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县丞开始的崛起之路》 第1章 地狱级穿越开局 中平五年，九月。 蓟县，城头。 秋风中夹杂着一丝萧瑟凉意，吹动秦炎的发梢，也吹过身后笼罩着萧杀的城池。 “似乎真的穿越了。” 秦炎看了看全身的穿着，目光望向城外几里外连绵的光亮，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语气中带着几许沉重。 城外，是五万之众的渔阳叛军，将城池层层包围，至今，已有三日。 秦炎看着挂在腰间的县令印信，有些难以置信，昨天晚上还在跟人在网上对线，诸葛亮跟郭嘉谁更聪明，项羽和吕布谁更强，赤壁之战怎么打曹操不会输。 结果现在一睁眼就穿越到了东汉末年。 还有，这印信不应该在县令手里吗，为何挂在他的腰间。记忆里，这具身体的主人分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 记忆一点点浮现： 去年张纯张举在渔阳举兵叛乱，整个幽州的风云都被搅乱，短短数月时间，叛军便犹如滚滚洪流，席卷而来。 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主官接连折损，此消彼长之下，叛军已达十万余众，更是兵分三路，意图迅速侵占整个幽州，与洛阳庙堂分庭抗礼。 蓟城的大小官吏也都是人心惶惶，早就找好了出路，只剩下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县丞，凭着一腔热血接下了印信。 然后接连几天不眠不休，心力交瘁，最终一命呜呼，这才有了现在的秦炎。 “算得上是地狱开局了。” 不但要让自己活下去，还要拯救城中百姓，是他心中的执念。 一股莫名的压力不由得涌上心头。 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感到一丝疲惫。 “城中现有两曲部队驻守，除去老弱，真正能战之人，恐怕只有八百之数。” “张榜征召补充士卒目前看来成效一般，自张角引起的黄巾之乱起，朝廷连续多次征发兵役，城中男丁数量可称锐减。” 秦炎听着身旁军侯的汇报，不动声色的点头，神色自若。 可是内心却是有些苦涩，八百部曲，加上招募的民夫，至多不过两千人。 想以两千人之数，抵御数万叛军的进攻，守住城池，难度并非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秦炎在心中将那位某天深夜挂了印信，带着亲眷心腹，在随行侍卫的护送下远遁出城池的无良前任县令咒骂了千百遍。 “周围那些城池，情况又如何？是否能够救援县城？” 秦炎语气平静的询问，眼神始终看着城外那一片片营帐。 “贼军势大，四面围城，派出去求援的人，至今没有一个返回，甚至今日就连想要冲破贼军封锁都成了难事。” 军侯回禀，欲言又止，语气只剩叹息，这几日时间，就已经折损了数十名斥候游骑，如今似乎是认命一般，不再抱有期望。 看来自己还是多余有此一问了，张纯叛乱，已经席卷大半个幽州，其他城池都是自身难保。 等了片刻，迟迟没有等到秦炎后续的部署，那军侯暗暗摇头，兀自退了下去，指挥城中防御部署去了。 想来，这位年轻的县丞也跟他一样，都是接了上官留下的烂摊子，都是可怜人罢了。 秦炎并未察觉，手指放在城墙上，无意识的拍动着，脑海中快速思索。 作为一名穿越爱好者，他不仅掌握着许多后世基本的穿越必备技能，同时对于汉末三国这段历史，也是颇为熟悉。 “此时的朝堂之中的宗正刘虞，已经接到任命，正在朝着幽州赶来。” “中郎将孟益，也应是从幽州某地星夜驰援而来。” “还有公孙瓒，此刻应是陷入战局之中了吧。” …… 如此全神贯注的思忖万千，秦炎丝毫没有注意到，往来路过身旁的那些士卒，身扛肩挑着许多物件，可是眼中尽皆对他充满怀疑，更有甚者，分明带着轻视。 不仅是因为秦炎的身份，还有他的年纪。 一身玄色县丞服，一柄文士剑，配上他看起来尚有些稚嫩的面庞，若是放在寻常官场，都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声年少有为。 弱冠之年，便是一县之丞，未来可期。 可偏偏，秦炎面对的是一群经历过生死的沙场兵卒，这些人中，甚至可能有当初亲历黄巾之乱的。 在冰冷的甲胄之中，这番打扮，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难免对他怀疑，能否带领大家守住城池。 不觉间，夜色已深。 秦炎仍旧站在城头，如同一尊雕像，低头沉思。 擂木落石，火油枯草，凡是城中能够用于守城的东西，经过这几日的搜集，都已经被搬运到城上。 甚至是战后诸多事宜，他都已经谋划，可秦炎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城下忽然闪过的一片银色，让他险些惊呼出来，随即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那是城下的护城河水泛起的波纹，倒映出空中的皎洁月色。 “水源！” 当即便呼唤两名什长过来。 “你二人各率部下，将城中街上水井控制，若是有百姓取水，需你等亲自动手，严禁闲杂人等靠近分毫，要防止进入投毒，更要注意井中不得落入污秽腐烂之物，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谨慎！” 秦炎说罢，也不管那两名什长脸上疑惑中又带着的不忿的神色，只是再次吩咐下去，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虽然是城中唯一的主官，可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文官，此刻命令起这些兵卒，难免对方心存不满。 但秦炎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原身也曾有着仗剑游侠的梦想，因此平日里也在修习武艺，君子六艺中的射御都有所涉猎，加上后世的搏斗技术，他自信此刻即便是与那两名什长较量一番，也不会败下阵来。 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营帐，再看看身旁那些士卒，两方士卒的人数差距尽显无疑。 “纵使机关算尽，智计百出，可两方兵力差距却是我无法弥补的鸿沟。” 援军在外，如何能够撑到援军到来，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到底还是兵力不足啊！” 秦炎长叹一口气，心中闪过一丝无力感，随即又被他扫除。 “后世曾有人言，这世间，世家门阀掌权，至于天皇贵胄，更是最大的世家。” 世家豪族有钱、有粮、还有，人。 秦炎猛然回头，望着城中几处光亮，明亮的有些刺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眼下蓟城危难，有必要会一会那些所谓城中的世家大族了。 恰在此时，有兵卒快步踏上阶梯，匆匆而来。 第2章 文官怎的，也能杀敌 “县丞，城下有人求见。” 秦炎微微诧异，深夜之中，竟然还有人来到城下求见。 莫不是城中哪家大族之人？ “来人自称田畴，是右北平郡无终人。” 听到这个名字，秦炎的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欣喜中带着一丝震惊。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 “在下田畴，字子泰，见过秦县丞。” 秦炎才到城下，就见到面前一个年轻人朝他躬身行礼，身后站定的随从随即也行礼拜来。 “在下秦炎，字焱升，恬居县丞之位。田畴公子无须多礼，看你我年纪相仿，不如平辈相称，秦某痴长公子几岁，就妄自称兄了。” 秦炎回礼，语气亲切，脸上挂着笑意，初见田畴，就感觉面前之人绝非平庸之辈。 在田畴的身上，更透露着谦和恭谨的气质。 宛若空谷幽兰，仅是一面，就在心中生出赞叹。 难怪能够被后世推崇。 另一边的田畴，也忍不住心中赞叹。 秦炎寥寥几语，便将两人之间的拘谨消弭，脸上的笑意，更显真诚，让人如沐春风。 “如今叛军兵临城下，田畴不才，愿相助兄长御敌。我等大汉子民，自当救国于危难，行那大丈夫所为，保家卫国。” “另外也是为了守住田氏在城中的家业，不使其落于贼寇手中。” 秦炎点头，对于田畴的话表示赞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确定田畴此来的目的，更是让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了田畴的相助，想来城中其余的大族也不会置身事外，冷眼相看。 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几个字，田畴的眼神不自觉的明亮起来，这几字，正是道出了他心中所想，此刻对秦炎的态度更有了一丝敬佩。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如此觉悟，便是在读书一道上，远胜自己许多。 “经过愚弟与族中长辈商议，愿将府中随从百人全部献出，为贤兄差遣。另外还有粮草三百石，全都赠与县府。” 秦炎兴奋不已，双拳紧握，田畴的态度，无疑为他坚守城池增添了一份信心。 “至于城中其余家族，贤兄也请勿要忧虑，也请交给愚弟，两日之内，定会让兄长得到满意的答复。” 田畴说罢，露出自信的神色，他觉得此行结识秦炎，已经是一件幸事，也因此愿意以蓟县家财，在秦炎身上进行一场押注。 “好，既然子泰贤弟有自信，那我又怎能落于人后，说服城中家族之事，仰仗贤弟了，为兄自当不负期望！” 四目相对，旋即，灯火中传来两声大笑。 与聪明人交谈，就是这般简单。 田畴并未多留，秦炎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视线停留了许久。 “来人！为我披甲！” 昏暗之中，秦炎的声音格外清晰。 九月的清晨微微发凉，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咚！咚！咚！ 声声战鼓擂动，让许多士兵惊醒，旋即在城上引起一阵短暂的骚动。 不过很快，骚动就平息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微不可闻的惊诧。 “昨日文质彬彬的县丞，一夜之间，摇身一变，竟然披甲执剑！” 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秦炎身上，众人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朝霞洒落，铠甲上闪烁着点点光芒，仔细看来，分明是秋露沾染在上面，尚未消散。 城外， 张字帅旗招摇。 数万叛军倾巢而出，发出声声低吼，朝城池方向缓步前行，声势震天，仿若大地都在震动。 此刻城墙之上，士兵们全都神经紧绷，即便是经历过生死之战的老卒，也不免有些忐忑。 “诸君！面前即是敌人，身后即是我等的家园，殊死一战，或可守住城池，使我等的亲族，免受战火。” 长剑出鞘，映射出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伴随着秦炎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周遭。 “某虽书生，亦有破阵杀敌之心。” “今日，且让秦某为诸君先拔头筹！” 言毕，就见秦炎抓起身旁的弓箭，搭箭，张弓，刹那间，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奔城下挥动令旗的小校而去。 “中！” 随着秦炎低喝，箭矢正中那小校面门，那人发出一声怪叫，仰面倒地。 城上众人，见到方才一幕，也不由得倒吸凉气，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若是没有看错，那是弓手使用的强弓吧，寻常士卒也难以拉满。” “从城上到敌军令旗，足有七十步之遥，能够一箭命中，哪怕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也足以看出此人箭术不凡，看来是我等小觑了县丞。” 一时间，众人再看秦炎，眼中不再有丝毫轻视之意。 “战！” 不知从何处，被秦炎这一手箭术振奋，高喝起来，继而便在整座城墙之上响彻。 “战！” “战！” “战！” 震天的喊声，好似冲破云霄，在蓟城上方回荡。 “弓弩手，放箭！” 张字帅旗下，张纯面色难看，想不到还未攻城，就已经在士气上落了下风。 想要迫切的扳回一城，因此厉声命令弓手放箭压制。 霎那间，军阵之中走出一队方阵，在城下八十步左右停下，只听得咻咻咻的破空声不断传来，眨眼便是漫天箭雨袭来。 “盾！” 几乎城上县尉发出命令的同时，一面面盾牌就已经高举，覆盖在众人头顶。 嘭嘭嘭如同雨滴坠落，夹杂着偶尔响起的哀嚎，这一场攻守之战，终于拉开帷幕。 一轮轮箭雨过后，空气中逐渐起一股血腥气息。 紧接着，便又响起潮水一般的脚步声，叛军们发出阵阵喊杀声，冲向高耸的城墙。 “弓弩手，待敌军迫近五十步内，全力射杀！” 秦炎身旁，两名军侯高声指挥着麾下，身后脚步声不绝于耳。 自战端开始，他便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目光始终注视着城下，如同一尊雕像，风雨不动。 秦炎深知，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员进行，指挥战局有两名军侯负责，他只需站在这里，与身后的旗帜一同屹立，便是整个战局的焦点。 恰如秦炎所想，此刻蓟县城中，无论是负伤被换下，还是仍在紧张备战的士卒，全都将目光放到他的所在。 战旗不倒，战事便不曾输。 蓟城之中， 田畴抬眼看了看城头的方向，大汉的旗帜飘扬。 “走吧，我们也该完成承诺之事了。” 第3章 浴血奋战 从清晨到黄昏，血色染红了空中最后一片云。 终于还是将叛军的攻势挡住了。 秦炎大口喘着气，身上的铠甲已经破损，脚下淌出一大片殷红。 此刻，仍有一抹淡淡的血色沿着他手中的剑缓缓滴落。 艰难的动了下手臂，只觉得彻骨的疼痛袭来，让他本来有些昏厥的精神瞬间清醒。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秦炎的脸上一阵惨白，终于还是忍住呕吐的冲动。 回望城上，皆是一片惨烈的景象。 一具具尸体横在地上，幸存下来的人也都大多浑身浴血，脸上看不出喜怒，更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般景象。 “将所有尸首整理，按照敌我两军的阵营，火葬了吧。” “记得请城中最好的石匠为我军将士刻碑，勿要让生者寒心，死者无处魂归。” 秦炎对着身旁的佐史吩咐，声音有些虚弱。 这一战，真正的让他领略到了战争的残酷，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倒下，秦炎真正感到生命的脆弱。 城上的气氛此刻十分沉闷，弥漫着一股悲凉。 此一战，战死士卒四百余人，幸存者也都无不带伤，哪怕叛军损失更多，可对于数量庞大的叛军而言，称不上伤筋动骨，反倒是对于守城军，是沉重一击。 秦炎面露难色，今日一战，守城的器械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若不是最后老卒全部参战，怕是第一日都无法守住。 待明日，又该如何守住？ 他的目光看向城中，心中暗暗祈祷，祈祷田畴那里能够传来好的消息。 “县丞大人，城中水井那里，抓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我等怀疑是叛军放进来的细作。” 前来汇报的，是昨日按照秦炎命令看守水井的什长。 话音未落，就看见两名面相凶狠的魁梧汉子被五花大绑，身上带着伤，被一路推搡着带到秦炎的面前。 “大人果真料事如神，这是从此二人身上搜出的毒药，已经找医者验过，确认无误。” 那什长见到秦炎身上缠着几处绑带，仍有血迹渗出，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眼中的敬意更多了一分。 “带下去，斩了吧，将头颅挂在城上，给叛军瞧瞧。” 秦炎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会，寻了一处墙壁，瘫软的坐了下去。 “焱升兄杀伐果断，料事如神，子泰佩服！” 听见声音，秦炎会心一笑，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一丝。 “有今日秦兄这般英武表现，愚弟幸不辱命，说服城中大族十二家，得随从侍卫一千二百人，皆可为明日守城助力。” 田畴的声音也有些激动，继续说道， “城中百姓感念秦兄所为，自发组织义勇兵三千，已经在城下集合。” 不仅是秦炎，几乎是城上所有听见田畴说话的士卒，全都为之一振，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更有甚者，已经老泪纵横。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能够极大的缓解守城的压力，生还的希望也就多了几分。 见秦炎有些艰难的对自己谢了一礼，田畴淡然一笑，也不顾城上的污秽，也学着秦炎的样子，坐了下去。 “如今还有一事，还要劳烦子泰了。” 秦炎转头看了一眼，那两名细作的头颅已经高悬起来， “城中叛军的细作，应该不止这两人，除了水源，我怀疑他们还有其他的手段。” “哦？” 田畴闻言，脑海中快速思考，随即再看向秦炎，等待着下文。 “哪怕城中的细作有十几二十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怕这些人早就与城中某些人勾连，趁着我等战后疲惫，疏于防范，在城中制造骚乱，趁乱打开城门。” 秦炎的话让田畴一惊，只觉得自己在谋划上，到底还是逊色于彼，思虑还是不够周全。 因此对于秦炎更加敬佩。 “防患于未然，今夜怕是要拜托子泰，携自家扈从，替为兄守城门一夜了。” 秦炎拱手，眼下整个蓟城之中，能够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也唯有眼前的田畴田子泰了。 “定不负所托！” 田畴沉声承诺，心中对于秦炎的评价更上一层。 送别了田畴，又将城下等候的百姓义军做了安排，秦炎终于回到县衙之中，得以稍作喘息。 是夜，秦炎恍惚中听到城中有骚乱响起，又梦见有刀兵声响。 这般迷迷糊糊的过去了一夜。 第二日天还未亮，秦炎就被门外侍卫的声音叫醒。 见到田畴已经在正堂等候，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就知晓发生了何事。 “昨夜城中果真有大族作乱，想要趁城中混乱勾连叛军，多亏秦兄早有手段，顺利解决。” 田畴语气十分轻松，可秦炎心中明白，没有哪一场战事能够称得上轻松，哪怕他昨夜已经做了部署，不过看田畴稍显狼狈的神态，也能想到并非那般顺利。 “多亏田畴公子相助，我等才能擒杀那些吃里扒外的逆贼。” 此刻田畴身旁的军侯也上前禀告，同样神色疲惫，看起来是一夜未眠。 “大人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昨日又在城上浴血奋战，是夜才未通禀，还请大人恕罪。” 秦炎这才恍然，原来昨夜听到的喊杀声并非做梦，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心中也有感动。 想到这里也就释然，摆手接过此事。 咚！ 咚！ 咚！ 秦炎还想说什么，偏偏此时，城外战鼓再次擂动。 当即所有人都神情一变，眼中充满严肃。 秦炎顾不得身上伤势，迅速起身，直奔城墙而去。 在他身后，田畴也手执利剑，紧随其后。 才一登上城墙，就见城外聚集起兵马，已经发起新一天的冲锋。 “让你等收集的夜香，可是准备妥当？” 秦炎粗略的扫过周围，擂木石块已经所剩不多，于是昨天就命人收集夜香，准备当一次煮屎人。 “都已经准备好。” 说着一道令旗挥出，下一刻，城上架起一口口大瓮。 转瞬间，一股难闻的臭味飘荡开来，充斥在这一片天地间。 饶是秦炎，也不禁皱眉，紧了紧戴在口鼻上的布巾，更别说城下那些奋力攀爬的叛军，几乎一瞬间险些晕死过去。 田畴虽然同样感到呼吸困难，却也是无比认同秦炎这种别具一格的守城方法。 不拘一格，就是味道有些大。 第4章 初见刘关张 “秦炎，你不当人子！” 漫天的污浊之气中，传来了叛军主帅张纯气急败坏的骂声。 他本以为，昨日久攻不下的蓟城，今天将会以雷霆之势被攻破，哪里想到，秦炎竟然如此下作，将夜香这等污秽之物烹煮，而后朝着城下倾泻。 虽没有落在他张纯身上一滴，可着实给他留下来不小的阴影。 尸山血海都不曾有过动摇，偏偏被这等手段弄得险些道心破碎。 加上昨夜内应失利，如今城头上挂着一排明晃晃的头颅，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 于是，张纯破防了。 在弥漫的臭气里，破口大骂，用尽生平所能想到的污言秽语，对着城上无差别输出，可总觉得都不能解恨。 “贼首张纯，喜欢骂，就多骂几句，城上的臭气已经要被你吸干了！” 秦炎淡淡回应，表情十分轻松，能让贼首如此破防，不枉费他今日的付出。 “哈哈哈。” 城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张纯闻言，头脑一阵眩晕，险些栽倒过去，好在到底是一方人物，很快调整过来。 “将军，还继续攻城吗？” 身旁的将领快速询问，生怕说慢了一句，多吸一口污气。 “鸣金收兵！” 张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城上，看到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卒，心中惊骇。 今日的守城士卒，粗略一算，足有两千余人，昨日尚且不能攻下，今日只怕也是困难。 言罢，张纯拨马便回，不愿在此地多停留一刻。 那些方才冲在最前面的叛军，也是如临大赦，争相跳进身后的护城河中，丝毫不顾此刻河水已经转凉。 “打扫战场，收殓尸体，救治伤员。” 秦炎舒了一口气，又为援军的到来短暂的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张纯此次吃瘪，只怕下一次攻城将会是全力进攻了。” 身后的两名军侯也是深以为然，眼中隐约透露出忧虑。 “相信朝廷不会放弃我等，援军就在路上。” 秦炎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不知是安慰两人，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战端之下，宁静是短暂的。 第三日天刚破晓。 叛军已经冲到蓟城脚下，看着后面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群，城上的守军也不免有些胆怯。 “先登上城者，封校尉，赏千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是如此。 随着张纯的声音传遍周围，那些叛军更加疯狂，争先攀上云梯。 一时间，所有守军都感到压力骤增。 庞大的兵力差距终于逐渐显露出来。 随着一个个守城士卒倒下，终于，城墙的一角被贼寇冲破，几道叛军的身影接连出现，将守城的队伍冲散。 秦炎身边，负责保护的侍卫数量也越来越少，不断被他派遣出去，支援陷入困局的同伴。 不多时，他的身边也被战火蔓延，尽管有伤在身，但仍旧举剑搏杀起来。 “焱升兄，这是最后一批后备士卒了。” 田畴与秦炎相背而坐，在他们身边，不断有浴血的士卒倒下，又会有浴血的士卒重新扑上来，与敌人厮杀。 二人都力竭，此刻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坐在一起，看着最后一名叛军倒下，露出惨然的笑容。 是的，又一次打退了叛军。 这是第七次了。 鲜红的血液汇入河中，连河水都染上一层血色。 “来人，随我亲自攻城！” 张纯此刻也已经红了眼，七次冲锋，全都被打退，让他损失了上万名士卒，不过结果还是很显着的，如今的蓟州城头，已经见不到多少人影。 只需要最后一次进攻，就能冲上城头，砍倒那破损的大汉旗帜，刀劈那令人恶心的秦炎。 只可惜，世事无常。 张纯已经攀上云梯，蓦的回首，惊觉远处烟尘滚滚，旌旗烈烈，似是有大批人马赶来。 恰在此时，斥候慌张来报：州牧刘虞，领大军三万救援蓟城，已经不足十里。 一时间众人心惊不已，张纯额头青筋暴起，站在云梯上沉吟了须臾，纵身跳了下去。 “秦贼，今日留你一命，他日定要斩你！” 张纯撂下狠话，跨马扬鞭，快速冲了出去。 接着便有数百骑，纵马追赶而去，身后一众士卒，此刻也是慌不择路，纷纷找寻生路。 “看来，你我终是得救了。” 秦炎站在城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身旁的田畴也是如此，看着远处飞速靠近的烟尘，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就有三骑冲出军阵，走在援军最前方，一路疾驰，来到城下。 “幽州州牧刘虞，携平叛大军救援来到，请蓟城主事出城相见。” 刘虞的名字并未让秦炎感到惊讶，反倒是迎面那三人，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中间之人，两耳垂肩，面若冠玉，腰间挎着一对双股剑； 右边那人，髯长二尺，面若红枣，手持一柄偃月刀； 至于左边那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握着一杆点钢矛。 这就是那三人吗？ 秦炎心中赞叹，仅是初见一面，就觉得此三人相貌不凡，气度非凡，与后世记载几无差错。 当下命人开了城门，顾不得仪态，与田畴共麾下士卒一同迎接。 “县丞秦炎，无终田畴，见过三位。” 另一面三人，见秦炎如此年纪，就是县丞，更是从众人对待他的态度中，揣测出此人就是如今城中的主事，也当即回礼。 “涿郡刘备，这是义弟关羽张飞，见过秦县丞。” 几人见毕，互通了姓名，便又提起战事，得知秦炎以不足五千之数，抵御十倍于己的张纯大军，顿时心生敬佩，态度也更亲近了几分。 说话间，大军也已经来到近前，于是秦炎与田畴便又在刘备的引荐之下，参见州牧刘虞。 “焱升少年英雄，子泰亦年少有为，有你二人，实乃是蓟城之幸，幽州之幸啊。” 旋即，刘虞又起身，与城中幸存的士卒一一慰问，感动得不少士卒痛哭流涕。 又命人将众士卒好生安顿犒劳，这才要与秦炎几人入城。 偏偏又在此时，远处又升起一阵烟幕，人马嘶鸣间，又一彪军马朝蓟城飞奔而来。 第5章 不能说的志向 宴厅之中。 州牧刘虞坐在上首，骑都尉公孙瓒坐于次席。 至于秦炎与刘备等人也都分席而坐。 原来，之前那一彪军马便是公孙瓒，听闻蓟城危难，星夜驰援而来，又因为途中遭遇叛军，这才耽误了时间。 “目下张纯叛军新败，但仍旧猖獗。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酒过三巡，刘虞端正了身子，环视在场众人。 “叛军新败，蓟城这里已经无虞，然州郡其他地域，尚有贼寇侵扰，某接到求信，叛军已经逼近辽西，愿率本部兵马，亲自前往解围。” 公孙瓒率先出言，他本意趁蓟城之围入主城池，不曾想有秦炎力战退敌，被刘虞抢先了一步，已经失了先机。 再者辽西是公孙瓒岳父刘基所辖，也理应由他亲自前往救援。 刘虞点头，深以为然，笑吟吟的称赞了一番公孙瓒的忠孝，又让公孙瓒自行决定何时动身。 “张纯张举之流不足为虑，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无论甲胄，军器，还是军纪，都不能与官军相提并论，更何况，张纯此人，专权跋扈，性情残暴。” “使君可张榜安民，广济百姓，同时通告全境，悬赏贼首张纯张举，至于其他从犯，可以减轻处罚。以使君贤名，想必定然能够有所成效。” 田畴起身，将心中所想全部陈述，让刘虞不由得眼中一亮，其中想法，与他心中思虑不谋而合。 “不知焱升可有计策？” 刘虞对田畴的回答很是满意，接着将视线投到秦炎的身上，显然对于秦炎同样很是看重。 “下官以为，对待贼寇，当行雷霆手段，也要使用仁政安抚。” “子泰所言，便是仁德之政，同时，使君也可调遣兵将，尽力绞杀贼寇，以天兵之威势，定能够让贼军大败，由此心中畏惧。” 听闻秦炎所说，在场的一众武将全都精神大振，眼中流露出兴奋，显得跃跃欲试。 就连刘备听闻也都感觉激动起来，如今他虽然被刘虞封为都尉，却是借了刘恢的书信推荐，在朝廷之中，仍是因鞭打督邮获罪之人。 免除罪名，一直是他这些年来的夙愿，如今或许真能够凭借战功实现。 “使君可将麾下分为两路，主力衔尾追击蓟城溃军，驰援其他州郡，即便不能战胜，也能牵制。再派一支奇兵，直抵渔阳贼巢，以如今贼军铺展的浩大声势，渔阳定然守备空虚。” “妙哉！” “行军以正以奇,焱升果然有大才。” 刘虞抚须称妙，秦炎给他带来的惊艳，让他生出爱才之心。 “使君，备不才，愿请命奇袭渔阳。” 刘备思绪快速转动，抢在众人之前，率先请命。 刘虞欣然同意，对于刘备三兄弟的勇武，他已经有所领略，也有心提拔这个同族。 随后，刘虞神色郑然，接连发出几道政令，将方才宴席上众人的谋策落实下去。 这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田畴一步青云，被刘虞征辟为从事。 秦炎虽然职位没有发生变化，但被刘虞指定，总领蓟城大小事务，等到日后平定叛乱，自当上报朝廷。 众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秦炎与田畴这两个年轻人，未来不可限量。 于是，等到宴会散去，立刻有许多官员凑上前来，与秦田二人攀谈起来。 公孙瓒看了一眼秦炎这里，虽然有心招揽，只是军务紧急，不能耽误，当即辞别了众人，连夜带领本部人马出了蓟城。 好不容易应付了那些人，不想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在厅外等候。 “玄德兄，深夜等在此地，莫非是酒宴尚未尽兴？” “明日还要出征，今夜酒宴刚好，微醺。” 刘备脸色微红，脑中却是十分清醒，甚至比以往都更加清晰。 “备欲为国尽忠，建功立业，只恨我兄弟三人空有气力，未有谋划，还请两位贤弟教我！” 田畴愣了一下，秦炎也微微惊讶，没有想到刘备不顾年龄差距，不耻下问，向他亲自请教。 “哥哥你这是？” 张飞还想说话，被身旁的关羽拦下，看到几人的神情，也立刻闭口不言，静静站在一旁。 见秦炎没有动作，田畴也没有表态，只是暗自思索，秦炎究竟会如何回应。 “玄德此行，当时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何须谋划，渔阳兵力空虚，自然不是玄德对手。” 秦炎哈哈一笑，假装没有听明白刘备的弦外之音，只当是他想要为明日征讨渔阳求策问计。 看着秦炎与田畴两人前后离去，刘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再言语，朝着两人的背影行了一礼，带着关张二人朝另一侧走去。 “焱升如何看玄德？” 田畴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疑惑，走在路上，终于问了出来。 “胸有大志，有关张相助，眼下虽然屈尊人下，日后定是一方诸侯。” “那如何看使君？” “汉之忠臣，汉之重臣。” “没了？” “没了。” 田畴很是不解，以目前来看，刘虞生平所行，称得上一句汉室忠良，但在秦炎口中，比起刘虞，他更看好刘备。 不过似乎在二人之中，秦炎并未作出选择。 “敢问焱升志向如何？” 田畴仍不死心，借着酒劲，继续追问秦炎。 “那子泰又觉得，当今天下如何？” 秦炎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反问田畴，一句话，反倒是将田畴问住了。 趁着田畴语塞之际，秦炎继续神秘说道： “我之志向，暂时还无法告诉子泰。” 不过秦炎却是没有发觉，田畴此刻站在原地，已然陷入深思。 “天下如何？” “是啊，当今天下如何？” “上有宦官奸佞专权，下有官民反叛作乱。” 即便有仁人志士，怕是终究难以阻止天下崩坏。 田畴口中呢喃，至于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 不过从此刻，他心中对于刘虞之流的评价，也不知不觉降了几分。 “我之志向，乃是扫平天下，重建秩序，一展我心中抱负。” 秦炎看着双手，轻声低语，忽而语气变得十分轻松。 “都穿越了，哪有穿越者不想着自立为王？” 第6章 出使雒阳请功 刘虞的到来，在幽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此前在任时期所施展的仁政，在今日得到了回报。 随着免除从犯的罪责，只通缉悬赏张纯张举二人的消息放出。 战局已然发生了变化。 “刘虞匹夫，真是要对我等斩尽杀绝不成？” 张纯经过多日的败逃，终于与张举合兵一处，又与官军大战了几场，这才勉强稳住军心。 可随即，渔阳失守，让他们失去了根基，又加上军中士卒多是渔阳一带被裹挟的乡民，听闻家乡失守，一时间人心惶惶。 “看来幽州已经没有我等容身之地了。” 张举叹气，“出逃塞外，凭我等手中军马，未必不能重振旗鼓。” 帐下将领也都齐声赞同，反倒是让张纯面色不悦，但是并未发作。 “我意，相约丘力居部合力进攻辽东！诸位可有异议？” 张纯一手伏案，一手握在剑柄上，目光在营帐中游走，所过之处，一众将校全都低头不语，不敢反驳。 众人皆知张纯的脾性，此刻这种隐而不发的表情，才是张纯最可怕的时候，谁都不会傻到站出来触犯霉头，不过心底都生出不满。 中平五年冬，张纯攻辽东。 大败。 蓟城中，刘虞的心情今日格外舒畅。 “张纯张举溃逃塞外，丘力居等部上表乞降，使者已经出发上路。” “全都仰赖使君仁德，才使平叛能够顺利进行。” 帐下许多幕僚，此刻也都是喜笑颜开，称颂刘虞仁德。 秦炎得到消息时，正在与关张二人切磋。 渔阳一战，刘备三人一战功成，随后又在各地奔波剿贼，近日才返回蓟县休整。 不过刘备对于秦炎的招揽之意并未消散，每次有空闲，总会带领关张二人寻到秦炎，畅谈一番。 秦炎虽然无意投效，但也乐意交好三人，因此几人关系并未疏远，反倒更加亲近了几分。 也因此，他能够与关羽张飞有了交手切磋的机会。 再次败下阵来，秦炎浑身升腾起白雾，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 “不愧是号称万人敌的两员虎将，以我现在的实力，也仅能与他俩交手十余合。” “焱升又有精进啊！能让某家流汗了。” 张飞呼了一口气，大手拍在秦炎的肩头，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对于秦炎，张飞只觉得十分投缘，不似酸腐的文人那般有诸多规矩，待人也是真心实意，不见虚假。 嘴上半开玩笑，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秦炎这段时间的进步。 若不是兄长不允许他胡闹，真是恨不得拉起秦炎，再来一次桃园结义。 关羽虽然没有多言，但是对秦炎也是十分认同，哪怕武力不及自己，也仍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张纯之乱，如今只剩下细枝末节需要处理，以玄德的功绩，此番怕是要大加封赏了。” 秦炎将战报放下，看了看刘备三人，真诚的恭贺。 “我三人戴罪之身，此番全凭使君不弃，又有焱升从旁指点，这才混的一些战功，只求能够免去罪责即可。” 刘备抿了一口茶汤，默默放下，扭头看向雒阳方向， “备虽是汉室宗亲，可惜生平挫折，此番只求能够重振旗鼓，有所作为，报效天子，不负皇亲名声。” 年关刚过，幽州传到朝堂的一封奏表让朝野震动，为新年增添了一分气象。 叛军旧部王政在鲜卑刺杀张纯成功，斩其头颅，叛将张举见大势已去，自尽缢死，其余的叛军全都就地投降。 州牧刘虞，已经派出使者，携带叛贼的首级，往雒阳而来。 前往雒阳觐谒的使者，正是秦炎。 此时的幽州，刘虞与公孙瓒之间已经隐隐有分权对抗的端倪，不过刘虞乃是朝廷任命的州牧，即便手握重兵的公孙瓒，也不敢公开对抗。 因此，在派遣使者前往雒阳的人选上，两方也是绞尽心思。 最终经过刘备的提醒，这才决定派遣秦炎为使者。 对此秦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从刘虞几次邀请他赴宴，期间向他介绍雒阳风土人情，有意无意的向他提及自己在雒阳的儿子刘和，言语间想让二人引为知己。 相比于刘虞，公孙瓒一方则是更加直接，他以为刘备表陈功绩为名，向卢植修书一封，希望秦炎能够代为转交。 其中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对于这些，秦炎统统来者不拒，能够前往雒阳，虽然不是他的计划，但也算是意外之喜。 此时董卓还未进京专权，曹操袁绍等人也都在雒阳任职，若有可能，兴许能够结识一二。 于是准备了几日时间，带领着百人队伍，秦炎一行从蓟城出发，朝雒阳而去。 “从蓟城到雒阳，至少也要两个月的路程。” 秦炎算着日期，如今是中平六年正月，今年可以说是东汉王朝动荡不安的一年，一切的开端，就在不久之后。 百余人的使者团队就这般浩浩荡荡的行进着，每到一处，都有当地的官员负责接待，倒也算的是舒适。 这一路上，秦炎也见识到了许多风土人情，领略不少壮丽山河，更有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困顿潦倒。 只可惜，都只是匆匆一眼，无法深入了解。 不过也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那颗种子，腐朽的封建王朝已经无法支撑这片土地，而他，将会是这片中原大地上，群雄逐鹿的一员。 这一路有惊无险，历经两个多月的颠簸，终于来到雒阳城下。 “果然是天子所在，展露出的气象真是与其他地方不同。” 雒阳展现出的繁华景象，就连秦炎也不禁感叹。 许是早已经就得到消息，片刻之后就有黄门领着吏员迎了出来。 秦炎眼神微变，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都是什么不合礼制的话语，不过再秦炎的眼神下，很快平息了下去。 “天子对二张贼注意的紧，故此让咱家在此迎候，终是不负天恩，等来了诸位。” 那黄门嘴上说的轻巧，却是没有一点动作，只是细细地打量着队伍。 秦炎心中暗骂了一句，走到近前，对着那黄门耳语片刻，立刻让黄门喜笑颜开。 “来啊，快快带诸位使者前往驿馆休憩！” 第7章 朝堂斗争的牺牲者 秦炎都没有想到，一个雒阳宫城之中的小黄门，竟然贪婪到如此地步。 此行除了二张贼的首级，还有进献朝廷的许多财物。 单是小黄门一人，就收了一箱财物。 “宦官之祸，由此可见一斑。” 秦炎有些恼怒，只希望那黄门能够将使团此行所奏表之事尽皆上表，不让那些拼死搏杀的将士妄自丢了性命。 好在秦炎等人的行动并不受到阻碍，那些随行使者也能够自由出入驿馆，总好过枯燥等待结果。 驿馆之中，秦炎将两封放到桌上，思索着先送去哪一家手中。 “刘虞之子刘和，尚书卢植。” 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先去拜访卢植，他被尊为大儒，享誉宇内，此番是为刘备昭雪，虽然自己无意投奔刘备，但作为好友，也能帮衬一些。 刘和虽然是汉室宗亲，但身为人子，必然早就知道幽州使团的消息，此前刘虞就想让他与自己结识，有了私交，才更好拉拢人心。 卢植府邸。 须发皆白的卢植端坐在座位上，将公孙瓒的书信认真看了一遍，这才将视线落到秦炎身上。 “果真是一表人才，身有书卷气，胸藏猛虎相。” 卢植抚须一笑，仅是初见，就对秦炎作出如此评价，着实让秦炎吃了一惊，赶忙起身行礼拜谢。 “伯圭信中所言，我已经知晓，想玄德此人，也是颇为不易，你且放心，等明日朝议，老夫自会言明此事。” 秦炎颔首，替刘备称谢。 二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秦炎便借口离去。 不愧是身居高位之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好似一眼就能看穿旁人心思，穿越至今，还是秦炎第一次感到如此压力，险些背后流汗不止。 目送秦炎离去，卢植再看那封书信，眼中又多了欣赏。 “秦炎，字焱升，幽州蓟县人，喜文好武，向往游侠天下，九月任县丞，以不足三千人，守住蓟城，免遭叛军屠戮，又献策刘虞，使玄德能够直捣贼巢渔阳，弟子以为，此人有大才。” 这是公孙瓒在信中对于秦炎的描述，短短几句，却让卢植抚须颔首，深以为然。 “此等才俊，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朝堂栋梁，明日亦可提携一番。” 秦炎不知道，自己前往卢植府中送信的行为，无形中为自己在朝堂中增添了一丝助力。 等到他返回驿馆，果然接到消息，刘和已经派人递了请帖，邀请秦炎前往府中一叙。 秦炎点头应下，也不推诿，当即又命人前方带路，径直前往刘和住处。 没办法，居人之下，又不好两方得罪，只好辛苦自己了。 刘和早已等待在门口，见到玄色官服，就已经知晓来人正是秦炎，当下快步迎了上去。 “焱升，为兄可是望眼欲穿，终于得见。” “姗姗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两人见面，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 趁刘和阅读刘虞的书信之际，秦炎心中也有了判断：刘和此人，性情温和，这一点很像刘虞，不过其他的方面，相较刘虞，则要差上许多。 “父亲信中对焱升称赞有加，言语之间，都是溢美之词。倒是让我这个亲子，有些吃味了。” 刘和放下书信，命人准备了酒菜，与秦炎对饮。 言语举止，倒是显得十分熟络。 秦炎应对自然，一顿饭，宾主尽欢。 “可惜，我久困在都城，无法为政一方。不然，有秦焱升这般下属辅佐，也一定能创出一番天地。” 送走秦炎，刘和黯然神伤，感慨自己空怀一腔抱负却无法施展，名义上在雒阳求学，又何尝不是一种人质。 “既然父亲对他有意，我也只能尽力相助。” 努力让自己振作，刘和独自坐在桌案前，列出一串人名，想着如何将秦炎引荐给这些人。 而秦炎回到驿馆之后，倒头便睡，自然不知道此时他的名字已经逐渐在雒阳城中传扬。 等到他次日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尽管身为使臣，可昨日小黄门已经替他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完毕，连请功的奏表都一并带走了。 今日朝会，自然也无需他出面。 “一个渔阳县令，会不会太大了？” “可以了，官职再小一点，怕是那群朝臣又要吵着闹着面圣了。” “确实，闹到天子那里，几位常侍爷爷面子上说不过去。” “倒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儿，能让朝堂大半官员举荐。” “那又如何，常侍爷爷有命令，凡是朝堂举荐的都要尽力阻挠。” 就在几名宦官说笑之间，秦炎的官职已经被定了下来，很快就呈递到尚书台，正式批文盖印。 对于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秦炎一无所知，这几日倒是乐得清闲，将雒阳城游览了一遍。 “焱升，出事了！” 也不知刘和是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还在闲逛的秦炎，一脸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公子如此焦急？” “十常侍从中作梗，将你的功绩一压再压，最终评定个渔阳县令。” 刘和一脸不满，他没有想到，十常侍竟然这般专横，不顾朝堂压力，将秦炎的任命压制，使自己为刘虞的奔走徒劳无功。 更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希望秦炎不会因此开罪于他，影响他与父亲刘虞的关系。 “渔阳县令？” 秦炎微微一怔，而后哈哈大笑。 一旁的刘和此刻有些拿不准秦炎的态度，只能讪笑。 “此番多谢公子了。” 秦炎朝他拱手拜谢，更让刘和如坐针毡，以为秦炎是怒极反笑，说的也都是反话。 殊不知，此刻秦炎的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渔阳，这可是好地方啊。 就是给他秦炎一个郡守，也不换！ 此刻秦炎甚至有种冲动，将脑海中关于后世那些知识全都整理成册，编写一本穿越知识大全。 “渔阳，这就是我的崛起之地啊！” 秦炎如此想着，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压抑不住。 刘和越是见秦炎如此，越是心中苦涩，告罪一声，匆匆离去。 临走之时说是要设宴赔罪，还要为秦炎介绍一些官场人脉，还说什么不能影响父亲的谋划什么的。 只可惜秦炎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放在心里，反倒是更期待着早日返回幽州上任。 第8章 路遇猛士 是夜，刘和为秦炎举行了一场颇为盛大的饯行宴。 就连曹操，袁绍等西园八校尉都有列席，这让秦炎颇感意外。 互相通了姓名，众人就算相识，在刘和的主持下，酒宴正式开始。 丝竹琴瑟和鸣，舞姬身姿曼妙。 不时响起阵阵推杯换盏的寒暄。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 酒到酣时，不免谈论起朝堂政事。 于是宴会氛围骤然一变，倒成了一场对于十常侍等宦官的无情批判。 更有甚者，或许是压抑久了，借酒话高声喧哗，扬言今夜就要提剑入皇城，剑斩张让蹇硕之流。 众人闻言，只是一笑，像这般酒后的玩笑话，已然不是第一次听见。 “不知焱升如何看待张让蹇硕之流？” 秦炎本来吃瓜吃的正香，没有想到袁绍竟然起身离席，来到他的身前，悄声问道。 “天下苦十常侍久矣。” 秦炎叹息，“炎虽有心杀贼，奈何我仅是外州微末官员，本初出身名门，将来能够剪除宦官之祸，必定是兄。” 袁绍闻言十分欣喜，只觉得秦炎深得他心，若非他与刘虞此时尚算政治同盟，怕是也要亲自招揽一番。 “若有那一日，绍必定不负焱升厚望。” 袁绍喜形于色，他也已经知晓秦炎在幽州的事迹，想着日后依靠袁家的声望，对他施展助力，或许能将之纳入袁氏麾下。 秦炎送别袁绍，此后也就没有旁人走到近前与他交谈，倒也落的清闲。 于是也有时间观察起场中官员。 视线刚落到曹操桌上，迎面的曹操好似有所感应，也恰时抬头，与秦炎四目相对。 两人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遥相举盏，一饮而尽。 谁都没有察觉，两人眼中隐藏起来的浓浓忌惮之意。 “这曹孟德，果然是我未来争霸路上的一个强敌。” 秦炎心中有了判断，暗自警惕起来，本以为自己有后世的经验优势，直到最近几日，接连接触到卢植曹操等人，才发现古人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般简单。 酒宴行将结束之际，忽然有许多家丁急匆匆进入，接着便看到在场之中许多人面色一变，匆匆离席。 能让如此众多的朝堂文武都面色慌乱，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秦炎按照记忆，忽然有了猜测。 天子病重！ 此刻，就连刘和都神色紧张，来到秦炎身边告罪一声，躬身在前面引路，从后厅领着一身着华服的少年。 身形交错，华服少年朝秦炎点头致意，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径直离去。 场中只剩秦炎一人，他坐在桌案前暗自思忖。 那突然出现的少年究竟是谁？ 能让刘和这位汉室宗亲都毕恭毕敬的，显然地位更胜于他，极有可能是哪位皇子。 于是乎，几乎瞬间，秦炎险些脱口而出。 皇子辩！ 次日一早，秦炎站在雒阳城下，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沉寂的街道。 带着来时的随从，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雒阳皇城中的变故此时还不是他这等身份能够参与的，此时离开这巨大的权力斗争中心，未尝不是好事。 中平六年四月，天子刘宏病重。 十一日，帝崩。 十三日，皇子刘辩即皇帝位。 秦炎自然不清楚此时雒阳中的皇权更迭，此刻他正带领随从行走在山路之上。 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打斗声，当即众人全都警惕起来。 早有斥候去而复还，向秦炎汇报所见。 “前方有一行人遭遇了山贼，山贼尚有二三十人，距离我等不足半里。” 秦炎眉毛一挑，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年代的山贼已经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剪径之事。 “此地已经临近幽州，竟然还有山贼作乱，诸君，随我剿灭之。” 语毕，秦炎就率先冲了出去，山路虽然有些崎岖，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也如履平地。 身后的随从也自觉分为两部，一部将那些文吏护在身后，一部跟随秦炎的步伐，快速朝打斗处奔去。 约莫片刻时间，秦炎已经来到近前，就见一群山贼打扮的凶人将客商打扮的几人围困其中。 在附近，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尸体，山贼客商两方都有，但看衣着，显然客商一方吃了大亏。 “蓟城秦炎，路见不平，特来相助诸位！” 随着一声呼啸，秦炎一跃也加入了战斗，在他身后，陆续有人跟进。 瞬间让几个被围困之人得到喘息，对秦炎露出感激的眼神。 “敢问壮士名讳？” 秦炎砍翻了两个山贼，跻身来到手持双戟的男子旁边，后背互相依靠，形成犄角之势。 “东莱太史子义，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太史慈！ 秦炎心中一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在这荒郊野岭遇到这般猛人。 “我观子义兄武艺高强，要不是分心护住身后几人，怕是早已经解决了这些贼人。” 话音未落，一旁的那几个当事人也都出言赞同，言语中更是有几分惭愧。 有了秦炎等人的加入，太史慈也终于能够放开手脚，双戟舞动，好似两条蛟龙，每一击都掀起一道血花，接着便有一人倒下。 在场那些山贼又哪里是对手，转眼之间就已经被众人合力斩了十之七八。 剩下几人也不犹豫，当下弃了兵刃，跪地乞降。 自然有随从将几个蟊贼束缚，带到一旁审问。 “多谢秦兄相助，救我等性命。” 太史慈整理了一下衣着，随即带着惊魂未定的几名同伴朝秦炎躬身行礼。 早在那些随从加入战局的时候，太史慈就已经认识到，身后那些人都是军卒出身，冲在最前面的秦炎，应是某地的官员。 “蓟城秦炎？” 太史慈呢喃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惊喜的再次询问，“可是秦炎秦焱升当面？” 秦炎点头，难不成自己已经算是小有名气？ “正是在下，却不知子义兄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秦炎十分好奇，看太史慈的打扮，似乎是在刻意隐藏身份。 “某在本郡，本是奏曹史，上官不睦，互有嫌隙，某在雒阳为使，帮助了郡守，也因此得罪了州牧，唯恐祸及家人，这才想要北上避祸。” 第9章 婉拒刘备的招揽 “我本想前往辽东，这几位都是路上相识的旅客，故而相约同行。” “不想遇到这些山贼，白白送了几位性命。” 太史慈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几人，露出愧疚的神色。 “又想着辽东路远，却也是辛苦了家中母亲，不能在膝前尽孝。” “秦某小有功绩，被朝廷任命，成了小小的渔阳县令，若是子义兄不嫌弃，可与我一道，拜为县尉，日后安定，也可接母亲接来奉养。” 秦炎心中听到太史慈的遭遇，当即就作出决定，此等猛将，断然没有就此错过的道理。 太史慈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当下纳头便拜，秦炎眼疾手快，一把拦下，这才没有拜下去。 “焱升既不嫌弃我出身过往，某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愿在焱升麾下效死，永不背弃！” 秦炎也有些感动，或许这就是独属于三国的忠义浪漫吧。 稍作休整，众人这才继续赶路。 今日，刘虞与公孙瓒两人难得聚在一起，也都是一团和气。 身后，刘备等人也都在翘首以盼。 历时月余，秦炎终于遥遥见到蓟城的轮廓，不由得有些激动，催促着队伍加快一些脚步。 “焱升一路辛苦，快随我等入城休憩。” 秦炎刚到城下，就被刘虞公孙瓒两人拉着走入城中，两人都是十分热络，嘘寒问暖。 秦炎无奈，只能与其余众人一一点头见礼。 等到秦炎将朝廷任命的诏书宣读完毕，众人全都欢喜不已，显然任命都让他们满意。 刘虞擢升太尉，公孙瓒升为中郎将，兼领属国长史。 刘备不仅被赦免之前冒犯上官的罪责，又凭借公孙瓒的上表举荐，被任命为别部司马，平原县令。 至于其他人，皆有封赏，倒也是皆大欢喜。 不过因为国丧，不能聚会饮酒，众人也只好互相称贺，纷纷准备赴任去了。 秦炎这边，还未来得及休息，田畴就赶来拜访。 又将太史慈引荐给田畴见面。 “焱升不日就将赴任渔阳令，可否想过今后如何规划？” 田畴作为刘虞的从事，自然也知道秦炎的任命，有些意外。 “你也知道，我这渔阳令，其实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是朝堂几方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秦炎自嘲一句，但是并不失落。 “使君与中郎将都对此事耿耿于怀，都对我承诺，将会全力助我发展渔阳。” “至于究竟如何规划，我心中虽有大概，但还是要等到上任之后，实地看过才知晓。” 田畴不置可否，从怀中取出一卷图册，缓缓打开。 “这是渔阳县的草图，其中有些关键，已经被我标注出来，焱升若是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至于县城人事，我也能帮衬一二。” 显然，田畴在渔阳这件事上，花费了许多心力，想要不遗余力的帮助秦炎快速发展起来。 “多谢子泰了，今后州郡之事，也要子泰多多相告了。” 秦炎也在无声感慨，他与田畴，已经无形之中形成了一处同盟，相较于契约同盟，这种精神同盟更加难得。 翌日。 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站在城门前，对面是秦炎与太史慈田畴三人。 “昨日都与诸位同僚道别，只有焱升让备难忘，故此劳烦相送了。” “刘备之前蹉跎，若不是焱升之策，只怕至今还是无名白身，今日就要上任平原，颇为不舍。” 刘备红着眼眶，欲言又止，无奈只能紧握着秦炎的双手。 一旁，关羽张飞也都有些低落，城中这么多人，唯有秦炎能够与他二人相谈甚欢，发自心中亲近。 “要我说，焱升不若弃了官位，与我兄弟同往，好不逍遥快活！” 张飞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震得人耳朵生疼。 “胡闹！” 刘备转头喝了一句，张飞立刻缩了缩脑袋，笑声嘟囔： “大哥忒是啰嗦，明明就想拉着焱升一起，却不好明说，又不让我说。” 关羽摇了摇头，对这个三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使命责任，哪里能当做儿戏？” 刘备教训着张飞，手却是握的更紧了。 好似知晓，只要这次放手，今后再难将秦炎收入麾下。 “玄德，此去万望珍重，若是遇到困难，尽可修书告知，弟定会策马驰援！” 秦炎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这么跟刘备走了，于是赶忙挣脱，对刘备躬身行礼。 “也愿云长，翼德珍重。” 说罢，与田畴太史慈两人再次拜别刘备三人。 “玄德如此求贤若渴，焱升当真不为所动？” 目送刘备三人远去，田畴有些认真的询问秦炎，刚刚一幕，即便是他，都有种追随的念头了。 “有过，但不多。” 秦炎叹了一口气，也感到有些遗憾，刘备对他显露出求贤若渴的姿态，而他又何尝不想招揽刘备三人。 只可惜，彼此都非池中之物，注定惺惺相惜，而又不能折服彼此。 “我看刚刚子泰已然有些意动，你知秦某也是求贤若渴，若是哪日子泰这从事做得不顺心，秦某这里，也有县丞一职，虚席以待。” 哈哈哈！ 三人走在返回的路上，随即全都爆发出一阵笑声。 转眼又是三日，今日也是秦炎赶赴渔阳上任的时候。 秦炎骑在马上，除了太史慈，还有甲士五十严阵以待，全都提枪背弓，坐下一色雪白战马，格外神骏。 正是公孙瓒遴选出的五十骑白马义从，当做秦炎今后的亲卫，跟随左右。 还有几车粮草，是刘虞命人从府库中调拨出来，供秦炎到渔阳安抚百姓所用。 辞别众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渔阳方向进发。 而秦炎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之后，公孙瓒也没有与刘虞招呼，兀自带着兵马朝属国进发去了。 显然，二者之间的矛盾，经过此次朝廷册封之后，非但没有弥合，反倒是嫌隙更大。 “使君，那公孙瓒眼下兵力更胜，已经全然不将使君放在眼中，奈何眼下没有其罪证，无法上表，却也需要使君早做防备。” 刘虞手下，全都愤愤不平，更有齐周等人谏言，让刘虞不可不防。 “哼！” 第10章 跨越时代:曲辕犁 渔阳。 经过多日马不停蹄，一路颠簸。 秦炎众人终于来到渔阳城下。 战火残留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虽然已经经过修补，但对于人心的创伤，是一时半刻无法弥补的。 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声叫卖声，甚至还有许多门上挂着白绫，显然家中有人亡故。 整座城池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 “现在已经是耕种时节了，县城尚且如此破败，可想那些乡里又是何种景象。” 到任第一天，秦炎就遭遇到了难题。 一路来到县衙，更是让秦炎眉毛跳动。 哪里还能称得上是县衙，说一句断壁残垣都不为过。 “子义，通知全城，今日在县衙前放粮，此事托付给你了。” 太史慈接到命令，转身带人离去，将车上的粮食摆放好，又派人前往各处告知。 秦炎又让剩下的护卫将这片废墟清理，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不多时，就有百姓从家中将信将疑的来到县衙前，直到见到粮食这才欢呼起来。 有白马义从在一旁震慑，放粮进行的极为顺利。 那些得到粮食的百姓，一个个泪流满面，对着秦炎不停叩拜。 看着那一双双浑浊沧桑的眼睛终于重新闪过光芒，秦炎会心的笑了。 这世道，有一口吃的，就不至于放弃希望。 去他妈的。 秦炎狠狠地骂了一句。 很快，带来的粮食就已经发放完毕，好在田畴事先给他做过计算，不至于让最后的人空手而回。 “放粮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面对这种百废待兴的局面，秦炎竟然感到有种迷茫，一种无从下手的迷茫。 “眼下最迫切的问题还是这些百姓的吃食问题，不仅是最近时日的，还有将来的田地产粮问题。” 幸好放粮救济还是有效果的，百姓得到粮食之后，对于秦炎等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抵抗。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听到秦炎的召唤，走到近前。 “老乡，不用害怕，我们都是州牧大人派下来的官员，今后就是咱们渔阳的官员了。” 不得不感叹，刘虞的名声在幽州的影响力，听到州牧，那汉子脸露喜色，似乎不再畏惧。 “现在是耕种时节了，为何我看一路上那些田地都是荒着的？竟然没有一处有耕种的痕迹。” “大人明鉴啊，自从那张纯张举叛乱之后，咱们这渔阳就没安定过一日，城中多少粮草都被搜刮，府库中的带铁的都被收缴熔炼成武器甲胄，耕牛这些也被抢夺，又有强征兵丁，如此往复，城中早已经不堪重负。” 说到伤心处，那汉子更是声泪俱下，痛斥叛军的恶行。 “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能逃的就逃，逃不脱的，也主动加入了叛军，对咱们这些穷苦人欺压更甚。” “到如今，城中人口还剩下十之二三，青壮男子难见。” 秦炎沉默，思索着对策，终于还是作出决定。 于是命人寻来了耕种的工具，又找来了铁匠木匠。 汉末的耕种工具是以耒耜演化而来的直辕犁，而他想要做的就是优化改进，让曲辕犁提前面世。 秦炎先是让人演示了一番这种工具如何操作，而后又根据自己的记忆，将曲辕犁的大概描述出来。 虽然只是大概样子，但是却让一众铁匠木匠听的惊呼不断，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偶尔又传来一声尖叫，好似有了某种领悟。 秦炎派人将众人安顿好，便不再去打扰，让他们自己研究。 又派了几骑，朝着周围的乡里飞奔而去，他们的任务，则是去探查下辖乡里的情况。 “耕牛，粮种这件事，只能麻烦子泰了。” 秦炎快速写了一份奏表，一封私信，让麾下快马交到州府与田畴的手中。 毕竟刘虞给过承诺，能够让他越过郡守，直接上报到州府，索性也不计较许多了。 这一夜，秦炎基本没有休息，说到底，他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昨天想到的许多事情，全都记录了下来。 “曲辕犁，筒车这两样是目前最需要落实的。” “精盐法，锻铁法这些等到解决了渔阳的粮荒之后可以推行。” “马蹄铁三件套，甲胄改进，这些一时半会还不能拿出来，实力不够守不住。” “还有养猪这些，也能慢慢尝试。” “至于基本的疾病防治，公共卫生，也是可以推广的。” 让秦炎可惜的是，这些他并非都是专业的，以后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与一知半解，慢慢向那些专业人员解释。 读书不努力，穿越也叹气，知识改变命运，诚不欺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 秦炎就看见昨日那群铁匠木匠满脸激动的等在外面。 两方人全都顶着一双黑眼圈，显然都是一夜未眠。 “大人，成了！” 说着，众人将一把曲辕犁呈到秦炎面前。 秦炎眼前一亮，就是这个！ 看来真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仅仅是靠着秦炎模糊的记忆，就能将曲辕犁制作出来，令人震撼。 “秦炎替万千百姓拜谢诸位！” 秦炎躬身拜谢，反倒是让这些汉子有些手足无措，只是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家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开始还请全力制造这东西，多制造一个，或许就能挽救一家人的性命。” 众人重重点头，大家都是行家，自然清楚曲辕犁的问世，对于他们有着怎样的作用。 在此等待的期间，秦炎这些时间也没有闲着。 通过实地勘察，又与不少当地百姓交谈了解，将现有的水渠修缮，又规划新渠，引渔河之水，灌溉农田。 至于筒车，也已经在加紧研究之中。 城中百姓逐渐意识到秦炎真心是为他们谋划，也自发加入其中。 伴随第一批曲辕犁分发下去，骡马牛驴每日往来不停，不时伴随着百姓一声声欢快的吆喝声。 粮种则是田畴动用了家族力量，快马运送过来，因此也为田畴增加了不少名声。 看着一切开始步入正轨，秦炎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前后奔忙，城中百姓都看在眼里，对他都是称赞不绝。 第11章 田豫来投 秦炎又让太史慈整顿渔阳不平乱象，将城中泼皮凶徒尽数缉拿，为非作歹之人，严惩不贷。 一时间，渔阳之中，治安大定，街上的商户逐渐多了起来。 城中百姓，大都重燃希望，对往后的生活有了期盼。 秦炎揉着额头，感觉力有不逮，到底还是人手不足，即便他心中有所规划，也缺少贤才相助。 “人才的重要性啊，不言而喻。” 不过秦炎也明白，此时还不能太过张扬，毕竟自己声名不显，即便发布广发求贤令，招贤纳士，也不会有人当真。 更何况自己上面还有刘虞公孙瓒之流，无论身份地位都在自己之上，明目张胆招揽人才，难免不会让二人怀疑他的动机。 看着府库中摆放整齐的曲辕犁，秦炎摆手，让人带出来两架，接着有两骑疾驰远去。 公孙瓒的面前，正摆放着一件曲辕犁，听着属官汇报上来的情况，眼中充满惊讶。 这曲辕犁相比于原本的耕犁，不仅省力，连耕地效率都能提升许多。 秦炎当真是又带给了不小的惊喜。 刘虞那边，更是已经写好奏表，连夜派人将奏表与复刻出的曲辕犁送往雒阳。 像这种利国利民的农事工具，一定要在全国推广下去。 就在刘虞与公孙瓒派出的使者快马加鞭，赶往雒阳的路上。 此时的雒阳皇城中，一场腥风血雨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会倾覆而下。 一颗人头从宫墙内掷出，滚落到袁绍脚下，让所有人瞳孔睁大，有些难以相信。 “何进谋反，已经伏诛！” 宫墙内的声音还要继续，就被一声声喊杀声打断。 就见皇城中忽然火光四起，一道道身影在冲天的火焰映照下，披甲执锐，在皇城中奔走。 所过之处，那些阉宦尽皆被刀兵砍倒，无一幸免。 独被张让段珪两人劫了少帝与陈留王，趁夜色逃窜到了北邙山。 经过波折，最终恰巧是被进京勤王的董卓救驾，因此裹挟少帝，进驻雒阳。 等到波澜传遍州郡，董卓已然大权在握，在朝堂发号施令。 “子义，城中士卒训练的如何了？” 自从董卓之事传来，秦炎就让太史慈在城中招募流民，编入守城士卒，每日训练，不曾懈怠。 “如今城中有士卒千人，经过这段时间训练，已经初具规模。” “千人还不够，招至三千人至多，再多怕是要惹人非议了。至于流民来投，尽数接纳下来吧。” 如今已经是八月时间，再过一两月就是秋收了，今年渔阳尽数复耕，又开垦了许多荒地，想来收获应该不错。 “再让兵士们辛苦一些，近来时间多打些猎物，捕获些鱼虾，不要懈怠了那些流民。” 可惜城中圈养的猪仔还是太少，等明年，一定要在城外圈出一块地，专门雇人养猪。 这个时代养猪技术已经算是成熟，秦炎又提出了骟猪技术，经过多次尝试总结，总算能够推广，如今渔阳城中，兽医也成了炙手可热的职业。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田畴大人推荐来的。” 秦炎闻言，跟随着侍从走到门外，见到那里站着一名青年，约莫十七八岁，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见秦炎出现，立刻收敛神情，端正身姿。 “雍阳田豫，受子泰兄长推荐，特来拜会秦县令。” 田豫？ 秦炎喜出望外，赶忙拉起田豫，将他带回正厅。 “久闻国让之名，一直不能相见，不曾想今日竟然让国让亲自登门，真是秦某幸事，令人欢喜。” 秦炎的热情，让田豫有些局促，一开始以为田畴说秦炎求贤若渴还有些夸大，现在看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见到田豫，秦炎也好似有着说不完的话，拉着他谈天论地，又将这半年多来在渔阳的趣事与他说了许多。 总之，秦炎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等贤才，来了就不能放过，哪怕是古人抵足而眠那一套搬出来也未尝不可。 没办法，秦炎如今手上规划一堆，除了太史慈在身边，田畴在外相助，可以说兵微将寡，急需有人能够协助。 “豫在雍阳，也听闻兄许多事迹，心驰神往之，但苦于没有门路相见，幸好得到子泰引荐，这才得到这宝贵机会。” 田豫此行，路上见到渔阳地界对于州郡其他地方有着许多不同，都是经历叛军席卷，但此地恢复之快，让人咋舌。 秦炎之名，在渔阳境内，甚至不需要刻意打听，总有百姓提及，就连三岁孩童也知晓，耕犁筒车，都是出自秦炎之手，言语间总带着几分崇拜。 “一路上所见所闻，令豫深信，若是兄长不弃，请愿跟在身旁求学，从此跟随左右，任凭驱使。” 虽然有些忐忑，但田豫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甚至觉得秦炎若是不许，自己哪怕下跪也在所不惜。 却不想秦炎当即同意，更是说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无需以师徒相待，今后一样与田畴太史慈一样，以兄弟相称即可。 田豫自然欣喜不已，更是在心中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于是，秦炎大手一挥，暂时空缺的县丞之职，总算得到填补。 又书信一封，对田畴表示感谢。 “这个秦焱升，说好留给我的县丞之位，转头却是送了人，当真是薄情寡义。” 田畴看过书信，笑骂了一句，心中倒是十分欢喜，田豫能够投效到秦炎麾下，他自然是十分乐的看见。 通过每日处理事务，田畴越发感觉，朝堂之上更加污浊，董卓之流虽然难以长久，但是汉室倾颓之势，已经无可避免。 这天下，终将再起纷乱。 九月，少帝刘辩被废，董卓自立陈留王刘协为帝，自封相国。 又有传言，董卓绞杀唐妃，以鸩酒灌杀少帝。 腊月，曹操发讨贼檄文，邀天下诸侯，举兵会盟，共同讨伐董卓。 消息如同洪流，席卷天下州郡。 一时间关东各地兵马嘶鸣，调兵遣将，大有战事将起之势，肃杀的气息充荡在摇摇欲坠的汉末每一寸土地上。 第12章 袁本初当为盟主 “焱升，那公孙瓒传来的军令，该如何回复？” 渔阳县府中，太史慈田豫二人坐在座位上，目光落在秦炎身上，等待他的决定。 “眼下幽州看似刘虞为主官，但公孙瓒威势更强，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我们夹在其中，自然要仔细斟酌，但是，董卓暴行，天下共讨之，自然要去会盟。” “我们可以接受与公孙瓒合兵一处，但是也要做足姿态，渔阳并非是他麾下。” 秦炎又稍加思索，一边命太史慈整顿兵马，一边遣人上陈奏表给刘虞，言明原委。 三日后，秦炎携太史慈，带领麾下一千士卒，从渔阳出发，直奔酸枣方向。留下田豫掌管城中事务，另有两千军卒归他统领，守卫城池。 一路与民无争，颇受好评。 如此行了月余，终于来到会盟之地。 遥望城寨相连，旌旗猎猎，各方尊名，全都一目了然。 早有斥候等候，见到秦炎所部，便引领众人来到公孙瓒所在。 恰好赶上公孙瓒不在营中，正在同其余各镇诸侯商议军事，因此在将部队安顿完毕后，领着太史慈也前往主营方向。 还未进入主营，就听见军帐之中喧闹非常，想来各路诸侯都已经齐聚。 秦炎向守卫报了姓名职责，片刻后从军帐中走出几人，正是公孙瓒等人。 “焱升，可是终于把你盼来了啊。” 公孙瓒本意就是想与秦炎一同前来，奈何秦炎以军情紧急，需要他先行坐镇，因此不能同行为由，致使到现在才能见到秦炎。 如今秦炎虽然在诸侯之间声名不显，但是在民间颇有声望，能够与公孙瓒合兵一处，不仅给他带来了军事力量上的帮助，也给他提供了名望助力。 二人寒暄几句之后，才看到刘备三人也在公孙瓒之后，与秦炎抬手见礼。 “如今我得焱升、子义相助，又有玄德兄弟协助，定能在讨董之战中有所斩获！” 说罢，便拉着秦炎与刘备携手走进军帐。 在公孙瓒的介绍下，秦炎与众人一一见过。 再见到秦炎，袁绍曹操几人曾在雒阳相识之人全都热切寒暄，只有袁术坐在桌案前，有些不悦，对秦炎的到来并不在意。 “不过一区区县令，如何能够与我等相提并论，真是污了我等的身份。” 袁术心中腹诽，又对袁绍嘲笑了一番，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如今十八路诸侯会盟于此，共讨国贼董卓，所谓家中不可无主，我等联军也是如此，不若就此良机，推选出一位盟主。” 太守王匡见众人推杯换盏，兴致正高，于是趁机提出盟主之法，也是心存交好袁绍之意。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众人赞同。 公孙瓒虽然也有些意动，可是看到在场之中袁绍，袁绍，袁遗都在，当下也就收起来心思。 当今天下，真论起出身名望，哪个又能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提并论。 “袁某不才，愿意自……” “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乃是汉朝名相后代，可以选为盟主！” 袁术刚刚起身说话，却被曹操打断,听到是推举袁绍，险些一口气没憋回去。 他袁绍不过是婢女所生，如何能够统领联军。 袁氏的荣光，只能由我袁术继承发扬！ 想要争辩，又被悠悠众口堵住。 见众人全都没有异议，袁术也只好无奈叹气认命。 袁绍顺理成章的成了讨贼联军的盟主，于是，便做出了一系列的任命。 本想让公孙瓒作为先锋，没有想到孙坚不合时宜的站出来，请缨为先锋。 盛情难却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心中却道可惜，白白错失了消耗公孙瓒的机会。 秦炎静静地看着军帐中发生的一切，从未有任何评价，不过早已将众人的姿态看得一清二楚。 袁绍此时意气风发，袁术则是眼神有些阴鸷，曹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老神在在。 他的身后，站着几名武将，看样子应该是夏侯兄弟与曹氏兄弟。 秦炎心中有些羡慕，短短多少时间，曹操已经初具班底，也不知许褚典韦这般猛士，此时又在何处，是否能够截胡过来。 至于场中其余人，大都只在谈论酒肉如何，少有论及军事政务的。 顿时感觉有些无趣，也就与众人告罪一声，带着太史慈先行离去。 刘备张了张嘴，本想着一同离去，又有些不舍此间与一众诸侯相识的机会，因此还是留了下来。 一路无话，来到自家的营地外。 秦炎二人就见孙坚手持马鞭，正在训斥着一个年轻小将。 心中好奇，不自觉靠近了一些。 “让你在家照顾母亲兄弟，你却偷偷混进部队，眼下又背着我前去关前挑战，真是顽劣逆子！” “父亲莫要生气，孩儿全副披挂，区区国贼有何惧之，再说，今日关前挑战，竟无一人应战，儿安然归来。” “你！” 秦炎了然，想来那小将就是孙策了，年纪倒是与他相仿，听其言，是个武艺高强，雄心虎胆的人儿。 也是发现了秦炎二人，孙坚不好继续教训孙策，只能作罢。 于是几人这才互相告知身份，由孙坚领着，进入营帐之中小叙。 谈到会盟，孙坚也有些愁容。 “那些诸侯，多是酒囊饭袋，自从我请缨为先锋，看更那袁术心怀不轨，可惜军命难违，明日唯有奋起搏杀了。” 秦炎有些惊讶，不愧是官场磨砺多年之人，人心的分辨拿捏的很准。 明知内部不睦，还是挺身而出，倒让秦炎对孙坚刮目相看。 “将军且放宽心，若是真到危难之际，秦某自当率部全力相助。” 秦炎心中更加期待，若是孙坚没有身死，未来的江东又会是何种模样，又能否为他崛起拖些时间。 “到底还是太紧促了，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秦炎突然感慨了一句。 太史慈最初还有些疑惑，不过仔细思考之后，也深以为然。 秦炎需要时间发展势力，他也需要时间训练军队，替秦炎冲锋陷阵。 第13章 擒杀华雄 汜水关前。 华雄横刀立马，马蹄前一片血泊，血泊中倒着一具尸体，早已没有了生机。 “鲍忠此人，乱我军心！” 孙坚暗骂了一句，还是领着麾下四员将领来到阵前。 此四人，正是程普黄盖韩当祖茂，都是孙坚军中栋梁。 见孙坚挑战，华雄身后，冲出一骑，乃是副将胡轸。 程普见状，飞马挺矛，直取胡轸。 兵刃相撞，只不过数个回合，程普就将胡轸挑落马下。 孙坚军旗开得胜，一时间士气大涨。 华雄睥睨众人，对于胡轸的败亡毫不在意，当下策马上前。 手中偃月刀扫过众人，闪烁出森冷寒芒。 原本沸腾的联军众人，见华雄如此嚣张，全都面露怒色，孙坚拍马冲上前来。 手握古锭刀，与华雄战到一处。 马身交错，转眼间，二人已经斗了十数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秦炎看着二人缠斗在一起，大呼过瘾，也被两人高强的武艺折服。 “文台将军不愧有猛虎之名。” 袁绍站在高处，看的真切，“可惜我手下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暂未赶来，不然定也让他二人试上一试。” 又斗了二十余合，李肃恐华雄力竭，有所闪失，当即鸣金收兵。 于是孙坚趁势追杀，指挥部下杀到汜水关下，最后被箭雨流矢逼退，只得引军回营。 此后接连数日，孙坚都在关前挑战，但汜水关中都不做回应。 “军师何故如此?” 华雄听着关下挑战，心痒难耐，却还是对李肃言听计从，不敢逾越。 “将军莫要着急，肃已有良策，今夜你我各领一军，前后奔袭孙坚营寨，想那孙坚此时军中缺粮，士气低迷，正是时机。” 华雄欣然听从，当即命令士兵吃饱喝足，等待晚上下关袭营。 “袁术此獠，无故扣我军粮，延误了战事，他如何能承担？” 孙坚此时正在气头上，在营帐中大发雷霆，最近几日派出去的催粮官，都被袁术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来，如今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一日。 再这般下去，只怕士兵会就此哗变。 “主公，有粮了！” 程普兴奋的冲进营帐，将秦炎送来千石粮草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焱升真乃吾之兄弟也。” 孙坚喜冲冲的奔到营外，见秦炎站在一旁，身边士卒正在尽力搬运粮草，心中很是感激。 “这些粮草本就是将军应得之物，何须道谢。” 秦炎说着，将孙坚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汜水关连日来未曾有动静，我猜今夜敌军必有动作，将军若是信我，不若你我这般这般。” 孙坚闻言，若有所思，很快便同意下来。 又与秦炎约定暗号，划分职责，当即便召唤心腹武将，进行安排。 是夜月黑风高。 李肃华雄二人，各自领着一军，从小路悄声摸到孙坚营寨。 就见营寨前灯火明亮，有士卒巡守，看似一切如常。 二人并未怀疑，待到半夜，忽的敲响擂鼓，两只军马便齐齐冲杀了出来，瞬间涌入孙坚的营寨之中。 将一个个营帐探查之后，才发现里面竟是空无一人，李肃惊觉中计，当即命令手下士兵撤出营寨。 至于华雄处，也已经发觉中计，却是被层层火光围困。 见孙坚端坐在前方，身旁站着祖茂程普，大有请君入瓮的态势。 “众将，与我冲杀出去！” 华雄一声怒吼，手中偃月刀如同空中残月，映照着火光，硬生生在包围中杀出一条生路。 另一边李肃也察觉到华雄的危难，再想转头回援，身旁又杀出一只军马，正是韩当黄盖。 当下也无暇它顾，只能指挥军队，全力应战。 孙坚这边，看着华雄逃走，也不去追，只将那些降卒收拢，转而支援韩当去了。 华雄一路逃窜，黑夜中难辨方向，只能凭借感觉一路朝汜水关的方向，拼命策马。 约莫跑了许久，战马都已经气喘吁吁，这才停下，至于那些突围出来的士卒，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想要下马歇息，就见周围骤然亮起一道道火光，再仔细看，分明是关东联军。 “华雄将军，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火光之中，秦炎的身影出现，笑吟吟的看着他。 华雄也不搭话，拔马就要继续冲杀。 一道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手持双戟，胯下一匹白马，目光紧盯着华雄，战意昂然。 两人也不搭话，对峙了片刻，接着纷纷策马冲上来。 火光昏暗，视线有些模糊。 只听到两人身旁，刀兵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刀锋如匹练，连绵不断，一个双戟似星芒，闪烁不绝。 一时间，竟然那些士卒都看的有些呆滞，二人都是天下绝顶的武将，当真是旗鼓相当。 如此战了四五十合，华雄终是力有不逮，露了破绽。 被太史慈挑落马下。 立刻就有士卒上来，将他牢牢捆绑，推到秦炎面前。 “子义辛苦了。” 秦炎很高兴，没有想到能够活捉华雄，至于是招降还是斩杀，这些都有考虑的机会了。 “侥幸而已，也是他一夜逃命，浪费了不少气力，不然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太史慈谦逊一礼，随即看向华雄。 就见华雄怒目圆睁，胸口起伏，显然以这种方式被俘虏，有些屈辱。 “贼子，速速给爷爷一个痛快！” 华雄啐了一口，想要激怒秦炎，将他斩杀了了事。 “华雄将军难道不愿投效于我？” “忠臣不事二主，相国于我有知遇之恩，某虽武夫，亦不敢忘。” 看着面前虎背熊腰的关西壮汉，秦炎真的起了爱才之心，可看到华雄那坚定的眼神，也只能打消了这种想法。 这等忠义的汉子，到底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可惜。 “留个全尸，然后送回董卓那里吧。” 秦炎不再去看，策马返回营中。 华雄称一声谢，从容赴死。 消息传到联军大寨，诸侯们全都兴奋不已，才一交战，就消灭了董卓两千余人，更是斩杀了大将华雄，着实让人振奋。 秦焱升与太史子义的名字，也逐渐被诸侯熟知。 第14章 事已至此，先满饮吧! 联军营寨。 众诸侯都在举杯欢庆，为大破逆贼，斩杀华雄，使联军扬名。 秦炎因为斩杀华雄之功，得以列席，经过他仔细观察，发觉到营帐之中，并非表面上那般一团和气。 袁绍端坐在主位，心情十分舒畅，无论是何人破了敌军，他这个作为盟主的，都有识人之功。 眼见诸侯皆有醉意，一旁的曹操有些无奈的起身，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近日，多亏了孙坚将军以身涉险，带领麾下浴血奋战，这才让我讨董联军取得许多战果。” “斩杀华雄，焱升当记首功。” “如今华雄已死，汜水关中已经没有悍将坐镇，不知盟主与诸位同僚接下来作何规划？” 曹操的话让众人都清醒了不少，没有华雄坐镇，想要攻破汜水关，岂不是轻而易举。 一时间，营帐之中鸦雀无声，众人都在心中盘算，如何抢下这泼天功劳。 “文台将军所部，连日征战，麾下将士折损不少，不若休整几日，养精蓄锐。” “焱升腹有良谋，更应坐镇中军，为盟主参谋。” “的确该当如此。” 有人提议，便有人附议。 孙坚本就心情郁闷，原本已经举到嘴边的酒盏被他重重的放到酒案上，冷哼一声，显然已经到了怒气爆发的边缘。 秦炎也心知诸侯这是想要抢功，虽然鄙夷，但是却不甚在意。 真以为没了华雄，汜水关里就不攻自破一样。 要知道还有李肃坐镇，凭借关隘险峻，一样不可小觑。 “我部上将潘凤有无双之姿，可为破关先锋！” 趁众人混乱之际，韩馥率先开口，想要将这份功绩揽在手中。 立刻就遭到其他诸侯反对，韩馥涨红了脖子，浪费了一番口舌，还是坐了回去。 “某家麾下厉兵秣马，部将多次请命出战，袁术不忍麾下寒心，也想请为先锋。” 众人见袁术也起身请战，还想反驳，最后只是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啪！” 秦炎距离孙坚最近，也被他拍案而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就见孙坚怒气冲冲，虎目圆睁，抬手质问袁术： “袁公路，你统筹粮草，为何克扣我部，使我将士忍饥挨饿，平添了许多折损！” “今日又有何颜面敢抢我先锋功绩，当真是有辱袁家门楣！” 秦炎暗暗点头，没想到孙坚能够一语直击要害。 果然听到袁家门楣四个字，本想着置身事外的袁绍此刻也无法淡定。 “文台莫要动怒，这事确实是公路过错。” 袁绍赔笑，转头冷眼看着袁术，“还不向文台将军赔罪！” 袁术对于袁绍本就不服，但事关袁家声望，只能不情愿的拱手，而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席，带着麾下将士，屯兵鲁阳。 眼见袁术离去，孙坚也告罪一声，同样离去。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气氛冷了许多。 不过倒又给了众人争抢破关之功的时机，于是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诸位莫要争执，事已至此，先满饮吧！” 秦炎本在冷眼旁观，却不想曹操竟然来到他的面前，请他到帐外相谈。 “孟德寻我，有何指教？” 秦炎也有些好奇，难道是自己想到的破关计策已经被曹操看破。 “诸侯多有不服，如今孙坚袁术全都负气离去，实在不利于战事，操厚颜，请焱升出面，安抚两人，至于酒肉，已经让人准备妥当。” 秦炎稍微犹豫，最后答应下来，在这里看这些诸侯互相扯皮，倒不如再为讨董联军出些力气。 于是寻到太史慈，带着百余人，押送着几车酒肉，走出营寨。 孙坚此刻余怒未消，不过见到来人是秦炎，也不好发作，收下了酒肉，又与秦炎将心中的牢骚全都倾诉出来。 “将军如今也算看清了诸侯面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炎起身，在营帐中的舆图上手指一点，落在了雒阳。 “正如诸侯所言，将军连日征战，损失不小，不若趁此时机，休整一番，汜水关不过弹丸之地，若是在此处拼到弹尽粮绝，日后攻到此地，将军又该如何？” 孙坚闻言，如醍醐灌顶，感叹着到底还是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险些因小失大。 因此再不气恼，对秦炎再三感谢。 得知秦炎接下来要去抚慰袁术，孙坚也并没有异样。 鲁阳营寨。 袁术得知秦炎前来，本想拒不相见，到底还是在幕僚的劝导下改变了主意。 收了酒肉，袁术借口身体抱恙，便让小将俞涉代为接待。 其中傲慢轻视之意，不言而喻，让太史慈眼含怒意，几乎就要暴起发作。 秦炎倒是不甚在意，袁术借袁氏名望，素来如此，对他这般寒族出身，自然不会另眼相看。 若是袁术哪日对他礼贤下士，才会让秦炎心生警惕，生怕他被某个穿越者夺舍。 奉命陪同的俞涉，虽然不似袁术那般倨傲，也是个眼高于顶之人。 得知生擒华雄的太史慈就在眼前，当下生出较量的心思，不顾礼数，请与太史慈较量一番。 秦炎在太史慈耳边低语两句，才见他有些面露难色的接受了。 至于秦炎，则是寻了个借口，在营寨中游荡，忽然被一名小校拦住了去路。 “敢问可是渔阳令秦焱升当面？” 秦炎惊讶，想不到在这袁术的军营中，竟然还有人能够将他认出来。 抬头，见面前那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身材健硕，眉宇间颇有英武，又带着几许愁云惨淡。 “将军如何知道是我？” 秦炎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否认。 “南阳黄忠黄汉升，有礼。” 那人抱拳行礼，随即对他解释道： “联军之中，如今谁人不知渔阳令名讳。方才无意听闻俞涉将军要与那名叫太史慈的将军比试，故此有所猜测。” “又见大人独行，这才冒昧上前，还请恕罪。” 秦炎更是惊讶，居然在这里遇到黄忠。 想想黄忠本是南阳生人，此时出现在袁术军中未必没有可能。 “黄某在袁术军中，见不得那些将官整日荒唐，故此郁郁不得志，若是大人不弃，祈愿收留，愿意追随左右。” 黄忠到底是武人性格，并不有所隐瞒，当即表明心迹。 第15章 秦炎献策，刘备出战 秦炎这两日心情不错，既听不见诸侯间的扯皮拉扯，又新得勇将黄忠投效。 自从当日离了鲁阳，黄忠也弃了袁术，跟随在秦炎左右。 得知黄忠家中尚有妻子两人，秦炎也派人跟随黄忠，带了金银，先回家中，将妻子安排北上渔阳。 自己则是与太史慈返回公孙瓒处，等到黄忠将家中事务处理妥当，再来与自己汇合。 才一返回，就见刘备三人急匆匆寻来。 “焱升，终于盼你回来了。” 刘备见到秦炎，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接着便在一声声叹息中，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全都讲述了一遍。 “联军各自为战，接连攻了两日，都不曾将汜水关攻下，那守关的李肃终日闭关不出，只等联军进攻，又使出许多守备手段。” “这两日，诸侯折损不少士卒，气势衰败，不似前几日了。” “想我刘备，也想为联军冲杀，只可惜空有武艺，无处施展，因此才想请教焱升，可有破关良策？” 秦炎此时也将事情全都明了，却也并未将心中计策告诉刘备。 “玄德可知伯圭有何打算？” 毕竟名义上这次是公孙瓒为主，秦炎还是要照顾一下他的面子。 “伯圭将军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前日公孙越奉命出征，不能成功，反倒身中数箭，正在休养。” 秦炎了然，既然公孙瓒也遇到了困境，那他出手相助刘备，公孙瓒也不能有所意见了。 刘备需要功绩，他需要借刘备之手打响名声，双方都是各取所需，所以才能走到一路。 “不知玄德手中如今可用兵力有多少？” 刘备略一思索，如实回答， “仅平原本部千人。” “千人足矣。” 秦炎言语中充满自信，他的计策本就是奇袭之策，自然无需太多士卒。 “玄德可还记得当初李肃华雄夜袭孙坚营寨？” 刘备点头，联军都知道此事，不是什么隐秘。 “那玄德可曾记得，李肃如何来到孙坚营寨之前？” 秦炎的话让刘备三人都恍然大悟。 “焱升可是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从小路奇袭破关？” 刘备随即又摇头否定， “李肃既然走过小路，想来定会有所防备，派重兵把守，即便是趁夜奇袭，怕也不能得手。” 秦炎不置可否，却是将目光转到关羽张飞二人身上。 “寻常之人定然难以突破驻守，但若是云长翼德二人呢？玄德莫非没有信心？” “哈哈哈，我就说到底还是焱升对俺老张的胃口，飞与二哥联手，哪怕是千军万马，也能轻松破之。” 张飞哈哈大笑，眼中爆发出自信，身上涌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 “翼德所言不错，联军虽多，在关某眼中，不过草芥而，便是那华雄在世，某也自信一刀斩之！” 关羽难得发言，同样对于自己的武艺极度自信，更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气质。 刘备见两位兄弟如此，也不再犹豫，当下便向秦炎请教具体如何做。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三人这才心满意足离去，转身寻找到公孙瓒处。 “好啊，此计虽然凶险，但玄德兄弟有这般自信，愚兄怎能阻拦？” “待明晚玄德点火为号，愚兄自会亲率麾下，与玄德遥相呼应。” 公孙瓒得知刘备的计划，感觉此事大有可为，因此又稍加修改，决定与刘备点火为号，趁关内混乱，趁机攻打关隘。 即便不能成功，也能为刘备部队牵制一些兵力。 秦炎也得知公孙瓒的修改，并未阻拦，从公孙瓒插手的那一刻，夜袭汜水关的成败与否都与他秦炎没有关系了。 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 夜色如水，山间小路上，刘备一行人正在小心行进。 尽管已经有斥候在前面探查，但山路崎岖，部队行进也是十分不便。 幸好一路有惊无险，刘备让人在山中小憩，一直等到天色稍亮，汜水关中正是人困马乏之际，这才冲杀下去。 霎时间，火光冲天。 接着，声声喊杀回荡。 汜水关中，关羽张飞两人一路势不可挡，如同两柄利刃，在敌军中杀出两道通道，身后士卒紧随其后。 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汜水关中一片混乱。 许多士卒尚在睡梦之中，就被刘备所部士兵斩杀，反倒并未遇到多少阻碍。 李肃也被惊醒，接到侍卫通报，心中暗道不妙，当即命人整顿兵马，围剿刘备军队。 与此同时，公孙瓒也看到关中燃起火光，当即令旗挥舞，战鼓擂动。 一瞬间，汜水关前，火光通明，将整片天地映照的如同白昼。 尚在各自营寨之中的一众诸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到是公孙瓒趁夜攻打汜水关，只是骂了一句蠢不可及，就不再理会。 倒是曹操这里，稍加思索，便让夏侯惇点齐兵将，支援公孙瓒去了。 秦炎吹了一夜冷风，此刻坐在高台上，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见到有火光已经攀上关隘，便知晓汜水关距离失陷，只是时间问题，也就不再继续观望，起身回营。 内外夹击之下，李肃也感觉首尾难顾，思虑再三，决定保存兵力，以图日后。 于是寻到赵岑，将能够带走的兵马，全都调动起来，舍弃汜水关，逃了出去。 身后，关张二人仍旧紧追，剩下刘备将汜水关中衙署占领，这才来到城头，与公孙瓒汇合。 见到曹操部将也在，脸上露出惊讶。 天亮。 袁绍等人这才得知汜水关被攻破，大破敌军万余的消息，纷纷震惊不已。 细问之下，才知道刘备率部奇袭，从山路杀进关中，这才让公孙瓒与曹操有了攻城的机会。 又得知刘备手下关张两兄弟带领三百步卒，追杀李肃三十余里，直至遇到董卓部将李傕救援，又厮杀了一阵，最后安然返回。 更是惊呼连连，由此刘备三人也得以进入联军视野。 得知刘备乃是汉室宗亲，更是对其礼遇有加。 宴会之上，曹操亲自与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敬酒，对三人大加赞赏。 袁绍也对三人称赞一番，观关张二人都是英武非凡，有万夫莫当之勇，心中下了决定，派人催促颜良文丑二将尽快赶来。 第16章 黄忠战吕布 汜水关之战，斩敌万余，投降者也有一万之众。 此一战，让诸侯联军士气大振，一时间，声势浩大。 袁绍决议，一鼓作气，乘势而进，短短数日时间，就已经兵临虎牢关，雒阳已经近在咫尺。 刘备这些时日更是意气风发，地位水涨船高，逐渐成了新的一支诸侯，手中兵员，经过降卒补充，已有五千之数。 多亏简雍在后方为刘备统筹，这才没有出现纰漏。 此刻雒阳城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朝堂之中，就被董卓淫威所慑的一众天子朝臣，都在暗中欢喜，等待关外大军，入城勤王。 而董卓这里，则是急忙召集李儒吕布等文武心腹，商议对策。 于是，董卓起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以李傕郭汜为主将，反攻汜水关，一路由董卓亲自坐镇虎牢关迎战，让吕布领兵三万驻扎在虎牢关前大寨。 为防止雒阳有里应外合之人，董卓更是命人诛杀袁隗满门，将袁隗首级悬于虎牢关前，震慑诸侯。 联军忌惮董卓兵锋，又恐怕退路被断，只能分出一半诸侯并其兵力，返回汜水关御敌。 联军营寨中，袁绍神态疲惫。 丧亲之痛难以消散，又接到战报。 吕布在虎牢关前不可抵挡，斩杀方悦，穆顺，此刻又在外面搦战。 众人尚在思索如何之际，孔融身后，有一将拎起铁锤就要请战，却被公孙瓒抢先。 “某家愿意亲往一战！” 众人无不喝彩，目送公孙瓒大步离开。 不多时，就见公孙瓒一脸惊魂未定，狼狈返回营帐。 “那吕布着实英勇，不过数合，险些让我丧命。” 众人闻言，全都倒吸凉气，公孙瓒的武艺众人都有耳闻，白马将军绝非浪得虚名，如今竟然败了，一时间都有些气势萎靡。 “可惜玄德兄弟镇守汜水关，不能前来。”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来报：袁绍麾下，颜良文丑二将赶来，就在帐外等候。 袁绍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气色安定许多。 “有此二人，何惧那吕布。” 当即将二人召唤进来，细说原委。 “主公勿忧，我二人定能斩那吕布于马下！” 袁绍高呼称好，挽着二人走出营帐，待二将骑马出寨，更是踏上城郭，亲自擂鼓助威。 秦炎也随着人群，来到城寨上，远远看见对面一人，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当真是无双之姿。 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就见颜良率先策马，手中大刀朝吕布重重劈下，却被吕布抬戟轻松抵挡。 初一试探，颜良就感觉好似面对一尊战神，压力骤增，当下不敢轻敌，全神贯注。 眼看颜良与吕布难舍难分，联军这里士气振奋，高声呼喝。 转眼一通鼓敲落，战场中两人还在缠斗。 颜良心中更是惊惧，面前的吕布，给他一种越战越勇的感觉，一时间难以抵挡。 文丑此刻也发现了颜良逐渐落入下风，当即拍马杀来，将颜良替换了下去。 吕布也不去追，只是缠住文丑，攻势更猛。 众人将颜良接应回来，才发现颜良气喘吁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不免担忧起文丑。 二通鼓落。 文丑心中惊骇，卖了一个破绽，拍马仓皇逃了回来。 吕布立在那里，张狂大笑，画戟扫过在场诸侯，眼神中充满挑衅。 虎牢关上， 董卓倚靠着长椅，放肆大笑，对于吕布这般英勇丝毫不吝惜褒奖之词。 “吕布强悍无双，何人还敢一战？” 袁绍也没有了方才的自信，再次询问众人，心知再让吕布继续搦战，只怕联军真会被他震慑，一蹶不振。 “某愿战那吕布！”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秦炎身后响起一声，瞬间吸引众人的注意。 黄忠看向秦炎，见秦炎对他点头，也不再犹豫，迈步走到众人面前。 “南阳黄忠，请战！”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都精神一振，颜良文丑两人一番打量，眼中露出忌惮的神色。 偏偏就在此时，又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区区小校，也敢自不量力，来人呐，叉下去！” 袁术听闻此人是南阳籍贯，竟然投效在他人麾下，当即面色一沉。 “慢，此乃我麾下将领，公路可还有异议？” 秦炎说罢，站到黄忠身边，抬头质问袁术，让后者更加不悦，但碍于秦炎在联军中的声望，只能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提了武器，黄忠朝秦炎拱手行礼，随后策马来到吕布面前。 秦炎尚且有所担心，又让太史慈出阵掠阵。 通了姓名，吕布黄忠二人也不犹豫，兀自厮杀到一处。 但见场中刀兵碰撞，如同惊雷一般，好似两侧战鼓擂动的声响都被掩盖下去。 画戟遇上凤嘴刀，一时难分伯仲。 两马交错，如同旋灯儿一般。 转眼三通鼓落，两人已经斗了六七十合，却仍旧难以分出胜负。 这边吕布战意盎然，那边黄忠抖擞精神。 两方将士，全都震惊的无以复加，所谓世间无双，今日竟然见到两个。 又过了十余合，二人动作这才慢了些许。 董卓唯恐吕布有失，急忙派遣部将前去支援。 就见张济催马上阵，想要支援吕布。 一旁掠阵的太史慈早就见到张济，又哪里能让他得逞。 于是取下背后弓箭，抬手射出。而后骑马冲了上去，拦在张济身前。 张济躲过弓箭，又被太史慈拦住去路，也不迟疑，当即就与他战到一起。 一时间，战场之中四将捉对厮杀，令人震撼不已。 董卓军中，忽的又窜出一人一骑，唯恐张济有失，高声呼喊了一声叔父，纵马来到太史慈身前，提起手中长枪，将那一双战戟抵挡。 眼见太史慈以一敌二，秦炎心中也有些担忧，想着提剑上阵，替太史慈分担。 就在此刻，联军之中，蓦然响起一声战马嘶鸣。 一袭白袍于军阵中跃出，纵马提枪，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落到战局之中。 第17章 常山赵云 “那小将是谁？” 众人无不好奇，也不知究竟是谁家部将，却是如此有胆。 秦炎看着那人身影，只觉得似曾相识，又不敢确定。 却说那小将迎上张济身边的将军，二人皆是手握长枪，一杆虎头湛金枪，一柄亮银涯角枪。 身下两骑嘶鸣，长枪舞动，好似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交手十余合，全都面带惊疑，本是相似招式，使枪的两人却是不曾相识。 “张济身旁的那人，应是其子侄张绣了。” “至于那白马银枪的少年，不出意外，便是赵云了。” 秦炎看着两人的招式，愈发坚定心中的想法，不过也是奇怪赵云为何会出现在联军之中。 没有了张绣从旁策应，张济一时难以招架太史慈的猛烈攻势，一时间落入苦战。 张绣心忧叔父，也无法专注一战，只能奋力拨开赵云探出的一枪，又将太史慈手中双戟弹开，策应着张济退去。 眼见张济叔侄二人退回军阵，联军这边，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吕布见太史慈与赵云策马朝他而来，也知晓二人勇武，也不恋战，弃了黄忠，兀自返回营中。 袁绍见吕布退去，心中大喜，传令联军趁势冲杀了一阵，得胜而归。 秦炎站在营寨行辕前，见到黄忠太史慈赵云三人联袂归来，也是喜不自胜。 三人来到秦炎面前，赵云上前一拜。 “常山赵云受本郡推举，特来投效。” 秦炎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与三人并肩同行，返回营帐。 趁着路上交谈，秦炎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赵云受到州郡推荐，前往渔阳投效秦炎，见到田豫之后，这才得知秦炎已经出发前来与诸侯会盟，于是又马不停蹄，星夜赶来。 恰好遇到虎牢关下鏖战吕布，正想着建功，也就跃马提枪，加入战局之中。 经此一战，黄忠之名彻底在诸侯间传开，如今众人皆知，秦炎手下有着三员猛将。 独占吕布不落下风的黄忠，力战生擒华雄的太史慈，还有白马银枪的小将赵云。 才一进入主帐，秦炎四人就受到众人热情接待。 袁绍更是许诺，等到战事平定，为秦炎四人请功。 如今又是打了一场胜仗，庆功酒宴，不在话下。 虎牢关中，董卓与麾下齐聚一堂。 今日虽然败了一阵，但张济张绣表现让董卓很是满意，因此又对两人褒奖一番，封了军职。 “虎牢关前，有吾儿奉先在此，那关东联军，不过土鸡瓦狗尔。” 董卓依旧志得意满，自信凭借虎牢险关与吕布无双勇武，联军迟早被击溃。 不过麾下却有一人暗自摇头，显然并不认同董卓的想法。 此刻已经想着如何脱身。 董卓担忧久不在雒阳，朝堂生变，因此留下吕布镇守，自己返回雒阳。 “如今董卓已经返回雒阳，虎牢关中只有吕布，还望诸君莫要留力，全力破关。” 袁绍接到细作的消息，当即命令联军明日之后，全力进攻，强行破关。 接连七日，诸侯联军都不曾停歇，每日轮番进攻虎牢关。 便是吕布天下无双，也深感疲惫，更别说麾下将士，早已经叫苦不迭。 又见李傕郭汜二人在汜水关前折了几阵，仓皇退到虎牢关中，与吕布汇合。 也因此，诸侯联军再次合兵一处，对虎牢关的攻势更加猛烈，便是此等险关，也已经摇摇欲坠。 又三日后，董卓火烧雒阳，挟天子并文武百官，往长安去了。 联军众人得知消息，趁机攻破虎牢关，不做停留，纷纷朝雒阳奔袭而去。 遥望雒阳城中，火光冲天，黑烟遍地，急忙让兵士入城灭火，诸侯不得入城，只能在城外荒地驻扎。 “董卓狼狈逃亡长安，正是我等联军趁机追杀，夺回天子百官的好时机。” 曹操目视袁绍，语气严肃，有些气恼袁绍竟然踌躇不前。 “我等连日奔波，士兵疲惫，不宜继续追击，况且董卓手下尚有兵力，若是遇到阻拦，又该如何？” 袁绍叹息，任凭曹操如何劝说，打定心思不能冒进追击，况且一众诸侯也都赞同，自然有恃无恐。 “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也动了真火，不顾颜面，对着诸侯破口大骂。 而后带领麾下部将，星夜疾驰，想要追击上董卓。 “孟德此行，必败无疑。” 秦炎对刘备说着，也没有迟疑，命黄忠赵云太史慈三人点齐麾下兵马，浩浩荡荡出了营寨。 刘备回头看了一眼笑谈的诸侯，微微叹息，也带领关张二人并麾下士兵，追赶出去。 袁绍得到消息，并不见喜怒，只说这三人不自量力，贪功冒进。 正如秦炎所说，曹操一路追击，在荥阳城外山坞遭受到徐荣与吕布前后夹击，又有李傕带兵截杀而来，一时间陷入苦战。 “主公，前方又有兵马攒动。” 刚过劫后余生的曹操，领着五百残兵，正在败逃雒阳的路上，听见不远处人马嘶鸣，当下只觉得头痛不已，几乎昏厥。 幸好见有斥候前来拜见，才知道是秦炎与刘备两部驰援。 欣喜之余，放声狂笑，状若疯癫。 “孟德遭遇埋伏，士兵新败，不如回城休养，至于追击董贼，便交给我二人。” 秦炎与刘备对曹操安慰一番，说着就要再次启程。 曹操心中不甘，心中存着郁结，向秦炎借了战马，与秦炎刘备两人合兵一处，誓要雪耻。 于是，三部兵马合为一处，秦炎刘备曹操三人为帅，身旁又跟着黄忠、赵云、太史慈、关羽、张飞、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将领，领着万余士兵，朝董卓西行的方向追击。 吕布李傕两部击溃了曹操，正在打扫战场，还未来得及撤退，便已经被秦炎三部追赶上来。 当下吕布命李傕先行撤离，自己带着麾下士卒前往迎战。 一番激战之后，吕布败逃而去，麾下被战死者数千。 秦炎三人又带着士卒一路追击，追杀了许多士卒，这才收兵，大胜而归。 第18章 巧遇荀文若 秦炎三人返回雒阳之时，偌大的联军营寨之中，只有百十人等候。 见到终于有兵马返回，赶忙上前。 “启禀主公，孙坚将军与袁盟主不知为何起了争执，负气离去了，众位诸侯也心思各异，纷纷率兵返回，如今寨中，只剩我等伤残百人了。” 曹操闻言，心中再次涌起怒意，随即又无奈的长叹一声。 “诸侯皆是碌碌无能之辈，枉费我途中苦思的破敌计策，可恨呐！” 而后与秦炎刘备等人拜别，带着兵马离去。 “数万联军，顷刻崩散，作鸟兽散，实在令人唏嘘。” 事已至此，刘备也无能为力，只得带领本部兵马，往平原而去了。 秦炎心中平静，对于这种结局早有预见。 见到雒阳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犹如人间地狱一般，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率领军队进入城中，命令手下全力灭火救灾，不得滋扰欺凌百姓。 众人全都遵守命令，只尽力救援，对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如此过了七日，总算彻底灭了城中火势，又救出了许多百姓，分了粮食。 而后又接到消息，诸侯之间已经互相攻伐，秦炎担心渔阳安危，只能召集军队，准备离去。 雒阳城中，幸存下来的百姓听闻秦炎要离去，纷纷跪在城门处。 声泪俱下，请秦炎执掌雒阳。 “各位乡亲，并非秦某不愿，只是朝廷法度尚在，在下也不能逾越。” 舍弃雒阳，是秦炎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毕竟离长安太近，一旦董卓兴兵讨伐，以他现在的能力，断然没有抵抗的能力； 经过此次祸乱，想要恢复重建，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在大势上，时间并不充裕； 幽州之外，还有广袤的地域，即便逐鹿中原不成，也能依靠塞外地域东山再起。 又留下一些粮草辎重，秦炎这才奔关东而去。 行到河内，忽然又接到消息，雒阳又遭乱兵袭扰，百姓感念秦炎的恩德，决定大多收拾行装，追随秦炎前往渔阳生活。 秦炎没有犹豫，当即派遣太史慈带领本部赶往雒阳接应，担忧渔阳安全，又让黄忠领兵先行，只留下赵云等百余骑跟随。 “百姓艰难，多亏主公仁德，没有舍弃这些人，赵云果然没有追随错人。” 此刻赵云对于秦炎更加敬重，不觉间竟然让赵云彻底归心。 等了两日多时间，终于见到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进而来。 跟在太史慈身后的，还有一文人。 见到秦炎，眼中不禁闪过精光。 “主公，此人乃是颖阴荀彧荀文若，属下奉命接应雒阳百姓，恰好与先生在渡口相遇，也就一路同行。” 太史慈又将秦炎介绍给荀彧，二人相互见礼。 “文若先生这是举族搬迁？” 秦炎看向身后的队伍，荀彧身后的那群人衣着气度都与雒阳百姓差异明显，因此有了猜测。 “天下即将大乱，颍川作为四战之地，注定难以安宁，彧早有搬迁的想法，刚好冀州牧韩馥相邀，便答应下来。” “今日能够与县令相识，又得大人庇护，当真感激不尽。” 荀彧言谈得体，态度谦和，让人与之交谈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番交流下来，秦炎对他的学识谈吐都钦佩不已。 荀彧也对秦炎的远见还有许多想法都感到震惊，颇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由此，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行到邺城附近，原本荀彧计划让全族定居于此，自己则在韩馥手下谋求职位。可是自从认识秦炎之后，更想前往渔阳见识一番。 最终经过与族人商议，将家族定居在邺城，荀彧独自前往渔阳。 韩馥接到消息，颖阴荀氏在渔阳令秦炎的护送下已经到了邺城附近，赶忙让人准备许多粮草，又亲自出城迎接。 “雒阳城外未曾来得及与焱升告辞，是韩馥之过，这些粮草辎重，权当是愚兄赔罪了。” 韩馥见到秦炎麾下兵马精良，脸上笑容更盛，心中倒是更加坚定了不让秦炎入城的想法。 太史慈赵云如今威名赫赫，韩馥自信手下没有将领能够抵挡的，唯恐秦炎强夺了城池，故此只能堆笑。 秦炎自然不知道韩馥的想法，满心欢喜的收了粮草，也就在城外驻扎下来，等待荀彧将族中事务安顿。 袁绍在渤海，已经生出吞并韩馥的心思，这些时日一直在严密打探邺城的消息。 当得知秦炎率兵驻扎在城外的时候，心中惊骇不已，担心秦炎捷足先登。 随后又得知秦炎离去，大笑，“秦焱升不足为惧。” 于是又与麾下谋臣商议，如何谋取冀州，不再注意秦炎。 且说秦炎与荀彧一行，离了冀州，经过多日奔波，终于回到渔阳。 才一入城，就见城中百姓夹道相迎，就连秦炎都感到震惊不已。 一路喧闹，总算回到衙署。 田豫黄忠早已等候多时，秦炎将荀彧介绍给两人认识，众人才先后回到正厅。 秦炎坐在主位，其余众人依次而坐。 如今文有田豫荀彧，武有黄忠太史慈赵云，都是忠良之士，外有田畴，也是助力。 “主公此次诸侯会盟，收获丰厚，不仅有诸位能人志士相投，又获得许多名望，豫在城中兢兢业业，幸不辱命。” 田豫接着便将这些时日渔阳的发展情况向秦炎一一说明，让初来的荀彧惊讶不已。 “如今城中百姓足有三万，治下乡里共有百姓两万。” “军卒八千，已在城外安营扎寨。虽然目下以我们自己的实力看似难以供养，但好在有州府支持。” “城外军屯的土地已经开垦出来，只等播种收获。” “去年粮产丰收，府库存粮够治下百姓一年食用。” “曲辕犁已经推广到十户一架，筒车也在调试安装。” 事无巨细，田豫足足汇报了半个多时辰。 期间秦炎不停的点头，对田豫的表现愈加满意，等到田豫结束汇报，更是不吝褒奖之词，对他好一阵夸赞。 “去年仅仅是初见成效，今年我们的任务更加繁重。” 秦炎目光环视在场几人，对于眼前这个班底颇为满意。 “汉室倾颓，未来必然诸侯割据，我等想要在这乱世立足，可谓任重道远。” 第19章 跨越时代:细盐 夜深人静。 秦炎坐在桌案前，静下心来，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再次梳理了一遍。 “首先要确保八千士卒的粮草安定，城外可以开拓出一片地，用于养猪。” “田豫说已经探查到了盐矿山的位置，细盐的制作方法也可以拿出来了，这可是今日城中财政重点。” “冶铁法也有必要让城中的铁匠尝试一下了，毕竟这玩意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还有医疗卫生事业，也需要提上日程，至少也要有脑子活泛的老中医坐镇，守旧古板的不能要。” 在秦炎的规划下，渔阳县第二年发展计划正式落实下发。 由荀彧、田豫负责县中农政商务，黄忠赵云负责治安军务，太史慈暂时负责盐铁项目发展。 一时间，每日都有快马从县中向下辖乡里疾驰。 “将盐块捣碎成粉末，加入清水，期间不断搅拌，让盐分充分在水中溶解，等到溶液饱和之后，过滤掉其中杂质，将木炭捣碎，用麻布包好，放入漏斗之中塞紧，倒入过滤好的溶液，将漏斗渗漏出的溶液重新熬干，最后得到结晶，就是精盐。” 秦炎按照记忆，先行试了试，折腾了许久，终于得到了一滩洁白的结晶，虽然不能与后世相比，但放在这个时代，绝对能够引起轰动。 用手沾了一点放到舌尖浅尝，立刻让秦炎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穿越过来这么久，这种久违的感受，当真让人怀念。 太史慈也尝了一点，感觉不可思议，这种纯净的咸味，是他从来不曾吃到的，再看秦炎，甚至有种神圣的光辉绽放出来。 “这种制盐之法，事关我们今后发展，子义监管此事，可寻心腹，让他们分别负责一个步骤。定要万分注意，不可泄露出去。” 太史慈也深知此法珍贵，因此重重点头，郑重承诺，绝不让此法流传。 随后秦炎又找到城中制作曲辕犁的那批匠人，向他们阐述了自己所知道的炼铁法跟一些设备，还有一些理论支持。 看着那些匠人眼神中展露出的渴望，秦炎有种愧疚感，他知道的就是一些皮毛，具体如何，还需要这些匠人自己琢磨。 不过秦炎也向他们承诺，尽管放心研究，日后他们生活所需，都有官府承担，甚至也如同那些差役一样，每月都有工钱。 顿时让这些匠人激动不已，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能够安心完成秦炎交给他们的任务。 秦炎突然感觉这样也挺好，穿越带来完整的技术或许不是最好的，让探求科技发展进步的思想传播，或许更好。 平静的生活持续了月余，秦炎治理下的渔阳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发展。 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商贾从四面八方赶来。 只因为渔阳生产出的精盐，一经推出就迅速占据周边市场，顿时引起许多商贾的注意。 这其中，冀州甄氏、徐州糜氏、东城鲁氏都是巨富商贾，也引起了秦炎的注意。 有荀彧接洽，顺利与三家洽谈合作，自此也为渔阳发展带来了诸多便利。 渔阳发展迅速，自然引起公孙瓒与刘虞的注意，虽然二人都想得到秦炎手中的细盐提炼法，但是如今秦炎手中握有兵马万余，更有黄忠太史慈赵云这三位一战成名的武将。 两人也只能暗中打探，更加忌惮秦炎。 这一日，田豫带着两人拜见。 来人自称阎柔阎志，乃是一双兄弟，曾为乌桓鲜卑俘虏，如今成功逃脱，听闻秦炎在幽州有贤名，因此前来投奔。 秦炎自然接纳，命人设宴为二人接风洗尘，一番畅谈后，命阎柔与田豫共事，阎志为太史慈副手。 二人初来乍到，就受到重用，当下誓言投效，永不背叛。 此时冀州风起云动，袁绍为快速吞并冀州，与公孙瓒暗中约定，共同征讨韩馥，事成之后，平分韩馥管辖地盘。 公孙瓒欣然同意，当即点齐兵马，征讨韩馥。 与此同时，袁绍又派人将公孙瓒兴兵讨伐的事情告知韩馥，想要以此逼迫韩馥献城投降。 “诸君，公孙瓒已经起兵，想要攻伐我等，该如何是好？” 韩馥接到消息，当即召集手下商讨，脸上却已经充满忧虑。 “这必定是袁绍反客为主之计，想要逼迫使君就范，投效于袁绍。” 沮授一眼便看出其中计谋。 “我本就是袁氏故吏，才能又不及，倒不如真投效于袁绍算了。” 韩馥斗志全无，当即就要派关纯去请袁绍，入主邺城，执掌冀州。 “且慢，袁绍狼子野心，若使君投降，与那砧板鱼肉一般，入那婴儿在股掌，从此生死皆不由使君了。” 长史耿武劝谏，想要韩馥打消这种想法。 “使君可还记得当日赠渔阳秦焱升粮草吗？眼下使君有难，或可以请他出兵，从中斡旋。” 沮授再次谏言，立刻得到支持。 “秦焱升智勇过人，手下名将强势，可以一试。” “如此说来，那平原刘备，亦是仁德之人，关张二人也是万夫不当之勇，也可请为助力。” 众人纷纷献策，韩馥心中的怯懦消散了许多，思虑再三，终于放弃就此投效袁绍。 “馥之性命，就拜托公与了。” 韩馥心有戚戚，拍着沮授的肩膀，再三拜托，目送沮授离开邺城，朝渔阳方向策马疾驰。 又在幕僚建议下，命张合潘凤整顿兵马，以待公孙瓒到来。 袁绍本以为韩馥会就此投降，得知计策不成，心中恼怒。 随即召集颜良文丑高览众将，与许攸逢纪等一众谋臣，率兵进犯邺城。 潘凤自恃勇武，不听军令，出城与袁绍军交战。 不过数合，被颜良打落马下，生擒了去。 韩馥本就态度模糊，见又折了潘凤，此刻已经投降袁绍，封了校尉。 当下又摇摆不定，是夜，暗中与荀谌联络，决议开城投降。 众人得到消息，庆幸者有之，怒骂者有之。 一时间城中混乱，挂印离去者三十余人，张合也不耻韩馥背信弃义，带领部下往渔阳投去。 只剩下耿武关纯两人，终是成了颜良文丑刀下亡魂。 第20章 遭遇信任危机? 张合引兵出城，半路上遇到秦炎一行。 得知韩馥已经献城投降，沮授情绪十分激动，大骂韩馥，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主公，那袁绍如今得了邺城，已经掌握了冀州，实力大增，但公孙瓒已然出兵，定会派人索求冀州土地，我料想，二人定有一战。” 冷静下来，沮授头脑转动，对眼下的情形作出判断。 “那依公与所言，我军此刻当如何？” “静观其变，某猜测，二人此次必然分不出胜负，最后应会请人出面调停，长安路远，目下最有可能之人，当是主公。” 秦炎深以为然，于是带兵返回渔阳，继续安心发展，同时也派人持续袁绍与公孙瓒两军的动作。 此行又得到沮授张合两人来投，更添助力。 果然如同沮授预测那般，公孙瓒对于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十分不满。 得知袁绍已经掌控冀州之后，派公孙越讨要地盘，袁绍不许。 于是公孙瓒暴怒，率兵与袁绍在磐河对峙。 袁绍兵多将广，胜了几场，稍占上风，公孙瓒自从得到刘备相助，又将局势扳平，杀败袁绍。 两军互有胜负，势均力敌，如此又对峙了两月。 幽州牧刘虞感念两州百姓不易，受战火侵扰，有意从中斡旋，于是派人赶往渔阳邀请秦炎同往，为他助威。 袁绍与公孙瓒得知刘虞想要出面调停，都是十分不屑，不将刘虞放在眼中，但听到秦炎也率军与刘虞同行，这才勉强同意会面。 “我二人今日能在这里坐下讲和，全是因为当初与焱升的情谊。” 秦炎听到两人的话，面色微变，心中暗道袁绍与公孙瓒两人都是面善心黑之辈，这一番言语，分明就是在挑拨他与刘虞之间的关系。 “将军莫要胡说，今日你两家能够罢兵言和，全是使君从中斡旋，我又怎敢居功？” 秦炎察言观色，察觉刘虞面色不悦，立刻出言打断两人，将功劳全都推给刘虞，这才让刘虞稍稍安心。 酒宴间，刘虞见两人对自己与秦炎的态度可谓截然不同，再次不悦，心中对于秦炎生出不满。 等到事情结束，刘虞不待秦炎一起，独自返回。 见秦炎与刘虞两部军马分道扬镳，袁绍与公孙瓒都是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早有人将先前发生的事告知田畴，田畴听罢，心中有了对策。 等到刘虞入城，便立刻谏言，陈说利害。 “使君遭遇，在下已经得知，切莫中了袁绍与公孙瓒的离间之计。” “袁绍得了冀州，此后自然想要幽州，公孙瓒早有不臣之心，想要取使君而代之。” “内有强敌觊觎，外有诸侯窥视，以使君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应对？” “那秦炎素有名声，对使君恭敬有加，乃是一大助力，使君莫要因一时冲动自斩臂膀，因小失大！” 刘虞扶额感叹，对田畴再三感谢，“险些中了那两人奸计！” 当即命人携带酒肉辎重，送往渔阳慰问秦炎。 但不仅刘虞有意斡旋，长安朝堂中李儒同样谏言董卓，以此施恩于袁绍公孙瓒。 等到马日磾与赵岐作为使者赶到时，袁绍公孙瓒两处兵马早已各自班师。 只得悻悻返回长安，回禀董卓。 “刘虞本是宗亲，不久前又派遣使者拜谒天子，不宜打压，反倒应该褒奖。倒是那渔阳令秦炎，曾参与关东逆军，当日袭扰相国的，便有此人。” 李儒心有计策，对董卓谏言， “不若这般，对刘虞大加赏赐，彰显相国宽宏，再言秦炎大逆不道，命刘虞率军征讨。” 董卓十分赞同，将具体事宜，全权交给李儒处理。 七月， 刘虞接到朝廷诏书，命他征讨秦炎。 消息一出，各方震惊。 刘虞面露愁容，听着麾下各人七嘴八舌，只感觉心烦意乱。 “秦炎表面恭敬，实则早有不臣之心，如今朝廷有诏，自当遵从。” 有人提议，遵从朝廷的命令，讨伐秦炎。 “不可，且不论秦炎声名如何，单是他麾下猛将如云，又手握万余精兵，我军如何讨伐？” 齐周魏攸等人立刻站出来反对，不认为仅凭借兵力优势就能取得胜利。 “袁本初新的冀州，又是四世三公，或可向他求助。” 此时又有人站出来，想到冀州袁绍，或许能够外援。 “韩馥之事尚且历历在目，难不成想让使君成为下一个韩馥不成！” 田畴冷冽一言，顿时让那些人哑然，面露羞愧，不再言语。 刘虞见众人争论不下，一时难以有统一，也就挥散众人，明日再议。 虽是如此说着，却也让人整顿兵马。 秦炎这里也得到消息，不过依旧十分冷静。 “刘虞在幽州有仁德，我若起兵反抗，必然被群起而攻之，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讨伐事成。” 将麾下文武召集到一起，秦炎首先明确自己的决定。 接着便是麾下众人发挥智谋的时候。 “近日代郡有黑山贼作乱，正在四处劫掠” “若是上报州府，使君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黑山贼为祸治下。” “有了剿贼平乱的理由，想必朝廷也不会多说什么。” 荀彧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同意，秦炎也十分赞同，将矛盾转移，想来刘虞听了这个理由也不会拒绝。 于是荀彧毛遂自荐，请为使者，亲赴蓟城说服刘虞。 又有田畴从旁相助，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刘虞当即书写奏疏，以平定黑山贼祸乱为由，拒绝了朝廷的诏令。 翌日，刘虞起兵五万，任命秦炎为先锋，平定黑山贼。 刘虞的奏疏送到长安，让董卓大为恼怒，由此也将刘虞记恨。 侍中刘和恐怕董卓报复，连夜逃离长安，辗转到南阳袁术处，等待刘虞派兵接应。 消息被公孙瓒得知，听从谋士建议，派遣公孙越半途截杀，想要将嫁祸袁绍。 截杀未成，公孙越身份败露，刘和侥幸逃回到蓟城。 由此刘虞与袁绍更加记恨公孙瓒，暗中互有联络，谋划共同讨伐公孙瓒。 第21章 历史的轨迹，失控了 秦炎与刘虞合兵一处。 两人见面，依旧欢畅笑谈，丝毫没有因为诏令带来嫌隙。 代郡黑山贼，得知刘虞亲自带兵征讨，早已经望风而逃。 等到赶到代地，哪里还有半个山贼影子。 为防止贼军卷土重来，刘虞命人原地驻扎，等待了一月有余，这才返回蓟县。 彼时公孙瓒讨伐乌丸大胜，威名震慑塞外诸部。公孙范以渤海之地，投效公孙瓒。 由此，公孙瓒已成气候，虎视河北诸地。 刘虞更加忌惮，知晓秦炎尚在中立，因此拉拢更甚。 九月，奏表以秦炎为渔阳太守，董卓不许。 幽冀两地，陷入短暂的平衡。 秦炎也趁此时机，飞速发展。 尽管刘虞上表没有得到允许，但是暗中默许秦炎掌控渔阳郡，众人也都没有异议。 如今秦炎麾下士兵已达两万，已然成为幽州不可忽视的势力。 在荀彧等人的辅佐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其中渔阳城中，更是夜不闭户。 有渔阳治理的经验，其余地区的治理十分顺利。 冶铁技术在工匠日夜努力的钻研下已经有了发展的方向，灌钢法日臻成熟。 秦炎命人以此法为麾下将领铸造了兵刃，黄忠等人皆是爱不释手。 为了吸引更多人才，鼓励科技发展，秦炎特意拨款，建造格物院，招纳能工巧匠，配备重兵守卫。 精盐已经远售江东地区，更随着养猪规模的扩大，肥皂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风潮。 如今甄氏、卢氏都已经在渔阳城中有定居，与秦炎联系密切，更是带动了渔阳商业发展。 渔阳城，已经隐隐有超越蓟县的趋势。 就连许多胡商也赶来这里，进行买卖。 正因如此，秦炎收获了许多战马，足够装备千人队伍。 “主公，长安有消息传来！” 这一日，荀彧拿着一则消息，急匆匆的找到秦炎。 “司徒王允巧设连环计，董卓伏诛！号召天下诸侯，迎天子返回东都。” 秦炎接过密信，仔细阅读一遍，有些惊讶。 李傕郭汜逃窜至并州，李傕自封并州牧。 吕布摇身一变，成了诛杀国贼的忠义之士，加官进爵。 又有牛辅樊稠起兵十万，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朝长安进犯。 秦炎放下密信，震惊不已，如今的情况，虽然没有脱离历史的大势，但已经产生了变化。 事情貌似正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主公，天子号召，此时还应该响应。” 荀彧见秦炎面露沉思，站在一旁向他进言， “汉室虽然势微，如今还是正统，彧知主公有吞并天下鸿鹄远志，此时时机未到。” 自从跟随秦炎共事这段时间，荀彧的思想也发生了许多改变。 能够改变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人才值得他效忠，所谓朝堂上的那位，现在看来一文不值。 田豫等人得知消息，也都前来进言，劝秦炎发兵勤王。 见麾下文武众志成城，秦炎心中十分欣慰。 “命赵云为先锋，田豫为军师，领三千人先行出发，黄忠、沮授与我领五千士兵后进，至于城中事务，由荀彧统筹，太史慈统领剩下士卒。” 秦炎起身，对荀彧拱手，又环过众人，“渔阳乃是我等根基，全都仰仗诸君了。” 荀彧等人也都回礼，郑重承诺定会看顾好领地，不生半点差池。 与此同时，天下各地都有兵马调动。 袁绍否决了田丰的提议，拒绝逢迎天子，又陈兵界桥，对公孙瓒虎视眈眈。 刘虞接到消息，只是长叹一声，恨自己身边猛虎环伺，不能妄动。 至于公孙瓒，也正率军与袁绍对峙。 曹操坐在军帐中，面带愁容，眼下正是讨伐青州黄巾的关键时期，谋士戏志才却提议西进勤王，让他难以抉择。 最终决定留下夏侯惇曹仁两将，与黄巾贼寇对峙，自己率兵赶往长安。 至于其他诸侯，全都各有借口，但兵马调动不停。 孙坚自从捡到玉玺，便自觉天命在身，因此对于朝廷诏令视若不睹，此前受刘表偷袭，身中数箭，休养了半年这才恢复。 如今正借口讨伐山越，蚕食江东。 刘表忌惮孙坚攻伐，因此不敢发兵。 至于袁术，凭借袁氏威名，也在迅速扩张，同样对江东之地虎视眈眈。 马腾则是需要镇守西羌，无力东进。 刘焉借口益州偏远，路途崎岖，根本没有发兵的意图。 一路上，秦炎看着手中不断传来的消息，面色越来越古怪。 如今的天下局势，与他记忆中的历史发展近乎变样。 大军行进到河内，又有消息传来。 牛辅军已经攻破了长安，王允携皇帝与百官东逃。 吕布带领残部往关东逃亡，似是投奔袁术去了。 看着战报，秦炎眼皮跳动，这下真是天下大乱了。 急忙命令赵云部加快行军，尽快进驻雒阳。 又行了几日，终于来到雒阳城前，看着尚有残损的雒阳城池，秦炎也不禁恍然。 还没来得及进城，就见斥候领着几骑疾驰而来。 “河东徐晃，拜见将军。” 秦炎见徐晃灰头土脸，身上还有血迹，一身甲胄也都有破损，便知他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命人与徐晃分了一些吃食清水，等到徐晃恢复一些，才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牛辅在李儒的挑唆下攻破长安，天子与百官逃亡，混乱中各自走散。” “我与将军杨奉被困在西边的山坳，某杀出生路往东求援，幸好遇见将军麾下斥候，有幸见到将军，还请将军速速发兵救援！” 说着，徐晃朝秦炎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秦炎没有犹豫，命赵云黄忠点齐兵马，在徐晃的带领下，往西救援。 一路上，遇到许多朝堂官员，秦炎派人一一护送，让众人感激涕零。 等到徐晃领着秦炎来到，杨奉已经力竭，身旁剩下不足十人，仍旧在拼死护佑。 秦炎挥手，大军倾巢出动，喊杀声震天，让围剿的牛辅军措手不及。 赵云黄忠二人如入无人之境，领着麾下在敌军中冲杀，片刻之后，贼军溃逃离去。 第22章 这天子，送你了 杨奉见已经得救，拖着身子与秦炎见礼。 又说丢失了天子，羞愧不已，请秦炎派人寻找。 麾下将士找了半日，直到天黑，都不曾寻见。 此时有士兵来报，曹操得知秦炎在此地遭遇牛辅军队，正在赶来的路上，支援途中遇到天子，已在一里外。 秦炎惊讶，感慨曹操真是好运。 片刻之后，两部军马相遇。 秦炎与曹操相见，曹操又将他引荐给天子。 秦炎终于得见，此时献帝刘协有些惊魂未定，但还算镇定，并未有出格的举动。 “倒是难为这孩子了。” 秦炎暗自摇头，眼前的刘协，目前不过十一二岁，能有这般镇定，已经算是难得。 毕竟君臣有别，秦炎不再继续关注刘协，令人收拢部队，护送天子车驾返回雒阳。 雒阳残宫，百官再见天子，顿时痛哭流涕，怒骂牛辅逆贼，又感叹命途多舛。 曹操早已经命人准备好吃食，百官狼吞虎咽，丝毫顾不得形象，饱餐之后，又是一番涕零。 秦炎见不得这些酸腐，早就前去安排守卫事宜，只让曹操陪伴众人。 等到夜深人静，天子与百官都已经休息。 秦炎与曹操并肩站在城墙上，望着皇宫的方向，若不是尚有几盏灯火点亮，恐怕谁都不曾知晓那里是天子所在。 “雒阳残破，已经不再适合继续作为国都了。” 秦炎俯视城下，隐约可见破败之景。 “焱升有何打算？让天子与你前往渔阳？” 曹操点头，不动声色询问，有些小心翼翼。 “渔阳路远，本就是边境地带，如何能够让天子处在外敌环伺之中。依我看，孟德治下许昌便是不错。” 秦炎不想与曹操打哑谜，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许昌本就是中原地区，四通八达，经过孟德治理，恐怕已经不逊于袁本初的邺城。” 秦炎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提到表面的理由，至于更深的因素，想必曹操麾下谋士已经与他提过。 “挟天子令诸侯。” 秦炎心中想着，却是不甚在意，天子于他，日后只会是负担，毕竟他与曹操的路途有些不同。 “既然焱升也是这般认同，那曹某也不隐瞒，确有此意。” 曹操见秦炎无意与他争夺天子归属，放下心来。 “待明日，还请焱升与我共同上奏天子。” 秦炎没有拒绝，表示愿意成人之美。 翌日，朝会。 王允站在百官首位，看着殿中的两人，忍不住点头，感叹此二人都是社稷之臣。 “天子诏，曹操勤王有功，封奋威将军，豫州牧。秦炎亦勤王有功，封奋武将军，渔阳太守。” 两人拜谢，待黄门宣诏完毕，秦炎与曹操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就见曹操出来请奏：“东都雒阳破旧，荒废已久，若是继续作为都城，有损国体，请天子与朝堂诸公，驾临许昌。” 适时又有朝臣出来出来附和，言说许昌地利人和，应该如此。 王允看向秦炎，见到秦炎也出来附议，最终也无奈站出来同意。 莫非曹操势大，让秦炎都感觉忌惮？ 王允暗中思忖，不过也决心不再让董卓之事重演。 却说朝堂这边尚在商议迁都许昌，就有侍卫来报。 “樊稠率军五万，已经到了城外五里。” 群臣顿时惊慌，纷纷上奏同意迁都之事。 刘协惊魂未定，在浑噩之中被群臣裹挟，登上车驾。 “樊稠之军自有我军抵挡，孟德尽心护佑天子车驾便可。” 秦炎早有部署，送别天子车驾，转身出了城，率军迎敌去了。 “焱升稍等！”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呼喊，让秦炎停下马来。 就见徐晃飞马追赶上来，来到秦炎身前，翻身下马，纳头便拜。 “公若不弃，某愿拜为明主，从此追随！” 秦炎喜不自胜，赶忙下马将徐晃扶起，命徐晃为麾下校尉。 经过询问才得知，杨奉担心曹操容不得自己，便带着韩暹与旧部往北投奔李傕去了，徐晃不愿与两人为伍，先前又见到秦炎麾下行伍整齐精锐，便弃了杨奉，投奔秦炎。 交谈间，就见樊稠大军已经来到眼前。 还未摆开阵势，忽然听到两侧的山林间响起震天喊杀声，两边各有一将领着麾下士兵骤然杀出。 秦炎站在战阵前方，见黄忠赵云两部已经杀出，挥剑向前，身后士卒也呼喊着冲杀了上去。 徐晃因为初来，立功心切，拎着开山斧冲在军阵的最前方。 一人一骑，在敌军中冲杀，让赵云黄忠都不禁侧目，徐晃勇武，不在他们之下。 樊稠心知中计，又见到大军混乱，带着亲卫一边抵抗一边后撤。 损失了不少人马，总算逃出生天。 这一仗，杀敌数千，樊稠军自相踩踏造成的伤亡，也不下千人。 “公与果然神机妙算。” 秦炎称赞着身旁的沮授，深感他对于战局的把控之精准。 一场伏兵之计，算是解了雒阳危局。 樊稠损兵折将，又担心弘农张济得到消息，从后面截杀，于是星夜返回长安。 再说袁绍得知天子被曹操护送，准备前往许昌，不由得大怒，想到之前田丰所言，悔不当初。 想要命人领兵夺下天子，又被田丰等人以为时已晚劝阻，更加悔恨。 后与公孙瓒大战了一场，双方各有损伤，都感觉继续对峙只是白白浪费粮草，各自找了借口退去。 再说李傕郭汜二人，占了并州，大肆搜刮，又暗中联合黑山张燕，使人进犯代郡。 刘虞闻言，自以为如上次一般，兵至则张燕自然撤退，因此没有与秦炎告知，率兵三万，赶往代郡。 哪里会想到，张燕见刘虞到来，不仅没有撤退，反而主动进攻，让刘虞措手不及。 三万兵马，一战折损了一半。 又得到消息，李傕郭汜率军两万，与张燕合兵一处。 刘虞惊惧，急忙派遣向周围求援。 得援兵五万，这才打退李傕，守住了代郡，得胜班师，心中对自己的实力更加自信。 再看公孙瓒，只觉得不过是虚张声势，萌生了兴兵讨伐的想法。 第23章 且唤新酒名为破阵 转眼又是一年秋。 渔阳城最近格外喧闹，每日进出的车马络绎不绝，装载着新粮运往城中粮仓。 “主公，今年郡中粮食丰收，百姓缴纳上的粮草足够我军两年之用了。” 荀彧如今统筹渔阳郡，将粮草登记入库之后，就来与秦炎汇报。 秦炎满意点头，他被封为渔阳太守之后，麾下阎柔阎志田豫等心腹都被派往下辖的县中任职，治理一方。 身旁现在仅有荀彧、沮授两人为他出谋划策，一时间反倒感觉有些清冷。 “没有国让等人相助，这些时日倒是让两位军师辛苦了。” 秦炎歉然，向两人致歉，看着荀彧沮授这段时间忙东忙西，也感到不忍。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可惜我族中子弟大多有了去处，好友也有几人书信告知投效他人。” 