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离开我的棺材》 第1章 这是我的棺材,你滚出去! 深秋,荒郊。 四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一路向北而去,神色匆匆,脚步不停。 柏宁缘尚未睁开眼,就觉得身下一个颠簸,后背咯得生疼。 一口气抽了上来,猛的睁开了眼。 这里是…… “府里摆着婚宴呢,这小姐也是真的倒霉,如意郎君娶了她堂姐,自己活活被气死,还得非要在新婚这天给埋了,也不知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小厮一边挖坑,一边叹息。 “别说了,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说,不然日后夫人非要撕了你们的嘴。” 旁边年长的小厮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挖。 外面朦胧的声音传来,柏宁缘动了动手指,摸了摸四周。指尖的触觉还在,指腹粗糙的感觉顺着细腻的肌肤清晰的传到了脑后跟,让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她没死! 没死! 生前被人一枪中心而死,但是此刻摸了摸,她身上衣物完好,就连脉息都流畅无比。原本胸口往下寸许的位置,该有个伤口的,可是现在别说是伤口了,哪怕是伤疤都没有。 就像是做梦一样! 还没等她表达一下死而复生的盛大喜悦,柏宁缘看了看自己两边的棺材板儿,满怀的欣喜顿时被消失得干干净净。 深山老林里,偶尔传来一两声断断续续地鸦声,惊起林子里的飞鸟无数,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周围全是坟包儿,阴风阵阵…… 不论是谁醒来,看到自己睡在棺材里,还将要被人掩埋,心情都不会好吧? “好了,赶紧把棺材抬过来。” 外面的小厮已经挖好了坑,在坑内垫了好多木柴,准备一会烧干了尸体,再填点土给埋了,夫人交代过,必须看着木柴烧完,才能回去。 四人默契的抬着棺材,缓缓的放了下去。 “行,封棺吧。”一道稍微成熟的声音响起。 几个年长的小厮抬着一边的棺材盖,正等棺木一合再点一把大火,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柏宁缘听得眉间一惊,封棺? 自己这才刚醒来呢,又要被封棺下葬? 真是哔了狗了! 柏宁缘咬咬牙,豁出去了! “嘎吱……” 厚重的木板摩擦声传来,漆黑的棺材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双细嫩的小手,那手指根根青葱,指尖丹冦血红,就像是新鲜的血液一般! 霎时阴风阵阵,几名小厮都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面露惊悚地看着那只手,半点动弹不得。 柏宁缘动手推开棺材板,缓缓的坐了起来,对上面前一脸呆滞的小厮,邪魅一笑,唇红齿白:“你们动作为何如此慢?耽误我吉时上路,你们,担待得起?” 女……女鬼,开口说话了? 还在抱怨,他们埋人的动作慢了? 年长的小厮僵硬的脸的开始抽搐,那双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的眼珠子往外凸,血丝遍布,眼底只能看到那个云淡风轻的死了的小姐,正在冲着他笑! “鬼!” 凄厉的惨叫,传出去老远老远。 不仅仅是年长的小厮,就连方才吓坏了说不出话来的三个小厮全都扔了手里的铁锹,不要命一般的朝着山下滚去。 …… “出息。” 她正准备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在动弹的瞬间脑子一麻,脑后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一股子灼烧感油然而生。 恍若撕裂。 就刚才那一瞬间,她看清了这个身子所有的记忆。 早年丧母,后母凶悍,不仅虐待打压她,还让大房的小姐替了她的亲事。 今日,就是大房小姐出嫁之日,而她,根本就不是活活被气死的,而是后母跟恶毒的伯母两人联起手来,把她敲晕了准备活埋!她被送出府的时候,还留着一口气。 就是害怕留着她一条命,存了祸患,坏了柏修仪的婚事,才会迫不及待的把她送出来埋了。毕竟,尚书府对尚书府,那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婚事。 怎么能就坏在她这个天煞孤星的手里? 而她父亲大夏朝的尚书大人根本就不愿管她。 半月之前,家中来了个道士指着她的额头对父亲说过,她乃是七月十五出生,命里带煞,阴气极重,会毁了尚书大人的仕途,如不妥善处理,恐全府上下皆有血光之灾。 往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她的婚约被篡改,文尚书嫡子文世卿今日娶了她的堂姐柏修仪。 而她,被敲晕送出城活埋! 原主大概是没缓过气来,死在了路上,便宜了她的灵魂。 “真是极品的一家子。” 柏宁缘冷哼,胸口还带着几分哆嗦的疼痛,也不知是来自她,还是来自这个身体的原主。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这个身子的父亲,还真是下得了手。 但是好在,这个身子的名字也叫柏宁缘,跟她一样。 所以,这才是她重生在这个身体里的契机? 柏宁缘看着那四人消失在面前,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环顾了一圈。 这是个千里坟场,放眼望去,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包儿,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坟包儿,全都是没有墓碑的。 也就是说,葬在这里的人,不是死后被人弃了的,就是生前没人照顾的。 还真是,符合那一家子极品的作风。 “柏宁缘,我不知道为何我能上了你的身,可是你记住,只要是我在你身体一日,我就绝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一日!” 柏宁缘昂着头,小巧的脸上带着几分坚毅,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缓缓的坐了起来,她扯了扯身上做工细致的绣衣,凤冠霞帔,那是原主亲自做了给自己出嫁用的,如今,只能成为她的丧衣了。 后母,伯母,堂姐? 她倒是很期待,这些极品的女人看到她死而复生之后,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这身体,她占了。 这仇,她自然是会抱。 她这个人,什么都喜欢吃,就是不喜欢吃亏! 柏宁缘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双手动了动,撑着棺材的两侧就要起来。可是那双小手还没用上力,就听到一阵窸窣声传来。 由远而近。 她警觉地抬头,向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但见一抹黑影盖了过来,居然直冲面门,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给扣住手腕。 第2章 我靠,你这是要烧死自己? 柏宁缘一愣,抬头望去,居然是个男子,还是个,长得极其好看的男子。 那男子面如冠玉,肌肤胜雪,竟是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细长的眉,狭长的眼,比她看过的任何男人都要好看。 她不由得一愣,脸上的盛怒在瞬间凝固了下。 那尚未探出棺材的身子被压着,又一次躺回了棺材里,而且力道不小,后脑勺狠狠的砸在棺材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疼的她眉头直皱,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腾地一下升起了怒火。 “你!” 柏宁缘扬起了眉头,开口就要骂人,好不容易要从这个狭窄的棺材里出去了,居然从天而降一片黑影,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个棺材是跟上她了,就他妈出不去了是吧?! “咻——” 一道流利的寒光从柏宁缘的眼前闪过,男人出手极快,几乎看不见他的动作,顷刻间,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被割向她的喉咙。 他要杀自己! “你最好别动。”柏宁缘带了一丝凉意的声音微微响起,手上的动作比男人更快一步,一把九寸银针直直地抵在男人的丹田下腹。 “否则我一针下去,你立刻暴毙。”柏宁缘冷冷地斜了男人一眼, “你在威胁?”男人近乎邪肆的眉微微往上一挑,看不出半分窘迫。 “不信你就试试,”柏宁缘勾唇,坦然一笑:“看看我们谁更快,大不了鱼死网破。” 那个好看的男人抽出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哑着嗓子轻声警告。 笑话! 想她堂堂医毒双修宁家传人,一手银针快过刀剑,居然被个男人,拿着匕首压在棺材里? 在她的棺材里?还被威胁了?!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比她惜命得多。她赌他不会跟自己以命搏命。 “……”男人沉默良久,深邃的视线落砸她身上,似乎是要将她灼出个窟窿来。 良久,用手上的匕首挑开了柏宁缘的银针,菲薄的双唇轻启:“想活命,就别动。也别出声。” “这位公子,你好像搞错了某些事情,”她咬牙,怒目瞪过去,“这棺材是我的,你凭什么鸠占鹊巢?” “给我滚出去!” 大抵是从未听说过这样新奇的说法,男人面上一愣,随即开口道:“借用。” “……”柏宁缘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活了这么年,听说过借钱借物,就是没听说过借棺材的,不由翻了两个白眼,呛声道。 “你家下葬还跟人合用棺材吗?不借,快滚!”妈的,她还等着出去逃命了,被一个大男人这么压着,堵在棺材里算是什么事儿啊! 司空誉低头,凛冽的眉眼微微挑起,诧异的看了身下娇小的少女一眼,手上的匕首,往下又压了几分,锋利刀尖冰冰凉贴在肌肤上却未放在要害处。 又重复了一句:“别动。” 这话让柏宁缘彻底的怒了,妈的,她自己个儿的棺材她还不能做主了? 抬手就要反抗,却在手抬起的瞬间,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身上好看的男人,停下了动作。 受伤了? 在这荒郊野外,鬼都看不到的地方受伤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害他受伤的人仿佛还在周围。 他一身凛冽而又危险的杀气,让柏宁缘顿了顿,一时有些摸不清楚这个男子的来历,保险起见,她只能忍气吞声躺了回去,配合的保持不动。 不再开口。 头顶就是一片光亮,咫尺天涯。然而,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出不去。 这感觉这他妈哔了狗了! 司空誉压着身下的少女,谨慎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追上来,但是胸前的伤口还在滴血,要是不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估计他今日就得交代在这。 菱角有致的俊容微微歪开,看着棺材外用来烧毁尸体的木柴,嘴角上扬了起来。 扣着柏宁缘的手松开,随手一摸,就掏出个火折子,轻轻吹口气,那火折子便燃了起来。 柏宁缘一惊,顾不得匕首抵在脖子上,就要去抢他的火折子。 “卧槽,你想干什么!”男人的意图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以至于柏宁缘满目惊悚地看着他,“这四周都是干柴,你点火……” 话音未落,只见男人眉眼轻抬,那个火折子便幽幽地被司空誉甩出了棺材,稳稳的落在了木柴上。 噗呲一下,火焰四起。 “……” 柴火中间的棺材,顿时就成了火焰上待宰的羔羊,柏宁缘能清晰的听到,那些柴火燃烧起来的呲呲声,就连身下的棺材板,都迅速的滚烫了起来。 她贴着棺材板的后背,也跟着灼烧滚烫。 “你脑子有坑吗?”柏宁缘咬牙,差点没气得原地爆炸,“咱俩还躺在这里,你放火是想一把火把我们俩都烧了?!” 柏宁缘盯着男人的脸,真是恨不得上去把他打出屎来! 她可是才刚刚活过来,差点被黑心的后母活埋,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如今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危险男子居然要一把火烧了她? 简直是神一般的诅咒啊,逃得过活埋,逃不过火葬!天道好轮回呀! “闭嘴!”男人蹙着眉头,竖耳听着外边的声音,粗暴地回了一句堵了柏宁缘的话头。 柏宁缘嘴角抽搐,看着男人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很显然是一心想等着被烧死,于是毫不犹豫地大力地推搡着男人,忙不迭地要起身离开。 “滚开,老子要出去,你想烧死自己你就烧把,别拉上我!”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是可以,她还想要回去,她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个鬼地方,还跟个智障死在一起。 “再动。” 司空誉皱眉,下巴绷紧,说话的时候性感的喉结上下耸动,有股说不出来的魅惑,他盯着棺材外面,丝毫没把熊熊的火焰放在眼里,而是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割了你的脖子。” 柏宁缘气笑了:“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你给我个痛快?” “好。” 司空誉低着头,居然是顺着柏宁缘的话就点了头,那架势,竟然是真的有要动手的趋势,柏宁缘背脊一凉,小手攥紧,眼睛盯着他的手腕。 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第3章 老子就是长得好看怎么样? 她不怕被威胁,怕就怕,很多事情还没发生,自己就胆怯了。 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居然毫无畏惧,还隐隐带上了几分执着,对上了司空誉的威胁。 司空誉眼神一亮,闪过赞赏,这个少女果然是别具一格,看起来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行事作风,淡定而又稳重,比京都里面那些娇娇小姐,顺眼多了。 “找,给我找出来,他已经受伤了,走不远!”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嘶吼,几十道脚步声朝着这边就冲了过来,司空誉神情一动,手里的鞭子一甩,那凌厉的鞭子卷上旁边的棺材盖,就盖在了棺木上。 “嘭!” 这下,棺材里面,彻底的黑了,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脸。 司空誉扔了匕首,大手稳稳的捂住了柏宁缘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柏宁缘怎可能就这样屈服,自然是挣扎了起来,身子不断的扭动,然而司空誉就像是能够看透她所有的动作一般,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他给钳制住了。 上面,却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要命的妖孽。而身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柏宁缘屁股都疼。 柏宁缘哀嚎。 果然,天大的好事,是不存在的,看样子,是天大的麻烦事才对。 “搜!” 