《漫威咸鱼氪星人》 第1章 序幕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不算难听，至少不是五音不全的歌声，在一辆小电车中回荡着。驾驶者自娱自乐，看着外头在昏暗路灯下的街道。 你们有看过凌晨一点的都市吗？我天天下班后都可以看到。唱歌的人如此心想着。 本以为会以牛马的身份度过这一生，没想到在他行经某个十字路口时，左边突然迎来一道刺眼的雾灯灯光。 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要震破耳膜，如牛鸣一般的低音喇叭声。 亮光与巨响，让开车的人在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驾车者也就维持着原本开车的动作，只是转过脑袋，看向自己的左侧而已。 啊，原来是穿越者神器，一辆大卡车呀。 当他意识到迎面而来的东西是什么时，巨大的撞击力量就像撞针顶到炮弹的底火一样，小电车底部的电池瞬间炸了开来，冒出熊熊火花。 大卡车没有停下来，因为他们在郊区又郊区的地点。周边没有一支合格的摄像头，就是路上也没有其他车，想找行车记录器也没用。 当消防队获报前来时，车祸现场的相关照片早已在网络上疯传。 火早已熄灭，一辆烧得只剩下骨架的汽车，孤零零地停在道路上。 驾驶座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块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痕迹，是某个牛马曾在这个世上的最后证明。 唯一惦记他的，是这个牛马的上司。因为某人在接下来几天无故旷职，工作没人做也没有交接，让这个小组长暴跳如雷。 最终，一封解雇通知书被寄到还有三十年期房贷的空屋子。然后被几个月后，银行派来查封房子的人扔到垃圾桶。 无人关心失去消息的屋主。 ——穿——越——中—— 当快乐的牛马人重新睁开眼时，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驾驶座，窗外也没有大卡车或刺眼的灯光。而是…… 好吧，就连那扇窗户都不一样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张按摩椅中，左右后背都包得紧紧的。正前方是一个椭圆形微凸的透明屏蔽，这就是他唯一可以观察到外界的窗口了。 转头有些难，但眼珠子还是能动的。左右看了一下，在有限的视野里，自己好像是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 然后看向观景窗外，是一片漆黑，点缀着点点星光的景色。 这是晚上吗？ 只是晃眼而过，带着陨石带星环的星球，用难以想象的巨大比例闪过窗前。 这……夜晚的星空不会出现这种天文馆或电影里头，才可能有的画面吧。 认真观察着观景窗外的情形，看着那不时闪过的巨大星体，还有远处的刺眼亮光……喔，这又让受困其中的人，想到彷佛在前不久发生的那事一样，那辆大卡车的车前雾灯。 感受一下自己的四肢，虽然像是被挤在一个软垫包裹的容器中，但至少没有被剥夺行动能力，只是动起来很困难而已。 艰难地挣脱出自己的右手，举到面前一看。这明显不是属于自己的手臂；或者准确一点说，这明显不是属于自己年龄阶段的手臂。 胖胖的，短短的，皮肤好到泛着一层油光，让人毫不怀疑这样的肌肤会多有弹性。 这种极度健康，甚至可说是完美的状态，是不会出现在一个长期睡眠不足的牛马身上；更不用说那个比例了，就不属于成年人。 所以自己这是转生了？穿越了？还是借尸还魂？ 可是脑子里没有多余的记忆呀。就是自己现在是啥状况，自己都搞不清楚。 是说从观景窗外的景象推断，既不是各种光怪陆离的量子世界，也不是奇诡瑰丽的形而上世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某处宇宙空间。 只是无从推断起自己在哪里。毕竟这要真是宇宙空间，宇宙那么大，自己在哪个旮旯角都不让人意外。 看着观景窗外又晃过一颗巨大的星体。从那褐白相间的条纹，以及一块眼睛般的大红斑，这玩意儿颇像记忆中的木星图片。 所以说，自己有大概率在太阳系里头？ 然后先前看到有星环的星球，可能就是土星啰？ 从这个顺序来看，自己飞行的方向很有可能直指地球……或是太阳！ 好吧。自己看得到的地方，都没有类似方向舵或控制器的装置，就连控制面板都没看到。所以无从推断起，自己坐的这玩意儿是能够控制飞行的，还是被太阳重力捕捉吸引的。 假如是前者，那自己可就回家了。假如是后者，那自己可就回老家卖咸鸭蛋了…… 才刚穿越又赴死？不，这也许是科幻版的奈何桥景色吧。 总之身为合格牛马的打工人，放弃了思考自救的办法。反正棺材板又还没钉上，现在烦恼这些都是多余的。 况且自己已经确认过身处的环境了，没有明显的控制装置，也没有太多活动空间。自己很像是身处在一个逃生舱之类的宇宙飞行器中。 外观未知。但要说内部环境，也没有什么科技感可言。 ……这会不会像是某些科幻类型的影视作品中，人死掉之后，装进棺材里，扔进外太空的作法？比照大航海时代的海葬，宇宙时代则是宇宙葬？ 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死了，所以自己才有机会鸠占鹊巢？ ……还是说自己其实是赛亚人，被塞进单人宇宙舱里，投放到落后星球，负责征服该星球来着的？ 可惜自己无法感受到自己有没有长一条尾巴，也因为身体是被座椅紧紧包覆住的关系，没办法伸手去摸，去确认。 话说想起龙珠里，鸟山明对主角的设定，自己就忍不住想吐槽。 虽然贬低地球的武力，认为派一个婴儿过来也能征服，是想凸显赛亚人与地球之间的差距。 但是派一个连状况都搞不清楚的婴儿，他会知道自己是要来征服的吗？搞不好一个奶嘴就搞定了。 七龙珠的漫画里虽然不是用奶嘴搞定主角，但也差不多了。 这种槽点满满的故事设定，只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但凡再晚个十年，或是到了新世纪，都不会有这种派婴儿征服世界的设定。 这就像魔王派女儿去对付勇者小队一样。这种千里送逼的行为，简直就像是立起女儿反过来刺杀自己的旗帜。 真以为所有女人都是归蝶，嫁了老公就晕船，都是有着回过头捅娘家人一刀觉悟的那种吗！ 不！大多数女人都是吕后那种。想把刘家天下变成吕家天下。秉持的理念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的那种！ 在满满的吐槽中，逃生舱(或小飞船)中的人，从观景窗中看到了半颗水蓝色的星球，而且愈来愈大。 之所以说是半颗，是因为另外一半是黑的，处在太阳背光面。不过从黑的那一半中，可以看到大规模的人造灯光，让黑不那么黑。 嗯，看来进入科技时代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落地后，得面对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又或是动不动就把人绑到火刑柱上的中世纪古人。 绕着地球转了一圈，沿途闪过不少高轨道的人造卫星。在无止境的吐嘈声中，舱室里的人忘了探究自己的根源，就看自己坐的小飞船一头冲进大气层。 剧烈摩擦燃烧起的火花，让观景窗外的景象变得一片通红，但是舱室内的环境依旧舒适。就连电影中时常表现的颠簸感都像是不存在一般，当然也感受不到任何g力变化。 光从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知道自己乘坐的玩意儿，科技水平高过自己曾生活过的那个地球。否则没有穿上宇航服的自己，还不被折腾死呀。 但这样的念头又随即被抛到脑后。因为这玩意儿的降落方式，不是那种很高端安稳的垂直起降；而是找了块地，犁了过去！ ……好吧，这种降落方式很粗暴，但是内部环境完全感觉不出来的落差，让人难以评价这玩意儿的科技水平究竟算高还是低。 或者说，自己的某个想法是正确的。这玩意儿就不是什么飞船，而是逃生舱或宇宙棺材之类的东西。 那自己又是啥玩意儿？ 嗯，等会儿不会看到一个经典画面吧。一群明显带着进化特征的猴子，把自己从这副宇宙棺材中拖出来！ 自己这是回到猩猩崛起，人类沦丧的未来地球了？ 不过幸好，那种想象中的担心画面并没有出现。 没有等候多长的时间，就有一群现代人来，打开了舱门，把自己从这莫名的宇宙飞行器中拽了出来。 降落地点正值黑夜，在一处飘着大雪的地方。一群穿着厚重雪白色大衣的大汉，口里说着咕噜咕噜的毛子话。 自己刚想说一句‘蹦啾，达瓦里氏。’跟对方问候一下，结果出口的却是哇哇的哭声。 人虽然在哭着，但是脱离了软垫的包覆，自己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情形。五短身材的自己，不是什么发育不良的侏儒，根本就是个婴儿。 然后，这见鬼的天气好冷…… 第2章 收容在西伯利亚 问：外星人有没有人权？ 答：当战舰停在地球轨道上，所有炮口对准地面的时候，外星人人权大大滴有！就是想皇权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假如是孤家寡人来到地球，别说人权了，待遇大抵就跟实验室小白鼠一个等级。 这就是代号为恩纽诺欧丁(hЛo_oдnh)的穿越众，现在身处环境的理由。一个不见天日的密闭房间。 环境绝对称不上舒适，也就一张床，一个洗脸槽跟一个坐式马桶。跟那些看过的影视作品中，监狱个人房的氛围很像。 之所以只说氛围很像，是因为普通监狱不会那么努力刷白漆，换白床单，把钢制的洗脸槽和马桶刷得跟镜子一样。 还有房间的大小竟比自己上辈子贷款三十年买的房子还要大！只是没装潢也没隔间，内部单调的堪比毛胚房。 而且在这个房间中，恩纽诺欧丁连开关灯的权力都没有。灯光的开关是被掌握在外头那些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手上。 我们的主角，从小到大就只有两种着装状态。一是没穿，一是穿着白色直筒连身裙。跟医院病人的手术服比起来，也就差自己不用露屁股而已。 在婴儿时期，还有人员协助喂食奶制品。但从断奶以后，吃的东西就是一成不变的营养餐。吃不饱、又难吃。 只是自己的牢房实在太干净了，连想抓蟑螂、老鼠、壁虎之类的充饥都做不到。唯一捞得到的，就是马桶中还没冲走的屎…… 好吧，这实在是太挑战自己了。咱大穿越众还没饿到这种程度，所以还是摁下冲水开关。这倒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没被白大褂剥夺，被强制与屎相伴。 总之除了三餐以及开灯关灯可以表明过了一天以外，没有其他计时或计日的东西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气温基本上没有变化，房间中维持的温度几乎是恒定的，感觉不出春夏秋冬的变化。 反正靠着那身跟没穿没两样的直筒裙，以及床铺上单薄的被子，也不至于着凉、生病。 说到生病，这不知年月的时间里，还真没生过什么病；不论是大病小病都一样。但也称不上健康，几乎每天都处于饿不死、吃不饱的亚健康状态。 与其他人的沟通几乎是没有，除了定期被抓出去抽血与体检外，没有任何人和自己接触。就是在自己面前时，其他人也会谨言慎行，尽可能不暴露多余的情报。 顺道一说，‘牢房’的清理，是其他人趁自己离开做体检时进行的。 反正不管自己想留下什么记号或物品，包括没吃完，刻意留下的食物，都会在这个时间被清理掉。或者是被拿走做研究？ 经历过几回后，被关在里头的人也就不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对于这样的状况，这个被穿越而来的‘外星人’一开始也是不理解，怎么就没人想跟自己说说话，探听一下情报。 后来也想明白了。沟通的前提是对方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对于婴儿时期就被捡到的自己，脑子里能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探讨一下在那个宇宙飞行器中，以婴儿状态进行太空旅行的感觉？ 还是要拷问自己母星的科技？这种东西会指望从一个只有婴儿期记忆的生物口中问出来吗？ 所以自己身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其实是那个载着自己来到地球的飞行器，以及自己这个‘外星人’本身吧。 难怪所有人接触自己，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慎重态度。 几乎都是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衣，才会和自己近距离接触。那些只是穿着白大褂的人，都是隔着大片玻璃窗才能看到的。 不是没想过跟他们唠嗑个两句，表达自己生在红旗下，向往着伟人与和谐社会…… 想到自己都经历穿越这种离谱到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事情，这个地球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球还真不好说。 虽然看到的还是标准的斯拉夫人种，不是什么人猿、猩猩、狒狒的；说的话听起来也是毛子语，不是鹰语，也不是日语或德语。 但自己还真不敢赌他们的解剖刀会不会落下来的问题，假如让他们知道自己不知从哪得到地球的情报的话。 因为在这种隔离的环境中，自己居然还有办法获知外界情报，是个人都会想要找出个理由来，不论对错。 假如好死不死说错了状况，讲错了人，那就真的是不想解剖也得解剖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死掉的外星人才是好外星人。 在和谐的社会下，不要挑战官方的铁拳，才是苟活的不二法门。 逆来顺受惯的牛马人，996都快干成007了，当然不会有法国佬那动不动就揭竿而起的浪漫。自己努力了一辈子，最后不也发觉求阿姨包养才是王道。 现在虽然不是被阿姨包养，也没有动漫可以看，没有游戏可以玩，没有手机可以尬聊，没有肥宅快乐水跟各种油炸食物与烤串可以治愈人生，但也没什么好抱不平的。 本以为这种与世隔绝，定期体检与抽血的日子，会一直延续到自己自然死亡为止。没想到在自己身体发育到了一个瓶颈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白大褂们像是解除了某种限制，使劲往外星人身上折腾。 砸伤、割伤、穿刺伤、烧烫伤，各种听过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折磨技巧被一件件用上。刑具当然也是千奇百怪的。 白大褂的目的当然不是要拷问什么，折磨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或说，他们想要知道外星人的恢复能力、免疫能力等更详细的身体机能。 譬如说电刑，忍受力什么的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中。白大褂只是想测试出什么程度的电压会把接触的部分电焦，或是把人电到昏迷。 一开始伤害还属于轻伤范围，只是在四肢、躯干等不同部位分别实验而已。然后伤害程度愈来愈严重，甚至还打断了臂骨与腿骨，就想看骨头的愈合能力而已。 身为资深牛马的穿越众，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穿越前所受的，不过是各种疲劳以及精神压力的累积，还有对于生活的焦虑感，如此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点压力还真是微不足道。至少自己放宽心态，逆来顺受，可以适应那样的生活。但是肉体上的直接伤害，真的不一样啊！ 而且从伤害程度逐渐加深的状况来看，虽然现阶段都还只是能愈合的非永久性伤害，什么时候卸掉手脚，或是掏哪个脏器出来都不让人意外。 又或是开始把自己当蛊盅，各种细菌、病毒使劲地折腾。 到最后的最后，就是制成标本，或是制成切片标本两种选择而已吧。很让人失望的是，选择权也不会在自己手上吧。 不过老实说，和成长期那种与世隔绝的孤独，现在这种不停歇的肉体折磨，哪种比较痛苦还真说不准。 汤姆?汉克斯的孤岛漂流，至少还有一颗皮球威尔森相伴。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要不是脑子里还有上辈子的记忆，曾被视为精神毒药的影视动漫，小说、音乐等艺术或娱乐作品，被珍惜地一再回想，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过那段时间而不疯。 但现在这种施加于肉体上的痛苦折磨，只是让精神早已濒临崩溃极限的穿越者，从一个深渊跳到另外一个深渊。绝望的情绪开始酝酿。 合着我苦读十多年，进入社会干成资深牛马，依旧是罪孽深重。所以阎王爷要我这辈子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偿还吗？ 究竟来到这个世界多久的时间，代号为恩纽诺欧丁的穿越众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某个日子，灯光不再关闭了，也没有食物送来。自己就像被遗弃了一样。 尽管水龙头里头的水管饱，但是失去其他食物来源，那种前胸贴后背的饥饿依旧打垮了这副长期营养不良且饱受折磨的身体。自己的手臂还打着夹板呢。 再加上从不关闭的灯光，尽管不如那些拷问用的大瓦数照明灯那么亮，但是无法好好休息所造成的精神疲劳，也把人逼近到极限了。 这种时候，人竟然犯贱地怀念起前不久被折磨到欲仙欲死的日子。 要是有人听到，他还真想用家乡的语言大喊，要杀要剐尽管来，但给一顿断头饭吃好呗。在这个破地方，就算想挖草根、啃树皮、吃观音土都做不到。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他才想起可以吃自己的肉。但不说那瘦巴巴的手或脚有多少肉可以啃，就是咬的力气也已经没有了，想吃自己也做不到。 思绪断线来得毫无预兆，人就这么突兀地晕死过去。不论是心跳又或是呼吸频率，都逐步放缓。 这种状况一直发展，最后就是心脏完全停止跳动，人也不再呼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人已经昏死过去，不用去品味这个缓慢的死亡。 还是上辈子好呀。等到发觉的时候，下一瞬间，自己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这辈子最后的印象，就是一句‘好饿’而已。 第3章 所长日志 西伯利亚地区，第四零一二零一九一号秘密研究所。所长彼得?罗斯洛夫日志。 1970/4/20： 数日前，西伯利亚地区发现巨型陨石坠落。地方守备部队现地勘查后，发现一具明显不属于我国或美国科技的先进飞行舱。并在其中发现一名婴儿。 奉上级指示，围绕飞行舱坠落地区，建立起外星人研究所。婴儿以代号‘外星人一号’称呼，进行秘密保护与研究。 1974/6/26： 有个蠢货居然提议要解剖我们唯一的活体样本！这家伙是怎么被分配到我的研究所来的？克堡中哪个高层让妓女生下个儿子，塞到我的研究所来混资历吗！ 让那个蠢货下地狱去吧。不提供更多研究资金，却想把有限的研究资源一口气耗尽，那家伙绝对是美国派来的间谍，才会提出这样愚蠢的提案。 我要举报那家伙，让克格伯出面去查查那个混蛋。就是他的精虫跑到哪些女性身上也要找出来，要彻底断绝这个愚蠢的血脉才行。 1976/8/14： 外星人一号已经六岁了。观察其成长期，与人类差不多，各种身体体征也证明了这样的说法。只是搞不清楚他的食量到底有多大。 有研究员提议，提供其充足的营养，看他能够成长到什么程度。 但也有另一派的研究员担心，要是让外星人一号顺利成长，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变化。 变种人造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在没有找到良好的控制手段之前，限制住外星人一号的发育会是最适合的选择。 对于两派的意见，我选择采纳保守派的说法。 除了担心失控外，活体样本也只有这唯一一个。我不希望因为不可预测的期望而施加不必要的压力，从而失去这宝贵的样本。 这又不是44年，沙俄叛军联合德国纳粹，在苏格兰海岸所进行的召唤恶魔实验。 原本是希望召唤强大的魔神，在同盟国内部腹地进行破坏。结果只召唤出一个恶魔婴儿，这是在开玩笑嘛。 听说该婴儿已被美国科学家培养成士兵，用于对抗超自然力量。 拿恶魔来搞这些，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我手边的只是一个外星人呀，谁也不能指望他跟恶魔一样能打吧。 要把他培养成士兵？让提案的蠢货把冬兵计划或是红房子计划的资金拿来吧。有更多资金可以提供保护措施的前提下，我就同意这样的愚行。 1980/2/19： 上级对于研究所的成果相当不满意。至今仍没办法破译飞行舱的科技，就是其材料也没办法复制。 也没能从外星人一号身上，取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价值。 超级士兵血清已经在很早之前，就放弃从外星人一号身上所能取得的材料了。因为不论是血液或脊髓液，都没有任何强化人类的超级效果。 而且从外星人一号的x光片上来看，要是拿给不知情的医生研究，他们只会说这是一副很普通的普通人骨架。 要是再让他们看到其他体征数据，恐怕只会得到这是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这么一个结论吧。 事实上要不是我知道这孩子是乘坐先进飞行舱坠落地球的外星人，我也会得到一样的结论。但如今，我也不禁对这样的说法感到疑惑。 为了验证，我不惜动用关系，询问当初第一批发现的军人。 因为从种种迹象表现，我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把飞行舱内的外星人给调包了。研究所得到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 但在交叉讯问后，只得到外星人一号确实是从那个飞行舱中抱出来的，这么一个结论。 这是想要告诉我，人类的起源是来自外太空，这么一个科幻童话是真实的吗？又或者是想证明其他东西？ 很可惜，哲学领域的探讨并不能作为让人满意的成果。我得交出更有说服力的东西才行。 1983/9/30： 埃及发生的变种人大战，虽然祖国没有直接参与，但也间接得到相当多情报。尤其是在战斗中被展示出来的各种可怕能力。 为此，所有超人类研究所都收到来自上级的指示，而本所的进展又再一次受到批评。十多年的资金投入，至今没有半点收获。 难道这群蠢货希望得到，‘用处女的鲜血替换自己的血液，就可以永保青春’之类的说法吗？然后把我唯一的样本给抽干！ 那他们不如去搞几个吸血鬼来研究，那玩意儿在东欧那块多的是。 我相信，外星人一号身上一定有人类进化的秘密，否则他们的长相与各种身体特征不会和我们那么相似。 只是我还没找到正确的切入点而已。或者是因为现有的技术还观察不到我们应该观察的东西。也许我该从基因学着手，探讨更细微的东西。 否则我简直无法想象，科技可以支撑让小型飞行器穿梭在宇宙空间的外星种族，会不考虑发展延长寿命与强化肉体方面的生物科技。 那具肉体上的奥秘，绝对比那架飞行舱还要有价值！ 为了让研究可以延续下去，我不得不和上级作出妥协，交出那具外星飞行舱。 研究所至今也还没能将飞行舱上面的科技，做出一套完整的逆向工程。最主要除了必要的采样外，我不希望有过多的破坏。想法就和对待外星人一号的态度一样。 只是上级似乎不认可这样的作法。尤其是三月时，美国所发表的战略防御计划，决定大力开发外太空的军事实力，让上级对相关的材料与计划进展更显急迫。 为了能够继续研究外星人一号，交出外星飞行舱是不得不做的妥协。同时他们也会抽调走相关的研究人员，精简研究所的组织架构。 作为交换，研究所的资金并不是直接扣除飞行舱研究的部分，而是略为减少。这也意味着，可投入在外星人一号身上的研究资金就更多了。 希望这样的代价，可以让研究有所突破。 1986/12/8： 领导同志的路线转变听起来是好事情，但我不那么觉得。具体批评不是本纪录的重点，但我只希望不会因此影响研究所的运行。不过显然，这只是奢望。 上级为了支持新路线的转变，许多没有成效的计划被迫关停，将资金移作他用。外星人研究所很不幸地被列入观察名单，无法拖延的压力迫在眉睫。 幸好外星人一号已经到了青少年阶段，身体的成长也应该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我不得不同意一些过去不敢尝试的实验，用一些极端的方法去测试那具身体的机能。 希望这样的转变，可以给我带来一些进展。 1988/1/7： 见鬼的政策，不只影响到祖国，就连盟国都受到连带影响了。系在德国那头恶狼嘴上的笼头在松动了，没人看到吗？ 研究所的资金和物资供应，也出现问题了。以前靠分配的粮食，现在都必须用卢布去买，价格还愈来愈贵。 我怀疑，再这样下去，五十万马克买一个黑面包的情形，也会发生在我珍爱的祖国。 为此，我不得不去联络一些以前的朋友，透过他们，自行筹措资金与物资。 外星人一号身上已经可以看到曙光，他优秀的愈合能力虽然不比那些有自愈能力的变种人。但是同样的伤势，他可以花比普通人类更短的时间痊愈，而且大多不会留下疤痕。 可惜外星人一号的基因谱，到现在也还没办法解读。话说看到这个东西，我总算相信我手中的是一个外星人，而不是被调包后，伪装成外星人的地球人。 至少以现有的基因技术，那些已被验证的方法都无法在外星人一号身上重现。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外星人一号的基因构造跟地球生物有所不同。 只是这样的发现，还是没能说服上级继续投入资金。他们只说他们想要更实际的东西，譬如能够制造出更多冬兵的超级士兵血清，又或是让火狐狸计划得以实现的黑科技。 我只能想办法用手边的资源，去交换一些可以让研究得以延续的东西。 很危险，那些资金的来头也不太对。但我也顾不上这些了。外星人一号的奥秘，就像是女神在我眼前揭起裙摆一角。 只差一个关键、一个灵感、一个机会，或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1989/11/9： 见鬼的，那座墙倒了。民主德国的存续摇摇欲坠。 质疑的声浪也不像以前，只在少数具有远见的菁英份子中流传。就连普通人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处境，怎么既不像领导人说的那么美好，也不如西方世界那样富裕。 路线对不对我不敢说，但肯定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希望有哪个带脑子的人，快点收拾这样的局面。我觉得我距离成功只有一线之隔了，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可不能被打扰。 1990/8/1： 该死，该死的！我以前在契卡的老同事告诉我，我被克格伯盯上了。 我忠于祖国，忠于主义，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努力。他们凭什么阻止我！ 不是在酝酿什么计划吗，为什么我是必须被淘汰的？ 我不走，我要待到最后。这里是我最后的心血，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 八月一日的日志，是最后的纪录。 第4章 探险者 夏天的西伯利亚，其实也有摄氏三十度以上的高温，但那是较南方的地区。极圈内的范围，依然是冷到得穿冬装，才能在外行动。 不过习惯这种天气的人，一身长袖长裤就能出门了。几个从城市返乡的年轻人，就这么走在前不久才被废弃的西伯利亚研究基地中。 研究基地的范围并不大，一行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大致走完。 茶壶、茶杯、煤气炉，座灯、台灯、探照灯，可以说撤离的人只带走了重要的东西，其余生活用品全都留下来了。 别看这些生活用品对红色帝国这个制造大国而言相当不起眼，对他们这个物资匮乏的西伯利亚极圈小村来说可都是紧俏的货色。 还有那些档案柜、衣柜、橱柜，大部分都是木头的，少数是铁制的。 结实一点的木头柜子，可以替换家里老旧的柜子。那种已经摇摇晃晃的，则可以劈成木柴用于过冬。铁制的那些可以另外处理。 就连长短枪都找到几条，还有一辆打不着火的吉普车。 更让人惊喜的是，他们找到一处粮食仓库。虽然不是满满的一仓库东西，但是面粉、罐头等物也塞满了小半个仓库！ 特别是内部供电、供暖等设备仍旧完善。就算不看那些被遗留下来的物资，研究基地本身也十分有价值。 可惜的是找不到什么文件，那些东西就像是全部被带走了一样。 要不是看基地内部到处一地狼藉，还有被人翻箱倒柜的痕迹，都会让人怀疑基地内的人员是不是暂时离开，之后会再回来的。 种种迹象，让几个年轻人对这处基地有了些想法，而不是光着眼在被遗留下来的物资上。 随着搜索行动进入基地深处，一扇很特别的门户展现在他们眼前。 因为没看到警告字样，或是显眼的红字，说明这扇门后面应该没有致命危险。 几个年轻人互看一眼，就决定打开这扇门。自然就看向门上的旋转轮阀，这个看起来像是开门的装置。 果不其然，轮阀控制的是门前上上下下几道门闩。而且基地被废弃的时间还相当短，所以轮阀还没锈蚀，转动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当门闩全部退尽，那扇大铁门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被打开。 印入眼帘的是一处以纯白色为基调的明亮大房间，房中没有任何一处死角。那铁灰色亮面的钢制洗脸槽与马桶则是最显眼的部分。 除此之外，就是房间中央还摊着一个……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这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无数疑问，七嘴八舌地从年轻人们的口中说了出来。很显然，没有人有答案。 大伙儿之所以如此表现，不出意外，这只说明了他们的紧张。 毕竟一个被认定已经空无一人的基地，突然找着一个人，没有谁不慌的。 所以他们只能不断提出问题，希望有人可以解答，以此来缓解紧张感。 但谁会有答案呢。 当不断被提问，却一直没有答案的循环渐止，所有人面面相觑。 总算有胆大的人走上前，仔细端详着房间中，以奇怪的姿势摊倒在地板上的那个人。 这人身长颇长，但看起来骨瘦如柴，明显的营养不良。皮肤是没有血色的惨白，几近光头的头发看起来是黑色的。眼珠子看不出什么，因为已经上翻到剩眼白的部分可以被看到。 胸膛没有明显的起伏，但四周围也没有刺鼻的恶臭。 探了探地上之人的鼻息，又摸向他的颈部，最终结果只是让他摇了摇头。 众人看这样的动作，就知道这人没能活了。 “怎么办？把他留在这里？”有人问道。 大伙儿对这样的意见表现出一脸嫌弃。当中一人说道：“我还想把这里当秘密基地呢。留一个死人在里面？” 最终还是那个带头，也是最为大胆的年轻人说：“过来帮个忙，把他抬出去埋了。也算给这里的事情做个了结。” 毛子与西方世界中，当然没有入土为安的观念。但要处理尸体，成本最低也最为干净的作法，当然是刨个坑埋起来。 火葬还要收集燃料，收葬需要够结实的棺材，或是专门开辟一处墓穴放死人。这些都比刨坑埋人还要麻烦。 要是随便弃置，以现在的卫生观念当然可以联想到发臭、瘟疫等不良后果。所以还是刨坑埋起来最省事。 对这个奇幻到不行，变种人、吸血鬼、狼人、丧尸的传闻到处可见的世界，死人反而是最不可怕的那种。只要他不爬起来。 所以一决定要埋尸，几个年轻人也没推辞什么的。两人手，两人脚，两人左右扶腰，就这么要把人扛出去，找地给埋了。 至于挖土的工具，手边就有现成的。虽然不到人手一把的程度，埋个尸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要埋多深而已。埋的浅了，容易被野兽挖出来吃掉；埋深浪费力气。 只是这个死人比想象中还要沉，六个大汉搬运，也着实把大家累得气喘吁吁。以至于他们在走出地下的研究基地时，没有注意到暴露在阳光下的尸体，有了些微的变化。 夏天的西伯利亚，阳光是相当宝贵的存在，因为它可以带来温暖。所以一群人行进的路线并没有刻意避开阳光，就是尽可能走直线，往研究基地外的小树林走去。 研究基地的地面，是一处伪装成普通聚落的地方。这确保了卫星或任何高空侦察手段，绝对看不出来本地的猫腻。 昔日基地在运转的时候，就是进出的车辆也不会使用军用卡车，或那些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名贵车辆。 所以按照这样的布局，自然会有村落必定有的小教堂与墓地。年轻人们就是打算把人埋在那里。 就是政府的人回来，也不会去清点这处不知是伪装用，或真正有用上的墓地是不是多了一个坑吧。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炙热的黄太阳光之下，手中那具疑似尸体重新浮现生机。 第5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 某段人类无法理解的dna片段开始发挥作用，将这个拥有独特波长的黄太阳光转换成某种能量，传输到这具几近油尽灯枯的身体各处。 别以为这样的洗筋伐髓，脱胎换骨是件好事。这样的刺激更是像热油中倒入一盆冷水，让油锅直接炸了开来！ 这些被转化而来的能量，并不是单纯地提升身体的力量水平而已，而是从细胞底层开始，包含各方面感官与身体机能的大幅度强化。 当吹拂而过的轻风，就像攻城锤一样撞击在那敏感且脆弱的皮肤上，并将力道传递至身体的深处。不光内脏受到震荡，骨头也产生出裂痕。 但这些破坏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修复，并且修复好的部分又比过去更强。这具瘦弱的身体就在破坏与修复的交替轮转中，不断被强化着。 而那些细微到正常人不会注意到，以及在人类音域范围以外的超高频与超低频声音，也在用同样的方式锤炼、强化着耳鼓和听觉神经。 然后是嗅觉、视觉，分布在皮肤每个区域的触觉、痛觉等。所有一切感官都以超越人类想象的速度，与外界产生交换。 而为了因应如此复杂的感官讯息，大脑神经也不断突破极限，一次次强化成长。 可以说钢铁之躯的铸就不是必然的，而是这些超级感官被强化之后，为了负荷这些回馈，不得不有的提升。假如没有钢铁之躯，根本无法承受这些超级感官所带来的压力。 这就好像用竹子做的底盘与传动轴，发挥不了八百匹马力，方程式赛车等级的引擎与轮胎抓地力。最终只会有车子散架的结果，而不是跑出令人惊艳的成绩。 这些敏感到极致的细胞，就在这不断自我强化中，适应着因为过于敏感所带来的后遗症。 与此同时，几经强化的各处细胞，也有了不太一样的功能。只是这些功能有待合理开发。 就好像只要汽车引擎足够强劲，外观与零件再配合一下，汽车也不是不能客串快艇或飞机的功能一个意思。 只不过强化的过程假如有一个漫长的适应期，或许被强化的人还不会这么痛苦。 但就像先前所说，这里就像一锅热油中倒入冷水，一切反应是剧烈且迅速的。这当中的痛苦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更糟糕的是，这以上全都只有肉体层面的提升。大脑细胞虽然有相对应的强化，但是思维方式却没有随之改变与成长。 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却使用早期的dos系统软件，试图运行3a级的游戏大作。或许硬件带得动，但没有合格的软件与硬件驱动程序，一切都是白搭。 大脑虽然也有关停机制，譬如让人昏倒之类的。但这是功能超负荷才会出现的状况，而且也不算是真正的大脑关停或重启。 然而改变中的人，其超级大脑与神经细胞足以处理这些讯息，但他的思维逻辑方式却没有随之改变。所以还没被逼到极限的大脑，当然不会有那样的动作。 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是杂乱无章的讯息在他脑海中穿插交织。视神经与听觉神经互相搭错桥，嗅觉区域与记忆区域、感情区域也正在争抢地盘。 这可单纯比记忆混乱，或是外界刺激强度过高，导致神经负荷不了后，以疼痛的方式提出警告讯息的情形不一样。 真要说的话，变化之人现在所面对的情形还要更加糟糕。因为大脑根本没有发挥应有的功能，反而在干一些拖后腿的事情。 这是他身上那些已经强化的器官与肌肉够坚韧，否则在混乱大脑的指挥下，他们可能也要造反了。 幸好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整具身体就像是被本能支配一样，让他可以像个人一样正常运作着。 只是现在仍旧维持在最低限度的表征，并没有表现出来。所以那几个扛着’尸体’的毛子年轻人，没有发现手中的东西就要炸尸了。 开关是他们到了目的地，粗鲁地将’尸体’扔到了地上。几个人开始找地与找工具，准备埋尸。 不论是移动时的空气流动，或是几个年轻人抓着的部位，都给那昏死之人带来恐怖的刺激。那么这一砸，对比普通人，可就不亚于重型炸弹在身边引爆的程度。 要是这样都还不能吵死人，那恐怕人就真的死了。所以不出意外，嗯……对几个年轻人来说很出意外，被扔到地上的’尸体’惊坐而起，大吼一声！ 这样的变故都要把几个年轻人给吓尿了。各种奇异的传闻与非人的敌人中，最麻烦的当属于’丧尸’了。 因为已经死掉的人，谁也不清楚要怎么把他再杀死一次。 爆头？要是没用的话，那死掉的不就会换成自己了！ 没等几个年轻人想到要怎么做，炸尸的人就跑了……留下一群活人面面相觑。 苏醒的人其实脑子还是混乱的。现在支配他的只是身体的本能，就跟用槌子敲膝盖或手弯处，脚或手会自己跳起来一样。跟大脑无关，就只是神经反应。 所以他的奔跑，只是本能地追逐能量，也就是黄太阳的光芒而已。就好像饿的人会追着香味，渴的人想要喝水同样的意思。 这样的追逐，当然不会去刻意破坏什么。任何会造成阴影的地方，都不会是他奔跑的路线。 也就不会在路上看到什么撞树穿石之类的景象。就只是一个人，以惊人的速度一骑绝尘。 当跑到陆地尽头的时候，奔跑的人已经是光溜溜的状态了。他那身棉质的病人服可没有抵抗风压的能耐，早在奔跑过程中被撕破、扯散。 陆地的尽头并不是他奔跑的终点。只见他一个大跳跃，就从悬崖上跳到海面，踩水而去。速度较之在陆地上的状况，并没有降低多少。 反而是超越音障后的冲击波，让海面激起惊天巨浪，朝两侧排开。就像是快艇划过水面一样，只是这艘’快艇’带来的冲击与速度，那至少也是万吨级别的分量。 但随着浪花激起的高度愈来愈低，显示着奔跑之人的速度也愈来愈慢。 最终他停留在一处海岸，倒在被冰冷海水浸透的沙滩上。 第6章 得救 被饿醒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像肚子被老虎钳夹住，然后360度、720度，不断去旋转的那种痛苦感。 是会让人咬着牙，抱着肚子，整个人卷曲成煮熟虾子状的那种程度。 醒来的人当然不会想到，他还能被饿醒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他只是直观地察觉到身处环境的不同，躺着不一样的床褥，看着不一样的房间景象。但却也没有什么多想，就只是看到、感觉到而已。 “醒来啦，陌生人。” 嘶哑的声音来自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弱老者，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那撇八字胡是精心打理的。其余部分虽然还算不上邋遢，但也没有多用心。 他就坐在没有烧火的壁炉旁，手里一只透明的玻璃杯，盛装着便宜的琥珀色威士忌酒液。 所以，刚刚是他在说话吗？ 重新上线的思绪，只带给他的脑袋一阵刺痛，几乎要让他忘记肚子的绞痛。 只不过重新分好管理区域的大脑，没有先前的混乱。醒来的人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那些超级能力暂时关闭，反正他就像是恢复正常了一样，认真观察起四周围。 所以，那老头已经不说毛子话了，改说鹰语？ 作为应试教育过来的人，鹰语还是学过的。可惜成绩很差，正常对话都会丢三落四，十句有九句听不懂的那种。 刚刚老头是在问自己，是不是醒来了。对吧。 咦，怎么这回就听懂了？ 因为思绪突然拐了一个弯，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让他咬牙切齿。 老者的问候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可欣赏了一出可比变脸的颜艺大戏。 先是一脸傻样，然后痛到整张脸皱成菊花状。接着又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还有各种不解与惊讶。最后又是痛到一脸大便样。 老者开始怀疑，自己该不会捡回来什么精神病患吧。这年头，除了那些一眼就看出不像人的异类外，最不能惹的就是精神病了。 如此想着，他的手不禁摸上藏在椅子死角的霰弹枪，随时准备给发病扑上来的病患来一发。 总算醒来的人想起自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他看到床边摆着圆面包与冷掉的炸薯条，想也不想，大把抓着就往嘴里塞。 要是普通人的肠胃，经历过长时间的饥饿后，只适合吃一些流质的食物，否则会因为消化不良而吐出来。 但现在他那副钢铁肠胃，就是真正的铁制品被吃进来，也能消化给别人看，何况是区区的面包和薯条。 盘子上的东西份量不多，塞个几口就吃完了。只是进食的过程也不怎么愉快。 从嘴巴开始，整组消化系统的器官与细胞，又一次在超级感官的引导下升级。因为不这么做，细胞就会承受不住刺激而崩溃。 同时，细胞升级的过程与食物所带来的味觉刺激、进食过程的所有变化，一切讯息又涌入大脑中。 幸好重新上线与分工合作的大脑，没有再因为这样的刺激与变化，使身体全面失控。就只是涌入的杂乱讯息，让人思绪一阵混乱而已。 醒来的人花了点功夫梳理思绪，适应这一切刺激。 那种感觉就像是食物进嘴巴后，所有过程就像是影片改图片，一帧帧拨放。 然后每一张图片还给所有东西加上了详细的批注。不管需要或不需要的信息，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脑子里。 这大量的讯息看似冗余，其实还有相当多的盲区。 就好像炸薯条进嘴后，可以知道最大部分的成分是淀粉；但还有很多可被区分出来的味道与成分，其内容是未知的。 并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这些成分分析，就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不论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或是上个世界的自己，都没有相关的记忆。 就好像一幅应该有着完整画面的拼图，却缺少了不少块，导致大量空白出现。 这种情形当然给人带来困惑，甚至有些小不爽。 但不知为何，这样的‘情绪’就像是稳定剂一样，让混乱的思绪找到了线头；从而抽丝剥茧，将一切清理出一套思维上的规则。而不再是放任思绪失控。 换到现实，所有的一切经过在老者眼里恐怕也就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他就看到床上的男人恢复了平静。 然后那人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没穿任何衣服！顿时吓到像个小女孩一样，拉起了床被就捂在胸前。 对这样的动作，老者一阵无语。他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只好解释道： “昨天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可是光着屁股趴在沙滩上被海水冲洗着。 “我寻思正常人也不会这么洗澡，所以费劲把你拖到我的车上，载了回来。 “把你快要失温的身体擦干，然后扔到我唯一一张床上，已经耗尽我大部分的力气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快死掉的老头子，还帮你穿上衣服吧。──” 说着同时，老者扔了一套衣服在床上。 “──我看你也没其他行李，所以这套衣服就将就穿吧。” 明明自己上辈子就是看免费资源的美剧，也还要找有字幕版本的废渣。可是刚刚老头子的那一通话，自己竟像是理解了一样。 二话不说，就先抓起上衣要往身上套。只是这该死的力量还没适应，一个控制不好，在把衣服从头上往下套的时候，就扯了个稀烂。 看着布条挂在身上，连最基本的遮掩功能都有问题。床上之人与老者是对看着，一阵尴尬。 老人没多想，又从一堆不知道洗没洗过的衣服堆中，随手抓了一件丢过来。 从味道上来判断，衣服是洗过的，只是没有好好叠好而已。 这回穿衣的人知道控制力气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套上。然后把裤子拉进床被底下，套脚穿上。虽然说没内裤可穿，但也顾不上了。 衣服是老者的，给床上的人穿起来其实是小一号的。但因为刚醒来的人瘦到不成样，所以穿是能穿，就只是袖口、裤脚露了一小截出来而已。 第7章 新生 穿好衣服的人，看到空着的餐盘旁放着一杯水。这回他记取了教训，小心翼翼地端起脆弱的水杯，一口气就灌下了那杯味道丰富奇怪的白水。 “小子，我是约翰?布朗。你是谁？”老者问道。 我是谁？ 在被关禁闭的时间，他已经从那些亮到有些过份的洗脸槽，看出自己的样貌不是记忆中的那个黑发黑瞳黄种人。 头发还是黑色的，但眼珠子却是明显的蓝色。皮肤也不是黄种人那种透红的白皙，而是白种人的死白色。 简单地说，自己已经不是穿越前的自己了。那么再用过去的中文名字还有意义吗？ 这辈子是被那群毛子称呼作恩纽诺欧丁。尽管不知道原意，但想也知道这应该是不太正经的代号，让他本能地不想继续用这样的称呼方法。 既然成了个老外，就用个老外名字吧。他便用记忆中的鹰语，磕磕绊绊地答道：“我的，名字，是，亨利。” 挑个菜市场名吧，自己可不想引人注意。这是他如此自称的想法。至于为什么挑这个？不知道，心情好？直觉？老子爽就好，还需要跟别人解释吗？ “亨利什么？”老者这是要问姓氏。 嗯……这是姓氏也要现编的意思吗？好烦，不想了。便摇头说道：“没什么，就只是亨利。” 老约翰没有追根究柢的打算，只说了：“随你。”又突然用毛子语问了句：‘有地方可以去吗？’ 亨利给了个不似作伪的一脸茫然。废话，真听不懂咩。 重新说回鹰语，老约翰再问一次：“有地方可以去吗？”像是知道年轻人鹰语不流利，所以他还刻意放慢了语速。 这回听懂的亨利，换了种茫然的神色，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这样。”老约翰起了，顺手拿起了霰弹枪。但却是提在枪中段的部分，而不是抓着枪把跟扳机。他继续说道： “没地方去的话，你可以留下来。但那张床是我的，我可以让你睡在酒吧里的沙发上。但你想要留下来的话，要为我工作。 “供应你三餐，想喝酒的话你得付钱。准备好的话，你就出来吧，前面是我的酒吧。假如你想走，刚刚的食物和衣服，就当我送妳的。但别指望我还会提供你什么。” 话说完，老约翰扛着枪就走了出去。 还能去哪？自己模样都改变了，就算回老家，也不能用回那个身分，拿回自己的人生。 这就都还没细想，那个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存在，能不能被取代；甚至这个地方还是不是自己曾经活过的那个世界。 宇宙飞船都出来了，又经历那种孤独且饱受折磨的第二次成长期，亨利宁可相信这不是自己活过那个安全又和平的世界。 自己在遭遇穿越者神器之前，也不过是听过51区的传闻，看过中东战火的新闻，以及美帝特产零元购而已。哪像这个世界，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如此奇葩与惊悚。 况且都过了不知道多久，从婴儿长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至于只经过几年吧。 这样的念头刚浮现，心中就出现一个数字：7213。 这是从自己出现在外太空，准备往地球降落的那一天开始算，直到自己饿到昏迷所经过的天数。 而这七千多个日子尽管单调，却又历历在目。哪天被抓去做了什么实验，体检哪些项目，负责的人长啥模样，居然全都印象深刻。 他们说过什么话，虽然无法理解其话意，但一字一句都清晰到犹如刚刚在耳边说过一样。 就是自己长大后的那段时间，各种折磨手段与断手断脚的伤害，那种感觉也像是刚发生似的。只要一回想起，相对应的身体部分就会有那受过的疼痛。 亨利连忙甩甩头，让自己忘掉，或者说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大脑功能太好的副作用，这也算是体验到了。 所以说，假如从穿越的那一天起算，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渡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以人类平均寿命为七十岁来算的话，已经将近三成的时间，还是最宝贵的成长期被虚耗掉了？ 真他妈悲惨的开局呀，自己都无力吐槽了。亨利如此心想着。 与其想着怎么回去，不如考虑怎么在这里好好生活吧。反正自己穿越前的日子，不也是随遇而安嘛。 还能让人留恋的，也就是记忆中的d槽。除了各路老师的倾情献身外，还有看过的动漫影视作品，玩过的游戏。 这些东西想要的话，大可重新收集。不是非要拿回自己的…… 啊，想到了。没有清空浏览纪录，还有d槽那些收藏。那些东西要是被人看到的话，自己就能算是社死了吧。 我上辈子身后的清誉呀…… 算了，人死都死了，也不重要了。 反正烂泥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一样可以摆烂。既然给自己新的名字，那就过新的生活吧。 有了觉悟的亨利，打开了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小的酒吧。中间摆着稀稀疏疏的六张四人桌，墙边则是那种有小隔间形式的沙发长桌。 除了桌椅外，还有两张老旧的撞球台，三面可说是千疮百孔的飞镖靶，就是飞镖靶旁边的墙也都有被飞镖射中的痕迹。 然后在一面很特殊的墙上，挂了一些军人的老旧合照，以及一面……美国队长的盾牌？ 从酒吧后满满的各种酒精饮料，看不到也闻不到牛奶、果汁一类的东西，显见这里不是什么家庭式聚餐的地方。 那为什么会弄一个二次元的装饰呢？亨利来到正在吧台招呼客人的老者面前，指着那面星星圆盾，问：“你有孙子也住在这里吗？” 老约翰被这样的问题，问得心揪了一下。他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孙子的话，是谁弄一面美国队长的盾牌在墙上的？”亨利的鹰语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流利了起来。 “那是我买来的仿制品。” “你？” “二战期间，我差点入选嚎叫突击队。虽然没有成为队员，但是协同作战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能跟队长那样的英雄并肩作战，我挂上一面他的盾来纪念他，有什么不对吗。” ……玛德法克！我这是穿哪里来了？ 第8章 我在哪？ 老约翰的酒吧一点也不忙碌，就是老头子一个人也能轻松对付。 不过他还是收留了亨利，让他在酒吧里打杂。做些收拾桌椅，打扫卫生的工作。然后供应着这个大肚汉一日三餐。 亨利也没想过自己这么能吃。人家吃牛排是算盎司的，他直接算磅。而且就那吃饭的气势，就是整头牛烤好了端上桌，也没人会怀疑亨利可以一餐吃掉。 马铃薯泥别人是吃个一盘了事，顶多再加上点西兰花菜。但就这种连本地人都嫌弃的猪饲料，他一次可以吃上一锅。 也许是之前那些年，每一餐都吃不饱，饿到怕了。如今有机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当然是敞开了吃啊。 但老约翰从没有说过什么，反正吃完了他就继续去做。到后来，反而是亨利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自己是什么出身呀。虽然习惯摆烂，但是人情世故多少还是懂的。 为了报答这个恩情，亨利当然是尽可能帮忙呀。尽管这个破酒馆没有多少事情要忙…… 不熟悉的鹰语，得益于穿越前的记忆，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迅速熟悉了起来。 不论是读写，或是口语上的交谈，都像是使用母语一样，不需要在脑子里转换成自己真正的母语便能理解。 要说跟老美本地人的差异，也就是口音和一些俚语的使用吧。而这些东西也在和老约翰以及镇上的居民交谈中，迅速蜕变适应着。 亨利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毕竟要在老约翰的酒馆里帮忙。这边的生意就算再清淡，也会要面对一些人，而且还都是熟客。 在这样的地方，一个生面孔难免需要有人介绍一下，否则很难融入当地环境。 至于离开了研究所后，这具身体多出来的力量与感官能力，对亨利来说都不算是个事儿。 依然是得益于穿越前的习惯，想摆烂的一大重点，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能不被老板、上司盯上，自然是希望他们不要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只要每个月记得给薪水就好。 所以轻手轻脚的行动，对亨利来说几乎算是本能了。 哪怕自己的力量增加了不知多少，但只要日常生活足够小心谨慎，倒也不怕会因为额外的力量破坏了什么，进而引起他人注意。 那些提升不知道几倍的感官能力更是如此。如何视而不见，如何听而不闻，这样的装死技巧更是深入骨子里。 都不用烦恼从外界吸收那么多讯息，会不会挤爆自己的脑子。忽略冗余讯息不算是本事，把有用的东西也一样排除掉，这才是装死的至高境界。 至于嗅觉就更没问题了。‘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箴言。 