荀彧怅然，渔阳到底是偏远了一些，原先在颍川的许多好友都被州郡征辟去了。 荀攸去了曹操那里，程昱因为吕布攻袭兖州，去往曹操处避祸，也得到任命。 还有一人，身怀大才，却喜欢隐姓埋名，结交豪杰，如今行踪莫测，连荀彧都不清楚此人现在身在何处。 “主公，彧有好友名曰郭嘉，字奉孝，素有奇才，只是行踪难测，待我书信一封，送往奉孝家中，或许能有收获。” 秦炎自然应允，郭嘉郭奉孝之名，他又哪里不知道，早先就让人暗中在袁绍那里探查过了，但是并没有找到此人。 恰逢最近没有大事发生，也为了让身边的这些心腹放松下精神，秦炎决定来一场野外露营。 于是，领着荀彧沮授，跟着赵云太史慈两人，只带了十几名亲卫，便去往城外。 几人此行没有目的，全凭心意，见到景色优美之地这才停下来。 “如今这渔阳一地，称一声鱼米之乡也不为过。” 秦炎站在高处，远眺四野，尚有许多谷物没有收割，一片金黄。 秋风拂过，满山红叶与田间金黄遥相呼应，河上波纹泛起，闪烁起点点银光。 只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自从穿越过来，秦炎每日都想着如何发展自己，今天难得放松下来。 身旁的几人见到这般美景也都连连点头，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种惬意的感觉，在这个世道真是难以体会。” 众人围坐在一起，浅酌散发清香的茶水，品尝甜美的糕点，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主公这茶，真是唇齿留香，令人难忘。” 沮授饮了一口，惊叹不已，称赞连连。 这是秦炎昨日特意炒制的，为的就是今日让众人好好放松一番。 “还有许多好东西，公与拭目以待吧。” 秦炎神秘一笑，这段时间，可不是仅仅荀彧沮授几人辛苦。 亲卫在林间射猎了几只猎物，又捉了许多河鱼，处理干净之后，全都被秦炎要了过去。 “今日，诸位就且看秦某的手艺吧。” 来到这方世界之后，秦炎还是第一次动手烧烤，虽然佐料不是十分齐全，但好在都有替代之物，也能够将就。 看着秦炎熟练的手法，众人都不禁侧目，随着那些佐料一点点洒落，一股股香气弥漫过来，让几人都不自觉吞咽下口水。 就连那些亲卫也都望眼欲穿，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何美味。 “焱升这等手艺，若是开个酒楼，也必然客满为患。” 这等味道，与先前吃过的烧烤食物，完全是两种味道，今番尝过秦炎的手艺，只觉得以往都是茹毛饮血，索然无味。 “既有美食，又怎能没有美酒相伴。” 秦炎挥手，让人将今日携带的酒水端了上来。 “今年新酿，诸位尝一尝，味道如何？” 说罢，便为众人都斟了一杯。 酒香逸散出来，众人都是如痴如醉，还未饮下，就已有半分醉意。 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入口只觉得辛辣，入喉又是一种滋味，等到彻底咽下，更是回味无穷。 “好酒，当真是回味无穷！” 一杯酒下肚，便有了醉意，众人只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要再饮一杯。 听着评价，秦炎对这新酒也是十分满意，看来日后又多了一项财源。 众人欢醉，直到深夜。 半夜，深夜酒醒，再无睡意。 就来到营帐外，与守夜的几名亲卫闲聊起来。 这些亲卫，都是当初蓟县守城时幸存的兵卒，一路追随秦炎，与荀彧等人一样，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平日里对待他们就极好，从来没有身为主公的架子，今日也将食物美酒都分了他们一些。 到此时，那几人还对新酒赞口不绝。 “主公，那新酒可曾有名字？” 秦炎稍稍思索，的确该有个名字，这可是以后的招牌，自然要响亮一些。 “此酒性烈，如沙场破敌，酣畅淋漓，便叫破阵吧。” “壮士饮烈酒，大破三千阵！” 几人闻言，全都振奋不已，心中莫名涌起战意，恨不得立刻冲杀一阵。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一行人又在山中停留了半日，这才返回城中。 经过一日放松，荀彧沮授两人的精神恢复了许多，秦炎心中稍稍安定，生怕两人操劳过度有所损伤。 破阵酒昨日得到一致好评，让秦炎也生了将此酒量产的心思。 “酿酒需要粮食不少，城中的粮草可不舍得用，看来这羊毛只能出在羊身上了。” 秦炎让人去城中的几家商贾送了请帖，请他们今日前来赴宴一叙。 甄氏与秦炎往来最多，家族经过数次商议，将发展重点都放到渔阳，因此此时甄氏族中大半子弟都在城中定居。 接到请柬，甄尧立刻答应下来，赶忙命人准备礼物，准备赴宴。 此前秦炎每次邀请他赴宴，都有新的东西，让他获利颇多，此番自然没有犹豫。 等到他赶来之时，早有人等候，随侍从进入宴厅，甄俨眼神扫过到场的宾客，眼神微微一凝，目光落到了一个青年身上。 “鲁氏出席的怎么是他？” 甄尧心中疑惑，对那人颇为忌惮。 第24章 鲁肃心有归意 “甄尧兄，别来无恙。” 那鲁氏子弟感受有人关注，顺着目光，见到甄尧，率先起身打招呼。 “子敬，别来无恙。” 甄尧回礼，有些好奇询问:“子敬不在东城，为何会出现在渔阳?” “兄长也知晓我生于商贾之家，如今已经及冠，自然要为家族分担，听闻渔阳发展不下邺城，又有许多新奇货物，自然要前来一观。” 甄尧了然，心中却是暗暗警惕。 所谓同行即是冤家，商人更是如此，自然不愿让利给对方。 等到宾客都已来到，秦炎这才出现。 才一露面，甄尧等人全都起身拜见，对于秦炎这尊财神，谁都不愿得罪。 鲁肃也随众人一道参见，却是在暗中打量着，见到秦炎面容年轻，恐怕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就已经有此成就，更加好奇。 招呼众宾客坐下，也不谈今日究竟何事，只是与众人把酒言欢。 虽然满心疑惑，但客随主便，只能举杯饮下。 而后，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瞬间察觉到不同寻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想必诸位已经察觉到这酒水的不同之处了吧，这也是秦某今日邀请诸位前来的原因。” 秦炎看着众人的表情，很是满意，这种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此酒当真是惊为天人，不知郡守想要如何售卖？” 鲁肃率先反应过来，初尝之下，就已经察觉到这种酒水所蕴含的巨大利益，虽然他鲁肃不爱钱财，平日乐善好施，但家族还是要发展，自然不能错过这种机会。 甄尧落后一步，也称赞不已，也想了解这种美酒产量多少。 随后陆续有人回神，接着提出心中疑问，看秦炎，便如同行走的金山银山，两眼放光。 “诸位稍安勿躁，容秦某细细道来。” 秦炎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随后才继续介绍， “此酒名为破阵，乃是秦某闲时无事所酿，如今存酒不多，全在此次酒案上了。” 秦炎话音未落，明显就看见许多人面色失望，微微叹息。 “如今城中已有酒坊建设，不日将有一批新酒酿成，预计有一万斤左右。” 瞬间那些人的眼神又明亮起来。 “当然，诸位也知道，酿酒需要消耗不少粮食，此酒更是苛刻。因此，今后酒水的交易，不收银钱，只用粮食来换，一斤酒需十二斤粮换得。” 听到以粮食交换，许多人又是叹息不已，如今乱世将至，粮食愈加珍贵。 “诸位大可放心，破阵酒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其他种类的新酒尚在酿制之中。价格不变，诸位想要多少酒，只需送来粮食预定即可。” 秦炎说完，也不逼迫众人，坐在座位上，独自饮酒，等着众人的答复。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大都是相识之人，只有鲁家的那人，倒是初次见到。 此时鲁肃也在心中计算，中原北方地区战乱渐起，粮价涨了又涨，但是荆南江东等地，受战乱影响较小，自然可以收购，换来新酒之后，再用来收购。 他在心中快速计算，事无巨细，全都计算在内，终于认为此事可行。 “东城鲁肃，预定四千斤破阵酒。” 秦炎震惊，不是因为破阵酒的销量，而是因为鲁肃。 因此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频频点头。 甄尧也紧随其后，预定了四千斤，只是脸色并不好看，被鲁肃又抢先了一步，江东的买卖，便不再能够插手了。 随后剩余的两千斤，也很快被预定出去。 预定到的人脸上全都一脸喜色，没有预定成功的人，则是痛心疾首，拍手后悔。 “秦某知晓诸位能力，收购粮食不在话下，但有言在先，不许在我治下收购。” 秦炎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众人也都明白，他手中掌握的兵马不是摆设。 等到许多人散去，秦炎又与鲁肃和甄尧两人单独交谈了一会儿，对两人的豪爽之举表示感谢，随即又提出与两家共同开设酒楼，算是对两家率先捧场的报答。 鲁肃与甄尧两人自然十分乐意，看重的并非酒楼的那些收益，而是秦炎的友谊。 不过当秦炎让人将炒菜端上来送到两人面前时，鲁肃与甄尧才意识到，这其中也蕴含了巨大的商机。 “两位以为如何？” 秦炎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心中充满自信，这种铁锅炒菜，可是他日思夜想的，放在这个时代，足以让他们吞掉舌头。 “郡守大人奇思妙想，真是让子敬大开眼界，也更加好奇。” 秦炎心想，好奇就对了，你不好奇，我如何让你投到我麾下。 于是三人又商议了一阵，最终决定由鲁甄两家共同出资，秦炎负责传授厨子炒菜技艺。 “这种炒菜，并非隐秘，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察觉，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在各州府繁华之地开设分店。” 二人点头，辞别了秦炎。 甄尧越发感觉秦炎身上的神秘，随着与秦炎生意上往来加深，两家的关系愈加紧密，不过鲁肃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想要与秦炎绑定的更加紧密，除了投效，似乎只有联姻一条路了。 就在甄尧盘算着如何与秦炎联姻的时候，鲁肃则是满脸兴奋。 “秦炎此计，杀人无形啊。” 路上他就在反思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想到为何秦炎不让在他治下收购粮食了，分明就是要在无形中让诸侯陷入缺粮的境地。 “这让他不仅想到了管仲，同样是以商业搅动一国。” “秦焱升之才，堪比管仲啊。” 鲁肃如此想着，更加对秦炎好奇，想要了解更多，回去安排了收粮的事务，便出了门。 一路打听，才知道，整座渔阳城中，秦炎的名字，人尽皆知，凡是提到秦炎，都是满脸敬重。 如此过了三日，鲁肃的身影遍及渔阳治下几乎所有城池，这才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仁君明主，大抵应是如此了。 将他这些时间所见所闻，全都书写成信，让人送往东城祖母那里。 心中已然生出投效之意，只是还需要听听祖母的建议。 第25章 秦炎的第一次相亲 果然如同鲁肃预料，那些商贾在渔阳之外地区大肆收购粮食，果然引起了粮价上涨。 由于河北今年多是丰年，并未引起诸侯注意。 短短一月时间，名唤“凤栖楼”的酒楼出现在河北各郡城之中，凭借新颖的菜肴与新酒迅速走红。 一时间，成为文人雅士，达官显贵聚会酒宴的首选之地。 邺城。 有一文士独坐在凤栖楼中，桌岸上摆放着一盘炒菜，一壶破阵酒。 菜还未动，酒却喝下了大半。 那人已然有了几分醉意，眼神有些迷离。 看着远处颇为巍峨的太守府邸，失望摇头。 “袁公此人，只知仿效周公礼贤下士，却好谋无断，不知用人，实非明主。” 想到荀家人告诉他好友荀彧如今正在渔阳，又想到破阵酒真是渔阳所产，立刻起身，放下几枚铜钱，抄起酒壶，身形摇晃着走下楼去。 酒楼业务顺利开展，甄尧十分欣喜，看着每日进账，感觉秦炎简直就是陶朱公在世。 至于鲁肃，则是坐在酒楼上陷入沉思，想着秦炎下一步会如何做。 酒楼中各色各样的人物都会出现，上至州郡官员，下至贩夫走卒，可以说是信息交流的汇聚之地。 忽然鲁肃眼神一变，想到了某种可能，秦炎未来很可能会利用酒楼的掩护，打造出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毕竟谁都不知道秦炎参与了凤栖梧的打造，如今世道将乱，那些大权在握者也不会闲到关注一间酒楼的发展。 “这便是大隐隐于市啊，秦炎此人，我不及也。祖母回信，让我大胆施为，想来也是看出了其中深意。” 鲁肃决定不再等待，主动求见秦炎。 “子敬出身巨富豪族，竟然愿意屈尊投效？” 听到鲁肃主动投效，秦炎内心欢喜，但是表面淡定，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段时间，在下仔细思考太守的行为，越发觉得太守深不可测，此番前来，不仅是子敬个人投效，整个东城鲁家亦是全凭太守调遣。” 这下秦炎也不能淡定了，整个家族效忠于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即便是他，此刻也要慎重考虑。 “太守尽可放心，我鲁氏也有些底蕴，自然不会让太守担心家族安危。” 秦炎思虑良久，终于还是决定接受鲁肃的投效。 鲁肃十分欣喜，随即又将自己这些时间中对于秦炎后续发展作出的预测全数说了出来，让秦炎惊讶不已。 “子敬筹谋，便是我也未曾有想到的地方。” 许多地方，就连秦炎都不曾深思，只是有个大概构想，没有想到鲁肃已经替他作出了完善。 “既然如此，依靠酒楼铺设情报网的事情，全都拜托子敬了，府中人力财物，任凭子敬调动。” 鲁肃心中激动，想不到刚一投效，就全盘负责情报事务，可见秦炎对自己的重视，心中更加忠诚。 与荀彧沮授两人见过之后，又听了两人的建议，鲁肃便风风火火的忙着组建情报网的事去了，此后数日都难得一见。 此后时间，陆续又有几种新酒出现，烈度，口味均有不同，但都受到一致好评。 这也让甄尧赚的更加丰厚，俨然有了天下第一商贾的气势。 这也让甄尧更加想要与秦炎更进一步，于是与兄长甄俨商议之后，决定实施联姻计划。 “焱升，你要妻子不要？你要的话，我立马给你送来。” 这一日秦炎应邀去甄府赴宴，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联络感情。 不想刚一见面，甄尧就语出惊人，着实吓到了秦炎，以为他是玩笑。 刚想要开口，就见甄尧身后缓缓走出一女，二八芳华，眉目星眸，出落得极为标致。 初见就被美貌惊艳，再看更有一股恬静优雅的气质浮现，让秦炎有种心动的感觉。 甄尧见秦炎这般模样，又见姊妹亦是含情脉脉，面带羞红，心中更加欢喜，只觉得此事有戏。 “此乃舍妹，名唤甄姜，早就听闻焱升之名，嘴里念叨着想要一见，在下经不住纠缠，只能自作主张，还请焱升勿怪。” “还请公子勿怪小女子不知礼数。” 甄姜施了一礼，语气空灵，目光落在秦炎身上，又羞赧的快速收了回去。 秦炎自然不会计较。 等到三人落座，见秦炎两人都有些拘谨，甄尧只好从中招呼。 好在两人都不是沉闷的性格，逐渐熟络起来，相谈甚欢，反倒让甄尧被冷落在一旁。 甄尧表面叹息，无奈的寻了一个借口离席，留下秦炎两人，心中却是更加激动。 没了甄尧在这里，甄姜不再拘谨，与秦炎谈了许多。 如同迷妹一般问东问西，让秦炎都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席间，不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甄姜十分开心，看秦炎更加觉得顺眼。 一顿酒宴，让两人熟络不少。 甄姜无论相貌性格，都让秦炎心动，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甄姜同样对秦炎芳心暗许，待到秦炎已经离去，还在痴痴望着门外。 让甄尧好一阵嘲笑，这才回过神来，又气又羞。 不过两人都是初见，都不喜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都未表明心意，只当是知己初相识。 “真想不到，穿越到三国时期，竟然还是头一次被人介绍妹子，也算是相亲了吧。” 回去的路上，秦炎想着甄姜的模样，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人生中第一次相亲，竟然这般如梦似幻的就过去了。 秦炎刚回到府邸，脱了鞋子准备休息， 就见荀彧急匆匆的赶来。 “主公，有奉孝的消息了！” 闻言，秦炎也是精神抖擞，拉着荀彧询问起来。 “刚刚奉孝让人送来口信，说他此刻就在城中凤栖楼中。” “属下不想主公错过贤才，因此深夜前来，请主公与我一同前往。” 荀彧刚要躬身致歉，就被秦炎扶起， “既是文若都推崇之人，我又哪里能在乎身份，这便与你一起拜访，莫让奉孝久等。” 说罢，也不耽误时间，与荀彧共坐一车，朝凤栖楼驶去。 等到了车上，秦炎这才感觉脚下一阵冰凉。 “走的急了，竟然忘记穿鞋了。” 第26章 奉孝若来，美酒管够 此时郭嘉已经在凤栖楼中等候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有酒菜相伴，看着城中繁华的灯火，倒是不甚无聊。 马车外，秦炎整理下衣着，心情有些忐忑，与荀彧先后走到楼上。 “奉孝，你可是让我找的好是辛苦啊！” 荀彧见到郭嘉，开怀大笑，又略带埋怨的玩笑了一句。 “此人就是我主，秦炎秦焱升，听闻奉孝来到渔阳，可是连鞋都忘了穿就来拜访你了。” 郭嘉拜见之后，见秦炎果然赤脚，不由得心中感动，这份礼贤下士，让他动容。 “让明公遭受此难，实在是郭嘉的罪过。” 郭嘉再次向秦炎拜下，语气歉然。 “无妨，经常听文若提及奉孝，推崇至极，秦某自然也心向往之，今日能够得见，反倒是秦某失礼了。” 荀彧见到两人互相谦让，心中放心许多，趁机招呼两人落座。 等到落座，三人共同饮了几杯，气氛更加热络。 “看奉孝风尘仆仆，想来也是经过了许多地方，不知我这渔阳如何？” 秦炎看着城中热闹的景象，心中颇为自豪，忍不住向郭嘉询问。 “实不相瞒，某从颍川离家之后，也去过许多地方，此前在邺城，曾想过效力袁绍，但听过许多事情，发觉袁绍并非明主，这才想来渔阳一观。” 郭嘉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到此之后，见百姓生活富足，夜不闭户，城中亦不宵禁，夜如白昼，不似其他城池，当真令郭嘉惊讶。” “也曾见过明公麾下士卒，可称兵强马壮，对城中百姓能够秋毫无犯，说明明公治军严明。” “游历渔阳足有数日，未曾听从明公麾下有文武不合之事，今日见明公与文若相交和睦，也能窥见明公为人。” “施仁政，严治军，君臣和睦，致一心，明公当为诸侯典范。” 郭嘉一连说了许多，对于秦炎评价极高，让秦炎都有些汗颜。 至于荀彧则是始终笑吟吟的模样，今日的主角是另外两人，他只是配角。 “奉孝谬赞了，秦某当不得如此夸奖。” 秦炎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中却是十分受用。 “乱世将至，秦某这渔阳周围也是强敌环伺，不知奉孝又如何看待？” 郭嘉却是摇头，“明公此言差矣，渔阳周围有诸侯不假，但在奉孝眼中，皆不足虑。” “并州李傕郭汜，本就是董卓旧部，道义上就不占据优势，又在州内横征暴敛，只需略施小计，定然叫二人反目。” “幽州刘虞，公孙瓒，互有仇怨，都在暗中积蓄力量，明公所在，便是制衡二人的关键。” “冀州袁绍，看似兵多将广，实力强横，外有吕布刘备环伺，亦不敢轻举妄动。” “依某推测，短则数月，多则半年，刘虞必定发兵相邀袁绍攻打公孙瓒，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一战，却是刘虞败亡。” “明公在幽州真正的对手，应是公孙瓒无疑。” 似是料到秦炎会如此询问，郭嘉回答行云流水，对局势判断让秦炎连连点点，更加惊艳。 “如今天下诸侯割据，秦某亦有横扫八荒之志，自知尚有不足，斗胆请先生相助。” 秦炎彻底确信，这就是他需要的那个郭奉孝，当即起身，朝郭嘉恭敬行礼，请求郭嘉相助。 “奉孝若是愿意相助我主，某这军师一职，亦可让与奉孝。” 荀彧见秦炎主动邀请郭嘉，也在一旁帮衬。 郭嘉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这美酒，可是管够？” “自然任君享用！” 随即酒楼中，传来三人的笑声。 自此，郭嘉也拜入秦炎麾下。 接连得到鲁肃郭嘉效忠，秦炎可谓志得意满，就连处理政务也干劲十足。 至于他赤脚拜访郭嘉一事，也不知怎的传了出去。 秦炎赤脚求郭嘉也成了一时美谈，让许多人见识到秦炎求贤若渴至此，心生向往。 转眼已到寒冬腊月，众人忙碌了一年，终于纷纷返回渔阳，聚在一起，互相说着这一年来的见闻。 “奇怪，为何感觉不到房中寒冷，反倒十分温暖。” 田畴也忙中偷闲，参与到此次酒宴。 才一进入宴厅，就感到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将他一身的寒气驱散。 “这都是主公的奇思妙想，格物院的工匠按照主公的构想，打造出这种火炉。” 荀彧伸手指向角落，就见铁炉中燃烧着火焰，一根金属烟囱延伸到外面。 “格物院如今可是研究出了许多东西，你看其中燃烧的，正是煤炭，经过水洗之后，也是不错的燃料。” “今年到底有些匆忙，等到明年开春，给诸位都砌上火炕，也好免受寒冬之苦。” 秦炎摆了摆手，招呼众人落座。 “今日不谈政务，只聊家常。顺便也来试一试这改进之后的火锅如何。” 说罢命人奉上酒水，摆上菜肴。 席间自然谈到了家庭，黄忠情绪不高，其子黄叙自幼体弱多病，每每提到此事，都是连连叹气。 众人安慰了一番，秦炎将此事记在心中，又微不可察的看了看郭嘉，这位也是短命，身体也需要关注一下。 “若是张仲景或是华佗能够前来诊治一番，想来应该查出病因，或者将年轻的董奉请来，总要试上一试。” 要不然凭借自己那点微末学识，如何能研究出青霉素这种神物。 不知怎的，众人的话题聊到了秦炎身上。 “如今主公已经二十有四，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岁。” 秦炎忽然感到一阵头大，一段恐怖的记忆蓦然浮现，前世被七大姑八大姨花式催婚的场景仿佛犹在眼前。 “听闻甄氏长女对主公可谓芳心暗许，与主公已经见过许多次，若不然，就由我等出面，替主公做媒。” 秦炎此时十分无奈，只感到一阵无语，只能自罚了三杯，让众人莫要谈他。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强压的嘴角，终于不知是谁，见秦炎的窘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就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一年春节就此度过。 第27章 二帝同朝，南帝和北帝 一九四年三月。 一则消息传遍天下，世人震惊。 弘农王刘辩在袁绍的拥护下复起，定都邺城，封袁绍为大将军，诏天下诸侯入邺城朝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都， 曹操接到消息，直呼不可能，“弘农王早被董卓戕害，如何死而复生？袁绍此人胆大包天，竟然私自拥立天子，当真可恶！” 朝堂上，其余百官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就连刘协也是难以相信，坐在皇位上，一言不发。 “主公不应前往，如今新帝且不论真伪，如今这一身官职，全都是当今天子册封，自然要遵从礼制。” 郭嘉与荀彧都是这般想法，认为秦炎不应前往，一旦前往，便是不尊当今天子，落人口实。 四月， 袁绍邀北海相孔融入城证实，又请许都王司徒、幽州牧刘虞同往验证。 几人见到刘辩全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原来刘辩自从被废之后，便知早晚遭遇不测，因此日夜准备，暗中寻到相貌相仿之人，以为后手。 等到董卓来时，便是替身赴死，自己金蝉脱壳。此后历经磨难，最终来到袁绍这里。 有说了许多秘辛，如此才确定是昔日废帝弘农王。 一时间诸侯思想各异，就连许都朝堂都开始人心浮动。 双方均不承认彼此正统，但又拿不出天子象征，传国玉玺，因此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并州李傕首先承认刘辩帝位，授大司马，领并州牧。 此后又有公孙瓒马腾孙坚等诸侯，先后承认刘辩帝位，派出使者朝见，也都有封赏。 至此，两帝同朝局面已成，邺城号为北帝，许都号为南帝。 隔河遥相对峙。 五月，刘虞起兵十万，以南帝之名，讨伐公孙瓒。 并州李傕起兵八万，想要前后夹击刘虞，刘虞自知首尾难顾，派田畴向秦炎求援。 于是，秦炎尽起所部兵马三万，带着麾下黄忠、太史慈、赵云、徐晃、张合，以郭嘉、沮授为军师，出渔阳，前往代郡阻击。 留荀彧在后方统筹全局，田豫、阎柔为辅助。 此时鲁肃正在东城部署江东诸地，因此错过。 早在献帝迁都许昌之时，刘备就已经朝见，因此身份得到证实，拜为皇叔。 南帝又命刘备、吕布两部，尽起兵马，挟制袁绍，因此袁绍所部，不敢轻动。 幽州，再一次成为诸侯瞩目之地。 代郡。 秦炎稳坐中军，早有郭嘉与沮授做好部署。 李傕深知秦炎麾下勇猛，不敢冒进，屯兵于平舒，与秦炎对峙。 再说刘虞因为在州郡中的名望，初入右北平郡中，几乎未曾遇到阻碍，可谓高歌猛进。 公孙瓒此时满面愁容，不曾想到刘虞竟然聚集了如此大军，这才吃了败绩。 “如今刘虞势大，我军当如何应对？” 将麾下召集，公孙瓒沉声询问。 “刘虞麾下兵员战力不如我军，不过是仗着兵力众多罢了。” “彼所过之处，命令麾下不得侵扰百姓，此是仁善之举，亦是我军破敌所在。” 麾下严纲沉思良久，出来献策。 “主公可派麾下趁夜放火，刘虞必定混乱，我军则可以乘势袭杀。” 公孙瓒欣然采纳，对严纲大加称赞。 当夜挑选出精锐数百人，由麾下邹丹率领，趁风势放火。 果然火借风势，瞬间形成连营之势。刘虞得知消息，急忙命令士兵救火，一时间，军营之中陷入混乱。 见火光升起，又听见人声混乱，公孙瓒一声令下，率领部下冲杀进去。 犹如狼入羊群，公孙瓒所向披靡，瞬间就有成片的士兵倒下。 刘虞得知公孙瓒袭营，慌忙不已，在齐周等人的掩护下，终于退出军营。 看着漫天火光映照着倒在血泊中的麾下士兵，刘虞满脸心痛，大呼是自己之错，误了如此多的性命。 在部下簇拥下，往后方撤退，又遣人前往乌桓鲜卑诸部求援。 此前因为刘虞强势，将公孙瓒所部打散，因而许多部队都没有来得及收拢，正在朝公孙瓒部聚集。 恰好遇到溃逃的刘虞，趁机冲杀了一阵，竟然将刘虞并麾下多人一并生擒。 公孙瓒得知消息，十分兴奋，除去刘虞，他便掌控了幽州。 当即命人将刘虞等人收押，等待三军平定刘虞残部，以叛乱之名将其问斩。 一战大破十万，公孙瓒让诸侯震惊，由此威名更盛。 秦炎收到荀彧传来的消息，脸色沉重。 “刘虞已经被公孙瓒以叛乱之名处斩，如今蓟县附近已经落入他手。” “还请主公速回渔阳，防止公孙瓒进攻。” 郭嘉与沮授共同劝谏，秦炎也知晓在此继续对峙已经无用。 命令张合徐晃领军殿后，他领着大军星夜赶回渔阳。 “主公，刘虞生前待我不薄，我欲前往祭奠，还请主公应允。” 回到渔阳，就见田畴面容悲怆，向秦炎请求前往祭奠刘虞。 秦炎担忧田畴被公孙瓒加害，又感念他忠义，最终只好同意。 田畴感激涕零，婉拒了秦炎派出亲随的好意，坚持独自一人前往。 “主公勿忧，子泰此去，定然安然无恙。” 荀彧见秦炎面色忧愁，出言安慰， “公孙瓒杀了素有仁德之名的刘虞已经触犯百姓怒气，若是再将贤士田畴杀害，怕是立刻就会有人揭竿而起。” “再者还有主公在子泰身后，公孙瓒想要彻底掌控幽州，暂时不会与主公撕破脸皮。” 秦炎这才稍稍安心，但也让人暗中跟随，随时打探。 公孙瓒得知田畴祭拜刘虞，果然想要将他杀害。 但是麾下劝说公孙瓒已经杀了许多名士，若是再将田畴杀害，恐怕引起民变。 公孙瓒又接到秦炎书信，言说与田畴相交深厚，这才作罢，放任田畴离去。 等到田畴返回渔阳，秦炎率一众心腹亲自出城相迎。 田畴当即拜秦炎为主，又将昔日刘虞麾下齐周，鲜于辅等人介绍给秦炎。 秦炎自是又一番安抚，为几人分了职务。 自从公孙瓒击败刘虞，而后迅速掌控了代郡诸地，因而上表北帝，请封为幽州牧。 刘辩接到刘虞的死讯，暗自伤怀，又忌惮袁绍威势，不敢表露。 袁绍得知公孙瓒举动，亦是十分震怒，也忌惮公孙瓒此时的势力，因而只能同意，以北帝名义，诏封公孙瓒幽州牧。 第28章 伯圭不要，我自当收下 公孙瓒执掌幽州之后，日益骄横，对治下百姓不曾体恤，又对士族多有打压。 因此州郡之中，多有叛乱发生，公孙瓒也忙于平乱，焦头烂额。 放眼幽州之地，此刻只有秦炎治下的渔阳，不曾受到战乱侵扰，成为一方净土。 “主公，张燕起黑山军席卷中山，号称二十万，于前日与公孙瓒交战于平舒。公孙瓒不敌，退守范阳郡，坚守不出。” 沮授带战报进入，报于秦炎。 “哦？看来公孙瓒是打算放弃上谷郡与代郡了。” 秦炎与郭嘉荀彧等人站在舆图前，推演着公孙瓒的兵力部署。 “若是上谷郡也被黑山军占据，便是邻接渔阳，想要祸水东引，公孙瓒倒是好一手算计。” 沮授也来到舆图前，手指在上面划动，分明是张燕军行军动向。 “看来伯圭还是不放心我，在无终蓟县都屯有重兵，如今代郡有难，竟然还是按兵不动，也是真舍得，那可是两郡之地。” 秦炎看着上谷郡与代郡的位置，有些意动。 “毕竟如今渔阳发展迅速，又将他的势力从中拦截，任谁都不会放心。” 荀彧笑吟吟的说了一句，却是点出来公孙瓒的尴尬之处，如今渔阳郡的位置，就像一枚钉子，钉在了公孙瓒势力的中间，让他极为难受。 “奉孝一言不发，可是有了良策？” 秦炎见郭嘉盯着舆图，开口询问。 “既然公孙瓒打算放弃两郡之地，主公不若顺势取了，如此，局势便成了我军虎视蓟城，范阳郡，涿郡，让公孙瓒更加不敢轻动。”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伯圭不要，我自当收下。” 于是秦炎召集部将，命太史慈黄忠徐晃三人领兵三万，沮授郭嘉为军师，随秦炎出兵上谷郡，抵御黑山军。 “既然公孙瓒如此提防我，那我就也不介意给他增加一下压力。” “命赵云领兵一万，屯兵雍奴，张合领兵一万，屯兵潞县，每日只需操练士兵，无需其他动作。” 果然，公孙瓒得知秦炎的兵力调动，面色铁青。 “秦炎此举，明显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这是胆大。” “他难道就不怕我尽起兵力，乘势夹攻？” 公孙瓒色厉内荏，额头青筋暴起，十分愤怒。 很想趁机让渔阳两方的兵马一齐进攻，担心秦炎是诱敌之计，为的就是想让他举兵攻打，给秦炎反击的借口，又怕袁绍出兵偷袭。 瞻前顾后之下，只能按兵不动。 没有了公孙瓒的抵抗，黑山军在代郡横行无阻，一路攻破城池，大肆掠夺，不几日就席卷全郡，逼近上谷郡。 此时上谷郡内部，也是叛乱爆发，叛军占了居庸，沮阳数座城池，也在一路向西，要与黑山军汇合。 一时间，整个上谷郡中，人心惶惶。 秦炎率军深入，一路所见，不忍直视。 田地荒芜，烟尘弥漫，尸骸遍野，幸存者早已神色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短短两三月时间，上谷郡已然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叛军得知秦炎领军兵临城下，已然早早弃了城池，逃命去了，留下一座烧杀劫掠之后的破败城池。 兵不血刃占领了居庸，但秦炎等人都无法开心起来。 城中的惨剧丝毫不逊于先前所见，惨不忍睹。 秦炎命士兵张榜安民，又派人返回渔阳，让荀彧统筹安抚百姓，重建城池的事宜。 “主公，此刻应兵分三路，一路追击叛军，另外两路收复城池，安抚百姓。” 郭嘉分析两军军情，建议秦炎兵分三路，同时进发，最终在上谷潘县会合。 秦炎深以为然，命黄忠与沮授率军追击叛军，他自己率领一军，太史慈与郭嘉率领一军，各自收复城池。 众人得了军令，马不停蹄，各自出发。 上谷百姓早听过秦炎声名，得知秦炎率军追击叛军，收复城池，心中生出希望，十分感念。 于是秦炎军队所至，贼寇望风而逃，百姓开城相迎。 当时有商客苏双，从北方贩马而回，被叛军围困。 恰好秦炎率军赶到，一番厮杀，这才将苏双救下。 苏双这才知道幽州惊变，心中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得知秦炎正在上谷郡平乱，感念他救命之恩，又不禁想到昔年出资相助刘备，表示愿意将此次在塞外购买的良马百匹尽数相赠。 秦炎谢过，并未接受，不愿趁人之危。 苏双更加敬佩，见秦炎坐下战马甚为寻常，决定将此次所得的一匹绝世良驹赠送给秦炎，无论如何都要秦炎收下。 就见此马通体雪白，身姿高昂，体魄雄健，神骏非常。 宝马有灵，见到秦炎，竟然低下头颅，在他身上轻蹭。 让苏双惊讶不已，更加确信此马与秦炎极为相配，能让宝马得遇明主，也是他积德积善。 秦炎十分喜爱，再三拜谢苏双。 “今后，便唤你追风吧。” 秦炎骑在马背上，轻抚毛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滑，随后策马驰骋一算路程，确实感受到此马不凡。 又怕苏双路上再遇到危险，秦炎派人护送了一段路程，继续领军往北而去。 一路到达广宁，让人驻守城池，安抚了百姓之后，秦炎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南下与黄忠太史慈两部会合。 黄忠部星夜追击，终于在下洛附近追上叛军。 经过一阵厮杀，黄忠一箭射杀贼首，其余叛军纷纷跪地投降。 而后又将兵力分散，将那些溃逃的叛贼尽数剿灭，由此，彻底平息了上谷郡叛乱。 等到秦炎赶到潘县，另外两部已经汇合，与张燕部战了两场，斩杀了敌将于毒。 此刻张燕坚守营寨，任凭太史慈每日搦战，就是不出。 “张燕十分谨慎，二十万大军只知坚守不出。” “看他营寨布置，临水而建，五座营寨相互守望，倒是有些见识。” 秦炎看着张燕营寨布局，想到当初项羽背水一战。 “可如今不是背水一战的局面，他张燕也不是项羽。” 郭嘉胸有成竹，当即在秦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秦炎眼前一亮，也感觉此计可行，当下召集诸将，布置下去。 第29章 水淹张燕 漯水悠悠。 张燕攻到上谷郡时，正是七月炎夏，考虑方便取水，于是选择沿着漯水设立营寨。 如今坚守不出，每日取水极为方便，士卒也能趁夜跳进河中冲凉消暑。 “渠帅，最近腰膝酸痛，估计又要变天，咱们在这漯水边上，不会遇到涨水吧？” 有老卒提醒张燕，张燕不以为意，言说营寨距离河水尚有一段距离，肯定不会有事。 果真如老卒预料那般，是夜狂风骤起，大雨滂沱。 郭嘉站在屋檐下，看着房檐的滴水连成一条线，心中大定。 “真是天助我也。” 雨夜中，徐晃领着三千人，绕过张燕营寨，已然来到上游十几里外。 选定了一处较为狭窄的地段，命士兵砍伐树木，堆砌乱石。 大雨一连下了三日，即便是张燕也不由得担心起来，每日令人测量水位，唯恐淹了营寨。 听到士卒汇报说河水涨了一些，但距离营寨还有距离，这才安心。 等到雨过天晴，就听见营寨外秦炎那里又有人搦战。 张燕冷冷一笑，不予理会，他本是为劫掠而来，不想与秦炎正面硬碰，若不是又接到公孙瓒的密信，在此地拖延时间，早就引兵返回了。 又过了两日，秦炎接到徐晃的消息，仓促堆砌的水坝已经到了极限，让秦炎做好准备。 秦炎当即召集众将，在张燕几个营寨周围埋伏，等待水淹营寨之时，张燕军队必定大乱，四散而逃，到时各自见机行事，不让贼军逃走。 众人领了军令，各自散去。 秦炎与郭嘉沮授来到潘县城头，望向对面的营寨，静待时机。 就在张燕军中休憩的时候，忽的感觉一阵动荡，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大地都好似晃了一晃。 接着就听见有人呼喊，漯水淹了营寨。 一时间，许多人惊醒，才发现水已经淹到脚下。 又听见外面响起喊杀声，秦炎军正在攻打营寨。 张燕见营寨已是一片汪洋，又听见秦炎军队攻打营寨，这才知晓已然中计。 慌乱中也顾不得许多，抄起环首刀领着亲卫冲杀出来。 “黑山张燕在此，尔等莫要慌乱！” 却说这一声吼确实有些效果，许多黑山军卒听到声音立刻朝他聚拢过来，不多时，就有数千人围绕在张燕身边。 “且与我一同冲杀出去！” 张燕意识到回天乏术，如今冲出重围，尚有重整旗鼓的机会。 黑夜中爆发了一场战斗，张燕拼死冲杀，终于是趁着混乱逃了出去。 等到天亮，此战已经接近结束。 各将整顿士兵，虽有折损，但俘虏了五万余众，足以填补损失。 “张燕号称二十万大军，原来也不过八万。” 郭嘉清点了俘虏人数，又推算这一战的伤亡，将张燕的部队数量推测的七七八八。 “只可惜这一战让张燕等头领逃走，不能全功。” 秦炎微微叹息，只怕张燕就此逃回黑山，日后还会卷土重来。 又过了一日，涨水这才退去。 “这一战，我军又缴获了许多钱粮，都是张燕军在代郡掠夺而来的，虽然有些被水淹了，还有大部分都存在高处。” 看着排成长龙的马车，众人都短暂沉默，这么多的钱粮，可以想象贼军的掠夺有多凶残。 对于这些俘虏，秦炎命人挑选其中青壮，编入各人军中，至于那些老弱，各有分配，命人看守屯田。 稍作休整，大军浩浩荡荡离了上谷郡，进入代郡。 张燕溃败的消息已经在代地散播开来，各地见秦炎率军前来，都是立刻献城投降，因此没有受到阻碍。 短短半月时间，代郡就落入秦炎的掌控。 如今代郡上谷郡都已经被秦炎收入囊中，让众人都十分欣喜，只是辛苦了荀彧等人，几日不眠不休，终于将各地官员驻军事宜规划妥当。 公孙瓒得知消息，气急败坏，大骂张燕酒囊饭袋，连半月时间都未曾拖延。 想着让张燕拖住秦炎主力，自己这边就能发兵奇袭渔阳，如今只能作罢。 袁绍那里，得知张燕新败，也集结重兵，讨伐黑山军，斩获颇多。 由此，张燕所率黑山军元气大伤。 许都之中，曹操得知秦炎占据上谷郡与代郡两地，想到北帝诏封公孙瓒为幽州牧，也上奏天子，替秦炎讨封幽州牧，天子自然遵从。 于是，一州两州牧，秦炎与公孙瓒此刻成了南北两帝斗争的最前线。 就在黑山军席卷代郡之时，青州黄巾、汝南黄巾也都遥相呼应。 一时间各地黄巾纷纷响应，规模不逊于当初张角黄巾之乱。 刘备自从请陈宫为军师之后，在平原之地厉兵秣马，此番与濮阳吕布联手剿灭了青州黄巾，又救下了北海孔融，声名也被传颂开来。 曹操奉旨讨伐汝南黄巾，也是斩获许多。将豫州完全掌控，又得了除濮阳外的兖州大部领地。 也因此对吕布偷袭兖州，占据濮阳耿耿于怀，时常谋划如何击破吕布。 公孙瓒最近一段时间也沉寂下来，不再与秦炎针锋相对，反倒让秦炎感觉事出反常。 不过秦炎也并不惧怕公孙瓒暗中有所动作。 如今他手握三郡之地，统领兵力已有八万之众，即便于公孙瓒正面作战，也丝毫不惧。 “公孙瓒手下白马义从倒是极为出名。” 这支骑兵部队，让秦炎也感到垂涎。 “看来是时候将那个物件打造出来了。” 说干就干，秦炎找到格物院的工匠，将马蹄铁的打造图交了出去，命人打造出来。 等到打造安装完毕，秦炎将麾下武将谋臣召唤到一起。 经过几位武将亲身测验，这才感觉此物极为重要，能够极大减缓马匹的损耗。 “还有改进的马鞍马镫，也是好东西，这下能够更轻松的马上作战了。” 经过众人商议，都认为马蹄铁事关重大，应当放入机密之中，不能轻易外传。 “主公可是想要打造一支骑兵？” 赵云看出来秦炎的心思，见到这三样东西，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没错，公孙瓒手中有白马义从，我军也该有与之匹敌骑兵部队才是。” 第30章 公孙瓒敢抢我的马? 众人都认为这个想法可行。 “骑兵虽然消耗钱粮巨大，但与公孙瓒日后交战，同样不可或缺。” “况且如今我军府库充盈，钱粮众多，足以供养五千人左右的骑兵。” 有荀彧肯定，组建骑兵部队的事情就此确定下来。 “主公，我愿前往乌桓，鲜卑诸部，购买战马。” 阎柔熟悉塞外部落，因此主动请缨，秦炎自然应允，让阎柔全权负责。 “这支骑兵部队，需要从军中选拔精锐，不仅是士兵，连同战马都要配备最精良的装备。” 秦炎说着自己的设想，让荀彧也不禁倒吸凉气，按照秦炎的构想，培养这支骑兵部队，花费可想而知。 于是，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甄尧也在秦炎的委托下，派人从西凉等地购买战马，所需花费全由郡府承担。 甄尧没有疑问，立刻同意下来。 如今甄姜与秦炎的关系日益亲密，若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幽州局势动荡，甄尧都想要催促秦炎上门提亲了。 恰巧今日甄姜从中山回来，刚好与秦炎相见。 见到秦炎出现，甄姜莞尔一笑，刚想开口，忽然感觉衣角被拉扯了一下，这才想到还有一人。 “这是小妹甄宓，这次来陪我待上一段时间。” 秦炎低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歪着头打量着他。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就已经如此漂亮。” 秦炎在心中感叹，取出两枚糖块递到甄姜与甄宓面前。 “尝尝这个，这可是刚做出来的奶糖。” 两人接过，剥开包裹的纸张，放入嘴中。 瞬间一股甘甜伴着奶香在口腔中弥漫，让人感觉到有种幸福的感觉。 “谢谢！” 甄宓品味着奶糖，却是十分有礼貌，眼睛眯成月牙，极为享受这种滋味。 甄姜朝秦炎欢喜点头，她也十分喜欢这种味道。 两人又聊了片刻，秦炎就匆匆离去，留下甄姜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就是二哥想要大姐嫁给的人吗？” 甄宓抬头询问甄姜，看着对方的表情，也感觉十有八九就是了。 “嗯。” 甄姜轻声回答，这才带着甄宓进入府中。 等到秦炎回到郡府，郭嘉荀彧沮授都已经等候在这里。 “公孙瓒派使者前来，想要与我军亲善，联手进攻袁绍。” 秦炎惊讶，一时间摸不清公孙瓒到底意欲何为。 “我三人方才商议，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荀彧将三人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可能是公孙瓒的诱敌之策，主公不可轻信。” 很快就见鲁肃风尘仆仆的返回，见荀彧三人都在，就猜想公孙瓒派遣使者前来的事情秦炎已经知道。 “子敬这段时间四处奔波，今日可算回来了。” 秦炎见到鲁肃返回渔阳，很是欣喜，也猜想有事发生。 “主公应该知晓公孙瓒派遣使者的事情了吧？千万不可相信。” “我接到土垠传来的消息，公孙瓒分别派了三批使者，一处来到主公这里，一处去了袁绍那里，还有一处去了并州李傕那里。” “与主公这里，公孙瓒言说是要改善关系，共讨袁绍。” “袁绍那里，则是相邀袁绍，共同讨伐主公。” “至于李傕那里，公孙瓒许诺与他平分幽州，只要李傕出兵讨伐主公。” 鲁肃说完，几人全都有些惊讶，一方面是因为鲁肃如今情报工作已经如此详尽，一方面是公孙瓒居然想要以身为饵，引诱秦炎出兵。 “我自去回绝公孙瓒，诸位且陪子敬即可。” 秦炎辞别众人，独自来到正厅，接见了公孙瓒使者严纲，拒绝了他的提议。 严纲回禀公孙瓒处，这才得知李傕与袁绍同样拒绝了他的提议。 “李傕狼子野心，想要我让出蓟城，当真是可恶。” “袁本初更是鼠目寸光，只记得与我之间的仇怨，日后必定后悔！” 公孙瓒在两人那里吃瘪，心情烦闷，得知秦炎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更是气恼。 “竖子狡诈！” 因此对秦炎更加记恨。 有塞外部落，畏惧公孙瓒的凶名，得知秦炎麾下阎柔正在大肆收购战马，便将此事上报。 公孙瓒得知之后，立刻明白秦炎想要打造骑兵，心中决定断然不能让秦炎如愿。 于是亲率麾下白马义从，纵横塞外，一路追寻阎柔的踪迹。 同样也有细作将公孙瓒的动向传到秦炎那里。 “子龙，子义，将城中可用骑兵全都召集，与我前往塞外，救援阎柔。” 又命人传信给郭嘉，将后援之事全都委托与他。 不消片刻，便有千骑聚集，跟在秦炎身后，连夜出城，奔向塞外草原。 阎柔一行，正带着此行收购的五千战马，在一处水源旁驻扎。 听到公孙瓒正在率军追击他，急忙唤醒众人，催动马匹，趁夜加紧行进。 “此行只带了不到百人护卫，面对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毫无胜算。” 阎柔深知两方差距，思索了片刻，又让人去周围的部落求援，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秦炎已经获悉消息，正在救援的路上。 匆忙行了两日时间不到，阎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 回头看去，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正是公孙瓒领着身后千骑追击，正在远处的高处望向这里，已然发现了阎柔的踪迹。 公孙瓒挥手，千骑一拥而下，白衣白马，格外震撼。 阎柔望着前方，进入渔阳的城关已经隐约可见，低声骂了一句，只差半日时间，就能赶回渔阳。 不多时，就被那千骑包围。 “公孙将军，围困我等意欲何为？” 阎柔深知此时秦炎尚未与公孙瓒撕破脸皮，心中虽有怒气，此刻也只能好声相谈。 “我部前段时间被贼人盗走了战马，约有五千余匹，某亲率部下在草原上追寻，见到你等这些马匹，数量倒是极为相符，因此有理由怀疑这些战马便是我部丢失，你若主动归还，我自然不会计较。” “大人说笑了，这五千战马，都是我与塞外诸部收购而来，有部族为证。” 阎柔自然不信这番说辞，据理力争。 “哦？难不成要本将亲自动手才能夺回损失了？” 公孙瓒挥手，麾下士兵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阎柔。 第31章 人在河边坐，锅都天上来 被冰冷的箭矢锁定，阎柔浑然不惧。 将武器抵在头马脖颈处，眼神决然。没了头马带领，马群必然惊乱，凭公孙瓒手下这些人也难以全部带走。 “将军若是执意如此，阎柔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将军轻易得逞！” 阎柔视死如归，与公孙瓒对视，丝毫不见胆怯。 “虚张声势。” 公孙瓒冷哼一声，马鞭高高扬起，弓弦拉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伯圭兄这是何意？” 忽然一阵马蹄踏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就见为首之人全身披挂，身下一匹雪白骏马，赫然正是秦炎。 听见秦炎的声音，公孙瓒面色一变，心知此次想要抢马已经不能实现，赶忙聚拢部队，列成阵势。 “主公，公孙将军借口马匹失窃，想要强占我军军马。” 阎柔见到援军来到，心中安定，将事情经过全都讲述出来。 “此事实在误会，是某家误信了麾下所言。” 公孙瓒看着秦炎身后千骑，气势汹涌，与他麾下白马义从相较，虽然尚有不及，但奈何秦炎身后，跟着赵云太史慈两员虎将。 此二人都是勇武非常之人，真若厮杀起来，公孙瓒没有把握战胜，因此这才换了面貌。 “既然是误会，现在已经澄清，我郡中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就不陪伯圭兄闲聊了，兄长自便。” 秦炎心中也有怒气，自然不会跟公孙瓒心平气和说话。 说罢，便护送着阎柔离去，当真是不再理会公孙瓒分毫。 “竖子，竟然暗讽我无所事事！” 公孙瓒冷眼盯着秦炎的部队远去，冷哼一声，也带着麾下返回。 等到入了城关，就见郭嘉已经站在城上等候。 他接到消息，就将渔阳附近的军队全都调集，星夜赶路，总算赶到城关，本来打算继续深入草原接应，见到斥候回来，这才停下脚步。 随秦炎一行人迎进入城关，阎柔这才如释重负。 “主公，幸不辱命，此行共计带回战马五千一百匹。” 秦炎惊讶，对阎柔大加赞誉，按照他的构想，一人三马，已经能够装备起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了。 “塞外诸部，对我军的烈酒精盐都十分钟意，愿意用战马换取，属下自作主张，与诸部约定了交易时间。” 秦炎自然不会在意，此事本就是阎柔全权负责，他不会插手，只是嘱咐了几句，把握好烈酒与精盐交易数量。 毕竟虽然此时乌桓诸部名义受汉室管辖，但防范之心也不能没有。 而后秦炎与郭嘉率部先行，留下一队人马护送阎柔。 回到渔阳，沮授就前来汇报。 “公孙瓒之子公孙续作为使者觐谒北帝，在邺城醉酒闹事，当街杀死高干，又打伤袁绍幼子袁尚，如今已经逃往渤海。” “袁绍有何反应？” “袁绍震怒，让高览领兵三万，前往渤海索要公孙续。” 公孙瓒得知消息，也是心急如焚，知道袁绍对于袁尚十分看重，那高干又是袁绍的外甥，如今一死一伤，已经是血海深仇了。 当即来不及休整，领兵前往渤海救援。 渤海郡南皮。 公孙范忧心忡忡，高览已经带兵进入郡中，不日就要兵临城下。 “贤侄啊，你这次可是鲁莽了。” 公孙续此刻也感到后怕，没有想到袁绍竟然反应这么大，真敢派兵侵犯州郡。 “叔父，我如今该如何才好？” “莫慌，凭渤海郡中守军，足以抵抗高览，届时你父援军一到，那袁绍也只能就此作罢。” 公孙范的话还没说完，就得到消息，袁绍亲自起兵十万，前往渤海来了。 顿时心慌不已，公孙瓒此时尚在赶来的路上，即便赶来，也恐怕也难以抵挡十三万大军。 他本就背叛袁绍，一旦袁绍破城，恐怕在第一个处决的就是他。 “不行，贤侄，你我必须尽早离去。” 嘱咐偏将坚守城池，公孙范带着公孙续趁夜色出城，往蓟城而去。 二人行到章武附近，忽然从道路两旁杀出一行人，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将公孙续乱刀砍杀。 公孙范仓皇而逃，惊魂未定。 直到撞见公孙瓒，将公孙续的死讯告知。 “乌桓装束，章武怎会有乌桓人出没！” 公孙瓒大声咆哮，不由得想到当初自己截杀刘和的嫁祸之计。 “究竟是秦焱升还是袁本初？” 公孙瓒不敢确定，二人都有嫌疑。 得知南皮已经献城投降，落入袁绍的手中，公孙瓒目眦欲裂。 “袁绍匹夫，欺我太甚！” 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摇晃，幸好及时稳住心神，这才没有昏死过去。 公孙瓒此刻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丧子失地，让他心情沉重，当即驻守章武，调集幽州十万兵力，要与袁绍报仇雪恨。 袁绍得知公孙续身死，又轻易收复了渤海，心情十分舒畅，也是好奇究竟是谁半路截杀。 “就目前情况而言，当是秦炎无疑。” 逢纪在一旁捋着胡须，自信说道。 袁绍点头，也是这般认为，不禁讥讽道： “都说秦焱升素有名望，想不到也会行此等阴险手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两日之后，秦炎才得到消息，正在河边悠闲垂钓的他也是一脸无语。 人在河边坐，锅从天上来。 “此时若是趁机进攻公孙瓒，反倒做实了我截杀公孙续。” 秦炎叹息，在这个时代，声名有时远甚地盘。 “公孙瓒虽然将幽州兵力调走不少，但尚有近十万兵力驻守右北平，同样不可小觑。” 郭嘉适时谏言，让秦炎打消了趁机攻打公孙瓒的想法。 “子敬已经派人全力追查了，想必不久就会有结果，证明主公的清白了。” 秦炎点头，想了片刻，让人给公孙瓒送信。 公孙续遇袭，他也表示哀悼，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不会在公孙瓒身后使绊子。 “虚情假意罢了。” 接到书信，公孙瓒极为不屑，对秦炎信上的一个字都不相信。 当即传令留守幽州的部将，屯兵边界地带，严防秦炎趁机发兵偷袭。 第32章 第二个受害者:吕布 渤海浮阳，公孙瓒与袁绍行军至此，两军对垒。 “袁绍，我儿公孙续因你而死，又占我城池，我誓要杀汝以泄心头之恨！” 公孙瓒策马扬鞭，在阵前怒骂袁绍。 “伯圭可有证据乎？若是没有便是诽谤。” 袁绍出来与公孙瓒对话，只提公孙续之死，绝口不提他占了城池之事。 话不投机，两人也不再多言，各自回到军阵之中。 随后便有人出阵挑战，正是公孙瓒从弟公孙越，得知子侄公孙续身亡，星夜赶来。 “无胆鼠辈，可敢与我一战！” 公孙越掣马提枪，在两军阵前来回踱步。 “贼子休要猖狂，我来战你！” 袁绍阵中，颜良抢在众将前面，提刀冲出战阵，直奔公孙越。 “贼子非我敌手！” 战了四五回合，颜良看准时机，将公孙越打下马来，手起刀落。 寒光一闪，公孙越应声倒地，身下涌起一片血泊。 “吾弟！” 公孙瓒悲痛高呼一声，挥舞长枪，带着麾下士兵冲杀上去，要将公孙越的尸首抢夺回来。 阵斩敌将，袁绍军此刻士气高涨，丝毫不惧，发出一声声怒吼，与公孙瓒军冲杀到一起。 这一战，从清晨杀到黄昏，两方都杀红眼，仍旧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直到天色将暗，这才纷纷罢兵。 只剩下残破的战旗在烽火中飘荡，伴着遍地的尸体，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 “主公，我军阵亡三万，伤者万余。” 长史关靖带来伤亡的消息，让公孙瓒脸色更加难看。 “如今刘备正在徐州救援陶谦，恐怕来不及救援，幽州又是我军根基，军马也不能调动，眼下谁人还能助我？” 公孙瓒环顾帐下将校，感到一阵无力，竟无一人能够匹敌颜良文丑。 “濮阳吕布，或许可以。” 关靖出来谋划，自请前往濮阳，请吕布相助。 公孙瓒应允，而后每日都与袁绍军厮杀一场。 眼见久攻不下，公孙瓒心中生出一计。 是夜三更，公孙瓒率军衔枚裹蹄，悄然来到袁绍营寨。 瞬间暴起，冲杀进去。 行至中军大帐，见四下空无一人，心中暗道不妙。 就见四周火光亮起，箭雨顷刻袭来。 原来田丰早就料到公孙瓒今夜会率军劫营，于是建议袁绍将计就计，反而围困住公孙瓒。 拼死冲杀一阵，公孙瓒这才狼狈逃出包围。 回到营寨，见又折了许多士卒，心中生出退意。 于是留下田楷殿后，以防袁绍追兵，自己领着大军撤往涿郡。 且说关靖到了濮阳，许以吕布许多好处，这才请动吕布出兵相助。 刚到平原，就得知公孙瓒已经败退。 袁绍又派军阻击吕布，吕布不敌，只能撤军。 不想曹操趁机已经打下濮阳，占据了青州大半。 如此一来，吕布反倒成了无根浮萍，一时间走投无路。 “曹孟德与我素来不合，必定不能容我。” “袁本初刚胜我一场，我若此去去投，必被他看清。” “刘玄德手下关张二人与我也不合，那张飞更是咄咄逼人，我亦不喜他。” 吕布坐在军帐中，与麾下众将说着何去何从，一番细数下来，只觉得天下之大，似乎已经没有他容身之地。 于是引军往河内投张杨去了。 “将军英武，屈身在我这里，在下实在过意不去，不若待我修书一封，引荐将军前往并州。” 张杨不愿与吕布交恶，又知道属下不喜吕布，怕他们暗中加害，只能准备金银粮草，送吕布前往并州。 李傕郭汜得知吕布来投，本想趁机绞杀了他替董卓报仇。 可是想到如今并州之中没有强将坐镇，不能对抗袁绍、秦炎两部，因此打消了想法。 特意摆设酒宴，与吕布把酒言欢，摒弃旧怨。 而后派吕布所部驻守雁门郡，震慑幽冀二州。 “将军，那李郭二人，表面与将军和好，实在暗藏祸心，将军不可不防。” 酒宴散去，张辽提醒吕布，吕布深以为然，于是连夜率部前往雁门郡。 秦炎得知公孙瓒战败，并未趁机攻伐，这让公孙瓒不免怀疑当真并非秦炎所为。 “主公，已经查清楚了，那群人果真并非乌桓人，乃是一群江湖游侠，受袁谭的委托，这才刺杀公孙续的。” 秦炎命人将搜集到的结果公之于众，又故意模糊了一些信息，并未直指袁谭，只说是邺城某位公子。 公孙瓒已经不在乎究竟是何人所为，心中对于秦炎与袁绍的仇恨已经不分伯仲。 至于邺城袁绍，则是将袁谭袁熙两个儿子严厉训斥了一遍，对袁尚则是派人慰问，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让袁谭心中更加不满。 事到如今，究竟是何人指使，已经没有意义。 公孙瓒折损两位亲人，损兵折将，损失最重，成为了最大输家。 袁绍则是占据了渤海郡，又趁机占了青州部分区域，成了最大赢家。 这其中，最无辜的诸侯，当是吕布了，丢了根基，只能栖身李傕。 李傕有了吕布镇守雁门郡，愈加膨胀。 时常派兵劫掠周边郡县，屡次之后，让秦炎决定先破李傕。 “主公当务之急，仍是提防公孙瓒，至于李傕郭汜，不足为虑，且看我施展计策。” 郭嘉胸有成竹，对秦炎说道： “李傕郭汜二人看似亲密无间，但如此施展反间计，必然让二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秦炎同意，立刻召鲁肃前来，将郭嘉的计策说与他。 鲁肃亦是点头赞同，起身离去，派人实行此计去了。 鲁肃麾下情报网如今遍布河北江东，打入二人府邸并非难事。 某日郭汜从李傕府中饮酒归来，使人在路上说书，讲的正是张耳与陈余反目成仇的故事。 郭汜听罢，深有体会，又常听城中百姓私下传言李傕垂涎郭汜妻子，欲要除掉郭汜霸占其妻，心中也从此警惕。 又一日，门房送来吃食，说是李傕派人送来，请郭汜品尝。 郭汜想到前段时间传言，于是让人先喂狗检验。 侍者暗中下毒，那狗果然中毒而死，郭汜心中更加猜疑。 第33章 穷兵黩武公孙瓒 又让人暗中传信给李傕，言说郭汜与李傕夫人有染，私情甚密。 李傕虽然不信，但心中也有怀疑，于是很少邀请郭汜来府中赴宴，凡有酒宴，都在城中酒楼举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时刻生根发芽。 于是李傕郭汜二人几次互相猜忌，往来减少。 一日，郭汜应李傕邀赴宴，酒醉而归，侍者暗中在茶水中动了手脚。 当夜，郭汜腹中绞痛，生死难知。 侍者对郭汜妻子说，“主人如此必然是中毒导致，今日吃了李傕的酒宴，回来就如此，怕是他想要暗中加害主人。” 郭汜妻子不疑有他，急忙令人取来粪水，给郭汜灌了许多，等到将腹中吐了干净，这才罢休。 郭汜休养了数日，这才恢复。 “亏我待李傕如兄长，他却屡次想要谋害我，所谓先下手为强，非是我忘了忠义！” 当即召集本部甲士，进攻李傕。 早有细作将郭汜举兵的事向李傕告发，李傕同样怒而起兵，引数万兵力在城中厮杀。 郭汜不敌，带着家眷退出晋阳，领兵霸占了上党。 两人至此结下仇怨，屡次攻伐，再无精力侵扰其他州郡。 “奉孝此计，当真精妙。” 秦炎拍手称妙，这段时间目睹了一场智计大戏，当真让他自愧不如。 “如此，并州便是一分为三，无暇它顾了。” “主公当下只需专心应对公孙瓒即可。” 郭嘉自信一笑，言语间还有后手，不过并未言明。 于是秦炎再次将当前的目标放到应对公孙瓒身上。 随着一批批战马被运到渔阳，如今秦炎麾下，已经有了一支五千精锐的重骑兵部队，全副马铠，士兵也是全身披甲，所有颜色都被染成玄水之色。 “这支重骑便叫做幽燕玄骑，交由子龙统领。” “另有一支轻骑，也是五千之数，一人两马，号为幽燕银骑，交由子义统领。” 众将虽然心中羡慕，但都没有异议。 “诸位也无须羡慕，等日后我军壮大，定然还会有其他兵种，到时还需要诸位统领。” 秦炎安抚众人，不知不觉间又画了一张大饼。 众人闻言，自然满心欢喜，更加期待。 得知秦炎新成立两支骑兵部队，周围诸侯全都震惊，深知供养两支骑兵部队花费多少，单是战马损耗，就是巨额银钱。 秦炎自然不担心，有荀彧统筹财政，只要荀彧不反对，那秦炎就能施展下去，随着马蹄铁推广全军，也能减少许多战马损耗。 中山甄氏，甄俨将在外的甄氏族人全都着召集回来，商讨甄姜的婚事。 “秦炎身为州牧，雄踞一方，我甄氏如今与他生意往来繁多，姜儿又与他情投意合，如今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 说到这里，甄姜面色羞红，心中又隐隐有些期待。 “此番甄尧你亲自去与秦炎说明此事，就说我甄家愿意将家族当做嫁妆，从此依附于他。” 众人震惊，没有甄俨竟然作出这种决定，甚至不与他们商议。 “身处乱世，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依附秦炎，也是为了家族发展，此事无须再议。” 甄俨如此坚定，只是因为感觉身体大不如前，有种随时都会倒下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抓紧时间作出选择。 甄家不似其他士族门阀，能够在诸侯间投资，让族中优秀子弟追随不同诸侯。 等到甄尧将此事告知秦炎，秦炎也震惊无比。 荀彧郭嘉沮授等一众谋臣都认为这事可行，就如徐州糜家，如今已经打算资助刘备一样。 经过众人商议，决定在三个月之后的初五日，为秦炎举办与甄姜的婚礼。 时间上有些紧迫，幸好有一众谋臣武将相助，才让秦炎不至于太过仓促。 一九五年秋，九月初五。 渔阳城中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气。 今日是州牧秦炎迎娶甄氏长女甄姜的大喜之日，城中百姓聚集到街上，等待一睹秦炎的风采。 伴随着一阵欢快的锣鼓声中，秦炎一袭红衣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 连追风都身披红绸，脖颈处系着红花。 身后跟着百人骑兵队伍，整齐严肃，护送着那顶八抬花轿。 华灯初上，观礼众人早已经等候在婚厅之中。 拾阶而上，随后洁手净面，新郎新娘这才登堂入席，行过同牢礼，饮过合卺酒，夫妻交拜，又拜谢椿萱，答拜宾朋。 如此一番，秦炎与甄姜终于得偿所愿，结为夫妻。 一夜春风雨露。 第二日一早，便有军情传来。 公孙瓒起兵十万，已经占了泉州以南，打通了燕国与右北平连接的通道。 如今合兵一处，正在攻打雍奴，田豫正率兵抵御。 秦炎急忙来到议事厅，郭嘉荀彧沮授鲁肃已经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见到秦炎到来，又将如今的形势说与他。 “此番不仅是公孙瓒手下十万大军，还有塞外乌桓鲜卑部落，起兵三万，正在围攻白檀，吕布也接到公孙瓒密信，正在起兵，另外据传，张燕麾下黑山军也蠢蠢欲动。” 秦炎将目光落到桌上的才打造没多久的沙盘上，此刻各方布局一目了然。 “诸君有何决策？” 秦炎盯着雍奴，眼中绽放出寒意。 “我等以为，四路围攻我军，关键还是公孙瓒，只要破了公孙瓒，围攻自然破解。” “雁门吕布陈兵边境，主公可派人前往，运送钱粮辎重，吕布必然按兵不动。” “让汉升将军领军，驻守代郡，既能震慑吕布，又能抵御张燕。” “儁乂将军率军兵出犷平，救援白檀。” “公与领一军，坐镇上谷郡，屯兵涿鹿，以为接应。” “至于主公，可率公明、子龙、子义三位将军亲往雍奴，迎击公孙瓒！” 众人听着郭嘉的安排，均无异议。 于是秦炎将麾下八万士卒分散给诸将，又让鲁肃领了粮草辎重，前往吕布处游说。 甄姜为秦炎披甲，轻声嘱咐几句。 这才眼含清泪，依依不舍的挥别秦炎。 秦炎率军出发，回望城头，见甄姜的身影仍在城头伫立，心中感觉温暖，也有了牵挂。 第34章 鲁肃只身退吕布 却说吕布坐于营中，与众将商议军事。 “那黄忠已经率军进了代郡，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与我军对峙。” “当初虎牢关下一战，武艺不输于我，如今又要交手，当真令人欣喜。” 吕布谈及黄忠，评价颇高，心中涌起澎湃战意。 于是领着张辽侯成宋宪郝萌四员健将并一万士卒出寨搦战。 “汉升将军勇武，可先去与吕布战上一场，某也好从后行事。” 鲁肃知黄忠勇武不逊色于吕布，因此并不阻拦黄忠出阵迎战。 黄忠得了鲁肃的支持，提刀上马，与吕布相对而立。 “吕布，安敢犯我边境！” 黄忠提刀，厉声喝问。 “受人之邀，自然不敢违背。” 吕布画戟指向身后军阵，军阵之中，赫然有一人坐在马上，见吕布指向自己，朝黄忠拱手。 “原来是严纲，将军莫非忘了昔日公孙瓒麾下关靖应邀救援公孙瓒之事？” 黄忠哈哈大笑，旧事重提，纵然是吕布也面色难看，如何丢失濮阳犹在眼前。 “将军莫要被黄忠三言两语扰乱方寸，如今四路共同讨伐秦炎，优势在我主，还请将军莫要犹豫。” 严纲见吕布迟疑，高声催促，生怕吕布回忆起旧事，记恨于他。 吕布听见催促，不再迟疑，催动赤兔马，提起画戟，冲杀向黄忠。 黄忠亦是毫不逊色，催使黄骠马，舞动凤嘴刀，与吕布硬撼。 两马交错，都在暗中发力，互不相让。 须臾之间，两人就已交手十数合。 吕布本就骑术精湛，此刻却感觉黄忠骑术又有精进，骑在马上，却如履平地。 又几个回合交手下来，终于让他发现关键。 黄忠双脚下踏着一对铁质镫环，能够让他轻松在马背上施展各种招式。 吕布越战越是心惊，黄忠凭借此物，竟然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张辽见吕布陷入艰难，急忙鸣金收兵。 见吕布军撤走，黄忠也不去追逐，骑在马上抚须长笑，颇为得意。 “将军无需介怀，何况将军也不曾落败。” 张辽见吕布自打撤兵回营就闷闷不乐，起身安慰。 “文远可看清了那黄忠脚下踏着的铁环？今日陷入苦战，全是因为此物。” 随后吕布就将他今日与黄忠交战的细节一一说与张辽，对马镫更是推崇。 张辽闻言，陷入沉思，这种物件一旦装备齐整，便是令骑兵作战能力更上一层的神奇之物。 不由得忧心起来，今后与秦炎交战，骑兵队伍应当如何应对。 忽然帐外有士卒进来通报，说是秦炎麾下鲁肃请求相见。 吕布本想以两军交战，不便私下相见为由打发鲁肃，却被张辽阻拦，只得将鲁肃请进营帐。 “秦公帐下鲁肃鲁子敬，见过吕将军与诸位将军。” 鲁肃进入帐中，见吕布与麾下众将目光凛冽，浑然不惧，一脸春风与众人见礼。 “子敬可知，如今我与你家主公秦炎正在交战，你却在这时见我，难不成想要投靠还是使计诈我？” 吕布对这种谋臣并没有多少好感，感觉这些惯使谋略的都是阴损之人，反正他见过的李儒如此，李肃也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将军说笑了。今日前来，乃是受我主所托，想与将军交好。” 鲁肃拍手，帐外有士卒抬进来几个箱子。 “这里面是我主送与将军的一些礼物，不成敬意。” 说着，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堆放着金银玉器。 吕布一见，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帐中可是足足有十个这般的箱子。 “子敬来到我军营寨，恐怕不止是交好这般简单吧。” 张辽对眼前诸多财货毫不动心，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鲁肃询问他。 “自然，我家主公知奉先将军乃是天下无双的勇将，不愿与将军为敌，因此还想请将军就此罢兵，两家修好。” “君莫非不知我家将军已经接受了公孙瓒的馈赠，如今使者严纲就在营中，若是与你家主公就此罢兵，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张辽再次开口反驳，虽然不想与秦炎交恶，但受了公孙瓒的辎重，自然不能违背约定。 “将军若是为难，尽可将严纲请来，某自己与他辩论。” 鲁肃不禁多看了张辽一眼，心中将张辽暗暗记下，这般忠义之人，追随吕布倒是可惜。 就在此时，严纲闯进了营帐，怒气冲冲。 “吕布，你明明已经收了我主的资助，为何还要接见鲁肃！” 严纲喝退阻拦的士卒，手指吕布，厉声质问， “莫不是真想要背弃盟约，与秦炎罢兵？” 吕布张嘴，想要解释，被鲁肃打断。 “严纲，你家主公前次坑害将军丢了濮阳根基，如今又来，到底是何居心？” “你不过一小小使者，如何敢在奉先将军面前指手画脚？” 鲁肃三言两语，就让吕布对严纲厌恶起来，看严纲的眼神也冷峻起来。 “我家主公如今正在与你家主公鏖战于雍奴，你以为胜算如何？” 鲁肃戏谑的看着严纲，看似询问严纲，实则是在询问吕布。 “我军主力尽出，白马义从更是难逢敌手，自然是我主战胜。” 严纲一脸得意，显然对自家的白马义从极为自信。 “无知，难道你忘了我军如今有幽州玄骑与银骑共计万人，全都不弱于你家白马义从！” 鲁肃转身看向吕布，向他请教， “想必将军已经察觉汉升将军与往日的不同，若是我家主公麾下骑兵都是如此，敢问将军，胜算如何？” 语出惊人，吕布等人全都倒吸凉气，万余骑兵都是这般装备，吕布思忖以自己手下并州骑兵也难是对手。 当下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退兵之意。 见到吕布已经犹豫，鲁肃乘胜追击，说道： “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在上谷郡安排了两万援军驻扎，一旦代郡战事僵持，自会驰援过来。” 不仅是吕布，就连严纲都感到惊讶，本以为秦炎麾下兵力有限，黄忠手下一万五千人已经是极限，想不到还有后手。 “我主承诺，若是将军承诺罢兵，还有军粮五千石，新酒三千坛后续奉上。” 鲁肃又一次抛出筹码，终于让吕布彻底动心。 “就依子敬提议，” “罢兵！” 第35章 幽州之主，秦焱升 严纲听到吕布的话，义愤填膺。 “拉下去，逐出行辕！” 吕布再看严纲，不由得生起怒火，挥手让人将他拖出营帐。 “将军高义！” 鲁肃恭维一句，又与吕布谈了随后的事项，直到天色将明才起身回营。 “想必此刻主公已经与公孙瓒展开决战了吧。” 鲁肃站在吕布营寨外，抬头看着东方泛白的天色，思绪已经飘到雍奴。 雍奴城中一片萧索肃杀。 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街道上不时有士兵跑动的声音响起。 田豫立于城墙上，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影，面色平静。 “军师让我守城三日，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三日前，郭嘉率领五千士卒入城，将这五千士卒留在城中，交代田豫务必守住城池三日，随后便离去了，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 “军师，公明将军传信，已经布好陷阱，只等公孙瓒援军。” 郭嘉听到赵云带来的消息，这才对秦炎说道： “主公，一切都已部署完毕了。” 秦炎点头，立刻传令全军，整备兵马，准备与公孙瓒进行交战。 此时公孙瓒再次号令军队进攻雍奴县城，浑然不觉危险已经来临。 “公孙瓒正在全军攻打城池，此时正是我军冲杀的时机！” 看着不远处人影攒动，就连士兵的喊杀声都能隐约听见，郭嘉与秦炎并肩而立。 “全军出击！” 秦炎一声令下，身旁五千铁骑在赵云的带领下，如同一道玄黑色的洪流，席卷向坡下人群密集之处。 马蹄声震动大地，让公孙瓒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支重骑，何时出现在身后，又是如何避过斥候的耳目，公孙瓒已经无力追究。 急忙让部队停止攻城，结阵防御，迎接不足一二百米的骑兵冲击。 五千幽州玄骑，势不可挡，仅仅第一次冲锋，就将公孙瓒刚刚结成的战阵冲的七零八落。 赵云冲在最前方，银枪舞动，宛若蛟龙，所向披靡。 公孙瓒看的心惊胆战，一边指挥士兵继续集结反击，一边让公孙范率领白马义从赶来支援，截杀这支重骑。 此时太史慈也率领银骑到达战场，围绕着战场盘桓，从旁策应铁骑行动。 转眼之间，数万士卒在两支骑兵部队的冲杀下死伤惨重。 如今更是被团团围困，只能结成战阵，各自守御。 “吾弟救我！” 公孙瓒指挥麾下，苦苦挣扎，终于见到不远处一片白色疾驰而来。 循着呼声，公孙范领着白马义从就要冲杀进来。 太史慈一声令下，麾下银骑迅速集结，迎着白马义从策马冲锋。 箭雨遮天蔽日倾泻而下，两军阵中，时刻都有士卒坠落下马。 公孙瓒本来舒展的眉头再次皱成一团，看着自家白马数量正在锐减，心痛不已。 再看秦炎麾下银骑，虽然初次交锋有所伤亡，但经过几次交锋已经鲜有坠马之人。 秦炎站在高处，看着下马银骑的战况，颇为满意。 “改进之后的马鞍马镫确实让我军占据优势，如今经过战火的洗礼，相信这支银骑未来必定是一支百胜之师。” 初次实战，面对的就是威名赫赫的白马义从，众人都对这支银骑的战绩很是满意。 太史慈带领银骑追逐白马义从的时候，赵云率领的重骑也已经换马完成，再一次发起冲锋。 公孙瓒此刻肝胆俱裂，被眼前这支重甲骑兵的威势震慑。 凭借地势，每一次冲锋，都会有数千士兵倒下，让公孙瓒心生胆怯。 所谓困兽犹斗，郭嘉深知此时公孙瓒便是那只被困的猛兽，尚有搏杀之力。 于是命出城参与围剿的田豫率部露出破绽，包围被冲破了一角。 公孙瓒见状，也不去想，立刻引兵冲杀出去。 身后两支骑兵紧追不舍，不时射出几支箭矢，立刻就有士兵应声倒下。 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分明不像是赶尽杀绝，更像是在驱赶，要将公孙瓒驱赶到某地。 急于摆脱追兵的公孙瓒自然没有察觉，领着部下来到一处矮山上。 秦炎见事已成，让人换了公孙瓒麾下的衣着，往各地奔袭而去。 接连如此去了十数人，这才作罢。 又让人通知沮授，一旦发现公孙瓒治下三郡有部队离开，立刻趁机夺取土地。 一连几日，都不见秦炎有所动作，只是山下已经被围困的水泄不通，派出去求援的斥候都不曾回来。 公孙瓒看着麾下全都无精打采，士气萎靡，心急如焚。 矮山本就不大，此时聚集了两万多人马，每日消耗粮草都难以支持。 更何况山上饮水也已经成了问题，当真是人困马乏。 “秦炎卑鄙，想要将我军耗死在此地！” 公孙瓒思忖，决心不再等待，打算趁着夜色率领精锐冲杀下去。 怎料郭嘉早有准备，厮杀一阵，折损了许多将士，就连公孙范也被太史慈一箭射中胸口，丢了性命。 余者更是望风投降，足有千人。 自此公孙瓒更加萎靡，整日唉声叹气，不理军务。 徐晃又传来捷报，在公孙瓒余部救援的必经路上埋伏截杀了几阵，俘虏了田楷，单经，降者万余人。 秦炎命人将消息在公孙瓒军中散布，一时间人心涣散。 许多士兵趁夜色下山投降，公孙瓒得知后勃然大怒，命关靖严查此事，一时间许多士兵都受到牵连。 “公孙瓒暴虐，无故责罚我等，不如反了，擒拿了他，投降秦炎，换一条生路。” 于是多有士卒暗中联络，趁黑夜举兵起义，砍杀了关靖，就要去捉拿公孙瓒。 此时公孙瓒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想到当初，懊悔不已。 “时不与我，使竖子成名！” 含恨高呼，随即提剑自刎。 等到秦炎见到公孙瓒首级，也是唏嘘不已。 “到底是一方诸侯，厚葬了吧。” 得知公孙瓒已经战死，田楷、单经主动效忠，麾下城池尽皆献城投降。 至于严纲，自知无颜面对公孙瓒，早就投了袁绍，得知公孙瓒败亡，也是痛哭一场。 历时月余，秦炎终于掌控公孙瓒麾下所有领地，成为真正大权在握的幽州牧。 第36章 秦炎还是忠厚人呐 公孙瓒败亡的消息让震惊天下。 袁绍神情严峻，听着田丰对于河北局势的分析，表情越发凝重。 “秦炎得了幽州，如今已成大势，主公若要对抗秦炎，首先要攻下并州，亲善吕布，公孙度，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田丰没有注意到袁绍的表情变化，依旧说着自己的计策。 “田丰之言，实属危言耸听，那秦炎不过掌握了幽州一地，论将不如颜良、文丑、高览三人，论兵不及我主一半，论治理不如冀州风调雨顺。更何况主公拥立天子，出身四世三公，权势也非秦炎所能比。” 郭图素来与田丰不合，此刻出来反对，袁绍细想，感觉甚有道理，也就安心不少。 田丰怒视郭图，又见袁绍沾沾自喜，心中更加恼怒，知晓再劝谏也已经无用，于是不理众人，拂袖而去。 “主公您看，田元皓此人，恃才傲物，此刻就连主公都不放在眼中了。” 袁绍深有体会，想要对他进行惩戒，又见审配、辛平等人出言劝阻，一时间又犹豫不定，最终还是放弃。 曹操也已得到消息，立刻与麾下谋士商议。 谋士戏志才谏言：“所谓远交近攻，主公与秦炎本就有共同迎立天子的交情，此时更应该替他上表请功，以此增进联系，共同应对袁绍。” 曹操深以为然，于是上表言秦炎讨伐公孙瓒有功，奏请加封平北将军，献帝同意。 此时王允虽已经年迈，但仍旧主持朝堂事宜，让曹操一系官员也不敢逾越，献帝手中也小有权势。 曹操颇为忌惮，谋士程昱以为，应早些行动，除去王允一干人，曹操念及旧情，没有允诺，只是对百官监察更加紧密。 恰逢张济战死穰城，张绣接管麾下士卒，受刘表安排，屯兵宛城，窥视许都。 曹操深感不安，想要派兵讨伐。 众谋士劝阻无果，只得跟随曹操，率领三万士卒进攻宛城。 张绣勇武，独占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三人不落下风，又有贾诩从旁施展计谋，曹操一时难以攻下，得知刘表派兵救援，只得撤回许都。 刘备与陶谦三次三让之后，终于领下徐州，在陈宫的辅佐下，将徐州经营的有声有色。 得知秦炎掌控幽州，更加惋惜当初没能招揽到麾下。 “今年冬日来的颇早，奉孝千万注意身体。” 如今才是十月末，幽州就有飘雪落下，天气也寒冷了不少，秦炎亲自去了各家府邸抚慰，又特别叮嘱郭嘉一番。 “多谢焱升关心，今年有这火炕，想必也不会有多难熬。” “张合将军传来消息，说今年塞外有异动，需要早做准备。” 秦炎听了，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于是将众谋士召集， “今年气候反常，才是十月末，幽州就已经降雪，可想塞外如何。” 众人闻言，也都沉思，少顷，都是面色严肃。 “主公的意思是，塞外也必然大雪纷飞，若真是如此，那些胡人必然缺少粮食，或许会因此南下大肆掠夺。” 秦炎点头，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极大，若真是如此，到时又免不了一场大战。 “眼下幽州各地，刚刚平定战乱，决不能让战火继续在我境内爆发。” 于是秦炎将麾下士兵集结一半，由徐晃阎柔统领，前往北方边境，与张合共同守卫边疆。 “派人去雁门通知吕布，让他也尽早提防。” 秦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派人前往雁门。 吕布如今与他关系尚可，让吕布早做准备，也能减少一些压力。 “另外在边境关口开放互市，有州府统筹，允许粮食与盐交易，换取乌桓鲜卑人的皮毛牛羊马匹。此时就劳烦子敬负责了。” 鲁肃领命，稍一合计，就出府去了渔阳甄家那里。 “主公这是看上了塞外？恩威并施，当真是好手段。” 荀彧不禁感叹，有时候秦炎的战略目光，让他也不得不叹服。 秦炎点头，没有否认。 比起汉朝疆土，塞外有广袤的土地，还有牛羊战马，他执掌幽州，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尽早利用起来。 这一次寒冬，不仅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机遇。 随即，秦炎又对州郡内的事务做了一些安排，确保让这个寒冬幽州百姓的损失降到最低。 大雪接连下了几日，整个幽州都被白雪覆盖。 这一日，秦炎还未洗漱，就接到战报，踏顿集结大军，进攻边境，被徐晃张合击退。 踏顿见无法破关，领军转攻并州去了。 幽州内部乌桓人感念秦炎恩德，并未响应踏顿号召。 秦炎并未就此放松，让人又给徐晃张合送了许多辎重，告诫二人务必不能掉以轻心。 却说吕布接到秦炎消息，听从张辽的建议，早早做了准备。 如今踏顿率军前来，被吕布冲杀了一阵，大败而归。 接连几场胜利，让吕布找回了自信，此前在诸侯间征战，胜少败多，更是丢了根基。 如今据守雁门，与秦炎相交之后，不但与黄忠联手大破黑山军，此番又击退了踏顿，让他感觉无比酣畅。 “秦焱升果然是忠厚之人呐！” 想到此前种种，吕布只感觉秦炎与其他割据一方的诸侯不同，为人忠厚，没有那些谋臣的勾心斗角，颇对他的胃口。 吕布又率军追杀了百里，缴获了许多战马辎重，引军回城的路上，对秦炎大加称赞。 心中更加生出亲近之意，于是派张辽领了一半缴获的战利品，绕道去了渔阳。 “文远此去，一定要表明我吕布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些战马辎重，就算是吕布给秦炎的谢礼。” 张辽领命，对秦炎也是极为好奇，此前在董卓麾下，并未能够出战，因此无缘结识秦炎。 早就听闻过秦炎的事迹，在诸侯间颇有名望，又战败公孙瓒，执掌幽州，定然不凡。 如今作为使者，自然也想要目睹一番。 秦炎接到吕布遣使前来的消息，也是颇为震惊。 “似乎这个吕奉先与我印象的有些不同。” 第37章 带张辽去剿贼 踏着厚厚的积雪，张辽领着身后十余名亲卫，走在通往渔阳的道路上。 每经过以此城镇，城中官员都会热情接待，因此路上倒也不觉得辛苦。 越是靠近渔阳，路上的积雪越少，虽然天气严寒，但是路上往来的行人商贩依旧许多。 “就是渔阳城吗？” 站在数次修缮之后的渔阳城池下，张辽感觉便是雒阳，都不如眼前这城墙坚固。 秦炎早就领着麾下在城门前，见张辽一行人到来，早就有人迎接上去，领着他们来见秦炎。 “张辽拜见使君。” 作为吕布军中少有的文化人，张辽礼数极尽周全。 “文远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总算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辽生的端颇为英武不凡，让秦炎见到也是不由得眼前惊艳。 稍作寒暄，众人引领着他来到州府大殿。 “早就听闻渔阳与使君治理下欣欣向荣，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如此。” 张辽对于刚刚路上所见仍旧记忆清晰，如此季节，渔阳城中，依旧喧闹，丝毫感觉不到冷清。 秦炎摆摆手，谦逊表示都是麾下文武的功劳，与他关系不甚大。 “我家将军受到使君提醒，这才能够击溃踏顿，为了表示我军感激，与使君交好之意，将军让我送来战马辎重，还请使君笑纳。” 众人交谈了许久，熟络之后，张辽这才说明此行的目的。 “奉先将军有心，那秦某也就却之不恭了。” 秦炎收了礼物，邀请张辽赴宴，又将麾下武将介绍给他，见到太史慈赵云徐晃等人，张辽暗暗心惊，秦炎麾下这几员将领，都可谓勇冠三军。 众人也对张辽颇有好感，趁酒宴与他相交甚欢。 “文远将军可要在驿馆中多多休整几日，也让我等尽地主之谊，如此也能彰显你我两家亲近之意。” 酒宴散去，秦炎再三挽留，张辽只得同意，这才被人带去驿馆休息。 “主公对那张文远似乎颇为看重？” 等到张辽一行人走远，荀彧这才开口秦炎。 “能在吕布手下颠沛流离这么久却不曾有过叛离的想法，心中又有礼义，如此忠义之人，令人钦佩。” 秦炎感叹，想到张辽如此，吕布营中还有一个高顺，更是忠义，却落的身死的下场，更是唏嘘。 “吕布此人，唯利是图，反复无常，虽有骁勇，但缺少谋略，但占据雁门郡，可以作为我军在并州的屏障。” “主公有意收服张辽，还需堂堂正正的手段，狡诈计略与他无用。” 荀彧的话秦炎也明白，眼下与吕布交好利大于弊，若是从中作梗，使两家关系破裂，得不偿失。 接下来两三日，每日都有人邀请张辽，让张辽都有些受宠若惊。 忽然传来消息，辽东有山贼啸聚，因严冬难以度日，举兵掠夺，响应者已达万人。 知晓幽州富庶，正朝辽西进发，田楷正在阻截，担心贼寇势大，因此前来求援。 秦炎当即点齐兵马，命太史慈领五千幽州银骑随行。 张辽听说秦炎要带兵前往辽西剿贼，有意一同前往，领略秦炎麾下风采，因此也请求同行。 “主公可以答应文远。” 沮授作为此行军师，让秦炎同意张辽的请求，这等彰显军威，让张辽归心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于是张辽也披甲上马，加入到秦炎剿贼的队伍之中。 见到太史慈身后一片银光熠熠生辉，寒光凛冽，饶是张辽久经沙场，也被震慑。 “这便是幽州银骑，当真是白马银甲，摄人心神。” 张辽由衷发出一声赞叹，心中也开始期待这支骑兵是否如传闻那般战力强大。 所谓兵贵神速，秦炎一声令下，五千骑疾驰而去，宛若一条银蛇在大地上快速游过。 接连几日疾驰，终于赶到。 田楷见秦炎亲自率军前来，喜出望外。 “拜见主公！” 秦炎让田楷无需多礼，接着便让田楷汇报如今的局势。 “贼将高仓如今就在前方十里外驻扎，我军两千步卒已经安营扎寨。” “我军虽然握有优势，可那高仓依仗着地利与我军周旋多日，因此在此地已经对峙许久。” 田楷颇为无奈，这群山贼极为难缠，让他感到头疼。 “公与可有计策？” 秦炎站在高处，眼前的地势尽收眼底，转头询问沮授。 “那高仓也是聪明，此地地势平坦，两侧稍有起伏，恐怕设有埋伏，十里之外便是山地，虽然如今大雪覆盖，但这群本就山贼出身，自然不受影响。” “明日，田楷将军再去剿贼，只许败，不许胜，还需要保持距离，让高仓以为有趁机掩杀的机会，将贼军引出五里，子义将军便可率骑兵从那里杀出。” 沮授手指向远处一处山坳，从高处看，那里倒是很适合隐藏。 众人得令，各自前去准备。 张辽跟在秦炎身边，一言不发，却是心中大有感慨，秦炎身边有这般智谋的谋臣相助，难怪能够战胜公孙瓒。 翌日，田楷再次领军出击，高仓自然不会畏惧，两千步卒拼尽演技，见田楷慌忙撤军，急忙舍弃了对手，紧随其后。 高仓不疑有他，见田楷麾下撤退慌乱不成军阵，又丢了许多兵刃，立刻率众追赶上去，想要乘胜追击。 不觉间过了山坳，忽的从旁传来阵阵弓弦拉动的声音，箭雨落下，瞬间倒下千余人。 太史慈一声令下，两千余骑从山坳间杀出，让高仓措手不及。 沮授见状，也下令身旁的三千骑冲杀出去，一时间，马蹄声响彻天地。 张辽见状热血沸腾，向秦炎行了一礼，策马冲入战场，在贼军中一阵冲杀。 恰好撞见贼首高仓冲杀过来，张辽怒喝一声，战马高高跃起，一道寒光在高仓身前闪过。 下一刻，就见张辽提刀立马，身前的高仓倒在地上，一道伤口斜贯前胸，还有一支羽箭贯穿心脏，此时已经没有了气息。 “贼将已死，我主有令，降者不杀！” 太史慈收起劲弓，高声呼喊，瞬间让还在拼杀的贼寇停在原地。 第38章 启程南下 秦炎见战局已定，与沮授策马而来。 “哗啦啦！” 那些贼寇见到秦炎出现，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带他们好生看管，问清楚来历，若是被裹挟的良善百姓，就安顿在辽西各地，务必尽量做到周全，若是十恶不赦之徒，定要严惩不贷，以正法度。” 秦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清晰可闻。 那些受难走投无路的百姓感激涕零，全都跪在地上叩拜，至于那些真正的山匪则是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 一战功成，待到田楷将战场打扫干净，秦炎又将一干降卒安抚，这才与田楷分别。 返回的路上，张辽对于秦炎麾下骑兵装备十分好奇，但知晓涉及机密，欲言又止。 回想当日一战，他刀斩贼首高仓之时，见太史慈张弓搭箭，在乱军之中精准射中高仓后心，深感震憾。 “秦炎麾下猛将骁勇，谋臣机智，又是仁德之主，当真是羡慕。若是效忠于他，定然能够建立一番功业。” 张辽摇头，将这种想法深埋心底，虽然心中羡慕，若是让他背弃吕布，他做不到。 行到岔路，张辽就要与秦炎分别。 近来并州并不太平，张辽忧心吕布，想要尽快返回辅助。 秦炎虽有不舍，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拉着张辽一阵叮嘱，又派出一队亲卫护送，这才目送他远去。 张辽被秦炎求贤若渴之心感动，但依旧坚守心中忠义，没有动摇。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 等到秦炎返回渔阳，才得知郭嘉病了一场，如今正在休养。 当即顾不得满身风雪，披着战甲前往探望。 “让焱升担忧了，嘉已无碍。” 郭嘉得知秦炎到来，心中感动，精神恢复了几分。 “奉孝是我智囊，堪比张良，我军日后规划，也要奉孝献策，千万要保重身体。” 看着郭嘉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秦炎这才稍稍放心。 “今年严寒，州郡中百姓生活如何？” 秦炎由郭嘉想到其他百姓，也不禁担忧起来，郭嘉府中有火炉火炕尚且受到风寒，那些寻常百姓、流民又该如何过活。 “寻常百姓家中都有火炕，火盆，取暖不是困难；各地善堂接济的流民也都有保障。” “今年冻死饿死之人不足往年的十之二三，但这一场严寒，到底还是让许多人感染风寒，也有许多人因此丧命。” 荀彧将各地送来的消息汇总，这才报与秦炎。 “主公勿忧，已经命各地府衙展开救治了，有鲁氏甄氏也正在从各地收购草药运送回来。” 秦炎这才放心，这个时代伤寒若是处理不当，也是一场灾难。 “明年过了寒冬，州郡治所迁移到蓟城的事情也需要文若统筹。” 荀彧点头，迁移到蓟城这事早就定下，只是今年冬日来的早，又有风雪阻碍，这才没有落实。 因为今年甄姜初嫁给秦炎，甄氏一族在幽州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甄俨有意让甄尧未来执掌家族，便请甄姜向秦炎请求，让甄尧在秦炎麾下做事。 秦炎同意，让甄尧为从事，与鲁肃一同负责情报收集事务，依靠商人身份，倒也颇为顺手。 今年的除夕宴会上，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不但有诸位谋臣武将，也有其中家眷，由甄姜主持陪同。 原先刘虞麾下齐周、鲜于辅等人，自从秦炎战败公孙瓒，替刘虞完成复仇，彻底对秦炎归心。 田楷、单经等公孙瓒旧部，见秦炎丝毫没有清算的打算，也都安心，借今日宴会，与齐周等人消除隔阂。 秦炎自然愿意见到这种景象，原本两方不同派系如今彻底归心，让他心安不少，内部没有尔虞我诈，才能一致对外。 鲁肃忽然来到秦炎身边，取出一张请帖。 “令祖母过寿，想要邀请我前往？” 秦炎接过请帖，有些惊讶，见鲁肃面色严肃，也微微思索，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我这些时日都在渔阳，因此家中发生了何事，也并不知晓，或许与家族未来相关吧。” 鲁肃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让秦炎也有了猜测，或许鲁肃的家族也要与甄家一般，选择举族效忠于他。 “我等认为，主公可以前往，既是子敬长辈相邀，我等身为晚辈的，自然不能拒绝。” 荀彧、郭嘉、沮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致点头同意。 他们都从鲁肃的言语表情中意识到或许并非只是祝寿那般简单，因此全都同意。 “子敬盛情相邀，那便答应了。况且我早有游历之心，此去也要去请董奉神医前来一叙。” 一个巨富家族的投靠，对于现在的秦炎而言，可谓雪中送炭，让他必须亲自前往商谈，展现诚意。 当然也不排除路上能够招揽到一些英杰，最好是熟悉水战，为他以后训练水军提前做好准备。 鲁肃想到秦炎会答应，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我此行不宜带太多人随行，就让子龙与子义两位随行，另外再带亲卫百人，全都扮成商队随行。” 秦炎思虑良久，最终选定赵云与太史慈两人同行，至于其他将领都有军务，谋臣有事务在身。 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就此定下，等到明年正月十五之后，便与鲁肃一同动身。 这一场宴会，各方尽兴而归。 时间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荀彧郭嘉等人都来送别秦炎。 “夫君此行，千万注意，如有闲暇，记得书信回来，妾身在家，日夜牵挂着夫君。” 甄姜站在秦炎身前，仰头看着他，眼中深情，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都化作一句珍重。 秦炎替甄姜紧了紧锦袍，也与她说着情话。 “主公此行，全都仰赖子龙子义与诸位了。” 荀彧带着身后一众臣子对面前的百人郑重行礼。 “军师放心，我等定不会主公有丝毫损伤！” 赵云与太史慈带着身后百名亲卫郑重承诺，也朝着荀彧等人回礼。 “文若放心，此行早有子敬安排，幽州大小事务，尽皆托付给诸位了。” 秦炎安抚甄姜之后，又来到众人身旁。 “主公注意安全，州郡事务，自有我等，定会与主母一同，守住幽州。” 秦炎自然放心，目光扫过众人，而后带着赵云、太史慈策马离去。 对于秦炎，荀彧等人与他都是亦君亦友的关系，待秦炎一行人看不见踪影，这才起身返回。 第39章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离了幽州地界，便是冀州。 “这等广阔土地，竟然落到袁本初手中。” 一路上，秦炎见到冀州广阔平原，不禁感叹连连。 行了几日，终于到了南皮。 “看着城中也是颇为繁华，不愧是冀州重镇。” 秦炎坐在酒楼上，品尝这美酒佳肴，看着南皮城中的街道，暗暗与自己治下的城池相比。 此处也是甄氏产业，也用了秦炎传授的炒菜，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并未起名凤栖楼。 这也是鲁肃提出的，如今他掌握的情报网络已经遍布中原河北江东，酒楼是其中重要的手段，若是都用一个名字，极易引起怀疑，所以每一处重镇的酒楼名字都各不相同。 “到底不如渔阳繁华。” 鲁肃这些年踏足许多州郡，自认为渔阳繁华程度，不弱于邺城、襄阳等城池。 “也不知城中可有贤才隐居？”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如今时代也是不遑多让，秦炎路上自然也想要结识一番。 不过也只能想想，毕竟以袁绍如今势力，加上四世三公积攒的名望，便是有贤才，也都已经效忠于他了。 “平原倒是有一人，颇有才名，但恃才傲物，不被人喜欢。” 鲁肃想到了一人，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提出来，至于拜访与否，还是要秦炎决定。 “哦？何人如此，让子敬也吞吞吐吐。” 鲁肃如此姿态反倒引起了秦炎的兴趣。 “此人名为祢衡，字正平，与孔北海相交莫逆，备受他推崇。” 秦炎闻言，嘴里的酒水险些吐出来，传说中的喷子，敢大骂曹操的狂士。 “等到平原，定要拜访。” 在城中休整一夜，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平原。 “还未见其人，便见其高论。” 手中拿着祢衡的文章，满篇尽是针砭时弊，贬低朝堂的言论。 “也还是个愤青。” 秦炎对祢衡有了初步的印象，更加期待与他相见，看看自己能否让他臣服。 “这等有才之人，还是我亲自登门拜访吧。” 秦炎嘴上说着，心里也没有把握，万一让人将祢衡请来，对方脾气上来，再给他狂喷一顿，得不偿失。 问了住处，这就登门。 “秦焱升登门拜访，还请小先生通禀你家正平先生。” 开门的是一个小书童，打量了一番秦炎，这才关了院门，进去通禀。 秦炎与鲁肃面面相觑，这算不算是吃了闭门羹。 过了片刻，那小书童又打开院门，将两人请进院中。 “先生正在读书，两位稍等。” 说罢，指了指一处房间，而后将两人就晾在院中，兀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小童也是个狂傲之人。” 二人是登门拜访，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那书童计较。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听见书房那里有开门的声音。 就见一人衣衫散乱，慵懒的推门出来，见到秦炎鲁肃两人，微微愣住。 “秦炎见过正平先生。” 秦炎与祢衡见礼，后者的神色怔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的回礼。 “童儿，上茶。” 将二人请到正厅，饮了几口茶汤，祢衡这才收敛神色，仔细打量起秦炎。 “使君亲自拜访，可是想要请我出山？” 祢衡开门见山，既然认出来秦炎的身份，也不打算整那些文人的酸腐。 “有此意，但，不多。” 秦炎也不避讳，与祢衡如实相告。 “哈哈哈！” 祢衡哈哈大笑，拍手称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极为兴奋。 “使君知我曾羞辱曹操，与那两朝公卿，就不担心我对使君出言不逊？” “自然担心，否则我也不会亲自登门了。” 秦炎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使君坦诚，不是虚假，祢衡钦佩。” 祢衡见秦炎竟然坦诚，也没有诸侯的架子，对他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我观使君狼子野心，有取天下而代的心思，莫非不知此事大逆不道，使君就是那乱臣贼子！” 祢衡突然发难，让鲁肃都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怎料秦炎却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如今又不是尧舜治世，桓灵二帝之后，朝堂无道，致使诸侯割据，民生凋敝，自然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终结乱世，所谓时势造英雄，那英雄为何不能是我秦炎？” 秦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双眼直视祢衡， “是否大逆不道，算不算乱臣贼子，待我一统天下，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祢衡不语，思考着秦炎的话，感觉有些道理。 “秦炎也有疑问，请正平先生解惑。” “观先生文章，针砭时弊，言语中尽是不平，既然先生身怀才华，不思救国济世，反倒做些酸腐文章，岂不是惺惺作态，尽是女儿姿态？” 如九天雷霆，一语让祢衡愣在原地。 “焱升，会不会言重了？” 鲁肃见祢衡愣在原地，一言不发，忽然放声痛哭，继而开怀大笑，状若疯癫，有些担忧。 秦炎摇头，静静看着祢衡。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尽是女儿姿态！” “辩经！” “姿态！” “哈哈哈！” “悟了！” “我祢衡悟了！” 祢衡的疯癫举动，让陪伴多年的小书童都觉得害怕，缩着身子抓着门边，紧张的盯着他。 良久之后，祢衡的眼睛终于恢复清明。 “使君若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祢衡愿投效明公麾下，施展心中所学。” 鲁肃尚在懵懂之中，还没有明白眼前的形势。 过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 “不愧是焱升，真是语出惊人，想必也有他敢如此了吧。” 鲁肃汗颜，两个喷子遇到了，一个喷子把另一个喷子骂醒了。 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偏偏就发生在他眼前。 “正平先生能来，我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秦炎松了一口气，生怕刚刚真把祢衡逼疯了，那他辛苦积攒的声名可就毁在这里了。 等到翌日再见，祢衡已经换了一番容貌，衣着整洁，不似昨日那般凌乱。 “祢衡在此，静候明公佳音。” 送别秦炎离去，祢衡回到家中，自此闭门不出，整日研读，思索计策。 第40章 黄巾残部 离了平原，过了高唐港，进入青州地界。 众人没有在路上耽搁，一路来到北海。 孔融亲自接待了秦炎一行人，得知太史慈出身东莱，也曾为青州吏员，更加热情。 得知好友祢衡加入到秦炎麾下，孔融十分惊讶，好奇他是如何说服祢衡的。 毕竟祢衡是什么脾性，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秦炎笑了笑，只说是巧合，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祢衡醒悟，其中细节，自然不可能告诉孔融。 况且祢衡在给孔融的信中都没有提及这事，他更不能详说，这也是出于对于祢衡的尊重。 孔融作为孔圣后人，又在当世有才名，秦炎对他也很是尊敬，向他请教了许多治理地方的经验，孔融都一一为他解惑。 “焱升治下幽州，远胜我这北海国，何来请教一说，不过是互相交流心得罢了。” 见秦炎对他行礼，孔融坚持不受，只当这是互相交流。 是夜，有两人自称左承祖、刘义逊，乃是孔融麾下，请求与秦炎相见。 才一见面，两人纳头便拜，请求跟随秦炎左右。 “孔融已非昔日那个孔北海，王子法、刘孔慈这般凶辩小才都能成为他的心腹，却不重用我等，这般只重虚名，胸无韬略的人，已经不值得我二人追随。” 秦炎不忍明珠蒙尘，思虑片刻也就答应下来。 二人拜谢，趁夜色在秦炎亲卫的护送下弃官而去，前往渔阳去了。 孔融得知王刘二人弃官离去，长叹一声，颇为惋惜。 在北海停留了两日，得知秦炎一行要去东莱，孔融让人在一旁跟随，侍奉左右。 太史慈近乡情怯，怀着忐忑的心情总算回到黄县。 已经有数年时间不曾回归故乡，幸好还有乡邻认得他，得知他如今在秦炎麾下为将，都纷纷夸奖他出息了。 趁太史慈祭拜先祖，秦炎命人买了许多粮食与日常物品，以太史慈的名义分给那些乡邻。 顿时那些乡邻全都千恩万谢，夸奖太史慈没有忘本，当了将军也不曾忘记他们这些乡亲。 等到太史慈得知此事，充满感动，对秦炎更加忠心。 本想着今日就此离去，却被那些乡里再三挽留，让众人在家中留宿一晚。 盛情难却，秦炎等人只好依从。 “多么淳朴的乡里百姓。” 秦炎夜里默默感叹，明明自家的生活已经十分艰难，还要留下秦炎这一行百十余人。 第二天一早，秦炎一行人便就此离去，不愿继续打扰这些乡里。 又让人在各家留下了一些银钱，算是报答。 那些乡里百姓看着桌案上的银钱，对秦炎等人充满感激，感慨太史慈跟随对了人。 行到即墨，忽然被一伙贼人拦住去路。 “哪里来的行人，将手里值钱的物件全都交出来，本帅还可以饶你等一条性命！” 这一伙贼人足有两三百人，皆是头戴黄巾，为首之人手持一柄宽刃大刀，拦在秦炎一行的前面。 “看这番打扮，不像是山贼，更像是黄巾贼。” 太史慈在秦炎身边提醒，与赵云将秦炎护在身后，身后百余名亲卫也都抽出兵刃，戒备起来。 “倒是有些见识，本帅正是当初叱咤青州的黄巾渠帅，管亥，如今兄弟们落了难，诸位就不要不识抬举了。” 管亥凶狠一笑，随着他抬手，周围的弓弩手立刻拉紧弓弦。 “不用在意我，尔等尽可放开手脚厮杀！” 秦炎面色平静，被数十枚锁定还能如此淡定，管亥也是惊讶。 莫不是哪里的游侠儿，还是哪家的小将？ 管亥一时间游移不定，自从被刘备击溃，他带着残余的部下东躲西藏，加上有泰山贼在一旁虎视眈眈，几番争斗下来，他麾下也仅剩这数百人，只能占山为王，勉强度日。 如今见那三人都是气度不凡，临危不乱，身后那百人，手中兵刃一看就是制式兵刃，如今能够肯定是哪家的小将出游来了。 “管某的刀，不斩无名之辈，那三人，可敢报上姓名？” 管亥留了个心眼，没有贸然动手，只是虚张声势，让人报上姓名，摸清底细。 “某乃常山赵子龙！” “东莱太史慈是也！” 至于秦炎，并没有开口，如果是聪明人，知晓赵云与太史慈名号的人，都能猜出来几分。 “可是当年虎牢关前鏖战的两位将军？” 此二人的名讳在当年也算是名震一时，自然不敢遗忘，如今见到真人，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至于那被两人护佑在身后的人，管亥也猜出来一二，更加庆幸没有鲁莽。 若是真将秦炎在此地截杀，即便没有得手，恐怕也会被幽州军马疯狂报复，若是真将秦炎射杀在此地，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使君恕罪，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管亥告罪一声，赶忙让人收起兵刃。 “将军见识谈吐都不是寻常武夫，想必也是某家子弟出身吧。” 秦炎冷冷扫过管亥，多年来征战与为官所凝聚出的上位者气势让管亥不禁生出冷汗。 他讪笑一声，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秦炎不再追究，只是让人留下一些财物就要离去。 怎料管亥却是坚决不接受，拜在秦炎身前，请求跟随他身边。 “管亥略懂拳脚，请求使君能够成全，让在下改过自新，追随左右，牵马执蹬，也无怨言。” 秦炎倒是颇为惊讶，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想。 “子敬以为如何？” 秦炎转身询问鲁肃，鲁肃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能在青州地界纵横数载，这管亥该是有些本事，追随主公倒也可以，但其他人，恐怕难以归顺。” 鲁肃看了看周围那些黄巾贼，这些人都是身形散漫，没有气势，随即看向太史慈与赵云，眼含深意。 管亥见状，立刻开口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在下即刻将他们这些人遣散，从此不会聚集谋害性命。” 他神情紧张，生怕秦炎不同意，从刚刚鲁肃的眼神中，他分明看到了杀意，若是慢上一分，这些追随他的部下怕是都会在顷刻间被屠戮。 “你倒是识时务，半日后，你独自来面见主公。” 鲁肃面色冷峻，算是默认了管亥的提议。 第41章 刘备的强盛 管亥急忙带着部下奔回山寨，等到远离秦炎一行人，这才发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果然跟在秦炎身边的，没一个无能之辈。” 一想到刚刚那鲁肃眼中蕴藏的杀意，管亥还是心有余悸。 “主公，若是那管亥趁机逃走了，该当如何？” 太史慈见秦炎竟然真的坐下来等待，心中还是对管亥不放心。 “若是他能准时赶来，证明还是可堪一用；若是走了也便走了，下次遇见直接斩杀了就是。” 对于管亥，秦炎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刚好趁这个时间，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秦炎说罢，找了处干净的地方，顺势躺下，闭目养神。 半日时间匆匆而过。 管亥如约赶来，整理下衣衫，这才与秦炎见面。 “主公，管某已经将麾下尽皆遣散，将山寨中的金银尽数分散了出去，并保证今后不会再行伤天害理的勾当。” 这倒是让秦炎对管亥高看了几分，看来他真是想要跟随建功立业。 如此，秦炎一行人也就接纳了管亥。 在青州地界打拼多年，管亥对附近州郡都颇为熟悉。 “如今青徐地界，有一伙大寇，分别是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被称为泰山四寇，这四人麾下兵力至少万余人，又依附臧霸，俨然形成割据之势。” 管亥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 “当初我曾与那孙观打过几场，此人每战必定冲锋在前，我战不过他，只能退去，从此再不去招惹他们。” 众人了然，对孙观有了初步的判断。 “前方就是开阳城，便是这一伙泰山贼如今占据的城池，主公还请小心。” 管亥望着前方的城池，提醒众人小心一些。 来到城下，就见到城墙上布满箭矢，还有战火残留的痕迹，城上插着一杆刘字旗帜。 “难不成是玄德攻破了城池？” 秦炎心中疑惑，走进城中，就看到张榜安民的告示贴在城墙上。 “主公，已经打探清楚，刘备麾下关羽于前日攻破城池，占据城池的臧霸率领残部弃了城池，往南方逃走了。” 有亲卫打探消息返回，告诉秦炎。 听到关羽的名字，秦炎倒也不觉得奇怪了，以关羽的勇武，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够匹敌。 “听闻刘备请动陈宫作为军师，想必也是他的谋划了。” 秦炎本不打算惊动关羽，却不想在路上遇到正在安抚百姓的官吏。 “敢问可是秦炎秦使君？” 那官吏走上前来，也是十分恭敬，有些不敢确定，只能壮着胆子询问。 “你是何人？如何识得我家主公？” 赵云拦在秦炎身前，警惕的盯着来人。 “在下胡飞，字一鸣，是我主刘备帐下从事，多年前使君与我主共同追击董卓，有幸见过使君。” “皇叔数次称赞使君，两位将军也是对将军时常怀念，方才见容貌气度与使君极为相似，这才斗胆相认。” “还请使君稍等片刻，在下即刻通知我家二将军。” 胡飞说罢，便让人先行一步，自己则是陪着秦炎在后面前往府衙。 “竟然真是焱升，可是关某惊喜万分啊！” 关羽听闻秦炎来到，立刻走出府衙，远远看见秦炎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云长别来无恙。” 秦炎微微躬身，行了同辈礼。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繁琐，快快随我进去，今日定要痛饮！” 关羽说罢，拉着秦炎进入府衙，命人去准备宴席。 “焱升不在幽州，怎会出现在这里？” 关羽知道秦炎如今的身份，竟然会放下州府事务出现在徐州，显然不是为游山玩水。 “子敬祖母过寿，我也接到请柬，恰逢州府近来还算安定，就同意了，一路南下，这才到了开阳。” 说着，将鲁肃向关羽介绍，能够让秦炎亲自为鲁肃祝寿，显然鲁肃在秦炎心中的地位不低，关羽也不敢轻视。 “既是在下邳东城，等到老夫人寿辰之日，关羽也定会让人送上寿礼。” 与鲁肃一番交谈，关羽也知晓鲁肃学识不凡，又是东城人士，心中又有些叹息，这般人才，为何不能被兄长发掘。 “说起来，我这里的酒水，如今都是你那里酿造的新酒，当真让人饮后流连难忘。” 关羽饮了一口酒，与秦炎说着，对新酒赞口不绝。 “徐州糜家与我也有商业往来，等下次再到幽州，我让人多运上千坛，送给云长兄弟三人。” 秦炎诚意满满，关羽更加喜悦。 “既然到了徐州，何不去下邳与兄长跟三弟相见？” 见关羽提议，秦炎并没有拒绝，算算时间，距离老夫人寿辰之日还有一段时间。 有了关羽在城中的关照，秦炎也不必担心安全，因此将管亥召唤来，让他领了五十亲卫，往广陵去探查，追寻臧霸一伙的行踪。 “臧霸也算是一员猛将，战力不俗，眼下正是狼狈之时，若是就此错过，岂不可惜。” 秦炎暗暗谋划，尽管此行只带了百名亲卫，但凭借自己如今的声名，总能借到一些兵马的。 关羽亲自将秦炎送到十里之外，又让自己的亲卫一路护送，平安到了下邳。 刘备与张飞早已经在城外等候，见到秦炎来到，自然喜笑颜开。 “早就认定焱升非是池中之物，如今再看，更是印证了备的判断。” “玄德兄也非常人，以仁义之师，一路披荆斩棘，到了现在的地位，也是令人钦佩。” 两人见面都是一阵商业互吹，如今都是一方州牧，免不了说些恭维的话。 张飞却还是那个张飞，见到刘备与秦炎互相恭维，哼了一声，嘟囔着两人都在虚伪，不爽利。 “你看，翼德兄都听不下去了，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秦炎自然注意到了张飞，会心一笑，与刘备进了城池。 等到了殿中，刘备又将一众麾下一一介绍。 “如今刘备麾下有简雍、孙乾、陈宫、陈登、陈珪、陈群、曹豹、许耽、胡鸣等一众文武，关羽、张飞两位万夫不当之勇将，还有糜芳、糜竺这个糜家巨富在背后资助，真算是雄踞一方了。” 第42章 注定不同的两条路 “自从昔日一别，如今已是四五年过去了。” 等众人散去，刘备留下秦炎与他单独相谈，似乎心中有话要说。 “如今你我都是一方州牧，手握重权，想当初你我与孟德追击董卓，何等意气风发。” 刘备席间多饮了几杯，此刻带着几分醉意，却是真情流露。 “玄德可是遇到心事？” 秦炎听着刘备的话，感觉他似乎欲言又止，有所隐瞒。 “天子蒙尘，曾经让人暗中传信给我，请我出发，救他逃出牢笼。” 刘备刚一开口，秦炎就吃惊不已。 这是我秦炎能听的？你让我一个时刻准备推翻汉室自立的诸侯听这些？ “我知焱升胸有席卷天下的恢弘之志，对当今南北二个天子都不在意，与我和孟德都不同。” “我与孟德都想挽救汉室，你想的却是再立天下。” 刘备目光如炬，见秦炎没有反驳，不由的长叹一声。 “如今天下就如同从根部腐烂的参天大树，即便将枝干修理的如何整洁，终究是活不了的，不如砍倒大树，重新种植一棵，是歪是直，尚且都能修正。” 秦炎语气平和，并没有因为被揭穿心思而气恼。 “倒是我不如你看的透彻，可我还想试一试。” 刘备眼神坚定，尽管明白秦炎讲述的道理，但仍旧想要尝试，如此才能对得起他汉室宗亲的身份。 “希望如此吧，若是将来某一日，我与玄德兵戎相见，秦某自会退避三舍，算是对兄长的敬意。” “希望你我之间不会有那么一天。” 刘备与秦炎都是怅然，都不希望彼此刀兵相见，但心中都明白，从今日这番话说出口，便是两条注定会彼此争斗的道路。 “主公若要匡扶汉室，那秦炎定然是未来大敌，不如趁此时他身边没有兵将，将之诛杀。” 陈宫深夜拜访刘备，劝说刘备趁现在将秦炎诛杀，以绝后患。 刘备闻言，脸上深沉，第一次对陈宫发脾气： “公台是想要让陷于不仁不义吗？秦焱升与我是旧识，如今他身为边境州牧，若是为我所害，我又如何面对世人？此事休要再提！” 陈宫见刘备不听他的劝谏，仰天长叹，今日放虎归山，日后祸患无穷，又对刘备仁义之举更加钦佩。 只好将此事放在心中。 如今徐州内部尚且不是铁板一块，刘备身为州牧，每日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 秦炎也不便继续停留，也就早早起来告辞。 “焱升此去小心，臧霸一伙正是逃窜到了徐州南部，若是遇到，能避则避，莫要逞强。” 恐怕路上被人加害，刘备又给了秦炎麾下一支千人队伍，让他在徐州期间都能驱使。 秦炎拜谢，当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有这千人队伍跟随，收服臧霸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行了半日，管亥带人匆匆追赶上来。 “主公，已经探查清楚，臧霸一伙已经到了广陵，目前正在射阳招兵买马，已经聚集了千人。” 秦炎与鲁肃等人分析了一下，都认为臧霸不会在射阳久留，外有刘备部队的追剿，内部钱粮不足以支撑消耗，定然会在周边郡县劫掠。 “袁术治下淮南，乃是富庶之地，我料想，臧霸必定会率军进犯袁术。” 鲁肃忽然面色一变，东城就在袁术治下，又与广陵临近，必定首当其冲。 秦炎立刻催促全军加快脚步，尽早赶到东城部署。 果然过了两三日，就有消息传来，臧霸率领五千贼寇偷袭东阳县城，掠夺钱粮之后，往东城县去了。 “贼寇此去，必定是朝我家族而来。” 鲁肃家族乃是巨富，虽然家中豢养奴仆足有千人，但臧霸一伙来势汹汹，鲁肃恐怕家族准备不足，因此忧心忡忡。 秦炎知道鲁肃担忧，便让他先行，又让太史慈与麾下亲卫与鲁肃同行，只留下赵云与管亥领着千人队伍在后面作为援军。 “听闻子敬家族在当地颇有名望，若是贼寇侵扰，旁人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定然会有人出手相助，子敬这是关心则乱。” 臧霸一伙行动极为迅速，如同江河泛滥一般，几日间已经席卷多地，聚集部下达到八千人。 如今到了东城县，更是摆开阵势，想要让城中豪族交出钱粮。 此时鲁肃已经赶回家族，将臧霸劫掠城池的消息传递出来，因此城中早有准备。 臧霸见城中旌旗招展，军卒整齐，不敢妄动。 太史慈单骑出城挑战，孙观听从臧霸指令，出阵应战。 战不到十合，就被太史慈轻舒猿臂，生擒入城。 臧霸心急，急忙令麾下进攻，想要将孙观营救回来。 城上立刻就有箭雨落下，让臧霸部队难以前进。 忽然又有一支人马从斜刺里杀出，与臧霸冲到一起。 鲁肃在城上看的清楚，看见并非秦炎，又怕这一支义军全军覆没，于是急忙让太史慈领着百人亲卫将其接引入城中。 “多谢壮士慷慨相助！” 众人入城，鲁肃见到这一行人，心中甚是感激。 “我等听闻泰山贼逃窜至此，为祸乡里，特来相助。” 众人一番自我介绍，鲁肃这才得知，原来是九江郡的两位义士，一人名为蒋钦，一人名为周泰，都是身负勇武之人。 鲁肃再三感激，让人请蒋钦、周泰众人先行进食休息。 次日，太史慈再次搦战，臧霸亲自出战。 战到三十余合，不敌，落荒而逃。 自此心中疑惑，急忙命人探查太史慈底细。 得知乃是东莱太史慈，如今在幽州牧秦炎麾下效力，心中惊骇，此后几日任凭太史慈如何挑战，全都不应。 “将军，三里外有一支千人队伍正在靠近，看装扮，是刘备麾下队伍。” 臧霸闻言，尚且镇定，即便是这千人队伍与东莱城中队伍合力，他也不惧，只怕是关羽或是张飞挂帅。 “看清楚是何人为将？” “不认识，为首的是一名青年模样，还有一人在身旁护卫，与那人年纪相仿。” “整备兵马，与我截杀那队伍！” 第43章 识时务者臧宣高 臧霸闻言，以为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当下领着三千人，出营截杀去了。 秦炎早已摆开阵势，只等臧霸出阵。 “来将可通姓名？” 臧霸列阵完毕，出阵往秦炎这边挑衅。 “常山赵子龙！” 赵云一声怒喝，策马出阵，挺枪杀来。 臧霸闻言，心中惊骇，又是一员猛将，也是秦炎麾下，为何会在此刻出现。 来不及多想，举刀便挡，赵云枪出如龙，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臧霸疲于招架，难有反击的机会。 “能与子龙战到二十余合，即便是频频防守，这般武艺也算是中上流了。” 秦炎眼看臧霸已经吃力，再有三五合就要被赵云刺落下马，赶忙大声呼喊： “子龙，生擒了他！” 赵云闻言，转刺为拨，将臧霸打下马，枪尖直指咽喉。 臧霸紧张的喉结翕动，全身不敢有动作，任凭士卒冲上来，将他绑缚住，押到秦炎面前。 “将军可识得我否？” 秦炎面带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臧霸。 臧霸摇头，忽然想到，能够让赵云言听计从的，只有幽州秦炎了，随即又赶忙点头。 “我观将军武艺非常，却要纵兵劫掠，非是大丈夫所为。” 臧霸叹气，言语间颇为无奈。 “我等本在开阳割据，也算逍遥快活，刘备命关羽攻破城池，使我不得已逃窜，这才招揽兵马，劫掠城池。” “某知道将军素有威名，在幽州坐镇一方，愿意投效到将军麾下，戴罪立功。” 臧霸虽然此次犯了轻敌被擒，但也绝非无脑之辈。 既然秦炎没有命令赵云将他杀死，只是生擒，想来也是对他生了爱才之心。 于是主动请降，愿意在秦炎麾下效力。 如此既能摆脱刘备的追剿，日后也能混个官身。 “将军既然愿意投降，今后便在我军麾下效力，至于玄德那里，我自会与他解释。” 臧霸能够主动投降，秦炎也是十分高兴。 “主公稍等，待我回营将吴敦、尹礼、昌豨三人说服，若是不从，愿提此三人首级来见。” 说罢，臧霸翻身上马回营去了。 秦炎这边也没有停留，让人通知鲁肃，援军已到。 鲁肃与太史慈等人打开城门，将秦炎一行接进城中，一番交谈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太史慈已经擒拿住了孙观，也知晓了臧霸主动投降一事。 等安顿之后，鲁肃又带着蒋钦、周泰二人来见秦炎。 二人也知晓秦炎威名，如今又见他亲自带兵解了东城之围，更加钦佩。 “我二人原本想要去江东孙坚那里投军，今日见到将军，便改了主意，还望将军收留。” 蒋钦周泰互相对视，都不约而同请求秦炎收留。 秦炎自然无法拒绝，当即任命两人暂居校尉，二人来时带领的义军，依旧由他们指挥。 两人再次拜谢，见秦炎对他们信任，更加忠心。 等了半日，臧霸领着吴敦、尹礼、昌豨三人也进入城中，三人听了臧霸的建议，自愿来投。 又说动孙观，也投降于秦炎。 “今日又得宣高、仲台几位将军，实乃一件幸事。” 秦炎大喜，当即也让臧霸暂领校尉一职，孙礼四人暂时在臧霸帐下听命，至于城外军士，则是让臧霸挑选精壮，精简到千人。 臧霸五人领命，立刻出城挑选士卒去了。 “恭喜主公又得助力。” 鲁肃等众人散去，这才上来祝贺秦炎，此行不但得了许多士卒，又招揽了诸多将领，可谓收获满满。 “家中祖母得知主公来到，特意让我请主公前往府中一叙。” 秦炎欣然前往，让人将礼物一并带上，跟在后面。 跟随鲁肃进入正厅，就见上首坐着一位老妪，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但气质雍容华贵，老态龙钟。 见到秦炎进来，立刻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晚辈秦炎，见过老夫人，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行既是前来贺寿，自然是以鲁肃好友的身份，当下行了后辈礼，又让人将礼物送上，是一副老花镜。 这是秦炎让格物院研究许久才打造出来的，玻璃制造才被研究出来不久，就能按照秦炎的想法制作出来这副眼镜，可见那群工匠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不仅是老夫人觉得神奇，正厅中其他鲁氏族人也感觉奇妙，仅仅是一副琉璃制品，竟然能够让老夫人重新看清楚事物。 见老夫人对此爱不释手，脸上的笑容从此就没消失过，秦炎就知道这寿礼送的对了。 “焱升这礼物，甚合老身心思，喜欢的紧。” 老夫人招呼秦炎落座，对他嘘寒问暖，聊了许多家常，越发感觉秦炎这孩子不错，这才清了清嗓子，显然是要准备谈正事了。 秦炎也立刻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等待老夫人开口。 “使君应该能够猜到老身要说何事，”老夫人停顿一下，见秦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老身想要将家族寄托在使君身上，不知使君可愿接下？” 秦炎心道果然如此。 “东阳鲁氏愿将全部家财资助使君，未来家族子弟，也全凭使君驱使。” 见秦炎没有开口，老夫人又补充了一些。 “寿春袁术，江东孙坚，徐州刘备，按常理都是比在下更好的选择，老夫人将全部筹码都押到秦某身上，难道只是因为子敬在我麾下从事？” 秦炎还是有些疑惑，甄氏因为甄姜的关系，与他算是深度绑定，加上中山距离幽州较近，选择自己倒也说得过去。 “使君所言三人，如今割据一方，未来尚不可知。” “袁术无道，必然不会长久，刘备亦不能彻底掌控徐州，孙坚有吴郡四家相助，唯独使君，执掌幽州，除了甄氏，暂时还没有其他豪族资助。” 秦炎被老夫人的一席话惊讶，这老夫人果真是眼光独到。 “好，既然老夫人能够做主，那秦某就不推辞。” 秦炎随即起身，向老夫人郑重承诺， “鲁氏一族倾尽所有相助，秦某也必定赤诚以待。” “炎与子敬，亦永不背弃。” 第44章 桥公看焱升如何 当夜，臧霸找到秦炎，想要将自家子弟送往渔阳。 “我知晓宣高对我的忠心，但这般做法，实在不妥。” 秦炎想要拒绝，这种让麾下将子弟为质的做法他感觉不妥，也不屑为之。 “昔日萧何派遣子弟入侍，而汉高祖没有拒绝，耿纯焚烧自己的房子、马车追随，而光武帝没有辜负他的好意，我欲效仿前人，主公怎么好拒绝我呢？” 听了臧霸的话，秦炎这才同意，对他更加信任，认为可以成为心腹。 两日后，鲁老夫人寿诞之日。 东阳城中车水马龙，许多宾客从远道而来，不论是鲁氏家族的财富，还是鲁肃此时的名望，都让人不能忽视。 宴厅之中，除了秦炎，还有几人颇为引人注意。 袁术麾下大将桥蕤，刘备麾下心腹孙乾、胡飞，孙坚长子孙策与周瑜。 孙乾与胡飞两人朝秦炎举杯行礼，秦炎微笑回应。 孙策则是带着周瑜亲自来到秦炎面前，对他的态度颇为亲近。 “焱升兄，别来无恙！” 对于秦炎的出现，孙策也颇感意外，两人曾经在讨伐董卓时结识，彼此印象都不错，想想比自己略长几岁的秦炎如今已经是一方诸侯，确实让人羡慕。 “伯符意气风发，秦某在幽州也是久闻大名了。” 秦炎将目光落到孙策身边的周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想必这位就是周公瑾了吧，真是风流倜傥，果然是美周郎！” 周瑜闻言，淡然一笑，朝秦炎拱手行礼。 “不知孙坚将军可好？昔日一别，已是多年未见了。” 秦炎想到孙坚，如今在江东也是威名赫赫。 “父亲如今正在征讨庐江陆康，无暇分身，这才让我前来与老夫人贺寿。” 孙策与秦炎又交谈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声与周瑜交谈。 没过多久，就见鲁肃又带着一人来见秦炎。 “主公，这位是袁公麾下桥蕤将军，奉袁公之命，前来与我祖母贺寿，听闻主公在此，特来拜访。” “桥蕤见过使君。” 桥蕤打量了一下秦炎，朝他见礼，颇为恭敬。 “桥蕤将军使不得，我与子敬乃是同辈，将军又是子敬长辈，自然该是秦某行礼才是。” 秦炎说着，执晚辈礼仪，见过桥蕤。 桥蕤见此，倒也没有推辞，与秦炎简单寒暄几句，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鲁老夫人坐在上首，早就将一切都已目睹，见桥蕤返回，向他询问： “将军看秦使君如何？” 桥蕤稍加思索，拱手回复：“能让子敬贤侄拜为主公的人，定然不会差。” 他的心中稍有苦涩，此行不仅是来为老夫人贺寿，还有袁术交给他的任务，请鲁肃为袁术效力。 如今看来，已经难以完成了，如此贤才，又要与袁术失之交臂了。 “听闻将军家中，有两名爱女，如今尚未婚配？” 桥蕤点头，这件事倒不是什么隐秘，许多名门望族的子弟也曾想要上门求娶，都被他拒绝了。 莫非老夫人想要给我这两个女儿说媒？这鲁子敬虽然不错，但莹儿与倩儿未必钟意。 就在桥蕤还在揣测时，鲁老夫人的话让他险些没把茶水喷出来。 “若是老身为焱升做媒，不知将军可否有意？” 对于两人之间的谈话，秦炎自然不知道，他不想太过显眼，让鲁肃安排到一处角落，这才错过了关于自己的大瓜。 “将军莫要着急推辞，且听老身一言。” 老夫人见桥蕤张嘴，急忙打断了他。 “我待焱升如待子敬一般，已经将他视为自家孩子，自然要为他考虑。” “焱升相貌堂堂，也颇有远见卓识，曾经率千人抵御张纯叛乱，可谓文武双全。” “执掌幽州，名镇一方，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焱升只带了百名亲卫，便千里迢迢远离幽州为我贺寿，这份胆识便是旁人少有。” “老身已经向子敬探听过了，焱升家中只有甄氏长女一人，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若是令嫒嫁过去，想必也不会受委屈。” 桥蕤沉思，不时往秦炎这里望上一眼，显然有些动心，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秦炎确实出类拔萃，但看那孙策周瑜两人，也不失为不错的选择。” 他的目光看向孙策周瑜，感觉也是极为适合自家爱女，孙家的未来令人期待，只是与袁术目前的关系比较僵硬，会让他有些为难。 “若是老身告诉将军，老身对于焱升看好，愿意将家族未来托付与他，将军又会怎样考虑？” 鲁老夫人显然铁了心要给秦炎再添一两个妻妾，给鲁家在秦炎心中增添一些重量，既然家族中没有合适的女子，那便从外面寻找，桥蕤的出现，刚好满足她的要求。 “夫人莫不是玩笑？” 桥蕤自然不信，以为老夫人在与他开玩笑，可看到对方严肃认真的表情，又感觉并非如此。 “老身所言并非玩笑，实不相瞒，不日将有百余名族人跟随子敬北上，迁居幽州。”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桥蕤雷的外焦里嫩，这种足以震动州郡的事情，外界竟然一无所知。 “将军可以好好考虑几日，是否禀告袁公，将军自行决断。” 老夫人说罢，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桥蕤。 这一顿寿宴，桥蕤当真是吃的五味杂陈，他看鲁家对于秦炎的态度，已经印证了老夫人的话，不由得也开始思考。 “秦炎到底是不是自己两个女儿的归宿。” 如今袁术治下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十分清楚，作为臣子，也曾多次劝谏。 等到宴会结束，桥蕤便匆匆告辞，准备回到寿春，征求一下两个女儿的意见，至于鲁氏效忠秦炎一事，他并不打算告诉袁术，毕竟今日老夫人与他如实相告，也是在向他示好，自己不会犯傻自断助力。 送别孙乾等人，就见鲁肃匆匆赶来，脸色沉重，显然有大事发生。 “主公，孙坚战死了。” 鲁肃说完，秦炎也感到震惊，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竟然战死在庐江。 第45章 陆逊初登场 庐江城。 太守陆康满面愁容，看着身前的两名少年，眼中满是不舍。 “都是我害苦了你俩啊，今后你二人要互相扶持，绩儿你虽然是长辈，但年纪尚小，以后要听从逊儿的话。” 站在陆康身前的，正是他的幼子与从孙陆逊。 两人虽然年纪尚小，但都是乖巧的点头。 “祖父是要送我与小叔返回吴郡吗？” 陆逊仰着头，看着陆康那双微红的眼睛，小心询问。 “孙坚若是还在攻打州郡，我定会送你二人回吴郡避祸，可是如今孙坚战死，吴郡你二人断然不能回去了。” 陆康叹息， “我们陆家在吴郡小有根基，但孙坚因我而死，孙策即便不迁怒于家族，也定然会暗中打压，我又怎会放心让你两个回去。” “眼下只能让你二人外出避祸，谋求生路。至于去往何处，你二人就跟随兴霸将军去了便知。” 正说话间，传来一阵铃铛响声。 接着走进一身材高大的将军，见到陆康，行礼之后，这才打量起两位少年。 “兴霸将军，这就是我那两个年幼的子孙，子陆绩，孙陆逊，拜托将军替我将他二人护送出州郡。” “季宁大人何必如此，那孙坚乃是被我一箭射杀，我尚且不惧孙策，大人何须自责？” 甘宁豪气干云，对射杀孙坚之事丝毫没有恐惧，甚至有种自豪，更是豪言不惧孙策。 “将军受黄祖之命，前来助我，射杀孙坚是破天的功劳，也是毁天的灾祸，功劳兴霸将军领受，这灾祸自然要由陆某承担。” 陆康见甘宁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对他带兵来解围很是感激，不愿让他受到牵连。 “怕甚，就是孙策再次兴兵来犯，某亦能打退他！” 甘宁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 “若是大人不弃，某就弃了黄祖，与大人共同进退，反正平日里黄祖对我也是不甚看重，不如一走了之。” 陆康能够听出来，甘宁对黄祖心中充满怨气，想着去江夏一途也是行不通了。 “将军莫要说些气话，如今孙策势大，便是能够守住一时，如何能够长久守住庐江？” 陆康继续劝说到，“我陆康扪心自问，对得起庐江百姓，对得起汉室朝堂，如今唯独放不下眼前这两个孩子，都说锦甘宁最重信义，如今就当是老朽拜托了。” 心知继续劝说陆康也不会有结果，甘宁只好接受，答应护送陆逊陆绩离开庐江。 “大人可想好了让我护送两位公子去往何处？” “荆州四战之地，虽然在刘景升的治理下安定，但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 “我与袁术不睦今次孙坚前来攻打庐江，也是袁术在暗中作梗，他与孙家不合，此番我又将孙坚的尸体送到他那里，想来也是不会接纳了。” 陆康愁眉紧锁，想到许多地方，但都感觉不合适。 “不然去许都如何？” “不可去许都。” 反驳甘宁的，却是陆逊， “许都虽然是天子所在，但实际是曹操掌控，若是我与小叔前往，被曹操发觉，他既然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必不能挟我二人牵制家族。” 陆康与甘宁全都惊讶，却都感觉有些道理。 “那公子以为，该去何处？” 甘宁此刻对陆逊很是好奇，想听听他的见解。 “河北！” 陆逊十分认真，将心中所想慢慢说了出来。 “河北远离江东，孙家的影响无法干涉诸侯的决策。” “目前只有幽冀两个大的诸侯对峙，相对安定。” “陆家世代在吴郡，陆逊愿意辅佐小叔，在河北之地扎根，日后能够与吴郡陆家遥相呼应。” 陆逊说完，自信中带着一丝紧张，看着陆康。 “真是我陆家麒麟子也！” 陆康十分欣慰，陆逊小小年纪就谈吐不凡，已经开始为家族未来考虑，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好，那就依照小公子所言，护送你二人前往河北。” 甘宁也不含糊，当即命人打点行装，带着陆家的几名心腹，护送陆逊陆绩出了庐江城。 孙策得知父亲孙坚战死的消息，险些晕倒过去，好在意志坚定，强忍悲痛，全面接收了孙坚的势力。 “如今父亲的尸首被陆康送到了袁术那里，我想要迎回尸首，怕是困难重重。” 孙策清楚袁术与孙坚之间的恩怨，不由得对陆康更加忌恨，如果不是周瑜早先曾劝谏他不能对吴郡陆家动手，只怕现在陆家已经在吴郡除名了。 “伯符可还记得秦炎？他与主公有旧识，当初也曾想要调和袁术与主公的矛盾，不如请他试一试。” 周瑜对于当时诸侯联盟的事情听孙策说过，如今想到了秦炎。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拜访他！” 孙策立刻带人赶往东城，留下周瑜负责大小事务。 两日之后，总算赶到东城县，得知秦炎还未离去，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还请焱升助我迎回父亲尸首。” 才一见面，孙策就对秦炎行了大礼。 “伯符节哀，我与孙坚将军本就是相识，自有情谊，伯符即便不开口，某也要尝试一下。” 于是领着赵云太史慈以及麾下亲卫，与孙策星夜疾驰前往寿春。 至于鲁肃，则是南下寻找董奉去了。 臧霸则继续驻扎在东城外，每日操练。 彼时袁术见到孙坚的尸首，十分欣喜，他与孙坚素有仇怨，不想孙坚竟然真的战死了。 “孙坚此人，实乃是我心腹大患，如今终于战死，倒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大敌，实在令人快哉！” “据说孙策请了秦炎，想要让我将孙坚的尸体还回去，世间哪有这般轻易相与的道理，诸君可以拟定一份章程，看看孙策需要付出多少。” 袁术一脸阴鸷，心中想着这一次定然要让孙策付出一些代价，顺便打压一下秦炎的气焰。 “当初就在传言孙坚得了传国玉玺，却是不知道真伪。” 一想到当时孙坚在雒阳城中突然撤军，袁术就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若是传国玉玺在我手上，岂不是天命在我。 桀桀桀桀！ 第46章 天命在我袁公路 “公路别来无恙。” 大殿之中，秦炎带着太史慈与赵云拜见袁术，孙策并未随行，按照秦炎的提议，在寿春城中到处走动关系。 “焱升不在幽州，居然会来我这里，想来有事要说吧。” 此前桥蕤就曾告诉袁术，秦炎受到邀请出现在鲁肃祖母的寿宴中。 此刻见到秦炎，当真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秦某此次乃是受孙策委托，想请袁公奉还孙文台的尸首。” “焱升说的轻巧，仅凭一句话就让我送还孙坚？” 袁术丝毫没有掩饰，言语中都是想要孙策付出代价才可以。 “伯符许诺，只要袁公能够奉还遗体，他愿送上钱粮，与公路兄重修于好，从此互相守望。” 秦炎早就料定袁术不会轻易松口，因此事先与孙策商定了计划，从少到多，直到孙策能够承受的底线。 “我淮南之地，自然富庶，何须孙策那些区区钱粮。” 袁术随口拒绝，也知道这些都是试探，他自然看不上这些钱粮。 “既然钱粮无法让公路满意，那领地如何？孙策与我说，愿意亲自领兵，征讨庐江，他只要为父报仇，斩杀陆康与甘宁，至于庐江郡，他则是分毫不取，献给袁公。” 袁术依旧神色不变，又是轻描淡写的拒绝： “区区庐江，本就是我袁术治下，他孙策如何好意思开口，说要献给我？