随后而来的那些人,飞快的在棺材旁边搜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脚步声凌乱,柏宁缘有心想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奈何抵不过身上司空誉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棺材板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要死! 柏宁缘张口,狠狠一口咬在了司空誉的手心上,牙齿用力,只差没撕裂他手心里的肌肤,可是司空誉居然纹丝不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棺材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老大,这里有一副棺木,要不要打开看看?” 那些脚步声停留在棺材前面,不动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询问到,接下来就是一片安静,柏宁缘心尖一颤。 这要是打开了棺材,别说是这个男子会被人乱刀砍死,就连她都不能幸免,她如今跟这个男人躺在一起,哪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这幅身子,别说是跟十几个壮汉拼命了,就算是对上一个,也是秒死的命!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人打开这个棺材。 司空誉不动如山,仿佛是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一样,而柏宁缘急的满头大汗,想要让司空誉放开手让她说话,但是不论她怎么眨眼睛示意,司空誉都当做是看不到一样。 “你会把自己烧成一把灰?”外面安静了良久,那个发号施令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带着丝丝暴戾跟阴狠,还有着滔天的怒火。 “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脚步声飞快的离开,朝着山脚下飞奔。 柏宁缘身子一软,松了口气,好歹还是逃过了一劫。 刚刚放松,身下滚烫的棺材板贴着她火红的嫁衣,发出呲呲的声响,那厚重的棺材板,竟然是已经燃烧到了地步,只差没把两人的衣服给烧了起来! “唔唔!” 她愤然的盯着司空誉,可是司空誉还是不动,仿佛察觉不到那烈火灼烧的滋味一般,还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良久,他才缓缓放开了手,一脚踹开了棺材板,拎着柏宁缘飞身跳出了棺材。 而那口棺材,在两人刚刚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散架了,烧成了一团灰。 司空誉眯起了眼,盯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阵,才放开了手。 被抱着的柏宁缘,狠狠的摔在地上,五体投地。 “你神经病吧?这么大的火,你不怕被烧死啊,你自己想死,你也别带上我!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像你这么视死如归!” 柏宁缘跳起来就指着司空誉的鼻子骂了起来,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几次差点弄死她,害的她心惊胆战的,到现在呼吸都不稳定。 要说她这辈子最痛恨什么人了,那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又要再死一次的悲剧擦身而过,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被磨灭了。 “嗯?” 司空誉一身清冷,缓缓地低头,看着不及自己肩头的少女,那跳起来的姿势利落而又迅速,像极了只被逼急的兔子,呲着牙冲他竖起了全身的毛。 明明没有一丝杀伤力,但是还要固执的蹦跶。 “刚才咬了我的人,不是你?”刚才连匕首割喉都不怕的人,现在倒怕起一把小小的火了? 司空誉晃了晃手心,那上面那道清晰的伤口呈现,十几颗牙齿咬出来的血口正在冒着鲜红的血珠,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要不是你把刀子抵在我脖子上,我会咬你?我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我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提起这个就来气,柏宁缘眼底都能冒出火来,小脸侧面染上了绯红,整个人都灵动了不少,让人有想要逗弄的冲动。 司空誉甩了甩袖子,往旁边让了让,而后有些苦恼的低头,盯着柏宁缘脖子上刚才被匕首压出来的红痕,似真似假的开口。 “也是,方才在棺木里面,是我孟浪了,反正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在下愿意对姑娘负责,保你一世衣食无忧,你就跟着我回府,如何?” 柏宁缘柳眉一竖,狠狠的瞪了司空誉一眼,咬着牙蹦出一句:“老子貌美如花、如花似玉,你让我跟你我就跟?” “……” 貌美如花、如花似玉? 司空誉勾了勾唇角,眸子落在柏宁缘的脸上细细打量。 嗯……她长得确实还算是不错,但是……司空誉顿住,狭长的眼眯了起来,嘴角笑意凝固,“在下倒是头一回听见如此不加掩饰地赞美自己容貌的话,姑娘是否绝色在下暂无定论,不过这一份勇气,当真可嘉。” 司空誉强压下笑意,戏谑地盯着柏宁缘。 一听这话,柏宁缘有些恼火。这男人的话分明就是在暗讽自己,先前在棺材里,她脑子里闪现过原主之前的记忆,她见过原主的容貌,不说沉鱼落雁,但也绝对能担得起“美人”的一词。 眼下竟然被这么一个男人如此耻笑? 柏宁缘索性咬牙:“老子就是长得好看怎么样!想让老子跟你回家,你想得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4章 她又不是脑子遭了蛆 “……”司空誉面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全京都上下,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给他暖床,让他多看一眼,可是,眼前这个半大的女子,居然不愿跟他纠缠,还说他想得美? 而且看她那副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义愤填膺,仿佛跟他回家是侮辱了她一般。 司空誉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审视。 这个少女,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还被人弄进棺材里,垫了木柴,一看就是要下葬的情形,但是此刻,这个少女却活蹦乱跳,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元气满满,不像是要断气的人。 谁家的小姐,落魄到了如此境地? 司空誉低头沉思,那身玄黑的长袍有些凌乱,胸口处被切了一刀,鲜血流出干涸,已经变成了褐色。 远远看上起,跟这周围的坟场遥遥呼应,竟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柏宁缘没工夫理这个疯子,虽然他长得是好看,但是好看不能遮掩他恶劣的事实!转身朝着一边的石头走了过去,小心撩起裙摆,坐在了地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 脖子上刚才被司空誉压出了一道红痕,虽没有出血,但是也疼得厉害,头顶上一道模糊的伤口,那是后母跟恶毒的伯母联起手来打的,整个后脑勺都肿了起来,像是个大头孩子。 其他地方还好,没事。 柏宁缘伸手,搭上了自己的左手腕。 指尖灵力闪动,一瓶伤药就出现在了掌心,那晶莹的陶瓷瓶子周身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药物。 柏宁缘一喜,她没有想到,自己前世的药房空间也跟着一起穿了过来,前世她就是靠着这个空间,把将要没落的家族一步一步带上了巅峰的时期,也是她锋芒太过于尖锐,才会让人觊觎,最后死的不明不白的。 细嫩修长的手指拔开药瓶的上的木塞,一股清凉的香气,随风飘散,柏宁缘挑起瓶内的药膏,均匀的摸在受伤的地方,完了还用纱布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司空誉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拿出药,看着她娴熟的给自己上药,看着她包扎。微微吃惊,内心一动,扔了块石头过去,懒懒的开了口:“丫头,你会治伤?” “不会。”柏宁缘想都不想,直接摇头,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司空誉的想法,那男人受了伤,想要她给他治治。 她又不是脑子遭蛆了,怎么可能给一个刚才还威胁要弄死自己的人治伤? 她就算是空间的药多得能够喂狗,她也不会给这个男人吃! 司空誉身子斜斜的往后仰了仰,找了块地方靠住,也不在意柏宁缘的恼怒,而是慵懒的松了松胸口的衣襟,然后轻笑着开了口:“好歹共患难一场,你就想见死不救?” 胸口的伤不是什么大碍,只要打坐调息,回去包扎下就行,但是看着那张还在生气纠结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要逗弄逗弄。 “共患难?” 柏宁缘跳了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用手捂着头顶,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司空誉:“你们家共患难就是躲在棺材里被火烧啊,你们家共患难就是拿着刀抵在脖子上啊!对不起,我没那个习惯!我不喜欢跟人共患难!” 一番话吼出来,她郁结的心才好受了不少,今天遇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奇葩,别说是她死而复生、心情激动,就算是前世那个稳沉的自己来了,也得被气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哦?”司空誉调整好姿势,靠着身后的石头,盘起了双腿,准备调息,那双漆黑深邃到看不见底的眸子暗光闪过,凉薄的嘴角上扬,意味深长的看着想要离开的柏宁缘,慵懒出声,“你确定,要把我扔在这?” 那语气,三分惋惜,三分玩味,看得柏宁缘更是火大。 明明就是他有求于人,就是他做错了事,凭什么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等着人朝拜的样子。 以为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千万人巴结? 不,她不是个谄媚的人。 “非常确定。”最后看了一眼司空誉的伤势,依照经验来说,他这个伤顶多也就算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筋动骨,按照这个男人的功力,挨上三五天没什么大碍。 柏宁缘拍了拍凌乱的裙摆,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此时,已临近半夜,若是速度够快,天亮就能回到尚书府,她倒是想要看看,今日的婚宴,办得到底有多隆重。 司空誉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少女离去,也不急,也不恼,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开始打坐疗伤。 但是他的嘴角,却不经意的往上弯了些许。 这块地,是一片千里坟场,连绵不绝,就算是方向感好的人,没有认识路的人指路,也会走不出去,外面都传言,这块地有鬼,那是鬼打墙。 当柏宁缘第三次绕到司空誉面前的时候,已经累得半分力气都没有了,而那个男人,已经调理好了自己的内息,睁开眼兴味盎然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小丑。 柏宁缘手脚一僵,在原地顿了顿,咬牙站了半晌,才朝着司空誉的方向走了过去。 司空誉抬头,那一身凌乱的衣服居然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让人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邪魅的味道,偏生嘴角那一抹盈盈的笑意,让人防不胜防。 “你一早便知道我走不出去?”柏宁缘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空誉,不满的问道。 她可是没忘记她离开之前,这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既然早就知道这片林子那么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嗯。”司空誉点头,神色坦然,带着淡笑。 柏宁缘捏紧了小手,又问:“你知道出去的路?” “知道。”司空誉嘴角的笑容,越加扩大。 “说吧,你要怎么才能带我出去。” 柏宁缘也不愿意啰嗦,她跑了一两个时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个身子原本就娇弱,要不是她咬牙撑着,早就晕倒在哪个坟头上了。 哪里还能撑着走回来? “你给我疗伤,我带你出去。”司空誉指了指自己胸口受伤的地方,非常好脾气地说道。 第5章 哦?你也知道你是下人? 柏宁缘黑了脸,但是一想到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这片阴森坟场,哪怕是有再多的不满,这个时候,也咽了下去。 “好。” 柏宁缘点头,利落的从空间里拿出了伤药和纱布,朝着司空誉走去,她疗伤是高手,空间自带的生态系统跟操作系统,让她对很多药物都了如指掌,所以,久而久之,她对于疗伤也非常的拿手。 前世的时候,她被称为神医圣手,等着求她看病的人,多不胜数,说句矫情的话,像这样被人套路着治疗,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所以,她才不愿意给司空誉疗伤,这关乎于一个医者的尊严。 可是现在,为了出去,她不得不低头,小心的撕开了司空誉胸口的衣物,认真的擦拭干净他身上干涸的血迹,一点一点,动作稳定而又快速。 那双眼睛,专注而又明亮,清澈的让人能够一眼看到最深处。 司空誉身上的伤口,切口锐利精准,要是再往前一分,就能刺进他的心口,那就是要命的伤,看得出来,下手的人狠厉专业,再联想到在棺材里听到的那些声音,也就知道男主得罪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的人。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给他疗伤,他给他指路,反正他只要把下山的路指了出来,下山之后,分道扬镳,她才不担心这个男人到底惹了什么人。 柏宁缘手上的处理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司空誉斜斜的靠着石头,看着上一秒还不满的少女,蹲在他面前之后,就换了一副神情,像是面对最虔诚的信仰,专注到眼底只有他身上的伤口。 那一手老道精湛的医术,跟她年纪,丝毫不符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的小手不经意的拂过他的胸膛,那冰凉凉的指尖触碰他的肌肤,在山风徐徐的荒郊野外,居然莫名的让人愉悦。 司空誉没说话,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幽暗。 “好了,从今日起,不要吃刺激辛辣的食物,不要喝酒,不要动作太大撕裂伤口,其他没什么了,这个药给你,回去敷两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很快,柏宁缘就处理好了司空誉的伤口,还顺手给他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才昂着头,看着司空誉的侧颜,问了下山的路。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走,才能走出去了吧?” 