简单地说，闻习惯就不是问题了。现在不过是鼻子可以多闻到一些味道而已。 要是突然被什么异味刺激到，不论嗅觉灵不灵敏，都会感到难过。但只要习惯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而味觉……亨利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不管拿到东西就要往嘴巴塞。 味觉灵敏一点，对于吃东西就是一个享受……或折磨，也不算大问题。 总之这具身体所展现的提升，只要不想着测试出极限，以自己的生活习惯，要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至于测试极限……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要自己能表现出正常人的水平，极限在哪里重要吗？ 又没想要跑去跟紫薯精文比，来个你一拳、我一拳的交换游戏，看谁先趴下。 至于自己的来源，亨利不是没有猜测过。首先赛亚人可以排除了，因为没有尾巴，看到满月也不会变巨大猴子。 然后自己是从外星球来的，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人类，但喜欢晒太阳。而且在晒太阳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自己各方面的强化…… 这种种特征，一个名词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里：超人。或者说，氪星人。 我艹，自己是不是跑错棚了？ 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自己已经从老约翰，还有小镇其他居民口中得到证实，这个世界确实有过美国队长。 大家还拿出各自收集的证据资料证明，像是美国队长的人物卡片，新闻简报等等。像老约翰居然有一张战时跟队长的合照。 这些东西都很老旧，不用怀疑其真实性。 第二，虽然除了美国队长外，没听到其他什么熟悉的超级英雄，但是这个世界有变种人，而且还很多。 x战警与变种人兄弟会的相爱相杀，可是时常出现在一些小报上。要是动静闹得够大，大报也会刊载。 像是60年代发生的古巴危机，还有83年的变种人埃及大战，不论报纸的立场是否将变种人视为威胁，都给出了相当多的报导。 直到今天，不时在身边出现的变种人，依旧在提醒着这个世界不独属于一般人类。 然后吸血鬼、狼人不再只是枕边故事或影视题材。他们不时制造出丧尸之类的怪物，然后团灭一个小镇之类的事情，屡屡出现在八卦小报中。 美国政府对于这类消息要封不封的暧昧态度，多少也能表示出另一层意思。他们既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老百姓一无所知。 所以年年吵的禁枪话题，也是年年没进展。 这可不是‘快乐美利坚，枪击每一天’而已。就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太危险了，一般人要是连持枪都不准，在那些异类眼中就像小鸡仔一样。 然后，最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年是一九九零年，亨利的所在地是某无名小镇，阿拉斯加，美国。 老约翰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很莫名地在最后又加了个‘地球’，说明小镇的所在位置。 对于老约翰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亨利不在乎，其实老约翰也不怎么在乎。 他是二战老兵，两个儿子都死在越战。两个儿子都讨过媳妇儿，但是都没孩子。 大媳妇儿早早就病死了。剩下的二媳妇儿也没再联络，据说是改嫁了。 总之，老约翰就真的是了无牵挂的孤家寡人。所以守着这间小酒馆，也囫囵渡过这么些年。 他不怕亨利多能吃。只是偶尔会点醒别人，他不是胡涂蛋而已。 第9章 老白的说话艺术 酒吧很空闲，这是事实。 因为这个无名小镇的人也不多，年轻人都到外地讨生活了，就留下一些老人苟延残喘。 所以会来到酒吧的人都是当地居民，也都是熟人。 很多时候，老约翰在忙其他事情。上门的顾客会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拿杯子，给自己倒酒；有时是直接拿罐啤酒，再自己找开瓶器。然后把钱扔进吧台的钱篓子里。 这也是为什么，老约翰一个人也经营一间酒吧的原因。他不禁止别人自己来。当然，少不了骂骂咧咧几句。 假如想要吃正餐，镇上另外有一家餐厅。老约翰不去跟人家抢生意，只专心卖酒，以及一些简单的配酒佐菜。 镇上的老人作法也都是很老派的，所以大部分只在晚上到酒馆小聚一下。不会大白天就跑来买醉，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好事。 喝酒也都很克制，大多一罐啤酒或差不多份量的酒精饮料就了事。 谁一副奔着把自己灌死的态度，要是只有一个人，不用多问，都猜得到是家里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要是两个人以上狂喝，那就是有高兴的事情了。 再稍微打听一下，需要出手帮忙，能出手帮忙的，自然就会帮忙。要是帮不了的，大伙儿也会有默契地给对方一个独处的空间。 大伙儿年纪都一把了，早就不是伤心难过就会想自杀的抑郁少年了。给点时间调整就好。 假如是值得庆祝的高兴事情，那都不用多问，他们自然会想找人分享。 倒是有个情形改变了亨利的偏见，那就是认为白人不懂骂人的艺术。 其实这样的刻板印象是错的。 或许那些深受黑人文化影响的美国青少年，变得容易浮躁。比起用嘴瞎逼逼，更喜欢掏枪来对话。 但是红脖子文化的白人在骂人的话术上，也是相当丰富的。至少对于一个脱口秀盛行的国度，要说他们不会挖苦人，那就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亨利不止一次听到，诸如： “你终于又像个人出现了，而不是老躲在其他地方。我都要以为吧台是我家了，你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 “是啊，我很惊讶你他妈还能跑到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以为你早就种在六尺之下。哦，那是我希望发生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没错。进了我的门，就他妈给说点人话，而不是像个尼哥一样咕哝。” “算了，给我来瓶啤酒。” “十釖。” “什么，十釖！天哪，老约翰，你是什么人，有一半犹太血统还是什么？你一直在不断提高那该死价格。” “一罐啤酒涨到十釖，已经涨十年了。你个顽固的苏格兰狗娘养的，得了失忆症就应该要去看医生。” “是啊，留下你的零钱，以后看病用吧。” “我会收下你的钱，捐献给教会，请求神父帮你留块墓地。” 诸如此类的互相挖苦，总是在酒吧中上演，一天要来个二三十回。这几乎要成为老约翰和其他人的打招呼方式了。 九零年代的美国，虽然各种政治正确开始觉醒，但也还没到反压白人传统的时候。所以从这些人口中听到的黑人梗、种族梗，那是一个接一个，谁也不放过谁。 诚然有些话，假如是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就不见得会理解里面的槽点。这是不可否认的。 尽管这些东西再过个几十年，就不能在公共场合说出口。但不妨碍亨利学习如何融入这个老派的社会，像个美国白人一样活着，而不是街头的黑痞子。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外貌已经局限在一个范围了。让自己的言行像黑人一样，有任何益处吗？ 至于要像上辈子一样，以礼仪之邦的人民自居，实际上活得唯唯诺诺，到处都用卑躬屈膝的态度，在这个世界只会被人看不起。 镇子上的老白男，可不会觉得这小子温文儒雅，谦逊有礼；只会觉得这就是个软蛋！ 镇子上的老白奶们更糟糕，直接把这个大块头小伙子，当成一个外雄内雌，有着玻璃心的少女看待了。 被当成软蛋也就算了，这合乎自己装傻摆烂的生活准则。但被当成娘炮，这可就受不了了；尤其还是腐女眼中的娘炮。这不就是受吗！ 尽管‘腐女’一词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没出现，但不代表就没有这样的人啊！ 但还要说第三次，酒吧真的很闲。所以大部分时候，亨利都是看吧台上一架旧式的映像管小电视打发时间。 老约翰没有订什么付费频道，所以除了免费的新闻频道外，就是一些不断回放老电影跟旧肥皂剧的电视频道了。 明明是彩色电视，却播着黑白电影，但依旧让亨利看到入迷。 他看这些老电影，并不是为了学习英文之类的，单纯就是憋的。 被老毛子关在不见天日的研究所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不要说娱乐了，连最基本的人与人交流都没有。 对于上辈子已经习惯孤独的人来说，没人可以说话不算什么。但连一点点娱乐都没有，那可就真要憋死人了。 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得老约翰收留，亨利当然不奢望过上灯红酒绿的生活。 就算想，这个无名小镇也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那架破电视机的老旧电视频道，就成为他这个隐形宅男的唯一救赎了。 要是肥宅快乐水管饱，那就真的太美好了。可惜老约翰已经大发慈悲，提供足量的食物了。 这些东西就好像补偿过去欠下的亏空一样，不断被身体吸收。 有没有人见过，谁只吃不拉，只喝不撒的。亨利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所有食物一进到嘴里，身体的转换效率达到百分之一百。一点粪便、尿液都不会产生，自然不会拉屎撒尿。 与此同时，他那细瘦的身材也不断改变，愈来愈壮，也愈来愈魁武。 整个人就像是吹气球一样，几乎是一日一改变。细心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至于老约翰的心态，亨利多少也能感觉得出来。不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要是有谁用得上，他也一点都不心疼。 反正在阿拉斯加这个破地方，他存钱无法把自己存成百万富翁。再怎么亏，也不会亏到倾家荡产。 所以对于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子，他不吝于伸出援手。 这跟他是黑是白没有关系，就只是未来属于年轻人，而不是像他这种半条腿踩棺材里的老人。 第10章 对电影的热情 “你很喜欢看老电影？”站在吧台内，擦着杯子的老约翰问道。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也算是熟悉亨利这个大男孩了。或许他身上也有些秘密，又或许他也‘不普通’，但那又如何。 老约翰是典型的西方人思维，他乐于为未来的人铺路，但要怎么走下去，还是这些人自己的事情。 当然，一个大前提是对方顺他的眼，听得进劝，没有眼高手低的毛病，懂得踏踏实实的生活。这是属于他们这一辈人，所谓的勤劳与本分。 在他们眼中，亨利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两人间，乃至于整个小镇的交流也就单纯了起来，没有那么多功利心。 也因此，老约翰看到什么，想问什么，那就问出口了。 这段时间，比n这种半官方性质的免费新闻频道，亨利更喜欢看那些老电影。 而且不只看一次，哪怕是回放，他也会看第二次、第三次，每次都看得目不转睛。 对老约翰突如其来的问题，亨利先是一颗眼睛移了过去，然后是第二颗眼睛，接着是转过脸，最终才像是恍然大悟般回了神，从沉浸在电影中的状态恢复。 亨利回答道：“她们都好美呀。” 对于一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动漫风格，以及各种d槽女神洗礼过的男人，黑白电影这种不亚于恐龙化石的古物，亨利本以为会和自己格格不入。 毕竟自己看过网络上一些截取下来的片段，包含卓别林的黑白经典默片，都被那夸张的肢体动作整得无比尴尬。 一开始看，那是自己熬了将近二十年零娱乐的生活，特别后半段还只有痛苦，别无选择之下的妥协。 但认真看了，就能理解到经典为什么被称为经典。 运镜、光影等电影技巧无须多提，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值得称道的部分。真要研究，那就是足以让电影学博士长篇大论的文章。亨利还没有专业到这份上。 真正吸引亨利入迷的，是那些黑白画面下，依旧可以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在经历近二十年娱乐饥饿状态的亨利，无可挽回地沉迷于黑白电影中了。 当然，从客观环境来说，也没其他东西可以让他沉迷了。总不能沉迷撞球或射飞镖吧。 以亨利现在的身体素质，竞技或运动类的项目，他唯一的考虑就是要放多少水的问题。而不是如何取胜。 氪星人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力气大、跑得快，如此简单的提升。而是针对到每一块肌肉的细微控制，甚至是一定程度的变化。 这就类似普通人平常时伸长的手臂，和屈起手臂用力时，肱二头肌的变化一样。只是氪星人的这种调整更加精细。 从脸部来说，就是他可以轻易做出那所谓的‘颜艺’，各种夸张的表情不在话下。甚至有办法透过细微调整，让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不一样的人。 用在运动方面，就是各种力道的拿捏与控制。加上自己的反应速度与思考能力，可以说一切运动类的世界纪录，在亨利面前就像一张吹弹可破的纸一样。 就说射飞镖，想哪射哪是最基本的能力。撞球也是，一杆多洞，一杆清台都习以为常。 玩了几次后，亨利就不再搞这些了。一是没意思，一是不想曝光自己的能力。 老约翰倒是可以理解亨利的说法，他赞同道：“黄金时代的女人，的确不是现在那些女明星可以相提并论的。不是所有卖弄风骚的女人，都可以成为梦露。” “梦露吗。”虽然没有直接批评，但亨利的语气就是那种不以为然的感觉。他指着电视屏幕上的女人，说：“这才是真男人的梦想，好嘛。” 电视正在回放的，是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期。逃跑的公主正在跟不怀好意的记者在罗马街头骑着小摩托的场景。 说好听是典雅融合着天真的笑容，让人着迷于那一颦一笑。说难听则是那透着愚蠢的高贵气息，让人不由得想要保护这样的笑容，或是破坏它…… 在这个画面中，导演与摄影的一切努力都像是没意义。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主角和路人角色就像是背景板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奥黛丽?赫本的脸上，为了她的所有表情而赞叹。 可惜亨利的意见没有得到酒吧内大多数人的赞同，一群老男人发出开汽水的倒采声。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只知道看脸蛋。你不知道那种瘦得跟竹竿似的身材，抱起来只会磕人吗。梦露才是极品啊。” 不过也有持不同意见的。“你们都不懂，葛丽泰?嘉宝那是降生人间的维纳斯。光是看到她，我就能肃然起敬。” “高冷脸算什么女神，海蒂?拉玛才是情欲的象征。看着她我就思绪如泉涌，不可遏止地喷发出来。” 亨利听着所有人说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不禁感叹说道：“大家口味都差那么多吗？” “与其说我们的爱好不同，不如说黄金时代的好莱坞出产的，才是真正的美人。现在电影里头那都什么歪瓜劣枣呀，好像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都能上镜头。” “是啊，选择太多，选谁都不对劲呀。” “我觉得你们就是纯抬杠，别人说什么，你们就想说个不一样的出来。” “反正就只能在电影上面看到她们，说说也不行吗。” “当然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早点回家睡，梦里什么都会实现。” “嘿，你们说。按照好莱坞的堕落速度，会不会以后出个黑皮的，或是方型脸，浓眉大嘴，眼珠子比你们老婆还会瞪人的那种，也能当上女主角。这样也要我们买票进戏院。” 亨利心里拼命讲道：老头，还真别说。你们死活再撑久一点，就可以看到那样的未来。不只是电影产业，电视、游戏，一切以视觉为主的媒体，都会遭受入侵。你说刺不刺激啊。 抱着脑袋的亨利，呻吟般地说道：“啊，你别说了。我真不想看到那样的未来呀。” 包含老威廉在内，众人一阵哄笑。 突然有人说道：“亨利，你对电影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去好莱坞？” 哄笑顿止，酒吧内为之一静。 第11章 下一步 小镇里没什么年轻人的一大原因，是因为老人鼓励他们走出去。 因为大家都知道，留在小镇没有出路，没有未来。这是属于老人的养老之地，或说埋骨之地，不适合年轻人发展。 他们不知道亨利从何而来，为什么来。他可以停留，不会有人不欢迎。但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今天这一问，看似顺口提起，也是一次试探。 因为这家伙不像是因情伤而来，也应该不是什么通缉犯，或是被道上的人追杀。那么就不该陪他们，留在这个垂死的小镇。 既然终究是要走的，那么往哪里走，一群老头子就很有话说了。这就跟老家的大妈热爱帮人作媒一个意思。 不过亨利却没接这个茬，而是用开玩笑的口气，随口说道：“我要怎么去？游泳过去吗？” 站在吧台后的老约翰忽然说道：“缺旅费的话，我这里还有一笔钱。” 亨利正色转头看着说话的老者。 或许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给自己的印象太深，所以第一时间亨利的态度是退缩，想要拒绝的。 但是人的眼神可以传递出很多东西。这个自己经历过战争，两个孩子也都死在战场上的男人，是真心想要帮助人的。至少那清澈的眼神敢于跟人直视。 老约翰又说道：“不要多想，这只是你在这边工作的酬劳。之前没给你而已。” “得了吧。这里又不是什么五星级的大饭店，薪水能有多高。我敢说你真要给薪水的话，我不一定付得起我吃下的那些东西。我的伙食已经够糟了，要是再减量，我就活不下去了。” 老约翰倒是气冲冲地说道：“这酒吧的老板是我，不用你这个小鬼头担心。我的积蓄比你想象中的多，随时都能够找个女大学生来吸我的大迪克。” “留着给自己买副好点的棺材吧。要不然你让野狗费力把你从土里刨出来，结果连肉骨头都啃不上，你这是在害狗呀。” 亨利一记利落的反击，让众人跟着起哄，把老约翰气得不轻。 这时又有人突然说道：“要钱的话，怎么不去捉螃蟹？” “啊，是这个季节了呀。” “是啊，快开禁了。听说已经有不少船长，开始在找船员了呢。” “我听说不是有人想把捕蟹船卖掉？卖一年了，没卖成吗？” “你想有可能吗？那家伙只想找个船长，他自己当船东，让别人去冒险。谁舍得真的把那跟掏金没两样的船给卖了。” 小镇中的酒吧就是这么一回事，都不太需要主动去探听什么八卦，只要有人开个头，什么狗屁倒灶的消息都会有人自动说出来。 不过这一回倒是让亨利听得迷迷糊糊，他问向老约翰：“捉什么螃蟹，真有钱赚？” 老约翰一副颇不以为然的模样，倒是旁边的另一个老头急忙说道：“捉的是帝王蟹啊。你知道帝王蟹吗？把蟹脚拉开来，几乎要有一个人高的超大玩意儿。” “帝王蟹！”上辈子是个穷逼，这辈子也是个穷逼的亨利，虽然没吃过，但至少看过图片，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假如是帝王蟹的话，以牠销售的天价，去捕捞的人可以赚钱应该是真的。 老约翰却是不屑地说道：“可是捕蟹船的工作，很累，也很危险。” “但至少那是正经工作呀，不是杀人放火抢银行的。而且来钱也快，一个有本事的船长，一两个礼拜的时间，满载回航的话，少说赚个三十万釖。没经验的小绿跑一趟船也有五万釖。” 虽然从地下研究所离开，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酒吧里的工作也不负责管帐。 但亨利还是能从身边的一切，大概得知美釖的购买力，确实跟上辈子的印象差不多。 一瓶啤酒十釖，一大块牛排五釖。马铃薯泥加西兰花菜这玩意儿，要是拿五美釖出来，老约翰会端出一脸盆。 镇上买间普通房子不用一万釖。就是搞一间像老约翰一样的酒吧，包含内部装潢与家具，三五万釖了事。 这当然也是因为小镇地处偏僻，不是什么好地方，房价与可自产的物价都相当便宜。 要是东西得从外地运来，尤其是阿拉斯加以外的地点，那价格可就上去了。 也就是说，跑一趟捕蟹船回来，就足以在镇上安家。这样的诱惑对亨利来说，已经足够大了。 不过他也没一头热的就想上捕蟹船。亨利看向拉着一张臭脸的老约翰。跟这老头合得来，不就是因为两人的性格都是偏稳重，能苟就不浪吗。 所以亨利想听听老约翰的意见。 吧台后的老者似乎也收到了那询问的眼神，一脸不快地说：“你要上捕蟹船，我也不会拦你，那至少是一项工作。 “但你要想清楚了，捕蟹的工作不光累和危险而已，就是死在海上也不让人意外。每一年也都有整条船回不来的那种倒霉蛋，我希望你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年两个月捕捞期的帝王蟹，是阿拉斯加地区的一项重要产业。 阿拉斯加人虽不至于有‘没上过捕蟹船，就不算真男人’之类的说法，也不是那种知道风险，所以本地人都排斥不上的情形。但对于这份工作，真没那么热衷。 来钱快，也要有命花呀。只要不是走投无路，又或是需要大笔资金，阿拉斯加人大部分都不会选择上捕蟹船工作。 这也变相地导致捕蟹船缺工情形加剧，酬劳上升。希望藉此吸引更多外地人来卖命。 所以对于亨利兴致勃勃的态度，老约翰没有拨冷水，也没有鼓舞着上。而是自认为公允地说出真实情形。 老约翰冷淡的态度，当然不可能打消亨利的兴趣。钱在现代社会的意义，他这个上辈子身兼社畜与宅男两大终极职业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正所谓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就万万不能。指望打劫整个小镇，都不见得能搜刮出一万釖现钞。那么还有比上捕蟹船更好的出路吗？ 第12章 面试 无名小镇虽然也有码头，但大部分都是停靠一些货运用小汽轮。有捕蟹船出发的码头是在小镇南边，另一处比较热闹，规模也比较大的码头小镇。 两边小镇当然不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形。所以亨利想上捕蟹船，镇上的老人就帮忙联络一个比较老道的船长。 老约翰甚至亲自开车，把亨利送了过去。 副驾坐的是联络船长的镇上老人，大家都叫他波兰佬。亨利则是坐在后车斗，裹着大衣，悠闲地晒着十月的太阳。 尽管十月在低纬度地区只算是秋天，但是阿拉斯加已经是冷到会刺骨了。挤不进驾驶室，只能委屈地坐在后车斗上的亨利，其实对这个可以晒到太阳的位置是求之不得。 虽然猜测自己可能是氪星人，但亨利也没有抓到时间就跑去晒太阳。因为这么做，太着相。 再说现在的力量水平，已经足以应付日常的生活了。就算把自己晒太阳晒到可移山填海的程度，又哪里有山可以移，有海可以填呢。 紫薯精弹响指，那是大概三十年后的事情。现在才一九九零年，不用烦恼那么远的麻烦。 但有机会的时候，亨利还是会很享受地晒着太阳，就像现在。 而且根据老约翰所说，自己倒在海滩上的时候，就是他用这辆车把自己载回来的。当时就扔在后车斗上，这回算是重温旧梦了。 至于他们口中很近的南边小镇，老约翰用时速七八十公里的速度狂飙，足足开了三个小时多，这才到达目的地。 这也让亨利理解到，阿拉斯加人所谓的‘很近’，究竟有多近了。大略是长颈龙的神经反射弧，才能体会到的很近。 阿拉斯加州捕蟹季是每年的十月与十一月，这段时间也是帝王蟹最肥美的时候。 每年都会有数百艘的捕蟹船，从阿拉斯加州各个地区出发，在初冬的白令海捕捞帝王蟹。 作为餐桌上的佳肴，仅有两个月捕捞期的帝王蟹产值将近五亿美釖。 这不光属于阿拉斯加的支柱性产业，更有许多企业与小区与此相关，特别是捕蟹的渔民。 有不少人一年光是赚这两个月，就能在剩下的十个月逍遥度日。 但也因为作业环境太过恶劣，作业过程也相当危险，所以每年都有渔民或渔船回不来。船长与船东更是每年都在应征人手，没有哪年是不缺人的。 尽管如此，某些由经验老道的船长所带领的船，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在这里讨生活的人，都知道哪些人本事比较好，哪些人除了唬唬外地人外，只能用更高的薪水才能雇用到本地人。 真没有船长敢贪便宜，载上一船什么都不会的菜鸟去捕蟹。 除非打算整艘船都不回来，准备骗保险。通常这种情形要是被保险公司发现，也是不予理赔。 况且新手太多的船，在捕捞作业的效率上确实不如那些老手云集的船来得好。 为了不想有钱赚，没命花，大多数人还是会找那种由稳妥的船长带领，且老手多的捕蟹船。 老约翰等人，帮亨利联络的就是这么一艘船。 安妮二一号，船东就是船长，乔治?杰佛逊三世。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两任美国总统合体了呢。 老乔治是个传统的捕蟹人，接手他爸与他祖父的渔船和事业，打小就在这一行的最前线拼搏。所以他不光是熟，而且还很会带人。 要是哪家有孩子想走这一途，那就来跟老乔治跑趟船。只要这个老船长可以点头，那么菜鸟马上蜕变成为老鸟，不管哪条船都会欢迎。 要是有哪家孩子想要赚个快钱，只跑个一趟两趟的，那也是要上老乔治的船。至少安安稳稳，全须全尾的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也别以为什么人都可以上老乔治的船。跟其他处于招聘困难，有手就能上的船不同。老乔治的船既然热门，那他这个船长就有资格挑挑拣拣。 所以老约翰等人带亨利，在这捕蟹季还没开始的时候过来，是要让老乔治面试的。要是不行，他们就会找上其他老船长的船。 因为已经临近捕蟹季，所以码头上的捕蟹船有不少人都在忙碌着。对船只进行维修保养，又或是补充着出海要用的物资。 老乔治就待在自己的船上，带着人，亲自检查着船上的每项设备。 带着老约翰和亨利来的波兰佬，曾经是安妮二一号上的一员，当过一段时间的捕蟹人。所以看到船后，他熟练地跨上甲板，找到待在船舱中检修的老乔治。 “嘿，老东西，我跟你说过要带一个年轻人过来，你没忘记吧。” “让我看看，你个波兰佬。”走出船舱的老乔治擦去手上的油污后，和来人拥抱了一下，显得十分亲近。 精赤着上身的老船长，身材十分壮硕。虽然不像那些健美先生，肌肉线条分明，但也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赘肉与啤酒肚。 地中海秃的头发和脸上的胡渣都是白色的，显见老船长也有一把年纪，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 他看到跟过来的老约翰，上前握手问候道：“嘿，老家伙，我的船上可没有吧台。你还是乖乖滚回去等我过去喝酒吧，才有机会赚到我的钱。否则没门。” “波兰佬可没告诉我你这可怜的东西瞎了眼，看不到我旁边的活人。还是说除了螃蟹之外，你的眼睛就看不到其他东西。那我晚上可要去拜访你的老婆了。” “哈哈，老家伙，嘴还是一样臭。你的酒吧快倒不是没原因的。” “它在三十年前就是那副死样子，三十年后也会一样。”老约翰又回了一句。 老乔治举起双手，后退做投降貌，这才看到在场唯一的年轻人。“小绿，你叫什么名字？” “亨利，先生。” “亨利什么？” “就只有亨利，我还没想到我要用什么姓氏。” “哈。”老乔治笑了声，没再追究细节。 围绕着亨利转了一圈，随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出意外，亨利是一动也不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拍到石头上一样。 “不坏呀，小绿。”老乔治称赞着。 随即朝两老说道：“我同意让他上船了。” 又向亨利说：“可是捕蟹船的工作很辛苦，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船一旦离港，就没有你后悔的余地。” 老约翰却是一旁说道：“我也要警告你，这小子特别能吃。不要搞到最后，你叫他自己在船上煮螃蟹来吃。” “哈，只要你不晕船，吃了就吐，我保证你能二十四小时都是撑着的。” 第13章 小绿的生活 捕蟹船上，没人叫亨利为亨利的。所有人都跟着老乔治，叫他‘小绿’。 本意是green_crew，新手船员。用亨利记忆中的称呼方式，中文里头就叫‘菜鸟’。 当兵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老鸟有交代，中鸟要等待，菜鸟要忍耐。不管在什么地方，菜就没人权，这就像约定俗成的规定一样。 在安妮二一号上，也的确只有亨利一个人是没有出海捕蟹经验的。其他人就是经验最少的，也跟着老乔治的船几回，今年是第二年跟船。 菜就要认份，这点觉悟亨利还是有的；况且他是真的零基础，什么都不懂。当然不能仗着超级力量，把所有人都揍得服服贴贴。 想过得舒适，回家去！ 不过在老乔治带领下，也没有刻意欺负新人的情形。因为从第一天出海，航行到白令海的捕蟹点之前，是唯一平静的日子。 接着下来的生活，就是恐怖的连轴转！ 捕蟹船一天工作将近二十一小时的时间，这不是说有三个小时完整的时间可以睡觉。而是这三个小时会分散在一整天里，最终完整的睡觉时间可能只有一个多小时。 工作是以两到三个小时为一班，每一班之间的休息时间是五到十分钟。这个时间就是用来吃喝拉撒。所以捕蟹人一天会吃五到六餐。 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较长，二十到三十分钟。这也是一天里面，唯二有机会吃到热食的时间。其余休息时间的进食，都是简单的干粮。 工作内容复杂且危险。船员要在重达三百五十公斤的铁制捕蟹笼中央，挂上碎肉饵袋，然后将铁笼投入海平面下约一百五十公尺，吸引蟹群前来觅食。 但不是说把铁笼丢下去后，大伙儿就可以休息。因为一条船的捕蟹铁笼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作业是连续的，可能一个铁笼刚丢下，就要把之前最早丢的铁笼拉起来。不论里头有没有抓到帝王蟹，都要重新整理，挂上新的饵袋。 整理作业中的一大重点，就是结冰的问题。冰块不比泼上船的海水，固体的冰块可不会自己顺着船舷缺口流回海中，有些还会凝结在捕蟹笼上。 要是冰块过多，不及时处理，也就是拿大槌敲碎冰块，扔回海中，就有可能影响船只的重心，造成翻覆。 所以就算暂时所有捕蟹笼都在海里，没有吊回船上，所有人也要去砸冰块，没能偷空休息。 投入与吊起捕蟹笼，当然要靠船上的起重机。亨利这个小绿摸不到起重机，基本上都是跟着老鸟在捕蟹笼旁作业。 而且也别以为帝王蟹那玩意儿是什么温驯的海产。就算牠被捞到海平面上，活动力不如海底。 但是硬壳、尖刺与蟹钳都还是实打实的，就算不被戳到或夹到，光要抓起一只帝王蟹就有可能让手受伤。所以手套是必备的。 当然，亨利不至于被区区的帝王蟹搞伤手。但他也没有搞特例，非要赤手空拳作业，以显示自己刀枪不入。 除了连轴转的工作时长，以及目标蟹并不友善以外，捕蟹船上最大的难关，还是海相了。 十月与十一月的白令海，妥妥属于冬天的气候。从北极直扑来的极圈风暴夹杂着海水，让捕蟹船上的作业人员只能在零度左右的低温环境工作。有时甚至还飘着细雪。 而且经常有时速超过二十六公里的强风，掀起高度达十公尺的巨浪。捕蟹船属于小船，当然不可能有多平稳。这样的工作环境，光是站稳就是一个难题。 更不用说经常打到船上的大浪，会把不小心的船员给卷下海。所幸捕蟹船不是军舰，要是有人落海，都还是会进行施救。但在这种恶劣的海相下，救援难度可想而知。 可以说，想上捕蟹船的第一关，也是最大的难关，就是不要晕船。或说尽可能不要晕船…… 假如会晕船，光顾着吐就好，也别进行作业了。 所以这恶劣的海相、恐怖的工作时长，以及不好对付的帝王蟹，就是造成每年阿拉斯加的捕蟹船都在缺工的理由。 至于亨利原本在想，是不是每天不要那么拼，多一点休息时间，这样不是很好？ 但在实际体验过工作环境后，这个问题不用问人，自己都能给出答案。 敲冰块的工作是无时无刻都要进行的，然后海相又那么差。要能在这种船上睡个安稳觉，功力就足够在云霄飞车上打盹了。 所以在捕蟹船上的人肯定都会同意，快点把船装满，然后快点回港。 吃饱撑着才会去抗议睡觉时间太少的问题啊。早点搞好，早点回家啊！ 这种时候，一个老经验的船长就很重要了。除了要控制船只乘风破浪，不至于被海浪掀翻外，还要精准判断哪里有帝王蟹可以捕捞。 因为帝王蟹的迁徙模式不固定，也不会显示在渔业用的雷达或声纳上，所以收获好坏很仰赖船长的经验、直觉与运气。 假如运气不好，待在海上的时间就会延长，风险也随之增加。要是船长够生猛，大概五天的时间就能满舱回航。 之前波兰佬跟亨利说的，一趟大约两个星期，这是个衰佬船长才会搞出的成绩。 大部分人都没办法撑到两个星期。大概熬个一个多星期，哪怕还没满舱，也会选择回港休整。 毕竟这种高强度作业都是拿命去拼，靠体内肾上腺素死撑的。要是搞过头，船上猝死拉倒，整条船赔进去，那可就不好了。 而这短短的几天，亨利的表现看在一众老鸟眼里，那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像这种高强度作业环境，最怕遇到猪队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搞什么职场霸凌。 亨利菜鸟的身份刷不掉，因为船上有太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也特爱问。但是只要问过一次，操作过一回，几乎不会出第二次错。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跟其他人配合作业，难免会有一些默契不良的情形。不过也没有人抱怨，因为喊个一声，亨利就能迅速改正。 遇到这样的省心船员，谁会不满意？像他这样的‘小绿’，拿的酬劳可是所有人里头最少的。想嫉妒都不知道从哪嫉妒起。 这样的学习速度与做事的利落程度，让他有机会干一些基础以外的事情。 可以说除了船舵还没让他碰外，捕蟹船上里里外外的工具，亨利都摸过了。还没人有意见。而这时间，也才五天不到。 第14章 意外 复杂的海相是捕蟹船上发生意外的最主要原因。 即便所有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注意再注意了。有时一个小浪打来，都有可能造成意外事故。 哪怕有老乔治这样老经验的船长掌舵，他应付得了大浪，注意得到小浪。但有时意外就是来得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要看顾彼此的背后，随时支援一艘船上的同伴。 西方世界在海上的惯例，从来不是什么‘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而是大海茫茫，除了彼此，就只有彼此。假如不互相帮忙的话，还有谁帮得了自己呢。 所以互助合群很重要。 亨利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虽然他还是极力隐藏着自己有着超级力量以及各种超级能力的事实，但也不免被工作气氛感染，在别人有需要的时候搭上一把。 在这种大家都忙翻的情况下，也没有多少人注意亨利所使用的力量与速度，是不是超出正常人的上限。反正只要不做得太夸张，还是有办法呼咙过去的。 距离他曝光超级力量最近的一次，正是某个浪从侧面打来，打得安妮二一号不轻不重地甩了一下。 那时大家正在进行吊起捕蟹笼的作业。而吊离水面的这一笼可说是满载而归，大家正兴奋着。 因为船长找到蟹群聚集的地点，所以连续几笼收获满满，没人不满意的。早点满舱，可以早点回港，然后把钱拿到手。 就在捕蟹笼高过船舷，今年才摆脱小绿称号的一个年轻船员，正拉着横向移动捕蟹笼的牵引绳，准备把满载的铁笼拉回到甲板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甩，让捕蟹笼的重心偏移，扯断了一条支撑的吊绳。不只让铁笼回到海面上，还有往外甩的趋势。 同时那个年轻船员运气太差，手臂不知怎么，竟被牵引绳缠绕上。捕蟹笼在往外甩，整个人不是跟着被甩出船外，就是手臂被扯断的结果。 这千钧一发之刻，亨利抓住即将往外甩的捕蟹笼，并把两脚蹬在船舷上，装作吃力地支撑着。 那个年轻人的大叫，当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跑来救援。 小年轻虽然没被扯断手或甩到海里，但也被绳子拉倒在甲板上。这时有人赶紧把他的手臂解开，拉开到一旁。 眼看年轻人有人照顾，其他老鸟则面临一个选择。是要放弃这一个捕蟹笼，还是尝试救回这一笼。 要放弃的话，就是把绳子全部切断，任由捕蟹笼落海。但要救的话，就得看亨利能不能撑下去。 就在他们准备切断绳，顺便告诉亨利同时放手之际。装模作业的氪星人也没多想，用咬着牙根的声音，艰难说道：“你们能不能把断掉的吊绳接起来？” “小绿，撑着！”老鸟们当机立断展开援救作业。 有人迅速挂了一条预备绳到起重机上，还有人站上船舷，身后两个人抱住脚，就准备接续那条断掉的吊绳。 绳结的使用对这些老鸟来说，几乎快是本能式的本事了。几息之间就用恰到好处的长度，把断绳重新接起来。并喊道：“亨利，放手！” 没打算太出风头的氪星人，听话地手一放。瞬间接上的吊绳再次绷得笔直，但捕蟹笼总算是被好好吊住了，就是稍微有点倾斜。 几个人拉着牵引绳，合力把这个捕蟹笼拉到甲板上，再控制起重机放下。直到捕蟹笼安稳落了地，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亨利继续装，装作手臂酸痛，脱力的模样，靠在船舷上气喘吁吁。 至于手，反正有带着手套。伤没伤的，自己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 而那个手臂被绳子缠到的年轻人，正惊魂未定地坐在船舱边。刚刚被缠住扯了那么一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伤到。 虽然手臂还能弯能动，但肌肉拉伤的感觉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假的。 几个老手分头慰问两人，也还有人检查那具刚吊上的捕蟹笼。就连掌舵的老乔治都跑了出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看到了。只是还来不及出面指挥，事情就被甲板上的船员们解决了。 老乔治分头看了两人的状况。他先检查那个被吓破胆的小年轻，确定对方伤势无大碍后，才来到亨利身边。 亨利的状况早就有老手检查过了，所以老乔治过来，没有再一次询问。他就只是拍了拍亨利的肩膀，说：“干得好，要不是你，那小子就算能活，手臂也要没了。” 没人去问亨利怎么拉得住捕蟹笼一角的。毕竟只是四条吊绳断了一条，暂时失去平衡，并不是捕蟹笼包含收获在内的所有重量都叫亨利一个人撑着。 就是其他人站在旁边，瞬间的爆发也有可能像亨利这么撑住。 以捕蟹船这种到处充满危险的工作环境，爆发的奇迹虽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老乔治和其他老鸟，也曾经历过这种化险为夷的情形，所以并没有多想。 确定所有人都没大碍，老乔治吩咐道：“断掉的线换一条新的。大家再加把劲，把这个点的帝王蟹抓完，我们就回港了。至于你们两个小子，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休息，行吗？” 被问的两人还来不及回话，就有老船员问道：“船长，这一趟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舱里的帝王蟹已经八分满了。这个点我们刚起了几笼，只要全部收拾好，我想收获也差不多了。早点回去，大家早点休息。酬劳不会少你们的。”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亨利拍了拍手，说：“我还行，不用休息没关系。”另一人则是没说话，看来还没从惊吓中恢复。 老乔治没让亨利继续上，而是跟这刚救了人的小子说：“让你休息十分钟，就是十分钟。顺道进舱里拿点威士忌出来，你自己一杯，也给那小子一杯吧。他快吓惨了。” “好，老板。”亨利没再反驳，从善如流地进了船舱。 其他老鸟也没因为两个菜鸟得到额外的休息时间说什么闲话，而是继续着捕蟹的作业。想早点回港的话，得靠所有人的努力，真没那种空闲功夫勾心斗角。 第15章 收获 那个手抖着接过装威士忌钢杯的年轻人，是一个外观与普通人有别的变种人。 他的脸上有像鲨鱼的鳃，让他可以在水底下呼吸。对于找帝王蟹的踪迹，他的能力可以发挥很大的功用。 但这个变种能力不是没有缺陷的。首先就是普通人在白令海的失温问题，他一样也有。水里还好，一出水面不尽快弄干自己的话，那可就严重了。 以及下海以后，如何在险恶的海相中登船，这可会花上不少时间。 这些困难都限制了他实际上能发挥的作用。 所以在实际航程中，大家还是靠船长老乔治的经验，去追踪帝王蟹群。除非真的很长时间没找到蟹群，才会派他出场。 这五天的时间，这个年轻变种人下海也没超过两次。 不知是否为变种能力的影响，他的体格与力气比一般白种人还要瘦弱一些。所以这个年轻变种人在捕蟹人这个群体中，处于好用与不好用之间，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至于捕蟹船有没有变种人歧视的问题。老乔治也说了，以现在的缺工情形，只要有手，大家都会欢迎，哪管他是不是变种人。 别在船上肚子饿的时候，把整船的人当点心吃了就好。其余的，真不会那么计较。 还是那个说法，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的时候，还真没那么多歧视问题。 除非有人自己上了船也摆烂作死，那么在大浪中不小心被抛飞入海，可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一次意外惊魂，让这个年轻变种人抱着威士忌钢杯二十多分钟，这才缓过来，重新加入捕蟹作业。 大伙儿也没有怪他额外多休息。毕竟刚死里逃生，换了别人，还真不敢说自己能在多短的时间内振作起来。 亨利倒是喝了杯威士忌后，就重新投入作业了。五天的高强度工作，大伙儿也有一定配合的默契了。 有时甚至不需要喊，就用眼神暗示一下，就知道往哪里配合。这趟捕蟹航程能如此高效，很大程度是这个‘小绿’发挥了想象以上的作用。 尽管在当下不起眼，但是所有人回想起来，都觉得他配合得恰到好处。这就节省了多少时间，提高多少效率。 所以在第六天清晨，安妮二一号顺利回港。最后那个点的帝王蟹并没有捕完，因为船舱满了，不想回也不行。 下货有专门的泊位。那些渔业公司在帝王蟹季开始后，也都有人二十四小时驻守在码头，等着收购。 要是比较大的渔业码头，会有专门的渔业市场和拍卖场地。就像黑鲔鱼一样，每天定时举行拍卖。 但像他们这种小地方，通常直接就在码头上竞标。 船员们也不是到港后就没事情了，他们要把船舱中的帝王蟹搬出来装箱、秤重。 这时老乔治就会跟几个配合习惯的渔业公司打嘴仗、谈价格。 通常看个前几篓的帝王蟹，他们就能大概估出个质量和价格。然后采用整船收购的方式，剩下一间竞标得手的渔业公司留在码头，等待最后的秤重结果。 只要结果一出来，渔业公司就会立刻开出支票，交到船东或船长手上。 然后在一切作业结束，将捕蟹船开到休整的泊位，就是船员们结算薪水的时候。 大部分船员都是拿上船前就谈好的固定薪资，少部分老鸟能够按照收获比例再得到一些抽成。 假如船长、船东不是同一人，船长也是拿保底或抽成的。 这当然是为了调动这些老手的积极性。毕竟大多数时候，一艘船的收获好坏，是看这些老手的表现。 亨利作为最菜的新人，他当然是最后一个领支票的。看前面的人每个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就知道老乔治不是什么吝惜的老板。 就是那个年轻变种人，也用手指弹着支票，高喊着要请大家去酒吧喝一杯。 当亨利拿到支票的时候，他看着上头的数字吓了一跳。问道：“老板，你是不是写错数字了？” 老乔治当然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说：“小子，这是你应得的。绳子的断口我看过了，是老化的影响。我应该在事前检查装备的时候，就发觉这个问题。 “所以说，你不光帮我收拾了个烂摊子，也帮那小子保住一条手臂。多给你的那点钱，可比我搞砸了之后，保险公司向我求偿的金额还要少。所以安心收下吧。” “什么！我有机会拿保险金？”那年轻变种人激动地说道。 随即被旁边一个老鸟打了个大逼兜，问他：“你是想拿保险金，还是要那条手臂？” 知道得拿什么换，年轻变种人单手抱着自己的伤臂，讷讷地说：“手好了。手挺好的。” 亨利也就心安理得地摇着手中的支票，说道：“谢了，老板。” 虽然大家都没讲自己拿了多少，但亨利还是利用自己的超级能力，知道每个人支票上的数字。说起来，自己也还是最低档次，跟那个年轻变种人拿一样的金额。 不过作为小绿，拿这样的数字算是超额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囊中有钱，一群男人自然讨论着要去哪里潇洒的问题。几个在镇上有家室的人，则是打算回家之后睡他个三天三夜。 老乔治会在出发前疯一下，以免自己真的回不来的时候，有所遗憾。但既然安全回港了，拿到钱他只想回家，所以没跟那几个年轻人凑堆。 但他看着亨利也没走，像是在等他一样，老乔治这才想起这小子的情形。 也就上前说道：“你没有车吧。跟我走，我找个人送你回老约翰的酒吧。假如你要兑付支票的话，我也能带你上银行。” “老板，我只是想还有没有机会再上船？我想赚钱。” 尽管捕蟹在老约翰和其他人口中，是一项危险又辛苦的工作。但对亨利来说，真不算什么。 就说那个最让人疲劳的连轴转吧。只要能晒到太阳，亨利就觉得身体里面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那点疲劳根本不算一回事。 他知道金钱在现代社会代表的意义，捕蟹船工作的钱可是合法的，没理由有机会的时候不多赚一点。 第16章 补漏洞 对于亨利的想法，老乔治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虽然有不少新手上捕蟹船，可能都是一趟游的。但也有人可以适应这样的工作，从而成为专职的捕蟹人。 就算不把这项工作当成终身职业，年轻的时候多赚个几趟，也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老乔治也就说起自己之后的安排，道：“我回去之后，我的妻子会安排另外一组船员。安妮二一号会在港口休整一天，补充物资并检修后再出发。 “我不确定他们需要几天才能回港。假如你还有兴趣跟我的船，保守一点估计，一个礼拜后再来港口这边找我。薪水比照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当小绿看待。 “假如你觉得休息够了，想早点上船，也可以让波兰佬联络我。我帮你找条可靠的船。不过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至少三天之后再来想这些，可以吗？小子。” 亨利当然不会说自己没问题，可以继续上船。就算他敢说，也没有哪个船长敢收自己这种刚下船的人出海。自然是点头同意。 但老乔治又警告说道：“休息就该好好的休息，我的船上可不欢迎渎虫。因为犯瘾的人在船上就是个麻烦，除了下白令海冷却一下脑袋，我不会有其他帮助。懂我的意思吗？” 举起双手作投降貌，亨利说道：“了解，老板。必定遵照您的意思。” 作为一个喝威士忌完全没感觉的氪星人，亨利怀疑那些粉是否能对自己的身体起作用。不过他也没兴趣尝试。 看着年轻人一脸认真的模样，老乔治知道这小子听进去了。他欣慰地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说： “手中的支票尽快存到银行里面吧。我看过太多人醉倒在酒吧，把支票搞得湿透烂掉，或是被人偷走的。你还得祈求小偷的动作不够快，否则就是我也帮不上忙。” “银行啊。”亨利摸着收支票的口袋，问：“有领现钞的地方吗？” “现钞……你该不会连银行账户也没有吧。”老乔治一叹。 虽然没有细问年轻人的背景，但见识够多的他，也大概猜得到是什么状况了。 老乔治说道：“我找个人帮你吧。那个老家伙办这些事情很有一套，有问题你也可以询问他。之后再送你回老约翰的酒吧。 “就算要问建议，我介绍过去的人，他也不会提太离谱的意见。我现在两条腿像在飘一样，可没办法带着你一直做这些事情。这样行吗？” “你可帮大忙了，老板。”亨利当然没意见。有人介绍总比自己瞎闯还要好。 又拍了拍亨利的肩，老乔治说道：“没问题的话，就跟我到码头的管理处吧。我在那边打个电话，你就在那里等。” “行，依你的安排。” 码头管理处只是一间小办公室，但旁边有桌椅供人休息。老乔治用公共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跟电话中的人说了情形之后，就挂断了。 他在离开之前，买了杯咖啡给亨利，同时说道：“那老家伙大概十分钟后过来，他的名字是汤姆。我跟他说你的模样跟情形了，后续就你们两人自己去处理。行吧？” 接过咖啡的亨利点头说道：“谢了，老板。” “早点搞完，早点去休息。一趟船出去，没休息个三天是很难恢复状况的。年纪愈大，时间就要愈长。我可没办法像你们年轻人一样，还敢往酒吧跑。” 酸言酸语说了一句后，老乔治可就真走了。他还得去停车场开车回家，再不走，人可就撑不下去了。 码头卖的咖啡十分难喝，亨利第一口就差点吐出来。但或许正是如此，提神的效果额外的好。尤其在他超级味觉的加成下，整个人都精神了，彷佛可以直接冲到大气层外。 没一会儿，就有人开着一辆亨利只在电视剧或老电影中看过的浅棕色老爷车过来，没有停进停车场，而是在休息区旁摇下副驾的车窗。 车内的人大喊道：“嘿，小子，就是说你，上车。乔治那天杀的家伙找我过来的。” “汤姆？”起身的亨利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我。否则你还能在哪里看到跟我一样帅的汤姆。” 车里的人是个很有性格的老白男，头发半棕半银，还带着一支很不合时宜的太阳眼镜。 亨利也不怕对方有什么歹意，开了副驾的门就上车。 只是还没坐稳，汤姆就嫌弃地说道：“哇，你这是把自己当泡菜腌了。身上的味道也就比鲱鱼罐头还要差一点而已。” “真那么糟糕？”亨利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解释道：“你知道的。在船上，我们不是穿着雨衣就是穿着大衣，想不腌出味也难。” “老天，饶了我吧。”汤姆不顾外面有多冷，将驾驶座的窗户也摇下了。说：“去我那边洗个澡吧。” “有必要吗？” “听乔治说，你可能有需要办一些证件，总不能用你现在这蓬头垢面的模样拍照吧。” 从后照镜中看着自己的模样，亨利现在就是一头快盖上眼睛的乱发，以及满脸胡渣。要是直接拿来做证件照，简直像告诉别人我有问题一样。 所以亨利也不继续坚持，说道：“好吧，我是该整理一下。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不介意穿旧衣的话，我那边有干净的可以换。假如你想买新衣服，我们可以先绕到商店。” “不用，有得穿就好。” “那好，我们就走吧。”汤姆油门一踩，车子利落地窜了出去。 在开车时，汤姆继续说道：“先去我那边整理一下你的模样，拍了照，然后我就带你去银行领钱。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这边可以办证件？什么都可以？” 汤姆回答道：“我的主要工作是人力中介，帮外地人搞到工作证明，然后介绍捕蟹船的船长，再抽取适量的佣金。一切过程都是合法的。 “你的情形比较特殊。不想被irs盯上的话，工作证明等相关文件和该缴的税金还是要事后补上的。 “我搞的可都是合法的，你可别把我当成办假证的。乔治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妥，但还是会跟你收取一些手续费。这点可以理解吧。” 第17章 刮胡难题 “还可以这样做？”亨利惊讶地问道。 尽管不知道详细情形，但有一点亨利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他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要去哪里搞证件，哪怕只是办假证的，他也是一翻两瞪眼。 如今汤姆说他能搞，怎叫人不讶异。 老汤姆却是得意地笑道：“这里可是阿拉斯加，只要你不是联邦通缉犯，一切都好办。” 顿了一下，又鬼鬼祟祟地低声说道：“其实就算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处理。你不是吧？” 亨利连忙摇头，说：“我当然不是。” “那就好。”汤姆恢复原本的轻松神态说着。 随即一拐弯，停在一处前头有大片落地窗的办事处面前。落地窗上贴着‘老汤姆人力中介与咨询公司’的字样，里头有个中年妇女正在处理文件。 汤姆带着亨利走进去，里头的人却是头也不抬，看都不看来人一眼。那种老油条大妈级文员的姿态显露无疑。 倒是桌上散着几枚奇怪的金币，在老乔治示意下，妇人才慢条斯理地把金币扫进抽屉里。 而在亨利走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迎来一阵嫌弃的搧鼻态。妇人说道：“哇，你这是从哪个臭水沟捡回来的人？” “老乔治的船员，刚下船的那种。” “喔，好吧。”显然妇人也知道老乔治是谁，更明白那所谓的‘刚下船’暗示。 臭虽臭了点，但兜里有钱呀！所以再臭也得忍。