再说如今我麾下，文武昌盛，带甲百万，便是我自己攻取，也是易如反掌。” “难道公路还想趁机吞并江东不成？” 秦炎语气严厉了几分，气势散发开来，让袁术麾下也不禁紧张起来。 “钱粮土地，我袁术都不缺少，便是想要，也是易如反掌，焱升不如回去，再问孙策，是否私藏了不属于他的宝物。” 说罢，就让人送秦炎等人离去。 路上，太史慈赵云都是极为不解，思虑许久也不知袁术口中所说孙策到底私藏了何物。 只有秦炎心中清楚，袁术早就知道孙坚获得了传国玉玺，一开始就在打此物的主意。 见了孙策，秦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孙策听到最后，沉默不语，表情极为纠结。 “伯符可是纠结，是否将那东西献给袁术？” 秦炎见状，上前开解。 “焱升知道是何物？” 孙策有些怀疑，当初孙坚获得玉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过五指之数，哪怕袁绍逼问，孙坚都不曾承认。 “雒阳，玉玺。” 秦炎淡淡说了四个字，瞬间让孙策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 “在秦某眼中，这不过就是一块好看的玉石罢了，承载不了天命，只有手里的兵权，麾下的谋臣武将，占有的领地，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才是安身立命的基础，一块美玉，不过是虚妄的寄托罢了。” 孙策再次震惊，他品味着秦炎的话，感觉十分有道理，但是仍旧有些犹豫。 “伯符若是无法决断，不妨询问下公瑾的意见。” 秦炎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孙策。 等了两三日，终于收到了周瑜的答复，与秦炎的意见一样，周瑜同样认为传国玉玺于孙策无用，不如就此献给袁术，交换孙坚。 袁术这几天煎熬等待，见秦炎与孙策迟迟没有给他答复，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猜测有误，传国玉玺根本不在孙坚那里，加上这几日麾下臣子不断进言，让他好生保存孙坚遗体，见好就收，更加不自信了。 今日终于见到秦炎与孙策一同前来，当真是欣喜若狂。 “这几日小侄日思夜想，终于想到父亲曾经得到的一件宝物，不知是否是袁公所说之物，今日献给袁公，只求袁公念在小侄一片孝心，将我父的遗体归还。” 孙策说到情深处，不禁垂泪。 袁术打开玉盒，果然见到真是他日思夜想的传国玉玺，那美玉上镶嵌着的一角，正是印证。 “既得此物，便是天命在我！” 袁术忍不住大笑，顾不得仪态。 当即让人将孙坚遗体送还给孙策，孙策见到遗体，泪流不止，再三拜谢，就此离去。 至于庐江之地，孙策绝口不提，袁术也已经忘之脑后。 满堂君臣，全都沉浸在获得传国玉玺的喜悦之中，自然也不会注意秦炎等人离去。 孙策得了遗体，自然也要尽快赶回江东，为孙坚举行丧事，所以当即辞别秦炎。 秦炎也没有计较，打算返回东城，等待鲁肃。 忽然接到通报，桥蕤亲自前来邀请他前往府邸一叙。 秦炎好奇所为何事，又不好拂了桥蕤的面子，只好跟随他前往。 “焱升这些时日为孙策忙前忙后，如此忠义，当真让桥某大开眼界。” “刚好来到寿春，自然也要让桥某尽地主之谊，略表心意。” 桥蕤这边与秦炎闲聊着，秦炎却是不知，在厅堂后面，正有两名妙龄女子在暗中观察着他，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秦焱升？相貌倒是精致，却不知谈吐如何？” 两人都是十分好奇，仔细聆听他的声音。 交谈了许久，桥蕤见天色已晚，不便让秦炎留宿，这才送他离去。 送别秦炎，回头就见到两个女儿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顿时感觉一阵头大，赶忙解释说， “为父与这秦炎在东城相识，此事也与你二人说过，如今请到府中一叙，可有不妥？” 桥莹与桥倩两姐妹相视一笑，语气略带质问对桥蕤说： “那为何还要让我姐妹二人在后堂观察，想必父亲是别有用心吧。” “莫不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好，父亲想要将我姐妹嫁人了吧。” 桥蕤闻言，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羞愧，不过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原本孙策与周瑜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在孙坚身死，孙家的未来一时难以捉摸。” “放眼天下，这秦炎当真是佳婿人选。” “只是尚不知道两个女儿与秦炎的态度，也不知哪个女儿看上了秦炎。” 见桥蕤一时语塞，两女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要回房。 “女儿可否喜欢那秦炎？” 桥蕤忽然灵机一动，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自然喜欢！” 接着便是两人嬉闹的笑声，渐行渐远。 第47章 大小桥(乔)? 此后几日，桥蕤都邀请秦炎去他府中。 每次都只是与他闲谈，有意无意的询问着秦炎的家室。 时间久了，秦炎也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老头不会是想将女儿嫁给我吧？ 早就听闻桥蕤家中有两个女儿，难不成就是大小乔？ 想到这里，秦炎有些心动，他倒并非是贪图美色之人，只是想要一睹大小桥芳容。 “将军最近接连几日都邀请秦某前来，想必不只是谈天说地，饮酒吃茶这么简单，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事？” 见秦炎终于开口询问，桥蕤也不打算继续隐藏，最近袁术的变化，让他产生了一丝紧迫感。 “不敢隐瞒，确实是有些事情，在此之前，还请将军先随我到后院，一看便知。” 桥蕤领着秦炎，朝后院走去，心中略带忐忑。 秦炎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要知道后院一般多是女眷居住活动的地方，桥蕤带他一个男子进入，已经有些冒犯。 还未走出多远，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就从后院的方向传来，琴音婉转，宛若少女心事，美妙灵动。 穿过廊桥，秦炎刚刚抬起的脚忽的停在半空。 就见对面坐着一位妙龄少女，神色专注，纤纤玉指抚过琴面，便有阵阵琴音悠悠荡荡传入耳中。 身旁，还有一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执笔作画，看容貌与那抚琴的少女不相上下，都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之姿。 似乎是感觉到秦炎的目光，抚琴少女微微抬头，就见秦炎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少女短暂失神，手上也是慌乱，错了一个音符。 “妹妹，这曲子你可是烂熟于心，怎会出错了？” 作画的少女回头，想要调笑抚琴少女，忽然也停在那里，不过反应倒是极快，瞬间回过神来。 “桥莹见过父亲，见过公子。” “桥倩见过父亲，见过，这位公子。” 两女都是心思玲珑之人，立刻起身，朝桥蕤与秦炎施了一礼。 “焱升，这便是小女桥莹，桥倩，相信你也听过外面的传扬的大小桥，说的便是她们二人。” 说着，便招呼秦炎落座，又让两女斟茶倒水。 “我这两个女儿，可是对焱升倾慕已久，时常向老夫询问你。” 桥蕤看着两个女儿满门含羞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有心调笑一番。 “多谢两位小姐垂爱，令嫒生的国色天香，琴艺书画精通，该是秦某倾慕才是。” 秦炎朝两人看去，也感觉怦然心动。 “实不相瞒，自从袁公得了传国玉玺，整日都在念叨天命在他，似乎有称帝的打算，对此，麾下文武也大多附和，想来不久，就要昭告天下，登基称帝。” 桥蕤叹息，袁术称帝之心如今满堂群臣，人尽皆知，已经定局。 他虽然有心劝阻，但终究势单力孤，难以改变袁术的心意，因此只能顺从。 “袁术若是称帝，必然为天下不容，定会被诸侯讨伐。” 秦炎十分平淡，从袁术开口要求孙策献出玉玺的那一刻，就知道袁术的败亡已经注定。 “今日邀请焱升前来，是想将小女托付于你。” 桥蕤语出惊人，让在场三人都感到意外，听他的语气，颇有交代后事的意味。 “之前鲁家老夫人向桥某提起使君，想要为使君做媒，想要替使君求娶小女，桥某还有些犹豫。” “桥蕤如今别无所求，只求使君能够照拂她俩，若是使君有意，可让二人侍奉左右，若是将军无意，求将来替她二人寻个良善之家，总好过日后颠沛流离，被贼人掳走。” 桥蕤说着，已经是眼含热泪，再看大小桥，也都是泪流不止，一时间气氛颇为伤感。 “将军这是何意，秦某自认为在幽州颇有根基，自然可以保证将军与两位小姐的生活，不若与我一道，都去幽州。” 秦炎劝说，想让桥蕤与他一同前往幽州，也好让大小桥二人能够放心。 “袁公待我不薄，我又岂能弃他而去，背上背主求荣的骂名？” 桥蕤让秦炎莫要再劝，他心意已决，定要追随袁术。 “若是日后我不幸身亡，你姊妹二人莫要为我伤怀，也休要求焱升为我兴兵报仇，生死有命，我纵死亦无憾矣。” 秦炎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能答应了桥蕤的请求。 “明日，还请焱升前来，将小女接走，此后便不要在寿春继续停留，早些领兵返回幽州去吧。” 桥蕤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让人送秦炎离开，与两名爱女又交代了许多。 此时甘宁一伙人也到了寿春，正在一处酒楼中休整。 “听说桥公已经选定了女婿，真是可惜，我等没有机会了。” “你那般模样，还是先去撒泡尿照照吧，当真是大言不惭。” “我昨日可是亲眼所见，这几日每天都有一个青年进出桥府，想必就是那人了。” “听我堂叔家的小弟的邻居的小舅子说，有次路过桥府正门，听见管家称呼那人为秦使君，看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 陆逊认真听着那些食客的八卦，渐渐察觉到一缕信息。 “幽州秦焱升就在寿春。” 甘宁这段时间对陆逊与陆绩算是大开眼界，这两人虽然还是孩童，但见识有时却是不逊于他。 陆逊如今十二三岁的模样，但已经有了少年老成的模样，看待事物有时已经能够鞭辟入里。 至于那个更小的陆绩，也是十分懂事，颇有小大人的样子，想必未来也是人物。 “甘叔，带我们去投秦炎吧。” 陆逊的表情十分严肃，甘宁没有询问原因，他知道陆逊不会无的放矢。 “好，我这就让人前去打探。” 甘宁说着，就招呼随从外出去打探秦炎的住处。 很快就有随从回来告知，秦炎昨日已经离开寿春，往东城的方向去了，同行的还有一辆马车。 “眼下还有时间，寿春城门还未关闭，让兄弟们都辛苦一下，今晚赶个夜路。” 甘宁看了看窗外，见还有时间，吩咐下去，又让人打包了许多吃食，路上食用。 随着一阵铃铛声响动，甘宁一行人又匆匆出了城门，追赶着秦炎的行迹。 第48章 铃铛一响，甘宁登场 “主公，后方二十里外有一队车马正在快速朝我们赶来，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都有些武艺傍身。” 返回东城的路上，赵云匆匆赶来，将他的发现告诉秦炎。 “无妨，大家赶了一天的路，暂时休息一下，那些人不要主动招惹就好。” 秦炎见马车中的大小桥两女都有些疲态，便让随行的护卫也都停下，休整片刻。 很快，远处便有车马声传来。 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逐渐接近，那几名护卫全都神情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远处的道路。 “果然是他，锦甘宁！” 几人都是桥蕤麾下的护卫，锦帆贼甘宁的名头自然如雷贯耳。 那一身锦袍，两支修长的翎羽，清脆的铃铛声，不是甘宁又是谁。 赵云太史慈两人也注意到了这人的异样，顺着他们的目光，见到甘宁正策马而来，身后跟着百余人，中间护佑着一驾马车。 眼神交汇，甘宁一眼就看出对面那两人绝非寻常之辈，眼中藏着气势，隐而不发。 仔细看，又见两人都是相貌英武，虽然穿着常服，但身上久在军伍中历练出的气质，被他敏锐的捕捉。 “停！” 甘宁抬手，身后的车马立刻停下来，等待他下一步命令。 赵云等人见状，也都暗暗警惕起来。 场面一时间气氛紧张，有种剑拔弩张的窒息感。 秦炎刚才正在安抚大小桥两姐妹，如今才一出现，就被亲卫紧紧护在身后。 “发生了何事？” 秦炎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那名汉子，这打扮感觉甚是熟悉。 “主公，我等遇到了锦帆贼甘宁。” 甘宁？ 秦炎心中惊讶，如今都知晓甘宁射杀了孙坚，孙策正在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黄祖为了不被孙策仇视，早就将甘宁驱逐出麾下，如今他正该四处躲藏才是，竟然会出现在寿春地界。 “敢问可是秦使君车驾？” 甘宁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当即换了笑容，朝赵云和气询问。 “正是幽州使君，阁下可是有事？” 赵云见甘宁换了口吻，神色稍稍缓和，平静回复。 “在下甘宁甘兴霸，受庐江太守陆康所托，特来拜见使君。” 见赵云还在怀疑，甘宁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赵云，请他转交给秦炎。 陆康书写了两封书信，内容都是一样，只是收信人不同，一封是给袁绍，一封是给秦炎。 读了内容，秦炎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当即邀请甘宁坐下一叙。 “我等自寿春出发，连夜追赶使君，倒是辛苦了那两个孩子，一路颠簸了许久，如今累的昏睡过去了。” 提到陆逊与陆绩，甘宁也感到敬佩，这一路颠簸，便是他们这些大人都感觉困顿，那两人却是一句苦累都不曾说，心性十分坚韧。 “无碍，让他俩睡着便是。” 秦炎摆摆手，得知陆逊与陆绩至今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也有些心疼。 “我接到消息，孙策起兵五万，正朝庐江行军，恐怕陆康太守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甘宁点头，对于陆康他还是颇为敬佩的，要不然也不会爽快答应他护送陆逊陆绩。 “倒是江夏黄祖让我十分不耻，且不说我本是奉了他的命令支援庐江，如今孙坚被我所杀，他为了不被牵连，居然扬言将我驱逐，当真以为那孙策是好相与的人，这份仇怨，必然有他一份！” 甘宁义愤填膺，发泄着黄祖的不满。 “兴霸将军今后如何打算，继续在这大江之上逍遥快活，做那锦帆贼？” 见他发泄的差不多，秦炎这才开口询问甘宁今后的打算。 “陆逊那般小儿都认定投往使君这里，我甘兴霸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自然也想要在使君麾下建功立业，就怕使君忌惮我这孙家仇人的身份，不愿收留。” 甘宁有心效忠秦炎，又担心秦炎顾及与孙策的交情，不愿收留他。 “兴霸多虑了，我虽然与孙家关系不错，但也不会因此错失兴霸这般猛将，况且我助孙策换回孙坚的遗体，情理上有恩于孙策，便是孙策知晓将军投奔到我这里，也不会说些什么。” “便是孙家因此事忌恨于我，只能说是我秦炎遇人不淑，交错了人。” 秦炎十分自信，断定孙策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既如此，甘宁愿意投到明公麾下！” 甘宁见状，立刻跪下拜服，认秦炎为主。 等到第二日清早，陆逊与陆绩终于睡醒，得知秦炎就在外面，立刻整理衣着，一同去拜见。 “两位公子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定然不负陆康太守托付。” 见秦炎没有询问就同意收留他二人，两人都是十分惊喜，再三拜谢。 对陆逊，陆绩两人，秦炎也是充满期待。 想想他与荀彧郭嘉等人都是快到而立之年的人了，陆逊这些人还很年轻，可以当做未来第二代人才培养。 想到荀彧郭嘉等人都已经有了子嗣，他的继承人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二人就先跟随我，等到回到幽州，再给你们安排以后的生活。” 对于这两个聪慧的孩子，秦炎不介意从旁教导一下。 于是，众人再次启程，几日颠簸之后终于回到东城。 秦炎又带着大小桥两人拜访鲁老夫人，对她为自己做媒表示感谢。 鲁氏见到大小桥的容貌，也连连赞美，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做法没错，如此才会让鲁家在秦炎的心中地位更加重几分。 此时鲁肃也已经传回来消息，他已经说服董奉，不日就将启程北上。 经过众人一番商议，决定让太史慈、蒋钦、周泰，领五百士卒留下，等待鲁肃归来，护送鲁家子弟与董奉返回幽州。 已经离开幽州三四个月时间，秦炎也开始忧心河北局势发展，不再等待。 带领赵云、臧霸、孙观等人，护佑大小桥、陆逊、陆绩，返回幽州。 一路没有停留，很快到达青州地界。 陆逊忽然双眼通红闯进来，给秦炎带来了一则信息。 孙策大军赶到庐江郡，太守陆康不忍治下百姓遭受战火，书信给孙策，言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他愿意一人承担。 “吾一人之命，任君处置，勿伤治下百姓一人。” 孙策在周瑜的建议下最终接受。 而后陆康慷慨赴死。 第49章 遭遇文丑截杀 本以为就此能够轻易占领庐江，可没有想到陆康的死，反倒激起了庐江郡中百姓官员的反抗斗志。 孙策忌惮民意昭昭，无奈只能撤军，返回江东。 秦炎接到消息，也不禁对陆康充满敬佩，带着陆逊陆绩两人，朝庐江郡的方向遥遥相拜。 此后，袁术得知陆康身死，又见孙策不能攻下庐江，于是命麾下大将纪灵，率领大军十万，占领了庐江，招兵买马，实力大涨。 六月，袁术公然称帝，建号仲氏，定都寿春，天下哗然。 袁绍率先站出来反对，发声谴责袁术大逆不道，有损袁氏数代积攒的名望。 其余诸侯也纷纷效仿，传告天下，对袁术称帝表示谴责。 许都传下诏令，命曹操、刘备、孙策发兵讨伐。 一时间，中原大地，风云涌动。 此时秦炎一行已经到了平原，再次见到祢衡，感觉他的学识更加精进，让他大为惊叹。 在秦炎面前，祢衡倒是十分谦逊，丝毫没有初见之时的轻狂不羁。 晚上忽然见到臧霸光着背脊，自缚双手，来到秦炎面前请罪。 “宣高何故如此？” 秦炎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对于臧霸这种行为有些困惑不解。 “是属下教导不严，疏于防范，这才让昌豨带领麾下心腹叛逃，投往袁绍那里了，请主公责罚，以正军法！” 听完臧霸的话，秦炎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并未生气，将他扶了起来，亲手解开绳索。 “此事并非宣高的过错，是他昌豨本性如此，幸亏宣高发现及时，这才让我军只损失了几十人，若是等昌豨率领大军才叛逃，我军岂不是要遭受更大的损失？如此看来，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秦炎安抚着臧霸，后者甚为感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再次跪拜。 “主公，昌豨叛逃，定会将主公的消息告诉袁绍，若是此事袁绍率军前来截杀，则主公危矣！” 赵云想到此事，当着众人的面提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都感到一股危机将他们包围。 “若是袁绍率军前来，即便拼个身死，某也定然不会让援军伤到主公分毫！” 臧霸正在被秦炎感动，此刻立即站出来表露忠心，大义凛然。 “我军车马行进难免缓慢，子龙可以先行返回，告知文若，率军前来接应我等。” 秦炎看了看身边的桥莹桥倩两女，还有另一边的陆逊陆绩两个孩童，稍加思索，就作出决断。 “子龙尽可放心前去，主公等人的安危，就交给我等。” 甘宁也站出来，让赵云放心出发。 想到甘宁、臧霸的武艺，还有麾下接近六百人的队伍，赵云这才稍稍放心，当即转身，提了长枪，策马疾驰而去。 “袁绍在南皮驻军上万，昌豨此人，必定是前往南皮了。” “南皮守将乃是文丑，有万夫不当之勇。” 秦炎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目前只能希望文丑接到消息不会主动拦截，从邺城到南皮，消息传递也需要时间。 “今夜只能辛苦诸位，趁着夜色启程了。” 随着秦炎的命令，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先生能给学生讲讲渔阳吗？” 陆逊坐在马车里，难以入眠，索性趴在车窗，与秦炎交谈起来。 “渔阳吗？当初初到那里的时候，渔阳刚刚经历过张纯叛乱，可以说民生凋敝，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城中缺粮，易子而食也有发生过。” “后来经过几年休养生息，算得上是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渔阳城里，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不过，我最得意的，还是城中的格物院。” 秦炎与陆逊说着，想到哪里就说，不仅是陆逊，就连甘宁等人也都对渔阳十分好奇。 “何为格物院？” 陆逊好奇，提出疑问，也说出了众人的疑惑。 “《礼记·大学》中说：“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格物院便是由此得名。” “这里面就是许多工匠研究创新的地方，像是细盐、新酒、眼镜这些都是格物院研究出来的，你可知道，在格物院创立之前，一群铁匠与木匠，经过几昼夜的研究，才按照我的设想，打造出曲辕犁。” “如今这些人，都是格物院的人才。” 秦炎说到这里，也是十分得意。 “格物致知。” 陆逊嘴里念叨着，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心中也更加期待能够进入格物院一探究竟。 路过南皮，秦炎这次没有选择进城，而是马不停蹄绕过。 幸好城中兵马没有调动的迹象，让秦炎一行稍稍轻松了一些。 才过浮阳，忽然从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众人全都神色一凛，表情严峻。 甘宁一声招呼，随行的士卒纷纷列好军阵，严阵以待。 “宣高保护好主公，某来为你等拦截敌军！” 臧霸喊了一声保重，便领着剩余的亲卫加快脚步，朝北方前进。 众人才走过片刻，甘宁就见身前一队骑兵追赶到来。 “锦甘宁在此，贼将休要骚扰吾主！” 面对数倍于己的骑兵，甘宁毫不畏惧，横刀立马，站在一众麾下最前方。 目光直视对面领军的将领，战意澎湃。 “文丑将军小心，此人乃是混迹大江的锦帆贼甘宁。” 昌豨随军前行，见甘宁立于千军前方，不由得心生畏惧，提醒文丑小心应对。 “此地又无江河，有何惧他！” 文丑轻哼一声，对昌豨的提醒毫不在意，他本就自恃勇武，见甘宁主动挑战，顿时手痒难耐。 “河北文丑前来战你！” 拍马赶到甘宁面前，提起长枪，直奔干甘宁面门。 甘宁浑然不惧，提刀抵挡，也感觉到文丑武艺不凡，顿时认真起来。 腰间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阵阵响声，时而急促，时而轻缓，头上两支长长的翎羽摇晃不停，颇为英武。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战了二三十合，却还是难以分出胜负。 文丑眼见难以战胜甘宁，心知自己这方兵多，乃是优势，于是荡开甘宁手中短刀。 一声令下，身后骑兵冲杀而来。 甘宁啐骂了一句，让麾下结成盾阵，枪矛斜刺，结成拒马阵，抵御骑兵的冲击。 自己则是带领为数不多的骑兵，绕到拒马阵的另一侧。 见文丑军已经冲杀到拒马阵前，当即高呼一声，率领骑兵从斜刺里杀出。 瞬间两方人马就冲杀到了一处，陷入一场混战。 第50章 赵云斗败文丑 几次冲杀下来，即便是甘宁麾下士卒坚守不退，拒马阵也在骑兵强大的冲击下溃散。 甘宁心知难掩颓势，便让还在拼死搏杀的士兵撤退，自己则是又领着麾下骑兵与文丑厮杀了一阵，这才领着残军冲出重围。 文丑紧追不舍，命令麾下士兵将这支败军赶尽杀绝。 旷野上，数千骑兵奔袭，声势浩大。 “着！” 甘宁骑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不时朝后方射出一箭，立刻就有一人应声坠马。 如此接连射出十几支，让身后的追兵心中忌惮，稍稍拉开追击的距离。 文丑见状，也不禁感叹甘宁弓马娴熟，此战若是不能将其斩杀，日后必定是一名劲敌。 追了十余里，甘宁身旁的士卒一个个落马，只剩他孤身一人。 箭矢也已经发射一空，只能尽力催动坐骑。 转过小山，不远处一道银色匹练正朝他快速接近，见赵云身披银铠，全副披挂，甘宁也不禁赞叹当真威风凛凛。 “兴霸暂且休息，后面交给赵云。” 两骑交错，赵云见甘宁浑身浴血，只说了一句，不做停留，领着五千银骑继续前进，阻拦追兵去了。 文丑见赵云率兵前来救援，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一支银甲骑兵，当是大破白马义从的幽州银骑。” 在他驻守的渤海郡中如入无人之境，文丑感觉赵云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心中生起一股怒意。 “赵云，安敢在本将面前放肆！” 文丑怒喝，不待赵云回答，已经提枪冲了上去。 “匹夫截杀吾主，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 赵云浑然不惧，挺枪策马。 两杆长枪碰撞，或刺或挑，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宛若梨花绽放，好似飞雪飘落。 赵云猛力一挑，文丑顺势躺在马背上，这才躲过。腰身发力，文丑起身，趁势枪尖突刺，速度快若闪电。 赵云侧身一闪，手中亮银枪横扫而出，文丑赶忙用枪身抵挡。 这一击震得他手臂发麻，暗暗心惊。 但文丑不甘示弱，大喝一声，整个人如猛虎扑食般向前冲去，枪尖直取赵云咽喉。 赵云也不惧，旋转长枪化解攻势，反手一枪刺向文丑。 文丑拨转马蹄，又躲过一击。 “再接我一式百鸟朝凤！” 双手握紧长枪，赵云斗志昂扬，发起一阵猛攻，枪影重重，似要将文丑笼罩其中。 一枪扎向文丑肩膀。已是躲避不及，肩头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渗出，让文丑惊骇不已。 “赵子龙勇武，我不能及！” 斗了五十余合，文丑肩头中了一枪，心知两人差距，已经无心再战，拨马就要撤军。 赵云挥动亮银枪，催动身后银骑，趁机追杀。 一直追出二十里外，文丑得到大军接应，这才逼退赵云。 “此番错失良机，真是辜负了主公信任！” 文丑回到城中，捶胸顿足，若不是甘宁拼死阻拦，他确信已然成功。 “那赵云与甘宁都是勇武过人之辈，将军能够一人独战此二人，已经是世所罕见。” 昌豨虽然惋惜没有诛杀掉秦炎，错失了一桩功劳，但通过今日一战，也能够在袁绍军中有一席之地了。 赵云见有大军接应文丑，领兵退出冀州地界，来到泉州与秦炎等人会和。 甘宁已经清洗干净，身上缠着许多绷带，显然受了许多伤势。 “多亏兴霸，我等此次才能安然回到幽州。” 秦炎见甘宁面无血色，深感痛心。 “主公不必担心，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的。” 甘宁咧嘴一笑，不想又牵动了伤口，疼痛的微微皱眉。 让人好生照料甘宁，秦炎得知赵云已经返回，又起身迎接。 “主公，我等一路收拢残军，还有百余人生还，阵亡的尸体都已经命人收殓，就葬在幽冀两州的边界了。” 秦炎点点，有些沉默，心中却是怒火翻涌。 “这笔账，迟早要与袁绍清算！” 五日之后，秦炎一行终于来到蓟城。 看着蓟城那高大的城墙，秦炎感慨万千，当初正是从这里开始立足幽州，如今已经成了这里真正的掌权者。 与荀彧众人再见，秦炎等人全都十分欣喜。 又将甘宁、臧霸等人向众人一一介绍，这才簇拥着秦炎来到郡府。 “这些都是按照主公的设计，让格物院的工匠亲自监督改造的。” 高大的郡府主殿的窗户上都安装了透明的玻璃，顿时明亮宽敞了许多。 “至于主公与我等居住的府邸，也都按照设计建造完成，我等已经住了一段时间，感受不错。” 荀彧在秦炎离开的这段时间统筹全局，此刻尽心尽力的汇报着这段时间的事务，事无巨细，全都清晰的罗列出来。 “文若之才，丝毫不逊当年萧何。” 连秦炎也不得不感叹，有荀彧在，他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不愧是被称为王佐之才的人。 “还有一事，主公听了，应该会十分欣喜。” 荀彧回头与众人看了一眼，众人恍然大悟，都是满脸笑意的看着秦炎。 “我等恭贺主公，后继有人！” 众人异口同声，将秦炎后继有人的消息告知与他，瞬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继而又欣喜若狂。 心中这才了然，为何今日不见甄姜前来迎接自己。 与众人告罪一声，秦炎起身朝自家府邸飞奔而去。 此时甄姜正在与桥莹乔倩两姐妹谈话，她不是善妒之人，觉得桥家姐妹与自己颇为投缘，以后秦炎外出征战，自己也不会孤单了，因此已经接受了两人。 见秦炎风风火火的回到家中，猜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 “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炎握着甄姜的玉手，细心关切。 “你离开之前就已经诊断出来了，妾身不想你心忧牵挂，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感受到甄姜的善解人意，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秦炎心中充满感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着，秦炎在甄姜的额头轻吻，让后者顿时羞红了脸。 引得大小桥两姐妹娇笑连连，又隐隐有些期待。 第51章 兵进并州战袁绍 此时袁绍正在忙于攻打壶关，想要吞并郭汜的势力。 得知文丑擅自出兵截杀秦炎，十分恼怒，当即就要派人斥责文丑。 “主公且慢，文丑将军截杀那秦炎，也是想为主公分忧，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其忠心可嘉，主公若是让人斥责，岂不是伤了忠义之人的赤诚之心？” 郭图立刻出来劝阻，让袁绍不由得犯起嘀咕。 “主公，文丑虽然忠心可嘉，但目无主上，擅自发兵，使我军损兵折将却是事实，理当惩戒。” 田丰反对，虽然对于文丑截杀的行为他也很赞成，但结果是文丑没有成功，功过不能相抵，自然需要严明军纪。 瞬间，陆续又有辛平等人站出来反对田丰。 一时间营帐中吵作一团。 “罢了，暂且不让人申饬文丑。” 袁绍犹豫许久，终于作出最后决定。 田丰闻言，面色阴沉，默不作声，冷眼看着郭图对袁绍笑脸奉承。 “若是申正南在此，断不会让尔等跳梁小丑在主公面前卖弄。” 当夜，袁绍梦见置身火海，烈火焚身，难以忍受，惊醒之后冷汗连连，大病了一场。 郭图得知，让人从乐安请来周宣为袁绍解梦。 “袁公未来必会因命中有火之人败亡。” 袁绍不悦，命人将周宣送回州郡。 “主公四世三公，威加海内，应是近日征讨郭汜日夜劳累所致，无需在意周宣所说。” 袁绍点头，深以为然，对郭图大加赞赏。 等到夜深人静，郭图再次细细深思周宣的解梦语，心有所想，又向袁绍进言。 “秦炎名中到火，恰好印证周宣的解梦语，如今我军已经攻取下上党全郡，大败郭汜，兵锋正盛，此时应该乘势而上，征讨秦炎！” “郭图莫非想要坑害我军不成？” “秦炎雄踞幽州，如今厉兵秣马，我军刚刚大战得胜，士兵疲惫，若是立刻北上进攻幽州，岂不是让人以逸待劳？” 田丰又一次站出来反对，力主此时不应该讨伐秦炎。 “此时我军不宜用兵，应该继续征讨李傕，吕布，拿下整个并州才是。” 袁绍难得冷静，仔细思考之下，也觉得不应此时对秦炎用兵。 “虽然不能讨伐秦炎，但是可以资助他人出兵，辽东公孙度沉寂多年，倒是不错的选择。” 郭图闻言，立刻对袁绍的计策表示赞同，并提议让田丰担任使者，前往辽东说服公孙度。 袁绍也觉得田丰最近总是忤逆他，让他有些烦躁，于是同意了郭图的提议。 田丰无奈领命，连夜返回邺城准备一应事宜去了。 没有田丰从中阻碍，郭图力主袁绍高歌猛进，即刻出兵讨伐李傕。 袁绍听从郭图的建议，命淳于琼为先锋大将，进攻太原郡。 不想遭遇吕布援军，大败而回。 “吕布强大不可力敌，眼下诸君全无计策，速去请元皓先生前来。” 袁绍扫过堂下诸君，不禁长叹一口气，关键时刻，还得需要田丰在他身边。 于是，已经准备启程的田丰再次被召唤到上党，至于说服公孙度出兵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主公想要击破吕布，此事不难，只需如此。” 田丰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计策，见到袁绍之后，立刻将心中所想告知。 蓟城。 秦炎与荀彧等心腹谋臣全都聚在一起。 “吕布出兵支援李傕，中了田丰的计策，大败，部将薛兰、李封被颜良斩杀，只带了十余骑逃出生天。” “麾下郝萌、宋宪、侯成被袁绍策反，夺了雁门郡，改旗易帜，投降了袁绍。” “吕布家小，在高顺的护佑下得以保全，如今正往蓟城而来，寻求庇佑。” “如今整个并州都已经落入袁绍手中，没有了吕布作为屏障，对我军而言，并非好事。” 荀彧沉声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吕布败的如此迅速，让我等都猝不及防，幸好代郡边境有汉升将军镇守。” 沮授说着，又带来刚送到蓟城的消息，郝萌进犯幽州，被黄忠率部击退。 “如今袁绍新得并州，我军应该即刻发兵讨伐，不能让袁绍在并州站稳跟脚。” 郭嘉沉思许久，这才起身，向秦炎谏言起兵进攻袁绍。 见众人都没有表态，静静的等待他的后续，郭嘉这才继续开口： “袁绍新得并州，麾下士兵定然疲惫，编练新军也需要时间，正是我军进攻的时候。” “让子龙将军率另一军，公与为军师，兵进渤海，袁绍必定派兵来救，我军无需死战，只需将袁绍兵力的牵制即可。” “真正进攻的目标，其实是并州。命令黄忠将军为先锋，主公领军为中军，张合、臧霸两位将军领军为后军，共五万兵力从代郡进入雁门。” “徐晃将军镇守范阳，田豫与阎柔镇守北方，提防塞外。” “至于辽东公孙度那里，虽然目前没有异动，但需要田楷加强警戒。” 听着郭嘉的安排，众人都感觉可行。 只有秦炎微微皱眉，感觉如今麾下的兵力还是有些不够，听郭嘉如此安排，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商议完毕，随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准备出征的相关事项。 三日后，秦炎率兵出征并州。 郭嘉作为随行军师，荀彧依旧负责统筹州府大小事务，众人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不需多言。 行到代郡之时，黄忠已经率军进入雁门，与郝萌在剧阳对峙。 知晓袁绍军中田丰智谋过人，黄忠没有轻敌冒进，命人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日夜巡查，等待秦炎率主力前来。 如此过了数日，总算等到秦炎来到。 “主公军师终于来了，这郝萌每日都在外面叫嚣，真是憋屈死我了。” 一见到秦炎与郭嘉，黄忠就大倒苦水，这段时间他坚守营寨不出，显然憋闷坏了。 “汉升将军莫急，明日那郝萌再来挑战，任君出战厮杀便是。” 秦炎见黄忠急不可耐，大加安抚，这才让黄忠安定。 “久闻田丰智谋过人，嘉也想领教一番，想必不会让我失望。” 第52章 算无遗策 得知秦炎已经率军赶到，与黄忠合兵一处，郝萌却是浑然不放在心上。 “黄忠能与吕布匹敌又如何？我每日搦战，他都不敢应战，怕是畏惧了。” “再者秦炎虽然率领援军到来，长途跋涉，也是疲惫之师，我军驻扎剧阳，恰好以逸待劳。” “且待明日我再去挑战，挫一挫敌军的锐气。” 郝萌不等侯成、宋宪发表意见，就将此事定下。 翌日，郝萌果然领了五千士卒，再次出城挑战。 “主公，昨日可是答应我让我出战的!” 黄忠见秦炎点头同意，哈哈一笑，也带着五千士卒出了营寨。 “黄忠匹夫，今日怎的不做那缩头乌龟了？” 见黄忠策马出阵，郝萌心中竟然莫名产生了一丝畏惧，眼下只能佯装强横，继续挑衅。 “贼子休要多言，待你被某家斩于马下，看你还敢逞口舌之利否？” 黄忠不再多言，说话间就已经冲到郝萌面前。 先前积攒的怒气，此刻终于得到释放，一出手，便是全力。 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凤嘴长刀在身前舞动，郝萌心中苦涩，这才发现，自己在黄忠面前，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堪堪抵挡。 斗了不过七八合，郝萌只感觉手臂酸痛，虎口处渗出血迹，缓缓滴落下来。 “速来救我！” 此时已顾不得颜面，郝萌回头朝剧阳城大喊。 侯成宋宪二人早就发觉郝萌落入下风，刚听到求救，便飞马疾驰而来，帮助郝萌抵挡。 “便是你三人齐上又何妨！” 黄忠丝毫不惧，眼中更是绽放出精光，攻势更加凌厉。 郝萌三人瞬间压力骤增，抵挡了数个回合，终于合力，打退了黄忠的兵刃。 生死毫厘之间，齐齐调转马头，飞奔入军阵之中。 “哈哈哈，你等三人，不过蚍蜉之力罢了。” 黄忠横刀立马，看着疾驰而去的三骑，放声大笑。 见主帅溃逃，郝萌麾下士卒也都纷纷慌乱起来，转身朝城池奔去。 郭嘉见黄忠得胜，下令全军乘势追击，一直追到剧阳城下一百五十米开外，这才停下。 今日输了一阵，见秦炎命大军将城池四面包围，郝萌心中更加慌乱。 站在城上，远远望向西南方汪陶城，却不见路上有丝毫援军的迹象。 “袁本初为何还不发兵相救！” 此时田丰随着上将颜良领兵三万一同前来救援郝萌，得知郝萌被秦炎四面围困，颜良立刻就要带兵来救。 “将军莫要急躁。那秦炎麾下郭嘉郭奉孝，有鬼神智谋，你看他让人围城，却不攻打城池，必然是围点打援之计。” 田丰劝阻想要救援的颜良，看出郭嘉这是围点打援计策。 “我料定，那郭嘉定然在半路埋伏大军，只等我军经过。” “将军若不信，可让斥候于我军前往剧阳的必经之路细细探查。” 颜良却是不信，当即命斥候沿路探查，果真发现路上两旁有敌军隐藏，树林深处隐隐有旌旗闪烁。 “元皓先生果真言中了，多亏先生识破，才未让我中了埋伏。” “奉孝真是神机妙算，只是用了疑兵之计，就让颜良踌躇不前，只好驻军汪陶。” 黄忠看着兵报，对郭嘉称赞不已。 “小道罢了，不值一提。我军眼下兵力只有三万多，剧阳城中尚有兵力两万，若是真的强攻，只怕损失惨重，况且这疑兵之计，瞒不了田丰多久。” 郭嘉又生一计，命大军明日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攻城，独将西面撤去包围，又叮嘱黄忠，大军无需全力进攻，佯装样子即可。 “围三缺一，奉孝好计策。” 秦炎看出来郭嘉的计策，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始终都是剧阳城。 “军师，秦炎部已经开始攻城了，我军救还是不救？” 第二日，颜良接到秦炎攻城的消息，立刻请教田丰是否救援剧阳城。 “这乃是郭奉孝围三缺一之策，让人传信郝萌，坚守即可，莫要中计。” 田丰并不相信以秦炎的兵力能够强攻下城池，因此决定静观其变，静等郭嘉出招。 见郝萌也不中计，郭嘉并未气馁，依旧命令士兵每日进攻，又让黄忠率军隔天率军埋伏在两城之间的道路上。 “所谓虚虚实实，兵不厌诈。” 郭嘉料想田丰已经猜测出路上埋伏的是疑兵，索性让黄忠亲自埋伏一次，定然能够有所斩获。 田丰这边接连都让斥候探查，果然有所怀疑，等最后一批探查回来，终于确信中了郭嘉的疑兵之计。 “不愧是郭奉孝。” 田丰心中感叹，想到明日郭嘉可能会真的布下埋伏，便让颜良明日将支援的部队分成三部，一旦先头部队遭遇伏击，颜良便可率领中军趁机掩杀，若是战局不利，田丰率领的最后一支士兵便可进行援救。 颜良听从田丰的谋划，将麾下士兵分成三部分，先头五千士卒果然遭到黄忠埋伏，等颜良赶到，又与黄忠厮杀在一起。 田丰本以为率军支援，定然能够战胜黄忠，不料臧霸率领士兵及时赶到，双方人马厮杀一阵，这才各自罢兵。 郝萌得知颜良率部救援，半路上与黄忠拼杀起来，本想率领士卒趁机出城相助，不想西门外竟然藏了伏兵，无奈又被杀退到城中。 调查之下才知道，原来臧霸趁夜赶来，将两万后军一分为二，一路藏在黄忠身后，一路藏在西门外。 如今五万大军围困城池，郝萌心中愈加焦躁。 田丰今日与郭嘉斗法，勉强算作平手，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的时候，却忽然接到消息。 郭嘉命人假扮溃军，趁郝萌兵败撤退的时候混入城中，又让士兵趁夜发动攻城。 郝萌率军抵御的时候，城中四处火起，臧霸麾下孙观领军烧了城中粮仓。 惊慌之下，郝萌率军出城，又被郭嘉埋伏了一阵，如今已经溃逃到了汪陶城外，剧阳城如今已被秦炎占据。 田丰震惊，想不到一夜未到，战局竟然如此发展。 被郭嘉巧妙利用战场优势，才使郝萌有此一败。 如今不是深追罪责的时候，田丰让颜良下令，将郝萌一行放到城中，对溃军的身份严加盘查。 第53章 两方都想到了截粮之策 “军师，如今剧阳城已经被秦炎占领，我军当如何是好？” 颜良此刻没有了主意，城池轻易易主，想要强攻夺回来，却是困难。 “剧阳城中粮仓尽数被烧毁，秦炎如今大军入城，粮草消耗巨大，我军可以绕到剧阳城后，在秦炎运粮的路上沿途设伏，截杀其押运粮草的队伍。” “我军斥候已经探明，秦炎部负责押送粮草的乃是管亥，最近一批粮草将在三日后送到。想要截杀运粮队伍，此地便是最佳地点。” 田丰手指在舆图上划过，指出其中一段山势险峻，适于埋伏的山谷。 “颜良将军，末将愿意戴罪立功，领军去截杀秦炎的粮草队伍。” 郝萌输了两场，又丢了城池，想要将功折罪，找回些颜面，于是主动请缨。 得到颜良同意，他便领了军令，率领千余人队伍，趁夜色衔枚裹蹄绕到田丰划定的山谷地带，静待管亥押送粮草来到。 却说管亥一行五百人，押送着粮草，每天白日行军，夜晚休整，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郝萌埋伏的山谷。 见到运粮的车队，郝萌精神一振，低声命令麾下注意隐蔽，不要惊动了管亥。 等到管亥一行在他面前走过一半数量，郝萌呼喝一声，率先冲杀下去，随后千人队伍也齐齐喊杀着冲下来。 “不好，有埋伏！” 管亥回头，见郝萌已经砍翻了许多士兵，正举着火把，将装着粮草的口袋点燃。 “速速救援！” 大喊一声，管亥调转马头，挥舞着大刀，折返回去。 郝萌见此行所有运粮车燃起大火，心中正在得意，与管亥厮杀了片刻，刚想招呼众人散去。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响声，竟然有援军在此刻赶来。 “哈哈哈，军师果然料事如神，袁绍军果然想要在此截杀粮草。” 吴敦领着二千兵马，从管亥来时路上杀出，眼看就要将郝萌前后堵截。 郝萌跟随吕布多年征战，也并非平庸之辈，当即命令众人拼死搏杀，伺机逃脱。 见管亥兵力更少，于是领着亲卫，冲杀在最前方，为众人硬是杀出一条生路。 “多亏军师识破计谋，否则这次的粮草当真要被郝萌烧毁了。” 管亥见郝萌逃离，并不去追击，与吴敦一样，都郭嘉都心服口服。 说着，就见两军身后，又走出来一队车马，这些才是真正的粮草，郝萌烧毁的，不过是一些枯草罢了。 郝萌正在撤离的路上，虽然折损了一些兵马，但烧毁了秦炎的粮草，算是将功折罪了。 正在志得意满之时，忽然斜刺里又杀出一队人马。 郝萌定睛一看，瞬间魂不附体，来人却是张辽，聚拢了残部，本想前往剧阳投奔秦炎，不曾想在这里撞上了郝萌。 当即二话不说，领军冲杀出来。 “郝萌逆贼，背主之徒,休走！” 张辽怒喝，带领麾下飞马疾驰，直取郝萌。 见张辽部众足有两千余人，郝萌也知晓张辽武艺，心生怯意，不敢与张辽交手，急忙催促全军加快脚步，自己则领着亲卫，率先冲到最前方，甩开了一段距离。 眼见追赶不上郝萌，张辽只得将落在后面的袁绍士兵冲杀一阵，收缴了许多兵器甲胄，这才调转方向，往剧阳方向去了。 一路提心吊胆，郝萌终于回到汪陶，回头再看，千人队伍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 将如何截杀管亥，又遇到吴敦支援，半途再遭遇张辽袭杀一一说给了颜良田丰二人，郝萌只感觉流年不利，总是遇到挫折。 “既然有吴敦在后面支援，想必郭嘉已经识破了我军的截粮之计，此次又是我军失策了。” 田丰细细思考，感觉比他印象中还要深不可测，心中更加警惕。 张辽见到秦炎郭嘉，与众人诉说那日吕布兵败之后，他与众将分散，本想返回广武求援，等到了城下，才得知郝萌已经反叛，占领了城池。 于是转身离去，想着收拢残军，然后去投奔秦炎，后来得知他已经占领了剧阳，这便调转方向，谁曾想路上遇到郝萌，于是率军冲杀一阵。 “ 温候如今杳无音信，辽暂无去处，只能寄托在使君这里，任凭使君驱使。” 秦炎自然没有意见，即便张辽还没有说要对他效忠，但只要人在这里，不愁没有机会。 “文远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某这里恰好有一计，需要文远将军前往执行。” 郭嘉微微一笑，正想着谁人合适，张辽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军师但说无妨。” 张辽拱手，他来到秦炎这里，也正好一桩功劳证明自己。 “田丰既然设计截杀我军粮草，我军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郭嘉早就选定了地点，于是对张辽附耳嘱咐了一些，张辽随后便领军出营。 接连几日，田丰都接到消息，汪陶后方有一支轻骑队伍，在运送粮草的路途上游荡。 见到运送粮草的队伍就上前袭扰，遇到救援的队伍就一哄而散，如此数次，让负责粮草的队伍不胜其烦，频繁催促颜良派兵围剿。 等颜良大军赶到，张辽早已经率军返回剧阳。 “这几日一共截杀了袁绍军运粮队伍不下三支，如此频繁的往前线调运粮草，看来袁绍派来的援军正在路上。” 郭嘉从张辽的战报里分析出袁绍已经派出援军，便让张辽停止袭扰袁绍的运粮队伍。 果然三日之后，郭图率领五万大军前来，同时也带来了田丰的调令。 袁绍得知剧阳城失守，前方战事又不能取胜，早就愁眉不展，郭图趁机攻讦田丰坚守不出，是在贻误军机，袁绍听从郭图的建议，任命他为军师前往前线，取代田丰，将田丰调回邺城反省自身。 “郭图小儿，坑害吾主啊！” 田丰见到袁绍的书信，仰天长叹，知晓这是郭图从中作梗，不禁怒火燃烧。 “元皓先生且安心回邺城思过，看某如何在此间运筹帷幄，大破秦炎。” 郭图狂妄大笑，让人即刻护送田丰离开城池。 第54章 出一支奇兵 赶走了田丰，郭图感觉十分满意，没有田丰这个对头从旁掣肘，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击败秦炎。 “颜良将军，如今我军共计八万大军驻扎在汪陶，秦炎只有五万，应当速速与他决战。” 郭图感觉自己手握优势，想要依靠兵力优势速战速决。 “明日将军率领前军前去挑战，我率其余两军布下口袋阵，等将军佯装不敌，引诱秦炎追击进入我军的埋伏之中，你我合力，将他围剿。” 郭图胸有成竹，将自己的谋划详尽说出。 颜良虽然是武夫，但是经过这几日看田丰与郭嘉隔空斗法，感觉郭图似乎有些托大了。 “军师，那郭嘉十分难缠，连元皓先生都不能胜过他，还是要小心一些。” “莫非将军认为在下不如田丰？” 郭图对田丰十分反感，听到颜良的话，心中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将军只需相信在下，此计定然能成！” 郭图说罢，也不等颜良继续说话，立刻让人安排埋伏去了，毕竟如今两人中，郭图既是监军又是军师，有袁绍亲笔印信。 此时秦炎也得到了郭图替代田丰的消息。 “郭图不过趋炎附势之辈，竟然能够成为袁绍心腹，这袁本初当真是糊涂了。” 没有了田丰，凭借一个郭图，想要依靠计谋战胜秦炎，似乎并不可能。 “郭图此人新到，必定想要与我军进行决战，奉孝可有对敌之策？” 秦炎看向郭嘉，见对方眼神中充满自信，就知道已经有了答案。 “主公所言不错，郭图必定想要依靠兵力与我军决战，在下料定，明日郭图必定让颜良亲自出来挑战。” 第二日果然见到颜良领兵来到剧阳城下挑战。 “命令我军坚守不出，无需理会城下聒噪。” 郭嘉站在城上看了一眼，对守城的臧霸嘱咐了一句。 “袁绍军此战共计八万，如今只有两万在这里，又不见郭图，想来应该是某处埋伏，颜良这里，必定是诈败的诱饵。” 只是一眼就识破了郭图的计策，让众人都对郭嘉敬佩不已。 “如今我军其他部将都已经按照部署，将袁绍在冀州的兵力牵制，眼下整个并州，袁绍手中可战之兵不超过十万。” 秦炎将手指定在舆图上的平城位置。 “我与军师商议之后，已经派出一支奇兵，进攻此处。” “如今已经接到消息，张合将军已经带领麾下八千士兵拿下平城，是时候将战场转移了。” 众将听到秦炎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一直不见张合，原来是翻越高山奇袭平城去了。 “眼下我军需要将大部分兵力转移到平城，剧阳这里也需要一将坐镇，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毛遂自荐？” 镇守剧阳的难度可想而知，众将都在思考，秦炎的目光也在众人身上扫过。 “此事就交给老夫吧。” 黄忠思考片刻，最终主动站了出来，接下了守城的重任。 “有老夫在此地，断然不会让颜良攻下城池。” 黄忠自恃勇武，对坚守城池充满自信。 秦炎与郭嘉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笑意，他们二人心中，黄忠确实是最佳的人选。 “从明日起，汉升将军需要将麾下一万人全都驻扎到城外，每日烧锅起灶的数量都要增加，城外的营帐数量，城中的旗帜数量也要增加，要让郭图看到，我军每日都有援军赶来。” 秦炎见黄忠点头，继续说道： “每日我军都会趁夜色从城中撤走一部分，进入山林之中转移，共计二万人，需要五日时间。” “等大军汇合，会立刻进攻中山北部地区，与我军在代郡的兵力会师，如此，便可彻底占据通往并州的两条通道。” “此乃增灶减兵之策，此计的关键，全都拜托汉升将军了。” 郭嘉又补充一句，点出黄忠在此计的关键。 “主公与军师放心，黄忠定然不会让郭图察觉。” 众人又将计策的细节完善，等到各自接到职责，便全都散去，进行去了。 再说颜良已经在城外叫阵足有半日时间，始终不见城中有人出来应战。 郭图也是心中怀疑，等到黄昏时分，这才让人通知颜良鸣金收兵。 “那秦炎看来是畏惧我军兵锋，不敢出城应战，想必也是在等待援军。” 郭图对自己的伏兵之策深信不疑，只是认为秦炎坚守不出是在等待援军。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被斥候吵醒。 “黄忠率军驻扎在城外二里，城中旌旗一夜之间多了许多，似乎有援军已经进驻剧阳。” 郭图有些怀疑，这是秦炎的疑兵之计，于是亲自带人前往高处，看着黄忠驻扎在城外，城中人影攒动。 “今日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翌日，郭图又去高处观望，见黄忠营寨中营帐多了许多，烧火的土灶也增加不少。 “莫非还有援军？” 第四日，依旧如此，灶台，营帐又多了一些。 郭图此刻也开始怀疑，秦炎这是在虚张声势。 “想要靠算灶之策迷惑我，秦焱升当真小觑了我。” 说罢，就要率军进攻，忽然又见远处走来一支几千人队伍，进驻到城中。 “果真有援军，险些中了秦炎的诡计。” 郭图暗自庆幸，令人计算灶台，发觉足有三万多，加上城中的士兵，此刻秦炎麾下应该有七万之众。 “再探再报！” 等到第六日，总算没有再见到城外灶台增加，而郭图也惊讶的发现，秦炎驻扎在剧阳城中的队伍，足有八万之多。 “如今我二人兵力相当，不宜冒然进攻，还需要做长久打算。” 郭图此时已经放弃了最初速战速决的计划，每日都在两军阵前徘徊。 发现剧阳城的防守越加完备，更加不敢轻动。 “主公明鉴，秦炎增兵至八万之多，需做长久对峙的打算。” 郭图唯恐田丰在邺城挑唆袁绍，于是每日都有战报送往袁绍那里。 五日之后，一封战报送到郭图的手上，让他难以置信。 秦炎率军攻占平城，又在三日内连接夺取了中山的灵丘、广昌两城，如今已经与彻底掌控通往雁门的要道。 如今正在兵进雁门郡城广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第55章 这才是运筹帷幄 郭图自然不会相信，除非秦炎麾下全都肋生双翼，一夜之间飞到平城。 明明黄忠营寨那里，前些时日每日都在增加营帐与灶台。 “糟了！” 郭图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秦炎的增灶减兵之策，难怪最近都不见秦炎登城露面。 立刻找到颜良，将二人中计的事情告诉了他。 “为今之计，还是点齐兵马，全力夺回剧阳城，这样或许能少受些责罚。” 颜良听从郭图的部署，尽起城中八万士兵，朝剧阳城的方向进发。 “哈哈哈，黄忠在此恭候多时了！” 待颜良军队摆开阵势，将剧阳城四面包围。 黄忠这才来到城头，对着城下众人哈哈大笑。 “我主雄才大略，将诸位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哈！” 郭图面色涨红，对黄忠一介武夫此羞辱，真可谓是奇耻大辱。 “莫要迟疑，下令攻城吧。” 颜良挥手，数千士卒冲出战阵，冲向剧阳城池。 军阵之中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器械也都投入到战场之中。 黄忠虽然嘴上笑嘻嘻，实际却是无比严肃，看今天这个架势，颜良这是打算不破城不罢休了。 一场守城大战，就此爆发。 漫天箭矢，在两军之中倾泻。 滚石檑木不断砸落下来，瞬息带走一片性命。 颜良麾下士卒数量众多，一批接着一批的进攻，总算登上城墙。 于是又与守城的将士展开厮杀，白刃互搏，惨烈异常。 双方鏖战正酣，忽的从远处传来一声鼓响。 就见一支黑白分明的骑兵队伍冲杀过来，正前方那人，手持长枪，背负双戟，斜挎着一张强弓。 黄忠砍翻敌将，望见来人，顿时大声呼喊起来。 “子义，可是让我等的好苦！” 来人正是太史慈，此前留在东城接应鲁肃，因为袁术称帝被诸侯讨伐，路上耽搁了时间，等到返回蓟城，这才得知秦炎已经对袁绍用兵。 荀彧知晓黄忠如今正在困守剧阳，便让太史慈领了城中最后的两千银骑与一千玄骑，前来救援。 太史慈早就让人快马传递消息，因此黄忠才并不吃惊。 三千骑兵突然出现，让郭图措手不及，倒是颜良不愧久经沙场，立刻反应过来，领着麾下两千骑兵上前拦截。 骑兵对冲，又是一场惨烈的对战。 转眼就有许多士兵从马上坠落下来，留下战马在原地嘶鸣。 此刻这一千玄骑发挥出巨大作用，战场中如入无人之境，每次冲锋，都要收割一片生命。 相比于骑兵的冲击力，对于那些寻常士兵的威慑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郭图此刻也没有刚才那股自信，在护卫的掩护下，躲到军阵的中心。 看着周围层层保护的士卒，这才稍稍安心。 颜良被太史慈缠住，看着身边的随从一个个倒下，不由得心中焦急。 眼看军阵就要陷入混乱，颜良摆脱太史慈，回到中军坐镇。 一边命士卒继续进攻剧阳城，一边让郝萌带兵截杀太史慈。 如此总算将战局控制住。 “就凭这三千骑兵，还不足以让我军退却。” 正说话间，忽然又从远处杀来一军。 颜良眼神一变，感到一丝不妙。 “张合？他不是在平城吗？为何会出现在剧阳？” 就见张合双腿甩动，拖着兵刃在地上奔跑而来，身后万余人皆是如此。 “汉升勿忧，张合来也！” 自从张合翻过山，就带着百余名亲卫，乔庄进了平城，趁夜色在城中制造起混乱，又与麾下亲卫合力夺下了城门，半夜放士兵入城，顺理成章的占了平城。 等到秦炎率大军赶来，他又被安排带领麾下八千士兵与投诚的两千士卒，共计一万人，原路翻山，返回到剧阳地界。 “颜良，你那汪陶城已被文远将军占领，此番多亏了郝萌部将曹性将军。” 郝萌正在与太史慈交战，听见曹性的名字，这才想起来，今日出征之时，曹性借口身体不适，没有一同出阵。 想不到竟然被曹性摆了一道。 听闻汪陶已经占领，许多士卒瞬间心如死灰，军心顷刻间就动摇不已。 前有顽抗，后有救援，即便是颜良此刻手中上尚有数万兵力，也感觉难有战绩。 “全军撤退！” 颜良无奈叹息一声，他知道此战大局已定，继续拼杀，不过是徒增伤亡，如今黄忠、太史慈、张合三部已经合兵一处，接近三万的兵力，一时半刻也难以攻下城池。 加上汪陶也被占领，大军成了无根浮萍，没有粮草供应，便有哗变的危险。 此时撤军，才是正途。 太史慈见状，哪里愿意就此罢休，领军又冲杀一阵，在颜良大军身后追击。 多亏颜良勇武，留在后面垫后，这才少了许多伤亡。 让人打扫战场，清理尸骸。黄忠、太史慈、张合三人这才聚到一起。 险胜颜良，守住城池，三人自然十分高兴，此刻正在互相吹捧，好不欢快。 “那日主公告诉我，曹性曾经暗中传信给文远将军，想要弃暗投明，于是便与主公军师两人谋划了这一出计策，文远出了剧阳，被曹性接应进了汪陶，在他手下扮成伤员，缠头缚面，始终不曾被发现。” “军师料定郭图知道中计之后，定然会举兵进攻剧阳，那时也就是文远夺取城池的时机。” 听了张合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叹秦炎与郭嘉都是目光长远，运筹帷幄之人。 撤军的路上，郭图还有些不死心，不信汪陶会如此轻易丢失，执意再去确认一遍。 还未到城下，就见城上挂着硕大的秦字旗帜，旁边还有一杆张字战旗。 就见张辽站在城上，身旁跟着曹性。 “郝萌逆贼，可曾想过，有一日也会被身边部将反叛！” 曹性指着郝萌，大声呵斥。 张辽眯着双眼，一言不发，紧盯着颜良，眼中充满杀气。 “趁贼军还未出城，速速前往就近的城池驻守。” 郭图此刻终于相信城池失陷，心中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袁绍。 若是此时田丰借此攻讦，我该如何？ 第56章 再设伏兵截郭图 得知郭图在并州接连失利，袁绍极其愤怒，派遣次子袁熙前往前线，坐镇中军。 “秦炎大军如今正在兵进广武，此地乃是雁门郡治所，若是不救，恐怕此后整个雁门郡都要落到他的手里。” 于是带着两万士卒星夜赶路，前往广武。 秦炎得到线报，命大军将广武城四面包围，而后好生休整，静待袁熙援军。 “主公莫非也想要施展估计围点打援之策？” 臧霸接到秦炎部署，让他在广武后方隐蔽之地安营扎寨，等待他的命令。 “的确如此，不过这伏击的目标，却不是袁熙，而是郭图。” 秦炎继续解释到： “见到袁熙的援军，不需理会，只管放他过来就是，袁熙见四面围城，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肯定会让郭图分出兵力支援。” “郭图连番战败，急于脱罪，定会亲率大军急行军前来支援，到时人困马乏，便是宣高发兵截杀的时机。” 臧霸听完秦炎的计策，也是眼前一亮。 “主公之计，与军师不遑多让。” 提到郭嘉，秦炎眼中满是担忧，此前接连翻山赶路，让郭嘉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担心郭嘉真的倒下去，秦炎便让人将他送回蓟城休养。 “若是奉孝在此，想必谋划必然要比我精致。” 随后也不再多言，臧霸领了八千人，躲进了山林之中，每日冷锅冷灶，潜心隐藏。 “主公，袁熙在我军十里外安营扎寨了。” 接到斥候的消息，早在秦炎意料之中，令人继续探查，不要遗漏任何动作。 袁军营寨中，袁熙正在与麾下商讨如何救援广武。 此行他带了逢纪为军师，吕旷、吕翔、焦触、张南四员大将为先锋，本来自信满满，见到秦炎军容齐整，已经将城池围困，瞬间生了疑虑。 “广武城中如今只有五千守军，我军虽有二万，但秦炎军阵日夜防范，难有进攻的良机。” “如今并州大军，多在颜良将军麾下，我想让他分兵前来救援，诸位以为如何？” 袁熙看了一眼帐中的众人，见以逢纪为首的五人都点头同意，立刻盖了印信，让人飞马送往颜良那里。 “颜良将军，如今主公让二公子统领并州战事，广武又是雁门郡关键，但黄忠勇武还需将军在此与他对峙，不若就由在下率军前去支援二公子。” 接到袁熙的来信，本来还在愁苦的郭图，瞬间有了精神。 颜良也知道事情紧急，将麾下兵马一分为二，自己率领两万人据守城池，郭图率领三万支援袁熙。 领了军令，郭图当即点齐人马，一路急行，只盼望着能够早日赶到，为自己开脱。 如此行了两三日，麾下士卒早已经筋疲力竭，郭图骑在马上，依旧不时催促。 总算距离袁熙营寨还有约莫五十里的树林中，郭图刚想要停下来歇息一阵，就听见林中忽的响起喊杀声。 “敌袭！快快起身！” 郭图大声命令，他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一支伏兵，偏偏就选中了他，明明此前都未曾有遭遇埋伏的消息。 本就是连日急行军的士兵，刚一放松下来，哪里还有力气反击，只能强撑着抄起兵刃。 臧霸这边，却是憋闷了许久，这几日，每日都啃着冰冷的干粮，饮着凉水，生活极为艰难，如今总算等到郭图，自然要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 八千士卒，如同饿狼进了羊群，疯狂杀戮着。 郭图眼见无法组织起反击，只能让士兵们各自逃命，在袁熙的营寨中会合。 臧霸率军在万人中来回冲杀，也谨记秦炎的告诫，过了半个时辰，便集结麾下，率军离去，丝毫未有恋战之心。 见郭图狼狈进入营寨，袁熙一番细问之下，这才知道遭遇到了臧霸的埋伏。 陆续有士卒赶到，如此过了半日，郭图这才收拢起残军，三万大军折损了一半，还剩下一万两千余人。 营帐之中，郭图面如土色，却是率先对逢纪发难。 “今日我军遭遇截杀，全是逢纪探查不够细致，浑然不觉有伏兵隐藏在山林中。” 他不敢指责袁熙，只能将矛头指向逢纪，况且两人之间本就充满嫌隙，因此倒也心安理得。 “五日路程，你非要三日赶来，怕是一路急行吧，如此不顾麾下感受，此次遭遇伏击，也该是你郭图急功冒进的原因。” 逢纪针锋相对，他可不想平白被郭图污蔑。 “再说你此前接连失利，丢失城池，又该如何与公子解释？” 郭图一听逢纪将矛头转移到他此前的失利上，早有准备。 “秦炎进攻突然，我军仓促间就要北上抵御，长途奔袭间，加之此前接连与李傕郭汜战斗，将士得不到休整的时间，难免疲惫。” “秦炎攻占剧阳，乃是田丰的责任，让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才能以逸待劳，胜了我军。” 逢纪听着郭图的狡辩，都忍不住替他感到脸红。 可郭图却是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完，脸上充满委屈。 对于父亲麾下的这几个谋臣，袁熙也是极为无奈，连袁绍都不能让他们停止争斗，他又能做什么，只能在中间劝慰。 “此事暂且搁置，等到日后见到父亲，两位再去计较，如何解了广武城池之围，退却秦炎才是当务之急。” 见袁熙出言劝解，两人都不再争执，冷眼相对。 臧霸伏击了郭图，杀了一阵，这才领军返回，回报秦炎。 “主公当真料敌如神，竟真的截杀了郭图援军。” 此刻，他对秦炎的敬佩再上一层，近乎视若神明，更加坚定了他追随秦炎的决心。 “辛苦宣高这几日风餐露宿了，等此间战事了结，再与将军与麾下进行封赏。” 秦炎对于臧霸的战果很是满意，当真是一举削弱了袁熙的兵力。 恰在此时，帐外有人通报，蓟城有援军来到。 秦炎闻言也不禁感到疑惑，自己麾下有多少兵力，他了如指掌，眼下都在各处牵制袁绍，哪里还有援军。 将人请到营帐之中，来人让秦炎又是一阵惊讶。 “高顺？” 第57章 高顺夺城，战局已定 “高顺将军为何来此？” 秦炎见到高顺，得知他只带了麾下三百亲卫。 “我家夫人感念明公照拂之恩，温候不知行踪，多亏明公收留，如今特来让我相助明公攻城拔寨。” 尽管吕布对高顺对待颇为不公，但他仍旧对吕布忠心耿耿，但是这份忠义，放眼天下群雄，能与之相提并论之人寥寥无几。 “高顺对广武城还算熟悉，还请明公与我甲士三千，在下便能夺下城池。” 高顺颇为自信，若是麾下陷阵营还在，便是凭借这一营之力，也足以攻下城池，只可惜吕布救援李傕之时，只让魏续领着陷阵营一同前往。 等到吕布中计战败，陷阵营也在那一战中死伤殆尽，不复存在。 “好，那攻城一战，全都仰仗将军了。” 秦炎知晓高顺的本领，见他主动请缨，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命人挑选出精锐甲士，交由高顺指挥。 “主公当真要让高顺将军以三千甲士攻城？” 臧霸还是有些不相信，即便这是三千精锐，但是面对五千守军，也是妄想。 按照以往的经验，想要攻下城池，至少需要守军数量两倍的兵力。 他还是感觉三千人有些儿戏了,若是攻打不下来，可就是白白送了三千性命。 秦炎却是不这么认为，让臧霸拭目以待即可。 秦炎并未着急攻城，而是给高顺三日时间，让他熟悉麾下这三千人，如何训练，如何部署，全都让高顺任意施为。 至于袁熙这里，也在趁着这个间隙休养生息，如今并州可堪一用的兵力除去颜良那里，基本都在他这里，可想袁熙此时需要的巨大压力。 “二公子，秦炎军队动了，看起来是要攻城了。” 逢纪急匆匆的闯进来，将消息交给袁熙。 袁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即刻点兵出阵，想要阻拦秦炎。 “明公只管专心应对袁熙，今日必定夺下城池以报答明公恩情。” 高顺说罢便往广武城方向走去，身后三千甲士，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兵刃，还有数十攻城梯被扛在肩上，朝城墙方向行进。 “城上士卒，可认得我高顺乎？” 城墙上的守军，多是吕布麾下，自然认识高顺，都知道高顺为人清明，作战勇猛，在军中颇有威严，也受士兵尊敬。 “郝萌无义，背主求荣，尔等多被裹挟，今日我高顺登城，不想与诸位袍泽兵戎相见。” 高顺的话让城上引起一阵骚动，不少守军都开始动摇。 守城武将马延眼看军心动摇，抄起弓箭，一箭射向城下。 “贼将休要动摇我军！” 高顺早有防备，轻易躲过箭矢。城上吕布旧部，见马延出手偷袭，多有不忿。 “将军且稍等，让我等擒拿了这贼将，再来跟将军请罪。” 有人复叛，转手砍翻身旁的袁军士兵。于是，效仿者众多，转眼间，整个城墙上就陷入混战。 高顺见机不可失，等到攻城梯架到城墙边，率先攀登上去。 马延见士兵反叛，想要重整军纪，将两名朝他杀来的叛军砍倒，就见高顺已经登上城头，正提枪奔他杀来。 正要举刀迎敌，却见身前飘过一道寒光，待他反应过来，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低头再看，已经被长枪贯穿。 高顺啐了一口，将长枪从马延胸前取出，取出佩剑，斩下首级。 “贼首已经被我诛杀，其余降者不杀！” 声音洪亮，响彻在城池上方，看着那鲜血淋漓的首级，袁绍麾下的士卒纷纷放下兵器。 那三千甲士正在城墙上厮杀，见到袁绍士兵纷纷投降，全都放声高呼。 震天的欢呼声，让城外正在厮杀混战的两支军队全都抬头望向城池方向。 此时高顺已经让人将秦炎的军旗插到城上，马延的首级也被悬挂起来，正在昭示着这一场战斗，已经是秦炎获得了胜利。 见高顺已经攻下城池，秦炎军队士气大涨，爆发出澎湃的劲力，再次与袁熙的部队搏杀起来。 此消彼长，城池失守，袁熙麾下士卒则是士气降了许多，一时间陷入被动。 “贼军势大，我军已经无力夺回城池了，还请二公子下令撤退吧。” 逢纪看着节节败退的士兵，急忙让袁熙下来撤军。 袁熙也知道战况对他不利，让吕翔吕旷两将拦在后面，他领着剩余的二万士卒先行撤退。 秦炎自然不会错过良机，下令臧霸追击袁军，直到黄昏这才停止，缴获兵器铠甲上万副。 “之前我还在怀疑高顺将军，认为将军自不量力，如今看来，却是我有眼无珠了。” 臧霸率军回营，见到高顺，立刻向他俯身请罪。 “实在是侥幸而已，在下也不曾想到，那些温候旧部会反戈一击，这才如此轻松。” 高顺夺了城池，乃是此次的首功，依旧十分谦逊。 “自然还是因为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否则也不会让那些旧部听进去。” 秦炎出来，让两人各自落座，此战两人都出力不少，都是有功之人。 “如今我军占领广武，袁熙又带兵退到云中，颜良也正在与他会和。” 秦炎看着舆图，兴奋的对两人说道： “如今并州雁门郡，已经尽在我军掌控之中。” 臧霸自然十分欣喜，高顺虽然有些落寞，但很快也就释然，毕竟吕布不曾守住，如今被秦炎占据，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的邺城附近，最近忽然多出来一支军马，每日都在周边劫掠，让袁绍颇为头疼。 “可曾查明，到底是哪里的盗匪，敢在我冀州撒野！” 袁绍坐在殿中，最近沧桑了许多，并州战事接连失利，如今已经丢失了雁门郡，还损兵折将。 樊稠一伙儿，得了李傕郭汜，虽然被马腾从长安赶了出来，却又占据了弘农河东之地，对并州也是虎视眈眈。 “真是不知道曹阿瞒在干什么，让董卓余孽还能盘踞。” 袁绍腹诽，如今冀州又出现一支兵马，四处劫掠，更让他不堪其扰。 “主公，斥候探查，这支军马的首领，正是吕布！” 第58章 吕布投降袁本初 “果然还是贾诩的计策，让我领着部下在冀州劫掠，当真是痛快！” 吕布此刻再次意气风发，想到先前被袁绍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此刻报复起来就感觉理所当然。 他自从被袁绍击败，先去了张杨那里，趁机收拢了百余人，得了魏续，成廉，向张杨借了八百精兵，投往宛城张绣去了。 贾诩知晓张绣无法降服吕布，因此与张绣商议，赠送吕布许多粮草银钱。 贾诩又为吕布谋划： “如今秦炎正在并州兴兵攻伐袁绍，温候可以领兵去冀州，劫掠袁绍麾下，遇到武器甲胄，或是战马这般，都可装备自身，遇到粮草辎重，则是可以付之一炬。如此既能壮大温候，又能报复袁绍，等两军战罢，温候可以投往幽州，想必秦炎自会接纳。” 吕布听了贾诩的谋划，翌日就动身启程。 入了冀州，便如贾诩所说，在邺城周围滋扰，颇为快活。 “温候，如今秦炎新占雁门，正在整顿军备，安抚百姓，怕是与袁绍的战争就要结束，我等当早做打算才是。” 魏续劝说吕布，却被吕布呵斥，因此怀恨在心。 “如今秦炎麾下猛将如云，我军麾下，虽然能征善战之人不少，但少有能与黄忠赵云抗衡的，若是能将吕布招揽，从此便再也不惧！” 袁绍想到昔日虎牢关前，吕布那万夫莫当的勇武，心中忽然生了招揽的心思。 “若是将吕布招来，也是向世人说我袁本初求贤若渴。” 如此，便召集麾下谋臣，想让他们为此出谋划策。 田丰闻言，立刻出来反对，“那吕布反复无常，为人言而无信，主公可是忘了丁原、董卓都是被吕布所杀？” 田丰的话不无道理，让袁绍又开始犹豫了。 “主公求贤若渴，对吕布赤诚相待，想必吕布也会感念主公的恩德，对主公尽心效忠。” 郭图自从被战败之后，被袁绍冷落了一阵，如今又站了出来，在揣测袁绍的心思方面，他自信无人可及。 “不愧是公则，深知我心。” 袁绍抬头，对郭图露出满意的笑容。 郭图退到一旁，心中暗暗窃喜，这一次又能重获袁绍信任。 “吕布贪财好色，还请主公拨些金银美人，在下愿亲自前往劝说吕布。” 想到当初李肃劝说吕布便是这般，郭图也想如法炮制。 “主公，邺城的细作传来消息，说吕布投到了袁绍麾下。” 秦炎正在伏案处理政务，得知这个消息，让他吃惊不已。 “吕布此人，真是反复无常啊。” 他不禁仰天长叹，本以为吕布兵败之后会投往他处，不想最后竟然投到了袁绍麾下。 随后，又让人将消息告知张辽高顺与吕布的家眷。 得到吕布投到袁绍麾下，几人都是目瞪口呆，而后又都沉默不语。 “二位将军，心中有话，且放心说出来，不必藏在心中。” 严氏与貂蝉看了一眼，见张辽高顺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让他二人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温候如此作为，如何面对麾下阵亡的将士，请恕张辽无礼，自此背弃温候，再无君臣牵绊。” 张辽叹息，如今算是看清了吕布的为人，想到众人还在为他拼杀，他却一声不吭，投降了袁绍，顿时感觉一阵寒心。 “高顺自认忠义，不能相弃温候，两位夫人若是有意相投，某愿在旁护送，是夫人与温候相聚。” 高顺知道张辽此后便是秦炎麾下部将，虽然也有此意，但想到心中忠义，还是不能如此选择。 “如此，多谢将军了。” 严氏与貂蝉对高顺起身行礼，又对张辽歉然一笑，知道吕布此举让人心寒，已经无法阻拦张辽。 于是张辽与高顺又去见了秦炎。 秦炎得到张辽效忠，自是十分高兴，又得知高顺要护送吕布的家眷前往邺城，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选择放行，让人护送到幽州边境，赠与了许多金银。 “伯平，忠心耿耿，却是有些愚忠。” 秦炎看着高顺护送着马车渐渐远去，不免生出感慨。 马车中，貂蝉一脸担忧的看着严氏。 “姐姐将玲绮留在幽州，当真放心吗？” 严氏面色担忧，语气中带着不舍， “便是担忧又能如何，玲绮留在幽州，还有文远将军照拂，若是跟随温候，怕是不久又要颠沛，若是以后秦炎真的战胜袁绍，有玲绮在，温候也能有个栖身之所。” 严氏对于吕布的脾性十分了解，因此临行之前，特意将爱女吕玲绮留在幽州，请求张辽代为照顾。 同时她还有别的心思，秦炎麾下许多年轻将领，能够与吕玲绮结为连理，也是极好的。 秦炎回到蓟城，直到此时才知道此事。 “文远倒是瞒得我好苦啊。” 秦炎对张辽开了一句玩笑，对于吕玲绮是否留在幽州，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平日里闹腾了一些。 他与吕玲绮有过几次见面，对这个整日吵着舞刀弄枪的小姑娘印象还不错，跟安静读书钻研的陆逊形成了鲜明对比。 “文远如此也算是对温候仁至义尽了。” 张辽叹息，今后怕是要与吕布兵戎相见了，倒是有些不适应。 如今并州战事已经结束，秦炎占据了雁门，袁绍反攻不下，只能接受。 互相牵制下，双方可以调动的兵力都十分有限，因此都十分默契的就此罢兵。 袁绍正在厉兵秣马，期望日后向秦炎复仇，一举吞并幽州。 秦炎则是忙着安抚百姓，恢复民生。 稳扎稳打，是他一贯的扩张理念，也正因此，才使他占领州郡之后，稍有叛乱。 如此两方倒也又进入一段相对平和的发展期。 十一月初七。 对秦炎，乃至整个幽州势力都是难忘的一天。 秦炎的第一个子嗣降生。 “希望我儿能继承我等的意志，一统天下，造福苍生。” 秦炎想了想，对着襁褓中的男婴笑道： “贯彻心中道义，始终不改。” “今后，就叫秦彻。” 第59章 冲冠一怒 袁绍得了吕布，对他十分喜爱，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吕布这般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天下第一武将，更是世间少有。 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时常让人送来金银珠宝，娇奴美婢。 “主公如此恩宠吕布，使那吕布日渐骄纵，目中无人，不怕有一日吕布生了反心，反噬主公吗？” 田丰本就不赞成袁绍招降吕布，如今吕布恃宠而骄，俨然不把群臣放在眼中。 郭图转了转眼睛，露出一丝笑容。 “主公，在下有一策，可让吕布归心。” 袁绍闻言，已然生出笑意， “公则快快说来！” 刚刚听田丰说了吕布的隐患，袁绍也感觉确实如此，不过见郭图立刻有了解决之策，心道果然还是郭图最懂他的心思。 “听闻吕布家中有一女，如今已经及笄，主公若是有意，可以为大公子求娶，如此与吕布结为秦晋之好。” 郭图没有往下继续说，但是众人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想要用政治联姻的方式联手吕布。 “此计虽好，但大公子并非最佳人选。” 说话的，自然是逢纪，他岂能不明白郭图的心思，想要帮助袁谭多一些筹码，而他出言反对，自然也是要为袁尚拉拢助力。 于是，在吕布正在享受夫妻团圆的时候，一场关于他的政治联姻正在朝堂上热闹的上演着。 最终，两方妥协的结果是让吕玲绮嫁给次子袁熙。 “为了显示主公对吕布的重视，还请让天子下诏赐婚。” 北帝刘辩在皇宫中，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想着吕布天下无敌，若是能够将他收到自己麾下，也就不怕袁绍的威势了。 “袁卿所说，朕自当同意，不过久闻吕布天下无双，不知能否有幸见上一面？” 袁绍没有怀疑，随口答应下来，取了诏书，径自离去。 却说吕布得知了此事，心中有所不悦，但严氏对吕玲绮思念的紧，不停在他身边诉求，又说袁熙相貌英俊，又是袁绍次子，各方面都能配得上女儿。 吕布这才答应下来，让高顺前往蓟城去接吕玲绮来邺城。 “这严氏也是反复无常，贪恋虚荣之人。” 消息传到蓟城，张辽找到秦炎，想要询问如何决断。 “到底是吕布的自家事。” 秦炎嘴上这般说，还是让陆逊前去看望吕玲绮，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忽然有军报传来，说袁熙率军率兵来犯，让秦炎交出甄宓与吕玲绮。 秦炎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甄宓是自家小姨子，何时被袁熙看中了，如今胆敢率兵进犯，当真是不把他这个幽州牧放在眼中了。 传令子龙，带三千银骑，两千玄骑，随我去会一会袁熙这个手下败将。 “对了，把陆逊也带上，是时候让他跟着上阵了。” 吕玲绮也吵着要跟随一起，到最后，只得又让张辽随行，看护张虎、吕玲绮这些二代子弟。 此时高顺还在路上，自然不知道袁熙从中山发兵，进入幽州境界。 倒是袁绍率先得到消息，唯恐袁熙吃亏，于是让吕布提点八万兵马，高览为副将，许攸、逢纪为军师，速去支援袁熙。 袁熙进入幽州地界，不多时就被徐晃率军拦住，徐晃认的甄宓，将她接到营中暂且歇息。 见徐晃麾下兵马不下万余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原地驻扎。 秦炎快马加鞭，终于赶到徐晃营中，才一进入营寨就见到甄宓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奔跑到他的面前，哭的是梨花带雨。 好一阵安慰，秦炎这才得知原委。 袁绍当年曾想与甄俨结为姻亲，选中了甄宓。 只是甄俨已经决定投靠秦炎，并未同意。后来袁熙在偶然间见到甄宓，从此便日思夜想。 甄俨前月去世，甄宓回中山祭拜，又遇到袁熙，不想他竟然如此大胆，想要将她掳走，多亏将返程的时间提前，一路惊慌逃窜，这才没有被他掳走。 “秦炎，速速将甄宓交出来，还有吕布之女吕玲绮，那可是天子赐婚，莫非你也要违逆？” 袁熙见到秦炎，自是心中生出仇恨，此前就败在他的手中，如今好事又被秦炎阻拦，仇恨更盛。 “袁熙小儿，念你是袁绍家公子，此时退兵，我不与你计较，若是你继续在我幽州境内驻留，小心丧了性命。” 秦炎不会理会袁熙天真的要求，对他发出最后警告。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一道道弓弦拉紧的声音，全都瞄准了袁熙的方向。 “好，今日耻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袁熙丢下狠话，转身带领麾下士卒离去。 “便是这般模样，不过是皮囊好看一些罢了，还想本小姐嫁给你，痴人说梦！” 吕玲绮见袁熙就要远去，继续补刀喊道： “你就是手下败将罢了！” 袁熙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将吕玲绮的样貌暗暗记在心中。 “待我禀告父亲，定要带兵讨伐秦炎！” 算起来，如今已经是第二次败在秦炎手里，不仅如此，还被一个女子嘲讽了，真是奇耻大辱。 秦炎率兵一路跟进，直到袁熙全军离开幽州边境，这才停止。 一路上袁熙都十分郁闷，像是绵羊一般，被秦炎驱赶，忍气吞声，好不容易回到冀州地界。 “此次带兵少了，尔等可敢等我带兵回来，与我厮杀一场？” 秦炎看着袁熙，眼神像看傻子一般，没有回头，命令全军返回驻地。 忽然接到线报，吕布率军八万，正在前来支援袁熙的路上。 “看来我等非要与吕布战上一场了。” 微微叹息，随即秦炎让人去蓟城寻求援军，徐晃也急忙返回驻地，将驻扎的剩余两万士兵全都征调起来。 袁熙本来已经走在返回的路上了，得知袁绍已经给他派了援军，喜出望外。 想了片刻，又率军走了回来。 “就在此地安营扎寨，等待援军前来。” 万余士兵听了袁熙的命令，驻扎在秦炎驻军的营地对面五里外，遥相对峙。 “等吕布前来，定要将你秦焱升斩于马下！” 第60章 将帅不和 军动作迅疾如风，两日之后，双方兵马都已经汇聚。 十五六万大军相隔五六里的距离，声音大些，都能传到对面的营地中。 “吕将军，明日定要与我一同挫一挫秦炎的威风。” 吕布能够前来支援，袁熙感到此战十拿九稳了，大败秦炎，夺回甄宓与吕玲绮两人，指日可待。 吕布没有回应，心中想着事情，如今吕玲绮就在秦炎军中，他想着到底将女儿召唤回来。 第二日。 袁熙急不可耐，带着吕布与一众将领出了营寨，摆开阵势，朝秦炎叫嚣。 “秦炎，今日我带兵八万，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不等秦炎回答，身后窜出一道人影。 “袁熙，可敢与本小姐一战！” 谁都没有想到，吕玲绮竟然率先出阵，向袁熙挑战。 “玲绮，不得胡闹，还不速速归来！” 吕布轻声呵斥了一句，被吕玲绮故作无视。 “有何不敢！本公子也略懂一些拳脚，请小姐赐教。” 袁熙见是吕玲绮出来挑战，他自恃武艺不如袁谭袁尚，但也不是一个女子能够挑衅的。 当即催马出阵，提剑奔向吕玲绮。 战不到十合，就见吕玲绮挥戟朝他面门而来。袁熙此刻心中慌乱，想不到吕玲绮竟然远胜于他。 吕布见状，催动赤兔马，几个呼吸来到两人中间，轻易就将吕玲绮的战戟拨开，救下了袁熙。 “莫要胡闹，与我回去见你母亲。” 吕布柔声说着，丝毫没有感觉这是两军阵前。 “我不。” 吕玲绮哼了一声，眼神带着不屑，看了袁熙一眼，拨马就要回到秦炎阵中。 吕布见状，伸手就要将吕玲绮揽住。 “这可是两军对垒，温候就想这般轻易留下我军战将？” 张辽见了，已经策马来到，伸手将吕布拦下，任凭吕玲绮返回阵中。 “吕布将军，还等什么，拿下张辽！” 袁熙返回军中，见吕布与张辽还在交谈，厉声下令。 吕布转头怒视，吓得袁熙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出招吧，别让温候为难。” 张辽说了一声，率先使出月牙戟，攻向吕布。 吕布自然不惧，画戟舞动，大开大合，与张辽斗了三十余合。 “今日身体不适，便到此吧。” 吕布收了兵刃，策马返回，高览见袁熙脸色并不好看，接应了吕布，继续前行，来到阵前。 “张辽将军刚与奉先将军战了一场，某不愿乘人之危，请回吧。” 张辽知高览也是武艺超绝之人，也不逞强，转身回到阵中。 “徐晃前来领教！” 就见徐晃提着一柄开山斧，与高览对峙。 两人恰好都是用斧的好手，每次进攻都好似开天裂地，战了四五十合，尚且难分胜负。 秦炎见到高览如此，心中不免有了招揽之心。 “不愧是被称为四庭柱的男人。” 唯恐两人有了闪失，传令鸣金收兵。 回到营帐，这才见吕玲绮眼圈泛红，众人又是好一阵安慰。 “叔父，今后我就留在幽州了。” 吕玲绮也是想了好久最终才做出来如此决定，她可不愿嫁给袁熙那般人物。 “好，等此战结束，我亲自给奉先写信告知。” 秦炎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却听见众人齐齐大笑出来，有些不明觉厉，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占了吕玲绮的便宜，应了她这一声叔父。 不过他与吕布本就是平辈相论，倒也没有差错。 比起秦炎这里欢快轻松的氛围，袁熙的营帐中则是剑拔弩张。 “吕布将军，念在你前来支援本公子的份上，我称你一声将军，今日也不计较你未出全力，只希望来日你能全力出战。” 对于今日吕布没有战胜张辽，借口身体不适就弃战回营的做法，袁熙十分愤怒，正在营寨中大发雷霆。 “哼，本候做事，还轮不到你这毛头小子指手画脚。” 吕布自恃勇武无人能敌，从来不曾把袁熙放在眼里，他能来支援已经是给足了袁绍面子，此刻听到袁熙竟然呵斥他，也不禁怒火中烧。 “你女儿就在秦炎阵中，又该作何解释？莫非你吕布是秦炎派来的细作？” 袁熙想到吕玲绮，今日给了他莫大的羞辱，不禁脱口而出。 “竖子，找死！” 吕布怒气积攒到了极点，平生最恨别人称他背主之人，细作之流，当即就要拔剑刺向袁熙。 “将军勿怒，还请冷静！” 好在有高览等一众武将在此，将吕布推出营帐，与他好言相劝。 许攸与逢纪两人，见袁熙今日如此，都不约而同摇头，果然难以与袁谭袁尚两位公子相比。 尽管吕布已经被推到帐外，但袁熙余怒未消，写了信笺，命人星夜送到袁绍那里。 “早就说那吕布目中无人，不听军令，主公却是一意孤行，才有今日将帅不和。” 田丰趁机再次劝谏袁绍，让他早做决定。 郭图依然出来与田丰唱反调，认为此时应当对吕布加以安抚，不应惩罚。 郝萌、宋宪等人此行未曾与吕布同行，心知此前背叛吕布，已经与他难以缓和，今日倒是排挤吕布的良机。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点头。 “主公，吕布此人号称天下无敌，今日竟然连那张辽都战不过，必然是有所保留。” “他那爱女如今已经过去了多日，仍在秦炎麾下，连高顺都不曾有消息，主公不可不防啊。” 郝萌几人一言一语，就让袁绍心头犯起嘀咕，对吕布起了怀疑的心思。 “命人暗中监视吕布家眷，下令缉拿高顺，就说他有通敌之嫌。” 袁绍吩咐下去，感到颇为头疼。 此时高顺终于来到蓟城，见了荀彧，才知道吕玲绮正跟随秦炎外出与吕布交战去了。 于是赶忙带人前往两军对垒的地方。 刚一进入袁军营寨，立刻有士卒上前，一拥而上，夺了他的兵器，将他绑缚起来。 再三确认捆绑结实，推搡着高顺进了大帐。 “将军救我！” 高顺见吕布也在，当即向他求救。 吕布也是一脸震惊，眼神质问袁熙。 “我父有令，高顺有通敌之嫌，务必擒拿。” 第61章 高顺终于效忠 “袁熙小儿，安敢欺我?” 吕布还不知道袁绍下发的命令，只以为袁熙是在借口针对他。 高顺是他的家将，虽然吕布不怎么重用，但是知道他对自己忠心耿耿，绝不会作出背叛之事。 当即就起身与袁熙理论。 “暂且关押，等此战过后再做处置。” 在许攸与逢纪的调解下，两人只能各退一步，将高顺暂且羁押。 得知高顺被关押起来，秦炎等人也有些担忧。 毕竟都是曾经并肩战斗的袍泽，如今算是因为吕布与秦炎受到连累。 秦炎又对高顺早有招揽之意，自然更加关注。 “命我军打入袁军的线人仔细探查，确定高顺的安全，伺机而动，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如今秦炎让鲁肃建立的情报网已经渗透进袁绍军队中，虽然只是最寻常的士卒，但同样有着作用。 何况这种打入敌军的情报人员，培养起来的难度比寻常的酒楼小厮要大许多，如今也只有三百余人，全都分散进了袁绍的军中，这件事只有鲁肃、荀彧、郭嘉、沮授几人知晓。 吕布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想到当初贾诩让他投降秦炎，自己一时贪图金银，选择了袁绍，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袁绍今日又让人送了许多金银，看来并未对我产生不满，送我诸多金银，还是对我看重的。” “只是苦了高顺，我身在军中，不能面见袁绍替他辩驳。虽然对我忠心，但我也不喜他在我身边指点。” 吕布饮了一坛酒，有些醉意，一想到袁熙屡次针对他，不禁又生出怒火。 当下提起画戟，找到了关押高顺的地方。 “伯平，我来救你了！” 吕布找到高顺，替他解了绳索，而后抓起画戟，将衣角割下一块。 “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但我实在不喜你对我说教，今日割袍断义，就此了结君臣关系。以后再见是敌非友，谁都不必手下留情。” “稍后，你就自行离去吧。” 说罢，也不去看高顺，摇晃着身子出了牢房，朝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 “袁熙小儿，今日我放走高顺，你可有异议？若是不服，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一声大喝，将正在睡梦中的袁熙惊醒，听到是吕布在帐外叫嚣，哪里还敢大声喘气，将佩剑握在手里，这才稍稍安心。 吕布这般举动，自然传遍了全军营帐，不多时中军大帐外就挤满了看热闹的士卒。 见吕布挥动画戟，虎虎生风，谁都不敢上前半步，生怕沾染上半分，白白送了性命。 至于高顺被他放走一事，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哪里有这里看热闹舒坦。 恰好秦炎派出的细作也听到这个消息，悄悄退出人群，找到高顺，通禀了身份。 那人见高顺捶胸顿足，泣不成声。 “将军忠义，世所罕见，若是此时尚且在这里感念，怕是辜负了吕布将军的心意，白白丢了性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 高顺不由得高看了那人一眼，收拾了心情，便趁着混乱投往秦炎军中去了。 此时袁熙已经被吕布吓破了胆，听到外面叫声渐渐远去，这才敢走出营帐。 “公子受惊了。适才吕布醉酒，心中烦闷，这才来寻公子的麻烦，如今已经被高览等将领劝走。” 袁熙低头不语，又将此事记在心中，似吕布这等跋扈之人，他已经不敢再去招惹。 高顺见了秦炎，声泪俱下，将吕布与他割断情义的事告诉了众人。 “伯平将军是忠义之人，谁能得将军辅佐，真是一大幸事。” “可惜吕布错失了将军，却又救了将军，也算还有良知吧。” 秦炎与张辽安抚高顺，总算让他不再纠结此事。 “伯平若是不嫌弃，秦愿请伯平相助，终结乱世。” 见高顺情绪稳定下来，秦炎顺势一拜，请高顺相助。 “焱升如此礼贤下士，伯平当真忍心拒绝，错失明主吗？” 张辽也在一旁帮腔，说服高顺。 “二位不必如此，秦公大义，高顺早就心中向往，从此愿追随左右。” 高顺此前早就有投效的意向，如今没有吕布牵绊，自然十分乐意跟随秦炎帐下。 “伯平暂居校尉一职，当日攻城的三千甲士，如今也为伯平保留，久闻陷阵营的威名，今后还请伯平打造出我军的陷阵营。” 秦炎早就看中了吕布麾下的陷阵营，听到全军覆没，也是倍感惋惜，如今有了高顺，他也能够重新打造这支军队。 “三千甲士，最终留下多少人，全凭将军定夺，甲胄兵器，也自然会是顶级的，将军无需忧虑。” 有了秦炎的允诺，高顺状态恢复了不少，向秦炎保证，一定会让陷阵营的威名重振。 等到第二日。 秦炎就接到了袁熙正在撤军的消息。 他与吕布如今算是势如水火，一方仗着自己是袁绍的儿子，仗势欺人；一方仗着自己勇武超绝，嚣张跋扈。 即便有随军的文武从中斡旋，也已经无法调和。 没有办法，高览只能禀告袁绍。 袁绍同意了高览撤军的请求，又严厉斥责了袁熙与吕布两人，命袁熙率军前往并州驻守，吕布前往渤海驻守。 至于吕布的家眷，全被扣留在了邺城。 “袁绍匹夫，怎敢如此待我！” 得知家眷扣留在邺城，已经成了人质，吕布更是怒火中烧。 “主公当真用人有方，将吕布放到渤海，有大公子与文丑将军牵制他，又将他的家眷扣留为质，如此，吕布便不敢生出反叛的心思了。” 郭图对袁绍大肆吹捧，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吕布在袁谭那里，无疑是为袁谭提供了一番助力。 田丰摇头不语，数万兵力，就因为袁熙一人奔波，如今又消耗了诸多钱粮，就这般草草收场，当真是荒谬。 “如今袁绍对我愈发不重用，都是郭图那般小人，只懂揣摩主公心思，在一旁妖言惑众。” 见郭图那副小人姿态，田丰燃起无名怒火，转身离去。 他的动作，自然被众人看在眼中，不过袁绍都没有脸色变化，众人也不知如何禀告，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第62章 秦炎发兵征讨袁绍 自从并州之战秦炎感觉幽州兵力有些捉襟见肘之后，便谋划招募士兵。 如今已经将麾下军队扩充到二十万，除去常驻蓟城的五万兵力，其余十五万兵马，全都交给诸位武将驻守各个郡城。 此外，还有幽州玄骑五人人，交由张辽统领，幽州银骑重新更名白马义从，由赵云统领。 高顺经过这段时间层层筛选，最终三千人精简下来只剩下一千人，陷阵营重新现世。 “这是目前我军所能承担的最佳兵力数量了。” 虽然相比于袁绍麾下号称有三十万重兵，还有很大的差距，但秦炎已经很满足了。军队数量继续增加，会影响幽州内政的发展，打破平衡。 在秦炎操练士卒，厉兵秣马的时候，袁绍并没有扩张的步伐。 有了吕布这个世间猛将协助袁谭，短短数月时间，就攻打进青州内部，孔融等青州势力无力抗衡，纷纷逃往他处。 至此，袁绍可以说是手握冀州全境，并州南部，青州东部，三州之地在手，足以睥睨天下，俯瞰中原。 “袁绍趁我军与刘备合力讨伐袁术之际，大肆扩张，诸君认为应该如何遏制他？” 曹操最近心情有些烦躁，袁术虽然败相初现，但奈何淮南富庶，兵马钱粮甚多，一时半刻也无法彻底击溃袁术。 袁绍却是趁机占了泰山以东，那本来是他今后的目标，却被袁绍捷足先登。 “我军眼下四周强敌环伺，情况十分不乐观。” “北方袁绍，实力最强；东面刘备，虽然此刻与我军合力攻伐袁术，但不可不防；南方袁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西面一旦马腾攻下弘农，雒阳就完全暴露出来。” “又有张绣屯兵宛城，直面许都，实在是我军心头之刺。” 听着麾下谋臣分析目前的局面，曹操更是头疼不已。 “当务之急，是联合幽州秦炎，牵制袁绍，同时征讨张绣，占据宛城，作为许都的屏障。” 荀攸提议，程昱等一众谋臣都点头赞同。 “讨伐袁术不能停，我意此次亲自率兵讨伐张绣，至于联合秦炎的人选，交给诸位选定了。” “所以，曹公此次让伯达出使幽州，只是前来与我交好？” 秦炎目光紧盯司马朗，想要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司马朗处变不惊，面对秦炎的审视，依旧面带微笑，“正是如此。” 眼看司马朗不肯说出实情，秦炎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让人将他送往驿站好生招待。 “曹操必定是要发兵进攻张绣，又恐怕袁绍趁机偷袭，想要让我牵制。” 结合最近天下诸侯的动向，不难推测曹操的目的，无非就是袁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需要有人帮他分担。 “主公以为，是否发兵牵制袁绍？” 郭嘉经过董奉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身体已经恢复，气色也好了许多，终于能够复出为秦炎出谋划策。 “我军此时不宜妄动，袁熙征讨樊稠，未必就能轻易拿下，曹操也是一样，张绣也不是吃素的。” 西凉军的强悍，加上李儒的辅佐，以袁熙的手段，如果没有强援，必然不能成功。 至于曹操那里，如今到了宛城，一夜折三贤的事情怕是又要上演了。 所以秦炎选择静观其变，若是袁绍真的派出重兵支援袁熙，他也不介意趁机出兵。 月余之后，鲁肃带着曹操战败的消息快步走进。 “主公当真料事如神，曹操果然败了。” “张绣因为曹操欺辱他婶婶，怒而反叛，曹操溃逃，折损了侄子曹安民，长子曹昂，心腹将领典韦。” “袁绍有何反应？” 秦炎早料到曹操会败，因此并不惊讶，反而更关心袁绍的动向。 “袁绍得知曹操兵败宛城，命袁谭与吕布率渤海之兵八万，趁机攻打泰山以西诸郡，如今已经进了青州地界。” “此时正是我军攻略袁绍的良机，请主公速速发兵进攻袁绍。” 郭嘉听了鲁肃的话，当即站出来，劝秦炎趁机出兵进攻袁绍。 秦炎正有此意，与郭嘉一拍即合。 “传令，甘宁领军一万为先锋，周泰蒋钦为副将，张合领军一万为后军，高顺率陷阵营同行，我亲自领军二万作为中军，赵云、张辽率部同行。” “命太史慈、黄忠从涿郡、渔阳郡各自起兵三万，于渤海郡章武与甘宁会合。” 至于州郡其余事务，一样交给荀彧统筹。 秦炎起兵十万进攻渤海的消息传到邺城。 袁绍怒不可遏，急忙命袁尚领兵前往渤海支援。 “如今谭儿正被曹操青州军纠缠不得脱身，正是我儿大展身手的时机，此行务必小心。” 袁绍对袁尚极为喜爱，因此此行也为他配备了诸多文武协助，田丰、许攸、逢纪、审配、荀谌等谋臣，加上高览、郝萌、潘凤、麴义、淳于琼等武将，领兵十二万，星夜支援渤海去了。 文丑此次没有跟随袁谭一同征讨青州，因此得知秦炎犯境的时候，就将南皮城中三万守军尽数提点，驻扎在章武，阻截来犯之敌。 甘宁再见文丑，自然想起被文丑率兵追杀。 于是出阵与文丑冲杀了一场。 “那文丑果然骁勇。” 甘宁回营，与太史慈黄忠两人提起文丑，两人也都颇为认同，能与颜良两人与吕布战斗，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见秦炎军阵势大，又有黄忠坐镇，文丑也不敢轻易出战，只得坚守城池，高挂免战牌，等袁尚援军到来。 几日之后，就见邺城方向旌旗飘扬，文丑站在城上看的真切，袁尚大军已经来到。 心中极为欢喜，当即提点了五千兵马，出城迎接。 此时秦炎也姗姗来迟，见袁尚已经入了城，又在城外筑起了两个营寨，互为犄角之势。 “倒是与我军不谋而合，看来袁尚军中也有高人指点。” “此必是田丰手笔。” 郭嘉看的清楚，对田丰的排兵布阵也算熟悉。 “袁绍对幼子袁尚倒是爱护的紧，将如此多的谋臣武将都派来为他保驾护航，当真是舍得。” 第63章 生擒潘凤 袁尚初来乍到，想着袁熙屡次败于秦炎，自恃有些武艺，便不顾众将劝阻，率兵出来挑战。 秦炎自然不惧，领兵应战。 两军阵前，袁尚策马踱步，指着秦炎军阵叫嚣了一阵。 “哪位将军愿意首先出阵挑战，为我军先拔头筹？” 袁尚回头，对身后众将询问。 “凭末将手中这把梨花开山斧，定能斩下敌将首级，献与公子。” 话音未落，就见潘凤手持开山斧，策马冲出阵来，眼中颇有威风，朝着秦炎军中大喝。 “潘凤在此，谁人敢来一战！” 秦炎放眼望去，见果真是潘凤，转头对众将说到： “这潘凤倒是有些武艺，倒是适合我军用计。” “尔等稍后出战，只需这般。” 秦炎小声与众将说完，众人齐齐点头。 “我来战你！” 管亥大喝一声，纵马冲了出来，不与潘凤多言，挥舞大刀与他打斗起来。 “敌将非我对手！” 才交手五六回合，潘凤一斧打落管亥兵刃，险些劈中他所骑战马，管亥面色苍白，掉头就往本阵逃窜。 潘凤也不去追，将开山斧斜在身后，眼神睥睨。 见管亥落败，秦炎阵中又一员将领冲出来。 “蒋钦来也！” 就见蒋钦使一柄长刀，与潘凤手中大斧叮当碰撞，看着势均力敌。 又斗了十几招，潘凤手中发力，打得蒋钦连连后退。 周泰见状，出马迎了上去，将蒋钦换下，又与潘凤战斗起来。 银枪舞动，却是比蒋钦招式精妙了许多。 潘凤大叫一声好，知晓眼前这人与他实力相当，当下也更加勇武。 大斧生风，与银枪猛烈碰撞。 “不愧是河北名将！” 周泰荡开大斧，调转马头，飞奔回去。 潘凤连战秦炎麾下三员大将，无一败绩，就见他高举大斧，身后的士兵随着他的节奏高声欢呼。 袁尚见麾下将士正是气势鼎盛之时，一声令下，嘶吼着冲杀出去。 秦炎见袁尚下令全军冲锋，神色有些慌张，策马往后方逃去。 见对面旗帜不整，行伍散乱，袁尚不疑有他，领军继续追赶。 田丰与袁尚追了一段路，越发感觉其中有诈，唯恐大军中了埋伏，因此想要劝阻。 “公子，小心前方有伏兵，应该鸣金才是。” 袁尚停下坐骑，举起马鞭，指着前方那群溃军，自信一笑。 “先生多虑了，看他们杂乱无章，哪有诈败的样子？” 袁尚自认熟读兵书，自然不会认为会判断出错，于是不顾田丰劝阻，一意孤行，让麾下士兵继续追击。 田丰见劝阻无果，寻到高览，让他领兵跟在袁尚后面，作为接应。 追了十余里路，却见秦炎忽然转身，端坐在马上，丝毫不见刚才的狼狈。 在他身后，幽州铁骑与白马义从整齐列阵。 “秦炎，你果然用计了！” 袁尚见到万余骑兵立于秦炎身后，就知道已经中计。 此时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大军追击溃军，早就乱了阵型，此时突然撤退，只怕会造成踩踏。 “全军随我冲杀过去！” 袁尚怒喝一声，身旁诸多士兵壮着胆子冲了上去。 秦炎对张辽点头，五千重甲骑兵瞬间奔腾起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席卷向前。 大地在这铁蹄下震颤，发出沉闷的回响，玄黑色的铁骑军阵朝着袁尚的军队呼啸而去。 张辽一马当先，挥舞月牙戟，冲入敌阵。 五千重骑，在张辽的指引下势如破竹，冲杀入敌阵。 赵云率领白马义从也紧随其后，这些轻骑兵速度更快，借着重甲骑兵冲乱敌军的时机，如鬼魅般切入敌人内部，一时间敌军阵脚大乱，喊杀声震天动地。 “莫要慌乱！” 袁尚还有几分胆识，见万余骑兵在面前冲杀，尽力指挥着队伍，想让士卒保持冷静，奋起反击。 奈何这一支伏兵实在太过强横，片刻时间就将自家的骑兵屠戮殆尽，剩余的步卒不过是对方骑兵眼中的玩物。 “袁尚休走！” 混乱中，赵云见到袁尚骑在马上，被亲卫护佑在中间。 大喝一声，朝他的方向冲杀过去。 “公子先走，末将去拖住他！” 潘凤本来胜了三场，正在得意的时候，不想竟然中了秦炎的计策。 本就心中有了怒火，此刻见赵云在乱军中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自然想要上前厮杀一番。 当即拍马迎了上去，抡起开山斧要将赵云斩首。 赵云自然已经发现，侧身轻易躲过这一击，反手抓住了斧柄，手臂发力，一下就将潘凤扯个趔趄，险些跌下马来。 趁潘凤想要调整身形的时候，赵云见机催动战马，靠了上去，两马交错，赵云猿臂轻舒，将潘凤生擒了去。 潘凤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仍旧奋力挣扎，嘴上也不停止，只说自己轻敌，让赵云放开他，与他公正一战。 赵云自然不会理会，回到秦炎面前，将他扔在地上，立刻就有士卒一拥而上，将他绑缚起来，带了下去。 袁尚回头看去，就见到赵云几息之间已经擒了潘凤，心中有了恐惧。 好在高览带领赶来，将袁尚与众将士接应，这才得以撤回章武城中。 “都是我轻敌冒进，这才中了秦炎的奸计。” 袁尚回到城中，稍稍平复，就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如今潘凤将军被赵云生擒了去，我军损失了一员大将，全是我的过错。” 对于自己的过错，袁尚大方承认。 今日中了秦炎的诈败之计，此时众将士都有些士气低落。 袁尚无奈，只好求助身边一众谋臣。 “秦炎奸诈，公子还需让将士多多留意，谨防半夜袭营。” “至于潘凤将军，只要不背叛主公，以后还有赎回的机会。” 袁尚此刻对田丰的建议十分重视，立刻命人安排下去。 等到众人散去，他坐在帐中，思考着对策。 “既然秦炎善用半夜劫营，为何我不能用呢？” 袁尚自认为想到良策，想着今日天色太晚，等明晚再去施行。 “眼下只好辛苦潘凤将军了。” 第64章 竟然是他! 秦炎率军回到军营，命人将潘凤押了上来。 “逆贼，速速放我离去，待我回营之后，明日再与你等堂堂正正一战！” 潘凤入了营帐，见秦炎与麾下诸将都在，这才稍稍安静。 秦炎盯着潘凤，也不言语，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让潘凤浑身都感到不自在。 “罢了，今日诸位将军都是辛苦，全都歇息去吧。” 秦炎挥手，让众将各自散去，潘凤也被押出营帐，单独关押了起来。 “主公看那潘凤，以为如何？” 郭嘉见秦炎刚才似乎有所思考，想来应该有了计策。 “虽有武艺，但是，也就平常，一般而已。倒是袁绍军中那叫高览的将军，让我印象深刻。” 高览既能与他麾下武将单打独斗，又能领军救援袁尚，颇有大将之风。 “适才看主公稍有思考，想来已经是腹有良策了。” 郭嘉早有计策，不过也想听听秦炎的计策，是否与他不谋而合。 “潘凤此人，倒是可以成为招揽高览的棋子。” “想必主公也是要用离间计了。” 郭嘉听到秦炎的话，已经猜出秦炎想要使用的计策，正与他不谋而合。 “确实如此，此事还需军师与我共同完善。” 翌日，袁尚再次领军搦战，秦炎这一次没有施展计谋，决定让大军与袁尚麾下正面拼杀一场。 “想必那就是麴义麾下的先登营。” 袁尚军中，有一支不足千人队伍，身披铠甲，手持强弩，在稍显混乱的军阵中格外显眼。 “将白马义从尽数调遣回营。” 这种强弩的杀伤力秦炎已经见识，急忙让白马义从撤出战场，重骑因为战马需要休息，所以今日不曾与大军一同出战。 尽管先登营对秦炎一方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高顺统领的陷阵营也是所向披靡，在战场中大放异彩。 很快，高顺就注意到了这支弓弩部队，依靠着铠甲坚盾，一路冲杀过去。 袁尚想要其余部队阻截，又被黄忠太史慈张合几人率部一一牵制。 在强大的陷阵营面前，所谓的先登营不过只是善用弓弩的步兵，只比寻常步卒强上一些而已。 很快，先登营就被陷阵营冲散，麴义也被高顺刺伤，多亏淳于琼带兵到来，这才将他救下。 没有了先登营的威胁，赵云领着白马义从再次出战。 大战持续了半日，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兵力，这才各自鸣金收兵。 “秦炎麾下，还有陷阵营这般精锐，那统兵的高顺，竟然是从我军叛逃过去的？” 袁尚这一战虽然没有落了下风，但也十分恼怒。 单是一个高顺，就让他折损了许多士兵，这一支陷阵营，或许本来应该是属于袁家的。 “此事都怪那郭图自以为是，还有吕布擅自放人，也难逃罪责。” 但此时不是秋后算账的时机，袁尚只能将事情告诉袁绍，等他定夺。 “今夜，我等务必要趁夜色去秦炎军中杀上一遭。” 相比于陷阵营，那两支骑兵更是让袁尚忌惮，便想着趁夜袭营，将那些战马烧杀一番。 “公子，那秦炎本就狡诈，身旁又有郭嘉此等鬼谋之人，若是袭营，恐怕难以成功。” 这一次，不只是田丰，连逢纪、审配两人都开口劝阻他，袁尚对此二人颇为信任，只好作罢。 秦炎军帐中。 将一切精心布置完毕，这才让人又将潘凤带上来。 “将军可愿归降我军？” 秦炎开口，不等潘凤回答，自问自答一般，继续说道； “昨日将军在帐外便极为不服，想来不会归降。” “但秦某爱惜将军一身武艺，不忍将军忍饥挨饿，不如就在此帐中，饱餐一顿如何？” 说着，就让侍卫准备好吃食，放到潘凤面前，让人替他解了绳索，便不再去理会。 “你不怕我趁机将你擒拿，以此要挟，逃离军营？” 见秦炎老神在在，一副神态轻松的模样，潘凤忍不住询问，他心中早有这般想法，只是又怕这是秦炎设计的计谋。 “将军若有自信，大可一试，秦某自认有些武艺，略懂拳脚，想来不会轻易输给将军。” 并非盲目自信，多年前他就能在关羽张飞二人手下支撑十余合，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不曾懈怠，每日勤加练习，自然有此自信。 说罢，秦炎便坐在桌案前，伏案处理军中事务。 潘凤也不犹豫，一日一夜不曾进食，当真是腹中饥饿，也就坐在秦炎对面不远处，兀自吃了起来。 见秦炎始终都不曾继续关注他，潘凤胆子也就大了一些，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起营帐中的布置。 舆图虽然放的隐蔽，但潘凤还是隐约看清了秦炎的部署。 加上营帐中摆放着沙盘，更是清楚标记了两军的位置。 将这些暗暗记下，再次打量周围。 就见秦炎桌案的角落上，放着一封信笺，被秦炎用竹简遮挡了部分文字，像是秦炎不想让潘凤发现一般。 “览将军亲启。” “什么览将军亲启？” 潘凤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前面的文字，但秦炎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冲他微微一笑，将那封信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家书而已，将军好奇？” 秦炎随口一问，潘凤立刻摇头否认。 心中却是充满疑虑，既是家书，为何要称呼对方将军职务。 此事绝对有蹊跷。 怀着这种疑惑，等他吃饱之后，又被秦炎让侍卫将他押了下去。 此后接连两日都是如此，白天秦炎与袁尚交战，他在营帐中挨饿，晚上秦炎处理军务，他被请到营帐中进食。 每次都能有所新发现，让他越发感觉，与秦炎有书信往来的，必定是袁绍军中的。 直到这一日再次回到关押他的地方，他忽然听到外面士卒在闲谈。 “主公今日特意传令，让我等不要伤害高览将军与他麾下，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主公既然有交代，我们执行就是。” “对了，刚刚老王头说晚上加餐，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儿。” 潘凤正听的认真，忽然营帐被敲了两下，随后就听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里面没有动静，看来是吃饱睡着了。” 确定附近没有脚步响动，潘凤趁着夜色，终于溜出了秦炎的营寨。 “竟然是他!” 第65章 离间成功 “潘凤将军当真是自己逃回来的？” 袁尚看着身上捆绑着绳索的潘凤，仍然有些不相信。 那些看守的士兵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会放任潘凤这般逃回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潘凤已经投降了秦炎，回来是作为内应的。 见袁尚对自己越发怀疑，潘凤又重复了一番自己如何逃出生天。 “那些看守因为最近连日战斗很是疲惫，于是私下偷偷加些餐食，以为我已经睡着，所以才能逃脱关押。” “而后在下一路小心谨慎，躲过了巡逻的士兵，趁秦炎军中营寨正门的守卫换防的间隙这才能够逃出来。” 而后又说秦炎如何想要招揽他，自己如何坚决拒绝。 “那秦炎对末将诚心招揽，因此并未拷打末将，反而每天饭菜供应，这才让末将有气力逃脱。” 袁尚与一众谋臣武将都点头，潘凤说的目前来看，都是十分合理，没有发现漏洞。 外面有侍卫汇报，说秦炎军中突然喧闹起来，远远听着像是在搜捕逃犯。 “看来秦炎治军也不怎么样。” 袁尚嗤笑一声，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将军这些时日受苦了，快快歇息去吧。” 怎料潘凤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公子，我在秦炎的营帐中，发现了一些情报，是关于他的军队部署的。” 很快，凭着记忆，潘凤将秦炎的部署一一标注出来，让众人都感到一阵后怕。 “秦炎竟然又想瞒天过海，让郭嘉带兵去偷袭河间郡。” 秦炎此前就用过类似的计谋，因此众人都感觉极有可能。 “传令高览将军，让他带五万兵力，前往河间郡抵御郭嘉。” 袁尚想着目前文丑作为军中最强武将，自然不能离开，高览武艺不俗，又有领兵的能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公子不可！” 潘凤听到要让高览前往河间，立刻出言阻止。 “末将曾在秦炎的桌案上发现一封书信，虽然秦炎有意掩饰，但还是被末将看到了部分。” 潘凤将他看到的“览将军亲启”几个字说出来。 “起初末将没有丝毫头绪，但是无意间听到秦炎麾下士卒谈论，要他们明日战斗时避开高览与他麾下，以免误伤。” “末将立刻就想通了，那封信便是秦炎要给高览的。” 潘凤言之凿凿，可惜高览不在城中，奉命驻扎在城外的营寨中，不然立刻就要与高览对峙。 “此事颇有蹊跷，将军只看到一半，还是秦炎想要送出的书信，仅凭猜想未免有些武断。” 田丰思忖片刻，感觉这事有些巧合，因此有些怀疑。 “是真是假，等明日两军交战，自然就见分晓。” 虽然不信高览不会通敌背叛，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袁尚做不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心中也开始怀疑高览，只是并未显露出来。 于是让田丰与淳于琼领兵三万去往河间，抵御郭嘉。 “且看明日高览作何反应。” 翌日再战。 袁尚命高览部作为前锋与秦炎麾下厮杀。 高览率部冲杀到哪里，秦炎麾下士卒都会竭力躲避，不与高览交战。 “果真如潘凤将军所言！” 其余厮杀的士卒也都发现了高览这里的异常，看他的眼神变得惊异。 “高览，我等部将尽力厮杀，皆有损伤，为何只有你部所向披靡，不见损失？” 终于有将领出声质问，想要高览给出解释。 “莫非是你与秦炎勾结，还是想说秦炎是在构陷你？” 尽管高览也发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可是如今百口莫辩。 袁尚本想着等今日战事结束，再将高览处置，看现在的情况，众将已经发现了高览的异样，想要佯装不知已经困难。 “高览暗中勾结秦炎，背叛主公，全军奋力绞杀之！” 随着袁尚军令下达，高览立刻就成为众矢之的，顷刻间就被袁尚麾下包围。 看着麾下士卒越来越少，高览心头滴血，四处冲杀，想要救下部将性命。 “该我军解围了。” 秦炎看的真切，高览已经陷入困境，再不去救，恐怕真会血染沙场。 当即命令周围部队冲杀过去，将高览解救出来。 “将军可是恨我？” 秦炎见高览被带到面前，眼神凶恶的看着自己。 “如何不恨，但两军交战，本就尔虞我诈，某更恨那袁尚，是非不分，平白冤枉了好人。” 听到高览这般说，秦炎也就放心，虽然高览心中对他还有怨气，但也并非不能化解。 “如今将军已经被袁军缉拿，无处可去，不如就此投到我军。” 秦炎趁势招揽高览。 “使君手段非凡，高览敬佩，但家眷尽在邺城，原谅在下不能从命。” 高览心忧家眷，若是他确实被证实背叛袁绍，恐怕家眷都会受到牵连。 “将军家眷，吾自有办法安然接来，等将军不日后见到家眷，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炎早有预料，鲁肃搭建的情报网此时又派上用场，已经让人将高览的家眷接应出邺城。 说罢，便让人带高览暂且歇息。 等到黄昏时分，田丰与淳于琼又带兵匆匆返回章武。 “公子中计矣！” 田丰见到袁尚，想要说明这是秦炎的离间之计，却不想高览已经被逼迫投到秦炎军中，顿时懊悔不已。 “秦炎卑鄙，使我军平白损失了一员大将。” 田丰沉沉叹息，深感秦炎此人难缠，屡次三番中了他计谋，有种无力感从心底生出。 “怪我一意孤行，不听军师之言。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父亲，与诸位将军无关。至于高览将军的家眷，也会尽力保全。” 袁尚反思，这才发觉中了秦炎的计谋。好在他还有些心思，知道此时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将罪责全都揽下，反而能趁此时机拉拢人心。 潘凤如今也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有些不自在，此时因他而起，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秦炎谋划的棋子。 “都是那秦炎狡诈，才让我中了奸计，待来日，定要斩下他狗头！” 第66章 秦炎退兵 就在渤海战事僵持的时候，袁绍在邺城已经是焦头烂额。 袁谭在青州遭遇曹操主力，交战三场无一胜绩，幸亏吕布英勇，拼死护着袁谭，这才撤回平原郡。 曹操率军一路追击，夺了高唐港，让袁绍失去了与青州的联络，如今已经打到临淄。 袁熙在并州也不好过，樊稠、李傕、郭汜这三个董卓旧部，靠着西凉军的余威，将他抵挡在上党郡，不能寸进。 袁熙久攻不下，又向袁绍求援，催促增派兵力。 “假使高干还在，如何让我如此狼狈。” 对于高干，袁绍还是十分相信他的能力，至少要比袁熙要强。 “只有显甫让我安心，未来必成大器。” 提到袁尚，总算让袁绍稍稍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 郭图心中腹诽，认为袁绍偏袒袁尚，给他麾下精兵强将，若还是战败，才是笑话。 “主公，当务之急，乃是派兵增援两位公子。” 袁谭战败，兵力所剩不多，即便回到渤海，也难以与袁尚相提并论，还需要袁绍增兵支援。 袁绍深以为然，将州郡中剩余的兵力调动，分别去支援袁谭与袁熙两个儿子。 “主公，袁谭败逃回渤海，袁绍又给他派了增援，袁谭袁尚两人合兵一处，对我军不利。” 郭嘉看着战报，觉得继续再与袁尚僵持下去，对秦炎不利。 秦炎也是这般想法，马上就是秋收的时节，袁绍得了粮草，必然还有援军。 “此番得了高览，胜过千军。” 此前在鲁肃的一番操作下，高览的家眷平安到达幽州，高览得知后，感激涕零，表示愿意投效。 在高览的帮助下，袁尚几处部署都被秦炎破坏，多亏田丰及时应对，才减少了损失。 “既然是撤军，不妨趁机再用一计，就看袁尚上不上当了。” 秦炎心中有了计策，想要故技重施。 此后几日，秦炎都命人高挂免战牌，营中看似一切正常，却在暗暗准备撤离。 “公子，秦炎近日按兵不动，倒是有些不寻常了。” 田丰心思缜密，每日出城登高遥望秦炎军中营寨。 “近日可曾探查到秦炎军中粮草运来？” 田丰看着自家运送粮草的队伍，忽然想到，几日都不曾见到秦炎有运粮队伍前来。 再三确认之后，终于明白过来。 “秦炎大军退去，就在这两三日。” 袁尚闻言，当即来了精神，命人时刻关注秦炎军中动向，一旦发现秦炎大军有撤离的迹象，立即前来汇报。 “秦炎此人诡计多端，公子还是不该鲁莽，应该小心探查才是。” 田丰明白袁尚的意思，想要趁秦炎大军撤退的时候衔尾追击，但担心秦炎在撤退中也会设伏，提醒袁尚小心为妙。 袁尚自然清楚，但心中还是不甘。 夜晚，果然得知秦炎正在率军撤离。 袁尚当即领了一队兵马，出城追击去了，为了保险起见，让文丑与他同行，又让田丰审配两人率领一支队伍在后面接应。 “夜深难以分辨前路，还请公子不要追击太远。” 田丰再三叮嘱，袁尚率的都是轻骑，田丰麾下多为步卒，一旦拉开距离，只怕又是当日那样，袁尚成了深入的孤军。 袁尚遥遥答应了一声，已经领着轻骑飞奔出很远。 “前面就是秦炎的队伍！” 看着前方闪烁的火光，袁尚心中大喜，催促着文丑等人加快一些。 可追击了一段路程之后，袁尚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前面的火光好像故意引诱他一样，与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若即若离，让他追赶不上，却又能看见火光摇曳。 “糟了！” 袁尚回头，身后除了自家军马的火光，远处一片漆黑。 自己只顾追击，竟然忘了田丰的嘱咐，甩开步军太远，已经不知追了多远。 “袁尚公子，赵子龙恭候多时了！” 忽然前方火光明亮起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逐渐接近，听到来人报出的姓名，袁尚心中一惊。 果真中计了。 “撤！” 袁尚也不搭话，眼看火光越来越近，拨马就走，文丑自恃勇武，主动留下，想要拦截一二。 看见袁尚领着轻骑撤退，赵云也不去追，文丑一步三回头，生怕赵云突然追杀过来。 “袁尚怕是已经察觉中计，正在返回的路上了。” 秦炎站在火光中，眼前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此战他以赵云的白马义从为诱饵，将袁尚引诱出城，伺机埋伏。 与赵云约定，若是见袁尚队伍陷入混乱，就调转回来厮杀，若是秦炎并没有截杀袁尚的队伍，就只管前行，引诱他继续追击即可。 本来秦炎的目的也是埋伏袁尚，但是后方发现了田丰审配率领的步军，于是让袁尚通过埋伏地点，只截杀田丰这一支队伍。 就连田丰都没有料到，秦炎竟然真的选择截杀他这一支队伍。 眼看黄忠，太史慈纷纷率兵冲出来，高顺麾下陷阵营更是所向披靡，田丰也不犹豫，当即下令队伍撤退。 “怪我失去警惕，才让秦炎有了可乘之机。” 田丰路上还在反思，以为骑兵经过都不曾遇到埋伏，也就松懈下来，只顾让麾下赶路。 “某亦有责任，不能全让元皓先生承担。” 审配也在反省，心中也在期盼袁尚能够安然返回。 等袁尚率军赶回来，见到路上有战斗的痕迹，也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平安回到章武城。 见到田丰审配两人，也是一阵懊悔，只是如今为时已晚。 “让秦炎埋伏了一阵，竟然还安然退去了。” 袁尚语气中充满不甘，临到战局最后又输了一阵，损失了许多人马。 与袁谭交接了事宜，袁尚便领着大军返回邺城。 对于袁尚的表现，袁绍还是比较满意，虽然也不占优势，损失了几万兵马，但至少守住了城池。 “那个马蹄上安装的铁器，务必抓紧推广到全军。” 这才是袁尚此战最大的收获，发现了秦炎麾下战马装备的马蹄铁。 袁绍在见识到这种东西的神奇之处后，立刻下令推广到全军。 想着发现了秦炎骑兵队伍的秘密，此后又多了几分胜算。 第67章 大战之后，休养生息 对于马蹄铁这种东西被袁绍发现，秦炎并不意外。 不过就是几枚铁片，制作容易，并非什么绝密。反而好奇为什么到了现在袁绍军中才发现。 “经过此一战，我军又要休整一段时间。” 将近两个月的战斗，如今已是人困马乏。麾下兵马也损失了上万，也需要时间补充操练新军。 眼下到了秋收时节，一边需要抢收士兵屯田种植的粮草，一边还需要提防袁绍派兵骚扰百姓收割粮食。 说起来，对于这些士卒，也是非常忙碌。 “等来年开春，还要把幽州境内的道路重新修整一遍，此前遭遇大雨，道路泥泞，甚至还有道路被雨水冲毁，这才导致我军晚到了几日。” 他走在蓟城的街道上，感受着城中的喧闹景象，一边回忆与袁尚一战遇到的问题。 此时还没有柏油沥青，就连水泥都还在研究阶段。 不过红砖烧制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倒是可以考虑烧制一些大块的方砖，至少能铺设一段路程。 最主要的还是改善官道的排水功能，不能遇到大雨就造成积水，影响出行。有秦直道的经验指导，应该不会太难。 但是这事还是需要格物院的那些匠师出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秦炎这般想着，脚步已经来到格物院门前。 经过之前几次扩招，如今的格物院一共分为三个部门。 致力实物发明创造的格物部，潜心天文地理术数的精算部，研究医学药物的医学部。 如今这三个部门，凝聚了秦炎许多心血，也是陪着他从无到有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见证。 就连董奉被鲁肃请来幽州之后，也被医学部的研究吸引，多次推迟返乡的计划。 “随着马蹄铁被袁绍发现，今后格物院的存在也一定会被察觉，还需要再增加一些守卫。” 格物院的所在被秦炎荀彧这些州府官员的府邸紧紧包围，附近都有守卫日夜守护。 增加的这些守卫，只是为了保证其中人员的安全，相比那些研究出来的成品，这些研究型的人才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等到再有几批匠师培养成材，应该就能开设学校了。” 看着格物院里来回奔走的匠师越来越多，他心中的有些想法也逐渐浮现出来。 秦炎的野心很大，想要打破如今私塾与官学的阶级性，创办具有后世雏形的学校。 不仅是学子的身份地位，就连教授的知识也需要改变，除了基本的儒学典籍，还有基础的格物知识，以后甚至还有专门的学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需要一步步实现，首先需要解决的便是书籍。 造纸术，印刷术都可以研究改进，想要打破书籍的垄断却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其中困难重重，他也需要一点点谋划，如今也只是在心中有了初步构想。 好在如今幽州世家大族经过几次战乱清洗，大都已经搬迁出去，造成的阻碍或许会减少许多，倒是能在幽州选定一个地方作为试点。 九月， 在甄姜的催促下，秦炎又迎娶了桥莹桥倩姐妹二人，都算平妻，与甄姜姐妹相称。 彼时袁绍没有了秦炎牵制，亲自领兵进攻曹操，想要夺回青州之地。 曹操本来占尽地利，不想刘备突然从寿春转进许都，想要解救天子。 唯恐根本陷落，曹操匆忙撤军回援，虽然保住了许都，但却被袁绍抢回高唐港，重新掌控青州。 程昱察觉刘备突然进攻许都，必定有所内应。 于是严查之下，国舅董成衣带诏事发，曹操见上面确实有刘备的血字，更加怨恨。 王允已经逝世，董成一干人也被诛杀，自此曹操彻底掌控朝堂。 刘备进攻许都不成，与曹操生了嫌隙，听了陈宫的建议，据守徐州，与曹操掌控的豫州对立。 反倒便宜了袁术，占据寿春庐江与孙策周旋，大有起死回生之势。 “如今刘备、马腾与我皆为敌对，又有袁绍本就是强敌，如何是好？” 曹操如今四面为敌，颇为头疼，向麾下谋士求助。 “如今只有幽州秦炎与江东孙策与主公交好，此时应该许以高官，显示联合之心。” 曹操听从荀攸的提议，请献帝下诏，加封秦炎为征南将军，孙策为镇东将军，州郡大小事务，皆可自行处置。 袁绍自然也清楚曹操的打算，不过并不放在心上，如今他挟拥北帝刘辩，与南帝刘协在汉室法统上抗衡，更何况论实力，他麾下将士三十万，曹操不过十几万而已。 “有刘备在徐州制约曹阿瞒，南方无忧矣。” 袁绍指着幽州，目光看向下面众将，沉声说道： “幽州秦炎，乃是我军心腹大患，此子不除，我寝食难安！” 众人皆以为然，于秦炎交手数次，多少都曾在秦炎手中吃过亏。 “主公，我军今年数次战争，也需要休养生息。” 众人战意正是高昂之时，田丰又不合时宜的站出来进言。 “幽州今年又是丰收，秦炎收获粮草辎重无数，却并未趁机挑起战端，而是与民休养，广发求贤令，招揽人才。” “在下以为，主公也应效仿。” 袁绍听了，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元皓莫不是指责我穷兵黩武，不知礼贤下士？难道是委屈了你？” 田丰屡次公然反对他，即便袁绍有心容忍，也处在爆发的边缘。 “主公乃是四世三公，何须求贤令，自有人才投奔，田丰你休要危言耸听。” 见袁绍质问田丰，郭图立刻出来附和，指责田丰，趁机添油加醋。 如今田丰在袁绍军中，算是河北一系谋臣的代表，他作为豫州派系的活跃分子，自然不愿看到田丰受袁绍重用。 田丰一脸刚正，还想与袁绍争辩，被其余众人劝阻，这才愤愤作罢。 袁绍瞥了田丰一眼，愈发感觉此人忤逆自己，不似郭图那般善解人心。 不过经过田丰这么一番，袁绍也没了心思，只得让众人各自散去。 心中却还在想着何时出兵征讨秦炎。 第68章 决战前夕 十一月，黑山贼再起，祸乱上党。 袁绍得知张燕领兵在上党境内肆虐，斥责袁熙治理无能，催促他尽快平定乱局。 虽然嘴上斥责，但还是发兵支援，令吕布率兵五万进入上党剿灭黑山贼。 吕布大展神威，势如破竹，一战杀敌两万，贼首张燕心中畏惧，于是主动上表请降。 袁绍自是十分欣喜，欣然接受，让张燕与麾下三万士卒尽皆归入袁熙麾下，听他调遣。 又将吕布从上党调回邺城，对他时刻防范。 袁熙有了张燕的加入，兵力直接增加到了十万，顿时又生出建功的心思。 一月之后，等张燕将麾下整顿完毕，袁熙尽起并州十万兵马，再次讨伐占据平阳与河东两郡的董卓旧部樊稠。 “将军，袁军号称十万，我军如今只有五万不足，儒有一计，请将军定夺。” 李儒跟随樊稠沉寂了许久，樊稠虽有勇武，但军中事务多是李儒统筹，此刻再次为他出谋划策。 “西凉马腾，如今已经占了弘农，兵强马壮。弘农与河东毗邻，马腾早就觊觎河东之地。” “我军何不将河东一郡割让给马腾，虽然此前我军与他曾有争执，但此番我军拿出诚意，请他出兵，替我军抵挡袁熙，未尝不能成功。” 李儒想着，让马腾袁绍二虎竞食，自己一方则可以从中获利。 “若是割让了河东，我军只剩下平阳一郡之地，又当如何？” 不仅是樊稠，李傕郭汜也同样心有担忧，如今两人再度重归于好，也是多亏了李儒，识破了郭嘉的计策。 “袁熙自然不会坐视马腾平白占据河东，必定与他争夺，等他二家刀兵相见的时候，我军便可以趁机攻取太原郡。” 众人都认为可行，于是派人传信马腾。 “樊稠将军既然有此交好的心思，我军自当领下。” 马腾得知樊稠使者的来意，自然同意接下河东郡，于是签下与樊稠交好的契约，命令马超兵进河东，接收河东大小事务，组织抵御袁熙。 “马超何许人也，不过依仗父辈名望罢了，便是马腾亲自前来，我也不惧他！” 袁熙得知马超已经接收了河东，心中大怒，这本是他的目标，竟然被马腾未损一兵一卒就占据了。 见到是马腾之子马超据守河东郡，他的心中便又生起不屑，对马超看轻了许多。 于是让张燕为先锋，领着本部三万兵马先行进攻马超。 怎料马超勇猛，又有庞德从旁协助，一战斩杀张燕麾下两万兵力，大破张燕。 袁熙这才意识到马超并非他能对抗，于是上书请求袁绍支援。 袁绍对袁熙越发失望，有心将他从并州调回，再派心腹前往坐镇。 “主公，马腾不足为虑，只需让韩遂在其后方起兵，到时便不攻自破。” 关键时刻，依旧是田丰出来献策，献计挑动韩遂在马腾后方起兵。 “韩遂数次反叛，乃是狼子野心之辈，必然不会甘心坐视马腾壮大，主公只需派人前往游说，资助钱粮，此事必然能成。” 袁绍也不得不感慨，田丰虽然有时让他反感，但确实是腹有良策，不得不依仗他。 于是让崔琰作为使者，前往游说韩遂。 袁熙得到麴义、淳于琼的支援，这才得以在河东与马超对峙。 就在他与马超僵持的时候，突然接到太原郡失守的消息，只感觉气息不畅，险些晕过去。 “如今河东之地一时半刻难以攻下，不如转进兵锋，进攻平阳郡。” 袁熙还是有些胆魄，当即分了一半兵力，让麴义星夜攻略平阳，果然大破守军，成功夺了郡城。 河东战事持续了两月有余，马腾突然命令马超撤出河东郡，速速回援长安。 崔琰真的说动了韩遂，支援他许多钱粮，韩遂于是趁机起兵，连结羌族乱军，接连战败马休、马铁，兵临长安。 马腾恐怕长安有失，这才召回马超庞德，与他共同抵御韩遂。 没有了马超的阻挠，袁熙总算扬眉吐气，一鼓作气，占据了河东、平阳二地，继而开始围剿初占太原的樊稠。 “如今樊稠部主动向我军求和，可见我军兵锋强盛。” 袁绍阅览了樊稠上书的求和信，喜笑颜开，心情舒畅，站在舆图前，看着更加壮大的势力，心中豪气冲霄。 “我军如今手握三十万大军，诸侯臣服，如今正是与秦炎决战幽州的时机！” 麾下谋臣武将闻言，全都精神一振，如今袁绍兵强马壮，解决了黑山军的威胁，外部樊稠也主动求和，都认为是讨伐秦炎的最佳时机。 只有田丰出言反对：“连年征战，百姓疲敝，又师出无名，此不义之战，胜算渺茫。” 郭图立刻站出来反驳，“怎么说是师出无名，秦炎不尊天子，自天子在邺城登基，数年来不曾朝贡一次，自是心生叛逆，理应讨伐。” 审配也出来进言，“主公英明神武，麾下兵精将广，此番讨伐秦炎，易如反掌。” 袁绍见田丰喋喋不休，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吾意已决，诸位无需争辩，只需听命即可！” 终于袁绍还是下定决心，要与秦炎决战。 于是调动粮草，差遣兵马，尽起河北大军三十万，号称兵马四十万，准备在易京集结。 尽遣麾下文武，除却各郡守土的官吏，号称百名战将。 此时麴义刚刚征讨樊稠归来，袁绍又命他前往青州，协助袁谭防守曹操。 麴义本就得胜归来，战功卓着，认为袁绍非但不加赏赐，反而是忌惮他功高震主，让袁谭从旁监视，心中生出不满。 “明公以大义讨伐秦炎，必须细数秦炎之恶，驰檄各郡，而后征讨，这样才名正言顺。” 郭图眼看袁绍讨伐秦炎已成定局，于是建议发表檄文，这样才能名正言顺，显示袁绍乃是正义之师。 袁绍深以为然，于是让陈琳起草檄文。 陈琳于是作讨秦檄文，袁绍看后，十分满意，让人在各郡宣传，又张贴在各个关隘之前。 第69章 祢衡怒喷袁绍 “陈琳所作檄文，想必诸位已经看了。” 秦炎召集麾下众臣，手里拿着一页檄文，正是袁绍命陈琳书写的檄文，如今已经传到幽州全境。 “其中细数秦某罪状，寻常人若是不知，定然以为我秦炎当真是那十恶不赦之人。” “此檄文当真言辞犀利，将我说成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这最后悬赏，当真小气，竟然才只是封千户侯，赏钱三千万。” 秦炎正想着如何辩驳，不能平白受了污蔑。 就见祢衡主动求见，原来也是看了檄文，心中不平。 “不知主公如何看这檄文的内容？” 祢衡见秦炎面色如常，并未受到影响，就知道他并未将这文章放在心上。 “屁！” 秦炎沉思了一会儿，用一个字表达自己的看法。 祢衡哈哈大笑，只说这字用的精辟，此一字足以抵千言。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袁绍既然撰写檄文，此时主公若是再写文章反驳，反倒落了下乘，在下愿亲往邺城，与那袁绍当面说道一二。”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此时袁绍与秦炎已经算是势如水火，正在大战爆发的前夕，祢衡居然还想着亲自去面见袁绍。 至于见袁绍做什么，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尽管祢衡到了幽州之后，每日读书，处理政务，极少抛头露面，但他此前狂士的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 “不过些许骂名，为了一点名声，让先生深陷危难，我秦炎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并非虚情假意，祢衡在幽州的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秦炎自然不愿失去这么一位大才。 见秦炎不允许，祢衡心中甚是感动，于是不再坚持，借口处理政务就此离去了。 此后几日秦炎等人都在商议如何整军备战，调兵遣将等诸多事宜，以应对袁绍大军来袭。 忽然有侍卫匆匆来报： 祢衡孤身进了邺城，面见袁绍去了。 众人都是神色震惊，秦炎面色一变，更加懊悔不已。 “正平此去，凶多吉少，皆是因我而起。” 当即让人前往邺城，祈祷祢衡不会遭遇危险。 袁绍此刻也在紧张备战，得知秦炎麾下有人求见，以为是来投诚的，当即让人将祢衡请进殿中。 见到来人果然是一介文人打扮，袁绍心中微微一叹，此人他有些印象，有些虚名。 “原来是祢衡，正平先生能来见我主，莫非是想弃暗投明？” 崔琰认出来人是祢衡，知他在平原有声名，因此对他十分礼貌。 