她拍了拍手,指尖上海残留着司空誉身上的血渍,应着她手上鲜红的丹冦,异常显眼。 司空誉起来,长身玉立,随手掏出了一方长巾,就塞在柏宁缘的手心里。 “看见那颗星星没有,跟着他一直走,大约三个时辰,你就能走出去。” 柏宁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天已经黑了,天上的星星闪耀,北斗七星里最亮的那颗星星,赫然就在头顶。 她点头,转身拿着东西就走。 一句告辞都没有留下。 毫不留念的模样,让司空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 …… 下山的路很颠簸,司空誉说的是三个时辰,其实走出去的时候,柏宁缘用了差不多四个时辰,等到终于看到城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而她身上那身大红的嫁衣,已经被露水打湿,狼狈异常。 “这就是,京都?” 依照原主的记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京都,是大夏朝的核心之在,尚书府就坐落这座繁华的城里。 但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希望她会回去。 柏宁缘咬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看了看已经饿得抗议的肚子,提步艰难的往城内走了过去。 沿路都是昨日柏修仪跟文世卿成亲之时留下的炮仗跟各种喜帖,依稀还能想象得到,昨日的婚宴,到底有多隆重,多声势浩大。 而这场婚礼的新郎,原本是亲口对着柏宁缘承诺,一定会把她娶进门,让她扬眉吐气,保她衣食无忧的。 呵……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柏宁缘走得缓慢,但是一步一步,坚定无比,走了大半个早晨,才走到了文尚书的府邸,大门口张灯结彩,喜庆的大字还贴在左右两侧,就连守门的小厮,腰上都栓着一条红绸。 “你看到没,昨天少夫人进门,多少千金小姐羡慕,咱们公子,怕是要伤了不少人的心呐。” “你知道什么,最伤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少夫人的妹妹,柏尚书的嫡女柏宁缘吗?听说已经被活活给气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会?” “这原本呐,该嫁给咱们公子的,是……柏小姐?!!” 守门的小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身红衣似血柏宁缘朝着大门走了过来,她一身阴煞之气,面如纸色,嘴唇发青,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活脱脱一女鬼的样子! “你,你是人是鬼?!”守门的小厮被吓得一愣,柏宁缘那一副样子实在是渗人,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看来昨日沅小姐被气死的事只是传闻。 只见那人定了定神,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这是文尚书府,岂容你这等模样前来放肆!” 眼睛一瞪,不屑的看着浑身丧气的柏宁缘,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公子还要陪少夫人回门,你在这杵着,难道是想要跟着少夫人一块回柏家?” 柏宁缘不受宠,这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她生于阴年阴月阴日,煞气太重,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害的家中子嗣凋零,后母当家这么多年,肚子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有人都说,是柏宁缘害的。 所以,没有人喜欢她。 包括下人小厮看着她,都敢放肆。 呵…… 柏宁缘冷笑,当即一掌招呼到那人脸上去,眼底冷锋暗藏:“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尚书府的小姐说话?!” 柏宁缘掌上绵里藏锋,带了些功夫,那守门的小厮直接被打偏在地,原主是大家闺秀,有养了指甲,柏宁缘适才稍稍屈力,便又那小厮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血印子。 “你……你竟然敢在文府门前打文府的下人!”另一边守门的小厮见状,连忙着人进去通报,而他自己却立在门前半怯半抖狠地盯着柏宁缘。 柏宁缘轻蔑地瞥他一眼,漫不经意地从袖口里掏出手帕来擦手,声音沾满凉意:“哦?你也知道你们是下人?” 第6章 你说话就是在放屁? “文府区区一介小厮,几时这般嚣张了,我柏家堂堂嫡小姐还要被你们呼来喝去了?我还当你们是什么了不得的主子呢!” 柏宁缘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把手帕重重丢在地上,强大摄人的气场吓得对方一抖,神色怯懦,再不敢多废话。 逆来顺受的人,是原先的柏宁缘,不是她! 那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少女,缓缓的撩动鬓角的碎发,稳稳的别到脑后,漫不经心的朝着那个小厮看了过去。 一道眼神,堵得那小厮张口莫言,慌乱无措。 是,柏宁缘是不受宠,但是她好歹还是柏家的嫡小姐,文尚书府家的小厮敢嚣张,都敢骑到柏家头上撒野了? 这句话,要是处理不好,柏家跟文家刚刚建立起来的姻亲关系,怕是就要断了。 “你少颠倒黑白……我家公子已经娶了柏府大小姐做夫人了,你还来做什么?堂堂的柏家小姐,难道就这么不要脸面!” 小厮虽然是被柏宁缘适才的气场震慑到,但是原主软弱可欺的名声已经远扬,那小厮只稍稍惧了一瞬便恢复过来。 街上已经围了些人古来看,倘若真的依了柏宁缘的话,认下文府小厮不把柏家放在眼里,只怕是到了主子面前,没他好果子吃! “你也知道文世卿娶了我堂姐?我来看看我堂姐如何就成不要脸面了?这就是你文家的待客之道?你就是这么狗仗人势的?” 小厮面如菜色,被众多人指指点点说他狗仗人势欺负人,还说文家怎么养了这么一帮下人。 顿时整个文尚书府门口,热闹异常。 文世卿牵着柏修仪从内院走了出来,两人举止亲昵,春风满面,过门槛的时候,文世卿还特意护着柏修仪的手,让她小心一点。 那恩爱劲,还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文世卿刚刚出来,就看到自己门口一片混乱,几十个人围着指责他家小厮,而大门口的中央,站着柏宁缘。 她一身红衣,身形消瘦,面色诡异。 看的他扶着柏修仪的手一顿,当下就想要抽回去。 “你,你是人是鬼!”柏修仪抬眼看到柏宁缘的瞬间,直接吓得脸色突变,下意识的躲在文世卿的背后,嗓音尖锐的问道。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她柏修仪是清楚的,昨日成亲,她母亲和婶母分明就合计好了把柏宁缘敲晕带出去活埋。 昨天半夜就解决了的事,柏宁缘今日一大早的,怎么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说话?! 柏宁缘冷笑,缓缓上前了一步,歪头,故意对着文世卿背后的柏修仪,咧嘴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白森森的牙齿异常亮眼。 “我刚从死人堆里出来,你说我,到底是人是鬼?” 她声音低沉,嗓音沙哑,眼底闪过狠厉。 “堂姐,你不好好看看我?” 她想要凑上去,想要让柏修仪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好让她记清楚,她今日得到的一切,到底是谁给她的。 柏修仪吓得尖叫,花容失色,小手抓着文世卿的胳膊,死死不放。 文世卿反手抓着柏修仪的手,对上了柏宁缘的眼。 “够了,宁缘, 不要闹了。” 文世卿原本就是个文官,一身书生气质,温文尔雅,就连呵斥人都说的温柔异常,柏宁缘冷笑,也难怪前面那个傻子会被这样的虚伪男人给骗了。 “我闹什么?” 柏宁缘反问,甩了甩衣袖,衣袖上沾满了水露,此时一甩,那水露就朝着文世卿身后的柏修仪身上甩去,在她的新衣上,留下了好几个显眼的印记。 “你不是说了这辈子非我不娶的吗,为什么到头来却娶了我堂姐?难道你文世卿说话都是放屁?骗鬼的?” 她这次来,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断,文世卿也好,柏修仪也好,但凡是他们两个搞在了一起,那就是掉进了泥坑里的肉包子,哪怕是再香,也只能丢给狗吃! “宁缘!” 文世卿脸色一变,又羞又恼,听着柏宁缘那语调咄咄逼人,跟往日里的绵软娇憨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说如此粗鄙的语句?”文世卿脸上很难看,他好歹是在朝为官的,被人听见柏宁缘指着他说“放屁”,日后脸面要不要了?! “哦?”柏宁缘冷笑,心道原来这文世卿还知道要脸,语调格外阴阳怪气道,“文公子你是读书人,你说话不粗鄙,那你倒是与我讲讲为何先前同我山盟海誓,如今又反悔不认?” “……”文世卿脸上青黄不接,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皱着眉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钟情于修仪,定是你自己误会了,我如今已是你姐夫,还望自重。” 一番话,倒是将他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柏宁缘冷笑,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文世卿的躲闪,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愿意面对他,而且,那双眼底,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护跟仰慕,有的只有优柔寡断。 跟柏修仪成了亲就恩恩爱爱,看到她回来还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旧事。 柏宁缘啊柏宁缘,这就是你到死都放在心上的人! 恨铁不成钢的捏了捏有点抽痛的胸口,柏宁缘昂着头,挺直了背脊,直视文世卿。文世卿伸手想要过来拉柏宁缘,但是被她飞快的躲了过去。 “没想到,柏家的沅小姐竟对自己的姐夫存着这等心思……” “人不可貌相啊。” “唉,只是委屈了柏家大小姐,有个这样的妹妹……” 周围看戏的人全都兴味十足的品头论足,一时之间各种情感纠纷的版本顺着这些人的嘴里,传了出去。 文世卿眉头皱了皱,今天可是他带着柏修仪回门的日子,可是大事,要是被柏宁缘给耽误了,恐怕到时候外面会说的更加的难听。 “阿沅,这些事情我一会再跟你解释,我与你姐姐都要会柏府,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文世卿避重就轻,想让柏宁缘跟他们一起回去。 “凭什么!” 被吓得不敢说话的柏修仪听到文世卿居然让柏宁缘跟他们一顶轿子回去,顿时就嫌恶的看了看柏宁缘一身肮脏的衣服,厌恶的皱起了眉。 “对,凭什么?” 第7章 做什么,有屁快放 柏宁缘转头看了过去,又看的柏修仪一个哆嗦,躲在了文世卿的背后。 “我可是天煞孤星,跟我沾染在一起,那是要有血光之灾的,姐夫……”柏宁缘凉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柏修仪,“您还是跟我堂姐重新找顶轿子吧。” “这顶,就让我一个人来坐好了。” 柏宁缘指着门口原本准备给柏修仪跟文世卿回门用的豪华轿子,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文世卿有些为难,但是怕柏宁缘再闹。 索性就让人赶紧请柏宁缘上轿,而柏修仪躲在后面,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说话。 今日的柏宁缘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那阴狠的眼神,那带着杀气的目光,还有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前可是从来都没在柏宁缘那个贱人身上看到过。 以至于她被震慑住,眼睁睁的看着柏宁缘抢了她的轿子,安然的坐了上去。 文世卿一顿,踌躇半晌,方才轻启,声线沉稳道:“阿沅……” 其实他对原主并非无情,只是……高人说过,柏宁缘命中带煞,而柏修仪却是天生贵命,娶了柏修仪,才会对他的仕途有益。 “做什么,有屁快放!”柏宁缘开口冲道,嫌恶地皱了皱眉,对文世卿这一亲昵的称呼很是恶心。 话音未落,撩着帘子的小手倏然松开,那帘子落下,文世卿心底一悸,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来。 而柏修仪看到文世卿失神的样子,恨从中来,怨怼的看着轿夫抬着柏宁缘朝着柏府的位置走去。 “世卿,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不要跟她计较,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柏修仪脸色发白的指了指看热闹的人,文世卿跟着点头,让人准备了顶轿子,带着柏修仪匆匆朝着柏家赶了回去。 而柏宁缘因为从坟场下来,走了一夜,坐在轿子里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一路上,轿撵摇摇晃晃,一直到柏尚书府门口, 柏府大堂内,众人都在大堂之中等待着省亲的柏修仪。 很快,下人跑来通报,慌忙的跪在众人跟前,激动道:“老爷,堂小姐与姑爷来了!” “行了,下去吧。”柏尚书摆手道,端起茶杯,准备小抿一口。 这时,另一个下人也跑了进来,跪在众人跟前,便心虚道:“老,老爷,小,小姐也回来了!” 小姐?! 众人一惊! 府中的小姐那么多,但能够对着柏尚书说小姐的,那便只有柏宁缘了!但是,这柏宁缘不是已经死了吗? 得知柏宁缘回来的沈氏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不自然的她轻绞手帕,紧张的看着柏尚书,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他。 一旁的老夫人脸色一黑,一直盼着抱孙子,却因为她这个煞星给害的,这么几年家里就一个男丁,怒掷茶杯,道:“她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还能再活一次?!” 前些天有个道士到尚书府来直接柏宁缘书说不详,跟当地山神犯冲,留在柏家必有血光之灾,于是柏家便着人寻了个法子,把柏宁缘直接打昏了送进山里去生祭山神,以保家宅平安。 柏宁缘是死是活都由她去,没成想,那丫头竟还能再回来? 砰—— 茶杯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众人吓得不敢说话。 “娘,你也莫气,宁缘还是个孩子!”沈氏柔声道,听着那句再活一次,脸色逐渐难看。 一旁的大嫂见此,便也附和着:“是呀,活着就好,毕竟是敬知唯一的女儿。再说了,今儿可是修仪省亲的日子,你就把地上收拾一下,可别让修仪他们瞧见了!” 看着地上的碎片,大嫂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成婚就摔东西,这不就是代指这感情破碎?若是让旁人瞧了去,只怕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下人慌忙将碎片收拾了便退下,刚退下去,柏修仪便带着文世卿进了大堂。 此时柏修仪并不只眼前的情况,挽着文世卿的手,便来到众人的跟前,下跪行礼。 “修仪给娘亲,祖母,叔叔婶婶们,请安!”柏修仪带着温婉的笑容,规规矩矩的行礼。 文世卿也一同下跪,轻声笑道:“女婿给岳母,祖母,各位叔婶请安!” “都起来吧。”老夫人收敛了怒意,面容微缓,抬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两人起身,一同上前来到老夫人的跟前。 