真别以为白人比较高贵，所以个个都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那种。 幸好妇人没来个大变脸，谄媚地贴上来嘘寒问暖，否则亨利还不尴尬死。只怕忍耐已久的铁拳会全力出手。 不过这种看人下菜的态度，亨利上辈子虽不至于司空见怪，那也是见怪不怪的。 生气是不会生气，对方的态度顶多算是不礼貌，可不是什么贴脸开大绝，甚至动手动脚的情形。况且自己一团糟是事实，难道还不准人说了。 附带一说，现在这个身体其实并不会流汗，只是有正常的体温散出而已。 所以身上的味道其实是海水加上帝王蟹的各种奇怪汁液，再经过体温蒸腾与外界低温的急速冷却，双重夹击下所得到的味道。 特别是海水中的盐分。有这玩意儿，不管什么东西的味道都会变得古怪起来。 从汤姆手中拿过干净的衣服，借用他办公室里的浴室。在经过那张大床时，不由得不怀好意地猜想，这货是不是期待着潜规则女秘书，或是求上门的女顾客。 但从这破地方来看，估计这张大床也开张不了几回。 洗澡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使劲地刷。反正刷不坏自己，务必要把各种污垢给刷掉，就当来一场大扫除。 只是那些不属于身体的污垢还好处理，头发跟胡子可就没辄了。 亨利试着拿剪刀剪一段，在发觉剪不下去后，就没打算使劲硬剪。恐怕硬来的结果，只是把剪刀搞坏。 所以这张脸要怎么处理呢？ 记忆里，曾在超人的动画中看过，咱大超是用热视线跟镜子的反射，整理自己仪表的。 所以自己两眼能射光吗？亨利还真没试过这个。 为了避免破坏别人家的浴室，亨利先把手掌举到自己面前，打算以自己为靶子。 只是该怎么射出热视线？没有线上教学呀！ 像是大便一样憋了几下，瞪大眼珠。果不其然，啥屁事都没发生。 然后在心中默念我要射热视线，一样什么用都没有。 所以亨利只能求助于久远前的记忆。描述超人起源的作品很多，但最细致的，应该是一部长寿电视剧，超人前传(smallville)了。 慢慢觉醒各种超能力的氪星男孩克拉克?肯特，生平第一次射出热视线，是因为……性冲动！ 因为看到肤白貌美的大长腿美女老师，普通男孩也就发发春梦，流鼻血而已。咱未来的大超直接是双眼放光，差点把他家谷仓给烧了！ 所以……这是在暗示什么？要去寻找自己迟来的青春期？ 还是回想穿越前，那个睽违三十年以上的青春期？ 为了能给自己理发剃须，亨利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眼一闭，d槽各个老师的倩影彷佛轮转在眼前。得益于超级大脑的帮助，那些看过的片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都还能报上番号。 不出意外，首先起反应的是下半身。然后一股热流从尾椎骨开始往上窜，通过脊柱、脖子、后脑勺。 这样的变化，让亨利意外想起新版的好莱坞哥吉拉，准备喷射核爆光线的前奏。 莫非其实自己不是氪星人，而是人型哥吉拉？ 很突兀的，一股贤者时间之前的最终冲动，涌入……眼球之中。亨利不可控地睁开双眼，就看眼前一片通红，然后自己的右手感受到了烧灼般的疼痛。 这个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跟男人的高潮是同一回事。 恢复正常色彩的世界，被举到眼前当靶子的右手没被自己射穿，只是手掌心有两处烧焦的痕迹而已。 亨利可是偷偷试过自己，煮咖啡用的滚烫开水，自己用手摸起来，那是屁事没有。只是觉得温度很高，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痛，更不用说留伤。 而这个痛楚，也是自己从离开地下研究所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 不过这也像是突破了某张膜一样，给自己解除了某种限制。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射出热射线，且还能调整强弱与时长。 算是在脑子里安装了一个热射线的开关与阀门，只是在控制的细节上，还得经过一些练习而已。 好吧，搞定这个氪星人专属的性冲动本能后，下一个问题可更加伤脑筋了。 要怎么用镜子反射自己的热射线，然后强度还要高到可以烧融自己所分泌出来的毛发？ 这种感觉就像是随便拿面镜子，就可以把哥吉拉的核爆射线反弹出去一样。 偏偏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超做到了！ 所以要是有人说，超人的一切是基于科学，因此魔抗孱弱。那就让这家伙解释一下用普通镜子反弹热射线，剃钢铁之躯上的胡子。 但凡能找到个合理的物理解释，这人都值得颁一个诺贝尔奖。 第18章 生物力场 为了不破坏别人家的东西，亨利说不得，又用自己的手做实验。 好一顿折腾，总算找到一些门道。说到底，就是那个超人外挂，不知道该怎么合理化的生物力场运用。 假如说黄太阳的光芒会改变自己的体质，但是太阳能并没有被完全运用在改造自身上面，有相当一部份是被储存起来。 而这个储存，并不是像武侠小说中，内力都是存放在丹田的那种感觉。 因为感官发达到对于自身器官与身体情形相当清楚的亨利，可以明确地感受到，每一次晒太阳的时候，除了身体细胞被强化外，还有一股额外的能量被收进了身体。 那股能量无处不在，但会被局限在皮肤以下的部分，包含分泌出来的毛发。这是钢铁之躯无坚不摧秘密的一部份，不全是靠变异强化的细胞硬扛所有伤害。 只要合理地运用这股能量，几乎可以做到心想事成！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在亨利简单的测试中，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包括让热射线不破坏镜子，反射到自己身上后，只烧坏暴露在皮肤以外的胡须。 但是这么做，会导致体内储存的这股能量减少。 以剃胡子这种行为来看，减少的份量大概是自己现保存能量的亿万分之一…… 这样的能力，亨利几乎要用魔力来称呼这股可让自己心想事成的力量。 之所以在大超的设定中，会被称为‘生物力场’，估计是想凸显大超是来自科技比地球还要发达无数倍的氪星，理所当然不会出现科学难以解释的‘魔法’。 一方面也因为小时候是接受以科学为主的教育，且发现自己起源之后，又是一颗科技发达的星球，所以让大超没有开发魔法这方面能力的需求。 为了验证这方面的想法，亨利尝试一个最基本的戏法——点火。 只见食拇指交错一搓，毫无困难，跟打火机一样的火焰就出现在指尖的位置！ 这样的发现让亨利一时间又怀疑起自己是否真是氪星人的身份，但又随即理解为什么大超不开发这方面的能力。 从科学的观点来看，能量的转换必然会面临一个问题，也就是熵的产生。简称浪费。 自己运用热射线，把下巴、腮帮子和脖子上的胡渣全部点掉，也不过耗费自己储备能量的亿万分之一。 但是手指点火这么个小动作，瞬间就抽掉了万分之一的能量储备。并且随着维持火苗的时间愈长，能量也在源源不绝地消失中。 简单地说，搞这种看似魔法效果的表现，是一种效率极差的能量转换行为。 用超级速度搞钻木取火，这可是零损耗啊。 这都不敢想象，要是想学隔壁棚某个二战的黑魔王巫师，来个火焰焚城，搞定整个巴黎。得捆几个大超当魔力电池，才有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结论是基于自己这颗太阳能电池才开始晒没多久，能量储备不要说接近峰值了，有没有脱离红线区都是个问题。 且使用魔法有没有更高效的转换方式，譬如合理地使用某种仪式或某些道具，这些都不得而知。 再不然就是回到漫威的原始设定，所有魔法师所使用的魔法，其实都是向维度魔神借来的。差别在于向谁借，最后要怎么还而已。 总之，从种种迹象显示，自己愈来愈像个氪星人了。至少在表现出来的能力上，和记忆中的大超相当雷同。只差再测试一下自己有没有超级呼吸跟飞行能力了。 ……也有可能自己其实是氪星冒险家跟某星球土著的后代，也就是达森星(daxam)人。 这种外星人跟氪星人很像，同样可以吸收黄太阳光强化自己，而且不害怕氪石。但害怕铅这种在地球更为广泛存在的物质。 所以别以为自己有超级力量，有钢铁之躯就可以浪。 要是自己不是氪星人，而是达森星人，想解决自己都不用去寻找外星矿石，用铅弹就可以把自己打成筛子。铅弹可是属于常规弹药之一呀。 问题是！自己究竟是哪种人，亨利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 就是近期的日常生活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含铅物，亨利都不知道。也就无法确定这个穿越来的自己，究竟是来自哪个星球的外星人了。 别看自己在浴室中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在超级大脑的思考速度帮助下，其实自己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就是瞎折腾的动静有点大。虽然没有破坏浴室中的东西，但恐怕外头也能听到些什么。 被自己当实验靶的右手状况有点惨，肉跟骨头都翻出来了。虽然看得到正在自愈，但跟金刚狼、死侍那种不死级别的自愈速度还是有段差距。 为了不吓到人，亨利把从旧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条下来，洗干净后缠在手掌上。 至于痛不痛的。老实说，在经历过研究所后期的折磨，就算自己像耶稣一样手脚被钉上钉子，那点痛楚也只算是毛毛雨，没什么感觉。 收拾好之后，亨利走出了浴室，经过那个大房间，来到汤姆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主人把两条腿都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交叠翘着，满脸的不愉快。 他在看到亨利走出来后，本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右手上缠着布条，他原先的话都被堵住了。 片刻后，汤姆给了个同情的眼神，安慰说道：“年轻人，火力旺，我可以理解。有需求的话，我可以带你上小镇的脱衣舞俱乐部。 “手段好一点，再加上一点点钞票开路，你可以找到一个理想中的甜心共度春宵。用不着这样折腾自己的手，你这是撸破皮了吧。 “手都这样了，要不要先带你去药房买点药膏？还是买个润滑油什么的。” ……我艹！这货是理解什么了？ 比起解释自己手上的伤。莫名的，亨利更想要测试一下热射线爆脑是什么结果。 是像激光一样融穿，还是煮沸大脑后爆浆炸开？ 眼前就有一颗大好头颅可以测试。 第19章 银行兑付 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老汤姆，在把亨利拉到一面白墙前，喀擦喀擦照了几张相后，就把人安稳地送到银行。 第一国家银行阿拉斯加，这是阿拉斯加州最常见到的银行，而且也是全美绩优银行之一，长期获得五星评级。 创建于1922年，由老温菲尔德?埃尔文创立。在阿拉斯加州二十年代铁路修建热潮下，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样的一间银行，当然业务项目广泛，而且银行经理很懂得招待每一种客人。 至少在汤姆领人进门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头的银行经理第一时间就迎了出来。 “嗨，汤姆先生，您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帅气。”银行经理伸出手问候着。 老汤姆却一点也不给来人面子，说道：“你不如说富兰克林还是富兰克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变。对吧。” “哈哈，富兰克林可是和本行历史一样悠久，当然不会变啰。”银行经理自我打趣一番，又问道：“这位客人是？” “亨利，老乔治的船员。他是要来兑付支票的。” “欢迎，欢迎来到本行。本行可是有全美最好的信誉，以及最为便捷的服务。不知道先生您要存入其他银行的账户，还是在本行新开户呢？” 汤姆代亨利答道：“现钞，他要直接领现钞。” “兑付现钞的话，手续费要收千分之六。一般兑付的手续费是千分之四。假如在本行开户的话，兑付支票的手续费我可以降到千分之二。不考虑开户吗？” “他还有些证件不齐全。假如你这边通融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其他选项。”汤姆婉转地说了情形，又转头问道：“亨利，你打算怎么做？” 有些人会计较那点手续费的差异，汤姆也就没打算帮亨利做决定。当然，他之所以透底，也是要让银行经理知道这中间会有些不合规的‘难度’，得要有心理准备。 “不，我还是领现钞就好。”亨利没多想，直接说道。 听明白汤姆的暗示，银行经理当然不会对亨利的决定再多说些什么。毕竟让他进行不合规的操作，还是有一些风险的。 尽管这么做，应该可以私底下另外收到一笔佣金。但既然客户做了决定，那么大家就省事一点，照规矩来，谁也不用额外烦恼。 银行经理笑容不变，将一个木制的精美托盘移到亨利面前，说：“请将您要兑付的支票取出，我立刻为您进行兑付的作业。” 动作这么迅速，倒是让亨利有些意外。本以为这种领取大额现金，银行不是推三阻四，就是会拖一些时间。 看到亨利略为惊讶的神色，汤姆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新来的菜鸟在想些什么，解释道： “捕蟹季，经常有一些小绿直接领现金走，然后不再回来。所以这段时间银行都会多准备一些现钞，没什么好讶异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间小镇上的银行虽然规模不大，但在亨利的观察下，荷枪实弹的保全可真不少。 本着有正经来钱的路子，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大原则，抢银行什么当然不在考虑之列。亨利把老乔治签的支票，放到了托盘之上。 银行经理收回托盘，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确认问道：“先生要兑付这张八万釖的支票，没错吧。” “是的。” “好，请稍待。”拿着托盘起身，银行经理就去办理兑付业务。 同时一个穿着黑丝的长腿小姐走进办公室里，客气地问道：“两位客人，要咖啡，还是茶？” 没有第三个选项嘛。亨利心中遗憾道。嘴上则是说：“咖啡，谢谢。” 汤姆什么都没要，让接待的银行小姐退了出去。而是自顾自的走到经理的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同时问：“小子，你成年了吗？” “嗯，喝酒的合法年纪是几岁？”亨利问道。因为不太确定这个世界的规定，是不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所以多问一句。 “二十一。”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喝咖啡就好。可惜没有牛奶。” “啧，那你的人生可就少了一半的乐趣。” 自己拿着威士忌杯回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后，汤姆问道：“说说看吧，你怎么上乔治的船？” “我可不知道你这边还会身家调查的？你谁？cia卧底的吗？” “哈，我们得等一会儿。不聊聊，你要跟我对看吗？还是一起欣赏这间没什么品味的办公室？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上头的画作和每一样摆设没有超过一百釖的。” 不打算对这间办公室的廉价与品味问题多作回应，亨利回答着汤姆的问题。 “我是波兰佬介绍上船的，跟波兰佬则是在老约翰的酒吧认识的。北面的那个小镇，你知道吗？” “啊，二战留下来的那个老顽固，是吧。我知道他，一家子爱国者，结果只剩下他这个最老的。” 对这样稍嫌无礼的调侃，亨利没想反驳什么。 老汤姆又问道：“不只这样吧，小子。乔治那个老家伙很少对一个小绿上心。你还做了什么？” “嗯，船上发生了点小意外，我帮忙解决了。然后就是我自认为我自己学东西快，勤劳一点。剩下的，你就要去问乔治了。我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哦，小意外呀。”汤姆随口说着，但也没深究。 两人没能继续闲聊，银行经理走了进来。他这回捧了一个较大的托盘，上头摆放着一叠叠的现钞，放到了亨利的面前。 “扣除本行兑付现金的手续费480釖，这里总共有79520釖。百釖钞一捆一百张，这里总共有七捆。剩下不足的，我做主帮您换了点零钞。全在这里了，请清点。” 同时那位送咖啡进来的银行小姐又出现了。这回她推着一台银行用的点钞机进来，动作利落地在亨利面前清点所有现钞，并用计算器加总数字，以示正确无误。 等到银行小姐点完，亨利也跟着数完了。他没打算重新用手数一次，只是手上拿着几捆钞票，感觉颇呆。 银行经理见状，让人拿了一个小的提袋过来，装上所有钞票。他笑着说：“这个袋子是免费赠送的。” 第20章 咨询 开车回到办事处，那位大妈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着。 汤姆先让客人坐下，然后随手拿起了一个旧背包，倒空了里头的东西，送到了亨利面前，说：“你的钱换这个背包装吧。这背包就送你了。” “为什么要换？”亨利不解问道。 “那家银行遇到领现钞的客人，要是没袋子可以装的话，他们都会提供同样的袋子。所以拿着那样袋子的人走在外面，就像在告诉别人我有钱，快点来抢一样。” 亨利皱眉，问：“银行跟外面的人勾结？” 汤姆解释道：“不，银行没那么下作。不过他们不管怎么改，都会被有心人盯上。所以只有不知道状况的小绿，才会拿着那种袋子到处跑。 “你可是乔治介绍来的人。我可不希望你从我这边刚走出去，就被人抢了。那我可就算是失职了。” 了解状况的亨利，也没刻意去换包。就是直接把银行提供的包塞进汤姆给的背包里，反正那个显眼的手提包别在外头就好，怎么装钱都没差。 看亨利完事了，汤姆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说：“既然帮你把钱领好了，接下来就谈谈我们的生意吧。帮你办好必要的证件和手续，我的酬劳是两千釖。” “两千！”亨利瞪大了眼，讶异地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便宜。这是办真的证件，而不是假证吗？” 汤姆笑笑说道：“相信我，办真的就是比办假的还要便宜。一般人做不到的原因，就是他们不知道该找谁；找到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法律为懂的人，开了很多道门。只要走正路，哪里需要花一堆冤枉钱呢。只不过大多数知道的人，都会很有默契地不说。因为他们没有义务去无条件帮助别人，不是吗。” 有人说，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这是对的，也是错的。 之所以说对，因为犯法的事情真有赚头！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在其他地方，譬如被抓了之后云云。 之所以说错，因为在玩高端局的人眼中，赚得不光有麻烦，还都是小钱…… 就说说，普通人抢银行有办法一次性抢一个亿？事后还不用被警察追捕？ 对这样的事情，亨利虽说不算见怪不怪了，但也不觉得有什么。 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只要我躺得够平，风阻就低！这可是物理知识，有科学论证的。 虽然不知道汤姆是不是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但亨利还是选择相信乔治推荐的人选。那个老家伙不至于随便安排个人，打着把自己的薪水坑回去的想法吧。 所以亨利想也不想，伸手往袋子里拿了一捆钱出来，就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汤姆拿起有着银行封条的整捆钞票，半嘲讽地说道：“哦，小子，这是要我自己数钱吗？”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假如你可以帮得上忙的话，那可就更好了。”亨利指着外头那面落地窗，说：“咨询公司，不是吗。” 将手中的整捆钞票放下，推回到桌子中间。汤姆用一副沉稳的态度，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说。我不一定都能做。” “这里有租车公司吗？我想租辆车子。” “租车子？镇上没有，得去胡珀湾机场附近，才有私人的租赁公司。怎么不打算直接买车，那些租车都是租观光客的，费用可不便宜。” 亨利老实说道：“我打算捕蟹季过了之后，到好莱坞碰碰运气。” “哦，明星梦啊。” “不一定，也许就见见世面而已。反正我不会留在这里留太长的时间，买辆车，到时又要卖掉，麻烦。托人照顾也一样。” 汤姆认真说道：“假如你愿意听听我的意见，那我给你的建议，还是买辆车吧。我是不知道你还打算上几次捕蟹船，那没有银行账户的话，相信我，你不会想提着那包东西过机场安检。——” 指着放在亨利身边的旧背包。 “——所以对你来说，最有利的选择是去坐渡轮。而渡轮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多付一笔运费的话，可以把车开上去，跟你一起到目的地。 “这样你也省了在当地还要找交通工具的时间，更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亨利皱眉，问：“国内航线的机场安检也会有麻烦？” 汤姆无奈耸肩说道：“你永远无法知道，那些手握公权力的人会怎么去运用他们被赋予的权力。我只知道，聪明人会懂得主动远离麻烦。 “相较之下，渡轮就简单多了。买票，开车上船；到达目的地，开车下船。完事。就算你载了一整个车厢的炸药，只要你不当场引爆，没人会管你的。” 手肘撑到桌上，汤姆身体压向前，说：“当然了，渡轮的一点小缺点，就是花的时间比较长。假如你觉得这样不好的话，我也没意见。我只是提建议而已。” “那好，那就帮我买辆车吧。或是告诉我哪里有二手车卖场？” “你对车有什么要求？” “四个轮子，加了油能跑的就行。” 笑了一声，汤姆从自己的钥匙串上解下车钥匙，抛给了亨利。说：“镇上的二手车卖场，卖的都是一些破烂。你还是开这辆宝贝吧。” 亨利满脸嫌弃地看着手中的钥匙，又看看老汤姆。 这位性格老男人不满地说道：“嘿，那可是凯迪拉克deville，65年经典款，谁会不喜欢这辆宝贝呢。再说你开这辆车有个好处。” 呃，25年车龄。那辆车的车况，可不算是被精心照顾的古董老爷车，就只是维持的还算干净而已。 虽说自己的标准不高，但有种收破烂的感觉。亨利不怎么满意地问：“什么好处？” “光看车牌，路上条子就不会拦你。就算把你拦下来，你就跟他说，证件跟过户手续老汤姆还在办，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所以真正的价值在车牌上啰。亨利默默地收下车钥匙。 “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汤姆满意地问着。就不知道为了可以换新车而高兴，还是从自己这单买卖中赚了不少钱。 第21章 回程 亨利把放在中间的那捆钱，又推了出去。 对于汤姆的询问，亨利不客气地说道：“看你觉得我还需要哪些证件，你能帮我办的，就都办一办吧。我想驾照应该要有的。” 同样的问题，亨利不熟这个世界。就算是穿越前，自己也不熟这个大洋彼岸的国度。所以遇事不决，还是得问问地头蛇。 这回汤姆心安理得地收下桌上的那捆钱。这可是一万釖呀，谁不想要。 把钞票放到鼻前嗅了嗅，又用手刷了几遍，汤姆满意地笑道：“行。证件就跟车子的过户资料一起，下回你来镇上的时候拿。要是急的话，至少给我三天的时间。” “不急，我一个礼拜后才会过来。倒是那些钱，够吗？” “够了，大老板。”汤姆想了想，正色说道：“但现在换我有个问题了，大老板。亨利什么？” “什么？”亨利不解。 “姓氏啊，你的姓氏。你的证件上总不能就亨利这么个名字吧，不用查都给人有问题的感觉。” 这倒是真的…… 所以姓氏问题又摆到眼前。那自己应该用什么姓氏？肯特？韦恩？艾尔？克普顿？被毛子取的恩纽诺欧文？还是简单点，用欧文就好？ 认真思考过后，亨利给出了答案。“亨利?布朗。” 这是老约翰的姓氏。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自己释出善意的人。 借用他的姓氏，反正又没想要当他干儿子，应该不会介意吧。这又不是什么高贵到不行，有爵位可以继承的姓氏。 “行吗？”亨利问道。 “当然可以，大老板。就算你想叫查理?布朗，再养条狗，我也没意见。”汤姆打趣说道。 “那就这样吧。一个礼拜后见。”亨利提起自己的背包，准备走人。 汤姆本想目送人离开，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摆摆手。但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找了口空箱子，跟了出去。 “怎么了？”亨利又问。 “车上的垃圾我收拾一下，还有些私人物品。留着让你看到也是碍眼。不如让我收走，对吧。” “行。”亨利熟知赠品就是垃圾的真理。他只是需要一部车，可不要那些被夹带在里头，奇奇怪怪东西呀。 汤姆这一收还真让他收走了不少‘垃圾’。包含不知道用没用过的套子，座椅椅垫下的可乐铝罐，瓶盖、硬币等等。 比较惹眼的是副驾厢中的一把短左轮。油光亮亮的，看得出经常保养。 拿走左轮的时候，汤姆还说道：“阿拉斯加州不需要携枪证。买枪的时候登记一下购枪证明就好，这是方便警察追踪。所以到时没枪证，可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在阿拉斯加没得办呀。” 亨利当然不至于要用枪这玩意儿，收走也就收走了。对于汤姆多说的那一句，他也不以为意。“没事，我用不着。” “良心建议，想在阿拉斯加路上跑的话，至少给自己准备一把霰弹枪吧。以免遇到熊的时候，你只能跟牠肉搏。” 准备开门上车的亨利一顿，回头问道：“熊，多吗？” “倒霉的时候总会遇到。而人什么时候会倒霉，谁也说不准，对吧。” 考虑到自己不至于会怕地球的熊，多问那么一句，也就是考虑熊掌、熊胆的问题。亨利挥了挥手，说：“我知道了。”便上了车。 就在亨利准备开车走人的时候，汤姆又把车给拦了下来。让人摇下车窗，递了本地图集过去，说：“这本地图虽然是旧的，但其实这几十年阿拉斯加也没什么大变化。你一定用得上。” “谢啦。” 将地图放在副驾座椅上，随时可以拿到的地方，亨利就开车出发。 手排车穿越前学过怎么开，只是没钱买车。虽然经过几十年，该生疏的生疏，但在超级感官与超级大脑的协助下，开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辆磨合得相当理想的老爷车，也就顺顺当当地出发。 至于开车要有的空间感，那就更不用说了。以老美，甚至是阿拉斯加的路况，想在路上找辆车撞都困难，哪还会卡到什么或撞到什么。 回老约翰的酒吧之前，先开车去镇上的商店买些东西。 这是镇上一对老夫妇开的杂货店，从衣服卖到除草机，从可乐卖到巴拉松。单一种类的品项选择不多，但种类是应有尽有。 夫妇俩都是老约翰酒吧的常客。或者说，镇上的居民谁不是那唯一一间酒吧的常客。 今天只有大妈在顾店，一看到亨利进门，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唷，小伙子，回来啦。这一趟的收获，丰不丰盛呀。” “船长赚得开心极了，所以我们的酬劳也还不错。”亨利直说道。 他这话不算错，也不会过于谦虚。毕竟谁都知道他就是个小绿，怎样也不可能拿大头。但只要平安回来，可就胜过不少人了。 守在柜台后的大妈说道：“需要什么，尽管去挑吧。给你八折优惠，就当我送你的礼物。老约翰这些天可一直在叨念着你，买完早点回去让他看看吧。” “知道了。”亨利随手抓了几套衣服和内衣裤，然后抓了点零食。又到冷冻区收刮了一些食物，老是吃老约翰的，亨利心中有愧呀。 倒是有心想带个礼物回去，不过老约翰不太喜欢那种纯纪念价值的物品，要说酒吧缺什么，什么坏掉要替换的，却是真没有。 别以为独居的老男人就会邋里邋遢，活不下去。动手能力强，意味着他的生活中不会有什么坏掉还勉强用的东西，或是有那种多余用不上的东西。 同样独居生活过的亨利很清楚，这样的人，要是外人送上不合心的礼物，只会觉得对方给自己添堵、占空间。 至于什么礼物才算是送得恰到好处，其实问本人，可能也不会有一个答案。所以干脆不想这些多余的。 男人才不会因为一点仪式感的东西，就感动到唏哩哗啦的。 会让人产生共情的，可能是路边看到的大长腿，随手捡到的笔直木棍，又或是哪个耍白痴的家伙弄出来的梗图。 考虑到老约翰的背景。帮他绑一个日本鬼子或纳粹份子过来，或许还比较受欢迎？ 亨利如此想着。 第22章 下厨 〝约翰，我回来了。〞 〝回来啦。〞 没有什么相拥而泣的场面，也没有热泪盈眶的表情。 往浅了说，两个人也不过萍水相逢一两个月，感情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往深了说，两个大男人的问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也不可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站在吧台后，擦着酒杯的老约翰眼皮抬也不抬，简单问：〝刚下船？〞 〝早上刚回港。处理了点事情，就回来了。〞 老约翰也知道捕蟹船的情形，心里一盘算，就知道亨利的状况。他随口说道：〝要休息就进房间，不要躺在酒吧里，像个流浪汉一样。我这里可不收留这种人。〞 同时，给亨利送上了一杯威士忌。全然不顾合法饮酒年纪之类的问题。 〝知道了。〞威士忌一口闷，亨利就往酒吧后的房间跑。 虽然他可以继续干活儿，但为了别太惊世骇俗，还是随大流一点，现在乖乖去休息吧。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连轴转工作，那可是穿越前也没体验过的超级加班。就是以氪星人的体质，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要知道，冬季的白令海一样有阳光。可以说亨利是一边充电，一边工作的状态。对他的体质来说，不光没有多少消耗，还得到了比在酒吧工作更多的能量补充。 但是能量补充终究不是身体所需要的养分。虽然在精神亢奋的时候，可以撑着自己行动。一旦松懈下来，就像断电一样，整个人不醒人事了。 这一觉，睡了多久不知道，反正这货最后是被尿憋醒了。 当亨利醒来的时候，也不顾供暖不太够力的屋子，气温有些低。一件背心大裤衩，就往厕所跑。 然后当他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酒吧已经晚间歇业了，老约翰用着幽怨的眼神，从墙边的沙发坐起身，看向刚被尿憋醒的人。 〝约翰，你怎么睡在这里？〞话问出口，亨利才发觉到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 果不其然，老约翰的毒舌如期而至。他说道：〝你刚来那会儿，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拖着跑。我他妈怀疑这段时间，我喂你的是法克猪饲料。 〝躺在我的床上，我就算想把你踹下床都费劲。你个浑球还敢问我有床怎么不躺？你就算屁股洗干净了，我他妈也对你一个男人没兴趣。〞 〝是，是。下次我真洗干净了，再给你鉴赏看看，看看是不是真没兴趣。行了吧。〞不痛不痒地回了句。 但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给自己搞吃的。 所以亨利开始翻起了冰箱，自己回来的时候有从商店买了些食材回来，这时刚好拿出来料理。 既然老头醒了，亨利当然不会只顾着做自己的份。也就随口问道：〝要吃的吗？我可是饿扁了。〞 坐到吧台边的约翰摇了头，说：〝不了，大半夜的吃东西，对老头子的消化不好。〞 亨利不置可否，就整治起自己要吃的东西。 话说自己穿越前可是一个人住，除了外食，偶尔也会自己弄点吃的。不为营养或省钱，单纯只是因为想吃。 哪里看到稀奇古怪的菜谱，要是找不到好的店家，不如自己整。譬如看过一部德国家庭伦理电影，红酒炖香鸡。 与其说自己对那从无到有的父女情深感到感动，不如说是被电影中的那道菜给馋的。就说自己一开始，也是奔着电影名去的。 可是找不到有哪间餐厅有出这道菜呀。想吃的话，不如自己做！ 再比如自己为了吃一口动漫中出现的料理——黄金炒饭，还特地去练了颠锅呢。 不论那口黄金炒饭最后是让自己满意还是失望，反正对于厨艺这门功夫，他算是入了门的。 被老约翰收留的这一个多月时间，亨利也准备过几次食物。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当然不可能来到大洋的对岸后，就直接升级成为特级厨师，炒饭也会发光的那种。 说到底，家乡的美食是用各种香辛料下去压。熊掌、鱼翅那种没滋没味的东西，都能搞出味道来。 而香辛料对百八十年前的欧美世界来说，还属于奢侈品的范畴。他们顶多就是用盐巴跟随处可见的香草来调味。 对于一个经济支柱是渔业和石油的大州来说，农牧产品都要仰赖从加拿大进口，或是不远千里从美国本土运输。阿拉斯加当然也没有让亨利这个半吊子厨师发挥的余地。 好在美国食物文化的本色，就是重油重咸，量大管饱！ 只要不找那些被大粮商控制的食物与肉品，从小农产品中还是可以找到本身质量就相当优秀的食材。不可否认，小农产品也是有踩雷的机会。 不过这些对有着超级嗅觉的亨利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分辨，现在的亨利已经可以熟练地排除那些坏掉，或是快坏掉的食材。 再剔除一些化学味道十分明显，以及负面怪味太多的食材，亨利能够挑出本身质量就相当好的材料。 就譬如他现在拿出来的大块牛排肉，光是干煎，就能做得相当美味。 再配合自己的视觉、嗅觉与超级大脑所带来的掌控能力，每一次制作料理都是一次优化的过程，不断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最优解。 要是让那些科学家知道，他把超人等级的超级大脑用来钻研做菜，恐怕得有不少人会嫉妒到想要自杀。 不过亨利哪管这些。自己所有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自己享受而服务。 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pua精句，谁听谁蠢。现实世界是‘吃得苦中苦，老板换奔驰’吧。 当牛排全部煎好，旁边一锅通心粉也煮好了。 话说阿拉斯加这地儿，淀粉来源不是通心粉，就是马铃薯。虽然也有其他种类，但不是贵，就是难吃。所以亨利也算是适应这里的饮食文化了。 把做好的东西端上桌，老约翰并没有跑去睡觉，而是开了一瓶红酒等着。 加州产的，好喝且价格实惠。 给自己和亨利整了杯红酒，老头子就这么看着属于自己的光荣墙，回忆起属于自己的往事。同时嘴里喃喃说着。 第23章 警长拜访 虽说老人爱讲过去是普遍的现象，但老约翰会回忆他在战时的事情，可不常见。这是在他很高兴的时候，才偶尔会说起的。 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要得到什么回应。 这或许跟他大半辈子都是独自一人，已经习惯自娱自乐有关。 他会说着在战时认识的那些英雄，他们杀了多少法西斯，救了哪些人。也会说在那段最艰苦的时间，是如何与自己的妻子相识，然后在战后结婚。 会说着关于那个女人的好，以及和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种时候，亨利只要当一个耐心的听众就好。 就连‘然后呢’之类，听众本该有的回应也不需要给。闭上自己的嘴，光出耳朵就行了。 当然，这一晚亨利忙着吃东西呢。吃完了又去做，做好了继续吃。 老约翰就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停地说。彷佛他现在就在做梦一样，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全部浮现在眼前。 等到老人家总算趴下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的时间。只是这个时间的冬季阿拉斯加，天还没亮，屋内一样得靠灯光照明。 把人送进卧室床上，亨利收拾好厨房，就开始打扫酒吧内部。 虽然在每天歇业后，老约翰也会打扫过一遍。不过灰尘这玩意儿，那是无时无刻不再累积的。 掸掉这些小麻烦，然后修缮一些要坏不坏的地方。按照老约翰的习惯，都得等东西坏到不能用了，再来处理。 不过亨利不习惯这样。进行有限度的修缮，其实也像是一种保养，可以延续东西的使用寿命。 老约翰之所以得等到不得不修的时候再出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他的体能不如年轻人，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做好开业的准备后，就能把酒吧门口的牌子翻成‘open’，正式迎接客人。 但其实这样的动作只是做假的。但凡有人大白天的，敢跑到酒吧来喝酒，都会收获老约翰的激情嘲讽。诸如： 〝只有流氓跟没用的废物，才会白天跑来喝酒。就连渎虫都知道他妈白天去搞钱，要不就是去嗨。你废物到白天来喝酒，真他妈为了你爸感到羞耻。〞 〝白天我会卖酒给他的人，不是老婆跟人跑了，就是老婆跟人睡了。只要你如此值得同情，我就允许你在这里喝醉。否则就给我挪动你的肥屁股，出去找份正经工作去做。〞 〝得要什么样的蠢货，才会想着白天就把自己喝醉？哦，是你呀。你就只能做一些连狗都能做的工作，所以被抢了工作也别怨谁。希望在你进棺材之前，你有钱一直喝下去。我可不让人赊账。〞 总之，镇上的活人都被老约翰调教到白天没事不会来酒吧。 所以在把环境整理好后，亨利心安理得地打开电视机的经典电影频道，坐到了那个可以晒到太阳的窗边位置，边看电影边晒太阳。 舒坦～ 不一会儿，酒吧的大门被打开。冬天的寒气灌进屋子里，骤然降温让人一哆嗦。 亨利正在想，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大白天进酒吧，结果看到的是一个跟熊一样魁武，却又挺了个大肚腩的中年老爹型人物。 穿着警察制服的他，亨利认得是镇上的警长。 好吧。有些鸟话老约翰可以说，亨利要敢说得有挨枪的心理准备。更不用说对象是一位警长了。 问候一声：〝早，警长。〞亨利来到吧台后，问道：〝要来点什么？〞 〝水就好，亨利。〞四处逛逛看看的警长，走道吧台前。 〝马上来，警长。〞酒吧提供的水是柠檬水。一般是给顾客漱口用的，不收费。亨利用水杯到了一杯，送到这位执法官的面前。 〝亨利，我听说你出海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睡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我是十六日回港的，当天回来的。〞 〝今天十八日，你可睡了一天多呀。〞 〝幸好，才一天多而已。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亨利自我调侃道。 〝老约翰呢？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起床了吧。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凌晨我醒来的时候，他被我吵醒。陪我聊了会天，这会儿正在后头补眠呢。要我叫醒他吗？〞 〝不用。〞警长起身，朝着酒吧后的房间走去，说道：〝不介意我看一眼吧。〞 亨利摆手做出个‘请’的手势。其实就算他不做，警长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朝里头看。 好巧不巧，老约翰正好翻身，顺便朝门口放了个响屁。 警长连忙关上门，骂了句：〝法克，这个老东西。〞 亨利给了个无奈耸肩的表情。老头放屁，他总不能上赶着堵住吧。 回到吧台前的警长，指着窗外可以看到的凯迪拉克，问：〝那辆车你的吗？〞 〝我跟老汤姆买的。他先让我开，手续还在办呢。〞 〝汤姆？哪个汤姆？〞 〝就南边小镇，老汤姆人力中介与咨询公司的那个汤姆。〞 〝啊，是他呀。我就说这辆车怎么那么眼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的警长，又故作姿态说道：〝我记得是你上……嗯，谁的船？〞 〝老乔治的船，安妮二一号。波兰佬介绍我过去的。〞 〝啊，对，老乔治的船。捕蟹不轻松吧。冬天的白令海，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一回，让我印象深刻呀。〞 讲起了这趟经验，亨利抱怨道：〝是啊，没有一刻不在晃的。我在出海前还在想，为了保证工作时精神充足，怎么不多安排一点休息时间。 〝后来才知道，在船上根本不可能好好睡觉。大家都只想着快点搞好，快点回港。说危险或辛苦，我觉得都还太轻松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警长笑着，又问道：〝我听人说，你想去好莱坞？你知道嘛，年轻时我也梦想着见识一下好莱坞的红沙发，所有女明星让我予取予求。〞 亨利两眼放光，说：〝哦，有成功吗？〞 〝那破地方就连干杂活儿，都要跟人抢。别说红沙发了，我连自己混顶沙发睡觉都困难。所以就回来了。〞 〝好吧。我决定趁这次捕蟹季多出几趟海，看起来是很明智的选择。也不指望去好莱坞混出头来，就当去观光啰。〞 〝哈，那你可得努力了。〞警长喝了水，起身准备离开。同时说道：〝巡逻时间啦。在镇上有什么事情的话，你知道我的电话。〞 〝好的，警长。〞亨利起身送客。 第24章 七天后 和老乔治约定的七天到了，亨利正准备独自驱车出发。这回他可不用别人带，或是让别人介绍了。 老约翰一样在吧台附近摸着，彷佛事情永远做不完一样。他看着要走的人，问：〝老乔治那边确定要出海了吗？不先打个电话过去，以免白跑一趟。〞 〝没差，反正我也要找汤姆拿证件。没出海也当探听一下状况。〞 亨利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上了捕蟹船后，基本上不会有人想要洗澡或换身干净衣服。反正只要一上到甲板，不用三分钟，就跟泡过海水一样了。 穿着雨衣或大衣那玩意儿，最主要是防风，避免体温被太快带走。想要不湿，那纯粹痴人作梦。 所以上船不需要什么换洗衣物，该有的工具，船上也都会备齐全。所以亨利所谓的准备，其实就只要人过去，其他什么都不用带。 不过亨利还是从那只汤姆送的旧背包中，取出银行提供装钱的手提包。从里头拿了几张零钞后，就整包放到吧台上。 〝约翰，这是我上次的酬劳。找个地方帮我收好吧。假如你有要用的话，自己拿。〞 老头子一脸嫌弃地说：〝法克，那些钱你怎么不存进银行里面，非要拿着到处跑。〞 〝我被你捡到的时候，光屁股的模样也让你给看了。你觉得这样的我会有银行账户，或是能够开户的文件吗？那些东西今天才要去拿呢。〞 〝法克，那不会今天存进那该死的账户吗？〞 〝我都领现钞出来了，手续费被扣了一笔。我想不开还要把钱捧到那些吸血鬼的手中，以后要拿再被扣一次，我看起来这么蠢吗？〞 〝反正我也不觉得你有聪明到哪里去，苏格兰威士忌跟波本都分不清楚的傻瓜。〞 〝第一次吃到屎，我怎么知道那就是屎的味道。你在为难我，老头。〞 〝总之你的钱我才不想碰，一股子鱼腥味。〞 〝有味道也是帝王蟹的味道好呗。我不拜托你，难不成要带上船吗？那更麻烦。还是说放车上，那简直就像白送给小偷一样。你也知道南边那个镇有多乱。〞 作为捕蟹季会出船的码头小镇，尽管规模不比那些大型渔业码头，但这段期间总会吸引一些想赚钱的人来到镇上。 而这些人的赚钱方法，可不限于登上捕蟹船。做船员生意的有，做局坑人的也有；当然，小偷小摸，偶尔客串强盗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亨利就没想过把钱放在车上，那简直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明白亨利说的也是实话，老约翰不耐烦地说道：〝法克，麻烦的家伙。放在收款机旁边吧，待会儿我把它收到保险箱里面。〞 〝谢啦。〞拿上清空的旧背包，亨利出了门。 十月下旬的阿拉斯加，户外的温度已经足够把人冻到蛋蛋都缩了起来，那怕穿着大衣棉裤也一样。 亨利虽然有超人体质，不畏寒暑，但还是分得出冷热的。在这种天气打赤膊，他一样可以正常活动，但没必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此不正常。 所以他还是随大流，穿着大部分人在这种天气下外出时会穿的服装。 轮到他自己开车的时候，他可不管什么速限或安全驾驶问题。直接把强化感官的注意力放在前进的道路上，在明知道前方大段距离没车的情况下，油门几乎是踩到底的。 跟汤姆买的65年款凯迪拉克deville虽然是辆车龄25年的老车，但那老家伙的保养工作做得很周全，车子也没发生过重大事故。所以车况相当好。 在这种两线道的公路上，时速轻轻松松就能跑上百公里。路面虽然有结冰的情形，但轮胎的抓地力还是很够力的。 至少在亨利超级感官的辅佐下，这辆凯迪拉克可是平平稳稳地跑在公路上。用了比上回更短的时间，两个小时出头，就到达捕蟹季的南方小镇。 亨利首先前往码头，准备跟老乔治会合。 如果可以出海，打通电话给汤姆，告诉他证件等回港之后再拿就好。假如不能出海，再直接去找老汤姆。 而在码头管理处外的休息区，亨利一眼就找到了老乔治及其他船员，包含上回被自己救过一次的变种人小哥。 不过仔细一数，有个上回一起登船的老船员不在。反而是变种人小哥找来一个变种人同伴。 这个大块头怕不是有两米以上的身高，体重恐怕也有两百公斤，妥妥一个小巨人。之所以看得出对方也是个变种人，是因为他的双臂是超比例的粗壮。 看过手臂比腿粗的人吗？这货就是这么副模样。 也因为手臂比例太特殊，所以他的衣服虽然有相对应的尺码，但都是当无袖的在穿。那怕阿拉斯加的天气那么冷，也是光着两条膀子。 亨利虽然是最晚到的，但其实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所以也不算迟到。不过眼看人到齐了，乔治没有硬要等，而是起身说道： 〝先跟大家说两件事。第一，就是我用无线电和安妮二一号联络，他们捕蟹的进度稍微有点慢，预定要两天后才会进港。 〝所以两天后，我们同样时间在这里集合。等安妮二一号进港卸完货之后，就由我们接手检修和补充物资的工作。没问题吧。〞 大伙儿三三两两地回答：〝没问题，老板。〞〝可以。〞…… 〝第二件事，就是有个老家伙去别条船当船长了，所以我们又找了一个小绿。这大块头力气很大，我看过他可以一个人提起捕蟹笼。不过稍微有点迟钝，大家多照顾他一下。〞 〝哦，欢迎，欢迎。〞〝力气大好啊。船上的事情多担待一下。〞…… 捕蟹船上小绿没人权，就连被叫名字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谁也没去问大块头的名字。 至于说力气足就受欢迎，没人在意他的变种人身分，这是很正常的。 因为在捕蟹船的工作中，最危险的就是吊起的捕蟹笼乱晃。要是有人被撞到，一条命去了半条也不让人意外。 像上回亨利的亲身体验，就是有人被拽着往海里甩，这也是经常发生的意外种类。有个力气够大的家伙，确实可以防范很多意外。 其实真要比力气，亨利有自信不会输给变种人。但他的外表还在正常人的范畴，实在没必要做多余的曝露。所以他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欢迎着新加入的小绿。 第25章 奇怪的世界观 乔治几句话，结束今天的碰面。众人自然是散场，各做各的事。 亨利上回救的那位，有鱼鳃的变种人在结束后，勾上救命恩人的脖子。说道：〝今天没事了，跟我们一起去脱衣舞俱乐部？〞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台上扭屁股了？这些人是不是太敬业了。〞 〝捕蟹季的时候，俱乐部随时都有女郎在表演的。人也多，你就算想找个独舞的也没有问题。〞熟门熟路的年轻变种人说着。 〝算了，我今天只有带一些零钱出来。真要进俱乐部，连杯酒都买不起的话，我可不想体验被保镳扔出门的感觉。〞 〝欸，这算什么问题。你救了我一命，本来就想找机会请你喝一杯的。去俱乐部喝也行，我请客。今天我也要带我兄弟去见识一下女人。〞 如此盛情，亨利差点就要从了。但他骨子里的牛马性格，都说创业维艰，现在正准备存着第一桶金，还不到享受的时候。 自己就是个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外星人，除非打算放开手脚抢银行；否则想苟的话，就得先准备好苟的资金。花在脱衣舞娘身上，有些丢水坑的感觉。 再说了，自己虽然是做牛马的命，但生意经还是略知一二。正所谓观光客多的地方，必有宰客的店。像这段时间正是船员最赚钱的时候，这种行业怎么可能不坑人？ 不过亨利没有拒绝得太果断。而是做出了一套挣扎，然后不得不放弃的遗憾表情。说道：〝不是不想去，而是还有些事情要忙。你知道的，我有一些身分问题有待解决。〞 这样暗示，这个年轻变种人听懂了。 都说美国是个移民国家，直到今天，也不断有人口流入。合法的有，非法的也有。 不论是哪种人，都会想办法搞定这个问题。所以年轻变种人只能遗憾地说：〝好吧，你的事情也的确很重要。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可以处理这种事情的人？〞 亨利说道：〝我有找到一些路子，先去走走看。假如走不通的话，再来拜托你。到时可就要你帮忙了。〞 〝行，有需要就说一声。〞年轻变种人洒脱地说道。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虽不属于人生四大铁的任一种。但捕蟹船共事的经历，也不亚于一起扛过枪了。 只要事顺手能做的事情，不会有人拒绝。当然，以美国人这种私人事务分明的社会气氛，也不会像家乡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非要多管闲事，不让管还不成。 所以跟老乔治打了声招呼后，亨利就开车往汤姆的公司去。 小镇不大，开车的时间还没有找车、停车的时间多。所以亨利一下子就到达目的地。 但从门前的停车状况来看，今天他们挺忙的？ 这么一想，亨利随即从超级感官中得知，老汤姆的办公室确实多了几个人。 从他们好好坐着的状况来看，应该只是生意，不是什么麻烦事。 而且坐在进门的公共办公区处，那位一贯沉着稳定、波澜不惊的妇人，依旧是那样的态度。 亨利推开门进去，问候道：〝你好，老汤姆在吗？〞 这是明知故问了。不过也没人知道。那位妇人则是指着一旁的沙发休憩区，说：〝汤姆有客人，你在这边等一下。〞 〝行。〞走经过妇人办公桌的时候，又看到了几枚金币随意地摆在桌上。 这些金币的铸造水平相当高，显然是现代工艺，不可能是什么古董。 但是现代的纪念金币，应该在售卖的时候，就会封在塑料壳里面。除了避免变形和沾染油污外，最主要是防蹭刮。 也就是说这种东西，还是以纪念价值的收藏为主，并不是作为货币流通使用的。 不过桌上这些金币没有什么保护，明显有一些零钱硬币被使用的那种痕迹。这一点就很特别。 然后从金币上的图案来看，也没有明显的国籍特征。显示这属于私人铸造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说，有过掏金热的阿拉斯加，也有把金币当成通货的习惯？ 百思不得其解的亨利，眼睛在金币的方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位大妈给了一记白眼，又拉开同一个抽屉，把金币扫到里头。一点都不担心黄金因为蹭刮而减重，从而价值降低的问题。 所以那是假金？镀金？ 虽然疑问没有解开，但对方的动作已经近乎明示了。亨利收回了视线，拿起一旁书报架上的杂志来看。 在老约翰的酒吧，光顾着看电视的经典电影频道了。他的酒吧虽然也有订报，但也只是地方报，没有什么内容可言。所以亨利也没有看的习惯。 不过在汤姆这边，则有一些全国性的杂志，经济类的，时尚类的都有。虽然不少都是旧杂志，但对亨利来说也就够了。 他挑了一本最有代表性的时代周刊来看。封面人物是一个西装笔挺，留着八字胡，发须皆白的老帅哥。 亨利虽然是被封面上的老白男所吸引，却跟性取向没关系。因为杂志封面还有个斗大的标题，‵最成功的科学家与最聪明的商人′。 翻开内页介绍，这位封面人物是史塔克工业的董事长，霍华德.史塔克。 这个涉及民生、军工、航天等方面的综合性企业，是由这位自小就崭露出才华的机械神童白手起家。在商业伙伴奥巴代亚.斯坦尼协助下，发展成今天举足轻重的庞然大物。 除了霍华德.史塔克所发明的专利外，文中更盘点了史塔克工业所参与的历史大事件。 包含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各种政府项目，美国队长的诞生，到60年代的阿波罗计划，乃至于登月行动，都有史塔克工业的身影。 文中极尽吹捧，各种成功学贯彻其中。就差看着鱼儿逆流而上，或凿壁偷光、悬梁刺股之类的事迹，就有老家鸡汤八股文的味道了。 不过看着这一位的照片，让亨利对于自己真的来到漫威宇宙的认知，有了更深的体悟。 只是这里看起来，不像是纯粹的电影宇宙世界。因为变种人随处可见。 然后美漫吃书吃设定那简直是家常便饭。在这种情况下，前知的优势其实并不大的。 再加上自己这个跑错棚的氪星人，让亨利更坚定了能苟就不浪的原则。龙傲天什么的，让别人去做就好。 怼天怼地，怼到天神组、生命法庭的，甚至还要怼到隔壁棚去，那些人不累吗？怎么不见有人怼回家的？ 第26章 合法身分 实际上亨利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汤姆跟客人的交谈很快就结束。 也能说他们之前已经谈多久了，亨利并不知道。只是他进门的时候，汤姆跟客人的谈话就快结束了。 这让亨利延迟上线的超级听觉，只听到其中一人对汤姆说‵尽快找到目标′之类的话。 其实亨利要是想搜索超级大脑里的杂音记忆，从而还原先前被自己忽略的，汤姆和客人间的对话，也不是做不到的。