祢衡斜睨看他一眼，摇头回到： “非也，乃是为吾主正名而来。” “昔闻陈琳所作檄文，言我主秦炎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今日来见袁公，才知何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我主尊天子刘协，年岁都有朝贡，如何称为不忠？袁绍擅立废帝，把控朝堂，挟天子令诸侯，才是不忠。” “我主一族，昔年皆为张纯所害，如今重振声望，如何不孝？袁绍兄长袁术，公然称帝，袁绍不加以劝阻，反而默不作声，实在不孝。 “我主掌控幽州，造曲辕犁，筒车，修水渠，轻税赋，与民生息，此乃仁政，袁绍连年征战，不顾治下百姓死活，这才是不仁。 “昔年我主曾在刘虞麾下，刘虞为公孙瓒杀害，我主绞杀公孙瓒，又厚葬公孙瓒，祭奠刘虞，反倒是袁绍，昔日联合公孙瓒，谋夺韩馥邺城，致使韩馥出走，事成之后，又不兑现与公孙瓒的承诺，究竟谁才是不义之徒？” “住口！我主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祢衡还没说完，袁绍麾下所有文臣武将全都异口同声，喝止了他。 “牙尖嘴利罢了，真以为凭你这般摇唇鼓舌就能让我主动怒？” 郭图面色冷峻，他知道袁绍已经怒火中烧，此刻正是他出来表现的时机。 怎料祢衡见到他，瞬间话锋一转。 “郭公则，身无所长，只有一副奴颜婢膝，号称谋士，不过狗头军师而已。” “你！” 郭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间暴怒，手指祢衡就要开口骂回去。 祢衡像是发现新的方向，将目光转移到堂下众人，并不理会郭图。 “田元皓，只懂出谋划策，不知察言观色，想要顺心如意，不如去义庄做个看守，从此不用受人牵制，看人眼色。” “许子远，自私之辈莫过如是。” …… “颜良、文丑，空有力气，不知韬略为何，这等莽夫，不若就此弃了行伍，回乡做个抬棺的力工。” “至于其他人等，在某眼中，皆不过是酒囊饭袋尔。” 祢衡将众人点评了一遍，竟然也不觉得口渴。 再看向袁绍，见他面色铁青，不禁关切的说道： “袁公若是因为祢衡几句话，气不过撒手人寰，倒是恰好，趁着满堂群臣皆在，分了职责。” “让陈琳撰写悼文，田丰念读挽联，郭图迎宾谢礼，颜良文丑抬棺，袁公麾下三子，在灵堂抢夺家产，余者皆可戴孝痛哭。” “来啊，将这狂徒推下去，斩了！” 听到祢衡如此诅咒自己，袁绍再也忍无可忍，起身挥剑，厉声咆哮着让人将祢衡推下去斩首。 祢衡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一件麻衣，披在身上，朝着袁绍放声狂笑。 “祢正平今日死便死了，黄泉之下，静候诸公！” 颜良文丑怒目而视，就要拔剑立刻将祢衡就地斩首。 “慢！” 崔琰制止了二人，对袁绍进言： “主公息怒，祢衡此人颇有声名，若是今日被我军杀害，世人只怕都会说主公没有容人之量，切勿因一时之怒，背负天下骂名啊。” 田丰也随即附和，尽管祢衡骂的确实很难听，让他们这些所谓的文人都想破口大骂回去，但身为谋士，还需要保持冷静，因此也出来劝阻袁绍。 袁绍忽然抚掌大笑， “此必是秦炎计谋，想要乱我军心，背负杀贤的骂名。” “我又岂能让你如愿，将祢衡带到驿馆，好生招待，千万莫要怠慢了。” 袁绍自认为看穿了秦炎的计谋，正是得意。 第70章 河北决战，开启! 祢衡的死讯终于还是传到蓟城。 秦炎心中悲痛，黯然神伤。 为了他的名声，损失了一位贤才。 袁绍此刻也在震怒之中，厉声责问郭图。 “祢衡如何会死在驿馆？” 此事他特意交给郭图，就是因为对他信任，如今祢衡悬梁自尽，他残害贤才，没有容人之量的骂名定然已经传开。 郭图噤若寒蝉，他也没有想到祢衡竟然会如此决绝，为了秦炎的名声，为了报复袁绍，竟然不惜以身入局。 “将祢衡的遗体妥善处置，送往蓟城吧。” 袁绍无奈的摆摆手，有些心力交瘁。 本就是与秦炎决战的前夕，发生了这种事情，让陈琳撰写的檄文瞬间失去了作用，反而为秦炎挣得了名望。 士为知己者死，祢衡这般狂士都能被秦炎善待，为了报答秦炎，舍生忘死。 祢衡用自己的性命，为秦炎换得了在士人间的名望。 “尽管有些变数，但如今我军已经蓄势待发，此战势必要打。” 袁绍这一次不再让众谋士发言，毅然决定与秦炎展开决战。 一九九年，三月。 袁绍抵达易京，秦炎屯兵容城之外，两军相距五十里，遥相对峙。 两军各起营寨，延绵几十里。 “秦炎背靠容城，却不入城据守，想必也是存了想要与我军速战速决的心思。” 袁绍依仗着自己兵多将广，想要与秦炎迅速决战，见秦炎没有据城而守，以为秦炎也是一样。 “袁绍兵力号称四十万，预计有三十万之多，我军除去各郡守军，只有十五万，若是据城而守，一旦陷入围城困局，难以突破。” 这也是秦炎所以没有选择据城而守的原因。 以容城作为存粮地，城池前方三十里便有营寨拱卫，秦炎自信能够坚守一年半载。 “袁绍兵多将广，但我军兵精将勇，此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等待大军安顿之后，袁绍便急切想要与秦炎一战。 “我军手握并州、司隶、冀州、青州四州之地，粮草供应充足，此时不宜主动出击，应该与秦炎长久对峙，等到他粮草供应不足，再一鼓作气，歼灭之。” 袁绍对田丰的贸然进言不再理会，让人将他推出帐外。 “下次再有扰乱我军军心的言论，必不容你！” 田丰备受打击，对袁绍不接纳他的意见感到沮丧，颓丧的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 郭图见田丰失去了袁绍的恩宠，立刻得意的站出来，请求与袁绍同行。 袁绍当即点了五万兵马，带着吕布、颜良、文丑、郝萌、侯成、宋宪、吕翔、吕旷等十几员战将，又让郭图、逢纪同行，为他出谋划策。 秦炎得到消息，也点了兵马，黄忠、赵云、张辽、高览、张合、田豫、甘宁、周泰等武将皆在阵中，沮授、郭嘉作为军师同行。 两军相见，袁绍与秦炎各自出阵，相距不足五十步。 “秦炎，你割据幽州，不尊天子，今日我奉天子诏令，特来讨伐你！” 袁绍手持马鞭，指着秦炎的鼻子。 秦炎不屑的笑出声，反问袁绍： “不知你奉的哪家天子的诏令？是你邺城的北帝刘辩，还是手握玉玺的仲天子袁术？” 一个是他亲手扶持的傀儡天子，一个是苟延残喘的反贼兄长。 袁绍无论如何回答，都难有说服力，只能沉默。 “说我狼子野心，你也未必清白，心怀叵测，反倒不如袁术有胆量。” 秦炎对袁绍冷嘲热讽，此前祢衡的身死，他可是一直记在心中。 袁绍大怒，让吕布出战，黄忠跃马来战。 二人本就旗鼓相当，有交手过数次，此刻再次交手，也是难分难解。 颜良挥刀跃马，冲出军阵，赵云挺枪而出，接下颜良。 文丑也不甘人后，举枪纵马，向秦炎阵中战将挑战。 张辽抢在甘宁前面，率先冲了出去。 “潘凤何在！” 高览来到两军阵前，点名要战潘凤，以报离间之仇。 潘凤知晓此时不是怯战的时候，拎着大斧走出来。 “背主求荣之辈，安敢挑战！” 潘凤怒喝一声，也与高览大战起来。 又有宋宪、郝萌二将出战挑战，甘宁、周泰奋勇跃马，各持兵刃，迎战二人。 一时间，两军阵前，十余位勇将捉对厮杀。 两边士卒见此盛况，也不禁敲击兵刃，大声呼喝，为自家将领呐喊助威。 袁绍见士气旺盛，下令吕旷、吕翔领五千军冲杀出阵。 田豫见袁军前来冲阵，挥动令旗，中军中弓箭手齐齐张弓射箭，在阵前乱射。 见无法靠近，袁绍下令阵中弓弩手出阵还击，命全军借助箭矢掩护，冲锋出去。 两方大军就此冲撞到一起，互相厮杀起来。 甘宁趁着场面混乱，瞄准宋宪，一箭正中他的面门。 宋宪应声坠马，秦炎麾下士卒眼疾手快，将他乱枪贯穿。 十万兵马，就此厮杀了半日，双方这才各自罢兵。 饶是秦炎麾下兵精，也损失了万余人，袁绍自不必说，阵亡了一万三千兵马，又折损了宋宪这名战将。 回到驻地，尽管今日遭遇小败，但袁绍心情并未受到影响。 “秦炎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士卒比我军强上一点，但也有限，不足为惧。” 下令士卒好生休整，袁绍便召集众谋士，商议明日如何进攻。 秦炎这边，此刻也在商议军事。 “臧霸将军据守雁门郡，正与樊稠李傕僵持，但是看敌军每日出兵片刻就返回，不像真有心与我军交战。” 袁绍这次不仅是本部三十万兵马进攻秦炎，还要求樊稠在并州进攻雁门。 忽然又有侍卫送来急报： 踏顿得知袁绍正在进攻我军，召集草原各部共计五万兵马，向辽东公孙度借道，正在进攻右北平。 众人闻言，全都震惊不已。 踏顿这一手借道，当真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也不想公孙度竟然真的大胆。 “不过区区五万兵马，主公无须忧虑。” 郭嘉提议，让赵云带领白马义从与各部骑兵共计一万人前往支援，同时传信太史慈也领着本郡骑兵前往。 沮授留在秦炎身边，郭嘉随同赵云一同前往。 “此行不单是要击退踏顿，还要作些部署，防止公孙度趁机而入。” 第71章 袁绍的谋士们 少了一万多骑兵，让秦炎面对袁绍也感觉有些吃力。 尤其是大军团作战中，白马义从发挥的作用更加重要。 “今日我军又胜一阵，如此一来，已经接连胜了五场，果然秦炎也不过如此。” 连续胜利让袁绍十分兴奋，心中更加坚定了与秦炎速战速决的想法。 “主公，如今袁绍士气正盛，我军不宜再与之交锋。” 秦炎军中，沮授建议大军坚守营寨，暂避袁军锋芒，袁绍久战不下，必然露出破绽。 秦炎认为沮授建议确实有道理，于是命令全军后撤二十里，重新下寨。 袁绍得知秦炎后撤二十里，更加得意，带领大军前往挑战，见秦炎坚守不出。 想要强攻，又被营寨中射出的箭矢拦住前路，无奈只得撤军。 “传令全军，将营寨前提十里驻扎！” 袁绍咄咄逼人，主动逼近，想要压缩秦炎大军活动的空间。 “主公，大军不宜继续前压了，小心秦炎诱敌深入计策。” 田丰沉寂了几日，见袁绍突然拔营前进，与秦炎大军之间仅有四十余里的距离，唯恐袁绍中计，又出来劝谏。 “我军接连战胜，正是高歌猛进之时，田丰竟然又在此时扰乱军心，其心可诛！” 袁绍正兴致勃勃的准备今后几日的计划，田丰的出现，让他感到遭到冒犯。 “将元皓送回营帐，好生歇息，没有召见，不许进入中军大帐。” 被田丰败了兴致，一时也不到好的办法，只能让众谋士继续出谋划策。 “主公莫要因为田丰气坏了身子，眼下还是应当聚焦剿灭秦炎才是。” 郭图劝解袁绍，捻着胡须，忽然眼前一亮。 “既然秦炎坚守营寨，不愿与我军交战，何不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分出部分兵力，佯装进攻他处，逼迫秦炎出兵防守，我军可在半路设伏，到时前后夹击，定然大胜。” “容城之后，便是范阳，秦炎大军已将通往范阳的道路封堵。” 许攸手指舆图，让郭图看清，“加上容城东北、西南两个方向皆有河流流经，秦炎大军不易展开阵势，我军想要分兵他处，也需要渡河。” 郭图一看，也觉得自己这个计策不可行，惋惜的直摇头。 袁绍安抚郭图，让他不要气馁，等明日再与秦炎挑战，众将再去仔细探查地势，或许又有良策。 翌日，袁绍再次领军出战，来到秦炎军寨前。 挑战的军卒喊哑了嗓子，也不见秦炎军营中丝毫想要出战的想法。 袁绍只得引军返回。 此后接连几日，都是如此。 “秦炎妄想靠着坚守不出与我军僵持，消耗我军粮草，虽然我军粮草充足，但也不能如他所愿。” 此时曹操已经出兵进攻徐州刘备，接连攻下几座县城，让袁绍不得不警惕。 “诸君可有良策？” 袁绍目光环视一众谋臣，这几日出战，他们都未随行，留在营中思索计策。 “主公，我等猜测，秦炎大军粮草辎重就囤积在容城之中，容城临水，或许可用水攻。” 郭图作为如今头号谋士，自然当仁不让，将众人的想法结合。 “派一支精锐渡河而上，于河流上游地段毁坏河堤，即便不能水淹城池，也能冲击秦炎大军驻扎的营寨。” 袁绍认为此计可以一试，于是传令潘凤，让他带领五千军卒，趁夜渡河，到上游毁坏河堤。 此时正是三月时分，北地的冰雪还未完全消融，河边反倒泥泞难行。 潘凤领兵到了河中心，这才发现河水仅仅没过膝盖，想要淹没城池，只怕困难。 于是浑身湿漉漉的返回军中，将水深仅过膝盖的消息告知众人。 “便是下游尚且如此，上游只怕水深更浅。” 袁绍面色有些不悦，这些属下难道真不如田丰一人？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主公，不如趁夜袭营吧。” 郭图想要挽回自身在袁绍心中的形象，又生出一计。 “秦炎每日坚守，但终究会有松懈的时候，断然想不到我军会趁夜袭营。” “此事改日再议吧。” 袁绍此刻有些怀疑郭图的计策，想着再让他仔细思考一段时间。 折腾了半夜，众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于是就此散去。 又过了半月时间，袁绍见秦炎竟然没有动作，便是让人在阵前辱骂也都无动于衷，心中愈发急切。 “催促樊稠，继续给雁门守军施加压力，还有踏顿，为何踌躇不前。” 袁绍此次进攻秦炎，可谓四路侵攻。 但每一路都好像陷入僵持，尤其是公孙度，收了他的钱粮，却按兵不动，显然生了别的心思。 “秦炎既然想要坚守，那我便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袁绍心中有了想法，领了万余弓手，趁夜色逼近秦炎军寨。 “全部射火矢，看准军寨中的易燃之物。” 射倒了守卫的岗哨，袁绍一声令下，漫天火矢齐射，将夜晚的天空都照亮。 果然，秦炎军中不多时就燃起火焰，营寨之中片刻之后就喧闹起来。 袁绍眼看火起，领着弓手队伍就此退去。 此后几日，袁绍军昼夜不停在营寨前挑衅，夜间更是不断制造响动，不让秦炎军队休息。 “主公疲敌之策竟有如此奇效，我等自愧不如。” 郭图见秦炎军中一日比一日士气低落，也对袁绍钦佩不已。 袁绍喜不自胜，但也低估了秦炎坚守的决心，都已经如此骚扰了，仍不见秦炎有所反击。 “秦炎如今已经疲惫不堪，明晚侯成、郝萌、淳于琼三位将军各领一万兵力，冲击秦炎中军营寨。” 袁绍如今心中想法更加大胆，想要冲击秦炎中军营寨以此震慑敌军。 “主公，我军当真就容忍袁绍每日在阵前挑衅，日夜不停？” 袁绍的疲敌之计确实起了作用，秦炎军中如今人马疲乏，将士多有怨言。 “这么多天过去，袁绍想来已经麻痹大意，认定我军不敢出营追击。” 秦炎眼中燃起怒火，对众将吩咐道： “今夜早些时辰，骑兵从营寨后方出发，先行渡河，绕过袁军眼线，步军在营寨集结，等袁绍率军来到，前后堵截。” 隐忍了这么多天，总算让袁绍一步步掉入陷阱。 第72章 自作聪明，侯成诈降 是夜，两方人马全都衔枚裹蹄，各自出了营寨。 “为何我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行在路上，侯成与郝萌小声交谈着，越是靠近秦炎的中军营寨，这种心悸的感觉越是明显。 “自己吓自己罢了，看来你还是仗打的少了。” 淳于琼自恃身份，开口就是老资历做派，对侯成带着说教的口吻。 侯成撇撇嘴，他不想与淳于琼计较，论起行军作战，他自认不输于淳于琼。 一路再无话。 到了秦炎中军营寨前，见秦炎军中一切如常，并没有异常，三人也就放松警惕。 “随我冲寨！” 淳于琼见士卒已经就位，低喝一声，率先冲杀出去。 正门看守的岗哨还未来得及示警，就被一枪贯穿。 喊杀声逐渐响起，淳于琼一马当先，冲进营寨，侯成、郝萌二人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火光燃起，许多营帐都燃起大火，却不见有士卒从中逃出来。 “有诈！” 淳于琼当先反应过来，调转马头，再次冲在几人最前面，朝营寨外疾驰。 忽然四周火光骤起，秦炎站在众将面前，笑吟吟的看着淳于琼几人。 “将军深夜前来，为何又要着急回去，不如就此留下吧。” 淳于琼也不搭话，挥着兵器往外面冲杀出去。 早就等待的一众士卒，此刻全都嘶吼着围了上去，想要将多日来受到的折磨全都发泄出去。 见秦炎麾下士卒如此疯狂，淳于琼、郝萌、侯成三人也顾不上士卒，在亲卫的掩杀下冲出重围，朝自家营寨方向逃窜。 “贼将哪里走！” 正慌忙逃离间，后路上骑兵也已经赶来，将想要撤退的袁军堵截。 淳于琼无奈，打起精神，领着众人又与张辽张合两将统领的骑兵队伍厮杀起来。 殊死一战，淳于琼与郝萌两人这才带着三千余士卒狼狈返回。 “那秦炎竟然一直都是示我以弱，使我军不断麻痹大意，这才等到时机，给我军关键一击。” 袁绍听完两人的汇报，也明白中了秦炎的谋划。 “还好我军没有全军出动，不过可惜侯成将军，竟然不幸被生擒。” 如今两军交战，侯成被张合生擒，成了俘虏，是生是死，全凭个人造化了。 经过今晚一战失利，袁绍也不打算继续让士卒夜晚前去骚扰秦炎。 “主公，此獠如何处置？” 张合擒拿了侯成，将他带到秦炎面前。 路上，侯成就在思索如何保命，甚至想着找机会逃回袁绍阵营。 此刻来到中军大帐，见到秦炎与麾下一众将领，还没等秦炎开口，他就已经跪地乞降。 “罪将侯成，愿降，请明公收留。” 秦炎与沮授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 “主公，此人决不可留，我看此人眼神闪躲，必然是诈降，如此贪生怕死之人，不值得主公收留。” 沮授言之凿凿，一眼识破了侯成乃是诈降，说着就要拔剑将他砍杀。 顿时让侯成惊出一身冷汗，再三辩驳，声称绝无二心。 “公与多虑了，我军如今刚胜了袁绍一场，士气大振，侯成将军想要弃暗投明，也不奇怪。” 秦炎不疑有他，命人给侯成解了绳索， 好言安抚之后，这才命人带他下去休息。 “此人诈降，怕是想趁日后伺机与袁绍联络，作为内应。” 等侯成走远，秦炎这才对众将说道，已经识破了他的面目。 “此人或许能被我军利用。” 沮授计上心头，与秦炎等人悄声诉说。 此后数日，袁绍都如往常一般，发兵挑战，丝毫没有受到那日夜袭被埋伏的失利影响。 侯成也在秦炎军中安定下来，逐渐与各部将领熟络。 平日里与众将一般，操练士卒，夜晚却在思索如何与袁绍取得联络。 “侯成将军，夜深难熬，主公特命人送来兵书几册，供将军消磨时间。” 侯成听见来人是张合，赶忙迎进营帐。 “看来主公对将军颇为看重，这几册兵书，我可是求了主公许久都不曾借来。” 张合言语间充满羡慕，侯成却是从中听出来一丝别的意思。 “这张合，貌似对秦炎有些不满。” 侯成也不敢确定，只能继续试探。 “将军若是想看，可以在侯成这里看就是。” 张合摆摆手，叹息道： “将军不知道，主公对待我等将领颇有不同，那张辽，本是吕布部将，在我之后投到主公麾下，如今竟然统领铁骑，地位更在我之上。” “将军如今得主公赏赐，日后地位想必也在我之上。” 张合语气无奈，隐隐透露着心中的不甘。 侯成干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张合，心中却是极为欣喜，原来秦炎麾下，也并非团结一心，似张合这般勇将，也不受重用。 如此或许可以拉拢一番，倒是见了袁绍，也是大功一件。 见气氛有些冷淡，张合也不再多留，只是临走前又盯着那几册兵书，最终恨恨离去。 侯成虽然心中欢喜，却不敢贸然开口，秦炎这人诡计多端，说不准又是派张合故意前来试探他的。 张合似乎确实对那几册兵书感兴趣，每日都来借阅，也因此与侯成更加熟悉。 几次确认并非秦炎派他来试探自己的忠诚，侯成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想要借张合之手与袁绍取得联络。 “主公每日都坚守不出，我等将领早就烦闷不已，将军又是新来，何不与我等一同进言，出寨迎战！” 听到侯成的疑惑，张合也展露出烦恼，趁机撺掇侯成向秦炎进言。 “在下才投靠主公，自然也想建功立业，兄长既然开口，在下自然不能拒绝。” 侯成听到张合的话，一口答应下来。 翌日，袁绍又来挑战。 侯成果然站出来，向秦炎请战。 “既然诸位将军都有此意，那便出寨迎战，扑灭袁绍的嚣张气焰。” 于是命侯成为先锋，率先出战。 侯成暗自得意，正中下怀，如此就能与袁绍取得联系。 当即领了军令，策马冲出营寨。 “贼将休要张狂，侯成前来战你！” 第73章 将计就计 “侯成，你竟然背主求荣！” 恰好今日领军前来挑战的将领是郝萌与文丑。 郝萌见侯成安然无恙，心中有些欢喜，继而充满愤怒，见侯成果然投靠了秦炎，当即提着兵器，策马迎战。 侯成本来正在窃喜，却见郝萌下手竟然毫不留情面，招招奔着他的要害。 “听我说，我乃是诈降，今日出战就是想与主公取得联系。” 侯成苦苦抵挡，趁机说着自己的计划。 “如你所说，我又该如何信你！” 郝萌根本不信侯成的说辞，他乃是降将，背叛了吕布，因此在袁绍麾下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袁绍对他起了怀疑。 侯成一边反击，一边继续说着这段时间在秦炎军中发现的情况。 “与你再说无益，只将此信带给主公，主公自有定夺。” 两马交错，侯成趁机将一封书信递到郝萌手中，随后策马飞奔回寨。 “末将未能拿下郝萌，请主公责罚。” 翻身下马，见到秦炎，立刻向他请罪，让秦炎责罚他不胜之罪。 “将军想必是于心不忍，这才未能取胜，此战不怪你。” 秦炎命大军继续坚守营寨，与众将返回中军营帐商议对策去了。 此后两三日皆无异常，侯成经过之前那一战，也被允许进入营帐参与会议。 这日才到中军帐前，就听见秦炎的呵斥声。 “张合目无军法，不顾袍泽情谊，当众与文远大打出手，念在初犯，带下去反省，若有下次，军法处置！” 话音未落，就看见张合甲胄不整，被两名侍卫押着走了出来。 “将军这是怎么了？” 侯成明知故问，不解的看向张合。 “被奸人所害！” 张合话没有说完，就被拉走了，眼神中却流露着怨恨，紧紧盯着中军营帐。 侯成收敛了神情，走进营帐，见秦炎正在安抚张辽，趁着这个间隙，总算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张合自恃追随秦炎时间久，身负资历，想要张辽麾下骑兵的指挥权，张辽不从，反而出言嘲讽他，两人甚至大打出手。 后来秦炎赶到，斥责了张合，又在安抚张辽。 侯成心中幸灾乐祸，看今日张合方才那表情，对秦炎已经恨之入骨，如此这般，他拉拢张合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当晚，侯成来到张合的营帐。 张合正在阅读兵书，见侯成到来，欲言又止。 “将军可是还在怨恨今日那事？” 侯成一边安慰张合，一边试探他的态度。 “如何不恨，秦炎分明就是偏袒，对我如此不公平，已经不止一次，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若非没有门路，我早就想转投袁绍麾下了。” “只恨当时瞎了眼，错跟了他，若是跟随袁绍，哪有今日这般屈辱，又何来坚守避战的憋闷。” “唉---” 张合重重的叹息，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将军噤声！” 侯成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张合声音大些，引来旁人窃听，反而惹火上身。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对将军遭遇深感同情，原以为弃暗投明，不想秦炎竟然这般偏袒，心中也有了悔意。” 见张合沉默，又对他有一丝感激，继续说道： “我意重新投靠袁绍，不知将军是否有意与我一道？” 张合沉思，许久不曾开口，眼神在侯成身上扫过，最终缓缓开口， “既然兄长好意相邀，我若是不答应，反倒置己身余不义，愿与兄长同往！” 见张合终于答应，侯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贤弟只需静待为兄的消息，等到袁公与我联络，你我到时领军离去，自然有人接应。” 侯成此刻对张合已经完全信任，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殊不知在他离开之后，张合就来到秦炎营帐中，将刚才侯成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既然侯成诈降，已经与袁绍取得联络，我将计就计，全都仰赖?义了。” 张合点头，转身离去，暗中挑选精锐心腹，准备配合侯成的计划。 袁绍自从得了侯成的书信，就一直在犹豫，他虽然不信侯成背叛，但也怀疑秦炎是否看穿了侯成的诈降。 与众人商议了几日，这才决定与侯成联系，按照他书信中所说，约定举火为号。 侯成每日夜晚都会借口巡逻在营寨外围游荡，张合不愧在秦炎麾下从事许久，短短几日就说服了许多心腹相随。 这一晚终于见到营寨外火光闪动，侯成惊喜不已，立刻找到张合，说明袁绍正在外面接应。 张合也不犹豫，召集麾下心腹千余人，强行冲开守卫阻拦，往营寨外面去了。 片刻之后，秦炎军中人马嘶鸣，张辽带领骑兵追击出来，被接应的袁军阻拦。 “秦炎为君不公，多有偏袒，某张合，即日投到袁公麾下，与秦炎再无瓜葛！” 张合立于军阵之中，声音清晰可闻，让追来的士卒都感到十分震惊。 张辽见袁绍兵力众多，只能仓皇撤军，不敢继续追击。 袁绍见了张合，对他颇为欣赏，让人将他与麾下千名心腹好生安顿。 “侯成将军智谋过人，以诈降骗过秦炎，又为我军招来张合这员猛将，当记首功！” 于是对侯成大加赞赏，允诺决战之后，为他加官进爵。 却说张合自从进了袁绍军中，又遇到了许多相熟之人，诸如潘凤、辛评等人，因此在袁绍军中逐渐获得信任。 田丰得知张合来投，立刻意识到这是秦炎的诈降计策，奈何此时无法见到袁绍，只能让人代为传信。 此时袁绍对郭图愈加信任，每日都要他跟随左右，因此书信还未送到袁绍手中，就被郭图拦下，见田丰又在胡言乱语，他冷笑一声，将信件撕毁，让人不用理会。 “田丰此人，又想蛊惑主公，张合将军如今对主公忠心耿耿，他却想让主公自断一臂。” 郭图说着，就将田丰信中所说对袁绍尽数复述了一遍。 袁绍也是冷哼一声，对田丰彻底失去信任。 从此不再过问田丰的一切消息。 第74章 斩文丑 有张合在袁绍军中作为内应，每次袁绍的部署，秦炎都能获悉。 为了不让袁绍怀疑，秦炎也会故意败上一场，由此更加坚守营寨。 “秦炎当真似那缩壳的老龟，刚败了两次就又坚守营寨不出，真是难缠。” 如今过去了一月时间，袁绍仍旧在与秦炎僵持，久攻不下，心中已经有些急切。 “主公，末将知晓秦炎运粮路线，愿领本部兵马，为主公分忧。” 张合这段时间与秦炎互相配合，在袁绍军中的地位日益重要，此刻他提出劫粮道，袁绍也不由得认真思考起来。 “那秦炎对粮草保护的紧，必然有大将护送，张合将军一人恐怕难以成功，主公可派一员上将，与张合将军同往。” 郭图想到当初秦炎在并州雁门郡识破田丰的劫粮计策，用了枯草代替粮草，今次大军消耗更多，必然又有重兵护送。 袁绍思索片刻，决定让文丑领一万士卒与张合同行。 夜晚文丑一行全都换上秦炎的旗帜，人衔枚，马裹蹄，渡河绕道来到秦炎后方，幸好有张合知晓秦炎军中常用口令，文丑这才得以通过路上数次盘查。 “前方何人拦路?” 蒋钦来到运粮队伍前方，见前方道路上出现一支千人队伍，拦住了去路，高声询问。 “主公担心袁绍深入后方劫粮，特意派我等前来增援。” 蒋钦与那小校对了口令，这才让众人靠近。 见蒋钦放松警惕，文丑高呼一声，道路两侧瞬间升起数面旗帜，万余军士冲杀出来，杀向蒋钦与他麾下队伍。 “将军切记只烧粮草辎重，千万莫要恋战。” 张合见文丑冲在最前面，高声叮嘱，目光与蒋钦交汇，暗暗点头。 蒋钦见文丑领军杀来，奋起反抗。 “贼将安敢放箭偷袭！” 张合大叫，文丑心生感应，急忙低头躲过，箭矢射中头盔，正中簪缨。 文丑心中暗道一声好险，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甘宁坐在马上，正一脸遗憾的望着他。 “又是你这锦帆贼！” 他与甘宁交手数次，也探查过甘宁的来历，前次宋宪就是被他暗箭偷袭所杀，此时再相遇，心中有些怒火涌起。 “敌人还有援军，将军赶紧撤退吧。” 张合一边与蒋钦缠斗，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局势。 不仅是甘宁、远处还有一支队伍正在快速支援过来，他佯装急切，朝文丑呼喊。 此时文丑正在与甘宁厮杀，目光环视战场，见两方兵马数量相当，自然不肯撤去。 “我军都是精锐猛士，何惧他！” 文丑攻势更加猛烈，甘宁险些一箭要了他的性命，正是报仇雪恨的时机。 “贼子当真不能力敌，且再吃爷爷一箭！” 甘宁与文丑斗了四十余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当下拨马转身，朝后方遁走。 见文丑依旧紧追不舍，忽的在马上侧转身体，又是一箭射出。 文丑急忙挥舞长枪，却发现这一箭并非朝他射来，箭矢正中座下战马面颊。 战马跪倒前蹄，文丑顺势滚落在地上，正要起身。 就见面前飞来一骑，白马冲到文丑近前，坐上战将拉扯缰绳，白马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 银枪闪烁一道寒芒，直直贯穿文丑胸膛。 “赵子龙在此！” 来人正是赵云，刚从右北平前线被召集回来，就接到秦炎的军令，让他领了两千轻骑，赶来围剿文丑。 “文丑已死，余者降者不杀！” 赵云骑在马上，高举亮银枪，挑起文丑的尸体，高声响彻战场四周。 厮杀的两方士卒，见到枪尖上淌血的尸体，瞬间激烈的战局陷入短暂的安静中。 “敌军势大，速退！” 张合惊呼一声，招呼本部兵马急忙往后方退去，剩余那些正在厮杀的文丑麾下士卒，也都反应过来，追随在张合身后，冲杀出去许多，剩余见逃脱无望的，当场放下兵刃，跪地乞降。 见张合逃离，赵云、甘宁领兵又追了一阵，这才罢休。 “主公！祸事了，文丑将军，战死了！” 张合一路仓皇撤退，马不停蹄，灰头土脸的来见袁绍，将文丑的死讯告知众将。 “不可能，我那兄弟骁勇，如何会战死！” 颜良听到文丑战死的消息，满是震惊，双眼布满血色，厉声质问张合。 “我军本来已经劫烧了秦炎的粮草，文丑将军不听末将劝阻，与秦炎的援军纠缠，被甘宁射杀了战马，滚落在地上，又被赵云策马冲到身前，一枪贯穿。” 张合将如何劫粮如何遭遇援军全都还原了一遍。 颜良自然不信，再三询问文丑麾下心腹，总算证明了张合所言不假，此时更加震怒，叫嚷着要为文丑报仇雪恨。 “都怪末将武艺不精，被那蒋钦纠缠，不能救援，这才害了文丑将军的性命。请主公降罪责罚！” 袁绍重重叹息，对文丑战死也感到一阵痛心。 “此事非是?义之过，皆是文丑恋战，不听劝阻所致。” 虽然对张合也有些不满，但袁绍也知道此时不宜继续追究张合的责任，只能好言安抚一番，让他先去休整。 “此番我军折损了上将文丑，皆是郭图之过。” 审配平日里专心做事，此时出来攻讦郭图，将文丑战死的责任推到郭图头上。 袁绍以为有些道理，若是没有郭图推荐，文丑也不会跟随张合同往，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是稍加斥责而已。 又派人向秦炎索要回文丑的尸体，厚葬了。 田丰也得知了消息，也是感慨不已，心知此时袁绍已经彻底放弃了他。 也知道文丑的战死，只是袁绍走向败亡的开始。 秦炎营中。 众将全都十分振奋。 “如今子龙杀了文丑，让袁绍失了一臂，麾下颜良与文丑生死结义，必定会引军前来为文丑报仇。” 沮授猜测袁绍今后的动作，必然想要兴兵为文丑复仇。 “待袁绍大军前来，主公可以如此这般，定然能成！” 沮授想到一计，与众将说了。 “好，就按军师所说。” 第75章 诛颜良 秦炎打出旗号，只说袁绍折损了大将文丑，其余诸将，除颜良外，皆不足为虑。 眼下文丑战死，正是进军攻打袁绍的时机，于是尽起麾下大军十五万，往袁绍方向前来。 “禀主公，秦炎率军弃寨拔营，朝我军而来。” 袁绍正愁秦炎坚守不出，此刻听到消息，也不怀疑，命吕布、张合、颜良各领四万军马为先锋，袁绍自领十万随后赶到。 颜良着急为文丑报仇，于是领了兵马，抢在张合、吕布前面，冲了出去。 “子龙领一军押送辎重粮草先行，大军随后就到。遇见颜良，不需与他厮杀，弃了辎重粮草返回就好。” 早有哨骑报与秦炎，颜良领军五万，正快速朝赵云杀来，吕布、张合麾下十万兵马紧随其后。 不多时，就见前方旌旗翩翩，颜良浑身散发着怒气，提刀策马，走在大军最前面。 “贼将纳命来！” 颜良看见赵云，怒从心起，大喝一声，下令全军冲杀过去。 赵云挺枪跃马，拦下颜良，让麾下部将赶紧撤离出去，向大军求援。 “颜良骁勇，难以抵挡。” 见袁军冲到阵前，赵云麾下士卒抵抗了一阵，转身丢弃了旗帜甲胄，仓皇逃窜。 “小小赵云，不过如此！” 颜良见赵云无心应战，已经逃离出去，想到文丑应是落马被偷袭才会丧命，于是让士兵收缴粮草辎重、战马甲胄，自己只带了百余名亲卫，紧追赵云。 “主公，颜良部下杀退了我军先锋，正在沿途抢夺粮草辎重。” 秦炎得了消息，即刻下令大军掩杀过去。 彼时颜良麾下正在掠夺战利品，队伍散乱，自相杂乱。 吕布与张合率部赶来，见到满地辎重甲胄，也不甘人后，让麾下加入，立刻又引起一阵混乱。 却说颜良一路追赶，正遇到秦炎大军，回身望去，见自家队伍已经混乱，丝毫没有警戒，这才明白中了圈套。 “我军中计矣！” 颜良转身往回退走，大声呼叫。 秦炎大军以骑兵为先锋，数万骑兵齐齐冲锋过来，真如洪水猛兽，威势不可阻挡。 此刻三将麾下士卒也已经回过神来，想要抵抗已经是痴人说梦，各自推搡着逃命，自相践踏。 颜良、吕布眼看无法重整旗鼓，自恃勇武，转身与秦炎大军厮杀起来。 张合早有准备，见秦炎大军已经形成合围之势，领着亲卫调转方向，往袁绍的方向去了。 “赵云，可敢与我一战！” 颜良此刻已经杀红眼，眼看一时难以脱身，索性在乱军中寻找起赵云的踪迹。 赵云听到喊声，杀退周围的袁军，策马来到颜良面前。 “奸贼，还我兄弟命来！” 颜良眯起双眼，眼中迸发出杀意，提刀率先冲了上去。刀势刚猛，带着呼啸的风声，似要将身前的一切阻碍都劈开。 赵云身姿轻盈，银枪宛若灵蛇吐信，灵巧的避开颜良的攻击，又能看准时机，不时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解。 战至数十回合，两人周围已经空出一片空间，拼死搏杀的两军士卒也都识趣的远离这片区域，避免被刀枪误伤。 “倒是小看了你。” 颜良心中暗惊，不曾想眼前这白袍将领竟然武艺超凡，看来斩杀文丑也绝非侥幸。 随即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大刀直指赵云头顶落下。 赵云眼疾手快，侧身闪过，亮银枪顺势刺向颜良胸前，颜良眼神一变，急忙收刀，挡下这一击。 “铛”的一声巨响，渐起一片火星。 颜良只感觉虎口一阵酥麻，不想赵云看着灵敏，竟然也有大力。 感觉到两人之间还有差距，赵云眼中燃起斗志，转守为攻，不断变换招式，几次都突破了颜良的防御。 “颜良若是在此战死，只怕我回去也要受到袁绍责难。” 眼看颜良落了下风，吕布心中思忖片刻，挥舞画戟，催动赤兔马，就要赶去营救。 可秦炎麾下众将又岂能让吕布如愿，当下张辽、高览、甘宁、周泰四将就围了上来，将他围在中间。 黄忠立于军阵外，也拿出弓箭，警惕的盯着吕布。 颜良这边已经极为吃力，赵云枪势如暴雨一般袭来，他的身上已经被刺伤了几处，开始淌血。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通鼓声。 袁绍领着援军赶到，见前锋十几万大军如今已经损失过半，当即命令众将率兵救援。 “快去救颜良！” 袁绍站在麾盖下，见颜良已经到了极限，立刻命众将前去救援。 “我主已到，你受死吧！” 颜良见袁绍前来救援，心中涌起希望，刚举起长刀要继续再战，却不想赵云再次发力，枪势更快，一枪刺穿咽喉。 “颜良已被我斩杀！” 赵云翻身下马，取了颜良的首级，系在白马脖颈上，飞身上马，一边高呼，一边提枪冲向袁绍帅旗。 此刻袁军将士震惊不已，纷纷陷入慌乱。 见赵云提枪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袁绍竟然有种错觉，此时的赵云真能在万军之中取他首级。 不觉间浑身惊出冷汗，精神一阵恍惚，立刻下令全军撤退。 秦炎大军士气正盛，乘势追杀了几里，被追杀者不计其数。 沿途又缴获了许多军马兵械，可以说大获全胜。 大军高歌猛进，往前推进了十里，这才安营扎寨。 袁绍这一战，折损了六七万兵马，又战死了颜良，可谓元气大伤。 眼看秦炎安营扎寨，却无心骚扰，只在营中追究众将的职责。 “吕布，你号称天下无双，为何迟迟不去救援颜良？” 袁绍果然还是问责吕布，他勇武无人能敌，即便被秦炎麾下武将纠缠，也有能力救下颜良才是。 对于张合，袁绍则是勉励了一番，若非张合飞马回报，只怕等袁绍大军赶到，十万先锋已经全军覆没。 吕布自知辩驳也已经无用，索性沉默不语，任凭袁绍咆哮。 “等我没了束缚，定要将你刺于画戟之下！” 吕布暗暗发誓，心中已然对袁绍生了杀意。 第76章 袁本初合该有此败局 赵云两战接连斩杀颜良文丑，逐渐在军中传开。 一时间让秦炎军中士气振奋，趁势又与袁绍厮杀了几场，都获得了胜利。 中军大帐中。 “如今袁绍与我军兵力相当，袁绍麾下应该尚有可战之兵十七八万，我军还有十四万。” 经过近三个月的战斗，秦炎与袁绍两军都死伤惨重。 但如今正是决战的时机，谁都不愿就此放弃。 “主公，奉孝传来消息，阎柔说服了我军境内的乌桓部落，出兵两万相助我军，已经到了右北平，请主公无需忧虑。” 秦炎看着郭嘉传来的消息，安心了许多，右北平正在据守，踏顿部攻了几次，都不能成功，也陷入僵持。 “文若知晓我军近来损耗极大，让人押送了一批肉食，犒劳三军。” 沮授向秦炎汇报，郭嘉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沮授在处理各种消息。 “见过主公，见过军师与诸位将军。” 秦炎见到来人，也是十分欣喜。 “公明能来，我军又增添了一分助力。” 原本徐晃正在代郡驻守，荀彧担心秦炎战事不利，便让徐晃领着五千新兵前来支援。 “公明来的正是时候，我与军师正想着趁着这几日袁绍大败，士气低迷之时，与?义里应外合，劫他营寨。” 徐晃听到这，立刻请缨作为先锋，为大军攻破袁绍大营。 众将也不与他争抢，自是让徐晃领了军令。 此时张合也已经接到了秦炎的计划，正在谋划如何破开寨门。 “今夜负责值守的将军是，淳于琼，倒是正好有借口拜访。” 张合说着，让侍卫取了一些肉食，趁夜来到淳于琼的营帐。 “仲简将军近日辛苦了，在下让人取了些熟肉，特送来给兄长尝尝。” 张合说着将熟肉打开，瞬间一股香气逸散出来。 “多谢兄长前日相救，否则在下可就要被乱军围杀了。” 张合脸上一脸惊魂未定，对淳于琼出手相救再三感谢。 “早就想感谢兄长，只是没有找到机会，恰好今日听闻兄长值守，在下这才贸然前来。” 淳于琼知晓张合如今深受袁绍器重，也有心与他交好，因此没有拒绝。 于是邀请张合坐下，两人一边吃着熟肉，一边闲谈。 “有此美食，怎能没有美酒，兄长稍待，在下帐中还有一些美酒，这便取来与君同饮，还请兄长莫要向袁公检举才是。” 淳于琼听说张合帐中还有美酒，立刻被勾起酒瘾，只感觉百爪挠心，起身拦下张合。 “袁公不许我等军中饮酒，若是贤弟取来被人发觉，只怕袁公责罚，不若为兄去你那里，如此可好？” 张合正愁找不到机会将淳于琼擒下，不想他竟然自投罗网，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两人携手走出营帐，张合开口让亲卫先去准备，淳于琼不疑有他。 等到二人进了张合的营帐，淳于琼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力量，瞬间让他的口鼻捂住。 随即又有几人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他绑缚起来。 “呜呜呜！” 淳于琼怒视张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质问张合意欲何为。 “仲简将军，得罪了。” 张合告罪一声，叮嘱侍卫将淳于琼好生看管，转身离开了营帐，准备今夜三更接应秦炎劫营的事宜。 时至三更，袁绍忽然梦到赵云挺枪策马，在万军之中追杀他，吓得他惊醒过来，心有余悸。 “如今是何时辰？” 袁绍擦掉脸上的汗水，询问帐外的侍卫。 “禀主公，已经三更天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营寨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袁绍立刻清醒过来，披了甲胄，才一出中军营帐，就见郭图慌张赶来。 “主公不好啦，秦炎率军夜袭我军营寨，已经攻破了前军营寨。” “众将何在？张合何在？吕布何在？” 袁绍听到秦炎劫营，也有些紧张，赶忙传来众将前来救援。 “速速将显甫找到，带来我身边！” 关键时刻，想到袁尚，又让人赶忙去寻找。 好在袁军士卒反应及时，正在与徐晃、张合两将部众厮杀，这才让袁绍有召集兵将的时间。 “主公，张合反叛了！” 郝萌寻了一圈，总算找到了被捆成粽子的淳于琼，替他解开束缚，赶忙来见袁绍。 听到淳于琼的话，袁绍如遭雷击，想不到张合竟然真是诈降！枉费他如此看重，对他多有赏赐。 “主公，敌军正在往中军杀来，我军一时难以抵挡，还是赶紧退守易京吧。” 逢纪见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多，喊杀声已经朝中军靠近，断定已经无法守住营寨，只能及早撤离出去。 “悔不听田丰之言！” 袁绍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各自为战，往易京退去，又在悔恨没有听从田丰的话，原来田丰真的没有说谎，一开始就识破了张合是在诈降。 逢纪闻言，招来心腹，让他去将田丰解救出来，实则让心腹趁机了结了他。 此时秦炎已经率领大军赶来，在袁绍正在撤退，挥剑让大军各自追击。 田丰听到外面的喧闹，附近的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猜想袁绍遭遇袭营，正在匆忙撤离，不禁放声大笑。 “袁本初当初若是听我一言，如何有今日败局！” 忽然有一个身影闯了进来，田丰抬眼一看，竟然是张合。 “元皓先生无恙否？” 田丰在袁绍军中颇有名望，即便袁绍如今抛弃了他，但也无法忽视他曾经为袁绍数次出谋划策。 张合知晓秦炎求贤若渴，像田丰这般谋臣，定然也想招揽，于是命人护送他去见秦炎，自己继续追杀袁绍溃军去了。 田丰回头，就见囚禁自己的营帐前，倒着一具尸体，他认出此人，正是逢纪的心腹。 “不想逢纪临行之前，也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仰天长叹，袁绍不能容他，身边的同僚也对他生出杀意。 感慨袁绍遭遇败局，不仅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有身旁这群谋士的责任。 “袁本初，合该有此败局啊！” 第77章 谁让新兵上战场的? 秦炎见到田丰，见他身形略显狼狈，有些沧桑。 “元皓先生，别来无恙。” 朝田丰拱手，言语间对他极为和善。 “见过使君，手下败将，不值得使君如此。” 田丰自嘲一笑，想当初袁绍初见他时，也是这般彬彬有礼。 “与先生交锋数次，便知先生乃是腹有良策之谋臣，今日总算能够有幸相谈。” “若无使君麾下张合将军，恐怕在下已经沦为刀下亡魂。” 田丰暗自唏嘘不已，想到郭图逢纪之辈那些蝇营狗苟，不免有些悲凉。 “不知元皓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秦炎已经得知田丰在袁绍军中的遭遇，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却也正是招揽他的时机。 “在下本就与身陷囹圄无异，幸得使君搭救，无以为报，请愿投效使君麾下，施展满身学识，为明公出谋划策。” 秦炎立刻答应下来， “元皓能助我，也是我之幸事。” 随后让人先带田丰前去安全之处休憩，自己继续坐镇中军，等待众将追击结束。 天色渐亮，追击袁绍的队伍陆续返回。 “这一战当真痛快，许久不曾有过这般战斗了。” 徐晃多在郡府驻守，与秦炎并肩出征的次数少了许多，此次请缨作为先锋，也算是得偿所愿。 袁绍一路溃败，仓皇逃入易京。 清点兵马，如今只剩下十六万不到。 易京易守难攻，是当初公孙瓒为抵御袁绍而建，在他败亡之后，易京也被袁绍趁机攻占，如今成了他栖身据守的坚城。 “主公，易城与易京毗邻，可派一支军马前往驻守，互为犄角之势。” 逢纪向袁绍谏言，于是让他与审配领了六万兵马，驻扎在易城，袁绍统领剩余的十万士卒屯在易京。 郭图见逢纪与审配领了六万士卒单独驻扎，恐怕他们作出违逆的事情，于是又向袁绍建议，让袁谭前来支援。 “眼下我军损兵折将，大公子身负勇力，理应前来支援主公才是。” 袁绍深以为然，折损了颜良文丑两员上将，麾下只有吕布一人可能上将，让袁谭前来相助，倒也合适。 至于青州大小事务，交给麴义全权处置。 交代了诸多事务，袁绍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连番受到战事失利的打击与惊吓，让他身心俱疲，因此生了一场病。 袁尚与郭图商议，认为此时大军急需休整，重振士气，因此命令逢纪坚守城池，不得私自出战。 秦炎正有此意，经历几次大战，人马早已经疲惫。 在距离易京三十外选定营寨的位置，就此安顿下来。 两方人马，好似心照不宣一般，全都不再主动进攻，抓紧时间休养生息。 如此僵持了月余时间，袁谭总算带着三万新军赶到易京。 “父亲身体如何？” 袁谭策马进入易京，立刻来见袁绍，对袁绍的病情十分关切。 “已无大碍，只需再调养三两日，又能领军作战。” 袁绍活动下手臂，让袁谭安心。 父子二人又交谈许久，感情有所增进。 等袁谭离去休息，郭图这才从外面进来，向袁绍进言： “主公，易城不可无大将镇守，大公子能征善战，通晓军事，正是合适。” 袁绍深以为然，于是令袁谭领着三万新军前往易城驻守，与逢纪、审配会和。 郭图见此，心中窃喜，袁谭前往易城，便能压制逢纪与审配二人。 逢纪怎会看不穿郭图的心思，也开始暗中谋划。 袁绍如今已经痊愈，自然又想要出击，进攻秦炎。 “我军虽然遭遇两次大败，但兵力已经还有二十万之众，如今大军休整完毕，士气恢复，正该再次出击。” 他的眼中充满复仇的怒火，至今遇到的两次大败，全都拜秦炎所赐，心中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明日吕布为先锋，郝萌、魏续、吕翔、吕旷为副将，领军三万，进攻秦炎营寨。” 又让袁谭领兵两万，审配为副将，从易城出发，作为后军。 他自领五万兵力，坐镇中军。 众将领了军令各自准备，袁绍又开始担忧青州的安危。 “曹操征讨刘备，关羽张飞二将虽然勇猛，但曹操麾下亦猛将如云，又有谋臣如雨，刘备必定难以长久坚持。” 许攸于是献策，“一旦徐州被曹操占据，则青州危矣，主公何不让麴义出兵相助刘备？” 袁绍听了他的建议，下令麴义尽起青州三万兵马，帮助刘备守住徐州。 “有子远在，吾心甚安。” 秦炎正在与众将商议如何进攻易京，就听到袁绍领军前来的消息。 于是让赵云、黄忠、徐晃、张辽、甘宁五人各领一万士卒出寨营寨。 鼓声擂动，袁绍再次意气风发，坐在帅辇下，看着两军摆开军阵，见秦炎只派了五万人迎战，当即大笑起来。 “秦炎胆小，不敢全力出战。” “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一战！” 赵云策马出阵，来到两军阵前，朗声朝袁绍军中搦战。 袁绍见到那白袍将军，心中忽然颤抖了一下，某种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吕布，你且去与他斗上一场。” 吕布冷哼一声，心中对袁绍越发反感，何曾这般被人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 “赵云休要猖狂，本公子前来会你一会！” 袁谭自恃有些勇武，知赵云斩颜良、诛文丑，心中便有了一较高下的想法，于是抢在吕布前面，跃马出战。 “我儿小心！” 袁绍心中担忧，急忙让众将出战策应。 才斗了七八回合，袁谭就陷入险境，好在身边还有郝萌几人，这才没有被刺落下马。 “杂鱼莫要在此添乱。” 吕布哼了一声，对于袁谭等人颇为不屑，喝退众将，与赵云单打独斗起来。 此时袁谭等人这才回到自家阵营，秦炎就下令大军冲锋过去。 袁绍暗道来得正好，挥军迎战，两方兵马瞬间厮杀起来。 喊杀声震天，烟尘滚滚。 本以为自家兵力占优，可一交战，却发现竟然仅是与秦炎这五万兵力旗鼓相当。 “谁把这些新兵带上战场的！” 第78章 袁绍退守易京 袁绍也是久经战阵，自然清楚战场中老兵与新兵的差距。 可自家阵中，分明就有三万新兵，不用想，这知道是袁谭麾下那三万新军。 “主公，此乃是郭图的主意。” 逢纪看准时机，举报郭图。 郭图也知晓自己犯了错，赶忙出来辩解。 “属下以为主公此战必定大胜，于是向大公子建议，让他不妨带上这三万新军，让他们历练一番。” “公则误我啊！” 袁绍听了郭图的解释，也感觉有些道理，尽管还是有些生气，但也不打算继续追责了。 逢纪心中冷哼，郭图此举，还不是想让袁谭保留实力。 眼见今日不能取胜，只好下令鸣金收兵。 “主公，郭图进献谗言，致使我军今日不能取胜，应当严惩才是。” 逢纪自然不愿就此轻易放过郭图，回到易京，就将他当众揭穿，要求袁绍严惩。 袁绍也感觉不惩罚郭图难以服众，于是将他调往易城，协助袁谭，将逢纪调来易京，代替郭图的军师之责。 “主公，我军已无法速胜秦炎，此刻应当加强易京守备，做好长久打算。” “如今曹操在中原逐渐占尽优势，我若在此与秦炎长久对峙，岂非让曹操坐收渔利？” 袁绍自是不同意逢纪的计划，一心想要与秦炎速战速决。 逢纪苦劝无果，只好与袁尚私下商议，早做准备。 田丰经过这段时间休养，身心都已经恢复过来，心中有了破敌之策，匆匆来见秦炎。 “袁绍此前在易京屯了许多粮草，足够大军吃用一年半，此时想要攻破易京，实属困难。” “但易城却并非易守难攻，即便与易京相隔不到五里，也有计策可以破之。” 秦炎听从田丰的计划，决定先攻破易城，让易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再行攻打。 “易地临水，主公可派一员战将，前往上游易水交汇处，做出蓄水决堤姿态，易京、易城两地得知消息，必然派兵阻拦。” “一旦袁谭发兵，我等就能如此这般。” 田丰继续往下说，秦炎等人都已经明白接下来如何谋划。 于是让徐晃领万余士卒，直奔易城西南，易水交汇之处。 按照秦炎的指令，大张旗鼓，丝毫没有隐藏。 袁绍获悉徐晃意图，本想派兵阻截，站在城楼上，望见远处旌旗招展，赵云领兵列阵，守在徐晃的去路。 正愁秦炎不肯与他交战，眼下正是良机，让吕布领兵出城迎战。 袁谭自然也已经得到消息，急忙召唤郭图前来。 “易京地处高垒，不惧易水决堤，但公子我等守在易城，一旦易水决堤，必然遭遇冲击。” 两人都明白事态紧急，来不及向袁绍请示，袁谭领了五万老卒出城，也想要拦截徐晃。 吕布与赵云再次交手，战不到十合，就听见身后传来鼓声擂动，回头看去，却是张辽领兵从后方杀出。 本就无心交战，吕布左右冲杀了一阵，便往易京退去。 袁绍见吕布不能冲破封锁，又见到易城方向冲出来一支军马，以为是袁谭派出援军，急忙派人拦截。 却不想袁谭探知赵云与吕布交战，调转方向，绕过两军，疾驰而去。 “显思是想要做什么？” 袁绍看着袁谭远去，不禁生起怒火，秦炎陈兵十万，就在易京城下不远，眼下正是袁谭与他里应外合，夹击秦炎的绝佳时机，就这样被他错过。 “大公子应是得知秦炎想要掘开易水，心中担忧易城安危，这才急着去击破徐晃。” 听到许攸的猜测，袁绍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派人通知审配，让他带领剩下的兵力，速来与我军夹击秦炎。” 审配接到军令，没有犹豫，当即领了四万兵马，快速转进。 “今日便是秦炎兵败之日！” 袁绍见远处燃起火光，心中欣喜，隐约听见厮杀声，更是激动。 “今夜战火熊熊，看秦炎阵中火光四散，想来正在溃逃。” 忽然有哨骑上来求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秦炎趁夜色谎称我军大破敌军，主力正在清扫战场，让他们这些伤兵先行返回，以此赚开了易城城门，已经控制城池，军师郭图不知所踪。” “不可能，城外方才明明火光闪烁，数量不下十万才对！秦炎怎可能凭借手里剩余的两三万人就夺下城池！” 袁绍还是不信，易城之中还有一万多守军，即便是新军，也不可能会如此迅速就丢掉城池。 “是，是高顺的陷阵营。” 听到陷阵营的名字，袁绍终于恍然大悟，这段时间总感觉漏下了什么，居然把秦炎麾下这支精锐忘记了。 此时吕布也登上城楼，向袁绍送来胜利的消息，言语中却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袁公，我军大获全胜，十五万大军夹击秦炎麾下三万士卒，追击十余里。” “那秦炎当真狡猾，趁天黑让三万士卒手持三五个火把，佯装十万士卒，主力却是不知所踪。” “显思有危险！” 袁绍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呼了一声，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将他抬回房中，唤来军中医者救治。 袁谭还在追击徐晃的路上，浑然不知袁绍那里发生的事情，一路沿河追出近百里，也没有见到徐晃的踪迹。 “想来是徐晃畏惧我大军追击，不敢再暴露行迹了。” 正想着往回行进，忽然见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约莫三五百火光闪烁着，朝他而来。 “大公子，易城丢啦！” 郭图一路追赶，总算找到袁谭，将易城失守的消息告知于他。 “眼下易京有难，我身为人子，岂能坐视不理！” 袁谭得知易京已经成了孤城，不顾郭图劝阻，立刻领兵往易京的方向赶去。 距离易京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忽然周围火光四起。 就见张辽拦住前路，身后还有数万士卒，杀气凛然。 “袁谭公子，张辽在此恭候多时了！” 话音未落，大军就冲杀过去，袁谭心知中计，领军奋力冲杀。 厮杀了一场，总算冲破了包围，来到易京城下，就见袁尚站在城上，身旁站着逢纪、审配。 “显甫，速速开城门！” 第79章 攻城利器，投石机 袁谭此刻浑身浴血，身后只有千余亲兵追随。 逢纪闻言，在袁尚耳畔低语了几句，就见袁尚暗暗点头。 “大兄，你不听军令，擅自出兵，丢失了易城，又遭遇秦炎伏兵，万一麾下士卒中混有秦炎的细作，里应外合，破开城门，我该如何与父亲交代。” “恕我不能打开城门，让大兄进来。” 郭图捻着胡须，眼神闪动，见袁谭还在苦求，在他耳边低语。 “公子，既然三公子不愿开城门让我等进入，不如就此离去，先去南皮招揽兵马，再来营救主公。” 袁谭细思，觉得郭图所言不错，等他去南皮召集援军，再来支援袁绍，到时也能免去丢城责罚。 于是领着郭图并麾下这些亲卫，星夜往南皮的方向去了。 袁绍昏迷不醒，自此军中事务全都由袁尚定夺。 “父亲病重，我军又遭遇新败，此时应该坚守易京，不该再与秦炎交战。” 袁尚与逢纪的想法一样，如今攻守易形，惟有先依靠易京坚城固守，等待袁绍苏醒，再做定夺。 秦炎夺了易城，张榜安民，士兵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又让大军趁机扎营在易京城外五里，将易京包围。 “袁尚听从逢纪的计策，将整个易京外围挖出了三道沟堑，深有丈许，看来是在防备我军挖掘地道。” “城墙上又架设床弩，威力巨大，云梯冲车这些器械恐怕难以接近。” “如今他城中粮草充足，便是坚守一年时间，也不能问题。” 眼看已经城高堑深，即便是一座孤城，也易守难攻。 众人都在苦思破城的计策。 “或许有一物值得一试。” 秦炎忽然想到一个器械，或许能够打碎床弩。 于是连夜让人返回蓟城，找到荀彧，交给他一张纸，让他去格物院，那里的匠师一看便知。 至于前线这里，秦炎等人也并未枯等，也在不断尝试。 不过袁尚已经铁定心思就要坚守，也只能说是毫无进展。 如此过去了月余时间，总算传来消息。 “投石机的改进有了进展，大型投石机已经能够制造出来，但是不够准确。” 荀彧也在时刻关注前线的战事，知道秦炎如今正陷入攻城的困境，于是顺便派来了几位匠师，让秦炎现场测试。 “文若真乃我之萧何也。” 立刻让匠师指挥士兵就地取材，准备试一试威力如何。 经过两天时间，第一台大型投石车终于组装成功。 “那是何物？” 袁尚与逢纪站在易京城墙上，见秦炎麾下这两天组装出来的器械，也感到惊奇。 “像是抛石车，但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 逢纪感觉此物也是极不寻常，因此心中有些戒备，劝袁尚早些下城。 “无碍，不过是大些的抛石车而已。” 袁尚还未说完，就看见那巨型器械竟然需要十几人操控。 “咻！” 巨石弹射而出，呼啸着砸落下来。 咚的一声，落在城外四五米的距离。 “虚张声势。” 袁尚看着城下被砸出的大坑，虽然有些震惊，但是看此物的准度，有感觉是在虚张声势。 虽然没有命中城墙，但秦炎却是十分兴奋。 “这只是匆忙搭建起来的，等后续格物院的改进版本出来，定然能够一举破开易京城墙。” 对于今天的结果，秦炎十分满意，对那几名匠师大加称赞。 “多亏了主公那张纸，为我等提供了新的思路，可惜没有具体的图纸，不然我等还能更快改进出来。” 秦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也不过是凭借记忆大致描述了一下，这些说到底都是前人的技术经验，他就是个不称职的搬运工罢了。 “其实我等的思考中，石块是最基本的弹药，此刻院中那些人正在尝试陶罐加铁片作为弹药的效果。” 秦炎听着这几人的介绍，越来越感叹古人的智慧。 投石机的初步成功，让秦炎军中也逐渐忙碌起来，每日都有快马哨骑往返于蓟城与前线。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投石机也正一步步成熟。 “轰！” 这一日袁绍正在院中散步，忽然听到城外传来一声巨响。 急忙带人前往城墙上查看，就见城墙上散落着满地碎石，地面都被砸出一个深坑。 “那是何物?” 袁尚因为袁绍大病初愈，因为没有告诉他，如今袁绍亲眼见到，也被震惊到。 “是，是秦炎军新造的投石机。” 袁尚担心袁绍听了旧疾复发，因此小心翼翼说了出来，见袁绍并没有被吓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军床弩可能破坏？” 袁绍看向城楼上的床弩，向袁尚询问。 “不能，那投石机射程在我军床弩射程之外。” 袁尚支支吾吾的回答，起初他并未将这个巨型器械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抛石砸中城墙，他才警惕起来。 让人发射床弩，这才发现不在射程之内。 “这种射程的抛石机，我等都是前所未见。” 逢纪在一旁替袁尚打着圆场，这才让袁绍稍稍缓和。 “看秦炎动作，怕是不久就要大军攻城，赶紧让我军也在城中造些抛石机防备。” 虽然他军中掌握的抛石机远不如秦炎军中那般射程，但也足够在射程内做守城用了。 哪怕弱了一些，但是决不能没有，这也算是安抚军心的一种方式。 “让将士多加警惕，秦炎有此物相助，未必不敢趁夜攻城。” 袁绍如今对秦炎可谓万分警惕，想尽一切可能防备他攻城。 秦炎自然不知道袁绍这般想法，此刻正在派人加紧关注周围郡县的动向。 袁谭自从回到南皮，一直在招兵买马，加紧训练士卒。 等了六七日的时间，终于组装出十几台投石机，如今并排放置在易京城前，颇为壮观。 “袁绍接连派兵骚扰我军，想要阻碍投石机的组装，如今总算有了这十几台投石机，勉强足够了。” 最近一段时间，袁绍派出的士兵越来越多，秦炎恐怕袁绍狗急跳墙，全军突围，因此决定及早攻城，与袁绍进行最终决战。 “传我军令，后日攻城！” 第80章 攻破易京城池 易京城外，秦炎全副披挂，眼神中充满肃杀。 在他身后，数万大军严阵以待，只待秦炎一声令下，就会毫无畏惧的向前冲锋，攻入敌阵。 易京城墙上，袁绍同样神情严肃，城墙上守城的将士已经各自站位，城下士兵整齐列阵，随时准备登上城头进行支援。 大战一触即发。 “主公，十七台投石机已经分别安置完成。” 秦炎闻言点头，高声对麾下将士激励道： “击溃袁绍大军，就在此战！” 随着他的命令，投石机率先发起攻势。 伴随着声声破空声，第一轮巨石呼啸落到易京城墙上。 轰隆声自此不绝于耳，城墙都开始微微摇晃。 “命令吕布，务必将秦炎中军阵前那十一台投石机毁坏！” 袁绍见秦炎四面围城，十七台投石机也被分散放置在四周，正门十一台，显然是主攻方向，其余三处，多是骚扰，目标是破坏他安放在城楼上的床弩等守城器械。 感受到这些投石机带来的巨大压力，袁绍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奈何城墙上的床弩、抛石车射程不够，只能让骑兵出城冲击，伺机破坏。 吕布领了五千骑兵，领着魏续、成廉两名心腹健将出了易京，往投石机的方向急速冲来。 张辽见有人冲阵，一马当先迎了上去，五千重骑紧随其后。 怎料吕布忽然调转方向，看准秦炎军中兵力薄弱的地方，冲破一条道路，逃之夭夭。 “本候就不陪尔等在此送死了！” 吕布回头望向易京城头，似乎已经看见袁绍气急败坏的样子。 “该死的吕布，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背叛！” 袁绍咬牙切齿，怒骂吕布无信无义，贪生怕死。 此时再想让骑兵出去冲锋，秦炎已经有所准备，摆放了一排排拒马，只等袁绍出兵。 投石机仍旧不停攻击，易京城墙上已经遭受波及，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缺口，袁绍急忙命士卒进行修补。 过了半日时间，投石机的攻势总算停了下来。 易京城墙上一片狼藉，墙面出现一道道裂痕，不少地方都被破坏，坑洼不平。 秦炎也趁机让大军攻了一场，被袁绍抵御下来。 “大军休整，继续围城，明日再行攻城。” 第一日小试牛刀，战果还算不错。 袁绍见识到这种大型攻城器械的威力，自然不愿意困守等死，趁夜发动奇袭，想要一举冲破秦炎的封锁。 两军在夜色中厮杀，一直战到天明，袁绍始终无法突破包围，只能再次返回易京。 “这投石机的数量竟然还在增加！” 袁绍难以置信，短短不到一昼夜的时间，秦炎阵前竟然又多出七八台投石机，这般攻城利器，正面城墙就有二十余台，让他压力骤增。 这也得益于荀彧又给他派来一批负责制造组装的匠师，加上将士们的帮助，越发熟练，这才让投石机的建造更加快速。 “不仅是投石机数量增多，今日还有别的惊喜要送给袁绍。” 秦炎也颇为期待，陶罐装配火油，遇到火崩石，会是怎样的场面。 一枚枚陶罐随着巨力被抛射出去，砸落在城墙、城楼上面。 “这是，火油？” 袁绍看着陶罐破碎，一滩滩液体洒落出来，他用手沾了一点，放在手指尖摩挲。 忽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刻大声下令让城上的将士赶紧退到城下。 此时空中传来一阵炽热，让他的眼中充满惊惧。 “秦炎真是该死啊！” 在亲卫的簇拥下，他被快速带到城下。 与此同时，在火油中浸泡了一夜的火崩石被点燃，抛向城池。 随着一声声爆炸，易京城墙上瞬间燃起一道道烈焰。 火焰似一条火龙，快速在正面城墙蔓延，吞噬着沾染的一切。 许多士卒来不及退到城墙下，就被火焰覆盖，哀嚎着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落入人群之中。 又一次引发骚乱，不时又有火焰蔓延到周围。 袁绍脸色难看，急忙命人扑灭火焰，以防秦炎趁机攻城。 但秦炎如今并不打算强攻城池，依旧让投石机不断地抛射弹药，石块、陶罐、火崩石，不停在易京城上落下。 一连五日，直到秦炎大军将军中收集的石块、陶罐都抛射一空，七十多台抛石机这才完成使命。 易京城墙已经千疮百孔，墙体断裂，在这几日猛烈的轰炸下，出现了四五处坍塌。 袁绍军中士卒也损伤惨重，不仅是每日想要冲破包围厮杀造成的伤亡，还有许多守城之时被那些抛射物溅射造成的伤亡。 “主公，秦炎攻城了！” 城外响起一通鼓声，数万步卒齐齐出阵，各种攻城器械被簇拥着驶向城池。 高顺带着陷阵营奋勇当先，高举盾牌，快速冲向城墙的缺口。 “全力防守！” 袁绍再次登上城墙，拔剑号令全军防守。 一时间箭矢漫天，城中也有阵阵呼啸声响起，巨石砸落，瞬间在战场中间掀起一道烟尘。 “陷阵之志！” 高顺振臂高呼，纵身冲入到袁绍阵中，千余陷阵营士卒紧随其后。 面对上万人的围剿，高顺面无惧色，在万军之中奋力拼杀。 “好一支陷阵营，当真强悍。” 即便是袁绍，也不得不叹服，这一支千人队伍，与万人厮杀也不落下风，若他有这么一支强军，何愁不胜。 就在袁绍调度士兵围剿陷阵营的时候，秦炎麾下其余步卒也已经靠近城池，当先的队伍将一根根打磨平整的树干铺在沟堑上，铺设出一架架桥面。 前赴后继，纵使是三道丈许深浅的沟壑，也难以抵挡秦炎进攻的步伐。 很快，便有士卒攀上工城梯，冲上城头，与城墙上的袁军厮杀起来。 “父亲，最后再突围一次吧！” 袁尚见秦炎大军已经占据了城墙，此时想要守住城池几无可能。 “我军还有三万骑兵，拼死一战，定能护送主公冲出重围。” “重回邺城，不愁不能重整旗鼓，主公，不能犹豫了！” 身边逢纪、审配等将士都在劝袁绍早做决策，如今形势已经万分危急，袁绍却还在犹豫，当真急死个人。 “既如此，突围！” 第81章 易京之战终章 袁绍长叹一声，易京就这般被秦炎攻破，他心有不甘。 如今城外只有几万士卒镇守，确实是全力突围的机会。 最终下定决心，召集众将，带领最后的三万骑兵殊死突围。 至于城中尚在厮杀的四五万步卒，已经无暇顾及。 “等吾回到邺城重整旗鼓，再为诸位将士报仇雪恨！” 袁绍说罢，在三万骑兵的拥护下奋战出城，朝秦炎军中兵力薄弱之处冲去。 见袁绍领军出城，麾下的步卒也想要冒险一试，一时间精神抖擞，嘶吼着冲杀出去，才到壕沟之前，就看见秦炎军卒纷纷将木板撤去。 此时后方士兵尚不知情，仍旧在死命朝城外拥挤。 结果可想而知，冲在最前方的袁军步卒，被身后士卒挤落进壕沟，一时间伤亡无数。 “秦炎，卑鄙小人！” 袁绍听到呼喊，回头恰好见到这一画面，目眦欲裂，怒骂秦炎卑鄙无耻。 但却马不停蹄，一鼓作气冲入秦炎守在外围的队伍中。 见袁绍骑军杀气凛然，队伍纷纷退避，露出藏在身后的一排排拒马。 瞬间就有许多战马倒下，落马的士兵立刻就被涌上来的士卒乱枪捅杀。 “主公，莫要犹豫！” 身旁的战将挥刀砍杀，将阻拦的拒马斩断挑飞，拼了性命为袁绍开辟出一条通路。 袁绍策马而出，袁尚、逢纪、审配几人不甘落后，其余众将也各自奋战。 终于是损失了一半的兵马，这才摆脱追击。 寻了安全的地方休整，袁绍见麾下只剩下万余骑，不免心中悲凉。 “我儿袁谭正在南皮，可以暂往他那去。” 此时只凭他如今这些残军，一旦遇到秦炎的截杀，必然九死一生，于是想到了南皮的袁谭，便想着绕路过去。 行到半路，忽然见前方兵马闪动，定睛一看，就见田丰、沮授二人骑在马上，冷笑看着袁绍。 “袁本初，我二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见田丰打着秦炎的旗号，就知道田丰已经叛逃到秦炎麾下。 “当初你不听我谏言，误信郭图、逢纪之辈，才有今日大败！” 袁绍本就怒火中烧，听见田丰又在说他偏听偏信，言语间全是讥讽，更加恼怒。 “南皮你今日休想过去，还是听在下一句劝，趁你还有兵马，早些赶回邺城吧，不然邺城就要被吕布占据了。” 听到吕布领兵赶往邺城，袁绍只感觉喉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就要从马上坠落下来。 多亏袁尚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速速返回邺城。” 袁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而后仰头昏死过去。 袁尚不理田丰，领军调头往邺城方向赶去。 “军师，当真不用追击吗？若是此时追击，末将自信能够擒杀袁绍父子。” 管亥站在二人身边，有些疑惑为何不让他带兵趁势追杀一阵。 “将星摇曳，当应在袁绍身上。待他薨逝，日后让他子嗣自相争斗，冀州就是一片散沙，反而有益于主公。” 沮授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自信解释，田丰也深感认同。 而后领军继续在此驻留，等待袁谭到来，也准备了一番说辞。 袁谭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早在几日前就得知袁绍有破城兵败的危险，立刻提点兵马，领郭图星夜驰援。 等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正午，哨骑才来禀告，袁谭大军已经到了五里之外。 沮授与田丰互相看了一眼，让管亥带着兵马在身后的树林中等待，多举旗帜，装作有大军隐藏其中的模样。 不多时，就见袁谭领军赶来，见到沮授田丰正等在路上，身后旗帜闪过，果然怀疑两人在此设置了伏兵。 “大公子，袁公已经与三公子返回邺城了，此时再来援救，为时已晚。” “我观袁公对三公子甚是偏爱，如今袁公身体旧疾复发，怕是命不久矣。” “此时公子若是与我军再战一场，无论胜负都要损兵折将。” 沮授自说自话，眼睛却是落在郭图身上，不怕郭图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果然，郭图心思立刻活络起来，盘算起得失，悄声在袁谭耳畔低语几句。 袁谭脸色微变，看了看身后的兵马，沉吟半晌，调转方向，远离了这里。 “大事已成。” 沮授与田丰对视，双双抚掌大笑，招呼管亥引军回营。 “先生当真认为三弟会继承父亲的霸业？” 袁谭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是袁绍长子，即便袁尚如何受袁绍宠爱，都不会传位于他。 “不可不防，如今袁尚跟随主公回到邺城，已经占了先机，公子若是不去，只怕真的错失机会。” 郭图唯恐袁谭此时转头返回南皮，再三劝阻，终于说服袁谭，领兵前往邺城。 袁绍经过调养，已经苏醒，尚且虚弱。 此时终于来到邺城城下，却见到城上挂着的旗帜改换了名字，吕布立于城墙上，怒视袁绍众人。 “吕布，你占据邺城，意欲何为？” 郝萌走上前来，抬手怒斥吕布。 “袁本初屡次辱我，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如今邺城已经被我占了，你等自寻出路去吧。” 说罢，取下弓箭，一箭射中郝萌坐下战马。 郝萌惊慌不已，赶忙溜回阵中，不敢继续嚣张。 “全军就此安营，区区吕布而已，等我诸郡援军赶来，定要绞杀了他。” 袁绍强行提起一口气，高声说着，这才让众将稍稍安心。 于是安营扎寨，屡屡派出哨骑，往各州求援。 袁熙接到军令，领了三万兵马，出了壶关，直奔邺城。 袁谭恰好在路上遇到哨骑传令，也命麾下三万士卒加快行军脚步。 只有青州麴义，按兵不动，此前支援刘备，被曹操杀退，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恰好有了借口。 看着每日聚集到城下的士卒越来越多，已经有六七万之众，吕布也由得骤起眉头。 让人唤来成廉，嘱咐他趁夜将家眷护送出城，若是自己兵败，便往幽州去寻吕玲绮。 “城中尚有兵力两万，便是城外十万大军，也难以攻破邺城。” 第82章 袁绍最后的征战 吕布自信，凭借自己手中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也能杀得袁绍丢盔弃甲。 “将军且去稍稍休息，此地有我，断不会有任何差池。” 魏续见吕布深夜仍在城墙上巡视，让他回城中稍作休息，自己替他驻守。 吕布不疑有他，叮嘱魏续千万盯紧了城关，不要让城内细作开了城门。 魏续信誓旦旦保证，等吕布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有个把时辰就是与袁绍留守的官员约定的时辰，若是被吕布发觉，只怕众人都要被屠戮殆尽。 转眼到了下半夜，忽然有几队火光出现，魏续见了欣喜不已。 “诸君可让我好等。” 见到崔琰、辛毗、陈琳、荀谌等一众城内留守的官员领着家仆，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吕布可曾处置妥当？” 辛毗见到魏续，询问是否按照计划将吕布擒住。 “末将以为尽早让袁公入城才是重中之重，吕布那里，已经派了侍卫前往。” “将军误了大事啊！” 荀谌见魏续回答支支吾吾，便知道此事必定不能成功，索性让他赶紧打开城门，迎接袁绍入城。 魏续刚刚打开城门，就听见城中响起一声怒喝， “魏续胆敢背叛！” 吕布见他打开城门，心知果然魏续已经背叛了自己，催动赤兔马，拎着画戟就朝他杀来。 身后还有百名心腹亲卫，也都策马疾行，追随在吕布的左右。 “袁公救我！” 魏续见城外军马已经近在咫尺，惊惧之下不禁放声大喊，就见一道寒芒闪过，吕布挥动画戟，带着百名亲卫从他身旁经过。 下一刻，就见魏续尸首分离，血淋淋的倒在众人面前。 陈琳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多亏吕布急于出城，这才没有朝他们动手。 吕布不愧天下无双，仅靠着百余名亲卫，就从袁绍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全身而退。 袁绍重新回到邺城，对众将大加安抚，赏赐了诸多钱财。 “秦炎趁我军败退，已经占了河间郡，正在攻打中山国，我军如今又聚集起十万大军，理应前往救援。” 袁绍稍加恢复，就听闻河间郡陷落，中山国正在被攻略的消息，意欲再次兴兵征讨秦炎，恢复河山。 “主公，我军兵马疲敝，实在不能继续征战了，此时当派人向秦炎求和才是。” 许攸见众人全都沉默，只能站出来劝止袁绍，想让他打消继续征战的想法。 “许子远，汝也要向那田丰一般，扰乱我军军心？” 袁绍见有人出来阻止，立刻面色不悦，厉声斥责了许攸。 许攸虽然生气，但也不敢像田丰那样拂袖而去，只能忍气吞声。 于是袁绍又尽起十万兵马，以逢纪、荀谌、郭图、辛评为军师，潘凤、郝萌、淳于琼为先锋、让袁谭、袁熙、袁尚三子随行，发兵前往中山救援。 此时距离袁绍起兵征讨秦炎已经过去了六七个月之久，短短半年多时间，接连失利，三十万兵力近乎折损殆尽。 “如今袁绍再起兵马讨伐我，已经是殊死一搏。” 秦炎正在围攻安喜县，得到袁绍前来解围的消息，立刻召集众将商讨对策。 “袁绍劳师远征，我军恰是以逸待劳。” “安喜县毗邻中山国国都，袁绍必定前来救援。此地前有一条泒水，等袁绍大军半渡击之，我军必然能胜。” 田丰沮授各有计策，让秦炎轻松了许多。 帐外有侍卫进来，说有商人名为苏双，想要面见秦炎。 “苏双？快快有请！” 秦炎突然想起，当年追风马就是苏双相赠，不想今日竟然再次得见。 “使君别来无恙！” 再见秦炎，苏双也不禁感慨，如今秦炎已经是一方诸侯，更有兼并冀州的趋势。 两人互相见礼，寒暄了一阵，苏双这才挑明来意。 “闻使君围困安喜县，在下特来代县中百姓向使君请降。” 秦炎闻言，也是微微惊讶，他知晓苏双是中山商人，却不想有如此影响，竟然能够代表安喜县百姓向他请降。 “县令自知无法抗衡使君，想要亲自出城请降，又恐怕袁绍兴兵前来，他无法交代，因此寻到在下，请在下代往。” “在下与使君曾有一番交情，这才有胆前来，还请使君念及百姓不易，收下城池。” 苏双说的真切，秦炎沉思片刻，与众将商议一番，就此接下城池，派部将接管城中防务，又让士卒与百姓秋毫无犯。 “多亏兄长，这才让我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城池，今后若有需求，可去蓟城寻我，我亦有生意想与兄长商谈。” 苏双再次拜谢，内心欣喜，秦炎在幽州的生意他自然知晓，如今能够再次与他相交，未必不能如甄家那般，蒸蒸日上。 “见到苏双，秦炎也不禁想到甄家，毋极是甄家故地，若是甄尧出面，或许能够像今日这般轻易占领城池。” 袁绍尚且不知安喜县已经主动投降，已经领着大军来到泒水畔。 “秦炎竖子，杀我部将，今日又来占我州郡，真是好胆！” 袁绍见秦炎领着一支军马站在泒水对岸，身后隐约有投石机的呼啸声，还有喊杀声，远处黑烟笼罩，升腾而起。 只以为他正在兴兵攻打城池，不顾众人劝阻，挥剑命令大军冲锋，不给秦炎停手反击的机会。 随着他的命令，潘凤、郝萌、淳于琼三位战将，领着先锋军冲了出去，袁谭、袁尚两兄弟也不甘人后，各自领了一支兵马，追赶上去。 “放箭袭扰。” 秦炎一声令下，立刻有一队弓弩手来到阵前，朝泒水射去箭矢。 “加紧渡河过去，等到上了河岸，便能冲散秦炎军阵。” 袁谭停在河中，振臂呼喊，催促士卒加速渡河，而后继续策马前行。 过了片刻，终于有袁绍士卒冒着箭雨冲到河岸，随后又有潘凤等人也上了河岸。 河水不甚宽阔，但数万人一齐渡河，终归要受到阻碍，因此许多士卒还没登上岸边，就被射倒在水中。 “全军，随我冲杀过去！” 第83章 袁绍陨落 袁谭一马当先，挥着武器奔向秦炎的所在。 “列阵！” 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挺身而出，竖起坚盾，秦炎护在身后，手持长矛的士卒上前几步，在盾牌相连的缝隙中伸出武器。 其余队伍，也都如此，形成一道弧形的拒马阵，直抵河岸边。 袁绍麾下士卒如今骑虎难下，半数士卒都已经渡河，被身后的同袍拥挤着前行。 袁谭见到秦炎结下阵型，想要阻止大军前进，却已经为时未晚。 “如今退无可退，惟有拼死向前！” 众将互相交流一句，眼神变得决绝，催马向前，号令骑兵发动冲锋。 骑兵在前，步卒紧随其后，嘶吼着冲向矛墙，想要靠着巨大的冲击在秦炎阵中撕破一道缺口。 秦炎自然不会任由袁军如此轻松冲阵，弓手站在军阵后方，不断抛射，漫天箭矢，让袁绍军队士卒纷纷举盾抵挡，难以抬头。 许多无可躲避的士卒被射成刺猬，嚎叫着倒下去。 “命令弓弩手继续还击，务必将秦炎的攻击压制下去！” 袁绍站在泒水的另一边，见自家军队受到压制，前进受阻，再次发号施令。 “让投石启动吧。” 见袁绍仍旧在顽强抵抗，秦炎还有后续，早就准备好的小型投石车纷纷启动。 近百辆投石在此刻，显得十分壮观，杀伤力同样震撼。 每一轮抛射，都会在袁绍军队中炸倒一片。 看到身旁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士卒终于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恐惧攀上心头，再也无法控制，转身就要往后方退去。 “不许后退，后退者，立斩！” 见大军有要溃退的趋势，袁绍挥剑砍翻一个想要撤退的小校，命令督战的士卒不要留情，立斩不饶，想要震慑士卒。 战马嘶鸣，秦炎麾下诸位战将此刻也各自率领一支骑兵，向陷入围困的敌军发起冲锋。 一时间，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全都陷入厮杀之中。 鲜血染红河水，倒在河中的尸体将河水都拦截住，形成一道水坝。 “主公，我军已经坚持不住了。” 郭图眼看大军死伤过半，已经回天乏术，劝说袁绍趁现在撤退，保存住剩下的兵力。 袁绍已经逐渐失去理智，此刻仍旧不想放弃，双眼通红，嘶吼着让大军继续渡河。 “父亲，我军已经败了！” 袁尚狼狈不堪，浑身血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终于来到袁绍身边，在他身边无奈的陈述着现实。 这一句话，像是抽走了袁绍所有的精气，让他瞬间颓然的坐下。 “父亲，退军吧。” 袁谭也在此刻撤回来，身上中了两箭，尚在淌血，再一次劝说袁绍。 “天不助我，非战之罪也！” 眼看大军已经死伤殆尽，袁绍这才在众将的簇拥下急速退走，追随者只有不足五千骑。 行到毋极，见前方有一支军马，打着秦炎的旗号，为首者身着一身白袍，坐下一匹白马。 “那是，白马义从！” 众人全都如临大敌，见到前方那一支白马骑兵队伍，大惊失色。 “主公速走！” 潘凤大喝一声，拍马上前，就要将赵云拦截。 “赵子龙，此前让你占了便宜，再来与我公正一战！” 赵云挺枪跃马，迎上潘凤，麾下白马义避开两人，追赶袁绍去了。 战不到十几合，潘凤又被赵云一把掳去，再次生擒。 “将军放开我，末将愿降！” 白马义从追杀了十几里，还是让袁绍逃出生天，不过也射杀了两三千残军。 总算逃离追杀，袁绍回头，见身后只有十几员心腹，追随的士卒也不过千人。 心中悲愤，抱着三个儿子痛哭一场，不觉间又一次昏倒过去。 众将才将袁绍救醒，就见哨骑从邺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主公，许攸家人获罪，被审配收押，许攸心中不满，连夜投了曹操，又献策劝说麴义反叛，如今青州已经落入曹操手中！” 袁绍闻言，又惊又怒，再次大口吐血。 “秦炎掠我州郡也就罢了，曹操又趁火打劫。” “汝等各回州郡，坚守城池，谨防二贼继续侵略领地。” 而后让袁谭带着辛评、郭图赶往南皮，驻守渤海郡，袁熙继续驻守并州，各自整顿兵马，严防秦炎与曹操领兵犯境。 只带了袁尚返回邺城休养，让他与逢纪暂时统领军事。 郭图虽然不想让袁谭就此离去，但君命难违，只能接受。 还未走到邺城，袁绍就已经气若游丝，已然行将就木。 “我死之后，让袁，” 话未说完，就痛呼一声，就此没了气息。 此时，各路诸侯，有会观测天象者，都在仰头观星。 “主公，北方将星陨落，当是袁绍身死了。” 沮授一脸兴奋的告知秦炎，袁绍一死，河北的局势就变得更加清晰。 “袁尚与袁谭必然因继承权内斗，恭喜主公河北霸业可成！” 沮授在前，身后众将也都齐齐向秦炎道贺，也在叹服沮授已经将河北后续都谋划清楚。 “军中不可一日无主，请公子继承主公遗志，执掌河北基业！” 逢纪想到袁谭尚且不知袁绍身死的消息，审配又在邺城坐镇，此时正是扶持袁尚上位的绝佳时机，于是不与众人商议，擅自以袁尚为新主。 众将之中虽有不服之人，但此时也不能表露出来，只好与其余人一道，俯身称臣。 “我遵父亲遗命，立我为主，理应团结兄长，愿请天子加封兄长为车骑将军，此番回到邺城，亦会向天子为诸君奏请加封。” 安抚众人之后，袁尚这才带领残军扶着袁绍的灵柩返回邺城。 此时邺城早已接到袁绍薨逝的消息，城中一片素缟。 审配领着城中官员出城迎接，见到逢纪，与他暗暗联络。 等袁尚彻底掌权，才将袁绍的死讯公之于众，让人前往袁熙、袁谭处报丧。 “袁尚捷足先登，已经大权在握，公子此时再去邺城，若他伺机加害公子，我等麾下又该如何？” 郭图见袁谭想要领兵前往邺城，恐怕他被袁尚伺机加害，极力劝阻。 “我若不去，乃是不孝，如何服众？” 第84章 兄弟反目，争夺冀州 “公子可与袁尚言说，听闻主公薨逝，忧伤过度，卧床不起，无法远行，只好在南皮府邸恭请灵位，每日祭拜。” 袁谭依旧有些犹豫，这个借口虽然说的过去，但是内心难安。 “目下正是秦炎曹操两大强敌环伺，公子不可有妇人之仁，因小失大，一旦渤海失陷，我军便丧失根基，如何再与袁尚争夺？” 想到将偌大的冀州与并州拱手让人，袁谭也是心有不甘，最终写了一封书信，让郭图代为送往邺城。 相比于袁谭，袁熙的反应倒是极为平淡，他作为次子，自然也不会有继承袁绍遗志的机会，因此反而认可了袁尚的地位。 “袁谭竟然不亲自前来，还真是不忠不孝，难不成父亲新丧，他就想要兄弟相残不成？” 袁尚见到袁谭的书信，自然不会袁谭忧思过度的理由，反而认定他是想趁机操练兵马，伺机起兵攻打他。 自从接受了袁绍的官爵，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让他也不舍得主动放弃。 “父亲生前就将大兄过继给伯父，本就再无机会继承父亲遗志。吾也不想手足相残，待我修书一封，与大兄重修于好。” 袁尚有诸多理由反驳，但又言之凿凿，不想与袁谭有冲突，反倒让郭图有些不适应。 本想着早些离去，此刻反倒感觉有必要留在邺城，看看袁尚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尚欲征讨公子，请公子早做决断。” 郭图见袁尚近日整顿兵马，以为他要率先起兵，于是赶紧写信告知袁谭，让袁谭早做准备。 “袁尚居然想要趁我麻痹大意之时，出兵征讨我，多亏郭图先生在邺城替我通风报信，否则大祸临头我尚且不知晓。” 于是悄然起兵三万，星夜赶往邺城，讨要公道。 郭图得了消息，也趁着城中戒备松弛，早早离去，在路上与袁谭、辛评两个会合。 “主公，袁谭兴兵三万进犯邺城，与袁尚战于界桥。” “袁尚自恃勇力，斩杀了袁谭麾下战将彭安，又有袁熙前来相助袁尚，袁谭自知不敌，于是诈降，设下鸿门宴，邀袁尚入营共饮，消弭隔阂。” “又被审配识破，袁尚怒而再攻袁谭，与袁谭交战数合，大败袁谭。” “如今袁谭再次退回到南皮，意图向曹操求援，我军当早做打算。” 秦炎自从大败袁绍之后，乘势又占领了中山国，常山郡，安抚百姓，又将麾下四万士兵派往右北平，支援郭嘉，如今刚刚打退踏顿，正在右北平整顿休养。 “曹操新的青州，实力大增，只怕刘备在徐州也不能坚持多久。” “在下斗胆猜测，不出三月，刘备必然兵败，徐州也会落入曹操手中。” 沮授田丰将最近袁尚与袁谭两部的动向仔细甄别，这才向秦炎汇报。 “袁谭孱弱，我军此时应该先征讨他。断不能让曹操有染指冀州的借口。” 秦炎当机立断，让徐晃、张辽领三万军马加上五千铁骑，以沮授为军师，进攻渤海郡，他与田丰领剩下的三万兵力镇守常山郡。 “袁谭当真是吃里扒外，竟然还想与曹操联姻，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主公决不能让袁谭成功，否则我军腹背受敌，再难与秦炎抗衡。” 审配也接到袁谭向曹操求援的消息，劝袁尚即刻发兵，进攻平原，将曹操进入冀州救援袁谭的通道切断。 袁尚也对袁谭失望，他最初集结军马，实际是想联合两位兄长，合力对抗秦炎，却被郭图误解，无奈只好发兵攻打。 于是起兵五万，让吕翔吕旷二将领三万兵卒为先锋，围困平原。 袁谭也知平原于他而言，乃是最后的生路，于是舍弃了徐晃张辽，倾全部四万兵力，解救平原。 部将岑璧领兵前来，被吕旷斩于马下。 袁尚乘势进攻，袁谭不能抵挡，只得进入平原城中坚守不出。 没有袁谭阻拦，徐晃、张辽两人势如破竹，仅仅半月时间就将渤海郡占据，领军屯兵南皮，伺机再动。 如今秦炎已经占了冀州四郡之地，袁尚与袁谭又在手足相残，在诸侯眼中，秦炎占据冀州只是时间问题。 曹操在许都，也感受到了秦炎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不愿坐视秦炎独享冀州，于是命令麴义从青州出兵，前往平原援救袁谭。 又与徐州陈登陈珪暗中联合，对刘备发动致命一击。 “曹操恶贼，竟然让人偷袭邺城！” 袁尚正在围困平原，得知曹操已经渡过黄河，朝邺城进发，急忙领军赶回，又让吕旷吕翔两人断后。 袁谭见袁尚匆忙退军，也得知麴义正在救援的路上，于是率军出了平原城池，想要追击一番。 行不到数十里，就见吕旷吕翔从两侧杀出，将袁谭拦截。 袁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竟然将两人招降，转投到他的麾下。 等他领军返回平原，却见平原城上站着两人，一人乃是崔琰，另一人赫然就是沮授。 “袁谭公子回来晚了一步，城池已经归于我主。” 沮授居高临下，笑看城下众人。 “公子，此时只有前去投靠曹公了。” 郭图见重新夺回城池渺无希望，想着与麴义会合，投往曹操那里，也能混个名堂。 沮授却不想让袁谭就此离去，让人挥动令旗，就见徐晃、张辽领军从周围杀出来，片刻时间就将他们包围。 “此时下马受缚，可留尔等一条性命。” 沮授在城头高声朝城下喊道，就见袁谭身后大将汪昭忽然冲出来，想要靠自身武力为袁谭杀出一条血路。 徐晃倒提宣花斧，纵马而出，战不数合，大斧掠过一道寒光，汪昭就被斩于马下。 众人惊骇，想要趁机血战的心思淡了许多。 吕旷与吕翔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纷纷暴起，吕旷挥出一刀，将郭图连人带马，斩成两段。 吕翔趁机擒拿了辛评，将他夹在腋下。 袁谭望见身后情况巨变，心中惊骇，又想趁机拍马逃脱，被张辽追赶上来，一戟挑落马下。 第85章 曹操攻邺城 “郭图此人，妖言惑众，屡次坑害我等，今日也算报仇雪恨。” “如今使君秦炎势如破竹，我二人也并非不识时务之人，愿下马受缚，请求为使君鞍前马后，绝不背叛。” 沮授让徐晃将辛评接过，绑了起来，替秦炎接纳了吕旷、吕翔二将，袁谭麾下士卒，见他已经被张辽挑落马下，生死不知，也无心再战，纷纷丢弃兵刃，束手就擒。 这边刚刚将降卒收编，就见远处烟尘四起，旌旗招展。 “麴义将军来晚一步，袁谭已经伏诛，将军若是不信，可将尸体带回给曹公。” 沮授与麴义本就韩馥麾下同僚，再次相遇，已经是各为其主，但也并未伤了和气。 沮授说罢，就让人打开城门，将袁谭的尸体抬了出来，送到麴义麾下。 “将军凭此回报曹公，也好摆脱罪责。” 麴义听从沮授的建议，果真让人将袁谭的尸体收好，领着军队原路返回。 “主公传来消息，他正领兵前往邺城，要与曹操争夺一番城池归属，眼下渤海郡与平原城都已经被我军掌控，还请文远与吕旷将军领兵前去支援主公。” 沮授看着城中重新编整的降卒，转头对徐晃说到， “公明将军可领此军，与吕翔将军前往乐陵，攻城略地。” 崔琰见沮授已经将诸般事务都安排妥当，起身告辞，准备返回族地清河郡东武城，说服家族帮助秦炎攻略清河。 却说曹操领兵八万，与夏侯渊、曹洪、于禁、曹休四将，以程昱、许攸为军师，渡过了黄河，一路往邺城方向赶去。 不想半途遭遇袁尚领兵回援，两军二话不说，大战了一场。 而后袁尚又屯兵乐平，屡次想要计谋，都被曹操识破，接连败了三五场，终于退回到邺城。 曹操领军随后赶来，将邺城围困起来。 “城中粮草丰裕，袁尚坚守不出，又有袁熙在并州收集兵马，待他援军一到，我军必然无法攻下城池。” 曹操心中担忧，不仅是袁熙作为援军能够随时支援过来，更担心秦炎从挥师南下，与他抢夺城池。 “袁熙不足为虑，主公只需在邺城附近埋伏军马，必能让袁熙大败而归。” “反倒是幽州秦炎，正领着白马义从与三万大军一路驰骋，直奔邺城而来，兵锋强盛，所过郡县无人敢阻拦。” 程昱为曹操设下破袁熙计策，又提醒曹操对秦炎多加关注。 “哨骑探报，秦炎与赵云麾下白马义从已经过了巨鹿，再有三五日就将赶来邺城，除去他这三万五千兵力，据报黄忠、太史慈在军师郭嘉的谋划下，紧随其后，收揽各个郡县。” “到底是河北幽冀两地相连，畅通无阻。” 曹操叹息，秦炎如今在河北几无对手，幽州冀州之间又没有黄河天险阻隔，已经是让他占了地利优势。 “当务之急，需得尽快拿下邺城。” 许攸出来献策，提议掘开邺城旁边的漳水，也用一次水淹之计。 曹操认为可行，于是让士卒在城外挖掘壕沟。 审配站在城墙上，见到曹军正在挖掘壕沟，一眼便看出这是曹操的水淹城池之计，又见壕沟挖掘的极浅，审配不以为意，讥笑曹军无力，吃不饱饭。 “主公无需担忧，属下看曹操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逼迫我军出城与他决战，以他那边深浅的沟堑，断然不能淹没邺城。” 曹操听到审配的讥笑，不予理会，夜晚让众士卒不准休息，全力挖掘，一夜之间，挖出一道宽两丈，深两丈的壕沟。 审配再看，不禁大惊失色，浩荡的漳河之水已经漫灌入城。 “城中水深数尺，我军粮草近乎被淹，如今如何是好？” 袁尚此时也没有了主意，只能祈祷涨水尽快退去，也盼着袁熙能够早些赶来支援。 “请主公再三忍耐，二公子不日就将赶来。” 审配此时也想到其他办法，一边命士卒抢救百姓，一边与袁尚一样，等待袁熙的援军。 “曹操掘开了漳水，水淹邺城，真是天助我也！” 秦炎得知曹操水淹邺城，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将连日奔波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我军占据地利，所以才能在冀州迅雷疾行，曹操比我军早到邺城之下，算是占了天时，我与他两军兵力相当，真要战斗起来，胜负犹未可知。” “可他却听了许攸的计策，掘开漳水，即便得了邺城，也失了民心，便是失了人和。” “地利，人和均不在他曹操，此战到底还是我占了上风。” 秦炎放声大笑，还未赶到邺城，就好似已经占据了城池。 三日之后，城中洪水终于退去，此刻的邺城之中，一片狼藉，丝毫不像州府所在。 城中士卒好歹还有一些粮草能够填补肚子，百姓在一场人祸之中，已经一无所有。 心中将曹操辱骂了千万遍，也难解心头之恨。 “袁尚可认得此人乎？” 曹操再次出现在邺城之下，让人朝城上呼喊。 袁尚探头俯视，见城下放着一辆囚车，里面的囚徒赫然就是袁熙。 “三弟，为兄无能，中了那曹贼的奸计，大军全军覆没。” 袁熙狼狈抬头，与袁尚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愧疚。 “念你是袁绍子嗣，此时开城投降，我可保你兄弟此生荣华富贵。” 曹操稳操胜券，想要劝降袁尚。 “三公子，大公子已经被秦炎那厮斩于马下，何不就此投降曹公，与他联手，为大公子报仇雪恨！” 辛毗此刻也出现在城外，捧着袁谭的首级，声泪俱下，劝降袁尚。 “逆贼安敢辱我大兄！” 袁尚见袁谭的首级近在眼前，悲愤呼喝，此前崔琰就曾将袁谭阵亡的消息告知于他，信中写的是尸首完整，如今到了曹操这里，却只剩下首级。 当下领兵出城，只让审配留守城池，要与曹操决一死战。 曹操见袁尚果然出城与他决战，心中大喜。 佯装不敌，领兵后撤，等袁尚追了出来，挥动令旗，顿时夏侯渊等四将领着伏兵齐出，将袁尚围杀。 第86章 争夺城池 袁尚中了曹操的诱敌之计，心知不敌，便急着突围，返回邺城。 夏侯渊骑在马上，见袁尚突破围困，正在逃窜，张弓搭箭，一箭正中袁尚后心。 只听一声痛苦的嚎叫，袁尚眼前一黑，栽落下马。 审配见袁尚久久未归，心中更加担忧他的安危，但城中已无可战之兵，只剩下一些老弱，只能坚守城池等待袁尚归来。 “审配，你可识得这些？” 辛毗再次出现在城下，手中长枪挑着印绶衣服，向城上的守军摇晃。 “背主之徒，将我主如何了？” 审配一眼认出，那是袁尚的印绶衣服，不用想，袁尚必然遭遇失利，生死未卜。 担心辛毗此举会动摇军心，于是审配让人将城中囚徒带上城墙。 “辛毗，你可认得他们？” 辛毗抬头，眼神瞬间变得惊慌，兄长辛评的家眷，他如何不认识。 “审配，你想做什么？放了我兄长的家眷，有什么怒气大可对我释放，何苦连累这些家眷。” 辛毗声音中带着慌乱，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生怕再次激怒审配。 “尔等都是败坏袁氏家业的奸贼，若非你等，我主安能有今日境地，可惜让你与郭图的家眷逃脱，只抓了辛评的家眷。” 审配越说越是愤怒，当即下令让人将辛评的家眷杀害。 辛毗浑身颤抖，泪如雨下，想到因自己致使兄长家眷惨死，心中充满愧疚，不知以后如何面对辛评。 审配此举果然起到了作用，让那些动摇的守军不敢再有反叛的想法。 “叔父此举，已然断了家族生路，我与辛毗素有交情，或可自救。” 审配的子侄审荣畏惧曹操势大，又怕审配诛杀辛评家眷牵连自己，于是趁夜写了书信，绑在箭上，射到城下。 箭矢被曹操麾下士卒捡到交到辛毗手中，辛毗看后又将书信交给曹操。 次日天明，审荣将西城门打开，想要放曹操大军入城。 审配得知曹操入了西门，于是领军拼杀，被于禁生擒，带去见曹操。 “阿瞒，若非我许攸，你如何能入城？” 见城中战事已定，曹操这才领众将进入邺城。 许攸纵马来到他身边，用鞭子指着城门，直呼曹操乳名。 众将皆是忿忿不平，倒是曹操一笑而过，不与许攸计较。 忽然远处响起隆隆的马蹄声，众人回头，就见一支白马骑军正在朝这里疾驰而来。 “此必是秦炎麾下白马义从！” 曹操见这一支骑兵队伍，立刻断定正是秦炎领兵赶来。 “不过区区五千轻骑，孟德且看我如何破之！” 秦炎见步卒行进缓慢，于是与赵云领白马义从先行一步，让张合统领三万步卒在后面支援。 一路疾行，恰好遇到曹操大军要进入邺城。 夏侯渊领了五万士卒，列好军阵，静静等待秦炎来到近前。 “焱升一路辛劳，却是来的迟了，邺城已归入我军了。” 夏侯渊与秦炎曾在讨伐董卓的时候并肩战斗过，因此彼此都不陌生。 不过此刻两军已经隐隐对立，夏侯渊的语气并不算友善，甚至已经暗暗做好战斗的准备。 “孟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趁我与袁绍分出胜负之后再出手，想要摘下邺城这份硕果，也未必能够如愿。” 秦炎在邺城中还有后手，因此表现的并不紧张，反而有种大局在握的自信。 “哦？听焱升的意思，是打不算放弃邺城了，在下也想领教一下白马义从的风采，看看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厉害。” 夏侯渊也不落下风，秦炎此时不过只有五千轻骑，即便再强悍，也绝不是身后五万大军的对手。 说罢，就要下令全军冲锋过去，将这五千白马义从包围起来。 忽然邺城中响起喊杀，声势浩大，听起来正在往这里聚集，冲天的声音让他身后的队伍都频频侧目望向后方。 “速求探查发生了何事？” 夏侯渊听到城中的骚乱，也不敢轻易跟秦炎交战，若真是城中还有伏兵，还需要去接应曹操。 见秦炎此时依旧神色淡然，也不免有些嘀咕，猜测秦炎还有别的手段。 等了片刻，哨骑匆匆来报， “将军，城中百姓因为我军水淹城池，对我军多有仇恨，不知受到谁人的挑唆，全都涌上街头，反抗我军。” “如今百姓暴动，声势已经遍及全城，主公担心我军反击会激起更多暴乱，正在退出邺城。” 夏侯渊面色大惊，留下三万士卒在此地防备秦炎，自己带着剩余的士兵急匆匆赶往曹操那里。 “主公，这群暴民声势越来越大，继续任由他们这般逼迫，我军怕是要放弃邺城了。” 程昱看着步步紧逼的暴民，身后就是邺城城门，若是继续后退，只怕到时暴民关了城门，他们这些时日的筹谋都要付之一空了。 “不然，先让军士们抓出几个刺头，杀一儆百，震慑一下这群乱民。” “若是仍不奏效，便让军士屠城吧，这等暴民，今日不服我军管教，日后也必定生乱。” 曹操闻言，也陷入沉思，屠城乃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用此手段。 “我军在冀州尚未有立足之地，倘若真在此时屠城，以后冀州百姓必定视我如虎狼。” 正思虑间，夏侯渊已经率军赶来，见曹操安然无恙，心中顿时轻松许多。 “孟德，眼下情况如何？” 夏侯渊见曹操已经退到城门前，想着再不下令反攻，就要真的被拒之门外了，心中也有些急切。 就在曹操准备作出最后的决策的时候，城外的大军忽然骚动起来。 就见一只哨骑飞马赶来，来到众将面前，翻身滚落下来，语气急切，向曹操汇报： “主公，我军与兖州连接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支队伍，人数大约在四万左右，截住我军粮道，扣押我军的粮草，如今为首的大将，领五千铁骑，已经来到邺城附近。” 众人闻言全都神色大惊，如今袁绍势力已经分崩离析，竟然还有军队胆敢扣押曹操大军的粮草。 “此人必定又是秦炎麾下。” 第1章 地狱级穿越开局 中平五年，九月。 蓟县，城头。 秋风中夹杂着一丝萧瑟凉意，吹动秦炎的发梢，也吹过身后笼罩着萧杀的城池。 “似乎真的穿越了。” 秦炎看了看全身的穿着，目光望向城外几里外连绵的光亮，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语气中带着几许沉重。 城外，是五万之众的渔阳叛军，将城池层层包围，至今，已有三日。 秦炎看着挂在腰间的县令印信，有些难以置信，昨天晚上还在跟人在网上对线，诸葛亮跟郭嘉谁更聪明，项羽和吕布谁更强，赤壁之战怎么打曹操不会输。 结果现在一睁眼就穿越到了东汉末年。 还有，这印信不应该在县令手里吗，为何挂在他的腰间。记忆里，这具身体的主人分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 记忆一点点浮现： 去年张纯张举在渔阳举兵叛乱，整个幽州的风云都被搅乱，短短数月时间，叛军便犹如滚滚洪流，席卷而来。 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主官接连折损，此消彼长之下，叛军已达十万余众，更是兵分三路，意图迅速侵占整个幽州，与洛阳庙堂分庭抗礼。 蓟城的大小官吏也都是人心惶惶，早就找好了出路，只剩下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县丞，凭着一腔热血接下了印信。 然后接连几天不眠不休，心力交瘁，最终一命呜呼，这才有了现在的秦炎。 “算得上是地狱开局了。” 不但要让自己活下去，还要拯救城中百姓，是他心中的执念。 一股莫名的压力不由得涌上心头。 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感到一丝疲惫。 “城中现有两曲部队驻守，除去老弱，真正能战之人，恐怕只有八百之数。” “张榜征召补充士卒目前看来成效一般，自张角引起的黄巾之乱起，朝廷连续多次征发兵役，城中男丁数量可称锐减。” 秦炎听着身旁军侯的汇报，不动声色的点头，神色自若。 可是内心却是有些苦涩，八百部曲，加上招募的民夫，至多不过两千人。 想以两千人之数，抵御数万叛军的进攻，守住城池，难度并非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秦炎在心中将那位某天深夜挂了印信，带着亲眷心腹，在随行侍卫的护送下远遁出城池的无良前任县令咒骂了千百遍。 “周围那些城池，情况又如何？是否能够救援县城？” 秦炎语气平静的询问，眼神始终看着城外那一片片营帐。 “贼军势大，四面围城，派出去求援的人，至今没有一个返回，甚至今日就连想要冲破贼军封锁都成了难事。” 军侯回禀，欲言又止，语气只剩叹息，这几日时间，就已经折损了数十名斥候游骑，如今似乎是认命一般，不再抱有期望。 看来自己还是多余有此一问了，张纯叛乱，已经席卷大半个幽州，其他城池都是自身难保。 等了片刻，迟迟没有等到秦炎后续的部署，那军侯暗暗摇头，兀自退了下去，指挥城中防御部署去了。 想来，这位年轻的县丞也跟他一样，都是接了上官留下的烂摊子，都是可怜人罢了。 秦炎并未察觉，手指放在城墙上，无意识的拍动着，脑海中快速思索。 作为一名穿越爱好者，他不仅掌握着许多后世基本的穿越必备技能，同时对于汉末三国这段历史，也是颇为熟悉。 “此时的朝堂之中的宗正刘虞，已经接到任命，正在朝着幽州赶来。” “中郎将孟益，也应是从幽州某地星夜驰援而来。” “还有公孙瓒，此刻应是陷入战局之中了吧。” …… 如此全神贯注的思忖万千，秦炎丝毫没有注意到，往来路过身旁的那些士卒，身扛肩挑着许多物件，可是眼中尽皆对他充满怀疑，更有甚者，分明带着轻视。 不仅是因为秦炎的身份，还有他的年纪。 一身玄色县丞服，一柄文士剑，配上他看起来尚有些稚嫩的面庞，若是放在寻常官场，都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声年少有为。 弱冠之年，便是一县之丞，未来可期。 可偏偏，秦炎面对的是一群经历过生死的沙场兵卒，这些人中，甚至可能有当初亲历黄巾之乱的。 在冰冷的甲胄之中，这番打扮，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难免对他怀疑，能否带领大家守住城池。 不觉间，夜色已深。 秦炎仍旧站在城头，如同一尊雕像，低头沉思。 擂木落石，火油枯草，凡是城中能够用于守城的东西，经过这几日的搜集，都已经被搬运到城上。 甚至是战后诸多事宜，他都已经谋划，可秦炎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城下忽然闪过的一片银色，让他险些惊呼出来，随即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那是城下的护城河水泛起的波纹，倒映出空中的皎洁月色。 “水源！” 当即便呼唤两名什长过来。 “你二人各率部下，将城中街上水井控制，若是有百姓取水，需你等亲自动手，严禁闲杂人等靠近分毫，要防止进入投毒，更要注意井中不得落入污秽腐烂之物，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谨慎！” 秦炎说罢，也不管那两名什长脸上疑惑中又带着的不忿的神色，只是再次吩咐下去，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虽然是城中唯一的主官，可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文官，此刻命令起这些兵卒，难免对方心存不满。 但秦炎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原身也曾有着仗剑游侠的梦想，因此平日里也在修习武艺，君子六艺中的射御都有所涉猎，加上后世的搏斗技术，他自信此刻即便是与那两名什长较量一番，也不会败下阵来。 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营帐，再看看身旁那些士卒，两方士卒的人数差距尽显无疑。 “纵使机关算尽，智计百出，可两方兵力差距却是我无法弥补的鸿沟。” 援军在外，如何能够撑到援军到来，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到底还是兵力不足啊！” 秦炎长叹一口气，心中闪过一丝无力感，随即又被他扫除。 “后世曾有人言，这世间，世家门阀掌权，至于天皇贵胄，更是最大的世家。” 世家豪族有钱、有粮、还有，人。 秦炎猛然回头，望着城中几处光亮，明亮的有些刺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眼下蓟城危难，有必要会一会那些所谓城中的世家大族了。 恰在此时，有兵卒快步踏上阶梯，匆匆而来。 第2章 文官怎的，也能杀敌 “县丞，城下有人求见。” 秦炎微微诧异，深夜之中，竟然还有人来到城下求见。 莫不是城中哪家大族之人？ “来人自称田畴，是右北平郡无终人。” 听到这个名字，秦炎的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欣喜中带着一丝震惊。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 “在下田畴，字子泰，见过秦县丞。” 秦炎才到城下，就见到面前一个年轻人朝他躬身行礼，身后站定的随从随即也行礼拜来。 “在下秦炎，字焱升，恬居县丞之位。田畴公子无须多礼，看你我年纪相仿，不如平辈相称，秦某痴长公子几岁，就妄自称兄了。” 秦炎回礼，语气亲切，脸上挂着笑意，初见田畴，就感觉面前之人绝非平庸之辈。 在田畴的身上，更透露着谦和恭谨的气质。 宛若空谷幽兰，仅是一面，就在心中生出赞叹。 难怪能够被后世推崇。 另一边的田畴，也忍不住心中赞叹。 秦炎寥寥几语，便将两人之间的拘谨消弭，脸上的笑意，更显真诚，让人如沐春风。 “如今叛军兵临城下，田畴不才，愿相助兄长御敌。我等大汉子民，自当救国于危难，行那大丈夫所为，保家卫国。” “另外也是为了守住田氏在城中的家业，不使其落于贼寇手中。” 秦炎点头，对于田畴的话表示赞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确定田畴此来的目的，更是让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了田畴的相助，想来城中其余的大族也不会置身事外，冷眼相看。 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几个字，田畴的眼神不自觉的明亮起来，这几字，正是道出了他心中所想，此刻对秦炎的态度更有了一丝敬佩。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如此觉悟，便是在读书一道上，远胜自己许多。 “经过愚弟与族中长辈商议，愿将府中随从百人全部献出，为贤兄差遣。另外还有粮草三百石，全都赠与县府。” 秦炎兴奋不已，双拳紧握，田畴的态度，无疑为他坚守城池增添了一份信心。 “至于城中其余家族，贤兄也请勿要忧虑，也请交给愚弟，两日之内，定会让兄长得到满意的答复。” 田畴说罢，露出自信的神色，他觉得此行结识秦炎，已经是一件幸事，也因此愿意以蓟县家财，在秦炎身上进行一场押注。 “好，既然子泰贤弟有自信，那我又怎能落于人后，说服城中家族之事，仰仗贤弟了，为兄自当不负期望！” 四目相对，旋即，灯火中传来两声大笑。 与聪明人交谈，就是这般简单。 田畴并未多留，秦炎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视线停留了许久。 “来人！为我披甲！” 昏暗之中，秦炎的声音格外清晰。 九月的清晨微微发凉，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咚！咚！咚！ 声声战鼓擂动，让许多士兵惊醒，旋即在城上引起一阵短暂的骚动。 不过很快，骚动就平息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微不可闻的惊诧。 “昨日文质彬彬的县丞，一夜之间，摇身一变，竟然披甲执剑！” 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秦炎身上，众人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朝霞洒落，铠甲上闪烁着点点光芒，仔细看来，分明是秋露沾染在上面，尚未消散。 城外， 张字帅旗招摇。 数万叛军倾巢而出，发出声声低吼，朝城池方向缓步前行，声势震天，仿若大地都在震动。 此刻城墙之上，士兵们全都神经紧绷，即便是经历过生死之战的老卒，也不免有些忐忑。 “诸君！面前即是敌人，身后即是我等的家园，殊死一战，或可守住城池，使我等的亲族，免受战火。” 长剑出鞘，映射出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伴随着秦炎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周遭。 “某虽书生，亦有破阵杀敌之心。” “今日，且让秦某为诸君先拔头筹！” 言毕，就见秦炎抓起身旁的弓箭，搭箭，张弓，刹那间，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奔城下挥动令旗的小校而去。 “中！” 随着秦炎低喝，箭矢正中那小校面门，那人发出一声怪叫，仰面倒地。 城上众人，见到方才一幕，也不由得倒吸凉气，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若是没有看错，那是弓手使用的强弓吧，寻常士卒也难以拉满。” “从城上到敌军令旗，足有七十步之遥，能够一箭命中，哪怕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也足以看出此人箭术不凡，看来是我等小觑了县丞。” 一时间，众人再看秦炎，眼中不再有丝毫轻视之意。 “战！” 不知从何处，被秦炎这一手箭术振奋，高喝起来，继而便在整座城墙之上响彻。 “战！” “战！” “战！” 震天的喊声，好似冲破云霄，在蓟城上方回荡。 “弓弩手，放箭！” 张字帅旗下，张纯面色难看，想不到还未攻城，就已经在士气上落了下风。 想要迫切的扳回一城，因此厉声命令弓手放箭压制。 霎那间，军阵之中走出一队方阵，在城下八十步左右停下，只听得咻咻咻的破空声不断传来，眨眼便是漫天箭雨袭来。 “盾！” 几乎城上县尉发出命令的同时，一面面盾牌就已经高举，覆盖在众人头顶。 嘭嘭嘭如同雨滴坠落，夹杂着偶尔响起的哀嚎，这一场攻守之战，终于拉开帷幕。 一轮轮箭雨过后，空气中逐渐起一股血腥气息。 紧接着，便又响起潮水一般的脚步声，叛军们发出阵阵喊杀声，冲向高耸的城墙。 “弓弩手，待敌军迫近五十步内，全力射杀！” 秦炎身旁，两名军侯高声指挥着麾下，身后脚步声不绝于耳。 自战端开始，他便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目光始终注视着城下，如同一尊雕像，风雨不动。 秦炎深知，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员进行，指挥战局有两名军侯负责，他只需站在这里，与身后的旗帜一同屹立，便是整个战局的焦点。 恰如秦炎所想，此刻蓟县城中，无论是负伤被换下，还是仍在紧张备战的士卒，全都将目光放到他的所在。 战旗不倒，战事便不曾输。 蓟城之中， 田畴抬眼看了看城头的方向，大汉的旗帜飘扬。 “走吧，我们也该完成承诺之事了。” 第3章 浴血奋战 从清晨到黄昏，血色染红了空中最后一片云。 终于还是将叛军的攻势挡住了。 秦炎大口喘着气，身上的铠甲已经破损，脚下淌出一大片殷红。 此刻，仍有一抹淡淡的血色沿着他手中的剑缓缓滴落。 艰难的动了下手臂，只觉得彻骨的疼痛袭来，让他本来有些昏厥的精神瞬间清醒。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秦炎的脸上一阵惨白，终于还是忍住呕吐的冲动。 回望城上，皆是一片惨烈的景象。 一具具尸体横在地上，幸存下来的人也都大多浑身浴血，脸上看不出喜怒，更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般景象。 “将所有尸首整理，按照敌我两军的阵营，火葬了吧。” “记得请城中最好的石匠为我军将士刻碑，勿要让生者寒心，死者无处魂归。” 秦炎对着身旁的佐史吩咐，声音有些虚弱。 这一战，真正的让他领略到了战争的残酷，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倒下，秦炎真正感到生命的脆弱。 城上的气氛此刻十分沉闷，弥漫着一股悲凉。 此一战，战死士卒四百余人，幸存者也都无不带伤，哪怕叛军损失更多，可对于数量庞大的叛军而言，称不上伤筋动骨，反倒是对于守城军，是沉重一击。 秦炎面露难色，今日一战，守城的器械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若不是最后老卒全部参战，怕是第一日都无法守住。 待明日，又该如何守住？ 他的目光看向城中，心中暗暗祈祷，祈祷田畴那里能够传来好的消息。 “县丞大人，城中水井那里，抓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我等怀疑是叛军放进来的细作。” 前来汇报的，是昨日按照秦炎命令看守水井的什长。 话音未落，就看见两名面相凶狠的魁梧汉子被五花大绑，身上带着伤，被一路推搡着带到秦炎的面前。 “大人果真料事如神，这是从此二人身上搜出的毒药，已经找医者验过，确认无误。” 那什长见到秦炎身上缠着几处绑带，仍有血迹渗出，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眼中的敬意更多了一分。 “带下去，斩了吧，将头颅挂在城上，给叛军瞧瞧。” 秦炎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会，寻了一处墙壁，瘫软的坐了下去。 “焱升兄杀伐果断，料事如神，子泰佩服！” 听见声音，秦炎会心一笑，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一丝。 “有今日秦兄这般英武表现，愚弟幸不辱命，说服城中大族十二家，得随从侍卫一千二百人，皆可为明日守城助力。” 田畴的声音也有些激动，继续说道， “城中百姓感念秦兄所为，自发组织义勇兵三千，已经在城下集合。” 不仅是秦炎，几乎是城上所有听见田畴说话的士卒，全都为之一振，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更有甚者，已经老泪纵横。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能够极大的缓解守城的压力，生还的希望也就多了几分。 见秦炎有些艰难的对自己谢了一礼，田畴淡然一笑，也不顾城上的污秽，也学着秦炎的样子，坐了下去。 “如今还有一事，还要劳烦子泰了。” 秦炎转头看了一眼，那两名细作的头颅已经高悬起来， “城中叛军的细作，应该不止这两人，除了水源，我怀疑他们还有其他的手段。” “哦？” 田畴闻言，脑海中快速思考，随即再看向秦炎，等待着下文。 “哪怕城中的细作有十几二十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怕这些人早就与城中某些人勾连，趁着我等战后疲惫，疏于防范，在城中制造骚乱，趁乱打开城门。” 秦炎的话让田畴一惊，只觉得自己在谋划上，到底还是逊色于彼，思虑还是不够周全。 因此对于秦炎更加敬佩。 “防患于未然，今夜怕是要拜托子泰，携自家扈从，替为兄守城门一夜了。” 秦炎拱手，眼下整个蓟城之中，能够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也唯有眼前的田畴田子泰了。 “定不负所托！” 田畴沉声承诺，心中对于秦炎的评价更上一层。 送别了田畴，又将城下等候的百姓义军做了安排，秦炎终于回到县衙之中，得以稍作喘息。 是夜，秦炎恍惚中听到城中有骚乱响起，又梦见有刀兵声响。 这般迷迷糊糊的过去了一夜。 第二日天还未亮，秦炎就被门外侍卫的声音叫醒。 见到田畴已经在正堂等候，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就知晓发生了何事。 “昨夜城中果真有大族作乱，想要趁城中混乱勾连叛军，多亏秦兄早有手段，顺利解决。” 田畴语气十分轻松，可秦炎心中明白，没有哪一场战事能够称得上轻松，哪怕他昨夜已经做了部署，不过看田畴稍显狼狈的神态，也能想到并非那般顺利。 “多亏田畴公子相助，我等才能擒杀那些吃里扒外的逆贼。” 此刻田畴身旁的军侯也上前禀告，同样神色疲惫，看起来是一夜未眠。 “大人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昨日又在城上浴血奋战，是夜才未通禀，还请大人恕罪。” 秦炎这才恍然，原来昨夜听到的喊杀声并非做梦，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心中也有感动。 想到这里也就释然，摆手接过此事。 咚！ 咚！ 咚！ 秦炎还想说什么，偏偏此时，城外战鼓再次擂动。 当即所有人都神情一变，眼中充满严肃。 秦炎顾不得身上伤势，迅速起身，直奔城墙而去。 在他身后，田畴也手执利剑，紧随其后。 才一登上城墙，就见城外聚集起兵马，已经发起新一天的冲锋。 “让你等收集的夜香，可是准备妥当？” 秦炎粗略的扫过周围，擂木石块已经所剩不多，于是昨天就命人收集夜香，准备当一次煮屎人。 “都已经准备好。” 说着一道令旗挥出，下一刻，城上架起一口口大瓮。 转瞬间，一股难闻的臭味飘荡开来，充斥在这一片天地间。 饶是秦炎，也不禁皱眉，紧了紧戴在口鼻上的布巾，更别说城下那些奋力攀爬的叛军，几乎一瞬间险些晕死过去。 田畴虽然同样感到呼吸困难，却也是无比认同秦炎这种别具一格的守城方法。 不拘一格，就是味道有些大。 第4章 初见刘关张 “秦炎，你不当人子！” 漫天的污浊之气中，传来了叛军主帅张纯气急败坏的骂声。 他本以为，昨日久攻不下的蓟城，今天将会以雷霆之势被攻破，哪里想到，秦炎竟然如此下作，将夜香这等污秽之物烹煮，而后朝着城下倾泻。 虽没有落在他张纯身上一滴，可着实给他留下来不小的阴影。 尸山血海都不曾有过动摇，偏偏被这等手段弄得险些道心破碎。 加上昨夜内应失利，如今城头上挂着一排明晃晃的头颅，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 于是，张纯破防了。 在弥漫的臭气里，破口大骂，用尽生平所能想到的污言秽语，对着城上无差别输出，可总觉得都不能解恨。 “贼首张纯，喜欢骂，就多骂几句，城上的臭气已经要被你吸干了！” 秦炎淡淡回应，表情十分轻松，能让贼首如此破防，不枉费他今日的付出。 “哈哈哈。” 城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张纯闻言，头脑一阵眩晕，险些栽倒过去，好在到底是一方人物，很快调整过来。 “将军，还继续攻城吗？” 身旁的将领快速询问，生怕说慢了一句，多吸一口污气。 “鸣金收兵！” 张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城上，看到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卒，心中惊骇。 今日的守城士卒，粗略一算，足有两千余人，昨日尚且不能攻下，今日只怕也是困难。 言罢，张纯拨马便回，不愿在此地多停留一刻。 那些方才冲在最前面的叛军，也是如临大赦，争相跳进身后的护城河中，丝毫不顾此刻河水已经转凉。 “打扫战场，收殓尸体，救治伤员。” 秦炎舒了一口气，又为援军的到来短暂的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张纯此次吃瘪，只怕下一次攻城将会是全力进攻了。” 身后的两名军侯也是深以为然，眼中隐约透露出忧虑。 “相信朝廷不会放弃我等，援军就在路上。” 秦炎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不知是安慰两人，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战端之下，宁静是短暂的。 第三日天刚破晓。 叛军已经冲到蓟城脚下，看着后面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群，城上的守军也不免有些胆怯。 “先登上城者，封校尉，赏千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是如此。 随着张纯的声音传遍周围，那些叛军更加疯狂，争先攀上云梯。 一时间，所有守军都感到压力骤增。 庞大的兵力差距终于逐渐显露出来。 随着一个个守城士卒倒下，终于，城墙的一角被贼寇冲破，几道叛军的身影接连出现，将守城的队伍冲散。 秦炎身边，负责保护的侍卫数量也越来越少，不断被他派遣出去，支援陷入困局的同伴。 不多时，他的身边也被战火蔓延，尽管有伤在身，但仍旧举剑搏杀起来。 “焱升兄，这是最后一批后备士卒了。” 田畴与秦炎相背而坐，在他们身边，不断有浴血的士卒倒下，又会有浴血的士卒重新扑上来，与敌人厮杀。 二人都力竭，此刻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坐在一起，看着最后一名叛军倒下，露出惨然的笑容。 是的，又一次打退了叛军。 这是第七次了。 鲜红的血液汇入河中，连河水都染上一层血色。 “来人，随我亲自攻城！” 张纯此刻也已经红了眼，七次冲锋，全都被打退，让他损失了上万名士卒，不过结果还是很显着的，如今的蓟州城头，已经见不到多少人影。 只需要最后一次进攻，就能冲上城头，砍倒那破损的大汉旗帜，刀劈那令人恶心的秦炎。 只可惜，世事无常。 张纯已经攀上云梯，蓦的回首，惊觉远处烟尘滚滚，旌旗烈烈，似是有大批人马赶来。 恰在此时，斥候慌张来报：州牧刘虞，领大军三万救援蓟城，已经不足十里。 一时间众人心惊不已，张纯额头青筋暴起，站在云梯上沉吟了须臾，纵身跳了下去。 “秦贼，今日留你一命，他日定要斩你！” 张纯撂下狠话，跨马扬鞭，快速冲了出去。 接着便有数百骑，纵马追赶而去，身后一众士卒，此刻也是慌不择路，纷纷找寻生路。 “看来，你我终是得救了。” 秦炎站在城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身旁的田畴也是如此，看着远处飞速靠近的烟尘，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就有三骑冲出军阵，走在援军最前方，一路疾驰，来到城下。 “幽州州牧刘虞，携平叛大军救援来到，请蓟城主事出城相见。” 刘虞的名字并未让秦炎感到惊讶，反倒是迎面那三人，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中间之人，两耳垂肩，面若冠玉，腰间挎着一对双股剑； 右边那人，髯长二尺，面若红枣，手持一柄偃月刀； 至于左边那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握着一杆点钢矛。 这就是那三人吗？ 秦炎心中赞叹，仅是初见一面，就觉得此三人相貌不凡，气度非凡，与后世记载几无差错。 当下命人开了城门，顾不得仪态，与田畴共麾下士卒一同迎接。 “县丞秦炎，无终田畴，见过三位。” 另一面三人，见秦炎如此年纪，就是县丞，更是从众人对待他的态度中，揣测出此人就是如今城中的主事，也当即回礼。 “涿郡刘备，这是义弟关羽张飞，见过秦县丞。” 几人见毕，互通了姓名，便又提起战事，得知秦炎以不足五千之数，抵御十倍于己的张纯大军，顿时心生敬佩，态度也更亲近了几分。 说话间，大军也已经来到近前，于是秦炎与田畴便又在刘备的引荐之下，参见州牧刘虞。 “焱升少年英雄，子泰亦年少有为，有你二人，实乃是蓟城之幸，幽州之幸啊。” 旋即，刘虞又起身，与城中幸存的士卒一一慰问，感动得不少士卒痛哭流涕。 又命人将众士卒好生安顿犒劳，这才要与秦炎几人入城。 偏偏又在此时，远处又升起一阵烟幕，人马嘶鸣间，又一彪军马朝蓟城飞奔而来。 第5章 不能说的志向 宴厅之中。 州牧刘虞坐在上首，骑都尉公孙瓒坐于次席。 至于秦炎与刘备等人也都分席而坐。 原来，之前那一彪军马便是公孙瓒，听闻蓟城危难，星夜驰援而来，又因为途中遭遇叛军，这才耽误了时间。 “目下张纯叛军新败，但仍旧猖獗。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酒过三巡，刘虞端正了身子，环视在场众人。 “叛军新败，蓟城这里已经无虞，然州郡其他地域，尚有贼寇侵扰，某接到求信，叛军已经逼近辽西，愿率本部兵马，亲自前往解围。” 公孙瓒率先出言，他本意趁蓟城之围入主城池，不曾想有秦炎力战退敌，被刘虞抢先了一步，已经失了先机。 再者辽西是公孙瓒岳父刘基所辖，也理应由他亲自前往救援。 刘虞点头，深以为然，笑吟吟的称赞了一番公孙瓒的忠孝，又让公孙瓒自行决定何时动身。 “张纯张举之流不足为虑，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无论甲胄，军器，还是军纪，都不能与官军相提并论，更何况，张纯此人，专权跋扈，性情残暴。” “使君可张榜安民，广济百姓，同时通告全境，悬赏贼首张纯张举，至于其他从犯，可以减轻处罚。以使君贤名，想必定然能够有所成效。” 田畴起身，将心中所想全部陈述，让刘虞不由得眼中一亮，其中想法，与他心中思虑不谋而合。 “不知焱升可有计策？” 刘虞对田畴的回答很是满意，接着将视线投到秦炎的身上，显然对于秦炎同样很是看重。 “下官以为，对待贼寇，当行雷霆手段，也要使用仁政安抚。” “子泰所言，便是仁德之政，同时，使君也可调遣兵将，尽力绞杀贼寇，以天兵之威势，定能够让贼军大败，由此心中畏惧。” 听闻秦炎所说，在场的一众武将全都精神大振，眼中流露出兴奋，显得跃跃欲试。 就连刘备听闻也都感觉激动起来，如今他虽然被刘虞封为都尉，却是借了刘恢的书信推荐，在朝廷之中，仍是因鞭打督邮获罪之人。 免除罪名，一直是他这些年来的夙愿，如今或许真能够凭借战功实现。 “使君可将麾下分为两路，主力衔尾追击蓟城溃军，驰援其他州郡，即便不能战胜，也能牵制。再派一支奇兵，直抵渔阳贼巢，以如今贼军铺展的浩大声势，渔阳定然守备空虚。” “妙哉！” “行军以正以奇,焱升果然有大才。” 刘虞抚须称妙，秦炎给他带来的惊艳，让他生出爱才之心。 “使君，备不才，愿请命奇袭渔阳。” 刘备思绪快速转动，抢在众人之前，率先请命。 刘虞欣然同意，对于刘备三兄弟的勇武，他已经有所领略，也有心提拔这个同族。 随后，刘虞神色郑然，接连发出几道政令，将方才宴席上众人的谋策落实下去。 这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田畴一步青云，被刘虞征辟为从事。 秦炎虽然职位没有发生变化，但被刘虞指定，总领蓟城大小事务，等到日后平定叛乱，自当上报朝廷。 众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秦炎与田畴这两个年轻人，未来不可限量。 于是，等到宴会散去，立刻有许多官员凑上前来，与秦田二人攀谈起来。 公孙瓒看了一眼秦炎这里，虽然有心招揽，只是军务紧急，不能耽误，当即辞别了众人，连夜带领本部人马出了蓟城。 好不容易应付了那些人，不想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在厅外等候。 “玄德兄，深夜等在此地，莫非是酒宴尚未尽兴？” “明日还要出征，今夜酒宴刚好，微醺。” 刘备脸色微红，脑中却是十分清醒，甚至比以往都更加清晰。 “备欲为国尽忠，建功立业，只恨我兄弟三人空有气力，未有谋划，还请两位贤弟教我！” 田畴愣了一下，秦炎也微微惊讶，没有想到刘备不顾年龄差距，不耻下问，向他亲自请教。 “哥哥你这是？” 张飞还想说话，被身旁的关羽拦下，看到几人的神情，也立刻闭口不言，静静站在一旁。 见秦炎没有动作，田畴也没有表态，只是暗自思索，秦炎究竟会如何回应。 “玄德此行，当时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何须谋划，渔阳兵力空虚，自然不是玄德对手。” 秦炎哈哈一笑，假装没有听明白刘备的弦外之音，只当是他想要为明日征讨渔阳求策问计。 看着秦炎与田畴两人前后离去，刘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再言语，朝着两人的背影行了一礼，带着关张二人朝另一侧走去。 “焱升如何看玄德？” 田畴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疑惑，走在路上，终于问了出来。 “胸有大志，有关张相助，眼下虽然屈尊人下，日后定是一方诸侯。” “那如何看使君？” “汉之忠臣，汉之重臣。” “没了？” “没了。” 田畴很是不解，以目前来看，刘虞生平所行，称得上一句汉室忠良，但在秦炎口中，比起刘虞，他更看好刘备。 不过似乎在二人之中，秦炎并未作出选择。 “敢问焱升志向如何？” 田畴仍不死心，借着酒劲，继续追问秦炎。 “那子泰又觉得，当今天下如何？” 秦炎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反问田畴，一句话，反倒是将田畴问住了。 趁着田畴语塞之际，秦炎继续神秘说道： “我之志向，暂时还无法告诉子泰。” 不过秦炎却是没有发觉，田畴此刻站在原地，已然陷入深思。 “天下如何？” “是啊，当今天下如何？” “上有宦官奸佞专权，下有官民反叛作乱。” 即便有仁人志士，怕是终究难以阻止天下崩坏。 田畴口中呢喃，至于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 不过从此刻，他心中对于刘虞之流的评价，也不知不觉降了几分。 “我之志向，乃是扫平天下，重建秩序，一展我心中抱负。” 秦炎看着双手，轻声低语，忽而语气变得十分轻松。 “都穿越了，哪有穿越者不想着自立为王？” 第6章 出使雒阳请功 刘虞的到来，在幽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此前在任时期所施展的仁政，在今日得到了回报。 随着免除从犯的罪责，只通缉悬赏张纯张举二人的消息放出。 战局已然发生了变化。 “刘虞匹夫，真是要对我等斩尽杀绝不成？” 张纯经过多日的败逃，终于与张举合兵一处，又与官军大战了几场，这才勉强稳住军心。 可随即，渔阳失守，让他们失去了根基，又加上军中士卒多是渔阳一带被裹挟的乡民，听闻家乡失守，一时间人心惶惶。 “看来幽州已经没有我等容身之地了。” 张举叹气，“出逃塞外，凭我等手中军马，未必不能重振旗鼓。” 帐下将领也都齐声赞同，反倒是让张纯面色不悦，但是并未发作。 “我意，相约丘力居部合力进攻辽东！诸位可有异议？” 张纯一手伏案，一手握在剑柄上，目光在营帐中游走，所过之处，一众将校全都低头不语，不敢反驳。 众人皆知张纯的脾性，此刻这种隐而不发的表情，才是张纯最可怕的时候，谁都不会傻到站出来触犯霉头，不过心底都生出不满。 中平五年冬，张纯攻辽东。 大败。 蓟城中，刘虞的心情今日格外舒畅。 “张纯张举溃逃塞外，丘力居等部上表乞降，使者已经出发上路。” “全都仰赖使君仁德，才使平叛能够顺利进行。” 帐下许多幕僚，此刻也都是喜笑颜开，称颂刘虞仁德。 秦炎得到消息时，正在与关张二人切磋。 渔阳一战，刘备三人一战功成，随后又在各地奔波剿贼，近日才返回蓟县休整。 不过刘备对于秦炎的招揽之意并未消散，每次有空闲，总会带领关张二人寻到秦炎，畅谈一番。 秦炎虽然无意投效，但也乐意交好三人，因此几人关系并未疏远，反倒更加亲近了几分。 也因此，他能够与关羽张飞有了交手切磋的机会。 再次败下阵来，秦炎浑身升腾起白雾，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 “不愧是号称万人敌的两员虎将，以我现在的实力，也仅能与他俩交手十余合。” “焱升又有精进啊！能让某家流汗了。” 张飞呼了一口气，大手拍在秦炎的肩头，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对于秦炎，张飞只觉得十分投缘，不似酸腐的文人那般有诸多规矩，待人也是真心实意，不见虚假。 嘴上半开玩笑，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秦炎这段时间的进步。 若不是兄长不允许他胡闹，真是恨不得拉起秦炎，再来一次桃园结义。 关羽虽然没有多言，但是对秦炎也是十分认同，哪怕武力不及自己，也仍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张纯之乱，如今只剩下细枝末节需要处理，以玄德的功绩，此番怕是要大加封赏了。” 秦炎将战报放下，看了看刘备三人，真诚的恭贺。 “我三人戴罪之身，此番全凭使君不弃，又有焱升从旁指点，这才混的一些战功，只求能够免去罪责即可。” 刘备抿了一口茶汤，默默放下，扭头看向雒阳方向， “备虽是汉室宗亲，可惜生平挫折，此番只求能够重振旗鼓，有所作为，报效天子，不负皇亲名声。” 年关刚过，幽州传到朝堂的一封奏表让朝野震动，为新年增添了一分气象。 叛军旧部王政在鲜卑刺杀张纯成功，斩其头颅，叛将张举见大势已去，自尽缢死，其余的叛军全都就地投降。 州牧刘虞，已经派出使者，携带叛贼的首级，往雒阳而来。 前往雒阳觐谒的使者，正是秦炎。 此时的幽州，刘虞与公孙瓒之间已经隐隐有分权对抗的端倪，不过刘虞乃是朝廷任命的州牧，即便手握重兵的公孙瓒，也不敢公开对抗。 因此，在派遣使者前往雒阳的人选上，两方也是绞尽心思。 最终经过刘备的提醒，这才决定派遣秦炎为使者。 对此秦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从刘虞几次邀请他赴宴，期间向他介绍雒阳风土人情，有意无意的向他提及自己在雒阳的儿子刘和，言语间想让二人引为知己。 相比于刘虞，公孙瓒一方则是更加直接，他以为刘备表陈功绩为名，向卢植修书一封，希望秦炎能够代为转交。 其中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对于这些，秦炎统统来者不拒，能够前往雒阳，虽然不是他的计划，但也算是意外之喜。 此时董卓还未进京专权，曹操袁绍等人也都在雒阳任职，若有可能，兴许能够结识一二。 