一旁的丫鬟端着茶水来到他们跟前,两人纷纷端起茶水,向各位长辈敬茶! 瞧着众人这般和睦,钱氏忍不住开口询问:“修仪,宁缘怎么没过来?方才下人不是来通报她回来了吗?” 这话一出,本是热闹的大堂一片寂静! 柏修仪脸色很是难看,轻绞手帕,故作担忧道:“妹妹方才一直在大门外,我瞧她衣裳凌乱,便以为她在里面打理一番!可是,她至今未来,三婶,不如我们去瞧瞧吧,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如何是好?” “衣裳凌乱!岂有此理,我上尚书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老夫人怒骂着,手中拐杖用力一杵,感觉到来自老夫人的愤怒,钱氏慌忙闭上了嘴。 沈氏心头一惊,莫不是她化成厉鬼前来寻仇了? 那千里坟场号称鬼打墙,大白天都不一定能走出来,谁知道柏宁缘那个小贱人是怎么出来的? 杵着拐杖的老夫人冷着脸,呵斥道:“瞧瞧你们养的好女儿!都是给你们惯的!” 用力的杵着拐杖,下座向外走去。 “祖母,你别生气,妹妹定是半道儿上摔着了,才弄得这么狼狈!”柏修仪上前安慰着,挽着老夫人的手,并没有阻止她,陪着她,一同向外走去! 众人见此,便纷纷上前,一同去门外。 众人来到门外,只见门外轿子旁站着四个男人,四个男人站在太阳底下,都满身大汗,也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做了什么! 柏敬知脸色铁青,黑着脸便冲一旁的家丁吩咐道:“去看看她在里面做什么!” “二叔,这,这恐怕不妥。妹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能让旁人瞧了去!”柏修仪添油加醋道。 第8章 亏得了堂姐卖力地勾搭 一旁的文世卿上前将她拉住,低声附耳道:“修仪,别再说了。” 听着这话,这不就是在说,此时的柏宁缘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柏敬知脸色又黑几分,甩手冷哼一声,冲着身边的沈氏不屑道:“你去瞧瞧!” 沈氏脸色顿时大变,轻咬薄唇,几分犹豫之下,这才点头应声。 略显心虚的沈氏来到轿子旁便小声问道:“宁缘,可是身子不适?祖母他们都在看着的,你快点出来吧。” 客气的唤着,但里面丝毫没有一点儿声音!这让沈氏不由得感到害怕! 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沈氏便伸手掀开帘子。刚掀开帘子,印入眼帘的,便是柏宁缘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见此,沈氏脸色顿时煞白! 薄唇微微颤抖,吓得几乎快移不了步子的沈氏心虚唤道:“宁缘?你,你还活着吗?” 忽然,紧闭双眼的她睁开了双眼,猩红的眸子充满了杀气。 “啊!” 沈氏惊得连连后退,脚跟撞到台阶,整个身子便向后倾倒,狼狈的摔倒在地!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柏宁缘起身,大步下轿,看着周围的人,根据原主的记忆分分核对,这群人,没一个是真心对原主好! 冷眸微沉,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沈氏走去,俯视她,冷声道:“母亲昨晚睡得可好?可曾梦见我娘找你谈话?” “老爷!老爷救我,老爷救我!”听着这话,本是已经够心虚的沈氏顿时软了双腿,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便慌忙向柏敬知奔去。 扑到柏敬知的身前,紧紧的抓着他的双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可撒手! “放肆!”柏敬知怒斥一声,一把将沈氏推开,大步上前,作势严惩一番! 见状,柏修仪立马上前阻止,故作愧疚道:“二叔,二叔莫气。都怪修仪,若不是修仪,妹妹也不会变成这番模样!” “堂姐说得对,这事本就是堂姐的不是,不知堂姐该如何向我道歉?”柏宁缘冷笑着,大步上前来到柏修仪的身边。 “妹妹,你!”柏修仪神色一怔,并未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这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 双手轻绞手帕,微微颔首,娇柔的哽咽着:“妹妹,是堂姐的不是,堂姐这就向妹妹道歉,早知妹妹会因我变成这样,我!” “堂姐哪里话,宁缘还得感谢堂姐的勾搭,若不是堂姐的卖力,让宁缘看清了文公子这人,宁缘恐怕还要被骗一辈子!”说着,柏宁缘便从袖中取出了婚书,一封已经被火烧得有些惨不忍睹的婚书! 轻轻的用婚书扇着风,冷扫一眼,随即又道:“宁缘虽不及堂姐有本事,但若是堂姐与文公子两情相悦,那宁缘这边毁了婚书,让堂姐安心做文家夫人。” 嘶—— 红色的婚书在她手中变成碎片,众人再次被她的举动给惊住。 此时的文世卿脸色很是难看,本以为她会像往常那般服软,谁知今日的她不仅没有服软,就连她一直在意的婚书都给撕毁了! 碎片散落在地,众人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女眷们看此,都敢怒不敢言。尤其是沈氏与长兄内子越氏,两人心虚的低头,躲在了老夫人的身后。 冷扫沈氏与越氏,柏宁缘并没有显得很憎恶,反而对着她们笑,诡异的笑容让沈氏与越氏心头一震,随即慌忙后退。 “母亲,大伯母,今儿天气比较热,不如你们带着祖母跟父亲一同进府歇着,如何?” 好似在提醒她们一般,再次向身边的柏修仪望去,柏宁缘冷悠悠道:“堂姐的歉意不够诚恳呐,瞧瞧大家,都愣在这儿瞧你道歉呢!若是堂姐放不下面子,那便算了,妹妹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今日怎么瞧,都觉得这柏宁缘跟撞了邪一样,身边的气场十分强大,就连柏敬知都感到了惊讶! 沈氏与越氏识趣的扶着老夫人,道:“娘,宁缘说得对,今儿个日子毒,可不能在外待久了。既然孩子们都回来了,咱们呀,就先进府歇着吧。” “是呀是呀,娘,今日是修仪归门之日,在外待久了,晦气!” 两人一唱一和,带着老夫人,便向府内走去! 一旁的钱氏也不再逗留,随着三房庶子柏庭知便离开了! 见众人都散了,柏修仪脸色顿时难看,好不容易将她说成小人,可经过她的这么一句话,自己刚塑造的形象不仅没了,连她那愚蠢自私的形象都变成了识大体! 主动挽着文世卿的手,柏修仪故作难为情道:“那,姐姐多多谢妹妹谅解,夫君,我们也一同进去吧。” “嗯?”一直对着柏宁缘发愣的文世卿一时恍惚,随即向她点点头,再次向柏宁缘望去,微微一笑,轻声道:“宁缘,我们一起进去吧。” 听着那句夫君,柏宁缘心口一疼,好似原主的本能反应一般,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对方都已经不要她了,她死了还都还这么念着文世卿! 见众人都散去了,柏宁缘不再理会他们,随着原主的记忆,便回到原主住的院落,清风院中! 原主的院子是在柏府最偏僻的地方,光是走路都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样子! 回到院落中,刚进门,迎面跑来一瘦小的身影,瘦小的身影像极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女。根据原主的记忆,柏宁缘这才明白,她是原主的贴身婢女,从小就跟在柏宁缘的身边!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锦绣红着眼眶,紧张的看着四周,随即又道:“小姐,你不知,他们都说你已经去了,可怕奴婢吓坏了!” 眼泪顺着脸庞滑落,粗糙的手紧紧的抓着柏宁缘那破烂的衣裙。 抬手擦拭脸上泪痕,锦绣哽咽又道:“小姐,是不是她们又欺负您了?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热水沐浴。” 满眼心疼的锦绣扶着她大步向卧房走去,她从小就没了亲人,是柏宁缘将她带回府,若不是有柏宁缘,只怕她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第9章 收尸的人都来了? 刚进屋,还没等她喝上一口茶,门外便进来一人,熟悉的丫鬟装扮不由得让她多瞧了几眼! 在这清风院中,对柏宁缘好的人只有锦绣一人,其他的,都是沈氏派来的人! 还未等她瞧清那人是谁,一旁的锦绣便上前冷嘲道:“你怎么回来了?昨日不是收拾了东西回夫人那边了吗?怎么?是夫人不要你了?” 这话一出,丫鬟慌忙下跪,眼神飘忽不定的她紧拽衣角,心虚道:“小姐,奴婢从未想过要背叛小姐,是,是管家,说厨房人手不够,让奴婢过去帮忙,今日,厨房人够了,奴婢这才回来!” 听着这话,柏宁缘自然是不相信了,起身向一旁的屏风后面走去,从屏风后面的衣柜中取出一身干净简单的衣裳,随手挂在了屏风上,冷声吩咐道:“行了,锦绣,你先去帮我准备热水。” “是!女婢这就为小姐准备热水!”锦绣点头,不屑的瞪了一眼地上的丫鬟,便小跑着出去。 屏风后的柏宁缘褪去了外衣,仅穿一件肚兜与亵裤,大步来到梳妆台的面前坐下。 瞧着铜镜中的面容,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可唯独那双眼睛,干净得就像天上的星星。将头发放下,让其自然的垂落在肩上。 这时,丫鬟端着茶水上前,心虚的低着头,将茶水放在她的身边,轻声道:“小姐,请喝茶。” 正好口渴的柏宁缘端起了茶杯,茶水的味道让她蹙起了眉头。 这茶,竟然有毒! 可她刚回来,能下毒害她的人会是谁? 抬眸对视铜镜中的人,脑海中再次浮现沈氏他们的面容!沈氏她们杀人未果,只怕是一心瞒着她死,这样就没人会说出实情,威胁到她的地位! 放下了茶杯,好似随意的打开了抽屉,看着里面什么都没有,柏宁缘便迅速出手,紧扣丫鬟的手腕。 眸光一冽,冷声质问:“我的东西去哪儿了?” “什?什么东西?!”丫鬟身子一软,顿时跪在她的面前,心虚的低着头,慌忙摇头:“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夫人让我来的,我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锦绣,肯定是她动的手,一定是她!” 手一用力,耳边顿时响起了“咔擦”一声,丫鬟顿时脸色一白。 “啊——” 一声惨叫响起,柏宁缘眉头微蹙,再次质问道:“你方才说是夫人派你来的?没有别人了?” 疼得眼泪直掉的丫鬟慌忙点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掰弯了的双手,顿时瘫在在地,泣不成声。 见此,柏宁缘起身,大步向屏风走去,随意的取下一件外套便穿在身上,刚准备出去,门口便堵来两个家丁! 家丁慌忙过来,见她没事儿,便往屋内瞧去。 “怎么?是想进我屋里坐坐?”冷扫一眼两人,柏宁缘不禁冷笑,沈氏当真是准备得妥当!下毒的人找了,连收尸的人也都找好了! 本是想直接询问一番的家丁忽然瞧见里面的丫鬟,丫鬟瘫坐在地,双手向后弯,已经严重变形。两人顿时脸色一白,慌忙询问。 “小,小姐,她,她这是怎么了?” “发,发生了什么事儿?” 家丁心虚的询问,两人纷纷后退一步。 闻言,柏宁缘云淡风轻道:“偷了我东西,所以,我折了她的手。” 两人听了柏宁缘这话,顿时双腿一软,站不稳的他们慌忙后退,心虚道:“小,小姐,若是没事儿,小的,小的就先下去了!” “等等!” 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柏宁缘冷扫一眼两人,冷笑道:“母亲一直掌管府中事务,既然我这儿遭了贼,你们就把她给我带去母亲跟前,让母亲自行善理后事。” “是是!小的,小的这就去!” 家丁颤抖着身子,两人低着头便向屋内走去,两人一同扶着丫鬟,这才落荒而逃! 瞧着那两人离开,柏宁缘再次回到房中,盯着桌上的那杯茶,端着茶,便准备倒掉。 端着茶来到门口,正准备将茶水泼出去,这时,迎面走来一男子!熟悉的面容让柏宁缘冷下了眸子,手中的茶水迟迟未泼出去。 “宁缘,你这是做甚?”文世卿柔声询问,大步走来,来到她的身边。 冷眸微沉,上下打量着文世卿,柏宁缘嘴角微扬,冷笑道:“堂姐夫?怎么,不在大伯母那边唠嗑,跑我这儿来干嘛?” “宁缘,你还在怨我失约?”文世卿眸光微黯,低眸轻声叹气:“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的命令,我不能不从。” 听着他这话,柏宁缘转身,端着茶水便进屋,放下茶杯,悠闲的坐着。 回头看了一眼文世卿,听着他这话,搞得好像他才是受害人一样。冷笑一声,不屑道:“文公子若是再逗留一下,只怕堂姐会吃醋。” “宁缘?”文世卿轻声唤着,大步进屋,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欲牵她的手。 柏宁缘眉头一蹙,用力将他推开,淡然道:“文公子只怕是火气大了些,正好我这儿有母亲送来的茶水,文公子,请!” 说着,便端起了方才被下药的茶水。 本是想直接递给他,柏宁缘眉头一蹙,忽然想起文世卿的身份不简单,若是他喝了自己的茶出了事儿,只怕会被沈氏抓着把柄陷害一番! 放下了茶杯,拿出另一个干净的茶杯,重新倒茶,举止间,手指轻轻转动,不经意间,悄悄取出媚药,顺着指尖撒落进去! 再次端起茶水,递给他。 文世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宁缘,你还是这么体贴。娶柏修仪并非我的心意,若是宁缘不嫌弃,我,我可以纳你为妾!” 这话一出,本是满不在意的柏宁缘眸光一横,拿起一旁的茶杯,用力向一旁掷去,冷声道:“喝完茶,马上滚!” “宁缘!?”文世卿神色微愣,感觉到她被激怒,便一口将茶水饮尽!放下了茶杯,认真道:“我知道你不甘做妾,若是哪日,你走投无路,便来文府寻我,我定会给你一个名分!” “滚出去!” 第10章 一点小教训 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文世卿顿时被惊住,放下了茶杯,不舍的转身离开! 刚出门的他正好撞见了提水过来的锦绣,锦绣惊讶的看着他,想着自己的小姐,放下了热水便向屋内跑去! 慌忙跑回屋中,见柏宁缘并没有出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再次来到门口,前去提方才落下的热水! 很快,一切都准备好了,柏宁缘便褪去了衣裳,坐在浴桶中放松自己! 瞧着一旁捧着花瓣的锦绣,像极了一个小孩,柏宁缘轻声笑道:“今日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闻言,锦绣笑着点头道:“今日小姐回来了!而且今日的小姐,很厉害!方才我在厨房听见了那几位婆子说小姐您变了,不仅连大小姐敢骂,连沈氏与越氏都不敢说你!” 柏宁缘眉心微蹙,这府中的消息传播得这么快的吗?感觉这才刚回来,怎么连厨房的人都知道了? 这时,锦绣四下打望一番,随即困惑道:“小姐,春花去哪儿了?方才她不是在这儿伺候您的吗?难不成又上哪儿偷懒去了?” “她,被我折断了双手,扔出去了!”柏宁缘淡然道,好似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一般! 锦绣身子一怔,瞧着自己的小姐,不像是在说谎,心里有些困惑,轻声问道:“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听着这话,柏宁缘笑道:“沈氏派她给我下药,被我发现了。” “什么!” 锦绣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慌忙上前检查柏宁缘的身子,见其没事儿,随即怒道:“活该!之前她在我们这儿偷东西也就算了,既然还敢下药!” 这话一出,柏宁缘无奈的摇头。 她太单纯了!虽说在这儿吃了不少的苦头,但她依旧还是这么单纯! 沐浴后,换了一身简单干净的衣裙,站在门口。 这儿的地方并不大,但确实比较隐蔽,柏宁缘准备将这儿整理成练功的地方!清风院本就地方偏僻,她自然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但现在,她可是成了柏修仪的心头刺!加上沈氏与越氏,只怕这两天很难安静下来! 回屋,坐在床边,再次为自己搽药,身上有几处被蹭得发青的地方,这些伤口是昨晚与那男子在棺材中被蹭到的! 想着那人,柏宁缘忍不住蹙眉,从破旧的红衣里找出了那块长巾,白色的长巾染上了一丝血迹,长巾的右下角,上面刺着一朵红色的花朵,是红色的海棠花! 随手将长巾挂在屏风上,再次来到梳妆台旁,便准备打理秀发,准备休息一会儿! 