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尽管八卦是人的天性，但吃瓜总要跟膻腥色有关才有趣。偷听人家商业商谈算什么，自己又没打算做商业间谍。 里头的对话结束，那两位客人也没有久待，就直接走了出来，准备离开。 亨利没有装作完全埋头在杂志里的模样，也没有在他们出来后，就一直盯着看。 就只是按照正常人的习惯，在听到声响后抬头晃个一眼，随即又看回杂志。 倒是那两人摆着一副臭脸，彷佛全世界都欠他们钱一样。甚至在走经过亨利旁边的时候，还刻意盯着对方一会儿，想把这张脸跟自己的目标做一个链接。 亨利虽然没有抬头看他们，在他的感官中对这样的动作却相当清楚。 特别是其中一人的眼睛，就像是有鸟类的瞬膜一样，纵向开合了一次。这倒是吓了他一跳，虽然表面看不出来。 这又是个变种人啊。这世界是他妈的怎么一回事…… 那两个陌生客人走出了门，汤姆的声音这才适时响起：〝嘿，亨利，你他妈总算知道来了。进我的办公室吧。〞 将手中杂志放回去，亨利走进汤姆的办公室。只见对方正在收拾上一组客人留下的酒杯，然后给亨利送上一杯热咖啡，示意来人坐下。 不在乎椅子上是否还有前一组客人的余温，亨利一屁股就坐下。 这种小地方表现得粗枝大叶的，是因为这种小细节真没多少人会注意。亨利会注意到这点，不过是穿越前的上辈子所带来的影响。 所谓的宅，对于私人领域多多少少有些洁癖。当然也会克制自己不去践踏其他人的。所以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坐定之后，汤姆就从抽屉中拿出一大包牛皮纸袋，推到亨利的面前。说：〝文件都在里面，清点看看吧。有问题可以直接问。〞 亨利把纸袋中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基本上除了护照那玩意儿，除了封皮颜色外，全球规范都差不多，且和自己穿越前看过的一样，这才能认得出来。 其他东西都是我认得字，但搞不懂这玩意儿做啥用的。 看着亨利一脸懵逼的模样，汤姆很客气地指点着文件，同时解说了起来。 他将东西一一分类，指着说道：〝护照看来你是认得的。然后这是你的社会安全卡跟相关文件。你是属于美国公民，这边是出生证明。 〝拿了这玩意儿，就代表你有一堆该缴的税金。详情请咨询会计师，他会告诉你要缴多少钱。这算是给美国政府的保护费，维持你合法的身分。 〝所以可别把钱都花光了，缴不出税金，可是比犯法还要严重的事情。irs比fbi还要难缠。他们不会打死你，但不排除把你榨出汁来卖出个价钱好缴税。 〝然后这边是工作许可与证明。考虑到你之前可能直接把支票拿去兑付了，所以我做主帮你找老乔治，开了一份薪资证明。 〝以后最好在兑付支票前，先复印一份，作为报税用的。然后这边是驾照，还有车子的过户资料。车牌也给你了，所以不用换。 〝这些全都是合法的资料，fbi来查也没问题。所以想做些坏事的话，可不要把这个身分搞臭了。里头有些东西可不好搞呀。〞 亨利有些迟疑，问道：〝真那么简单？〞 〝这里是阿拉斯加嘛。除了我们这里，就是夏威夷、塞班岛这种海外领地要搞这些东西比较容易一点。但是夏威夷作为旅游胜地，很多眼睛盯着。反而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才没人想来核实什么。 汤姆解释道：〝政府为了维持这些没有和本土接壤的飞地，可是有一些优惠政策。就是实际在操办上，也没像本土那么严谨。 〝不过我所谓的，不怕fbi来查，是因为这些证件都是合法的。但他们要硬查找破绽的话，那是一抓一大把。所以千万不要把自己搞到这种程度，明白我的意思吗？〞 〝了解。〞亨利一边收起证件与文件资料，一边确认这是做啥用的。 就在亨利将所有东西收好后，汤姆开启了闲聊模式，问：〝你要带着这一包东西上乔治的船吗？ 〝要是喂帝王蟹了，我可没办法帮你补办。就算想重新来，资料已经在档案里面了，会有些麻烦，你知道吧。〞 亨利放下牛皮纸袋，喝了口咖啡说：〝早上跟乔治见过面了，他说安妮二一号要再两天才会回港。今天没活儿。有他照顾，我也不想找其他人的船。〞 汤姆认同道：〝没错，跟对人可比挣得多还要重要。只是现在年轻人不太认同这一点。〞 〝哈。终究只是为了赚钱。假如那所谓‵对的人′，只是想用忠诚、未来可期之类的说法，诱骗人白白出力，你也会愿意吗？〞 〝这就不可能了。就跟你说的一样，终究只是为了赚这该死的钱。〞汤姆话一转，问道：〝你今天没事的话，有个活儿你想不想接？赚点外快。〞 〝什么活儿？〞 〝帮我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件事情，去看一眼就行。地方也不远，今天你就能跑个来回〞 〝嗯，跟在我之前出去的那两个人有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呢。〞汤姆回得十分暧昧。 〝那就算了。我有种直觉，跟他们扯上关系会有些麻烦。〞 汤姆没再劝，举起双手说：〝行，这是你的选择自由。〞 亨利像是随口说道：〝没想到你还兼差卖情报的。〞 〝在这穷乡僻壤的，又没本事上捕蟹船，想餬口，只能想办法多赚些啰。假如不是我会晕船，不说专业捕蟹人，我都该当上船长了。〞 〝买条船嘛，让信任的人去跑。〞亨利建议道。 汤姆却是笑道：〝这里头水很深，你不懂。〞 第27章 庆功宴 好奇心会杀死猫，这是亨某人穿越前就知道的道理。吃瓜吃到尿崩，扶人变成肇事的教训不要太让人印象深刻。 况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二十年都关在地下研究所，来到阿拉斯加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亨利就不相信自己会得罪了谁。 也就小镇的那位警长，对自己的警惕不曾放松过。但他也很克制着，没有做出太多侵略性明显的行为。 所以老汤姆的客人，针对自己的可能性远低于万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用被害妄想症太过严重，非要探查对方在搞些什么东西，怀疑对方在图谋自己。 这种行为不亚于在八九零年代的恐怖惊悚片中，黑人配角非要跟主角团队唱反调，然后分开来，独自行动。 接下来不看杀人魔虐杀这种家伙，那就白费了导演竖立这么个脚色，给了那么多镜头。 要是自己真的好奇心太重，追上去了，结果又暴露了。那简直像是看到眼前有一个漩涡，然后自己还要跳进去一样白痴。 反正结束了和汤姆的谈话后，亨利就驾车回到北边的小镇，老约翰的酒吧。 之后两天过的平静无奇，那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事迹并没有传到这个小镇来。 镇上的居民一样是晚上才会跑到老约翰这里喝一杯。除此之外的时间，亨利一样沉迷在经典电影频道里头。 直到帝王蟹的捕蟹季结束前，他又跟着老乔治出了三趟船。 最后一趟更是只出去了几天，没有满舱就回程了。因为要赶在捕蟹季结束的日子，把捕到的帝王蟹送回到港口。 要是超过时间才回去，罚款可是会高到这一趟白干，甚至还要倒贴。情节严重者，吊销许可证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后这一趟，大家并不是领固定薪水，而是渔获扣除成本后的分成。 幸好帝王蟹的价格够高，大家都还有赚头，只是比一趟正常的航程还要少一些而已。但工作时间也短呀，所以也没人抱怨的。 十一月底的结束，并不是捕蟹季的结束，就只是不准再继续捕帝王蟹而已。 接下来还能去捕武装深海蟹，在不一样的区域。不过大部分捕蟹船都不会连续捕捞，因为十二月份的白令海部分区域会结冰，小型捕蟹船难以航行。 打算捕武装深海蟹的船长，都会等到来年一月再出发。这样就跟帝王蟹一样，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进行作业。 不过像老乔治这种，专捕帝王蟹的船也是有的。毕竟只要认真赚的话，不出意外，就够全家一整年吃喝与逍遥了。 但在最后一趟旅程后，因为工作时间较短，依旧精神饱满的老乔治直接把大家拉到俱乐部玩乐。 也算是为今年捕蟹季的结束，办一次庆功宴。除了庆祝丰收外，也庆祝所有人安全归来，没有发生严重意外。其他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 酒醉的老乔治忍不住勾着亨利的脖子，抱怨道：〝你不留下来也是对的。捕蟹这一行，是愈来愈难混了。 〝那些老家伙限定捕捞的时间不说，听说接下来还要规定个人的捕捞配额。说什么怕过度捕捞，破坏生态。 〝帝王蟹都要泛滥了，要不是白令海保护着牠们，早个百八十年，牠们就该绝种了，怕什么过度捕捞呀。〞 一边吐着酒气，一边抱怨的汤姆，颇有一股指天骂地的气概。 亨利怀疑，这是因为其他人都跑到脱衣舞娘的舞台前，就自己傻傻地还坐在外围的桌旁，跟乔治喝酒。这才被酒醉的人抓到，说些心中不吐不快的事情。 想起老汤姆说过的话，亨利笑道：〝也许是因为越来越多人进入这一行，买船进行捕捞帝王蟹的作业。不限制一下，你说你会不会哪天看到捕蟹船把整个白令海铺满的场面。〞 乔治吓得一激灵，骂道：〝法克，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不过乔治又说道：〝但你觉得捕蟹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随便几个人，弄条船，就能到白令海上大赚特赚。〞 亨利应和道：〝我们在历史上学到的教训，就是我们从来都学不会任何教训。没有把自己碰个头破血流的，你说你告诉他们在白令海上捕蟹是很危险的工作，几个人会相信呢。〞 乔治继续抱怨：〝是啊。告诉他们实话，没人要相信。不管他们，又被罹难者的家属控诉我们太冷血。你也知道海上的情形，真发生什么意外了，有人敢救吗。〞 〝帮他们用无线电通报岸上的空中救援队啰。除了大型直升机外，有谁有办法靠近船救人呢。〞 乔治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说：〝得了吧。我偷偷告诉你，咱们的空中的救援队在这种气候就是个摆设。 〝根本没人落海后，可以撑到直升机来救人的。今年又没了几条船，十来人没能回来。这还是这里的情形，没算其他地区的呢。〞 〝所以我没上其他人的船，就跟着老板你，是一个挺明智的选择。不是吗。〞亨利拍了个马屁。 显然这句吹捧吹到老乔治心上，他高兴地大笑。然后又咕哝起一些胡话，内容颠三倒四，就是亨利的超级大脑都不够用了，完全无法理解。 最后还是乔治的妻子熟门熟路地找上来，把人给带走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能在阿拉斯加这种地方生活的女人，剽悍程度一点也不输给咱家的东北大妞。 就看乔治一开始还在耍酒疯，抵死不从。直接被一巴掌给干老实了，半拉半扛地乖乖跟着走了。 不管是俱乐部的保镳，或是乔治的船员，没有一个敢上去救人的。毕竟事情是寻仇、闹事，还是老婆来带人，大家都看得出来。 这种时候要上去帮忙，就真的是白送。 那些姑娘们就更不用提了。眼尖的她们早就远离了这块危险区域，生怕跟着遭殃。 船长走了，接下来的酒没人请，一些人喝完这一轮也救散场。 当然也有跟脱衣舞娘眉来眼去，指望下班后能来场肉搏战的人。这些人就留下来了。 亨利也走了。因为喝酒喝不醉，让喝酒变成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然后这里的小姐姐们又个个…… 嗯，总之视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第28章 出发 终究是走了。亨利在渡轮的船舷边，看着让人头痛不己的白令海海浪，冲击着这艘吨位不轻的渡轮。 虽然不到如履平地的程度，但船体摇晃的情形确实比那小玩具般的捕蟹船要好得多。所以亨利有些感慨之前两个月的捕蟹船上生活。 不是没想过给老约翰留一笔钱。但他探过口风，老头子不可能收这笔钱，反而把亨利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以亨利决定帮那间破酒吧做些修缮的工作。 需要改进的地方，当然也不能问老约翰。 在这个老家伙眼中，酒吧就是完美的，不用改什么，更不用说修理了。谁嫌弃谁就得吃他个大逼兜。 亨利问的是镇上的那些老顾客，看他们认为酒吧哪里要修修补补。 拆掉重建的建议，则是在一顿法克后无视。这破意见别说老约翰不可能同意，大多数镇民也不同意。 然后亨利就这么自己买材料，自己动手，给酒吧留下了自己来过的痕迹。 至于未来会不会回来，还真不好说。因为这里终究不是家…… 离开的时候也没人来送行，老约翰给了个拥抱后，就回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一如当初在越战时，送两个儿子参军一般。 渡轮的目的地是洛杉矶，跟老汤姆买的凯迪拉克就停在渡轮上。没有预定休息的个人舱室；想休息，不是躲在自己的汽车内，就是去公共舱室跟大伙儿挤。 预定航程，也就一天多，不到两天的时间。比起飞机是慢多了，但没有想象中的慢。 但要搭这趟渡轮，还真不是那么轻松。 首先得开车到阿拉斯加州的首府，朱诺市(juneau)，才有这个季节开往本土的大型渡轮可坐。 大雪天在阿拉斯加开车，道路还没有铲雪车帮忙除雪。那个艰辛程度，会真的不如不开车…… 所以这简简单单的一趟路，光开车就开了好几天。 沿路可不要想有什么汽车旅馆，都是自备食物和水，在车上对付着过。当然，汽油也是要准备好的。 这个季节的阿拉斯加，有风，有雪，有美景，就是没有随处可见的加油站！有些路段甚至连柏油路都没有。 甚至看到路就在某处断崖或河流的对面，但想过去可得绕好大一段距离才有便桥，或是较平缓的地势可以通过。 面对这种情形，眼看着四下无人，亨利第一次尝试氪星人的飞行能力，同时把车托举过去。 相当意外的，飞行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训练。蹦个几下后，亨利就学会了这个实用的能力。至于力量就更不用说了，反而要控制力量还比较麻烦。 之前之所以没有练习这个能力，完全是被穿越前记忆中，那部超人前传的电视剧给唬了。整整十季，咱们大超才终于学会飞行，并穿上红蓝战服。 所以下意识以为这个能力很难获得，这才一直没有尝试。 但真正有需要的时候，熟练速度却比想象中快上许多。可说是穿越后，最让亨利讶异的部分了。 就靠这种作弊般的切西瓜方式，以及偶尔用来通过一些被雪淹没的路段，亨利总算开着车，来到目的地的朱诺市。 其实有捕蟹船出海的那个港口，一样也有渡轮。毕竟小飞机跟船可是阿拉斯加州最主要的交通方式，汽车能到的地方非常有限。 不过海面结冰的问题，让这段时间没有渡轮可坐。 而且可以运送车辆的渡轮也少，还有人建议车通过货船运送，人坐渡轮，到比较大的港口再换乘。 但不管想用哪种方式，都得等到明年开春之后了。 可以说，亨利给自己挑的出发时间，就是在自找麻烦。难怪在酒吧里说的时候，一堆人像是在看好戏的模样憋着笑。 再从开车与想把车辆运送到洛杉矶的实际难度，亨利不止一次想飞回镇上，一拳打爆汤姆这个自认为性格的老白男。 这货说的理由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其实背后也是他自己想换车，然后找个冤大头接手旧车，他自己还能赚一笔的想法吧。 假如自己没有汽车的拖累，去附近的小机场坐小飞机，到大机场后转客机，老早就到达洛杉矶了吧。 总之，这一回真学到教训了。那群蔫坏的老东西，本以为他们会照顾自己这个后辈，没想到还是被挖坑跳了。 包含老汤姆这家伙，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乔治介绍的，就值得百分之一百的信任。这老白男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朋友的朋友，不见得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这个穿越前的自己就知道的教训，在久违的二十多年后，又一次用亲身经历让自己深刻地体会到人心的险恶。 尽管这看起来不像是攸关性命的致命玩笑。但要是没有氪星人的能力，自己不是在外遇难，就是得回头接受众人的嘲笑。 其实在亨利看不到的地方，小镇上的居民确实开了赌盘，赌他多久的时间会回头，然后乖乖等到开春。 结果超过七天也没看到人回程，相当多人都认为亨利在外遇难了，这才回不来。 就只有老约翰一个人坚信亨利仍在朝着目的地前进，这才没有回来。 不论那个小家伙是死在外头了，还是到达目的地了。镇上的老人都没有本事到达太远处搜寻。 也就是近处寻找一下，然后到南边捕蟹船出发的小镇询问一下，这事儿就被搁着了。 他们体能，可没办法在那种零度以下的大雪天在外搜索。除非想要增加遇难人数。 所以他们只能祈祷，在大雪天阿拉斯加远行的那个小家伙，确实是排除万难，勇敢前进了。 任谁都想象不到，热视线开路配合托举汽车飞行，是多么无耻的作弊能力。 反正身处在地广人稀的阿拉斯加，又有大雪掩盖踪迹，亨利就当自己是在无人区练习氪星人的能力。毕竟之前在小镇上，也找不到机会练习。 就这么披荆斩棘，亨利在这大雪天到达目的地。 话说当他开车抵达港口时，港口的人员还以为他就是附近的居民呢。谁也想不到他是来自阿拉斯加中部的渔业小镇。 第29章 下一步的起点 渡轮上有小卖部，肚子饿又没带食物的人，可以去买一些面包、饼干。热咖啡跟酒类饮料则是最受欢迎的。 晚上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把大衣一卷，占据公共休息室的一排椅子，躺下来休息。 但有开车上渡轮的人，当然是跑回自己的车内猫着。至少不用在公共休息室闻其他人袜子的味道。 喝着在小卖部买来的热咖啡，倒不是说亨利这辈子对咖啡上瘾了，或是想要喝热饮暖身子。而是相比酒精饮料，咖啡中的味道更多，更有利于锻炼自己的超级味觉与嗅觉。 红酒是仅次于咖啡的优势味觉饮品，但渡轮上的红酒档次太差，像是在喝劣质葡萄汁。虽说咖啡质量也不是特别好，总比那些劣质红酒好。 至于茶……不知道是阿拉斯加所能得到的茶叶不属于高质量的茶，又或是其他原因。茶的滋味并没有咖啡丰富。 为了不破坏茶在自己心里的那点美好念想，亨利实在抗拒喝这些比劣质红酒更糟糕的劣质茶饮。 总之，一边感受着咖啡丰富且多层次的口感，给自己的味蕾带来足够的刺激，亨利一边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在阿拉斯加躲一辈子也不是不行，但作为一个穿越前没有出过国的穷屌丝，既然来到大美利坚合众国，不四处逛逛看看，岂不是白来一趟。 尽管这一趟旅程的开头是非自愿的。 不过自己在毛子的地盘，蹉跎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虽说有超级大脑的帮助，学习不成问题，但学历可就成了大问题。 无论如何，想按照大超的发育路线，边当记者，边干超人，自己肯定是没戏了。 值得一说的是，阿拉斯加虽然可取得的讯息有限。但在这个地球，亨利暂时只找到美国队长与变种人的讯息。 不过光是看地图上，没有大都会市，没有中心城，当然也没有哥谭市！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呀。 没有正牌大超事小，没有瘟神小闪，疫神蝙蝠，这个世界的安全性顿时上升一大截啊。 反正想走精英白领阶级的路线是不成的。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在美国社会就没有机会往上爬。 就是想干个普普通通的蓝领，假设这个世界的经济走向会和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差不多，那就是走全球化、世界工厂的路线。 这条路线就意味着美国接下来会有大量产业外移，其中需要大量劳力的工业更是重灾区。只剩下金融，包含互联网在内的高科技产业，以及那些大企业、大集团的设计部门。 这就是说，即使想进工厂打螺丝，亨利也得面临短期内失业的风险。 像亨利这样的移民，尤其还是外星移民，哪怕有搞到美国公民的身份，能找的工作真的不多。 最底层百姓会去干的服务业，就是典型的钱少又屁事一堆。只怕干不了三天，亨利就会忍不住对奥客赏以一记老拳。 自己穿越前连舔狗都没当过，母胎单身。要是有谁敢在自己面前说‵顾客就是上帝′，那肯定送这人去见上帝呀！ 所以像店员，以及性质相近的老师、医生，这种接触外人多的工作，从来都不是亨利的选项。不论是今天的自己，或是穿越前的自己。 最靠谱的，居然是去当实验室小白鼠！在那些科学家决定搞死自己之前，肯定是顿顿饱，不会让自己轻易饿到。 …… 加入官方执法机构更不是什么好选择，光是忠诚测试，一个外星人就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估计最后也是被骗到实验室当小白鼠的份。 只能抢银行了吗？ 难怪老美的帮派问题这么严重。太多怀抱着美国梦的人来到这块土地，仔细一盘点，居然能做的正经行业没多少种，最后只能走上黄赌渎相关的违法产业。 别以为赌博在拉斯维加斯或印地安保留地是合法的。能赢大钱走出来的，都不是普通人。 赌场可不是什么慈善事业。要是有人一直赢，他们首先调查是否出千；假如抓不到把柄，那就把人礼送出去，然后列为不欢迎对象，以后别来了。 反正想靠赌场赚点茶水钱还行，但想把赌场当成提款机，分分钟就得被人上一场生动的社会教育。 至于亨利手边的积蓄，跑了四趟捕蟹船，第一趟收入八万釖，后续两趟十万釖，最后一趟五万釖。 全部提现，扣除6%银行手续费，再减掉一些开销和买车、办身份文件的钱，现在身上有现金将近三十万釖。 不过别认为这些全是自己的钱，这还没报税呢…… 伟大的美帝政府过一手，亨利保守估计，自己也就剩一半多的钱而已。详细数字要去问会计师，或自学税法。 然而剩下的这些钱，只要自己不浪，够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在这个一客牛排5釖，一瓶啤酒10釖，蓝领阶级平均年薪在五万釖上下的社会。 所以说只要别沾染渎品；不要傻傻地丢进华尔街，当个被割韭菜的散户；更不要想着住大房子，开跑车，睡美女，自己的资金是可以在洛杉矶逍遥过日子的。 然后等到捕蟹季，再回阿拉斯加跑个几趟船，补充一下资金。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挺不赖的……才怪！ 人只要没兴趣、没目标，就会愈来愈废。自己穿越前是在摆烂没有错，但至少白天会上班，晚上回家也玩电玩，看喜欢的动漫、电视，偶尔出门看个电影。 90年代的美国，有什么自己穿越前所熟悉的娱乐？ 贾伯斯的苹果所带起的个人计算机风潮刚刚兴起，因特网大概还停留在大学校园里，并未向外普及。要玩顶多就是bbs。 游戏机的话，这个时代的最强者应该是日本任天堂的gameboy与sfc。 但对玩惯了3a大作，看多了动画电影的人来说，16位的主机游戏怀旧一下还行，但真心无法满足自己的需求呀。 不论是把这个产业当成工作，或单纯当成娱乐。尤其是前者，又回到自己没有学经历的问题。 所以自己把美国本土的第一站，设在洛杉矶的好莱坞，是不是自己在下意识中也觉得，电影、电视产业才是有可能的破局点？ 不奢望混成什么模样，但至少也要尝试一下穿越前没做过的事情。譬如站在好莱坞的片场里，大喊着：〝我要打十个！〞 嗯，想想就挺带感的。 第30章 也就只有脸而已 假如决定走影视产业路线的话，那就要考虑是幕前还是幕后人员。 幕后人员同样有着职业门坎。 收音、摄影、调色、景深、光线、布局，导演与剪辑，这些技术虽然也看天赋，但没有扎实的理论底子是走不远的。更不用说站上好莱坞的舞台。 至于像那种自己穿越前曾看过的网络美娱穿越小说，想靠投稿剧本吸引电影公司青睐，从而进入这一行的作法，不能说没有成功的人，但希望渺茫。 首先就是好莱坞大多数剧本都是已经存在的。有的甚至存在一二十年，才等到开拍的机会。 然后剧本都是一改再改，改到面目全非，让人看不出原本的作品是啥样。 就譬如94年大受好评的电影阿甘正传(forrest_gump)，原作其实是一部政治讽刺小说。 别的不说，就说一个智商低于普通人标准的傻子，可以涉及那么多历史大事件，最后还成为百万富翁，这不算嘲讽，那要怎样才算嘲讽。 这都贴着全美正常人的脸开大绝了。就差来一句名台词了：〝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全美的各位都是垃圾！〞 但最后电影拍出来却成了部励志作品，还被视为90年代美国梦的代表作。 这剧本修改的程度以人来形容的话，都不是化妆或整容了，而是直接换了个头。只是这个头一样有两颗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而已。 所以投剧本，等着电影公司求上门买剧本，或是让自己当导演的路子是不成的。 唯一有机会走类似路子的，就只有b级恐怖片，或是屎尿屁的喜剧片。这种类型的电影，才没有剧本等在各大电影厂‵待拍摄′的剧本库中。 不过不管是恐怖片或喜剧片，剧本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导演的表现手法。 也就是说想走这条路入行，敲门砖得先有一部作品，然后一个好的创意，才能够吸引电影公司投资自己成为导演。 好吧。亨利是看了两个多月的经典电影没错，但可不认为光是看，就能把自己看成詹姆斯.卡麦隆这种从卡车司机转职过来的导演。 真以为看着鱼儿逆流而上，就能把自己看成伟人了？ 所以，自己最大的机会还是走幕前人员，也就是去当演员。至少这个职业的第一道门坎，只要有脸就行。 也正是因为门坎如此之低，所以从业人员众多。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机会，那是比雨天站在旷野等着被雷劈的机率还要低。 这也是为什么各种潜规则、红沙发横行。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想着让自己成功的机会多少提升一点。 只要自己不奢求混成超级巨星，用捕蟹的工作收入做支撑，把混迹各剧组、跑龙套当兴趣，日常搞些知识或怀旧游戏，这样的生活应该会很滋润吧？ 正所谓‵无欲则刚′，不求自己混成奥斯卡影帝，也不逼自己财富追得上那些犹太佬。咱一个咸鱼，就想轻松过日子而已，这应该不会太难吧。 ‵快乐美利坚，枪击每一天′的最大困难，也不过就是尼哥跟嗑嗨的嬉皮士拿枪到处浪而已。 自己可是氪星人体质，先天防弹圣体，意味着自己稳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变种人问题，那个不知道有没有打算收集无限宝石的宇宙计生委，以及地心中有没有天神组胚胎，那都不算什么大事。 反正自己只要远离宇宙中心——纽约，生命安全就又再次上升一个档次。 就算真到了紫薯精集齐七颗龙珠……六颗无限宝石。 不论他是怀抱着悲天悯人的心情，希望宇宙少掉一半的人口，剩下的人就能分配到更多资源；又或者只是希望送很多人去死，以此取悦‵死亡′这位五大创世神之一。 不管那位是何种心情，反正一记响指之后，自己化作灰灰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 活着，当然没事。死了……能有什么大事吗？死都死了，怕个毛呀。 所有人都怕的弹指事件，但其实认真想想，真没那么可怕。 比起遭遇意外而突然死亡，更让人难过的，应该是受病痛折磨，要死不死的吊着吧。 然而后者的情形，对比自己在毛子研究所后期的经历，似乎又不算什么。 当时那群白大褂的，那是逼着自己忍受极限去的，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他们实验的范围。说自己体无完肤，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要是再给他们多一点机会，恐怕折磨方法就会升级到今天拆条腿，明天锯条手臂吧。啥时候玩腻了，就切片做标本…… 所以亨利真心不觉得弹指是什么大事件，对自己而言。 自己在这个世界算得上是了无牵挂，灭霸灭了宇宙一半的人口，自己会心疼啥？ 谁爱做超级英雄，谁就自己做去。反正自己只想苟着过日子，开开心心，顺着自己的心情活着。 而不是整天苦大仇深，烦恼哪里爆炸了，哪里又死了人了，哪里的人被抢了，哪里的马桶不通了。 这些事情！肇责全不在我！ 老子不黑化，想着怎么毁灭世界，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妈的毛子明年大洗牌，红色帝国崩塌，亨利就没想过去凑一脚。 自己是能在那场大戏里头占到什么便宜吗？ 抢劫？ 我艹！老子氪星人，真想抢劫，什么时候，什么对象都能抢。用不着看黄道吉日的。 真他妈有心，明天就蒙着脸去美联储的金库一游。出来之后就热射线熔金，鬼才看得出来黄金是哪来的。 倒卖商品赚取差价？ 这就赚点辛苦钱而已，是能赚一笔就把我干成三辈子不愁吃穿的程度吗？ 利用汇差收购红色帝国的资产来赚钱？ 要这么玩的人，本钱得够雄厚才行。自己那三瓜俩枣的，还不如直接去抢呢。 至于找当初那些白大褂报仇，这样的想法就更可笑了。 先不说人海茫茫，怎么光凭脸，就找到目标。 接下来数年的时间，对大多数毛子百姓来说就只有痛苦。合着老子千辛万苦找上门去，是帮他们解脱的？ 就算他们真在这混乱中找到机会，混出头了。那时才报仇，又怎会嫌晚。 人生最痛苦的两件事，不外乎人要死了，钱还没花完；以及人还没死，钱就花完了。 到时那些跟自己有仇的白大褂，好不容易在乱局之中熬出头，自己再上门来个‵到此为止′，岂不是比现在就找上门去还要有趣。 死亡，不见得是惩罚；活着，也有可能是地狱。 第31章 洛杉矶的首个印象 差点吃氪星人一拳的老汤姆，有件事没说错。 那就是从阿拉斯加开来的渡轮，上面的人要出洛杉矶港，基本上没有任何检查，车开了就能走。登船时更是出具船票就行，谁管行李或车厢中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在二十一世纪911事件爆发前，美帝对于本土的安全可是有着迷之自信的。从来就只有他们在别人的国土上搞事，谁敢搞到他们头上呀。 总之开车在洛杉矶的道路上，亨利那股不真实感挥之不去。路过沙滩时，看到的更不是想象中的阳光、沙滩、比基尼。 那略显凄凉的海岸景色，伴着呼呼的海风灌进车里。就算自己是氪星人体质，不怕冷热，也觉得冬天开车窗吹风很蠢。 就像是下雨天开敞篷车，又因为不会关顶篷所以在车里穿雨衣或打伞的那种傻子。 也就偶尔看到一些热爱冲浪的疯子，会穿上全身泳装，挑战着冬天的海浪。 有一说一，这些人的冲浪技术还真不错。或许技术不过关的人，也不会想在冬天自虐吧。 偶然间看到一个剧组，正在沙滩上拍摄。 被摄影机围绕着的人则是男俊女靓，穿着夏天才会穿的泳裤和比基尼，装作自己正享受着沙滩和阳光一样。 对比其他幕后人员，一个包得比一个还要臃肿。也许演员们心里正在骂娘吧。 看到这一幕，亨利对于自己来到洛杉矶的事实，才逐渐感到真实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虽然在船上考虑了很多，但想得都是些大方向的问题。 现在可就要问问自己，具体该怎么做了。 路经书报摊时，亨利停了车，下车来到书报摊前。从口袋中摸摸索索，掏出一张五釖放到柜台上，顺手拿起了一份洛城时报。又对老板说：〝再来一份地图。〞 〝是要观光地图，还是……〞书报摊中的中年男问道。 〝详细点的地图。我可要在洛杉矶生活一阵子呢。〞 中年男抽起一份折迭起来的单张地图，送到亨利面前。又放了几枚找零的硬币，随口问道：〝从哪来的？〞 〝阿拉斯加。〞亨利直言道。 〝哦，难怪。看你穿这身，我都怀疑洛杉矶是不是要下雪了呢。〞 亨利身上的大衣，具有防风、防湿的功能，标准的雪衣，跟普通保暖为主的大衣有些不同。所以书报摊的中年男才有这一说。 〝哦，我的老天爷。我可是看够雪景了。洛杉矶会下雪吗？〞亨利接话说道。 〝特别冷的时候会。但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想滑雪的话，得往东到大熊湖。那里有不错的滑雪场。〞 〝别，千万别。现在我看到雪就反胃，还去滑它？直接滚下来不好吗？〞抱怨了一句，亨利又问道：〝路上装饰那么多，这是在准备庆祝圣诞节了？〞 〝是啊，圣诞节，然后新年。每年都一样，没什么创意。〞中年男开玩笑似地说道。 亨利打趣回道：〝要是有哪年不一样，那可就糟糕了。〞 〝是啊。哈哈。〞发觉亨利能抓到他的槽点，中年男开心地笑了两声。 抓起零钱和地图，亨利招呼一句：〝谢啦，走了。〞 〝圣诞快乐。〞中年男祝福道。 〝圣诞快乐。〞 回到车上的亨利，继续往前开车。虽然已经过了中午的时间，但刚好遇到下船，所以没来得及吃午餐的亨利，只能在路上找间餐厅。 老美的餐厅也是分档次的，亨利就没奔着那最高档的餐厅去。因为那种地方预不预约在其次，想进去，那都是有着装要求的。 假如有人穿着吊嘎、拖鞋、大裤衩，别说土豪了，就是神豪来，餐厅经理也敢挡驾。亨利现在这一身，被挡在外头的机会很大。 再者那种地方也贵。除了商务人士聚餐外，就是坑一下观光客了。 亨利找了间没有散发奇怪味道的家庭式餐厅。停好车后，就拿起报纸、地图与背包进到餐厅。 那口背包里头，就是自己的全副身家。二十多捆百元钞票，把小小的背包挤得鼓鼓的。 考虑到老美的治安状况，亨利就没想过把包放在车上。这简直就像在吸引别人破窗抢包一样。 当然，要掏些小钱的时候，身上各个口袋都放了些零钞与整钞。 一旦要付什么帐，就得伸手左摸右摸，才能凑起结账的钱。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特别穷逼，不会有人怀疑亨利身怀巨款。 话说自己穿越前的经历，做得最好的就是装。不是装傻，就是装死。财不露白这种小事，几乎都要算本能了。 下午的时间，餐厅内没什么人。亨利挑了个晒得到太阳的位置坐下，把身上的东西放在内侧的位置，当然也脱下大衣。 餐厅的女侍很快就过来，端着一只咖啡壶。问：〝热咖啡？〞 〝要的，劳烦？〞空的咖啡杯就倒扣在桌上的小碟上。亨利把杯子翻了过来，要了一杯咖啡。 胖女侍倒咖啡的同时，又问：〝还需要什么吗？〞 〝还有些什么吃的吗？甜心。我中午可还没吃呢。〞 胖女侍一副免疫甜言蜜语般，给了记恰到好处的白眼。不让人觉得冒犯，但又很好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说道：〝有培根、香肠、荷包蛋。假如你要的话，还可以帮你煎一块牛排。〞 〝请全都来一份吧，我可饿死了。〞亨利一口闷了咖啡，又说道：〝喔，甜心，不介意的话，咖啡壶可以留下。〞 〝ok，假如你需要的话。〞胖女侍给亨利添上咖啡后，就把手中半满的咖啡壶留下，吩咐后厨去了。 尽管她的表情是各种不屑，但从她离开的脚步，对比之前的脚步变化，还是能察觉得出来对方心情变好了。 没一会儿，装了满满一盘的培根、香肠与荷包蛋先端了上来。胖女侍虽不至于小心翼翼，但动作也轻了很多。又说道：〝牛排会慢点，先吃这些吧。需要点面包或饼干吗？〞 〝来些面包吧，谢谢。〞 这时她注意到，亨利正翻看着地图。胖女侍随口问道：〝来读书的？来观光的？还是来追逐明星梦的？〞 第32章 90年的消息 放下了地图，亨利说道：〝我是希望都能沾点。不过最后那项，很看运气。不是吗。〞 上下瞟了亨利一眼，胖女侍挑逗地说道：〝放心好了，依你的本钱，去北边的圣谷也会很受欢迎的。〞 圣费尔南多谷，除了作为一个观光景区外，最为著名的，莫过于有三百家以上色情片制作公司坐落于此。 对于胖女侍不轻不重的反击，亨利自嘲道：〝希望还不会那么快就沦落到那里去。〞 话说完，就利落地用叉子把培根卷一卷，然后切都不切，直接塞进嘴巴了。一边嚼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嗯，味道真不错。〞 胖女侍小小地骄傲一把，说：〝慢慢吃吧。〞 亨利拿起刀子，把香肠切成一段段的。他可不想当场表演吞一整根香肠的神技，噎死事小，被人认为可以到圣谷演基片事大。所以还是文雅一点吧。 而他称赞培根的味道不错，倒也不是纯吹捧的假话，味道是真不错。 他会进这间家庭餐厅，本来就是挑选过的。现在看起来，自己训练出来的超级嗅觉还是可靠的。 把东西切好，亨利一边用叉子吃，一边看起了报纸。地图内容他已经全部记下，之后留在身边备用就好。 报纸上的头条，是关于靠近极圈那个红色帝国将倾的说法，说得振振有词。 但在这个阶段，老美恐怕只是想危言耸听，引导与论。他们大概没有想过，靠嘴炮，还真能把一个强国给嘴倒。 翻开报纸，其他版面都是些跟圣诞节有关的新闻，哪里要办活动，哪里有募捐，哪里可以领救助，哪个明星公开声明了什么，净是些屁话。 亨利稍微多注意一下娱乐与体育版块。 nba例行赛赛季是每年的十月到来年的四月，然后是附加赛、季后赛，到六月份的总冠军战。 报导中，麦克.乔丹正带领着公牛队大杀四方。在记忆中，91年将会是公牛王朝的开端。整个90年代，nba篮坛都在黑耶稣的支配下瑟瑟发抖。 大联盟的话，赛季时间差不多从每年的四月到当年的十月，现在正值总冠军战结束后的休息与培训期。所以现在报纸上没有太多消息。 说起来，nba加大联盟，刚好满足一整年体育赛事的娱乐需求。 但其实美国真正受欢迎的，是nfl，即美式足球。从每年的八月开始季前赛，九月正规赛，直到来年二月的超级杯冠军赛。 只是比起篮球与棒球，可以出圈到全世界，并且吸引全世界的球员到美国参加职业比赛；美式足球就比较像是老美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玩的游戏了。 在电影方面，圣诞节这段时间刚好是电影旺季，更是金球奖、奥斯卡金像奖竞争最激烈的时间段。 臭名昭彰的哈维.韦恩斯坦还没支配好莱坞的奖项，所以各种抹黑新闻还没充斥在版面上。 今年有很多电影都是话题焦点，最受瞩目的‵与狼共舞′，爱情片里程碑的‵第六感生死恋′、‵麻雀变凤凰′，经典喜剧‵小鬼当家′，以及各种名作续集。 如‵教父3′、‵回到未来3′、‵德州电锯杀人狂3′、‵小精灵2′、恐怖片‵大法师3′等等。 亨利甚至注意到，今年有一部‵美国队长′的电影。魔改剧情描述二战时没有牺牲的美国队长，从不喜欢环保政策的犯罪家族手中，拯救美国总统的故事。 在这个队长真的存在的世界，好莱坞依旧敢像这样当成名人传记一样，虚构一篇故事恶搞。这是真不把队长……喔，队长没有遗族，而是不把美国军方看在眼中。 不过从四年前，即86年的壮志凌云(top_gun)所带来的海军参军热。这几年美军和好莱坞正是郎情妾意、狼狈为奸的时候。 让美国队长出面拯救一下美国总统，军方还能说不？ 很意外的，或许是因为队长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所以这部电影的关注度可不像一般的超级英雄电影那样，大家会被那廉价的五毛钱特效给搞到反感。 虽然还没去看过这个世界的90年美国队长正片，但从报纸上吹捧的文字来看，这是要跟今年大热的‵与狼共舞′比肩的意思。 就连凯文.科斯纳、琥碧.戈柏、弗朗西斯.柯波拉、马丁.史柯西斯等一众优秀演员与大导演，都对美国队长赞誉有加。 当然，更多的是吹捧这位在二战时威名赫赫的反法西斯英雄，对于电影倒也没有多加评论。 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队长虽然没了，但是美军还在啊。 就连越战的时候，美军经典的征兵广告‵i_want_you′，都从山姆大叔换成美国队长的图像。可见队长的影响力之深，远不是一代人的事情。 再来就是些娱乐圈的八卦，真真假假。 至于明年电影的预热，却是一篇报导也没有。或许跟这段时间，大家都聚焦在金球奖、奥斯卡这些颁奖盛会有关吧。 看报期间，煎好的牛排也端上桌了，还贴心地附了一盘炸薯条。刚刚送来的面包早就被吃光了。 亨利先是乱刀切块，再放下刀子，边看报边吃，什么餐桌礼仪全都抛到九霄云外。这里可是家庭式餐厅呀，又不是什么高级餐厅，才不会计较这些。 等到他把最后一块牛排肉塞进嘴，报纸也看得差不多了。 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咖啡，亨利招手问道：〝甜心，这里有黄页吗？〞 胖女侍指着门口旁的投币式电话下方平台，一本厚厚的电话簿就躺在那里。 亨利走过去，将电话簿拿回座位上，翻找了起来。 在这个没有因特网可以搜索的年代，想要找某种行业的商铺讯息，不是上酒吧找酒保，或到暗巷找包打听的。 而是直接找这种被称为‵黄页′的电话簿，这是属于上古时期的搜索工具。 黄页通常是由电话公司免费提供，刊载的广告是其收入来源。就算没有广告格的，光看公司名称，大概也会知道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上头甚至有私人的电话号码，可按字母顺序索骥。 这要隔个二十年，还不被人用‵泄漏个资′为由给告死啊。 但在这个时代，这很正常。 当然了，黄页的更新并不会太频繁，基本上维持一年一更。 第33章 洛杉矶的第一步 胖女侍过来，给亨利换一壶咖啡，同时问道：〝要找什么？〞 〝我得先找间便宜点汽车旅馆，否则今天就只能睡公园了。〞 胖女侍从亨利翻看的黄页页面，又揭过一页，点了其中一家，说：〝去这家吧，那里还行。〞 〝哦。〞这是位在洛杉矶北部，靠近好莱坞的旅馆。看来胖女侍是充分地考虑了亨利的需求，才做这样的推荐。 否则要说抽头的话，她怎么也该推荐餐厅附近的旅馆，这才有办法上门去说抽佣。太远的，都不好上门说客人是自己介绍来的。 亨利抄下了黄页上的简单讯息，并说道：〝谢啦。〞同时从身上的口袋东掏掏、西找找，凑齐了这一餐的费用，并且留下丰厚的小费。 看到小费金额，总算让胖女侍咧嘴一笑。 看来再多的甜言蜜语，终究是不敌真金白银呀。 把黄页放回原处，带走地图、报纸和自己的东西，亨利回到车上，朝着目的地出发。 打算在洛杉矶发展的话，租房子是必要的，买房子恐怕还买不起满意的。 虽然自己不惧子弹，但要三天两头的，小摸小偷上门光顾，那不烦也烦了。所以治安问题还是要考虑一下。 不过租房子要花时间，这段时间总不能都在车子上对付过。找间旅馆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亨利没打算自己找，而是直接驱车到胖女侍推荐的汽车旅馆。 稍微在附近晃了一圈，大街上没有奇怪的男女罚站。 而所谓的奇怪男女，通常男的身上不是有刺青，就是衣着邋遢；女的则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衣服不多。当然，这大冬天的，这些女人可能就是迷你裙配上一件不知啥皮毛的大衣。 这种人，不是卖米分，就是卖银。但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这类人只会出没在一些治安较差的街道。 胖女侍推荐的旅馆，附近的街区没看到这样的人。这也算是某种治安良好的证明了。 将车子停进汽车旅馆的停车场，亨利拿好自己的东西，包括那个最重要，装着几十万现钞的背包，来到柜台前。 旅馆的柜台乍看之下没有人看守，但其实人就坐在后头，被高高的柜台给挡住了。而柜台后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节目，那位本该守着的大姐，正炫着薯片和可乐，乐呵呵地看着肥皂剧。 轻拍了唤人铃两声，其实亨利已经看到那位翘着二郎腿的大姐了。而对方似乎也用眼角看到他，只是头不转、眼不移，认真看电视。 听到铃声，大姐也不装了，问：〝什么事？〞 〝一个人一晚多少？〞 〝20釖。〞大姐头也不抬地说着。 亨利从胸前的口袋，摸出一张皱巴巴吧百元钞，拍在柜台上。说：〝这里是五晚的钱。钥匙。〞 大姐就像有练过一样，姿势不动，右手拿挂墙上的钥匙，左手接过后放到柜台上。然后又把登记簿推了过来，说：〝登记一下名字。〞再顺手把钞票摸下。 也就拿到钞票的时候，才让这位的尊眼移了一下，确认钞票面额。 但却连钞票真假都不看一眼，只能说这个时代的美国佬，自信心无比强大。完全不把美钞是全世界伪钞最多的事实，认真当成一回事。 反正以美元的世界经济地位，不论增发多少，都是全世界买单，不是美国一家吃亏。所以他们怕个毛呀。 而且美国境内见不得光的地下活动那么多，有哪个黑帮敢在收到假钞后报警吗？就算明知是假的，只要不是假的太夸张，还不是当真的继续使用。 只要不存进银行就好，也不要堂而皇之的用来支付联邦单位，尤其是irs的费用。谁敢用假钞缴税，那基本上跟太岁爷上动土差不多。 至于汽车旅馆的房客登记簿则是手写的，那龙飞凤舞的字，饶是有着超级大脑的亨利，能辨别的名字也没几个。 看着这上头的签名，堪比医生开的处方签啊。 本想乖乖写上名字，但鬼使神差地，亨利用潦草的字迹，签上了‵克拉克.肯特′这么一个大名。 反正大姐也不核实身份，留自己现在在用的正式名字，感觉怪怪的。 那就好像自己穿越前，不管哪个网站要注册，只要该网站没有什么重要性的，就会随便申请一个假身份的信箱去注册。这几乎算是在网络上保护个资的本能了。 眼看着那位大姐真的没确认，亨利悻悻然收下房间钥匙。心中对于附近的治安问题，稍稍提高了那么一点忧虑。 亨利又问道：〝有黄页吗？〞 〝房间里的电话旁都有。哈哈哈。〞 这倒是有问必答，不是爱理不理的。不过那个笑声则是看到肥皂剧中的笑点，所以才笑的。跟亨利没什么关系。 算了，一晚20釖的价格，算是非常便宜的了。不能再要求更多。 进到汽车旅馆的房间，就跟自己看过的电影或电视剧一样简单，甚至可说是有些简陋。但在干净的程度上则没话说，该打扫、该换的都有好好做。 至少床单上那扑鼻的洗洁剂味道，都快把有着超级嗅觉的亨利给熏晕了。 床单的含菌量是多是少暂且无从评估，但这洗洁剂下的份量绝对是很有诚意，都快比得上不用水，光用洗洁剂的干洗了。 而亨利点名要的黄页，则是压在电话机的下方。 稍微看了眼封皮，是旧的黄页电话簿，不是今年的。 不过亨利想找的，也不会是那种今年才开的新公司。所以黄页是不是最新的，倒也没差。 把大衣挂上门旁的吊衣架，背包随手甩到一旁，亨利躺到了弹簧垫还算完整的床铺上。 这个时候，自己来到洛杉矶的真实感，忽然一涌而上。因为躺的床垫不再是阿拉斯加的酒吧沙发，也不是老约翰那张凹凸不平的弹簧床，更不是汽车驾驶座的椅垫。 虽然不至于觉得前途渺茫，但身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奔向一个未知的前程，要说人不慌，那肯定是假的。 氪星人的能力，只保证了自己不会死，可没保证自己会成功啊。 第34章 正宗美式晚餐 晚餐是附近的一个披萨外送，附赠一瓶两公升装的肥宅快乐水。 以美国可以便宜取得的食物种类来看，人均大胖子不是没理由的。 可以说全世界都有宅男这种生物，而非限定二次元意义的御宅族。唯有美国大量出现那种几百公斤重，无法靠自己离开床，连行走都有困难的宅男。 但这也间接盘活了健身房、拳击俱乐部等行业。尤其是那些有钱人，每天都要花上一些时间去锻炼身体，维持良好的体态。 至于那种健身成疯，目标是把自己练出一身健美肌肉，然后拼命给自己打类固醇的人，则又是另外一种次元的生物。 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把自己吃成肥仔的雷神。亨利一时间担忧起氪星人的体质，有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成为大胖子。 不过肚子饿的状态下，食物当前，没有不吃的道理。话说在毛子研究所的时候，饿到想要抠墙灰下来吃的那种感觉，可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真正饿过的人，真的会怕那种感觉。 难怪佛教六道轮回中，饿鬼独占一道，与地狱道、畜生道并立三恶道。 不过咬了披萨一口，亨利就有些小后悔了。 他对于食物的要求，可说是挑也不挑。虽然喜欢吃好吃的东西，但大多时候都是能吃就行。 也就是说对亨利而言，料理也就分三种类型：好吃、能吃、不能吃。 现在倒是可以在能吃与不能吃之间，再加进一个分类。就是‵吃了伤心，不吃伤荷包′的类别。 身为一个没有浪费习惯的人，当然不可能把能吃的东西丢垃圾桶，或是放到过期不能吃再丢。一来这么做浪费钱，二来也对不起辛苦供应食物的人。 就算自己有几十万美釖打底，也不能乱造呀。现在可没有其他进项呢，纯纯的坐吃山空状态。 但有些食物就是……不行。尽管吃了不会得病，但真吃了，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尤其对一个有超级味觉的氪星人来说，想要阻止自己品尝到屎味，又非要吃的话，大概只能把东西直接塞到喉咙，甚至放进胃里，才有办法避免吧。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为什么碳酸饮料是附两公升装的。这是真的让人漱口与洗胃用的啊！ 这次教训，让亨利坚定租一间房子必须要有厨房的想法。要是外头的吃腻了，咱自己开伙，总行了吧。 这是还没有google地图的功能，否则说什么也要给这间披萨店上个一星差评。 为了遗忘嘴巴里的味道，亨利拿起电话下面的黄页，又翻找了起来。安排着明天要做的事情。试图转移注意。 依旧可惜黄页上没有顾客评价，所以不知道找哪家比较好。索性不去比较那些同性质的店铺，找近的就好。 亨利催眠着自己，在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多少要有一些试错的勇气。 只要自己不贪心，并且小心一点，在状况会导致造成巨大损失之前及时退出，就不至于把自己陷在里头出不来。 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翻桌，打算使用暴力了。 咱氪星人，毛起来，看谁搞死谁。 新的一天，大清早醒来的亨利来到了房间外，晒着清晨的太阳。冬天的阳光总是暖暖的，让人不由自主追着阳光跑。跟夏天避之唯恐不及的状况截然相反。 可惜美国身为老牌工业国，洛杉矶又是大都市，所以空气质量不怎么样。想大口深呼吸，都得顾虑会不会呛到自己。 整理好自己，早上出发，先去附近黑人老爹的摊位上买了一份热狗堡，挤上大量芥末酱，随便填饱肚子。而他附赠的苏打水就免了，那简直就像细菌培养槽。 囫囵吞下热狗堡后，亨利先找一间银行，打算把捕蟹船的酬劳全部存进去。 毕竟拿着几十万现钞在身上太招摇也没必要，放在汽车旅馆或之后打算租的房子里也不放心。这要是遭贼了，那可就千年道行一朝丧。不如存银行吧。 之所以当初在阿拉斯加没有开户，是因为阿拉斯加的银行在美国本土并没有设置太多据点，使用起来不方便。 至于直接拿阿拉斯加地区银行的支票到美国本土兑付，那个手续费很玄学，每一家银行都有各自的规定。可说是基本全看银行方面的心情，没有统一的费用或比例。 如今来到洛杉矶，又打算在好莱坞混，怎样都不可能只领现金酬劳，或是拿支票到银行，以高额手续费兑付现钞。所以开个银行账户是最好的选择。 小银行就算了。老美的金融体系，早在犹太佬的作妖下变得良莠不齐，没一个标准。 除非内部有人，否则小银行就是个易进难出的深宫内院。 先用高额利息吸引人。一旦把钱存进去了，人家想把自己摆成什么姿势，自己就得乖乖摆成什么姿势，不从还不成。 大银行其实也不是那么可靠。 至少在穿越前的经历中，英国的霸菱银行，美国的雷曼兄弟、硅谷银行等等的破产消息，哪怕不属于金融系统的自己，也从沸沸扬扬的新闻中得知。 所以这些雷坑肯定要避的。 有本钱玩的人，或许可以想办法火中取栗；但自己这种小咖，只会是被收割的韭菜。 别到时气到用氪星人的能力，冲进银行‵主持正义′。 还有些银行主业其实是金融投资，存取汇款转账等业务算是兼营。这类银行有进入门坎，要不有熟人介绍，要不就是拒绝像亨利这种等级的‵贫民′。 总之美国银行的玩法花，做法邪，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门道，求助无门。哪怕告到法院，在法律上也赢不了这些庞然大物。毕竟法律是他们制定的。 美国财团立国，这话可不是说笑的。 可以说愈是细想，愈觉得‵银行开户′这个目标周围有太多雷坑。连有着超级大脑的氪星人都想着要放弃了。 就这么开车在路上晃着的人，看到路边一间花旗银行(citibank)。 亨利想着，尽管害怕店大欺客。但大到一定规模，很多事情反而比较正规化、透明化，这对自己来说反成了一种便利。 不怕他规矩多，就怕他规矩会飘移。 所以亨利就找个地停车，拿起背包，往花旗银行走。 第35章 羁绊加深 亨利的模样虽不至于邋遢，但也不是什么上层人的装扮。 胡子倒是用热射线刮了，但乱糟糟的头发让他的样貌在别人眼中肯定是减分的。 而且背着一个旧背包…… 好吧。那个背包看起来是塞满东西的。要是背个扁扁的空背包来，那就像极了要来抢劫的人。 对亨利这副尊容，当然不会有银行职员主动迎上来。他也不以为意，自己来到咨询柜台前，问道：〝您好，我要开户。手续该怎么办？〞 随即亨利被指引到另一处小隔间，有一位西装笔挺，一脸精明的黑人男子。 〝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这位银行职员虽然说得客气，但言谈与表情中的那股高傲却挥之不去。彷佛想要明确自己脱离了原本的阶层。 亨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交朋友，直接把旧背包放到桌上，拉开拉链，露出里头一捆捆的钞票。说道：〝开户，存钱。劳烦。〞 〝我们这边不收来源不明的钱。〞银行职员一脸嫌弃地直接拒绝道。 亨利也不意外。银行对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敏感，尤其在美国。 要是不法所得可以轻易存进银行系统里，哪里还需要‵洗钱′呀。再不然就是让你存进去了，回头就拿法院命令冻结了。 不以为意的亨利掏出一些文件，说：〝这是我在阿拉斯加州，登上捕蟹船工作所得的酬劳。这里是工作证明、薪资证明与支票复印件，还有阿拉斯加银行的兑付证明。这是我的社保卡。〞 职员拿过桌上的证明文件，确认公章，并核算了起来。 并且他也注意到，包里的钞票不是随便捆的，而是有其他银行的封条。假如不是抢银行抢来的，就是直接跟银行领取的。 他一边问道：〝先生要存多少钱？开办什么样的账户？需不需要给您推荐金融投资组合？〞 言语中的厌恶感减轻了不少。要是促成金融业务，他可是有奖金的。那张黑脸倒是把那排白牙衬得更亮了。 〝这里有二十九万现钞。两万开支票账户，其余开储蓄账户。要一本支票本，然后申请一张信用卡。其他不用。〞 亨利明确地说出自己的打算，这可都是从老汤姆那边得来的建议。那货虽然跟他有关的建议中多少有坑，但其他事情的建议还算可靠。 〝我们需要复印这些证明文件，可以吗？〞虽然没能成交金融业务，银行职员还是客气地问道。 〝请便。〞 银行职员拿着文件去找复印机，同时让他的同事推来一台俱辨别真伪功能的点钞机，准备清点亨利包中的钞票。 虽说钞票上有阿拉斯加银行的封条，但钱这种东西就算是自家行库出去的，只要在外头转了一圈，谁也不会信封条是否依然可靠。 不过二十九万现钞的清点，倒也没有出什么喜闻乐见的幺蛾子，给亨利打脸人的机会。毕竟氪星人出手打脸，那可就真的是脸没了的那种结局，谁也不希望看到。 