于是准备了几日时间，带领着百人队伍，秦炎一行从蓟城出发，朝雒阳而去。 “从蓟城到雒阳，至少也要两个月的路程。” 秦炎算着日期，如今是中平六年正月，今年可以说是东汉王朝动荡不安的一年，一切的开端，就在不久之后。 百余人的使者团队就这般浩浩荡荡的行进着，每到一处，都有当地的官员负责接待，倒也算的是舒适。 这一路上，秦炎也见识到了许多风土人情，领略不少壮丽山河，更有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困顿潦倒。 只可惜，都只是匆匆一眼，无法深入了解。 不过也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那颗种子，腐朽的封建王朝已经无法支撑这片土地，而他，将会是这片中原大地上，群雄逐鹿的一员。 这一路有惊无险，历经两个多月的颠簸，终于来到雒阳城下。 “果然是天子所在，展露出的气象真是与其他地方不同。” 雒阳展现出的繁华景象，就连秦炎也不禁感叹。 许是早已经就得到消息，片刻之后就有黄门领着吏员迎了出来。 秦炎眼神微变，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都是什么不合礼制的话语，不过再秦炎的眼神下，很快平息了下去。 “天子对二张贼注意的紧，故此让咱家在此迎候，终是不负天恩，等来了诸位。” 那黄门嘴上说的轻巧，却是没有一点动作，只是细细地打量着队伍。 秦炎心中暗骂了一句，走到近前，对着那黄门耳语片刻，立刻让黄门喜笑颜开。 “来啊，快快带诸位使者前往驿馆休憩！” 第7章 朝堂斗争的牺牲者 秦炎都没有想到，一个雒阳宫城之中的小黄门，竟然贪婪到如此地步。 此行除了二张贼的首级，还有进献朝廷的许多财物。 单是小黄门一人，就收了一箱财物。 “宦官之祸，由此可见一斑。” 秦炎有些恼怒，只希望那黄门能够将使团此行所奏表之事尽皆上表，不让那些拼死搏杀的将士妄自丢了性命。 好在秦炎等人的行动并不受到阻碍，那些随行使者也能够自由出入驿馆，总好过枯燥等待结果。 驿馆之中，秦炎将两封放到桌上，思索着先送去哪一家手中。 “刘虞之子刘和，尚书卢植。” 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先去拜访卢植，他被尊为大儒，享誉宇内，此番是为刘备昭雪，虽然自己无意投奔刘备，但作为好友，也能帮衬一些。 刘和虽然是汉室宗亲，但身为人子，必然早就知道幽州使团的消息，此前刘虞就想让他与自己结识，有了私交，才更好拉拢人心。 卢植府邸。 须发皆白的卢植端坐在座位上，将公孙瓒的书信认真看了一遍，这才将视线落到秦炎身上。 “果真是一表人才，身有书卷气，胸藏猛虎相。” 卢植抚须一笑，仅是初见，就对秦炎作出如此评价，着实让秦炎吃了一惊，赶忙起身行礼拜谢。 “伯圭信中所言，我已经知晓，想玄德此人，也是颇为不易，你且放心，等明日朝议，老夫自会言明此事。” 秦炎颔首，替刘备称谢。 二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秦炎便借口离去。 不愧是身居高位之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好似一眼就能看穿旁人心思，穿越至今，还是秦炎第一次感到如此压力，险些背后流汗不止。 目送秦炎离去，卢植再看那封书信，眼中又多了欣赏。 “秦炎，字焱升，幽州蓟县人，喜文好武，向往游侠天下，九月任县丞，以不足三千人，守住蓟城，免遭叛军屠戮，又献策刘虞，使玄德能够直捣贼巢渔阳，弟子以为，此人有大才。” 这是公孙瓒在信中对于秦炎的描述，短短几句，却让卢植抚须颔首，深以为然。 “此等才俊，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朝堂栋梁，明日亦可提携一番。” 秦炎不知道，自己前往卢植府中送信的行为，无形中为自己在朝堂中增添了一丝助力。 等到他返回驿馆，果然接到消息，刘和已经派人递了请帖，邀请秦炎前往府中一叙。 秦炎点头应下，也不推诿，当即又命人前方带路，径直前往刘和住处。 没办法，居人之下，又不好两方得罪，只好辛苦自己了。 刘和早已等待在门口，见到玄色官服，就已经知晓来人正是秦炎，当下快步迎了上去。 “焱升，为兄可是望眼欲穿，终于得见。” “姗姗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两人见面，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 趁刘和阅读刘虞的书信之际，秦炎心中也有了判断：刘和此人，性情温和，这一点很像刘虞，不过其他的方面，相较刘虞，则要差上许多。 “父亲信中对焱升称赞有加，言语之间，都是溢美之词。倒是让我这个亲子，有些吃味了。” 刘和放下书信，命人准备了酒菜，与秦炎对饮。 言语举止，倒是显得十分熟络。 秦炎应对自然，一顿饭，宾主尽欢。 “可惜，我久困在都城，无法为政一方。不然，有秦焱升这般下属辅佐，也一定能创出一番天地。” 送走秦炎，刘和黯然神伤，感慨自己空怀一腔抱负却无法施展，名义上在雒阳求学，又何尝不是一种人质。 “既然父亲对他有意，我也只能尽力相助。” 努力让自己振作，刘和独自坐在桌案前，列出一串人名，想着如何将秦炎引荐给这些人。 而秦炎回到驿馆之后，倒头便睡，自然不知道此时他的名字已经逐渐在雒阳城中传扬。 等到他次日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尽管身为使臣，可昨日小黄门已经替他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完毕，连请功的奏表都一并带走了。 今日朝会，自然也无需他出面。 “一个渔阳县令，会不会太大了？” “可以了，官职再小一点，怕是那群朝臣又要吵着闹着面圣了。” “确实，闹到天子那里，几位常侍爷爷面子上说不过去。” “倒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儿，能让朝堂大半官员举荐。” “那又如何，常侍爷爷有命令，凡是朝堂举荐的都要尽力阻挠。” 就在几名宦官说笑之间，秦炎的官职已经被定了下来，很快就呈递到尚书台，正式批文盖印。 对于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秦炎一无所知，这几日倒是乐得清闲，将雒阳城游览了一遍。 “焱升，出事了！” 也不知刘和是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还在闲逛的秦炎，一脸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公子如此焦急？” “十常侍从中作梗，将你的功绩一压再压，最终评定个渔阳县令。” 刘和一脸不满，他没有想到，十常侍竟然这般专横，不顾朝堂压力，将秦炎的任命压制，使自己为刘虞的奔走徒劳无功。 更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希望秦炎不会因此开罪于他，影响他与父亲刘虞的关系。 “渔阳县令？” 秦炎微微一怔，而后哈哈大笑。 一旁的刘和此刻有些拿不准秦炎的态度，只能讪笑。 “此番多谢公子了。” 秦炎朝他拱手拜谢，更让刘和如坐针毡，以为秦炎是怒极反笑，说的也都是反话。 殊不知，此刻秦炎的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渔阳，这可是好地方啊。 就是给他秦炎一个郡守，也不换！ 此刻秦炎甚至有种冲动，将脑海中关于后世那些知识全都整理成册，编写一本穿越知识大全。 “渔阳，这就是我的崛起之地啊！” 秦炎如此想着，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压抑不住。 刘和越是见秦炎如此，越是心中苦涩，告罪一声，匆匆离去。 临走之时说是要设宴赔罪，还要为秦炎介绍一些官场人脉，还说什么不能影响父亲的谋划什么的。 只可惜秦炎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放在心里，反倒是更期待着早日返回幽州上任。 第8章 路遇猛士 是夜，刘和为秦炎举行了一场颇为盛大的饯行宴。 就连曹操，袁绍等西园八校尉都有列席，这让秦炎颇感意外。 互相通了姓名，众人就算相识，在刘和的主持下，酒宴正式开始。 丝竹琴瑟和鸣，舞姬身姿曼妙。 不时响起阵阵推杯换盏的寒暄。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 酒到酣时，不免谈论起朝堂政事。 于是宴会氛围骤然一变，倒成了一场对于十常侍等宦官的无情批判。 更有甚者，或许是压抑久了，借酒话高声喧哗，扬言今夜就要提剑入皇城，剑斩张让蹇硕之流。 众人闻言，只是一笑，像这般酒后的玩笑话，已然不是第一次听见。 “不知焱升如何看待张让蹇硕之流？” 秦炎本来吃瓜吃的正香，没有想到袁绍竟然起身离席，来到他的身前，悄声问道。 “天下苦十常侍久矣。” 秦炎叹息，“炎虽有心杀贼，奈何我仅是外州微末官员，本初出身名门，将来能够剪除宦官之祸，必定是兄。” 袁绍闻言十分欣喜，只觉得秦炎深得他心，若非他与刘虞此时尚算政治同盟，怕是也要亲自招揽一番。 “若有那一日，绍必定不负焱升厚望。” 袁绍喜形于色，他也已经知晓秦炎在幽州的事迹，想着日后依靠袁家的声望，对他施展助力，或许能将之纳入袁氏麾下。 秦炎送别袁绍，此后也就没有旁人走到近前与他交谈，倒也落的清闲。 于是也有时间观察起场中官员。 视线刚落到曹操桌上，迎面的曹操好似有所感应，也恰时抬头，与秦炎四目相对。 两人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遥相举盏，一饮而尽。 谁都没有察觉，两人眼中隐藏起来的浓浓忌惮之意。 “这曹孟德，果然是我未来争霸路上的一个强敌。” 秦炎心中有了判断，暗自警惕起来，本以为自己有后世的经验优势，直到最近几日，接连接触到卢植曹操等人，才发现古人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般简单。 酒宴行将结束之际，忽然有许多家丁急匆匆进入，接着便看到在场之中许多人面色一变，匆匆离席。 能让如此众多的朝堂文武都面色慌乱，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秦炎按照记忆，忽然有了猜测。 天子病重！ 此刻，就连刘和都神色紧张，来到秦炎身边告罪一声，躬身在前面引路，从后厅领着一身着华服的少年。 身形交错，华服少年朝秦炎点头致意，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径直离去。 场中只剩秦炎一人，他坐在桌案前暗自思忖。 那突然出现的少年究竟是谁？ 能让刘和这位汉室宗亲都毕恭毕敬的，显然地位更胜于他，极有可能是哪位皇子。 于是乎，几乎瞬间，秦炎险些脱口而出。 皇子辩！ 次日一早，秦炎站在雒阳城下，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沉寂的街道。 带着来时的随从，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雒阳皇城中的变故此时还不是他这等身份能够参与的，此时离开这巨大的权力斗争中心，未尝不是好事。 中平六年四月，天子刘宏病重。 十一日，帝崩。 十三日，皇子刘辩即皇帝位。 秦炎自然不清楚此时雒阳中的皇权更迭，此刻他正带领随从行走在山路之上。 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打斗声，当即众人全都警惕起来。 早有斥候去而复还，向秦炎汇报所见。 “前方有一行人遭遇了山贼，山贼尚有二三十人，距离我等不足半里。” 秦炎眉毛一挑，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年代的山贼已经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剪径之事。 “此地已经临近幽州，竟然还有山贼作乱，诸君，随我剿灭之。” 语毕，秦炎就率先冲了出去，山路虽然有些崎岖，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也如履平地。 身后的随从也自觉分为两部，一部将那些文吏护在身后，一部跟随秦炎的步伐，快速朝打斗处奔去。 约莫片刻时间，秦炎已经来到近前，就见一群山贼打扮的凶人将客商打扮的几人围困其中。 在附近，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尸体，山贼客商两方都有，但看衣着，显然客商一方吃了大亏。 “蓟城秦炎，路见不平，特来相助诸位！” 随着一声呼啸，秦炎一跃也加入了战斗，在他身后，陆续有人跟进。 瞬间让几个被围困之人得到喘息，对秦炎露出感激的眼神。 “敢问壮士名讳？” 秦炎砍翻了两个山贼，跻身来到手持双戟的男子旁边，后背互相依靠，形成犄角之势。 “东莱太史子义，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太史慈！ 秦炎心中一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在这荒郊野岭遇到这般猛人。 “我观子义兄武艺高强，要不是分心护住身后几人，怕是早已经解决了这些贼人。” 话音未落，一旁的那几个当事人也都出言赞同，言语中更是有几分惭愧。 有了秦炎等人的加入，太史慈也终于能够放开手脚，双戟舞动，好似两条蛟龙，每一击都掀起一道血花，接着便有一人倒下。 在场那些山贼又哪里是对手，转眼之间就已经被众人合力斩了十之七八。 剩下几人也不犹豫，当下弃了兵刃，跪地乞降。 自然有随从将几个蟊贼束缚，带到一旁审问。 “多谢秦兄相助，救我等性命。” 太史慈整理了一下衣着，随即带着惊魂未定的几名同伴朝秦炎躬身行礼。 早在那些随从加入战局的时候，太史慈就已经认识到，身后那些人都是军卒出身，冲在最前面的秦炎，应是某地的官员。 “蓟城秦炎？” 太史慈呢喃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惊喜的再次询问，“可是秦炎秦焱升当面？” 秦炎点头，难不成自己已经算是小有名气？ “正是在下，却不知子义兄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秦炎十分好奇，看太史慈的打扮，似乎是在刻意隐藏身份。 “某在本郡，本是奏曹史，上官不睦，互有嫌隙，某在雒阳为使，帮助了郡守，也因此得罪了州牧，唯恐祸及家人，这才想要北上避祸。” 第9章 婉拒刘备的招揽 “我本想前往辽东，这几位都是路上相识的旅客，故而相约同行。” “不想遇到这些山贼，白白送了几位性命。” 太史慈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几人，露出愧疚的神色。 “又想着辽东路远，却也是辛苦了家中母亲，不能在膝前尽孝。” “秦某小有功绩，被朝廷任命，成了小小的渔阳县令，若是子义兄不嫌弃，可与我一道，拜为县尉，日后安定，也可接母亲接来奉养。” 秦炎心中听到太史慈的遭遇，当即就作出决定，此等猛将，断然没有就此错过的道理。 太史慈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当下纳头便拜，秦炎眼疾手快，一把拦下，这才没有拜下去。 “焱升既不嫌弃我出身过往，某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愿在焱升麾下效死，永不背弃！” 秦炎也有些感动，或许这就是独属于三国的忠义浪漫吧。 稍作休整，众人这才继续赶路。 今日，刘虞与公孙瓒两人难得聚在一起，也都是一团和气。 身后，刘备等人也都在翘首以盼。 历时月余，秦炎终于遥遥见到蓟城的轮廓，不由得有些激动，催促着队伍加快一些脚步。 “焱升一路辛苦，快随我等入城休憩。” 秦炎刚到城下，就被刘虞公孙瓒两人拉着走入城中，两人都是十分热络，嘘寒问暖。 秦炎无奈，只能与其余众人一一点头见礼。 等到秦炎将朝廷任命的诏书宣读完毕，众人全都欢喜不已，显然任命都让他们满意。 刘虞擢升太尉，公孙瓒升为中郎将，兼领属国长史。 刘备不仅被赦免之前冒犯上官的罪责，又凭借公孙瓒的上表举荐，被任命为别部司马，平原县令。 至于其他人，皆有封赏，倒也是皆大欢喜。 不过因为国丧，不能聚会饮酒，众人也只好互相称贺，纷纷准备赴任去了。 秦炎这边，还未来得及休息，田畴就赶来拜访。 又将太史慈引荐给田畴见面。 “焱升不日就将赴任渔阳令，可否想过今后如何规划？” 田畴作为刘虞的从事，自然也知道秦炎的任命，有些意外。 “你也知道，我这渔阳令，其实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是朝堂几方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秦炎自嘲一句，但是并不失落。 “使君与中郎将都对此事耿耿于怀，都对我承诺，将会全力助我发展渔阳。” “至于究竟如何规划，我心中虽有大概，但还是要等到上任之后，实地看过才知晓。” 田畴不置可否，从怀中取出一卷图册，缓缓打开。 “这是渔阳县的草图，其中有些关键，已经被我标注出来，焱升若是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至于县城人事，我也能帮衬一二。” 显然，田畴在渔阳这件事上，花费了许多心力，想要不遗余力的帮助秦炎快速发展起来。 “多谢子泰了，今后州郡之事，也要子泰多多相告了。” 秦炎也在无声感慨，他与田畴，已经无形之中形成了一处同盟，相较于契约同盟，这种精神同盟更加难得。 翌日。 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站在城门前，对面是秦炎与太史慈田畴三人。 “昨日都与诸位同僚道别，只有焱升让备难忘，故此劳烦相送了。” “刘备之前蹉跎，若不是焱升之策，只怕至今还是无名白身，今日就要上任平原，颇为不舍。” 刘备红着眼眶，欲言又止，无奈只能紧握着秦炎的双手。 一旁，关羽张飞也都有些低落，城中这么多人，唯有秦炎能够与他二人相谈甚欢，发自心中亲近。 “要我说，焱升不若弃了官位，与我兄弟同往，好不逍遥快活！” 张飞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震得人耳朵生疼。 “胡闹！” 刘备转头喝了一句，张飞立刻缩了缩脑袋，笑声嘟囔： “大哥忒是啰嗦，明明就想拉着焱升一起，却不好明说，又不让我说。” 关羽摇了摇头，对这个三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使命责任，哪里能当做儿戏？” 刘备教训着张飞，手却是握的更紧了。 好似知晓，只要这次放手，今后再难将秦炎收入麾下。 “玄德，此去万望珍重，若是遇到困难，尽可修书告知，弟定会策马驰援！” 秦炎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这么跟刘备走了，于是赶忙挣脱，对刘备躬身行礼。 “也愿云长，翼德珍重。” 说罢，与田畴太史慈两人再次拜别刘备三人。 “玄德如此求贤若渴，焱升当真不为所动？” 目送刘备三人远去，田畴有些认真的询问秦炎，刚刚一幕，即便是他，都有种追随的念头了。 “有过，但不多。” 秦炎叹了一口气，也感到有些遗憾，刘备对他显露出求贤若渴的姿态，而他又何尝不想招揽刘备三人。 只可惜，彼此都非池中之物，注定惺惺相惜，而又不能折服彼此。 “我看刚刚子泰已然有些意动，你知秦某也是求贤若渴，若是哪日子泰这从事做得不顺心，秦某这里，也有县丞一职，虚席以待。” 哈哈哈！ 三人走在返回的路上，随即全都爆发出一阵笑声。 转眼又是三日，今日也是秦炎赶赴渔阳上任的时候。 秦炎骑在马上，除了太史慈，还有甲士五十严阵以待，全都提枪背弓，坐下一色雪白战马，格外神骏。 正是公孙瓒遴选出的五十骑白马义从，当做秦炎今后的亲卫，跟随左右。 还有几车粮草，是刘虞命人从府库中调拨出来，供秦炎到渔阳安抚百姓所用。 辞别众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渔阳方向进发。 而秦炎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之后，公孙瓒也没有与刘虞招呼，兀自带着兵马朝属国进发去了。 显然，二者之间的矛盾，经过此次朝廷册封之后，非但没有弥合，反倒是嫌隙更大。 “使君，那公孙瓒眼下兵力更胜，已经全然不将使君放在眼中，奈何眼下没有其罪证，无法上表，却也需要使君早做防备。” 刘虞手下，全都愤愤不平，更有齐周等人谏言，让刘虞不可不防。 “哼！” 第10章 跨越时代:曲辕犁 渔阳。 经过多日马不停蹄，一路颠簸。 秦炎众人终于来到渔阳城下。 战火残留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虽然已经经过修补，但对于人心的创伤，是一时半刻无法弥补的。 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声叫卖声，甚至还有许多门上挂着白绫，显然家中有人亡故。 整座城池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 “现在已经是耕种时节了，县城尚且如此破败，可想那些乡里又是何种景象。” 到任第一天，秦炎就遭遇到了难题。 一路来到县衙，更是让秦炎眉毛跳动。 哪里还能称得上是县衙，说一句断壁残垣都不为过。 “子义，通知全城，今日在县衙前放粮，此事托付给你了。” 太史慈接到命令，转身带人离去，将车上的粮食摆放好，又派人前往各处告知。 秦炎又让剩下的护卫将这片废墟清理，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不多时，就有百姓从家中将信将疑的来到县衙前，直到见到粮食这才欢呼起来。 有白马义从在一旁震慑，放粮进行的极为顺利。 那些得到粮食的百姓，一个个泪流满面，对着秦炎不停叩拜。 看着那一双双浑浊沧桑的眼睛终于重新闪过光芒，秦炎会心的笑了。 这世道，有一口吃的，就不至于放弃希望。 去他妈的。 秦炎狠狠地骂了一句。 很快，带来的粮食就已经发放完毕，好在田畴事先给他做过计算，不至于让最后的人空手而回。 “放粮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面对这种百废待兴的局面，秦炎竟然感到有种迷茫，一种无从下手的迷茫。 “眼下最迫切的问题还是这些百姓的吃食问题，不仅是最近时日的，还有将来的田地产粮问题。” 幸好放粮救济还是有效果的，百姓得到粮食之后，对于秦炎等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抵抗。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听到秦炎的召唤，走到近前。 “老乡，不用害怕，我们都是州牧大人派下来的官员，今后就是咱们渔阳的官员了。” 不得不感叹，刘虞的名声在幽州的影响力，听到州牧，那汉子脸露喜色，似乎不再畏惧。 “现在是耕种时节了，为何我看一路上那些田地都是荒着的？竟然没有一处有耕种的痕迹。” “大人明鉴啊，自从那张纯张举叛乱之后，咱们这渔阳就没安定过一日，城中多少粮草都被搜刮，府库中的带铁的都被收缴熔炼成武器甲胄，耕牛这些也被抢夺，又有强征兵丁，如此往复，城中早已经不堪重负。” 说到伤心处，那汉子更是声泪俱下，痛斥叛军的恶行。 “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能逃的就逃，逃不脱的，也主动加入了叛军，对咱们这些穷苦人欺压更甚。” “到如今，城中人口还剩下十之二三，青壮男子难见。” 秦炎沉默，思索着对策，终于还是作出决定。 于是命人寻来了耕种的工具，又找来了铁匠木匠。 汉末的耕种工具是以耒耜演化而来的直辕犁，而他想要做的就是优化改进，让曲辕犁提前面世。 秦炎先是让人演示了一番这种工具如何操作，而后又根据自己的记忆，将曲辕犁的大概描述出来。 虽然只是大概样子，但是却让一众铁匠木匠听的惊呼不断，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偶尔又传来一声尖叫，好似有了某种领悟。 秦炎派人将众人安顿好，便不再去打扰，让他们自己研究。 又派了几骑，朝着周围的乡里飞奔而去，他们的任务，则是去探查下辖乡里的情况。 “耕牛，粮种这件事，只能麻烦子泰了。” 秦炎快速写了一份奏表，一封私信，让麾下快马交到州府与田畴的手中。 毕竟刘虞给过承诺，能够让他越过郡守，直接上报到州府，索性也不计较许多了。 这一夜，秦炎基本没有休息，说到底，他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昨天想到的许多事情，全都记录了下来。 “曲辕犁，筒车这两样是目前最需要落实的。” “精盐法，锻铁法这些等到解决了渔阳的粮荒之后可以推行。” “马蹄铁三件套，甲胄改进，这些一时半会还不能拿出来，实力不够守不住。” “还有养猪这些，也能慢慢尝试。” “至于基本的疾病防治，公共卫生，也是可以推广的。” 让秦炎可惜的是，这些他并非都是专业的，以后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与一知半解，慢慢向那些专业人员解释。 读书不努力，穿越也叹气，知识改变命运，诚不欺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 秦炎就看见昨日那群铁匠木匠满脸激动的等在外面。 两方人全都顶着一双黑眼圈，显然都是一夜未眠。 “大人，成了！” 说着，众人将一把曲辕犁呈到秦炎面前。 秦炎眼前一亮，就是这个！ 看来真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仅仅是靠着秦炎模糊的记忆，就能将曲辕犁制作出来，令人震撼。 “秦炎替万千百姓拜谢诸位！” 秦炎躬身拜谢，反倒是让这些汉子有些手足无措，只是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家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开始还请全力制造这东西，多制造一个，或许就能挽救一家人的性命。” 众人重重点头，大家都是行家，自然清楚曲辕犁的问世，对于他们有着怎样的作用。 在此等待的期间，秦炎这些时间也没有闲着。 通过实地勘察，又与不少当地百姓交谈了解，将现有的水渠修缮，又规划新渠，引渔河之水，灌溉农田。 至于筒车，也已经在加紧研究之中。 城中百姓逐渐意识到秦炎真心是为他们谋划，也自发加入其中。 伴随第一批曲辕犁分发下去，骡马牛驴每日往来不停，不时伴随着百姓一声声欢快的吆喝声。 粮种则是田畴动用了家族力量，快马运送过来，因此也为田畴增加了不少名声。 看着一切开始步入正轨，秦炎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前后奔忙，城中百姓都看在眼里，对他都是称赞不绝。 第11章 田豫来投 秦炎又让太史慈整顿渔阳不平乱象，将城中泼皮凶徒尽数缉拿，为非作歹之人，严惩不贷。 一时间，渔阳之中，治安大定，街上的商户逐渐多了起来。 城中百姓，大都重燃希望，对往后的生活有了期盼。 秦炎揉着额头，感觉力有不逮，到底还是人手不足，即便他心中有所规划，也缺少贤才相助。 “人才的重要性啊，不言而喻。” 不过秦炎也明白，此时还不能太过张扬，毕竟自己声名不显，即便发布广发求贤令，招贤纳士，也不会有人当真。 更何况自己上面还有刘虞公孙瓒之流，无论身份地位都在自己之上，明目张胆招揽人才，难免不会让二人怀疑他的动机。 看着府库中摆放整齐的曲辕犁，秦炎摆手，让人带出来两架，接着有两骑疾驰远去。 公孙瓒的面前，正摆放着一件曲辕犁，听着属官汇报上来的情况，眼中充满惊讶。 这曲辕犁相比于原本的耕犁，不仅省力，连耕地效率都能提升许多。 秦炎当真是又带给了不小的惊喜。 刘虞那边，更是已经写好奏表，连夜派人将奏表与复刻出的曲辕犁送往雒阳。 像这种利国利民的农事工具，一定要在全国推广下去。 就在刘虞与公孙瓒派出的使者快马加鞭，赶往雒阳的路上。 此时的雒阳皇城中，一场腥风血雨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会倾覆而下。 一颗人头从宫墙内掷出，滚落到袁绍脚下，让所有人瞳孔睁大，有些难以相信。 “何进谋反，已经伏诛！” 宫墙内的声音还要继续，就被一声声喊杀声打断。 就见皇城中忽然火光四起，一道道身影在冲天的火焰映照下，披甲执锐，在皇城中奔走。 所过之处，那些阉宦尽皆被刀兵砍倒，无一幸免。 独被张让段珪两人劫了少帝与陈留王，趁夜色逃窜到了北邙山。 经过波折，最终恰巧是被进京勤王的董卓救驾，因此裹挟少帝，进驻雒阳。 等到波澜传遍州郡，董卓已然大权在握，在朝堂发号施令。 “子义，城中士卒训练的如何了？” 自从董卓之事传来，秦炎就让太史慈在城中招募流民，编入守城士卒，每日训练，不曾懈怠。 “如今城中有士卒千人，经过这段时间训练，已经初具规模。” “千人还不够，招至三千人至多，再多怕是要惹人非议了。至于流民来投，尽数接纳下来吧。” 如今已经是八月时间，再过一两月就是秋收了，今年渔阳尽数复耕，又开垦了许多荒地，想来收获应该不错。 “再让兵士们辛苦一些，近来时间多打些猎物，捕获些鱼虾，不要懈怠了那些流民。” 可惜城中圈养的猪仔还是太少，等明年，一定要在城外圈出一块地，专门雇人养猪。 这个时代养猪技术已经算是成熟，秦炎又提出了骟猪技术，经过多次尝试总结，总算能够推广，如今渔阳城中，兽医也成了炙手可热的职业。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田畴大人推荐来的。” 秦炎闻言，跟随着侍从走到门外，见到那里站着一名青年，约莫十七八岁，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见秦炎出现，立刻收敛神情，端正身姿。 “雍阳田豫，受子泰兄长推荐，特来拜会秦县令。” 田豫？ 秦炎喜出望外，赶忙拉起田豫，将他带回正厅。 “久闻国让之名，一直不能相见，不曾想今日竟然让国让亲自登门，真是秦某幸事，令人欢喜。” 秦炎的热情，让田豫有些局促，一开始以为田畴说秦炎求贤若渴还有些夸大，现在看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见到田豫，秦炎也好似有着说不完的话，拉着他谈天论地，又将这半年多来在渔阳的趣事与他说了许多。 总之，秦炎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等贤才，来了就不能放过，哪怕是古人抵足而眠那一套搬出来也未尝不可。 没办法，秦炎如今手上规划一堆，除了太史慈在身边，田畴在外相助，可以说兵微将寡，急需有人能够协助。 “豫在雍阳，也听闻兄许多事迹，心驰神往之，但苦于没有门路相见，幸好得到子泰引荐，这才得到这宝贵机会。” 田豫此行，路上见到渔阳地界对于州郡其他地方有着许多不同，都是经历叛军席卷，但此地恢复之快，让人咋舌。 秦炎之名，在渔阳境内，甚至不需要刻意打听，总有百姓提及，就连三岁孩童也知晓，耕犁筒车，都是出自秦炎之手，言语间总带着几分崇拜。 “一路上所见所闻，令豫深信，若是兄长不弃，请愿跟在身旁求学，从此跟随左右，任凭驱使。” 虽然有些忐忑，但田豫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甚至觉得秦炎若是不许，自己哪怕下跪也在所不惜。 却不想秦炎当即同意，更是说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无需以师徒相待，今后一样与田畴太史慈一样，以兄弟相称即可。 田豫自然欣喜不已，更是在心中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于是，秦炎大手一挥，暂时空缺的县丞之职，总算得到填补。 又书信一封，对田畴表示感谢。 “这个秦焱升，说好留给我的县丞之位，转头却是送了人，当真是薄情寡义。” 田畴看过书信，笑骂了一句，心中倒是十分欢喜，田豫能够投效到秦炎麾下，他自然是十分乐的看见。 通过每日处理事务，田畴越发感觉，朝堂之上更加污浊，董卓之流虽然难以长久，但是汉室倾颓之势，已经无可避免。 这天下，终将再起纷乱。 九月，少帝刘辩被废，董卓自立陈留王刘协为帝，自封相国。 又有传言，董卓绞杀唐妃，以鸩酒灌杀少帝。 腊月，曹操发讨贼檄文，邀天下诸侯，举兵会盟，共同讨伐董卓。 消息如同洪流，席卷天下州郡。 一时间关东各地兵马嘶鸣，调兵遣将，大有战事将起之势，肃杀的气息充荡在摇摇欲坠的汉末每一寸土地上。 第12章 袁本初当为盟主 “焱升，那公孙瓒传来的军令，该如何回复？” 渔阳县府中，太史慈田豫二人坐在座位上，目光落在秦炎身上，等待他的决定。 “眼下幽州看似刘虞为主官，但公孙瓒威势更强，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我们夹在其中，自然要仔细斟酌，但是，董卓暴行，天下共讨之，自然要去会盟。” “我们可以接受与公孙瓒合兵一处，但是也要做足姿态，渔阳并非是他麾下。” 秦炎又稍加思索，一边命太史慈整顿兵马，一边遣人上陈奏表给刘虞，言明原委。 三日后，秦炎携太史慈，带领麾下一千士卒，从渔阳出发，直奔酸枣方向。留下田豫掌管城中事务，另有两千军卒归他统领，守卫城池。 一路与民无争，颇受好评。 如此行了月余，终于来到会盟之地。 遥望城寨相连，旌旗猎猎，各方尊名，全都一目了然。 早有斥候等候，见到秦炎所部，便引领众人来到公孙瓒所在。 恰好赶上公孙瓒不在营中，正在同其余各镇诸侯商议军事，因此在将部队安顿完毕后，领着太史慈也前往主营方向。 还未进入主营，就听见军帐之中喧闹非常，想来各路诸侯都已经齐聚。 秦炎向守卫报了姓名职责，片刻后从军帐中走出几人，正是公孙瓒等人。 “焱升，可是终于把你盼来了啊。” 公孙瓒本意就是想与秦炎一同前来，奈何秦炎以军情紧急，需要他先行坐镇，因此不能同行为由，致使到现在才能见到秦炎。 如今秦炎虽然在诸侯之间声名不显，但是在民间颇有声望，能够与公孙瓒合兵一处，不仅给他带来了军事力量上的帮助，也给他提供了名望助力。 二人寒暄几句之后，才看到刘备三人也在公孙瓒之后，与秦炎抬手见礼。 “如今我得焱升、子义相助，又有玄德兄弟协助，定能在讨董之战中有所斩获！” 说罢，便拉着秦炎与刘备携手走进军帐。 在公孙瓒的介绍下，秦炎与众人一一见过。 再见到秦炎，袁绍曹操几人曾在雒阳相识之人全都热切寒暄，只有袁术坐在桌案前，有些不悦，对秦炎的到来并不在意。 “不过一区区县令，如何能够与我等相提并论，真是污了我等的身份。” 袁术心中腹诽，又对袁绍嘲笑了一番，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如今十八路诸侯会盟于此，共讨国贼董卓，所谓家中不可无主，我等联军也是如此，不若就此良机，推选出一位盟主。” 太守王匡见众人推杯换盏，兴致正高，于是趁机提出盟主之法，也是心存交好袁绍之意。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众人赞同。 公孙瓒虽然也有些意动，可是看到在场之中袁绍，袁绍，袁遗都在，当下也就收起来心思。 当今天下，真论起出身名望，哪个又能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提并论。 “袁某不才，愿意自……” “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乃是汉朝名相后代，可以选为盟主！” 袁术刚刚起身说话，却被曹操打断,听到是推举袁绍，险些一口气没憋回去。 他袁绍不过是婢女所生，如何能够统领联军。 袁氏的荣光，只能由我袁术继承发扬！ 想要争辩，又被悠悠众口堵住。 见众人全都没有异议，袁术也只好无奈叹气认命。 袁绍顺理成章的成了讨贼联军的盟主，于是，便做出了一系列的任命。 本想让公孙瓒作为先锋，没有想到孙坚不合时宜的站出来，请缨为先锋。 盛情难却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心中却道可惜，白白错失了消耗公孙瓒的机会。 秦炎静静地看着军帐中发生的一切，从未有任何评价，不过早已将众人的姿态看得一清二楚。 袁绍此时意气风发，袁术则是眼神有些阴鸷，曹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老神在在。 他的身后，站着几名武将，看样子应该是夏侯兄弟与曹氏兄弟。 秦炎心中有些羡慕，短短多少时间，曹操已经初具班底，也不知许褚典韦这般猛士，此时又在何处，是否能够截胡过来。 至于场中其余人，大都只在谈论酒肉如何，少有论及军事政务的。 顿时感觉有些无趣，也就与众人告罪一声，带着太史慈先行离去。 刘备张了张嘴，本想着一同离去，又有些不舍此间与一众诸侯相识的机会，因此还是留了下来。 一路无话，来到自家的营地外。 秦炎二人就见孙坚手持马鞭，正在训斥着一个年轻小将。 心中好奇，不自觉靠近了一些。 “让你在家照顾母亲兄弟，你却偷偷混进部队，眼下又背着我前去关前挑战，真是顽劣逆子！” “父亲莫要生气，孩儿全副披挂，区区国贼有何惧之，再说，今日关前挑战，竟无一人应战，儿安然归来。” “你！” 秦炎了然，想来那小将就是孙策了，年纪倒是与他相仿，听其言，是个武艺高强，雄心虎胆的人儿。 也是发现了秦炎二人，孙坚不好继续教训孙策，只能作罢。 于是几人这才互相告知身份，由孙坚领着，进入营帐之中小叙。 谈到会盟，孙坚也有些愁容。 “那些诸侯，多是酒囊饭袋，自从我请缨为先锋，看更那袁术心怀不轨，可惜军命难违，明日唯有奋起搏杀了。” 秦炎有些惊讶，不愧是官场磨砺多年之人，人心的分辨拿捏的很准。 明知内部不睦，还是挺身而出，倒让秦炎对孙坚刮目相看。 “将军且放宽心，若是真到危难之际，秦某自当率部全力相助。” 秦炎心中更加期待，若是孙坚没有身死，未来的江东又会是何种模样，又能否为他崛起拖些时间。 “到底还是太紧促了，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秦炎突然感慨了一句。 太史慈最初还有些疑惑，不过仔细思考之后，也深以为然。 秦炎需要时间发展势力，他也需要时间训练军队，替秦炎冲锋陷阵。 第13章 擒杀华雄 汜水关前。 华雄横刀立马，马蹄前一片血泊，血泊中倒着一具尸体，早已没有了生机。 “鲍忠此人，乱我军心！” 孙坚暗骂了一句，还是领着麾下四员将领来到阵前。 此四人，正是程普黄盖韩当祖茂，都是孙坚军中栋梁。 见孙坚挑战，华雄身后，冲出一骑，乃是副将胡轸。 程普见状，飞马挺矛，直取胡轸。 兵刃相撞，只不过数个回合，程普就将胡轸挑落马下。 孙坚军旗开得胜，一时间士气大涨。 华雄睥睨众人，对于胡轸的败亡毫不在意，当下策马上前。 手中偃月刀扫过众人，闪烁出森冷寒芒。 原本沸腾的联军众人，见华雄如此嚣张，全都面露怒色，孙坚拍马冲上前来。 手握古锭刀，与华雄战到一处。 马身交错，转眼间，二人已经斗了十数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秦炎看着二人缠斗在一起，大呼过瘾，也被两人高强的武艺折服。 “文台将军不愧有猛虎之名。” 袁绍站在高处，看的真切，“可惜我手下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暂未赶来，不然定也让他二人试上一试。” 又斗了二十余合，李肃恐华雄力竭，有所闪失，当即鸣金收兵。 于是孙坚趁势追杀，指挥部下杀到汜水关下，最后被箭雨流矢逼退，只得引军回营。 此后接连数日，孙坚都在关前挑战，但汜水关中都不做回应。 “军师何故如此?” 华雄听着关下挑战，心痒难耐，却还是对李肃言听计从，不敢逾越。 “将军莫要着急，肃已有良策，今夜你我各领一军，前后奔袭孙坚营寨，想那孙坚此时军中缺粮，士气低迷，正是时机。” 华雄欣然听从，当即命令士兵吃饱喝足，等待晚上下关袭营。 “袁术此獠，无故扣我军粮，延误了战事，他如何能承担？” 孙坚此时正在气头上，在营帐中大发雷霆，最近几日派出去的催粮官，都被袁术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来，如今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一日。 再这般下去，只怕士兵会就此哗变。 “主公，有粮了！” 程普兴奋的冲进营帐，将秦炎送来千石粮草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焱升真乃吾之兄弟也。” 孙坚喜冲冲的奔到营外，见秦炎站在一旁，身边士卒正在尽力搬运粮草，心中很是感激。 “这些粮草本就是将军应得之物，何须道谢。” 秦炎说着，将孙坚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汜水关连日来未曾有动静，我猜今夜敌军必有动作，将军若是信我，不若你我这般这般。” 孙坚闻言，若有所思，很快便同意下来。 又与秦炎约定暗号，划分职责，当即便召唤心腹武将，进行安排。 是夜月黑风高。 李肃华雄二人，各自领着一军，从小路悄声摸到孙坚营寨。 就见营寨前灯火明亮，有士卒巡守，看似一切如常。 二人并未怀疑，待到半夜，忽的敲响擂鼓，两只军马便齐齐冲杀了出来，瞬间涌入孙坚的营寨之中。 将一个个营帐探查之后，才发现里面竟是空无一人，李肃惊觉中计，当即命令手下士兵撤出营寨。 至于华雄处，也已经发觉中计，却是被层层火光围困。 见孙坚端坐在前方，身旁站着祖茂程普，大有请君入瓮的态势。 “众将，与我冲杀出去！” 华雄一声怒吼，手中偃月刀如同空中残月，映照着火光，硬生生在包围中杀出一条生路。 另一边李肃也察觉到华雄的危难，再想转头回援，身旁又杀出一只军马，正是韩当黄盖。 当下也无暇它顾，只能指挥军队，全力应战。 孙坚这边，看着华雄逃走，也不去追，只将那些降卒收拢，转而支援韩当去了。 华雄一路逃窜，黑夜中难辨方向，只能凭借感觉一路朝汜水关的方向，拼命策马。 约莫跑了许久，战马都已经气喘吁吁，这才停下，至于那些突围出来的士卒，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想要下马歇息，就见周围骤然亮起一道道火光，再仔细看，分明是关东联军。 “华雄将军，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火光之中，秦炎的身影出现，笑吟吟的看着他。 华雄也不搭话，拔马就要继续冲杀。 一道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手持双戟，胯下一匹白马，目光紧盯着华雄，战意昂然。 两人也不搭话，对峙了片刻，接着纷纷策马冲上来。 火光昏暗，视线有些模糊。 只听到两人身旁，刀兵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刀锋如匹练，连绵不断，一个双戟似星芒，闪烁不绝。 一时间，竟然那些士卒都看的有些呆滞，二人都是天下绝顶的武将，当真是旗鼓相当。 如此战了四五十合，华雄终是力有不逮，露了破绽。 被太史慈挑落马下。 立刻就有士卒上来，将他牢牢捆绑，推到秦炎面前。 “子义辛苦了。” 秦炎很高兴，没有想到能够活捉华雄，至于是招降还是斩杀，这些都有考虑的机会了。 “侥幸而已，也是他一夜逃命，浪费了不少气力，不然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太史慈谦逊一礼，随即看向华雄。 就见华雄怒目圆睁，胸口起伏，显然以这种方式被俘虏，有些屈辱。 “贼子，速速给爷爷一个痛快！” 华雄啐了一口，想要激怒秦炎，将他斩杀了了事。 “华雄将军难道不愿投效于我？” “忠臣不事二主，相国于我有知遇之恩，某虽武夫，亦不敢忘。” 看着面前虎背熊腰的关西壮汉，秦炎真的起了爱才之心，可看到华雄那坚定的眼神，也只能打消了这种想法。 这等忠义的汉子，到底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可惜。 “留个全尸，然后送回董卓那里吧。” 秦炎不再去看，策马返回营中。 华雄称一声谢，从容赴死。 消息传到联军大寨，诸侯们全都兴奋不已，才一交战，就消灭了董卓两千余人，更是斩杀了大将华雄，着实让人振奋。 秦焱升与太史子义的名字，也逐渐被诸侯熟知。 第14章 事已至此，先满饮吧! 联军营寨。 众诸侯都在举杯欢庆，为大破逆贼，斩杀华雄，使联军扬名。 秦炎因为斩杀华雄之功，得以列席，经过他仔细观察，发觉到营帐之中，并非表面上那般一团和气。 袁绍端坐在主位，心情十分舒畅，无论是何人破了敌军，他这个作为盟主的，都有识人之功。 眼见诸侯皆有醉意，一旁的曹操有些无奈的起身，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近日，多亏了孙坚将军以身涉险，带领麾下浴血奋战，这才让我讨董联军取得许多战果。” “斩杀华雄，焱升当记首功。” “如今华雄已死，汜水关中已经没有悍将坐镇，不知盟主与诸位同僚接下来作何规划？” 曹操的话让众人都清醒了不少，没有华雄坐镇，想要攻破汜水关，岂不是轻而易举。 一时间，营帐之中鸦雀无声，众人都在心中盘算，如何抢下这泼天功劳。 “文台将军所部，连日征战，麾下将士折损不少，不若休整几日，养精蓄锐。” “焱升腹有良谋，更应坐镇中军，为盟主参谋。” “的确该当如此。” 有人提议，便有人附议。 孙坚本就心情郁闷，原本已经举到嘴边的酒盏被他重重的放到酒案上，冷哼一声，显然已经到了怒气爆发的边缘。 秦炎也心知诸侯这是想要抢功，虽然鄙夷，但是却不甚在意。 真以为没了华雄，汜水关里就不攻自破一样。 要知道还有李肃坐镇，凭借关隘险峻，一样不可小觑。 “我部上将潘凤有无双之姿，可为破关先锋！” 趁众人混乱之际，韩馥率先开口，想要将这份功绩揽在手中。 立刻就遭到其他诸侯反对，韩馥涨红了脖子，浪费了一番口舌，还是坐了回去。 “某家麾下厉兵秣马，部将多次请命出战，袁术不忍麾下寒心，也想请为先锋。” 众人见袁术也起身请战，还想反驳，最后只是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啪！” 秦炎距离孙坚最近，也被他拍案而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就见孙坚怒气冲冲，虎目圆睁，抬手质问袁术： “袁公路，你统筹粮草，为何克扣我部，使我将士忍饥挨饿，平添了许多折损！” “今日又有何颜面敢抢我先锋功绩，当真是有辱袁家门楣！” 秦炎暗暗点头，没想到孙坚能够一语直击要害。 果然听到袁家门楣四个字，本想着置身事外的袁绍此刻也无法淡定。 “文台莫要动怒，这事确实是公路过错。” 袁绍赔笑，转头冷眼看着袁术，“还不向文台将军赔罪！” 袁术对于袁绍本就不服，但事关袁家声望，只能不情愿的拱手，而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席，带着麾下将士，屯兵鲁阳。 眼见袁术离去，孙坚也告罪一声，同样离去。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气氛冷了许多。 不过倒又给了众人争抢破关之功的时机，于是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诸位莫要争执，事已至此，先满饮吧！” 秦炎本在冷眼旁观，却不想曹操竟然来到他的面前，请他到帐外相谈。 “孟德寻我，有何指教？” 秦炎也有些好奇，难道是自己想到的破关计策已经被曹操看破。 “诸侯多有不服，如今孙坚袁术全都负气离去，实在不利于战事，操厚颜，请焱升出面，安抚两人，至于酒肉，已经让人准备妥当。” 秦炎稍微犹豫，最后答应下来，在这里看这些诸侯互相扯皮，倒不如再为讨董联军出些力气。 于是寻到太史慈，带着百余人，押送着几车酒肉，走出营寨。 孙坚此刻余怒未消，不过见到来人是秦炎，也不好发作，收下了酒肉，又与秦炎将心中的牢骚全都倾诉出来。 “将军如今也算看清了诸侯面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炎起身，在营帐中的舆图上手指一点，落在了雒阳。 “正如诸侯所言，将军连日征战，损失不小，不若趁此时机，休整一番，汜水关不过弹丸之地，若是在此处拼到弹尽粮绝，日后攻到此地，将军又该如何？” 孙坚闻言，如醍醐灌顶，感叹着到底还是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险些因小失大。 因此再不气恼，对秦炎再三感谢。 得知秦炎接下来要去抚慰袁术，孙坚也并没有异样。 鲁阳营寨。 袁术得知秦炎前来，本想拒不相见，到底还是在幕僚的劝导下改变了主意。 收了酒肉，袁术借口身体抱恙，便让小将俞涉代为接待。 其中傲慢轻视之意，不言而喻，让太史慈眼含怒意，几乎就要暴起发作。 秦炎倒是不甚在意，袁术借袁氏名望，素来如此，对他这般寒族出身，自然不会另眼相看。 若是袁术哪日对他礼贤下士，才会让秦炎心生警惕，生怕他被某个穿越者夺舍。 奉命陪同的俞涉，虽然不似袁术那般倨傲，也是个眼高于顶之人。 得知生擒华雄的太史慈就在眼前，当下生出较量的心思，不顾礼数，请与太史慈较量一番。 秦炎在太史慈耳边低语两句，才见他有些面露难色的接受了。 至于秦炎，则是寻了个借口，在营寨中游荡，忽然被一名小校拦住了去路。 “敢问可是渔阳令秦焱升当面？” 秦炎惊讶，想不到在这袁术的军营中，竟然还有人能够将他认出来。 抬头，见面前那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身材健硕，眉宇间颇有英武，又带着几许愁云惨淡。 “将军如何知道是我？” 秦炎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否认。 “南阳黄忠黄汉升，有礼。” 那人抱拳行礼，随即对他解释道： “联军之中，如今谁人不知渔阳令名讳。方才无意听闻俞涉将军要与那名叫太史慈的将军比试，故此有所猜测。” “又见大人独行，这才冒昧上前，还请恕罪。” 秦炎更是惊讶，居然在这里遇到黄忠。 想想黄忠本是南阳生人，此时出现在袁术军中未必没有可能。 “黄某在袁术军中，见不得那些将官整日荒唐，故此郁郁不得志，若是大人不弃，祈愿收留，愿意追随左右。” 黄忠到底是武人性格，并不有所隐瞒，当即表明心迹。 第15章 秦炎献策，刘备出战 秦炎这两日心情不错，既听不见诸侯间的扯皮拉扯，又新得勇将黄忠投效。 自从当日离了鲁阳，黄忠也弃了袁术，跟随在秦炎左右。 得知黄忠家中尚有妻子两人，秦炎也派人跟随黄忠，带了金银，先回家中，将妻子安排北上渔阳。 自己则是与太史慈返回公孙瓒处，等到黄忠将家中事务处理妥当，再来与自己汇合。 才一返回，就见刘备三人急匆匆寻来。 “焱升，终于盼你回来了。” 刘备见到秦炎，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接着便在一声声叹息中，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全都讲述了一遍。 “联军各自为战，接连攻了两日，都不曾将汜水关攻下，那守关的李肃终日闭关不出，只等联军进攻，又使出许多守备手段。” “这两日，诸侯折损不少士卒，气势衰败，不似前几日了。” “想我刘备，也想为联军冲杀，只可惜空有武艺，无处施展，因此才想请教焱升，可有破关良策？” 秦炎此时也将事情全都明了，却也并未将心中计策告诉刘备。 “玄德可知伯圭有何打算？” 毕竟名义上这次是公孙瓒为主，秦炎还是要照顾一下他的面子。 “伯圭将军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前日公孙越奉命出征，不能成功，反倒身中数箭，正在休养。” 秦炎了然，既然公孙瓒也遇到了困境，那他出手相助刘备，公孙瓒也不能有所意见了。 刘备需要功绩，他需要借刘备之手打响名声，双方都是各取所需，所以才能走到一路。 “不知玄德手中如今可用兵力有多少？” 刘备略一思索，如实回答， “仅平原本部千人。” “千人足矣。” 秦炎言语中充满自信，他的计策本就是奇袭之策，自然无需太多士卒。 “玄德可还记得当初李肃华雄夜袭孙坚营寨？” 刘备点头，联军都知道此事，不是什么隐秘。 “那玄德可曾记得，李肃如何来到孙坚营寨之前？” 秦炎的话让刘备三人都恍然大悟。 “焱升可是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从小路奇袭破关？” 刘备随即又摇头否定， “李肃既然走过小路，想来定会有所防备，派重兵把守，即便是趁夜奇袭，怕也不能得手。” 秦炎不置可否，却是将目光转到关羽张飞二人身上。 “寻常之人定然难以突破驻守，但若是云长翼德二人呢？玄德莫非没有信心？” “哈哈哈，我就说到底还是焱升对俺老张的胃口，飞与二哥联手，哪怕是千军万马，也能轻松破之。” 张飞哈哈大笑，眼中爆发出自信，身上涌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 “翼德所言不错，联军虽多，在关某眼中，不过草芥而，便是那华雄在世，某也自信一刀斩之！” 关羽难得发言，同样对于自己的武艺极度自信，更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气质。 刘备见两位兄弟如此，也不再犹豫，当下便向秦炎请教具体如何做。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三人这才心满意足离去，转身寻找到公孙瓒处。 “好啊，此计虽然凶险，但玄德兄弟有这般自信，愚兄怎能阻拦？” “待明晚玄德点火为号，愚兄自会亲率麾下，与玄德遥相呼应。” 公孙瓒得知刘备的计划，感觉此事大有可为，因此又稍加修改，决定与刘备点火为号，趁关内混乱，趁机攻打关隘。 即便不能成功，也能为刘备部队牵制一些兵力。 秦炎也得知公孙瓒的修改，并未阻拦，从公孙瓒插手的那一刻，夜袭汜水关的成败与否都与他秦炎没有关系了。 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 夜色如水，山间小路上，刘备一行人正在小心行进。 尽管已经有斥候在前面探查，但山路崎岖，部队行进也是十分不便。 幸好一路有惊无险，刘备让人在山中小憩，一直等到天色稍亮，汜水关中正是人困马乏之际，这才冲杀下去。 霎时间，火光冲天。 接着，声声喊杀回荡。 汜水关中，关羽张飞两人一路势不可挡，如同两柄利刃，在敌军中杀出两道通道，身后士卒紧随其后。 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汜水关中一片混乱。 许多士卒尚在睡梦之中，就被刘备所部士兵斩杀，反倒并未遇到多少阻碍。 李肃也被惊醒，接到侍卫通报，心中暗道不妙，当即命人整顿兵马，围剿刘备军队。 与此同时，公孙瓒也看到关中燃起火光，当即令旗挥舞，战鼓擂动。 一瞬间，汜水关前，火光通明，将整片天地映照的如同白昼。 尚在各自营寨之中的一众诸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到是公孙瓒趁夜攻打汜水关，只是骂了一句蠢不可及，就不再理会。 倒是曹操这里，稍加思索，便让夏侯惇点齐兵将，支援公孙瓒去了。 秦炎吹了一夜冷风，此刻坐在高台上，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见到有火光已经攀上关隘，便知晓汜水关距离失陷，只是时间问题，也就不再继续观望，起身回营。 内外夹击之下，李肃也感觉首尾难顾，思虑再三，决定保存兵力，以图日后。 于是寻到赵岑，将能够带走的兵马，全都调动起来，舍弃汜水关，逃了出去。 身后，关张二人仍旧紧追，剩下刘备将汜水关中衙署占领，这才来到城头，与公孙瓒汇合。 见到曹操部将也在，脸上露出惊讶。 天亮。 袁绍等人这才得知汜水关被攻破，大破敌军万余的消息，纷纷震惊不已。 细问之下，才知道刘备率部奇袭，从山路杀进关中，这才让公孙瓒与曹操有了攻城的机会。 又得知刘备手下关张两兄弟带领三百步卒，追杀李肃三十余里，直至遇到董卓部将李傕救援，又厮杀了一阵，最后安然返回。 更是惊呼连连，由此刘备三人也得以进入联军视野。 得知刘备乃是汉室宗亲，更是对其礼遇有加。 宴会之上，曹操亲自与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敬酒，对三人大加赞赏。 袁绍也对三人称赞一番，观关张二人都是英武非凡，有万夫莫当之勇，心中下了决定，派人催促颜良文丑二将尽快赶来。 第16章 黄忠战吕布 汜水关之战，斩敌万余，投降者也有一万之众。 此一战，让诸侯联军士气大振，一时间，声势浩大。 袁绍决议，一鼓作气，乘势而进，短短数日时间，就已经兵临虎牢关，雒阳已经近在咫尺。 刘备这些时日更是意气风发，地位水涨船高，逐渐成了新的一支诸侯，手中兵员，经过降卒补充，已有五千之数。 多亏简雍在后方为刘备统筹，这才没有出现纰漏。 此刻雒阳城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朝堂之中，就被董卓淫威所慑的一众天子朝臣，都在暗中欢喜，等待关外大军，入城勤王。 而董卓这里，则是急忙召集李儒吕布等文武心腹，商议对策。 于是，董卓起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以李傕郭汜为主将，反攻汜水关，一路由董卓亲自坐镇虎牢关迎战，让吕布领兵三万驻扎在虎牢关前大寨。 为防止雒阳有里应外合之人，董卓更是命人诛杀袁隗满门，将袁隗首级悬于虎牢关前，震慑诸侯。 联军忌惮董卓兵锋，又恐怕退路被断，只能分出一半诸侯并其兵力，返回汜水关御敌。 联军营寨中，袁绍神态疲惫。 丧亲之痛难以消散，又接到战报。 吕布在虎牢关前不可抵挡，斩杀方悦，穆顺，此刻又在外面搦战。 众人尚在思索如何之际，孔融身后，有一将拎起铁锤就要请战，却被公孙瓒抢先。 “某家愿意亲往一战！” 众人无不喝彩，目送公孙瓒大步离开。 不多时，就见公孙瓒一脸惊魂未定，狼狈返回营帐。 “那吕布着实英勇，不过数合，险些让我丧命。” 众人闻言，全都倒吸凉气，公孙瓒的武艺众人都有耳闻，白马将军绝非浪得虚名，如今竟然败了，一时间都有些气势萎靡。 “可惜玄德兄弟镇守汜水关，不能前来。”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来报：袁绍麾下，颜良文丑二将赶来，就在帐外等候。 袁绍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气色安定许多。 “有此二人，何惧那吕布。” 当即将二人召唤进来，细说原委。 “主公勿忧，我二人定能斩那吕布于马下！” 袁绍高呼称好，挽着二人走出营帐，待二将骑马出寨，更是踏上城郭，亲自擂鼓助威。 秦炎也随着人群，来到城寨上，远远看见对面一人，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当真是无双之姿。 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就见颜良率先策马，手中大刀朝吕布重重劈下，却被吕布抬戟轻松抵挡。 初一试探，颜良就感觉好似面对一尊战神，压力骤增，当下不敢轻敌，全神贯注。 眼看颜良与吕布难舍难分，联军这里士气振奋，高声呼喝。 转眼一通鼓敲落，战场中两人还在缠斗。 颜良心中更是惊惧，面前的吕布，给他一种越战越勇的感觉，一时间难以抵挡。 文丑此刻也发现了颜良逐渐落入下风，当即拍马杀来，将颜良替换了下去。 吕布也不去追，只是缠住文丑，攻势更猛。 众人将颜良接应回来，才发现颜良气喘吁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不免担忧起文丑。 二通鼓落。 文丑心中惊骇，卖了一个破绽，拍马仓皇逃了回来。 吕布立在那里，张狂大笑，画戟扫过在场诸侯，眼神中充满挑衅。 虎牢关上， 董卓倚靠着长椅，放肆大笑，对于吕布这般英勇丝毫不吝惜褒奖之词。 “吕布强悍无双，何人还敢一战？” 袁绍也没有了方才的自信，再次询问众人，心知再让吕布继续搦战，只怕联军真会被他震慑，一蹶不振。 “某愿战那吕布！”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秦炎身后响起一声，瞬间吸引众人的注意。 黄忠看向秦炎，见秦炎对他点头，也不再犹豫，迈步走到众人面前。 “南阳黄忠，请战！”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都精神一振，颜良文丑两人一番打量，眼中露出忌惮的神色。 偏偏就在此时，又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区区小校，也敢自不量力，来人呐，叉下去！” 袁术听闻此人是南阳籍贯，竟然投效在他人麾下，当即面色一沉。 “慢，此乃我麾下将领，公路可还有异议？” 秦炎说罢，站到黄忠身边，抬头质问袁术，让后者更加不悦，但碍于秦炎在联军中的声望，只能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提了武器，黄忠朝秦炎拱手行礼，随后策马来到吕布面前。 秦炎尚且有所担心，又让太史慈出阵掠阵。 通了姓名，吕布黄忠二人也不犹豫，兀自厮杀到一处。 但见场中刀兵碰撞，如同惊雷一般，好似两侧战鼓擂动的声响都被掩盖下去。 画戟遇上凤嘴刀，一时难分伯仲。 两马交错，如同旋灯儿一般。 转眼三通鼓落，两人已经斗了六七十合，却仍旧难以分出胜负。 这边吕布战意盎然，那边黄忠抖擞精神。 两方将士，全都震惊的无以复加，所谓世间无双，今日竟然见到两个。 又过了十余合，二人动作这才慢了些许。 董卓唯恐吕布有失，急忙派遣部将前去支援。 就见张济催马上阵，想要支援吕布。 一旁掠阵的太史慈早就见到张济，又哪里能让他得逞。 于是取下背后弓箭，抬手射出。而后骑马冲了上去，拦在张济身前。 张济躲过弓箭，又被太史慈拦住去路，也不迟疑，当即就与他战到一起。 一时间，战场之中四将捉对厮杀，令人震撼不已。 董卓军中，忽的又窜出一人一骑，唯恐张济有失，高声呼喊了一声叔父，纵马来到太史慈身前，提起手中长枪，将那一双战戟抵挡。 眼见太史慈以一敌二，秦炎心中也有些担忧，想着提剑上阵，替太史慈分担。 就在此刻，联军之中，蓦然响起一声战马嘶鸣。 一袭白袍于军阵中跃出，纵马提枪，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落到战局之中。 第17章 常山赵云 “那小将是谁？” 众人无不好奇，也不知究竟是谁家部将，却是如此有胆。 秦炎看着那人身影，只觉得似曾相识，又不敢确定。 却说那小将迎上张济身边的将军，二人皆是手握长枪，一杆虎头湛金枪，一柄亮银涯角枪。 身下两骑嘶鸣，长枪舞动，好似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交手十余合，全都面带惊疑，本是相似招式，使枪的两人却是不曾相识。 “张济身旁的那人，应是其子侄张绣了。” “至于那白马银枪的少年，不出意外，便是赵云了。” 秦炎看着两人的招式，愈发坚定心中的想法，不过也是奇怪赵云为何会出现在联军之中。 没有了张绣从旁策应，张济一时难以招架太史慈的猛烈攻势，一时间落入苦战。 张绣心忧叔父，也无法专注一战，只能奋力拨开赵云探出的一枪，又将太史慈手中双戟弹开，策应着张济退去。 眼见张济叔侄二人退回军阵，联军这边，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吕布见太史慈与赵云策马朝他而来，也知晓二人勇武，也不恋战，弃了黄忠，兀自返回营中。 袁绍见吕布退去，心中大喜，传令联军趁势冲杀了一阵，得胜而归。 秦炎站在营寨行辕前，见到黄忠太史慈赵云三人联袂归来，也是喜不自胜。 三人来到秦炎面前，赵云上前一拜。 “常山赵云受本郡推举，特来投效。” 秦炎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与三人并肩同行，返回营帐。 趁着路上交谈，秦炎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赵云受到州郡推荐，前往渔阳投效秦炎，见到田豫之后，这才得知秦炎已经出发前来与诸侯会盟，于是又马不停蹄，星夜赶来。 恰好遇到虎牢关下鏖战吕布，正想着建功，也就跃马提枪，加入战局之中。 经此一战，黄忠之名彻底在诸侯间传开，如今众人皆知，秦炎手下有着三员猛将。 独占吕布不落下风的黄忠，力战生擒华雄的太史慈，还有白马银枪的小将赵云。 才一进入主帐，秦炎四人就受到众人热情接待。 袁绍更是许诺，等到战事平定，为秦炎四人请功。 如今又是打了一场胜仗，庆功酒宴，不在话下。 虎牢关中，董卓与麾下齐聚一堂。 今日虽然败了一阵，但张济张绣表现让董卓很是满意，因此又对两人褒奖一番，封了军职。 “虎牢关前，有吾儿奉先在此，那关东联军，不过土鸡瓦狗尔。” 董卓依旧志得意满，自信凭借虎牢险关与吕布无双勇武，联军迟早被击溃。 不过麾下却有一人暗自摇头，显然并不认同董卓的想法。 此刻已经想着如何脱身。 董卓担忧久不在雒阳，朝堂生变，因此留下吕布镇守，自己返回雒阳。 “如今董卓已经返回雒阳，虎牢关中只有吕布，还望诸君莫要留力，全力破关。” 袁绍接到细作的消息，当即命令联军明日之后，全力进攻，强行破关。 接连七日，诸侯联军都不曾停歇，每日轮番进攻虎牢关。 便是吕布天下无双，也深感疲惫，更别说麾下将士，早已经叫苦不迭。 又见李傕郭汜二人在汜水关前折了几阵，仓皇退到虎牢关中，与吕布汇合。 也因此，诸侯联军再次合兵一处，对虎牢关的攻势更加猛烈，便是此等险关，也已经摇摇欲坠。 又三日后，董卓火烧雒阳，挟天子并文武百官，往长安去了。 联军众人得知消息，趁机攻破虎牢关，不做停留，纷纷朝雒阳奔袭而去。 遥望雒阳城中，火光冲天，黑烟遍地，急忙让兵士入城灭火，诸侯不得入城，只能在城外荒地驻扎。 “董卓狼狈逃亡长安，正是我等联军趁机追杀，夺回天子百官的好时机。” 曹操目视袁绍，语气严肃，有些气恼袁绍竟然踌躇不前。 “我等连日奔波，士兵疲惫，不宜继续追击，况且董卓手下尚有兵力，若是遇到阻拦，又该如何？” 袁绍叹息，任凭曹操如何劝说，打定心思不能冒进追击，况且一众诸侯也都赞同，自然有恃无恐。 “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也动了真火，不顾颜面，对着诸侯破口大骂。 而后带领麾下部将，星夜疾驰，想要追击上董卓。 “孟德此行，必败无疑。” 秦炎对刘备说着，也没有迟疑，命黄忠赵云太史慈三人点齐麾下兵马，浩浩荡荡出了营寨。 刘备回头看了一眼笑谈的诸侯，微微叹息，也带领关张二人并麾下士兵，追赶出去。 袁绍得到消息，并不见喜怒，只说这三人不自量力，贪功冒进。 正如秦炎所说，曹操一路追击，在荥阳城外山坞遭受到徐荣与吕布前后夹击，又有李傕带兵截杀而来，一时间陷入苦战。 “主公，前方又有兵马攒动。” 刚过劫后余生的曹操，领着五百残兵，正在败逃雒阳的路上，听见不远处人马嘶鸣，当下只觉得头痛不已，几乎昏厥。 幸好见有斥候前来拜见，才知道是秦炎与刘备两部驰援。 欣喜之余，放声狂笑，状若疯癫。 “孟德遭遇埋伏，士兵新败，不如回城休养，至于追击董贼，便交给我二人。” 秦炎与刘备对曹操安慰一番，说着就要再次启程。 曹操心中不甘，心中存着郁结，向秦炎借了战马，与秦炎刘备两人合兵一处，誓要雪耻。 于是，三部兵马合为一处，秦炎刘备曹操三人为帅，身旁又跟着黄忠、赵云、太史慈、关羽、张飞、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将领，领着万余士兵，朝董卓西行的方向追击。 吕布李傕两部击溃了曹操，正在打扫战场，还未来得及撤退，便已经被秦炎三部追赶上来。 当下吕布命李傕先行撤离，自己带着麾下士卒前往迎战。 一番激战之后，吕布败逃而去，麾下被战死者数千。 秦炎三人又带着士卒一路追击，追杀了许多士卒，这才收兵，大胜而归。 第18章 巧遇荀文若 秦炎三人返回雒阳之时，偌大的联军营寨之中，只有百十人等候。 见到终于有兵马返回，赶忙上前。 “启禀主公，孙坚将军与袁盟主不知为何起了争执，负气离去了，众位诸侯也心思各异，纷纷率兵返回，如今寨中，只剩我等伤残百人了。” 曹操闻言，心中再次涌起怒意，随即又无奈的长叹一声。 “诸侯皆是碌碌无能之辈，枉费我途中苦思的破敌计策，可恨呐！” 而后与秦炎刘备等人拜别，带着兵马离去。 “数万联军，顷刻崩散，作鸟兽散，实在令人唏嘘。” 事已至此，刘备也无能为力，只得带领本部兵马，往平原而去了。 秦炎心中平静，对于这种结局早有预见。 见到雒阳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犹如人间地狱一般，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率领军队进入城中，命令手下全力灭火救灾，不得滋扰欺凌百姓。 众人全都遵守命令，只尽力救援，对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如此过了七日，总算彻底灭了城中火势，又救出了许多百姓，分了粮食。 而后又接到消息，诸侯之间已经互相攻伐，秦炎担心渔阳安危，只能召集军队，准备离去。 雒阳城中，幸存下来的百姓听闻秦炎要离去，纷纷跪在城门处。 声泪俱下，请秦炎执掌雒阳。 “各位乡亲，并非秦某不愿，只是朝廷法度尚在，在下也不能逾越。” 舍弃雒阳，是秦炎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毕竟离长安太近，一旦董卓兴兵讨伐，以他现在的能力，断然没有抵抗的能力； 经过此次祸乱，想要恢复重建，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在大势上，时间并不充裕； 幽州之外，还有广袤的地域，即便逐鹿中原不成，也能依靠塞外地域东山再起。 又留下一些粮草辎重，秦炎这才奔关东而去。 行到河内，忽然又接到消息，雒阳又遭乱兵袭扰，百姓感念秦炎的恩德，决定大多收拾行装，追随秦炎前往渔阳生活。 秦炎没有犹豫，当即派遣太史慈带领本部赶往雒阳接应，担忧渔阳安全，又让黄忠领兵先行，只留下赵云等百余骑跟随。 “百姓艰难，多亏主公仁德，没有舍弃这些人，赵云果然没有追随错人。” 此刻赵云对于秦炎更加敬重，不觉间竟然让赵云彻底归心。 等了两日多时间，终于见到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进而来。 跟在太史慈身后的，还有一文人。 见到秦炎，眼中不禁闪过精光。 “主公，此人乃是颖阴荀彧荀文若，属下奉命接应雒阳百姓，恰好与先生在渡口相遇，也就一路同行。” 太史慈又将秦炎介绍给荀彧，二人相互见礼。 “文若先生这是举族搬迁？” 秦炎看向身后的队伍，荀彧身后的那群人衣着气度都与雒阳百姓差异明显，因此有了猜测。 “天下即将大乱，颍川作为四战之地，注定难以安宁，彧早有搬迁的想法，刚好冀州牧韩馥相邀，便答应下来。” “今日能够与县令相识，又得大人庇护，当真感激不尽。” 荀彧言谈得体，态度谦和，让人与之交谈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番交流下来，秦炎对他的学识谈吐都钦佩不已。 荀彧也对秦炎的远见还有许多想法都感到震惊，颇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由此，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行到邺城附近，原本荀彧计划让全族定居于此，自己则在韩馥手下谋求职位。可是自从认识秦炎之后，更想前往渔阳见识一番。 最终经过与族人商议，将家族定居在邺城，荀彧独自前往渔阳。 韩馥接到消息，颖阴荀氏在渔阳令秦炎的护送下已经到了邺城附近，赶忙让人准备许多粮草，又亲自出城迎接。 “雒阳城外未曾来得及与焱升告辞，是韩馥之过，这些粮草辎重，权当是愚兄赔罪了。” 韩馥见到秦炎麾下兵马精良，脸上笑容更盛，心中倒是更加坚定了不让秦炎入城的想法。 太史慈赵云如今威名赫赫，韩馥自信手下没有将领能够抵挡的，唯恐秦炎强夺了城池，故此只能堆笑。 秦炎自然不知道韩馥的想法，满心欢喜的收了粮草，也就在城外驻扎下来，等待荀彧将族中事务安顿。 袁绍在渤海，已经生出吞并韩馥的心思，这些时日一直在严密打探邺城的消息。 当得知秦炎率兵驻扎在城外的时候，心中惊骇不已，担心秦炎捷足先登。 随后又得知秦炎离去，大笑，“秦焱升不足为惧。” 于是又与麾下谋臣商议，如何谋取冀州，不再注意秦炎。 且说秦炎与荀彧一行，离了冀州，经过多日奔波，终于回到渔阳。 才一入城，就见城中百姓夹道相迎，就连秦炎都感到震惊不已。 一路喧闹，总算回到衙署。 田豫黄忠早已等候多时，秦炎将荀彧介绍给两人认识，众人才先后回到正厅。 秦炎坐在主位，其余众人依次而坐。 如今文有田豫荀彧，武有黄忠太史慈赵云，都是忠良之士，外有田畴，也是助力。 “主公此次诸侯会盟，收获丰厚，不仅有诸位能人志士相投，又获得许多名望，豫在城中兢兢业业，幸不辱命。” 田豫接着便将这些时日渔阳的发展情况向秦炎一一说明，让初来的荀彧惊讶不已。 “如今城中百姓足有三万，治下乡里共有百姓两万。” “军卒八千，已在城外安营扎寨。虽然目下以我们自己的实力看似难以供养，但好在有州府支持。” “城外军屯的土地已经开垦出来，只等播种收获。” “去年粮产丰收，府库存粮够治下百姓一年食用。” “曲辕犁已经推广到十户一架，筒车也在调试安装。” 事无巨细，田豫足足汇报了半个多时辰。 期间秦炎不停的点头，对田豫的表现愈加满意，等到田豫结束汇报，更是不吝褒奖之词，对他好一阵夸赞。 “去年仅仅是初见成效，今年我们的任务更加繁重。” 秦炎目光环视在场几人，对于眼前这个班底颇为满意。 “汉室倾颓，未来必然诸侯割据，我等想要在这乱世立足，可谓任重道远。” 第19章 跨越时代:细盐 夜深人静。 秦炎坐在桌案前，静下心来，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再次梳理了一遍。 “首先要确保八千士卒的粮草安定，城外可以开拓出一片地，用于养猪。” “田豫说已经探查到了盐矿山的位置，细盐的制作方法也可以拿出来了，这可是今日城中财政重点。” “冶铁法也有必要让城中的铁匠尝试一下了，毕竟这玩意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还有医疗卫生事业，也需要提上日程，至少也要有脑子活泛的老中医坐镇，守旧古板的不能要。” 在秦炎的规划下，渔阳县第二年发展计划正式落实下发。 由荀彧、田豫负责县中农政商务，黄忠赵云负责治安军务，太史慈暂时负责盐铁项目发展。 一时间，每日都有快马从县中向下辖乡里疾驰。 “将盐块捣碎成粉末，加入清水，期间不断搅拌，让盐分充分在水中溶解，等到溶液饱和之后，过滤掉其中杂质，将木炭捣碎，用麻布包好，放入漏斗之中塞紧，倒入过滤好的溶液，将漏斗渗漏出的溶液重新熬干，最后得到结晶，就是精盐。” 秦炎按照记忆，先行试了试，折腾了许久，终于得到了一滩洁白的结晶，虽然不能与后世相比，但放在这个时代，绝对能够引起轰动。 用手沾了一点放到舌尖浅尝，立刻让秦炎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穿越过来这么久，这种久违的感受，当真让人怀念。 太史慈也尝了一点，感觉不可思议，这种纯净的咸味，是他从来不曾吃到的，再看秦炎，甚至有种神圣的光辉绽放出来。 “这种制盐之法，事关我们今后发展，子义监管此事，可寻心腹，让他们分别负责一个步骤。定要万分注意，不可泄露出去。” 太史慈也深知此法珍贵，因此重重点头，郑重承诺，绝不让此法流传。 随后秦炎又找到城中制作曲辕犁的那批匠人，向他们阐述了自己所知道的炼铁法跟一些设备，还有一些理论支持。 看着那些匠人眼神中展露出的渴望，秦炎有种愧疚感，他知道的就是一些皮毛，具体如何，还需要这些匠人自己琢磨。 不过秦炎也向他们承诺，尽管放心研究，日后他们生活所需，都有官府承担，甚至也如同那些差役一样，每月都有工钱。 顿时让这些匠人激动不已，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能够安心完成秦炎交给他们的任务。 秦炎突然感觉这样也挺好，穿越带来完整的技术或许不是最好的，让探求科技发展进步的思想传播，或许更好。 平静的生活持续了月余，秦炎治理下的渔阳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发展。 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商贾从四面八方赶来。 只因为渔阳生产出的精盐，一经推出就迅速占据周边市场，顿时引起许多商贾的注意。 这其中，冀州甄氏、徐州糜氏、东城鲁氏都是巨富商贾，也引起了秦炎的注意。 有荀彧接洽，顺利与三家洽谈合作，自此也为渔阳发展带来了诸多便利。 渔阳发展迅速，自然引起公孙瓒与刘虞的注意，虽然二人都想得到秦炎手中的细盐提炼法，但是如今秦炎手中握有兵马万余，更有黄忠太史慈赵云这三位一战成名的武将。 两人也只能暗中打探，更加忌惮秦炎。 这一日，田豫带着两人拜见。 来人自称阎柔阎志，乃是一双兄弟，曾为乌桓鲜卑俘虏，如今成功逃脱，听闻秦炎在幽州有贤名，因此前来投奔。 秦炎自然接纳，命人设宴为二人接风洗尘，一番畅谈后，命阎柔与田豫共事，阎志为太史慈副手。 二人初来乍到，就受到重用，当下誓言投效，永不背叛。 此时冀州风起云动，袁绍为快速吞并冀州，与公孙瓒暗中约定，共同征讨韩馥，事成之后，平分韩馥管辖地盘。 公孙瓒欣然同意，当即点齐兵马，征讨韩馥。 与此同时，袁绍又派人将公孙瓒兴兵讨伐的事情告知韩馥，想要以此逼迫韩馥献城投降。 “诸君，公孙瓒已经起兵，想要攻伐我等，该如何是好？” 韩馥接到消息，当即召集手下商讨，脸上却已经充满忧虑。 “这必定是袁绍反客为主之计，想要逼迫使君就范，投效于袁绍。” 沮授一眼便看出其中计谋。 “我本就是袁氏故吏，才能又不及，倒不如真投效于袁绍算了。” 韩馥斗志全无，当即就要派关纯去请袁绍，入主邺城，执掌冀州。 “且慢，袁绍狼子野心，若使君投降，与那砧板鱼肉一般，入那婴儿在股掌，从此生死皆不由使君了。” 长史耿武劝谏，想要韩馥打消这种想法。 “使君可还记得当日赠渔阳秦焱升粮草吗？眼下使君有难，或可以请他出兵，从中斡旋。” 沮授再次谏言，立刻得到支持。 “秦焱升智勇过人，手下名将强势，可以一试。” “如此说来，那平原刘备，亦是仁德之人，关张二人也是万夫不当之勇，也可请为助力。” 众人纷纷献策，韩馥心中的怯懦消散了许多，思虑再三，终于放弃就此投效袁绍。 “馥之性命，就拜托公与了。” 韩馥心有戚戚，拍着沮授的肩膀，再三拜托，目送沮授离开邺城，朝渔阳方向策马疾驰。 又在幕僚建议下，命张合潘凤整顿兵马，以待公孙瓒到来。 袁绍本以为韩馥会就此投降，得知计策不成，心中恼怒。 随即召集颜良文丑高览众将，与许攸逢纪等一众谋臣，率兵进犯邺城。 潘凤自恃勇武，不听军令，出城与袁绍军交战。 不过数合，被颜良打落马下，生擒了去。 韩馥本就态度模糊，见又折了潘凤，此刻已经投降袁绍，封了校尉。 当下又摇摆不定，是夜，暗中与荀谌联络，决议开城投降。 众人得到消息，庆幸者有之，怒骂者有之。 一时间城中混乱，挂印离去者三十余人，张合也不耻韩馥背信弃义，带领部下往渔阳投去。 只剩下耿武关纯两人，终是成了颜良文丑刀下亡魂。 第20章 遭遇信任危机? 张合引兵出城，半路上遇到秦炎一行。 得知韩馥已经献城投降，沮授情绪十分激动，大骂韩馥，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主公，那袁绍如今得了邺城，已经掌握了冀州，实力大增，但公孙瓒已然出兵，定会派人索求冀州土地，我料想，二人定有一战。” 冷静下来，沮授头脑转动，对眼下的情形作出判断。 “那依公与所言，我军此刻当如何？” “静观其变，某猜测，二人此次必然分不出胜负，最后应会请人出面调停，长安路远，目下最有可能之人，当是主公。” 秦炎深以为然，于是带兵返回渔阳，继续安心发展，同时也派人持续袁绍与公孙瓒两军的动作。 此行又得到沮授张合两人来投，更添助力。 果然如同沮授预测那般，公孙瓒对于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十分不满。 得知袁绍已经掌控冀州之后，派公孙越讨要地盘，袁绍不许。 于是公孙瓒暴怒，率兵与袁绍在磐河对峙。 袁绍兵多将广，胜了几场，稍占上风，公孙瓒自从得到刘备相助，又将局势扳平，杀败袁绍。 两军互有胜负，势均力敌，如此又对峙了两月。 幽州牧刘虞感念两州百姓不易，受战火侵扰，有意从中斡旋，于是派人赶往渔阳邀请秦炎同往，为他助威。 袁绍与公孙瓒得知刘虞想要出面调停，都是十分不屑，不将刘虞放在眼中，但听到秦炎也率军与刘虞同行，这才勉强同意会面。 “我二人今日能在这里坐下讲和，全是因为当初与焱升的情谊。” 秦炎听到两人的话，面色微变，心中暗道袁绍与公孙瓒两人都是面善心黑之辈，这一番言语，分明就是在挑拨他与刘虞之间的关系。 “将军莫要胡说，今日你两家能够罢兵言和，全是使君从中斡旋，我又怎敢居功？” 秦炎察言观色，察觉刘虞面色不悦，立刻出言打断两人，将功劳全都推给刘虞，这才让刘虞稍稍安心。 酒宴间，刘虞见两人对自己与秦炎的态度可谓截然不同，再次不悦，心中对于秦炎生出不满。 等到事情结束，刘虞不待秦炎一起，独自返回。 见秦炎与刘虞两部军马分道扬镳，袁绍与公孙瓒都是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早有人将先前发生的事告知田畴，田畴听罢，心中有了对策。 等到刘虞入城，便立刻谏言，陈说利害。 “使君遭遇，在下已经得知，切莫中了袁绍与公孙瓒的离间之计。” “袁绍得了冀州，此后自然想要幽州，公孙瓒早有不臣之心，想要取使君而代之。” “内有强敌觊觎，外有诸侯窥视，以使君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应对？” “那秦炎素有名声，对使君恭敬有加，乃是一大助力，使君莫要因一时冲动自斩臂膀，因小失大！” 刘虞扶额感叹，对田畴再三感谢，“险些中了那两人奸计！” 当即命人携带酒肉辎重，送往渔阳慰问秦炎。 但不仅刘虞有意斡旋，长安朝堂中李儒同样谏言董卓，以此施恩于袁绍公孙瓒。 等到马日磾与赵岐作为使者赶到时，袁绍公孙瓒两处兵马早已各自班师。 只得悻悻返回长安，回禀董卓。 “刘虞本是宗亲，不久前又派遣使者拜谒天子，不宜打压，反倒应该褒奖。倒是那渔阳令秦炎，曾参与关东逆军，当日袭扰相国的，便有此人。” 李儒心有计策，对董卓谏言， “不若这般，对刘虞大加赏赐，彰显相国宽宏，再言秦炎大逆不道，命刘虞率军征讨。” 董卓十分赞同，将具体事宜，全权交给李儒处理。 七月， 刘虞接到朝廷诏书，命他征讨秦炎。 消息一出，各方震惊。 刘虞面露愁容，听着麾下各人七嘴八舌，只感觉心烦意乱。 “秦炎表面恭敬，实则早有不臣之心，如今朝廷有诏，自当遵从。” 有人提议，遵从朝廷的命令，讨伐秦炎。 “不可，且不论秦炎声名如何，单是他麾下猛将如云，又手握万余精兵，我军如何讨伐？” 齐周魏攸等人立刻站出来反对，不认为仅凭借兵力优势就能取得胜利。 “袁本初新的冀州，又是四世三公，或可向他求助。” 此时又有人站出来，想到冀州袁绍，或许能够外援。 “韩馥之事尚且历历在目，难不成想让使君成为下一个韩馥不成！” 田畴冷冽一言，顿时让那些人哑然，面露羞愧，不再言语。 刘虞见众人争论不下，一时难以有统一，也就挥散众人，明日再议。 虽是如此说着，却也让人整顿兵马。 秦炎这里也得到消息，不过依旧十分冷静。 “刘虞在幽州有仁德，我若起兵反抗，必然被群起而攻之，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讨伐事成。” 将麾下文武召集到一起，秦炎首先明确自己的决定。 接着便是麾下众人发挥智谋的时候。 “近日代郡有黑山贼作乱，正在四处劫掠” “若是上报州府，使君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黑山贼为祸治下。” “有了剿贼平乱的理由，想必朝廷也不会多说什么。” 荀彧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同意，秦炎也十分赞同，将矛盾转移，想来刘虞听了这个理由也不会拒绝。 于是荀彧毛遂自荐，请为使者，亲赴蓟城说服刘虞。 又有田畴从旁相助，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刘虞当即书写奏疏，以平定黑山贼祸乱为由，拒绝了朝廷的诏令。 翌日，刘虞起兵五万，任命秦炎为先锋，平定黑山贼。 刘虞的奏疏送到长安，让董卓大为恼怒，由此也将刘虞记恨。 侍中刘和恐怕董卓报复，连夜逃离长安，辗转到南阳袁术处，等待刘虞派兵接应。 消息被公孙瓒得知，听从谋士建议，派遣公孙越半途截杀，想要将嫁祸袁绍。 截杀未成，公孙越身份败露，刘和侥幸逃回到蓟城。 由此刘虞与袁绍更加记恨公孙瓒，暗中互有联络，谋划共同讨伐公孙瓒。 第21章 历史的轨迹，失控了 秦炎与刘虞合兵一处。 两人见面，依旧欢畅笑谈，丝毫没有因为诏令带来嫌隙。 代郡黑山贼，得知刘虞亲自带兵征讨，早已经望风而逃。 等到赶到代地，哪里还有半个山贼影子。 为防止贼军卷土重来，刘虞命人原地驻扎，等待了一月有余，这才返回蓟县。 彼时公孙瓒讨伐乌丸大胜，威名震慑塞外诸部。公孙范以渤海之地，投效公孙瓒。 由此，公孙瓒已成气候，虎视河北诸地。 刘虞更加忌惮，知晓秦炎尚在中立，因此拉拢更甚。 九月，奏表以秦炎为渔阳太守，董卓不许。 幽冀两地，陷入短暂的平衡。 秦炎也趁此时机，飞速发展。 尽管刘虞上表没有得到允许，但是暗中默许秦炎掌控渔阳郡，众人也都没有异议。 如今秦炎麾下士兵已达两万，已然成为幽州不可忽视的势力。 在荀彧等人的辅佐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其中渔阳城中，更是夜不闭户。 有渔阳治理的经验，其余地区的治理十分顺利。 冶铁技术在工匠日夜努力的钻研下已经有了发展的方向，灌钢法日臻成熟。 秦炎命人以此法为麾下将领铸造了兵刃，黄忠等人皆是爱不释手。 为了吸引更多人才，鼓励科技发展，秦炎特意拨款，建造格物院，招纳能工巧匠，配备重兵守卫。 精盐已经远售江东地区，更随着养猪规模的扩大，肥皂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风潮。 如今甄氏、卢氏都已经在渔阳城中有定居，与秦炎联系密切，更是带动了渔阳商业发展。 渔阳城，已经隐隐有超越蓟县的趋势。 就连许多胡商也赶来这里，进行买卖。 正因如此，秦炎收获了许多战马，足够装备千人队伍。 “主公，长安有消息传来！” 这一日，荀彧拿着一则消息，急匆匆的找到秦炎。 “司徒王允巧设连环计，董卓伏诛！号召天下诸侯，迎天子返回东都。” 秦炎接过密信，仔细阅读一遍，有些惊讶。 李傕郭汜逃窜至并州，李傕自封并州牧。 吕布摇身一变，成了诛杀国贼的忠义之士，加官进爵。 又有牛辅樊稠起兵十万，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朝长安进犯。 秦炎放下密信，震惊不已，如今的情况，虽然没有脱离历史的大势，但已经产生了变化。 事情貌似正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主公，天子号召，此时还应该响应。” 荀彧见秦炎面露沉思，站在一旁向他进言， “汉室虽然势微，如今还是正统，彧知主公有吞并天下鸿鹄远志，此时时机未到。” 自从跟随秦炎共事这段时间，荀彧的思想也发生了许多改变。 能够改变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人才值得他效忠，所谓朝堂上的那位，现在看来一文不值。 田豫等人得知消息，也都前来进言，劝秦炎发兵勤王。 见麾下文武众志成城，秦炎心中十分欣慰。 “命赵云为先锋，田豫为军师，领三千人先行出发，黄忠、沮授与我领五千士兵后进，至于城中事务，由荀彧统筹，太史慈统领剩下士卒。” 秦炎起身，对荀彧拱手，又环过众人，“渔阳乃是我等根基，全都仰仗诸君了。” 荀彧等人也都回礼，郑重承诺定会看顾好领地，不生半点差池。 与此同时，天下各地都有兵马调动。 袁绍否决了田丰的提议，拒绝逢迎天子，又陈兵界桥，对公孙瓒虎视眈眈。 刘虞接到消息，只是长叹一声，恨自己身边猛虎环伺，不能妄动。 至于公孙瓒，也正率军与袁绍对峙。 曹操坐在军帐中，面带愁容，眼下正是讨伐青州黄巾的关键时期，谋士戏志才却提议西进勤王，让他难以抉择。 最终决定留下夏侯惇曹仁两将，与黄巾贼寇对峙，自己率兵赶往长安。 至于其他诸侯，全都各有借口，但兵马调动不停。 孙坚自从捡到玉玺，便自觉天命在身，因此对于朝廷诏令视若不睹，此前受刘表偷袭，身中数箭，休养了半年这才恢复。 如今正借口讨伐山越，蚕食江东。 刘表忌惮孙坚攻伐，因此不敢发兵。 至于袁术，凭借袁氏威名，也在迅速扩张，同样对江东之地虎视眈眈。 马腾则是需要镇守西羌，无力东进。 刘焉借口益州偏远，路途崎岖，根本没有发兵的意图。 一路上，秦炎看着手中不断传来的消息，面色越来越古怪。 如今的天下局势，与他记忆中的历史发展近乎变样。 大军行进到河内，又有消息传来。 牛辅军已经攻破了长安，王允携皇帝与百官东逃。 吕布带领残部往关东逃亡，似是投奔袁术去了。 看着战报，秦炎眼皮跳动，这下真是天下大乱了。 急忙命令赵云部加快行军，尽快进驻雒阳。 又行了几日，终于来到雒阳城前，看着尚有残损的雒阳城池，秦炎也不禁恍然。 还没来得及进城，就见斥候领着几骑疾驰而来。 “河东徐晃，拜见将军。” 秦炎见徐晃灰头土脸，身上还有血迹，一身甲胄也都有破损，便知他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命人与徐晃分了一些吃食清水，等到徐晃恢复一些，才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牛辅在李儒的挑唆下攻破长安，天子与百官逃亡，混乱中各自走散。” “我与将军杨奉被困在西边的山坳，某杀出生路往东求援，幸好遇见将军麾下斥候，有幸见到将军，还请将军速速发兵救援！” 说着，徐晃朝秦炎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秦炎没有犹豫，命赵云黄忠点齐兵马，在徐晃的带领下，往西救援。 一路上，遇到许多朝堂官员，秦炎派人一一护送，让众人感激涕零。 等到徐晃领着秦炎来到，杨奉已经力竭，身旁剩下不足十人，仍旧在拼死护佑。 秦炎挥手，大军倾巢出动，喊杀声震天，让围剿的牛辅军措手不及。 赵云黄忠二人如入无人之境，领着麾下在敌军中冲杀，片刻之后，贼军溃逃离去。 第22章 这天子，送你了 杨奉见已经得救，拖着身子与秦炎见礼。 又说丢失了天子，羞愧不已，请秦炎派人寻找。 麾下将士找了半日，直到天黑，都不曾寻见。 此时有士兵来报，曹操得知秦炎在此地遭遇牛辅军队，正在赶来的路上，支援途中遇到天子，已在一里外。 秦炎惊讶，感慨曹操真是好运。 片刻之后，两部军马相遇。 秦炎与曹操相见，曹操又将他引荐给天子。 秦炎终于得见，此时献帝刘协有些惊魂未定，但还算镇定，并未有出格的举动。 “倒是难为这孩子了。” 秦炎暗自摇头，眼前的刘协，目前不过十一二岁，能有这般镇定，已经算是难得。 毕竟君臣有别，秦炎不再继续关注刘协，令人收拢部队，护送天子车驾返回雒阳。 雒阳残宫，百官再见天子，顿时痛哭流涕，怒骂牛辅逆贼，又感叹命途多舛。 曹操早已经命人准备好吃食，百官狼吞虎咽，丝毫顾不得形象，饱餐之后，又是一番涕零。 秦炎见不得这些酸腐，早就前去安排守卫事宜，只让曹操陪伴众人。 等到夜深人静，天子与百官都已经休息。 秦炎与曹操并肩站在城墙上，望着皇宫的方向，若不是尚有几盏灯火点亮，恐怕谁都不曾知晓那里是天子所在。 “雒阳残破，已经不再适合继续作为国都了。” 秦炎俯视城下，隐约可见破败之景。 “焱升有何打算？让天子与你前往渔阳？” 曹操点头，不动声色询问，有些小心翼翼。 “渔阳路远，本就是边境地带，如何能够让天子处在外敌环伺之中。依我看，孟德治下许昌便是不错。” 秦炎不想与曹操打哑谜，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许昌本就是中原地区，四通八达，经过孟德治理，恐怕已经不逊于袁本初的邺城。” 秦炎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提到表面的理由，至于更深的因素，想必曹操麾下谋士已经与他提过。 “挟天子令诸侯。” 秦炎心中想着，却是不甚在意，天子于他，日后只会是负担，毕竟他与曹操的路途有些不同。 “既然焱升也是这般认同，那曹某也不隐瞒，确有此意。” 曹操见秦炎无意与他争夺天子归属，放下心来。 “待明日，还请焱升与我共同上奏天子。” 秦炎没有拒绝，表示愿意成人之美。 翌日，朝会。 王允站在百官首位，看着殿中的两人，忍不住点头，感叹此二人都是社稷之臣。 “天子诏，曹操勤王有功，封奋威将军，豫州牧。秦炎亦勤王有功，封奋武将军，渔阳太守。” 两人拜谢，待黄门宣诏完毕，秦炎与曹操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就见曹操出来请奏：“东都雒阳破旧，荒废已久，若是继续作为都城，有损国体，请天子与朝堂诸公，驾临许昌。” 适时又有朝臣出来出来附和，言说许昌地利人和，应该如此。 王允看向秦炎，见到秦炎也出来附议，最终也无奈站出来同意。 莫非曹操势大，让秦炎都感觉忌惮？ 王允暗中思忖，不过也决心不再让董卓之事重演。 却说朝堂这边尚在商议迁都许昌，就有侍卫来报。 “樊稠率军五万，已经到了城外五里。” 群臣顿时惊慌，纷纷上奏同意迁都之事。 刘协惊魂未定，在浑噩之中被群臣裹挟，登上车驾。 “樊稠之军自有我军抵挡，孟德尽心护佑天子车驾便可。” 秦炎早有部署，送别天子车驾，转身出了城，率军迎敌去了。 “焱升稍等！”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呼喊，让秦炎停下马来。 就见徐晃飞马追赶上来，来到秦炎身前，翻身下马，纳头便拜。 “公若不弃，某愿拜为明主，从此追随！” 秦炎喜不自胜，赶忙下马将徐晃扶起，命徐晃为麾下校尉。 经过询问才得知，杨奉担心曹操容不得自己，便带着韩暹与旧部往北投奔李傕去了，徐晃不愿与两人为伍，先前又见到秦炎麾下行伍整齐精锐，便弃了杨奉，投奔秦炎。 交谈间，就见樊稠大军已经来到眼前。 还未摆开阵势，忽然听到两侧的山林间响起震天喊杀声，两边各有一将领着麾下士兵骤然杀出。 秦炎站在战阵前方，见黄忠赵云两部已经杀出，挥剑向前，身后士卒也呼喊着冲杀了上去。 徐晃因为初来，立功心切，拎着开山斧冲在军阵的最前方。 一人一骑，在敌军中冲杀，让赵云黄忠都不禁侧目，徐晃勇武，不在他们之下。 樊稠心知中计，又见到大军混乱，带着亲卫一边抵抗一边后撤。 损失了不少人马，总算逃出生天。 这一仗，杀敌数千，樊稠军自相踩踏造成的伤亡，也不下千人。 “公与果然神机妙算。” 秦炎称赞着身旁的沮授，深感他对于战局的把控之精准。 一场伏兵之计，算是解了雒阳危局。 樊稠损兵折将，又担心弘农张济得到消息，从后面截杀，于是星夜返回长安。 再说袁绍得知天子被曹操护送，准备前往许昌，不由得大怒，想到之前田丰所言，悔不当初。 想要命人领兵夺下天子，又被田丰等人以为时已晚劝阻，更加悔恨。 后与公孙瓒大战了一场，双方各有损伤，都感觉继续对峙只是白白浪费粮草，各自找了借口退去。 再说李傕郭汜二人，占了并州，大肆搜刮，又暗中联合黑山张燕，使人进犯代郡。 刘虞闻言，自以为如上次一般，兵至则张燕自然撤退，因此没有与秦炎告知，率兵三万，赶往代郡。 哪里会想到，张燕见刘虞到来，不仅没有撤退，反而主动进攻，让刘虞措手不及。 三万兵马，一战折损了一半。 又得到消息，李傕郭汜率军两万，与张燕合兵一处。 刘虞惊惧，急忙派遣向周围求援。 得援兵五万，这才打退李傕，守住了代郡，得胜班师，心中对自己的实力更加自信。 再看公孙瓒，只觉得不过是虚张声势，萌生了兴兵讨伐的想法。 第23章 且唤新酒名为破阵 转眼又是一年秋。 渔阳城最近格外喧闹，每日进出的车马络绎不绝，装载着新粮运往城中粮仓。 “主公，今年郡中粮食丰收，百姓缴纳上的粮草足够我军两年之用了。” 荀彧如今统筹渔阳郡，将粮草登记入库之后，就来与秦炎汇报。 秦炎满意点头，他被封为渔阳太守之后，麾下阎柔阎志田豫等心腹都被派往下辖的县中任职，治理一方。 身旁现在仅有荀彧、沮授两人为他出谋划策，一时间反倒感觉有些清冷。 “没有国让等人相助，这些时日倒是让两位军师辛苦了。” 秦炎歉然，向两人致歉，看着荀彧沮授这段时间忙东忙西，也感到不忍。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可惜我族中子弟大多有了去处，好友也有几人书信告知投效他人。” 荀彧怅然，渔阳到底是偏远了一些，原先在颍川的许多好友都被州郡征辟去了。 荀攸去了曹操那里，程昱因为吕布攻袭兖州，去往曹操处避祸，也得到任命。 还有一人，身怀大才，却喜欢隐姓埋名，结交豪杰，如今行踪莫测，连荀彧都不清楚此人现在身在何处。 “主公，彧有好友名曰郭嘉，字奉孝，素有奇才，只是行踪难测，待我书信一封，送往奉孝家中，或许能有收获。” 秦炎自然应允，郭嘉郭奉孝之名，他又哪里不知道，早先就让人暗中在袁绍那里探查过了，但是并没有找到此人。 恰逢最近没有大事发生，也为了让身边的这些心腹放松下精神，秦炎决定来一场野外露营。 于是，领着荀彧沮授，跟着赵云太史慈两人，只带了十几名亲卫，便去往城外。 几人此行没有目的，全凭心意，见到景色优美之地这才停下来。 “如今这渔阳一地，称一声鱼米之乡也不为过。” 秦炎站在高处，远眺四野，尚有许多谷物没有收割，一片金黄。 秋风拂过，满山红叶与田间金黄遥相呼应，河上波纹泛起，闪烁起点点银光。 只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自从穿越过来，秦炎每日都想着如何发展自己，今天难得放松下来。 身旁的几人见到这般美景也都连连点头，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种惬意的感觉，在这个世道真是难以体会。” 众人围坐在一起，浅酌散发清香的茶水，品尝甜美的糕点，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主公这茶，真是唇齿留香，令人难忘。” 沮授饮了一口，惊叹不已，称赞连连。 这是秦炎昨日特意炒制的，为的就是今日让众人好好放松一番。 “还有许多好东西，公与拭目以待吧。” 秦炎神秘一笑，这段时间，可不是仅仅荀彧沮授几人辛苦。 亲卫在林间射猎了几只猎物，又捉了许多河鱼，处理干净之后，全都被秦炎要了过去。 “今日，诸位就且看秦某的手艺吧。” 来到这方世界之后，秦炎还是第一次动手烧烤，虽然佐料不是十分齐全，但好在都有替代之物，也能够将就。 看着秦炎熟练的手法，众人都不禁侧目，随着那些佐料一点点洒落，一股股香气弥漫过来，让几人都不自觉吞咽下口水。 就连那些亲卫也都望眼欲穿，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何美味。 “焱升这等手艺，若是开个酒楼，也必然客满为患。” 这等味道，与先前吃过的烧烤食物，完全是两种味道，今番尝过秦炎的手艺，只觉得以往都是茹毛饮血，索然无味。 “既有美食，又怎能没有美酒相伴。” 秦炎挥手，让人将今日携带的酒水端了上来。 “今年新酿，诸位尝一尝，味道如何？” 说罢，便为众人都斟了一杯。 酒香逸散出来，众人都是如痴如醉，还未饮下，就已有半分醉意。 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入口只觉得辛辣，入喉又是一种滋味，等到彻底咽下，更是回味无穷。 “好酒，当真是回味无穷！” 一杯酒下肚，便有了醉意，众人只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要再饮一杯。 听着评价，秦炎对这新酒也是十分满意，看来日后又多了一项财源。 众人欢醉，直到深夜。 半夜，深夜酒醒，再无睡意。 就来到营帐外，与守夜的几名亲卫闲聊起来。 这些亲卫，都是当初蓟县守城时幸存的兵卒，一路追随秦炎，与荀彧等人一样，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平日里对待他们就极好，从来没有身为主公的架子，今日也将食物美酒都分了他们一些。 到此时，那几人还对新酒赞口不绝。 “主公，那新酒可曾有名字？” 秦炎稍稍思索，的确该有个名字，这可是以后的招牌，自然要响亮一些。 “此酒性烈，如沙场破敌，酣畅淋漓，便叫破阵吧。” “壮士饮烈酒，大破三千阵！” 几人闻言，全都振奋不已，心中莫名涌起战意，恨不得立刻冲杀一阵。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一行人又在山中停留了半日，这才返回城中。 经过一日放松，荀彧沮授两人的精神恢复了许多，秦炎心中稍稍安定，生怕两人操劳过度有所损伤。 破阵酒昨日得到一致好评，让秦炎也生了将此酒量产的心思。 “酿酒需要粮食不少，城中的粮草可不舍得用，看来这羊毛只能出在羊身上了。” 秦炎让人去城中的几家商贾送了请帖，请他们今日前来赴宴一叙。 甄氏与秦炎往来最多，家族经过数次商议，将发展重点都放到渔阳，因此此时甄氏族中大半子弟都在城中定居。 接到请柬，甄尧立刻答应下来，赶忙命人准备礼物，准备赴宴。 此前秦炎每次邀请他赴宴，都有新的东西，让他获利颇多，此番自然没有犹豫。 等到他赶来之时，早有人等候，随侍从进入宴厅，甄俨眼神扫过到场的宾客，眼神微微一凝，目光落到了一个青年身上。 “鲁氏出席的怎么是他？” 甄尧心中疑惑，对那人颇为忌惮。 第24章 鲁肃心有归意 “甄尧兄，别来无恙。” 那鲁氏子弟感受有人关注，顺着目光，见到甄尧，率先起身打招呼。 “子敬，别来无恙。” 甄尧回礼，有些好奇询问:“子敬不在东城，为何会出现在渔阳?” “兄长也知晓我生于商贾之家，如今已经及冠，自然要为家族分担，听闻渔阳发展不下邺城，又有许多新奇货物，自然要前来一观。” 甄尧了然，心中却是暗暗警惕。 所谓同行即是冤家，商人更是如此，自然不愿让利给对方。 等到宾客都已来到，秦炎这才出现。 才一露面，甄尧等人全都起身拜见，对于秦炎这尊财神，谁都不愿得罪。 鲁肃也随众人一道参见，却是在暗中打量着，见到秦炎面容年轻，恐怕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就已经有此成就，更加好奇。 招呼众宾客坐下，也不谈今日究竟何事，只是与众人把酒言欢。 虽然满心疑惑，但客随主便，只能举杯饮下。 而后，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瞬间察觉到不同寻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想必诸位已经察觉到这酒水的不同之处了吧，这也是秦某今日邀请诸位前来的原因。” 秦炎看着众人的表情，很是满意，这种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此酒当真是惊为天人，不知郡守想要如何售卖？” 鲁肃率先反应过来，初尝之下，就已经察觉到这种酒水所蕴含的巨大利益，虽然他鲁肃不爱钱财，平日乐善好施，但家族还是要发展，自然不能错过这种机会。 甄尧落后一步，也称赞不已，也想了解这种美酒产量多少。 随后陆续有人回神，接着提出心中疑问，看秦炎，便如同行走的金山银山，两眼放光。 “诸位稍安勿躁，容秦某细细道来。” 秦炎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随后才继续介绍， “此酒名为破阵，乃是秦某闲时无事所酿，如今存酒不多，全在此次酒案上了。” 秦炎话音未落，明显就看见许多人面色失望，微微叹息。 “如今城中已有酒坊建设，不日将有一批新酒酿成，预计有一万斤左右。” 瞬间那些人的眼神又明亮起来。 “当然，诸位也知道，酿酒需要消耗不少粮食，此酒更是苛刻。因此，今后酒水的交易，不收银钱，只用粮食来换，一斤酒需十二斤粮换得。” 听到以粮食交换，许多人又是叹息不已，如今乱世将至，粮食愈加珍贵。 “诸位大可放心，破阵酒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其他种类的新酒尚在酿制之中。价格不变，诸位想要多少酒，只需送来粮食预定即可。” 秦炎说完，也不逼迫众人，坐在座位上，独自饮酒，等着众人的答复。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大都是相识之人，只有鲁家的那人，倒是初次见到。 此时鲁肃也在心中计算，中原北方地区战乱渐起，粮价涨了又涨，但是荆南江东等地，受战乱影响较小，自然可以收购，换来新酒之后，再用来收购。 他在心中快速计算，事无巨细，全都计算在内，终于认为此事可行。 “东城鲁肃，预定四千斤破阵酒。” 秦炎震惊，不是因为破阵酒的销量，而是因为鲁肃。 因此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频频点头。 甄尧也紧随其后，预定了四千斤，只是脸色并不好看，被鲁肃又抢先了一步，江东的买卖，便不再能够插手了。 随后剩余的两千斤，也很快被预定出去。 预定到的人脸上全都一脸喜色，没有预定成功的人，则是痛心疾首，拍手后悔。 “秦某知晓诸位能力，收购粮食不在话下，但有言在先，不许在我治下收购。” 秦炎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众人也都明白，他手中掌握的兵马不是摆设。 等到许多人散去，秦炎又与鲁肃和甄尧两人单独交谈了一会儿，对两人的豪爽之举表示感谢，随即又提出与两家共同开设酒楼，算是对两家率先捧场的报答。 鲁肃与甄尧两人自然十分乐意，看重的并非酒楼的那些收益，而是秦炎的友谊。 不过当秦炎让人将炒菜端上来送到两人面前时，鲁肃与甄尧才意识到，这其中也蕴含了巨大的商机。 “两位以为如何？” 秦炎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心中充满自信，这种铁锅炒菜，可是他日思夜想的，放在这个时代，足以让他们吞掉舌头。 “郡守大人奇思妙想，真是让子敬大开眼界，也更加好奇。” 秦炎心想，好奇就对了，你不好奇，我如何让你投到我麾下。 于是三人又商议了一阵，最终决定由鲁甄两家共同出资，秦炎负责传授厨子炒菜技艺。 “这种炒菜，并非隐秘，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察觉，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在各州府繁华之地开设分店。” 二人点头，辞别了秦炎。 甄尧越发感觉秦炎身上的神秘，随着与秦炎生意上往来加深，两家的关系愈加紧密，不过鲁肃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想要与秦炎绑定的更加紧密，除了投效，似乎只有联姻一条路了。 就在甄尧盘算着如何与秦炎联姻的时候，鲁肃则是满脸兴奋。 “秦炎此计，杀人无形啊。” 路上他就在反思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想到为何秦炎不让在他治下收购粮食了，分明就是要在无形中让诸侯陷入缺粮的境地。 “这让他不仅想到了管仲，同样是以商业搅动一国。” “秦焱升之才，堪比管仲啊。” 鲁肃如此想着，更加对秦炎好奇，想要了解更多，回去安排了收粮的事务，便出了门。 一路打听，才知道，整座渔阳城中，秦炎的名字，人尽皆知，凡是提到秦炎，都是满脸敬重。 如此过了三日，鲁肃的身影遍及渔阳治下几乎所有城池，这才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仁君明主，大抵应是如此了。 将他这些时间所见所闻，全都书写成信，让人送往东城祖母那里。 心中已然生出投效之意，只是还需要听听祖母的建议。 第25章 秦炎的第一次相亲 果然如同鲁肃预料，那些商贾在渔阳之外地区大肆收购粮食，果然引起了粮价上涨。 由于河北今年多是丰年，并未引起诸侯注意。 短短一月时间，名唤“凤栖楼”的酒楼出现在河北各郡城之中，凭借新颖的菜肴与新酒迅速走红。 一时间，成为文人雅士，达官显贵聚会酒宴的首选之地。 邺城。 有一文士独坐在凤栖楼中，桌岸上摆放着一盘炒菜，一壶破阵酒。 菜还未动，酒却喝下了大半。 那人已然有了几分醉意，眼神有些迷离。 看着远处颇为巍峨的太守府邸，失望摇头。 “袁公此人，只知仿效周公礼贤下士，却好谋无断，不知用人，实非明主。” 想到荀家人告诉他好友荀彧如今正在渔阳，又想到破阵酒真是渔阳所产，立刻起身，放下几枚铜钱，抄起酒壶，身形摇晃着走下楼去。 酒楼业务顺利开展，甄尧十分欣喜，看着每日进账，感觉秦炎简直就是陶朱公在世。 至于鲁肃，则是坐在酒楼上陷入沉思，想着秦炎下一步会如何做。 酒楼中各色各样的人物都会出现，上至州郡官员，下至贩夫走卒，可以说是信息交流的汇聚之地。 忽然鲁肃眼神一变，想到了某种可能，秦炎未来很可能会利用酒楼的掩护，打造出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毕竟谁都不知道秦炎参与了凤栖梧的打造，如今世道将乱，那些大权在握者也不会闲到关注一间酒楼的发展。 “这便是大隐隐于市啊，秦炎此人，我不及也。祖母回信，让我大胆施为，想来也是看出了其中深意。” 鲁肃决定不再等待，主动求见秦炎。 “子敬出身巨富豪族，竟然愿意屈尊投效？” 听到鲁肃主动投效，秦炎内心欢喜，但是表面淡定，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段时间，在下仔细思考太守的行为，越发觉得太守深不可测，此番前来，不仅是子敬个人投效，整个东城鲁家亦是全凭太守调遣。” 这下秦炎也不能淡定了，整个家族效忠于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即便是他，此刻也要慎重考虑。 “太守尽可放心，我鲁氏也有些底蕴，自然不会让太守担心家族安危。” 秦炎思虑良久，终于还是决定接受鲁肃的投效。 鲁肃十分欣喜，随即又将自己这些时间中对于秦炎后续发展作出的预测全数说了出来，让秦炎惊讶不已。 “子敬筹谋，便是我也未曾有想到的地方。” 许多地方，就连秦炎都不曾深思，只是有个大概构想，没有想到鲁肃已经替他作出了完善。 “既然如此，依靠酒楼铺设情报网的事情，全都拜托子敬了，府中人力财物，任凭子敬调动。” 鲁肃心中激动，想不到刚一投效，就全盘负责情报事务，可见秦炎对自己的重视，心中更加忠诚。 与荀彧沮授两人见过之后，又听了两人的建议，鲁肃便风风火火的忙着组建情报网的事去了，此后数日都难得一见。 此后时间，陆续又有几种新酒出现，烈度，口味均有不同，但都受到一致好评。 这也让甄尧赚的更加丰厚，俨然有了天下第一商贾的气势。 这也让甄尧更加想要与秦炎更进一步，于是与兄长甄俨商议之后，决定实施联姻计划。 “焱升，你要妻子不要？你要的话，我立马给你送来。” 这一日秦炎应邀去甄府赴宴，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联络感情。 不想刚一见面，甄尧就语出惊人，着实吓到了秦炎，以为他是玩笑。 刚想要开口，就见甄尧身后缓缓走出一女，二八芳华，眉目星眸，出落得极为标致。 初见就被美貌惊艳，再看更有一股恬静优雅的气质浮现，让秦炎有种心动的感觉。 甄尧见秦炎这般模样，又见姊妹亦是含情脉脉，面带羞红，心中更加欢喜，只觉得此事有戏。 “此乃舍妹，名唤甄姜，早就听闻焱升之名，嘴里念叨着想要一见，在下经不住纠缠，只能自作主张，还请焱升勿怪。” “还请公子勿怪小女子不知礼数。” 甄姜施了一礼，语气空灵，目光落在秦炎身上，又羞赧的快速收了回去。 秦炎自然不会计较。 等到三人落座，见秦炎两人都有些拘谨，甄尧只好从中招呼。 好在两人都不是沉闷的性格，逐渐熟络起来，相谈甚欢，反倒让甄尧被冷落在一旁。 甄尧表面叹息，无奈的寻了一个借口离席，留下秦炎两人，心中却是更加激动。 没了甄尧在这里，甄姜不再拘谨，与秦炎谈了许多。 如同迷妹一般问东问西，让秦炎都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席间，不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甄姜十分开心，看秦炎更加觉得顺眼。 一顿酒宴，让两人熟络不少。 甄姜无论相貌性格，都让秦炎心动，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甄姜同样对秦炎芳心暗许，待到秦炎已经离去，还在痴痴望着门外。 让甄尧好一阵嘲笑，这才回过神来，又气又羞。 不过两人都是初见，都不喜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都未表明心意，只当是知己初相识。 “真想不到，穿越到三国时期，竟然还是头一次被人介绍妹子，也算是相亲了吧。” 回去的路上，秦炎想着甄姜的模样，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人生中第一次相亲，竟然这般如梦似幻的就过去了。 秦炎刚回到府邸，脱了鞋子准备休息， 就见荀彧急匆匆的赶来。 “主公，有奉孝的消息了！” 闻言，秦炎也是精神抖擞，拉着荀彧询问起来。 “刚刚奉孝让人送来口信，说他此刻就在城中凤栖楼中。” “属下不想主公错过贤才，因此深夜前来，请主公与我一同前往。” 荀彧刚要躬身致歉，就被秦炎扶起， “既是文若都推崇之人，我又哪里能在乎身份，这便与你一起拜访，莫让奉孝久等。” 说罢，也不耽误时间，与荀彧共坐一车，朝凤栖楼驶去。 等到了车上，秦炎这才感觉脚下一阵冰凉。 “走的急了，竟然忘记穿鞋了。” 第26章 奉孝若来，美酒管够 此时郭嘉已经在凤栖楼中等候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有酒菜相伴，看着城中繁华的灯火，倒是不甚无聊。 马车外，秦炎整理下衣着，心情有些忐忑，与荀彧先后走到楼上。 “奉孝，你可是让我找的好是辛苦啊！” 荀彧见到郭嘉，开怀大笑，又略带埋怨的玩笑了一句。 “此人就是我主，秦炎秦焱升，听闻奉孝来到渔阳，可是连鞋都忘了穿就来拜访你了。” 郭嘉拜见之后，见秦炎果然赤脚，不由得心中感动，这份礼贤下士，让他动容。 “让明公遭受此难，实在是郭嘉的罪过。” 郭嘉再次向秦炎拜下，语气歉然。 “无妨，经常听文若提及奉孝，推崇至极，秦某自然也心向往之，今日能够得见，反倒是秦某失礼了。” 荀彧见到两人互相谦让，心中放心许多，趁机招呼两人落座。 等到落座，三人共同饮了几杯，气氛更加热络。 “看奉孝风尘仆仆，想来也是经过了许多地方，不知我这渔阳如何？” 秦炎看着城中热闹的景象，心中颇为自豪，忍不住向郭嘉询问。 “实不相瞒，某从颍川离家之后，也去过许多地方，此前在邺城，曾想过效力袁绍，但听过许多事情，发觉袁绍并非明主，这才想来渔阳一观。” 郭嘉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到此之后，见百姓生活富足，夜不闭户，城中亦不宵禁，夜如白昼，不似其他城池，当真令郭嘉惊讶。” “也曾见过明公麾下士卒，可称兵强马壮，对城中百姓能够秋毫无犯，说明明公治军严明。” “游历渔阳足有数日，未曾听从明公麾下有文武不合之事，今日见明公与文若相交和睦，也能窥见明公为人。” “施仁政，严治军，君臣和睦，致一心，明公当为诸侯典范。” 郭嘉一连说了许多，对于秦炎评价极高，让秦炎都有些汗颜。 至于荀彧则是始终笑吟吟的模样，今日的主角是另外两人，他只是配角。 “奉孝谬赞了，秦某当不得如此夸奖。” 秦炎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中却是十分受用。 “乱世将至，秦某这渔阳周围也是强敌环伺，不知奉孝又如何看待？” 郭嘉却是摇头，“明公此言差矣，渔阳周围有诸侯不假，但在奉孝眼中，皆不足虑。” “并州李傕郭汜，本就是董卓旧部，道义上就不占据优势，又在州内横征暴敛，只需略施小计，定然叫二人反目。” “幽州刘虞，公孙瓒，互有仇怨，都在暗中积蓄力量，明公所在，便是制衡二人的关键。” “冀州袁绍，看似兵多将广，实力强横，外有吕布刘备环伺，亦不敢轻举妄动。” “依某推测，短则数月，多则半年，刘虞必定发兵相邀袁绍攻打公孙瓒，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一战，却是刘虞败亡。” “明公在幽州真正的对手，应是公孙瓒无疑。” 似是料到秦炎会如此询问，郭嘉回答行云流水，对局势判断让秦炎连连点点，更加惊艳。 “如今天下诸侯割据，秦某亦有横扫八荒之志，自知尚有不足，斗胆请先生相助。” 秦炎彻底确信，这就是他需要的那个郭奉孝，当即起身，朝郭嘉恭敬行礼，请求郭嘉相助。 “奉孝若是愿意相助我主，某这军师一职，亦可让与奉孝。” 荀彧见秦炎主动邀请郭嘉，也在一旁帮衬。 郭嘉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这美酒，可是管够？” “自然任君享用！” 随即酒楼中，传来三人的笑声。 自此，郭嘉也拜入秦炎麾下。 接连得到鲁肃郭嘉效忠，秦炎可谓志得意满，就连处理政务也干劲十足。 至于他赤脚拜访郭嘉一事，也不知怎的传了出去。 秦炎赤脚求郭嘉也成了一时美谈，让许多人见识到秦炎求贤若渴至此，心生向往。 转眼已到寒冬腊月，众人忙碌了一年，终于纷纷返回渔阳，聚在一起，互相说着这一年来的见闻。 “奇怪，为何感觉不到房中寒冷，反倒十分温暖。” 田畴也忙中偷闲，参与到此次酒宴。 才一进入宴厅，就感到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将他一身的寒气驱散。 “这都是主公的奇思妙想，格物院的工匠按照主公的构想，打造出这种火炉。” 荀彧伸手指向角落，就见铁炉中燃烧着火焰，一根金属烟囱延伸到外面。 “格物院如今可是研究出了许多东西，你看其中燃烧的，正是煤炭，经过水洗之后，也是不错的燃料。” “今年到底有些匆忙，等到明年开春，给诸位都砌上火炕，也好免受寒冬之苦。” 秦炎摆了摆手，招呼众人落座。 “今日不谈政务，只聊家常。顺便也来试一试这改进之后的火锅如何。” 说罢命人奉上酒水，摆上菜肴。 席间自然谈到了家庭，黄忠情绪不高，其子黄叙自幼体弱多病，每每提到此事，都是连连叹气。 众人安慰了一番，秦炎将此事记在心中，又微不可察的看了看郭嘉，这位也是短命，身体也需要关注一下。 “若是张仲景或是华佗能够前来诊治一番，想来应该查出病因，或者将年轻的董奉请来，总要试上一试。” 要不然凭借自己那点微末学识，如何能研究出青霉素这种神物。 不知怎的，众人的话题聊到了秦炎身上。 “如今主公已经二十有四，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岁。” 秦炎忽然感到一阵头大，一段恐怖的记忆蓦然浮现，前世被七大姑八大姨花式催婚的场景仿佛犹在眼前。 “听闻甄氏长女对主公可谓芳心暗许，与主公已经见过许多次，若不然，就由我等出面，替主公做媒。” 秦炎此时十分无奈，只感到一阵无语，只能自罚了三杯，让众人莫要谈他。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强压的嘴角，终于不知是谁，见秦炎的窘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就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一年春节就此度过。 第27章 二帝同朝，南帝和北帝 一九四年三月。 一则消息传遍天下，世人震惊。 弘农王刘辩在袁绍的拥护下复起，定都邺城，封袁绍为大将军，诏天下诸侯入邺城朝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都， 曹操接到消息，直呼不可能，“弘农王早被董卓戕害，如何死而复生？袁绍此人胆大包天，竟然私自拥立天子，当真可恶！” 朝堂上，其余百官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就连刘协也是难以相信，坐在皇位上，一言不发。 “主公不应前往，如今新帝且不论真伪，如今这一身官职，全都是当今天子册封，自然要遵从礼制。” 郭嘉与荀彧都是这般想法，认为秦炎不应前往，一旦前往，便是不尊当今天子，落人口实。 四月， 袁绍邀北海相孔融入城证实，又请许都王司徒、幽州牧刘虞同往验证。 几人见到刘辩全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原来刘辩自从被废之后，便知早晚遭遇不测，因此日夜准备，暗中寻到相貌相仿之人，以为后手。 等到董卓来时，便是替身赴死，自己金蝉脱壳。此后历经磨难，最终来到袁绍这里。 有说了许多秘辛，如此才确定是昔日废帝弘农王。 一时间诸侯思想各异，就连许都朝堂都开始人心浮动。 双方均不承认彼此正统，但又拿不出天子象征，传国玉玺，因此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并州李傕首先承认刘辩帝位，授大司马，领并州牧。 此后又有公孙瓒马腾孙坚等诸侯，先后承认刘辩帝位，派出使者朝见，也都有封赏。 至此，两帝同朝局面已成，邺城号为北帝，许都号为南帝。 隔河遥相对峙。 五月，刘虞起兵十万，以南帝之名，讨伐公孙瓒。 并州李傕起兵八万，想要前后夹击刘虞，刘虞自知首尾难顾，派田畴向秦炎求援。 于是，秦炎尽起所部兵马三万，带着麾下黄忠、太史慈、赵云、徐晃、张合，以郭嘉、沮授为军师，出渔阳，前往代郡阻击。 留荀彧在后方统筹全局，田豫、阎柔为辅助。 此时鲁肃正在东城部署江东诸地，因此错过。 早在献帝迁都许昌之时，刘备就已经朝见，因此身份得到证实，拜为皇叔。 南帝又命刘备、吕布两部，尽起兵马，挟制袁绍，因此袁绍所部，不敢轻动。 幽州，再一次成为诸侯瞩目之地。 代郡。 秦炎稳坐中军，早有郭嘉与沮授做好部署。 李傕深知秦炎麾下勇猛，不敢冒进，屯兵于平舒，与秦炎对峙。 再说刘虞因为在州郡中的名望，初入右北平郡中，几乎未曾遇到阻碍，可谓高歌猛进。 公孙瓒此时满面愁容，不曾想到刘虞竟然聚集了如此大军，这才吃了败绩。 “如今刘虞势大，我军当如何应对？” 将麾下召集，公孙瓒沉声询问。 “刘虞麾下兵员战力不如我军，不过是仗着兵力众多罢了。” “彼所过之处，命令麾下不得侵扰百姓，此是仁善之举，亦是我军破敌所在。” 麾下严纲沉思良久，出来献策。 “主公可派麾下趁夜放火，刘虞必定混乱，我军则可以乘势袭杀。” 公孙瓒欣然采纳，对严纲大加称赞。 当夜挑选出精锐数百人，由麾下邹丹率领，趁风势放火。 果然火借风势，瞬间形成连营之势。刘虞得知消息，急忙命令士兵救火，一时间，军营之中陷入混乱。 见火光升起，又听见人声混乱，公孙瓒一声令下，率领部下冲杀进去。 犹如狼入羊群，公孙瓒所向披靡，瞬间就有成片的士兵倒下。 刘虞得知公孙瓒袭营，慌忙不已，在齐周等人的掩护下，终于退出军营。 看着漫天火光映照着倒在血泊中的麾下士兵，刘虞满脸心痛，大呼是自己之错，误了如此多的性命。 在部下簇拥下，往后方撤退，又遣人前往乌桓鲜卑诸部求援。 此前因为刘虞强势，将公孙瓒所部打散，因而许多部队都没有来得及收拢，正在朝公孙瓒部聚集。 恰好遇到溃逃的刘虞，趁机冲杀了一阵，竟然将刘虞并麾下多人一并生擒。 公孙瓒得知消息，十分兴奋，除去刘虞，他便掌控了幽州。 当即命人将刘虞等人收押，等待三军平定刘虞残部，以叛乱之名将其问斩。 一战大破十万，公孙瓒让诸侯震惊，由此威名更盛。 秦炎收到荀彧传来的消息，脸色沉重。 “刘虞已经被公孙瓒以叛乱之名处斩，如今蓟县附近已经落入他手。” “还请主公速回渔阳，防止公孙瓒进攻。” 郭嘉与沮授共同劝谏，秦炎也知晓在此继续对峙已经无用。 命令张合徐晃领军殿后，他领着大军星夜赶回渔阳。 “主公，刘虞生前待我不薄，我欲前往祭奠，还请主公应允。” 回到渔阳，就见田畴面容悲怆，向秦炎请求前往祭奠刘虞。 秦炎担忧田畴被公孙瓒加害，又感念他忠义，最终只好同意。 田畴感激涕零，婉拒了秦炎派出亲随的好意，坚持独自一人前往。 “主公勿忧，子泰此去，定然安然无恙。” 荀彧见秦炎面色忧愁，出言安慰， “公孙瓒杀了素有仁德之名的刘虞已经触犯百姓怒气，若是再将贤士田畴杀害，怕是立刻就会有人揭竿而起。” “再者还有主公在子泰身后，公孙瓒想要彻底掌控幽州，暂时不会与主公撕破脸皮。” 秦炎这才稍稍安心，但也让人暗中跟随，随时打探。 公孙瓒得知田畴祭拜刘虞，果然想要将他杀害。 但是麾下劝说公孙瓒已经杀了许多名士，若是再将田畴杀害，恐怕引起民变。 公孙瓒又接到秦炎书信，言说与田畴相交深厚，这才作罢，放任田畴离去。 等到田畴返回渔阳，秦炎率一众心腹亲自出城相迎。 田畴当即拜秦炎为主，又将昔日刘虞麾下齐周，鲜于辅等人介绍给秦炎。 秦炎自是又一番安抚，为几人分了职务。 自从公孙瓒击败刘虞，而后迅速掌控了代郡诸地，因而上表北帝，请封为幽州牧。 刘辩接到刘虞的死讯，暗自伤怀，又忌惮袁绍威势，不敢表露。 袁绍得知公孙瓒举动，亦是十分震怒，也忌惮公孙瓒此时的势力，因而只能同意，以北帝名义，诏封公孙瓒幽州牧。 第28章 伯圭不要，我自当收下 公孙瓒执掌幽州之后，日益骄横，对治下百姓不曾体恤，又对士族多有打压。 因此州郡之中，多有叛乱发生，公孙瓒也忙于平乱，焦头烂额。 放眼幽州之地，此刻只有秦炎治下的渔阳，不曾受到战乱侵扰，成为一方净土。 “主公，张燕起黑山军席卷中山，号称二十万，于前日与公孙瓒交战于平舒。公孙瓒不敌，退守范阳郡，坚守不出。” 沮授带战报进入，报于秦炎。 “哦？看来公孙瓒是打算放弃上谷郡与代郡了。” 秦炎与郭嘉荀彧等人站在舆图前，推演着公孙瓒的兵力部署。 “若是上谷郡也被黑山军占据，便是邻接渔阳，想要祸水东引，公孙瓒倒是好一手算计。” 沮授也来到舆图前，手指在上面划动，分明是张燕军行军动向。 “看来伯圭还是不放心我，在无终蓟县都屯有重兵，如今代郡有难，竟然还是按兵不动，也是真舍得，那可是两郡之地。” 秦炎看着上谷郡与代郡的位置，有些意动。 “毕竟如今渔阳发展迅速，又将他的势力从中拦截，任谁都不会放心。” 荀彧笑吟吟的说了一句，却是点出来公孙瓒的尴尬之处，如今渔阳郡的位置，就像一枚钉子，钉在了公孙瓒势力的中间，让他极为难受。 “奉孝一言不发，可是有了良策？” 秦炎见郭嘉盯着舆图，开口询问。 “既然公孙瓒打算放弃两郡之地，主公不若顺势取了，如此，局势便成了我军虎视蓟城，范阳郡，涿郡，让公孙瓒更加不敢轻动。”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伯圭不要，我自当收下。” 于是秦炎召集部将，命太史慈黄忠徐晃三人领兵三万，沮授郭嘉为军师，随秦炎出兵上谷郡，抵御黑山军。 “既然公孙瓒如此提防我，那我就也不介意给他增加一下压力。” “命赵云领兵一万，屯兵雍奴，张合领兵一万，屯兵潞县，每日只需操练士兵，无需其他动作。” 果然，公孙瓒得知秦炎的兵力调动，面色铁青。 “秦炎此举，明显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这是胆大。” “他难道就不怕我尽起兵力，乘势夹攻？” 公孙瓒色厉内荏，额头青筋暴起，十分愤怒。 很想趁机让渔阳两方的兵马一齐进攻，担心秦炎是诱敌之计，为的就是想让他举兵攻打，给秦炎反击的借口，又怕袁绍出兵偷袭。 瞻前顾后之下，只能按兵不动。 没有了公孙瓒的抵抗，黑山军在代郡横行无阻，一路攻破城池，大肆掠夺，不几日就席卷全郡，逼近上谷郡。 此时上谷郡内部，也是叛乱爆发，叛军占了居庸，沮阳数座城池，也在一路向西，要与黑山军汇合。 一时间，整个上谷郡中，人心惶惶。 秦炎率军深入，一路所见，不忍直视。 田地荒芜，烟尘弥漫，尸骸遍野，幸存者早已神色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短短两三月时间，上谷郡已然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叛军得知秦炎领军兵临城下，已然早早弃了城池，逃命去了，留下一座烧杀劫掠之后的破败城池。 兵不血刃占领了居庸，但秦炎等人都无法开心起来。 城中的惨剧丝毫不逊于先前所见，惨不忍睹。 秦炎命士兵张榜安民，又派人返回渔阳，让荀彧统筹安抚百姓，重建城池的事宜。 “主公，此刻应兵分三路，一路追击叛军，另外两路收复城池，安抚百姓。” 郭嘉分析两军军情，建议秦炎兵分三路，同时进发，最终在上谷潘县会合。 秦炎深以为然，命黄忠与沮授率军追击叛军，他自己率领一军，太史慈与郭嘉率领一军，各自收复城池。 众人得了军令，马不停蹄，各自出发。 上谷百姓早听过秦炎声名，得知秦炎率军追击叛军，收复城池，心中生出希望，十分感念。 于是秦炎军队所至，贼寇望风而逃，百姓开城相迎。 当时有商客苏双，从北方贩马而回，被叛军围困。 恰好秦炎率军赶到，一番厮杀，这才将苏双救下。 苏双这才知道幽州惊变，心中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得知秦炎正在上谷郡平乱，感念他救命之恩，又不禁想到昔年出资相助刘备，表示愿意将此次在塞外购买的良马百匹尽数相赠。 秦炎谢过，并未接受，不愿趁人之危。 苏双更加敬佩，见秦炎坐下战马甚为寻常，决定将此次所得的一匹绝世良驹赠送给秦炎，无论如何都要秦炎收下。 就见此马通体雪白，身姿高昂，体魄雄健，神骏非常。 宝马有灵，见到秦炎，竟然低下头颅，在他身上轻蹭。 让苏双惊讶不已，更加确信此马与秦炎极为相配，能让宝马得遇明主，也是他积德积善。 秦炎十分喜爱，再三拜谢苏双。 “今后，便唤你追风吧。” 秦炎骑在马背上，轻抚毛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滑，随后策马驰骋一算路程，确实感受到此马不凡。 又怕苏双路上再遇到危险，秦炎派人护送了一段路程，继续领军往北而去。 一路到达广宁，让人驻守城池，安抚了百姓之后，秦炎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南下与黄忠太史慈两部会合。 黄忠部星夜追击，终于在下洛附近追上叛军。 经过一阵厮杀，黄忠一箭射杀贼首，其余叛军纷纷跪地投降。 而后又将兵力分散，将那些溃逃的叛贼尽数剿灭，由此，彻底平息了上谷郡叛乱。 等到秦炎赶到潘县，另外两部已经汇合，与张燕部战了两场，斩杀了敌将于毒。 此刻张燕坚守营寨，任凭太史慈每日搦战，就是不出。 “张燕十分谨慎，二十万大军只知坚守不出。” “看他营寨布置，临水而建，五座营寨相互守望，倒是有些见识。” 秦炎看着张燕营寨布局，想到当初项羽背水一战。 “可如今不是背水一战的局面，他张燕也不是项羽。” 郭嘉胸有成竹，当即在秦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秦炎眼前一亮，也感觉此计可行，当下召集诸将，布置下去。 第29章 水淹张燕 漯水悠悠。 张燕攻到上谷郡时，正是七月炎夏，考虑方便取水，于是选择沿着漯水设立营寨。 如今坚守不出，每日取水极为方便，士卒也能趁夜跳进河中冲凉消暑。 “渠帅，最近腰膝酸痛，估计又要变天，咱们在这漯水边上，不会遇到涨水吧？” 有老卒提醒张燕，张燕不以为意，言说营寨距离河水尚有一段距离，肯定不会有事。 果真如老卒预料那般，是夜狂风骤起，大雨滂沱。 郭嘉站在屋檐下，看着房檐的滴水连成一条线，心中大定。 “真是天助我也。” 雨夜中，徐晃领着三千人，绕过张燕营寨，已然来到上游十几里外。 选定了一处较为狭窄的地段，命士兵砍伐树木，堆砌乱石。 大雨一连下了三日，即便是张燕也不由得担心起来，每日令人测量水位，唯恐淹了营寨。 听到士卒汇报说河水涨了一些，但距离营寨还有距离，这才安心。 等到雨过天晴，就听见营寨外秦炎那里又有人搦战。 张燕冷冷一笑，不予理会，他本是为劫掠而来，不想与秦炎正面硬碰，若不是又接到公孙瓒的密信，在此地拖延时间，早就引兵返回了。 又过了两日，秦炎接到徐晃的消息，仓促堆砌的水坝已经到了极限，让秦炎做好准备。 秦炎当即召集众将，在张燕几个营寨周围埋伏，等待水淹营寨之时，张燕军队必定大乱，四散而逃，到时各自见机行事，不让贼军逃走。 众人领了军令，各自散去。 秦炎与郭嘉沮授来到潘县城头，望向对面的营寨，静待时机。 就在张燕军中休憩的时候，忽的感觉一阵动荡，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大地都好似晃了一晃。 接着就听见有人呼喊，漯水淹了营寨。 一时间，许多人惊醒，才发现水已经淹到脚下。 又听见外面响起喊杀声，秦炎军正在攻打营寨。 张燕见营寨已是一片汪洋，又听见秦炎军队攻打营寨，这才知晓已然中计。 慌乱中也顾不得许多，抄起环首刀领着亲卫冲杀出来。 “黑山张燕在此，尔等莫要慌乱！” 却说这一声吼确实有些效果，许多黑山军卒听到声音立刻朝他聚拢过来，不多时，就有数千人围绕在张燕身边。 “且与我一同冲杀出去！” 张燕意识到回天乏术，如今冲出重围，尚有重整旗鼓的机会。 黑夜中爆发了一场战斗，张燕拼死冲杀，终于是趁着混乱逃了出去。 等到天亮，此战已经接近结束。 各将整顿士兵，虽有折损，但俘虏了五万余众，足以填补损失。 “张燕号称二十万大军，原来也不过八万。” 郭嘉清点了俘虏人数，又推算这一战的伤亡，将张燕的部队数量推测的七七八八。 “只可惜这一战让张燕等头领逃走，不能全功。” 秦炎微微叹息，只怕张燕就此逃回黑山，日后还会卷土重来。 又过了一日，涨水这才退去。 “这一战，我军又缴获了许多钱粮，都是张燕军在代郡掠夺而来的，虽然有些被水淹了，还有大部分都存在高处。” 看着排成长龙的马车，众人都短暂沉默，这么多的钱粮，可以想象贼军的掠夺有多凶残。 对于这些俘虏，秦炎命人挑选其中青壮，编入各人军中，至于那些老弱，各有分配，命人看守屯田。 