砰—— 门被突然撞开,柏宁缘顿时提高了警惕,猛然回头,冷眸一横,紧紧的盯着门外跑来的人! 只见锦绣气喘吁吁的跑到她的跟前,捂着心口,便笑道:“小,小姐!那,那文公子非礼里府中一婢子,老夫人都出面了!” 见是锦绣,柏宁缘顿时松了一口气,听着她的这一消息,嘴角微扬,点头道:“小心声点儿,别让旁人听了去,堂姐一家可是祖母的心头肉,若是让祖母听了去,只怕咱俩都要露宿街头!” “可是奴婢就是忍不住!这文公子就是活该,若不是因为他,大小姐也是自作自受。小姐可不知,那几个老婆子说,大小姐哭得眼睛都快肿了!” 听着锦绣的话,柏宁缘笑着点头,也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儿小小的惩罚,没想到竟然惹得老夫人都出面了! 锦绣见她身上有几处淤青,心里一紧,慌忙询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文公子方才动手打你了?” “没事儿,你先去休息吧,等明儿我们出府一趟。”柏宁缘轻声笑道,放下了药,悠闲的坐在床边。 得知要出府,锦绣有些惊讶,想着自家小姐才回来,定是想出去散散心,锦绣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便退下! 另一边 主院内的沈氏正在算账,这时,门外走进两个家丁,两人夹着一丫鬟,慌忙的跪在沈氏的跟前! 正在算账的沈氏轻声问道:“那边的事儿办妥了?” “夫,夫人!尚,尚未办妥!”家丁心虚的低着头,不敢抬头,面对沈氏! 闻言,沈氏抬眸向他们望去,只见他们跪在地上,中间趴着一个手臂向后弯曲的丫鬟! 见此,沈氏顿时煞白了脸!手一软,账本顿时从手中滑落,看着眼前的人,怒道:“她是谁?你们把她带来做甚?赶紧把她扔出去!” “夫,夫人!是,春花!”家丁颤抖着身子,此时的春花已经昏迷了过去,本是好好的姑娘,现在却被折了双手,只怕往后不好嫁出去了! 听着这话,沈氏心下一惊,慌忙摆手,命令道:“愣在干嘛,还不把她带下去,赶紧找个大夫医治啊!” 沈氏慌忙捡起账本,看着家丁将春花带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向一旁的丫鬟望去,紧张道:“小环,你赶紧去庙里为我求一道护身符!这哪儿是人做的呐,那柏宁缘定是化成了冤魂来找我索命了!” “夫人,夫人!” 小环慌忙上前,扶着她的手,便安慰道:“夫人,今日奴婢瞧那柏宁缘脚下有影子,定不是什么冤魂!夫人莫怕,就算那柏宁缘要报仇,也不会先找咱们,大小姐可是抢了她未婚夫!” “对!对对!”沈氏深吸一口气,想着今日的柏宁缘,心里便开始发毛! 抬手轻拭额上细汗,将账本放在桌上,端起茶水,一口饮尽,压压惊! 再次向门外望去,沈氏沉声道:“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得先下手!你去准备一下,让厨房在她的饭菜里下点儿药。” “是,夫人!” “今日越氏那边怎样了?”沈氏突然开口询问,计划谋害柏宁缘的,可不仅仅只有她! 若是柏宁缘真的要复仇,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找个替死鬼!而这个替死鬼,正好就让越氏去当!毕竟她的女儿可是抢了柏宁缘的未婚夫!而且她也参与了谋害柏宁缘的计划! “回夫人,越夫人那边没什么大动静,午时与夫人套近乎,下午又去与钱夫人客气!”小环认真道。 听着这话,沈氏嘴角微勾,双手环抱于身前,钱氏虽说也是府中的一正房夫人,可她却是一庶子的妻子,冷笑道:“大嫂也是,女儿都成婚了还这么笨!” “夫人说得是,恒知老爷去世后,越夫人便一直跟着您,她的愚钝,不也正好体现了夫人的贤淑?”小环轻声奉承着。 第11章 扔出去,有毒! 沈氏满意的点头,摆摆手,便轻声又道:“行了,下去吧,你可莫像春花那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夫人!”小环恭敬的点头,低着头便退出了房门! 小环一走,整个房间变得空荡荡,心有余悸的沈氏看着桌面,拿起了账本,便开始在月钱上动手脚! 晚上。 清风院内,正在练功的柏宁缘突然察觉到门外来了人,眼眸一睁,扯过一旁的被子,便直接倒下,假寐!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轻声唤道:“小姐,用膳了!今儿厨房准备了鱼肉,各位夫人老爷都送去了还剩了不少,那几个老婆子今儿特意为我们留了一些!” 熟悉的声音让她放下了警惕,掀开被子,取下了外衣,便披在身上,大步向门走去! 浓郁的鱼香让柏宁缘眉心微蹙,鱼香中似乎还带着其他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让她感觉不对劲! 拉开门,瞧着门外的锦绣,柏宁缘淡然道:“厨房准备的?” “是呀,小姐,今日那几个婆子对我们可好了!”锦绣笑道,端着饭菜便忍不住闭眼轻嗅,好似很享受一般! 见此,柏宁缘冷笑道:“锦绣,往后我们自己在院内做饭,别人给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好东西,拿去喂狗!” “为?为什么?小姐,你身子这么虚,正好可以补补!”锦绣困惑道,有些可惜的盯着这盘鱼肉,心里很是委屈。 见锦绣舍不得,柏宁缘便直接夺过那碗鱼肉,端着碗便来到一旁的树下,直接倒掉! 倍感委屈的锦绣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轻声道:“小姐为何要将鱼肉倒掉?你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吃过肉了。” “有毒。”为了让锦绣死心,柏宁缘冷声说出原因。 听着这话的锦绣顿时愣住,手中盘子一滑,饭碗连带着盘子一同掉落在地上。 低头一看地上的饭,锦绣轻声问道:“小姐,可是夫人想害您?” 抬眸对上柏宁缘那冷漠的眸子,只见她点点头,锦绣顿时白了脸。 慌忙上前,紧紧拉着她的手,认真道:“小姐,我们去找老爷,老爷一定会为您做主!” “好了,你去准备些食物果腹,明日我们还要出去一趟。”柏宁缘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再提起柏家人,牵着她的手,便向一旁走去。 见此,锦绣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轻绞手帕,低头问道:“老爷可是依旧不搭理?” “若是不饿,那便回房歇着。”柏宁缘轻声道,她很单纯,柏宁缘并不把话说得太直白。 为了果腹,锦绣轻咬薄唇,低着头,便再次前去厨房寻找些食物! 见她一走,柏宁缘便蹲下身子,收拾残局。 轻轻的将碎片捻起放在盘子中,用手帕将饭裹着,一同放在盘子里。收拾好了这儿,便将盘子放在院内的石桌上。 回到屋内,柏宁缘从空间药房中拿出了两瓶药,一瓶解百毒,一瓶迷药。看样子,想要在这柏府中活下去,还是得做好所有准备! 将两瓶药放在枕头下,再次起身,大步来到门口! 仔细想着,若是自己记得没错的话,明日便是发月钱的日子!按照往常,沈氏一般都会扣掉原主一半的月钱。 可现在的柏宁缘不同,她喜欢钱,不喜欢自己的钱进入别人的兜里! 既然沈氏那么喜欢扣钱,那自己便想个法子,让她将所有私吞的钱财都给吐出来! 这儿的法子还没想出来,越氏便带着柏修仪前来找茬!气势汹汹的带着家丁,毫不留情的将门踹开。 砰—— 大门被踹开,屋内的柏宁缘脸色微沉,淡定的坐在床边,双手背于身后,指尖灵力运转,手上便多出了一瓶药。 越氏大步上前,指着她便破口大骂:“柏宁缘,亏修仪把你当亲姊妹对待,你竟然在茶中下药,害世卿颜面丢尽!” “柏宁缘,若不是念在你是二叔唯一的子女,早在前晚,你便已经暴尸荒野!”柏修仪一改常态,面目狰狞的咒骂着。 瞧着两人这般泼妇样,柏宁缘这次不打算用强的,低着头,双手背于身后,一副藏了好东西的模样! “你背后藏着什么?”柏修仪注意到她的动作,审视道。 越氏见此,立马上前便将她拉起来,用力的掰过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东西夺走。 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不过是个小瓶子,能让柏宁缘这么紧张,这里面的东西自然是不简单! “这是何物?”越氏打开了瓶子,眯着眼睛往瓶眼儿里瞧去,只见里面冒出一股轻烟,越氏心下一惊,手一滑,小瓶子便掉落在地! 耳边响起瓶子破碎的声音,两人下意识的后退,慌忙质问:“这到底是什么?柏宁缘,你在这瓶子里放了什么!?” “大伯母不是喜欢贪便宜吗?方才我坐在这儿心头难受,一时想不开,就拿出了这药,想自杀!可不巧,中途宁缘后悔了,就把解药用光了!”柏宁缘摇头叹气道,轻揉自己的手腕,满脸的忧愁之色。 越氏母女脸色顿时大变,捂着口鼻,便上前讨好。 “宁缘,方才是大伯母的不对,你方才,当真将解药用光了?”越氏语气微缓,客气的说着。 柏修仪上前,牵着她的手,讨好道:“妹妹,方才姐姐,冒失了,姐姐知道你喜欢相公,可,可相公他只喜欢姐姐,爱一个人就让他幸福,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儿,相公定会难受!” 听着两人不要脸的话语,柏宁缘面不改色,摇头便叹气道:“堂姐,方才我嫌黄泉路上孤单,正好你们来了,我也不怕了。” “柏宁缘!你要死自己死远点儿!”越氏顿时被激怒,扬手欲向她挥去。 不甘示弱的柏宁缘抬手,紧扣她的手腕,意味深长道:“大伯母,现在去找大夫说不定还有救,你若是动作越大,那毒素就散播得越快!” “娘!” 柏修仪脸色煞白,慌忙后退,退到门口便连忙唤道:“来人,快来人,快去找大夫,快!” 见此,越氏也不再逗留,带着自己的女儿便落荒而逃。 第12章 娘亲的嫁妆,讨回! 没一会儿,锦绣便从厨房回来,掖着几个包子从大门跑回来,瞧着正从里面落荒而逃的两位,锦绣身子微蹲,轻声道:“奴婢见过大小姐,越夫人!” 越氏母女匆匆逃离,根本没有注意举止异常的锦绣。 锦绣弓着身子向院内走去,来到柏宁缘的闺房,四下打望一番,只见地上多了一些碎片,只觉得心头一紧,锦绣便上前询问: “小姐,方才?” “没事儿了,收拾一下就下去休息吧,我累了。”慵懒的撑了个懒腰,本想倒床就睡的柏宁缘,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 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侧脸向锦绣望去,只见锦绣从兜里拿出了几个包子,包子皮上沾了一些灰,看样子这包子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锦绣悄悄偷来的。 饿了一天的柏宁缘接过一个包子,点头笑道:“好了,剩下的给你吃,等熬过了今日,明天我就带你出去吃好的!” “小姐,外面的东西老贵了,我们还是在府中吃些剩菜吧。”锦绣轻声说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唯一期盼的,就是柏宁缘能够嫁给一户好人家,这样她就可以跟一起逃离苦海! 轻咬一口包子,柏宁缘轻声又道:“我记得,明天似乎发月钱,到时候你早些过去,领了月钱我们就出去。” “可是,我们院里的月钱每次都少的可怜,不足一两银。”锦绣难为情的说着。 这话一出,柏宁缘顿是停下了动作,侧脸向锦绣望去,似乎她这话说得没错,虽然不知道这儿的一两是多少钱,但她还是听出了锦绣的语气。 一两银,很少,少到没法让她出去。 眉头微蹙,柏宁缘深思片刻,沉声道:“其他院的月钱比我们多很多?” “不算很多,府中都是按人数算,一个丫鬟,二两银,可我们院子里本来就三个人,加上另外两个人走了,我们的月钱也就只有一两银了。”锦绣委屈的嘟嘴,轻声说着。 听着这话,柏宁缘继续咬着包子,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小抿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蔓延开来。 冷眸微沉,薄唇微启:“那明日就留在府中看戏,锦绣,明日去领月钱的时候,你同钱氏的婢女去,到时候,你称母亲院中的月钱是大家的几倍。” “小姐,这样做有什么用?”锦绣困惑询问。 只见柏宁缘将包子吃完,再次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解释道:“自然是把事情闹大,明日你照做便是。” “奴婢明白!” 点点头,锦绣便退出了卧房中。 次日 清风拂面,树叶摇曳,今儿个,各院是柏府领月钱日子,不少下人排着队领月钱。 清风院的锦绣一大早便过来等着,她没有直接去领月钱,而是在等待钱氏院子的人过来! 直到辰时,钱氏的贴身婢女这才前来领月钱。 锦绣见钱氏的人来了,便乐呵呵的上前向她走去,故作无意,轻蹭她的肩膀。 钱氏的婢女不满道:“怎么走路呢!没长眼呐!”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锦绣低头道歉,微微抬眸向她望去,故作惊讶道:“小琪姐姐,怎么是你?” “你是哪位?”小琪困惑的打量锦绣,她并不熟悉的府中的所有下人,除了是夫人小姐的贴身婢女! 眼前的女孩眼熟得紧,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见此,锦绣便开始套近乎:“小琪姐姐,我是清风院的锦绣呀!我可是经常停厨房里的老婆子们说你,他们都说你是府中长得最好看的丫鬟了,都快赶上小姐们了!” 闻言,小琪笑着摇头,道:“哪有,锦绣妹妹玩笑了,今日是领月钱的日子,我们先去排队吧,等会儿呀他们就要休息去了。” 主动挽着小琪的手,锦绣与她一同排队,领月钱。 为了不让小琪对自己产生怀疑,锦绣不停的找话题,一边找话题,从话题中找夸奖小琪的话语! 并未多想的小琪被她哄得笑逐颜开,眼看着就要到小琪领月钱的时候,锦绣突然感叹着:“小琪姐姐,要是你是沈夫人院中的人该多好。” “此话怎讲?”小琪困惑道。 只见锦绣连连叹气,这才解释道:“沈夫人管帐,她院中的月月钱自然是要多一些!我们院中二两一个人,她院中至少四两一个人!姐姐若是去了沈夫人那儿,下半辈子的幸福都不用愁了!” 小琪脸色越发难看,眼看着就到自己领月钱,便摆手,故作淡定道:“妹妹说笑了,我们做下人的哪儿有能力自己选主人?” 说着,便向管家走去,领取钱氏院中的月钱! 刚领完月钱,话也不说,转身直接走开! 见小琪离开,锦绣窃笑一番,随即上前向管家走去,报上清风院的大名。 管家核对了账本,摇头道:“清风院的月钱被扣了,等下个月再来吧。” “被扣了?扣了多少?”锦绣有些慌乱,往常都是被扣一半,但是管家却不会这般态度!今日管家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这让她不由得感到紧张! 管家直接摆手,示意让她离开。 见此,锦绣顿时明白了,定是被全扣光了! 本是得意的小脸顿时皱在了一起,失魂落魄的走开,这才向清风院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钱氏的院中。 刚领着月钱回来的小琪便慌忙将锦绣说的话告知钱氏,爱贪小便宜的钱氏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丈夫柏庭知便向主院赶去! 一时间,整个后院闹得鸡飞狗跳,就连越氏也被搅和进来! 越氏本就是靠着他们两房兄弟过日子,现在钱氏这么一闹,这让越氏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得罪了沈氏,往后府中大小事务依旧是她打理,那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可若是不帮钱氏,越氏便觉得自己亏得多! 三个女人在大堂之中争闹,整个柏府都炸开了锅。 今日柏敬知不在家,三个女人闹得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虽然偏袒自己大儿子一家,但现在是二儿子当家,而且柏家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分配不均,传出去也只会丢自己的脸! 第13章 宁缘来讨债了! 柏宁缘得知此事,带着锦绣便前往大堂。 大堂之中,钱氏与沈氏对峙不让分毫。 钱氏双手叉腰,一副誓死要讨回公道的模样,站在沈氏跟前,便骂道:“二嫂,以前觉得你生性善良,当家定能打理好一些!现在来看,二嫂怕是欺负我们老实。” “你可别信他们的话,我一向都是合理安排,不信你去问管家,我们几个院子能相差多少。”沈氏死不承认,瞧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听了他们吵闹这么这才明白是为何。 “一切从实,小环,你去找管家过来,今儿个就当着大家的面一一核对!”重重的将茶杯放下,增涨气势。 见此,沈氏脸色微白,本是想说着让她们信服,结果他们却来真的! 既然老夫人都动真格了 ,沈氏便松口,道:“娘,你们也莫瞎猜了,偶尔算错帐是正常的,若是你们觉得哪儿不对,找我便是,何必闹得这么大?” “二嫂,你这话说得我们像不讲理似的。”钱氏见她松口, 便得意的讽刺着,大步来到老夫人的身边,又道:“娘,你也得好好的核实,我可是听说了,宁缘那丫头的月钱直接被扣没了!以前都是扣得只剩一两银!” “宁缘?”老夫人微微一愣,想着柏宁缘,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柏宁缘虽说被称为煞星,但她再怎么也是老二唯一的子女,连唯一的子女都这么对待了,这让她怎么想? 爱幼都做不到,那她又怎会尊老? 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赶紧的,今儿必须把管家叫来,所有的月钱,一一核对!” “小琪,去找管家!”知道沈氏心虚,不敢派人去找管家,钱氏主动派自己的人去找管家! 小琪点头应声,这便离开大堂,前去寻找管家! 今日,管家就在大堂外帮忙,小琪一出门,便发现了管家!领着管家便回到了大堂! 里面的沈氏脸色白了又白,还没得等她想好如何应付,小琪便将人带来了,这让沈氏有些慌张。 “管家,今日你就来一一核对各院的月钱,多了就扣,少了,就从沈氏房中取些来补上!”被惹怒的老夫人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氏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现在老夫人在,也只能先忍着! 管家点头,恭敬道:“老夫人,账本已经被送去了书房,小的这就去取回,为各位夫人一一核对。” “去吧!”摆手,老夫人冷着脸,冷悠悠的望了沈氏一眼,随即又道:“沈氏,老二只有宁缘一个女儿,你何时才能为我柏家添个子女?” “娘,这些日子敬知一直在忙。”沈氏难堪道,自从柏宁缘出生了,这不柏府便没有在有过子女! 以前老夫人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柏宁缘身上,说她是灾星,可今日,老夫人这话,不就是在说她沈氏无法为柏家添丁? 心里很是难受的沈氏低着头,只盼着管家一会儿能够帮助自己。 很快,管家便拿着账本回来了。 打开了账本,管家直接念出了各院的月钱。 “越夫人院中,五人,越夫人一人五两,其余每人二两银,一共,八两?”连管家自己都发现了不对劲,说话的语气顿时变了。 看了一眼几位夫人,管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念下去。 老夫人看出了管家的尴尬,杵了一下拐杖,便厉声道:“继续念!” 见老夫人这般生气,管家也不敢马虎,继续对照了账本,一一说出! “沈夫人院中,八人,加上老爷跟沈夫人,一共三十两。钱夫人院中,四人,加上三爷,一共十六两。老夫人院中,三人,一共十两!” 一位夫人,每月领五两银,而老夫人不同,她却是一人领十两。 听着自己院中都被扣了钱,老夫人不再淡定,怒掷茶杯,便大骂着:“好你个沈氏,连我老婆子的钱都敢动!” “娘,儿媳没有,儿媳承认扣过其他院中的月钱,可娘您的月钱,儿媳真的一分未动!”沈氏慌忙下跪,跪在老夫人的跟前,认错。 管家眉头一蹙,翻了几页,这才发现账本的不对劲。 这是去年的账本! 本想告知老夫人,可却突然想到沈氏也经常扣他的月钱,便悄悄将账本收了起来! 几人重新算帐,将少的月钱都补上,这才善罢甘休! 正当几人准备散去的时候,柏宁缘却带着丫鬟来了。 众人正惊讶她为何来的时候,柏宁缘直接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母亲,今日管家说我院中月钱被扣光了,我听着心里不舒坦,就来找母亲了!虽说宁缘是不讨人喜,但母亲不至于将钱全部扣掉呀。”柏宁缘故作委屈道。 沈氏冷着脸,她的钱已经拿去补上了,现在柏宁缘又出来闹事,这不是想要她的命? 看了一眼老夫人,沈氏怒道:“你不过就是一煞星,若不是念你乃敬知唯一的女儿,我早已将你赶出府!要不是因为你,我柏府恐怕早已儿孙满堂了!” “沈氏,莫把话说得太过火了。”老夫人沉声提醒着,看着柏宁缘,她整个人都觉得不爽! 从她出生的时候起,便注定了克身边人!将她安排在清风院,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落个清净! 闻言,柏宁缘眉头微蹙,抬眸与沈氏对视,轻声道:“母亲若是不愿看到宁缘,不如将宁缘娘亲的嫁妆交出,只要得到了娘亲的嫁妆,宁缘这就搬出柏府。” “你娘哪儿有什么嫁妆,你休想污蔑我!”沈氏怒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钱氏便忍不住插话,道:“二嫂,宁缘母亲身份可是大有来头,你这话说得,莫说宁缘不会信了,就连我们都不信!” “胡说!”不愿交出宁缘生母的嫁妆,沈氏一口咬定没有! 老夫人眉头一皱,并不清楚那些嫁妆有多少,便不屑道:“她想拿回,那就拿给她便是。” “娘!” 见老夫人都在为柏宁缘说话,沈氏顿时就懵了,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让她一次性全部归还,她还真的拿不出来! 第14章 卖药 “欠下的钱,是多少就给多少!往后可莫说咱柏家没有家教!你既然都已经嫁来了,就该遵守柏家的规矩!”老夫人冷悠悠的训斥着,余光轻扫柏宁缘,瞧着她从容不迫的模样,心里也算是有点儿好受! 这才柏家女儿应该有的姿态! 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媳,一个比一个没规矩! 沈氏硬着头皮,点头。 见此,老夫人摆摆手,起身便大步向外走去,杵着拐杖的老夫人虽然上了年龄,但她的气势依旧不减! 锦绣微微抬头,向老夫人的背影望去,暗中窃喜今日老夫人并没有偏袒沈氏! 越氏与钱氏拿到了自己本该有的那份,但她们却没有离开。一个留下,是想安慰沈氏,而另一个,则是想看沈氏的笑话! 老夫人一走,柏宁缘直视沈氏,笑问着:“母亲,不知母亲何时将我娘的嫁妆归还?” “宁缘,你也莫着急,我这儿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那么多,再说了,你一个女儿家待着那么多钱财在外多不方便啊!”沈氏干笑着,手帕已经被绞得变形,心头有气,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钱氏上前,来到柏宁缘的身边,便笑问着:“宁缘,你放心,二嫂她定能如数归还!三日后她还没能归还,你来找三伯母便是。” 闻言,柏宁缘微微一惊,想着平日吝啬的钱氏今日对她这么好,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礼貌性的冲她笑笑,点头道:“多谢三伯母,不过宁缘相信母亲,三日内她定会如数归还!” 此时,沈氏铁青着脸,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越氏见此,便急忙跟上了沈氏的步伐,随着她一同离开。 月钱的事儿算是解决了,但眼下最麻烦的,还是缺钱!方才听他们说了半天,清风院也不过才给了七两银。若是自己要开店的话,那这七两银根本不够。 钱氏他们也离开了,整个大堂,便剩下柏宁缘与锦绣。 两人一同回到清风院,柏宁缘便开始计划着赚钱! 屋内,坐在床边,柏宁缘将手放在被子中,指尖一转,再次使用灵力打开药房空间,从里面选出一些药出来,将药放在枕头下! 一旁的锦绣并不知她这是在做什么,愣愣的望着她,困惑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柏宁缘将手抽出,手上顿时多了一个小瓶子。 将药瓶放在一旁,这次,柏宁缘直接将枕头拿开,为了不引起怀疑,便解释道:“这是我之前买来没用的药,你等会儿就拿去卖了吧!” “卖了?”虽然不知自家小姐何时存了这么多药,但听到她说要将药卖掉的时候,锦绣一脸的震惊! 慌忙上前,阻止道:“小姐,这药怎能说卖就卖?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这些药不就正好可以用?” “你这是在盼着你家小姐出事了?还是心疼这些药?”柏宁缘打趣道,瞧着锦绣那惊讶的模样,便忍不住想笑。 锦绣使劲儿的摇头,轻咬下唇,委屈道:“小姐,我这不在为你着想吗,今日我们找了夫人的麻烦,她定会再派人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她这段时日哪儿有心情来找我们的麻烦?等柏尚书回来了,只怕她还得挨一顿骂!你先拿去卖了,我这儿还有不少的药。”柏宁缘轻声道,将药都放进了布袋中,提着布袋,便交到锦绣手中! 锦绣接过了布袋,看了一眼里面的瓶瓶罐罐,随即困惑又道:“小姐,这些都是什么药?” “上等金疮药,醉凝脂,百香丸,不是涂在伤口上的,就是抹在疤痕上,还有一些就是内服!治内伤!”认真解释着,整理了一下枕头,柏宁缘便躺在床上,准备等锦绣离开,就开始练功! 洗得发白的床幔微微摇晃,一旁的锦绣应声离开。 独自趴在床边,柏宁缘眉头微蹙,抬眸向一旁的窗户望去,只见窗户紧闭,窗纸上没有任何破洞! 见此,柏宁缘便猛然起身,认真思考一番,随即叹气道:“看样子,我该好好休息了!” 起身来到桌子旁,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端着茶水来到铜镜前,瞧着里面销售柔弱的人,眉头微蹙,小抿一口茶水,随即轻轻的放在梳妆台上。 “真苦。”小声呢喃一句,柏宁缘再次回到床边,双手伸进被子中,从被子中拿出一包粉末,将粉末泡在茶水,自己便准备休息! 刚躺下,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出,直直的向窗户撞去,破窗而逃。 哐—— 清脆的声音响起,侧脸向窗户望去,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地上到处都是窗纸碎片跟木条。无奈的摇头,叹气道:“这柏府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麻烦可真多。” 另一边,黑衣人落荒而逃后,直接回到自己主子跟前。 偌大的书房中,仅有两个人男子,一个是方才从柏府落荒而逃的黑衣人,另一个,则是坐在案桌旁的白衣男子。 单膝跪下,恭敬的低着头,黑衣人沉声道:“主子,属下,被发现了。” 闻声,白衣男子抬眸,轻扫一眼黑衣人,见他身上还有一片纸屑,眸光微眯,戏虐道:“有意思,能让你这么狼狈的逃回来,只怕那丫头不简单。” 单手撑着下巴,慵懒的靠在案桌旁,男子又道:“可查清她的来历了?” “回主子,属下已查清!柏尚书之女,柏宁缘,年芳二八,生母早逝。”黑衣人低头恭敬道。 白衣男子眉心微蹙,轻声问道:“没别的了?” “有,柏小姐本是前日成婚,可却在婚前遭抛弃,未婚夫娶了她的堂姐,现在的柏小姐,已经成了一个笑话。”黑衣人老实的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丝毫没有注意到白衣男子的眼神。 白衣男子嘴角微勾,轻笑道:“笑话?我怎么听来的,与你打听的不同?柏小姐,精通医术,冰雪聪明?” “这?主子,属下所言千真万确。”黑衣人低着头,心虚道。说道医术,他打听来的,是不会,可今日一见,她怎么不会? 不仅轻易察觉到他的存在,还敢将药放在茶水中,让茶香遮挡药味!今日若不是自己离她近,闻到了味道,只怕早已经被她逮了个现行。 “罢了,你继续盯着她,莫在让她发现了。” “是!” 第15章 长期合作 申时。 锦绣将柏宁缘给的药全部卖光,带着钱便欢快了赶回! 回到清风院,敲响了房门,便唤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屋内的柏宁缘闻声,便收起了灵力,擦拭了额上细汗,这才下床,前去开门! 打开门,看着门外的锦绣,柏宁缘轻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没人要?” “才没有,小姐的东西怎会没人要?”锦绣笑道,捧着一袋银子,便递给柏宁缘。 满满的一大袋让柏宁缘很是惊讶,这看起来比她的月钱都要多! 接过了钱袋,将其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真的是银子!而且比月钱多不少! 收起了钱袋,笑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那买药的人可说了什么?” 锦绣笑得合不拢嘴,微微低头,轻声笑道:“那老板说了,小姐给的药都是上等的药材所制,平常人家是得不到的!而且,不仅药材珍贵,药效比他们那儿的药不知好多少倍!老板也是爽快,一口价三十两银子全部买了!” 三十两? 按照平常人家一个月赚二两钱来算,三十两的确算是天价了!但是在这群富贵人家当中比,三十两也算不上什么! 满意的点头,柏宁缘笑道:“那好,这儿有三十两,那明日我们便出府一趟,在这柏府待着也是烦闷,还不如出去逛逛,正好明日赶集!” “对了小姐,那药房的老板想跟小姐合作,不知小姐意下如何?”锦绣轻声询问,她很想帮忙拒绝,毕竟她很担心自家小姐的药可是有限的! 听到合作二字,柏宁缘顿时愣住,想着现在是靠卖药赚钱也是不稳定的!若是与药房合作,那便是稳定收入! 点头,便同意道:“既然他们想合作,我们为何不同意?” “可是小姐,您的药若是不够了怎么办?”锦绣担忧道。 闻言,柏宁缘有些哭笑不得,牵着她的手,便带着她进屋坐下。放下了银子,这才解释道:“没有了,我们就不能做了?” 这话一出,锦绣顿时愣住,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做药,这让她有些担忧。 愿意卖药的老板,似乎是一位大夫,若是想要在大夫眼皮子底下鱼目混珠,只怕是难上加难! 见锦绣有些不相信,柏宁缘笑道:“昨日我遇见了一智者,智者说我有天赋学医,便交给了我一本医术,那些药便是我一夜间琢磨出来的!” “当真?小姐,没想到您竟有如此天赋!”锦绣惊呼着,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瞧着锦绣惊讶的模样,柏宁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这样的话,也只有她能信了! 为了不让锦绣失望,她便厚着脸皮点头。 一时欣喜的锦绣起身,欢快的自言自语:“小姐现在有了医术,往后定能成为神医!到时候,小姐定能百毒不侵,长命百岁!” “行了,你饿了没?若是饿了,就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吧。”柏宁缘笑着摇头,瞧着锦绣那可爱模样,像极了孩童! 锦绣收敛了笑容,起身便恭敬的对着柏宁缘行礼,认真道:“奴婢这就去为未来柏神医寻些食物!” “就会贫嘴!” 笑看锦绣欢快的跑出去,柏宁缘脸色越发冷漠,冷悠悠的将钱都拿了出来,取出二两银子放在抽屉里,剩下的二十多两,随手便扔在了梳妆台上! 次日 天一亮,柏宁缘便换上了一身男装,随着锦绣一同从后门出府,前去药房商议合作一事! 京中药房很多,但是名声大的药房,只有一家,那便是东街的济仁堂。 来到济仁堂,刚走到门口,里面的伙计便认出了锦绣。 伙计见锦绣来了,便慌忙上前招呼着:“锦绣姐姐,你今儿来得可真早,公子现在还未过来,不如你们随我去后院歇会儿?” “小夏,这是我家小姐,你称她柏小姐就行了!”单纯的锦绣丝毫没有发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听着这话,柏宁缘脸色一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冲小夏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便解释道:“今日赶集,我不过是怕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换上了男装!” 小夏笑着点头,带着二人便前往后院。 济仁堂的后院内,满是药材,有种盆子栽种的,也有在簸箕中晾晒的。甚至连地上,都满是药材! “柏小姐,你们就在这儿歇着吧,前堂人多,比较闹。”小夏客气的说着,转身来到一旁的小厨房中,从里面取出了茶具便为二人准备热茶! 悠闲的坐着,柏宁缘眉头微蹙,轻声问道:“这儿的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一直晒着,都不怕没了药效?” 