银行开户不需要手续费，只需要初始存款。亨利存的这些钱是够了。 但支票本跟申请信用卡，都需要额外费用。这些都要亨利另外掏钱出来。 反正身上本就有几千块现钞，东掏西翻的，就又给凑齐了。只是这一套动作，看得那位承办的黑职员狂翻白眼。 装！就看你继续装！ 等到一切手续办好，拿到提款卡，走出银行的亨利，就看着日正当中的太阳，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信用卡需要银行办理征信业务，没那么快完成。因为自己暂时没有通讯地址，所以那位银行职员让自己两个礼拜后再来问问。 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存二十几万釖的大户，银行怎么不通融一下。 事实上这就是通融的结果，否则一个还没找到房子的人，连信用卡账单都不知道往哪寄的情况，根本就连申请都申请不了。 不过随着办妥了银行开户的手续，亨利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的羁绊又加深了些许，那股自己真的穿越的真实感又这么突兀地浮现。 之前近二十年的自己，那一片空白的独处经历，要不是有最后几年的折磨，恐怕自己连身而为人这件事都要忘记了。 哪怕把自己拉回这个世界的是人性之恶，但亨利也没想过要去黑化报复世界。 正所谓穿越前是烂命一条，穿越后也是烂命一条。咱只是穿成氪星人，又不是穿成天龙人，既然仇没有当下就报，迁怒到其他人身上有什么意思。 但其实在阿拉斯加那段疗养的时间，支撑自己的仍是穿越前的那些回忆。 看着两个世界都有的经典老电影，希望从中找到一些属于穿越前的自己，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对于自己来到一个新世界的不真实感，一直挥之不去。哪怕是在白令海上和那滔天巨浪搏斗，依旧不改。 那种感觉就像是拿满级人物在新手村虐怪一样，海浪晃不晕我，寒冷冻不死我，帝王蟹伤不了我，赚钱跟捡钱一样简单。这他妈就是个游戏。 得亏那些船老大不准，否则亨利可以整个捕蟹季都在船上渡过。 但来到洛杉矶后，那种满级大佬的感觉迅速从身上消退。 这或许跟自己选择的道路，氪星人的底子派不上什么用场有关吧。代表着自己真正要从零开始，并且是在一个不熟悉的领域，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 还是该回过头，找些能发挥氪星人优势的事情？ 比如说抢银行。 …… 怎么自己又绕回到抢银行。但说正经的，亨利心中从没有像一个普通超级英雄那样，无私地帮助人的念头。 瞧瞧各种影视动漫作品中，超级英雄们那一个个苦逼的模样，就让人觉得这不是一条优秀的职业发展。 自己可没有无条件奉献自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伟大信念。说到底，自己就是个俗人而已。 反正一句话，超级英雄谁爱做谁去做，俺就一个咸鱼氪星人。 想要改我三观，除非漫威变废土，让老子连摆烂躺平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咸鱼还想翻身，那还是称职的咸鱼嘛！ 坚定了自己的意志，亨利站在太阳光底下，感受着身体中滋长的力量。同时还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洛杉矶的味道。 自己的人生，真的展开了崭新的第二阶段。 第36章 照相馆 结束了银行的行程，亨利又跑了一趟照相馆。这个在二十一世纪的20年代，几乎要从街头巷尾消失的店铺类型，在二十世纪的90年代还是蛮普遍的。 特别是洛杉矶，怀抱着好莱坞这个电影之都的城市。每一处照相馆的店头，都有拿得出手的美照、艺术照。 可能是一位特别精致的美人，也可能是堪比杂志男模的性格男性。部分照相馆甚至在店头摆放着现役明星，或是老牌明星年轻时的照片。 所有人都想用这样的美照，吸引来到这个电影之都的男女。 来的是观光客，那么就为自己的青春留下一笔最美好的回忆吧。 要是来的是逐梦的青年男女，那就更不用说，想要在试镜中脱颖而出，第一印象的眼缘至关重要。 没有先给出一份美照，就连爬红沙发的资格都没有。这光鲜亮丽的世界背后，就是如此的现实与肮脏。 对亨利而言，美照什么的尚在其次，但他确实需要给自己弄个证件照。 之前在阿拉斯加让老汤姆拍的那玩意儿，打光极差，把自己拍的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一副人憎鬼厌的模样。 背后再弄着身高线，身前拿个名牌，就可以当进监前或通缉用的照片了。 看着那副尊容，亨利就连要底片的想法都没有。这是驾照和护照上的照片都盖有钢印，否则肯定第一时间换照片了。 不过来到洛杉矶，想在演员工会注册，或混经纪公司，最基本的证件照还是需要的。再不然应征其他工作，也一样需要大头照。所以他需要给自己拍照。 这可不是二三十年后的世界，拿着手机，找面白色的墙壁为背景，咔咔一顿拍，然后转存进计算机，p个图，再彩印输出就能了事。 90年代，数位相机还停留在实验室。且因为电子元件体积的问题，跟传统相机根本没有可比性。画质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时代的主流还是使用底片的传统相机，而且大部分人都不具备冲洗相片的技术，得拿到照相馆这边来。 所以想拍照，找间照相馆是必须的。亨利找的照相馆，距离自己下榻的汽车旅馆很近，方便之后取件。 就这么一进门，看到一位油腻的老白男迎面而上。挺着大肚腩的他呵呵笑道：〝欢迎光临，客人要拍什么样的照片呀。 〝新人的婚纱照一套六千六百釖，家庭照一套四千二百釖，演员试镜照一套三千八百釖，个人艺术美照一套二千二百釖。 〝外拍需加摄影师与助手的一日薪水，保证照三卷底片以上供你挑选。你要是能找来第二个客人，价格八折优惠。要拍要快。〞 我艹！这一套套是想干嘛？ 这种感觉就像我想买台小电驴，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一排的法拉利、保时捷、大b跟马莎拉蒂，这是想逼死谁。 傻眼的亨利略带迟疑地说道：〝嗯，我就来拍个证件照。〞 〝嘿，年轻人，不考虑给自己的青春留点记忆吗？〞碎嘴的老白男继续推销。 〝不，就证件照。〞亨利这回说得果决。 〝嘿，多想想，青春可只有一回。等到你老到皱巴巴，牙齿掉光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今天没让我拍照。〞老白男不肯放弃。 亨利却在心中吐槽：老子经历了两回青春期啦！ 但他可没想要跟人起争执，洛杉矶又岂止一家照相馆。亨利果断地转头离开，准备另找一家。 〝等等，ok，ok，就证件照，不拍艺术照。可惜了我的技术，你知道多少人想拜托我，我都不同意嘛。〞 假如这老头不喊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价格，亨利或许就信了。 说个数字比较一下就知道了，美国蓝领的平均月薪大概在三到四千釖。自己在老汤姆那边搞证件，他一开始的喊价也不过是两千釖。 这么一比，不难理解这间照相馆的开价有多夸张。 不过既然对方挽留了，亨利就停下来，听听到对方的价格。他说道：〝我要2吋照12张，1吋照12张。这样多少钱？〞 〝一口价，60釖。〞 亨利也不还价，只是转头再走。 〝等等等，这样你也不满意，那你自己说要多少？〞老白男着急地问道。 〝30釖，订金先付一半。〞 〝法克，你是犹太佬吗？你尽管去找其他照相馆，看有没有人会给你这样的价格。〞 〝真遗憾，我确定我不是犹太佬。〞老子他娘的是外星人啊～！ 〝50釖，不能再少了。〞 〝30釖。〞亨利才不耐烦玩什么各退一步的游戏。要就要，不要拉倒。 但老白男没放弃，喊道：〝40釖，材料成本就这些，我可是做白工。〞 亨利第三回转头，没打算留了。 这回又走，老白男真的着急了。连忙喊道：〝ok，30釖，我赔本帮你拍照了。法克，我倒希望你真是犹太佬，然后当初元首就该尽责一点。没有d-day该多好。〞 嗯，虽然不知道拍证件照的行情是多少。但看老白男的反应，亨利觉得自己还是给多了。 又在身上一阵东翻西摸，凑了十五釖的钞票，拍到了柜台上。 就站在柜台前时，亨利看到一个让他很怀念的东西。他指着柜台后方的计算机桌，上头有着一颗崭新的大屁股传统映像管计算机屏幕，而底下则是横躺的机箱。 看着stark的品牌名，亨利好奇地问道：〝史塔克工业的？这台计算机用什么等级的cpu？〞 原本露出失望表情的老白男，顿时又眉开眼笑地说：〝呦，小子，你很识货。这台个人计算机用的是intel最新的i486处理器，内建4mb的内存和120mb的硬盘。 〝显示适配器可是vga卡。不是4色的cga，也不是16色的ega。你能想象吗，256色的vga卡，能够表现出多么漂亮的画面。 〝而且装有5.25吋与3.5吋的软盘以及光驱，运行效率快到飞起。史塔克工业的精品，一般人可是很难买到的。什么dell或ibm呀，同等价位就是输给史塔克的个人计算机。〞 ……嗯，突然不知道要从哪里吐槽起。 亨利干巴巴地说道：〝是啊，不唬烂，我都要吓尿了。〞 第37章 被忽略的前程 看着这台486时代的计算机，亨利脑子里突然多出很多想法。 虽说玩惯了二三十年后的3a大作，但也不是说90年代包括之前的游戏就一无是处。 很多游戏玩的就不是画质或能肝的程度，而是玩它的概念。就譬如俄罗斯方块，不管什么效能的主机，这游戏的核心玩法还能怎么改变？难道在未来就不受欢迎吗？ 但是！计算机又不是游戏机，它的用途也不是只能拿来玩游戏。 计算机主要的功用是运算，然后是基于信号传输原理的网络功能。这些可都是大有可为的方向。 上辈子自己就是个玩游戏、下爱情动作片的宅男。这辈子有了氪星人的超级大脑，干点黑客的活儿没难度吧。 dc大超虽然很多时候都靠外置大脑——蝙蝠侠大杀四方，但他本身的智能其实并不容小觑。 在布莱尼亚克(魔神脑，brainiac)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的智商分级中，他自己就是最高级的12级，20世纪的地球人全体加总是6级。 跟布莱尼亚克同样水平的，就只有大超的死对头，雷克斯.卢瑟(lex_luthor)，巅峰状态也到达12级智慧。而大超则是平均11级。 只是因为有合成氪石的技术，所以布莱尼亚克大部分时候都能把大超吃得死死的。 大超的科研产品也很多，但多是以辅助的功用为主。最主要是他本身的能力太强大了，所以经常让人忽视他有多聪明。特别是蝙蝠侠也在的时候，超级大脑就像下线一样。 当然，亨利不认为自己这个氪星人模板，能和大超相提并论。 光说开局就好，人家遇到肯特夫妇，硬是把一个地球人间之神调教成氪星奸，把自己当地球人看待。 而自己开局就被毛子折腾得死去活来，但也是个懒得黑化报复社会的咸鱼。这是何德何能可与那位道德楷模比肩。 但只要脑袋瓜子有大超的一半聪明，在地球隐藏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去开发大脑的用途。而不是指望着所有事情都靠拳头解决。 咱可不希望自己沦落到只能穿着红内裤去挡子弹的地步。再不然就是让地球人在地面仰望着天空大喊：看！有只傻鸟！ 要不就是喊：不，是子弹！然后让人怀疑，得要多好的视力才能看到高空射过的子弹……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亨利也不可能说等到计算机效能进步到自己曾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再来接触这些事情呀。 这种事情要趁早，况且每个时期的计算机有每个时期的技术，计算机硬件或许会不断进步，技术却是能够一直累积的。 而且很有趣的一点是，虽然硬件的进步速度堪称日新月异，但实际设备的淘汰却没有那么快。 很多老东西，没有什么特别需求的话，基本上只要不坏就一直用，这是人之常情。 就说那场千禧年大灾难吧。所有银行都是捧着钱，到处去找一些老码农，甚至是退休的老家伙，希望他们可以修复系统千禧虫漏洞。 一堆不了解老技术的新人，在这种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 就算他们可以临阵磨枪，银行也不敢贸然相信这些小年轻。毕竟事关银行的交易系统，要是出问题，那可就天下大乱了啊。 所以看到这台486计算机，亨利不由得左看看、右看看，开口问道：〝有魔电(modem)吗？用什么系统？〞 热情的老白男说道：〝我没有调制解调器，那小玩意儿现在也只能连一些大学的电子布告栏(bbs)。我用这个大家伙在玩创世纪六代(ultima_vi)，比那些游戏机的低能玩意儿有趣多了。 〝至于系统是ms-dos_4.01，pc-dos的指令效率和资源管理差了点，我就没用。我还外挂dosv，用颜色分组文件类型，看起来漂亮多了。〞 〝知道linux吗？〞亨利问道。 〝li……那是啥玩意儿。〞 〝哦，还没有呀。〞在记忆中，这个开源共享的始祖，也应该是在这一两年诞生。 其实相关开源共享计划一直都是有的，尤其广泛存在于欧美世界的大学校园中。 最主要是教授与大学生的研究五花八门，市面上不一定能找到刚好合用的商业软件。所以对他们而言，自己开发自己需要的软件是最好的选择。 但一直以来，这些开发出来的软件，都是基于某系统的应用程序，不涉及计算机的核心系统。 亦即计算机想要使用的话，一样要去购买这些已经商业化的系统软件。直到linux这个以开源共享为目的的核心诞生，才给了风气开放的大学校园另一种免费的选择。 总之，这些人的核心宗旨就一条。只要不商业化，不靠这玩意儿赚钱，那就使劲造吧！ 即便之后有很多基于linux系统的商业化服务器厂商，他们贩卖的其实是‵服务′，而不是系统本身。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很有趣的路子。尤其在可见的未来，必然是走入信息时代。那么早一点插足其中，总好过等待。 毕竟硬件效能的进步是没有极限的，等待并没有意义。这又不是玩游戏，可以练到满级再走出新手村，然后到处去虐怪。 假如想一直练级，等到有了虐怪能力之后再出新手村，很有可能永远待在新手村里面。 眼看着亨利对个人计算机很感兴趣，老白男笑着说道：〝喜欢吗？我有个朋友可以帮你弄一台来。速度快，而且还是最新的型号，不像别人都只是卖旧货、清库存。〞 亨利颇为意动。这两天在洛杉矶的大街上瞎逛，他发现到这年头的美国，还没有出现记忆中的那种专卖电子产品卖场。 想找什么，大多得走大卖场碰碰运气。要不然就是有办法直接找到产品公司的销售部门，向对方订购。 只是……左右看着四周围一眼，亨利疑惑地说道：〝你这里是他妈的照相馆吧？〞 〝我是。〞 〝兼卖他妈的个人计算机？〞 〝你也说兼卖了。能赚钱，为什么不赚？〞 〝你真不是犹太人？〞 〝我是意大利裔的。法克墨索里尼。〞老白男像是表达自己反法西斯的立场说道。 想了想，亨利摇摇头，说：〝算了，我得先找到房子才行。除非你能帮我搞来一台能在车上用的个人计算机。〞 〝嘿，找房子我也行啊。〞 〝法克。〞氪星人无语…… 第38章 意大利餐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别以为美国人只会以肤色分高低；就是白种人内部也被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打倒一众强敌，让美国成为英语系国家。这就意味着来自其他地区的族裔，先天就低这些五月花号下来的英国佬一头。 为了不受欺负，其他人当然会抱团取暖，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族裔群体。 不说其他，光听他们飙母语的时候，其他人就没有介入的余地。就知道这些族裔内部的羁绊有多强了。 总之照相馆的老白男，在把亨利抓进摄影室，咔咔一顿拍后，立刻给亨利介绍了一个热情的意大利佬。重点！他们都不是来自西西里的。 要不然亨利就要烦恼，自己会不会吃闷棍，然后被拖到暗巷嘎腰子了。 喔，自己是氪星人，不怕～ 无论如何，有人引路也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还要好。 至于引路人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在老汤姆身上学了个乖后，亨利特别注意那些可用来测谎的手段。譬如心跳、呼吸、眼球移动速度，以及有没有异常盗汗的情形等等。 不过还好，在没有暴露自己有几十万釖身家打底之前，这些意大利佬不过是想从自己身上多赚几个钱而已。 最主要就是照相馆的老白男，低声告诉自己的同伴，要把自己没赚到的部分给狠狠地赚回来！完全不知道这在氪星人的超级听觉里，跟当着亨利的面说这些话没两样。 普通人要买，喊价一百；熟人见面加五十。坑就是坑这些认识的人，不要以为认识就有折扣。 亨利没有给两个意大利佬太多沟通串连的时间，因为已经中午了。 作为来自一个吃饭皇帝大的社会，三餐不误是对自己最基本的负责。所以亨利直接问道：〝附近有什么可以谈事情，又可以吃饭的地方吗？〞 〝有没有什么忌口或习惯？〞意大利佬相当精明，多问了这么一句。 主要是从嬉皮士兴起，一堆奇奇怪怪的饮食文化也随之进入大众的视野。吃素算是最普通的了，那千奇百怪的宗教组织也推出了各自的禁忌或健康之道，把普通人都给整迷糊了。 亨利当然没有那么多毛病，他回道：〝没有忌口。只要不是人肉，不是屎，我都能吃。当然了，要是找一间吃了会让我心情低落的餐厅，这很有可能对我们接下来的交涉不太有利。〞 〝嘿，放心。〞意大利佬拍了拍亨利的肩膀，又顺溜着自己的大八字胡，热情地说道：〝我们可不是英格兰佬。你敢相信，他们本土最好的料理，居然是法国菜！ 〝从罗马时代开始，凯萨就为了吃的，从东方征服到西方。后头还有教皇国与文艺复兴的发扬光大，意大利料理早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料理，没有之一！ 〝我带你去一间我们老乡开的餐厅，那里的美味绝对会让你赞不绝口。就像搂着最漂亮的女人，品尝着她甜如蜂蜜的亲吻一样。〞 凯萨真为了这事搞征服？你是不是在骗我读书少？氪星人自我怀疑中。 意大利裔的一个特征，就是说话时，手势特别多。讲起话来就像个人舞台剧一样，一套套的，让人目不暇给，说服力极强。 反正亨利是被忽悠过去了。这都不用开车，过两条街就到，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义式餐厅。 里头的厨师兼侍者是一对夫妇，心宽体胖，笑容满面。 因为正值中午用餐时间，所以餐厅里有点忙。不过那弥漫着的香气，让亨利还没尝到料理就觉得食指大动。 带人找了个偏僻的空位坐下，大妈热情地上前招呼并送上菜单。 先是用义语和自家老乡叽哩咕噜一阵，才说道：〝要吃些什么？〞 〝一份青酱蛤蛎意大利面，一份披萨，一份炸饭团。然后一瓶佐餐酒。〞 亨利的大胃口，让意大利佬跟大妈投以一个古怪的视线。 咱脸皮薄的氪星人没办法，只能解释道：〝你这里料理的气味太香了，我都想吃吃看。今天先吃这三样吧。放心，不用担心我浪费，我很能吃的。〞 又转头跟意大利佬说：〝中午用餐的费用，我们各付各的吧。不用担心被我吃垮。〞 被夸奖的大妈眉开眼笑，又是一阵手舞足蹈的回应。让亨利暗暗心想，找个时间把意大利语学了，也就用不着像现在一样，一脸莫名其妙，只能陪着笑。 喔，这么一想的话，包含法语、德语、瑞典语、丹麦语、希腊语到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都值得学一学。因为都有机会在美国听到。 被暗示不用付账的意大利佬给自己叫了一份通心粉。他不改其热情，说道：〝你吃得下的话，这里的食物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在料理上来之前，大妈先送上一瓶刚开的白酒。 亨利的氪星人体质虽然喝不醉，但在欧洲料理中，酒本就是料理的一环。法餐中更以‵mariage′的说法，形容料理与餐酒的完美配合。所以亨利才要了一瓶酒。 先给自己和意大利佬倒上一杯意大利产的白酒，亨利喝了一口，在嘴里刷了一下。一股很妙的涩味刺激着口腔中的味蕾。 不过亨利来这里，也不是光为吃的。他放下了酒杯，对意大利佬就说：〝你的包里应该有房子的资料吧。我能看看吗？〞亨利视线瞟向意大利佬带来的公文包。 〝不急，年轻人。让我先问问，你来洛杉矶的目的是什么？打算住多久？有没有预算限制？介不介意跟人合租？这些问题你先说说，我再帮你筛选一些合适的房子。〞 嗯，没毛病。这些也的确是要考虑的。 亨利说道：〝我想在好莱坞找些机会。住多久不知道，但至少会在一年以上。预算嘛，别太贵的，一般公寓型的房子就好，可别净找比佛利山的别墅之类。合租的话……〞 可以合租，租金肯定比较便宜。但亨利身上有些秘密，再者自己的资金也有余裕，犯不着去赌其他房客是否容易相处的问题，更不用说奢望有个美女房客能当火包友了。 正所谓囊中有钱心不慌。亨利说道：〝我可以承担一人租屋的费用，房子大点没有关系。〞 第39章 租屋选择 意大利佬也不是那种只想坑钱的黑中介，他手上确实有一些房源。 从公文包里翻找一阵，就拿出了几张资料，摊平摆放在桌上。说：〝这上面有好莱坞附近的房子，不过单租的话不便宜，通常都是合租的多。 〝稍微远一点，洛杉矶市区边缘，还是有一些不错的房型。像是在圣莫尼卡这一户，靠近海滩，窗外看出去就是大海，景致十分好。〞 看着明显被分成两堆的资料，亨利问道：〝这两份有什么不同吗？〞 意大利佬解释道：〝一种是房屋代管的。屋主将房子委托给我们，你要的话直接跟我们接洽。未来有任何问题，也是由我们处理。 〝另一种只是屋主招租。我们帮屋主寻找合适的租客，谈妥签约之后，未来有任何问题，你直接找上屋主就可以。当然，想透过我们也行，不过就需要另外的费用。〞 亨利这就能理解了。也明白房屋代管的那一叠资料，为什么会摆得比较前面。他们这些中介大概除了第一笔佣金外，以后每个月也都还有抽成。 但是屋主招租的那种，他们只会收第一笔佣金。这也是为什么之后要找他们出面，得另外给钱了。说白了，赚得比较少。 不过开头就把两种资料全部拿出来，这该说很会做生意呢，还是不会做生意？ 可是对方这种开诚布公的态度，还是让亨利高看不少。 粗看几眼手中的资料，意大利面跟通心粉先被端上桌来。披萨要现烤，饭团要现炸，都还在做。 把料理端上桌后，大妈喜滋滋地站在一旁，不急着走。 亨利卷好一面团，塞进嘴中。蛤蛎的鲜味配上青酱，那是浓郁扑鼻呀。几乎是一入口，就让人瞪大了眼珠子。 〝buono！〞同时又比了个从嘴巴爆炸的手势。这是亨利记忆中，欧美的电视剧或电影里，意大利人夸奖料理的动作。 果不其然，亨利话一说，动作一做，顿时让大妈心花怒放。叽哩咕噜说了一阵，随即开心地转到后厨。 亨利不得不求助意大利佬，问道：〝她刚刚在说什么？〞 〝萨莉亚刚刚说，你喜欢吃，她很高兴。多吃一点，她就去准备你点的其他料理。〞 同为印欧语系，语文结构不会差上多少。也就是说不会听到某语言长篇大论，翻译之后却只有短短几个字的情形。 所以稍微比较一下，意大利佬的翻译即使不精准，也应该和原意差不多。 不多说，直接炫下一整盘意大利面。动作之快，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再没人会怀疑亨利吃不吃得完剩下的餐点。 妙的是那搭配的佐餐酒，从原本的涩味多了一些不同的滋味。显见这家餐厅的厨师，也不是净挑有利润的材料来做料理，而是真的用过心。 披萨和炸饭团也是一样。尤其是炸饭团，作为一个主食曾经是米饭的穿越者，亨利过去还真没吃过炸饭团这种料理，所以也无法想象。 但真的吃到之后，就发现意大利有这道食谱，自然有他的道理。 最主要是稻米的种类不同，让内馅是莫札瑞拉干酪，外裹面包屑的米饭很适合油炸。外层酥脆，内里香软，就是口感也有着多层次的变化。 而那道几个人合吃的大披萨，叫亨利一个人炫完，则是让同餐厅的其他客人看得瞠目结舌。 总之这顿饭，吃得亨利相当满意。昨天晚上那份外送披萨所带来的重伤，彷佛都被治愈了一样。 当然，他也不是光顾着吃。手里的房屋资料也还是要看的。 除了手写的描述外，有些屋子还有室内的照片，以及窗户往外的取景。让人不用到现场，也能看到房子的大概状况。无疑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再从照片上那不输给杂志级别摄影师的技巧，亨利好奇地问道：〝这些照片是你自己拍的？〞 〝不是，是我拜托乔瓦尼拍的。攥几间屋子，等到差不多一卷底片的份量时，找乔瓦尼跑一圈，然后冲洗出来。靠这些照片，生意可是好谈很多呢。〞 乔瓦尼就是亨利拍证件照的照相馆老板。有一说一，他拍出来的室内照片真不错。 尤其是那种有阳光照射的部分，暗的不会太暗，亮的不会太亮，两边都看得清楚，还带几分美感。在这个没有p图的时代，这份调整细节的功力就可以秒杀很多摄影师。 但是亨利一点也不想称赞那个老白男的摄影技术。想到他那快赶上强迫推销的话术，就想要对他说一句：口胡～，食我氪星铁拳啦！ 从意大利佬法比欧提供的房屋资料中，挑出几份中意的。亨利说道：〝假如我希望看这几间房子的话，能安排什么时候？〞 亨利挑出来的候选清单，当中就有那户圣莫尼卡的海滩公寓。法比欧翻出自己的记事本，说道：〝有几间屋是我们代管的，随时都可以去看。其他则是要联络屋主，最快也是明天以后了。〞 〝那就能去看的先去看吧。〞亨利没多想。 两人一商量，就决定由法比欧开车，能去看的屋子顺路绕上一圈。 第一间屋子在进屋晃了一眼，亨利就直接放弃了。因为位在市中心，低楼层，缺点就是吵。 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这里又不是纯住宅区，没有限制汽车使用喇叭。有时路人经过，吼大声一点，楼上的人都能听见。 又因为这是栋旧大楼，可以想象窗户隔音设备不是很好，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就算自掏腰包改善了窗户的情形，亨利进门的这短短时间，来自排水管道的奇怪声响已经闹了数回。 亨利还不想如此折磨自己的超级听觉，也就算了。 圣莫尼卡严格来说属于富人区，又是在海岸边，景色确实不错。但法比欧手上的这间房子，却是在一栋旧公寓的顶楼。 而顶楼这玩意儿，住过的人都知道，夏热冬冷。加上在海边，湿气重，空气中又带盐分。 不要问后者的物理现象是怎么一回事，事实就是海岸边的这些房子，铁制品要是不定期刷漆，暴露一段时间就会开始锈蚀。 这间圣莫尼卡公寓顶楼就是这么一回事。地段很好，景色很好，但自然的居住环境是个大问题。 考虑到自己会使用电子设备，亨利无奈，也只能选择放弃。 第40章 找房子 穿越来到新世界的氪星人，本以为自己找房子的标准就是没有标准，能住就行。但实际上认真找起来，每一间屋子多多少少都有让亨利无法忍受的缺点。 也能说要是没有这些缺点，这些看似条件不错的房子，也不会落到法比欧手上。 他在洛杉矶租屋中介的圈子里，只能算是中下阶层。很适合一无所有，跑来好莱坞追逐明星梦的小年轻。 不过像亨利这种小有身家，又因为身上的秘密，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嘴上说着不挑，实际上到哪一看，哪都是缺点。颇有后世小仙女们择偶的味道。 所幸法比欧什么样的人都看过，为了赚钱，多跑跑是很正常的。接下来的两三天，他就这么带着亨利，把他们公司有的房源，只要是亨利看中意的都跑了一遍。 最终亨利挑上一个邻近葡语小区的公寓楼。虽不是什么高级小区，至少邻近街道没有站街卖米分或卖银的。 不过少数族裔聚集，对外人而言，治安只能算尚可。除非本身也是相同族裔，互相照应之下，治安水平无形中就提升一大截。 屋主就住在一楼，亲自管着整栋公寓。新房客来，都要让他掌上一眼。要是屋主不满意，就是租屋客想租也没办法。 虽说公寓楼邻近葡语小区，但屋主却不是巴西来的移民，而是一个从好莱坞兴起时就居住在此的家族。 只不过人丁凋零，到了屋主这一代，更是剩他一个人独居。有一个离婚的妻子，孩子分给了他的母亲。 对他来说，那些移民才是外来者。所以他并没有限定房子只租给某族裔的群体，或是什么样职业的人。 要他‵看得顺眼′才行。 一开始听法比欧介绍的时候，亨利还以为这是什么难缠的角色呢。结果到了一看，是一个基里基气，涂着口红，画着眼影的秃顶小老头儿。 ……充分理解儿子要跟老妈的理由了。 咱的氪星铁拳又搔痒难耐了。敢情说这不是屋主挑房客，而是房客有没有办法忍受来自屋主的自然筛选。 〝盖瑞，我来了。〞意大利佬热情地和秃顶的屋主来一个拥抱。 小老头儿风骚地看了一眼亨利，看得来人目瞪口呆，怀疑起人生。 〝又一个年轻人来到这个梦想之地呀。你是什么样的人？追逐明星梦的？想要一圆美国梦的？还是来大城市寻找机会的？〞小老头儿骚气满满地问话。 虽然时刻准备着，要是对方敢来个贴面舞，那么正义的氪星铁拳随时可以出击。 不过盖瑞小老头的边界感十分清楚，他的眼中也没有那种见猎心喜的感觉。可以说他这副模样，就只是自己喜欢而已，并不是想藉此勾搭上谁。 用另一种说法，就是盖瑞就像个喜欢玩cosy的人，但他没有具体要扮成谁。 再说视觉系乐团虽然是起源于英格兰那个腐国，但美帝也是深受影响。打扮成妖魔鬼怪都可以了，谁规定不能打扮成骚女…… 总之老盖瑞颇有种妻离子散后，就彻底放飞自我的那种感觉。尽管亨利还不知道，跟妻子离异，这究竟是原因还是结果。 既然人家问话了，亨利当然不会失礼到不回应。他说：〝主要来见识一下大城市是什么模样的，所以什么都会沾一点吧。假如让我感到失望的话，我就回阿拉斯加了。〞 这是真话。亨利就没有非要在大城市过纸醉金迷日子的想法。 毕竟这里可是有变种人，有美国队长的漫威宇宙呀。 且根据老约翰的说法，他曾要加入嚎叫突击队却没过门坎。所以合理怀疑嚎叫突击队的狼人、吸血鬼、科学怪人与木乃伊等等，都是真实存在的。 谁知道有没有更多糟糕的东西在这里头。咱这个吸收黄太阳光就能变成的氪星体质都存在了，要是哪里蹦出个没爹娘的布鲁斯.韦恩都不叫人意外。 真到那个时候，亨利就猫回阿拉斯加。靠着氪金狗眼掏金，过上真.捡钱度日子的生活，怎样都不可能饿死。 〝嗯，阿拉斯加呀。〞盖瑞围绕着亨利走了一圈，就像在品头论足的模样。他突然问道：〝是西边来的人吗？〞 西边的红色帝国正乱呢。能跑的人当然选择跑了，就算跑到老冤家家里也不算什么。 真要说，自己也是能和红色帝国扯上点关系。但这中间的事情还真不好厘清，至少亨利不想暴露自己在这个世界其实是个外星人的事实。所以他摇头说道：〝就只是阿拉斯加。〞 〝好吧，就只是阿拉斯加先生。有打算要租房子的话，就上来看看吧。〞盖瑞不再坚持询问，直接拿起了腰间的大串钥匙，开了一楼楼梯间的大门，随即走了进去。 意大利佬也在后头，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着亨利。同时说道：〝放心好了，盖瑞先生很友善的。只是癖好有点特殊。〞 知不知道咱穿越前，可是见识过雷电法王根除一切恶习的神威。本着不矫正，就残废的宗旨。反正只要电成脑麻，什么坏习惯都做不了了，不是吗。 所以亨利耸耸肩，说：〝只要不强迫我做一样的事情，我不会有任何歧视。〞咱不是雷电法王，但送人投胎可是专业的。 而且亨利说的也是实话。跟未来奇葩处处可见，政确为先的美国，这个时代的精神病可温和多了。 老盖瑞提供的房子是在公寓三楼的一处角间，两面有窗，不大，但胜在各种基本的设备齐全。像是厨房、冰箱、床铺、衣柜、书柜、书桌都有，还有一间浴厕、洗衣机。 所有家具看起来都很整齐干净，显见居住者或管理者的维护用心。就是一个让人拎包就能入住的状态。 老盖瑞就站在门口边，边说道：〝我这里的条件，我相信法比欧已经有跟你说过了。重要的我再强调一下，不能养宠物。可以找朋友聚会，但不欢迎那种音乐砰砰叫的吵闹派对。 〝你嗨不嗨的，我不管。但要是你敢在我的公寓里嗑疯了，四处找人麻烦，那我保证会把你踢到大街上睡觉。这样明白吗。〞 〝这很合理，我没有意见。〞 第41章 圣诞快乐 亨利搬进了老盖瑞的公寓。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尽管老盖瑞的年纪也就将近六十岁，这个接近退休的年龄。但他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的家族是老好莱坞人。 也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大导演或演员世家，更不是整个家族都在好莱坞干幕后，关系盘根错节的。但他们住的近呀，见识自然也多。 更何况猫有猫道，鼠有鼠路。太高大上的路线，老盖瑞没有办法。但要问如何在好莱坞钻营，这个秃顶小老儿倒是一套套的。 ……嗯，是真是假另说。大致就像住在少林山脚下，随口就能来句老树盘根、黑虎偷心，并且说着似是而非的诀窍。唬人的架势可是一百分，专骗亨利这种一知半解的小年轻。 总之，老盖瑞不介意跟人交流。而且只要提出商量，对于房子的一些小改动，他也不是那么难沟通。 会商量这件事情，最主要是中餐的油烟有些大。老美的厨房设计，就不是为了让人煎鱼、炒菜的。 然后洛杉矶这边的中餐厅，那可是一言难尽，懂的人都懂。 有了自己的地方，亨利不由自主地想要自己搞些怀念的家乡味。这可是睽违了二十年的味道啊。 而且自己穿越前就能自己做饭，没道理现在手艺就没了，煮饭可不讲究手感。 不过记忆中，网络上各种留学生的惨痛教训帖子都还历历在目。亨利稍微看了一下，果然该有的雷点一个不少。 包括烟雾警报器、软弱无力的排油烟机等等。要是没处理好，屋子里满是油烟味事小，只怕触发警报器，来个自动洒水加通知消防队一条龙，那可就头大了。 在取得同意后，亨利立刻驱车前往五金量贩店，把需要的材料与工具买回来。 然后关上门，拉上窗，靠着氪星人的速度匡匡一阵乱砸，屋子就改造好了。 拉来老盖瑞检查一下屋子，再烧个菜一起品尝一下。总共就一个西湖醋鱼，一盘正宗糖醋肉，一道蚝油芥蓝。 所需材料全是从当地唐人街买的，再加上一手海尼根啤酒，就准备好这一餐。 〝圣诞快乐。〞在自己添购的餐桌上，亨利敬酒说道。 〝圣诞快乐。〞老盖瑞回敬道。他又说：〝真没想到你会邀请我一起过节。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对我的老屁股有意思，或是你自己的痒了。我得先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法克爱尔兰佬，这可是我在洛杉矶的第一个圣诞节。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打成猪头再扔出门，就算你是玛德法克房东也一样。〞 看着秃顶老头一手拿着一支筷子，似乎想当作刀叉一样用餐，亨利干脆给他拿了叉子和汤匙过来。 老盖瑞拿着叉子，叉起一块糖醋肉，说：〝在圣诞节吃中餐，这也是我的第一次。〞 亨利则是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灵活地用着筷子，同时说道：〝我说了我要改厨房，是因为我要做中餐。是你自己不信的，说要验证我的成果，否则就要我改回原状。 〝只不过刚好今天是法克圣诞节。是你自己说我不找你，你也得自己一个人孤单地听着圣诞歌曲，看着一群肥皂剧中的蠢货。 〝要不是我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拖延承诺，加上刚好有事情想问你，这顿饭你得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才有机会吃。〞 〝ok，冷静点，小伙子。〞老盖瑞看着炸毛的年轻人，说道：〝我那样说，只是以为你会装在餐盒里面，请我吃一点。我可没想到你会邀我进门。这是你们阿拉斯加的习惯吗？〞 总算发觉自己的行为也挺不美国人的，亨利装作一点也不尴尬，说：〝好吧，我会记得的。只是我以为情人是属于圣诞夜的，今天圣诞节是给家人的。你儿子在这种节日不来见你吗？〞 〝大概得等到我的葬礼，他跟他那个好心的母亲才会出现，开心地接收我的遗产吧。〞 〝嗯，我该恭喜你们离婚了，还是说很遗憾你曾经的家人这么对你呢？〞 〝孩子，什么都不要说。让我稍微保持一点好心情吧。〞老盖瑞语重心长地说着，同时吃下糖醋肉。他惊奇地说：〝难怪你会想做中餐，味道真的很不错。〞 〝对吧。〞亨利得意地说着。 〝你刚刚说，你有事想问我。问吧。〞老盖瑞如此说着，同时一口饭、一口菜、一口啤酒，认真地吃喝着。 亨利在老盖瑞喝完一罐啤酒后，又立刻送上一罐，并问道：〝我听法比欧说，你祖父帮卓别林扛过摄影机，真的还假的？〞 〝法克，当然是真的。比女王的贞操还真。我家里还有我祖父和卓别林先生，以及一些人在电影拍摄完毕后的大合照呢。我记得那是21年的孤儿流浪记，要不要我拿来给你看看。〞 微醺的老盖瑞少了点骚劲，讲起话来又是满嘴法克，算是暂时恢复一个普通老白男会说话的模样了。 他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不只我祖父和卓别林先生合作过。就是我父亲在大战后，离开了军队，也进入好莱坞的八大电影厂做过好一段时间。虽然一样是干幕后工作，但是大人物也认识了不少。〞 〝那你自己呢？有没有在好莱坞混过？〞 问起这点，老盖瑞一股子得意劲地说：〝哼哼，你绝对无法想象，我是干道具组的，还曾经跟哈里逊.福特一起干过木工活儿。 〝结果那家伙居然被乔治.卢卡斯这瞎眼的东西挑去演韩.索罗，冷落我这个明日之星。一气之下，我就决定不干了，回来守这栋公寓，分租给有需要的人。〞 这算什么？‵我成不了大明星，只好回家继承百万家产′的真实版？ 一栋楼呀！ 总共六层。别看层数不多，一层有十户，每一户都将近八十平米。一个人能住，一个小家庭也能住，所以有些单租，有些分租。 一楼还租了出去当店面，有杂货店、自助洗衣店。剩下的是老盖瑞自己住的房子。 这样的身家，打死亨利都不信是干好莱坞幕后攒得起来的。 但咱氪星人也不是来刨根问底的，亨利一拐弯，探问道：〝这样的话，你对好莱坞的门门道道应该很清楚啰？〞 第42章 指点迷津 老盖瑞一点也不谦虚，得意地笑道：〝一般般啦。想红，老实说，这你得靠运气。但想混口饭吃，我还是有办法帮上忙的。〞 〝哇，你可说的真老实。这种时候不该说得天花乱坠，彷佛自己无所不能嘛。〞 〝我这么骗你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经纪公司，要骗你签合约，或是你赚得钱我能抽成。要是我说会帮你成为明星，实际上做不到，那你要找我算账怎么办？〞 〝哈哈，我这哪里用得上您这样的中流砥柱呀。我就想跟您请教些问题而已。〞 都说酒醉承诺难算数，亨利也不想占人家这样的便宜。再说老盖瑞看来可清醒着呢，想下套也没办法。 〝问吧，问吧。〞老盖瑞不知是无聊想说话，还是真有心拉人一把。反正他的表现是挺爽朗的。 亨利本着不问白不问，但也别尽信的态度，说道：〝我看黄页上，演员工会居然有分电影演员工会，跟美国电视和广播艺人联合会。你说我想当个演员的话，我该从哪边入手？〞 〝当演员？当然是找一个好的经纪公司啰。假如遇到一个愿意主动提供资源捧红你的经纪人，那就更好了。〞 哥，咱们这是漫威宇宙文，不是好莱坞影帝文。就算真拿到奥斯卡了，也遭不住蛇盾局在背后使绊子呀。 亨利真的没把疯泰坦或多玛姆这些超规格的敌人放在心上，吞星来了也就这么一回事。一死而已。 但对九头蛇这些掌握了政治资源，能够用行政手段搞人的家伙，真心觉得头痛。人家搞不死自己，但可以恶心死自己。 所以发展就该暗戳戳的来，不是把自己搞得人尽皆知。啥叫出头鸟，懂不。 就算成了影帝又如何？人家想搞臭，也就几个新闻联播的事情。成名靠捧，整垮靠黑，这纯纯只是资本游戏。大超不也时常被黑得乱七八糟。 别以为知名度够大，就像护体金钟罩一样，可以保护自己刀枪不入。在资本家眼中，那是一点屁用都没有，顶多限制某些比较直接的手段而已。 所以亨利说道：〝盖瑞，我可没想过要红还什么的。我只是想混个路人演员，在好莱坞里头见识一番。最好认识些大明星，那我以后也能坐在摇椅上，跟我孙子吹嘘说我见过谁。〞 秃顶小老头儿对这样的回答，给了副‵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不过老盖瑞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想法。 骨肉皮(groupie)集邮，这在美国也不是什么奇闻。只不过摇滚明星群体对这种事情不以为意，反而视为一种光荣的勋章，所以才广为人知。 但好莱坞又有干净到哪里去？真没这样的人吗？ 不！以老盖瑞的认识，这个没有公开的世界只有更黑、更脏，更加臭不可闻。 摇滚明星和他们的骨肉皮，顶多上娱乐版面。好莱坞的黑暗面要是揭开了，那全是上社会版面的材料呀。 〝要不……你直接上圣谷。我在那边是没有门路，但都在洛杉矶，找找关系还是能牵得上的。去试试看？〞 对于老盖瑞的建议，亨利当然是嗤之以鼻。说：〝法克！你真以为我是奔着睡明星来的吗。我这是体验生活。你知道嘛，体验生活！ 〝谁不知道那些小女表砸都是包装出来的。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鬼知道是副什么模样。搞不好一个个都是生化培养皿，各种病毒齐全。〞 这个时代正是艾滋病最为猖獗的时期，无药可治的hiv病毒那是让人闻风丧胆呀。更不用说梅毒、淋病这些传统性病，依然普遍存在于某些群体中。 老盖瑞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甚至比亨利还要清楚。 他也看多了自认为百毒不侵的年轻人，认为那些消息全都是不实传闻，又或者背后藏有什么阴谋。但当自己也中镖的时候，一个个比谁都还要后悔，却为之已晚。 〝那你想做到什么程度？〞老盖瑞不解地问道。 亨利老实地说道：〝我暂时只想混些路人角色，见识一下好莱坞是什么模样。反正我可不想靠卖屁股去争取机会。〞 〝你不缺钱？〞感觉自己问得有些突兀，老盖瑞又补充道： 〝我们可是说过了，我只欢迎一年以上长租的房客。要是你下个月的房租没有着落，我不管你给这房子做了多少改动，我都会让你去睡大街。〞 亨利回答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是天天嗑嗨，饿不死的，房租也不会少你的。〞 明白了的盖瑞，开始解说道：〝那好吧，假如你真的不介意这些，只是想来体会一下好莱坞风情，加入工会或找经纪人都可以。 〝找一个经纪人的好处，就是他会主动出击，帮你寻找一些机会。毕竟有些机会不是放在台面上的，光是想要知道有这个机会在，其实就是一道门坎。 〝但经纪人会在你的酬劳中抽成，而且不管你有没有意愿，他都会想办法把你往上推。因为只有这样做，他才能赚更多的钱。除非你被他放弃。 〝然而不管你找不找经纪人，想在好莱坞当演员，又受到一定保障的话，加入工会是必然的选择。即使你已经有经纪人了，只要你有发展的前景，经纪人也会建议你加入工会。〞 亨利又问道：〝我听说不找经纪人也行，加入工会就好。是这样吗？〞 盖瑞说道：〝你要知道，别看一年内能在院线上映的电影只有四五十部，好莱坞平均一年可以制作七百部电影。绝大多数电影都是直接进入录像带市场，并不会在电影院放映。 〝并不是所有电影都是千万美釖级别的大制作，小成本、粗制滥造的电影才是大多数。要不就是导演、演员以为自己是佳作，实际上是连录像带都没人要买的垃圾。 〝这些电影的制作方，除非本身就有某些经纪人有联系，特别是有打包服务的caa，会把一部电影所需要的人员一并凑齐。否则他们不太喜欢跟经纪人打交道。 〝因为在经纪人主动争取下，有可能会垫高他们的制作成本。让原本就拮据的预算，变得更为紧迫。 〝这种时候，这些小制片公司就会把演员需求放到工会，对外公开招募。也就是说你只想透过工会找工作的话，有演员工会做后盾，不至于领不到酬劳，但通常也不会找到好工作。〞 第43章 意外的道路 老盖瑞喝了口酒，润润喉后继续说道：〝上面所说的是电影的情形。电视剧与广播就更简单了，你别看他们的制作量更大，但他们的圈子更小。 〝通常所有演员包含路人演员，都会由几个主演背后的经纪公司或制作公司包办。你想透过工会讯息找到电视剧的工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可以试着去一些大经纪公司作登记，他们有专门负责路人演员业务的人，什么时候就有机会去混个镜头呢。〞 〝有这种经纪人？〞亨利好奇地问道。 老盖瑞解释道：〝这通常不是哪个特定经纪人的工作，而是新进公司的菜鸟，看谁有空，谁就去做的事情。 〝当然，这些演员也会挂名在哪个经纪人底下。因为很多时候，导演要人是有条件的，要配合他们电影场景的需求。 〝譬如要几岁到几岁的年龄段，要男的还女的，身高多少，胖的瘦的，什么发色，什么族裔。好比我要一群路人大兵的话，总不能找那种瘦弱到风吹就倒的演员。 〝这些需求条件一来，经纪公司就会筛选自己旗下适合的演员有谁。这种时候，你也会有机会混到大制作里面。 〝但通常都是那种没有台词的背景板角色。有台词、有镜头的配角，不论大小，都是大家抢的目标。你这种混角色的态度，没什么机会。〞 〝无所谓。〞亨利放宽心，喝了酒后咂吧几嘴说道。 这是老盖瑞突然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我就问问，你是不是那种有特殊能力的人？〞 〝特殊能力？〞一时没转过来的亨利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问道：〝你是指变种人？〞 〝我也不知道正确说法是什么，但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变种人。你是吗？〞 〝我不是。〞我真不是变种人啊，我是外星人。没说谎，我很老实。 亨利看盖瑞故作神秘的模样，问道：〝是不是变种人有关系吗？好莱坞有歧视？〞 恢复正常说话语气的老盖瑞，摇头道：〝才不是歧视。而是你有派得上用场的特殊能力，会比较受欢迎。 〝虽然有些变种人外观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只能在一些奇幻电影中演鬼怪。但假如能力好用的话，或许就会有接不完的幕后工作。 〝像我知道的，好莱坞就有一个雕塑大师，他的能力是能将木头当泥巴一样捏。愈是大制作的道具组，愈欢迎他。 〝因为很多时候，完成的道具细节要按照导演要求进行调整时，其他人要忙活儿半天，他三两下就捏好了。你要是制作人，你会用谁。〞 亨利瞪大了眼，吃惊地说道：〝其他人不担心，他们的工作被这些变种人抢光吗？〞 〝哈，哪有那么容易。〞老盖瑞看亨利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进一步解释道：〝就我所知，这种特殊能力要找到一模一样，甚至只是类似的，很不容易。 〝只有一个两个，怎么可能垄断整个好莱坞的工作类型。再说这可是世界的好莱坞啊，以演员来说就是要有票房号召力，否则他什么都不是。 〝以幕后人员来说，那就是工作能力代表一切。假如这个人在制作人眼中不能做到物超所值，在导演眼中做不到他的要求，那这人就没价值。 〝反之能给制作人节省经费，能让导演拍出满意的镜头，你别说是变种人了，就是外星人也会让他们用高薪聘请。〞 嗯，怎么闲聊着，就说到自己身上了？氪星人的能力能在好莱坞怎么混？亨利思索中。 不过这也让亨利察觉到一点不寻常之处。这个世界对于变种人的接受程度，竟意外的高。 追根究柢，这世界虽有变种人，x战警、变种人兄弟会等组织也在明面上。但他们的作为还没瞄向普通人，大多是围绕在变种人周围进行争斗。 更重要的，主流媒体还没开始贩卖起变种人焦虑。政府部门更没有出台相关的歧视法令，让变种人面临举世皆敌，无处可逃的困境。 这单纯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更开明，或是否有其他理由，尚且不可知。 没注意到亨利在思考，也可以说他需要的思考时间很短。老盖瑞径自继续说道：〝假如你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就看你胆子大不大，有没有一些特殊技术了。〞 〝演戏要胆大？哦，你是说一些特技演员，或是替身吧。〞亨利恍然大悟地说道。 老盖瑞解释道：〝没错，那也是一条路，能上镜头的幕后演员。不只是一些飞车或爆破镜头，被主角一拳打趴在地下，或是砸破玻璃、跳楼，也都是这类演员的工作。 〝虽然有危险，但是酬劳也高。特技演员的圈子虽然比普通演员的圈子还要小，但需求量可不小。所以只要敢演出这些镜头，工作不会少的。〞 这倒是氪星人可以发展的方向。亨利如此心想道。 反正自己摔不坏，打不死。就是……太夸张的失误会不会过多暴露自己的能力？ 特别是希望拍到自己的脸被打歪变形画面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出拳的演员恐怕自己会严重骨折。除非用假打的方式去表演。 吊威亚被炸飞，或是从高处下坠的画面，倒是可以拍。 也就是说，假如想走特技演员这条路，就必须有选择地暴露自己的能力。 至少钢铁之躯是掩盖不住，早晚会曝光的。否则很难跟导演解释自己能做到跟不能做的事情。哪个演员想对自己真来，那可就真.踢到铁板了。 亨利问道：〝有专门负责特技演员的经纪人或经纪公司吗？〞 老盖瑞说道：〝没有那种公司。你想走这一途的话，大部分都要靠人带。做出口碑之后，有需要的导演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或是你的经纪人会知道怎么推销你。 〝否则的话，你就只能在演员工会登记时，在自荐表上写自己会那些技术，可否配合动作戏的演出，以及是否愿意担任替身演员等等。然后自己想办法争取机会啰。〞 不知不觉，几罐啤酒下肚。作为不会醉的氪星人，亨利在这个圣诞节夜晚知道了一些事关自己前程的东西，但却也觉得自己更迷糊了。 第44章 认识世界 91年什么时候到的，亨利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在找到房子，安置下来后，事情是排得满满当当，片刻也不得闲。 两个演员工会他都跑了一趟，结果就跟老盖瑞说的一样。 电影演员工会还能有一些零散的机会，只不过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制作公司与导演，一个人当多人用的小成本电影。 偶尔有主演的角色释出，但从简介上就觉得不怎么可靠。甚至还有要主演主动贴钱参与制作的奇葩项目，莫非这是什么好莱坞式的诈骗？ 电视与广播艺人联合会则是连零散的机会都没有，负责办理登记的人员明确地说，找个经纪公司加入吧。想靠捡的，是捡不到工作的。 本着随缘的态度，亨利给自己制作了一份演员自我介绍表，然后给招募条件自己能上的剧组，全都寄送了试镜资料。 为了做到这一点，亨利又和乔瓦尼这个经营照相馆的意大利佬打交道一回。除了冲洗更多大头照外，还要拍一组试镜用的全身照。 根据老盖瑞的建议，不用搞太花俏的艺术照。就是简简单单，可以表现出全身特征与比例的照片就好。太花俏的反而是减分，会让人看不清楚重点。 这样的照片拍了一组四张，洗的份量多一些，总共洗一百组，然后三百釖搞定。这已经是跳楼大甩卖的价格，咱们可怜的油腻老白男都要哭出来了。 不过亨利还是委托乔瓦尼订购一台史塔克的i486个人计算机，价格四千五百釖。包含键盘、屏幕与一台28.8kbps的调制解调器。 鼠标……这个时代的鼠标不光不是标配，使用起来更是一言难尽，懂得都懂。 之所以找上乔瓦尼，是因为在洛杉矶的卖场，只看得到ibm或dell品牌的个人计算机。 想要购买散装零件，再自行组装，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做法，所以想找计算机零件不那么容易。 尤其史塔克工业的‵精品′，没点门路还没办法在西岸这边买到。更不用说买散装的史塔克牌计算机零件了。 抱着想用看看史塔克产品的心态，亨利也只能找上乔瓦尼帮忙了，然后做好心理准备得等上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挺着大肚腩的油腻老白男，倒是承诺两个礼拜内解决。 不过花了点时间逛卖场，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亨利给自己买了一组电视机、录放机和电话录音机。 甚至还用相当低廉的价格，入手了一台黑胶唱片机，以及相当数量的黑胶唱片。 因为这个时代的主流是卡带，cd也正在崛起，黑胶属于夕阳产业。谁会知道黑胶在将近二十年后会逆势翻身。 电话录音机是用来接不在家时，可能会漏接的电话。 虽然有想要去买一部行动电话，但看着这个时代大如砖头，可当凶器砸人的手机，亨利放弃了。 这玩意儿惹眼又贵，实在没有必要。电话录音机跟b.b.call还是使用上的主流。 有电视机跟录放机，当然是用来看一些经典电影的。在没能追剧、追番的这个时代，经典老电影算得上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了。 不过每天除了固定到演员工会看看有没有新工作，或是哪个剧组有跟自己联络外，亨利主要是把时间花在洛杉矶市立图书馆里。 都说眼界与见识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骤然从红旗下来到这个枪击每一天的快乐美利坚，甚至还是个不同背景的宇宙，亨利深深觉得上辈子那点知识实在不够用。 不说应试教育教了多少没用的东西，那些东西真要放在科研的领域，连入门都不配算。现在只是二十世纪90年代，不是二世纪90年代。 有了一颗超级大脑，有着超绝的记忆力与计算能力，不发挥这样的优势，只知道用拳头砸人，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种感觉就像配了一台顶配的计算机，既能顺畅地跑效能全开的3a大作，也能用来单机跑ai模型。 结果用户拿这台计算机只是下片跟上网，然后不时把这台计算机当砖头来拍人。这…… 就算不指望让自己变成史塔克家两代父子，或是歪脖子瞪眼的霍先生那种科研大佬，无权无势的自己想要在即将而来的信息化社会隐藏起来，了解这些工具才能做到最好的寄生。 亨利也不是只吸收信息产业方面的知识，而是全面性的从科学到艺术，从文化到历史，遍扫洛杉矶市立图书馆内的所有藏书。 尽管这类创建时间较长的图书馆，也有所谓的禁书区。但那通常是放一些初版或孤本之类的古董书，不是什么禁忌的知识。 所以亨利也只看放在公共阅读区的书籍，没有刻意要钻禁书区。 只要四周围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他大概可以在一分钟内遍扫一整个书柜的藏书。 要是有人注意，速度虽然会慢些，但也是把一本书拿下来，用拇指拨书页，刷地就看完了一本，然后再换。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看书的模样。 这种刷书不看书的动作，其实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还有几次叫来了图书馆管理员，询问自己的意图。 亨利没多说，背了几回书，顺便让人随便抽背某页。几回之后，亨利也在图书馆馆员之间小有名气，就一个看书特别快的怪人。 