稍作休整，大军浩浩荡荡离了上谷郡，进入代郡。 张燕溃败的消息已经在代地散播开来，各地见秦炎率军前来，都是立刻献城投降，因此没有受到阻碍。 短短半月时间，代郡就落入秦炎的掌控。 如今代郡上谷郡都已经被秦炎收入囊中，让众人都十分欣喜，只是辛苦了荀彧等人，几日不眠不休，终于将各地官员驻军事宜规划妥当。 公孙瓒得知消息，气急败坏，大骂张燕酒囊饭袋，连半月时间都未曾拖延。 想着让张燕拖住秦炎主力，自己这边就能发兵奇袭渔阳，如今只能作罢。 袁绍那里，得知张燕新败，也集结重兵，讨伐黑山军，斩获颇多。 由此，张燕所率黑山军元气大伤。 许都之中，曹操得知秦炎占据上谷郡与代郡两地，想到北帝诏封公孙瓒为幽州牧，也上奏天子，替秦炎讨封幽州牧，天子自然遵从。 于是，一州两州牧，秦炎与公孙瓒此刻成了南北两帝斗争的最前线。 就在黑山军席卷代郡之时，青州黄巾、汝南黄巾也都遥相呼应。 一时间各地黄巾纷纷响应，规模不逊于当初张角黄巾之乱。 刘备自从请陈宫为军师之后，在平原之地厉兵秣马，此番与濮阳吕布联手剿灭了青州黄巾，又救下了北海孔融，声名也被传颂开来。 曹操奉旨讨伐汝南黄巾，也是斩获许多。将豫州完全掌控，又得了除濮阳外的兖州大部领地。 也因此对吕布偷袭兖州，占据濮阳耿耿于怀，时常谋划如何击破吕布。 公孙瓒最近一段时间也沉寂下来，不再与秦炎针锋相对，反倒让秦炎感觉事出反常。 不过秦炎也并不惧怕公孙瓒暗中有所动作。 如今他手握三郡之地，统领兵力已有八万之众，即便于公孙瓒正面作战，也丝毫不惧。 “公孙瓒手下白马义从倒是极为出名。” 这支骑兵部队，让秦炎也感到垂涎。 “看来是时候将那个物件打造出来了。” 说干就干，秦炎找到格物院的工匠，将马蹄铁的打造图交了出去，命人打造出来。 等到打造安装完毕，秦炎将麾下武将谋臣召唤到一起。 经过几位武将亲身测验，这才感觉此物极为重要，能够极大减缓马匹的损耗。 “还有改进的马鞍马镫，也是好东西，这下能够更轻松的马上作战了。” 经过众人商议，都认为马蹄铁事关重大，应当放入机密之中，不能轻易外传。 “主公可是想要打造一支骑兵？” 赵云看出来秦炎的心思，见到这三样东西，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没错，公孙瓒手中有白马义从，我军也该有与之匹敌骑兵部队才是。” 第30章 公孙瓒敢抢我的马? 众人都认为这个想法可行。 “骑兵虽然消耗钱粮巨大，但与公孙瓒日后交战，同样不可或缺。” “况且如今我军府库充盈，钱粮众多，足以供养五千人左右的骑兵。” 有荀彧肯定，组建骑兵部队的事情就此确定下来。 “主公，我愿前往乌桓，鲜卑诸部，购买战马。” 阎柔熟悉塞外部落，因此主动请缨，秦炎自然应允，让阎柔全权负责。 “这支骑兵部队，需要从军中选拔精锐，不仅是士兵，连同战马都要配备最精良的装备。” 秦炎说着自己的设想，让荀彧也不禁倒吸凉气，按照秦炎的构想，培养这支骑兵部队，花费可想而知。 于是，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甄尧也在秦炎的委托下，派人从西凉等地购买战马，所需花费全由郡府承担。 甄尧没有疑问，立刻同意下来。 如今甄姜与秦炎的关系日益亲密，若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幽州局势动荡，甄尧都想要催促秦炎上门提亲了。 恰巧今日甄姜从中山回来，刚好与秦炎相见。 见到秦炎出现，甄姜莞尔一笑，刚想开口，忽然感觉衣角被拉扯了一下，这才想到还有一人。 “这是小妹甄宓，这次来陪我待上一段时间。” 秦炎低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歪着头打量着他。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就已经如此漂亮。” 秦炎在心中感叹，取出两枚糖块递到甄姜与甄宓面前。 “尝尝这个，这可是刚做出来的奶糖。” 两人接过，剥开包裹的纸张，放入嘴中。 瞬间一股甘甜伴着奶香在口腔中弥漫，让人感觉到有种幸福的感觉。 “谢谢！” 甄宓品味着奶糖，却是十分有礼貌，眼睛眯成月牙，极为享受这种滋味。 甄姜朝秦炎欢喜点头，她也十分喜欢这种味道。 两人又聊了片刻，秦炎就匆匆离去，留下甄姜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就是二哥想要大姐嫁给的人吗？” 甄宓抬头询问甄姜，看着对方的表情，也感觉十有八九就是了。 “嗯。” 甄姜轻声回答，这才带着甄宓进入府中。 等到秦炎回到郡府，郭嘉荀彧沮授都已经等候在这里。 “公孙瓒派使者前来，想要与我军亲善，联手进攻袁绍。” 秦炎惊讶，一时间摸不清公孙瓒到底意欲何为。 “我三人方才商议，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荀彧将三人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可能是公孙瓒的诱敌之策，主公不可轻信。” 很快就见鲁肃风尘仆仆的返回，见荀彧三人都在，就猜想公孙瓒派遣使者前来的事情秦炎已经知道。 “子敬这段时间四处奔波，今日可算回来了。” 秦炎见到鲁肃返回渔阳，很是欣喜，也猜想有事发生。 “主公应该知晓公孙瓒派遣使者的事情了吧？千万不可相信。” “我接到土垠传来的消息，公孙瓒分别派了三批使者，一处来到主公这里，一处去了袁绍那里，还有一处去了并州李傕那里。” “与主公这里，公孙瓒言说是要改善关系，共讨袁绍。” “袁绍那里，则是相邀袁绍，共同讨伐主公。” “至于李傕那里，公孙瓒许诺与他平分幽州，只要李傕出兵讨伐主公。” 鲁肃说完，几人全都有些惊讶，一方面是因为鲁肃如今情报工作已经如此详尽，一方面是公孙瓒居然想要以身为饵，引诱秦炎出兵。 “我自去回绝公孙瓒，诸位且陪子敬即可。” 秦炎辞别众人，独自来到正厅，接见了公孙瓒使者严纲，拒绝了他的提议。 严纲回禀公孙瓒处，这才得知李傕与袁绍同样拒绝了他的提议。 “李傕狼子野心，想要我让出蓟城，当真是可恶。” “袁本初更是鼠目寸光，只记得与我之间的仇怨，日后必定后悔！” 公孙瓒在两人那里吃瘪，心情烦闷，得知秦炎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更是气恼。 “竖子狡诈！” 因此对秦炎更加记恨。 有塞外部落，畏惧公孙瓒的凶名，得知秦炎麾下阎柔正在大肆收购战马，便将此事上报。 公孙瓒得知之后，立刻明白秦炎想要打造骑兵，心中决定断然不能让秦炎如愿。 于是亲率麾下白马义从，纵横塞外，一路追寻阎柔的踪迹。 同样也有细作将公孙瓒的动向传到秦炎那里。 “子龙，子义，将城中可用骑兵全都召集，与我前往塞外，救援阎柔。” 又命人传信给郭嘉，将后援之事全都委托与他。 不消片刻，便有千骑聚集，跟在秦炎身后，连夜出城，奔向塞外草原。 阎柔一行，正带着此行收购的五千战马，在一处水源旁驻扎。 听到公孙瓒正在率军追击他，急忙唤醒众人，催动马匹，趁夜加紧行进。 “此行只带了不到百人护卫，面对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毫无胜算。” 阎柔深知两方差距，思索了片刻，又让人去周围的部落求援，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秦炎已经获悉消息，正在救援的路上。 匆忙行了两日时间不到，阎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 回头看去，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正是公孙瓒领着身后千骑追击，正在远处的高处望向这里，已然发现了阎柔的踪迹。 公孙瓒挥手，千骑一拥而下，白衣白马，格外震撼。 阎柔望着前方，进入渔阳的城关已经隐约可见，低声骂了一句，只差半日时间，就能赶回渔阳。 不多时，就被那千骑包围。 “公孙将军，围困我等意欲何为？” 阎柔深知此时秦炎尚未与公孙瓒撕破脸皮，心中虽有怒气，此刻也只能好声相谈。 “我部前段时间被贼人盗走了战马，约有五千余匹，某亲率部下在草原上追寻，见到你等这些马匹，数量倒是极为相符，因此有理由怀疑这些战马便是我部丢失，你若主动归还，我自然不会计较。” “大人说笑了，这五千战马，都是我与塞外诸部收购而来，有部族为证。” 阎柔自然不信这番说辞，据理力争。 “哦？难不成要本将亲自动手才能夺回损失了？” 公孙瓒挥手，麾下士兵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阎柔。 第31章 人在河边坐，锅都天上来 被冰冷的箭矢锁定，阎柔浑然不惧。 将武器抵在头马脖颈处，眼神决然。没了头马带领，马群必然惊乱，凭公孙瓒手下这些人也难以全部带走。 “将军若是执意如此，阎柔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将军轻易得逞！” 阎柔视死如归，与公孙瓒对视，丝毫不见胆怯。 “虚张声势。” 公孙瓒冷哼一声，马鞭高高扬起，弓弦拉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伯圭兄这是何意？” 忽然一阵马蹄踏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就见为首之人全身披挂，身下一匹雪白骏马，赫然正是秦炎。 听见秦炎的声音，公孙瓒面色一变，心知此次想要抢马已经不能实现，赶忙聚拢部队，列成阵势。 “主公，公孙将军借口马匹失窃，想要强占我军军马。” 阎柔见到援军来到，心中安定，将事情经过全都讲述出来。 “此事实在误会，是某家误信了麾下所言。” 公孙瓒看着秦炎身后千骑，气势汹涌，与他麾下白马义从相较，虽然尚有不及，但奈何秦炎身后，跟着赵云太史慈两员虎将。 此二人都是勇武非常之人，真若厮杀起来，公孙瓒没有把握战胜，因此这才换了面貌。 “既然是误会，现在已经澄清，我郡中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就不陪伯圭兄闲聊了，兄长自便。” 秦炎心中也有怒气，自然不会跟公孙瓒心平气和说话。 说罢，便护送着阎柔离去，当真是不再理会公孙瓒分毫。 “竖子，竟然暗讽我无所事事！” 公孙瓒冷眼盯着秦炎的部队远去，冷哼一声，也带着麾下返回。 等到入了城关，就见郭嘉已经站在城上等候。 他接到消息，就将渔阳附近的军队全都调集，星夜赶路，总算赶到城关，本来打算继续深入草原接应，见到斥候回来，这才停下脚步。 随秦炎一行人迎进入城关，阎柔这才如释重负。 “主公，幸不辱命，此行共计带回战马五千一百匹。” 秦炎惊讶，对阎柔大加赞誉，按照他的构想，一人三马，已经能够装备起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了。 “塞外诸部，对我军的烈酒精盐都十分钟意，愿意用战马换取，属下自作主张，与诸部约定了交易时间。” 秦炎自然不会在意，此事本就是阎柔全权负责，他不会插手，只是嘱咐了几句，把握好烈酒与精盐交易数量。 毕竟虽然此时乌桓诸部名义受汉室管辖，但防范之心也不能没有。 而后秦炎与郭嘉率部先行，留下一队人马护送阎柔。 回到渔阳，沮授就前来汇报。 “公孙瓒之子公孙续作为使者觐谒北帝，在邺城醉酒闹事，当街杀死高干，又打伤袁绍幼子袁尚，如今已经逃往渤海。” “袁绍有何反应？” “袁绍震怒，让高览领兵三万，前往渤海索要公孙续。” 公孙瓒得知消息，也是心急如焚，知道袁绍对于袁尚十分看重，那高干又是袁绍的外甥，如今一死一伤，已经是血海深仇了。 当即来不及休整，领兵前往渤海救援。 渤海郡南皮。 公孙范忧心忡忡，高览已经带兵进入郡中，不日就要兵临城下。 “贤侄啊，你这次可是鲁莽了。” 公孙续此刻也感到后怕，没有想到袁绍竟然反应这么大，真敢派兵侵犯州郡。 “叔父，我如今该如何才好？” “莫慌，凭渤海郡中守军，足以抵抗高览，届时你父援军一到，那袁绍也只能就此作罢。” 公孙范的话还没说完，就得到消息，袁绍亲自起兵十万，前往渤海来了。 顿时心慌不已，公孙瓒此时尚在赶来的路上，即便赶来，也恐怕也难以抵挡十三万大军。 他本就背叛袁绍，一旦袁绍破城，恐怕在第一个处决的就是他。 “不行，贤侄，你我必须尽早离去。” 嘱咐偏将坚守城池，公孙范带着公孙续趁夜色出城，往蓟城而去。 二人行到章武附近，忽然从道路两旁杀出一行人，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将公孙续乱刀砍杀。 公孙范仓皇而逃，惊魂未定。 直到撞见公孙瓒，将公孙续的死讯告知。 “乌桓装束，章武怎会有乌桓人出没！” 公孙瓒大声咆哮，不由得想到当初自己截杀刘和的嫁祸之计。 “究竟是秦焱升还是袁本初？” 公孙瓒不敢确定，二人都有嫌疑。 得知南皮已经献城投降，落入袁绍的手中，公孙瓒目眦欲裂。 “袁绍匹夫，欺我太甚！” 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摇晃，幸好及时稳住心神，这才没有昏死过去。 公孙瓒此刻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丧子失地，让他心情沉重，当即驻守章武，调集幽州十万兵力，要与袁绍报仇雪恨。 袁绍得知公孙续身死，又轻易收复了渤海，心情十分舒畅，也是好奇究竟是谁半路截杀。 “就目前情况而言，当是秦炎无疑。” 逢纪在一旁捋着胡须，自信说道。 袁绍点头，也是这般认为，不禁讥讽道： “都说秦焱升素有名望，想不到也会行此等阴险手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两日之后，秦炎才得到消息，正在河边悠闲垂钓的他也是一脸无语。 人在河边坐，锅从天上来。 “此时若是趁机进攻公孙瓒，反倒做实了我截杀公孙续。” 秦炎叹息，在这个时代，声名有时远甚地盘。 “公孙瓒虽然将幽州兵力调走不少，但尚有近十万兵力驻守右北平，同样不可小觑。” 郭嘉适时谏言，让秦炎打消了趁机攻打公孙瓒的想法。 “子敬已经派人全力追查了，想必不久就会有结果，证明主公的清白了。” 秦炎点头，想了片刻，让人给公孙瓒送信。 公孙续遇袭，他也表示哀悼，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不会在公孙瓒身后使绊子。 “虚情假意罢了。” 接到书信，公孙瓒极为不屑，对秦炎信上的一个字都不相信。 当即传令留守幽州的部将，屯兵边界地带，严防秦炎趁机发兵偷袭。 第32章 第二个受害者:吕布 渤海浮阳，公孙瓒与袁绍行军至此，两军对垒。 “袁绍，我儿公孙续因你而死，又占我城池，我誓要杀汝以泄心头之恨！” 公孙瓒策马扬鞭，在阵前怒骂袁绍。 “伯圭可有证据乎？若是没有便是诽谤。” 袁绍出来与公孙瓒对话，只提公孙续之死，绝口不提他占了城池之事。 话不投机，两人也不再多言，各自回到军阵之中。 随后便有人出阵挑战，正是公孙瓒从弟公孙越，得知子侄公孙续身亡，星夜赶来。 “无胆鼠辈，可敢与我一战！” 公孙越掣马提枪，在两军阵前来回踱步。 “贼子休要猖狂，我来战你！” 袁绍阵中，颜良抢在众将前面，提刀冲出战阵，直奔公孙越。 “贼子非我敌手！” 战了四五回合，颜良看准时机，将公孙越打下马来，手起刀落。 寒光一闪，公孙越应声倒地，身下涌起一片血泊。 “吾弟！” 公孙瓒悲痛高呼一声，挥舞长枪，带着麾下士兵冲杀上去，要将公孙越的尸首抢夺回来。 阵斩敌将，袁绍军此刻士气高涨，丝毫不惧，发出一声声怒吼，与公孙瓒军冲杀到一起。 这一战，从清晨杀到黄昏，两方都杀红眼，仍旧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直到天色将暗，这才纷纷罢兵。 只剩下残破的战旗在烽火中飘荡，伴着遍地的尸体，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 “主公，我军阵亡三万，伤者万余。” 长史关靖带来伤亡的消息，让公孙瓒脸色更加难看。 “如今刘备正在徐州救援陶谦，恐怕来不及救援，幽州又是我军根基，军马也不能调动，眼下谁人还能助我？” 公孙瓒环顾帐下将校，感到一阵无力，竟无一人能够匹敌颜良文丑。 “濮阳吕布，或许可以。” 关靖出来谋划，自请前往濮阳，请吕布相助。 公孙瓒应允，而后每日都与袁绍军厮杀一场。 眼见久攻不下，公孙瓒心中生出一计。 是夜三更，公孙瓒率军衔枚裹蹄，悄然来到袁绍营寨。 瞬间暴起，冲杀进去。 行至中军大帐，见四下空无一人，心中暗道不妙。 就见四周火光亮起，箭雨顷刻袭来。 原来田丰早就料到公孙瓒今夜会率军劫营，于是建议袁绍将计就计，反而围困住公孙瓒。 拼死冲杀一阵，公孙瓒这才狼狈逃出包围。 回到营寨，见又折了许多士卒，心中生出退意。 于是留下田楷殿后，以防袁绍追兵，自己领着大军撤往涿郡。 且说关靖到了濮阳，许以吕布许多好处，这才请动吕布出兵相助。 刚到平原，就得知公孙瓒已经败退。 袁绍又派军阻击吕布，吕布不敌，只能撤军。 不想曹操趁机已经打下濮阳，占据了青州大半。 如此一来，吕布反倒成了无根浮萍，一时间走投无路。 “曹孟德与我素来不合，必定不能容我。” “袁本初刚胜我一场，我若此去去投，必被他看清。” “刘玄德手下关张二人与我也不合，那张飞更是咄咄逼人，我亦不喜他。” 吕布坐在军帐中，与麾下众将说着何去何从，一番细数下来，只觉得天下之大，似乎已经没有他容身之地。 于是引军往河内投张杨去了。 “将军英武，屈身在我这里，在下实在过意不去，不若待我修书一封，引荐将军前往并州。” 张杨不愿与吕布交恶，又知道属下不喜吕布，怕他们暗中加害，只能准备金银粮草，送吕布前往并州。 李傕郭汜得知吕布来投，本想趁机绞杀了他替董卓报仇。 可是想到如今并州之中没有强将坐镇，不能对抗袁绍、秦炎两部，因此打消了想法。 特意摆设酒宴，与吕布把酒言欢，摒弃旧怨。 而后派吕布所部驻守雁门郡，震慑幽冀二州。 “将军，那李郭二人，表面与将军和好，实在暗藏祸心，将军不可不防。” 酒宴散去，张辽提醒吕布，吕布深以为然，于是连夜率部前往雁门郡。 秦炎得知公孙瓒战败，并未趁机攻伐，这让公孙瓒不免怀疑当真并非秦炎所为。 “主公，已经查清楚了，那群人果真并非乌桓人，乃是一群江湖游侠，受袁谭的委托，这才刺杀公孙续的。” 秦炎命人将搜集到的结果公之于众，又故意模糊了一些信息，并未直指袁谭，只说是邺城某位公子。 公孙瓒已经不在乎究竟是何人所为，心中对于秦炎与袁绍的仇恨已经不分伯仲。 至于邺城袁绍，则是将袁谭袁熙两个儿子严厉训斥了一遍，对袁尚则是派人慰问，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让袁谭心中更加不满。 事到如今，究竟是何人指使，已经没有意义。 公孙瓒折损两位亲人，损兵折将，损失最重，成为了最大输家。 袁绍则是占据了渤海郡，又趁机占了青州部分区域，成了最大赢家。 这其中，最无辜的诸侯，当是吕布了，丢了根基，只能栖身李傕。 李傕有了吕布镇守雁门郡，愈加膨胀。 时常派兵劫掠周边郡县，屡次之后，让秦炎决定先破李傕。 “主公当务之急，仍是提防公孙瓒，至于李傕郭汜，不足为虑，且看我施展计策。” 郭嘉胸有成竹，对秦炎说道： “李傕郭汜二人看似亲密无间，但如此施展反间计，必然让二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秦炎同意，立刻召鲁肃前来，将郭嘉的计策说与他。 鲁肃亦是点头赞同，起身离去，派人实行此计去了。 鲁肃麾下情报网如今遍布河北江东，打入二人府邸并非难事。 某日郭汜从李傕府中饮酒归来，使人在路上说书，讲的正是张耳与陈余反目成仇的故事。 郭汜听罢，深有体会，又常听城中百姓私下传言李傕垂涎郭汜妻子，欲要除掉郭汜霸占其妻，心中也从此警惕。 又一日，门房送来吃食，说是李傕派人送来，请郭汜品尝。 郭汜想到前段时间传言，于是让人先喂狗检验。 侍者暗中下毒，那狗果然中毒而死，郭汜心中更加猜疑。 第33章 穷兵黩武公孙瓒 又让人暗中传信给李傕，言说郭汜与李傕夫人有染，私情甚密。 李傕虽然不信，但心中也有怀疑，于是很少邀请郭汜来府中赴宴，凡有酒宴，都在城中酒楼举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时刻生根发芽。 于是李傕郭汜二人几次互相猜忌，往来减少。 一日，郭汜应李傕邀赴宴，酒醉而归，侍者暗中在茶水中动了手脚。 当夜，郭汜腹中绞痛，生死难知。 侍者对郭汜妻子说，“主人如此必然是中毒导致，今日吃了李傕的酒宴，回来就如此，怕是他想要暗中加害主人。” 郭汜妻子不疑有他，急忙令人取来粪水，给郭汜灌了许多，等到将腹中吐了干净，这才罢休。 郭汜休养了数日，这才恢复。 “亏我待李傕如兄长，他却屡次想要谋害我，所谓先下手为强，非是我忘了忠义！” 当即召集本部甲士，进攻李傕。 早有细作将郭汜举兵的事向李傕告发，李傕同样怒而起兵，引数万兵力在城中厮杀。 郭汜不敌，带着家眷退出晋阳，领兵霸占了上党。 两人至此结下仇怨，屡次攻伐，再无精力侵扰其他州郡。 “奉孝此计，当真精妙。” 秦炎拍手称妙，这段时间目睹了一场智计大戏，当真让他自愧不如。 “如此，并州便是一分为三，无暇它顾了。” “主公当下只需专心应对公孙瓒即可。” 郭嘉自信一笑，言语间还有后手，不过并未言明。 于是秦炎再次将当前的目标放到应对公孙瓒身上。 随着一批批战马被运到渔阳，如今秦炎麾下，已经有了一支五千精锐的重骑兵部队，全副马铠，士兵也是全身披甲，所有颜色都被染成玄水之色。 “这支重骑便叫做幽燕玄骑，交由子龙统领。” “另有一支轻骑，也是五千之数，一人两马，号为幽燕银骑，交由子义统领。” 众将虽然心中羡慕，但都没有异议。 “诸位也无须羡慕，等日后我军壮大，定然还会有其他兵种，到时还需要诸位统领。” 秦炎安抚众人，不知不觉间又画了一张大饼。 众人闻言，自然满心欢喜，更加期待。 得知秦炎新成立两支骑兵部队，周围诸侯全都震惊，深知供养两支骑兵部队花费多少，单是战马损耗，就是巨额银钱。 秦炎自然不担心，有荀彧统筹财政，只要荀彧不反对，那秦炎就能施展下去，随着马蹄铁推广全军，也能减少许多战马损耗。 中山甄氏，甄俨将在外的甄氏族人全都着召集回来，商讨甄姜的婚事。 “秦炎身为州牧，雄踞一方，我甄氏如今与他生意往来繁多，姜儿又与他情投意合，如今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 说到这里，甄姜面色羞红，心中又隐隐有些期待。 “此番甄尧你亲自去与秦炎说明此事，就说我甄家愿意将家族当做嫁妆，从此依附于他。” 众人震惊，没有甄俨竟然作出这种决定，甚至不与他们商议。 “身处乱世，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依附秦炎，也是为了家族发展，此事无须再议。” 甄俨如此坚定，只是因为感觉身体大不如前，有种随时都会倒下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抓紧时间作出选择。 甄家不似其他士族门阀，能够在诸侯间投资，让族中优秀子弟追随不同诸侯。 等到甄尧将此事告知秦炎，秦炎也震惊无比。 荀彧郭嘉沮授等一众谋臣都认为这事可行，就如徐州糜家，如今已经打算资助刘备一样。 经过众人商议，决定在三个月之后的初五日，为秦炎举办与甄姜的婚礼。 时间上有些紧迫，幸好有一众谋臣武将相助，才让秦炎不至于太过仓促。 一九五年秋，九月初五。 渔阳城中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气。 今日是州牧秦炎迎娶甄氏长女甄姜的大喜之日，城中百姓聚集到街上，等待一睹秦炎的风采。 伴随着一阵欢快的锣鼓声中，秦炎一袭红衣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 连追风都身披红绸，脖颈处系着红花。 身后跟着百人骑兵队伍，整齐严肃，护送着那顶八抬花轿。 华灯初上，观礼众人早已经等候在婚厅之中。 拾阶而上，随后洁手净面，新郎新娘这才登堂入席，行过同牢礼，饮过合卺酒，夫妻交拜，又拜谢椿萱，答拜宾朋。 如此一番，秦炎与甄姜终于得偿所愿，结为夫妻。 一夜春风雨露。 第二日一早，便有军情传来。 公孙瓒起兵十万，已经占了泉州以南，打通了燕国与右北平连接的通道。 如今合兵一处，正在攻打雍奴，田豫正率兵抵御。 秦炎急忙来到议事厅，郭嘉荀彧沮授鲁肃已经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见到秦炎到来，又将如今的形势说与他。 “此番不仅是公孙瓒手下十万大军，还有塞外乌桓鲜卑部落，起兵三万，正在围攻白檀，吕布也接到公孙瓒密信，正在起兵，另外据传，张燕麾下黑山军也蠢蠢欲动。” 秦炎将目光落到桌上的才打造没多久的沙盘上，此刻各方布局一目了然。 “诸君有何决策？” 秦炎盯着雍奴，眼中绽放出寒意。 “我等以为，四路围攻我军，关键还是公孙瓒，只要破了公孙瓒，围攻自然破解。” “雁门吕布陈兵边境，主公可派人前往，运送钱粮辎重，吕布必然按兵不动。” “让汉升将军领军，驻守代郡，既能震慑吕布，又能抵御张燕。” “儁乂将军率军兵出犷平，救援白檀。” “公与领一军，坐镇上谷郡，屯兵涿鹿，以为接应。” “至于主公，可率公明、子龙、子义三位将军亲往雍奴，迎击公孙瓒！” 众人听着郭嘉的安排，均无异议。 于是秦炎将麾下八万士卒分散给诸将，又让鲁肃领了粮草辎重，前往吕布处游说。 甄姜为秦炎披甲，轻声嘱咐几句。 这才眼含清泪，依依不舍的挥别秦炎。 秦炎率军出发，回望城头，见甄姜的身影仍在城头伫立，心中感觉温暖，也有了牵挂。 第34章 鲁肃只身退吕布 却说吕布坐于营中，与众将商议军事。 “那黄忠已经率军进了代郡，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与我军对峙。” “当初虎牢关下一战，武艺不输于我，如今又要交手，当真令人欣喜。” 吕布谈及黄忠，评价颇高，心中涌起澎湃战意。 于是领着张辽侯成宋宪郝萌四员健将并一万士卒出寨搦战。 “汉升将军勇武，可先去与吕布战上一场，某也好从后行事。” 鲁肃知黄忠勇武不逊色于吕布，因此并不阻拦黄忠出阵迎战。 黄忠得了鲁肃的支持，提刀上马，与吕布相对而立。 “吕布，安敢犯我边境！” 黄忠提刀，厉声喝问。 “受人之邀，自然不敢违背。” 吕布画戟指向身后军阵，军阵之中，赫然有一人坐在马上，见吕布指向自己，朝黄忠拱手。 “原来是严纲，将军莫非忘了昔日公孙瓒麾下关靖应邀救援公孙瓒之事？” 黄忠哈哈大笑，旧事重提，纵然是吕布也面色难看，如何丢失濮阳犹在眼前。 “将军莫要被黄忠三言两语扰乱方寸，如今四路共同讨伐秦炎，优势在我主，还请将军莫要犹豫。” 严纲见吕布迟疑，高声催促，生怕吕布回忆起旧事，记恨于他。 吕布听见催促，不再迟疑，催动赤兔马，提起画戟，冲杀向黄忠。 黄忠亦是毫不逊色，催使黄骠马，舞动凤嘴刀，与吕布硬撼。 两马交错，都在暗中发力，互不相让。 须臾之间，两人就已交手十数合。 吕布本就骑术精湛，此刻却感觉黄忠骑术又有精进，骑在马上，却如履平地。 又几个回合交手下来，终于让他发现关键。 黄忠双脚下踏着一对铁质镫环，能够让他轻松在马背上施展各种招式。 吕布越战越是心惊，黄忠凭借此物，竟然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张辽见吕布陷入艰难，急忙鸣金收兵。 见吕布军撤走，黄忠也不去追逐，骑在马上抚须长笑，颇为得意。 “将军无需介怀，何况将军也不曾落败。” 张辽见吕布自打撤兵回营就闷闷不乐，起身安慰。 “文远可看清了那黄忠脚下踏着的铁环？今日陷入苦战，全是因为此物。” 随后吕布就将他今日与黄忠交战的细节一一说与张辽，对马镫更是推崇。 张辽闻言，陷入沉思，这种物件一旦装备齐整，便是令骑兵作战能力更上一层的神奇之物。 不由得忧心起来，今后与秦炎交战，骑兵队伍应当如何应对。 忽然帐外有士卒进来通报，说是秦炎麾下鲁肃请求相见。 吕布本想以两军交战，不便私下相见为由打发鲁肃，却被张辽阻拦，只得将鲁肃请进营帐。 “秦公帐下鲁肃鲁子敬，见过吕将军与诸位将军。” 鲁肃进入帐中，见吕布与麾下众将目光凛冽，浑然不惧，一脸春风与众人见礼。 “子敬可知，如今我与你家主公秦炎正在交战，你却在这时见我，难不成想要投靠还是使计诈我？” 吕布对这种谋臣并没有多少好感，感觉这些惯使谋略的都是阴损之人，反正他见过的李儒如此，李肃也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将军说笑了。今日前来，乃是受我主所托，想与将军交好。” 鲁肃拍手，帐外有士卒抬进来几个箱子。 “这里面是我主送与将军的一些礼物，不成敬意。” 说着，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堆放着金银玉器。 吕布一见，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帐中可是足足有十个这般的箱子。 “子敬来到我军营寨，恐怕不止是交好这般简单吧。” 张辽对眼前诸多财货毫不动心，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鲁肃询问他。 “自然，我家主公知奉先将军乃是天下无双的勇将，不愿与将军为敌，因此还想请将军就此罢兵，两家修好。” “君莫非不知我家将军已经接受了公孙瓒的馈赠，如今使者严纲就在营中，若是与你家主公就此罢兵，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张辽再次开口反驳，虽然不想与秦炎交恶，但受了公孙瓒的辎重，自然不能违背约定。 “将军若是为难，尽可将严纲请来，某自己与他辩论。” 鲁肃不禁多看了张辽一眼，心中将张辽暗暗记下，这般忠义之人，追随吕布倒是可惜。 就在此时，严纲闯进了营帐，怒气冲冲。 “吕布，你明明已经收了我主的资助，为何还要接见鲁肃！” 严纲喝退阻拦的士卒，手指吕布，厉声质问， “莫不是真想要背弃盟约，与秦炎罢兵？” 吕布张嘴，想要解释，被鲁肃打断。 “严纲，你家主公前次坑害将军丢了濮阳根基，如今又来，到底是何居心？” “你不过一小小使者，如何敢在奉先将军面前指手画脚？” 鲁肃三言两语，就让吕布对严纲厌恶起来，看严纲的眼神也冷峻起来。 “我家主公如今正在与你家主公鏖战于雍奴，你以为胜算如何？” 鲁肃戏谑的看着严纲，看似询问严纲，实则是在询问吕布。 “我军主力尽出，白马义从更是难逢敌手，自然是我主战胜。” 严纲一脸得意，显然对自家的白马义从极为自信。 “无知，难道你忘了我军如今有幽州玄骑与银骑共计万人，全都不弱于你家白马义从！” 鲁肃转身看向吕布，向他请教， “想必将军已经察觉汉升将军与往日的不同，若是我家主公麾下骑兵都是如此，敢问将军，胜算如何？” 语出惊人，吕布等人全都倒吸凉气，万余骑兵都是这般装备，吕布思忖以自己手下并州骑兵也难是对手。 当下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退兵之意。 见到吕布已经犹豫，鲁肃乘胜追击，说道： “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在上谷郡安排了两万援军驻扎，一旦代郡战事僵持，自会驰援过来。” 不仅是吕布，就连严纲都感到惊讶，本以为秦炎麾下兵力有限，黄忠手下一万五千人已经是极限，想不到还有后手。 “我主承诺，若是将军承诺罢兵，还有军粮五千石，新酒三千坛后续奉上。” 鲁肃又一次抛出筹码，终于让吕布彻底动心。 “就依子敬提议，” “罢兵！” 第35章 幽州之主，秦焱升 严纲听到吕布的话，义愤填膺。 “拉下去，逐出行辕！” 吕布再看严纲，不由得生起怒火，挥手让人将他拖出营帐。 “将军高义！” 鲁肃恭维一句，又与吕布谈了随后的事项，直到天色将明才起身回营。 “想必此刻主公已经与公孙瓒展开决战了吧。” 鲁肃站在吕布营寨外，抬头看着东方泛白的天色，思绪已经飘到雍奴。 雍奴城中一片萧索肃杀。 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街道上不时有士兵跑动的声音响起。 田豫立于城墙上，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影，面色平静。 “军师让我守城三日，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三日前，郭嘉率领五千士卒入城，将这五千士卒留在城中，交代田豫务必守住城池三日，随后便离去了，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 “军师，公明将军传信，已经布好陷阱，只等公孙瓒援军。” 郭嘉听到赵云带来的消息，这才对秦炎说道： “主公，一切都已部署完毕了。” 秦炎点头，立刻传令全军，整备兵马，准备与公孙瓒进行交战。 此时公孙瓒再次号令军队进攻雍奴县城，浑然不觉危险已经来临。 “公孙瓒正在全军攻打城池，此时正是我军冲杀的时机！” 看着不远处人影攒动，就连士兵的喊杀声都能隐约听见，郭嘉与秦炎并肩而立。 “全军出击！” 秦炎一声令下，身旁五千铁骑在赵云的带领下，如同一道玄黑色的洪流，席卷向坡下人群密集之处。 马蹄声震动大地，让公孙瓒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支重骑，何时出现在身后，又是如何避过斥候的耳目，公孙瓒已经无力追究。 急忙让部队停止攻城，结阵防御，迎接不足一二百米的骑兵冲击。 五千幽州玄骑，势不可挡，仅仅第一次冲锋，就将公孙瓒刚刚结成的战阵冲的七零八落。 赵云冲在最前方，银枪舞动，宛若蛟龙，所向披靡。 公孙瓒看的心惊胆战，一边指挥士兵继续集结反击，一边让公孙范率领白马义从赶来支援，截杀这支重骑。 此时太史慈也率领银骑到达战场，围绕着战场盘桓，从旁策应铁骑行动。 转眼之间，数万士卒在两支骑兵部队的冲杀下死伤惨重。 如今更是被团团围困，只能结成战阵，各自守御。 “吾弟救我！” 公孙瓒指挥麾下，苦苦挣扎，终于见到不远处一片白色疾驰而来。 循着呼声，公孙范领着白马义从就要冲杀进来。 太史慈一声令下，麾下银骑迅速集结，迎着白马义从策马冲锋。 箭雨遮天蔽日倾泻而下，两军阵中，时刻都有士卒坠落下马。 公孙瓒本来舒展的眉头再次皱成一团，看着自家白马数量正在锐减，心痛不已。 再看秦炎麾下银骑，虽然初次交锋有所伤亡，但经过几次交锋已经鲜有坠马之人。 秦炎站在高处，看着下马银骑的战况，颇为满意。 “改进之后的马鞍马镫确实让我军占据优势，如今经过战火的洗礼，相信这支银骑未来必定是一支百胜之师。” 初次实战，面对的就是威名赫赫的白马义从，众人都对这支银骑的战绩很是满意。 太史慈带领银骑追逐白马义从的时候，赵云率领的重骑也已经换马完成，再一次发起冲锋。 公孙瓒此刻肝胆俱裂，被眼前这支重甲骑兵的威势震慑。 凭借地势，每一次冲锋，都会有数千士兵倒下，让公孙瓒心生胆怯。 所谓困兽犹斗，郭嘉深知此时公孙瓒便是那只被困的猛兽，尚有搏杀之力。 于是命出城参与围剿的田豫率部露出破绽，包围被冲破了一角。 公孙瓒见状，也不去想，立刻引兵冲杀出去。 身后两支骑兵紧追不舍，不时射出几支箭矢，立刻就有士兵应声倒下。 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分明不像是赶尽杀绝，更像是在驱赶，要将公孙瓒驱赶到某地。 急于摆脱追兵的公孙瓒自然没有察觉，领着部下来到一处矮山上。 秦炎见事已成，让人换了公孙瓒麾下的衣着，往各地奔袭而去。 接连如此去了十数人，这才作罢。 又让人通知沮授，一旦发现公孙瓒治下三郡有部队离开，立刻趁机夺取土地。 一连几日，都不见秦炎有所动作，只是山下已经被围困的水泄不通，派出去求援的斥候都不曾回来。 公孙瓒看着麾下全都无精打采，士气萎靡，心急如焚。 矮山本就不大，此时聚集了两万多人马，每日消耗粮草都难以支持。 更何况山上饮水也已经成了问题，当真是人困马乏。 “秦炎卑鄙，想要将我军耗死在此地！” 公孙瓒思忖，决心不再等待，打算趁着夜色率领精锐冲杀下去。 怎料郭嘉早有准备，厮杀一阵，折损了许多将士，就连公孙范也被太史慈一箭射中胸口，丢了性命。 余者更是望风投降，足有千人。 自此公孙瓒更加萎靡，整日唉声叹气，不理军务。 徐晃又传来捷报，在公孙瓒余部救援的必经路上埋伏截杀了几阵，俘虏了田楷，单经，降者万余人。 秦炎命人将消息在公孙瓒军中散布，一时间人心涣散。 许多士兵趁夜色下山投降，公孙瓒得知后勃然大怒，命关靖严查此事，一时间许多士兵都受到牵连。 “公孙瓒暴虐，无故责罚我等，不如反了，擒拿了他，投降秦炎，换一条生路。” 于是多有士卒暗中联络，趁黑夜举兵起义，砍杀了关靖，就要去捉拿公孙瓒。 此时公孙瓒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想到当初，懊悔不已。 “时不与我，使竖子成名！” 含恨高呼，随即提剑自刎。 等到秦炎见到公孙瓒首级，也是唏嘘不已。 “到底是一方诸侯，厚葬了吧。” 得知公孙瓒已经战死，田楷、单经主动效忠，麾下城池尽皆献城投降。 至于严纲，自知无颜面对公孙瓒，早就投了袁绍，得知公孙瓒败亡，也是痛哭一场。 历时月余，秦炎终于掌控公孙瓒麾下所有领地，成为真正大权在握的幽州牧。 第36章 秦炎还是忠厚人呐 公孙瓒败亡的消息让震惊天下。 袁绍神情严峻，听着田丰对于河北局势的分析，表情越发凝重。 “秦炎得了幽州，如今已成大势，主公若要对抗秦炎，首先要攻下并州，亲善吕布，公孙度，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田丰没有注意到袁绍的表情变化，依旧说着自己的计策。 “田丰之言，实属危言耸听，那秦炎不过掌握了幽州一地，论将不如颜良、文丑、高览三人，论兵不及我主一半，论治理不如冀州风调雨顺。更何况主公拥立天子，出身四世三公，权势也非秦炎所能比。” 郭图素来与田丰不合，此刻出来反对，袁绍细想，感觉甚有道理，也就安心不少。 田丰怒视郭图，又见袁绍沾沾自喜，心中更加恼怒，知晓再劝谏也已经无用，于是不理众人，拂袖而去。 “主公您看，田元皓此人，恃才傲物，此刻就连主公都不放在眼中了。” 袁绍深有体会，想要对他进行惩戒，又见审配、辛平等人出言劝阻，一时间又犹豫不定，最终还是放弃。 曹操也已得到消息，立刻与麾下谋士商议。 谋士戏志才谏言：“所谓远交近攻，主公与秦炎本就有共同迎立天子的交情，此时更应该替他上表请功，以此增进联系，共同应对袁绍。” 曹操深以为然，于是上表言秦炎讨伐公孙瓒有功，奏请加封平北将军，献帝同意。 此时王允虽已经年迈，但仍旧主持朝堂事宜，让曹操一系官员也不敢逾越，献帝手中也小有权势。 曹操颇为忌惮，谋士程昱以为，应早些行动，除去王允一干人，曹操念及旧情，没有允诺，只是对百官监察更加紧密。 恰逢张济战死穰城，张绣接管麾下士卒，受刘表安排，屯兵宛城，窥视许都。 曹操深感不安，想要派兵讨伐。 众谋士劝阻无果，只得跟随曹操，率领三万士卒进攻宛城。 张绣勇武，独占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三人不落下风，又有贾诩从旁施展计谋，曹操一时难以攻下，得知刘表派兵救援，只得撤回许都。 刘备与陶谦三次三让之后，终于领下徐州，在陈宫的辅佐下，将徐州经营的有声有色。 得知秦炎掌控幽州，更加惋惜当初没能招揽到麾下。 “今年冬日来的颇早，奉孝千万注意身体。” 如今才是十月末，幽州就有飘雪落下，天气也寒冷了不少，秦炎亲自去了各家府邸抚慰，又特别叮嘱郭嘉一番。 “多谢焱升关心，今年有这火炕，想必也不会有多难熬。” “张合将军传来消息，说今年塞外有异动，需要早做准备。” 秦炎听了，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于是将众谋士召集， “今年气候反常，才是十月末，幽州就已经降雪，可想塞外如何。” 众人闻言，也都沉思，少顷，都是面色严肃。 “主公的意思是，塞外也必然大雪纷飞，若真是如此，那些胡人必然缺少粮食，或许会因此南下大肆掠夺。” 秦炎点头，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极大，若真是如此，到时又免不了一场大战。 “眼下幽州各地，刚刚平定战乱，决不能让战火继续在我境内爆发。” 于是秦炎将麾下士兵集结一半，由徐晃阎柔统领，前往北方边境，与张合共同守卫边疆。 “派人去雁门通知吕布，让他也尽早提防。” 秦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派人前往雁门。 吕布如今与他关系尚可，让吕布早做准备，也能减少一些压力。 “另外在边境关口开放互市，有州府统筹，允许粮食与盐交易，换取乌桓鲜卑人的皮毛牛羊马匹。此时就劳烦子敬负责了。” 鲁肃领命，稍一合计，就出府去了渔阳甄家那里。 “主公这是看上了塞外？恩威并施，当真是好手段。” 荀彧不禁感叹，有时候秦炎的战略目光，让他也不得不叹服。 秦炎点头，没有否认。 比起汉朝疆土，塞外有广袤的土地，还有牛羊战马，他执掌幽州，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尽早利用起来。 这一次寒冬，不仅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机遇。 随即，秦炎又对州郡内的事务做了一些安排，确保让这个寒冬幽州百姓的损失降到最低。 大雪接连下了几日，整个幽州都被白雪覆盖。 这一日，秦炎还未洗漱，就接到战报，踏顿集结大军，进攻边境，被徐晃张合击退。 踏顿见无法破关，领军转攻并州去了。 幽州内部乌桓人感念秦炎恩德，并未响应踏顿号召。 秦炎并未就此放松，让人又给徐晃张合送了许多辎重，告诫二人务必不能掉以轻心。 却说吕布接到秦炎消息，听从张辽的建议，早早做了准备。 如今踏顿率军前来，被吕布冲杀了一阵，大败而归。 接连几场胜利，让吕布找回了自信，此前在诸侯间征战，胜少败多，更是丢了根基。 如今据守雁门，与秦炎相交之后，不但与黄忠联手大破黑山军，此番又击退了踏顿，让他感觉无比酣畅。 “秦焱升果然是忠厚之人呐！” 想到此前种种，吕布只感觉秦炎与其他割据一方的诸侯不同，为人忠厚，没有那些谋臣的勾心斗角，颇对他的胃口。 吕布又率军追杀了百里，缴获了许多战马辎重，引军回城的路上，对秦炎大加称赞。 心中更加生出亲近之意，于是派张辽领了一半缴获的战利品，绕道去了渔阳。 “文远此去，一定要表明我吕布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些战马辎重，就算是吕布给秦炎的谢礼。” 张辽领命，对秦炎也是极为好奇，此前在董卓麾下，并未能够出战，因此无缘结识秦炎。 早就听闻过秦炎的事迹，在诸侯间颇有名望，又战败公孙瓒，执掌幽州，定然不凡。 如今作为使者，自然也想要目睹一番。 秦炎接到吕布遣使前来的消息，也是颇为震惊。 “似乎这个吕奉先与我印象的有些不同。” 第37章 带张辽去剿贼 踏着厚厚的积雪，张辽领着身后十余名亲卫，走在通往渔阳的道路上。 每经过以此城镇，城中官员都会热情接待，因此路上倒也不觉得辛苦。 越是靠近渔阳，路上的积雪越少，虽然天气严寒，但是路上往来的行人商贩依旧许多。 “就是渔阳城吗？” 站在数次修缮之后的渔阳城池下，张辽感觉便是雒阳，都不如眼前这城墙坚固。 秦炎早就领着麾下在城门前，见张辽一行人到来，早就有人迎接上去，领着他们来见秦炎。 “张辽拜见使君。” 作为吕布军中少有的文化人，张辽礼数极尽周全。 “文远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总算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辽生的端颇为英武不凡，让秦炎见到也是不由得眼前惊艳。 稍作寒暄，众人引领着他来到州府大殿。 “早就听闻渔阳与使君治理下欣欣向荣，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如此。” 张辽对于刚刚路上所见仍旧记忆清晰，如此季节，渔阳城中，依旧喧闹，丝毫感觉不到冷清。 秦炎摆摆手，谦逊表示都是麾下文武的功劳，与他关系不甚大。 “我家将军受到使君提醒，这才能够击溃踏顿，为了表示我军感激，与使君交好之意，将军让我送来战马辎重，还请使君笑纳。” 众人交谈了许久，熟络之后，张辽这才说明此行的目的。 “奉先将军有心，那秦某也就却之不恭了。” 秦炎收了礼物，邀请张辽赴宴，又将麾下武将介绍给他，见到太史慈赵云徐晃等人，张辽暗暗心惊，秦炎麾下这几员将领，都可谓勇冠三军。 众人也对张辽颇有好感，趁酒宴与他相交甚欢。 “文远将军可要在驿馆中多多休整几日，也让我等尽地主之谊，如此也能彰显你我两家亲近之意。” 酒宴散去，秦炎再三挽留，张辽只得同意，这才被人带去驿馆休息。 “主公对那张文远似乎颇为看重？” 等到张辽一行人走远，荀彧这才开口秦炎。 “能在吕布手下颠沛流离这么久却不曾有过叛离的想法，心中又有礼义，如此忠义之人，令人钦佩。” 秦炎感叹，想到张辽如此，吕布营中还有一个高顺，更是忠义，却落的身死的下场，更是唏嘘。 “吕布此人，唯利是图，反复无常，虽有骁勇，但缺少谋略，但占据雁门郡，可以作为我军在并州的屏障。” “主公有意收服张辽，还需堂堂正正的手段，狡诈计略与他无用。” 荀彧的话秦炎也明白，眼下与吕布交好利大于弊，若是从中作梗，使两家关系破裂，得不偿失。 接下来两三日，每日都有人邀请张辽，让张辽都有些受宠若惊。 忽然传来消息，辽东有山贼啸聚，因严冬难以度日，举兵掠夺，响应者已达万人。 知晓幽州富庶，正朝辽西进发，田楷正在阻截，担心贼寇势大，因此前来求援。 秦炎当即点齐兵马，命太史慈领五千幽州银骑随行。 张辽听说秦炎要带兵前往辽西剿贼，有意一同前往，领略秦炎麾下风采，因此也请求同行。 “主公可以答应文远。” 沮授作为此行军师，让秦炎同意张辽的请求，这等彰显军威，让张辽归心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于是张辽也披甲上马，加入到秦炎剿贼的队伍之中。 见到太史慈身后一片银光熠熠生辉，寒光凛冽，饶是张辽久经沙场，也被震慑。 “这便是幽州银骑，当真是白马银甲，摄人心神。” 张辽由衷发出一声赞叹，心中也开始期待这支骑兵是否如传闻那般战力强大。 所谓兵贵神速，秦炎一声令下，五千骑疾驰而去，宛若一条银蛇在大地上快速游过。 接连几日疾驰，终于赶到。 田楷见秦炎亲自率军前来，喜出望外。 “拜见主公！” 秦炎让田楷无需多礼，接着便让田楷汇报如今的局势。 “贼将高仓如今就在前方十里外驻扎，我军两千步卒已经安营扎寨。” “我军虽然握有优势，可那高仓依仗着地利与我军周旋多日，因此在此地已经对峙许久。” 田楷颇为无奈，这群山贼极为难缠，让他感到头疼。 “公与可有计策？” 秦炎站在高处，眼前的地势尽收眼底，转头询问沮授。 “那高仓也是聪明，此地地势平坦，两侧稍有起伏，恐怕设有埋伏，十里之外便是山地，虽然如今大雪覆盖，但这群本就山贼出身，自然不受影响。” “明日，田楷将军再去剿贼，只许败，不许胜，还需要保持距离，让高仓以为有趁机掩杀的机会，将贼军引出五里，子义将军便可率骑兵从那里杀出。” 沮授手指向远处一处山坳，从高处看，那里倒是很适合隐藏。 众人得令，各自前去准备。 张辽跟在秦炎身边，一言不发，却是心中大有感慨，秦炎身边有这般智谋的谋臣相助，难怪能够战胜公孙瓒。 翌日，田楷再次领军出击，高仓自然不会畏惧，两千步卒拼尽演技，见田楷慌忙撤军，急忙舍弃了对手，紧随其后。 高仓不疑有他，见田楷麾下撤退慌乱不成军阵，又丢了许多兵刃，立刻率众追赶上去，想要乘胜追击。 不觉间过了山坳，忽的从旁传来阵阵弓弦拉动的声音，箭雨落下，瞬间倒下千余人。 太史慈一声令下，两千余骑从山坳间杀出，让高仓措手不及。 沮授见状，也下令身旁的三千骑冲杀出去，一时间，马蹄声响彻天地。 张辽见状热血沸腾，向秦炎行了一礼，策马冲入战场，在贼军中一阵冲杀。 恰好撞见贼首高仓冲杀过来，张辽怒喝一声，战马高高跃起，一道寒光在高仓身前闪过。 下一刻，就见张辽提刀立马，身前的高仓倒在地上，一道伤口斜贯前胸，还有一支羽箭贯穿心脏，此时已经没有了气息。 “贼将已死，我主有令，降者不杀！” 太史慈收起劲弓，高声呼喊，瞬间让还在拼杀的贼寇停在原地。 第38章 启程南下 秦炎见战局已定，与沮授策马而来。 “哗啦啦！” 那些贼寇见到秦炎出现，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带他们好生看管，问清楚来历，若是被裹挟的良善百姓，就安顿在辽西各地，务必尽量做到周全，若是十恶不赦之徒，定要严惩不贷，以正法度。” 秦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清晰可闻。 那些受难走投无路的百姓感激涕零，全都跪在地上叩拜，至于那些真正的山匪则是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 一战功成，待到田楷将战场打扫干净，秦炎又将一干降卒安抚，这才与田楷分别。 返回的路上，张辽对于秦炎麾下骑兵装备十分好奇，但知晓涉及机密，欲言又止。 回想当日一战，他刀斩贼首高仓之时，见太史慈张弓搭箭，在乱军之中精准射中高仓后心，深感震憾。 “秦炎麾下猛将骁勇，谋臣机智，又是仁德之主，当真是羡慕。若是效忠于他，定然能够建立一番功业。” 张辽摇头，将这种想法深埋心底，虽然心中羡慕，若是让他背弃吕布，他做不到。 行到岔路，张辽就要与秦炎分别。 近来并州并不太平，张辽忧心吕布，想要尽快返回辅助。 秦炎虽有不舍，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拉着张辽一阵叮嘱，又派出一队亲卫护送，这才目送他远去。 张辽被秦炎求贤若渴之心感动，但依旧坚守心中忠义，没有动摇。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 等到秦炎返回渔阳，才得知郭嘉病了一场，如今正在休养。 当即顾不得满身风雪，披着战甲前往探望。 “让焱升担忧了，嘉已无碍。” 郭嘉得知秦炎到来，心中感动，精神恢复了几分。 “奉孝是我智囊，堪比张良，我军日后规划，也要奉孝献策，千万要保重身体。” 看着郭嘉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秦炎这才稍稍放心。 “今年严寒，州郡中百姓生活如何？” 秦炎由郭嘉想到其他百姓，也不禁担忧起来，郭嘉府中有火炉火炕尚且受到风寒，那些寻常百姓、流民又该如何过活。 “寻常百姓家中都有火炕，火盆，取暖不是困难；各地善堂接济的流民也都有保障。” “今年冻死饿死之人不足往年的十之二三，但这一场严寒，到底还是让许多人感染风寒，也有许多人因此丧命。” 荀彧将各地送来的消息汇总，这才报与秦炎。 “主公勿忧，已经命各地府衙展开救治了，有鲁氏甄氏也正在从各地收购草药运送回来。” 秦炎这才放心，这个时代伤寒若是处理不当，也是一场灾难。 “明年过了寒冬，州郡治所迁移到蓟城的事情也需要文若统筹。” 荀彧点头，迁移到蓟城这事早就定下，只是今年冬日来的早，又有风雪阻碍，这才没有落实。 因为今年甄姜初嫁给秦炎，甄氏一族在幽州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甄俨有意让甄尧未来执掌家族，便请甄姜向秦炎请求，让甄尧在秦炎麾下做事。 秦炎同意，让甄尧为从事，与鲁肃一同负责情报收集事务，依靠商人身份，倒也颇为顺手。 今年的除夕宴会上，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不但有诸位谋臣武将，也有其中家眷，由甄姜主持陪同。 原先刘虞麾下齐周、鲜于辅等人，自从秦炎战败公孙瓒，替刘虞完成复仇，彻底对秦炎归心。 田楷、单经等公孙瓒旧部，见秦炎丝毫没有清算的打算，也都安心，借今日宴会，与齐周等人消除隔阂。 秦炎自然愿意见到这种景象，原本两方不同派系如今彻底归心，让他心安不少，内部没有尔虞我诈，才能一致对外。 鲁肃忽然来到秦炎身边，取出一张请帖。 “令祖母过寿，想要邀请我前往？” 秦炎接过请帖，有些惊讶，见鲁肃面色严肃，也微微思索，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我这些时日都在渔阳，因此家中发生了何事，也并不知晓，或许与家族未来相关吧。” 鲁肃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让秦炎也有了猜测，或许鲁肃的家族也要与甄家一般，选择举族效忠于他。 “我等认为，主公可以前往，既是子敬长辈相邀，我等身为晚辈的，自然不能拒绝。” 荀彧、郭嘉、沮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致点头同意。 他们都从鲁肃的言语表情中意识到或许并非只是祝寿那般简单，因此全都同意。 “子敬盛情相邀，那便答应了。况且我早有游历之心，此去也要去请董奉神医前来一叙。” 一个巨富家族的投靠，对于现在的秦炎而言，可谓雪中送炭，让他必须亲自前往商谈，展现诚意。 当然也不排除路上能够招揽到一些英杰，最好是熟悉水战，为他以后训练水军提前做好准备。 鲁肃想到秦炎会答应，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我此行不宜带太多人随行，就让子龙与子义两位随行，另外再带亲卫百人，全都扮成商队随行。” 秦炎思虑良久，最终选定赵云与太史慈两人同行，至于其他将领都有军务，谋臣有事务在身。 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就此定下，等到明年正月十五之后，便与鲁肃一同动身。 这一场宴会，各方尽兴而归。 时间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荀彧郭嘉等人都来送别秦炎。 “夫君此行，千万注意，如有闲暇，记得书信回来，妾身在家，日夜牵挂着夫君。” 甄姜站在秦炎身前，仰头看着他，眼中深情，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都化作一句珍重。 秦炎替甄姜紧了紧锦袍，也与她说着情话。 “主公此行，全都仰赖子龙子义与诸位了。” 荀彧带着身后一众臣子对面前的百人郑重行礼。 “军师放心，我等定不会主公有丝毫损伤！” 赵云与太史慈带着身后百名亲卫郑重承诺，也朝着荀彧等人回礼。 “文若放心，此行早有子敬安排，幽州大小事务，尽皆托付给诸位了。” 秦炎安抚甄姜之后，又来到众人身旁。 “主公注意安全，州郡事务，自有我等，定会与主母一同，守住幽州。” 秦炎自然放心，目光扫过众人，而后带着赵云、太史慈策马离去。 对于秦炎，荀彧等人与他都是亦君亦友的关系，待秦炎一行人看不见踪影，这才起身返回。 第39章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离了幽州地界，便是冀州。 “这等广阔土地，竟然落到袁本初手中。” 一路上，秦炎见到冀州广阔平原，不禁感叹连连。 行了几日，终于到了南皮。 “看着城中也是颇为繁华，不愧是冀州重镇。” 秦炎坐在酒楼上，品尝这美酒佳肴，看着南皮城中的街道，暗暗与自己治下的城池相比。 此处也是甄氏产业，也用了秦炎传授的炒菜，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并未起名凤栖楼。 这也是鲁肃提出的，如今他掌握的情报网络已经遍布中原河北江东，酒楼是其中重要的手段，若是都用一个名字，极易引起怀疑，所以每一处重镇的酒楼名字都各不相同。 “到底不如渔阳繁华。” 鲁肃这些年踏足许多州郡，自认为渔阳繁华程度，不弱于邺城、襄阳等城池。 “也不知城中可有贤才隐居？”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如今时代也是不遑多让，秦炎路上自然也想要结识一番。 不过也只能想想，毕竟以袁绍如今势力，加上四世三公积攒的名望，便是有贤才，也都已经效忠于他了。 “平原倒是有一人，颇有才名，但恃才傲物，不被人喜欢。” 鲁肃想到了一人，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提出来，至于拜访与否，还是要秦炎决定。 “哦？何人如此，让子敬也吞吞吐吐。” 鲁肃如此姿态反倒引起了秦炎的兴趣。 “此人名为祢衡，字正平，与孔北海相交莫逆，备受他推崇。” 秦炎闻言，嘴里的酒水险些吐出来，传说中的喷子，敢大骂曹操的狂士。 “等到平原，定要拜访。” 在城中休整一夜，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平原。 “还未见其人，便见其高论。” 手中拿着祢衡的文章，满篇尽是针砭时弊，贬低朝堂的言论。 “也还是个愤青。” 秦炎对祢衡有了初步的印象，更加期待与他相见，看看自己能否让他臣服。 “这等有才之人，还是我亲自登门拜访吧。” 秦炎嘴上说着，心里也没有把握，万一让人将祢衡请来，对方脾气上来，再给他狂喷一顿，得不偿失。 问了住处，这就登门。 “秦焱升登门拜访，还请小先生通禀你家正平先生。” 开门的是一个小书童，打量了一番秦炎，这才关了院门，进去通禀。 秦炎与鲁肃面面相觑，这算不算是吃了闭门羹。 过了片刻，那小书童又打开院门，将两人请进院中。 “先生正在读书，两位稍等。” 说罢，指了指一处房间，而后将两人就晾在院中，兀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小童也是个狂傲之人。” 二人是登门拜访，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那书童计较。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听见书房那里有开门的声音。 就见一人衣衫散乱，慵懒的推门出来，见到秦炎鲁肃两人，微微愣住。 “秦炎见过正平先生。” 秦炎与祢衡见礼，后者的神色怔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的回礼。 “童儿，上茶。” 将二人请到正厅，饮了几口茶汤，祢衡这才收敛神色，仔细打量起秦炎。 “使君亲自拜访，可是想要请我出山？” 祢衡开门见山，既然认出来秦炎的身份，也不打算整那些文人的酸腐。 “有此意，但，不多。” 秦炎也不避讳，与祢衡如实相告。 “哈哈哈！” 祢衡哈哈大笑，拍手称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极为兴奋。 “使君知我曾羞辱曹操，与那两朝公卿，就不担心我对使君出言不逊？” “自然担心，否则我也不会亲自登门了。” 秦炎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使君坦诚，不是虚假，祢衡钦佩。” 祢衡见秦炎竟然坦诚，也没有诸侯的架子，对他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我观使君狼子野心，有取天下而代的心思，莫非不知此事大逆不道，使君就是那乱臣贼子！” 祢衡突然发难，让鲁肃都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怎料秦炎却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如今又不是尧舜治世，桓灵二帝之后，朝堂无道，致使诸侯割据，民生凋敝，自然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终结乱世，所谓时势造英雄，那英雄为何不能是我秦炎？” 秦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双眼直视祢衡， “是否大逆不道，算不算乱臣贼子，待我一统天下，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祢衡不语，思考着秦炎的话，感觉有些道理。 “秦炎也有疑问，请正平先生解惑。” “观先生文章，针砭时弊，言语中尽是不平，既然先生身怀才华，不思救国济世，反倒做些酸腐文章，岂不是惺惺作态，尽是女儿姿态？” 如九天雷霆，一语让祢衡愣在原地。 “焱升，会不会言重了？” 鲁肃见祢衡愣在原地，一言不发，忽然放声痛哭，继而开怀大笑，状若疯癫，有些担忧。 秦炎摇头，静静看着祢衡。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尽是女儿姿态！” “辩经！” “姿态！” “哈哈哈！” “悟了！” “我祢衡悟了！” 祢衡的疯癫举动，让陪伴多年的小书童都觉得害怕，缩着身子抓着门边，紧张的盯着他。 良久之后，祢衡的眼睛终于恢复清明。 “使君若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祢衡愿投效明公麾下，施展心中所学。” 鲁肃尚在懵懂之中，还没有明白眼前的形势。 过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 “不愧是焱升，真是语出惊人，想必也有他敢如此了吧。” 鲁肃汗颜，两个喷子遇到了，一个喷子把另一个喷子骂醒了。 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偏偏就发生在他眼前。 “正平先生能来，我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秦炎松了一口气，生怕刚刚真把祢衡逼疯了，那他辛苦积攒的声名可就毁在这里了。 等到翌日再见，祢衡已经换了一番容貌，衣着整洁，不似昨日那般凌乱。 “祢衡在此，静候明公佳音。” 送别秦炎离去，祢衡回到家中，自此闭门不出，整日研读，思索计策。 第40章 黄巾残部 离了平原，过了高唐港，进入青州地界。 众人没有在路上耽搁，一路来到北海。 孔融亲自接待了秦炎一行人，得知太史慈出身东莱，也曾为青州吏员，更加热情。 得知好友祢衡加入到秦炎麾下，孔融十分惊讶，好奇他是如何说服祢衡的。 毕竟祢衡是什么脾性，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秦炎笑了笑，只说是巧合，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祢衡醒悟，其中细节，自然不可能告诉孔融。 况且祢衡在给孔融的信中都没有提及这事，他更不能详说，这也是出于对于祢衡的尊重。 孔融作为孔圣后人，又在当世有才名，秦炎对他也很是尊敬，向他请教了许多治理地方的经验，孔融都一一为他解惑。 “焱升治下幽州，远胜我这北海国，何来请教一说，不过是互相交流心得罢了。” 见秦炎对他行礼，孔融坚持不受，只当这是互相交流。 是夜，有两人自称左承祖、刘义逊，乃是孔融麾下，请求与秦炎相见。 才一见面，两人纳头便拜，请求跟随秦炎左右。 “孔融已非昔日那个孔北海，王子法、刘孔慈这般凶辩小才都能成为他的心腹，却不重用我等，这般只重虚名，胸无韬略的人，已经不值得我二人追随。” 秦炎不忍明珠蒙尘，思虑片刻也就答应下来。 二人拜谢，趁夜色在秦炎亲卫的护送下弃官而去，前往渔阳去了。 孔融得知王刘二人弃官离去，长叹一声，颇为惋惜。 在北海停留了两日，得知秦炎一行要去东莱，孔融让人在一旁跟随，侍奉左右。 太史慈近乡情怯，怀着忐忑的心情总算回到黄县。 已经有数年时间不曾回归故乡，幸好还有乡邻认得他，得知他如今在秦炎麾下为将，都纷纷夸奖他出息了。 趁太史慈祭拜先祖，秦炎命人买了许多粮食与日常物品，以太史慈的名义分给那些乡邻。 顿时那些乡邻全都千恩万谢，夸奖太史慈没有忘本，当了将军也不曾忘记他们这些乡亲。 等到太史慈得知此事，充满感动，对秦炎更加忠心。 本想着今日就此离去，却被那些乡里再三挽留，让众人在家中留宿一晚。 盛情难却，秦炎等人只好依从。 “多么淳朴的乡里百姓。” 秦炎夜里默默感叹，明明自家的生活已经十分艰难，还要留下秦炎这一行百十余人。 第二天一早，秦炎一行人便就此离去，不愿继续打扰这些乡里。 又让人在各家留下了一些银钱，算是报答。 那些乡里百姓看着桌案上的银钱，对秦炎等人充满感激，感慨太史慈跟随对了人。 行到即墨，忽然被一伙贼人拦住去路。 “哪里来的行人，将手里值钱的物件全都交出来，本帅还可以饶你等一条性命！” 这一伙贼人足有两三百人，皆是头戴黄巾，为首之人手持一柄宽刃大刀，拦在秦炎一行的前面。 “看这番打扮，不像是山贼，更像是黄巾贼。” 太史慈在秦炎身边提醒，与赵云将秦炎护在身后，身后百余名亲卫也都抽出兵刃，戒备起来。 “倒是有些见识，本帅正是当初叱咤青州的黄巾渠帅，管亥，如今兄弟们落了难，诸位就不要不识抬举了。” 管亥凶狠一笑，随着他抬手，周围的弓弩手立刻拉紧弓弦。 “不用在意我，尔等尽可放开手脚厮杀！” 秦炎面色平静，被数十枚锁定还能如此淡定，管亥也是惊讶。 莫不是哪里的游侠儿，还是哪家的小将？ 管亥一时间游移不定，自从被刘备击溃，他带着残余的部下东躲西藏，加上有泰山贼在一旁虎视眈眈，几番争斗下来，他麾下也仅剩这数百人，只能占山为王，勉强度日。 如今见那三人都是气度不凡，临危不乱，身后那百人，手中兵刃一看就是制式兵刃，如今能够肯定是哪家的小将出游来了。 “管某的刀，不斩无名之辈，那三人，可敢报上姓名？” 管亥留了个心眼，没有贸然动手，只是虚张声势，让人报上姓名，摸清底细。 “某乃常山赵子龙！” “东莱太史慈是也！” 至于秦炎，并没有开口，如果是聪明人，知晓赵云与太史慈名号的人，都能猜出来几分。 “可是当年虎牢关前鏖战的两位将军？” 此二人的名讳在当年也算是名震一时，自然不敢遗忘，如今见到真人，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至于那被两人护佑在身后的人，管亥也猜出来一二，更加庆幸没有鲁莽。 若是真将秦炎在此地截杀，即便没有得手，恐怕也会被幽州军马疯狂报复，若是真将秦炎射杀在此地，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使君恕罪，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管亥告罪一声，赶忙让人收起兵刃。 “将军见识谈吐都不是寻常武夫，想必也是某家子弟出身吧。” 秦炎冷冷扫过管亥，多年来征战与为官所凝聚出的上位者气势让管亥不禁生出冷汗。 他讪笑一声，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秦炎不再追究，只是让人留下一些财物就要离去。 怎料管亥却是坚决不接受，拜在秦炎身前，请求跟随他身边。 “管亥略懂拳脚，请求使君能够成全，让在下改过自新，追随左右，牵马执蹬，也无怨言。” 秦炎倒是颇为惊讶，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想。 “子敬以为如何？” 秦炎转身询问鲁肃，鲁肃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能在青州地界纵横数载，这管亥该是有些本事，追随主公倒也可以，但其他人，恐怕难以归顺。” 鲁肃看了看周围那些黄巾贼，这些人都是身形散漫，没有气势，随即看向太史慈与赵云，眼含深意。 管亥见状，立刻开口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在下即刻将他们这些人遣散，从此不会聚集谋害性命。” 他神情紧张，生怕秦炎不同意，从刚刚鲁肃的眼神中，他分明看到了杀意，若是慢上一分，这些追随他的部下怕是都会在顷刻间被屠戮。 “你倒是识时务，半日后，你独自来面见主公。” 鲁肃面色冷峻，算是默认了管亥的提议。 第41章 刘备的强盛 管亥急忙带着部下奔回山寨，等到远离秦炎一行人，这才发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果然跟在秦炎身边的，没一个无能之辈。” 一想到刚刚那鲁肃眼中蕴藏的杀意，管亥还是心有余悸。 “主公，若是那管亥趁机逃走了，该当如何？” 太史慈见秦炎竟然真的坐下来等待，心中还是对管亥不放心。 “若是他能准时赶来，证明还是可堪一用；若是走了也便走了，下次遇见直接斩杀了就是。” 对于管亥，秦炎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刚好趁这个时间，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秦炎说罢，找了处干净的地方，顺势躺下，闭目养神。 半日时间匆匆而过。 管亥如约赶来，整理下衣衫，这才与秦炎见面。 “主公，管某已经将麾下尽皆遣散，将山寨中的金银尽数分散了出去，并保证今后不会再行伤天害理的勾当。” 这倒是让秦炎对管亥高看了几分，看来他真是想要跟随建功立业。 如此，秦炎一行人也就接纳了管亥。 在青州地界打拼多年，管亥对附近州郡都颇为熟悉。 “如今青徐地界，有一伙大寇，分别是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被称为泰山四寇，这四人麾下兵力至少万余人，又依附臧霸，俨然形成割据之势。” 管亥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 “当初我曾与那孙观打过几场，此人每战必定冲锋在前，我战不过他，只能退去，从此再不去招惹他们。” 众人了然，对孙观有了初步的判断。 “前方就是开阳城，便是这一伙泰山贼如今占据的城池，主公还请小心。” 管亥望着前方的城池，提醒众人小心一些。 来到城下，就见到城墙上布满箭矢，还有战火残留的痕迹，城上插着一杆刘字旗帜。 “难不成是玄德攻破了城池？” 秦炎心中疑惑，走进城中，就看到张榜安民的告示贴在城墙上。 “主公，已经打探清楚，刘备麾下关羽于前日攻破城池，占据城池的臧霸率领残部弃了城池，往南方逃走了。” 有亲卫打探消息返回，告诉秦炎。 听到关羽的名字，秦炎倒也不觉得奇怪了，以关羽的勇武，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够匹敌。 “听闻刘备请动陈宫作为军师，想必也是他的谋划了。” 秦炎本不打算惊动关羽，却不想在路上遇到正在安抚百姓的官吏。 “敢问可是秦炎秦使君？” 那官吏走上前来，也是十分恭敬，有些不敢确定，只能壮着胆子询问。 “你是何人？如何识得我家主公？” 赵云拦在秦炎身前，警惕的盯着来人。 “在下胡飞，字一鸣，是我主刘备帐下从事，多年前使君与我主共同追击董卓，有幸见过使君。” “皇叔数次称赞使君，两位将军也是对将军时常怀念，方才见容貌气度与使君极为相似，这才斗胆相认。” “还请使君稍等片刻，在下即刻通知我家二将军。” 胡飞说罢，便让人先行一步，自己则是陪着秦炎在后面前往府衙。 “竟然真是焱升，可是关某惊喜万分啊！” 关羽听闻秦炎来到，立刻走出府衙，远远看见秦炎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云长别来无恙。” 秦炎微微躬身，行了同辈礼。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繁琐，快快随我进去，今日定要痛饮！” 关羽说罢，拉着秦炎进入府衙，命人去准备宴席。 “焱升不在幽州，怎会出现在这里？” 关羽知道秦炎如今的身份，竟然会放下州府事务出现在徐州，显然不是为游山玩水。 “子敬祖母过寿，我也接到请柬，恰逢州府近来还算安定，就同意了，一路南下，这才到了开阳。” 说着，将鲁肃向关羽介绍，能够让秦炎亲自为鲁肃祝寿，显然鲁肃在秦炎心中的地位不低，关羽也不敢轻视。 “既是在下邳东城，等到老夫人寿辰之日，关羽也定会让人送上寿礼。” 与鲁肃一番交谈，关羽也知晓鲁肃学识不凡，又是东城人士，心中又有些叹息，这般人才，为何不能被兄长发掘。 “说起来，我这里的酒水，如今都是你那里酿造的新酒，当真让人饮后流连难忘。” 关羽饮了一口酒，与秦炎说着，对新酒赞口不绝。 “徐州糜家与我也有商业往来，等下次再到幽州，我让人多运上千坛，送给云长兄弟三人。” 秦炎诚意满满，关羽更加喜悦。 “既然到了徐州，何不去下邳与兄长跟三弟相见？” 见关羽提议，秦炎并没有拒绝，算算时间，距离老夫人寿辰之日还有一段时间。 有了关羽在城中的关照，秦炎也不必担心安全，因此将管亥召唤来，让他领了五十亲卫，往广陵去探查，追寻臧霸一伙的行踪。 “臧霸也算是一员猛将，战力不俗，眼下正是狼狈之时，若是就此错过，岂不可惜。” 秦炎暗暗谋划，尽管此行只带了百名亲卫，但凭借自己如今的声名，总能借到一些兵马的。 关羽亲自将秦炎送到十里之外，又让自己的亲卫一路护送，平安到了下邳。 刘备与张飞早已经在城外等候，见到秦炎来到，自然喜笑颜开。 “早就认定焱升非是池中之物，如今再看，更是印证了备的判断。” “玄德兄也非常人，以仁义之师，一路披荆斩棘，到了现在的地位，也是令人钦佩。” 两人见面都是一阵商业互吹，如今都是一方州牧，免不了说些恭维的话。 张飞却还是那个张飞，见到刘备与秦炎互相恭维，哼了一声，嘟囔着两人都在虚伪，不爽利。 “你看，翼德兄都听不下去了，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秦炎自然注意到了张飞，会心一笑，与刘备进了城池。 等到了殿中，刘备又将一众麾下一一介绍。 “如今刘备麾下有简雍、孙乾、陈宫、陈登、陈珪、陈群、曹豹、许耽、胡鸣等一众文武，关羽、张飞两位万夫不当之勇将，还有糜芳、糜竺这个糜家巨富在背后资助，真算是雄踞一方了。” 第42章 注定不同的两条路 “自从昔日一别，如今已是四五年过去了。” 等众人散去，刘备留下秦炎与他单独相谈，似乎心中有话要说。 “如今你我都是一方州牧，手握重权，想当初你我与孟德追击董卓，何等意气风发。” 刘备席间多饮了几杯，此刻带着几分醉意，却是真情流露。 “玄德可是遇到心事？” 秦炎听着刘备的话，感觉他似乎欲言又止，有所隐瞒。 “天子蒙尘，曾经让人暗中传信给我，请我出发，救他逃出牢笼。” 刘备刚一开口，秦炎就吃惊不已。 这是我秦炎能听的？你让我一个时刻准备推翻汉室自立的诸侯听这些？ “我知焱升胸有席卷天下的恢弘之志，对当今南北二个天子都不在意，与我和孟德都不同。” “我与孟德都想挽救汉室，你想的却是再立天下。” 刘备目光如炬，见秦炎没有反驳，不由的长叹一声。 “如今天下就如同从根部腐烂的参天大树，即便将枝干修理的如何整洁，终究是活不了的，不如砍倒大树，重新种植一棵，是歪是直，尚且都能修正。” 秦炎语气平和，并没有因为被揭穿心思而气恼。 “倒是我不如你看的透彻，可我还想试一试。” 刘备眼神坚定，尽管明白秦炎讲述的道理，但仍旧想要尝试，如此才能对得起他汉室宗亲的身份。 “希望如此吧，若是将来某一日，我与玄德兵戎相见，秦某自会退避三舍，算是对兄长的敬意。” “希望你我之间不会有那么一天。” 刘备与秦炎都是怅然，都不希望彼此刀兵相见，但心中都明白，从今日这番话说出口，便是两条注定会彼此争斗的道路。 “主公若要匡扶汉室，那秦炎定然是未来大敌，不如趁此时他身边没有兵将，将之诛杀。” 陈宫深夜拜访刘备，劝说刘备趁现在将秦炎诛杀，以绝后患。 刘备闻言，脸上深沉，第一次对陈宫发脾气： “公台是想要让陷于不仁不义吗？秦焱升与我是旧识，如今他身为边境州牧，若是为我所害，我又如何面对世人？此事休要再提！” 陈宫见刘备不听他的劝谏，仰天长叹，今日放虎归山，日后祸患无穷，又对刘备仁义之举更加钦佩。 只好将此事放在心中。 如今徐州内部尚且不是铁板一块，刘备身为州牧，每日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 秦炎也不便继续停留，也就早早起来告辞。 “焱升此去小心，臧霸一伙正是逃窜到了徐州南部，若是遇到，能避则避，莫要逞强。” 恐怕路上被人加害，刘备又给了秦炎麾下一支千人队伍，让他在徐州期间都能驱使。 秦炎拜谢，当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有这千人队伍跟随，收服臧霸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行了半日，管亥带人匆匆追赶上来。 “主公，已经探查清楚，臧霸一伙已经到了广陵，目前正在射阳招兵买马，已经聚集了千人。” 秦炎与鲁肃等人分析了一下，都认为臧霸不会在射阳久留，外有刘备部队的追剿，内部钱粮不足以支撑消耗，定然会在周边郡县劫掠。 “袁术治下淮南，乃是富庶之地，我料想，臧霸必定会率军进犯袁术。” 鲁肃忽然面色一变，东城就在袁术治下，又与广陵临近，必定首当其冲。 秦炎立刻催促全军加快脚步，尽早赶到东城部署。 果然过了两三日，就有消息传来，臧霸率领五千贼寇偷袭东阳县城，掠夺钱粮之后，往东城县去了。 “贼寇此去，必定是朝我家族而来。” 鲁肃家族乃是巨富，虽然家中豢养奴仆足有千人，但臧霸一伙来势汹汹，鲁肃恐怕家族准备不足，因此忧心忡忡。 秦炎知道鲁肃担忧，便让他先行，又让太史慈与麾下亲卫与鲁肃同行，只留下赵云与管亥领着千人队伍在后面作为援军。 “听闻子敬家族在当地颇有名望，若是贼寇侵扰，旁人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定然会有人出手相助，子敬这是关心则乱。” 臧霸一伙行动极为迅速，如同江河泛滥一般，几日间已经席卷多地，聚集部下达到八千人。 如今到了东城县，更是摆开阵势，想要让城中豪族交出钱粮。 此时鲁肃已经赶回家族，将臧霸劫掠城池的消息传递出来，因此城中早有准备。 臧霸见城中旌旗招展，军卒整齐，不敢妄动。 太史慈单骑出城挑战，孙观听从臧霸指令，出阵应战。 战不到十合，就被太史慈轻舒猿臂，生擒入城。 臧霸心急，急忙令麾下进攻，想要将孙观营救回来。 城上立刻就有箭雨落下，让臧霸部队难以前进。 忽然又有一支人马从斜刺里杀出，与臧霸冲到一起。 鲁肃在城上看的清楚，看见并非秦炎，又怕这一支义军全军覆没，于是急忙让太史慈领着百人亲卫将其接引入城中。 “多谢壮士慷慨相助！” 众人入城，鲁肃见到这一行人，心中甚是感激。 “我等听闻泰山贼逃窜至此，为祸乡里，特来相助。” 众人一番自我介绍，鲁肃这才得知，原来是九江郡的两位义士，一人名为蒋钦，一人名为周泰，都是身负勇武之人。 鲁肃再三感激，让人请蒋钦、周泰众人先行进食休息。 次日，太史慈再次搦战，臧霸亲自出战。 战到三十余合，不敌，落荒而逃。 自此心中疑惑，急忙命人探查太史慈底细。 得知乃是东莱太史慈，如今在幽州牧秦炎麾下效力，心中惊骇，此后几日任凭太史慈如何挑战，全都不应。 “将军，三里外有一支千人队伍正在靠近，看装扮，是刘备麾下队伍。” 臧霸闻言，尚且镇定，即便是这千人队伍与东莱城中队伍合力，他也不惧，只怕是关羽或是张飞挂帅。 “看清楚是何人为将？” “不认识，为首的是一名青年模样，还有一人在身旁护卫，与那人年纪相仿。” “整备兵马，与我截杀那队伍！” 第43章 识时务者臧宣高 臧霸闻言，以为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当下领着三千人，出营截杀去了。 秦炎早已摆开阵势，只等臧霸出阵。 “来将可通姓名？” 臧霸列阵完毕，出阵往秦炎这边挑衅。 “常山赵子龙！” 赵云一声怒喝，策马出阵，挺枪杀来。 臧霸闻言，心中惊骇，又是一员猛将，也是秦炎麾下，为何会在此刻出现。 来不及多想，举刀便挡，赵云枪出如龙，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臧霸疲于招架，难有反击的机会。 “能与子龙战到二十余合，即便是频频防守，这般武艺也算是中上流了。” 秦炎眼看臧霸已经吃力，再有三五合就要被赵云刺落下马，赶忙大声呼喊： “子龙，生擒了他！” 赵云闻言，转刺为拨，将臧霸打下马，枪尖直指咽喉。 臧霸紧张的喉结翕动，全身不敢有动作，任凭士卒冲上来，将他绑缚住，押到秦炎面前。 “将军可识得我否？” 秦炎面带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臧霸。 臧霸摇头，忽然想到，能够让赵云言听计从的，只有幽州秦炎了，随即又赶忙点头。 “我观将军武艺非常，却要纵兵劫掠，非是大丈夫所为。” 臧霸叹气，言语间颇为无奈。 “我等本在开阳割据，也算逍遥快活，刘备命关羽攻破城池，使我不得已逃窜，这才招揽兵马，劫掠城池。” “某知道将军素有威名，在幽州坐镇一方，愿意投效到将军麾下，戴罪立功。” 臧霸虽然此次犯了轻敌被擒，但也绝非无脑之辈。 既然秦炎没有命令赵云将他杀死，只是生擒，想来也是对他生了爱才之心。 于是主动请降，愿意在秦炎麾下效力。 如此既能摆脱刘备的追剿，日后也能混个官身。 “将军既然愿意投降，今后便在我军麾下效力，至于玄德那里，我自会与他解释。” 臧霸能够主动投降，秦炎也是十分高兴。 “主公稍等，待我回营将吴敦、尹礼、昌豨三人说服，若是不从，愿提此三人首级来见。” 说罢，臧霸翻身上马回营去了。 秦炎这边也没有停留，让人通知鲁肃，援军已到。 鲁肃与太史慈等人打开城门，将秦炎一行接进城中，一番交谈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太史慈已经擒拿住了孙观，也知晓了臧霸主动投降一事。 等安顿之后，鲁肃又带着蒋钦、周泰二人来见秦炎。 二人也知晓秦炎威名，如今又见他亲自带兵解了东城之围，更加钦佩。 “我二人原本想要去江东孙坚那里投军，今日见到将军，便改了主意，还望将军收留。” 蒋钦周泰互相对视，都不约而同请求秦炎收留。 秦炎自然无法拒绝，当即任命两人暂居校尉，二人来时带领的义军，依旧由他们指挥。 两人再次拜谢，见秦炎对他们信任，更加忠心。 等了半日，臧霸领着吴敦、尹礼、昌豨三人也进入城中，三人听了臧霸的建议，自愿来投。 又说动孙观，也投降于秦炎。 “今日又得宣高、仲台几位将军，实乃一件幸事。” 秦炎大喜，当即也让臧霸暂领校尉一职，孙礼四人暂时在臧霸帐下听命，至于城外军士，则是让臧霸挑选精壮，精简到千人。 臧霸五人领命，立刻出城挑选士卒去了。 “恭喜主公又得助力。” 鲁肃等众人散去，这才上来祝贺秦炎，此行不但得了许多士卒，又招揽了诸多将领，可谓收获满满。 “家中祖母得知主公来到，特意让我请主公前往府中一叙。” 秦炎欣然前往，让人将礼物一并带上，跟在后面。 跟随鲁肃进入正厅，就见上首坐着一位老妪，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但气质雍容华贵，老态龙钟。 见到秦炎进来，立刻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晚辈秦炎，见过老夫人，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行既是前来贺寿，自然是以鲁肃好友的身份，当下行了后辈礼，又让人将礼物送上，是一副老花镜。 这是秦炎让格物院研究许久才打造出来的，玻璃制造才被研究出来不久，就能按照秦炎的想法制作出来这副眼镜，可见那群工匠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不仅是老夫人觉得神奇，正厅中其他鲁氏族人也感觉奇妙，仅仅是一副琉璃制品，竟然能够让老夫人重新看清楚事物。 见老夫人对此爱不释手，脸上的笑容从此就没消失过，秦炎就知道这寿礼送的对了。 “焱升这礼物，甚合老身心思，喜欢的紧。” 老夫人招呼秦炎落座，对他嘘寒问暖，聊了许多家常，越发感觉秦炎这孩子不错，这才清了清嗓子，显然是要准备谈正事了。 秦炎也立刻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等待老夫人开口。 “使君应该能够猜到老身要说何事，”老夫人停顿一下，见秦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老身想要将家族寄托在使君身上，不知使君可愿接下？” 秦炎心道果然如此。 “东阳鲁氏愿将全部家财资助使君，未来家族子弟，也全凭使君驱使。” 见秦炎没有开口，老夫人又补充了一些。 “寿春袁术，江东孙坚，徐州刘备，按常理都是比在下更好的选择，老夫人将全部筹码都押到秦某身上，难道只是因为子敬在我麾下从事？” 秦炎还是有些疑惑，甄氏因为甄姜的关系，与他算是深度绑定，加上中山距离幽州较近，选择自己倒也说得过去。 “使君所言三人，如今割据一方，未来尚不可知。” “袁术无道，必然不会长久，刘备亦不能彻底掌控徐州，孙坚有吴郡四家相助，唯独使君，执掌幽州，除了甄氏，暂时还没有其他豪族资助。” 秦炎被老夫人的一席话惊讶，这老夫人果真是眼光独到。 “好，既然老夫人能够做主，那秦某就不推辞。” 秦炎随即起身，向老夫人郑重承诺， “鲁氏一族倾尽所有相助，秦某也必定赤诚以待。” “炎与子敬，亦永不背弃。” 第44章 桥公看焱升如何 当夜，臧霸找到秦炎，想要将自家子弟送往渔阳。 “我知晓宣高对我的忠心，但这般做法，实在不妥。” 秦炎想要拒绝，这种让麾下将子弟为质的做法他感觉不妥，也不屑为之。 “昔日萧何派遣子弟入侍，而汉高祖没有拒绝，耿纯焚烧自己的房子、马车追随，而光武帝没有辜负他的好意，我欲效仿前人，主公怎么好拒绝我呢？” 听了臧霸的话，秦炎这才同意，对他更加信任，认为可以成为心腹。 两日后，鲁老夫人寿诞之日。 东阳城中车水马龙，许多宾客从远道而来，不论是鲁氏家族的财富，还是鲁肃此时的名望，都让人不能忽视。 宴厅之中，除了秦炎，还有几人颇为引人注意。 袁术麾下大将桥蕤，刘备麾下心腹孙乾、胡飞，孙坚长子孙策与周瑜。 孙乾与胡飞两人朝秦炎举杯行礼，秦炎微笑回应。 孙策则是带着周瑜亲自来到秦炎面前，对他的态度颇为亲近。 “焱升兄，别来无恙！” 对于秦炎的出现，孙策也颇感意外，两人曾经在讨伐董卓时结识，彼此印象都不错，想想比自己略长几岁的秦炎如今已经是一方诸侯，确实让人羡慕。 “伯符意气风发，秦某在幽州也是久闻大名了。” 秦炎将目光落到孙策身边的周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想必这位就是周公瑾了吧，真是风流倜傥，果然是美周郎！” 周瑜闻言，淡然一笑，朝秦炎拱手行礼。 “不知孙坚将军可好？昔日一别，已是多年未见了。” 秦炎想到孙坚，如今在江东也是威名赫赫。 “父亲如今正在征讨庐江陆康，无暇分身，这才让我前来与老夫人贺寿。” 孙策与秦炎又交谈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声与周瑜交谈。 没过多久，就见鲁肃又带着一人来见秦炎。 “主公，这位是袁公麾下桥蕤将军，奉袁公之命，前来与我祖母贺寿，听闻主公在此，特来拜访。” “桥蕤见过使君。” 桥蕤打量了一下秦炎，朝他见礼，颇为恭敬。 “桥蕤将军使不得，我与子敬乃是同辈，将军又是子敬长辈，自然该是秦某行礼才是。” 秦炎说着，执晚辈礼仪，见过桥蕤。 桥蕤见此，倒也没有推辞，与秦炎简单寒暄几句，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鲁老夫人坐在上首，早就将一切都已目睹，见桥蕤返回，向他询问： “将军看秦使君如何？” 桥蕤稍加思索，拱手回复：“能让子敬贤侄拜为主公的人，定然不会差。” 他的心中稍有苦涩，此行不仅是来为老夫人贺寿，还有袁术交给他的任务，请鲁肃为袁术效力。 如今看来，已经难以完成了，如此贤才，又要与袁术失之交臂了。 “听闻将军家中，有两名爱女，如今尚未婚配？” 桥蕤点头，这件事倒不是什么隐秘，许多名门望族的子弟也曾想要上门求娶，都被他拒绝了。 莫非老夫人想要给我这两个女儿说媒？这鲁子敬虽然不错，但莹儿与倩儿未必钟意。 就在桥蕤还在揣测时，鲁老夫人的话让他险些没把茶水喷出来。 “若是老身为焱升做媒，不知将军可否有意？” 对于两人之间的谈话，秦炎自然不知道，他不想太过显眼，让鲁肃安排到一处角落，这才错过了关于自己的大瓜。 “将军莫要着急推辞，且听老身一言。” 老夫人见桥蕤张嘴，急忙打断了他。 “我待焱升如待子敬一般，已经将他视为自家孩子，自然要为他考虑。” “焱升相貌堂堂，也颇有远见卓识，曾经率千人抵御张纯叛乱，可谓文武双全。” “执掌幽州，名镇一方，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焱升只带了百名亲卫，便千里迢迢远离幽州为我贺寿，这份胆识便是旁人少有。” “老身已经向子敬探听过了，焱升家中只有甄氏长女一人，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若是令嫒嫁过去，想必也不会受委屈。” 桥蕤沉思，不时往秦炎这里望上一眼，显然有些动心，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秦炎确实出类拔萃，但看那孙策周瑜两人，也不失为不错的选择。” 他的目光看向孙策周瑜，感觉也是极为适合自家爱女，孙家的未来令人期待，只是与袁术目前的关系比较僵硬，会让他有些为难。 “若是老身告诉将军，老身对于焱升看好，愿意将家族未来托付与他，将军又会怎样考虑？” 鲁老夫人显然铁了心要给秦炎再添一两个妻妾，给鲁家在秦炎心中增添一些重量，既然家族中没有合适的女子，那便从外面寻找，桥蕤的出现，刚好满足她的要求。 “夫人莫不是玩笑？” 桥蕤自然不信，以为老夫人在与他开玩笑，可看到对方严肃认真的表情，又感觉并非如此。 “老身所言并非玩笑，实不相瞒，不日将有百余名族人跟随子敬北上，迁居幽州。”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桥蕤雷的外焦里嫩，这种足以震动州郡的事情，外界竟然一无所知。 “将军可以好好考虑几日，是否禀告袁公，将军自行决断。” 老夫人说罢，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桥蕤。 这一顿寿宴，桥蕤当真是吃的五味杂陈，他看鲁家对于秦炎的态度，已经印证了老夫人的话，不由得也开始思考。 “秦炎到底是不是自己两个女儿的归宿。” 如今袁术治下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十分清楚，作为臣子，也曾多次劝谏。 等到宴会结束，桥蕤便匆匆告辞，准备回到寿春，征求一下两个女儿的意见，至于鲁氏效忠秦炎一事，他并不打算告诉袁术，毕竟今日老夫人与他如实相告，也是在向他示好，自己不会犯傻自断助力。 送别孙乾等人，就见鲁肃匆匆赶来，脸色沉重，显然有大事发生。 “主公，孙坚战死了。” 鲁肃说完，秦炎也感到震惊，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竟然战死在庐江。 第45章 陆逊初登场 庐江城。 太守陆康满面愁容，看着身前的两名少年，眼中满是不舍。 “都是我害苦了你俩啊，今后你二人要互相扶持，绩儿你虽然是长辈，但年纪尚小，以后要听从逊儿的话。” 站在陆康身前的，正是他的幼子与从孙陆逊。 两人虽然年纪尚小，但都是乖巧的点头。 “祖父是要送我与小叔返回吴郡吗？” 陆逊仰着头，看着陆康那双微红的眼睛，小心询问。 “孙坚若是还在攻打州郡，我定会送你二人回吴郡避祸，可是如今孙坚战死，吴郡你二人断然不能回去了。” 陆康叹息， “我们陆家在吴郡小有根基，但孙坚因我而死，孙策即便不迁怒于家族，也定然会暗中打压，我又怎会放心让你两个回去。” “眼下只能让你二人外出避祸，谋求生路。至于去往何处，你二人就跟随兴霸将军去了便知。” 正说话间，传来一阵铃铛响声。 接着走进一身材高大的将军，见到陆康，行礼之后，这才打量起两位少年。 “兴霸将军，这就是我那两个年幼的子孙，子陆绩，孙陆逊，拜托将军替我将他二人护送出州郡。” “季宁大人何必如此，那孙坚乃是被我一箭射杀，我尚且不惧孙策，大人何须自责？” 甘宁豪气干云，对射杀孙坚之事丝毫没有恐惧，甚至有种自豪，更是豪言不惧孙策。 “将军受黄祖之命，前来助我，射杀孙坚是破天的功劳，也是毁天的灾祸，功劳兴霸将军领受，这灾祸自然要由陆某承担。” 陆康见甘宁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对他带兵来解围很是感激，不愿让他受到牵连。 “怕甚，就是孙策再次兴兵来犯，某亦能打退他！” 甘宁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 “若是大人不弃，某就弃了黄祖，与大人共同进退，反正平日里黄祖对我也是不甚看重，不如一走了之。” 陆康能够听出来，甘宁对黄祖心中充满怨气，想着去江夏一途也是行不通了。 “将军莫要说些气话，如今孙策势大，便是能够守住一时，如何能够长久守住庐江？” 陆康继续劝说到，“我陆康扪心自问，对得起庐江百姓，对得起汉室朝堂，如今唯独放不下眼前这两个孩子，都说锦甘宁最重信义，如今就当是老朽拜托了。” 心知继续劝说陆康也不会有结果，甘宁只好接受，答应护送陆逊陆绩离开庐江。 “大人可想好了让我护送两位公子去往何处？” “荆州四战之地，虽然在刘景升的治理下安定，但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 “我与袁术不睦今次孙坚前来攻打庐江，也是袁术在暗中作梗，他与孙家不合，此番我又将孙坚的尸体送到他那里，想来也是不会接纳了。” 陆康愁眉紧锁，想到许多地方，但都感觉不合适。 “不然去许都如何？” “不可去许都。” 反驳甘宁的，却是陆逊， “许都虽然是天子所在，但实际是曹操掌控，若是我与小叔前往，被曹操发觉，他既然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必不能挟我二人牵制家族。” 陆康与甘宁全都惊讶，却都感觉有些道理。 “那公子以为，该去何处？” 甘宁此刻对陆逊很是好奇，想听听他的见解。 “河北！” 陆逊十分认真，将心中所想慢慢说了出来。 “河北远离江东，孙家的影响无法干涉诸侯的决策。” “目前只有幽冀两个大的诸侯对峙，相对安定。” “陆家世代在吴郡，陆逊愿意辅佐小叔，在河北之地扎根，日后能够与吴郡陆家遥相呼应。” 陆逊说完，自信中带着一丝紧张，看着陆康。 “真是我陆家麒麟子也！” 陆康十分欣慰，陆逊小小年纪就谈吐不凡，已经开始为家族未来考虑，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好，那就依照小公子所言，护送你二人前往河北。” 甘宁也不含糊，当即命人打点行装，带着陆家的几名心腹，护送陆逊陆绩出了庐江城。 孙策得知父亲孙坚战死的消息，险些晕倒过去，好在意志坚定，强忍悲痛，全面接收了孙坚的势力。 “如今父亲的尸首被陆康送到了袁术那里，我想要迎回尸首，怕是困难重重。” 孙策清楚袁术与孙坚之间的恩怨，不由得对陆康更加忌恨，如果不是周瑜早先曾劝谏他不能对吴郡陆家动手，只怕现在陆家已经在吴郡除名了。 “伯符可还记得秦炎？他与主公有旧识，当初也曾想要调和袁术与主公的矛盾，不如请他试一试。” 周瑜对于当时诸侯联盟的事情听孙策说过，如今想到了秦炎。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拜访他！” 孙策立刻带人赶往东城，留下周瑜负责大小事务。 两日之后，总算赶到东城县，得知秦炎还未离去，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还请焱升助我迎回父亲尸首。” 才一见面，孙策就对秦炎行了大礼。 “伯符节哀，我与孙坚将军本就是相识，自有情谊，伯符即便不开口，某也要尝试一下。” 于是领着赵云太史慈以及麾下亲卫，与孙策星夜疾驰前往寿春。 至于鲁肃，则是南下寻找董奉去了。 臧霸则继续驻扎在东城外，每日操练。 彼时袁术见到孙坚的尸首，十分欣喜，他与孙坚素有仇怨，不想孙坚竟然真的战死了。 “孙坚此人，实乃是我心腹大患，如今终于战死，倒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大敌，实在令人快哉！” “据说孙策请了秦炎，想要让我将孙坚的尸体还回去，世间哪有这般轻易相与的道理，诸君可以拟定一份章程，看看孙策需要付出多少。” 袁术一脸阴鸷，心中想着这一次定然要让孙策付出一些代价，顺便打压一下秦炎的气焰。 “当初就在传言孙坚得了传国玉玺，却是不知道真伪。” 一想到当时孙坚在雒阳城中突然撤军，袁术就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若是传国玉玺在我手上，岂不是天命在我。 桀桀桀桀！ 第46章 天命在我袁公路 “公路别来无恙。” 大殿之中，秦炎带着太史慈与赵云拜见袁术，孙策并未随行，按照秦炎的提议，在寿春城中到处走动关系。 “焱升不在幽州，居然会来我这里，想来有事要说吧。” 此前桥蕤就曾告诉袁术，秦炎受到邀请出现在鲁肃祖母的寿宴中。 此刻见到秦炎，当真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秦某此次乃是受孙策委托，想请袁公奉还孙文台的尸首。” “焱升说的轻巧，仅凭一句话就让我送还孙坚？” 袁术丝毫没有掩饰，言语中都是想要孙策付出代价才可以。 “伯符许诺，只要袁公能够奉还遗体，他愿送上钱粮，与公路兄重修于好，从此互相守望。” 秦炎早就料定袁术不会轻易松口，因此事先与孙策商定了计划，从少到多，直到孙策能够承受的底线。 “我淮南之地，自然富庶，何须孙策那些区区钱粮。” 袁术随口拒绝，也知道这些都是试探，他自然看不上这些钱粮。 “既然钱粮无法让公路满意，那领地如何？孙策与我说，愿意亲自领兵，征讨庐江，他只要为父报仇，斩杀陆康与甘宁，至于庐江郡，他则是分毫不取，献给袁公。” 袁术依旧神色不变，又是轻描淡写的拒绝： “区区庐江，本就是我袁术治下，他孙策如何好意思开口，说要献给我？再说如今我麾下，文武昌盛，带甲百万，便是我自己攻取，也是易如反掌。” “难道公路还想趁机吞并江东不成？” 秦炎语气严厉了几分，气势散发开来，让袁术麾下也不禁紧张起来。 “钱粮土地，我袁术都不缺少，便是想要，也是易如反掌，焱升不如回去，再问孙策，是否私藏了不属于他的宝物。” 说罢，就让人送秦炎等人离去。 路上，太史慈赵云都是极为不解，思虑许久也不知袁术口中所说孙策到底私藏了何物。 只有秦炎心中清楚，袁术早就知道孙坚获得了传国玉玺，一开始就在打此物的主意。 见了孙策，秦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孙策听到最后，沉默不语，表情极为纠结。 “伯符可是纠结，是否将那东西献给袁术？” 秦炎见状，上前开解。 “焱升知道是何物？” 孙策有些怀疑，当初孙坚获得玉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过五指之数，哪怕袁绍逼问，孙坚都不曾承认。 “雒阳，玉玺。” 秦炎淡淡说了四个字，瞬间让孙策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 “在秦某眼中，这不过就是一块好看的玉石罢了，承载不了天命，只有手里的兵权，麾下的谋臣武将，占有的领地，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才是安身立命的基础，一块美玉，不过是虚妄的寄托罢了。” 孙策再次震惊，他品味着秦炎的话，感觉十分有道理，但是仍旧有些犹豫。 “伯符若是无法决断，不妨询问下公瑾的意见。” 秦炎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孙策。 等了两三日，终于收到了周瑜的答复，与秦炎的意见一样，周瑜同样认为传国玉玺于孙策无用，不如就此献给袁术，交换孙坚。 袁术这几天煎熬等待，见秦炎与孙策迟迟没有给他答复，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猜测有误，传国玉玺根本不在孙坚那里，加上这几日麾下臣子不断进言，让他好生保存孙坚遗体，见好就收，更加不自信了。 今日终于见到秦炎与孙策一同前来，当真是欣喜若狂。 “这几日小侄日思夜想，终于想到父亲曾经得到的一件宝物，不知是否是袁公所说之物，今日献给袁公，只求袁公念在小侄一片孝心，将我父的遗体归还。” 孙策说到情深处，不禁垂泪。 袁术打开玉盒，果然见到真是他日思夜想的传国玉玺，那美玉上镶嵌着的一角，正是印证。 “既得此物，便是天命在我！” 袁术忍不住大笑，顾不得仪态。 当即让人将孙坚遗体送还给孙策，孙策见到遗体，泪流不止，再三拜谢，就此离去。 至于庐江之地，孙策绝口不提，袁术也已经忘之脑后。 满堂君臣，全都沉浸在获得传国玉玺的喜悦之中，自然也不会注意秦炎等人离去。 孙策得了遗体，自然也要尽快赶回江东，为孙坚举行丧事，所以当即辞别秦炎。 秦炎也没有计较，打算返回东城，等待鲁肃。 忽然接到通报，桥蕤亲自前来邀请他前往府邸一叙。 秦炎好奇所为何事，又不好拂了桥蕤的面子，只好跟随他前往。 “焱升这些时日为孙策忙前忙后，如此忠义，当真让桥某大开眼界。” “刚好来到寿春，自然也要让桥某尽地主之谊，略表心意。” 桥蕤这边与秦炎闲聊着，秦炎却是不知，在厅堂后面，正有两名妙龄女子在暗中观察着他，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秦焱升？相貌倒是精致，却不知谈吐如何？” 两人都是十分好奇，仔细聆听他的声音。 交谈了许久，桥蕤见天色已晚，不便让秦炎留宿，这才送他离去。 送别秦炎，回头就见到两个女儿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顿时感觉一阵头大，赶忙解释说， “为父与这秦炎在东城相识，此事也与你二人说过，如今请到府中一叙，可有不妥？” 桥莹与桥倩两姐妹相视一笑，语气略带质问对桥蕤说： “那为何还要让我姐妹二人在后堂观察，想必父亲是别有用心吧。” “莫不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好，父亲想要将我姐妹嫁人了吧。” 桥蕤闻言，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羞愧，不过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原本孙策与周瑜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在孙坚身死，孙家的未来一时难以捉摸。” “放眼天下，这秦炎当真是佳婿人选。” “只是尚不知道两个女儿与秦炎的态度，也不知哪个女儿看上了秦炎。” 见桥蕤一时语塞，两女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要回房。 “女儿可否喜欢那秦炎？” 桥蕤忽然灵机一动，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自然喜欢！” 接着便是两人嬉闹的笑声，渐行渐远。 第47章 大小桥(乔)? 此后几日，桥蕤都邀请秦炎去他府中。 每次都只是与他闲谈，有意无意的询问着秦炎的家室。 时间久了，秦炎也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老头不会是想将女儿嫁给我吧？ 早就听闻桥蕤家中有两个女儿，难不成就是大小乔？ 想到这里，秦炎有些心动，他倒并非是贪图美色之人，只是想要一睹大小桥芳容。 “将军最近接连几日都邀请秦某前来，想必不只是谈天说地，饮酒吃茶这么简单，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事？” 见秦炎终于开口询问，桥蕤也不打算继续隐藏，最近袁术的变化，让他产生了一丝紧迫感。 “不敢隐瞒，确实是有些事情，在此之前，还请将军先随我到后院，一看便知。” 桥蕤领着秦炎，朝后院走去，心中略带忐忑。 秦炎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要知道后院一般多是女眷居住活动的地方，桥蕤带他一个男子进入，已经有些冒犯。 还未走出多远，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就从后院的方向传来，琴音婉转，宛若少女心事，美妙灵动。 穿过廊桥，秦炎刚刚抬起的脚忽的停在半空。 就见对面坐着一位妙龄少女，神色专注，纤纤玉指抚过琴面，便有阵阵琴音悠悠荡荡传入耳中。 身旁，还有一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执笔作画，看容貌与那抚琴的少女不相上下，都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之姿。 似乎是感觉到秦炎的目光，抚琴少女微微抬头，就见秦炎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少女短暂失神，手上也是慌乱，错了一个音符。 “妹妹，这曲子你可是烂熟于心，怎会出错了？” 作画的少女回头，想要调笑抚琴少女，忽然也停在那里，不过反应倒是极快，瞬间回过神来。 “桥莹见过父亲，见过公子。” “桥倩见过父亲，见过，这位公子。” 两女都是心思玲珑之人，立刻起身，朝桥蕤与秦炎施了一礼。 “焱升，这便是小女桥莹，桥倩，相信你也听过外面的传扬的大小桥，说的便是她们二人。” 说着，便招呼秦炎落座，又让两女斟茶倒水。 “我这两个女儿，可是对焱升倾慕已久，时常向老夫询问你。” 桥蕤看着两个女儿满门含羞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有心调笑一番。 “多谢两位小姐垂爱，令嫒生的国色天香，琴艺书画精通，该是秦某倾慕才是。” 秦炎朝两人看去，也感觉怦然心动。 “实不相瞒，自从袁公得了传国玉玺，整日都在念叨天命在他，似乎有称帝的打算，对此，麾下文武也大多附和，想来不久，就要昭告天下，登基称帝。” 桥蕤叹息，袁术称帝之心如今满堂群臣，人尽皆知，已经定局。 他虽然有心劝阻，但终究势单力孤，难以改变袁术的心意，因此只能顺从。 “袁术若是称帝，必然为天下不容，定会被诸侯讨伐。” 秦炎十分平淡，从袁术开口要求孙策献出玉玺的那一刻，就知道袁术的败亡已经注定。 “今日邀请焱升前来，是想将小女托付于你。” 桥蕤语出惊人，让在场三人都感到意外，听他的语气，颇有交代后事的意味。 “之前鲁家老夫人向桥某提起使君，想要为使君做媒，想要替使君求娶小女，桥某还有些犹豫。” “桥蕤如今别无所求，只求使君能够照拂她俩，若是使君有意，可让二人侍奉左右，若是将军无意，求将来替她二人寻个良善之家，总好过日后颠沛流离，被贼人掳走。” 桥蕤说着，已经是眼含热泪，再看大小桥，也都是泪流不止，一时间气氛颇为伤感。 “将军这是何意，秦某自认为在幽州颇有根基，自然可以保证将军与两位小姐的生活，不若与我一道，都去幽州。” 秦炎劝说，想让桥蕤与他一同前往幽州，也好让大小桥二人能够放心。 “袁公待我不薄，我又岂能弃他而去，背上背主求荣的骂名？” 桥蕤让秦炎莫要再劝，他心意已决，定要追随袁术。 “若是日后我不幸身亡，你姊妹二人莫要为我伤怀，也休要求焱升为我兴兵报仇，生死有命，我纵死亦无憾矣。” 秦炎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能答应了桥蕤的请求。 “明日，还请焱升前来，将小女接走，此后便不要在寿春继续停留，早些领兵返回幽州去吧。” 桥蕤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让人送秦炎离开，与两名爱女又交代了许多。 此时甘宁一伙人也到了寿春，正在一处酒楼中休整。 “听说桥公已经选定了女婿，真是可惜，我等没有机会了。” “你那般模样，还是先去撒泡尿照照吧，当真是大言不惭。” “我昨日可是亲眼所见，这几日每天都有一个青年进出桥府，想必就是那人了。” “听我堂叔家的小弟的邻居的小舅子说，有次路过桥府正门，听见管家称呼那人为秦使君，看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 陆逊认真听着那些食客的八卦，渐渐察觉到一缕信息。 “幽州秦焱升就在寿春。” 甘宁这段时间对陆逊与陆绩算是大开眼界，这两人虽然还是孩童，但见识有时却是不逊于他。 陆逊如今十二三岁的模样，但已经有了少年老成的模样，看待事物有时已经能够鞭辟入里。 至于那个更小的陆绩，也是十分懂事，颇有小大人的样子，想必未来也是人物。 “甘叔，带我们去投秦炎吧。” 陆逊的表情十分严肃，甘宁没有询问原因，他知道陆逊不会无的放矢。 “好，我这就让人前去打探。” 甘宁说着，就招呼随从外出去打探秦炎的住处。 很快就有随从回来告知，秦炎昨日已经离开寿春，往东城的方向去了，同行的还有一辆马车。 “眼下还有时间，寿春城门还未关闭，让兄弟们都辛苦一下，今晚赶个夜路。” 甘宁看了看窗外，见还有时间，吩咐下去，又让人打包了许多吃食，路上食用。 随着一阵铃铛声响动，甘宁一行人又匆匆出了城门，追赶着秦炎的行迹。 第48章 铃铛一响，甘宁登场 “主公，后方二十里外有一队车马正在快速朝我们赶来，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都有些武艺傍身。” 返回东城的路上，赵云匆匆赶来，将他的发现告诉秦炎。 “无妨，大家赶了一天的路，暂时休息一下，那些人不要主动招惹就好。” 秦炎见马车中的大小桥两女都有些疲态，便让随行的护卫也都停下，休整片刻。 很快，远处便有车马声传来。 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逐渐接近，那几名护卫全都神情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远处的道路。 “果然是他，锦甘宁！” 几人都是桥蕤麾下的护卫，锦帆贼甘宁的名头自然如雷贯耳。 那一身锦袍，两支修长的翎羽，清脆的铃铛声，不是甘宁又是谁。 赵云太史慈两人也注意到了这人的异样，顺着他们的目光，见到甘宁正策马而来，身后跟着百余人，中间护佑着一驾马车。 眼神交汇，甘宁一眼就看出对面那两人绝非寻常之辈，眼中藏着气势，隐而不发。 仔细看，又见两人都是相貌英武，虽然穿着常服，但身上久在军伍中历练出的气质，被他敏锐的捕捉。 “停！” 甘宁抬手，身后的车马立刻停下来，等待他下一步命令。 赵云等人见状，也都暗暗警惕起来。 场面一时间气氛紧张，有种剑拔弩张的窒息感。 秦炎刚才正在安抚大小桥两姐妹，如今才一出现，就被亲卫紧紧护在身后。 “发生了何事？” 秦炎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那名汉子，这打扮感觉甚是熟悉。 “主公，我等遇到了锦帆贼甘宁。” 甘宁？ 秦炎心中惊讶，如今都知晓甘宁射杀了孙坚，孙策正在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黄祖为了不被孙策仇视，早就将甘宁驱逐出麾下，如今他正该四处躲藏才是，竟然会出现在寿春地界。 “敢问可是秦使君车驾？” 甘宁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当即换了笑容，朝赵云和气询问。 “正是幽州使君，阁下可是有事？” 赵云见甘宁换了口吻，神色稍稍缓和，平静回复。 “在下甘宁甘兴霸，受庐江太守陆康所托，特来拜见使君。” 见赵云还在怀疑，甘宁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赵云，请他转交给秦炎。 陆康书写了两封书信，内容都是一样，只是收信人不同，一封是给袁绍，一封是给秦炎。 读了内容，秦炎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当即邀请甘宁坐下一叙。 “我等自寿春出发，连夜追赶使君，倒是辛苦了那两个孩子，一路颠簸了许久，如今累的昏睡过去了。” 提到陆逊与陆绩，甘宁也感到敬佩，这一路颠簸，便是他们这些大人都感觉困顿，那两人却是一句苦累都不曾说，心性十分坚韧。 “无碍，让他俩睡着便是。” 秦炎摆摆手，得知陆逊与陆绩至今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也有些心疼。 “我接到消息，孙策起兵五万，正朝庐江行军，恐怕陆康太守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甘宁点头，对于陆康他还是颇为敬佩的，要不然也不会爽快答应他护送陆逊陆绩。 “倒是江夏黄祖让我十分不耻，且不说我本是奉了他的命令支援庐江，如今孙坚被我所杀，他为了不被牵连，居然扬言将我驱逐，当真以为那孙策是好相与的人，这份仇怨，必然有他一份！” 甘宁义愤填膺，发泄着黄祖的不满。 “兴霸将军今后如何打算，继续在这大江之上逍遥快活，做那锦帆贼？” 见他发泄的差不多，秦炎这才开口询问甘宁今后的打算。 “陆逊那般小儿都认定投往使君这里，我甘兴霸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自然也想要在使君麾下建功立业，就怕使君忌惮我这孙家仇人的身份，不愿收留。” 甘宁有心效忠秦炎，又担心秦炎顾及与孙策的交情，不愿收留他。 “兴霸多虑了，我虽然与孙家关系不错，但也不会因此错失兴霸这般猛将，况且我助孙策换回孙坚的遗体，情理上有恩于孙策，便是孙策知晓将军投奔到我这里，也不会说些什么。” “便是孙家因此事忌恨于我，只能说是我秦炎遇人不淑，交错了人。” 秦炎十分自信，断定孙策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既如此，甘宁愿意投到明公麾下！” 甘宁见状，立刻跪下拜服，认秦炎为主。 等到第二日清早，陆逊与陆绩终于睡醒，得知秦炎就在外面，立刻整理衣着，一同去拜见。 “两位公子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定然不负陆康太守托付。” 见秦炎没有询问就同意收留他二人，两人都是十分惊喜，再三拜谢。 对陆逊，陆绩两人，秦炎也是充满期待。 想想他与荀彧郭嘉等人都是快到而立之年的人了，陆逊这些人还很年轻，可以当做未来第二代人才培养。 想到荀彧郭嘉等人都已经有了子嗣，他的继承人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二人就先跟随我，等到回到幽州，再给你们安排以后的生活。” 对于这两个聪慧的孩子，秦炎不介意从旁教导一下。 于是，众人再次启程，几日颠簸之后终于回到东城。 秦炎又带着大小桥两人拜访鲁老夫人，对她为自己做媒表示感谢。 鲁氏见到大小桥的容貌，也连连赞美，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做法没错，如此才会让鲁家在秦炎的心中地位更加重几分。 此时鲁肃也已经传回来消息，他已经说服董奉，不日就将启程北上。 经过众人一番商议，决定让太史慈、蒋钦、周泰，领五百士卒留下，等待鲁肃归来，护送鲁家子弟与董奉返回幽州。 已经离开幽州三四个月时间，秦炎也开始忧心河北局势发展，不再等待。 带领赵云、臧霸、孙观等人，护佑大小桥、陆逊、陆绩，返回幽州。 一路没有停留，很快到达青州地界。 陆逊忽然双眼通红闯进来，给秦炎带来了一则信息。 孙策大军赶到庐江郡，太守陆康不忍治下百姓遭受战火，书信给孙策，言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他愿意一人承担。 “吾一人之命，任君处置，勿伤治下百姓一人。” 孙策在周瑜的建议下最终接受。 而后陆康慷慨赴死。 第49章 遭遇文丑截杀 本以为就此能够轻易占领庐江，可没有想到陆康的死，反倒激起了庐江郡中百姓官员的反抗斗志。 孙策忌惮民意昭昭，无奈只能撤军，返回江东。 秦炎接到消息，也不禁对陆康充满敬佩，带着陆逊陆绩两人，朝庐江郡的方向遥遥相拜。 此后，袁术得知陆康身死，又见孙策不能攻下庐江，于是命麾下大将纪灵，率领大军十万，占领了庐江，招兵买马，实力大涨。 六月，袁术公然称帝，建号仲氏，定都寿春，天下哗然。 袁绍率先站出来反对，发声谴责袁术大逆不道，有损袁氏数代积攒的名望。 其余诸侯也纷纷效仿，传告天下，对袁术称帝表示谴责。 许都传下诏令，命曹操、刘备、孙策发兵讨伐。 一时间，中原大地，风云涌动。 此时秦炎一行已经到了平原，再次见到祢衡，感觉他的学识更加精进，让他大为惊叹。 在秦炎面前，祢衡倒是十分谦逊，丝毫没有初见之时的轻狂不羁。 晚上忽然见到臧霸光着背脊，自缚双手，来到秦炎面前请罪。 “宣高何故如此？” 秦炎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对于臧霸这种行为有些困惑不解。 “是属下教导不严，疏于防范，这才让昌豨带领麾下心腹叛逃，投往袁绍那里了，请主公责罚，以正军法！” 听完臧霸的话，秦炎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并未生气，将他扶了起来，亲手解开绳索。 “此事并非宣高的过错，是他昌豨本性如此，幸亏宣高发现及时，这才让我军只损失了几十人，若是等昌豨率领大军才叛逃，我军岂不是要遭受更大的损失？如此看来，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秦炎安抚着臧霸，后者甚为感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再次跪拜。 “主公，昌豨叛逃，定会将主公的消息告诉袁绍，若是此事袁绍率军前来截杀，则主公危矣！” 赵云想到此事，当着众人的面提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都感到一股危机将他们包围。 “若是袁绍率军前来，即便拼个身死，某也定然不会让援军伤到主公分毫！” 臧霸正在被秦炎感动，此刻立即站出来表露忠心，大义凛然。 “我军车马行进难免缓慢，子龙可以先行返回，告知文若，率军前来接应我等。” 秦炎看了看身边的桥莹桥倩两女，还有另一边的陆逊陆绩两个孩童，稍加思索，就作出决断。 “子龙尽可放心前去，主公等人的安危，就交给我等。” 甘宁也站出来，让赵云放心出发。 想到甘宁、臧霸的武艺，还有麾下接近六百人的队伍，赵云这才稍稍放心，当即转身，提了长枪，策马疾驰而去。 “袁绍在南皮驻军上万，昌豨此人，必定是前往南皮了。” “南皮守将乃是文丑，有万夫不当之勇。” 秦炎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目前只能希望文丑接到消息不会主动拦截，从邺城到南皮，消息传递也需要时间。 “今夜只能辛苦诸位，趁着夜色启程了。” 随着秦炎的命令，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先生能给学生讲讲渔阳吗？” 陆逊坐在马车里，难以入眠，索性趴在车窗，与秦炎交谈起来。 “渔阳吗？当初初到那里的时候，渔阳刚刚经历过张纯叛乱，可以说民生凋敝，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城中缺粮，易子而食也有发生过。” “后来经过几年休养生息，算得上是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渔阳城里，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不过，我最得意的，还是城中的格物院。” 秦炎与陆逊说着，想到哪里就说，不仅是陆逊，就连甘宁等人也都对渔阳十分好奇。 “何为格物院？” 陆逊好奇，提出疑问，也说出了众人的疑惑。 “《礼记·大学》中说：“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格物院便是由此得名。” “这里面就是许多工匠研究创新的地方，像是细盐、新酒、眼镜这些都是格物院研究出来的，你可知道，在格物院创立之前，一群铁匠与木匠，经过几昼夜的研究，才按照我的设想，打造出曲辕犁。” “如今这些人，都是格物院的人才。” 秦炎说到这里，也是十分得意。 “格物致知。” 陆逊嘴里念叨着，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心中也更加期待能够进入格物院一探究竟。 路过南皮，秦炎这次没有选择进城，而是马不停蹄绕过。 幸好城中兵马没有调动的迹象，让秦炎一行稍稍轻松了一些。 才过浮阳，忽然从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众人全都神色一凛，表情严峻。 甘宁一声招呼，随行的士卒纷纷列好军阵，严阵以待。 “宣高保护好主公，某来为你等拦截敌军！” 臧霸喊了一声保重，便领着剩余的亲卫加快脚步，朝北方前进。 众人才走过片刻，甘宁就见身前一队骑兵追赶到来。 “锦甘宁在此，贼将休要骚扰吾主！” 面对数倍于己的骑兵，甘宁毫不畏惧，横刀立马，站在一众麾下最前方。 目光直视对面领军的将领，战意澎湃。 “文丑将军小心，此人乃是混迹大江的锦帆贼甘宁。” 昌豨随军前行，见甘宁立于千军前方，不由得心生畏惧，提醒文丑小心应对。 “此地又无江河，有何惧他！” 文丑轻哼一声，对昌豨的提醒毫不在意，他本就自恃勇武，见甘宁主动挑战，顿时手痒难耐。 “河北文丑前来战你！” 拍马赶到甘宁面前，提起长枪，直奔干甘宁面门。 甘宁浑然不惧，提刀抵挡，也感觉到文丑武艺不凡，顿时认真起来。 腰间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阵阵响声，时而急促，时而轻缓，头上两支长长的翎羽摇晃不停，颇为英武。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战了二三十合，却还是难以分出胜负。 文丑眼见难以战胜甘宁，心知自己这方兵多，乃是优势，于是荡开甘宁手中短刀。 一声令下，身后骑兵冲杀而来。 甘宁啐骂了一句，让麾下结成盾阵，枪矛斜刺，结成拒马阵，抵御骑兵的冲击。 自己则是带领为数不多的骑兵，绕到拒马阵的另一侧。 见文丑军已经冲杀到拒马阵前，当即高呼一声，率领骑兵从斜刺里杀出。 瞬间两方人马就冲杀到了一处，陷入一场混战。 第50章 赵云斗败文丑 几次冲杀下来，即便是甘宁麾下士卒坚守不退，拒马阵也在骑兵强大的冲击下溃散。 甘宁心知难掩颓势，便让还在拼死搏杀的士兵撤退，自己则是又领着麾下骑兵与文丑厮杀了一阵，这才领着残军冲出重围。 文丑紧追不舍，命令麾下士兵将这支败军赶尽杀绝。 旷野上，数千骑兵奔袭，声势浩大。 “着！” 甘宁骑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不时朝后方射出一箭，立刻就有一人应声坠马。 如此接连射出十几支，让身后的追兵心中忌惮，稍稍拉开追击的距离。 文丑见状，也不禁感叹甘宁弓马娴熟，此战若是不能将其斩杀，日后必定是一名劲敌。 追了十余里，甘宁身旁的士卒一个个落马，只剩他孤身一人。 箭矢也已经发射一空，只能尽力催动坐骑。 转过小山，不远处一道银色匹练正朝他快速接近，见赵云身披银铠，全副披挂，甘宁也不禁赞叹当真威风凛凛。 “兴霸暂且休息，后面交给赵云。” 两骑交错，赵云见甘宁浑身浴血，只说了一句，不做停留，领着五千银骑继续前进，阻拦追兵去了。 文丑见赵云率兵前来救援，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一支银甲骑兵，当是大破白马义从的幽州银骑。” 在他驻守的渤海郡中如入无人之境，文丑感觉赵云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心中生起一股怒意。 “赵云，安敢在本将面前放肆！” 文丑怒喝，不待赵云回答，已经提枪冲了上去。 “匹夫截杀吾主，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 赵云浑然不惧，挺枪策马。 两杆长枪碰撞，或刺或挑，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宛若梨花绽放，好似飞雪飘落。 赵云猛力一挑，文丑顺势躺在马背上，这才躲过。腰身发力，文丑起身，趁势枪尖突刺，速度快若闪电。 赵云侧身一闪，手中亮银枪横扫而出，文丑赶忙用枪身抵挡。 这一击震得他手臂发麻，暗暗心惊。 但文丑不甘示弱，大喝一声，整个人如猛虎扑食般向前冲去，枪尖直取赵云咽喉。 赵云也不惧，旋转长枪化解攻势，反手一枪刺向文丑。 文丑拨转马蹄，又躲过一击。 “再接我一式百鸟朝凤！” 双手握紧长枪，赵云斗志昂扬，发起一阵猛攻，枪影重重，似要将文丑笼罩其中。 一枪扎向文丑肩膀。已是躲避不及，肩头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渗出，让文丑惊骇不已。 “赵子龙勇武，我不能及！” 斗了五十余合，文丑肩头中了一枪，心知两人差距，已经无心再战，拨马就要撤军。 赵云挥动亮银枪，催动身后银骑，趁机追杀。 一直追出二十里外，文丑得到大军接应，这才逼退赵云。 “此番错失良机，真是辜负了主公信任！” 文丑回到城中，捶胸顿足，若不是甘宁拼死阻拦，他确信已然成功。 “那赵云与甘宁都是勇武过人之辈，将军能够一人独战此二人，已经是世所罕见。” 昌豨虽然惋惜没有诛杀掉秦炎，错失了一桩功劳，但通过今日一战，也能够在袁绍军中有一席之地了。 赵云见有大军接应文丑，领兵退出冀州地界，来到泉州与秦炎等人会和。 甘宁已经清洗干净，身上缠着许多绷带，显然受了许多伤势。 “多亏兴霸，我等此次才能安然回到幽州。” 秦炎见甘宁面无血色，深感痛心。 “主公不必担心，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的。” 甘宁咧嘴一笑，不想又牵动了伤口，疼痛的微微皱眉。 让人好生照料甘宁，秦炎得知赵云已经返回，又起身迎接。 “主公，我等一路收拢残军，还有百余人生还，阵亡的尸体都已经命人收殓，就葬在幽冀两州的边界了。” 秦炎点点，有些沉默，心中却是怒火翻涌。 “这笔账，迟早要与袁绍清算！” 五日之后，秦炎一行终于来到蓟城。 看着蓟城那高大的城墙，秦炎感慨万千，当初正是从这里开始立足幽州，如今已经成了这里真正的掌权者。 与荀彧众人再见，秦炎等人全都十分欣喜。 又将甘宁、臧霸等人向众人一一介绍，这才簇拥着秦炎来到郡府。 “这些都是按照主公的设计，让格物院的工匠亲自监督改造的。” 高大的郡府主殿的窗户上都安装了透明的玻璃，顿时明亮宽敞了许多。 “至于主公与我等居住的府邸，也都按照设计建造完成，我等已经住了一段时间，感受不错。” 荀彧在秦炎离开的这段时间统筹全局，此刻尽心尽力的汇报着这段时间的事务，事无巨细，全都清晰的罗列出来。 “文若之才，丝毫不逊当年萧何。” 连秦炎也不得不感叹，有荀彧在，他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不愧是被称为王佐之才的人。 “还有一事，主公听了，应该会十分欣喜。” 荀彧回头与众人看了一眼，众人恍然大悟，都是满脸笑意的看着秦炎。 “我等恭贺主公，后继有人！” 众人异口同声，将秦炎后继有人的消息告知与他，瞬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继而又欣喜若狂。 心中这才了然，为何今日不见甄姜前来迎接自己。 与众人告罪一声，秦炎起身朝自家府邸飞奔而去。 此时甄姜正在与桥莹乔倩两姐妹谈话，她不是善妒之人，觉得桥家姐妹与自己颇为投缘，以后秦炎外出征战，自己也不会孤单了，因此已经接受了两人。 见秦炎风风火火的回到家中，猜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 “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炎握着甄姜的玉手，细心关切。 “你离开之前就已经诊断出来了，妾身不想你心忧牵挂，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感受到甄姜的善解人意，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秦炎心中充满感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着，秦炎在甄姜的额头轻吻，让后者顿时羞红了脸。 引得大小桥两姐妹娇笑连连，又隐隐有些期待。 第51章 兵进并州战袁绍 此时袁绍正在忙于攻打壶关，想要吞并郭汜的势力。 得知文丑擅自出兵截杀秦炎，十分恼怒，当即就要派人斥责文丑。 “主公且慢，文丑将军截杀那秦炎，也是想为主公分忧，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其忠心可嘉，主公若是让人斥责，岂不是伤了忠义之人的赤诚之心？” 郭图立刻出来劝阻，让袁绍不由得犯起嘀咕。 “主公，文丑虽然忠心可嘉，但目无主上，擅自发兵，使我军损兵折将却是事实，理当惩戒。” 田丰反对，虽然对于文丑截杀的行为他也很赞成，但结果是文丑没有成功，功过不能相抵，自然需要严明军纪。 瞬间，陆续又有辛平等人站出来反对田丰。 一时间营帐中吵作一团。 “罢了，暂且不让人申饬文丑。” 袁绍犹豫许久，终于作出最后决定。 田丰闻言，面色阴沉，默不作声，冷眼看着郭图对袁绍笑脸奉承。 “若是申正南在此，断不会让尔等跳梁小丑在主公面前卖弄。” 当夜，袁绍梦见置身火海，烈火焚身，难以忍受，惊醒之后冷汗连连，大病了一场。 郭图得知，让人从乐安请来周宣为袁绍解梦。 “袁公未来必会因命中有火之人败亡。” 袁绍不悦，命人将周宣送回州郡。 “主公四世三公，威加海内，应是近日征讨郭汜日夜劳累所致，无需在意周宣所说。” 袁绍点头，深以为然，对郭图大加赞赏。 等到夜深人静，郭图再次细细深思周宣的解梦语，心有所想，又向袁绍进言。 “秦炎名中到火，恰好印证周宣的解梦语，如今我军已经攻取下上党全郡，大败郭汜，兵锋正盛，此时应该乘势而上，征讨秦炎！” “郭图莫非想要坑害我军不成？” “秦炎雄踞幽州，如今厉兵秣马，我军刚刚大战得胜，士兵疲惫，若是立刻北上进攻幽州，岂不是让人以逸待劳？” 田丰又一次站出来反对，力主此时不应该讨伐秦炎。 “此时我军不宜用兵，应该继续征讨李傕，吕布，拿下整个并州才是。” 袁绍难得冷静，仔细思考之下，也觉得不应此时对秦炎用兵。 “虽然不能讨伐秦炎，但是可以资助他人出兵，辽东公孙度沉寂多年，倒是不错的选择。” 郭图闻言，立刻对袁绍的计策表示赞同，并提议让田丰担任使者，前往辽东说服公孙度。 袁绍也觉得田丰最近总是忤逆他，让他有些烦躁，于是同意了郭图的提议。 田丰无奈领命，连夜返回邺城准备一应事宜去了。 没有田丰从中阻碍，郭图力主袁绍高歌猛进，即刻出兵讨伐李傕。 袁绍听从郭图的建议，命淳于琼为先锋大将，进攻太原郡。 不想遭遇吕布援军，大败而回。 “吕布强大不可力敌，眼下诸君全无计策，速去请元皓先生前来。” 袁绍扫过堂下诸君，不禁长叹一口气，关键时刻，还得需要田丰在他身边。 于是，已经准备启程的田丰再次被召唤到上党，至于说服公孙度出兵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主公想要击破吕布，此事不难，只需如此。” 田丰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计策，见到袁绍之后，立刻将心中所想告知。 蓟城。 秦炎与荀彧等心腹谋臣全都聚在一起。 “吕布出兵支援李傕，中了田丰的计策，大败，部将薛兰、李封被颜良斩杀，只带了十余骑逃出生天。” “麾下郝萌、宋宪、侯成被袁绍策反，夺了雁门郡，改旗易帜，投降了袁绍。” “吕布家小，在高顺的护佑下得以保全，如今正往蓟城而来，寻求庇佑。” “如今整个并州都已经落入袁绍手中，没有了吕布作为屏障，对我军而言，并非好事。” 荀彧沉声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吕布败的如此迅速，让我等都猝不及防，幸好代郡边境有汉升将军镇守。” 沮授说着，又带来刚送到蓟城的消息，郝萌进犯幽州，被黄忠率部击退。 “如今袁绍新得并州，我军应该即刻发兵讨伐，不能让袁绍在并州站稳跟脚。” 郭嘉沉思许久，这才起身，向秦炎谏言起兵进攻袁绍。 见众人都没有表态，静静的等待他的后续，郭嘉这才继续开口： “袁绍新得并州，麾下士兵定然疲惫，编练新军也需要时间，正是我军进攻的时候。” “让子龙将军率另一军，公与为军师，兵进渤海，袁绍必定派兵来救，我军无需死战，只需将袁绍兵力的牵制即可。” “真正进攻的目标，其实是并州。命令黄忠将军为先锋，主公领军为中军，张合、臧霸两位将军领军为后军，共五万兵力从代郡进入雁门。” “徐晃将军镇守范阳，田豫与阎柔镇守北方，提防塞外。” “至于辽东公孙度那里，虽然目前没有异动，但需要田楷加强警戒。” 听着郭嘉的安排，众人都感觉可行。 只有秦炎微微皱眉，感觉如今麾下的兵力还是有些不够，听郭嘉如此安排，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商议完毕，随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准备出征的相关事项。 三日后，秦炎率兵出征并州。 郭嘉作为随行军师，荀彧依旧负责统筹州府大小事务，众人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不需多言。 行到代郡之时，黄忠已经率军进入雁门，与郝萌在剧阳对峙。 知晓袁绍军中田丰智谋过人，黄忠没有轻敌冒进，命人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日夜巡查，等待秦炎率主力前来。 如此过了数日，总算等到秦炎来到。 “主公军师终于来了，这郝萌每日都在外面叫嚣，真是憋屈死我了。” 一见到秦炎与郭嘉，黄忠就大倒苦水，这段时间他坚守营寨不出，显然憋闷坏了。 “汉升将军莫急，明日那郝萌再来挑战，任君出战厮杀便是。” 秦炎见黄忠急不可耐，大加安抚，这才让黄忠安定。 “久闻田丰智谋过人，嘉也想领教一番，想必不会让我失望。” 第52章 算无遗策 得知秦炎已经率军赶到，与黄忠合兵一处，郝萌却是浑然不放在心上。 “黄忠能与吕布匹敌又如何？我每日搦战，他都不敢应战，怕是畏惧了。” “再者秦炎虽然率领援军到来，长途跋涉，也是疲惫之师，我军驻扎剧阳，恰好以逸待劳。” “且待明日我再去挑战，挫一挫敌军的锐气。” 郝萌不等侯成、宋宪发表意见，就将此事定下。 翌日，郝萌果然领了五千士卒，再次出城挑战。 “主公，昨日可是答应我让我出战的!” 黄忠见秦炎点头同意，哈哈一笑，也带着五千士卒出了营寨。 “黄忠匹夫，今日怎的不做那缩头乌龟了？” 