锦绣摇头道:“奴婢不知,不过济仁堂的大夫,他们医术可高了,小姐,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不会的,就可以过问他们!” 柏宁缘没有说话,认真的打量这儿,便开始计划往后自己开个药房!倒时候恐怕也需要一个专门用来晒药的后院! 前堂供病人看诊抓药,后院就用来晒药,备药! 想着,便一时入了神,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柏宁缘这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见眼前的人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子,男子身着蓝色衣裳,手持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尴尬的微微一笑,柏宁缘轻声道:“抱歉,方才在想事儿,一时走了神。” “无事,柏小姐,听闻柏小姐因未婚夫遭堂姐抢走,从此一蹶不振,今日看来,传言不可信。”男子笑道,优雅的拂袖,与她对坐。 柏宁缘轻声笑道:“你是济仁堂的老板?” “正是!在下姓苏,名祁。”客气的介绍着自己,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苏祁又道:“想必昨日锦绣姑娘已经为柏小姐说过了,在下想与柏小姐长期合作,不知柏小姐意下如何?” 纸上写了简单的几句,柏宁缘接过纸张,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上满,清楚的写着,长期合作,合作的时间为一年,这一年内,柏宁缘需要提高上等的金疮药,以及昨日其他的药!而苏祁,则是向她提供五十两的制作费用! 见此,柏宁缘问道:“五十两是怎么算?每种药各一瓶五十两?还是?” “自然是各一瓶五十两,我想柏小姐也是聪明人,柏小姐的药很珍贵,但是柏小姐却没有市场,正好我这儿有,我们合作,百利无害。”苏祁笑道,抬手示意让小夏拿笔过来。 第16章 无用的医书 苏祁的话说得没错,济仁堂在京中的名声很大,若是与他合作,定能卖出好价钱! 很快,小夏拿来了笔墨,便交给了苏祁。接过笔,苏祁毫不犹豫的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主动将笔递给柏宁缘,笑道:“柏小姐若是同意了,那边签字吧。” 点点头,接过笔,柏宁缘便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刚下了一个姓,便停了下来,眉头一皱,便问道:“那昨日你为何只给我三十两?” 闻言,苏祁忍俊不禁,道:“柏小姐,做生意,自然是要为自己争取更高的价值,你的东西很好,但若是单卖,顶多只能值二两,毕竟没人知道你的药是否是真的!” 听着这话,柏宁缘这才明白,没想到苏祁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没想到心里算得这么精! 继续写完自己的姓名,将笔递给小夏,轻声询问道:“不知苏老板是否也懂药理?” “不懂。”苏祁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柏宁缘便愣了一下,本以为这当老板也是个会医术的人,没想到,他真的只是个老板! 无奈的笑笑,起身,便欲离开! 这时,苏祁突然将她叫住:“柏小姐,且慢!” 刚迈出的右脚悬在了空中,放下步子,回头向他望去。 只见苏祁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交给小夏,便客气道:“柏小姐,这是给你的定金,二十两。柏小姐莫忘了,每月中旬便是你交药的日子!” “谢谢。” 毫不客气的接过钱袋,打开一眼,清点里面的银子! 苏祁笑着摇头,眼前的柏宁缘,完美表现出一个财迷见钱眼开的模样!锦绣见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瞧着自家小姐开心,她也跟着高兴! “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捧着钱袋,柏宁缘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苏祁笑而不语,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她的确名为柏宁缘。 小夏见他们走远,这才开口询问:“老板为何不询问其药方?直接卖药方比卖药更为便宜!” “小夏,柏小姐的药很奇怪,做工精致,几乎挑不出毛病,我就怕有了药方也做不出那样的效果,再者,柏小姐似乎在药理方面有点儿学术,若是长期合作,往后定能带来更好的药。”苏祁轻声笑道,端起了茶杯,轻吹热茶,小抿一口。 听了这话,小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另一边 柏宁缘带着锦绣准备回去,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坐在门口,老妇人倒在老头的怀中,脸色很是难看,像是得了什么病一般! 而在两人对面的,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一边拿着医术,一边对照着老妇人念念有词。 见此,柏宁缘便向他走去,蹲在他的身边,便轻声询问:“小弟弟,你在这儿做什么?” “废话,没看出我在治病吗?!”小男孩很是傲慢的说着,核对完了,这边拿了一张纸,在纸上写出药方,冲那老人一笑,认真道:“老爷爷,这是我给你们开的药,只要喝了我开的药,婆婆的身体肯定会好!” 老头笑着接过药方,难为情的向药方里面望去,为了不让小男孩难过,老头眸中泛着泪花,感激道:“多谢小公子,只是我老婆子现在累了,我们等会儿再进去抓药!小公子,您还是先回去吧。” “不了不了,我想看着婆婆喝下药!”小男孩天真的说着。 听着这话柏宁缘自然是看出了老头的难为情,两人穿着破烂,手里定没有多余的钱财去买药,而小孩很想看到自己的努力成果! 冲老头微微一笑,柏宁缘轻声道:“老爷爷,我瞧这小子嚣张得很,不如你把药方给我,我那进去问问这药方有没有问题,若是没问题,我就帮您抓药,顺便看看他们是不是合着来骗人的!” “诶?你个老男人怎么说话的!不,不知道小孩子是不会说谎吗?!”小男孩怒道,起身便双手叉腰站在她的跟前! “小屁孩,你怎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的!”锦绣不满的挡在小男孩的身前,小男孩看起来有十岁,而锦绣的身高正好跟十岁的小孩一般,两人面对面,像极了两个玩过家家的小孩! 柏宁缘侧脸望去,不再理会小男孩,记过老头给的药方,便认真看着!顺眼看下去,前几味药材没错,可最后一味药材却有问题! 按理说,老人是不能喝这么刺激身体的药,这种药给成年人服用,自然是好得快! 看了一眼男孩放在一旁的医书,柏宁缘一把捡起,拿在手中,随意的翻了几页,随即不屑的丢掉。 本是与锦绣对骂的小男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书被柏宁缘扔掉!眼眶一红,小男孩慌忙将自己的宝贝医书捡起来。 “你干什么!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忍不住红了眼眶的男孩怒视她,轻轻的拍着医书上的灰,倍感委屈的他将医书藏在自己兜里。 见此,柏宁缘笑道:“无用的医书,上面只写了什么药可以治什么病,但却没有写清,什么样的人,吃怎样的药,更没有备注,不能和哪些药一起服用!” “与你何干!”男孩气势汹汹的吼着,抱着自己的医书便往济仁堂内走去! 瞧着他那模样,柏宁缘似乎明白了什么!若他是这儿大夫的孩子,那自己岂不是要受到排挤?如果他是苏祁的孩子,那自己不就是往火坑里跳吗? 眉头微蹙,再次将目光放到两位老人的身上,柏宁缘蹲下身子,客气道:“老婆婆,你把手给我,我帮你治病。” “不了,不了!”老头慌忙摆手,好似被她吓到了一般。 锦绣见此,蹲下身子便笑道:“老爷爷,你别怕,我家小姐医术可好了!” 听了锦绣的话,两位老人这才对柏宁缘放下了警惕,柏宁缘认真的为老妇人诊断,一番诊治好,起身便向济仁堂内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方才那小孩趴在门口一直观望她的一举一动!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不屑的撇头,擦肩而过! 第17章 像你一样 进入济仁堂,根据方才男孩与他们的对话,柏宁缘已经知道老妇人的病因,亲自为他们抓药,将药交给老头! “回去吧,三碗水,熬三刻钟便可服用。切记,需得饭后服用。”认真的交代,不等两位老人反应过来,便带着锦绣离开! 这时,一直趴门口的小男孩,慌忙询问自己的父亲,得知自己给的药方存在弊端,而柏宁缘的药方才是对的,小男孩便慌忙的想外跑去,前去追寻柏宁缘! 路上小跑一会儿,很快,便追上了柏宁缘! “那个哥哥!你等等!” 慌忙的来到柏宁缘的身旁,男孩捂着心口,认真道:“你收我为徒吧!” 闻言,柏宁缘微微一愣,好看的眉眼间充满了笑意,盯着眼前的小男孩,便打趣道:“怎么?你之前不是还管我叫老男人吗?” 小男孩尴尬的挠头,解释道:“那不是你先打断我给别人治病嘛!” 听着这话,柏宁缘笑而不语,转身便欲离开! 见此,小男孩脸色一变,慌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哥哥,方才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不过你能收我为徒吗?我真心想跟你学医!”小男孩认真说着。 瞧着小男孩这般模样,柏宁缘便好奇问道:“你怎么想跟我学?你的亲人不是在济仁堂帮忙做事儿吗?” 想着方才他与济仁堂的大夫那般亲近,柏宁缘便猜测,他是济仁堂里的人! 小男孩依旧挡在她的跟前,认真道:“他不让我学医,可我就想学医,哥哥,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收我为徒吧!” “小屁孩!他不让你学你就偷着学呗,反正我瞧你胆大,害怕他会打你不成?”一旁的锦绣打趣道。 旁人瞧着这儿被人堵了,便纷纷投来目光。 想早点儿回去的柏宁缘眉头一蹙,认真道:“想要当我徒弟你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熟记药草,第二,熟记人体穴位,第三,等你先把前两个满足了,我就收你为徒!” 这话一出,小男孩顿时懵了,愣愣的望着柏宁缘,小嘴一嘟,委屈道:“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我还是个孩子,哪儿记得住这么多。” “有人比你年幼,为何她就能记得住,你却记不住?”柏宁缘毫不留情的说着。 见此,小男孩垂头丧气的离开,这才放两人离开! 锦绣见此,心疼道:“小姐,你为何不收他为徒?” “走了,我们先回去吧。”轻声说道,收回了目光,原路返回! 对于这些人,柏宁缘内心并没有太多的仁慈!太过仁慈,只会造成对自己的伤害!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为了防止走散,柏宁缘紧紧抓着锦绣的袖子,带着她穿过人群。 刚走出了热闹的东街,便来到了酒楼的门前,问着诱人的味道,柏宁缘忍不住,带着锦绣便向里面走去!正好今日自己身上还有点儿钱! 进了酒楼,正在忙碌的小二慌忙上前,客气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两人随着小二一同进来,小二四下打望一番,见这儿已经满座了,便领着他们向二楼走去! 来到二楼,二楼的人也多,这让小二有些尴尬。 尴尬的低头,客气的询问着:“二位,今儿不巧,已经没有空余的座位了,不如二位拼桌吧!小的这就去帮忙二位询问一番!” 锦绣抓着柏宁缘的衣袖,心虚问道:“小姐,我们还是会去吧,这儿人这么多,若是被熟人发现了,回去定会被老爷责备!” 闻言,柏宁缘笑道:“没事儿,他现在可是巴不得我不在府中!” “小姐!” “客官,不知二位客官意下如何?”小二尴尬的询问着。 只见柏宁缘点头笑道:“有劳了。” 见此,小二点头便四处询问。 放眼望去,这儿的生意的确很好,但是这儿的也比较吵闹,大步向窗户旁走去,瞧着靠窗位置的几个人,好似几兄弟!几兄弟坐在一起,柏宁缘走去,几人顿时愣住,没有说话。 大步回到锦绣的身边,柏宁缘笑道:“好了,走吧。” 这时,小二擦了一把汗水慌忙来到她的身边,笑道:“客官,那边有客人愿意跟您拼桌!” 两人再次随着小二前去,刚来到小二所说的那桌旁,两人脸色顿时黑了脸。 “哟,这不是柏宁缘吗?今儿怎么出来了?”刺耳的女声响起,柏宁缘收敛了不悦,随意的坐在她的对面。 眼前的,正是柏修仪的好姐妹,许云染。 许云染,乃许尚书家中的嫡女,自幼与柏修仪亲近,柏修仪可不少在她耳边说柏宁缘的坏话! 小二见此,尴尬的询问着:“公,小小姐,要不要小的给您换一桌?” 听出了火药味的小二主动提出换桌。 摇头,柏宁缘拉着锦绣坐下,笑道:“无事,随便上点儿家常小菜吧,正好我与许小姐许久未见,就借此叙叙旧。” “谁跟你叙旧,搞得好像咱俩很熟似的!”许云染丝毫不留情,不屑的撇开头,夹着桌上的菜,我行我素的吃着。 小二低着头离开,柏宁缘这才收敛了笑意。 许云染时不时的向她望去,打量着眼前的人,笑问道:“柏小姐,听说你被文家退婚了?人家文家指名要娶修仪,此事当真?” “许小姐孤陋寡闻了,婚约,是我退的。文公子娶堂姐,是他们两厢情愿,也不是堂姐主动勾引,更不是文公子三心二意!”柏宁缘冷声笑道。 这话一出,许云染嗤笑出声,捂着嘴便讽刺道:“柏小姐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儿京城人都知道了,你又何必撒谎呢?” 锦绣不满的瞪着许云染,若不是她身份卑微,面对许云染,她早就想动手了! 不屑的撇头,锦绣冷嘲热讽道:“真巧,听闻许小姐被赐婚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比起大小姐,许小姐似乎更幸福!” “住嘴!”许云染怒摔筷子,瞪了一眼锦绣,便骂道:“怎样的主子教出怎样的狗,柏宁缘,你也该管管自己的狗了!” “狗?许小姐是在说自己吗?现在的狗啊,就像许小姐您一样,会冲着人乱嚎!”柏宁缘冷声道,按着锦绣的手,防止她耐不住性子! “你!柏宁缘,你别不知好歹!” 第18章 真巧 许云染气得脸一拉,怒拍桌子,骂道:“柏宁缘,有人娶总比没人要的,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敢骂我,待我当上了将军夫人,有的你哭!” 从兜里拿出了一锭银子便大步离开! 这时,刚去忙的小二注意到许云染的离开,领着身后的客人,便来到了柏宁缘的跟前,笑道:“小姐,今儿客人比较多,你?” “有人拼桌是吧?我无所谓,只要对方不恶心到我就行了。”柏宁缘笑道,抬眸向小二身后那人望去,只见一熟悉的面容出现,整个人顿时愣住。 愣愣的望着他,柏宁缘慌忙侧脸,单手撑着,故意张开了手掌,遮挡自己的面容! 这人,不就是前日晚上遇到的那个疯子吗? 见她不介意拼座,小二恭敬的退到后面,笑道:“公子,请坐!” 男子轻扯衣摆,随意的坐在她的对面,好看的眸子中笑意吟吟,手持白玉折扇,身着紫色长袍,腰系紫金腰带。 看了一眼小二,男子笑道:“你先下去吧,我与这位小姐是熟人。” “是是!”见此,小二低着头便退下去,急忙前去厨房催菜! 柏宁缘依旧用手遮挡,看着一旁的风景,语气一柔,轻声道:“锦绣,今日天气挺不错。” “小姐?” 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锦绣困惑的向她望去。 这时,对面的男子眸光微眯,嘴角轻勾,笑道:“柏小姐,好久不见,近日过得可还好?” 闻言,柏宁缘不打算再遮挡,放下了手,正视他的目光,笑道:“好巧,死变态,我们又见面了。” “死变态?” 锦绣轻声重复她的话,惊讶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慌忙伸手便抓住柏宁缘的手臂,紧张又道:“小姐,不如我们还是会去吧。” “柏小姐可真会说话,在下司空誉,能够与柏小姐同桌用餐,实乃在下所幸!”司空誉笑道,笑意吟吟的眸子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见此,柏宁缘不打算理会他,侧过脸,便向一旁望去。 不受待见的司空誉笑着摇头,打开折扇,便轻轻扇动,时不时的向她望去。 这时,一直在观察司空誉的锦绣轻声附耳道:“小姐,他一直在看你,他是不是有病啊?” 