虽然这跟自己低调的本意不同，但在奇人异士频出的这个世界，也不那么惹眼。看书能咋地，看成天才吗？跟谁说，谁都不信。 也就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亨利就把市立图书馆的所有公开藏书，包含期刊、日报等旧资料给全部看完。 当中还有最新的科学期刊，这些东西支持着亨利全方面点亮属于地球的科技树。 不敢说自己透彻了地球的所有科技，但也占了八九成以上。 剩下的东西光用推的，再加上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接下来三十年左右的发展状况，让亨利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发展出，在当前可称为黑科技的未来技术。 但要说最为刷新亨利三观的，还是这个世界不太一样的社会发展。 各种超自然现象是放在台面上，让人讨论与研究的。而这个变化的主因，还是那些因为不知名原因而诞生的变种人。 他们的踪迹与随机性，导致他们很难被隐藏起来。 另一方面，当代整个美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还是黑与白之间的问题。从马丁路德.金恩牧师开始的黑人平权运动，让白人无暇顾虑变种人的问题。 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一个大聪明，将社会矛盾从黑人身上转移到变种人上。 不过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总算让亨利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对未来也就多了几分清楚的认知。 第45章 融入世界 进入春天的洛杉矶，海滩上亮眼的风景逐渐回归，穿着热辣比基尼的靓女们多了起来。 伴随着的还有那些肆意散发着贺尔蒙，实际上是类固醇注过头的男人，展示着自己晒成古铜色的肤色和线条分明的肌肉。 复苏的春天也像是提示亨利，他的星途也随之渐入佳境。 从一开始到演员工会登记，两个礼拜后才总算得到第一个工作。 一个镜头，没台词，留在正片里面恐怕都没有三秒钟。就这样的一个镜头，也让亨利在剧组混了一天的时间，拿到一日薪水。 工资是每小时十釖，工会规定的最低薪资。一天八个小时，没加班，在本地拍摄。所以这一天的收入是八十釖。 午餐由剧组供应。因为是小剧组，当然没有自助吧无限敞饮，但每个人都有一份汉堡、薯条餐，搭肥宅快乐水或咖啡。 虽说镜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但拍摄也花了十来分钟。加上准备与转场的时间，亨利也陪着剧组忙活了半个小时有余。 其余时间也不是能够闲着发呆的状态。因为是小剧组，所以制作人会让没事的路人演员帮忙打杂。 像是搬道具，灯光、摄影机换地需要人搭把手。除了主要负责人亲自处理外，那些路人演员也被拉来当粗工用。 别说什么欧美国家工作范围明确，演员就做演员的事情就好，其他事情别碰，以免碰了要担责任。 事实上不管东方或西方世界，懂不懂做人，会不会来事儿，这些都会影响别人对自己的观感。从而关系到自己有没有下一次机会。 别以为人在美国，在这个先进的社会就可以不用卷了。那些爬红沙发的人，不也是一种卷的体现。 至于自己能不能看到自己第一次上镜头的表现，亨利对此是毫无期待。因为这剧组看起来就像是骗投资人用的，那些主导的人极其敷衍。 这是演员有合同与工会做靠山，才不至于连薪水都领不到。但那些指望着电影上映，票房大爆的外行投资人们，大概只会得到哭晕在厕所的结果。 有了第一次剧组的资历，就像是跨过某个无形的门坎。亨利接下来的工作也多了起来。平均每个礼拜都能混到一天进剧组，每次都浪费一天的时间。 要是其他孤注一掷来到好莱坞发展的人，其他时间恐怕就要找些零工，否则难以维持生计。 亨利倒没有这方面的苦恼，那些没能进剧组的时间，他偶尔会去洛杉矶市立图书馆，或加州理工学院的图书馆，更新一下最新的知识。 还会往来百视达与自家。除了经典老电影外，亨利的观影分类还多了一个邪典b级片。 偶尔去电影院贡献一人份的票房，享受一下大屏幕所带来的不一样感觉。 但大多数时间还是花在那台史塔克工业出品的i486计算机上。 这一回亨利不再甘于做为一个普通的计算机用户，用魔电连上属于加州理工学院的电子布告栏冲浪聊天而已。 更不是做一个普通的编程大佬，光会使用程序语言而已。而是从机器语言开始琢磨，设计一套更合理及更有效率的程序语言给自己用。 亨利更参考linux的发展路线，编写核心、shell、编译程序与函式库等等，给自己设计一个能够最大限度压榨i486硬件性能的操作系统。 然后在这个大多数黑客还在热衷于编写计算机病毒，用以破坏别人系统的时代。亨利开始扫描ip段，给所有回应的ip下蠕虫，开后门，然后进别人的系统瞧瞧。 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作为，亨利还去钻研着通讯协议，用不一样的加密方式去突破与下达控制的命令。从而做到在别人的系统里，来去无痕的结果。 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利用既有的系统漏洞作为入侵的第一步外，接下来就是架构自己的生态系，从而跟原有的系统隔离开来，达成隐身的目的。 接下来就是删掉可能在log档中的足迹，彻底隐藏起自己。也就是说这不是蠕虫开后门的玩法，而是寄生虫。 这是无差别拦截封包不是区区一台i486计算机做得到的事情，否则菱镜计划就要提早在某个氪星人手上搞出来了。 可以说在现实中以苟为目标的氪星人，在网络上则是彻底放飞自我。干的一桩桩，不论在哪个时代都可以算是犯罪。 唯一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也就是亨利告诉自己，他没有造成任何人的经济损失，没去改银行里的数字。 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求知欲，所以去看一些没有公开的情报。顺便在各大机关单位的系统中留下一点后手而已。 然而用过魔电(modem)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娇贵呀。 使用时间过长、温度过热、电信商动点手脚，都会导致传输效率下降。要是在打雷闪电的天气使用，那更糟。可能一个突波就会报销一台。 对算得上是重度使用者的亨利来说，每个礼拜买一台魔电替换的行为太蠢。所以他开始琢磨起电机知识，开始优化手边的硬设备性能。 作为当前世界的工业大国，各种电子零件是不缺的。否则像贾伯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跟几个同伴从一间车库开创苹果事业。 替换或更改电阻、电容都只能算是小工程，换上更好的芯片或颗粒，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在氪星人的热射线与微操能力下，这些工作可说是轻而易举。亨利甚至开始琢磨起，手搓芯片的可能性。 x86架构的80486cpu，制程在1微米到0.6微米之间，要手搓其实是做不到的。但假如借助一些工具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因为不考虑大量制造与商业化生产的前提，亨利甚至能用很简陋的方式去完成一颗特制的芯片，效能甚至优于现在市售的产品。 可以说到这个时候，亨利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超级大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被称为‵超级′。 除了已知知识的结构优化外，推导向下一步未知的领域，并且这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样，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成果，过程就这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手边没有方舟反应炉的资料，否则来个小型化，再手搓出马克一号那个铁罐头，亨利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做到这些。 但这些都不及逐渐增加的好莱坞工作。 尽管都是些路人角色，亨利也没想过要去争取配角甚至是主角。但一个不怕扮丑、摔打，以及破坏形象恶搞的白人大年轻，还是逐渐在小制作的群体中做起了口碑。 第46章 演员工会 春天清晨，洛杉矶的阳光暖洋洋的，驱逐着初春的寒气。 亨利开着车，打开车窗，一只手臂半挂在车窗上，悠闲地享受着春阳沁人。 虽然洛杉矶是座繁忙的大城市，但只要还没到上班时间，路上的交通情形是蛮通畅的。所以亨利才能悠闲地开着车，前往电影演员工会。 咖啡厅或有卖早餐的快餐餐厅没有那么早开，想在这个时间段吃早餐的话，只能找一些流动摊贩。 尽管亨利待在洛杉矶也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但靠着那比动物还灵敏的氪金狗鼻，加上他自己的行动力，倒也把洛杉矶好吃好玩的地方记下个七七八八。 不要小看流动摊贩，这就跟家乡的夜市小吃一样，偶尔会有相当出彩的食物隐藏在这简陋的摊子里。 这些不见得有美国公民身份或绿卡的非法移民老头，或许手上就有些老家的绝活，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亨利不介意照顾这种人的生意，反正好吃就行了。 至于卫不卫生的问题……关于这点，只能说氪星人的胃很玄学。 只要不让亨利看到膈应人的画面，就算是恒河水他也能喝下去。 但要是看到什么不人道的画面，就算大肠杆菌没超标，亨利也能上吐下泻个好几天。 这纯纯是心理影响生理了。 当然了，能够被亨利列为可时常关照的店，肯定不会有那种让人反胃的画面出现，味道也是有保障的。 在有条件的时候，对吃的东西不能有丝毫妥协，这可是刻在骨子里的最后一丝倔强。 就譬如手中的辣味墨西哥肉卷。对这个不嗜辣的国度来说，算得上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了。 亨利不是没想过在这块土地上重现川味的奇迹，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没有合适的材料，就算自己有将麻婆豆腐炒出一条金龙现形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早餐是三个墨西哥肉卷。饮料则是找了间法国来的小老头儿开的咖啡馆，他这里有还没有形成流行的庄园级咖啡可以喝。至少比星巴克，或是一些馊水等级的连锁咖啡店好多了。 保罗的咖啡馆开得很早，当然也有早餐项目。但对于经典法式早餐就只有可颂和其他种类的面包可以选，亨利果断地选择了有肉的食物。 当然，亨利不至于拿着肉卷在保罗的咖啡馆里吃，哪怕有喝他家的咖啡。这种遭人恨的行为，还是少做为妙。 所以这些东西他都放在车上，边开车，边晒太阳，一边惬意地吃着早餐。 到了电影演员工会，距离开门的上班时间还有一小会儿，亨利就这么坐在车上，吃完早餐，同时拿起一本莎士比亚读着。 他的超级大脑与各种感官，确保他的阅读速度飞快，更不会有那种无法理解的情形。除非看到一条本就有问题的谬论。 但文学著作，有时就是要沉下心来咀嚼着当中的文字，体会文中人物的心情。这种必须要慢慢来的事情，并不让亨利反感。 当快已经成为一种本能的时候，可以让自己慢下来的事物就弥足珍贵。这也是亨利热衷于钻研料理的理由之一，因为在等待食物被煮熟的过程，是他的各种超级能力都帮不上忙的。 就在他脑海里正在上演着莎士比亚小剧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玻璃声打断亨利的思绪。 因为车窗是打开的，所以敲的人其实是敲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亨利毫不费力地看到来人，笑着说道：〝啊，玛莉安，是你呀。早。妳今天的妆造真漂亮，这是香奈儿nm的色号？〞 〝哈哈，猜错啰。这可是n12的色号，我找好久才找到这么一款适合我的。〞说话的是一位看得出鱼尾纹，但各方面都维持着相当好的中年美魔女。 亨利从副驾座上拿起一杯没开封的咖啡，递了出去，说：〝老保罗那边的黑咖啡。甜心，包准你一整天精神饱满。〞 〝喔，这真是太好了。早上没喝一杯黑咖啡，真的一整天都会没精神。〞接过咖啡杯，美魔女喜开眼笑，说：〝来吧。你一早来也是要看看有没有新的招募工作，对吧。〞 开门下车的亨利跟上玛莉安的脚步，说：〝对啊。昨天有没有新电影立项，发布演员招募资料啊？〞 〝真遗憾，昨天没有新的招募消息上门。不过我听说八大电影厂都有些大制作立项了，你可以找个专属的经纪人，帮你打听一下。〞 玛莉安是电影演员工会的文员，帮忙处理一些登记资料，以及制作公司送来的演员招募资料。 对于没有专属经纪人的亨利来说，这算是在工会内部培养的一个亲近人士了。只消每回送一杯咖啡作为酬劳。 亨利又问道：〝我之前送的试镜资料，没有制作团队联络我吗？〞 〝真遗憾呢，亨利宝贝，要是有制作团队想联络你试镜，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假如你没接到，那就是没有啰。〞 打开工会大门的玛莉安，装出一副欠打的夸张表情说着。 跟着进门的亨利，看了一眼大厅的布告栏，确实跟昨天贴出来的东西没两样。 其实也不是亨利不信玛莉安说的话，只是会跟这位姐熟悉，也是因为他日复一日来看布告栏，好几回闲着没事的这位姐主动搭话，才有如今的熟识。 玛莉安习惯性地整理起工会的柜台，顺便看着自己的备忘录，看看今天有哪些预定事项。 这一眼，就让她意外发现了一事，说道：〝咦，小亨利，今天你不用演戏吗？还在工会这边闲晃，没关系？〞 抬头一看时钟，亨利悠哉地说：〝今天是街景实拍，就离这里几条街的距离而已。不急。〞 亨利这回加入的，是他首次经验的大制作。但其实也就是个还不到千万制作级别的b级片而已，一样是个直接进录像带市场的货色。 即便如此，各种制度相对正规很多。像亨利这种路人演员也会跟组。 今天实拍的地点距离近，刚好把车停在演员工会这里，否则还要烦恼停车的问题。 虽然是用走的，亨利连超级速度都没用上，就这么用逛大街的速度往封街的地点走去。 第47章 片场混乱 慢悠悠地走进一团兵荒马乱的拍摄地点。只不过眼前的忙乱……好像跟亨利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因为一般来说，这个早上刚开工的时间，幕后人员要去做拍摄的准备外，演员们也要化妆。假如服装有特别要求的话，还要进行试装与换装。 顺序当然是依主角、配角，然后才是路人演员。化妆师人数够多，并且主角还有专属化妆师的话，这个时候便分头进行。 但现在没人在化妆，很多人围绕在今天预定拍摄的场地旁，大声嚷嚷着。 亨利走到了其他几个已经先到，并且看热闹有一会儿的路人演员旁，问：〝怎么一回事？我记得今天要拍个大场面呀，没人在做准备。〞 〝好像就是那个大场面出问题了。〞 〝怎么一回事？〞 〝特技演员说，今天那场戏的安全措施没做好，不愿意拍。〞 亨利惊讶道：〝还能这样呀！〞又问：〝难道他们没签合同？〞 几个在好莱坞混久的老油条，用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看着亨利，说：〝你新来的啊！〞 〝嗯，我去年圣诞节才来洛杉矶的，算得上新吧。〞亨利老实说道。 原本开嘲讽的人愣了一下，讪讪说道：〝还真够新的。〞便没再追加什么刺耳的话。 一个比较好为人师的好莱坞资深户解释道：〝特技演员除了酬劳比我们多外，其余合同内容跟我们差不多，违约当然有违约金。但他们多了一条附加条款。 〝那就是当安全措施不够充分，有造成伤害的危险时，他们可以无条件拒绝演出。问题是什么叫‵充分的安全措施′，这可没办法清楚地写在合同里。〞 亨利讶异地说道：〝很难想象好莱坞会有漏洞这么明显的合同，这还是美国人嘛。牵条律师养的狗来，也能拟出更刻薄的条款吧。〞 那位老演员继续解释：〝其实认真想的话，并不难理解。特技演员拍得可都是危险的镜头，要是制作方刻意削减安全措施以节省费用，然后用大笔违约金逼迫特技演员上场。 〝要是真出了意外，谁负责？到时团队中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出面作证，伤害是因为制片方强迫演员演出所造成的，那他们就得给出一大笔该死的天价赔偿金。 〝而且表演这种事情，在心有疑虑，甚至是抗拒演出的情况下，反而容易出差错。这放在特技镜头中岂不要命，谁敢逼人上场。〞 这么一说，亨利就明白了。说到底，这里是拍电影，不是纪录片。所有人都在追求最真实的镜头。但并不是说为了拍摄一个杀人的场面，就真的去杀了一个人。 这样的话，从制作人到导演，都会喜提一条杀人罪，并且获得监狱游的待遇。加州虽然还保留死刑，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执行过了。 同样的，那些在电影上看起来非常惊险的镜头，都是在安全的环境下拍摄出来的。好莱坞再怎么疯狂，也不敢为了一个镜头就报销一条人命，至少这种事情不能成为常态。 ……是的，只是不能成为常态。这意味着好莱坞确实干过这种疯狂的事情。 亨利还在外围吃瓜看戏，争执的中心位置，那位主角的替身演员一转头，把跟主角一样的那件牛仔夹克甩到导演脸上，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人看傻了，有人怒极狂骂，还有人窃窃私语。 对替身演员的临时罢工行为，很难从制作人、导演与带领动作演员团队的带头人中，挑出哪个人是最生气的。三个人几乎都要疯掉了。 那个穿着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秃顶老白男，朝着导演狂喷着口水，骂道：〝拍不了就给我回摄影棚搭景拍摄。我不可能同意继续向政府申请封街拍摄的，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吗。〞 导演则是朝着制作人和动作团队的带头人狂飙，骂道：〝我不可能对这个镜头妥协的，这可是我这部电影最大的场面，整部电影的高潮呀！ 〝不想申请其他封街拍摄的时间也可以，只要今天让我按照计划，拍好我想要的画面就可以。我不管是谁上，反正我不要我的电影里出现塑料模型跟假人，用鞭炮解决的爆破场面。〞 那位拉都拉不住自己旗下演员的动作团队带头人也想喷人，但他不可能把苗头指向制作人或导演，也没办法朝手下的人出气。 因为剩下来的人，都是干道具组的活儿，负责特技动作幕后任务的。这些人胖的胖，矬的矬，唯一一个堪用的演员，刚刚甩头走了。 作为一个长年混迹好莱坞的三流动作团队老板，他们日常接到的工作都是被主角收拾的反派喽啰。 再不然就是在身上埋点鞭炮、血包，作出被枪击或被枪杀的表演。顶多再弄些断头、假肢等道具，大泼红色颜料。 这一回难得接到飞车加爆破的动作场面。这对他们团队而言，可是往上提升评价的一个机会呀。 要是办得好了，那么不就会有其他更好的机会，伸手招揽自己的团队。 好莱坞这边，只有少数具有慧眼的人，会去投资一个不明确的未来。大部分人都是看着过往资历，来判断人事物的可行性。 好不容易和干道具的几个兄弟设计好一套动作方案，并获得导演的认可了，结果反而是演员不干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呀！ 这个带头人比任何人都想要大吼啊。他知道封街拍摄的申请，就只有早上这段时间，到中午十二点为止。 他手下的其他演员，大多在其他电影的剧组做事，谁能临时跑过来顶这个缺？ 谁又是随时能联络到的？真以为所有人都大白天没事情，在家待着等电话。 快被制作人和导演喷到怀疑人生的动作团队带头人，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想法，说道：〝要不，我们让男主角亲自上吧。之后还能用‵一切精彩镜头均本人亲自拍摄′的噱头做宣传。〞 然后这个年纪明显有一把，但身材却依然壮硕魁武的男子，顿时被训成了一条狗的模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第48章 争取机会 支撑起好莱坞文化娱乐产业的，是牢固的权力与金钱结构。所以别看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的那一套人吃人，才是这个浮华世界的真相。 哪怕被骂得像孙子一样的动作团队带头人，他本身拥有空手道黑带，并且曾打过业余拳击赛，但他依然只能唯唯诺诺，挨训了半个多小时。 要不是导演意识到，他必须把人放走，让他去联络其他可进行特技演出的演员，否则今天的拍摄计划就真的有可能开天窗。 尽管心中更想把拍摄以来所受到的制片方压力，一股脑地全部发泄在对方身上。 这不是针对任何人，只是刚好成为出气筒而已。 被针对的人敢讲什么吗？除非他不想在好莱坞混了，要不然制片方跟导演就是他得罪不起的对象。 所以像眼前，即便时间已经被浪费了很多，他也不得不去找个电话亭，想办法拉个活人来拍摄地点，顶替那个跑掉的主角替身。 真要找不到，最后的办法就是他一把老骨头亲自上了。看是炸死还是摔死，都好过违约赔偿。 别看特技演员拥有在安全措施未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拒绝出演的权力。制片方怎么可能放着如此大的一个漏洞不处理，让一个小小的演员拿捏。 电影厂或制作公司的做法，就是和专业的特技团队签约。 演员可以因为不安全，所以拒演。 那么特技团队就要想办法改善这个不安全的状况，或是直接加钱，让演员愿意出演。再不然就找来另一个愿意进行特技动作的演员，保证拍摄顺利。否则这支团队就得吃上违约的恶果。 违约一次，就像是娶错老婆一样，差不多要赔掉半个身家。在好莱坞违约还更惨，有可能败坏自己建立起来的口碑，影响未来的生意。 就在他急忙地从电话簿中，拨打了几个电话却没人接听，心情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的程度时，电话亭外传来的敲打声。 〝做什么！着急打电话就找别处去，我这里有用。〞 〝嘿嘿，冷静点。〞敲电话亭的人是亨利，他说道：〝钱宁，老板，我是想说，你真的找不到人的话，给我个机会试试，行不行？〞 钱宁疑惑地挂回电话，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毛遂自荐的大男孩。一副不修边幅，品味也不怎么好，估计也就是个刚上大学年纪的孩子。 他认得对方的模样，是个路人演员。这几天见过几次面，就是个背景板角色。 〝不要叫我老板，你还不是我团队中的人。叫我钱宁吧。〞动作团队的头子上下打量着对方，问道：〝你想试试特技演出？〞 〝是的。〞 〝有过经验吗？〞 〝没有，只当过路人演员而已。〞 〝演员工会的成员？〞 〝是的。〞 钱宁看着对方的身形，和男主角差不了多少，就只是比那一位高上一点而已。 要知道这一回特技演出的演员，也不是能随便挑的。他主要是主角的替身，会上镜头的那种。所以身材、肤色不能相差太多，然后才能考虑其他部分。 眼前之人的第一关倒是通过了，所以钱宁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亨利。先生。亨利.布朗。〞 其实亨利很少介绍自己的姓氏，反正也是随便拿来用的。但考虑到可能会签正式合同，所以还是说了。 〝你要怎么说服我，你可以做出导演要的动作？〞 亨利说道：〝我记得这个场景是两辆车平行行驶，其中一辆车爆炸翻滚，男主角就从这辆车跳到另一辆女主角驾驶，接应他的车子上。对吧。〞 钱宁点点头，没说话。 亨利继续说道：〝我可以在两辆停止的车辆间，先试跳一次，让导演确认画面的可行性。然后让车子动起来，也试跳一次。 〝等到你跟导演都确定没问题后，我们再正式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浪费胶卷，也不用触发炸飞车辆的那些布置。 〝还是说钱宁，你要说我们连这点演练的时间都没有。那我可就没办法证明我做不做得到这种事情了，只能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老家伙有不赌的本钱吗？ 当然没有！ 其实刚刚那几通没人接的电话，不只是打给他手底下的团队成员，还打给了几个行业内的知名特技演员，想找他们来救场。 这是钱宁这些年混迹好莱坞所攒下的人脉，可惜人家不是拒绝，而是一个也没连络上。连测试一下自己的人脉能否兑现的机会也没有。 毕竟像这种临时救场的事情是最麻烦的，真的是连找人都不知道上哪找去。 亨利提出试跳的方法，已经能够测试他敢不敢执行这个特技演出了。只要他能够在行进间的车辆进行横跳，那么爆破的动作就只是场外支援者的配合而已。 所以钱宁直接把亨利拉到了正针锋相对的制作人和导演面前，说道：〝让这小子试试看。〞 〝他行吗？〞〝他是谁？〞 不论是制作人或导演，都没把一个路人演员放在心上。也就没认出来，亨利其实是他们剧组的人。 负责协调路人演员走位的副导演倒是知道，但像这种临时上位的情况，在片场也不算少见。 通常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py交易，某些人就突然掌握到一个机会。 但像眼前这个机会，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至少那些排得上号的配角们，没有一个人嫉妒这个机会。 横竖就是个不露脸的替身而已，还要进行危险的特技演出，谁嫉妒谁上！知道为什么特技演员是被排在幕后工作人员的名单里头嘛。 钱宁没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只是把先前亨利说出的建议，说给了制作人和导演听而已。 导演首先不表示意见。反正他只要拍出他想要的画面，一个人跳车，然后把原本那辆车炸上天。 制作人倒是想得比较多。他直接问道：〝演出的合同有签了吗？他的经纪人是谁？〞 好莱坞规定，演员的合约都‵必须′通过经纪人或经理人才能确定，没有那种自己给自己当经纪人的。 这件事情，钱宁可没细问。所以他也只能看向亨利。后者则是乖觉地答道：〝我没有经纪人。只有在演员工会注册，由工会的公共经纪人帮我签约的。〞 第49章 坑爹的戏 亨利的情形，对在场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好莱坞很多规定，只要有心人想绕过，就一定绕得过的。 所以钱宁接话说道：〝我可以跟亨利签一个临时的经纪合约，然后再跟制作团队签演出合约，买保险，确保一切手续合规。这样如何？〞 制作人当然没意见。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是确认制作经费的使用，以及拍摄过程的一切，都没有法律上的问题。 而钱宁只愿意签临时合约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还要看这个年轻小伙子有没有栽培的价值。 亨利作为最没人权的好莱坞底层，当然对这些大人物的作为没有意见。 横竖坑也就坑这部戏而已。真吃亏了，就当缴学费给自己增加资历也好。 那些纸面的手续迅速完成，亨利就被拉到拍摄的场地，钱宁解说起他跟动作团队的道具组人员所制定的拍摄方案。 钱宁说道：〝看到棕色的那辆车没有，你被困在这辆由坏人驾驶的车辆后座，那也是预定爆破的车辆。到时女主角会开着红色的敞篷车跟这辆车并行。 〝车上我们已经有设置好机关，可以控制车辆用时速六十公里的速度直线前进。在经过做黄色标记的第一颗树之前，你就要爬出车窗，准备起跳。 〝第一棵标记的树，就是你要起跳的记号，跳到敞篷车的后座。第二颗标记的树，则是爆破人员引爆的记号。 〝地面会有机关把车从车尾往前弹起，同时爆炸。车辆预定在空中翻滚后落地，因为有特制的火焰机关，所以爆破火焰会特别大。 〝埋设炸药的老家伙是行业内的老手，值得信任。我们也有用模型试爆过，所以在动作上可以做到导演的要求。 〝至于第三辆搭有铁架的皮卡，除了有架设摄影机追拍外，还会牵一条安全钢丝，系在你的身体上。 〝只要有任何意外，会有两个工作人员收紧钢丝，把你吊起来。这就是你的安全装置。我的说明，你听清楚了吗。〞 好吧，这下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位会拒演了。 保险措施只有一条钢丝，而且为了让特技演员可以从一辆车跳到另一辆车上，这条钢丝一开始并不会拉紧。 只有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保障人员才会将钢丝拉紧，把特技演员吊起来。 这中间的时间误差，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假设钢丝没有来得及拉起，人又没有跳到另一辆车上。亨利的结果不是卷入爆炸，就是被弹飞的车辆压到，要不然就会被钢丝拖着在地上打滚。 这都还不说那条一开始是放松的钢丝，会不会妨碍特技演员的行动。要是在空中被缠住或绊倒，那可就好笑了。 简单地说，听着这漏洞百出的方案，要不是老子是氪星人，真的就只有脑门被夹到了，才会同意这个动作设计与安全保障。 〝能做得到吗？〞最为紧张的导演出面问道。又说：〝你要知道，我们只有一次实际拍摄的机会。〞 相比起一脸忧虑的导演，制作人反而不那么紧张。对他来说，这个镜头拍不起来，那就不要拍好了。他是不可能追加预算的，不拍还少了些风险。 亨利的态度就更简单了。其实这个动作方案，是有机会成功的，只是非常不安全而已。特别是发生状况后的安全保障，感觉上一点都不可靠。 对于拥有氪星人超能力的亨利来说，他只需要确保自己的动作演出成功，就可以把能力隐藏在成功率底下，不让自己曝光。 就好像面对枪械的子弹。即使是正常人也有机会躲子弹，可能是运气好，可能是开枪的人没瞄准之类的。 所以亨利只要事先避开子弹轨迹，不使用超级速度，就可以装作自己像正常人一样。 但要是亨利选择用身体硬扛子弹，这明显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即便自己再会装傻，能力暴露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至于提出安全设备改进的建议，让整个动作方案可靠一点。这样的想法在亨利脑子里闪过之后，就没下文了。 很简单的道理，首先亨利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再者以制作人的角度，他也不见得会提供更多资金去完善安全措施。 这个看起来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一副‵你们敢喊加钱，老子就敢掐掉这个镜头′的态度。谁也不敢去惹这位。 所以亨利装模作样地在预备炸的车跟敞篷车后座检查了一下，又看了第三辆车上的安全保障装置。 片刻后，亨利说道：〝我们先试跳几次看看，没问题再正式来？〞 钱宁当即就说：〝好，我们先进行第一次试跳。〞在测试动作的时候，是由他这个动作团队的领头人发号施令，导演就在一旁看效果或提意见。 尽管在经费上有所限制，但为了这一场景，主角跳车用的同型棕车准备了三辆。 一辆是装上炸药和火焰机关，用来实拍的。这辆车上有炸药，所以轻易不动。 一辆是用来拍摄车辆内部，主角和坏人搏斗镜头的。所以这辆车拆掉了几面车门，用来搭摄影机用的脚架。 最后一辆车，既是预备用的，也用来拍摄一些正常行驶的画面。 就是这辆车被开到敞篷车旁，钱宁说道：〝到时两辆车的距离差不多这样，在一公尺以内。无法再靠近的原因，是因为实拍时会有爆破与翻滚。假如两车距离太近，另一辆车容易受到波及。〞 〝所以我的镜头是从什么部分开始？〞亨利问道。 这时换导演出面解说道：〝主角跟坏人搏斗，然后爬出车窗是用车内近景拍摄。所以换到你的时候，你是坐在车窗上，上半身在车外。调整姿势，然后跳！〞 听明白的亨利立刻上场试了一次。 第一次试跳，两辆车都是静止不动的状态。亨利调整了一下自己坐在车窗上的姿势，得到导演的确认后，才又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也就是手攀车顶，屈脚踩上车窗。然后转身同时奋力一蹬，让自己安安稳稳地飞扑进敞篷车后座里。过程波澜不惊。 〝不行！〞这是导演在大叫。 第50章 第一次特技演出 就是面朝下，把自己的脸埋在真皮座椅中的亨利，也听到导演不满的大叫声了。 他只能把自己从扑倒的姿势中拔出来，跳下车，看看导演哪里不满意。 这都不用问，导演就激动地说道：〝不能是扑，得要在空中翻一圈，做出一个起跳来不及，跟车子一起被炸飞的感觉，滚进另一辆车的后座里。〞 这……亨利有些无言以对。但从身边的人那副‵果不其然′的表情，让亨利更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特技演员会走的原因。 靠这一点也不保险的安全措施，在爆破的同时跳车已经够危险的了，居然还要再加上翻滚的动作！ 要不是老子是氪星人，肯定弄死这个导演先！ 不过作为一个好莱坞最没人权的底层演员，亨利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个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当真是含着眼泪也要做。 哭是不会哭的，亨利先给了一个委屈的表情。然后在导演的鼓舞与怂恿下，又坐上了车窗，来一回空中前翻的动作，躺进敞篷车的后座里。 这回可是把导演乐得大叫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准备开机。〞 钱宁连忙安抚道：〝等，等一下，导演。我们试一次行进跳车吧，再加上安全装置。看你要不要到哪个拍摄位上，看看效果如何。〞 〝哦，喔，好的。就这么办，再试一次。〞智商重新上线的导演妥协道。 行进试跳，导演上了保障车的位置，站在皮卡的后车斗上。安全措施的钢丝当然要给亨利系上，并调整到合适的长度。 在出发之前，两名保障人员还试拉了一回钢丝，确认他们在紧急状况下，可以把亨利吊起来，而不是放任他掉到路上打滚。 棕车的驾驶是钱宁亲自出马，而由女主角所驾驶的敞篷车，则是让女主角的替身上场驾驶。 在这种需要维持车辆速度和方向稳定性的特技演出，大伙儿谁也不会把那位花瓶女主角当一回事，还是由她的专属替身上场比较保险。 而那位女性替身演员是钱宁动作团队的一员，专做女主角动作替身的。除了各种特技动作都能表演外，开车技术也没话说。 不像其他团队，没有一个好的女性特技演员。大多数时候都是让比较娇小的男性替身演员穿上女装，顶替女主角演出特技镜头。 亨利的行进试跳，动作就跟静态试跳时一样。一个前空翻，整个人稳稳地倒进敞篷车的后座里。 只是这里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就是那条保障用的钢丝。因为一开始是放松的状态，所以钢丝容易在空中乱甩。 为了不在空中被钢丝缠上，亨利在车子到达定速后，还稍微等了一下。在适当的时机才起跳，闪过了甩动的钢丝，翻进另一辆车的后座。 就是这个‵稍等′，让钱宁误以为自己没什么把握。尽管整套动作做下来，导演十分兴奋，表示这就是他想要的。 在正式上场之前，动作团队的道具组成员都围在那辆装了炸药的棕车周围，做最后的检整。包含定速装置与方向控制。 导演更是到处确认摄影机的机位，以确保他想要的画面都能被拍下来。 钱宁作为动作团队的大老板，他悄悄把亨利拉到一边，说：〝你刚刚迟疑了一下，没问题吧。〞 亨利当然不觉得有什么毛病，自信地说道：〝没问题。〞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怕没有信心。虽说从表情看来，没看出亨利有什么问题。但钱宁还是说道：〝没把握的话，就用你自己的方法跳进红车，不要管导演要求空翻什么的。 〝只有一次机会，他拍到什么材料，就只能用什么材料剪电影。虽然有保障措施，但我也不希望跟你的合作只有这么一次。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的。放心吧，钱宁老板。〞 嘴巴虽是这样说，亨利却很相信自己跟钱宁团队的合作，大概只会有这一回。 他就算想做特技表演，也不想跟着这个三流团队。要不是自己是氪星人，还真不敢用他们设计的方案演出。 想到以后还会有类似的合作，倒不如乖乖去当个背景板的路人演员就好。待钱宁手底下，自己超能力曝光的机会似乎有点高。 不过钱宁肯跟自己说这些话，也算是懂得照顾人了。 总算在各方面检查再三后，到了正式上场的时候，亨利已经坐在那辆无人驾驶的棕车后座车窗上。 〝1，2，3，action！〞 在导演一声令下，这部b级片最烧钱的镜头，正式开拍。 无人控制的棕车飞快地加速到目标时速，而红色敞篷车也在女替身演员的操控下，平稳地和棕车并行。 迎着风，亨利迅速调整姿势，改为背着手攀住车顶；并且面朝外，将两脚移到打开的车窗窗框上。 在经过第一棵做记号的路树时，他猛地往前一跳。 就在他双脚离开窗框时，车辆经过第二棵标记的路树。在控制中心的爆破师启动了无线引爆开关。 同时地面的弹跳机关在前轮辗压过去后，就已经启动。当后轮压上机关时，车尾随即被向前弹起！ 后座下与后车厢的炸药、火焰机关在遥控开关下启动，炸出一团火球。 这时在空中的亨利刚好低下头，背腹用力，一个翻滚姿势向前。他就像是被汽车的爆炸推动一样，炸飞了出去。 这一炸，让亨利明白，电影中一颗手榴弹可以把人炸飞几米远，那绝对是夸张的表现手法。 反正身后的大炸弹，并没有过多的影响他在空中的姿势。整个人就如试跳时的表现，稳当当地落进敞篷车的后座。 但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裤管沾上了些燃烧着的火油，让亨利不得不匆忙拍掉。 在脱离棕车爆炸范围后，红车迅速煞停。并有人提着灭火器赶上来，一同几个人去熄灭烧起来的棕车，还有一个人跑来喷熄亨利脚上的火苗。 至此，镜头完成。导演狂喜大叫。 第51章 没成功的邀约 其实汽车的爆炸威力很小，并不让人意外。因为要是炸药埋多了，让汽车钢板真的四散喷飞，那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汽车炸弹了。 所以里头放的炸药，只是做个效果。真正完成画面的，还是爆发的火焰机关。 而在男主角服装的裤脚上沾到火苗，让人伸手拍打的画面，那就真的是计划外的镜头。 不过导演已经在想，为求真实性，这一段他必然会剪入正片中。哪怕稍微有些破绽，让替身演员露了脸也在所不惜。 反正好莱坞就是这么一回事，穿帮镜头只要消失得够快，就不算一回事。 况且这又不是男主角的特写镜头，远镜头穿帮，真以为每一个观众的眼睛都这么犀利，可以看得出来是不同人吗。 无论如何，这个镜头成了。只要摄影师不出差错，有确实把画面拍起来。那么导演认为，他必然可以因为这个电影高潮的爆破镜头而名留青史。 当然，这是每个创作者都有的自信。但最后是不是真是那么一回事，那可就不好说了。 总之这会儿，他都已经高兴到在说胡话，抱着制作人在那手舞足蹈了。 拍完这个镜头的亨利，又立刻做回他的路人演员。换下主角的服装，这回他要扮演在车辆爆炸后，在街上抱头鼠窜的路人。 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表演，只要不笑场，演员们走位不出差错，导致自己人撞在一起，一次就过关了。 几个大街上的镜头拍完，幕后人员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场地，要把这条街道恢复原状。要是市政府的复原审查没过关，可是会罚很大一笔钱呢。 尽管还不到中午，但是今天路人演员组的工作已经结束。下午的片场拍摄，都是几个主演和配角的戏份。没有路人演员的戏。 因为不到一天的时间，所以只能领到半天的薪水。 亨利在一众路人演员中算是最突出的，因为他多拍了一个特技镜头，比别人还要多拿一些。 那组镜头的酬劳足足有八百釖，是普通路人演员干上五六天的酬劳。 不过没人会羡慕，因为大家都看了拍摄的过程，这钱还真没那么好赚。尤其最后都还烧到脚上了，演员穿得又不是防火服，裤子底下搞不好已经有烧伤了。 大家都是抱着明星梦而来的。虽然有人酬劳领得多些，但幕后人员实在是没什么好羡慕的。 路人演员解散后，亨利也还没能跑，他被钱宁留了下来。两人找了处咖啡厅坐着，显见刚刚那组动作镜头，这位动作团队话事人还是蛮满意的。 在给自己和年轻人买了杯廉价咖啡后，钱宁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年轻人，你干得不错。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也不只是搞特技，我也还有很多路子可以赚钱。〞 亨利没有屁颠地赶着答应。上辈子看多了丑陋的资本家，那各种软的、硬的pua话术，他早就百毒不侵了。 钱宁的邀请直来直往的，没有给人强硬的味道。其实就算强迫，亨利也不想待这个团队，因为他们的技术实在是太次。 拒绝的理由都不用特别去想，亨利张口就说：〝钱宁，感谢你来找我谈话。但老实说，我还是想做个露脸的演员。特技演员只能算幕后人员，对我来说吸引力不是很大。〞 〝真的不多考虑一下吗？你很有天赋，赚的钱也会比当路人演员还要更多。〞钱宁想了想，又说道：〝而且特技演员熬出头的，成为大明星的人也不是没有。你还是有机会的。〞 〝喔，得了吧。你是说巴斯特.基顿，还是哈利.胡迪尼吗。你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时代的人。还是杰积.陈？他可是香江人。〞 钱宁一脸惋惜地说道：〝真是可惜呀。你有天赋，又年轻，正是可以拼的时候。不靠这段时间累积资历，大明星的机会也不会掉到你头上。〞 〝可是钱宁，好莱坞的分工愈来愈细。要是我被定型了，还有机会从特技演员里头走出来吗？再说这一途除了一身伤痛，最后还能赚到什么？连奥斯卡都没有特技演员的奖项。〞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钱宁的嘴一张一合，无言以对。因为亨利说的是事实，别看特技演员赚的比路人演员多，这全是自己的医药费。 想成为大富翁，只有成为明星才有机会。普通的三线演员，搞不好还要倒贴身家，才能拼一个上镜的机会。 钱宁这就像被泼了一桶凉水，整个人蔫蔫的，也不好再劝说些什么。 亨利见状，知道这是自己下药下得猛了。别一下就把人干趴在地，人生没有乐趣了，四处找高楼解脱。 想了想，亨利笑道：〝钱宁，其实我们这样的合作方式也蛮不错的。你手底下也有人要带，不可能把机会全部给我。 〝假如真的缺人手了，或是有什么特别的好机会，那就联络我。而我一样是做着我的明星梦，继续在好莱坞找机会。这样可以吧。〞 没有答应直接加入对方的团队，这还能再找上来的话，估计都是像今天这种麻烦的屎缺。 但要真不行，到时候再拒绝就好。亨利今天说这些话，也不过是让双方一个台阶下，而不是结仇。 心态转回来的钱宁认真一想，也觉得这样的方式不算什么大问题。或者说，这本就是他们做事的方式。 钱宁可不是什么正经的经纪公司或团队老板，他只是有去登记经纪人资格而已。正经签经纪约的特技演员，其实也没多少人。 所谓的动作团队，就是一群认识且交情比较好的人。只要他得到机会，才按照制片方的要求组建需要的幕后人员。 没有什么固定成员，充其量是比较常合作的成员。这些人要是已经接下其他工作，自然会以那些工作为先。 在挑选演员的时候，首要当然是制片方的需求，然后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要是找不齐，再从外面找合适的特技演员补充。 而亨利的回答也不是完全拒绝。难道对方没工作的时候，还会拒绝吗。 就只是自己在安排人的时候，钱宁找上亨利的顺位会比较靠后而已。维持这样的关系其实已经够了。 想通透后，钱宁也不再坚持劝说，而是说道：〝那好，有需要的话我们再联络。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会有的。〞亨利客套地说着。 第52章 特别的BBS 〝你们听说过吗？那个很特别的bbs。〞 〝哪个大学建立的？〞 〝不是已知的任何一个大学，也不是哪个实验室大佬搞的。〞 〝那这个bbs有什么特别的？〞 〝你连上之后，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十分钟一到，你的计算机就会被入侵，病毒会立刻瘫痪整个系统。听说某教授都中招了。〞 〝所以？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充其量就是个毒盆，一连上就中奖。〞 〝什么病毒会乖乖等你十分钟的时间才发动？要么执行，要么没事，这才是正常状况好吧。不要没知识到这种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计算机病毒是靠针筒传播。〞 〝好吧，不说病毒的事。我还是那个问题，那个bbs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让人冒险联机十分钟。〞 〝连上那个bbs后，没有什么介绍，只会看到三段留言。第一段是‵看到这段文字的人，你只有十分钟来保护自己，并取得留下的权力。否则你只能选择离开。′留言者是ck。〞 〝喔，那第二段留言是？〞 〝‵这里什么狗屎都没有，别上当了。′留言者是km。〞 〝km？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一位吧……那第三段留言又是？〞 〝‵上面那家伙才是狗屎，这里就是最大的宝藏。′留言者lt。〞 〝法克！假如后两个人真是我猜想的那两个，那ck又是谁？〞 〝不知道。所以大家才都想冒着十分钟的系统崩溃风险，去找那个bbs的秘密。〞 在全美各地的大学里，悄悄地传播着类似这样的讯息。 个人计算机的崛起已经成为不可逆的时代趋势，有相当一部份的人不甘于只是作为区区的使用者，而是不断在挑战这项新兴产物的极限。 就好比汽车的出现，让赛车这种竞速比赛也同时诞生。 寻找极限，从而突破极限，这就好像是人类的本能一样。 但说白了，也就是在作死中寻找快感而已，一如那些玩极限运动的玩家。只是极限运动追求的是体能的极致，而这里则是比拼智慧的极致。 所以这个特别的bbs，就在这群作死的大学生中，迅速散布开来。 特别是那些擅长理工科的顶尖学府，不说自视甚高的大学生们，就是资讯院所的教授们，也投入在其中。 只不过大部分人在十分钟内都还摸不着头绪。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计算机被入侵，系统档案清空，然后画面上一个恐怖的小丑点阵图做出大笑的表情。 要是计算机上有插音效卡，并且接上喇叭，还能听到诡异的midi笑声。 这样的传闻，当然也传进一个正悠闲地就读在加州理工航天物理所的博士研究生耳中。 他十四岁录取mit电子工程系，最终取得工程物理学博士头衔。 来到加州理工，与其说是对与nasa合作的喷射推进实验室感兴趣，不如说是对好莱坞的女明星们感兴趣。只是顺便来拿学位而已。 mit出身的他，在这座不逊色的最高学府里，虽不至于显得格格不入，但也被相当多人视为眼中钉。 ……或许他被视为眼中钉的理由，并不是他的大学背景，而是他的出身，还有围绕在他身边的姑娘们。 托尼.史塔克，史塔克工业的唯一继承人，难得地走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校园里。他那副多金的脸庞，瞬间就成为众多女性的焦点，然后也被男性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所围绕。 当然，那些萝卜头的视线，并不会给托尼.史塔克带来任何困扰。 不论是爱慕的，或是嫉妒的，他们能够进入这所大学，就说明了他们有足够的智商不去招惹这位史塔克家的大少爷。 哪怕只是一道鄙视的眼神，后续的影响也是他们无法承受之重。 金钱等于权力，这在美国是一个恒等式。假如觉得这条公式不成立的人，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钱不够多。 在这样一个地方，只会有两种事物入得了史塔克少爷的法眼。 一样是令他怦然心动的美人，即便这个心动也只延续到贤者时间，但好歹也让大少爷硬过了。 一样是让他感兴趣的未知。可能是知识，或是他没见识过的玩意儿。 所以当他在公共用餐区听到旁边两个猥琐家伙的对话时，他就对那个‵特别的bbs′感兴趣了。 把学校餐厅卖的汉堡囫囵吞下，抛开从哪边挖来一个大厨，取代学校餐厅厨师的想法，托尼.史塔克一屁股坐到了那两个没人愿意靠近的邋遢学生身边。 开口就问：〝那个bbs的ip位置？〞 〝你是……托尼.史塔克？〞 〝是的，我是。我不给人签名的。我只想知道你说的那个bbsip，还是说那是不能说的东西，要我自己想办法去找？〞 〝不，先生，当然不是。〞被问话的大学生手足无措地在身上找着。〝我找张纸，记下来给你。我身上应该有便条纸的。〞 〝不不不，直接说吧。我能记住。要是你抄在什么东西上面给我，可能转头我就丢了。〞托尼说着伤人的大实话。 〝喔，好吧。〞说话的人直接报出了一段ip位置。对他们这些资讯人来说，这种东西都是直接记在脑子的，没人会写在纸上。 因为重要、常用的东西自然会记住，会被忘记的东西就代表一点都不重要，忘记了也没什么。 得到一串数字后，托尼.史塔克没有道谢，只是用拳头在桌上敲个两下，看都不看两人，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人已走远，呆坐在原位的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以后应聘到史塔克工业？〞 〝这种事情，你应该人在场的时候就直接问，然后签下白纸黑字的合约。谁不知道那家伙当场说过的事情，可能转头就不记得了，更何况是这种没说过的事情。〞 〝唉，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两人相视一叹。 对普通家庭考进加州理工的他们来说，嫉妒那一位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想抱着这条金大腿。只是机会到眼前时，他们好像也没能把握住…… 第53章 小丑病毒 离开公共用餐区的托尼.史塔克，前往图书馆内的公用计算机区。 史塔克家在马里布海滩的别墅里，当然也有可以使用的计算机，而且性能与配置都更好。但从大学跑回去有段距离，不如直接用校园内的公用计算机。 这年代的个人计算机还属于昂贵的奢侈品，背负着学费贷款后，家里还买得起的大学生并不多。 但是这种新兴事物在可预见的未来，必然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以加州理工的眼光，必然会全力培养着这方面的人才。那么第一步，就是让更多学生接触计算机。 而计算机不论是游戏性或是计算所带来的方便性，当然会吸引无数大学生去使用。所以图书馆内的公用计算机区时常是客满的，有时还会有人排队等待。 史塔克家的大少爷要使用，当然不可能乖乖排队，巴巴地等着其他人用毕下机。 托尼直接找了处顺眼的机位，走了过去。拍了拍正在bbs上冲浪瞎聊的胖子肩膀，再甩出一百釖，给了个眼色。 正想转头骂人的胖子先看到绿油油的钞票，再看到使眼色的人，他立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登出起身。还不忘拍拍座椅，让上头的温度稍微下降些。 这个时期的托尼.史塔克还没有成为集团领导人后的洁癖与古怪性格。或者说，托尼在旁人眼中的怪癖，都是被围绕在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所逼出来的。 这时的他就是个就学中，家境优渥、出手大方且爱玩的大少爷。 真正懂玩的人都知道，投入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洁癖或禁忌。也可以说，就是要打破那些世俗框架，让自己变脏，把别人玩坏，这才有趣。 所以这时的托尼.史塔克不光没带保镳，看起来有些邋遢，不拘小节，颇有几分雅痞的味道。对于那把别人坐过的椅子，他是想也不想，一屁股就坐上去。 拿钱起身的胖子没有直接走人，他退到了这位校园名人的身后，想看看这位家里资产可以买上千百台计算机的男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只见托尼.史塔克使用终端机接口登入某组ip位置，胖子的眼睛就发亮了。 他认得那组ip，也因为如此，家里的计算机才被他搞挂了。在找人重做系统之前，他不得不利用学校图书馆的公用计算机上网冲浪，解解闷。 当看到那令他印象深刻的布告栏页面时，胖子立刻拍手惊呼，大叫道：〝呜啊哦，大家来看，又有人要挑战小丑了。〞 话才说完，立刻就有好事者聚集而来，议论纷纷。 托尼.史塔克没有赶人，他花了点时间转头看向胖子，问：〝这个bbs有名字？〞 〝不，没有的，先生。这个bbs没有名字。只是在十分钟后，整个画面就会被小丑病毒占据，所以我们才这么称呼。只是你不注意一下时间吗？你可只有十分钟。〞 〝够多了。〞托尼在指令列飞快地输入指令。 这个时代，dos环境下的个人计算机可没有多任务或多开的概念。画面上正在使用什么程序，也就只能使用什么程序。 第一道胡乱输入的检阅指令，本就没指望能起到什么作用。托尼只是要看系统的错误回复，从而确定背后的系统是什么基础的。 毕竟报错讯息，各家有各家的特色，可没有一个统一。这倒也给人一点分辨上的便利。 托尼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旧式大型计算机所使用的unix环境。立刻转而查询版本号，以及bbs的架构程序，好决定入侵的方法。 得到一切必要的讯息后，托尼判断这个bbs不需要换用其他程序入侵。因为本身就没有限制指令输入，可以直接做一些输入说明以外的事情。 与此同时，让位的胖子招呼着聚集起来的众人，说：〝押注了，押注了！看看从mit过来的天才，究竟可以成为bbs的第四位留言者，还是看到小丑。〞 一时间，本该保持安静，就只有敲击键盘声的公用计算机区，变得人声鼎沸。还多出了不少空机位，因为大部分人都跑来托尼.史塔克背后看热闹了。 这场面，可是连图书馆管理人员都惊动了。他们一听到有人尝试登入小丑bbs，立马着急地前来阻止。也不管上机的人是不是天才，又或者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不过图书馆的人当然是被其他好事者挡在最外围，没办法妨碍史塔克家的大少爷大显神威。 ……或者说，出丑。 托尼的手速飞快，哪怕他没有经历过单身的历练。手指更是灵活的堪比最优秀的钢琴家，只是敲击出来的声音既不优美，也不悦耳而已。 没一会儿，bbs的留言页面被清空，画面再次变成指令输入模式。他开启了某个文件编辑模式，然后编写着入侵用的程序代码，以快速取得bbs系统的权限。 因为托尼全神贯注在眼前的屏幕上，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不断地窃窃私语着。 〝他会发现吗？〞〝他到现在也还没发现。〞〝没有人有办法在第一次发现吧。〞…… 当画面再度变回bbs的留言页面时，除了既有的三行留言外，托尼.史塔克留下了第四行讯息：这点小伎俩，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随即一拍手，将双手平举于身侧，起身！像是要迎接众人的欢呼。 但是大少爷的表演并没有收获众人的配合，大家反而是憋着呼吸，盯在屏幕上。 突然画面一变！一张点阵图组成的小丑笑脸占满整个屏幕。画面还不停地由上而下刷新着，显示系统并非当机，而是在运行中。 就在小丑笑脸出现的那一刻，众人才真正爆出欢呼声。 〝哇呜～！〞〝结果出来啦！〞〝小丑征服了史塔克！〞 托尼不敢置信地回望屏幕，并且重重敲了敲键盘。不出意外，键盘没有任何反应。 而在欢呼声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合群的声音。图书馆管理人员蹲下抱头，破口大骂道：〝法克悠，托尼.史塔克，老子又要重做系统了。 〝你知不知道在公用计算机重做附带管理程序的系统有多麻烦。你那么有钱，你回家搞你自己的计算机啊。为什么要来害我！〞 还没经过多少历练的大少爷，这时自然是脸红臊得慌。 第54章 自认为宿敌的家伙 托尼.史塔克的出丑大秀，很快就被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抛到脑后。 在他签了两张支票，捐赠给学校的图书馆跟负责善后的那个可怜虫后，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算想搞定小丑病毒，那也是回家之后慢慢搞。这里的键盘，他用不惯。而且ck的东西他想深入研究，这就得花时间。 现在托尼.史塔克跟一群计算机男，坐在休息区里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们是说，刚刚我入侵的是一个假的主机？〞托尼不敢置信地说道。 〝嗯，这是我跟其他人讨论后，得到最有可能的结论。而且一开始你的方向就错了。〞 〝我哪里错了？〞自负的大少爷嘴硬地说道。 〝ck给的第一个提示，你要做的是保护自己，而不是入侵他。〞 托尼本想辩解，只要自己成功入侵对方，停下可能存在的计时程序，不就能中断病毒的感染嘛。 不过既然都用了个虚假的主机空间骗人，托尼当然没有找到任何跟病毒有关的程序，也就没有阻止任何事情发生。所以自己使用的计算机也中招了。 〝有人查到那个bbs架在哪里吗？〞托尼问道。线上解决不了就约线下真人pk，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查过了，那个ip是属于东岸芝加哥大学的。但是芝加哥那边的人调查，管理机房的人员中没有人架设这个bbs，就连服务器中也没有这个bbs的服务。〞 〝华特！〞 在这个黑客刚刚兴起的时代，主要斗法还集中在病毒与杀毒之间。很多后世常见的网络入侵与误导手法，在这时可都是属于开创性的。 所以真不是托尼.史塔克的技术不如人或不够聪明，而是他压根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做而已。 在计算机圈子，他大概猜得到km和lt是谁。就算本人没有露过脸，也会在其他bbs看到，甚至lt本人也属于学术界圈子的。 不过这个ck的昵称，可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托尼.史塔克也问了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ck是谁？总不会是那个卖内裤(calvin_klein)的吧。〞 〝大家都想知道，但谁也不知道呢。至少现在还没有人在其他地方，承认自己就是ck。〞 所有人都不知道，小丑bbs的始作俑者在上午拍戏结束，用过午餐后，下午就跑到加州理工的图书馆报到，书柜区。 公用计算机区发生的事情，亨利听到了，也没在意。他正扒着这座顶尖理科学府的学术文献和内部期刊，没有对外发表的部分。 像这种上不了权威期刊的论文，质量就参差不齐。有些想法很有创造性，只是深度不够，但也有那种明显敷衍了事的。 然而在休息区试图取得更多小丑bbs情报的托尼.史塔克，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摩纳哥籍的留学生，贾斯丁.汉默。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不敢得罪托尼.史塔克，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巴结这位史塔克家的少爷，然后拿到一份史塔克工业的工作。 还是有人敢冲着这位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只为找麻烦而来。就好像贾斯丁.汉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赶走了那群计算机男，占据托尼.史塔克身边的位置。 一群穷屌丝的计算机男，当然不敢招惹以汉默为首的富家子弟。托尼.史塔克也不会成为他们的靠山，所以一个个的都忙不迭地起身让座。 而坐在托尼正对面的贾斯丁，翘着二郎腿就说：〝听说你被小丑嘲笑了。这还是我们史塔克家的天才吗？真为你的父亲感到不值。〞 很明显，贾斯丁知道怎么惹毛这个男人。托尼气愤地说道：〝闭上你的臭嘴！既然已经塞满狗屎了，就不要开口来恶心人。〞 〝怎么？自诩为天才的蠢货失败了，还不许别人说说。你非要穿上国王的新衣，让大家配合着你自欺欺人不成？哦，托尼棒棒，托尼加油。〞 〝法克，我敢接受失败的结果，你呢？是不是又要别人写好攻略，然后让你照抄。偏偏你照抄还不用脑子，以为把a写成b，东西就是你自己的。真是这样吗？我们天才的汉默先生。〞 〝那又如何？我擅长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问题，然后做出改正。只要结果是好的，那我这么做就是对的。你只是在嫉妒我的成功。〞 〝哈！你的成功？你有成功过吗？举个例子来给我瞧瞧。毕竟我孤陋寡闻，还不知道你有哪件事情做成功过。〞 〝哈！〞用更大的一声笑声笑了回去，贾斯丁.汉默甩了一张纸在桌上，说：〝原本预订85年7月22日出发的挑战者号航天飞机，虽然计划推迟，并且最终发射失败了。 〝但根据我的计算，原本计划中回程的进入大气层切入点，nasa给了一个错误的数据。也就是说，即便航天飞机发射成功，他们也有可能回不来。我的数据才是对的。〞 托尼.史塔克随便晃了一眼，鄙夷地说道：〝nasa的数字的确是错的，但你的也是错的。你确定你们有必要互相嘲笑吗？〞 〝我哪里算错了？你说！〞不甘愿的贾斯丁.汉默大喊道。 〝这种这么简单的问题，有脑子的人都能给你答案。哦，对不起，我这是不是把你没脑子的事实给说出来了。你不会告我泄密吧。〞 〝法克！这种问题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解决的吗。〞贾斯丁.汉默气愤地朝一旁经过的人，不断打着响指，说：〝喂，你，就是你，过来！你能解出这个问题吗？计算航天飞机的回程切入点数据。〞 被叫停，一脸蒙逼的男人，正是听到自家电话录音机的声音，打算离开图书馆的氪星人——亨利。 他当然不认识眼前的一群人，之前也没注意。只是被叫下来，然后甩了一个题目到脸上。 本想扭头走人的，但亨利本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念头，报出了第三个有别于纸上两个答案的数字。 亨利报的这个数字跟第一个数字很接近。托尼.史塔克立刻接话说道：〝这家伙说的是对的，因为跟我的答案一样。〞 第55章 离开的理由 贾斯丁.汉默被一个路人联手托尼.史塔克嘲讽，他简直是气炸了。指着这个路人说道：〝你懂什么东西，胡乱说一个数字出来就能信吗。〞 亨利直接怼了回去，说道：〝第一个数字明显是旧式的ibm大型计算器算出来的结果，这是它们在浮点运算上的固有误差，老毛病了。 〝第二个数字没有考虑到月球引力的问题。尽管月球没有明确地出现在题目上，但你给了一个明确的日期，就可以确认月球的位置。 〝除非今天你是绕地一周加速切入大气层，才可以忽略月球极小的影响。但降落是要减速，而不是加速。所以问题的答案必须要考虑月球引力的影响，特别切入点和月球是同一侧。 〝话说你问我这个问题，你不会是nasa阿波罗计划的成员吗？假如是的话，那我就要担心航天员最后是不是还能回得了地球的问题。〞 托尼听得拍桌大笑。贾斯丁同样是拍桌，却是重拍起身，怒视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敢！〞 〝这么简单的问题，有脑子的人用看的就能看出答案来。难不成说正确答案错了？难不成……！喔～哦，对不起，我失礼了。对于残疾人士我应该多留一点耐心的。〞 从原本尖酸刻薄的表情，亨利换上一张诚恳与富有同情心的笑容，安抚着眼前快要脑溢血的男人。 〝法克，法克悠！〞贾斯丁.汉默跳脚，指着路人的鼻子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找人开除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不知道你是谁呀，你身上又没挂名牌。我更加不信你有本事开除我。——〞 亨利甩了一张一釖钞票在桌上， 〝——要不我们来打赌，赌你开除不了我。我也不要赢你太多，一釖就够了。〞 贾斯丁.汉默当下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钞，也不管面额，动作十分不屑地弹到了桌上。他说道：〝有种就说出你的学籍，我保证你明天就不是这里的学生。〞 亨利眼捷手快，抢过了桌上的所有钞票，笑骂道：〝白痴，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学生。你是要开除个毛呀。〞 突然亨利脸色又变，改回了那副同情心泛滥的表情，嘟嘴说道：〝哦，对不起，我又错了。我应该对脑残人士多点关怀，不应该骂你的。我在这里道歉，我绝对没有歧视残障人士的意思。〞 〝法克！〞贾斯丁.汉默跳脚都要跳到后空翻了。 那群跟着汉默而来的年轻人们，当然不可能看着老大出丑而不出声。当即有一人大声喝斥道：〝你是什么学校的，信不信我们明天就让你的学籍被取消，拿到学位也没有用。〞 亨利做出一副欠打的扁嘴笑容，说：〝我还是不信你们做得到，因为老子根本没上过大学。我唯一有的，就是洛杉矶市立图书馆的借书证，你们就算把它取消了也没有关系。〞 有人明显不信眼前之人的说词，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指着桌上那张航天飞机的问题。 亨利笑道：〝这种知识，不是有脑的人都会。不要羡慕我有，你们没有的东西，羡慕不来的。而且得要多傻的人才会告诉你们我是谁？这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嘛，白痴。 〝下次记得，叫人的时候不要——〞亨利连续弹着响指，〝——像在叫狗一样。当你给别人尊重的时候，你自己也才会得到尊重。当你把我当狗，我也只能把你们也当狗了。〞 说完话，摇摇手，亨利笑着走人。 至于一旁的托尼.史塔克，虽然没有成为众人的焦点，这让他有点不习惯。但看了一场好戏，全程爆笑起哄，毫无尿点，也算是稍减他失去众人目光的遗憾了。 当然，离去的人是谁，他一样不关心。尽管那人可以一眼看出纸上问题的答案，但这种程度的知识水平，还不能让托尼.史塔克另眼看待。 托尼更欣赏贾斯丁无能狂怒的表情。 这个从摩纳哥来的公子哥儿，处处找他麻烦，托尼早就不耐烦这货了。 只不过托尼没想过收拾他，更没主动去挑衅他。但每回贾斯丁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不碰一鼻子灰，怎么可能把人放回去。 而今天这顿收拾算得上是解气了，托尼.史塔克满意地想着。 离开的亨利当然也不是随便走的。一般情况下，只要泡进图书馆里，除非接下来还有安排，否则他哪回不是待到用餐时间才走人。 但这一回不一样。家里虽然有装电话录音机，只要有来电，对方愿意留段话，重要讯息是不至于漏接的。 不过亨利还是习惯使用超级听觉，监听着家里电话的动静。他只是没有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跑回家接听而已。 这回来电的是电影演员工会的文员，自己时常送咖啡的玛莉安。今天早上才刚送一杯呢，下午她就打电话过来了，说要亨利尽快联络。 看书啥时候不能看，白嫖图书馆的知识本就是打发时间用的。既然有正事联络，亨利走到停车场，车子开了就往演员工会走。 回家接电话，那就纯属于脱裤子放屁的行为了。这又不是以后的微信或line的，要先装作‵已读′，才好做下一步动作。 不过亨利还是绕到一间洛杉矶小有名气的素食餐厅，外带了一盒色拉。咖啡、色拉这种惠而不费的小东西，最适合讨好这类很注重自己饮食调节的成年女性了。 到了演员工会，一如既往的普普通通。既不会特别热闹，也不至于冷清到鼠辈横行。 玛莉安就坐在柜台后忙碌着，尽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亨利上前问候道：〝哈啰，甜心。妳中午有没有好好吃东西呀，我看妳都饿到瘦了。〞 抬头的玛莉安眉开眼笑道：〝哈，亨利。我真的有瘦下来吗？〞 〝来，给妳。〞将色拉盒递了出去。亨利说道：〝当作迟来的午餐，或下午茶的点心吧。〞 〝哦，宝贝，你实在是太贴心了。〞玛莉安捧胸说着。随即开心地接过色拉盒。 像她这样的女人，可不是随便的咖啡或色拉都能接受的。刚好亨利送来的，都是她喜欢的小店。既不会太贵，又相当好吃或好喝，属于玛莉安的口袋名单。 第56章 试镜机会 不过收下色拉盒的玛莉安，可没有当场开吃。这样既不礼貌，也不文雅。她抽出了一份资料，放到亨利面前。同时说道：〝你有听到我的电话留言吧。〞 〝有。今天剧组那边只有半天的戏，下午我出去运动了一会儿，回来就听到妳的留言了。〞 反正总要为自己没有直接接听电话找个理由，亨利随便胡诌了一个。 至少做运动也比较适合演员的人设；跑图书馆什么的，太奇怪了。看看那一堆有阅读障碍的大明星，就知道学渣在好莱坞演员中占了多大的比例。 玛莉安起身，指着那份资料解释道：〝你现在去的话，应该可以赶得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剧组喔。魔鬼战将(under_siege)，制作费用三千五百万釖。 〝他们虽然是挑一些大兵的路人演员，除了要经过选角导演的试镜，还要制作人点头。虽然凑了几个经纪公司的人，但怕人数不够，还找上演员工会公开招募。 〝我之前就有整理一份演员资料，递交给选角导演。他们现在临时要人过去试镜地点，假如联络得上也赶得及的话。 〝虽然有定下第二次试镜的时间，但你现在过去，应该可以赶上还没结束的第一次试镜。因为要是人数够了，或许就没有第二次试镜机会。所以你还是早点去，比较有机会。〞 亨利接过资料看着，感叹道：〝千万大制作呀。〞 在泰坦尼克号那艘大船撞翻冰山，吓坏电影公司，以及惊爆票房之前，千万制作在好莱坞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了。 想想自己混了半年不到，就能够接触到这种层面的电影，哪怕是路人演员，这应该算是幸运的吧。亨利如此心想道。 看着资料上的电影简介，让亨利想起了这部自己在穿越前也看过的电影。 导演安德鲁.戴维斯，制作人之一艾农.米尔臣，由好莱坞八大之一华纳兄弟出品的电影。当中最为重要的灵魂人物，是主角兼制作人的史蒂芬.席格。 这位俄罗斯籍，曾经红极一时的动作明星。在他把大量狗屁不通的理念私货夹进电影里之前，他的精湛打戏在好莱坞中可谓是独树一帜。 比起那些有来有往，更像是看wwe摔角比赛的打戏；以合气道黑带七段为基础的史蒂芬.席格，打戏颇有一种只出杀招的感觉，而且通常一招就叫敌人趴下。 正是这种干净利落的打戏，让他迅速在好莱坞动作明星中占有一席之地。这部以密苏里号战舰为舞台的电影，更成为他的生涯代表作。 不过稍微了解一下这个人的话，就会知道这人很复杂，并不是一个混在好莱坞的普通明星。背地里的作为也没有他表面上那样道貌岸然。 其实只要能在电影上出镜，尤其是担纲主角的地位，就没有一个是傻白甜的。哪怕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只长肌肉不长脑的壮汉，可能背后也有惊人的学经历与心思。 但自己只是去当个路人演员，顶多是穿着大兵的服饰，没打算高攀这位主演。应该不至于成了他的眼中钉，给自己招惹麻烦吧。 经过亨利这三个月左右的亲身体验，在片场里，演员的交际圈子是和地位挂钩的。 即使主演和路人演员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在拍摄的时候，两边也像是处在不同的世界。 除非这些主演主动和路人演员搭话，要是反过来的话，通常只会收获主演那鄙视的眼神。 在看了眼试镜地点和时间，就在华纳兄弟的片场内，离演员工会不算远。属于那种走路跟开车停车都要花差不多时间的尴尬距离。 亨利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那纸资料，并给玛莉安抛了记媚眼说：〝我这就过去碰碰运气。谢啦，甜心。〞 〝过去之后找路易吉报到，你也认识的。他在那边是作为演员工会的代表。〞玛莉安说道。 〝了解。〞摇了摇一纸资料，亨利走出演员工会。 他没有利用自己的超级速度来解决和华纳兄弟片场距离的问题，而是老老实实地开车过去。 时间上再怎么赶，也不是什么生死交关的事情。没必要为了这种日常，冒着让自己能力曝光的风险。 而且开车过去华纳兄弟的片场，离开时也可以直接开车离开，不用再走回演员工会的停车场。 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了培养一个习惯。当自己的日常已经习惯用各种氪星人的超级能力来做事的时候，到了外头，难免会习惯性地用出来。 反之，自己平时就像个普通人，遇到突发状况时，也会习惯性用普通人的方式解决。这可比动不动就朝别人挥出氪星铁拳好多了。 打死人事小，被人发现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人事大。亨利可不想让自己落入那些超级英雄，处处被人提防，两面不讨好的境地。 还是那句话，谁爱做超级英雄谁做去，老子不黑化已经对得起社会了。 到了目的地都不用问人，很容易就看到试镜地点。没有在哪个大楼里面，而是一处暂时没使用的棚子下摆些椅子，供等待试镜的演员暂坐。 棚子边还挂着一幅不算大的告示——uss演员试镜场地。‵uss′估计是替代电影名字的假名代号。 这么简陋的场地，不难想象路人演员在好莱坞的人权到底有多高了。 但是到场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抗议的，他们都安份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着试镜的机会。 亨利也去报到处，提交了自己从演员工会拿到的资料，以及自己的演员履历表。 因为是路人演员，所以征选上没有什么太严格的要求。更何况还是对方临时要演员工会找人的，所以报到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慢点进门试镜而已。 亨利没跟其他人一起坐到遮阳棚底下，他反而是站在太阳下，难得享受着春天的阳光。 同时他观察着其他来试镜的人。各种肤色、族裔都有，要说共同点，那就是大家体格都倍儿棒。 就是那种美军征兵处跑来把人全部抓走，一个两个也都是当兵的好苗子，不会有人被淘汰的那种。 想想自己也属于这样的人群，亨利就觉得挺妙的。 第57章 试镜 〝亨利.布朗！〞 忙前忙后的女助理高声喊出几个名字，亨利跟着一伙人进到片场内部。 暂时没有拍摄工作的场地，排上几张桌子，就成为一个简单的试镜场地。旁边吊着一排水兵和普通士兵的军装。 但是没人要进来试镜的人员换上，就只是引导到试镜桌前坐成一排。 核对过人名的演员简历被摆到选角导演桌上，每当选角导演看到谁的资料时，就会把人叫起来，在他面前转上一圈。 有中意的，就会多问几句，或是换上水兵服或士兵服，一样再转一圈。 轮到亨利时，就看对方眉毛挑了一下，问道：〝你的影印履历上面，用手写补充了一个特技演出的资历？〞 〝是的，先生。因为这个资历才刚完成没多久，所以我还来不及修改我的履历。〞 〝什么时候完成的？〞 〝今天早上，先生。〞 〝哦。可以大概说说是怎样的动作吗？当然，在不触及保密条款的前提下。〞 亨利亲自签下那些合同，自然对上面的条款一清二楚。再说早上那部b级片，也没有太多保密条款。 所以就在不涉及剧情的情况下，亨利着重在动作上，特别是自己做到哪些事情说了一遍。 大伙儿都是在电影圈子里混的人，自然知道里头的门门道道。光是听个大概，他们就能想象出是怎样的场面。 选角导演又问道：〝你是跟谁的动作团队？〞 〝钱宁。钱宁.威廉姆斯。〞 〝哦，那个老家伙呀。那你怎么没跟他签约？你是……只登记演员工会那边的人。〞 〝先生，我还是想做可以露脸的演员，不是幕后的特技演员。〞 这理由再充分不过了，谁都挑不出毛病。有机会做幕前，谁会甘愿做幕后。 所以选角导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会晕船吗？〞 亨利答道：〝不会的，先生。〞 〝哦，说得这么笃定。家里有船？〞选角导演冷笑说道。 〝我去年十月、十一月在阿拉斯加坐捕蟹船，在白令海捕捞帝王蟹。一共出了四趟船，没有晕船的纪录。〞 〝玛德法克！〞坐在选角导演旁的演员工会代表，也就是路易吉高声惊呼道：〝你能上捕蟹船，是个硬汉呀。船上很辛苦吧。〞说着同时，也探头看向选角导演手中的演员资料。 〝船上是很辛苦，但是回报也很不错。〞亨利老实说道。 〝可是你这履历上没有写……？〞 〝嗯，因为那不属于演员的资历，所以我就没有写在那上面。〞亨利依然老实说。 〝你有其他工作的经历，也可以写在上头的。有的时候你做过什么，比你演过什么更有参考价值。〞路易吉提醒道。 〝知道了，先生。〞 通常演员工会的代表出席这样的场合，是为了监督试镜流程是否公开公平的。但懂事的剧组都会给工会代表一点好处，让他不会去干涉其他人的决定。 亨利.布朗的经历让他多嘴了几句，但更多像是出于好奇的闲聊。适时结束对话，显示没有刻意照顾的意思，也不至于招致选角导演的反感。 毕竟能上捕蟹船这件事，确实是值得一说的经历，大家多少都有些好奇。 但选角导演还是按照规矩，没有直接说出结论。而是礼貌地说道：〝那么布朗先生，请回座。结果我们会另行通知。〞 没有试装要求，看起来是机会渺茫。不过亨利也没将得失放在心上，直接了当的退回到座位上。 事实上选角导演已经给亨利做了记号。只要没有更合适的对象，就会录取他作路人演员的一员。 因为他们家主演时常把人打坏，不论是故意或无意的，搞得很多知道内情的特技演员，其实并不太愿意和这位大牌动作明星合作。 对此，他们不得不支付动作团队更高的酬劳，让他们愿意配合表演工作。 又为了保障拍摄进度，在有必要时不至于临时找人，选角导演只好多找一些临时可以顶上的人才。 亨利有作为动作团队进行特技演出的经验，就代表他不会抗拒临时调派类似的工作。这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之后又有两人得到换装的机会。在他们换衣服的时候，其他没得到机会的人则是先行离开。 结束了一次和往常没两样的试镜，亨利离开华纳兄弟的片场，没有打算回图书馆继续刷书。 他准备去有电子零件的五金卖场，买一些用得上的零件回来。 虽然计算机用的散装配件很难买到，但是电子组件却很好买。想想那些车库起家的人，不都是手搓出成品，然后才考虑商业化生产。 亨利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前知和手工能力，把自己搞成大富翁。因为这个世界的黑科技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尽管亨利不确定那些是否真的存在。 譬如mcu电影中，七零年代因为绝症，就把自己搞成人工智能的九头蛇佐拉博士；汉克.皮姆的蚁人装和皮姆粒子；还有九头蛇、神盾局这些以组织之力进行的科研成果。 要是自己真弄出些什么，这些人或组织会想办法收编呢？还是放任自己壮大？ 更不用说身在美国，想在电子或网络这些新兴的it产业上有商业成就，就必须引入华尔街的钱，跟以犹太佬为主的资本玩金融游戏。 亨利自己最大的保障和倚靠，还是氪星人的能力。钱只要够用就好，没必要自缚手脚，搞出一堆弱点，只能按照别人的游戏规则做事。 所以去买电子组件的目的，不过是手搓出一些自己会用上的东西，来让自己的生活更方便一点，或提升生活质量。 现阶段亨利想做的事情有两件，一件就是提升计算机的效能。至少要给自己弄出一台工作站级的计算机，然后在这方兴未艾的因特网预先埋下伏笔。 另一件就是给自己弄一组堪比剧院水平的喇叭组，并且给房子增加隔音设施。 音乐和电影算得上是这个时代自己唯一能拥有的救赎了。不对自己的耳朵好一点，真要给外界那些杂音给烦死了。 第58章 超级大脑的用途与谜团 自从得到改装厨房用具的许可后，亨利默认把这个允许扩张到所有地方。 除了房子结构不去动之外，能加装、能换的，只要有需要，亨利就会自己搞定。都不用找工人来施工，只要买齐材料，就全都自己来。 房东盖瑞那边，经常用保鲜盒送些料理过去。对于亨利的作为，他便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房子别炸了，退租的时候恢复原状，一切好商量。 所以从亨利在图书馆内看到有关音响喇叭类的书籍后，他就忍不住朝着这一去不回头的败家路走了上去。 毕竟这东西没有时代限制，只跟材料和智商有关。 如何规划使用环境，让音波的互相干扰减小到最低。而聆听的最佳位置，则是音波在经过有限度的反弹后的聚焦点。 这些知识，从一百年前就是如此，再过一百年也是如此。音乐厅设计的根本原理，从没改变过。 而材料学的进步在讯号传输方面其实并没有多大建树，最主要是合金材料的表现真没有比那些昂贵的纯金属材料还要好。 使用上的难度是体现在加工、老化以及氧化等问题。所以需要一个足够优秀的镀膜材料，让线材的使用时限拉长，效果衰退的情形减缓。 以亨利的超级大脑，他很快就给自己弄出了一套负担得起的方案。 毕竟这种东西就没有所谓最好的，当然也看不到消费上限，只能靠荷包的深度来决定。 而以氪星人的热射线和钢铁之躯为基础的手作加工能力，更是让亨利避开了各种智商税、专利费用等问题，直接买原材料进行加工。 譬如线芯材料，亨利直接选择了传导性质更优秀的银，而非更为常见的铜。银线的缺点除了原料价格高于铜，加工难度更让普通银线难以和顶级铜线相提并论。 然而加工难题在亨利面前并不算一回事，他更是以实验室级的铜线高标准，对银线进行加工。这当中除了纯度的问题外，还有晶体结构与密度的差异。 这里的‵密度′并不是物理性质上的密度，而是在商业化的产品上，抽出来的线材在微米到奈米的领域中，所出现的材料‵空隙′。 这样的问题普遍存在于金属类的制品中，这也是为什么古代锻打金属会用铁锤不断进行敲击的动作。除了降低碳比例，提高钢铁硬度外，也是为了减少融熔态金属中的气泡。 搞定了线芯，还有包覆在线芯外的编织层问题。这是为了降低外界对线芯传输信号可能的干扰。 至于最外层的橡皮层，与其说会影响线材所带来的音质，更多是保护线材的作用。这部分的加工涉及到化学。 为了处理可能有的异味与残余的废渣，亨利着实把自己设计的厨房排烟系统，做了一次超规格的升级。 什么静电处理都算是小意思，亨利直接搞出实验室等级的多用途离子处理系统。 可以说为了搞定自己所设计的这套音响设备，亨利可是用上了电子、材料、化学等跨多个领域的知识。 有很多甚至是只有大学论文中的一篇猜想，别说商业化的产品了，实验室有没有搞出同样的东西来都是个问题。 别以为亨利这么做，是在挥霍自己的超级大脑能力，以及浪费时间。 这就好像博通百家的武术高手，总要通过实战或相似的挑战，让自己将这百家武艺融会贯通，打出自己的风格。甚至还能进一步开创一门新的功夫。 假如没有任何用途，亨利从图书馆中得到的不过是某本书的知识，或某篇论文的内容。自己就算可以倒背如流，那也是一段段的。 但是为了搞出一套能让自己满意的音响系统，亨利就必须考虑房子的布局以及可取得的材料，思考在自己的能力与财力下所能做到的程度。 那一本本书与一篇篇论文就在实操中融合在一起，最终体现在亨利做出来的东西上。 甚至在过程中，亨利不断思考着有没有更好的做法？能不能得到更佳的效果？这些要求还催促自己突破已有的知识，朝着未知领域去试验，得出更好或更坏的结果。 难怪人家都说，欲望是科学进步的动力。没有需求与问题的情况下，人根本不会去思考属于未知的部分。 要知道自己跟大超相比，可没有北极的孤独堡垒那个氪星科技储备基地能够利用。要是自己不读书、不思考，空有一颗超级大脑，依然会比不上现在的地球科学家们。 而且为了这套音响系统，亨利首次体会到穿越前从未有过的思考方式。 自己在穿越前的生活，一直是一个末端的‵使用者′。不需要去创新；甚至所谓的解决问题，也只是从既有的前例中找到类似的模板套用而已。 但是当有足够多的知识做基础的时候，面临一个问题，现在的自己除了可以直接了当地给出一个利用已知方法的解决方案外，还会有一些额外的‵灵感′。 这个灵感可以引导自己找到更好的方法，或是得到更好的结果。而且这些想法不会是那种没有可行性的异想天开，而是具备着可行性与可操作性，真正有可能成功的那种。 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灵感，就只是靠套公式、套模板的方法，来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 而自己的低端工作，确保了自己不会遇到那种没有解决方案的问题。就算真遇到了，工作性质又让自己可以随便给出一个答案，就看老板愿不愿意采纳。 假如老板不愿意，也顶多是打回票重做。然后在时限之前，从很糟糕跟不那么糟糕的选项中，挑选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结果。 想做到尽善尽美也不是不行，就是花时间打磨，或是另请高明。反正老子是不行的。 但灵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有足够牢固的基础，以及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灵感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产物。 这不是套用哪个公式或模板的东西，但又好像套用了很多公式和模板。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才是亨利真正觉得自己和穿越前是不同人的地方。 ……所以，穿越前的那些记忆，究竟是真的，还是这颗氪星的超级大脑所带来的幻想？ 一时间，亨利也分不清了。 第59章 好消息 〝好消息，亨利，有好消息。〞电话中的玛莉安兴奋地说着。 晚餐才煮到一半，正在卤肉跟等电饭锅炊饭的亨利，没头没脑地接到这么一通电话。 他看了会儿墙上的时钟，好奇地说道：〝我以为下班时间了，你们就不会处理工作。不早点回家休息嘛。〞 〝工会经纪人也是经纪人，你看过谁家经纪人有下班时间的。〞玛莉安抱怨道。又说：〝而且这是跟你有关的好消息，你就不想早点知道？〞 〝哦，甜心，我更关心妳的生活质量，别把自己忙坏了。当然，我也很高兴能听到好消息，更高兴妳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我。〞 〝啧啧啧，我现在都要忌妒起以前被妳用那张嘴骗过的女孩们了。〞电话中玛莉安咋舌说道：〝该不会你现在一点也不寂寞，只想快点打发我吧。〞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要吃饭也只能自己动手煮的可怜男人。然后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度过一个晚上。那个无趣，妳能想象得到嘛。〞 虽然晚上的节目是随口说的，但是‵无趣′确实是亨利的感受。谁叫这个时代的娱乐对有过穿越前经历的他，实在是太单调了点。 晚上的他，活动通常是一边听音乐，一边折腾着计算机。不管是搞程序还是搞系统，亨利虽然可以乐在其中，但获得更多的还是成就感，而非乐趣。这是不一样的感觉。 〝真遗憾，我是在等我约会的对象来接我，所以才留在工会里面。你现在才装可怜，对我没有用，宝贝儿。太晚了。早就把电话号码给你了，你要是早点约，我也是不能不考虑你。〞 〝哈哈。〞亨利尴尬地笑了两声。 自从在阿拉斯加学到了美式男人说话的方法，亨利确实有些放飞自我的迹象，但他可没敢放飞贞操。 知不知道90年代的美国，啥玩意儿最流行？ 答：艾滋病(aids)。 dc大超可是有过感冒的经历呀，尽管不是正传作品。但也说明了在特定条件下，晒过黄太阳的氪星人并不防毒。 那么亨利还敢跳吗？ 自己的氪金狗眼自带x光透视功能没错，但这顶多看别人打了几根骨钉；再不然就是看浅一点，就是底裤啥色之类的。 要是癌病变、血栓这类有着明显病变特征的疾病，或许还看得出来。但想看出有没有感染某种病毒，你这是在为难氪星人呀！ 亲自跑到医院蹲了两天，走遍各种病房的亨利，可以很明确地说，有很多种疾病是氪星人的超级眼睛看不出来的。 假如配合超级嗅觉与其他能力，可辨别的疾病范围确实会扩大，但还是存在盲区。 至于讨论氪星人的超级视力能不能看到病毒大小的东西，这点有些没意义。 细菌也就算了，知不知道病毒迭代与变异的速度有多快？ 一个晚上可以让口腔内的细菌至少交替三到五个世代，或许原本无害的也会变有害。这也是为什么早上醒来要刷牙漱口的原因之一。 病毒的迭代速度只有更快。想要靠观察病毒的外型来确认是某种疾病，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外星人了。 或许还有应用氪星人本身能力，就能做到的检测办法，但亨利觉得继续研究这方面的知识有些钻牛角尖了。 总而言之，那怕不是hiv病毒，就是没有明显发病特征的潜伏期梅毒，亨利也无法辨识。 所以亨利真不想在好莱坞这样的地方，放纵自己的贞操。特别这里也邻近圣费尔南多谷，真别当氪星人百毒不侵。 再说口花归口花，真以为自己是推土机呀？ 要是欠下太多没有明码标价的炮债，那岂不是有违自己猥琐度日的本意。这一个个都会成为自己的软肋，真让那些有的没的组织发现了，他们会很有道德的忍住不利用？ 还不如相信这个宇宙是由猪变成蜘猪侠(spider-ham)，然后是个不会死人的童话版宇宙呢。 所以对于玛莉安的暗示，亨利又一次选择打哈哈，蒙混过关。他转而说道：〝我说甜心，不要再掉我胃口了。妳要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好吧，假如你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甩掉我的话。〞 〝嘿，冤枉呀，我伤心极了。我只是不想打搅妳的约会而已。这也太不识相了。〞 同时亨利从电话中，听到有男人大喊一句：〝甜心宝贝，我来了。妳准备好了吗？〞 玛莉安摀着话筒，大喊道：〝甜心，等我一下，我有个公务上的电话。〞但其实亨利还是听得到声音的。 重回电话中的玛莉安声音稍微有点沮丧，说：〝好吧，我确实不能耽搁太久。我要说的好消息是，魔鬼战将的制作团队来通知了，你录取了他们的路人演员。〞 〝哦，这的的确确是好消息呀。我想今天应该可以做上一个好梦。〞亨利笑开怀地说着。 〝所以这几天记得来工会这边拿资料，过不久就要进片场了。这一回他们可是要求全程跟组呀。〞 〝哦，真特别的要求。〞亨利挑眉说道。 一般的情况下，只有拿片酬的主演团队，需要全部的拍摄时间都待在剧组团队里面。要是幕后工作有需要配合的，譬如宣传采访，或是电影配音等，他们一样得出面。 要是演员想去做其他事情，或有其他邀约，都得向导演或制作人请假。 而路人演员比较特殊，他们大多是拿日薪或时薪的。 也就是说制作团队若是为了省钱，可以把有需要路人演员的场景集中拍摄，缩短使用路人演员的时间。或是今天有相关的拍摄计划，才临时把人叫来。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支付这些路人演员完整拍摄期间的酬劳。 就算临时叫，有人不能来，那临时换人会有什么大碍吗？会有的话，他们就不算是路人演员了吧。 所以对于玛莉安所说，对方要求全程跟组的条件，亨利有些讶异。 不过讶异归讶异，某些制作团队财大气粗，敢这么用人，有谁会不乐意白拿工资去片场发呆？ 但详细情形，还是要看对方发来的合约与资料。亨利便笑着说道：〝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工会一趟拿资料。〞 〝好的，我要挂了。〞 〝祝妳有个开心的夜晚。〞 〝可惜对象不是你啊。〞玛莉安惋惜说道。 第60章 进组 亨利结束了b级片的拍摄，波澜不惊地切换到魔鬼战将的制作团队。 话说第一天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就看到军方人员给所有团队成员，包含幕前幕后都发了保密协议，要求签名。 当然，那些主角、配角和导演、制作人等制作团队的主要人员，并没有在场。身分地位更高的他们，自然有另外一种待遇。 对于某些保密意识比较重的剧组，尤其是大制作，让演员与幕后人员签这么一份协议是很常见的行为。 但今天这份……也太厚了。 要知道好莱坞演员平均学历低，患阅读障碍者的大有人在。让他们在没有律师陪同的情况下，搞懂这么厚的一份保密协议内容，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有些明显刚入行的小伙子，包括亨利在内，都无奈地认真翻看了起来。 然而那些入行已久的老鸟，却是随意翻看了几眼，就掀到尾页，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一个明显跟那些老鸟熟识的新人，惊讶地问道：〝兄弟，你都不把内文看完，不怕到时候出问题呀？〞 那老鸟叼着烟，屌屌地说道：〝哪需要这么费事呀。电影的保密内容也就那些。我们不会拿到剧本，所以不对外泄漏剧情的条款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也就是不要拍摄片场内的照片，以及随便跟记者爆料而已。主要我们拍摄内容看起来跟海军有关，所以多了一份军方的保密协议。 〝但也不脱不要携带未经许可的摄影器材，以及在军事区域时，只能在管制范围行动。还有就是听军方的命令行事，别乱跑乱看。 〝这些东西在进入军事区域前，都还会有人出面宣讲。到时候听人说，我们就怎么做，哪需要现在看这一堆东西。〞 老鸟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中签好的保密协议，主动走上前，交给军方的人员。他又说道：〝兄弟，我就想问一句，去了之后有抽烟的地方吗？〞 那名海军人员也没多严肃，他随兴说道：〝到时舰上的管制官会跟你们说抽烟区在哪。烟头不要乱丢，造成弟兄们清扫上的困扰就好。〞 〝那好，兄弟，我没问题了。〞 有老鸟起了带头作用，其他人自然是随大流，也不细看保密协议的内容，直接翻到签名处签下大名。 亨利也不好不合群，但他还是用自己的超级能力，刷地一眼看完协议内容。花的时间没有比其他人多多少。 以他从图书馆内所学到的美国法律知识，这份保密协议内容倒是中规中矩的，没有挖坑陷害人的部分。所以他也签下了‵亨利.布朗′这个名字。 附带一说，因为邻近报税截止日4月15号，亨利自己去读了相关的税务法令，自己填表报税了。 这对他的超级大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亨利跟律师、会计师的差别，也就是没有相关学历跟执照而已。 这是美国规定，没有相关学历不能考照。至少也要去读函授大学，取得同等学历才行。否则亨利也要给自己混一些什么师的执照。 搞定了保密协议的部分，就有副导演过来接手。发下资料，同时说道：〝拍摄计划大致如你们手上的资料写的。 〝比较重要的是，我们会有一段时间在圣地亚哥军港进行拍摄。到时候大家都住在圣地亚哥市的饭店，由制作团队负责。 〝那些晚上有在其他地方兼差或是打零工的，记得跟你们的老板说这段时间要请假，不能安排工作。 〝你要洛杉矶跟圣地亚哥来回跑，我不管你。但要拖慢拍摄进度，你们可得做好违约赔钱的准备。 〝军港内的拍摄工作，不是我们想延长就能延长的。出了问题，搞砸了电影，你们赚一辈子都赔不起。这里听明白了？〞 〝是的，先生。〞有几个比较乖的新人，三三两两地回答道。 开工的第一天，当然不至于就直接拉到圣地亚哥军港拍戏。大家都是留在华纳兄弟的片场换衣服、定妆。 最麻烦的当然是主演群。他们在电影中可不会只有一套服装，甚至同样的服装会备有好几套。整部电影的基调，从这个时候就在导演的掌控下开始发展。 相较之下，路人演员们的服装就比较简单。 别看大家都是背景板的角色，尽管在剧本中没有载明各自的故事线，甚至连一句话的人物小传也不一定写得出来。 但什么场景要用多少人，这些人又是什么样的背景，在好莱坞的剧本里可都是写得清清楚楚。 以这部动作片最简单的正反对抗元素来说，那必然是有些人扮演等待主角拯救的正派，有些人扮演跟主角对抗的反派。 大部分制作团队会把路人演员分开来用，不会让某个特定的人在某一个场景穿上正派的服装，跟在主角后面就像小跟班一样；到了下一个场景却换上反派服装，跟主角拳来拳往的互殴。 因为某些穷极无聊的黑子，真的会把电影一帧一帧播放，藉此找到导演巧思所埋下的彩蛋，或是意外留下的破绽。 而后者通常会比前者更有话题性，被挑出毛病的人当然也会被盯上耻辱柱。成为好长一段时间的笑料，甚至终身难以摆脱。 至于会不会有制作团队财大气粗到一幕换掉一批人？不能说没有。 但是利用化妆、改变发型与穿上不一样的服装，其实在非聚焦的状态下分辨不太出来。 只要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矛盾问题，固定使用一批路人演员，在合同的约束下，对制作团队反而比较有利。 毕竟是试镜过的人，要是拍一幕就换一批，那工作量得增加到多大呀。 亨利很意外地被分了一身潜艇兵的服装。这在电影中属于反派阵营，有机会和主角有打戏，所以大多是几支动作团队的人手包办了，没几个像亨利的散户。 不过从道具师手中接过衣服的时候，亨利被对方一个富有同情心的眼神给雷呆了。彷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打开一扇门，问自己屁股洗干净了没有。 幸好那种事情没有发生。隐藏在好莱坞中的氪星人，顺顺利利成为魔鬼战将制作团队的一员。 第61章 专属餐厅 〝大厨，给我来一客牛排。我觉得我现在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牛。〞 亨利来到片场休息区中的餐厅，这里有制作团队聘雇的专属厨师团队。 主厨是一个老黑，估计腰围会等于身高的那种超宽体型。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懂不懂煮没人确定，但一定可以肯定他很懂得吃。 这样的大厨从休息室走出来，一边挪着自己的厨师帽。即便脑袋瓜子上没有半根毛发可以掉进料理里，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整理自己的仪表。 老黑看到来人，爽朗地笑了几声后，说道：〝亨利，现在才拍摄结束呀。〞 从满满的甜甜圈餐台上，亨利挑了几种口味，堆了满满的一盘。又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边说道：〝没办法，导演对画面的要求很高，一点走位出错就要重来。 〝大伙儿一ng，道具组就要将东西复位，才能重拍。这样搞上几回，花的时间能少，那可就奇怪了。〞 〝不会是你小子拖人家后腿吧。〞老黑一边煎牛排，一边笑着说道。 〝假如是我拖后腿，现在我还在听副导演训话呢。能够先来找你吃饭，你懂得。〞 老黑好奇地问道：〝该不会又是那两组人在互相找事吧？〞 一口一个甜甜圈，亨利塞满嘴咕哝说道：〝光制作人就有三个，除非席格先生出面，否则是谁也不服谁。棋手下棋，棋子遭殃，这不是很正常嘛。〞 除了主演兼制作的史蒂芬.席格外，另外两位制作人在团队中也各有支持者。或许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抗、怠工，但要给对方的人穿小鞋，那可是屡禁不止。 〝那你小子怎么平安无事？靠山更硬？说说。〞 〝我靠海底火山啊？我就一个演员工会签过来的路人演员，散户一个，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哪有什么事情会牵连到我身上；况且没人盯着我，不是更好。〞 亨利说着大实话。作为片场小透明，他可是开心地白嫖老板。想想自己穿越前的梦想，也不过是整天不干事还能拿薪水，如今实现了，哪会有不满！ 所以他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与靠山的路人演员，亨利没人照顾，受到各方排挤的同时，也像是坐在特等席上吃瓜看戏。 横竖待遇再怎么低也不会更低了。就算最后一个镜头都没有，全被剪辑剪光了；反正老子待在演员团队的一天，就能拿一天的酬劳！ 把牛排肉翻面，老黑又问道：〝听说今天艾丽卡.艾兰尼克进组，你有看到她吗？她是不是像海滩游侠中的肖妮一样火辣？〞 一口闷了咖啡，把嘴里的甜甜圈给咽下肚。亨利惊叹地说道：〝哦，天啊，你绝对无法想象亲眼看到她的感觉。 〝那种近在咫尺，彷佛可以感受到她吹气如兰的气息。还能从她的皮肤，看到血液所带来的脉动。一转头、一甩发、一颦、一笑，一切的一切都鲜活地在眼前上演。 〝这种感觉都是无法从屏幕上获得的，不管是电视屏幕，还是电影院的大布幕。你非得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她，才能感受那种活生生的美人。 〝难怪有那么多富豪、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满足于在屏幕上看到她们。愿意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只为了一亲芳泽。〞 亨利这话一点也不过火。在片场的偶遇，即使是穿越前看遍d槽女神的他，目光也被那张美艳的脸蛋与姣好的身材给吸引住。 这给自认为阅女无数的亨利一个实打实的教训。屏幕上看到的，真的跟亲眼看到本人的感觉不一样。 老黑用大叉子把牛排肉压在铁板上，发出滋滋响声。他咧嘴说道：〝玛德法克，光听你说的那些，我都要石更了。 〝你知道吗，艾丽卡首次在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的科幻大片，e.t.外星人中登场，演一个跟主角初吻的校花女孩儿。我就觉得这女孩怎么这么可爱。 〝等到她在89年7月成为花花公子杂志的玩伴女郎，高调宣告重返娱乐圈，我可是相当期待她的表现。海滩游侠的肖妮更是让我彻底爱上了这姑娘。 〝只可惜一直到今天，我也没看到她来餐厅吃饭。否则我绝对拿出我的拿手菜来招待她，让她吃了就迷上我。〞 老黑把煎好的牛排叉到盘子里，送到消灭大半甜甜圈的亨利面前。 因为不是正规的排餐，所以除了牛排外，也没有其他配菜。反正想吃蔬菜的话，色拉吧那边应有尽有。 利落地拿着刀叉切块，塞了一口进嘴的亨利，又开始例行的批评。〝真不是我想嫌弃啊。大厨，你这厨艺是跟英国人学的，还是跟德国人学的？〞 老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到发亮的牙齿。说道：〝即使你的嘴比米其林的秘密客还要挑剔，我法国蓝带学院的证书也不是拿假的。〞 继续吃着牛排，亨利一边嗤笑道：〝法国蓝带学院就教了这些玩意儿！〞 一旁望去，满满的碳水食物。好不好吃另说，肯定管饱。就是牛排肉，也是相当粗犷的牛仔煎法。 这要给米其林三星的厨师看到，他们自己就得先脑溢血。 老黑一脸不屑地说道：〝得了吧。不管怎样的料理，好吃或不好吃，都能靠着西红柿酱咽下肚的亚美利坚。你信不信，我煮一道焗烤蜗牛，也不会比那边的甜甜圈受欢迎。〞 〝所以，你就这样敷衍人。制作团队的薪水给少了？〞 老黑认真说道：〝老实说，薪水可真不少。但我也觉得奇怪，我平常都是帮那些富豪做外烩的，从酒到顶级食材都由我包办。 〝这可是第一次做电影制作团队的专属厨师，还要二十四小时服务。要是钱给的少了，我也不可能接下这样的工作。〞 亨利问道：〝难道不是哪个制作人聘请你们团队的？〞 〝我跟那几位也见过面，但他们的圈子可不会请我。我一开始还以为会不会在片场遇到以前的顾客，所以还用心做了几天。不过也没看到熟人，所以我比你们都更疑惑呢。〞 第62章 家乡菜 对大厨的问题，亨利这个边缘人当然也没有答案。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亨利说道：“管他那么多，反正让大家吃得满意，你的任务就达成了。而且你不是也找到成功的秘诀了。” 两人一同望向那刚刚补满的甜甜圈餐台、色拉吧与高级咖啡机，勤劳的美国人民就是这么好糊弄。 真要做什么分子料理、蘑菇蛤蛎汤的，信不信他们当场翻桌。当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不过看着那敷衍的餐台，即便在正常用餐时间，上面的花样会丰富些，但老黑还有些心虚地问道： “你说我是不是该做一些改变。要是让聘请我的老板看到，他会不会认为我不够尽责？也就是说这次的工作，其实是一个考验。” 亨利说着大实话：“再好的料理弄成一大盘，供人随意取用。然后大家自由选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旦这么做了，即使都是使用顶尖的食材，那股塑料般的廉价感就去不掉了。”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这些日子里，能够在料理上跟老黑聊几句的，且不是商业吹捧的，也就只有亨利这个路人演员了。 真懂得吃，还是人云亦云，老黑他这个厨师当然听得出来。所以他才会在这种时候，问问亨利的想法。 “也许……你可以试试你的家乡菜。因为我想那些什么法国菜、意大利菜、西班牙菜的，真正的有钱人应该会吃到腻了吧。” “我能有什么家乡菜？”老黑不是华人，对于家乡菜才没有那么多怀念。他碎嘴说道：“你想在这里看到烤香蕉、煮香蕉、香蕉干、香蕉拼盘、香蕉糊糊，还有香蕉汤吗？” 亨利皱眉，问：“怎么都是香蕉呀？” “嘿，香蕉可是我家乡的主食。就跟亚洲吃大米，欧洲、美洲吃面包一样。你想知道更多香蕉的烹饪方式吗。被你这么一提，我的灵感都起来了。” “哦，老天，饶了我吧。你那张脸给我一种我会立刻被香蕉淹死的感觉。” “不吃香蕉也行，我的家乡还流行一道很特别的料理，烤狮子。”老黑装作神秘地说道。 这一提，让惊呆的亨利瞪大了双眼。说：“你们玩得这么野，狮子也能烤！” “是啊，这可是我们家乡的传统料理。每回我们都派出三到四名猎人，去捕猎狮子。——” “等一下。”亨利打断老黑的话，问道：“都说是传统料理了，你们用什么武器？” “就长矛而已，不能用枪。用枪味道会不一样。” “所以？光用长矛，三四个人，就能猎到一头狮子？你们这打猎的功夫，很厉害呀。” 老黑哼哼两声，得意地说道：“因为狮子只要吃饱了，牠的攻击欲望跟行动能力就会降低。这时剩下的那一个人，就可以杀掉狮子，带回村子烧烤。” “呜，哇～啊！你们村子玩这么野。”亨利震惊中。 “这可是有多名勇士想要迎娶酋长的女儿时，最公平的挑选方式，因为回来的通常只会有一个。有谁能说能够猎一头狮子的勇士，不够资格娶酋长的女儿呢。” 亨利摇头感叹。“哇～呜，这真是让人无法想象。这种料理，已经超越好吃或不好吃的层面了吧。” 原本一脸认真说着的老黑，突然露出一张快乐的表情，两排大板牙特别洁白光亮，笑开怀说道：“哈哈，唬住你了吧。” “你这……。哦～，是开玩笑吧。”亨利举起双手做投降貌，说：“你很厉害，大厨，你真的很厉害。你真的把我唬住了，我都要以为你们猎狮子都这么狂野的。” 两人来了一回黑人击拳礼，得意洋洋的老黑说：“也许不是我胡说的喔。这可是从我祖父口中听到的。我祖父又说，是从他祖父那边听到的。 “但是你知道的，没有文字历史，只有口耳相传，谁知道哪些东西就只是那些老人家吹牛，想要博取孙子那……嗯，你怎么说的？” “清澈又愚蠢的崇拜眼神？” “对！就是清澈又愚蠢的崇拜眼神。那些想当大明星的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就跟我那些长辈一样，骗不了大人，只好骗小孩。” “谁知道呢。”三下五除二，亨利把自己拿的东西全部消灭掉，还喝完了一大杯苏打水。 因为这里是电影剧组，属于工作时间，所以餐厅并不提供酒精类饮料。否则看着一群演员和工作人员醉醺醺的拍片，制作人还不炸毛呀。 别说制作人也会跟着喝醉之类的话。当看到财务账本的时候，喝得再醉也会当场爆炸。 突然亨利耳朵动了动，随即动作迅速地清理桌子，把餐盘、餐具放到回收台。说道：“喔，我该去拍摄场地看看。也许他们又要准备开机了。” “去吧，去吧。”老黑当然知道这里的人以拍摄为重，不可能硬要把人留下来。 亨利说的话，当然也不是瞎说。在他超级听觉的关注下，负责路人演员这一块的副导演，又开始招集之前解散的演员们，准备下个镜头的训练。 电影剧组中，路人演员大部分由几支动作团队负责。他们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派一个时常跟着副导演，或是常驻在拍摄现场。 只要拍摄团队一要人，他们就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找齐属于自己团队的人。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亨利不属于任何一支动作团队。所以他们在叫人的时候，并不会顺手叫亨利一起集合。 这一点也不能怪他们，因为这本就不是其他人的责任。