见黄忠策马出阵，郝萌心中竟然莫名产生了一丝畏惧，眼下只能佯装强横，继续挑衅。 “贼子休要多言，待你被某家斩于马下，看你还敢逞口舌之利否？” 黄忠不再多言，说话间就已经冲到郝萌面前。 先前积攒的怒气，此刻终于得到释放，一出手，便是全力。 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凤嘴长刀在身前舞动，郝萌心中苦涩，这才发现，自己在黄忠面前，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堪堪抵挡。 斗了不过七八合，郝萌只感觉手臂酸痛，虎口处渗出血迹，缓缓滴落下来。 “速来救我！” 此时已顾不得颜面，郝萌回头朝剧阳城大喊。 侯成宋宪二人早就发觉郝萌落入下风，刚听到求救，便飞马疾驰而来，帮助郝萌抵挡。 “便是你三人齐上又何妨！” 黄忠丝毫不惧，眼中更是绽放出精光，攻势更加凌厉。 郝萌三人瞬间压力骤增，抵挡了数个回合，终于合力，打退了黄忠的兵刃。 生死毫厘之间，齐齐调转马头，飞奔入军阵之中。 “哈哈哈，你等三人，不过蚍蜉之力罢了。” 黄忠横刀立马，看着疾驰而去的三骑，放声大笑。 见主帅溃逃，郝萌麾下士卒也都纷纷慌乱起来，转身朝城池奔去。 郭嘉见黄忠得胜，下令全军乘势追击，一直追到剧阳城下一百五十米开外，这才停下。 今日输了一阵，见秦炎命大军将城池四面包围，郝萌心中更加慌乱。 站在城上，远远望向西南方汪陶城，却不见路上有丝毫援军的迹象。 “袁本初为何还不发兵相救！” 此时田丰随着上将颜良领兵三万一同前来救援郝萌，得知郝萌被秦炎四面围困，颜良立刻就要带兵来救。 “将军莫要急躁。那秦炎麾下郭嘉郭奉孝，有鬼神智谋，你看他让人围城，却不攻打城池，必然是围点打援之计。” 田丰劝阻想要救援的颜良，看出郭嘉这是围点打援计策。 “我料定，那郭嘉定然在半路埋伏大军，只等我军经过。” “将军若不信，可让斥候于我军前往剧阳的必经之路细细探查。” 颜良却是不信，当即命斥候沿路探查，果真发现路上两旁有敌军隐藏，树林深处隐隐有旌旗闪烁。 “元皓先生果真言中了，多亏先生识破，才未让我中了埋伏。” “奉孝真是神机妙算，只是用了疑兵之计，就让颜良踌躇不前，只好驻军汪陶。” 黄忠看着兵报，对郭嘉称赞不已。 “小道罢了，不值一提。我军眼下兵力只有三万多，剧阳城中尚有兵力两万，若是真的强攻，只怕损失惨重，况且这疑兵之计，瞒不了田丰多久。” 郭嘉又生一计，命大军明日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攻城，独将西面撤去包围，又叮嘱黄忠，大军无需全力进攻，佯装样子即可。 “围三缺一，奉孝好计策。” 秦炎看出来郭嘉的计策，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始终都是剧阳城。 “军师，秦炎部已经开始攻城了，我军救还是不救？” 第二日，颜良接到秦炎攻城的消息，立刻请教田丰是否救援剧阳城。 “这乃是郭奉孝围三缺一之策，让人传信郝萌，坚守即可，莫要中计。” 田丰并不相信以秦炎的兵力能够强攻下城池，因此决定静观其变，静等郭嘉出招。 见郝萌也不中计，郭嘉并未气馁，依旧命令士兵每日进攻，又让黄忠率军隔天率军埋伏在两城之间的道路上。 “所谓虚虚实实，兵不厌诈。” 郭嘉料想田丰已经猜测出路上埋伏的是疑兵，索性让黄忠亲自埋伏一次，定然能够有所斩获。 田丰这边接连都让斥候探查，果然有所怀疑，等最后一批探查回来，终于确信中了郭嘉的疑兵之计。 “不愧是郭奉孝。” 田丰心中感叹，想到明日郭嘉可能会真的布下埋伏，便让颜良明日将支援的部队分成三部，一旦先头部队遭遇伏击，颜良便可率领中军趁机掩杀，若是战局不利，田丰率领的最后一支士兵便可进行援救。 颜良听从田丰的谋划，将麾下士兵分成三部分，先头五千士卒果然遭到黄忠埋伏，等颜良赶到，又与黄忠厮杀在一起。 田丰本以为率军支援，定然能够战胜黄忠，不料臧霸率领士兵及时赶到，双方人马厮杀一阵，这才各自罢兵。 郝萌得知颜良率部救援，半路上与黄忠拼杀起来，本想率领士卒趁机出城相助，不想西门外竟然藏了伏兵，无奈又被杀退到城中。 调查之下才知道，原来臧霸趁夜赶来，将两万后军一分为二，一路藏在黄忠身后，一路藏在西门外。 如今五万大军围困城池，郝萌心中愈加焦躁。 田丰今日与郭嘉斗法，勉强算作平手，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的时候，却忽然接到消息。 郭嘉命人假扮溃军，趁郝萌兵败撤退的时候混入城中，又让士兵趁夜发动攻城。 郝萌率军抵御的时候，城中四处火起，臧霸麾下孙观领军烧了城中粮仓。 惊慌之下，郝萌率军出城，又被郭嘉埋伏了一阵，如今已经溃逃到了汪陶城外，剧阳城如今已被秦炎占据。 田丰震惊，想不到一夜未到，战局竟然如此发展。 被郭嘉巧妙利用战场优势，才使郝萌有此一败。 如今不是深追罪责的时候，田丰让颜良下令，将郝萌一行放到城中，对溃军的身份严加盘查。 第53章 两方都想到了截粮之策 “军师，如今剧阳城已经被秦炎占领，我军当如何是好？” 颜良此刻没有了主意，城池轻易易主，想要强攻夺回来，却是困难。 “剧阳城中粮仓尽数被烧毁，秦炎如今大军入城，粮草消耗巨大，我军可以绕到剧阳城后，在秦炎运粮的路上沿途设伏，截杀其押运粮草的队伍。” “我军斥候已经探明，秦炎部负责押送粮草的乃是管亥，最近一批粮草将在三日后送到。想要截杀运粮队伍，此地便是最佳地点。” 田丰手指在舆图上划过，指出其中一段山势险峻，适于埋伏的山谷。 “颜良将军，末将愿意戴罪立功，领军去截杀秦炎的粮草队伍。” 郝萌输了两场，又丢了城池，想要将功折罪，找回些颜面，于是主动请缨。 得到颜良同意，他便领了军令，率领千余人队伍，趁夜色衔枚裹蹄绕到田丰划定的山谷地带，静待管亥押送粮草来到。 却说管亥一行五百人，押送着粮草，每天白日行军，夜晚休整，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郝萌埋伏的山谷。 见到运粮的车队，郝萌精神一振，低声命令麾下注意隐蔽，不要惊动了管亥。 等到管亥一行在他面前走过一半数量，郝萌呼喝一声，率先冲杀下去，随后千人队伍也齐齐喊杀着冲下来。 “不好，有埋伏！” 管亥回头，见郝萌已经砍翻了许多士兵，正举着火把，将装着粮草的口袋点燃。 “速速救援！” 大喊一声，管亥调转马头，挥舞着大刀，折返回去。 郝萌见此行所有运粮车燃起大火，心中正在得意，与管亥厮杀了片刻，刚想招呼众人散去。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响声，竟然有援军在此刻赶来。 “哈哈哈，军师果然料事如神，袁绍军果然想要在此截杀粮草。” 吴敦领着二千兵马，从管亥来时路上杀出，眼看就要将郝萌前后堵截。 郝萌跟随吕布多年征战，也并非平庸之辈，当即命令众人拼死搏杀，伺机逃脱。 见管亥兵力更少，于是领着亲卫，冲杀在最前方，为众人硬是杀出一条生路。 “多亏军师识破计谋，否则这次的粮草当真要被郝萌烧毁了。” 管亥见郝萌逃离，并不去追击，与吴敦一样，都郭嘉都心服口服。 说着，就见两军身后，又走出来一队车马，这些才是真正的粮草，郝萌烧毁的，不过是一些枯草罢了。 郝萌正在撤离的路上，虽然折损了一些兵马，但烧毁了秦炎的粮草，算是将功折罪了。 正在志得意满之时，忽然斜刺里又杀出一队人马。 郝萌定睛一看，瞬间魂不附体，来人却是张辽，聚拢了残部，本想前往剧阳投奔秦炎，不曾想在这里撞上了郝萌。 当即二话不说，领军冲杀出来。 “郝萌逆贼，背主之徒,休走！” 张辽怒喝，带领麾下飞马疾驰，直取郝萌。 见张辽部众足有两千余人，郝萌也知晓张辽武艺，心生怯意，不敢与张辽交手，急忙催促全军加快脚步，自己则领着亲卫，率先冲到最前方，甩开了一段距离。 眼见追赶不上郝萌，张辽只得将落在后面的袁绍士兵冲杀一阵，收缴了许多兵器甲胄，这才调转方向，往剧阳方向去了。 一路提心吊胆，郝萌终于回到汪陶，回头再看，千人队伍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 将如何截杀管亥，又遇到吴敦支援，半途再遭遇张辽袭杀一一说给了颜良田丰二人，郝萌只感觉流年不利，总是遇到挫折。 “既然有吴敦在后面支援，想必郭嘉已经识破了我军的截粮之计，此次又是我军失策了。” 田丰细细思考，感觉比他印象中还要深不可测，心中更加警惕。 张辽见到秦炎郭嘉，与众人诉说那日吕布兵败之后，他与众将分散，本想返回广武求援，等到了城下，才得知郝萌已经反叛，占领了城池。 于是转身离去，想着收拢残军，然后去投奔秦炎，后来得知他已经占领了剧阳，这便调转方向，谁曾想路上遇到郝萌，于是率军冲杀一阵。 “ 温候如今杳无音信，辽暂无去处，只能寄托在使君这里，任凭使君驱使。” 秦炎自然没有意见，即便张辽还没有说要对他效忠，但只要人在这里，不愁没有机会。 “文远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某这里恰好有一计，需要文远将军前往执行。” 郭嘉微微一笑，正想着谁人合适，张辽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军师但说无妨。” 张辽拱手，他来到秦炎这里，也正好一桩功劳证明自己。 “田丰既然设计截杀我军粮草，我军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郭嘉早就选定了地点，于是对张辽附耳嘱咐了一些，张辽随后便领军出营。 接连几日，田丰都接到消息，汪陶后方有一支轻骑队伍，在运送粮草的路途上游荡。 见到运送粮草的队伍就上前袭扰，遇到救援的队伍就一哄而散，如此数次，让负责粮草的队伍不胜其烦，频繁催促颜良派兵围剿。 等颜良大军赶到，张辽早已经率军返回剧阳。 “这几日一共截杀了袁绍军运粮队伍不下三支，如此频繁的往前线调运粮草，看来袁绍派来的援军正在路上。” 郭嘉从张辽的战报里分析出袁绍已经派出援军，便让张辽停止袭扰袁绍的运粮队伍。 果然三日之后，郭图率领五万大军前来，同时也带来了田丰的调令。 袁绍得知剧阳城失守，前方战事又不能取胜，早就愁眉不展，郭图趁机攻讦田丰坚守不出，是在贻误军机，袁绍听从郭图的建议，任命他为军师前往前线，取代田丰，将田丰调回邺城反省自身。 “郭图小儿，坑害吾主啊！” 田丰见到袁绍的书信，仰天长叹，知晓这是郭图从中作梗，不禁怒火燃烧。 “元皓先生且安心回邺城思过，看某如何在此间运筹帷幄，大破秦炎。” 郭图狂妄大笑，让人即刻护送田丰离开城池。 第54章 出一支奇兵 赶走了田丰，郭图感觉十分满意，没有田丰这个对头从旁掣肘，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击败秦炎。 “颜良将军，如今我军共计八万大军驻扎在汪陶，秦炎只有五万，应当速速与他决战。” 郭图感觉自己手握优势，想要依靠兵力优势速战速决。 “明日将军率领前军前去挑战，我率其余两军布下口袋阵，等将军佯装不敌，引诱秦炎追击进入我军的埋伏之中，你我合力，将他围剿。” 郭图胸有成竹，将自己的谋划详尽说出。 颜良虽然是武夫，但是经过这几日看田丰与郭嘉隔空斗法，感觉郭图似乎有些托大了。 “军师，那郭嘉十分难缠，连元皓先生都不能胜过他，还是要小心一些。” “莫非将军认为在下不如田丰？” 郭图对田丰十分反感，听到颜良的话，心中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将军只需相信在下，此计定然能成！” 郭图说罢，也不等颜良继续说话，立刻让人安排埋伏去了，毕竟如今两人中，郭图既是监军又是军师，有袁绍亲笔印信。 此时秦炎也得到了郭图替代田丰的消息。 “郭图不过趋炎附势之辈，竟然能够成为袁绍心腹，这袁本初当真是糊涂了。” 没有了田丰，凭借一个郭图，想要依靠计谋战胜秦炎，似乎并不可能。 “郭图此人新到，必定想要与我军进行决战，奉孝可有对敌之策？” 秦炎看向郭嘉，见对方眼神中充满自信，就知道已经有了答案。 “主公所言不错，郭图必定想要依靠兵力与我军决战，在下料定，明日郭图必定让颜良亲自出来挑战。” 第二日果然见到颜良领兵来到剧阳城下挑战。 “命令我军坚守不出，无需理会城下聒噪。” 郭嘉站在城上看了一眼，对守城的臧霸嘱咐了一句。 “袁绍军此战共计八万，如今只有两万在这里，又不见郭图，想来应该是某处埋伏，颜良这里，必定是诈败的诱饵。” 只是一眼就识破了郭图的计策，让众人都对郭嘉敬佩不已。 “如今我军其他部将都已经按照部署，将袁绍在冀州的兵力牵制，眼下整个并州，袁绍手中可战之兵不超过十万。” 秦炎将手指定在舆图上的平城位置。 “我与军师商议之后，已经派出一支奇兵，进攻此处。” “如今已经接到消息，张合将军已经带领麾下八千士兵拿下平城，是时候将战场转移了。” 众将听到秦炎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一直不见张合，原来是翻越高山奇袭平城去了。 “眼下我军需要将大部分兵力转移到平城，剧阳这里也需要一将坐镇，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毛遂自荐？” 镇守剧阳的难度可想而知，众将都在思考，秦炎的目光也在众人身上扫过。 “此事就交给老夫吧。” 黄忠思考片刻，最终主动站了出来，接下了守城的重任。 “有老夫在此地，断然不会让颜良攻下城池。” 黄忠自恃勇武，对坚守城池充满自信。 秦炎与郭嘉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笑意，他们二人心中，黄忠确实是最佳的人选。 “从明日起，汉升将军需要将麾下一万人全都驻扎到城外，每日烧锅起灶的数量都要增加，城外的营帐数量，城中的旗帜数量也要增加，要让郭图看到，我军每日都有援军赶来。” 秦炎见黄忠点头，继续说道： “每日我军都会趁夜色从城中撤走一部分，进入山林之中转移，共计二万人，需要五日时间。” “等大军汇合，会立刻进攻中山北部地区，与我军在代郡的兵力会师，如此，便可彻底占据通往并州的两条通道。” “此乃增灶减兵之策，此计的关键，全都拜托汉升将军了。” 郭嘉又补充一句，点出黄忠在此计的关键。 “主公与军师放心，黄忠定然不会让郭图察觉。” 众人又将计策的细节完善，等到各自接到职责，便全都散去，进行去了。 再说颜良已经在城外叫阵足有半日时间，始终不见城中有人出来应战。 郭图也是心中怀疑，等到黄昏时分，这才让人通知颜良鸣金收兵。 “那秦炎看来是畏惧我军兵锋，不敢出城应战，想必也是在等待援军。” 郭图对自己的伏兵之策深信不疑，只是认为秦炎坚守不出是在等待援军。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被斥候吵醒。 “黄忠率军驻扎在城外二里，城中旌旗一夜之间多了许多，似乎有援军已经进驻剧阳。” 郭图有些怀疑，这是秦炎的疑兵之计，于是亲自带人前往高处，看着黄忠驻扎在城外，城中人影攒动。 “今日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翌日，郭图又去高处观望，见黄忠营寨中营帐多了许多，烧火的土灶也增加不少。 “莫非还有援军？” 第四日，依旧如此，灶台，营帐又多了一些。 郭图此刻也开始怀疑，秦炎这是在虚张声势。 “想要靠算灶之策迷惑我，秦焱升当真小觑了我。” 说罢，就要率军进攻，忽然又见远处走来一支几千人队伍，进驻到城中。 “果真有援军，险些中了秦炎的诡计。” 郭图暗自庆幸，令人计算灶台，发觉足有三万多，加上城中的士兵，此刻秦炎麾下应该有七万之众。 “再探再报！” 等到第六日，总算没有再见到城外灶台增加，而郭图也惊讶的发现，秦炎驻扎在剧阳城中的队伍，足有八万之多。 “如今我二人兵力相当，不宜冒然进攻，还需要做长久打算。” 郭图此时已经放弃了最初速战速决的计划，每日都在两军阵前徘徊。 发现剧阳城的防守越加完备，更加不敢轻动。 “主公明鉴，秦炎增兵至八万之多，需做长久对峙的打算。” 郭图唯恐田丰在邺城挑唆袁绍，于是每日都有战报送往袁绍那里。 五日之后，一封战报送到郭图的手上，让他难以置信。 秦炎率军攻占平城，又在三日内连接夺取了中山的灵丘、广昌两城，如今已经与彻底掌控通往雁门的要道。 如今正在兵进雁门郡城广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第55章 这才是运筹帷幄 郭图自然不会相信，除非秦炎麾下全都肋生双翼，一夜之间飞到平城。 明明黄忠营寨那里，前些时日每日都在增加营帐与灶台。 “糟了！” 郭图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秦炎的增灶减兵之策，难怪最近都不见秦炎登城露面。 立刻找到颜良，将二人中计的事情告诉了他。 “为今之计，还是点齐兵马，全力夺回剧阳城，这样或许能少受些责罚。” 颜良听从郭图的部署，尽起城中八万士兵，朝剧阳城的方向进发。 “哈哈哈，黄忠在此恭候多时了！” 待颜良军队摆开阵势，将剧阳城四面包围。 黄忠这才来到城头，对着城下众人哈哈大笑。 “我主雄才大略，将诸位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哈！” 郭图面色涨红，对黄忠一介武夫此羞辱，真可谓是奇耻大辱。 “莫要迟疑，下令攻城吧。” 颜良挥手，数千士卒冲出战阵，冲向剧阳城池。 军阵之中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器械也都投入到战场之中。 黄忠虽然嘴上笑嘻嘻，实际却是无比严肃，看今天这个架势，颜良这是打算不破城不罢休了。 一场守城大战，就此爆发。 漫天箭矢，在两军之中倾泻。 滚石檑木不断砸落下来，瞬息带走一片性命。 颜良麾下士卒数量众多，一批接着一批的进攻，总算登上城墙。 于是又与守城的将士展开厮杀，白刃互搏，惨烈异常。 双方鏖战正酣，忽的从远处传来一声鼓响。 就见一支黑白分明的骑兵队伍冲杀过来，正前方那人，手持长枪，背负双戟，斜挎着一张强弓。 黄忠砍翻敌将，望见来人，顿时大声呼喊起来。 “子义，可是让我等的好苦！” 来人正是太史慈，此前留在东城接应鲁肃，因为袁术称帝被诸侯讨伐，路上耽搁了时间，等到返回蓟城，这才得知秦炎已经对袁绍用兵。 荀彧知晓黄忠如今正在困守剧阳，便让太史慈领了城中最后的两千银骑与一千玄骑，前来救援。 太史慈早就让人快马传递消息，因此黄忠才并不吃惊。 三千骑兵突然出现，让郭图措手不及，倒是颜良不愧久经沙场，立刻反应过来，领着麾下两千骑兵上前拦截。 骑兵对冲，又是一场惨烈的对战。 转眼就有许多士兵从马上坠落下来，留下战马在原地嘶鸣。 此刻这一千玄骑发挥出巨大作用，战场中如入无人之境，每次冲锋，都要收割一片生命。 相比于骑兵的冲击力，对于那些寻常士兵的威慑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郭图此刻也没有刚才那股自信，在护卫的掩护下，躲到军阵的中心。 看着周围层层保护的士卒，这才稍稍安心。 颜良被太史慈缠住，看着身边的随从一个个倒下，不由得心中焦急。 眼看军阵就要陷入混乱，颜良摆脱太史慈，回到中军坐镇。 一边命士卒继续进攻剧阳城，一边让郝萌带兵截杀太史慈。 如此总算将战局控制住。 “就凭这三千骑兵，还不足以让我军退却。” 正说话间，忽然又从远处杀来一军。 颜良眼神一变，感到一丝不妙。 “张合？他不是在平城吗？为何会出现在剧阳？” 就见张合双腿甩动，拖着兵刃在地上奔跑而来，身后万余人皆是如此。 “汉升勿忧，张合来也！” 自从张合翻过山，就带着百余名亲卫，乔庄进了平城，趁夜色在城中制造起混乱，又与麾下亲卫合力夺下了城门，半夜放士兵入城，顺理成章的占了平城。 等到秦炎率大军赶来，他又被安排带领麾下八千士兵与投诚的两千士卒，共计一万人，原路翻山，返回到剧阳地界。 “颜良，你那汪陶城已被文远将军占领，此番多亏了郝萌部将曹性将军。” 郝萌正在与太史慈交战，听见曹性的名字，这才想起来，今日出征之时，曹性借口身体不适，没有一同出阵。 想不到竟然被曹性摆了一道。 听闻汪陶已经占领，许多士卒瞬间心如死灰，军心顷刻间就动摇不已。 前有顽抗，后有救援，即便是颜良此刻手中上尚有数万兵力，也感觉难有战绩。 “全军撤退！” 颜良无奈叹息一声，他知道此战大局已定，继续拼杀，不过是徒增伤亡，如今黄忠、太史慈、张合三部已经合兵一处，接近三万的兵力，一时半刻也难以攻下城池。 加上汪陶也被占领，大军成了无根浮萍，没有粮草供应，便有哗变的危险。 此时撤军，才是正途。 太史慈见状，哪里愿意就此罢休，领军又冲杀一阵，在颜良大军身后追击。 多亏颜良勇武，留在后面垫后，这才少了许多伤亡。 让人打扫战场，清理尸骸。黄忠、太史慈、张合三人这才聚到一起。 险胜颜良，守住城池，三人自然十分高兴，此刻正在互相吹捧，好不欢快。 “那日主公告诉我，曹性曾经暗中传信给文远将军，想要弃暗投明，于是便与主公军师两人谋划了这一出计策，文远出了剧阳，被曹性接应进了汪陶，在他手下扮成伤员，缠头缚面，始终不曾被发现。” “军师料定郭图知道中计之后，定然会举兵进攻剧阳，那时也就是文远夺取城池的时机。” 听了张合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叹秦炎与郭嘉都是目光长远，运筹帷幄之人。 撤军的路上，郭图还有些不死心，不信汪陶会如此轻易丢失，执意再去确认一遍。 还未到城下，就见城上挂着硕大的秦字旗帜，旁边还有一杆张字战旗。 就见张辽站在城上，身旁跟着曹性。 “郝萌逆贼，可曾想过，有一日也会被身边部将反叛！” 曹性指着郝萌，大声呵斥。 张辽眯着双眼，一言不发，紧盯着颜良，眼中充满杀气。 “趁贼军还未出城，速速前往就近的城池驻守。” 郭图此刻终于相信城池失陷，心中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袁绍。 若是此时田丰借此攻讦，我该如何？ 第56章 再设伏兵截郭图 得知郭图在并州接连失利，袁绍极其愤怒，派遣次子袁熙前往前线，坐镇中军。 “秦炎大军如今正在兵进广武，此地乃是雁门郡治所，若是不救，恐怕此后整个雁门郡都要落到他的手里。” 于是带着两万士卒星夜赶路，前往广武。 秦炎得到线报，命大军将广武城四面包围，而后好生休整，静待袁熙援军。 “主公莫非也想要施展估计围点打援之策？” 臧霸接到秦炎部署，让他在广武后方隐蔽之地安营扎寨，等待他的命令。 “的确如此，不过这伏击的目标，却不是袁熙，而是郭图。” 秦炎继续解释到： “见到袁熙的援军，不需理会，只管放他过来就是，袁熙见四面围城，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肯定会让郭图分出兵力支援。” “郭图连番战败，急于脱罪，定会亲率大军急行军前来支援，到时人困马乏，便是宣高发兵截杀的时机。” 臧霸听完秦炎的计策，也是眼前一亮。 “主公之计，与军师不遑多让。” 提到郭嘉，秦炎眼中满是担忧，此前接连翻山赶路，让郭嘉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担心郭嘉真的倒下去，秦炎便让人将他送回蓟城休养。 “若是奉孝在此，想必谋划必然要比我精致。” 随后也不再多言，臧霸领了八千人，躲进了山林之中，每日冷锅冷灶，潜心隐藏。 “主公，袁熙在我军十里外安营扎寨了。” 接到斥候的消息，早在秦炎意料之中，令人继续探查，不要遗漏任何动作。 袁军营寨中，袁熙正在与麾下商讨如何救援广武。 此行他带了逢纪为军师，吕旷、吕翔、焦触、张南四员大将为先锋，本来自信满满，见到秦炎军容齐整，已经将城池围困，瞬间生了疑虑。 “广武城中如今只有五千守军，我军虽有二万，但秦炎军阵日夜防范，难有进攻的良机。” “如今并州大军，多在颜良将军麾下，我想让他分兵前来救援，诸位以为如何？” 袁熙看了一眼帐中的众人，见以逢纪为首的五人都点头同意，立刻盖了印信，让人飞马送往颜良那里。 “颜良将军，如今主公让二公子统领并州战事，广武又是雁门郡关键，但黄忠勇武还需将军在此与他对峙，不若就由在下率军前去支援二公子。” 接到袁熙的来信，本来还在愁苦的郭图，瞬间有了精神。 颜良也知道事情紧急，将麾下兵马一分为二，自己率领两万人据守城池，郭图率领三万支援袁熙。 领了军令，郭图当即点齐人马，一路急行，只盼望着能够早日赶到，为自己开脱。 如此行了两三日，麾下士卒早已经筋疲力竭，郭图骑在马上，依旧不时催促。 总算距离袁熙营寨还有约莫五十里的树林中，郭图刚想要停下来歇息一阵，就听见林中忽的响起喊杀声。 “敌袭！快快起身！” 郭图大声命令，他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一支伏兵，偏偏就选中了他，明明此前都未曾有遭遇埋伏的消息。 本就是连日急行军的士兵，刚一放松下来，哪里还有力气反击，只能强撑着抄起兵刃。 臧霸这边，却是憋闷了许久，这几日，每日都啃着冰冷的干粮，饮着凉水，生活极为艰难，如今总算等到郭图，自然要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 八千士卒，如同饿狼进了羊群，疯狂杀戮着。 郭图眼见无法组织起反击，只能让士兵们各自逃命，在袁熙的营寨中会合。 臧霸率军在万人中来回冲杀，也谨记秦炎的告诫，过了半个时辰，便集结麾下，率军离去，丝毫未有恋战之心。 见郭图狼狈进入营寨，袁熙一番细问之下，这才知道遭遇到了臧霸的埋伏。 陆续有士卒赶到，如此过了半日，郭图这才收拢起残军，三万大军折损了一半，还剩下一万两千余人。 营帐之中，郭图面如土色，却是率先对逢纪发难。 “今日我军遭遇截杀，全是逢纪探查不够细致，浑然不觉有伏兵隐藏在山林中。” 他不敢指责袁熙，只能将矛头指向逢纪，况且两人之间本就充满嫌隙，因此倒也心安理得。 “五日路程，你非要三日赶来，怕是一路急行吧，如此不顾麾下感受，此次遭遇伏击，也该是你郭图急功冒进的原因。” 逢纪针锋相对，他可不想平白被郭图污蔑。 “再说你此前接连失利，丢失城池，又该如何与公子解释？” 郭图一听逢纪将矛头转移到他此前的失利上，早有准备。 “秦炎进攻突然，我军仓促间就要北上抵御，长途奔袭间，加之此前接连与李傕郭汜战斗，将士得不到休整的时间，难免疲惫。” “秦炎攻占剧阳，乃是田丰的责任，让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才能以逸待劳，胜了我军。” 逢纪听着郭图的狡辩，都忍不住替他感到脸红。 可郭图却是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完，脸上充满委屈。 对于父亲麾下的这几个谋臣，袁熙也是极为无奈，连袁绍都不能让他们停止争斗，他又能做什么，只能在中间劝慰。 “此事暂且搁置，等到日后见到父亲，两位再去计较，如何解了广武城池之围，退却秦炎才是当务之急。” 见袁熙出言劝解，两人都不再争执，冷眼相对。 臧霸伏击了郭图，杀了一阵，这才领军返回，回报秦炎。 “主公当真料敌如神，竟真的截杀了郭图援军。” 此刻，他对秦炎的敬佩再上一层，近乎视若神明，更加坚定了他追随秦炎的决心。 “辛苦宣高这几日风餐露宿了，等此间战事了结，再与将军与麾下进行封赏。” 秦炎对于臧霸的战果很是满意，当真是一举削弱了袁熙的兵力。 恰在此时，帐外有人通报，蓟城有援军来到。 秦炎闻言也不禁感到疑惑，自己麾下有多少兵力，他了如指掌，眼下都在各处牵制袁绍，哪里还有援军。 将人请到营帐之中，来人让秦炎又是一阵惊讶。 “高顺？” 第57章 高顺夺城，战局已定 “高顺将军为何来此？” 秦炎见到高顺，得知他只带了麾下三百亲卫。 “我家夫人感念明公照拂之恩，温候不知行踪，多亏明公收留，如今特来让我相助明公攻城拔寨。” 尽管吕布对高顺对待颇为不公，但他仍旧对吕布忠心耿耿，但是这份忠义，放眼天下群雄，能与之相提并论之人寥寥无几。 “高顺对广武城还算熟悉，还请明公与我甲士三千，在下便能夺下城池。” 高顺颇为自信，若是麾下陷阵营还在，便是凭借这一营之力，也足以攻下城池，只可惜吕布救援李傕之时，只让魏续领着陷阵营一同前往。 等到吕布中计战败，陷阵营也在那一战中死伤殆尽，不复存在。 “好，那攻城一战，全都仰仗将军了。” 秦炎知晓高顺的本领，见他主动请缨，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命人挑选出精锐甲士，交由高顺指挥。 “主公当真要让高顺将军以三千甲士攻城？” 臧霸还是有些不相信，即便这是三千精锐，但是面对五千守军，也是妄想。 按照以往的经验，想要攻下城池，至少需要守军数量两倍的兵力。 他还是感觉三千人有些儿戏了,若是攻打不下来，可就是白白送了三千性命。 秦炎却是不这么认为，让臧霸拭目以待即可。 秦炎并未着急攻城，而是给高顺三日时间，让他熟悉麾下这三千人，如何训练，如何部署，全都让高顺任意施为。 至于袁熙这里，也在趁着这个间隙休养生息，如今并州可堪一用的兵力除去颜良那里，基本都在他这里，可想袁熙此时需要的巨大压力。 “二公子，秦炎军队动了，看起来是要攻城了。” 逢纪急匆匆的闯进来，将消息交给袁熙。 袁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即刻点兵出阵，想要阻拦秦炎。 “明公只管专心应对袁熙，今日必定夺下城池以报答明公恩情。” 高顺说罢便往广武城方向走去，身后三千甲士，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兵刃，还有数十攻城梯被扛在肩上，朝城墙方向行进。 “城上士卒，可认得我高顺乎？” 城墙上的守军，多是吕布麾下，自然认识高顺，都知道高顺为人清明，作战勇猛，在军中颇有威严，也受士兵尊敬。 “郝萌无义，背主求荣，尔等多被裹挟，今日我高顺登城，不想与诸位袍泽兵戎相见。” 高顺的话让城上引起一阵骚动，不少守军都开始动摇。 守城武将马延眼看军心动摇，抄起弓箭，一箭射向城下。 “贼将休要动摇我军！” 高顺早有防备，轻易躲过箭矢。城上吕布旧部，见马延出手偷袭，多有不忿。 “将军且稍等，让我等擒拿了这贼将，再来跟将军请罪。” 有人复叛，转手砍翻身旁的袁军士兵。于是，效仿者众多，转眼间，整个城墙上就陷入混战。 高顺见机不可失，等到攻城梯架到城墙边，率先攀登上去。 马延见士兵反叛，想要重整军纪，将两名朝他杀来的叛军砍倒，就见高顺已经登上城头，正提枪奔他杀来。 正要举刀迎敌，却见身前飘过一道寒光，待他反应过来，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低头再看，已经被长枪贯穿。 高顺啐了一口，将长枪从马延胸前取出，取出佩剑，斩下首级。 “贼首已经被我诛杀，其余降者不杀！” 声音洪亮，响彻在城池上方，看着那鲜血淋漓的首级，袁绍麾下的士卒纷纷放下兵器。 那三千甲士正在城墙上厮杀，见到袁绍士兵纷纷投降，全都放声高呼。 震天的欢呼声，让城外正在厮杀混战的两支军队全都抬头望向城池方向。 此时高顺已经让人将秦炎的军旗插到城上，马延的首级也被悬挂起来，正在昭示着这一场战斗，已经是秦炎获得了胜利。 见高顺已经攻下城池，秦炎军队士气大涨，爆发出澎湃的劲力，再次与袁熙的部队搏杀起来。 此消彼长，城池失守，袁熙麾下士卒则是士气降了许多，一时间陷入被动。 “贼军势大，我军已经无力夺回城池了，还请二公子下令撤退吧。” 逢纪看着节节败退的士兵，急忙让袁熙下来撤军。 袁熙也知道战况对他不利，让吕翔吕旷两将拦在后面，他领着剩余的二万士卒先行撤退。 秦炎自然不会错过良机，下令臧霸追击袁军，直到黄昏这才停止，缴获兵器铠甲上万副。 “之前我还在怀疑高顺将军，认为将军自不量力，如今看来，却是我有眼无珠了。” 臧霸率军回营，见到高顺，立刻向他俯身请罪。 “实在是侥幸而已，在下也不曾想到，那些温候旧部会反戈一击，这才如此轻松。” 高顺夺了城池，乃是此次的首功，依旧十分谦逊。 “自然还是因为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否则也不会让那些旧部听进去。” 秦炎出来，让两人各自落座，此战两人都出力不少，都是有功之人。 “如今我军占领广武，袁熙又带兵退到云中，颜良也正在与他会和。” 秦炎看着舆图，兴奋的对两人说道： “如今并州雁门郡，已经尽在我军掌控之中。” 臧霸自然十分欣喜，高顺虽然有些落寞，但很快也就释然，毕竟吕布不曾守住，如今被秦炎占据，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的邺城附近，最近忽然多出来一支军马，每日都在周边劫掠，让袁绍颇为头疼。 “可曾查明，到底是哪里的盗匪，敢在我冀州撒野！” 袁绍坐在殿中，最近沧桑了许多，并州战事接连失利，如今已经丢失了雁门郡，还损兵折将。 樊稠一伙儿，得了李傕郭汜，虽然被马腾从长安赶了出来，却又占据了弘农河东之地，对并州也是虎视眈眈。 “真是不知道曹阿瞒在干什么，让董卓余孽还能盘踞。” 袁绍腹诽，如今冀州又出现一支兵马，四处劫掠，更让他不堪其扰。 “主公，斥候探查，这支军马的首领，正是吕布！” 第58章 吕布投降袁本初 “果然还是贾诩的计策，让我领着部下在冀州劫掠，当真是痛快！” 吕布此刻再次意气风发，想到先前被袁绍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此刻报复起来就感觉理所当然。 他自从被袁绍击败，先去了张杨那里，趁机收拢了百余人，得了魏续，成廉，向张杨借了八百精兵，投往宛城张绣去了。 贾诩知晓张绣无法降服吕布，因此与张绣商议，赠送吕布许多粮草银钱。 贾诩又为吕布谋划： “如今秦炎正在并州兴兵攻伐袁绍，温候可以领兵去冀州，劫掠袁绍麾下，遇到武器甲胄，或是战马这般，都可装备自身，遇到粮草辎重，则是可以付之一炬。如此既能壮大温候，又能报复袁绍，等两军战罢，温候可以投往幽州，想必秦炎自会接纳。” 吕布听了贾诩的谋划，翌日就动身启程。 入了冀州，便如贾诩所说，在邺城周围滋扰，颇为快活。 “温候，如今秦炎新占雁门，正在整顿军备，安抚百姓，怕是与袁绍的战争就要结束，我等当早做打算才是。” 魏续劝说吕布，却被吕布呵斥，因此怀恨在心。 “如今秦炎麾下猛将如云，我军麾下，虽然能征善战之人不少，但少有能与黄忠赵云抗衡的，若是能将吕布招揽，从此便再也不惧！” 袁绍想到昔日虎牢关前，吕布那万夫莫当的勇武，心中忽然生了招揽的心思。 “若是将吕布招来，也是向世人说我袁本初求贤若渴。” 如此，便召集麾下谋臣，想让他们为此出谋划策。 田丰闻言，立刻出来反对，“那吕布反复无常，为人言而无信，主公可是忘了丁原、董卓都是被吕布所杀？” 田丰的话不无道理，让袁绍又开始犹豫了。 “主公求贤若渴，对吕布赤诚相待，想必吕布也会感念主公的恩德，对主公尽心效忠。” 郭图自从被战败之后，被袁绍冷落了一阵，如今又站了出来，在揣测袁绍的心思方面，他自信无人可及。 “不愧是公则，深知我心。” 袁绍抬头，对郭图露出满意的笑容。 郭图退到一旁，心中暗暗窃喜，这一次又能重获袁绍信任。 “吕布贪财好色，还请主公拨些金银美人，在下愿亲自前往劝说吕布。” 想到当初李肃劝说吕布便是这般，郭图也想如法炮制。 “主公，邺城的细作传来消息，说吕布投到了袁绍麾下。” 秦炎正在伏案处理政务，得知这个消息，让他吃惊不已。 “吕布此人，真是反复无常啊。” 他不禁仰天长叹，本以为吕布兵败之后会投往他处，不想最后竟然投到了袁绍麾下。 随后，又让人将消息告知张辽高顺与吕布的家眷。 得到吕布投到袁绍麾下，几人都是目瞪口呆，而后又都沉默不语。 “二位将军，心中有话，且放心说出来，不必藏在心中。” 严氏与貂蝉看了一眼，见张辽高顺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让他二人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温候如此作为，如何面对麾下阵亡的将士，请恕张辽无礼，自此背弃温候，再无君臣牵绊。” 张辽叹息，如今算是看清了吕布的为人，想到众人还在为他拼杀，他却一声不吭，投降了袁绍，顿时感觉一阵寒心。 “高顺自认忠义，不能相弃温候，两位夫人若是有意相投，某愿在旁护送，是夫人与温候相聚。” 高顺知道张辽此后便是秦炎麾下部将，虽然也有此意，但想到心中忠义，还是不能如此选择。 “如此，多谢将军了。” 严氏与貂蝉对高顺起身行礼，又对张辽歉然一笑，知道吕布此举让人心寒，已经无法阻拦张辽。 于是张辽与高顺又去见了秦炎。 秦炎得到张辽效忠，自是十分高兴，又得知高顺要护送吕布的家眷前往邺城，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选择放行，让人护送到幽州边境，赠与了许多金银。 “伯平，忠心耿耿，却是有些愚忠。” 秦炎看着高顺护送着马车渐渐远去，不免生出感慨。 马车中，貂蝉一脸担忧的看着严氏。 “姐姐将玲绮留在幽州，当真放心吗？” 严氏面色担忧，语气中带着不舍， “便是担忧又能如何，玲绮留在幽州，还有文远将军照拂，若是跟随温候，怕是不久又要颠沛，若是以后秦炎真的战胜袁绍，有玲绮在，温候也能有个栖身之所。” 严氏对于吕布的脾性十分了解，因此临行之前，特意将爱女吕玲绮留在幽州，请求张辽代为照顾。 同时她还有别的心思，秦炎麾下许多年轻将领，能够与吕玲绮结为连理，也是极好的。 秦炎回到蓟城，直到此时才知道此事。 “文远倒是瞒得我好苦啊。” 秦炎对张辽开了一句玩笑，对于吕玲绮是否留在幽州，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平日里闹腾了一些。 他与吕玲绮有过几次见面，对这个整日吵着舞刀弄枪的小姑娘印象还不错，跟安静读书钻研的陆逊形成了鲜明对比。 “文远如此也算是对温候仁至义尽了。” 张辽叹息，今后怕是要与吕布兵戎相见了，倒是有些不适应。 如今并州战事已经结束，秦炎占据了雁门，袁绍反攻不下，只能接受。 互相牵制下，双方可以调动的兵力都十分有限，因此都十分默契的就此罢兵。 袁绍正在厉兵秣马，期望日后向秦炎复仇，一举吞并幽州。 秦炎则是忙着安抚百姓，恢复民生。 稳扎稳打，是他一贯的扩张理念，也正因此，才使他占领州郡之后，稍有叛乱。 如此两方倒也又进入一段相对平和的发展期。 十一月初七。 对秦炎，乃至整个幽州势力都是难忘的一天。 秦炎的第一个子嗣降生。 “希望我儿能继承我等的意志，一统天下，造福苍生。” 秦炎想了想，对着襁褓中的男婴笑道： “贯彻心中道义，始终不改。” “今后，就叫秦彻。” 第59章 冲冠一怒 袁绍得了吕布，对他十分喜爱，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吕布这般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天下第一武将，更是世间少有。 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时常让人送来金银珠宝，娇奴美婢。 “主公如此恩宠吕布，使那吕布日渐骄纵，目中无人，不怕有一日吕布生了反心，反噬主公吗？” 田丰本就不赞成袁绍招降吕布，如今吕布恃宠而骄，俨然不把群臣放在眼中。 郭图转了转眼睛，露出一丝笑容。 “主公，在下有一策，可让吕布归心。” 袁绍闻言，已然生出笑意， “公则快快说来！” 刚刚听田丰说了吕布的隐患，袁绍也感觉确实如此，不过见郭图立刻有了解决之策，心道果然还是郭图最懂他的心思。 “听闻吕布家中有一女，如今已经及笄，主公若是有意，可以为大公子求娶，如此与吕布结为秦晋之好。” 郭图没有往下继续说，但是众人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想要用政治联姻的方式联手吕布。 “此计虽好，但大公子并非最佳人选。” 说话的，自然是逢纪，他岂能不明白郭图的心思，想要帮助袁谭多一些筹码，而他出言反对，自然也是要为袁尚拉拢助力。 于是，在吕布正在享受夫妻团圆的时候，一场关于他的政治联姻正在朝堂上热闹的上演着。 最终，两方妥协的结果是让吕玲绮嫁给次子袁熙。 “为了显示主公对吕布的重视，还请让天子下诏赐婚。” 北帝刘辩在皇宫中，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想着吕布天下无敌，若是能够将他收到自己麾下，也就不怕袁绍的威势了。 “袁卿所说，朕自当同意，不过久闻吕布天下无双，不知能否有幸见上一面？” 袁绍没有怀疑，随口答应下来，取了诏书，径自离去。 却说吕布得知了此事，心中有所不悦，但严氏对吕玲绮思念的紧，不停在他身边诉求，又说袁熙相貌英俊，又是袁绍次子，各方面都能配得上女儿。 吕布这才答应下来，让高顺前往蓟城去接吕玲绮来邺城。 “这严氏也是反复无常，贪恋虚荣之人。” 消息传到蓟城，张辽找到秦炎，想要询问如何决断。 “到底是吕布的自家事。” 秦炎嘴上这般说，还是让陆逊前去看望吕玲绮，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忽然有军报传来，说袁熙率军率兵来犯，让秦炎交出甄宓与吕玲绮。 秦炎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甄宓是自家小姨子，何时被袁熙看中了，如今胆敢率兵进犯，当真是不把他这个幽州牧放在眼中了。 传令子龙，带三千银骑，两千玄骑，随我去会一会袁熙这个手下败将。 “对了，把陆逊也带上，是时候让他跟着上阵了。” 吕玲绮也吵着要跟随一起，到最后，只得又让张辽随行，看护张虎、吕玲绮这些二代子弟。 此时高顺还在路上，自然不知道袁熙从中山发兵，进入幽州境界。 倒是袁绍率先得到消息，唯恐袁熙吃亏，于是让吕布提点八万兵马，高览为副将，许攸、逢纪为军师，速去支援袁熙。 袁熙进入幽州地界，不多时就被徐晃率军拦住，徐晃认的甄宓，将她接到营中暂且歇息。 见徐晃麾下兵马不下万余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原地驻扎。 秦炎快马加鞭，终于赶到徐晃营中，才一进入营寨就见到甄宓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奔跑到他的面前，哭的是梨花带雨。 好一阵安慰，秦炎这才得知原委。 袁绍当年曾想与甄俨结为姻亲，选中了甄宓。 只是甄俨已经决定投靠秦炎，并未同意。后来袁熙在偶然间见到甄宓，从此便日思夜想。 甄俨前月去世，甄宓回中山祭拜，又遇到袁熙，不想他竟然如此大胆，想要将她掳走，多亏将返程的时间提前，一路惊慌逃窜，这才没有被他掳走。 “秦炎，速速将甄宓交出来，还有吕布之女吕玲绮，那可是天子赐婚，莫非你也要违逆？” 袁熙见到秦炎，自是心中生出仇恨，此前就败在他的手中，如今好事又被秦炎阻拦，仇恨更盛。 “袁熙小儿，念你是袁绍家公子，此时退兵，我不与你计较，若是你继续在我幽州境内驻留，小心丧了性命。” 秦炎不会理会袁熙天真的要求，对他发出最后警告。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一道道弓弦拉紧的声音，全都瞄准了袁熙的方向。 “好，今日耻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袁熙丢下狠话，转身带领麾下士卒离去。 “便是这般模样，不过是皮囊好看一些罢了，还想本小姐嫁给你，痴人说梦！” 吕玲绮见袁熙就要远去，继续补刀喊道： “你就是手下败将罢了！” 袁熙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将吕玲绮的样貌暗暗记在心中。 “待我禀告父亲，定要带兵讨伐秦炎！” 算起来，如今已经是第二次败在秦炎手里，不仅如此，还被一个女子嘲讽了，真是奇耻大辱。 秦炎率兵一路跟进，直到袁熙全军离开幽州边境，这才停止。 一路上袁熙都十分郁闷，像是绵羊一般，被秦炎驱赶，忍气吞声，好不容易回到冀州地界。 “此次带兵少了，尔等可敢等我带兵回来，与我厮杀一场？” 秦炎看着袁熙，眼神像看傻子一般，没有回头，命令全军返回驻地。 忽然接到线报，吕布率军八万，正在前来支援袁熙的路上。 “看来我等非要与吕布战上一场了。” 微微叹息，随即秦炎让人去蓟城寻求援军，徐晃也急忙返回驻地，将驻扎的剩余两万士兵全都征调起来。 袁熙本来已经走在返回的路上了，得知袁绍已经给他派了援军，喜出望外。 想了片刻，又率军走了回来。 “就在此地安营扎寨，等待援军前来。” 万余士兵听了袁熙的命令，驻扎在秦炎驻军的营地对面五里外，遥相对峙。 “等吕布前来，定要将你秦焱升斩于马下！” 第60章 将帅不和 军动作迅疾如风，两日之后，双方兵马都已经汇聚。 十五六万大军相隔五六里的距离，声音大些，都能传到对面的营地中。 “吕将军，明日定要与我一同挫一挫秦炎的威风。” 吕布能够前来支援，袁熙感到此战十拿九稳了，大败秦炎，夺回甄宓与吕玲绮两人，指日可待。 吕布没有回应，心中想着事情，如今吕玲绮就在秦炎军中，他想着到底将女儿召唤回来。 第二日。 袁熙急不可耐，带着吕布与一众将领出了营寨，摆开阵势，朝秦炎叫嚣。 “秦炎，今日我带兵八万，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不等秦炎回答，身后窜出一道人影。 “袁熙，可敢与本小姐一战！” 谁都没有想到，吕玲绮竟然率先出阵，向袁熙挑战。 “玲绮，不得胡闹，还不速速归来！” 吕布轻声呵斥了一句，被吕玲绮故作无视。 “有何不敢！本公子也略懂一些拳脚，请小姐赐教。” 袁熙见是吕玲绮出来挑战，他自恃武艺不如袁谭袁尚，但也不是一个女子能够挑衅的。 当即催马出阵，提剑奔向吕玲绮。 战不到十合，就见吕玲绮挥戟朝他面门而来。袁熙此刻心中慌乱，想不到吕玲绮竟然远胜于他。 吕布见状，催动赤兔马，几个呼吸来到两人中间，轻易就将吕玲绮的战戟拨开，救下了袁熙。 “莫要胡闹，与我回去见你母亲。” 吕布柔声说着，丝毫没有感觉这是两军阵前。 “我不。” 吕玲绮哼了一声，眼神带着不屑，看了袁熙一眼，拨马就要回到秦炎阵中。 吕布见状，伸手就要将吕玲绮揽住。 “这可是两军对垒，温候就想这般轻易留下我军战将？” 张辽见了，已经策马来到，伸手将吕布拦下，任凭吕玲绮返回阵中。 “吕布将军，还等什么，拿下张辽！” 袁熙返回军中，见吕布与张辽还在交谈，厉声下令。 吕布转头怒视，吓得袁熙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出招吧，别让温候为难。” 张辽说了一声，率先使出月牙戟，攻向吕布。 吕布自然不惧，画戟舞动，大开大合，与张辽斗了三十余合。 “今日身体不适，便到此吧。” 吕布收了兵刃，策马返回，高览见袁熙脸色并不好看，接应了吕布，继续前行，来到阵前。 “张辽将军刚与奉先将军战了一场，某不愿乘人之危，请回吧。” 张辽知高览也是武艺超绝之人，也不逞强，转身回到阵中。 “徐晃前来领教！” 就见徐晃提着一柄开山斧，与高览对峙。 两人恰好都是用斧的好手，每次进攻都好似开天裂地，战了四五十合，尚且难分胜负。 秦炎见到高览如此，心中不免有了招揽之心。 “不愧是被称为四庭柱的男人。” 唯恐两人有了闪失，传令鸣金收兵。 回到营帐，这才见吕玲绮眼圈泛红，众人又是好一阵安慰。 “叔父，今后我就留在幽州了。” 吕玲绮也是想了好久最终才做出来如此决定，她可不愿嫁给袁熙那般人物。 “好，等此战结束，我亲自给奉先写信告知。” 秦炎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却听见众人齐齐大笑出来，有些不明觉厉，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占了吕玲绮的便宜，应了她这一声叔父。 不过他与吕布本就是平辈相论，倒也没有差错。 比起秦炎这里欢快轻松的氛围，袁熙的营帐中则是剑拔弩张。 “吕布将军，念在你前来支援本公子的份上，我称你一声将军，今日也不计较你未出全力，只希望来日你能全力出战。” 对于今日吕布没有战胜张辽，借口身体不适就弃战回营的做法，袁熙十分愤怒，正在营寨中大发雷霆。 “哼，本候做事，还轮不到你这毛头小子指手画脚。” 吕布自恃勇武无人能敌，从来不曾把袁熙放在眼里，他能来支援已经是给足了袁绍面子，此刻听到袁熙竟然呵斥他，也不禁怒火中烧。 “你女儿就在秦炎阵中，又该作何解释？莫非你吕布是秦炎派来的细作？” 袁熙想到吕玲绮，今日给了他莫大的羞辱，不禁脱口而出。 “竖子，找死！” 吕布怒气积攒到了极点，平生最恨别人称他背主之人，细作之流，当即就要拔剑刺向袁熙。 “将军勿怒，还请冷静！” 好在有高览等一众武将在此，将吕布推出营帐，与他好言相劝。 许攸与逢纪两人，见袁熙今日如此，都不约而同摇头，果然难以与袁谭袁尚两位公子相比。 尽管吕布已经被推到帐外，但袁熙余怒未消，写了信笺，命人星夜送到袁绍那里。 “早就说那吕布目中无人，不听军令，主公却是一意孤行，才有今日将帅不和。” 田丰趁机再次劝谏袁绍，让他早做决定。 郭图依然出来与田丰唱反调，认为此时应当对吕布加以安抚，不应惩罚。 郝萌、宋宪等人此行未曾与吕布同行，心知此前背叛吕布，已经与他难以缓和，今日倒是排挤吕布的良机。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点头。 “主公，吕布此人号称天下无敌，今日竟然连那张辽都战不过，必然是有所保留。” “他那爱女如今已经过去了多日，仍在秦炎麾下，连高顺都不曾有消息，主公不可不防啊。” 郝萌几人一言一语，就让袁绍心头犯起嘀咕，对吕布起了怀疑的心思。 “命人暗中监视吕布家眷，下令缉拿高顺，就说他有通敌之嫌。” 袁绍吩咐下去，感到颇为头疼。 此时高顺终于来到蓟城，见了荀彧，才知道吕玲绮正跟随秦炎外出与吕布交战去了。 于是赶忙带人前往两军对垒的地方。 刚一进入袁军营寨，立刻有士卒上前，一拥而上，夺了他的兵器，将他绑缚起来。 再三确认捆绑结实，推搡着高顺进了大帐。 “将军救我！” 高顺见吕布也在，当即向他求救。 吕布也是一脸震惊，眼神质问袁熙。 “我父有令，高顺有通敌之嫌，务必擒拿。” 第61章 高顺终于效忠 “袁熙小儿，安敢欺我?” 吕布还不知道袁绍下发的命令，只以为袁熙是在借口针对他。 高顺是他的家将，虽然吕布不怎么重用，但是知道他对自己忠心耿耿，绝不会作出背叛之事。 当即就起身与袁熙理论。 “暂且关押，等此战过后再做处置。” 在许攸与逢纪的调解下，两人只能各退一步，将高顺暂且羁押。 得知高顺被关押起来，秦炎等人也有些担忧。 毕竟都是曾经并肩战斗的袍泽，如今算是因为吕布与秦炎受到连累。 秦炎又对高顺早有招揽之意，自然更加关注。 “命我军打入袁军的线人仔细探查，确定高顺的安全，伺机而动，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如今秦炎让鲁肃建立的情报网已经渗透进袁绍军队中，虽然只是最寻常的士卒，但同样有着作用。 何况这种打入敌军的情报人员，培养起来的难度比寻常的酒楼小厮要大许多，如今也只有三百余人，全都分散进了袁绍的军中，这件事只有鲁肃、荀彧、郭嘉、沮授几人知晓。 吕布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想到当初贾诩让他投降秦炎，自己一时贪图金银，选择了袁绍，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袁绍今日又让人送了许多金银，看来并未对我产生不满，送我诸多金银，还是对我看重的。” “只是苦了高顺，我身在军中，不能面见袁绍替他辩驳。虽然对我忠心，但我也不喜他在我身边指点。” 吕布饮了一坛酒，有些醉意，一想到袁熙屡次针对他，不禁又生出怒火。 当下提起画戟，找到了关押高顺的地方。 “伯平，我来救你了！” 吕布找到高顺，替他解了绳索，而后抓起画戟，将衣角割下一块。 “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但我实在不喜你对我说教，今日割袍断义，就此了结君臣关系。以后再见是敌非友，谁都不必手下留情。” “稍后，你就自行离去吧。” 说罢，也不去看高顺，摇晃着身子出了牢房，朝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 “袁熙小儿，今日我放走高顺，你可有异议？若是不服，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一声大喝，将正在睡梦中的袁熙惊醒，听到是吕布在帐外叫嚣，哪里还敢大声喘气，将佩剑握在手里，这才稍稍安心。 吕布这般举动，自然传遍了全军营帐，不多时中军大帐外就挤满了看热闹的士卒。 见吕布挥动画戟，虎虎生风，谁都不敢上前半步，生怕沾染上半分，白白送了性命。 至于高顺被他放走一事，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哪里有这里看热闹舒坦。 恰好秦炎派出的细作也听到这个消息，悄悄退出人群，找到高顺，通禀了身份。 那人见高顺捶胸顿足，泣不成声。 “将军忠义，世所罕见，若是此时尚且在这里感念，怕是辜负了吕布将军的心意，白白丢了性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 高顺不由得高看了那人一眼，收拾了心情，便趁着混乱投往秦炎军中去了。 此时袁熙已经被吕布吓破了胆，听到外面叫声渐渐远去，这才敢走出营帐。 “公子受惊了。适才吕布醉酒，心中烦闷，这才来寻公子的麻烦，如今已经被高览等将领劝走。” 袁熙低头不语，又将此事记在心中，似吕布这等跋扈之人，他已经不敢再去招惹。 高顺见了秦炎，声泪俱下，将吕布与他割断情义的事告诉了众人。 “伯平将军是忠义之人，谁能得将军辅佐，真是一大幸事。” “可惜吕布错失了将军，却又救了将军，也算还有良知吧。” 秦炎与张辽安抚高顺，总算让他不再纠结此事。 “伯平若是不嫌弃，秦愿请伯平相助，终结乱世。” 见高顺情绪稳定下来，秦炎顺势一拜，请高顺相助。 “焱升如此礼贤下士，伯平当真忍心拒绝，错失明主吗？” 张辽也在一旁帮腔，说服高顺。 “二位不必如此，秦公大义，高顺早就心中向往，从此愿追随左右。” 高顺此前早就有投效的意向，如今没有吕布牵绊，自然十分乐意跟随秦炎帐下。 “伯平暂居校尉一职，当日攻城的三千甲士，如今也为伯平保留，久闻陷阵营的威名，今后还请伯平打造出我军的陷阵营。” 秦炎早就看中了吕布麾下的陷阵营，听到全军覆没，也是倍感惋惜，如今有了高顺，他也能够重新打造这支军队。 “三千甲士，最终留下多少人，全凭将军定夺，甲胄兵器，也自然会是顶级的，将军无需忧虑。” 有了秦炎的允诺，高顺状态恢复了不少，向秦炎保证，一定会让陷阵营的威名重振。 等到第二日。 秦炎就接到了袁熙正在撤军的消息。 他与吕布如今算是势如水火，一方仗着自己是袁绍的儿子，仗势欺人；一方仗着自己勇武超绝，嚣张跋扈。 即便有随军的文武从中斡旋，也已经无法调和。 没有办法，高览只能禀告袁绍。 袁绍同意了高览撤军的请求，又严厉斥责了袁熙与吕布两人，命袁熙率军前往并州驻守，吕布前往渤海驻守。 至于吕布的家眷，全被扣留在了邺城。 “袁绍匹夫，怎敢如此待我！” 得知家眷扣留在邺城，已经成了人质，吕布更是怒火中烧。 “主公当真用人有方，将吕布放到渤海，有大公子与文丑将军牵制他，又将他的家眷扣留为质，如此，吕布便不敢生出反叛的心思了。” 郭图对袁绍大肆吹捧，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吕布在袁谭那里，无疑是为袁谭提供了一番助力。 田丰摇头不语，数万兵力，就因为袁熙一人奔波，如今又消耗了诸多钱粮，就这般草草收场，当真是荒谬。 “如今袁绍对我愈发不重用，都是郭图那般小人，只懂揣摩主公心思，在一旁妖言惑众。” 见郭图那副小人姿态，田丰燃起无名怒火，转身离去。 他的动作，自然被众人看在眼中，不过袁绍都没有脸色变化，众人也不知如何禀告，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第62章 秦炎发兵征讨袁绍 自从并州之战秦炎感觉幽州兵力有些捉襟见肘之后，便谋划招募士兵。 如今已经将麾下军队扩充到二十万，除去常驻蓟城的五万兵力，其余十五万兵马，全都交给诸位武将驻守各个郡城。 此外，还有幽州玄骑五人人，交由张辽统领，幽州银骑重新更名白马义从，由赵云统领。 高顺经过这段时间层层筛选，最终三千人精简下来只剩下一千人，陷阵营重新现世。 “这是目前我军所能承担的最佳兵力数量了。” 虽然相比于袁绍麾下号称有三十万重兵，还有很大的差距，但秦炎已经很满足了。军队数量继续增加，会影响幽州内政的发展，打破平衡。 在秦炎操练士卒，厉兵秣马的时候，袁绍并没有扩张的步伐。 有了吕布这个世间猛将协助袁谭，短短数月时间，就攻打进青州内部，孔融等青州势力无力抗衡，纷纷逃往他处。 至此，袁绍可以说是手握冀州全境，并州南部，青州东部，三州之地在手，足以睥睨天下，俯瞰中原。 “袁绍趁我军与刘备合力讨伐袁术之际，大肆扩张，诸君认为应该如何遏制他？” 曹操最近心情有些烦躁，袁术虽然败相初现，但奈何淮南富庶，兵马钱粮甚多，一时半刻也无法彻底击溃袁术。 袁绍却是趁机占了泰山以东，那本来是他今后的目标，却被袁绍捷足先登。 “我军眼下四周强敌环伺，情况十分不乐观。” “北方袁绍，实力最强；东面刘备，虽然此刻与我军合力攻伐袁术，但不可不防；南方袁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西面一旦马腾攻下弘农，雒阳就完全暴露出来。” “又有张绣屯兵宛城，直面许都，实在是我军心头之刺。” 听着麾下谋臣分析目前的局面，曹操更是头疼不已。 “当务之急，是联合幽州秦炎，牵制袁绍，同时征讨张绣，占据宛城，作为许都的屏障。” 荀攸提议，程昱等一众谋臣都点头赞同。 “讨伐袁术不能停，我意此次亲自率兵讨伐张绣，至于联合秦炎的人选，交给诸位选定了。” “所以，曹公此次让伯达出使幽州，只是前来与我交好？” 秦炎目光紧盯司马朗，想要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司马朗处变不惊，面对秦炎的审视，依旧面带微笑，“正是如此。” 眼看司马朗不肯说出实情，秦炎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让人将他送往驿站好生招待。 “曹操必定是要发兵进攻张绣，又恐怕袁绍趁机偷袭，想要让我牵制。” 结合最近天下诸侯的动向，不难推测曹操的目的，无非就是袁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需要有人帮他分担。 “主公以为，是否发兵牵制袁绍？” 郭嘉经过董奉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身体已经恢复，气色也好了许多，终于能够复出为秦炎出谋划策。 “我军此时不宜妄动，袁熙征讨樊稠，未必就能轻易拿下，曹操也是一样，张绣也不是吃素的。” 西凉军的强悍，加上李儒的辅佐，以袁熙的手段，如果没有强援，必然不能成功。 至于曹操那里，如今到了宛城，一夜折三贤的事情怕是又要上演了。 所以秦炎选择静观其变，若是袁绍真的派出重兵支援袁熙，他也不介意趁机出兵。 月余之后，鲁肃带着曹操战败的消息快步走进。 “主公当真料事如神，曹操果然败了。” “张绣因为曹操欺辱他婶婶，怒而反叛，曹操溃逃，折损了侄子曹安民，长子曹昂，心腹将领典韦。” “袁绍有何反应？” 秦炎早料到曹操会败，因此并不惊讶，反而更关心袁绍的动向。 “袁绍得知曹操兵败宛城，命袁谭与吕布率渤海之兵八万，趁机攻打泰山以西诸郡，如今已经进了青州地界。” “此时正是我军攻略袁绍的良机，请主公速速发兵进攻袁绍。” 郭嘉听了鲁肃的话，当即站出来，劝秦炎趁机出兵进攻袁绍。 秦炎正有此意，与郭嘉一拍即合。 “传令，甘宁领军一万为先锋，周泰蒋钦为副将，张合领军一万为后军，高顺率陷阵营同行，我亲自领军二万作为中军，赵云、张辽率部同行。” “命太史慈、黄忠从涿郡、渔阳郡各自起兵三万，于渤海郡章武与甘宁会合。” 至于州郡其余事务，一样交给荀彧统筹。 秦炎起兵十万进攻渤海的消息传到邺城。 袁绍怒不可遏，急忙命袁尚领兵前往渤海支援。 “如今谭儿正被曹操青州军纠缠不得脱身，正是我儿大展身手的时机，此行务必小心。” 袁绍对袁尚极为喜爱，因此此行也为他配备了诸多文武协助，田丰、许攸、逢纪、审配、荀谌等谋臣，加上高览、郝萌、潘凤、麴义、淳于琼等武将，领兵十二万，星夜支援渤海去了。 文丑此次没有跟随袁谭一同征讨青州，因此得知秦炎犯境的时候，就将南皮城中三万守军尽数提点，驻扎在章武，阻截来犯之敌。 甘宁再见文丑，自然想起被文丑率兵追杀。 于是出阵与文丑冲杀了一场。 “那文丑果然骁勇。” 甘宁回营，与太史慈黄忠两人提起文丑，两人也都颇为认同，能与颜良两人与吕布战斗，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见秦炎军阵势大，又有黄忠坐镇，文丑也不敢轻易出战，只得坚守城池，高挂免战牌，等袁尚援军到来。 几日之后，就见邺城方向旌旗飘扬，文丑站在城上看的真切，袁尚大军已经来到。 心中极为欢喜，当即提点了五千兵马，出城迎接。 此时秦炎也姗姗来迟，见袁尚已经入了城，又在城外筑起了两个营寨，互为犄角之势。 “倒是与我军不谋而合，看来袁尚军中也有高人指点。” “此必是田丰手笔。” 郭嘉看的清楚，对田丰的排兵布阵也算熟悉。 “袁绍对幼子袁尚倒是爱护的紧，将如此多的谋臣武将都派来为他保驾护航，当真是舍得。” 第63章 生擒潘凤 袁尚初来乍到，想着袁熙屡次败于秦炎，自恃有些武艺，便不顾众将劝阻，率兵出来挑战。 秦炎自然不惧，领兵应战。 两军阵前，袁尚策马踱步，指着秦炎军阵叫嚣了一阵。 “哪位将军愿意首先出阵挑战，为我军先拔头筹？” 袁尚回头，对身后众将询问。 “凭末将手中这把梨花开山斧，定能斩下敌将首级，献与公子。” 话音未落，就见潘凤手持开山斧，策马冲出阵来，眼中颇有威风，朝着秦炎军中大喝。 “潘凤在此，谁人敢来一战！” 秦炎放眼望去，见果真是潘凤，转头对众将说到： “这潘凤倒是有些武艺，倒是适合我军用计。” “尔等稍后出战，只需这般。” 秦炎小声与众将说完，众人齐齐点头。 “我来战你！” 管亥大喝一声，纵马冲了出来，不与潘凤多言，挥舞大刀与他打斗起来。 “敌将非我对手！” 才交手五六回合，潘凤一斧打落管亥兵刃，险些劈中他所骑战马，管亥面色苍白，掉头就往本阵逃窜。 潘凤也不去追，将开山斧斜在身后，眼神睥睨。 见管亥落败，秦炎阵中又一员将领冲出来。 “蒋钦来也！” 就见蒋钦使一柄长刀，与潘凤手中大斧叮当碰撞，看着势均力敌。 又斗了十几招，潘凤手中发力，打得蒋钦连连后退。 周泰见状，出马迎了上去，将蒋钦换下，又与潘凤战斗起来。 银枪舞动，却是比蒋钦招式精妙了许多。 潘凤大叫一声好，知晓眼前这人与他实力相当，当下也更加勇武。 大斧生风，与银枪猛烈碰撞。 “不愧是河北名将！” 周泰荡开大斧，调转马头，飞奔回去。 潘凤连战秦炎麾下三员大将，无一败绩，就见他高举大斧，身后的士兵随着他的节奏高声欢呼。 袁尚见麾下将士正是气势鼎盛之时，一声令下，嘶吼着冲杀出去。 秦炎见袁尚下令全军冲锋，神色有些慌张，策马往后方逃去。 见对面旗帜不整，行伍散乱，袁尚不疑有他，领军继续追赶。 田丰与袁尚追了一段路，越发感觉其中有诈，唯恐大军中了埋伏，因此想要劝阻。 “公子，小心前方有伏兵，应该鸣金才是。” 袁尚停下坐骑，举起马鞭，指着前方那群溃军，自信一笑。 “先生多虑了，看他们杂乱无章，哪有诈败的样子？” 袁尚自认熟读兵书，自然不会认为会判断出错，于是不顾田丰劝阻，一意孤行，让麾下士兵继续追击。 田丰见劝阻无果，寻到高览，让他领兵跟在袁尚后面，作为接应。 追了十余里路，却见秦炎忽然转身，端坐在马上，丝毫不见刚才的狼狈。 在他身后，幽州铁骑与白马义从整齐列阵。 “秦炎，你果然用计了！” 袁尚见到万余骑兵立于秦炎身后，就知道已经中计。 此时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大军追击溃军，早就乱了阵型，此时突然撤退，只怕会造成踩踏。 “全军随我冲杀过去！” 袁尚怒喝一声，身旁诸多士兵壮着胆子冲了上去。 秦炎对张辽点头，五千重甲骑兵瞬间奔腾起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席卷向前。 大地在这铁蹄下震颤，发出沉闷的回响，玄黑色的铁骑军阵朝着袁尚的军队呼啸而去。 张辽一马当先，挥舞月牙戟，冲入敌阵。 五千重骑，在张辽的指引下势如破竹，冲杀入敌阵。 赵云率领白马义从也紧随其后，这些轻骑兵速度更快，借着重甲骑兵冲乱敌军的时机，如鬼魅般切入敌人内部，一时间敌军阵脚大乱，喊杀声震天动地。 “莫要慌乱！” 袁尚还有几分胆识，见万余骑兵在面前冲杀，尽力指挥着队伍，想让士卒保持冷静，奋起反击。 奈何这一支伏兵实在太过强横，片刻时间就将自家的骑兵屠戮殆尽，剩余的步卒不过是对方骑兵眼中的玩物。 “袁尚休走！” 混乱中，赵云见到袁尚骑在马上，被亲卫护佑在中间。 大喝一声，朝他的方向冲杀过去。 “公子先走，末将去拖住他！” 潘凤本来胜了三场，正在得意的时候，不想竟然中了秦炎的计策。 本就心中有了怒火，此刻见赵云在乱军中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自然想要上前厮杀一番。 当即拍马迎了上去，抡起开山斧要将赵云斩首。 赵云自然已经发现，侧身轻易躲过这一击，反手抓住了斧柄，手臂发力，一下就将潘凤扯个趔趄，险些跌下马来。 趁潘凤想要调整身形的时候，赵云见机催动战马，靠了上去，两马交错，赵云猿臂轻舒，将潘凤生擒了去。 潘凤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仍旧奋力挣扎，嘴上也不停止，只说自己轻敌，让赵云放开他，与他公正一战。 赵云自然不会理会，回到秦炎面前，将他扔在地上，立刻就有士卒一拥而上，将他绑缚起来，带了下去。 袁尚回头看去，就见到赵云几息之间已经擒了潘凤，心中有了恐惧。 好在高览带领赶来，将袁尚与众将士接应，这才得以撤回章武城中。 “都是我轻敌冒进，这才中了秦炎的奸计。” 袁尚回到城中，稍稍平复，就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如今潘凤将军被赵云生擒了去，我军损失了一员大将，全是我的过错。” 对于自己的过错，袁尚大方承认。 今日中了秦炎的诈败之计，此时众将士都有些士气低落。 袁尚无奈，只好求助身边一众谋臣。 “秦炎奸诈，公子还需让将士多多留意，谨防半夜袭营。” “至于潘凤将军，只要不背叛主公，以后还有赎回的机会。” 袁尚此刻对田丰的建议十分重视，立刻命人安排下去。 等到众人散去，他坐在帐中，思考着对策。 “既然秦炎善用半夜劫营，为何我不能用呢？” 袁尚自认为想到良策，想着今日天色太晚，等明晚再去施行。 “眼下只好辛苦潘凤将军了。” 第64章 竟然是他! 秦炎率军回到军营，命人将潘凤押了上来。 “逆贼，速速放我离去，待我回营之后，明日再与你等堂堂正正一战！” 潘凤入了营帐，见秦炎与麾下诸将都在，这才稍稍安静。 秦炎盯着潘凤，也不言语，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让潘凤浑身都感到不自在。 “罢了，今日诸位将军都是辛苦，全都歇息去吧。” 秦炎挥手，让众将各自散去，潘凤也被押出营帐，单独关押了起来。 “主公看那潘凤，以为如何？” 郭嘉见秦炎刚才似乎有所思考，想来应该有了计策。 “虽有武艺，但是，也就平常，一般而已。倒是袁绍军中那叫高览的将军，让我印象深刻。” 高览既能与他麾下武将单打独斗，又能领军救援袁尚，颇有大将之风。 “适才看主公稍有思考，想来已经是腹有良策了。” 郭嘉早有计策，不过也想听听秦炎的计策，是否与他不谋而合。 “潘凤此人，倒是可以成为招揽高览的棋子。” “想必主公也是要用离间计了。” 郭嘉听到秦炎的话，已经猜出秦炎想要使用的计策，正与他不谋而合。 “确实如此，此事还需军师与我共同完善。” 翌日，袁尚再次领军搦战，秦炎这一次没有施展计谋，决定让大军与袁尚麾下正面拼杀一场。 “想必那就是麴义麾下的先登营。” 袁尚军中，有一支不足千人队伍，身披铠甲，手持强弩，在稍显混乱的军阵中格外显眼。 “将白马义从尽数调遣回营。” 这种强弩的杀伤力秦炎已经见识，急忙让白马义从撤出战场，重骑因为战马需要休息，所以今日不曾与大军一同出战。 尽管先登营对秦炎一方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高顺统领的陷阵营也是所向披靡，在战场中大放异彩。 很快，高顺就注意到了这支弓弩部队，依靠着铠甲坚盾，一路冲杀过去。 袁尚想要其余部队阻截，又被黄忠太史慈张合几人率部一一牵制。 在强大的陷阵营面前，所谓的先登营不过只是善用弓弩的步兵，只比寻常步卒强上一些而已。 很快，先登营就被陷阵营冲散，麴义也被高顺刺伤，多亏淳于琼带兵到来，这才将他救下。 没有了先登营的威胁，赵云领着白马义从再次出战。 大战持续了半日，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兵力，这才各自鸣金收兵。 “秦炎麾下，还有陷阵营这般精锐，那统兵的高顺，竟然是从我军叛逃过去的？” 袁尚这一战虽然没有落了下风，但也十分恼怒。 单是一个高顺，就让他折损了许多士兵，这一支陷阵营，或许本来应该是属于袁家的。 “此事都怪那郭图自以为是，还有吕布擅自放人，也难逃罪责。” 但此时不是秋后算账的时机，袁尚只能将事情告诉袁绍，等他定夺。 “今夜，我等务必要趁夜色去秦炎军中杀上一遭。” 相比于陷阵营，那两支骑兵更是让袁尚忌惮，便想着趁夜袭营，将那些战马烧杀一番。 “公子，那秦炎本就狡诈，身旁又有郭嘉此等鬼谋之人，若是袭营，恐怕难以成功。” 这一次，不只是田丰，连逢纪、审配两人都开口劝阻他，袁尚对此二人颇为信任，只好作罢。 秦炎军帐中。 将一切精心布置完毕，这才让人又将潘凤带上来。 “将军可愿归降我军？” 秦炎开口，不等潘凤回答，自问自答一般，继续说道； “昨日将军在帐外便极为不服，想来不会归降。” “但秦某爱惜将军一身武艺，不忍将军忍饥挨饿，不如就在此帐中，饱餐一顿如何？” 说着，就让侍卫准备好吃食，放到潘凤面前，让人替他解了绳索，便不再去理会。 “你不怕我趁机将你擒拿，以此要挟，逃离军营？” 见秦炎老神在在，一副神态轻松的模样，潘凤忍不住询问，他心中早有这般想法，只是又怕这是秦炎设计的计谋。 “将军若有自信，大可一试，秦某自认有些武艺，略懂拳脚，想来不会轻易输给将军。” 并非盲目自信，多年前他就能在关羽张飞二人手下支撑十余合，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不曾懈怠，每日勤加练习，自然有此自信。 说罢，秦炎便坐在桌案前，伏案处理军中事务。 潘凤也不犹豫，一日一夜不曾进食，当真是腹中饥饿，也就坐在秦炎对面不远处，兀自吃了起来。 见秦炎始终都不曾继续关注他，潘凤胆子也就大了一些，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起营帐中的布置。 舆图虽然放的隐蔽，但潘凤还是隐约看清了秦炎的部署。 加上营帐中摆放着沙盘，更是清楚标记了两军的位置。 将这些暗暗记下，再次打量周围。 就见秦炎桌案的角落上，放着一封信笺，被秦炎用竹简遮挡了部分文字，像是秦炎不想让潘凤发现一般。 “览将军亲启。” “什么览将军亲启？” 潘凤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前面的文字，但秦炎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冲他微微一笑，将那封信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家书而已，将军好奇？” 秦炎随口一问，潘凤立刻摇头否认。 心中却是充满疑虑，既是家书，为何要称呼对方将军职务。 此事绝对有蹊跷。 怀着这种疑惑，等他吃饱之后，又被秦炎让侍卫将他押了下去。 此后接连两日都是如此，白天秦炎与袁尚交战，他在营帐中挨饿，晚上秦炎处理军务，他被请到营帐中进食。 每次都能有所新发现，让他越发感觉，与秦炎有书信往来的，必定是袁绍军中的。 直到这一日再次回到关押他的地方，他忽然听到外面士卒在闲谈。 “主公今日特意传令，让我等不要伤害高览将军与他麾下，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主公既然有交代，我们执行就是。” “对了，刚刚老王头说晚上加餐，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儿。” 潘凤正听的认真，忽然营帐被敲了两下，随后就听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里面没有动静，看来是吃饱睡着了。” 确定附近没有脚步响动，潘凤趁着夜色，终于溜出了秦炎的营寨。 “竟然是他!” 第65章 离间成功 “潘凤将军当真是自己逃回来的？” 袁尚看着身上捆绑着绳索的潘凤，仍然有些不相信。 那些看守的士兵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会放任潘凤这般逃回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潘凤已经投降了秦炎，回来是作为内应的。 见袁尚对自己越发怀疑，潘凤又重复了一番自己如何逃出生天。 “那些看守因为最近连日战斗很是疲惫，于是私下偷偷加些餐食，以为我已经睡着，所以才能逃脱关押。” “而后在下一路小心谨慎，躲过了巡逻的士兵，趁秦炎军中营寨正门的守卫换防的间隙这才能够逃出来。” 而后又说秦炎如何想要招揽他，自己如何坚决拒绝。 “那秦炎对末将诚心招揽，因此并未拷打末将，反而每天饭菜供应，这才让末将有气力逃脱。” 袁尚与一众谋臣武将都点头，潘凤说的目前来看，都是十分合理，没有发现漏洞。 外面有侍卫汇报，说秦炎军中突然喧闹起来，远远听着像是在搜捕逃犯。 “看来秦炎治军也不怎么样。” 袁尚嗤笑一声，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将军这些时日受苦了，快快歇息去吧。” 怎料潘凤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公子，我在秦炎的营帐中，发现了一些情报，是关于他的军队部署的。” 很快，凭着记忆，潘凤将秦炎的部署一一标注出来，让众人都感到一阵后怕。 “秦炎竟然又想瞒天过海，让郭嘉带兵去偷袭河间郡。” 秦炎此前就用过类似的计谋，因此众人都感觉极有可能。 “传令高览将军，让他带五万兵力，前往河间郡抵御郭嘉。” 袁尚想着目前文丑作为军中最强武将，自然不能离开，高览武艺不俗，又有领兵的能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公子不可！” 潘凤听到要让高览前往河间，立刻出言阻止。 “末将曾在秦炎的桌案上发现一封书信，虽然秦炎有意掩饰，但还是被末将看到了部分。” 潘凤将他看到的“览将军亲启”几个字说出来。 “起初末将没有丝毫头绪，但是无意间听到秦炎麾下士卒谈论，要他们明日战斗时避开高览与他麾下，以免误伤。” “末将立刻就想通了，那封信便是秦炎要给高览的。” 潘凤言之凿凿，可惜高览不在城中，奉命驻扎在城外的营寨中，不然立刻就要与高览对峙。 “此事颇有蹊跷，将军只看到一半，还是秦炎想要送出的书信，仅凭猜想未免有些武断。” 田丰思忖片刻，感觉这事有些巧合，因此有些怀疑。 “是真是假，等明日两军交战，自然就见分晓。” 虽然不信高览不会通敌背叛，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袁尚做不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心中也开始怀疑高览，只是并未显露出来。 于是让田丰与淳于琼领兵三万去往河间，抵御郭嘉。 “且看明日高览作何反应。” 翌日再战。 袁尚命高览部作为前锋与秦炎麾下厮杀。 高览率部冲杀到哪里，秦炎麾下士卒都会竭力躲避，不与高览交战。 “果真如潘凤将军所言！” 其余厮杀的士卒也都发现了高览这里的异常，看他的眼神变得惊异。 “高览，我等部将尽力厮杀，皆有损伤，为何只有你部所向披靡，不见损失？” 终于有将领出声质问，想要高览给出解释。 “莫非是你与秦炎勾结，还是想说秦炎是在构陷你？” 尽管高览也发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可是如今百口莫辩。 袁尚本想着等今日战事结束，再将高览处置，看现在的情况，众将已经发现了高览的异样，想要佯装不知已经困难。 “高览暗中勾结秦炎，背叛主公，全军奋力绞杀之！” 随着袁尚军令下达，高览立刻就成为众矢之的，顷刻间就被袁尚麾下包围。 看着麾下士卒越来越少，高览心头滴血，四处冲杀，想要救下部将性命。 “该我军解围了。” 秦炎看的真切，高览已经陷入困境，再不去救，恐怕真会血染沙场。 当即命令周围部队冲杀过去，将高览解救出来。 “将军可是恨我？” 秦炎见高览被带到面前，眼神凶恶的看着自己。 “如何不恨，但两军交战，本就尔虞我诈，某更恨那袁尚，是非不分，平白冤枉了好人。” 听到高览这般说，秦炎也就放心，虽然高览心中对他还有怨气，但也并非不能化解。 “如今将军已经被袁军缉拿，无处可去，不如就此投到我军。” 秦炎趁势招揽高览。 “使君手段非凡，高览敬佩，但家眷尽在邺城，原谅在下不能从命。” 高览心忧家眷，若是他确实被证实背叛袁绍，恐怕家眷都会受到牵连。 “将军家眷，吾自有办法安然接来，等将军不日后见到家眷，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炎早有预料，鲁肃搭建的情报网此时又派上用场，已经让人将高览的家眷接应出邺城。 说罢，便让人带高览暂且歇息。 等到黄昏时分，田丰与淳于琼又带兵匆匆返回章武。 “公子中计矣！” 田丰见到袁尚，想要说明这是秦炎的离间之计，却不想高览已经被逼迫投到秦炎军中，顿时懊悔不已。 “秦炎卑鄙，使我军平白损失了一员大将。” 田丰沉沉叹息，深感秦炎此人难缠，屡次三番中了他计谋，有种无力感从心底生出。 “怪我一意孤行，不听军师之言。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父亲，与诸位将军无关。至于高览将军的家眷，也会尽力保全。” 袁尚反思，这才发觉中了秦炎的计谋。好在他还有些心思，知道此时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将罪责全都揽下，反而能趁此时机拉拢人心。 潘凤如今也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有些不自在，此时因他而起，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秦炎谋划的棋子。 “都是那秦炎狡诈，才让我中了奸计，待来日，定要斩下他狗头！” 第66章 秦炎退兵 就在渤海战事僵持的时候，袁绍在邺城已经是焦头烂额。 袁谭在青州遭遇曹操主力，交战三场无一胜绩，幸亏吕布英勇，拼死护着袁谭，这才撤回平原郡。 曹操率军一路追击，夺了高唐港，让袁绍失去了与青州的联络，如今已经打到临淄。 袁熙在并州也不好过，樊稠、李傕、郭汜这三个董卓旧部，靠着西凉军的余威，将他抵挡在上党郡，不能寸进。 袁熙久攻不下，又向袁绍求援，催促增派兵力。 “假使高干还在，如何让我如此狼狈。” 对于高干，袁绍还是十分相信他的能力，至少要比袁熙要强。 “只有显甫让我安心，未来必成大器。” 提到袁尚，总算让袁绍稍稍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 郭图心中腹诽，认为袁绍偏袒袁尚，给他麾下精兵强将，若还是战败，才是笑话。 “主公，当务之急，乃是派兵增援两位公子。” 袁谭战败，兵力所剩不多，即便回到渤海，也难以与袁尚相提并论，还需要袁绍增兵支援。 袁绍深以为然，将州郡中剩余的兵力调动，分别去支援袁谭与袁熙两个儿子。 “主公，袁谭败逃回渤海，袁绍又给他派了增援，袁谭袁尚两人合兵一处，对我军不利。” 郭嘉看着战报，觉得继续再与袁尚僵持下去，对秦炎不利。 秦炎也是这般想法，马上就是秋收的时节，袁绍得了粮草，必然还有援军。 “此番得了高览，胜过千军。” 此前在鲁肃的一番操作下，高览的家眷平安到达幽州，高览得知后，感激涕零，表示愿意投效。 在高览的帮助下，袁尚几处部署都被秦炎破坏，多亏田丰及时应对，才减少了损失。 “既然是撤军，不妨趁机再用一计，就看袁尚上不上当了。” 秦炎心中有了计策，想要故技重施。 此后几日，秦炎都命人高挂免战牌，营中看似一切正常，却在暗暗准备撤离。 “公子，秦炎近日按兵不动，倒是有些不寻常了。” 田丰心思缜密，每日出城登高遥望秦炎军中营寨。 “近日可曾探查到秦炎军中粮草运来？” 田丰看着自家运送粮草的队伍，忽然想到，几日都不曾见到秦炎有运粮队伍前来。 再三确认之后，终于明白过来。 “秦炎大军退去，就在这两三日。” 袁尚闻言，当即来了精神，命人时刻关注秦炎军中动向，一旦发现秦炎大军有撤离的迹象，立即前来汇报。 “秦炎此人诡计多端，公子还是不该鲁莽，应该小心探查才是。” 田丰明白袁尚的意思，想要趁秦炎大军撤退的时候衔尾追击，但担心秦炎在撤退中也会设伏，提醒袁尚小心为妙。 袁尚自然清楚，但心中还是不甘。 夜晚，果然得知秦炎正在率军撤离。 袁尚当即领了一队兵马，出城追击去了，为了保险起见，让文丑与他同行，又让田丰审配两人率领一支队伍在后面接应。 “夜深难以分辨前路，还请公子不要追击太远。” 田丰再三叮嘱，袁尚率的都是轻骑，田丰麾下多为步卒，一旦拉开距离，只怕又是当日那样，袁尚成了深入的孤军。 袁尚遥遥答应了一声，已经领着轻骑飞奔出很远。 “前面就是秦炎的队伍！” 看着前方闪烁的火光，袁尚心中大喜，催促着文丑等人加快一些。 可追击了一段路程之后，袁尚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前面的火光好像故意引诱他一样，与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若即若离，让他追赶不上，却又能看见火光摇曳。 “糟了！” 袁尚回头，身后除了自家军马的火光，远处一片漆黑。 自己只顾追击，竟然忘了田丰的嘱咐，甩开步军太远，已经不知追了多远。 “袁尚公子，赵子龙恭候多时了！” 忽然前方火光明亮起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逐渐接近，听到来人报出的姓名，袁尚心中一惊。 果真中计了。 “撤！” 袁尚也不搭话，眼看火光越来越近，拨马就走，文丑自恃勇武，主动留下，想要拦截一二。 看见袁尚领着轻骑撤退，赵云也不去追，文丑一步三回头，生怕赵云突然追杀过来。 “袁尚怕是已经察觉中计，正在返回的路上了。” 秦炎站在火光中，眼前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此战他以赵云的白马义从为诱饵，将袁尚引诱出城，伺机埋伏。 与赵云约定，若是见袁尚队伍陷入混乱，就调转回来厮杀，若是秦炎并没有截杀袁尚的队伍，就只管前行，引诱他继续追击即可。 本来秦炎的目的也是埋伏袁尚，但是后方发现了田丰审配率领的步军，于是让袁尚通过埋伏地点，只截杀田丰这一支队伍。 就连田丰都没有料到，秦炎竟然真的选择截杀他这一支队伍。 眼看黄忠，太史慈纷纷率兵冲出来，高顺麾下陷阵营更是所向披靡，田丰也不犹豫，当即下令队伍撤退。 “怪我失去警惕，才让秦炎有了可乘之机。” 田丰路上还在反思，以为骑兵经过都不曾遇到埋伏，也就松懈下来，只顾让麾下赶路。 “某亦有责任，不能全让元皓先生承担。” 审配也在反省，心中也在期盼袁尚能够安然返回。 等袁尚率军赶回来，见到路上有战斗的痕迹，也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平安回到章武城。 见到田丰审配两人，也是一阵懊悔，只是如今为时已晚。 “让秦炎埋伏了一阵，竟然还安然退去了。” 袁尚语气中充满不甘，临到战局最后又输了一阵，损失了许多人马。 与袁谭交接了事宜，袁尚便领着大军返回邺城。 对于袁尚的表现，袁绍还是比较满意，虽然也不占优势，损失了几万兵马，但至少守住了城池。 “那个马蹄上安装的铁器，务必抓紧推广到全军。” 这才是袁尚此战最大的收获，发现了秦炎麾下战马装备的马蹄铁。 袁绍在见识到这种东西的神奇之处后，立刻下令推广到全军。 想着发现了秦炎骑兵队伍的秘密，此后又多了几分胜算。 第67章 大战之后，休养生息 对于马蹄铁这种东西被袁绍发现，秦炎并不意外。 不过就是几枚铁片，制作容易，并非什么绝密。反而好奇为什么到了现在袁绍军中才发现。 “经过此一战，我军又要休整一段时间。” 将近两个月的战斗，如今已是人困马乏。麾下兵马也损失了上万，也需要时间补充操练新军。 眼下到了秋收时节，一边需要抢收士兵屯田种植的粮草，一边还需要提防袁绍派兵骚扰百姓收割粮食。 说起来，对于这些士卒，也是非常忙碌。 “等来年开春，还要把幽州境内的道路重新修整一遍，此前遭遇大雨，道路泥泞，甚至还有道路被雨水冲毁，这才导致我军晚到了几日。” 他走在蓟城的街道上，感受着城中的喧闹景象，一边回忆与袁尚一战遇到的问题。 此时还没有柏油沥青，就连水泥都还在研究阶段。 不过红砖烧制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倒是可以考虑烧制一些大块的方砖，至少能铺设一段路程。 最主要的还是改善官道的排水功能，不能遇到大雨就造成积水，影响出行。有秦直道的经验指导，应该不会太难。 但是这事还是需要格物院的那些匠师出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秦炎这般想着，脚步已经来到格物院门前。 经过之前几次扩招，如今的格物院一共分为三个部门。 致力实物发明创造的格物部，潜心天文地理术数的精算部，研究医学药物的医学部。 如今这三个部门，凝聚了秦炎许多心血，也是陪着他从无到有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见证。 就连董奉被鲁肃请来幽州之后，也被医学部的研究吸引，多次推迟返乡的计划。 “随着马蹄铁被袁绍发现，今后格物院的存在也一定会被察觉，还需要再增加一些守卫。” 格物院的所在被秦炎荀彧这些州府官员的府邸紧紧包围，附近都有守卫日夜守护。 增加的这些守卫，只是为了保证其中人员的安全，相比那些研究出来的成品，这些研究型的人才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等到再有几批匠师培养成材，应该就能开设学校了。” 看着格物院里来回奔走的匠师越来越多，他心中的有些想法也逐渐浮现出来。 秦炎的野心很大，想要打破如今私塾与官学的阶级性，创办具有后世雏形的学校。 不仅是学子的身份地位，就连教授的知识也需要改变，除了基本的儒学典籍，还有基础的格物知识，以后甚至还有专门的学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需要一步步实现，首先需要解决的便是书籍。 造纸术，印刷术都可以研究改进，想要打破书籍的垄断却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其中困难重重，他也需要一点点谋划，如今也只是在心中有了初步构想。 好在如今幽州世家大族经过几次战乱清洗，大都已经搬迁出去，造成的阻碍或许会减少许多，倒是能在幽州选定一个地方作为试点。 九月， 在甄姜的催促下，秦炎又迎娶了桥莹桥倩姐妹二人，都算平妻，与甄姜姐妹相称。 彼时袁绍没有了秦炎牵制，亲自领兵进攻曹操，想要夺回青州之地。 曹操本来占尽地利，不想刘备突然从寿春转进许都，想要解救天子。 唯恐根本陷落，曹操匆忙撤军回援，虽然保住了许都，但却被袁绍抢回高唐港，重新掌控青州。 程昱察觉刘备突然进攻许都，必定有所内应。 于是严查之下，国舅董成衣带诏事发，曹操见上面确实有刘备的血字，更加怨恨。 王允已经逝世，董成一干人也被诛杀，自此曹操彻底掌控朝堂。 刘备进攻许都不成，与曹操生了嫌隙，听了陈宫的建议，据守徐州，与曹操掌控的豫州对立。 反倒便宜了袁术，占据寿春庐江与孙策周旋，大有起死回生之势。 “如今刘备、马腾与我皆为敌对，又有袁绍本就是强敌，如何是好？” 曹操如今四面为敌，颇为头疼，向麾下谋士求助。 “如今只有幽州秦炎与江东孙策与主公交好，此时应该许以高官，显示联合之心。” 曹操听从荀攸的提议，请献帝下诏，加封秦炎为征南将军，孙策为镇东将军，州郡大小事务，皆可自行处置。 袁绍自然也清楚曹操的打算，不过并不放在心上，如今他挟拥北帝刘辩，与南帝刘协在汉室法统上抗衡，更何况论实力，他麾下将士三十万，曹操不过十几万而已。 “有刘备在徐州制约曹阿瞒，南方无忧矣。” 袁绍指着幽州，目光看向下面众将，沉声说道： “幽州秦炎，乃是我军心腹大患，此子不除，我寝食难安！” 众人皆以为然，于秦炎交手数次，多少都曾在秦炎手中吃过亏。 “主公，我军今年数次战争，也需要休养生息。” 众人战意正是高昂之时，田丰又不合时宜的站出来进言。 “幽州今年又是丰收，秦炎收获粮草辎重无数，却并未趁机挑起战端，而是与民休养，广发求贤令，招揽人才。” “在下以为，主公也应效仿。” 袁绍听了，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元皓莫不是指责我穷兵黩武，不知礼贤下士？难道是委屈了你？” 田丰屡次公然反对他，即便袁绍有心容忍，也处在爆发的边缘。 “主公乃是四世三公，何须求贤令，自有人才投奔，田丰你休要危言耸听。” 见袁绍质问田丰，郭图立刻出来附和，指责田丰，趁机添油加醋。 如今田丰在袁绍军中，算是河北一系谋臣的代表，他作为豫州派系的活跃分子，自然不愿看到田丰受袁绍重用。 田丰一脸刚正，还想与袁绍争辩，被其余众人劝阻，这才愤愤作罢。 袁绍瞥了田丰一眼，愈发感觉此人忤逆自己，不似郭图那般善解人心。 不过经过田丰这么一番，袁绍也没了心思，只得让众人各自散去。 心中却还在想着何时出兵征讨秦炎。 第68章 决战前夕 十一月，黑山贼再起，祸乱上党。 袁绍得知张燕领兵在上党境内肆虐，斥责袁熙治理无能，催促他尽快平定乱局。 虽然嘴上斥责，但还是发兵支援，令吕布率兵五万进入上党剿灭黑山贼。 吕布大展神威，势如破竹，一战杀敌两万，贼首张燕心中畏惧，于是主动上表请降。 袁绍自是十分欣喜，欣然接受，让张燕与麾下三万士卒尽皆归入袁熙麾下，听他调遣。 又将吕布从上党调回邺城，对他时刻防范。 袁熙有了张燕的加入，兵力直接增加到了十万，顿时又生出建功的心思。 一月之后，等张燕将麾下整顿完毕，袁熙尽起并州十万兵马，再次讨伐占据平阳与河东两郡的董卓旧部樊稠。 “将军，袁军号称十万，我军如今只有五万不足，儒有一计，请将军定夺。” 李儒跟随樊稠沉寂了许久，樊稠虽有勇武，但军中事务多是李儒统筹，此刻再次为他出谋划策。 “西凉马腾，如今已经占了弘农，兵强马壮。弘农与河东毗邻，马腾早就觊觎河东之地。” “我军何不将河东一郡割让给马腾，虽然此前我军与他曾有争执，但此番我军拿出诚意，请他出兵，替我军抵挡袁熙，未尝不能成功。” 李儒想着，让马腾袁绍二虎竞食，自己一方则可以从中获利。 “若是割让了河东，我军只剩下平阳一郡之地，又当如何？” 不仅是樊稠，李傕郭汜也同样心有担忧，如今两人再度重归于好，也是多亏了李儒，识破了郭嘉的计策。 “袁熙自然不会坐视马腾平白占据河东，必定与他争夺，等他二家刀兵相见的时候，我军便可以趁机攻取太原郡。” 众人都认为可行，于是派人传信马腾。 “樊稠将军既然有此交好的心思，我军自当领下。” 马腾得知樊稠使者的来意，自然同意接下河东郡，于是签下与樊稠交好的契约，命令马超兵进河东，接收河东大小事务，组织抵御袁熙。 “马超何许人也，不过依仗父辈名望罢了，便是马腾亲自前来，我也不惧他！” 袁熙得知马超已经接收了河东，心中大怒，这本是他的目标，竟然被马腾未损一兵一卒就占据了。 见到是马腾之子马超据守河东郡，他的心中便又生起不屑，对马超看轻了许多。 于是让张燕为先锋，领着本部三万兵马先行进攻马超。 怎料马超勇猛，又有庞德从旁协助，一战斩杀张燕麾下两万兵力，大破张燕。 袁熙这才意识到马超并非他能对抗，于是上书请求袁绍支援。 袁绍对袁熙越发失望，有心将他从并州调回，再派心腹前往坐镇。 “主公，马腾不足为虑，只需让韩遂在其后方起兵，到时便不攻自破。” 关键时刻，依旧是田丰出来献策，献计挑动韩遂在马腾后方起兵。 “韩遂数次反叛，乃是狼子野心之辈，必然不会甘心坐视马腾壮大，主公只需派人前往游说，资助钱粮，此事必然能成。” 袁绍也不得不感慨，田丰虽然有时让他反感，但确实是腹有良策，不得不依仗他。 于是让崔琰作为使者，前往游说韩遂。 袁熙得到麴义、淳于琼的支援，这才得以在河东与马超对峙。 就在他与马超僵持的时候，突然接到太原郡失守的消息，只感觉气息不畅，险些晕过去。 “如今河东之地一时半刻难以攻下，不如转进兵锋，进攻平阳郡。” 袁熙还是有些胆魄，当即分了一半兵力，让麴义星夜攻略平阳，果然大破守军，成功夺了郡城。 河东战事持续了两月有余，马腾突然命令马超撤出河东郡，速速回援长安。 崔琰真的说动了韩遂，支援他许多钱粮，韩遂于是趁机起兵，连结羌族乱军，接连战败马休、马铁，兵临长安。 马腾恐怕长安有失，这才召回马超庞德，与他共同抵御韩遂。 没有了马超的阻挠，袁熙总算扬眉吐气，一鼓作气，占据了河东、平阳二地，继而开始围剿初占太原的樊稠。 “如今樊稠部主动向我军求和，可见我军兵锋强盛。” 袁绍阅览了樊稠上书的求和信，喜笑颜开，心情舒畅，站在舆图前，看着更加壮大的势力，心中豪气冲霄。 “我军如今手握三十万大军，诸侯臣服，如今正是与秦炎决战幽州的时机！” 麾下谋臣武将闻言，全都精神一振，如今袁绍兵强马壮，解决了黑山军的威胁，外部樊稠也主动求和，都认为是讨伐秦炎的最佳时机。 只有田丰出言反对：“连年征战，百姓疲敝，又师出无名，此不义之战，胜算渺茫。” 郭图立刻站出来反驳，“怎么说是师出无名，秦炎不尊天子，自天子在邺城登基，数年来不曾朝贡一次，自是心生叛逆，理应讨伐。” 审配也出来进言，“主公英明神武，麾下兵精将广，此番讨伐秦炎，易如反掌。” 袁绍见田丰喋喋不休，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吾意已决，诸位无需争辩，只需听命即可！” 终于袁绍还是下定决心，要与秦炎决战。 于是调动粮草，差遣兵马，尽起河北大军三十万，号称兵马四十万，准备在易京集结。 尽遣麾下文武，除却各郡守土的官吏，号称百名战将。 此时麴义刚刚征讨樊稠归来，袁绍又命他前往青州，协助袁谭防守曹操。 麴义本就得胜归来，战功卓着，认为袁绍非但不加赏赐，反而是忌惮他功高震主，让袁谭从旁监视，心中生出不满。 “明公以大义讨伐秦炎，必须细数秦炎之恶，驰檄各郡，而后征讨，这样才名正言顺。” 郭图眼看袁绍讨伐秦炎已成定局，于是建议发表檄文，这样才能名正言顺，显示袁绍乃是正义之师。 袁绍深以为然，于是让陈琳起草檄文。 陈琳于是作讨秦檄文，袁绍看后，十分满意，让人在各郡宣传，又张贴在各个关隘之前。 第69章 祢衡怒喷袁绍 “陈琳所作檄文，想必诸位已经看了。” 秦炎召集麾下众臣，手里拿着一页檄文，正是袁绍命陈琳书写的檄文，如今已经传到幽州全境。 “其中细数秦某罪状，寻常人若是不知，定然以为我秦炎当真是那十恶不赦之人。” “此檄文当真言辞犀利，将我说成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这最后悬赏，当真小气，竟然才只是封千户侯，赏钱三千万。” 秦炎正想着如何辩驳，不能平白受了污蔑。 就见祢衡主动求见，原来也是看了檄文，心中不平。 “不知主公如何看这檄文的内容？” 祢衡见秦炎面色如常，并未受到影响，就知道他并未将这文章放在心上。 “屁！” 秦炎沉思了一会儿，用一个字表达自己的看法。 祢衡哈哈大笑，只说这字用的精辟，此一字足以抵千言。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袁绍既然撰写檄文，此时主公若是再写文章反驳，反倒落了下乘，在下愿亲往邺城，与那袁绍当面说道一二。”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此时袁绍与秦炎已经算是势如水火，正在大战爆发的前夕，祢衡居然还想着亲自去面见袁绍。 至于见袁绍做什么，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尽管祢衡到了幽州之后，每日读书，处理政务，极少抛头露面，但他此前狂士的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 “不过些许骂名，为了一点名声，让先生深陷危难，我秦炎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并非虚情假意，祢衡在幽州的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秦炎自然不愿失去这么一位大才。 见秦炎不允许，祢衡心中甚是感动，于是不再坚持，借口处理政务就此离去了。 此后几日秦炎等人都在商议如何整军备战，调兵遣将等诸多事宜，以应对袁绍大军来袭。 忽然有侍卫匆匆来报： 祢衡孤身进了邺城，面见袁绍去了。 众人都是神色震惊，秦炎面色一变，更加懊悔不已。 “正平此去，凶多吉少，皆是因我而起。” 当即让人前往邺城，祈祷祢衡不会遭遇危险。 袁绍此刻也在紧张备战，得知秦炎麾下有人求见，以为是来投诚的，当即让人将祢衡请进殿中。 见到来人果然是一介文人打扮，袁绍心中微微一叹，此人他有些印象，有些虚名。 “原来是祢衡，正平先生能来见我主，莫非是想弃暗投明？” 崔琰认出来人是祢衡，知他在平原有声名，因此对他十分礼貌。 祢衡斜睨看他一眼，摇头回到： “非也，乃是为吾主正名而来。” “昔闻陈琳所作檄文，言我主秦炎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今日来见袁公，才知何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我主尊天子刘协，年岁都有朝贡，如何称为不忠？袁绍擅立废帝，把控朝堂，挟天子令诸侯，才是不忠。” “我主一族，昔年皆为张纯所害，如今重振声望，如何不孝？袁绍兄长袁术，公然称帝，袁绍不加以劝阻，反而默不作声，实在不孝。 “我主掌控幽州，造曲辕犁，筒车，修水渠，轻税赋，与民生息，此乃仁政，袁绍连年征战，不顾治下百姓死活，这才是不仁。 “昔年我主曾在刘虞麾下，刘虞为公孙瓒杀害，我主绞杀公孙瓒，又厚葬公孙瓒，祭奠刘虞，反倒是袁绍，昔日联合公孙瓒，谋夺韩馥邺城，致使韩馥出走，事成之后，又不兑现与公孙瓒的承诺，究竟谁才是不义之徒？” “住口！我主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祢衡还没说完，袁绍麾下所有文臣武将全都异口同声，喝止了他。 “牙尖嘴利罢了，真以为凭你这般摇唇鼓舌就能让我主动怒？” 郭图面色冷峻，他知道袁绍已经怒火中烧，此刻正是他出来表现的时机。 怎料祢衡见到他，瞬间话锋一转。 “郭公则，身无所长，只有一副奴颜婢膝，号称谋士，不过狗头军师而已。” “你！” 郭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间暴怒，手指祢衡就要开口骂回去。 祢衡像是发现新的方向，将目光转移到堂下众人，并不理会郭图。 “田元皓，只懂出谋划策，不知察言观色，想要顺心如意，不如去义庄做个看守，从此不用受人牵制，看人眼色。” “许子远，自私之辈莫过如是。” …… “颜良、文丑，空有力气，不知韬略为何，这等莽夫，不若就此弃了行伍，回乡做个抬棺的力工。” “至于其他人等，在某眼中，皆不过是酒囊饭袋尔。” 祢衡将众人点评了一遍，竟然也不觉得口渴。 再看向袁绍，见他面色铁青，不禁关切的说道： “袁公若是因为祢衡几句话，气不过撒手人寰，倒是恰好，趁着满堂群臣皆在，分了职责。” “让陈琳撰写悼文，田丰念读挽联，郭图迎宾谢礼，颜良文丑抬棺，袁公麾下三子，在灵堂抢夺家产，余者皆可戴孝痛哭。” “来啊，将这狂徒推下去，斩了！” 听到祢衡如此诅咒自己，袁绍再也忍无可忍，起身挥剑，厉声咆哮着让人将祢衡推下去斩首。 祢衡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一件麻衣，披在身上，朝着袁绍放声狂笑。 “祢正平今日死便死了，黄泉之下，静候诸公！” 颜良文丑怒目而视，就要拔剑立刻将祢衡就地斩首。 “慢！” 崔琰制止了二人，对袁绍进言： “主公息怒，祢衡此人颇有声名，若是今日被我军杀害，世人只怕都会说主公没有容人之量，切勿因一时之怒，背负天下骂名啊。” 田丰也随即附和，尽管祢衡骂的确实很难听，让他们这些所谓的文人都想破口大骂回去，但身为谋士，还需要保持冷静，因此也出来劝阻袁绍。 袁绍忽然抚掌大笑， “此必是秦炎计谋，想要乱我军心，背负杀贤的骂名。” “我又岂能让你如愿，将祢衡带到驿馆，好生招待，千万莫要怠慢了。” 袁绍自认为看穿了秦炎的计谋，正是得意。 第70章 河北决战，开启! 祢衡的死讯终于还是传到蓟城。 秦炎心中悲痛，黯然神伤。 为了他的名声，损失了一位贤才。 袁绍此刻也在震怒之中，厉声责问郭图。 “祢衡如何会死在驿馆？” 此事他特意交给郭图，就是因为对他信任，如今祢衡悬梁自尽，他残害贤才，没有容人之量的骂名定然已经传开。 郭图噤若寒蝉，他也没有想到祢衡竟然会如此决绝，为了秦炎的名声，为了报复袁绍，竟然不惜以身入局。 “将祢衡的遗体妥善处置，送往蓟城吧。” 袁绍无奈的摆摆手，有些心力交瘁。 本就是与秦炎决战的前夕，发生了这种事情，让陈琳撰写的檄文瞬间失去了作用，反而为秦炎挣得了名望。 士为知己者死，祢衡这般狂士都能被秦炎善待，为了报答秦炎，舍生忘死。 祢衡用自己的性命，为秦炎换得了在士人间的名望。 “尽管有些变数，但如今我军已经蓄势待发，此战势必要打。” 袁绍这一次不再让众谋士发言，毅然决定与秦炎展开决战。 一九九年，三月。 袁绍抵达易京，秦炎屯兵容城之外，两军相距五十里，遥相对峙。 两军各起营寨，延绵几十里。 “秦炎背靠容城，却不入城据守，想必也是存了想要与我军速战速决的心思。” 袁绍依仗着自己兵多将广，想要与秦炎迅速决战，见秦炎没有据城而守，以为秦炎也是一样。 “袁绍兵力号称四十万，预计有三十万之多，我军除去各郡守军，只有十五万，若是据城而守，一旦陷入围城困局，难以突破。” 这也是秦炎所以没有选择据城而守的原因。 以容城作为存粮地，城池前方三十里便有营寨拱卫，秦炎自信能够坚守一年半载。 “袁绍兵多将广，但我军兵精将勇，此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等待大军安顿之后，袁绍便急切想要与秦炎一战。 “我军手握并州、司隶、冀州、青州四州之地，粮草供应充足，此时不宜主动出击，应该与秦炎长久对峙，等到他粮草供应不足，再一鼓作气，歼灭之。” 袁绍对田丰的贸然进言不再理会，让人将他推出帐外。 “下次再有扰乱我军军心的言论，必不容你！” 田丰备受打击，对袁绍不接纳他的意见感到沮丧，颓丧的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 郭图见田丰失去了袁绍的恩宠，立刻得意的站出来，请求与袁绍同行。 袁绍当即点了五万兵马，带着吕布、颜良、文丑、郝萌、侯成、宋宪、吕翔、吕旷等十几员战将，又让郭图、逢纪同行，为他出谋划策。 秦炎得到消息，也点了兵马，黄忠、赵云、张辽、高览、张合、田豫、甘宁、周泰等武将皆在阵中，沮授、郭嘉作为军师同行。 两军相见，袁绍与秦炎各自出阵，相距不足五十步。 “秦炎，你割据幽州，不尊天子，今日我奉天子诏令，特来讨伐你！” 袁绍手持马鞭，指着秦炎的鼻子。 秦炎不屑的笑出声，反问袁绍： “不知你奉的哪家天子的诏令？是你邺城的北帝刘辩，还是手握玉玺的仲天子袁术？” 一个是他亲手扶持的傀儡天子，一个是苟延残喘的反贼兄长。 袁绍无论如何回答，都难有说服力，只能沉默。 “说我狼子野心，你也未必清白，心怀叵测，反倒不如袁术有胆量。” 秦炎对袁绍冷嘲热讽，此前祢衡的身死，他可是一直记在心中。 袁绍大怒，让吕布出战，黄忠跃马来战。 二人本就旗鼓相当，有交手过数次，此刻再次交手，也是难分难解。 颜良挥刀跃马，冲出军阵，赵云挺枪而出，接下颜良。 文丑也不甘人后，举枪纵马，向秦炎阵中战将挑战。 张辽抢在甘宁前面，率先冲了出去。 “潘凤何在！” 高览来到两军阵前，点名要战潘凤，以报离间之仇。 潘凤知晓此时不是怯战的时候，拎着大斧走出来。 “背主求荣之辈，安敢挑战！” 潘凤怒喝一声，也与高览大战起来。 又有宋宪、郝萌二将出战挑战，甘宁、周泰奋勇跃马，各持兵刃，迎战二人。 一时间，两军阵前，十余位勇将捉对厮杀。 两边士卒见此盛况，也不禁敲击兵刃，大声呼喝，为自家将领呐喊助威。 袁绍见士气旺盛，下令吕旷、吕翔领五千军冲杀出阵。 田豫见袁军前来冲阵，挥动令旗，中军中弓箭手齐齐张弓射箭，在阵前乱射。 见无法靠近，袁绍下令阵中弓弩手出阵还击，命全军借助箭矢掩护，冲锋出去。 两方大军就此冲撞到一起，互相厮杀起来。 甘宁趁着场面混乱，瞄准宋宪，一箭正中他的面门。 宋宪应声坠马，秦炎麾下士卒眼疾手快，将他乱枪贯穿。 十万兵马，就此厮杀了半日，双方这才各自罢兵。 饶是秦炎麾下兵精，也损失了万余人，袁绍自不必说，阵亡了一万三千兵马，又折损了宋宪这名战将。 回到驻地，尽管今日遭遇小败，但袁绍心情并未受到影响。 “秦炎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士卒比我军强上一点，但也有限，不足为惧。” 下令士卒好生休整，袁绍便召集众谋士，商议明日如何进攻。 秦炎这边，此刻也在商议军事。 “臧霸将军据守雁门郡，正与樊稠李傕僵持，但是看敌军每日出兵片刻就返回，不像真有心与我军交战。” 袁绍这次不仅是本部三十万兵马进攻秦炎，还要求樊稠在并州进攻雁门。 忽然又有侍卫送来急报： 踏顿得知袁绍正在进攻我军，召集草原各部共计五万兵马，向辽东公孙度借道，正在进攻右北平。 众人闻言，全都震惊不已。 踏顿这一手借道，当真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也不想公孙度竟然真的大胆。 “不过区区五万兵马，主公无须忧虑。” 郭嘉提议，让赵云带领白马义从与各部骑兵共计一万人前往支援，同时传信太史慈也领着本郡骑兵前往。 沮授留在秦炎身边，郭嘉随同赵云一同前往。 “此行不单是要击退踏顿，还要作些部署，防止公孙度趁机而入。” 第71章 袁绍的谋士们 少了一万多骑兵，让秦炎面对袁绍也感觉有些吃力。 尤其是大军团作战中，白马义从发挥的作用更加重要。 “今日我军又胜一阵，如此一来，已经接连胜了五场，果然秦炎也不过如此。” 连续胜利让袁绍十分兴奋，心中更加坚定了与秦炎速战速决的想法。 “主公，如今袁绍士气正盛，我军不宜再与之交锋。” 秦炎军中，沮授建议大军坚守营寨，暂避袁军锋芒，袁绍久战不下，必然露出破绽。 秦炎认为沮授建议确实有道理，于是命令全军后撤二十里，重新下寨。 袁绍得知秦炎后撤二十里，更加得意，带领大军前往挑战，见秦炎坚守不出。 想要强攻，又被营寨中射出的箭矢拦住前路，无奈只得撤军。 “传令全军，将营寨前提十里驻扎！” 袁绍咄咄逼人，主动逼近，想要压缩秦炎大军活动的空间。 “主公，大军不宜继续前压了，小心秦炎诱敌深入计策。” 田丰沉寂了几日，见袁绍突然拔营前进，与秦炎大军之间仅有四十余里的距离，唯恐袁绍中计，又出来劝谏。 “我军接连战胜，正是高歌猛进之时，田丰竟然又在此时扰乱军心，其心可诛！” 袁绍正兴致勃勃的准备今后几日的计划，田丰的出现，让他感到遭到冒犯。 “将元皓送回营帐，好生歇息，没有召见，不许进入中军大帐。” 被田丰败了兴致，一时也不到好的办法，只能让众谋士继续出谋划策。 “主公莫要因为田丰气坏了身子，眼下还是应当聚焦剿灭秦炎才是。” 郭图劝解袁绍，捻着胡须，忽然眼前一亮。 “既然秦炎坚守营寨，不愿与我军交战，何不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分出部分兵力，佯装进攻他处，逼迫秦炎出兵防守，我军可在半路设伏，到时前后夹击，定然大胜。” “容城之后，便是范阳，秦炎大军已将通往范阳的道路封堵。” 许攸手指舆图，让郭图看清，“加上容城东北、西南两个方向皆有河流流经，秦炎大军不易展开阵势，我军想要分兵他处，也需要渡河。” 郭图一看，也觉得自己这个计策不可行，惋惜的直摇头。 袁绍安抚郭图，让他不要气馁，等明日再与秦炎挑战，众将再去仔细探查地势，或许又有良策。 翌日，袁绍再次领军出战，来到秦炎军寨前。 挑战的军卒喊哑了嗓子，也不见秦炎军营中丝毫想要出战的想法。 袁绍只得引军返回。 此后接连几日，都是如此。 “秦炎妄想靠着坚守不出与我军僵持，消耗我军粮草，虽然我军粮草充足，但也不能如他所愿。” 此时曹操已经出兵进攻徐州刘备，接连攻下几座县城，让袁绍不得不警惕。 “诸君可有良策？” 袁绍目光环视一众谋臣，这几日出战，他们都未随行，留在营中思索计策。 “主公，我等猜测，秦炎大军粮草辎重就囤积在容城之中，容城临水，或许可用水攻。” 郭图作为如今头号谋士，自然当仁不让，将众人的想法结合。 “派一支精锐渡河而上，于河流上游地段毁坏河堤，即便不能水淹城池，也能冲击秦炎大军驻扎的营寨。” 袁绍认为此计可以一试，于是传令潘凤，让他带领五千军卒，趁夜渡河，到上游毁坏河堤。 此时正是三月时分，北地的冰雪还未完全消融，河边反倒泥泞难行。 潘凤领兵到了河中心，这才发现河水仅仅没过膝盖，想要淹没城池，只怕困难。 于是浑身湿漉漉的返回军中，将水深仅过膝盖的消息告知众人。 “便是下游尚且如此，上游只怕水深更浅。” 袁绍面色有些不悦，这些属下难道真不如田丰一人？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主公，不如趁夜袭营吧。” 郭图想要挽回自身在袁绍心中的形象，又生出一计。 “秦炎每日坚守，但终究会有松懈的时候，断然想不到我军会趁夜袭营。” “此事改日再议吧。” 袁绍此刻有些怀疑郭图的计策，想着再让他仔细思考一段时间。 折腾了半夜，众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于是就此散去。 又过了半月时间，袁绍见秦炎竟然没有动作，便是让人在阵前辱骂也都无动于衷，心中愈发急切。 “催促樊稠，继续给雁门守军施加压力，还有踏顿，为何踌躇不前。” 袁绍此次进攻秦炎，可谓四路侵攻。 但每一路都好像陷入僵持，尤其是公孙度，收了他的钱粮，却按兵不动，显然生了别的心思。 “秦炎既然想要坚守，那我便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袁绍心中有了想法，领了万余弓手，趁夜色逼近秦炎军寨。 “全部射火矢，看准军寨中的易燃之物。” 射倒了守卫的岗哨，袁绍一声令下，漫天火矢齐射，将夜晚的天空都照亮。 果然，秦炎军中不多时就燃起火焰，营寨之中片刻之后就喧闹起来。 袁绍眼看火起，领着弓手队伍就此退去。 此后几日，袁绍军昼夜不停在营寨前挑衅，夜间更是不断制造响动，不让秦炎军队休息。 “主公疲敌之策竟有如此奇效，我等自愧不如。” 郭图见秦炎军中一日比一日士气低落，也对袁绍钦佩不已。 袁绍喜不自胜，但也低估了秦炎坚守的决心，都已经如此骚扰了，仍不见秦炎有所反击。 “秦炎如今已经疲惫不堪，明晚侯成、郝萌、淳于琼三位将军各领一万兵力，冲击秦炎中军营寨。” 袁绍如今心中想法更加大胆，想要冲击秦炎中军营寨以此震慑敌军。 “主公，我军当真就容忍袁绍每日在阵前挑衅，日夜不停？” 袁绍的疲敌之计确实起了作用，秦炎军中如今人马疲乏，将士多有怨言。 “这么多天过去，袁绍想来已经麻痹大意，认定我军不敢出营追击。” 秦炎眼中燃起怒火，对众将吩咐道： “今夜早些时辰，骑兵从营寨后方出发，先行渡河，绕过袁军眼线，步军在营寨集结，等袁绍率军来到，前后堵截。” 隐忍了这么多天，总算让袁绍一步步掉入陷阱。 第72章 自作聪明，侯成诈降 是夜，两方人马全都衔枚裹蹄，各自出了营寨。 “为何我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行在路上，侯成与郝萌小声交谈着，越是靠近秦炎的中军营寨，这种心悸的感觉越是明显。 “自己吓自己罢了，看来你还是仗打的少了。” 淳于琼自恃身份，开口就是老资历做派，对侯成带着说教的口吻。 侯成撇撇嘴，他不想与淳于琼计较，论起行军作战，他自认不输于淳于琼。 一路再无话。 到了秦炎中军营寨前，见秦炎军中一切如常，并没有异常，三人也就放松警惕。 “随我冲寨！” 淳于琼见士卒已经就位，低喝一声，率先冲杀出去。 正门看守的岗哨还未来得及示警，就被一枪贯穿。 喊杀声逐渐响起，淳于琼一马当先，冲进营寨，侯成、郝萌二人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火光燃起，许多营帐都燃起大火，却不见有士卒从中逃出来。 “有诈！” 淳于琼当先反应过来，调转马头，再次冲在几人最前面，朝营寨外疾驰。 忽然四周火光骤起，秦炎站在众将面前，笑吟吟的看着淳于琼几人。 “将军深夜前来，为何又要着急回去，不如就此留下吧。” 淳于琼也不搭话，挥着兵器往外面冲杀出去。 早就等待的一众士卒，此刻全都嘶吼着围了上去，想要将多日来受到的折磨全都发泄出去。 见秦炎麾下士卒如此疯狂，淳于琼、郝萌、侯成三人也顾不上士卒，在亲卫的掩杀下冲出重围，朝自家营寨方向逃窜。 “贼将哪里走！” 正慌忙逃离间，后路上骑兵也已经赶来，将想要撤退的袁军堵截。 淳于琼无奈，打起精神，领着众人又与张辽张合两将统领的骑兵队伍厮杀起来。 殊死一战，淳于琼与郝萌两人这才带着三千余士卒狼狈返回。 “那秦炎竟然一直都是示我以弱，使我军不断麻痹大意，这才等到时机，给我军关键一击。” 袁绍听完两人的汇报，也明白中了秦炎的谋划。 “还好我军没有全军出动，不过可惜侯成将军，竟然不幸被生擒。” 如今两军交战，侯成被张合生擒，成了俘虏，是生是死，全凭个人造化了。 经过今晚一战失利，袁绍也不打算继续让士卒夜晚前去骚扰秦炎。 “主公，此獠如何处置？” 张合擒拿了侯成，将他带到秦炎面前。 路上，侯成就在思索如何保命，甚至想着找机会逃回袁绍阵营。 此刻来到中军大帐，见到秦炎与麾下一众将领，还没等秦炎开口，他就已经跪地乞降。 “罪将侯成，愿降，请明公收留。” 秦炎与沮授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 “主公，此人决不可留，我看此人眼神闪躲，必然是诈降，如此贪生怕死之人，不值得主公收留。” 沮授言之凿凿，一眼识破了侯成乃是诈降，说着就要拔剑将他砍杀。 顿时让侯成惊出一身冷汗，再三辩驳，声称绝无二心。 “公与多虑了，我军如今刚胜了袁绍一场，士气大振，侯成将军想要弃暗投明，也不奇怪。” 秦炎不疑有他，命人给侯成解了绳索， 好言安抚之后，这才命人带他下去休息。 “此人诈降，怕是想趁日后伺机与袁绍联络，作为内应。” 等侯成走远，秦炎这才对众将说道，已经识破了他的面目。 “此人或许能被我军利用。” 沮授计上心头，与秦炎等人悄声诉说。 此后数日，袁绍都如往常一般，发兵挑战，丝毫没有受到那日夜袭被埋伏的失利影响。 侯成也在秦炎军中安定下来，逐渐与各部将领熟络。 平日里与众将一般，操练士卒，夜晚却在思索如何与袁绍取得联络。 “侯成将军，夜深难熬，主公特命人送来兵书几册，供将军消磨时间。” 侯成听见来人是张合，赶忙迎进营帐。 “看来主公对将军颇为看重，这几册兵书，我可是求了主公许久都不曾借来。” 张合言语间充满羡慕，侯成却是从中听出来一丝别的意思。 “这张合，貌似对秦炎有些不满。” 侯成也不敢确定，只能继续试探。 “将军若是想看，可以在侯成这里看就是。” 张合摆摆手，叹息道： “将军不知道，主公对待我等将领颇有不同，那张辽，本是吕布部将，在我之后投到主公麾下，如今竟然统领铁骑，地位更在我之上。” “将军如今得主公赏赐，日后地位想必也在我之上。” 张合语气无奈，隐隐透露着心中的不甘。 侯成干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张合，心中却是极为欣喜，原来秦炎麾下，也并非团结一心，似张合这般勇将，也不受重用。 如此或许可以拉拢一番，倒是见了袁绍，也是大功一件。 见气氛有些冷淡，张合也不再多留，只是临走前又盯着那几册兵书，最终恨恨离去。 侯成虽然心中欢喜，却不敢贸然开口，秦炎这人诡计多端，说不准又是派张合故意前来试探他的。 张合似乎确实对那几册兵书感兴趣，每日都来借阅，也因此与侯成更加熟悉。 几次确认并非秦炎派他来试探自己的忠诚，侯成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想要借张合之手与袁绍取得联络。 “主公每日都坚守不出，我等将领早就烦闷不已，将军又是新来，何不与我等一同进言，出寨迎战！” 听到侯成的疑惑，张合也展露出烦恼，趁机撺掇侯成向秦炎进言。 “在下才投靠主公，自然也想建功立业，兄长既然开口，在下自然不能拒绝。” 侯成听到张合的话，一口答应下来。 翌日，袁绍又来挑战。 侯成果然站出来，向秦炎请战。 “既然诸位将军都有此意，那便出寨迎战，扑灭袁绍的嚣张气焰。” 于是命侯成为先锋，率先出战。 侯成暗自得意，正中下怀，如此就能与袁绍取得联系。 当即领了军令，策马冲出营寨。 “贼将休要张狂，侯成前来战你！” 第73章 将计就计 “侯成，你竟然背主求荣！” 恰好今日领军前来挑战的将领是郝萌与文丑。 郝萌见侯成安然无恙，心中有些欢喜，继而充满愤怒，见侯成果然投靠了秦炎，当即提着兵器，策马迎战。 侯成本来正在窃喜，却见郝萌下手竟然毫不留情面，招招奔着他的要害。 “听我说，我乃是诈降，今日出战就是想与主公取得联系。” 侯成苦苦抵挡，趁机说着自己的计划。 “如你所说，我又该如何信你！” 郝萌根本不信侯成的说辞，他乃是降将，背叛了吕布，因此在袁绍麾下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袁绍对他起了怀疑。 侯成一边反击，一边继续说着这段时间在秦炎军中发现的情况。 “与你再说无益，只将此信带给主公，主公自有定夺。” 两马交错，侯成趁机将一封书信递到郝萌手中，随后策马飞奔回寨。 “末将未能拿下郝萌，请主公责罚。” 翻身下马，见到秦炎，立刻向他请罪，让秦炎责罚他不胜之罪。 “将军想必是于心不忍，这才未能取胜，此战不怪你。” 秦炎命大军继续坚守营寨，与众将返回中军营帐商议对策去了。 此后两三日皆无异常，侯成经过之前那一战，也被允许进入营帐参与会议。 这日才到中军帐前，就听见秦炎的呵斥声。 “张合目无军法，不顾袍泽情谊，当众与文远大打出手，念在初犯，带下去反省，若有下次，军法处置！” 话音未落，就看见张合甲胄不整，被两名侍卫押着走了出来。 “将军这是怎么了？” 侯成明知故问，不解的看向张合。 “被奸人所害！” 张合话没有说完，就被拉走了，眼神中却流露着怨恨，紧紧盯着中军营帐。 侯成收敛了神情，走进营帐，见秦炎正在安抚张辽，趁着这个间隙，总算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张合自恃追随秦炎时间久，身负资历，想要张辽麾下骑兵的指挥权，张辽不从，反而出言嘲讽他，两人甚至大打出手。 后来秦炎赶到，斥责了张合，又在安抚张辽。 侯成心中幸灾乐祸，看今日张合方才那表情，对秦炎已经恨之入骨，如此这般，他拉拢张合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当晚，侯成来到张合的营帐。 张合正在阅读兵书，见侯成到来，欲言又止。 “将军可是还在怨恨今日那事？” 侯成一边安慰张合，一边试探他的态度。 “如何不恨，秦炎分明就是偏袒，对我如此不公平，已经不止一次，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若非没有门路，我早就想转投袁绍麾下了。” “只恨当时瞎了眼，错跟了他，若是跟随袁绍，哪有今日这般屈辱，又何来坚守避战的憋闷。” “唉---” 张合重重的叹息，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将军噤声！” 侯成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张合声音大些，引来旁人窃听，反而惹火上身。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对将军遭遇深感同情，原以为弃暗投明，不想秦炎竟然这般偏袒，心中也有了悔意。” 见张合沉默，又对他有一丝感激，继续说道： “我意重新投靠袁绍，不知将军是否有意与我一道？” 张合沉思，许久不曾开口，眼神在侯成身上扫过，最终缓缓开口， “既然兄长好意相邀，我若是不答应，反倒置己身余不义，愿与兄长同往！” 见张合终于答应，侯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贤弟只需静待为兄的消息，等到袁公与我联络，你我到时领军离去，自然有人接应。” 侯成此刻对张合已经完全信任，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殊不知在他离开之后，张合就来到秦炎营帐中，将刚才侯成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既然侯成诈降，已经与袁绍取得联络，我将计就计，全都仰赖?义了。” 张合点头，转身离去，暗中挑选精锐心腹，准备配合侯成的计划。 袁绍自从得了侯成的书信，就一直在犹豫，他虽然不信侯成背叛，但也怀疑秦炎是否看穿了侯成的诈降。 与众人商议了几日，这才决定与侯成联系，按照他书信中所说，约定举火为号。 侯成每日夜晚都会借口巡逻在营寨外围游荡，张合不愧在秦炎麾下从事许久，短短几日就说服了许多心腹相随。 这一晚终于见到营寨外火光闪动，侯成惊喜不已，立刻找到张合，说明袁绍正在外面接应。 张合也不犹豫，召集麾下心腹千余人，强行冲开守卫阻拦，往营寨外面去了。 片刻之后，秦炎军中人马嘶鸣，张辽带领骑兵追击出来，被接应的袁军阻拦。 “秦炎为君不公，多有偏袒，某张合，即日投到袁公麾下，与秦炎再无瓜葛！” 张合立于军阵之中，声音清晰可闻，让追来的士卒都感到十分震惊。 张辽见袁绍兵力众多，只能仓皇撤军，不敢继续追击。 袁绍见了张合，对他颇为欣赏，让人将他与麾下千名心腹好生安顿。 “侯成将军智谋过人，以诈降骗过秦炎，又为我军招来张合这员猛将，当记首功！” 于是对侯成大加赞赏，允诺决战之后，为他加官进爵。 却说张合自从进了袁绍军中，又遇到了许多相熟之人，诸如潘凤、辛评等人，因此在袁绍军中逐渐获得信任。 田丰得知张合来投，立刻意识到这是秦炎的诈降计策，奈何此时无法见到袁绍，只能让人代为传信。 此时袁绍对郭图愈加信任，每日都要他跟随左右，因此书信还未送到袁绍手中，就被郭图拦下，见田丰又在胡言乱语，他冷笑一声，将信件撕毁，让人不用理会。 “田丰此人，又想蛊惑主公，张合将军如今对主公忠心耿耿，他却想让主公自断一臂。” 郭图说着，就将田丰信中所说对袁绍尽数复述了一遍。 袁绍也是冷哼一声，对田丰彻底失去信任。 从此不再过问田丰的一切消息。 第74章 斩文丑 有张合在袁绍军中作为内应，每次袁绍的部署，秦炎都能获悉。 为了不让袁绍怀疑，秦炎也会故意败上一场，由此更加坚守营寨。 “秦炎当真似那缩壳的老龟，刚败了两次就又坚守营寨不出，真是难缠。” 如今过去了一月时间，袁绍仍旧在与秦炎僵持，久攻不下，心中已经有些急切。 “主公，末将知晓秦炎运粮路线，愿领本部兵马，为主公分忧。” 张合这段时间与秦炎互相配合，在袁绍军中的地位日益重要，此刻他提出劫粮道，袁绍也不由得认真思考起来。 “那秦炎对粮草保护的紧，必然有大将护送，张合将军一人恐怕难以成功，主公可派一员上将，与张合将军同往。” 郭图想到当初秦炎在并州雁门郡识破田丰的劫粮计策，用了枯草代替粮草，今次大军消耗更多，必然又有重兵护送。 袁绍思索片刻，决定让文丑领一万士卒与张合同行。 夜晚文丑一行全都换上秦炎的旗帜，人衔枚，马裹蹄，渡河绕道来到秦炎后方，幸好有张合知晓秦炎军中常用口令，文丑这才得以通过路上数次盘查。 “前方何人拦路?” 蒋钦来到运粮队伍前方，见前方道路上出现一支千人队伍，拦住了去路，高声询问。 “主公担心袁绍深入后方劫粮，特意派我等前来增援。” 蒋钦与那小校对了口令，这才让众人靠近。 见蒋钦放松警惕，文丑高呼一声，道路两侧瞬间升起数面旗帜，万余军士冲杀出来，杀向蒋钦与他麾下队伍。 “将军切记只烧粮草辎重，千万莫要恋战。” 张合见文丑冲在最前面，高声叮嘱，目光与蒋钦交汇，暗暗点头。 蒋钦见文丑领军杀来，奋起反抗。 “贼将安敢放箭偷袭！” 张合大叫，文丑心生感应，急忙低头躲过，箭矢射中头盔，正中簪缨。 文丑心中暗道一声好险，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甘宁坐在马上，正一脸遗憾的望着他。 “又是你这锦帆贼！” 他与甘宁交手数次，也探查过甘宁的来历，前次宋宪就是被他暗箭偷袭所杀，此时再相遇，心中有些怒火涌起。 “敌人还有援军，将军赶紧撤退吧。” 张合一边与蒋钦缠斗，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局势。 不仅是甘宁、远处还有一支队伍正在快速支援过来，他佯装急切，朝文丑呼喊。 此时文丑正在与甘宁厮杀，目光环视战场，见两方兵马数量相当，自然不肯撤去。 “我军都是精锐猛士，何惧他！” 文丑攻势更加猛烈，甘宁险些一箭要了他的性命，正是报仇雪恨的时机。 “贼子当真不能力敌，且再吃爷爷一箭！” 甘宁与文丑斗了四十余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当下拨马转身，朝后方遁走。 见文丑依旧紧追不舍，忽的在马上侧转身体，又是一箭射出。 文丑急忙挥舞长枪，却发现这一箭并非朝他射来，箭矢正中座下战马面颊。 战马跪倒前蹄，文丑顺势滚落在地上，正要起身。 就见面前飞来一骑，白马冲到文丑近前，坐上战将拉扯缰绳，白马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 银枪闪烁一道寒芒，直直贯穿文丑胸膛。 “赵子龙在此！” 来人正是赵云，刚从右北平前线被召集回来，就接到秦炎的军令，让他领了两千轻骑，赶来围剿文丑。 “文丑已死，余者降者不杀！” 赵云骑在马上，高举亮银枪，挑起文丑的尸体，高声响彻战场四周。 厮杀的两方士卒，见到枪尖上淌血的尸体，瞬间激烈的战局陷入短暂的安静中。 “敌军势大，速退！” 张合惊呼一声，招呼本部兵马急忙往后方退去，剩余那些正在厮杀的文丑麾下士卒，也都反应过来，追随在张合身后，冲杀出去许多，剩余见逃脱无望的，当场放下兵刃，跪地乞降。 见张合逃离，赵云、甘宁领兵又追了一阵，这才罢休。 “主公！祸事了，文丑将军，战死了！” 张合一路仓皇撤退，马不停蹄，灰头土脸的来见袁绍，将文丑的死讯告知众将。 “不可能，我那兄弟骁勇，如何会战死！” 颜良听到文丑战死的消息，满是震惊，双眼布满血色，厉声质问张合。 “我军本来已经劫烧了秦炎的粮草，文丑将军不听末将劝阻，与秦炎的援军纠缠，被甘宁射杀了战马，滚落在地上，又被赵云策马冲到身前，一枪贯穿。” 张合将如何劫粮如何遭遇援军全都还原了一遍。 颜良自然不信，再三询问文丑麾下心腹，总算证明了张合所言不假，此时更加震怒，叫嚷着要为文丑报仇雪恨。 “都怪末将武艺不精，被那蒋钦纠缠，不能救援，这才害了文丑将军的性命。请主公降罪责罚！” 袁绍重重叹息，对文丑战死也感到一阵痛心。 “此事非是?义之过，皆是文丑恋战，不听劝阻所致。” 虽然对张合也有些不满，但袁绍也知道此时不宜继续追究张合的责任，只能好言安抚一番，让他先去休整。 “此番我军折损了上将文丑，皆是郭图之过。” 审配平日里专心做事，此时出来攻讦郭图，将文丑战死的责任推到郭图头上。 袁绍以为有些道理，若是没有郭图推荐，文丑也不会跟随张合同往，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是稍加斥责而已。 又派人向秦炎索要回文丑的尸体，厚葬了。 田丰也得知了消息，也是感慨不已，心知此时袁绍已经彻底放弃了他。 也知道文丑的战死，只是袁绍走向败亡的开始。 秦炎营中。 众将全都十分振奋。 “如今子龙杀了文丑，让袁绍失了一臂，麾下颜良与文丑生死结义，必定会引军前来为文丑报仇。” 沮授猜测袁绍今后的动作，必然想要兴兵为文丑复仇。 “待袁绍大军前来，主公可以如此这般，定然能成！” 沮授想到一计，与众将说了。 “好，就按军师所说。” 第75章 诛颜良 秦炎打出旗号，只说袁绍折损了大将文丑，其余诸将，除颜良外，皆不足为虑。 眼下文丑战死，正是进军攻打袁绍的时机，于是尽起麾下大军十五万，往袁绍方向前来。 “禀主公，秦炎率军弃寨拔营，朝我军而来。” 袁绍正愁秦炎坚守不出，此刻听到消息，也不怀疑，命吕布、张合、颜良各领四万军马为先锋，袁绍自领十万随后赶到。 颜良着急为文丑报仇，于是领了兵马，抢在张合、吕布前面，冲了出去。 “子龙领一军押送辎重粮草先行，大军随后就到。遇见颜良，不需与他厮杀，弃了辎重粮草返回就好。” 早有哨骑报与秦炎，颜良领军五万，正快速朝赵云杀来，吕布、张合麾下十万兵马紧随其后。 不多时，就见前方旌旗翩翩，颜良浑身散发着怒气，提刀策马，走在大军最前面。 “贼将纳命来！” 颜良看见赵云，怒从心起，大喝一声，下令全军冲杀过去。 赵云挺枪跃马，拦下颜良，让麾下部将赶紧撤离出去，向大军求援。 “颜良骁勇，难以抵挡。” 见袁军冲到阵前，赵云麾下士卒抵抗了一阵，转身丢弃了旗帜甲胄，仓皇逃窜。 “小小赵云，不过如此！” 颜良见赵云无心应战，已经逃离出去，想到文丑应是落马被偷袭才会丧命，于是让士兵收缴粮草辎重、战马甲胄，自己只带了百余名亲卫，紧追赵云。 “主公，颜良部下杀退了我军先锋，正在沿途抢夺粮草辎重。” 秦炎得了消息，即刻下令大军掩杀过去。 彼时颜良麾下正在掠夺战利品，队伍散乱，自相杂乱。 吕布与张合率部赶来，见到满地辎重甲胄，也不甘人后，让麾下加入，立刻又引起一阵混乱。 却说颜良一路追赶，正遇到秦炎大军，回身望去，见自家队伍已经混乱，丝毫没有警戒，这才明白中了圈套。 “我军中计矣！” 颜良转身往回退走，大声呼叫。 秦炎大军以骑兵为先锋，数万骑兵齐齐冲锋过来，真如洪水猛兽，威势不可阻挡。 此刻三将麾下士卒也已经回过神来，想要抵抗已经是痴人说梦，各自推搡着逃命，自相践踏。 颜良、吕布眼看无法重整旗鼓，自恃勇武，转身与秦炎大军厮杀起来。 张合早有准备，见秦炎大军已经形成合围之势，领着亲卫调转方向，往袁绍的方向去了。 “赵云，可敢与我一战！” 颜良此刻已经杀红眼，眼看一时难以脱身，索性在乱军中寻找起赵云的踪迹。 赵云听到喊声，杀退周围的袁军，策马来到颜良面前。 “奸贼，还我兄弟命来！” 颜良眯起双眼，眼中迸发出杀意，提刀率先冲了上去。刀势刚猛，带着呼啸的风声，似要将身前的一切阻碍都劈开。 赵云身姿轻盈，银枪宛若灵蛇吐信，灵巧的避开颜良的攻击，又能看准时机，不时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解。 战至数十回合，两人周围已经空出一片空间，拼死搏杀的两军士卒也都识趣的远离这片区域，避免被刀枪误伤。 “倒是小看了你。” 颜良心中暗惊，不曾想眼前这白袍将领竟然武艺超凡，看来斩杀文丑也绝非侥幸。 随即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大刀直指赵云头顶落下。 赵云眼疾手快，侧身闪过，亮银枪顺势刺向颜良胸前，颜良眼神一变，急忙收刀，挡下这一击。 “铛”的一声巨响，渐起一片火星。 颜良只感觉虎口一阵酥麻，不想赵云看着灵敏，竟然也有大力。 感觉到两人之间还有差距，赵云眼中燃起斗志，转守为攻，不断变换招式，几次都突破了颜良的防御。 “颜良若是在此战死，只怕我回去也要受到袁绍责难。” 眼看颜良落了下风，吕布心中思忖片刻，挥舞画戟，催动赤兔马，就要赶去营救。 可秦炎麾下众将又岂能让吕布如愿，当下张辽、高览、甘宁、周泰四将就围了上来，将他围在中间。 黄忠立于军阵外，也拿出弓箭，警惕的盯着吕布。 颜良这边已经极为吃力，赵云枪势如暴雨一般袭来，他的身上已经被刺伤了几处，开始淌血。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通鼓声。 袁绍领着援军赶到，见前锋十几万大军如今已经损失过半，当即命令众将率兵救援。 “快去救颜良！” 袁绍站在麾盖下，见颜良已经到了极限，立刻命众将前去救援。 “我主已到，你受死吧！” 颜良见袁绍前来救援，心中涌起希望，刚举起长刀要继续再战，却不想赵云再次发力，枪势更快，一枪刺穿咽喉。 “颜良已被我斩杀！” 赵云翻身下马，取了颜良的首级，系在白马脖颈上，飞身上马，一边高呼，一边提枪冲向袁绍帅旗。 此刻袁军将士震惊不已，纷纷陷入慌乱。 见赵云提枪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袁绍竟然有种错觉，此时的赵云真能在万军之中取他首级。 不觉间浑身惊出冷汗，精神一阵恍惚，立刻下令全军撤退。 秦炎大军士气正盛，乘势追杀了几里，被追杀者不计其数。 沿途又缴获了许多军马兵械，可以说大获全胜。 大军高歌猛进，往前推进了十里，这才安营扎寨。 袁绍这一战，折损了六七万兵马，又战死了颜良，可谓元气大伤。 眼看秦炎安营扎寨，却无心骚扰，只在营中追究众将的职责。 “吕布，你号称天下无双，为何迟迟不去救援颜良？” 袁绍果然还是问责吕布，他勇武无人能敌，即便被秦炎麾下武将纠缠，也有能力救下颜良才是。 对于张合，袁绍则是勉励了一番，若非张合飞马回报，只怕等袁绍大军赶到，十万先锋已经全军覆没。 吕布自知辩驳也已经无用，索性沉默不语，任凭袁绍咆哮。 “等我没了束缚，定要将你刺于画戟之下！” 吕布暗暗发誓，心中已然对袁绍生了杀意。 第76章 袁本初合该有此败局 赵云两战接连斩杀颜良文丑，逐渐在军中传开。 一时间让秦炎军中士气振奋，趁势又与袁绍厮杀了几场，都获得了胜利。 中军大帐中。 “如今袁绍与我军兵力相当，袁绍麾下应该尚有可战之兵十七八万，我军还有十四万。” 经过近三个月的战斗，秦炎与袁绍两军都死伤惨重。 但如今正是决战的时机，谁都不愿就此放弃。 “主公，奉孝传来消息，阎柔说服了我军境内的乌桓部落，出兵两万相助我军，已经到了右北平，请主公无需忧虑。” 秦炎看着郭嘉传来的消息，安心了许多，右北平正在据守，踏顿部攻了几次，都不能成功，也陷入僵持。 “文若知晓我军近来损耗极大，让人押送了一批肉食，犒劳三军。” 沮授向秦炎汇报，郭嘉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沮授在处理各种消息。 “见过主公，见过军师与诸位将军。” 秦炎见到来人，也是十分欣喜。 “公明能来，我军又增添了一分助力。” 原本徐晃正在代郡驻守，荀彧担心秦炎战事不利，便让徐晃领着五千新兵前来支援。 “公明来的正是时候，我与军师正想着趁着这几日袁绍大败，士气低迷之时，与?