听着这话,司空誉笑道:“柏小姐,你的丫鬟真多嘴,若是在外边,这样的丫鬟可是会被割舌!” 本是用打趣的语气说出,可听到锦绣耳中,锦绣顿时身子一颤,慌忙低下头,便不再说话。 柏宁缘微微侧脸,眸光微沉,不屑道:“与你何干?锦绣是我妹妹,话多不多,我自会教导,用不着你来恐吓!” 很快,小二慌忙的上前,将桌上的东西收走后,这才招呼身后的伙计帮忙将菜端上来! 身后的伙计端着几叠小菜,放在两人面前。 笑着站在两人面前,方才的伙计笑道:“二位,方才厨房比较忙,不过二位放心,饭菜都是热乎的!公子,夫人,你们慢用!” “慢着!你说谁是夫人呢?”注意到后面一句的柏宁缘冷下了脸,身上的气场顿时变得强大。 一旁的小二见此,慌忙将他推开,干笑道:“小姐,这是店里心里来的伙计,您莫往心头去,二傻子,愣住干啥,还不下去干活儿!” 羞愧的伙计低着头,转身便直接离开! 见此,柏宁缘也不打算追究什么! 冷幽幽的瞧着司空誉,淡然道:“罢了,你也去忙吧。” “得了,谢了客官!”小二笑着离开,伸手抓着肩上的布往脸上一抹,这才松了一口气。 饭菜已经上齐,柏宁缘拍了拍锦绣的肩膀,淡定道:“吃快点儿,咱们还得早点儿回府!” 锦绣笑着点头,也不去理会司空誉的感受,端起了饭碗,便开始夹菜。 此时,司空誉面不改色,依旧带着那吟吟笑意,放下扇子,便轻轻的端起茶杯。 没一会儿,锦绣不负期望,很快吃饱,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擦拭嘴角。向柏宁缘望去,只见柏宁缘也才吃了几口菜,优雅的举止与她方才的动作形成了对比! 见锦绣吃饱了,柏宁缘便也放下了碗筷,笑道:“司空公子,您就好生享用,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直接起身,牵着锦绣便转身离开! 一口菜没吃的司空誉眸中笑意越发浓郁,看着两人离开,便拿起了折扇,再次闪动。 两人慌忙离开,刚走到楼梯间,便遇到了准备上来的小二,瞧着小二劳累的模样,柏宁缘便笑道:“方才的我们那桌,由那位公子付账!对了,你们这儿还有没有什么上等的好酒?” 小二闻言,便笑着点头。 “有有,不知小姐想要哪种酒,小的这就去为小姐拿!”小二客气的说着! 锦绣见此,担忧道:“小姐,这恐怕不好吧!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定少不了一顿责罚!” “无事!”抬手示意让她先别说话,柏宁缘回头向方才的位置望去,随即笑道:“小二哥,你们就随便上个四五坛好久给方才那位公子,他是我朋友,喜欢喝酒,等会儿的酒水钱,也都一同算在他的头上!” “是是!”小二乐呵呵的往楼下走去,两人也一同下楼,准备离开! 离开了酒楼,锦绣这才明白,自家小姐问酒,不代表是她想喝,而是赠予那公子的! 时间不早,也该回府了,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现在已是午时,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走在柏宁缘身后的,锦绣自言自语着:“为何今日我们穿了男装他们都还认得出是女儿身?难道他们都有一双能够看穿性别的眼睛?” 听着这话,柏宁缘叹气道:“锦绣,若你今日改口管我叫公子,我想除了那许云染之外,就没人知道我们是女子了!” “是?是吗?”闻言,锦绣羞愧的低下头,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 刚走到柏府,两人从后门进去,前脚刚进去,两人便被拦住! 只见两个家丁拿着棍子挡在面前,其中一个家丁开口道:“小姐,稍等,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我进去也要通报?”柏宁缘愣住了,虽不明白眼前的形势,但她心里很明白,定是那沈氏在背后捣鬼! 第19章 断绝关系 柏宁缘点头,同意让他进去通报一声。 两人在门口等候片刻,这才等来了方才的那位家丁! 只见家丁放下了棍子,板着脸,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锦绣见此,上前便准备跟他理论! 这时,柏敬知带着沈氏一同前来,冷冷的盯着两人,随即怒斥道:“今日你去哪儿了!为何现在才回来?!这几日我不在,你当我是死了吗!” “父亲那里话,宁缘不过是!” “住嘴!我柏敬知没有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儿!”不等她把话说完,柏敬知便怒声打断! 闻言,柏宁缘抬眸冷扫一眼,目光落到沈氏身上。 沈氏挽着他的手,故作委屈道:“老爷可不知,宁缘昨日不仅冲撞了娘,还折了我丫鬟的双手!若不是我找大夫为春花医治,只怕春花现在已经没了!” 死了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前提是在卖身契约的前提下!若仅仅只是在柏府工作,那春花若是死了,整个柏府也会受牵连!除非,春花做了有违女的事儿! 听着这话,脸色本就难看的柏敬知再次骂道:“滚!你这煞星,马上给我滚出去!我柏敬知在此,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你柏宁缘的事儿,与我柏府无关!” 话已至此,柏宁缘也不再打算解释什么,望着沈氏,嘴角微勾,冷笑道:“行,要我离开也行,不过我娘亲的嫁妆,还请沈夫人归还!否则,我便状告衙门。” “你!”沈氏脸色大变,本以为赶走了柏宁缘就不用归还嫁妆,没想到她竟然为了得到嫁妆,宁愿去衙门闹事! 柏敬知沉着脸,再次开口:“拿了你娘的嫁妆,马上滚出柏府!” “老爷!”沈氏心里一紧,本指望他能帮忙说话,可没想到柏敬知一心想让柏宁缘离开,并未想到拿笔嫁妆有多厚重! “沈夫人,我娘的嫁妆准备好了,还请劳烦您送到清风院,我们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嫁妆一到,我们便离开!”瞧着沈氏那不甘心的样子,柏宁缘便忍不住冷笑。 不愿多说什么,柏敬知愤然转身,便大步离去! 沈氏气得牙痒痒,手帕已经被绞得不成形!转身便随着柏敬知一同离去! 两人一走,两个下人现在依旧挡在她们面前,见此,柏宁缘冷眼一瞪,强大的气场让两人感到害怕,纷纷后退让她们进去! 锦绣紧紧抓着她的衣袖,轻咬薄唇,委屈道:“小姐,你为何与老爷断绝关系,你若是出了府,晚上睡哪儿啊!” 眼眶一红,鼻尖一酸,锦绣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再次劝道:“小姐,不如你去向老爷认错,老爷定是一时气话,哪有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要的父亲?” “好了,别说了,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尽量在今日找到住处。”柏宁缘淡然道,对于柏敬知所说的断绝关系,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不过是原主的爹,不是她的爹!对于柏宁缘来说,柏敬知不过是一个杀害自己女儿的帮凶! 他的女儿早就已经死了,在站在这儿的,是另一个柏宁缘! 大步回到清风院,两人直接向屋内走去。 锦绣红着眼眶去收拾东西,而她却是只拿出了昨日的三十两银子。坐在床边,想着原主还有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 认真回想一番,这才发现原主什么都没有! 之前她还有那婚书,一直当做宝贝的婚书,结果对方娶了她堂姐,想想都觉得可笑! 大步起身,拿着自己的钱财,便打开了大门,院内等候! 等着沈氏将娘亲的嫁妆送来,只要东西到位,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这时,锦绣带着一大包的东西来到她的身边,看着自家小姐什么都没有来,便惊问道:“小姐什么都没收拾吗?可是在等着奴婢为你收拾?” “不是,你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奇的盯着锦绣身边那一大包东西,柏宁缘不明白,既然她都要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么多的东西! 按照沈氏那性格,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府中值钱的东西,恐怕是带不走! 锦绣低着头,委屈道:“被子跟枕头,小姐身子弱,怕冷,我便带上了被子跟枕头。” 听着这话,柏宁缘有些哭笑不得,牵着她的手,便认真解释道:“这些东西放下,时辰还早,等会儿出去先租个房子,然后再自己去买些被褥。” “可是小姐,我们一介女子,不常出门,怎知哪儿有地方可以租到房子?”锦绣轻声又道。 见此,柏宁缘只好叹气道:“傻锦绣,你当我们今天遇到的人都是女子吗?苏公子乃药房老板,他自然是知道哪儿可以租到房子!” 锦绣点点头,松开手,将身边的被褥往一旁的踹,撇撇嘴,不满道:“不要你们了!柏家的东西我们才不稀罕!” 没一会儿,沈氏的贴身丫鬟小环便带着一小箱子过来,小环趾高气昂的来到两人面前。 手中的小箱子随意向柏宁缘扔去,不屑道:“柏宁缘,这就是你娘的嫁妆,现在可以走了吗?” 迅速伸手抓住小箱子,柏宁缘冷幽幽的打开,看着里面的银票,都是一把一把的!若是她记得没错,当初的嫁妆里面,似乎还有几张店铺契约,瞧着里面这么多的银票,便已经明白,那些店铺已经被沈氏吞了! 抱着小箱子,冷扫一眼小环,笑道:“行了,你回去忙吧,我们这就走!” “慢着!”见两人准备离开,小环突然将其叫住! 不屑的扫了一眼地上东西,又道:“柏府的东西,你们什么都不能带走!包括被褥这些,若是你们拿走了,我们只好将你们当做贼人送进官府!” 见此,锦绣一脚将地上的被褥踹开,冷哼一声,不满道:“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小姐,我们走!” 说着,两人便大摇大摆的从小环面前走过! 两人一走,小环用力向地上的被褥踹去,不屑道:“装什么装,都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装什么清高!” 第20章 租房 出了柏府,两人带着钱财直接来到济仁堂,也不知苏祁此时是否还在,柏宁缘让锦绣进去询问。 进入济仁堂,锦绣大步向正在休息的小夏走去,小夏见锦绣来了,便慌忙起身问道:“锦绣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我想问一下,苏老板在不在?”锦绣轻声询问。 小夏见此,点点头,便笑道:“公子今日从未离开,锦绣姑娘若是想见公子,我这就带你去见公子!” “好,那你等等我,小姐还在外面。”锦绣笑道,点点头,便慌忙的向门外走去。 小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望着她,方才的锦绣似乎很奇怪。还有那柏小姐,为何要在门外等候? 这边,锦绣来到门外,柏宁缘见她露出笑容,便知道苏公子在里面! 大步向她走去,笑道:“苏公子在里面吧?” “对,小夏说苏公子今日从未离去!”锦绣点头认真道。 两人一同进去,纷纷向小夏望去! 小夏礼貌性的冲她们微微一笑,带着两人,便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此时的苏公子正陪着今日所遇到的那个小孩玩耍,小男孩见小夏带了客人来,便自觉的离开! 苏祁淡定的面对两人,笑问着:“二位又回来了。” “苏公子可知这京中哪儿有多余的房屋可以租买?”柏宁缘开门见山的询问。 闻言,苏祁有些惊讶,认真思考片刻,随即回应道:“有,就在济仁堂附近,若是柏小姐着急租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 “嗯,那就现在去吧。”柏宁缘认真道。 苏祁起身,便带着两人向外走去! 京城中的价格不比外边的价格,这儿住着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莫瞧平日里街上有不少穿着普通的人在摆摊贩卖,他们基本上都是从城外带着东西进来! 进城的时候需要交钱,但是他们带了东西来,只要卖出去了,便就能回本!若是卖不出去,便会有人选择在京城中留下来当乞丐! 随着苏祁一同寻去,直到来到一座高大的府邸外时,四人这才停下! 苏祁抬眸,向眼前的府邸望去,认真道:“这儿的位置也不算太偏,内有三处院落,每个院内,除去主卧,还有三间偏方,若是柏小姐想买,一千两银拿去便是!” “一千两!”锦绣惊呼着,愣愣的看着苏祁,这一千两个不是什么小数目,平常人家都可以花一辈子了! 见此,柏宁缘淡定道:“我不想长住,短居呢?” 短居? 听着这话,苏祁低眸思考一番,随即认真道:“一年一百两,不知柏小姐意下如何?” 一年一百两? 想着箱子里的钱财,随便拿出一张就是一百两的银票,但这些都是原主生母的嫁妆,若是用掉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但现在,自己也只能用这里面的钱财了!等日后再补上也不迟! 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票,笑道:“好啊,那就先住一年!” 接过银票的苏祁笑着点头转身便对小夏吩咐着:“小夏,回府拿钥匙,顺便将纸笔带来!” “是!” 小夏低着头,应声离去! 柏宁缘眉头微蹙,盯着苏祁,便问道:“这府邸是你家的?” 只见苏祁点点头,笑而不语。 身边的锦绣见此,惊呼着:“苏老板,你莫不是京中首富,苏乾的嫡子吧?” 苏乾? 熟悉的名字让柏宁缘感到好奇,认真的打量着苏祁,这时,脑海顿时浮现出一个画面,是原主听别人谈话! 苏乾是京中首富,其嫡子苏祁聪慧过人,从十岁开始便着手经商,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完全可以接手父亲手下的产业! 惊讶的看着苏祁,柏宁缘笑道:“苏公子果真是年少有为。” 苏祁笑着点头,道:“多谢柏小姐赞美,不过这房租依旧是一百两一年。” 这话一出,柏宁缘脸色微变,干笑着向小夏离去的方向望去,只见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任何人影! 抱着小箱子的她有些手软,侧脸看着锦绣,轻声道:“锦绣,你帮我拿一下。” “是!”锦绣接过小箱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箱子里大约有几千里银子,人生中第一次接触这么多钱,这让她感到欣喜不已! 很快,小夏便带着钥匙跟纸笔过来! 将钥匙递给了柏宁缘,便退到苏祁的身后! 拿着钥匙的柏宁缘上前去将大门打开!大大的铜锁很难扭动,但不愿让别人帮忙的柏宁缘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大门打开! 推开厚重的大门,里面的景象让她眼前一亮! 苏祁大步走来,看着里面的风景,便笑道:“不知柏小姐可否满意?” “嗯,还行!”笑着点头,柏宁缘带着锦绣便进了府内。回头看了一眼苏祁,只见苏祁神色微愣,随即慌忙的回过神来。 将大门关上,从内锁上,几人便一同前往书房! 书房内虽然没有书,但却有墨砚。 来到书房,苏祁将合约写下,再签上了自己的姓名,便将合约交给柏宁缘。 接过合约的柏宁缘认真道:“你不写两份吗?就不怕我赖在你这儿不交房租?” 闻言,苏祁摇头笑道:“柏小姐玩笑了,此合约将由我保管,在下不怕柏小姐不交房租,有合约在,报官不会麻烦。” 这话一出,柏宁缘不满的将合约抓着,双手背于身后,认真道:“不信,你必须再写一份,你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我也得为我自己的利益做好保证才行!” 护主的锦绣见此,慌忙挡在小夏的面前,认真道:“你!你可别想动我小姐一根毫毛!” 瞧着两人这般可爱的模样,苏祁笑着点头,轻声道:“罢了,再写一份便是。” 再次拿起纸笔,认真的书写一封,写下自己的姓名,便放在了柏宁缘的跟前。见此,柏宁缘这才在两份合约上写下自己的姓名! 一式两份,双方各自保存一份! 收起了合约,交了钥匙,苏祁这才带着小夏从后门离开!府中没有什么下人,若是大门一直开着,只怕会进贼人,他们只好走后门!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661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661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