尽管要求演员无时无刻都要待命有些不合理，但在有需要拍摄的时候演员没到场，这不是更为荒谬嘛。 而这就是亨利现在的处境。他虽然没有特别被针对，但也隐隐约约受到排挤。 不过这个排挤并不是恶意作为，只是其他人没有义务帮他做什么，亨利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毕竟他跟谁都不是一个团队的。亨利也没想过融入哪个小团体。 幸好氪星人的能力，超级听觉可以解决这样的小问题。 亨利只要让自己的行为与行动看起来自然，运气好，刚好逛回来，没有耽误拍摄的时间。那么就不会有人找自己麻烦，何乐而不为。 第63章 圣地亚哥军港 摄影棚内的拍摄迅速告一段落。接下来将是这部电影的重头戏，也就是军舰上的场景。 然而当整个团队拉到圣地亚哥军港的拍摄场地后，眼前的场面让亨利震惊不已。 要知道魔鬼战将这部电影大部分的场景都是在军舰上，所以能够找到一艘军舰配合，进行实拍，是最有利的方式。 因为这么做，不光是场景可以真实还原——本来就是真的——，还省下了大量搭建拍摄布景的费用。 只不过得有美国海军的配合才行。 这部电影在亨利穿越前可是年度动作佳片。毫无疑问，当然是没有女友的人会去看的最佳电影类型。 又因为喜欢这部电影，所以对于幕后的一些故事还有特别去看了一下。况且在电影上映期，为了增加票房，各种新闻会不间断的轰炸，知道的相关消息自然就多了。 譬如电影的主舞台是在美军唯一现役的战舰密苏里号上。但实际拍摄内部镜头的时候，是在一艘已经退役，作为博物馆船使用的战舰阿拉巴马号上。 反派所使用的潜艇，则是由服役于二次大战期间，同样退役作为博物馆船的加托级潜艇德拉姆号来扮演。 密苏里号战舰实际在电影中出现的镜头，就只有在珍珠港、太平洋，与旧金山湾等地航行的外部画面。 至于最后大决战的战舰战指室，因为有相当程度的破坏，军方当然不可能任由电影制作团队在这个可说是战舰的心脏部位，随意安装炸药爆破。 哪怕只是一艘退役的博物馆船，留下一点子弹用的爆破痕迹都不行。 而且实际拍摄的话，还有暴露军事装备的疑虑。 别看都是些二战的老古董，就认为曝光了也没差。有些装备的价值并不只有内核，光是布局方式都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所以战指室的场景，是参考军方提供的资料，另择他处搭建布景拍摄。也就是先前在摄影棚内完成拍摄的部分。 其他会进行爆破或破坏的舰上场景，则同样比照办理。不是说美国海军借出军舰作为拍摄场地，制作团队就可以在上头乱搞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亨利本以为制作团队会跑到亚拉巴马州的莫比尔湾进行拍摄。因为战舰阿拉巴马号作为博物馆船，储存地点就在该处。 不论是把封存的战舰重新启用，或是仅仅使用拖船，把阿拉巴马号拖到圣地亚哥，其花费都远远高于把整个团队包含器材运送到亚拉巴马州，拍摄结束后再运送回来的费用。 但是让亨利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圣地亚哥军港看到了刷着编号63，全长两百七十公尺，标准排水量四万五千吨的巨型怪物，爱荷华级三号舰，战列舰密苏里号。 除了序列编号不会让人错认外，另一项明显的特征，就是舰桥两侧的副炮位被改装成飞弹发射器。也就是在电影最后，发射战斧巡弋飞弹的位置。 这是经过现代化改装的结果，而不是爱荷华级的原始设计。 看着眼熟的工作人员正在将摄影器材搬上这艘现役战列舰，让这艘战舰只是凑巧出现的想法，还没成型就已被推翻。亨利这个穿越来的氪星人唯有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拍个电影而已，居然能用上现役的战列舰！ 不是那种退役后封存起来，武器拆得差不多的大铁块。而是大炮打得响，嗜血噬人的地表最大级别战争兵器。航母就只是作战平台而已，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这种感觉就好像拍反恐电影，结果真的把美军拉到中东地区，胖揍某个地方武装一顿，顺便让制作团队拍摄一样。 这他妈的是电影创作，还是纪录片呀！ 看到比较熟悉的一位副导演从身边走过，亨利诧异地问道：“兄弟，我们真的要到这头怪兽身上拍电影？” “真的呀。这一切要感谢我们的女主角，才有这样的机会啊。” 这位副导演正从自己车上搬下一箱箱资料。亨利看着对方一个人一趟搬不完，顺手就抱了两箱，一左一右，跟在了副导演的身边，同时悄悄地问道： “我听说席格先生跟其他制作人，好像都用女主角的位置约了不少妞儿。艾丽卡跟他们没有关系吗？” 人会有距离感，就只是因为话题不对，忌讳交浅言深。这也是社恐与社牛之间的差异。 亨利跟这位副导演当然算不上多熟，就是一个制作团队的同事。但聊起八卦嘛，特别是跟小妞有关的，谁不乐意唠嗑几句。 尤其亨利还帮忙搬东西了，说话也很有技巧。没有直接就问咱家制作人睡了几个妞，都有谁。要是问这样的问题，还要怕他是不是转头就卖给记者或八卦小报。 但既然只是‘约’嘛，那就能够说说。所以这个副导演靠近了亨利几步，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席格先生原本是属意其他可以配合的女演员，艾丽卡并不是首选。 “但是你也知道，这部电影少了军方的协助，我们就只能搭景拍摄，要不就玩些模型。不光可看性就降低不少，制作成本还不知道要提高到什么程度。 “为了跟军方搭上线，我们找到了一个适当的人选。对方直接说服了美国海军，让他们同意借出现役的战列舰作为拍摄场地。 “作为交换条件，女主角的人选……嗯，你知道的。所以作为制作团队唯一一个女明星，不考虑那几位女替身演员的话，谁会对她没有兴趣呢。但是好莱坞又有谁敢伸手。” 好莱坞的权色交易，吞噬了无数拥有得天独厚条件的女性。让她们不得不把自己当成筹码，放在那张无法曝光的台面跟人谈条件。 但假如某个女性的背后，是一个可以把美国海军现役战列舰拉出来溜溜的存在，想碰这样的女人，就妥妥就是发生片场意外的前奏。 既然拥有打得响的主炮，那么主炮走火，没了谁，那不是天经地义的意外事件嘛。任谁都找不出毛病来。 反正最后只要在片头或片尾给个字幕，‘我们特别铭记某某’，再不然多个一句‘感谢他的付出’，这件事情就圆满落幕了。 相关事件还能供电影厂炒作一番，增加电影曝光度。丧事喜办，那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啊！ 第64章 群演的一天 在狭窄的连通道处，一群人带着步枪肆无忌惮地射击。亨利就身在其中，位列最末。 突然一个熊一样的男人从隐蔽处窜了出来。一记飞刀就射倒了站在最前方的人，并且趁着射击存在死角的机会，欺身上前。 紧接着就是几下利落的打击，所有人都应声而倒。 站在队伍最末端的亨利也没能置身事外，而是扎扎实实地捱了一记锁喉杀，整个人就像被卡车撞到一样，原地腾飞，重摔在地！ 动手的男人则是带着一个穿着夹克，下身彷佛失踪的金色短发美人，头也不回地通过了通道。 “卡！好，所有人准备下一幕。”导演拿着铁皮大喇叭喊道。 立刻就有幕后工作人员开始调整机器，准备换不同角度，拍不一样的镜头。 这些镜头将用作主角不停在战舰内部行动的片段之用。事实上就只是在寥寥几个不同的位置，不断换角度重复拍摄而已。 毕竟这艘可是现役战舰，不可能放任制作团队的人员满船跑。所以重复拍摄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进出的镜头，就能靠事后的剪辑营造出他们行动的假象。 刚被杀死的亨利跟其他路人演员一样起身，接下来要换另外一组人来担任被打倒的反派喽啰。 但这并不意味着亨利就可以杀青，收工回家了。现在的他每天都要死个几回，尽可能让导演累积剪辑用的素材。 反正拍电影，又没规定人只能死一次。 最后哪个镜头会用上，完全取决于主角的哪段镜头适合串起一段剧情，不论亨利的死法是否精采。 当然，也有可能最后全部剪光。电影的成片，亨利是一个镜头也没有。这种事情对一个路人演员来说很常见，毕竟是跟路树、墙壁一个层级的背景板角色。 属于其他动作团队的演员，自然有同团队的人临时干起助理的工作，又是递毛巾，又是检查服装、妆容有没有受损，需要更换或补妆的。 亨利孤家寡人，这些事情只能自己来。 而大家之所以要检查，是因为史蒂芬.席格在屏幕上看起来很真实的打斗镜头，每个动作都是掐准时间去做反应的。 不能过早，那会让画面看起来很假。但要过慢……那就真打上了。 要是扎扎实实捱了这位有着武术教练身份的男主角一下，那真的是不死也伤。 这也是为什么不属于动作团队的亨利，也混上被打倒的反派喽啰活儿了。 实在是消耗的演员太多。为了不耽误在战舰上拍摄的行程，大家几乎都是拍了就伤，伤了又上。只要不打死打残，就得轮流上镜头。 这本来求之不得的事情，竟也像折磨一样，让演员们苦恼不已。 难怪常有特技演员控诉史蒂芬.席格以拍摄为借口来打人，甚至把事情闹上新闻版面的。 亨利要配合这些镜头没有什么困难的，只要在最后关头做出被打倒的动作就好。 他可不敢让这位男主角真打上，要是让男主角因为打他，结果把自己给打坏了，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但作为被打倒的反派喽啰，亨利即使没像其他人一样受伤，也不可能混个全场景全勤吧。所以拍摄的机会还是要让出来。 暂时没有拍摄工作的人，得全部到战舰上规划的休息区待命。因为拍摄地点的通道实在太过狭窄，一堆不相关的人士挤在那边的话，无疑只会妨碍拍摄工作。 休息区规划在甲板上，有用封锁线拉起一个限制区域。电影制作团队的人不准离开封锁线外，舰上执勤的官士兵则不准进入封锁线内。 理论上是如此安排…… 但是剧组的休息区备有点心和饮料，还有抽烟用的烟灰缸。对于打秋风成性的美国大兵而言，不伸手简直比杀了他们父母还要难受。 制作团队当然不可能禁止大兵们取用休息区中的东西。就是有人跨线进来，只要负责监督的宪兵没说什么，剧组人员就当作不知道禁令的存在，自在地和这些大兵闲嗑牙。 上到甲板的亨利又来到船舷边。密苏里号并没有离港，而是系留在港口泊位。 电影中，那些在甲板上，四周围都是大海的画面，是后期制作出来的。 也因为战舰停留在港口内，这艘超大吨位的钢铁巨兽没有受到风浪的影响，在上面活动就像是踩在陆地上一样平稳。 试镜时被问及是否晕船，纯粹是多余的。 休息区规划的这一侧，是面朝港口的方向。旁边就架有舷梯，随时可以下船。 之所以如此方便，是因为制作团队有相当物资和器材大多被堆放在码头上。没有立即使用需求的物品，轻易不会搬上船舰。 包含临时搭建的化妆区、更衣室等等，也是在陆地上，并没有在船上设置。 亨利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口喝完。随手就捏扁了纸杯，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走到吸烟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就这么跟一群老烟枪待在一起唠嗑。 话说他意外得知这个不同宇宙的电影秘闻，亨利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就连探究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的欲望都没有。 时常听到的那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话可不是只能用在那些不可名状之物上面，彷佛是什么诡异事件的开端。这句话可以用在任何地方，或任何人身上。 当针对某人或某事启动调查的时候，必然会留下痕迹。当对手不是普通人，自己的作为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对方不得不注意起自己。 亨利恨不得永远也不会接触到那种层级的人物，怎么可能对一个可以调动现役战列舰的人物感兴趣，从而展开调查呢。 这跟提醒对方注意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嫌自己的生活太安逸了？ 横竖目标不是自己，对方是为了女主角而来。自己的关系不过就是在同一部电影剧组拍戏。 而且人家是万众瞩目的女主角，自己是无足轻重的背景板路人演员，就算想凑上去也会被嫌弃吧。 所以亨利心安理得的抽着烟，手指头如弹钢琴般，在船舷栏杆上轻轻点着。 第65章 钢琴指法 “你的指法，是李斯特的钢琴曲吗？”一个凑上来的水兵问道。 “hungarian_rhapsody_no.2，吵闹的经典，不是嘛。”亨利正面答道。又说：“最近在看有关钢琴的书。可惜家里少了一架琴，所以只能动动手指，假装这里有琴了。” “啊哈，你的指法跟移动还是蛮标准的，所以我才认得出来。” “你学很久了？”美国这边没有逢人就散烟的习惯。但要交谈的时候，给烟友送上一根，依然是个很好的开端。所以亨利掏出胸口口袋的烟盒，抖了一根出来。 水兵没拒绝，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随即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后，才说：“我家里倒是有一架旧钢琴，我特别喜欢，学了很长的时间。来当兵，就是为了存上音乐学院的学费。” 亨利泼着凉水说道：“假如你因为需要钱所以来当兵，未来走钢琴家这条路，能行吗？” 穷人家的孩子学琴，能把自己学成国际钢琴大师吗？ 想屁吃呢！ 增加钢琴老师的就业机会才是真的。 兜头凉的水兵苦笑说道：“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婉转呀。” 亨利伸出手指说道：“学音乐要能出头，一是家里有钱，一是父母都走这一途。单纯靠兴趣，想要自己走出头，不是不可能，只是太困难了。你有这样的觉悟，才能把当兵赚来的钱拿去读音乐。” “哇，你这话说得跟我母亲一样。你们是套好话了吗。” “知道皇后乐团的吉他手，布莱恩.梅吗？”亨利问道。 水兵点点头。 亨利说：“他在学校读的专业是物理和数学，还教过书。音乐只是他的兴趣，天赋才是成就他今天的重要因素。没有音乐，他还有正经工作的出路。 “假如你只是因为喜欢，就想花钱去读音乐学院，而没考虑过将来怎么挣钱。那么这边的大多数人，就是你未来的模样。”亨利指着在休息区内聊天打屁的路人演员们。 那些排得上号的主演们，包含主角和有台词的配角，他们休息的地方在另外一块，更加舒适些。 水兵当然认得出来，这里就没有几个他熟悉的演员。好奇地问道：“你们不赚钱吗？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挣钱的是那些大明星，这里你看到的人，都是有演戏才有钱拿。没戏演的时候，就得想办法打零工，否则缴房租都成问题。你说我们赚不赚钱。” 亨利说得是大部分人的情况，不包括他自己。有捕蟹船的薪水打底，亨利的日子过得还蛮滋润的。 水兵倒是不气馁，说道：“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是音乐道路不见得只有做钢琴家这一条。钢琴可是乐器之王，只要懂乐理，我实际上能做的事情也不少。不是吗。” “的确。”亨利不否认。 当今世界乐坛，英美音乐为王道，然后才是各国各自的音乐。 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这两地的市场最为庞大，音乐人的回报也最为丰厚的地方。没有哪个国家的音乐人，不希望自己可以挤进美国音乐殿堂中的。 市场庞大，也就意味着就业市场同样庞大。否则哪来那么多人制作音乐，满足所有人耳朵上的需求。 亨利转头问起：“说到钢琴，因为我都是自己瞎看书，瞎学的。你从小时候就学起，有没有一个推荐的学习顺序，或是哪些人的钢琴曲一定要去练习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不论东方或西方世界，就没有不好为人师的人。既然亨利诚心诚意地问了，那个水兵当然如数家珍般说起自己学琴的经历。 他的家境虽然不富裕，但也找过钢琴老师，上过几堂课的。有了这样的基础，再加上自己的苦练，而且这个时代要取得古典乐的钢琴琴谱十分容易。这些都是水兵自学钢琴的优势。 所以说起这些东西，他是一套套的。亨利也能从他的教程中，偶尔听到一些自己也记过乐谱的钢琴曲，两人就这么当场演示与谈论指法。 但其实亨利手指头在战舰的船舷栏杆上乱点，并不是要假装自己在弹钢琴。他是利用声纳的原理，探查着战列舰密苏里号的全部结构。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做这件事。只是在休息区抽烟的时候，无意间敲击着战列舰船体的墙面。 回传的音波在超级听觉的收集下，利用超级大脑在脑海里建构起一个3d的模型。这正是他所在位置附近的船体结构。 玩兴大起的亨利，试图优化自己的方法，并且让脑子里的构造图更为完整。 出于什么理由，亨利也说不准。反正就是想给自己搞一套战列舰的设计图纸，只是不落在纸面上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儿是军事武器，图纸可没办法从图书馆中找到。 就算爱荷华级是二次大战期间所设计的，但其实在船舰的建造上，所有有能力造军舰的国家，看起来都懂得留一手。 好比二战期间，号称全世界最大的战列舰，日本的大和号，其船体真实数据至今仍是秘密。 当然，对外公开自有一套说法。但声称那套数据为假的声音，从以前到现在，从未断过。 亨利脚下这艘爱荷华级，现在看起来也有着相同的隐瞒传统。 根据图书馆中可以查阅到的技术数据，战列舰密苏里号标准排水量45，000顿，满载排水量56，270顿。全长887呎3吋，水线为860呎，全宽水线为108呎2吋。 装甲最厚处为舰炮装甲，19.7吋。舰侧12.1吋、甲板7.5吋，隔舱则有11.3吋。 然而根据亨利运用回声，配合透视眼的判断，以上数据全都是错的！ 这个错误并非因为密苏里号经过现代化改装后，所产生和原始设计的出入。根本就是一开始所给出来的数字就有问题！ 唯一没错的，大概就是船宽了吧。因为要方便通过巴拿马运河，往来太平洋与大西洋。所以美国海军所设计的船舰，必然会考虑运河的标准。 除此之外，只要没有人亲自登船测量，真实数据就只会躺在造船厂的图纸堆中，或是军方的数据库里。 知道这些，并不是亨利想要公开这样的情报，或是利用这项情报牟利。单纯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时间而已。 说白了，吃饱闲的。 第66章 神秘老板 作为世界最强大电影工厂的好莱坞，或许拍摄电影的速度不比港岛那群快枪侠；但无论如何，也搞不出一部电影要拍摄数年的奇葩行径。 更不用说在战列舰上的拍摄，不可能无限期地进行。 作为现役的战列舰，密苏里号有演训任务以及定期养护计划。不论是哪种军事任务，都不适合在船舰上有平民的时候进行。 然而整部电影有相当多的时间都是在船舰上，除了部分爆破或破坏场景的镜头是在摄影棚内搭布景拍摄外，可以想象在拍摄计划有多么紧张。 不光几大主演忙到飞起，即使是亨利这些路人演员，可能也要拍上一整天的戏。 有时是从某条通道跑过去，换下一个镜头时，又是从通道的另一边跑回来。又有时只拍摄脚步的镜头，有时会拍上全身。 要是有人走位出错，负责拍摄串场镜头的副导演喊ng了，那就要复位重跑，时间就花得更多了。 这还是属于路人演员的镜头，对于画面没有多少讲究。要是主演们登场的时候，光线不对，拍起来不好看，稍微一点小瑕疵，都会是ng重来的理由。 种种一切都让亨利体会到，真正的大制作和那些小打小闹的小成本制作相比，后者真的不算什么。 幸好老黑的厨师团队，给了这一辈子还没这么忙过的亨利，足够的心灵上慰藉。 有一个蓝带大厨在，亨利无法想象这群美国佬的放松方法，依然是在下班后去泡军港外的酒吧，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要是头痛，那就两颗布洛芬下肚。要是还止不住，那就各种叶子、米分加大剂量，彷佛脑子清醒是一种罪无可赦的错误一样。 这群美国佬完全无法理解心情不好，搓一顿；值得庆祝，搓一顿；逢年过节，搓一顿；半夜醒来，想办法搓一顿；闲闲没事，依然要搓一顿的想法。 所以这段时间，最能跟老黑或亨利说上话的，也就他们彼此了。 而亨利也成为几大主演之外，享有老黑开小灶待遇的演员了。 用老黑的说法是，不磨练一下自己的厨艺，钻研一下新菜色，每天都是揉面团做甜甜圈或烤披萨，他早晚会废在这个电影制作团队里头。 “那你下次还接这种随便叫个帮厨来都能做的见鬼工作吗？大厨。”亨利霸占了厨房煎台，亲自煎着一块肉排；同时对一旁琢磨着配料的老黑提出了灵魂拷问。 别看铁板上煎的只是一块看似普通的汉堡肉，这可是老黑和亨利两人数天努力下，所研究出来的配方。剁碎数种高级牛肉揉在一起，然后再加进特别香料制成的。 号称贴近平民的极品美食，实则平民吃不起，只用来供应那些富豪的。还真别说，有些自以为低调、内敛的有钱人就是吃这一套。 那怕核算材料成本，可以吃一顿高级法餐了，但他们也乐意用朴实的外表来装饰华丽的内在。跟渴望炫富的暴发户心态完全相反。 一旁的老黑在听到亨利的问题后，眼睛不得不从香料上移开。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玛德法克，我大概还是会接吧。” 亨利讶道：“为什么？我以为你不喜欢做这种没脑子，大量生产的料理。把你的厨艺当成工厂的机器一样使用。” “我那个神秘老板，实在给得太多了。”老黑无奈地说着一个事实。他还说道：“而且你认为米其林认证的三星主厨，他们是靠什么赚钱的？那间星级餐厅吗？别闹了。” “靠什么赚钱？”亨利好奇地问道。 老黑嗤笑说道：“就是靠卖食谱、调理包，你口中可以大量生产的玩意儿。没靠这些东西赚钱贴补，赔钱的餐厅有几个人开得下去。 “又要餐厅气氛，又要服务质量的，你不会以为维持那些见鬼的东西很便宜吧。追逐米其林星星的，那就是一群又疯又傻的家伙。” 从某些美食指南中看过这样的说法，亨利不予置评。倒是刚刚老黑的一句话，让他好奇问道：“神秘老板！你不是哪个制作人聘请过来的？” 本来要在‘制作人’之前加个‘狗娘养的’之类的前缀。考虑吃着人家的饭，亨利稍微留点口德。 老黑一脸骄傲。“我服务的客群，可不包括你在这里能看到的任何人。能把那条船拉来当电影布景的人，倒是有可能。”又指着外头战列舰的方向说着。 “你猜得到是哪个酸萝卜别吃吗？”亨利用闲聊的方式，随口问道。 老黑解释道：“真遗憾，我的工作都是透过宴会公司安排的。他们只会告诉我酬劳有多少，去哪里，想吃些甚么，如此而已。 “不会告诉我老板是谁，要接待哪些人。你知道的，这些事情要是提早知道，泄漏出去了，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我宁可不知道。” “你去了该不会只能看到一群人，戴着见鬼的威尼斯面具用餐吧。” “怎么可能。虽然也有那么玩的，但是大部分情况，我都能跟饭局的主人见上面。就算事前不知，见到面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打个招呼。我可是认识不少大富豪呢。” “那这里的情况是……？” 叹口气，老黑说道：“老实说，像今天这样被指派到电影制作团队的工作，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而且还是长期的。 “一开始我都要以为这是不是在整人。毕竟按照我平常餐点的水平，别说材料钱贵不贵，能不能调齐足够数量供应所有人都是问题。 “就算是那几个明星要吃，他们也没有耐心吃顿饭要花两三个小时。大伙儿的标准不都一样，就是高热量，扛饿的食物。然后还要快，否则耽误了拍摄，制作人或导演都会发疯。” 对老黑的评价，亨利还真不好说出反论，因为现实情况确实就是如此。 眼看肉排煎得差不多了，亨利一叉子就把肉排叉到铁网上沥油。 他却没给自己准备餐盘，而是从挂着‘禁用’牌子的高级材料堆中，翻找起东西。全然不顾一旁的老黑是否心疼。 第67章 垃圾食物 亨利找到了包括奶油莴苣、羽衣甘蓝、牛西红柿，还加热起一旁的高级帕玛森干酪。最后拿出一颗有手指张开后的手掌那么大的白面包，从中对半切成上下两片。 看着这副阵仗，老黑一脸便秘样，说：“不不不不！你拿这些东西要做什么，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啊哈，你猜到我想做什么了。” “你这是在污辱这些食材！”老黑不满地说道。但他并没有出手制止人。 亨利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边有肉排，有三色蔬菜，有干酪，还有面包。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营养均衡的一餐吧。” 老黑纠结了小片刻，微张着嘴角，勉强说道：“是的，没错。” 利落地把准备好的材料堆在一起，面包在上下一夹，做成一个汉堡。 亨利捧着汉堡笑道：“但为什么把这些材料堆起来，大家就认为这就成了垃圾食品呢？” 很想要辩解什么，但是老黑找不到切入点。就只能兀自纠结，一脸酸爽的模样。 事实上，他心里也在思考，这适不适合作为一道菜。 有钱人的美食，除了美味是最基本的，有时吃的就是一个噱头。就是‘我有他人无，他有我更好’的境界。 不要常出这道菜，作为一个可替换的备选，或是尝鲜用的料理，其实这道超高级汉堡从各方面来说是无可挑剔的。 不管还在苦思的老黑，亨利找了张白瓷盘，装上自己刚做好的特大份量汉堡，在用餐区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没有拿刀叉，这玩意儿就是要用手拿，才有那个味道。但在开动之前，他觉得好像还是少了些什么。 看着形单影只的汉堡，莫非还要加上些可乐、薯条吗？ 啊！薯条可以没有，但是没有肥宅快乐水怎么行！这就好像光看片，没听声音，乐趣直接就少了一半。 所以亨利又跑回吧台区，从冷藏柜中拿了一罐可口可乐。虽然还有百事、芬达等其他选择，但这种时候还是要挑杀精效果最好的可乐才对味。 看到老黑的嫌弃眼神，亨利耸耸肩，轻晃着手中可乐罐说道：“没有这个，感觉就像少了个滋味。就好像法餐挑红酒或白酒佐餐一样，一款合适的美酒，可以让餐点的味道更上一层楼。” 老黑一脸嫌恶地说：“可乐能跟红酒比？这就是汉堡被当作垃圾食物的最大理由，没有之一！” 碳酸饮料只是没有成瘾性，而且对人体的伤害并不会迅速见效而已。 但要说这玩意儿有多好，可以照三餐喝，胆子够大的人尽管试试看。包准会被糖尿病、痛风等症状折磨到不成人样。 不过亨利的氪星人体质，不怕这些。身体有点毛病，飞上高空晒太阳，一切病痛与不适都会当场消失。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暂时还没遇到解决不了的状况。 只是还没等他走回位置上，亨利就看到自己精心制作的大份量汉堡，现在正被其他人拿在手中，并且消失了一小半。 从那人咀嚼的满足神态来看，都不用怀疑汉堡是被哪条狗吃了的问题。 亨利当场就是符合老美国情的国骂出口：“玛德法克！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看到吃的就拿起来塞进嘴里，你他妈就不怕我打了点男人胶在上面，看着你喜孜孜地吃下肚。” “法克。”吃汉堡的人骂了一句，随即远离手中的食物。但他却又依依不舍地凑上前，认真地嗅了嗅，说道： “我虽然没尝过那玩意儿的味道，但我至少闻过。我确定汉堡里头有迷迭香的味道，但没有栀子花的味道。所以我判断你说这话，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说罢，那人就像示威一般，双手拿着大汉堡，两眼看着亨利，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口。然后做出一副享受的淫荡表情，就是要气一气眼前的人。 亨利如其所愿，原地爆炸了。他跳着脚说道：“法克！法克！那可是我的午餐。” “嗯，味道确实不错。”吮着手指上的肉汁，张狂的年轻男子做出一副欠打的表情。 亨利的氪星铁拳难得地痒了。都说杀人父母，不共戴天。抢人吃的尤甚！ 一直以来，本着猥琐作人的原则，亨利很好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以避免自己失控，从而暴露能力。 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遇到一个让他破防的年轻人。别说揍对方一顿，把对方拆吃下肚的心情都有了。 不过亨利还是发挥了最大的克制，瞇着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道：“你不是制作团队的人吧，我没在这里见过你。” 这么一说，亨利想起了他看过这个年轻人。“……加州理工的大学生？跟问出那个蠢问题的蠢货在一起的人？原来世界知名学府的大学生，就这种素质呀。” 亨利的疑问，却没让年轻人回想起同样的记忆。他只是蛮不在乎地吃着汉堡，一边将捞着牵丝的热干酪，有时塞进嘴里，有时捞回到汉堡上。 “追星追到剧组来，这不合适吧。即使你是一流大学的大学生，我分分钟也能把保安叫来，把你给架出去。不想在屁股上挨两脚的话，我劝你乖乖配合。” “你不知道我是谁？” 年轻人傻气十足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这不亚于在亨利这根大炮仗上点燃引信。 亨利大声叫骂道：“口胡～！食我的大迪克啦。你觉得你看起来像绿油油的富兰克林吗？全世界的人都要认识你？” 从没被如此羞辱过的年轻人傻眼了，就是嘴里的汉堡也不香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即也口吐芬芳了起来。 “我虽然看起来不像富兰克林那个秃子，但我有足够多的富兰克林，几吨重。够把你压成肉饼了。知道我的厉害了吗。” “哈，就这点攻击力。”亨利嗤笑说道：“你有再多的富兰克林又怎样？会分给我吗？——” 年轻人理所当然地摇摇头， “——我想也是。既然不会给我，那就是跟我没有关系，那我又何必惯着你这个王八鳖孙。捧你的臭脚，我又没有一毛钱的好处。我假酒喝多了，把你当成糖爹了啊。” 第68章 史塔克少爷 虽然还想继续骂下去，但超级听觉中已经传来副导演正在召集路人演员的声音。 亨利匆匆抓起几个甜甜圈，塞进嘴巴里。再一口灌下了可乐，抱着满肚子的怨气，继续今天的工作。 被骂懵的年轻人，这辈子就没这么委屈过。但他可不是气馁或无助，而是正思索着反击的言语。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对手就跑掉了！这跟玩扑克牌，赢了钱就跑的没品玩家有什么两样。 他想起身追人，但又舍不得手里还有大半个的干酪汉堡。“哎，别跑啊。”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穿着厨师服的黑大个儿。 老黑当然不是亨利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这个吃着汉堡，爱不释手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只是刚刚那个场面，他是被吓傻了。没想到新交到的朋友居然跟这位起了冲突！ 直到亨利匆匆离开，用餐区的人也走了大半，他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问候道：“史塔克少爷。” 托尼·史塔克没有回话，他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认出自己的黑大个儿。 老黑自我介绍道：“少爷，我是韦斯利·华盛顿。您聘雇的厨师团队主厨。” “哦，是你呀。我记得你。”托尼·史塔克举着手中吃了小半的食物，说：“汉堡很不错。至少它证明了雇佣你，是个正确的决定。” 老黑韦斯利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道：“嗯，少爷，我得老实跟你说。这是一道新的食谱，是我和刚刚那一位一起研究出来的。我很荣幸将它加进我的料理中，未来您可以再次享用它。 “但刚刚发生的事情，能不能请求您宽宏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吧。我会跟他说您的身分，让他懂得尊重，不会再有下一次的冒犯。” 老黑帮着亨利求情道。 至此，要是他还不知道电影制作团队中最大牌的人物是谁，也就枉费他时常见到这些在天上的有钱人了。 史塔克，一个从二战以来，美国人绕不过去的姓氏。史塔克工业的产品从民生项目到军事项目，虽然生产的种类不多，但只要有做，必然是该领域的精品。 重点！霍华德·史塔克和美国军方的关系十分好。作为一个编制外的科学家，频繁出现在军方研究计划中，有时是主导，有时是作为顾问。 有这样的背景在，把服役中的战列舰密苏里号拉出来溜溜，就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他们有需要的话，航母编队也可以拉出来吧。 韦斯利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新朋友往死里得罪这位，所以帮忙求情说着。从这一点来说，他可算是十分讲义气的人了。而不是遇到危险，只想着能够跑得比同伴快就好的念头。 托尼·史塔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他刚刚骂完人就离开，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是准备要拍摄了吧。跟他同样的演员们，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也是演员？主角？配角？”托尼·史塔克只记得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谁，需要借用战列舰密苏里号这两点。其余事情，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这时才会问道。 “史塔克少……” “不要叫我少爷，也不要叫我史塔克先生，这会让我联想到另一个史塔克。你可以叫我托尼。”依然处在叛逆期的年轻人，如此强调道。 “好的，托尼。他只是个路人演员，不是主角，也不是配角。实在不值得您出手对付……” 老黑的话又一次被打断。托尼·史塔克一边吃着汉堡，一边说道：“这味道真不错。我说让他来当我的专属厨师，他会同意吗？” 韦斯利一愣，随即说道：“我相信这会是亨利的荣幸，但我想他也不会答应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试过招揽他来当我的助手，甚至帮他开启自己的事业。但亨利没有同意。” “拒绝了？你开的薪水太少。”有钱人家的孩子，第一直觉就是钱没给够。 老黑惶恐地说道：“不不不，我给他一年十五万釖的固定薪资。要是跟我一起出外烩工作，每次都还有单独的奖金。这可比他当路人演员的酬劳，还要高出许多。” 托尼·史塔克当然不会理解十五万釖的年薪，已经是美国平均薪资三倍以上的水平了。 他只是回想起另一件事情，跟那个男人口中说出来的几个关键词有关。 加州理工、蠢问题、蠢货。特别最后一项，他只联想到贾斯丁·汉默。 这当然不是说加州理工的蠢货只有这么一个人。而是配被托尼·史塔克记得的蠢货，就只有这么一个。 这么多提示，已经足够托尼·史塔克回忆起当初在图书馆外休息区，贾斯丁·汉默用一个航天飞机返回地球的问题，钓出了一个一眼就能算出答案的路人。 拥有超绝的计算能力，这对托尼·史塔克来说不算什么。特别是那些来自东国的学生，一个个堪比人型电子计算器。 但这人又有一手好厨艺，就只能说一个天才也还没有放弃生活品味。这很好，比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偏科天才好多了。 然后这人的工作是做好莱坞的一个路人演员……这是有病吧！ 上述三项特质，任何一点单独出现在某个人身上，都不值得托尼·史塔克关注对方。 但要三个凑在一起，不得不说，以托尼的见多识广，他也会对这样的病人感兴趣。想把对方的脑子剖开来，看看到底有哪里打结或少根筋。 “有更好的工作，为什么那家伙非要当演员？真的那么想成为大明星？”托尼·史塔克问道。 同时心里也在想着，假如对方想成为明星，那么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屈服。 不过这一点，老黑也知道亨利是怎么想的。他说道：“我问过他，他也没想要多红。就是因为喜欢奥黛丽·赫本女士，所以来好莱坞见见世面而已。也许什么时候就看腻了，就去找其他工作了。” “哦，什么时候看腻了。”托尼·史塔克玩味地重复这句话。 第69章 开除 “很遗憾通知你这样的消息，亨利。” 这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氪星人，和大明星面对面时所听到的第一句话。 史蒂芬·席格一脸严肃地站在亨利面前，说道：“昨天在用餐区的冲突，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论事情原委为何，你确实说出了不礼貌的言词。 “虽然史塔克先生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其他制作人认为，让你继续留在团队里面，不利于电影的拍摄。 “毕竟能够借到战舰密苏里号作为拍摄场地，没有史塔克先生的协助，是不可能做到的。要是再有冲突，对谁都不好。你可以认同这点吧。” 史塔克先生？ 玛德法克！ 一脸懵的亨利，在一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世界，在美国这边，能被如此重视的史塔克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从二战活跃至今的天才科学家兼企业家，霍华德·史塔克；另一个当然就是史塔克工业未来的主人，托尼·史塔克了。 也就是说从年纪来看，昨天抢自己汉堡的那个混账是托尼·史塔克。然后自己臭骂了对方一顿，还真是……不冤枉呀！ 那副德性，自己居然没请对方吃氪星铁拳，果然是有主角气运庇护！ 想清楚的亨利，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明白了，席格先生。那么现在要怎么处理？” 史蒂芬·席格拿出了一张支票，说：“你的工作就到今天。这是之前的薪水结算。假如数字有问题的话，你可以去找财务。” 亨利没二话，收下了支票。自己在制作团队中的地位，本来就是随时可抛弃的路人演员。硬要留下来，拿合约说事，只会让大家都难看。 看眼前之人如此识时务，史蒂芬·席格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和亨利握了手，说：“很遗憾我们必须这么处理。 “其实我很看好你的，你跟我配合的打戏，表现得比其他人都还要好。我都想过要把你签在我的专属团队里，可惜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我们还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亨利说道：“谢谢你，席格先生。” 不论是客套还是真心的，大明星就是比其他人还要忙。史蒂芬·席格话说完后，就先离开了。至于亨利，自然会有人盯着他离开，且不会闹事。 到更衣室换下反派喽啰的戏服，亨利一身轻便，准备离开。他在经过用餐区时，看到大厨老黑正在指挥人收拾早餐后的残局。亨利就想着跟他打声招呼再离开。 亨利先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片场保安说：“嘿，兄弟。我跟大厨聊几句，然后就回饭店收拾东西走人。这样可以吗？” 这两个壮汉和亨利也是一起抽过烟的交情。 他们对视一眼，说：“兄弟，别待太久。早上没有女主角的戏，所以你跟那位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又碰上面。你得保证不闹事，我们在制作人那边才说得过去。” “保证不闹事。”亨利抚心发誓道。 至于两个保安的暗示也已经够明显的了。不管女主角是早上没戏份，或是临时安排的，总跟那位公子哥儿有关。但这就不是亨利能操心的事情了。 亨利过去，就是和黑人大厨来一套击拳里。这个种族天赋是讲话自带rap节奏的老黑，热情地说道：“怎么早上没看到你来吃早餐？兄弟。” “我去见了大明星，史蒂芬·席格先生一面。”亨利老实说道。 照理说这应该是好事，但老黑从亨利没有多少笑容的脸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兄弟，怎么了？” 从怀中拿出支票摇了摇，亨利说道：“我的工作到今天为止。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怎么不行？合约上的解约条款，不就是在有需要的时候用的。”看很开的亨利说道。 他又拍了拍胸口口袋的支票，说：“而且对方照规矩来，一分也没苛扣。我就算想闹事也没理由。” 合同内容，亨利可还记得一清二楚。他的日薪加上剧组主动解约的赔偿，确实等于支票上的数字，找不到半点毛病。 “那他们……”本想讨论为什么，但老黑突然瞪大了眼，说：“该不会是为了昨天那件事情吧。” “是啊，就是我得罪了史塔克家的公子哥儿。” “你知道那一位的身分了。” “刚刚才知道的。”亨利一脸无辜说道。 “可是昨天我帮你求情了呀，史塔克先生也答应不追究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黑抱屈说道。 先是讶异老黑的仗义，然后亨利又为托尼·史塔克的说话不算话感到气愤。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事情可能不是如此。 亨利说道：“大概不是那位少爷主动要追究的。否则他就该亲自出面，然后羞辱我一番，这才解气。但是我跟席格先生碰面的时候，对方就只是公事公办，表面上还挺客气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猜，大概是制作人不希望我又跟那位少爷起冲突，所以要我走人吧。假如是那位史塔克家的少爷借来那条船的，那他的确很重要。相较之下，我就是微不足道。” 大厨韦斯利当然明白亨利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并不需要去指挥别人做什么，事情才会推行。而是身边自然会有人揣摩上意，然后发挥积极性。 接着他们只要挑个适当的时机，说出自己的作为。尽管不见得能收获这些权势之人的感激，但只要能够被记住，就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老黑虽然靠外烩认识不少有钱人，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他比普通人更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相较之下，亨利却是在思考另一件事情。昨天那位，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遇到的第一个超级英雄……还没成为超级英雄前的人类体。 但对方居然一点也不像那个记忆中的演员。亨利随口问道：“大厨，你知道小罗伯特·唐尼吗？” 第70章 真实与记忆的差异 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只能够把怒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就在在场人沉浸在帝剑斩天尊的震撼中的时候，帝剑转过方向，托着林凡朝着金鸿杀去，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金鸿。 照理说，以她的身份与能力，武天境大圆满层次的武修，无论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去在意。 仅仅只是看着这幅棺材，语嫣就感觉到很可怕，也不知道里面存在什么，冒然的打开，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存在。 “是么，那我趁此机会，试探下她。”杨玄也没发出感知，这么平静的坐在原地。 “求援？哼！这个电话我帮你打！”王羽摇摇头，拿出手机，翻出来王安庆的电话。 换言之他们若果真罔顾沈氏情面强要淮南王北上钳制沈维周的话，沈维周极有可能会以父危为名弃军归国，届时便会直接架得他们进退不得。 “八成，不信的话你可以拿去鉴定一下。”夜如雪说完，就去收拾桌面上的碗筷。 “哈哈，你再追我也没用，黑魂木我已得到手了。”魏山得意地说道。 这诡异的一幕，顿时就让朝着他狂冲过去，打算将他掳为人质的白发老者，大惊失色。 “一直听人说，国家对游戏这一块比较支持，现在看来，可能真的不是空穴来风。”林迪在心里多留了一个心眼。 接下来所有神罚的弟子便是是三个一组，三个一组的消失了在了海底，只是留下了岩松和那几个修为最低的弟子在显眼的地方不断的商议着什么。 一直将这通道内部的禁神石都挖的差不多了才又向着通道底部出发。 看着苍羽子幽怨的目光，刘空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刚，苍羽子差点被突然偷袭的他给一下子干掉了，引得众人一片哗然，还以为他投入魔道了呢，要不是月灵仙子及时发现了不对，恐怕他已经遭到剩余几人的围攻了。 此时此刻，不仅是周围一些学员惊呆了，在这座荒岛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一个方位上都停靠着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 巨剑击中狼王，狼王立刻一声哀鸣，横飞出去数十丈，然后砰的一声撞击在环绕的山丘上，山丘被狼王撞击的一震，然后无数灰尘扬起。 “指挥官，各地的据对已经派出部队去解决了。”敦子看着石室先生的样子知道石室指挥官实在担心这个。 “可恶的家伙，队长分离吧，让我们用最新的武器对付它。”钱步奇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tpc可是新装备了一种武器代替了伽马号本来的德克萨斯炮的。 照片里面的盛若思对着镜头露出来了一抹非常甜的笑容，可以看出来非常的开心。 当然这是就李泰的标准而言，但若拿出去跟其他同龄人一比，可就是非常让人满意了，哪怕最顽劣的李雅，学识见闻跟其他少年相比也称得上是广阔渊博。 叶飞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别人拿捏，当下一脚，直接将楚凌一脚踢到了院子里。 仅仅只是在魏军进寇雀鼠谷的时候，城中发生了些许人情骚乱，但在得知前线将士们成功的将魏军抗拒在外后，人情便又变得平稳起来。 千奈震惊了一下，慈郎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因为是走的夜路，叶飞没有发觉这一整条路上竟然都是山路。 既然不听话，那就自己亲手拿吧。先到先得，他也怕后面还会来人从而横生变故。 卧槽，还不单单是这两个，外面估计还安排了不少守着自己的人呢。 “都别碰我，老头子我一个唾沫一个钉，说死就去死！”周老爷子信誓旦旦道。 冬凌算是明白了，这白望田是想赖在他们家干活呀！这他们肯定想着这活干了，最后肯定给他们钱的，不给就是没良心。 韩静把强大的雷电玄气凝聚在手中，雷霆玄气化为一条巨大的兽爪抓向路双阳。 看着周围暗吴天日的房间。在梁萧的心头，就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她异常的熟悉，他也是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了。 祖上有人飞升为职士，族里有9阶品士且超过3名的能达到“阀族”标准。族里有人是现任职士的话，不管世俗中有没有9阶品士都能达到“王族”。国族的标准就是族里有现任部君存在。 这么一说，梁老爷子就明白了，他走的早，所以并在不知道，在这个会议的后期，出现了众多人一起围追堵截梁萧的盛况。 殷羽风虽然还有疑惑，但是并没有再说下去，虽然那味道不是几杯酒几盘子菜就能烧的出的，只是怀疑，也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左辅位面的形状就是一条长鞭，由于此位面的特殊性并没有出现世俗国家，整个位面都被“左辅天庭”把持，也因此将整个位面分成密密麻麻的“祀区”。 江老家主听到儿子一番话，他似乎更加哀痛，身体都在一阵又一阵的颤抖，内心中更是杂乱如麻。 这阴魂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有格外的执念，十分排斥齐瑜给她取的名字，看她这样子，齐瑜还以为这阴魂回想起了苏醒了自己的记忆，不过几番询问之后才发现，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这还真是让人无语。 第71章 不一样的工作邀请 霜军千日红团，同他们六道木团一样，都是以“花语”命名的团，也就是霜军的地方警备部队，一般来说武器装备较之主力部队，那相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虽然说都是副主任，但是医学部副主任的含金量，更要远远超过实验室副主任。 “以前孩子出现过这种情况吗？”张宇抬头看向孩子的父母问道。 平台位于这座建筑的正中央，比起周围最高的建筑都高了近百米，一帮只顾得上逃亡的布伦达人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直接从平台发动袭击，也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 这位长老也是熟人，赫然是前次在北域的正仙道主事人，云离道长。 扎罕没想到对方船员中竟然隐藏着高手，不过并没有任何惧怕之意，狞笑着从半空中一刀斩了下去。 虽然错过了冷锋，但是欧阳也没有什么遗憾，毕竟抽到的三人，哪一个也不差。 由于第三师是听命克拉克家族的，而目前福克斯也没有能力吞并克拉克家族，要想获得第三师的支持，看来只能极力拉拢第三师。 山本二十一轻轻扶了扶眼镜，淡定地靠在高背椅上，等待着发牌。 连主宰都耐不住寂寞而亿里迢迢亲自插手，本源龙气背后，或许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原本这些百官早已经串通一气，准备促成倭国的和亲这样只是在损失一个公主的情况下，便能够换取和平。 驾驶着星河战机返回到海桑号中，吩咐舰员开始为星河战机充能的同时，岳鹏便返回到了主控室中。 他陪在包厢里，给众人端茶倒水，一声都不敢吭，杨飞忆点完菜后，他和庞加等人一样，也不再多话。 加上这次是想来抢回自己的东西，去年又是笑柄，一年的时间被人笑了无数次了，所以气场都有点凌乱不稳。现在发现自己是奇货可居，一下就如同清醒了般，气场顿时就狂傲起来。 肆棋这时正把全身的武器都放出体外，眼睛不止陷入了黑暗中，而且还火辣辣的痛个不停。他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恶，竟然学了这种价格超级贵的技能，要是能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把他的骨头一块块均等的切下来。 随着涂楠调整完毕，岳鹏只觉得身子猛然又变得沉重了一番，不要依旧面色不改，进行着手速训练。 然后，就和叶琳薇之前所提到过的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上了擂台救人。 张曦依旧是那一身黑色的西装，带领着十名鹰组的成员，凌逍赫然便在其中，其中九人全部是正装，起码不是在地边摊买的，唯有凌逍另类。 在离全场比赛还剩下1：41秒时，重新上场的加内特知耻而后勇，完成了一次打三分。 随着管楠离开了岳鹏的办公室，管楠丝毫不敢怠慢，第一时间便将信息发送给了黑城堡国十二个大势力的老板，邀请他们明日到黑城堡国做客。 众人看了看四周，见白莲教众已经将一众阴鬼、僵尸都捉完了，而阴煞气早就四散开来，回天无力。 波涛汹涌的外国美人，讨宠地在太子爷眼皮底下弯腰，故意漏出傲人弧度对着他。 没有了剑道通天符，自己的实力，想要斩杀准帝境的天炎火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簇听到吴斜的话简直恨不得抽吴斜一巴掌，让他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像个正常人吗？像吗？？？？ 在爵爷看来，如今的曼联完全有实力在足总杯和联赛中战胜热刺。 不仅抹好了，姜恬还专门拿了一块她平日里不舍得做衣服的绸缎给他包扎好了。 据说有两个刚毕业的学长被抽调前往悬心海域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任职，结果刚到就迎来了瑰族的报复，当天瑰族原种神“瑰神”带领眷族释放蜃境迷雾笼罩整座城市，一夜之间百万人口的城市被抹去，无一幸免。 她在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出幺蛾子了，如果江慕川再次从她的身边走开，选择其他人。 护卫队的兽人虽然也认识一些草药，但毕竟没有学习过，并不参与采摘，只负责警戒。 好在柳韵已经提前给聚集区那边的兵团打过招呼，所以并没有人因为这些动静而跑过来查看情况。 他最看不起慕迁，因为慕迁在她眼心目中根本就不是他们林家的人，虽然有点本事，就算他背后有大势力，但是在关键的时候他不帮忙说话也就罢了，扯后腿这让林飞忍无可忍。 “这心病还需新药医，可是这药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呀。”慕南溪叹了一口气。 灵芊儿捧起胖田鼠，田鼠浑身硬邦邦又冷冰冰的，它对着灵芊儿叫了几声。 卢卡斯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怒的抓着自己的金色卷发生气地嗷嗷叫。 “一路上妖魔众多，要注意安全。”白丞相假慈悲的抹了几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