义里应外合，劫他营寨。” 徐晃听到这，立刻请缨作为先锋，为大军攻破袁绍大营。 众将也不与他争抢，自是让徐晃领了军令。 此时张合也已经接到了秦炎的计划，正在谋划如何破开寨门。 “今夜负责值守的将军是，淳于琼，倒是正好有借口拜访。” 张合说着，让侍卫取了一些肉食，趁夜来到淳于琼的营帐。 “仲简将军近日辛苦了，在下让人取了些熟肉，特送来给兄长尝尝。” 张合说着将熟肉打开，瞬间一股香气逸散出来。 “多谢兄长前日相救，否则在下可就要被乱军围杀了。” 张合脸上一脸惊魂未定，对淳于琼出手相救再三感谢。 “早就想感谢兄长，只是没有找到机会，恰好今日听闻兄长值守，在下这才贸然前来。” 淳于琼知晓张合如今深受袁绍器重，也有心与他交好，因此没有拒绝。 于是邀请张合坐下，两人一边吃着熟肉，一边闲谈。 “有此美食，怎能没有美酒，兄长稍待，在下帐中还有一些美酒，这便取来与君同饮，还请兄长莫要向袁公检举才是。” 淳于琼听说张合帐中还有美酒，立刻被勾起酒瘾，只感觉百爪挠心，起身拦下张合。 “袁公不许我等军中饮酒，若是贤弟取来被人发觉，只怕袁公责罚，不若为兄去你那里，如此可好？” 张合正愁找不到机会将淳于琼擒下，不想他竟然自投罗网，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两人携手走出营帐，张合开口让亲卫先去准备，淳于琼不疑有他。 等到二人进了张合的营帐，淳于琼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力量，瞬间让他的口鼻捂住。 随即又有几人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他绑缚起来。 “呜呜呜！” 淳于琼怒视张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质问张合意欲何为。 “仲简将军，得罪了。” 张合告罪一声，叮嘱侍卫将淳于琼好生看管，转身离开了营帐，准备今夜三更接应秦炎劫营的事宜。 时至三更，袁绍忽然梦到赵云挺枪策马，在万军之中追杀他，吓得他惊醒过来，心有余悸。 “如今是何时辰？” 袁绍擦掉脸上的汗水，询问帐外的侍卫。 “禀主公，已经三更天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营寨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袁绍立刻清醒过来，披了甲胄，才一出中军营帐，就见郭图慌张赶来。 “主公不好啦，秦炎率军夜袭我军营寨，已经攻破了前军营寨。” “众将何在？张合何在？吕布何在？” 袁绍听到秦炎劫营，也有些紧张，赶忙传来众将前来救援。 “速速将显甫找到，带来我身边！” 关键时刻，想到袁尚，又让人赶忙去寻找。 好在袁军士卒反应及时，正在与徐晃、张合两将部众厮杀，这才让袁绍有召集兵将的时间。 “主公，张合反叛了！” 郝萌寻了一圈，总算找到了被捆成粽子的淳于琼，替他解开束缚，赶忙来见袁绍。 听到淳于琼的话，袁绍如遭雷击，想不到张合竟然真是诈降！枉费他如此看重，对他多有赏赐。 “主公，敌军正在往中军杀来，我军一时难以抵挡，还是赶紧退守易京吧。” 逢纪见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多，喊杀声已经朝中军靠近，断定已经无法守住营寨，只能及早撤离出去。 “悔不听田丰之言！” 袁绍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各自为战，往易京退去，又在悔恨没有听从田丰的话，原来田丰真的没有说谎，一开始就识破了张合是在诈降。 逢纪闻言，招来心腹，让他去将田丰解救出来，实则让心腹趁机了结了他。 此时秦炎已经率领大军赶来，在袁绍正在撤退，挥剑让大军各自追击。 田丰听到外面的喧闹，附近的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猜想袁绍遭遇袭营，正在匆忙撤离，不禁放声大笑。 “袁本初当初若是听我一言，如何有今日败局！” 忽然有一个身影闯了进来，田丰抬眼一看，竟然是张合。 “元皓先生无恙否？” 田丰在袁绍军中颇有名望，即便袁绍如今抛弃了他，但也无法忽视他曾经为袁绍数次出谋划策。 张合知晓秦炎求贤若渴，像田丰这般谋臣，定然也想招揽，于是命人护送他去见秦炎，自己继续追杀袁绍溃军去了。 田丰回头，就见囚禁自己的营帐前，倒着一具尸体，他认出此人，正是逢纪的心腹。 “不想逢纪临行之前，也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仰天长叹，袁绍不能容他，身边的同僚也对他生出杀意。 感慨袁绍遭遇败局，不仅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有身旁这群谋士的责任。 “袁本初，合该有此败局啊！” 第77章 谁让新兵上战场的? 秦炎见到田丰，见他身形略显狼狈，有些沧桑。 “元皓先生，别来无恙。” 朝田丰拱手，言语间对他极为和善。 “见过使君，手下败将，不值得使君如此。” 田丰自嘲一笑，想当初袁绍初见他时，也是这般彬彬有礼。 “与先生交锋数次，便知先生乃是腹有良策之谋臣，今日总算能够有幸相谈。” “若无使君麾下张合将军，恐怕在下已经沦为刀下亡魂。” 田丰暗自唏嘘不已，想到郭图逢纪之辈那些蝇营狗苟，不免有些悲凉。 “不知元皓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秦炎已经得知田丰在袁绍军中的遭遇，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却也正是招揽他的时机。 “在下本就与身陷囹圄无异，幸得使君搭救，无以为报，请愿投效使君麾下，施展满身学识，为明公出谋划策。” 秦炎立刻答应下来， “元皓能助我，也是我之幸事。” 随后让人先带田丰前去安全之处休憩，自己继续坐镇中军，等待众将追击结束。 天色渐亮，追击袁绍的队伍陆续返回。 “这一战当真痛快，许久不曾有过这般战斗了。” 徐晃多在郡府驻守，与秦炎并肩出征的次数少了许多，此次请缨作为先锋，也算是得偿所愿。 袁绍一路溃败，仓皇逃入易京。 清点兵马，如今只剩下十六万不到。 易京易守难攻，是当初公孙瓒为抵御袁绍而建，在他败亡之后，易京也被袁绍趁机攻占，如今成了他栖身据守的坚城。 “主公，易城与易京毗邻，可派一支军马前往驻守，互为犄角之势。” 逢纪向袁绍谏言，于是让他与审配领了六万兵马，驻扎在易城，袁绍统领剩余的十万士卒屯在易京。 郭图见逢纪与审配领了六万士卒单独驻扎，恐怕他们作出违逆的事情，于是又向袁绍建议，让袁谭前来支援。 “眼下我军损兵折将，大公子身负勇力，理应前来支援主公才是。” 袁绍深以为然，折损了颜良文丑两员上将，麾下只有吕布一人可能上将，让袁谭前来相助，倒也合适。 至于青州大小事务，交给麴义全权处置。 交代了诸多事务，袁绍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连番受到战事失利的打击与惊吓，让他身心俱疲，因此生了一场病。 袁尚与郭图商议，认为此时大军急需休整，重振士气，因此命令逢纪坚守城池，不得私自出战。 秦炎正有此意，经历几次大战，人马早已经疲惫。 在距离易京三十外选定营寨的位置，就此安顿下来。 两方人马，好似心照不宣一般，全都不再主动进攻，抓紧时间休养生息。 如此僵持了月余时间，袁谭总算带着三万新军赶到易京。 “父亲身体如何？” 袁谭策马进入易京，立刻来见袁绍，对袁绍的病情十分关切。 “已无大碍，只需再调养三两日，又能领军作战。” 袁绍活动下手臂，让袁谭安心。 父子二人又交谈许久，感情有所增进。 等袁谭离去休息，郭图这才从外面进来，向袁绍进言： “主公，易城不可无大将镇守，大公子能征善战，通晓军事，正是合适。” 袁绍深以为然，于是令袁谭领着三万新军前往易城驻守，与逢纪、审配会和。 郭图见此，心中窃喜，袁谭前往易城，便能压制逢纪与审配二人。 逢纪怎会看不穿郭图的心思，也开始暗中谋划。 袁绍如今已经痊愈，自然又想要出击，进攻秦炎。 “我军虽然遭遇两次大败，但兵力已经还有二十万之众，如今大军休整完毕，士气恢复，正该再次出击。” 他的眼中充满复仇的怒火，至今遇到的两次大败，全都拜秦炎所赐，心中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明日吕布为先锋，郝萌、魏续、吕翔、吕旷为副将，领军三万，进攻秦炎营寨。” 又让袁谭领兵两万，审配为副将，从易城出发，作为后军。 他自领五万兵力，坐镇中军。 众将领了军令各自准备，袁绍又开始担忧青州的安危。 “曹操征讨刘备，关羽张飞二将虽然勇猛，但曹操麾下亦猛将如云，又有谋臣如雨，刘备必定难以长久坚持。” 许攸于是献策，“一旦徐州被曹操占据，则青州危矣，主公何不让麴义出兵相助刘备？” 袁绍听了他的建议，下令麴义尽起青州三万兵马，帮助刘备守住徐州。 “有子远在，吾心甚安。” 秦炎正在与众将商议如何进攻易京，就听到袁绍领军前来的消息。 于是让赵云、黄忠、徐晃、张辽、甘宁五人各领一万士卒出寨营寨。 鼓声擂动，袁绍再次意气风发，坐在帅辇下，看着两军摆开军阵，见秦炎只派了五万人迎战，当即大笑起来。 “秦炎胆小，不敢全力出战。” “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一战！” 赵云策马出阵，来到两军阵前，朗声朝袁绍军中搦战。 袁绍见到那白袍将军，心中忽然颤抖了一下，某种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吕布，你且去与他斗上一场。” 吕布冷哼一声，心中对袁绍越发反感，何曾这般被人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 “赵云休要猖狂，本公子前来会你一会！” 袁谭自恃有些勇武，知赵云斩颜良、诛文丑，心中便有了一较高下的想法，于是抢在吕布前面，跃马出战。 “我儿小心！” 袁绍心中担忧，急忙让众将出战策应。 才斗了七八回合，袁谭就陷入险境，好在身边还有郝萌几人，这才没有被刺落下马。 “杂鱼莫要在此添乱。” 吕布哼了一声，对于袁谭等人颇为不屑，喝退众将，与赵云单打独斗起来。 此时袁谭等人这才回到自家阵营，秦炎就下令大军冲锋过去。 袁绍暗道来得正好，挥军迎战，两方兵马瞬间厮杀起来。 喊杀声震天，烟尘滚滚。 本以为自家兵力占优，可一交战，却发现竟然仅是与秦炎这五万兵力旗鼓相当。 “谁把这些新兵带上战场的！” 第78章 袁绍退守易京 袁绍也是久经战阵，自然清楚战场中老兵与新兵的差距。 可自家阵中，分明就有三万新兵，不用想，这知道是袁谭麾下那三万新军。 “主公，此乃是郭图的主意。” 逢纪看准时机，举报郭图。 郭图也知晓自己犯了错，赶忙出来辩解。 “属下以为主公此战必定大胜，于是向大公子建议，让他不妨带上这三万新军，让他们历练一番。” “公则误我啊！” 袁绍听了郭图的解释，也感觉有些道理，尽管还是有些生气，但也不打算继续追责了。 逢纪心中冷哼，郭图此举，还不是想让袁谭保留实力。 眼见今日不能取胜，只好下令鸣金收兵。 “主公，郭图进献谗言，致使我军今日不能取胜，应当严惩才是。” 逢纪自然不愿就此轻易放过郭图，回到易京，就将他当众揭穿，要求袁绍严惩。 袁绍也感觉不惩罚郭图难以服众，于是将他调往易城，协助袁谭，将逢纪调来易京，代替郭图的军师之责。 “主公，我军已无法速胜秦炎，此刻应当加强易京守备，做好长久打算。” “如今曹操在中原逐渐占尽优势，我若在此与秦炎长久对峙，岂非让曹操坐收渔利？” 袁绍自是不同意逢纪的计划，一心想要与秦炎速战速决。 逢纪苦劝无果，只好与袁尚私下商议，早做准备。 田丰经过这段时间休养，身心都已经恢复过来，心中有了破敌之策，匆匆来见秦炎。 “袁绍此前在易京屯了许多粮草，足够大军吃用一年半，此时想要攻破易京，实属困难。” “但易城却并非易守难攻，即便与易京相隔不到五里，也有计策可以破之。” 秦炎听从田丰的计划，决定先攻破易城，让易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再行攻打。 “易地临水，主公可派一员战将，前往上游易水交汇处，做出蓄水决堤姿态，易京、易城两地得知消息，必然派兵阻拦。” “一旦袁谭发兵，我等就能如此这般。” 田丰继续往下说，秦炎等人都已经明白接下来如何谋划。 于是让徐晃领万余士卒，直奔易城西南，易水交汇之处。 按照秦炎的指令，大张旗鼓，丝毫没有隐藏。 袁绍获悉徐晃意图，本想派兵阻截，站在城楼上，望见远处旌旗招展，赵云领兵列阵，守在徐晃的去路。 正愁秦炎不肯与他交战，眼下正是良机，让吕布领兵出城迎战。 袁谭自然也已经得到消息，急忙召唤郭图前来。 “易京地处高垒，不惧易水决堤，但公子我等守在易城，一旦易水决堤，必然遭遇冲击。” 两人都明白事态紧急，来不及向袁绍请示，袁谭领了五万老卒出城，也想要拦截徐晃。 吕布与赵云再次交手，战不到十合，就听见身后传来鼓声擂动，回头看去，却是张辽领兵从后方杀出。 本就无心交战，吕布左右冲杀了一阵，便往易京退去。 袁绍见吕布不能冲破封锁，又见到易城方向冲出来一支军马，以为是袁谭派出援军，急忙派人拦截。 却不想袁谭探知赵云与吕布交战，调转方向，绕过两军，疾驰而去。 “显思是想要做什么？” 袁绍看着袁谭远去，不禁生起怒火，秦炎陈兵十万，就在易京城下不远，眼下正是袁谭与他里应外合，夹击秦炎的绝佳时机，就这样被他错过。 “大公子应是得知秦炎想要掘开易水，心中担忧易城安危，这才急着去击破徐晃。” 听到许攸的猜测，袁绍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派人通知审配，让他带领剩下的兵力，速来与我军夹击秦炎。” 审配接到军令，没有犹豫，当即领了四万兵马，快速转进。 “今日便是秦炎兵败之日！” 袁绍见远处燃起火光，心中欣喜，隐约听见厮杀声，更是激动。 “今夜战火熊熊，看秦炎阵中火光四散，想来正在溃逃。” 忽然有哨骑上来求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秦炎趁夜色谎称我军大破敌军，主力正在清扫战场，让他们这些伤兵先行返回，以此赚开了易城城门，已经控制城池，军师郭图不知所踪。” “不可能，城外方才明明火光闪烁，数量不下十万才对！秦炎怎可能凭借手里剩余的两三万人就夺下城池！” 袁绍还是不信，易城之中还有一万多守军，即便是新军，也不可能会如此迅速就丢掉城池。 “是，是高顺的陷阵营。” 听到陷阵营的名字，袁绍终于恍然大悟，这段时间总感觉漏下了什么，居然把秦炎麾下这支精锐忘记了。 此时吕布也登上城楼，向袁绍送来胜利的消息，言语中却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袁公，我军大获全胜，十五万大军夹击秦炎麾下三万士卒，追击十余里。” “那秦炎当真狡猾，趁天黑让三万士卒手持三五个火把，佯装十万士卒，主力却是不知所踪。” “显思有危险！” 袁绍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呼了一声，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将他抬回房中，唤来军中医者救治。 袁谭还在追击徐晃的路上，浑然不知袁绍那里发生的事情，一路沿河追出近百里，也没有见到徐晃的踪迹。 “想来是徐晃畏惧我大军追击，不敢再暴露行迹了。” 正想着往回行进，忽然见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约莫三五百火光闪烁着，朝他而来。 “大公子，易城丢啦！” 郭图一路追赶，总算找到袁谭，将易城失守的消息告知于他。 “眼下易京有难，我身为人子，岂能坐视不理！” 袁谭得知易京已经成了孤城，不顾郭图劝阻，立刻领兵往易京的方向赶去。 距离易京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忽然周围火光四起。 就见张辽拦住前路，身后还有数万士卒，杀气凛然。 “袁谭公子，张辽在此恭候多时了！” 话音未落，大军就冲杀过去，袁谭心知中计，领军奋力冲杀。 厮杀了一场，总算冲破了包围，来到易京城下，就见袁尚站在城上，身旁站着逢纪、审配。 “显甫，速速开城门！” 第79章 攻城利器，投石机 袁谭此刻浑身浴血，身后只有千余亲兵追随。 逢纪闻言，在袁尚耳畔低语了几句，就见袁尚暗暗点头。 “大兄，你不听军令，擅自出兵，丢失了易城，又遭遇秦炎伏兵，万一麾下士卒中混有秦炎的细作，里应外合，破开城门，我该如何与父亲交代。” “恕我不能打开城门，让大兄进来。” 郭图捻着胡须，眼神闪动，见袁谭还在苦求，在他耳边低语。 “公子，既然三公子不愿开城门让我等进入，不如就此离去，先去南皮招揽兵马，再来营救主公。” 袁谭细思，觉得郭图所言不错，等他去南皮召集援军，再来支援袁绍，到时也能免去丢城责罚。 于是领着郭图并麾下这些亲卫，星夜往南皮的方向去了。 袁绍昏迷不醒，自此军中事务全都由袁尚定夺。 “父亲病重，我军又遭遇新败，此时应该坚守易京，不该再与秦炎交战。” 袁尚与逢纪的想法一样，如今攻守易形，惟有先依靠易京坚城固守，等待袁绍苏醒，再做定夺。 秦炎夺了易城，张榜安民，士兵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又让大军趁机扎营在易京城外五里，将易京包围。 “袁尚听从逢纪的计策，将整个易京外围挖出了三道沟堑，深有丈许，看来是在防备我军挖掘地道。” “城墙上又架设床弩，威力巨大，云梯冲车这些器械恐怕难以接近。” “如今他城中粮草充足，便是坚守一年时间，也不能问题。” 眼看已经城高堑深，即便是一座孤城，也易守难攻。 众人都在苦思破城的计策。 “或许有一物值得一试。” 秦炎忽然想到一个器械，或许能够打碎床弩。 于是连夜让人返回蓟城，找到荀彧，交给他一张纸，让他去格物院，那里的匠师一看便知。 至于前线这里，秦炎等人也并未枯等，也在不断尝试。 不过袁尚已经铁定心思就要坚守，也只能说是毫无进展。 如此过去了月余时间，总算传来消息。 “投石机的改进有了进展，大型投石机已经能够制造出来，但是不够准确。” 荀彧也在时刻关注前线的战事，知道秦炎如今正陷入攻城的困境，于是顺便派来了几位匠师，让秦炎现场测试。 “文若真乃我之萧何也。” 立刻让匠师指挥士兵就地取材，准备试一试威力如何。 经过两天时间，第一台大型投石车终于组装成功。 “那是何物？” 袁尚与逢纪站在易京城墙上，见秦炎麾下这两天组装出来的器械，也感到惊奇。 “像是抛石车，但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 逢纪感觉此物也是极不寻常，因此心中有些戒备，劝袁尚早些下城。 “无碍，不过是大些的抛石车而已。” 袁尚还未说完，就看见那巨型器械竟然需要十几人操控。 “咻！” 巨石弹射而出，呼啸着砸落下来。 咚的一声，落在城外四五米的距离。 “虚张声势。” 袁尚看着城下被砸出的大坑，虽然有些震惊，但是看此物的准度，有感觉是在虚张声势。 虽然没有命中城墙，但秦炎却是十分兴奋。 “这只是匆忙搭建起来的，等后续格物院的改进版本出来，定然能够一举破开易京城墙。” 对于今天的结果，秦炎十分满意，对那几名匠师大加称赞。 “多亏了主公那张纸，为我等提供了新的思路，可惜没有具体的图纸，不然我等还能更快改进出来。” 秦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也不过是凭借记忆大致描述了一下，这些说到底都是前人的技术经验，他就是个不称职的搬运工罢了。 “其实我等的思考中，石块是最基本的弹药，此刻院中那些人正在尝试陶罐加铁片作为弹药的效果。” 秦炎听着这几人的介绍，越来越感叹古人的智慧。 投石机的初步成功，让秦炎军中也逐渐忙碌起来，每日都有快马哨骑往返于蓟城与前线。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投石机也正一步步成熟。 “轰！” 这一日袁绍正在院中散步，忽然听到城外传来一声巨响。 急忙带人前往城墙上查看，就见城墙上散落着满地碎石，地面都被砸出一个深坑。 “那是何物?” 袁尚因为袁绍大病初愈，因为没有告诉他，如今袁绍亲眼见到，也被震惊到。 “是，是秦炎军新造的投石机。” 袁尚担心袁绍听了旧疾复发，因此小心翼翼说了出来，见袁绍并没有被吓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军床弩可能破坏？” 袁绍看向城楼上的床弩，向袁尚询问。 “不能，那投石机射程在我军床弩射程之外。” 袁尚支支吾吾的回答，起初他并未将这个巨型器械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抛石砸中城墙，他才警惕起来。 让人发射床弩，这才发现不在射程之内。 “这种射程的抛石机，我等都是前所未见。” 逢纪在一旁替袁尚打着圆场，这才让袁绍稍稍缓和。 “看秦炎动作，怕是不久就要大军攻城，赶紧让我军也在城中造些抛石机防备。” 虽然他军中掌握的抛石机远不如秦炎军中那般射程，但也足够在射程内做守城用了。 哪怕弱了一些，但是决不能没有，这也算是安抚军心的一种方式。 “让将士多加警惕，秦炎有此物相助，未必不敢趁夜攻城。” 袁绍如今对秦炎可谓万分警惕，想尽一切可能防备他攻城。 秦炎自然不知道袁绍这般想法，此刻正在派人加紧关注周围郡县的动向。 袁谭自从回到南皮，一直在招兵买马，加紧训练士卒。 等了六七日的时间，终于组装出十几台投石机，如今并排放置在易京城前，颇为壮观。 “袁绍接连派兵骚扰我军，想要阻碍投石机的组装，如今总算有了这十几台投石机，勉强足够了。” 最近一段时间，袁绍派出的士兵越来越多，秦炎恐怕袁绍狗急跳墙，全军突围，因此决定及早攻城，与袁绍进行最终决战。 “传我军令，后日攻城！” 第80章 攻破易京城池 易京城外，秦炎全副披挂，眼神中充满肃杀。 在他身后，数万大军严阵以待，只待秦炎一声令下，就会毫无畏惧的向前冲锋，攻入敌阵。 易京城墙上，袁绍同样神情严肃，城墙上守城的将士已经各自站位，城下士兵整齐列阵，随时准备登上城头进行支援。 大战一触即发。 “主公，十七台投石机已经分别安置完成。” 秦炎闻言点头，高声对麾下将士激励道： “击溃袁绍大军，就在此战！” 随着他的命令，投石机率先发起攻势。 伴随着声声破空声，第一轮巨石呼啸落到易京城墙上。 轰隆声自此不绝于耳，城墙都开始微微摇晃。 “命令吕布，务必将秦炎中军阵前那十一台投石机毁坏！” 袁绍见秦炎四面围城，十七台投石机也被分散放置在四周，正门十一台，显然是主攻方向，其余三处，多是骚扰，目标是破坏他安放在城楼上的床弩等守城器械。 感受到这些投石机带来的巨大压力，袁绍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奈何城墙上的床弩、抛石车射程不够，只能让骑兵出城冲击，伺机破坏。 吕布领了五千骑兵，领着魏续、成廉两名心腹健将出了易京，往投石机的方向急速冲来。 张辽见有人冲阵，一马当先迎了上去，五千重骑紧随其后。 怎料吕布忽然调转方向，看准秦炎军中兵力薄弱的地方，冲破一条道路，逃之夭夭。 “本候就不陪尔等在此送死了！” 吕布回头望向易京城头，似乎已经看见袁绍气急败坏的样子。 “该死的吕布，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背叛！” 袁绍咬牙切齿，怒骂吕布无信无义，贪生怕死。 此时再想让骑兵出去冲锋，秦炎已经有所准备，摆放了一排排拒马，只等袁绍出兵。 投石机仍旧不停攻击，易京城墙上已经遭受波及，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缺口，袁绍急忙命士卒进行修补。 过了半日时间，投石机的攻势总算停了下来。 易京城墙上一片狼藉，墙面出现一道道裂痕，不少地方都被破坏，坑洼不平。 秦炎也趁机让大军攻了一场，被袁绍抵御下来。 “大军休整，继续围城，明日再行攻城。” 第一日小试牛刀，战果还算不错。 袁绍见识到这种大型攻城器械的威力，自然不愿意困守等死，趁夜发动奇袭，想要一举冲破秦炎的封锁。 两军在夜色中厮杀，一直战到天明，袁绍始终无法突破包围，只能再次返回易京。 “这投石机的数量竟然还在增加！” 袁绍难以置信，短短不到一昼夜的时间，秦炎阵前竟然又多出七八台投石机，这般攻城利器，正面城墙就有二十余台，让他压力骤增。 这也得益于荀彧又给他派来一批负责制造组装的匠师，加上将士们的帮助，越发熟练，这才让投石机的建造更加快速。 “不仅是投石机数量增多，今日还有别的惊喜要送给袁绍。” 秦炎也颇为期待，陶罐装配火油，遇到火崩石，会是怎样的场面。 一枚枚陶罐随着巨力被抛射出去，砸落在城墙、城楼上面。 “这是，火油？” 袁绍看着陶罐破碎，一滩滩液体洒落出来，他用手沾了一点，放在手指尖摩挲。 忽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刻大声下令让城上的将士赶紧退到城下。 此时空中传来一阵炽热，让他的眼中充满惊惧。 “秦炎真是该死啊！” 在亲卫的簇拥下，他被快速带到城下。 与此同时，在火油中浸泡了一夜的火崩石被点燃，抛向城池。 随着一声声爆炸，易京城墙上瞬间燃起一道道烈焰。 火焰似一条火龙，快速在正面城墙蔓延，吞噬着沾染的一切。 许多士卒来不及退到城墙下，就被火焰覆盖，哀嚎着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落入人群之中。 又一次引发骚乱，不时又有火焰蔓延到周围。 袁绍脸色难看，急忙命人扑灭火焰，以防秦炎趁机攻城。 但秦炎如今并不打算强攻城池，依旧让投石机不断地抛射弹药，石块、陶罐、火崩石，不停在易京城上落下。 一连五日，直到秦炎大军将军中收集的石块、陶罐都抛射一空，七十多台抛石机这才完成使命。 易京城墙已经千疮百孔，墙体断裂，在这几日猛烈的轰炸下，出现了四五处坍塌。 袁绍军中士卒也损伤惨重，不仅是每日想要冲破包围厮杀造成的伤亡，还有许多守城之时被那些抛射物溅射造成的伤亡。 “主公，秦炎攻城了！” 城外响起一通鼓声，数万步卒齐齐出阵，各种攻城器械被簇拥着驶向城池。 高顺带着陷阵营奋勇当先，高举盾牌，快速冲向城墙的缺口。 “全力防守！” 袁绍再次登上城墙，拔剑号令全军防守。 一时间箭矢漫天，城中也有阵阵呼啸声响起，巨石砸落，瞬间在战场中间掀起一道烟尘。 “陷阵之志！” 高顺振臂高呼，纵身冲入到袁绍阵中，千余陷阵营士卒紧随其后。 面对上万人的围剿，高顺面无惧色，在万军之中奋力拼杀。 “好一支陷阵营，当真强悍。” 即便是袁绍，也不得不叹服，这一支千人队伍，与万人厮杀也不落下风，若他有这么一支强军，何愁不胜。 就在袁绍调度士兵围剿陷阵营的时候，秦炎麾下其余步卒也已经靠近城池，当先的队伍将一根根打磨平整的树干铺在沟堑上，铺设出一架架桥面。 前赴后继，纵使是三道丈许深浅的沟壑，也难以抵挡秦炎进攻的步伐。 很快，便有士卒攀上工城梯，冲上城头，与城墙上的袁军厮杀起来。 “父亲，最后再突围一次吧！” 袁尚见秦炎大军已经占据了城墙，此时想要守住城池几无可能。 “我军还有三万骑兵，拼死一战，定能护送主公冲出重围。” “重回邺城，不愁不能重整旗鼓，主公，不能犹豫了！” 身边逢纪、审配等将士都在劝袁绍早做决策，如今形势已经万分危急，袁绍却还在犹豫，当真急死个人。 “既如此，突围！” 第81章 易京之战终章 袁绍长叹一声，易京就这般被秦炎攻破，他心有不甘。 如今城外只有几万士卒镇守，确实是全力突围的机会。 最终下定决心，召集众将，带领最后的三万骑兵殊死突围。 至于城中尚在厮杀的四五万步卒，已经无暇顾及。 “等吾回到邺城重整旗鼓，再为诸位将士报仇雪恨！” 袁绍说罢，在三万骑兵的拥护下奋战出城，朝秦炎军中兵力薄弱之处冲去。 见袁绍领军出城，麾下的步卒也想要冒险一试，一时间精神抖擞，嘶吼着冲杀出去，才到壕沟之前，就看见秦炎军卒纷纷将木板撤去。 此时后方士兵尚不知情，仍旧在死命朝城外拥挤。 结果可想而知，冲在最前方的袁军步卒，被身后士卒挤落进壕沟，一时间伤亡无数。 “秦炎，卑鄙小人！” 袁绍听到呼喊，回头恰好见到这一画面，目眦欲裂，怒骂秦炎卑鄙无耻。 但却马不停蹄，一鼓作气冲入秦炎守在外围的队伍中。 见袁绍骑军杀气凛然，队伍纷纷退避，露出藏在身后的一排排拒马。 瞬间就有许多战马倒下，落马的士兵立刻就被涌上来的士卒乱枪捅杀。 “主公，莫要犹豫！” 身旁的战将挥刀砍杀，将阻拦的拒马斩断挑飞，拼了性命为袁绍开辟出一条通路。 袁绍策马而出，袁尚、逢纪、审配几人不甘落后，其余众将也各自奋战。 终于是损失了一半的兵马，这才摆脱追击。 寻了安全的地方休整，袁绍见麾下只剩下万余骑，不免心中悲凉。 “我儿袁谭正在南皮，可以暂往他那去。” 此时只凭他如今这些残军，一旦遇到秦炎的截杀，必然九死一生，于是想到了南皮的袁谭，便想着绕路过去。 行到半路，忽然见前方兵马闪动，定睛一看，就见田丰、沮授二人骑在马上，冷笑看着袁绍。 “袁本初，我二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见田丰打着秦炎的旗号，就知道田丰已经叛逃到秦炎麾下。 “当初你不听我谏言，误信郭图、逢纪之辈，才有今日大败！” 袁绍本就怒火中烧，听见田丰又在说他偏听偏信，言语间全是讥讽，更加恼怒。 “南皮你今日休想过去，还是听在下一句劝，趁你还有兵马，早些赶回邺城吧，不然邺城就要被吕布占据了。” 听到吕布领兵赶往邺城，袁绍只感觉喉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就要从马上坠落下来。 多亏袁尚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速速返回邺城。” 袁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而后仰头昏死过去。 袁尚不理田丰，领军调头往邺城方向赶去。 “军师，当真不用追击吗？若是此时追击，末将自信能够擒杀袁绍父子。” 管亥站在二人身边，有些疑惑为何不让他带兵趁势追杀一阵。 “将星摇曳，当应在袁绍身上。待他薨逝，日后让他子嗣自相争斗，冀州就是一片散沙，反而有益于主公。” 沮授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自信解释，田丰也深感认同。 而后领军继续在此驻留，等待袁谭到来，也准备了一番说辞。 袁谭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早在几日前就得知袁绍有破城兵败的危险，立刻提点兵马，领郭图星夜驰援。 等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正午，哨骑才来禀告，袁谭大军已经到了五里之外。 沮授与田丰互相看了一眼，让管亥带着兵马在身后的树林中等待，多举旗帜，装作有大军隐藏其中的模样。 不多时，就见袁谭领军赶来，见到沮授田丰正等在路上，身后旗帜闪过，果然怀疑两人在此设置了伏兵。 “大公子，袁公已经与三公子返回邺城了，此时再来援救，为时已晚。” “我观袁公对三公子甚是偏爱，如今袁公身体旧疾复发，怕是命不久矣。” “此时公子若是与我军再战一场，无论胜负都要损兵折将。” 沮授自说自话，眼睛却是落在郭图身上，不怕郭图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果然，郭图心思立刻活络起来，盘算起得失，悄声在袁谭耳畔低语几句。 袁谭脸色微变，看了看身后的兵马，沉吟半晌，调转方向，远离了这里。 “大事已成。” 沮授与田丰对视，双双抚掌大笑，招呼管亥引军回营。 “先生当真认为三弟会继承父亲的霸业？” 袁谭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是袁绍长子，即便袁尚如何受袁绍宠爱，都不会传位于他。 “不可不防，如今袁尚跟随主公回到邺城，已经占了先机，公子若是不去，只怕真的错失机会。” 郭图唯恐袁谭此时转头返回南皮，再三劝阻，终于说服袁谭，领兵前往邺城。 袁绍经过调养，已经苏醒，尚且虚弱。 此时终于来到邺城城下，却见到城上挂着的旗帜改换了名字，吕布立于城墙上，怒视袁绍众人。 “吕布，你占据邺城，意欲何为？” 郝萌走上前来，抬手怒斥吕布。 “袁本初屡次辱我，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如今邺城已经被我占了，你等自寻出路去吧。” 说罢，取下弓箭，一箭射中郝萌坐下战马。 郝萌惊慌不已，赶忙溜回阵中，不敢继续嚣张。 “全军就此安营，区区吕布而已，等我诸郡援军赶来，定要绞杀了他。” 袁绍强行提起一口气，高声说着，这才让众将稍稍安心。 于是安营扎寨，屡屡派出哨骑，往各州求援。 袁熙接到军令，领了三万兵马，出了壶关，直奔邺城。 袁谭恰好在路上遇到哨骑传令，也命麾下三万士卒加快行军脚步。 只有青州麴义，按兵不动，此前支援刘备，被曹操杀退，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恰好有了借口。 看着每日聚集到城下的士卒越来越多，已经有六七万之众，吕布也由得骤起眉头。 让人唤来成廉，嘱咐他趁夜将家眷护送出城，若是自己兵败，便往幽州去寻吕玲绮。 “城中尚有兵力两万，便是城外十万大军，也难以攻破邺城。” 第82章 袁绍最后的征战 吕布自信，凭借自己手中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也能杀得袁绍丢盔弃甲。 “将军且去稍稍休息，此地有我，断不会有任何差池。” 魏续见吕布深夜仍在城墙上巡视，让他回城中稍作休息，自己替他驻守。 吕布不疑有他，叮嘱魏续千万盯紧了城关，不要让城内细作开了城门。 魏续信誓旦旦保证，等吕布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有个把时辰就是与袁绍留守的官员约定的时辰，若是被吕布发觉，只怕众人都要被屠戮殆尽。 转眼到了下半夜，忽然有几队火光出现，魏续见了欣喜不已。 “诸君可让我好等。” 见到崔琰、辛毗、陈琳、荀谌等一众城内留守的官员领着家仆，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吕布可曾处置妥当？” 辛毗见到魏续，询问是否按照计划将吕布擒住。 “末将以为尽早让袁公入城才是重中之重，吕布那里，已经派了侍卫前往。” “将军误了大事啊！” 荀谌见魏续回答支支吾吾，便知道此事必定不能成功，索性让他赶紧打开城门，迎接袁绍入城。 魏续刚刚打开城门，就听见城中响起一声怒喝， “魏续胆敢背叛！” 吕布见他打开城门，心知果然魏续已经背叛了自己，催动赤兔马，拎着画戟就朝他杀来。 身后还有百名心腹亲卫，也都策马疾行，追随在吕布的左右。 “袁公救我！” 魏续见城外军马已经近在咫尺，惊惧之下不禁放声大喊，就见一道寒芒闪过，吕布挥动画戟，带着百名亲卫从他身旁经过。 下一刻，就见魏续尸首分离，血淋淋的倒在众人面前。 陈琳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多亏吕布急于出城，这才没有朝他们动手。 吕布不愧天下无双，仅靠着百余名亲卫，就从袁绍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全身而退。 袁绍重新回到邺城，对众将大加安抚，赏赐了诸多钱财。 “秦炎趁我军败退，已经占了河间郡，正在攻打中山国，我军如今又聚集起十万大军，理应前往救援。” 袁绍稍加恢复，就听闻河间郡陷落，中山国正在被攻略的消息，意欲再次兴兵征讨秦炎，恢复河山。 “主公，我军兵马疲敝，实在不能继续征战了，此时当派人向秦炎求和才是。” 许攸见众人全都沉默，只能站出来劝止袁绍，想让他打消继续征战的想法。 “许子远，汝也要向那田丰一般，扰乱我军军心？” 袁绍见有人出来阻止，立刻面色不悦，厉声斥责了许攸。 许攸虽然生气，但也不敢像田丰那样拂袖而去，只能忍气吞声。 于是袁绍又尽起十万兵马，以逢纪、荀谌、郭图、辛评为军师，潘凤、郝萌、淳于琼为先锋、让袁谭、袁熙、袁尚三子随行，发兵前往中山救援。 此时距离袁绍起兵征讨秦炎已经过去了六七个月之久，短短半年多时间，接连失利，三十万兵力近乎折损殆尽。 “如今袁绍再起兵马讨伐我，已经是殊死一搏。” 秦炎正在围攻安喜县，得到袁绍前来解围的消息，立刻召集众将商讨对策。 “袁绍劳师远征，我军恰是以逸待劳。” “安喜县毗邻中山国国都，袁绍必定前来救援。此地前有一条泒水，等袁绍大军半渡击之，我军必然能胜。” 田丰沮授各有计策，让秦炎轻松了许多。 帐外有侍卫进来，说有商人名为苏双，想要面见秦炎。 “苏双？快快有请！” 秦炎突然想起，当年追风马就是苏双相赠，不想今日竟然再次得见。 “使君别来无恙！” 再见秦炎，苏双也不禁感慨，如今秦炎已经是一方诸侯，更有兼并冀州的趋势。 两人互相见礼，寒暄了一阵，苏双这才挑明来意。 “闻使君围困安喜县，在下特来代县中百姓向使君请降。” 秦炎闻言，也是微微惊讶，他知晓苏双是中山商人，却不想有如此影响，竟然能够代表安喜县百姓向他请降。 “县令自知无法抗衡使君，想要亲自出城请降，又恐怕袁绍兴兵前来，他无法交代，因此寻到在下，请在下代往。” “在下与使君曾有一番交情，这才有胆前来，还请使君念及百姓不易，收下城池。” 苏双说的真切，秦炎沉思片刻，与众将商议一番，就此接下城池，派部将接管城中防务，又让士卒与百姓秋毫无犯。 “多亏兄长，这才让我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城池，今后若有需求，可去蓟城寻我，我亦有生意想与兄长商谈。” 苏双再次拜谢，内心欣喜，秦炎在幽州的生意他自然知晓，如今能够再次与他相交，未必不能如甄家那般，蒸蒸日上。 “见到苏双，秦炎也不禁想到甄家，毋极是甄家故地，若是甄尧出面，或许能够像今日这般轻易占领城池。” 袁绍尚且不知安喜县已经主动投降，已经领着大军来到泒水畔。 “秦炎竖子，杀我部将，今日又来占我州郡，真是好胆！” 袁绍见秦炎领着一支军马站在泒水对岸，身后隐约有投石机的呼啸声，还有喊杀声，远处黑烟笼罩，升腾而起。 只以为他正在兴兵攻打城池，不顾众人劝阻，挥剑命令大军冲锋，不给秦炎停手反击的机会。 随着他的命令，潘凤、郝萌、淳于琼三位战将，领着先锋军冲了出去，袁谭、袁尚两兄弟也不甘人后，各自领了一支兵马，追赶上去。 “放箭袭扰。” 秦炎一声令下，立刻有一队弓弩手来到阵前，朝泒水射去箭矢。 “加紧渡河过去，等到上了河岸，便能冲散秦炎军阵。” 袁谭停在河中，振臂呼喊，催促士卒加速渡河，而后继续策马前行。 过了片刻，终于有袁绍士卒冒着箭雨冲到河岸，随后又有潘凤等人也上了河岸。 河水不甚宽阔，但数万人一齐渡河，终归要受到阻碍，因此许多士卒还没登上岸边，就被射倒在水中。 “全军，随我冲杀过去！” 第83章 袁绍陨落 袁谭一马当先，挥着武器奔向秦炎的所在。 “列阵！” 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挺身而出，竖起坚盾，秦炎护在身后，手持长矛的士卒上前几步，在盾牌相连的缝隙中伸出武器。 其余队伍，也都如此，形成一道弧形的拒马阵，直抵河岸边。 袁绍麾下士卒如今骑虎难下，半数士卒都已经渡河，被身后的同袍拥挤着前行。 袁谭见到秦炎结下阵型，想要阻止大军前进，却已经为时未晚。 “如今退无可退，惟有拼死向前！” 众将互相交流一句，眼神变得决绝，催马向前，号令骑兵发动冲锋。 骑兵在前，步卒紧随其后，嘶吼着冲向矛墙，想要靠着巨大的冲击在秦炎阵中撕破一道缺口。 秦炎自然不会任由袁军如此轻松冲阵，弓手站在军阵后方，不断抛射，漫天箭矢，让袁绍军队士卒纷纷举盾抵挡，难以抬头。 许多无可躲避的士卒被射成刺猬，嚎叫着倒下去。 “命令弓弩手继续还击，务必将秦炎的攻击压制下去！” 袁绍站在泒水的另一边，见自家军队受到压制，前进受阻，再次发号施令。 “让投石启动吧。” 见袁绍仍旧在顽强抵抗，秦炎还有后续，早就准备好的小型投石车纷纷启动。 近百辆投石在此刻，显得十分壮观，杀伤力同样震撼。 每一轮抛射，都会在袁绍军队中炸倒一片。 看到身旁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士卒终于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恐惧攀上心头，再也无法控制，转身就要往后方退去。 “不许后退，后退者，立斩！” 见大军有要溃退的趋势，袁绍挥剑砍翻一个想要撤退的小校，命令督战的士卒不要留情，立斩不饶，想要震慑士卒。 战马嘶鸣，秦炎麾下诸位战将此刻也各自率领一支骑兵，向陷入围困的敌军发起冲锋。 一时间，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全都陷入厮杀之中。 鲜血染红河水，倒在河中的尸体将河水都拦截住，形成一道水坝。 “主公，我军已经坚持不住了。” 郭图眼看大军死伤过半，已经回天乏术，劝说袁绍趁现在撤退，保存住剩下的兵力。 袁绍已经逐渐失去理智，此刻仍旧不想放弃，双眼通红，嘶吼着让大军继续渡河。 “父亲，我军已经败了！” 袁尚狼狈不堪，浑身血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终于来到袁绍身边，在他身边无奈的陈述着现实。 这一句话，像是抽走了袁绍所有的精气，让他瞬间颓然的坐下。 “父亲，退军吧。” 袁谭也在此刻撤回来，身上中了两箭，尚在淌血，再一次劝说袁绍。 “天不助我，非战之罪也！” 眼看大军已经死伤殆尽，袁绍这才在众将的簇拥下急速退走，追随者只有不足五千骑。 行到毋极，见前方有一支军马，打着秦炎的旗号，为首者身着一身白袍，坐下一匹白马。 “那是，白马义从！” 众人全都如临大敌，见到前方那一支白马骑兵队伍，大惊失色。 “主公速走！” 潘凤大喝一声，拍马上前，就要将赵云拦截。 “赵子龙，此前让你占了便宜，再来与我公正一战！” 赵云挺枪跃马，迎上潘凤，麾下白马义避开两人，追赶袁绍去了。 战不到十几合，潘凤又被赵云一把掳去，再次生擒。 “将军放开我，末将愿降！” 白马义从追杀了十几里，还是让袁绍逃出生天，不过也射杀了两三千残军。 总算逃离追杀，袁绍回头，见身后只有十几员心腹，追随的士卒也不过千人。 心中悲愤，抱着三个儿子痛哭一场，不觉间又一次昏倒过去。 众将才将袁绍救醒，就见哨骑从邺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主公，许攸家人获罪，被审配收押，许攸心中不满，连夜投了曹操，又献策劝说麴义反叛，如今青州已经落入曹操手中！” 袁绍闻言，又惊又怒，再次大口吐血。 “秦炎掠我州郡也就罢了，曹操又趁火打劫。” “汝等各回州郡，坚守城池，谨防二贼继续侵略领地。” 而后让袁谭带着辛评、郭图赶往南皮，驻守渤海郡，袁熙继续驻守并州，各自整顿兵马，严防秦炎与曹操领兵犯境。 只带了袁尚返回邺城休养，让他与逢纪暂时统领军事。 郭图虽然不想让袁谭就此离去，但君命难违，只能接受。 还未走到邺城，袁绍就已经气若游丝，已然行将就木。 “我死之后，让袁，” 话未说完，就痛呼一声，就此没了气息。 此时，各路诸侯，有会观测天象者，都在仰头观星。 “主公，北方将星陨落，当是袁绍身死了。” 沮授一脸兴奋的告知秦炎，袁绍一死，河北的局势就变得更加清晰。 “袁尚与袁谭必然因继承权内斗，恭喜主公河北霸业可成！” 沮授在前，身后众将也都齐齐向秦炎道贺，也在叹服沮授已经将河北后续都谋划清楚。 “军中不可一日无主，请公子继承主公遗志，执掌河北基业！” 逢纪想到袁谭尚且不知袁绍身死的消息，审配又在邺城坐镇，此时正是扶持袁尚上位的绝佳时机，于是不与众人商议，擅自以袁尚为新主。 众将之中虽有不服之人，但此时也不能表露出来，只好与其余人一道，俯身称臣。 “我遵父亲遗命，立我为主，理应团结兄长，愿请天子加封兄长为车骑将军，此番回到邺城，亦会向天子为诸君奏请加封。” 安抚众人之后，袁尚这才带领残军扶着袁绍的灵柩返回邺城。 此时邺城早已接到袁绍薨逝的消息，城中一片素缟。 审配领着城中官员出城迎接，见到逢纪，与他暗暗联络。 等袁尚彻底掌权，才将袁绍的死讯公之于众，让人前往袁熙、袁谭处报丧。 “袁尚捷足先登，已经大权在握，公子此时再去邺城，若他伺机加害公子，我等麾下又该如何？” 郭图见袁谭想要领兵前往邺城，恐怕他被袁尚伺机加害，极力劝阻。 “我若不去，乃是不孝，如何服众？” 第84章 兄弟反目，争夺冀州 “公子可与袁尚言说，听闻主公薨逝，忧伤过度，卧床不起，无法远行，只好在南皮府邸恭请灵位，每日祭拜。” 袁谭依旧有些犹豫，这个借口虽然说的过去，但是内心难安。 “目下正是秦炎曹操两大强敌环伺，公子不可有妇人之仁，因小失大，一旦渤海失陷，我军便丧失根基，如何再与袁尚争夺？” 想到将偌大的冀州与并州拱手让人，袁谭也是心有不甘，最终写了一封书信，让郭图代为送往邺城。 相比于袁谭，袁熙的反应倒是极为平淡，他作为次子，自然也不会有继承袁绍遗志的机会，因此反而认可了袁尚的地位。 “袁谭竟然不亲自前来，还真是不忠不孝，难不成父亲新丧，他就想要兄弟相残不成？” 袁尚见到袁谭的书信，自然不会袁谭忧思过度的理由，反而认定他是想趁机操练兵马，伺机起兵攻打他。 自从接受了袁绍的官爵，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让他也不舍得主动放弃。 “父亲生前就将大兄过继给伯父，本就再无机会继承父亲遗志。吾也不想手足相残，待我修书一封，与大兄重修于好。” 袁尚有诸多理由反驳，但又言之凿凿，不想与袁谭有冲突，反倒让郭图有些不适应。 本想着早些离去，此刻反倒感觉有必要留在邺城，看看袁尚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尚欲征讨公子，请公子早做决断。” 郭图见袁尚近日整顿兵马，以为他要率先起兵，于是赶紧写信告知袁谭，让袁谭早做准备。 “袁尚居然想要趁我麻痹大意之时，出兵征讨我，多亏郭图先生在邺城替我通风报信，否则大祸临头我尚且不知晓。” 于是悄然起兵三万，星夜赶往邺城，讨要公道。 郭图得了消息，也趁着城中戒备松弛，早早离去，在路上与袁谭、辛评两个会合。 “主公，袁谭兴兵三万进犯邺城，与袁尚战于界桥。” “袁尚自恃勇力，斩杀了袁谭麾下战将彭安，又有袁熙前来相助袁尚，袁谭自知不敌，于是诈降，设下鸿门宴，邀袁尚入营共饮，消弭隔阂。” “又被审配识破，袁尚怒而再攻袁谭，与袁谭交战数合，大败袁谭。” “如今袁谭再次退回到南皮，意图向曹操求援，我军当早做打算。” 秦炎自从大败袁绍之后，乘势又占领了中山国，常山郡，安抚百姓，又将麾下四万士兵派往右北平，支援郭嘉，如今刚刚打退踏顿，正在右北平整顿休养。 “曹操新的青州，实力大增，只怕刘备在徐州也不能坚持多久。” “在下斗胆猜测，不出三月，刘备必然兵败，徐州也会落入曹操手中。” 沮授田丰将最近袁尚与袁谭两部的动向仔细甄别，这才向秦炎汇报。 “袁谭孱弱，我军此时应该先征讨他。断不能让曹操有染指冀州的借口。” 秦炎当机立断，让徐晃、张辽领三万军马加上五千铁骑，以沮授为军师，进攻渤海郡，他与田丰领剩下的三万兵力镇守常山郡。 “袁谭当真是吃里扒外，竟然还想与曹操联姻，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主公决不能让袁谭成功，否则我军腹背受敌，再难与秦炎抗衡。” 审配也接到袁谭向曹操求援的消息，劝袁尚即刻发兵，进攻平原，将曹操进入冀州救援袁谭的通道切断。 袁尚也对袁谭失望，他最初集结军马，实际是想联合两位兄长，合力对抗秦炎，却被郭图误解，无奈只好发兵攻打。 于是起兵五万，让吕翔吕旷二将领三万兵卒为先锋，围困平原。 袁谭也知平原于他而言，乃是最后的生路，于是舍弃了徐晃张辽，倾全部四万兵力，解救平原。 部将岑璧领兵前来，被吕旷斩于马下。 袁尚乘势进攻，袁谭不能抵挡，只得进入平原城中坚守不出。 没有袁谭阻拦，徐晃、张辽两人势如破竹，仅仅半月时间就将渤海郡占据，领军屯兵南皮，伺机再动。 如今秦炎已经占了冀州四郡之地，袁尚与袁谭又在手足相残，在诸侯眼中，秦炎占据冀州只是时间问题。 曹操在许都，也感受到了秦炎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不愿坐视秦炎独享冀州，于是命令麴义从青州出兵，前往平原援救袁谭。 又与徐州陈登陈珪暗中联合，对刘备发动致命一击。 “曹操恶贼，竟然让人偷袭邺城！” 袁尚正在围困平原，得知曹操已经渡过黄河，朝邺城进发，急忙领军赶回，又让吕旷吕翔两人断后。 袁谭见袁尚匆忙退军，也得知麴义正在救援的路上，于是率军出了平原城池，想要追击一番。 行不到数十里，就见吕旷吕翔从两侧杀出，将袁谭拦截。 袁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竟然将两人招降，转投到他的麾下。 等他领军返回平原，却见平原城上站着两人，一人乃是崔琰，另一人赫然就是沮授。 “袁谭公子回来晚了一步，城池已经归于我主。” 沮授居高临下，笑看城下众人。 “公子，此时只有前去投靠曹公了。” 郭图见重新夺回城池渺无希望，想着与麴义会合，投往曹操那里，也能混个名堂。 沮授却不想让袁谭就此离去，让人挥动令旗，就见徐晃、张辽领军从周围杀出来，片刻时间就将他们包围。 “此时下马受缚，可留尔等一条性命。” 沮授在城头高声朝城下喊道，就见袁谭身后大将汪昭忽然冲出来，想要靠自身武力为袁谭杀出一条血路。 徐晃倒提宣花斧，纵马而出，战不数合，大斧掠过一道寒光，汪昭就被斩于马下。 众人惊骇，想要趁机血战的心思淡了许多。 吕旷与吕翔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纷纷暴起，吕旷挥出一刀，将郭图连人带马，斩成两段。 吕翔趁机擒拿了辛评，将他夹在腋下。 袁谭望见身后情况巨变，心中惊骇，又想趁机拍马逃脱，被张辽追赶上来，一戟挑落马下。 第85章 曹操攻邺城 “郭图此人，妖言惑众，屡次坑害我等，今日也算报仇雪恨。” “如今使君秦炎势如破竹，我二人也并非不识时务之人，愿下马受缚，请求为使君鞍前马后，绝不背叛。” 沮授让徐晃将辛评接过，绑了起来，替秦炎接纳了吕旷、吕翔二将，袁谭麾下士卒，见他已经被张辽挑落马下，生死不知，也无心再战，纷纷丢弃兵刃，束手就擒。 这边刚刚将降卒收编，就见远处烟尘四起，旌旗招展。 “麴义将军来晚一步，袁谭已经伏诛，将军若是不信，可将尸体带回给曹公。” 沮授与麴义本就韩馥麾下同僚，再次相遇，已经是各为其主，但也并未伤了和气。 沮授说罢，就让人打开城门，将袁谭的尸体抬了出来，送到麴义麾下。 “将军凭此回报曹公，也好摆脱罪责。” 麴义听从沮授的建议，果真让人将袁谭的尸体收好，领着军队原路返回。 “主公传来消息，他正领兵前往邺城，要与曹操争夺一番城池归属，眼下渤海郡与平原城都已经被我军掌控，还请文远与吕旷将军领兵前去支援主公。” 沮授看着城中重新编整的降卒，转头对徐晃说到， “公明将军可领此军，与吕翔将军前往乐陵，攻城略地。” 崔琰见沮授已经将诸般事务都安排妥当，起身告辞，准备返回族地清河郡东武城，说服家族帮助秦炎攻略清河。 却说曹操领兵八万，与夏侯渊、曹洪、于禁、曹休四将，以程昱、许攸为军师，渡过了黄河，一路往邺城方向赶去。 不想半途遭遇袁尚领兵回援，两军二话不说，大战了一场。 而后袁尚又屯兵乐平，屡次想要计谋，都被曹操识破，接连败了三五场，终于退回到邺城。 曹操领军随后赶来，将邺城围困起来。 “城中粮草丰裕，袁尚坚守不出，又有袁熙在并州收集兵马，待他援军一到，我军必然无法攻下城池。” 曹操心中担忧，不仅是袁熙作为援军能够随时支援过来，更担心秦炎从挥师南下，与他抢夺城池。 “袁熙不足为虑，主公只需在邺城附近埋伏军马，必能让袁熙大败而归。” “反倒是幽州秦炎，正领着白马义从与三万大军一路驰骋，直奔邺城而来，兵锋强盛，所过郡县无人敢阻拦。” 程昱为曹操设下破袁熙计策，又提醒曹操对秦炎多加关注。 “哨骑探报，秦炎与赵云麾下白马义从已经过了巨鹿，再有三五日就将赶来邺城，除去他这三万五千兵力，据报黄忠、太史慈在军师郭嘉的谋划下，紧随其后，收揽各个郡县。” “到底是河北幽冀两地相连，畅通无阻。” 曹操叹息，秦炎如今在河北几无对手，幽州冀州之间又没有黄河天险阻隔，已经是让他占了地利优势。 “当务之急，需得尽快拿下邺城。” 许攸出来献策，提议掘开邺城旁边的漳水，也用一次水淹之计。 曹操认为可行，于是让士卒在城外挖掘壕沟。 审配站在城墙上，见到曹军正在挖掘壕沟，一眼便看出这是曹操的水淹城池之计，又见壕沟挖掘的极浅，审配不以为意，讥笑曹军无力，吃不饱饭。 “主公无需担忧，属下看曹操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逼迫我军出城与他决战，以他那边深浅的沟堑，断然不能淹没邺城。” 曹操听到审配的讥笑，不予理会，夜晚让众士卒不准休息，全力挖掘，一夜之间，挖出一道宽两丈，深两丈的壕沟。 审配再看，不禁大惊失色，浩荡的漳河之水已经漫灌入城。 “城中水深数尺，我军粮草近乎被淹，如今如何是好？” 袁尚此时也没有了主意，只能祈祷涨水尽快退去，也盼着袁熙能够早些赶来支援。 “请主公再三忍耐，二公子不日就将赶来。” 审配此时也想到其他办法，一边命士卒抢救百姓，一边与袁尚一样，等待袁熙的援军。 “曹操掘开了漳水，水淹邺城，真是天助我也！” 秦炎得知曹操水淹邺城，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将连日奔波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我军占据地利，所以才能在冀州迅雷疾行，曹操比我军早到邺城之下，算是占了天时，我与他两军兵力相当，真要战斗起来，胜负犹未可知。” “可他却听了许攸的计策，掘开漳水，即便得了邺城，也失了民心，便是失了人和。” “地利，人和均不在他曹操，此战到底还是我占了上风。” 秦炎放声大笑，还未赶到邺城，就好似已经占据了城池。 三日之后，城中洪水终于退去，此刻的邺城之中，一片狼藉，丝毫不像州府所在。 城中士卒好歹还有一些粮草能够填补肚子，百姓在一场人祸之中，已经一无所有。 心中将曹操辱骂了千万遍，也难解心头之恨。 “袁尚可认得此人乎？” 曹操再次出现在邺城之下，让人朝城上呼喊。 袁尚探头俯视，见城下放着一辆囚车，里面的囚徒赫然就是袁熙。 “三弟，为兄无能，中了那曹贼的奸计，大军全军覆没。” 袁熙狼狈抬头，与袁尚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愧疚。 “念你是袁绍子嗣，此时开城投降，我可保你兄弟此生荣华富贵。” 曹操稳操胜券，想要劝降袁尚。 “三公子，大公子已经被秦炎那厮斩于马下，何不就此投降曹公，与他联手，为大公子报仇雪恨！” 辛毗此刻也出现在城外，捧着袁谭的首级，声泪俱下，劝降袁尚。 “逆贼安敢辱我大兄！” 袁尚见袁谭的首级近在眼前，悲愤呼喝，此前崔琰就曾将袁谭阵亡的消息告知于他，信中写的是尸首完整，如今到了曹操这里，却只剩下首级。 当下领兵出城，只让审配留守城池，要与曹操决一死战。 曹操见袁尚果然出城与他决战，心中大喜。 佯装不敌，领兵后撤，等袁尚追了出来，挥动令旗，顿时夏侯渊等四将领着伏兵齐出，将袁尚围杀。 第86章 争夺城池 袁尚中了曹操的诱敌之计，心知不敌，便急着突围，返回邺城。 夏侯渊骑在马上，见袁尚突破围困，正在逃窜，张弓搭箭，一箭正中袁尚后心。 只听一声痛苦的嚎叫，袁尚眼前一黑，栽落下马。 审配见袁尚久久未归，心中更加担忧他的安危，但城中已无可战之兵，只剩下一些老弱，只能坚守城池等待袁尚归来。 “审配，你可识得这些？” 辛毗再次出现在城下，手中长枪挑着印绶衣服，向城上的守军摇晃。 “背主之徒，将我主如何了？” 审配一眼认出，那是袁尚的印绶衣服，不用想，袁尚必然遭遇失利，生死未卜。 担心辛毗此举会动摇军心，于是审配让人将城中囚徒带上城墙。 “辛毗，你可认得他们？” 辛毗抬头，眼神瞬间变得惊慌，兄长辛评的家眷，他如何不认识。 “审配，你想做什么？放了我兄长的家眷，有什么怒气大可对我释放，何苦连累这些家眷。” 辛毗声音中带着慌乱，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生怕再次激怒审配。 “尔等都是败坏袁氏家业的奸贼，若非你等，我主安能有今日境地，可惜让你与郭图的家眷逃脱，只抓了辛评的家眷。” 审配越说越是愤怒，当即下令让人将辛评的家眷杀害。 辛毗浑身颤抖，泪如雨下，想到因自己致使兄长家眷惨死，心中充满愧疚，不知以后如何面对辛评。 审配此举果然起到了作用，让那些动摇的守军不敢再有反叛的想法。 “叔父此举，已然断了家族生路，我与辛毗素有交情，或可自救。” 审配的子侄审荣畏惧曹操势大，又怕审配诛杀辛评家眷牵连自己，于是趁夜写了书信，绑在箭上，射到城下。 箭矢被曹操麾下士卒捡到交到辛毗手中，辛毗看后又将书信交给曹操。 次日天明，审荣将西城门打开，想要放曹操大军入城。 审配得知曹操入了西门，于是领军拼杀，被于禁生擒，带去见曹操。 “阿瞒，若非我许攸，你如何能入城？” 见城中战事已定，曹操这才领众将进入邺城。 许攸纵马来到他身边，用鞭子指着城门，直呼曹操乳名。 众将皆是忿忿不平，倒是曹操一笑而过，不与许攸计较。 忽然远处响起隆隆的马蹄声，众人回头，就见一支白马骑军正在朝这里疾驰而来。 “此必是秦炎麾下白马义从！” 曹操见这一支骑兵队伍，立刻断定正是秦炎领兵赶来。 “不过区区五千轻骑，孟德且看我如何破之！” 秦炎见步卒行进缓慢，于是与赵云领白马义从先行一步，让张合统领三万步卒在后面支援。 一路疾行，恰好遇到曹操大军要进入邺城。 夏侯渊领了五万士卒，列好军阵，静静等待秦炎来到近前。 “焱升一路辛劳，却是来的迟了，邺城已归入我军了。” 夏侯渊与秦炎曾在讨伐董卓的时候并肩战斗过，因此彼此都不陌生。 不过此刻两军已经隐隐对立，夏侯渊的语气并不算友善，甚至已经暗暗做好战斗的准备。 “孟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趁我与袁绍分出胜负之后再出手，想要摘下邺城这份硕果，也未必能够如愿。” 秦炎在邺城中还有后手，因此表现的并不紧张，反而有种大局在握的自信。 “哦？听焱升的意思，是打不算放弃邺城了，在下也想领教一下白马义从的风采，看看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厉害。” 夏侯渊也不落下风，秦炎此时不过只有五千轻骑，即便再强悍，也绝不是身后五万大军的对手。 说罢，就要下令全军冲锋过去，将这五千白马义从包围起来。 忽然邺城中响起喊杀，声势浩大，听起来正在往这里聚集，冲天的声音让他身后的队伍都频频侧目望向后方。 “速求探查发生了何事？” 夏侯渊听到城中的骚乱，也不敢轻易跟秦炎交战，若真是城中还有伏兵，还需要去接应曹操。 见秦炎此时依旧神色淡然，也不免有些嘀咕，猜测秦炎还有别的手段。 等了片刻，哨骑匆匆来报， “将军，城中百姓因为我军水淹城池，对我军多有仇恨，不知受到谁人的挑唆，全都涌上街头，反抗我军。” “如今百姓暴动，声势已经遍及全城，主公担心我军反击会激起更多暴乱，正在退出邺城。” 夏侯渊面色大惊，留下三万士卒在此地防备秦炎，自己带着剩余的士兵急匆匆赶往曹操那里。 “主公，这群暴民声势越来越大，继续任由他们这般逼迫，我军怕是要放弃邺城了。” 程昱看着步步紧逼的暴民，身后就是邺城城门，若是继续后退，只怕到时暴民关了城门，他们这些时日的筹谋都要付之一空了。 “不然，先让军士们抓出几个刺头，杀一儆百，震慑一下这群乱民。” “若是仍不奏效，便让军士屠城吧，这等暴民，今日不服我军管教，日后也必定生乱。” 曹操闻言，也陷入沉思，屠城乃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用此手段。 “我军在冀州尚未有立足之地，倘若真在此时屠城，以后冀州百姓必定视我如虎狼。” 正思虑间，夏侯渊已经率军赶来，见曹操安然无恙，心中顿时轻松许多。 “孟德，眼下情况如何？” 夏侯渊见曹操已经退到城门前，想着再不下令反攻，就要真的被拒之门外了，心中也有些急切。 就在曹操准备作出最后的决策的时候，城外的大军忽然骚动起来。 就见一只哨骑飞马赶来，来到众将面前，翻身滚落下来，语气急切，向曹操汇报： “主公，我军与兖州连接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一支队伍，人数大约在四万左右，截住我军粮道，扣押我军的粮草，如今为首的大将，领五千铁骑，已经来到邺城附近。” 众人闻言全都神色大惊，如今袁绍势力已经分崩离析，竟然还有军队胆敢扣押曹操大军的粮草。 “此人必定又是秦炎麾下。” 第87章 入主邺城，掌控冀州 曹操话音未落，就见不远处一支玄色重甲骑兵出现。 张辽一马当先，见到秦炎的旗帜所在，调转方向，直奔他而去。 所过之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冷冽的气势，让曹操麾下这些士卒远远望去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涌起。 “好一支重甲铁骑，威风凛凛，宛若虎豹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即便只是策马路过，就让我军将士心生惧意。” “此等虎狼之师，待我军返回许都，也定然要打造一支，日后也好与他抗衡。” 曹操心中虽然忌惮，但也在羡慕秦炎能够拥有两支这般精壮的骑兵队伍，心中生出今后也效仿秦炎，打造一支虎豹骑军出来。 “主公，我军是否杀进城中？” 秦炎此时万余骑已经会合在一起，让夏侯渊也不敢继续小觑，想让曹操下令杀进邺城，平了暴乱，也好暂避秦炎锋芒。 “主公，此时秦炎虎视眈眈，还有南北两路共计六七万大军正在支援的路上。如今邺城粮草被淹，我军又无后续粮草送来，不如就此领军撤退吧。” 程昱虽然有自己独特的粮草生产方式，但即便把城中口粮都吃光了，只要进了城，就必定会被秦炎大军围困，到时再想撤退，困难重重，不如趁现在与秦炎没有真正爆发战斗，尽快退去。 “传令，大军撤回兖州，以后再做打算。” 曹操沉吟片刻，脸色有些难看，这一次想要趁机谋夺邺城的计划落空，反倒让秦炎捡了便宜。 等他领兵离去，这邺城必然落到秦炎手里。 于是也不与秦炎相见，独自领着大军绕路退走，留下夏侯渊领了两万士卒断后。 见曹操引军撤走，秦炎暗暗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此时就在城下厮杀起来，未必真能取胜。 刚刚也是在赌，赌曹操不敢与他厮杀，不敢进城杀戮，幸好，这一次他赌赢了。 领军来到邺城城门下，就见城中百姓全都聚集在一起，警惕的盯着秦炎众人。 “敢问可是幽州秦炎使君当面？”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者，被几名青壮簇拥着，来到秦炎面前，躬身行了拜礼。 秦炎不敢怠慢，赶忙下马行礼。 “正是在下，敢问老人家有何指教？” 老人摆摆手，颤颤巍巍的说道： “指教不敢当，老朽在不过活的长了一些，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学问，乡亲们抬爱，称一声三老。” “原来是三老当面，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秦炎再次行礼，对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恭敬不已，即便是他如今大权在握，也不敢轻易得罪。 “那曹操掘水淹城，我等小民损失惨重，久闻使君仁德，今日又得使君解救，小老儿代城中百姓感念恩德，请使君收纳城池，莫要推辞。” 言毕，与身后数万百姓齐齐下跪，跪请秦炎收留他们，接管城池。 秦炎答应下来，让众人起身，叮嘱赵云、张辽二人，将军中部分粮草分发给百姓，让他们不至于忍饥挨饿。 又命大军驻扎在城外，不得骚扰百姓。 百姓感恩戴德，将秦炎与众将请进城中，秦炎又是一番安抚，这才各自散去。 “我军如今也算占稳了邺城，只等后续大军送来粮草，再将并州袁熙旧部收服。” 秦炎看着地图，如今幽州、冀州两地，几乎插满了他的旗帜，只剩下几座城池还在收服当中。 “袁绍旧部，审配已经被曹操斩首，陈琳、辛毗、麴义、许攸等人全都投降了曹操，崔琰、王修、荀谌三人如今投到我军麾下。” “至于辛评，已被我军俘虏，逢纪此人不知所踪，只怕多半也是投了曹操。” 秦炎盘算着袁绍势力中那些有头有脸的谋臣将领，有无奈错失，也有庆幸得到。 “潘凤被我军擒了两次，最终还是投降了。” “吕旷吕翔两位也是能征善战之人。” “淳于琼还在上党镇守，算是对袁绍忠心耿耿。” “郝萌此人，据说曹操进了邺城，他便主动投降了。” 至于其他将领，或是已经寻到出路，或是战死沙场，也有趁机投降曹操的。 终于在邺城中安稳度过了三五日，随着秦炎后续援军到来，城中的情况逐渐安定下来。 “主公，公明将军与吕翔轻松占据了乐陵全境，正在率军前来的路上。” “此番我军能迅速掌控冀州诸郡，季珪先生功不可没，若不是先生四处游说，我军断然不会如此顺利。” 秦炎听沮授说完战况，对崔琰大加称赞，不愧是清河崔家出身，在冀州的影响都不容小觑，加上崔琰自身又是大儒郑玄的弟子，让他声名更盛。 “主公实行仁政，兵锋强劲，即便没有在下，也能迅速平定州郡，在下不敢居功。” 崔琰听到秦炎的称赞，依旧十分谦逊，让秦炎等人对他都敬重不已。 “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安置北帝？” 崔琰对于汉室的忠心在秦炎的记忆中也是极为印象深刻，此刻他恰好提出此事，也让秦炎开始思考。 袁绍拥立刘辩为帝，众将对于刘辩都不甚放在眼中，只有崔琰与众不同，见到刘辩也会认真行礼。 崔琰也察觉出秦炎的野心，未来刘辩必然是他路上的绊脚石，也恰好能够趁此机会看看秦炎究竟如何对待刘辩，又是否值得自己效忠。 “继续尊刘辩为帝？那我与袁绍还有何区别？” 秦炎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首先将继续拥立刘辩这一项排除。 “到底是汉室宗亲，即便投靠在我麾下，也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不能任用。” 秦炎的第二个想法也被自己否定。 “还是效仿后来的刘禅吧，给他准备一个虚名，赏赐美酒财帛，终日吟诗作画，做个闲散的王侯就好。” 这是秦炎目前能够想到最合理的办法，对于刘辩与他自己，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季珪先生放心，我不是袁绍，不会私自拥立天子；也不是曹操，不会挟天子令诸侯。” “更不会像董卓那般，加以谋害。” 第88章 让废帝前往许都 有了秦炎的保证，崔琰也安心了许多。 秦炎此人虽然有野心，但日后多加规劝，想来应该能够让他重新遵从天子。 又过去了几日，邺城中百姓生活起居重回正轨，荀彧也从蓟城赶来，协助秦炎处理冀州大小事务。 “奉孝回到蓟城之后，稍作休整，又领了两万新卒，带着高览、田豫前往雁门去支援臧霸去了。” 荀彧与秦炎众人寒暄之后，将幽州最近的军力发展调动汇报给秦炎。 “奉孝为我四处征战，劳苦功高，文若稳坐后方，日夜操劳，也是我能安心征战的依仗。” 对于郭嘉和荀彧，秦炎都是十分尊重，没有他二人相助，自己决然不会发展如此迅猛。 “子敬此次也带着陆逊等一些小辈一同跟随奉孝前往，如今每日情报传递事务都是甄尧在负责。” “如今我军手握河北两州之地，子敬多年身居幕后，如今也时候走到台前了。” 势力越大，秦炎越感觉麾下人才短缺的厉害，他对鲁肃极为信任，这才让他掌控情报工作，若不是真的人手紧缺，也不会想让鲁肃走进诸侯视野。 对此，荀彧自然同意，这些年他身边只有田畴一直在旁相助，也是辛苦。 鲁肃彻底走到台前，也能替他分担许多压力。 “崔琰、王修还有你族兄荀谌，都是经天纬地之才，今后也都由你调遣。” “辛评得知审配杀害他家眷，气急攻心，死在来邺城的路上，主公该如何处置？” 侍卫将辛评的死讯带来，秦炎也感到一阵惋惜，沮授多次劝降都不能说动他，竟然就这般逝去。 “待遗体运来邺城，与他家眷安葬在一起，好生照料，再传信给辛毗，告诉他我军允许他回来祭拜，绝不让他为难。” 消息传到崔琰、王修等人耳中，心想秦炎对待辛评尚且如此，对待他们自然不用猜测，因此更加忠心，竭力协助荀彧处理政事。 历时仅一年半时间，秦炎终于将袁绍势力在冀州、并州拔除。 徐晃在沮授的协助下，斩杀淳于琼，打退张燕，夺下上党郡、西河两郡。 张合高览与郭嘉攻下九原，占了定襄、云中等郡县，将樊稠困在太原郡，动弹不得。 曹操虽然在冀州失利，没能占领邺城，但河东、平阳两郡随着张燕与郭援主动投靠，也都被他收复，至此，整个司隶只有弘农与河内两郡还在马腾与张杨的控制中。 “我军困守太原，如今已经孤立无援，如何是好？” 樊稠将李傕、郭汜、李儒几人全都召集，商议对策。 “当初袁绍命我军攻打臧霸，将军不曾全力进攻，自然已经在秦炎心中想要交好的信息，如今他大军撤去，并未有进攻我等的意图，想来也是承了当日的情谊。” 李儒作为四人之中的智囊，此刻自然是他表现的时候， “我军此时不可再去袭扰臧霸，且在郡中镇守，若日后秦炎大军来到，我军力战不敌，也只有他会收留我等。” 三人都深以为然，决定自今日后，坚守城池，只在郡中活动，不去袭扰秦炎疆土。 对于樊稠几人割据太原郡，秦炎也感到有些头疼，到底是董卓西凉军旧部，战力不然不是袁绍在并州那些士卒可比，眼下大军征战日久，心中厌倦，急需休整。 因此郭嘉这才没有提议趁机攻打樊稠，只让周围郡县加强戒备，与他互不侵扰。 等到荀彧、郭嘉、鲁肃、沮授、田丰等谋臣与赵云、张辽、徐晃、张合、黄忠、太史慈等一众武将全都汇聚到邺城，秦炎大摆宴席，为众人请功。 席间，秦炎也正色向众人询问如何对待刘辩。 “主公既然决定不效仿袁绍、曹操之辈，又不屑与董卓一般，只能好生招待。” “最好的办法，是让弘农王离开我军势力，回到封地，但此举无异于让他去诸侯那里送死，反倒落人口实，授人以柄。” “将他送往许都吧，这样既能让弘农王与天子团聚，我军不失礼仪，也是尊崇天子的表现，还能将这个难题交给曹操。” 郭嘉一席话，让众人全都点头认同，连崔琰都连连点头，皇室血脉在许都重逢，得以保护，也免受离散的艰辛。 “若是曹操坚决不接受又该怎么办？” “虽然不惧再有诸侯拥立刘辩，但二帝同朝的场面，想来曹操也不愿看到继续发生。” 面对众人的疑问，郭嘉都能清晰的解答。 翌日，秦炎在崔琰的带领下，进入邺城行宫，面见刘辩。 “幽州牧、征南将军秦炎，见过弘农王。” 秦炎见面行礼，尊称刘辩为弘农王。 “将军不必多礼，当日雒阳宴会一别，如今已经过去十余年，实在令人唏嘘。” 秦炎抬头，见到刘辩的模样，与他当时有过点头之交的面容渐渐重合。 “将军来意，本王已经猜出大概，这天子之位乃是袁绍强加于我，今日将军称我为弘农王，看来是要将我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了。” 刘辩早已不是当时那个少年，心智成熟，多年的隐忍，心思也变得深沉。 “既然将军不打算再次扶我坐那个位子，今日又带来季珪先生，我便知将军也不愿杀我。” “不知将军想要如何安置本王？” 刘辩此刻好似没有了负担，不用在皇位上受人摆布，也不用被残忍杀害，心中反而好奇起来。 “在下与主公以及麾下众臣商议，想请弘农王移驾许都，与天子团聚，保全皇室血脉。” 崔琰征得秦炎同意，亲自向刘辩说要将他送往许都。 “皇弟啊，是有多年不曾相见了。” 刘辩仰头，重重叹息一声，像是在怀念，对崔琰的建议并不反对。 “能去许都也好，恰好也向他请罪，这冒充天子的罪名，还是需要他亲自开口赦免。” 这么多年的经历，刘辩清醒了许多，对当初的皇位也不再留恋。 “久闻将军麾下生意兴隆，恰好本王这里，也有一桩生意想与将军商谈。” 第89章 疯狂的刘辩 “哦？不知王上想与臣下如何交易？” 秦炎十分好奇，弘农王除了一个虚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拿出来交易的。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秦炎点头，挥手让外面守护的侍卫全都离去。 崔琰见状，也想要转身告辞离去，不料被刘辩叫住。 “季珪先生还请留步，并非我不相信焱升的为人，只是既然是交易，自然需要有个见证人，先生深明大义，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崔琰将目光看向秦炎，见他也点头同意，这才止步，留了下来。 “我知将军胸藏大志，如今气象已成，小王想用这大汉江山，换将军一句承诺。” 此言一出，崔琰目瞪口呆，惊讶地说不出话。 “王上这是何意？” 秦炎不明白，这弘农王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劝刘协禅位给他，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在位不足半年就被废黜，已经是皇室之耻。而后又借袁绍之手，重登皇位，虽然是身不由己，却是徒增笑料，让皇室威严扫地。” “自我在雒阳继位，从此伴随左右的只有桎梏，被何后操控，被袁绍挟制，如今终于解脱，邺城也好，许都也罢，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始终都是囚禁在笼中的鸟雀。” 说到这里，刘辩的眼眶变得湿润，对自己前半生的生活极为痛恨。 “皇弟在许都，应该也是如此，与我一样，都是诸侯手中的笼中雀。” “自我而起，汉室名存实亡，既然皇弟也无法挽救，那反倒不如真亡在我的手中！” 刘辩眼中逐渐升起一股疯狂，一种近乎毁灭自身的疯狂。 “我好像听懂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你不愿前往许都，还有其他去处，从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或是在我的辖地内寻一处定居下来，也能富足度过余生。” 秦炎隐隐猜测到刘辩的想法，感觉这种想法太过癫狂。 “天下虽大，却再无我容身之地，如今的我，便如一盘美味的珍馐，即便你不动筷夹起，难免不会有旁人垂涎。” “这种生活，我已经厌倦了。” 刘辩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眼中充满渴望，是想要冲破牢笼，对自由的渴望。 “王上何至于此啊！” 崔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对自己不能拯救汉室江山感到惭愧，对不能解救刘辩也充满愧疚。 “我此生无一子嗣，只求日后焱升能够保留皇弟一丝血脉，延续家族香火。” 刘辩看着秦炎，见他沉思之后终于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王上所言，臣下谨记，必不负所托。” “今日我二人都给出承诺，季珪先生已经见证。” 刘辩开怀大笑，身上没有了枷锁，感到浑身舒畅。 秦炎见此，与崔琰告辞离去。 刘辩的疯狂他都不曾想到，更何况一心想着汉室的崔琰，此刻还有些震惊。 “主公，弘农王当真要倾覆汉室吗？” 崔琰还是不确定，哪怕是自己亲眼见证。 “压抑的久了，想法自然难免疯狂，或许他自己对这王朝也失去了信念。” 秦炎突然想到一句话，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汉室衰微，当真不能挽救了吗？” 崔琰小声呢喃，像是在询问秦炎，又像是自言自语。 “自然能救，救的是天下万民，是万里山河，唯独不是汉室朝廷。” 秦炎平淡的回答，他对汉室本就没有多少归属，早就想着自立门户，重整河山，这腐朽的皇朝，早些崩坍，对他而言或许是一桩好事。 崔琰今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跟在秦炎身后，还在呢喃自语。 接下来几日，刘辩得到秦炎的同意，四处游玩放松，丝毫没有与秦炎相见，商议如何行事的打算。 秦炎也不主动询问，刘辩既然与他有了约定，又不将详细计划告诉他，显然心中早有谋划，不告诉他，也是想让秦炎少些嫌疑。 反倒趁此时让人着手安排护送他前往许都的事宜。 “主公，秦炎让人将弘农王即将前来许都请罪的事传扬天下，已经是人尽皆知。” “车驾队伍已经被护送渡过黄河，即将到达陈留，此时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许都城中，接连传来弘农王刘辩的行踪消息，不日就将来到许都面见天子。 曹操正与麾下谋臣商议弘农王前来许都一事。 “这秦炎实在是狡猾，知道刘辩在他那里不好安置，竟然想到将他送到我这里。” 此时天下舆论都已经传开，秦炎讨灭袁绍，拒不承认刘辩的帝位，要将刘辩护送到许都让天子惩处，丝毫没有僭越之举。 如今这烫手山芋，就这么轻松抛到曹操的手里。 曹操感叹着秦炎狡猾多端，心中也开始谋划如何安置刘辩。 “一个废帝，一个天子，这两人放到一起，难免又会被朝堂上有心之人寻到一丝希望。” 现在的许都朝堂，曹操虽然主持大局，但还是有些人暗中勾连，意图摆脱他的掌控。 表面上看是平静如水，实则暗流涌动，此番弘农王再入许都，如果不妥善处理，必然给那些人寻到机会。 “主公何不借弘农王，再引出那些逆党，肃清朝堂。” 当初衣带诏的事情就是程昱处理的，此时说起话来也是极为轻松。 “秦炎速来诡计多端，那弘农王此行怕也是来者不善，主公还是要多加防备才是。” 辛毗如今投靠了曹操，也能提上一些建议。 “等到弘农王到来之后，每日吃食供应，都要仔细查验，不许任何人接近，也不许他接见任何人。” “即便是睡觉如厕，也都要有人在旁跟随，谨防他趁人不备，自戕而亡。” 弘农王可是王公贵胄，一旦在曹操的势力掌控中有个三长两短，必然会引起诸侯震荡，让他无端背上恶名，祢衡死于袁绍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因此曹操才会再三叮嘱，严加看管。 “秦焱升啊秦焱升，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第90章 汉室的终结者 刘辩被护送到许都，曹操亲率百官迎接，算是给足了尊重。 一路上，曹操与刘辩都在互相暗暗打量，都看到了对方当初的影子，但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皇兄，多年未见，不想你我兄弟还能再相见。” 刘协见到刘辩向他跪拜，眼中充满兄弟再见的欣喜。 “罪臣被袁绍裹挟，妄自称帝，还请皇上降罪。” 相比于刘协，刘辩还是分得清场合，此时以君臣相称，向刘协请罪。 此举落在曹操眼中，反倒让他心中升起警惕，相比于刘协，刘辩要强上许多，真若让他与朝臣接触过多，难免真有变故发生。 刘协将目光转向曹操，征求他的意见。 “弘农王虽然是被袁绍裹挟，但终究有损皇室威严，当褫夺王爵，降为列侯，留在府邸闭门思过。” 曹操不敢杀害刘辩，但褫夺了刘辩的王爵，也算合理，还能借此震慑群臣。 刘协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是看到朝堂中无人站出来反对，只好默默接受，将刘辩改为弘农侯，留在许都反思罪责。 刘辩仿佛早有预料，心中想着能够留在许都，就还有机会。 由此每日闭门不出，在府中反思。 日久天长，曹操也逐渐对他放下戒备，看管的放松了一些，偶尔允许他与刘协相见。 秦炎在冀州的统治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稳定下来。 虽然没有上表奏请封为冀州牧，但同时治理两州已经成为事实。 刘辩何时兑现承诺，他倒并不关心，只当是一步闲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北征乌丸。 “我军平定袁绍，如今掌控河北两州之地，但塞外乌桓踏顿，屡次趁我军交战想要趁机犯境。” “此时兵马休整完毕，曹操新得徐州，正在汝南围剿刘备，刘辟，正是我军北上的时机。” 军中也有人认为此时应该趁机进攻曹操，派精兵直接进攻许都。 但是被秦炎否决，时值盛夏，黄河正是汛期，河水湍急，不利于大军渡河，并且与曹操一战，不能急功近利，又是长久之战，也不能犯了袁绍犯过的错误。 “此行路远，不知谁愿领兵前往？” 秦炎话音刚落，张辽、徐晃、黄忠三人就率先请缨。 于是命张辽为前锋，徐晃为后军，黄忠为三军统帅，又让沮授，田丰作为军师同时，田畴、阎柔因为对塞外情况熟悉，也被任命，作为大军向导。 一切调度完毕，共计大军十五万，出征乌桓。 如今秦炎麾下，共计有大军三十五万，驻守在边境诸郡。 “黄河汛期河水湍急，冬季又封冻河水，春季还有凌汛，形势多变，但还是有必要训练一支水军。” 不仅是为短期内与曹操交战，封锁黄河，更是为以后远征江东荆州提前准备。 秦炎的构想中，还想要将近海的渔业资源利用起来。 北方士卒不习水性，不善水战，此刻早做准备，到时真要用到水军作战，也不至于仓促。 秦炎想到赤壁之战，曹操当初就是因为北方士卒不善水战这才中了庞统的连环计，如今他尽早培养一批水军，恰好也能让甘宁、蒋钦、周泰有用武之地，不会感到被冷落。 于是找到甘宁三人，将组建水军的想法告知他们，三人都是一脸兴奋，拍着胸膛保证，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 于是秦炎给他们分拨了五万新兵，让他们自行选拔出八千人成军，至于战船建造，他们有想法都可以去找格物院的匠师交流。 对于水战事宜，秦炎还是秉承着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他只在统筹，不会干预。 随着秦炎的动向，曹操越发感觉到压力，由此进攻刘备攻势更猛，刘备坚持不住，在陈宫的建议下前去投靠荆州刘表。 “哥哥与秦焱升感情交好，为何不去投他，共同讨伐曹操，反去刘表那里。” 张飞对秦炎颇为亲近，此番战败，见去投靠刘表，甚是不解，如今秦炎在河北如日中天，再有他兄弟三人相助，定能战胜曹操。 “翼德将军想主公甘于人下还是自成一方势力，匡扶汉室？” 陈宫见张飞有此疑惑，也是耐心替他解惑。 “连那吕布都不愿甘于人下，哥哥又怎能连吕布也不如。” 张飞对吕布没有好感，因此时常嘲讽他，此刻又被他提出来比较。 “秦炎此人，乃是主公大敌，三将军今后切莫再生投靠的心思，刘表占据荆州四战之地，主公前去投靠，乃是借势，将来未必不能李代桃僵。” “公台莫要再提，让人听了，以为我刘备是在觊觎刘景升的荆州。” 刘备适时打断陈宫，让他不必多言，尽快赶路即可。 这一日，宫中传来消息，皇子刘冯逝世，刘协悲痛万分，召刘辩前去，诉说心中苦闷。 众人皆以为是只是寻常的倾诉，都知他兄弟二人常在一起饮酒，互相诉说苦闷，因此都未放在心上。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搜查，刘辩终于见到刘协。 此时刘协正在楼上，凭栏哀思，下面站着许多守卫。 见刘辩来到，挤出一丝苦笑，想与他大醉一场，纾解心中的痛苦，于是让宦官下去准备酒菜。 “皇弟莫要悲伤，生死也是人之常情。” 刘辩自从与秦炎达成交易之后，好似就看透了生死，面对刘协的苦痛，语气十分平淡。 见刘协身旁此刻没有宦官护卫，刘辩眼神一变，冷漠的说到： “丧子之痛尚且如此，那亡国之君，又是何等痛苦？” 刘辩自顾自的说着，眼神变得疯癫，刘协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你我都是这笼中鸟，是被诸侯操控的傀儡，大汉天下，在你我手中，” “亡啦！” 刘辩发出嘶吼，让刘协紧张的后退，不敢与他靠的太近。 “不想成为亡国之君，就听为兄的，与我一同慷慨赴死吧！一切罪责，都让我来替你承担！” 刘辩已经疯魔，一把抓住刘协的手臂，就要将他抱住。 “皇兄，我，我还有妻儿，” “朕，朕还不想死！” 刘协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喊，很快就有侍卫冲上来，见刘辩已经紧紧抱住刘协，将他的半个身子推出栏杆外，顿时都惊慌不已。 “你死了，王朝便终结了。” 刘辩高呼一声，将刘协推了下去。 而后纵身一跃，空中只留下一滴泪水。 “这样我们都能解脱。” 第91章 谁可为天子 “什么？天子驾崩了？” 曹操有些不敢相信，他不过是带兵前往汝南征讨刘备，回来就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是，弘农侯挟持天子，坠楼而亡。” 曹操有些无力的摆摆手，此时天子已经驾崩，真凶刘辩也已经一同殉亡，只能将在皇宫当值的侍卫全都处死，追究他们守护不力的罪责。 “主公，天子驾崩，其他诸侯必定前来哀悼，趁机向主公发难。” 荀攸想到之后的发展，感到事情愈发大条，急需曹操作出决定，如何应对诸侯的追责。 曹操越想越气，正在思虑间，感觉头痛欲裂，只能让荀攸与程昱负责处理此事。 二人领命，便带着众臣在朝堂上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 “天子驾崩，乃是大事，需尽快昭告天下，让诸侯前来吊谒。” “理应如此，与其秘不发丧，不如将事情大白与天下，让诸侯百姓都知晓，并非主公之责，而是弘农侯蓄谋已久。” 于是荀攸以曹操的名义，昭告天下，弘农侯刘辩不满被褫夺王爵，怀恨在心，谋害天子，让诸侯速速入许都吊谒。 程昱等众人散去，这才拉住荀攸，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荀攸。 “天子驾崩，对主公也是好事，不如趁诸侯入宫之际，埋伏下刀斧手，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天下可定。” 荀攸坚决否定程昱的计策，严词正色拒绝：“此非君子所为，主公若是听你的计策，到时天下群起而攻，乃是自取灭亡。” 程昱不置可否，认为荀攸太过爱惜名声，又向曹操献计，同样也被拒绝。 弘农侯刘辩谋害天子，消息传到邺城，秦炎也感到震惊，没有想到刘辩竟然真的成功了。 崔琰听闻天子驾崩，痛哭一场，直呼汉室自此灭亡。 荀彧虽然心有戚戚，但这些年经过秦炎的影响，早就认定汉室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并不像崔琰那般激动。 “主公，天子驾崩，曹操召诸侯前往许都，只怕其中有阴谋。” 郭嘉等人恐怕曹操会趁机设下埋伏，纷纷劝谏秦炎不要亲自前往。 “河北可无崔琰，不能无主公。在下愿代主公前往许都，若是曹操真有奸计，只求主公善待我之族人，勿忘当日承诺之事。” 崔琰神色决然，此去危险重重，自然不可能让秦炎身赴险地，他对汉室忠心，想要亲自送别天子。 “那就拜托季珪了，若是先生不能归来，他日我必定率军踏破许都，为先生报仇雪恨。” 秦炎最终还是同意崔琰的请求，让他作为使者，代替自己前往许都，又怕崔琰真的发生意外，让赵云、太史慈两人领千人随行，又令张合、高览领兵十万，陈兵兖州边界，以此威慑曹操。 不仅是秦炎如此，所有诸侯都没有打算亲自前往，都是派了使者，同时陈兵边境。 一时间，曹操势力周围，足有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如今天子新丧，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尚有一子，理应立为新帝。” 曹操休养几日，总算能够处理政事。 刘协突然被害，让他的战略瞬间崩溃，天子如今不在，如何号令诸侯，再立新帝，成了当务之急。 “不过三岁稚童，如何能成为新帝，莫非曹公还想要挟天子令诸侯不成？” 此前曹操迎接天子，诸侯后知后觉，此刻都识破了曹操的想法。 “我主刘景升，乃是汉室宗亲，雄踞荆州，乃是仁义之主，未尝不能为天下共主。” 刘表麾下蒯良率先站出来反对，认为刘表更有资格继位天子。 “我主刘璋，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亦是汉室宗亲，又比刘荆州年轻，也能继位为新帝。” 刘璋麾下从事王累也站出来反对，益州虽然偏远，刘璋也并非雄主，但既然能替主公争取天子之位，也不能就此放弃。 “即便两位使君不能继位，还有其他宗亲，总比稚童要好，诸君莫要忘了当年董卓之乱。” 虞翻也站出来，以董卓把持朝堂暗示曹操，立刻得到一众使者响应。 刘备派出的使者孙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想前面两位，都是身世显赫的宗亲，以主公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资格开口。 曹操面色阴沉，见崔琰皱眉，却一直沉默不语，也想听听他的想法，这位对汉室忠心之人，想来应该会赞成他的意见。 “季珪为何沉默不语，既然此次代表焱升前来，理应发言才是。” 崔琰见诸侯使者争论不休，都想为自家主公谋求利益，各自为营，心中对他们更加失望，想到刘辩昔日曾说，汉室名存实亡，如今再看果真如此。 “天子在许都遇害，在下替我主怀疑曹公能否保护好先帝唯一血脉，不然还请将伏后与皇嗣交给我主保护。” 见识到诸侯都是这般模样，他对汉室复兴已经失去希望，只想完成刘辩所托之事，保住刘协留下的血脉。 曹操闻言，脸色骤变，没有想到崔琰竟然会这么说，连他都不信任自己，那么秦炎必然不会同意。 “如今秦使君治下安居乐业，距离许都又不远，让伏皇后与皇嗣前往邺城，的确可行。” 想要交好秦炎的，立刻站出来赞同，也有朝臣出来附和，都被曹操一一记在心中。 “倘若天子之位不能让先帝血脉继承，诸君可有最佳人选？” 眼看越来越多的使者附和崔琰的提议，荀攸赶紧出来，将话题再次引向谁能继任天子。 场面再次转变，诸侯又开始为自家主公争取，本来和谐的阵营又分崩离析。 “拥有传国玉玺者，自然就是天命所在。”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立刻让争吵停止，都觉得此话不错，玉玺本就是天子的象征，得玉玺者自然就有资格称帝。 不过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玉玺还在袁术手里，他还在庐江苦苦支撑。 难道袁术拥有玉玺就能被诸侯承认，自然不可能。 于是争吵半日之后，诸侯使者不欢而散。 如此这般一直争吵到先帝出殡，等到丧礼结束，众人全都寻了个理由就此离去。 “秦炎此举，让我等谋划多年的战略就此消散。” 曹操看着远去的诸侯使者，颇感头疼。 “这天下，从此真正的成了乱世。” 第92章 废帝疯癫的诱因，五石散 虽然刘协身死，但曹操并没有放弃挟天子令诸侯的想法，因此扣留着伏皇后与刘协的子嗣，照旧好生供养。 又让夏侯惇、夏侯渊、于禁等将领领军征讨袁术，意图通过讨伐叛逆，重塑声名，以传国玉玺重立新帝。 袁术本以为退守庐江，又得到吕布投靠，能够反攻寿春，不想此时面对的压力更加巨大。 不仅是曹操，江东孙策又一次发起征讨，想要将玉玺重新夺回去，告慰孙坚在天之灵。 刘备在汝南失利之后，前往刘表处寻求庇护。 刘表虽然接纳了刘备众人，但麾下文武都担心刘备对荆州图谋不轨，于是撺掇刘表借给刘备兵马钱粮，代替他去讨伐袁术。 袁术遭遇三家势力围攻，即便有吕布相助，也难以抵挡，部将纷纷转投他人，一时间众叛亲离，心中忧虑，竟然一病不起，最终呕血而亡。 曹操、刘备、孙策三家乘势猛攻，接连获胜。 孙策最终抢先一步，击破庐江太守刘勋，将袁术家眷俘获，几番搜索，终于重新夺回玉玺。 曹操派人前去索要，遭到孙策拒绝，两方大战一场，不欢而散。 刘表趁机派出江夏黄祖，支援刘备，两军会合，趁机占了庐江。 本想让刘备就此驻守庐江，抵御孙策与曹操，蒯越蒯良与蔡瑁都认为刘备不可不防，于是让黄祖镇守庐江，让刘备驻守新野。 就在诸侯为争抢玉玺征讨袁术的时候，河北境内也在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主公，这是刘辩先前在邺城的起居生活记录。” 刘辩被拥立为北帝期间，生活起居都按照天子规制进行，袁绍又担心刘辩心生不轨，于是让人暗中详细记录他的行踪。 秦炎怀疑刘辩情绪不稳定，有时状若疯癫，不仅是因为长久压抑，还有其他的原因，因此才会让崔琰将刘辩起居记录寻找，想要寻找到一些线索。 “这里面记录都十分详细，但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秦炎仔细翻阅，眉头紧皱，在这份记录中，他发现了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东西—五石散。 “季珪可知五石散？” 秦炎将书简中许多地方标注出来，崔琰这才发现，竟然都是与五石散相关的记录。 “此物本是张仲景研制出来用于治疗伤寒的药物，但有传言此物能够让精神陷入恍惚与忘我的境界中，排解心中忧愁。” 崔琰对于五石散有所耳闻，只是了解不多，多是旁人传言。 “刘辩在袁绍监控之下，战战兢兢求生，偶尔服用本来也是正常，但如此频繁的次数，显然不正常了。” “主公的意思是，这五石散长期服用，对人有害？” 崔琰敏锐的察觉秦炎话语中的含义，但还是有些不相信，认为有些危言耸听。 “季珪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求证，也可以将此事告知董奉先生，想必他也会很好奇。” 崔琰自然不会因为秦炎一句话就轻易相信，于是离去，让人寻找服用五石散的人求证。 五石散这种东西，价格不算便宜，因此寻常百姓除非生病，极少用到，平日服用这种药物的，只有达官显贵，风流名士或是大家族的子弟。 如此想要求证，也并非难事。 董奉听到崔琰的话，也产生了兴致，相较于表面的观察，他作为一名医生，自然有更准确的求证方式。 很快，他们就震惊的发现，这五石散当真存在弊病，因此迅速重视起来。 “主公当真明察秋毫，竟然能够从一件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上发现如此要紧的事情。” 接着，董奉就要将他这几日对服用五石散的人进行观察得到的结果详尽汇报出来。 秦炎没有让他立刻汇报，而是将麾下文武将官全都召集，十分郑重的让董奉将他的研究发现告诉众人。 “食用五石散之后，会全身发烧，之后变冷，但不能静卧，而是需要走路缓解，不能吃热食，穿厚衣物，而是要穿薄衣，吃生冷食物，以凉水浇注身体。” “除此之外，便是饮热酒，酒越醇越好。” “还有，服用五石散之后，皮肤也会变得敏感。” “至于精神方面，也会让人感觉如痴如醉，似有致人迷幻的效果。” 为了让众人相信，秦炎还特意让董奉寻来一个长期食用五石散的富家子弟。 众人听到董奉的话，都是一阵心惊胆寒，又亲眼所见那富家子弟的症状，更是深信不疑。 其中还有几人冷汗直流，感觉董奉所说的症状，他们都有过经历，想着今后决计不能贪恋一时欢愉，贻误自身。 “主公，这五石散危害颇大，应当立刻在境内禁止才是。” 有人见五石散危害如此巨大，立刻提出来在全境内禁止，甚至想要销毁。 “诸位莫要忘了，五石散本是治疗伤寒的药物，是药三分毒，不能因为此物服用有毒就完全禁止。” 思绪冷静的，觉得不能就此一概而论。 “五石散是否有毒，应当看能否规范使用，不能以偏概全。” 秦炎适时发声，算是为两方争论作出结论。 “传令各个州郡，今后我军境内，禁止私下贩售五石散，凡是购买，需要治疗医师开具处方，并且记录在案，不得超过处方记载用量售卖。” “全面统计平日服用五石散的人数，重点监控，念在初犯不予追究，若是再犯，严惩不贷！” 秦炎暗中松了一口气，幸亏及早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领命，立刻行动起来，不过十余日命令就下发全境。 这可是他们亲眼所见，自然知道其中危害，此举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家中后代免受祸害，因此全都不遗余力。 很快统计结果的汇总出来，让众人都感到一阵后怕。 食用五石散，仅仅是秦炎麾下，就有数十人，其中不乏几位身居要职之人。 何况还有其他家族富商子弟，数量可想而知。 “难怪最近半年来酒楼中酒水销量大增，看来这五石散也出了大力。” 好在发现及时，五石散还没有在上层社会中成为流行风尚，就被严格监管。 第93章 北征大胜 为了让治下百姓，尤其是那些富家子弟深刻意识到滥用五石散的危害，秦炎又让那些已经深受其害的成瘾者在州府的安排下，到各地现身说法。 如此，他才稍稍安心。 “这些二代子弟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秦炎思忖着如何安置他们，现在让他们跟随父辈上阵杀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毕竟还有不走武将路线的，不能强拉他们去参战。 “看来有必要创办一所学校了，让这群小子先去体验一段时间。” 造纸术已经日臻成熟，印刷技术秦炎也有门路，现在最关键的书籍，全都掌握在那些世家的手中，想要让他们把书籍贡献出来，确实是棘手的问题。 “沮授、田丰身后两个家族在冀州都有不容小觑的地位，此事要想成功，还需要他们同意。” 秦炎越来越感觉到想要顺利施政的难度，首先就要平衡世家的利益。 河北如今世家数量减少许多，尚且如此，可想日后若是攻占了其他州府，又会面临怎样的阻碍。 “此事还是要等他们北征乌桓凯旋再做商议。” 秦炎揉了揉头，感觉有些疲惫。 “主公，文远将军有战报传来。” 不等秦炎休息片刻，甄尧就带着张辽北征的消息赶来。 “大军到了无终，幽州三郡内的乌桓听闻大军要出塞征讨踏顿，自发组织三千骑兵队伍，加入北征队伍。” 秦炎对此倒是没有感到意外，自他掌控幽州之后，便一直主张两族通商交流，允许他们在郡内定居，一视同仁，经过多年的教化，已经逐渐融入，形成关内定居，关外放牧的习惯。 如今大军出征，也是他们赚取军功的机会，这群本就善战的乌桓人自然不会错过时机。 按照消息送来的时间差，想来此时张辽已经率军出了边关，进入塞外草原。 九月，又有消息送到秦炎手中，让他放声大笑，连声称好。 “北征大军兵分两路，黄忠领十万军马，从右北平郡临渝出发，直取柳城。” “张辽、徐晃领五万兵马，与田畴从卢龙塞北上，经过白檀、平冈，绕道鲜卑，向东往柳城行进。” “踏顿、楼班、能臣抵之带领数万骑兵前来阻截。” “张辽与踏顿在白狼山遭遇，趁踏顿立足未稳，冲杀敌阵，大破敌军，更阵斩踏顿。” “黄忠一部长驱直入，与张辽会师柳城，攻破城池，投降者二十余万，缴获牛羊战马无数。” “此一战，北方安定矣！” 秦炎兴奋握拳，这一战，一举解决乌桓在北方的威胁，稳定了河北的局势，同时也对周边的鲜卑部落、盘踞辽东的公孙度起到了极大的震慑。 “二十万人口，全都编入幽州定居，又是一股生力军。” 他的策略相比于此前的公孙瓒，算得上温和，并非一味打压杀戮，而是想要将这些俘虏安置到幽州境内，逐渐与本地居民实现融合。 “不仅是这些人口，还有塞外广阔的土地，同样被我军占有，今后也将成为我军放养战马的牧场。” “只有牧场还不够，我想以柳城为据点，迁徙幽州百姓前往那里定居，开垦土地，将那里广袤的土地逐渐开发，划入我军版图。” 秦炎的野心不仅只是占领乌桓的领地，乌桓之外，还有鲜卑，还有更广袤的土地。 占领乌桓，只是开始。 “此事还需要诸位多多谋划，早日作出规划，尽早站稳柳城。” 荀彧等人领命，开始筹划，很快就有了计划。 “阎柔能文能武，对乌桓鲜卑等部族也都熟悉，让他驻守柳城，指导百姓开垦，疏通周边部落的关系，应是最佳人选。” 荀彧众人商议的人选与秦炎心中的人选不谋而合，因此就此决定下来，让大军留下三万士卒交给阎柔统领，从幽州挑选十万百姓迁徙过去，再将二十万俘虏留下十万人口。 同时再派左承祖、刘义逊、阎志与五十位格物院匠师前往协助他，至于粮草耕种工具，全都由州府承担。 提到战马，秦炎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马蹄铁如今近乎传遍全国，各路诸侯都已掌握了这种技术，未来骑兵作战的规模必将越来越庞大，因此需要及早作出准备之策。” “令张合重建一支千人大戟士，全军装备重甲，巨盾，长戟，以此队伍专门应对敌方重骑兵。” “让太史慈在全军选拔弓弩娴熟士卒三千，配备强弓劲弩，配合大戟士打击敌方骑兵。” 这两支部队听起来与当初袁绍交战时遭遇很像，当时袁绍就是用长戟配合先登劲弩对付秦炎麾下骑兵，如今也被他模仿过来。 不同的是，秦炎有格物院相助，重甲在诸侯间无人能及，至于弓弩技术，未来也会有所突破。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当真如此。” 自从他穿越过来，随着格物院发展越来越快，许多技术都逐渐被研发出来，让他获益匪浅。 就在秦炎等待黄忠北征凯旋的时候，曹操再次征讨宛城。 如今他坐拥司隶、兖州、豫州、徐州、青州，可谓独霸中原，此次征讨宛城，也是倾尽全力，共起马步大军十五万。 张绣得知消息，赶忙找来贾诩，向他求教。 “此前将军投降又叛，杀害了曹操大将典韦，爱子曹昂，今日曹操来势汹汹，将军以为可能守住城池？” “自然不能。” 张绣叹气，对自身势力十分清楚，仅凭宛城一座城池，无论怎样不能抵挡曹操大军。 “既然守不住，我建议，投降，或者弃城。” 贾诩给了张绣两个选择，他自己心中也已经有了选择。 “此前我便投降曹操，若不是他欺辱我婶婶，我又怎会与他反叛，此番让我再来投降于他，他未必能容我。” 张绣有心投降，又担心曹操记恨他，不会接纳他。 “曹操四面受敌，正是拉拢盟友的时机，必然会接纳将军。” 贾诩自信对局势判断明朗，断定曹操会容许张绣投降。 “我若投降曹操，军师打算如何选择？” “跑！” 第94章 贾诩出谋，张绣来投 “好你个贾文和，关键时刻竟然想要弃我不顾。” 张绣有些埋怨，他对贾诩十分信任，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贾诩竟然与他选择不一样。 “投降曹操，对将军自然有益无害，日后未必不能拜将封侯。” 贾诩语气十分认真，在张绣眼中不像是戏弄他。 “那军师想去哪里？” 张绣有些好奇，心中也在暗暗猜想。 荆州刘表？自从刘备驻扎在新野之后，刘表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不再将他当做盟友，反而想要将他吞并。 想来贾诩应该也不会选择投靠刘表。 刘备？此刻他自己都在栖身刘表麾下，毫无根基，以贾诩的性格，自然也不会选择他。 “西凉马腾还是江东孙策？” 张绣将周围的势力都想了一遍，最后选定了马腾与孙策。 一个占据西凉，麾下将士勇猛，兵力强盛，正是他施展才华的时机。 一个雄踞江东，同样精兵强将无数，孙策真是壮年，锐意进取，也算是个明主。 “我这人不喜欢太招摇，最好还是安稳一些的好。” 贾诩否认了张绣的猜想，继续说道： “千万别猜是刘璋，我贾文和还不至于流落到他麾下。” “只能是河北秦炎了，他与曹操势力相当，为何不选曹操？” 张绣最后总算想到秦炎，很是好奇，为何在曹操与秦炎之中，贾诩会选择秦炎。 “曹操失去了拥立天子的名号，却扣留先帝皇后皇嗣与文武百官，从名正言顺变为大逆不道。” “虽然他坐拥中原之地，但四面皆有强敌，不占地利。河北则是一家独大，迟早被秦炎统一，又有黄河天险阻拦。” “秦炎相较曹操，年轻就是优势。” 贾诩对秦炎十分看好，所以才想放弃曹操，远赴河北投奔。 “最后嘛，就是我与将军还算有些交情，不能拿你当做人情送出去。” 张绣无语，感慨贾诩还算有些良心。 “其实，我是有了更好的见面礼。” 贾诩咧嘴一笑，让张绣有些毛骨悚然，每次他有了计策，都是这般表情。 “不然文和带我一起？” 听了贾诩的分析，张绣也感觉曹操似乎不是最佳选择了。 “带你不行，你若是与我一道，旁人就会怀疑了，对你我起了戒备之心，怕是功亏一篑。” 贾诩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将军若是有胆量，不妨自己前去投奔秦炎。我还有事情需要先去完成。” 张绣听了贾诩的话，考虑着是否可行，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也想去河北亲自问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去投秦炎！” 于是唤来胡车儿，让他挑选亲信，带好家眷，连夜与贾诩启程向北，至于剩下的将士，张绣则是让他们等待曹操前来，到时开城投降，曹操必然不会为难他们。 行到河内，贾诩与张绣就此分别，一个往邺城方向继续前进，一个往并州方向去了。 秦炎接到消息，张绣带领家眷前来投靠，心中大喜，不仅是得了一员大将，又有贾诩这个谋臣相助，于是亲自出城百里相迎。 “张绣见过使君。” 张绣见秦炎亲自相迎，心中颇为感动，这般礼贤下士，实在少见。 “将军能来投我，乃是我的荣幸。” 秦炎展现出热情又不失主公威严，让张绣印象深刻。 “当年将军在虎牢关前英姿，秦某记忆犹新。” 秦炎与张绣寒暄，联络感情，谈及当年虎牢关一战，张绣将目光落到秦炎身边的将领身上，依旧是一身白袍，他也不会认错人。 “当年就是子龙与我厮杀，末将在那时便有疑惑，不知子龙师从何人？” 张绣想到当日一战，他与赵云招式相同，心中就有疑惑。 “家师正是童渊，子龙亦听师傅说起他有两个弟子，一是张任，另一位就是师兄了，当日情势紧急，未曾相认，不想今日才有机会。” 赵云早就认出来张绣，只是秦炎正在与张绣交谈，他身为臣子，不便随意插嘴。 同门师兄弟相认，自然又是一场欢喜场面。 一直回到邺城，秦炎都不曾见到贾诩，心中疑惑，却又不方便在此时询问，以免张绣误会，想着等明日再寻机会询问。 张绣舍弃宛城，投奔秦炎的消息很快被告知曹操与刘表还有马腾。 几人都感觉十分惊讶，曹操更有些愤怒，张绣让他爱将身亡，他本打算不计前嫌，重用于他，可是张绣居然弃城转投秦炎，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羞辱。 “传令大军，加快行进，早些进入宛城。” 城中还有几万士卒，对于曹操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决不能落入到他人手中。 刘表与马腾都是同样的想法，认为此时无主之地的宛城，就是一块肥肉，都想要抢夺下来。 刘表让刘备领本部兵马先行，文聘领大军随后赶到， 马腾也不甘落后，派马超领兵出武关，朝宛城方向行进。 几家势力争分夺秒，星夜疾行，都想将宛城收入囊中。 刘备来的最快，却不想城中士兵从了张绣的军令，只认曹操旗帜，曹操不来，他们便拒不开城投降。 气的刘备咬牙，又逢文聘带军赶来，于是准备攻城。 曹操来时，见文聘已经领军列阵，即将开始攻城，急忙让人传信，阻止攻城。 “宛城本是荆州辖地，此前借给张绣暂居，如今他弃城而去，自然要归还我军。” 文聘见曹操大军赶来，也不胆怯，当面与曹操交涉。 曹操冷笑一声，反驳道： “张绣先前开城投降，而后叛我，再次占据城池，因此理当归我所有。” 两方争论不下，当即摆开阵势，厮杀到一起。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于禁诸将奋勇当先，关羽、张飞亦勇猛非常。 曹操屡次见关羽神勇，都倍感可惜，这等人才却不能为他所用。 战到激烈之时，曹纯领一支重甲骑兵冲杀入阵，瞬间打破战局，让刘备文聘一方陷入被动。 “曹操有此虎狼骑军，我军断然不能敌。” 于是领军撤走，不做抵抗。 “吾之虎豹骑，不输秦炎玄甲骑！” 第95章 毒士遇毒士 曹操自从见识到玄甲骑之后，就在时刻想着组建属于自己的虎豹骑。 如今见曹纯领军大破刘备、文聘，振奋不已，自信能与玄甲骑一较高下。 让曹纯自去追击文聘，曹操率大军来到宛城城下。 “下面可是曹公麾下？” 宛城城上，留守的将领见城外打着曹操的旗号，再次确认。 “吾就是曹操！” 曹操骑在马上，朝城上喊了一句。 听到回答，城上守军纷纷转身往城下跑去，片刻之后，城门打开，城中士卒鱼贯而出，献出兵刃，向曹操投降。 “张绣将军让我等向开城投降，说曹公定然不会为难我等。” 曹操听罢点头，果然没有为难这些降卒，如今正是用兵之际，这些士卒恰好可以编入自家队伍，补充兵力。 等曹操进了宛城，城中的旗帜全都换上他的旗号，马超这才领军赶来。 “孟起贤侄晚来一步，远道而来，不妨入城稍作休整。” 马腾虽然觊觎司隶，但还没有与曹操撕破脸面，名义上马腾仍是汉臣，也曾去过许都面圣。 曹操对马腾也有交好之意，如今他失去天子，强敌环伺，不愿再与马腾交恶，即便衣带诏一事，也闭口不提。 马超见曹操已经进城，不想与他纠缠过多，引军返回武关驻守，防止曹操趁机偷袭关隘。 “我军得了宛城，便能够牵制荆州刘表，但司隶有马腾、秦炎两人虎视眈眈，尤其是秦炎，几乎占尽并州，随时都能南下攻我。” 曹操回到许都，得知张辽大破乌桓，斩杀踏顿，解决了北方乌桓对秦炎的威胁，也感觉到震惊。 “主公，董卓旧部樊稠占据太原，被秦炎包围，动弹不得，兴许能够说动他与我军联手，共同防御，守望相助。” 荀攸认为秦炎在冀州部署众多，曹操此时还没有完全足够的实力攻略冀州，只能将目光放在相对薄弱的并州，樊稠正是一个值得拉拢的目标。 曹操深以为然，刚选定许攸作为使者，秘密前往太原游说樊稠。 转身就接到消息，许攸借醉意口出狂言，直言曹操能得青州，乃是自己的功劳，又去挑衅许褚，被许褚一刀斩了。 曹操震怒，处罚了许褚，又将许攸厚葬，只能另选满宠暂离许都，前往太原游说。 再说贾诩自从与张绣分别，一路北上并州，辗转来到太原。 樊稠得知贾诩前来，深知此人有大智慧，辅佐张绣击败曹操，不敢怠慢，又是昔日同僚，让贾诩安心留在他这里。 李儒听闻贾诩前来，思索片刻，就猜想到他此来的目的。 “贾文和此来，必然是想要分我功劳。”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亲自见贾诩一叙。 “总算见到正主了，还以为你不愿见我呢？” 贾诩见李儒亲自来与他相见，自觉心中的计策就已经成了一半。 “早在董卓军中，我就知你狡诈，事事都想好退路，又善于藏拙，所以才能安然离开。你我之间不用试探，直接告诉我来意吧。” 李儒倒是干脆，知道与贾诩互相试探都是无用，索性让他直接说明来意。 “我这人素来不喜欢让自己吃亏，太原这里有利可图，自然要来分一杯羹。” 贾诩盯着李儒，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些波动，可惜李儒早有猜测，没有丝毫波动。 “还得是你贾文和，能够如此正大光明说出这般不要脸面的话，天下间怕是只有你一个了。” 李儒笑骂了一句，果然如他所想，这贾诩就是来分他功劳的。 “都说樊稠是太原之主，可他对你言听计从，你李儒才是真正的操控者，从长安到太原，都是你在背后谋划。” “我此次前来，是想问问你，还要等到何时？难不成等秦炎大军压境才献城投降？” 贾诩没有将李儒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句玩笑。 早在宛城，他就梳理过樊稠的动向，这其中都有李儒的影子，也猜想李儒想依附河北势力。 “文和以为，秦炎真值得投效？” 李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询问贾诩当真要投靠秦炎。 “不然我为何来你这太原，难不成还是为曹操充当说客？”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说动樊稠投降曹操，你一样也是大功一件，到了曹营，也能受到重用。” 李儒丝毫不会怀疑贾诩不会这样做，在利益抉择前，他总是能选出最符合他的利益，哪怕损人利己的事，他也能做出来。 “本来想让张绣投靠曹操的，结果他跟我来河北了。我还是太心善了。” 贾诩没有否认，张绣也好，樊稠也罢，都是他保全自身利益的工具人，只不过张绣运气好点，自己选了秦炎。 “既然你来分我功劳，总该有计策吧，不妨你我二人将心中所想分别写下来，看看是否一样？” 李儒也想看看，贾诩是否有资格将自己谋划多年的功劳分出一半给他，要是与他有所出入，就会毫不犹豫让樊稠斩了贾诩，绝不能让他干扰自己的计策。 贾诩依言，率先在手上写下一个字，等李儒也在手上写完，两人凑到一起，各自张开手掌。 “李。” “郭。” 二人微微一愣，而后会心一笑，果然都是同道中人。 “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曹操想到前来游说，此二人必定经受不住，到时被反咬一口，可就不是全功了。” 贾诩深知李傕、郭汜脾性，此刻困守太原，委身在樊稠麾下，心中必定不甘，又与秦炎有仇怨，一旦曹操派人前来，若是樊稠不同意联合，他二人必然会暗中与使者联络，将樊稠取而代之，而后与曹操联手对抗秦炎，又能割据一方。 如今曹操又得宛城，北方威胁最大，想要找到牵制，必然会将目光放到相对弱势的并州这里。 “如今二人正在郡中驻守，可以借给你接风洗尘为由，设宴邀请他俩，到时暗中埋伏下刀斧手。” “送他二人一场鸿门宴。” 贾诩与李儒相视一笑，就这样判定了李傕郭汜两人的命运。 第96章 鸿门宴 对于李儒与贾诩之间的密谋，樊稠尚且不知，只以为两人在闲谈，并未关注。 “文和远道而来，我已让人备好酒菜，快快与我一道入席。” 等了许久，樊稠亲自前来，邀请贾诩前去赴宴。 贾诩与李儒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这樊稠虽有勇力，但缺少智慧，能够在乱世中割据一方，果然还是李儒在背后谋划。 似这等人，倒是容易操控，成为贾诩二人手中的剪除李傕和郭汜的刀。 席间李儒与贾诩一唱一和，与樊稠把酒言欢。 “今日时间来不及通禀李傕、郭汜两位将军，等明日，我亲自相邀，再为文和接风洗尘。” “我等董公旧部再次聚首，如何能少了他二人。” 酒宴散去，李儒趁势提出邀请李傕、郭汜两人相聚，樊稠果然没有反对。 “他二人镇守边境，也是辛苦，明日不用军师相邀，某亲自让人去请。” “如此甚好，明日就在府中，静候诸位。” 三人各自散去，李儒与贾诩将鸿门宴之事记在心中，表面却是不再联系。 接到樊稠的邀请，李傕郭汜二人匆匆从驻地赶来。 当夜，众人齐聚李儒府邸。 “我等好久不曾相聚，今日定要畅饮，一醉方休。” 李儒招呼众人，又让家中护卫将李傕郭汜带来的护卫邀请到一旁，也给他们送上酒肉。 贾诩佯装不胜酒力，暗中观察着李傕郭汜二人，见他们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两位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能否答应？” 贾诩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趁机开口。 “文和与我等都是同僚，我二人自然有求必应，尽管说要借什么。” 李傕想要拉拢贾诩对抗樊稠，因此一口答应下来。 “借二位项上人头一用！” 贾诩话音刚落，李儒便猛的将酒杯扔到地上。 瞬间后堂中百余人蜂拥而入，将李傕郭汜乱刀砍死。 “李儒，你这是何意？” 樊稠已经喝醉，见到瞬间冲出来百余名侍卫斩杀了李傕郭汜，冷汗连连，酒意都随之消散，有些紧张的质问李儒。 “将军切莫担忧，不过些许小事而已。” 李儒淡淡一笑，安抚樊稠不要紧张。 “秦炎刚刚大破乌桓，斩了踏顿，如今兵锋正盛，怕是下一步就是讨伐我等，将军也知我军定然不能抵挡，不如早些开城投降。” 樊稠听着，心中也有这般感觉，这些年的颠沛让他早已失了锐气，只想保全自身。 “我军以礼来降，将军仍不失封侯拜将之位，倒是李郭二贼，与秦炎曾有仇怨，不如趁今日斩了，送到秦炎那里，也能赚上一份功劳。” 李儒的话让樊稠越来越感觉有理，他与李傕郭汜也有仇怨，正好除去了两个对手。 “多亏军师，否则某还蒙在鼓中，日后到了秦炎麾下，还需两位多多照拂。” 樊稠见事已至此，此间又有百余人对他虎视眈眈，刚好顺势答应下来，让李儒贾诩全权负责向秦炎献城的事。 邺城， “主公，樊稠让人送来书信，请求加入主公麾下，今后听凭主公调遣。” “又将李傕、郭汜两人的首级送来，展示诚意。” 鲁肃向秦炎送来书信，还有一人跟在他身后。 “贾诩贾文和，拜见使君。” 见是贾诩亲自前来，秦炎喜出望外。 “张绣将军此前曾对我说，文和有份大礼要送我，原来是如此大礼。” 贾诩谦逊一笑，向秦炎讲述了如何与李儒和谋，如何设下鸿门宴除掉李傕、郭汜。 “能够死在文优与文和两位手中，李傕、郭汜两个也足以瞑目了。” 秦炎暗暗惊喜，这一次不仅兵不血刃得到太原郡，又得到贾诩、李儒两位足智多谋的谋臣投效。 随后，让人传令臧霸，前往太原郡接收城池，与李儒会合。 满宠一路奔波，总算来到太原郡州府晋阳，还没进城，就看见臧霸领军来到，李儒与樊稠出城相迎。 这才得知太原郡已经归入秦炎治下，暗暗感叹此行算是白来了。 幸好他是伪装身份，没有被人发觉。 在城中稍作歇息，满宠又立即动身返回许都，有紧急军情要向曹操汇报。 “李傕的外甥胡封得知李傕被杀害，领着部下逃窜出关，勾连南匈奴，兴兵进犯西河与平阳等地。” 等他来到司隶，见到司隶校尉钟繇，才得知钟繇外甥郭援在平阳郡起兵呼应胡封，与匈奴单于呼厨泉联合。 “贼军势大，我军难以抵抗，此时还需要外援相助，听闻秦炎已经领军前来救援西河，可向他求助，雍州马腾也可为援军，还请伯宁去见秦炎，张既去说服马腾。” 钟繇派人将匈奴与郭援叛乱告知曹操，请求援军，又请满宠去游说秦炎相助，张既则去说服马腾韩遂，自己前往河东，抵御郭援。 秦炎也接到消息，当即决定亲自征讨，让赵云、太史慈、张绣、张合领精兵四万，让郭嘉、贾诩为军师随行。 大军出了上党，直奔西河郡，臧霸与李儒也领兵两万赶来。 大军还未入城，秦炎就见到远处有人匆匆赶来，立刻有侍卫上前，将那人拦下，一番盘问，随后急忙赶回来。 “主公，那人自称曹操麾下满宠，是来向主公求援的。” 秦炎听罢，让人将满宠请来。 “见过使君，平阳有叛军与匈奴共计六万劫掠城池，司隶校尉钟繇知晓兵力不足，特让我向使君求援。还请使君出兵，拯救平阳百姓。” “你我两家虽然对立，但唇亡齿寒，现在外族肆虐，我等身为汉家子弟，自然要同仇敌忾，不能坐视不管。” 民族大义面前，不是计较阵营得失的时候，秦炎没有犹豫，让张绣、张合领一万兵马随满宠前往平阳救援。 “君可先去，待我大军剿灭境内叛军，定然再派援军。” 将满宠送走，秦炎这才转身，听着西河太守鲜于辅汇报军情。 “胡封本部一万兵马，匈奴还有兵马两万，如今正在郡内劫掠，一路向南，意图与平阳匈奴大军会合。” 第97章 文姬归汉 “诸位以为该如何剿灭这支叛军？” 秦炎麾下还有大军五万，胡封叛军与匈奴加起来不过三万人，兵力尚有优势。 “敌军虽然只有三万余，但西河地广人稀，我军一味追击，虽然能够将他们赶出疆界，但不能消灭，总会卷土重来。” “不如将我军一分为三，左右各两支，还有一支自北向南追逐。如此，布下一支口袋阵，若胡封胆敢迎战，另外两支队伍就能趁机合围，不然就一路将他们驱赶到平阳境内。” 贾诩说着，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图形，一目了然。 “平阳境内本就遭受劫掠，再多一些也无妨了。” “进入平阳境内，我军便可以与曹操军队、张绣、张合两位将军的兵力内外加攻。” 李儒在一旁补充，秦炎听着这两个人的计划，深深感叹不愧是被称为三大毒士的两个人。 既能使自己治下减少损失，又能将祸水转移，趁机打击对手，还能最后取得胜利。 于是让太史慈与贾诩一路，绕到西河西方，臧霸与李儒一路，守在西河东方，秦炎与赵云、郭嘉一路，领军在匈奴身后追击。 匈奴左贤王忌惮秦炎兵力众多，不敢与他交战，只想早些南下，与呼厨泉部会合。 胡封不听劝阻，见臧霸麾下只有万人，想要为李傕报仇雪恨，于是挥军向东而去。 李儒得知胡封追他，想到他报仇心切，便让臧霸与胡封周旋，不与其交战。 等太史慈与秦炎两军围剿过来，臧霸忽然停下脚步，反向胡封冲杀。 短短几个时辰，胡封麾下万人就被围杀殆尽，胡封也被臧霸斩于马下。 胡封全军覆没，左贤王更不敢继续在西河停留，让麾下停止劫掠，全力赶路。 秦炎大军稍作休整，这才继续往平阳方向行进。 郭援一路在河东境内势如破竹，四周劫掠，本以为有匈奴呼厨泉大军相助，能够一路畅通无阻与他会合，不想到了绛邑，就遇到阻碍。 贾逵举全县之力固守，郭援久攻不下，只能与呼厨泉合力，这才攻下。 贾逵又设计迷惑谋士祝奥，使郭援七日不前，错失攻下城池的时机。 张既说服马腾，与马超带领万余名精兵赶来河东，与钟繇会合，钟繇预料郭援刚愎好胜，必定轻敌，于是趁其渡过汾水前发动攻击，果然获得大胜，郭援也被庞德斩杀。 如今只剩下平阳境内的匈奴士兵，左贤王一路溃逃，总算与呼厨泉相遇。 得知胡封也被消灭，呼厨泉面如死灰。 “我军如今被南北两面夹攻，想要在日后取得生机，就要在此战打出威风，杀退汉军。” 呼厨泉血性上涌，领着麾下大军朝北方进发，马超虽然只有万余精兵，但骁勇善战，更何况还有曹操派来的援军，连最近威名显赫的虎豹骑都派来，呼厨泉也不敢与之交战。 只能将目光投向一路追击的秦炎，秦炎兵力只有六万，又没有带重骑前来，看起来相对要弱上几分。 秦炎如法炮制，再次设下埋伏，等待呼厨泉大军冲来，秦炎面不改色。 张合命令大戟士布阵坚守，太史慈麾下三千弓弩手站在大戟士身后，不断射出箭矢。 呼厨泉本就猝不及防，被漫天箭雨射住阵脚，不想左右两侧忽然又杀出兵马。 赵云领着白马义从，不断袭扰，让匈奴士卒叫苦不迭。 马超此时又领兵赶来，冲入敌阵，到处冲杀，又让匈奴士兵陷入混乱。 三方势力合力，大破呼厨泉，缴获马匹辎重万余。 张合更是生擒左贤王，将他带到秦炎面前。 左贤王连连求饶，愿意奉上部落中的马匹钱粮，只求能够活命。 “听闻大儒蔡邕之女蔡琰此前曾被掳走，就在你左贤王部？” 左贤王回忆了一下，点头称是，部落中有此人。 “只要使君能够绕我一命，我愿将此人送回来，交给使君。”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左贤王当即作出保证，将蔡琰送回汉土。 秦炎点头同意，让他派人去将蔡琰送来，见到人之后，才能放他离去。 左贤王自然同意，不敢有异议。 等了两三日，终于等到左贤王部落的匈奴士兵返回，此次不但带来粮草马匹，还护送着一名女子与两个孩子。 “使君，此人就是蔡琰。” 左贤王见到蔡琰平安到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赶忙向秦炎介绍随行的妇人。 “见过使君，多谢使君救命之恩。” 蔡琰神色有些激动，时隔十余年，终于能够重新回到汉土，重回家园。 见蔡琰平安无事，秦炎也稍稍安心，这位可是能够在文坛上称得上是大家的人，能够将她救回来，足以弥补许多文学典籍缺失。 秦炎想要创办学校，打破世家对书籍的垄断，蔡琰就是一步关键。 “使君让我重回故国，妾身无以为报，今后全凭使君吩咐。” 蔡琰说着，泪眼婆娑，让膝下两子与她一同下拜，感谢秦炎。 “夫人不必如此，久闻蔡邕大儒，可惜无缘一见，如今能够将夫人接回汉土，已经是一件幸事。” “我听闻蔡大儒生前收藏了许多古籍，夫人博闻强识，不知是否还能回忆一些？等此间事了，回到邺城，还请夫人细细复述。” 秦炎非常认真，这些古籍对他有很大作用，因此显得十分郑重。 “使君所托，妾身必然全力以赴。” 等蔡琰情绪恢复之后，秦炎才去与钟繇、马超相见。 “这次多谢两位出手相助了。不然仅凭司隶的兵力，绝无可能守住疆土。” 钟繇郑重朝秦炎与马超行礼。 两人都坦然接受，虽然抗击匈奴他们义不容辞，但这次是帮助曹操，自然也值得接受这一礼。 “我主承诺，绝不会让二位白白出兵，这次缴获的战利品，全都由两位平均获得，另外我军还有粮草相赠。” 秦炎与马超都没有推辞，这次两方都有损失，也需要安抚将士。 粮草、马匹暂且不提，光是迎回蔡琰，就让秦炎觉得此战不亏。 不知不觉，秦炎又成了三家中获利最大的那个人。 第98章 为万世开太平 北征大军终于凯旋，秦炎亲自出城迎接。 等田丰、沮授休整过后，秦炎便迫不及待召集文武商讨会议。 “如今我军坐拥三州，缺少能够治理各地的吏员，虽然有诸位家族子弟相助，但为我军培养人才一事已经刻不容缓。” “此次召集大家前来，就是商讨建立学院。” 秦炎说完，环视众人，让他们畅所欲言，无需有所顾虑。 “主公所想乃是好事，但如今书籍稀少，多是手工抄录，若是学子少些，还能够供应，可若是学子多了，即便依靠拓印也恐怕不足。” “诸位手中的书籍，都是大儒蔡邕之女蔡琰这段时间根据回忆默写出来的，这四百余部书都是这段时间籍印刷出来，供诸位研读。” 对于书籍印刷，秦炎丝毫不用担心，早在灵帝时期，雕版印刷技术就已经开始萌芽，他有格物院相助，集众人之力研究改进不成问题，况且这一次他亲自上阵，将木活字印刷技术成功复刻，使书籍的印刷不成问题。 说罢，他又让人抬进来几个木箱子，里面放着的也都是书籍，看箱中这些书籍的数量，足有近千本。 “这可是我召集了数百位木匠，耗时近一年时间才精心雕刻出活字模板，木箱中这些书籍，就是耗时近一个月时间印刷出来的。” 印刷书籍，难点在于雕版篆刻或是活字模板的雕刻，因此秦炎早在一年之前就让人开始雕刻，几百位木雕师傅耗时近一年时间，才将常用的字模弄出来。 “主公深谋远虑，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如此用于教学的书籍就不是难题了。” “那不知主公准备教授这些学子学些什么？” 荀彧跟随他时间长久，知道秦炎必然不会只是单纯想要教授儒家典籍。 “儒家典籍自然不必说，六艺也不能抛弃，还有诸子百家学说，也应该有所涉猎，博采众长才能长久发展。” 秦炎心中所求的，是那种文能治国安邦，武能上阵杀敌的贤才，只是这种人实在太少，可遇不可求。 “对于学子的选拔，各个郡县都可推选，县中人口多少，能够推荐的学子也不尽相同，只要通过考核即可。同时，诸君也有权举荐优秀学子入学，无需考核，相信诸君的眼光不会让我失望。” 这是秦炎给治下家族的优待，此时他也需要各个家族的支持，因此才将这些考虑进去。 “每年秋季，还将有一次统一考核，只要通过考核，就可录取，没有家世贫富之分，至于家境贫寒的，学费可以适当减免，甚至由州府承担。” “对于在学院中努力学习，成绩斐然的学子，学院还有钱财、典籍奖励。” 这才是秦炎真正想要的，让寒门子弟能够有展露学识的机会。 “那些成功录取的学子，只要在几年后通过学院的毕业考核，都能被我军录用，分配职务。未能通过如期毕业的，也有一次补考的机会。” 秦炎顿了顿，给众人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见这些谋臣都若有所思，秦炎并不着急继续，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主公所言，在下以为可行，愿让族中长辈去学院任教。” 荀彧最先反应过来，对秦炎的提议没有异议，顺势提出让族中学识渊博的长辈前往学院中教书。 在场的都是精明之人，见荀彧率先同意，也纷纷赞同，建立学院这种事情，虽然让其中一些家族利益受到影响，但族中优秀子弟却有了更好的入仕途径，未尝不是好事。 当下，也有几人提出让族中学者进入学院教书。 秦炎让人在一旁记下，等学院正式建成，就会邀请这些学者任职。 “对于军务，我也有一些想法。” 将这些文臣搞定，秦炎开始着手对军伍进行改进。 “如今正是寒冬，军中没有战事，除了每日操练，不能荒废了其余时间。” “在军中进行识字运动，聘请夫子在各个军中教授文字，对于积极配合的士卒，每日奖励肉食，今后行军作战，能够看懂军令，行军地图的，战功达标的，将会优先提拔。” “在军中举行比武，武艺出众的，可以予以提拔。” 秦炎此次算是一视同仁，给学子提供了上升机会，也为军卒提供了晋升渠道。 “还有，等学院落成，诸位的子嗣也可以进入学习，不用占用推荐名额。” 听完秦炎将这些规划一口气说完，众人都感觉惊讶，想来这计划在秦炎心中早就谋划许久。 想到先前五石散一事，众人也感觉对于自家那些子弟有必要教育一番，他们忙于政事军务，时常忽略，送入学院中，倒是不错的选择。 “主公之言，我等全都赞同。” 在荀彧的带领下，这一次所有参与商议的文武官员全都赞同秦炎的提议。 这样他大为欣慰，好在幽州，冀州被他经营已久，受到阻力不会太大，却不想竟然如此轻松。 随后，秦炎与众人开始商议具体细节。 考虑到邺城临近曹操，日后与曹操大战之时，恐怕会受到波及，因此为了学子的安全着想，将学院选址落在蓟城。 那里是秦炎的根基，有田畴负责，必然不会生出祸乱。 同时，秦炎也让他们收集能够用作启蒙的书籍，或者是自己撰写的也可以。 他手里倒是有三本最佳选择，只是有些含义不好解释，还需要改进一下，因此这才没有在今日一并交给众人观看。 “敢问主公，这学院可有名称？” 秦炎思考片刻，脑海中想到一句话，想来也能作为学院的宗旨。 “就叫太平书院吧。”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场的谋士听了秦炎的解释，如遭雷击，口中不断呢喃，重复这四句话。 “主公一席话，让人茅塞顿开！” “是极是极，我辈学子，正当如此。”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第99章 曹操攻河内 看着在场的这些文人谋士一个个神情激动的样子，秦炎心中颇为得意。 横渠四句让他此刻在人前显圣，果然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 一直忙碌到第二年年初，太平书院终于在蓟城修建完毕。 秦炎麾下那些名士各种奔波，邀请当时名士管宁、张臶前来讲学。 太平学院首批学子共计有三百余人，其中许多都是秦炎治下州郡的家族子弟，郭淮、郭配、王凌、王昶、卢毓等人都被推荐到学院中学习。 对于这个结果，秦炎还算满意，自从黄巾之乱开始，各地官学就名存实亡，这些世家子弟能够依靠家族力量读书，人数自然就要胜过那些寒门学子。 军中也发掘出郝昭、孙礼这般人才，被秦炎提拔，跟随麾下。 幽州开设太平书院的消息在周围传开，许多学子都想趁此机会前来求学，秦炎于是又发出求贤令，招贤纳士。 田畴举荐好友邢颙，崔琰举荐堂弟崔林。 一时间，秦炎麾下再添许多助力，兵精将广，便与众将商议，准备着手南下征讨曹操。 “曹操扣押先帝子嗣，私设朝廷，主公便可以此为由，发兵征讨。” 崔琰始终记得刘辩与秦炎的约定，想要他尽早发兵，夺回先帝子嗣，实现诺言。 “如今已经开春，黄河上已经有凌汛发生，即便有水军战船，大军想要在此时渡河依旧困难。” 荀彧却是认为此时不宜与曹操开战。 秦炎思索片刻，也认为荀彧言之有理，决定推迟渡河的时间，让荀彧等人先行征调粮草。 曹操也在时刻关注秦炎的动作，得知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往邺城运送粮草，就已经猜想到即将渡河南下，与他交战。 “秦炎正在厉兵秣马，即将与我展开交战，诸位以为此时应该预防。” 将一众谋臣参将全都召集，曹操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向他们征求方法。 “秦军渡河，必然选在就在两方边界的渡口，主公可以先派重兵驻守渡口，等秦炎渡河，趁机袭扰。” “秦炎将粮草全都往邺城方向调集，想来是要在白马登岸，这白马津不能让他轻易夺下。” 程昱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向曹操建议保守住渡口，不能让秦炎轻松渡河。 “若是秦炎不攻白马，让水军拦在河面，趁机攻打司隶，我军又该如何？” 此刻有人想到秦炎有可能先进攻司隶，一旦误判秦炎进攻的方向，对曹操将是巨大的打击。 “河内张杨对秦炎颇为畏惧，时常与他亲善，若是秦炎发兵进攻司隶，张杨必然相助，乃是一大隐患。” 荀攸站出来发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能够应对秦炎进攻司隶。 “张杨部将杨丑对张杨再次收留吕布心怀不满，若是派人与其暗中联络，再派大军抢先进攻，到时里应外合，不但能收复河内，还能将吕布擒获。” 众人都以为可行，于是曹操派董昭先行前往河内与杨丑暗中联系，令曹仁、曹洪、夏侯渊整顿兵马，屯兵虎牢关中，只待董昭事成，即刻出兵攻打。 “主公，马腾占据雍州，背后有韩遂时常捣乱，听闻他有一女，尚未出嫁，与大公子年龄相近，主公何不遣人求娶，结为秦晋之好，守望相助，共同抵御秦炎与韩遂。” 曹操对马超印象深刻，知道马腾一家都是作战无畏的猛士，与他结为姻亲，并无不妥。 “如此甚好，就劳烦张既再去马腾那里，替我儿求娶。” 自从平定匈奴叛乱之后，贾逵与张既都因为有功被曹操擢升，来到许都任职。 而后曹操又传令全军，整顿兵马，随时准备与秦炎交战。 吕布辗转多地，最终又一次来到张杨这里，被张杨收留。 部下多有不服，认为吕布此人反复无常，屡次背叛，不值得张杨如此，但张杨念在与吕布同是并州出身，因此无视了他们的劝诫。 “秦炎今日都在征调粮草，看来是要有大战将起，奉先何不趁此时前往邺城，帮助秦炎？” 张杨也有些不解，吕布将妻女都送到秦炎麾下，唯独他自己不去投奔。 “稚叔也认为我此时该去投奔秦炎？我若此时前去，身无寸功，必然被他麾下将士看轻，等他大军出征，我与你攻下司隶，到时将司隶都献给他，岂不是大功一件？” 张杨对吕布的话也有些意动，等秦炎大军出征，到时曹操必定调动全部兵力抵御，司隶兵力薄弱，未尝不能被他攻下。 “奉先当真好算计。” 殊不知此时董昭已经到了怀县，暗中与杨丑取得了联系，许以重利，让他作为曹军的内应。 得知董昭前来是想要招揽自己，杨丑自然满心欢喜，当即就答应下来，只等曹操大军前来，到时双方里应外合，定能大破张杨。 曹操在许都得知董昭事成，命令曹仁等将即刻发动攻击，无需担心身后，只管进攻怀县即可。 曹仁领命，进了河内境界，果然发现路上不曾遇到阻碍，不到一日时间围住怀县城池。 “曹操大军前来，兵临城下，我军竟然毫无察觉。” 张杨见城池被围，心中焦虑，急忙找到吕布。 “这有何难，与我两万兵马，待我杀退曹军！” 吕布依旧十分自信，向张杨讨要了两万兵马，冲出城池，不由分说，就与曹仁军队厮杀。 “不愧是奉先啊。” 张杨站在城头，往城下看去，见吕布果真勇猛，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杨丑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墙上，见张杨还在握拳振奋，猛然抽刀，将他从城上砍翻，直直坠落到地上。 “稚叔！” 吕布见张杨从城上坠落，已经成了一滩烂肉，大呼一声，就想要领兵冲出包围。 杨丑正在得意之时，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刺痛，继而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好似坠落一般。 再仔细看，竟然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眭固竟敢偷袭于我！” 话音未落，就摔在地上，与张杨一般，没了气息。 “温侯勿忧，城池尚在！” 第100章 擒杀吕布 眭固斩了杨丑，重新夺回城池，见到曹操围城，眼下只能依靠吕布，这才放声大喊，让吕布心中安定。 怎料忽然有数十张大网扑面而来，吕布挺起画戟搅动，奈何大网铺天盖地，画戟都被缠绕住，也不能破开。 很快就有绳网将他困住，饶是吕布勇力无双，也挣扎不开。 吕布被绳网盖住，立刻就有士卒上前，合力将他从马上拖拽下来。 又有长矛抵住他的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来啊，将吕布绑起来！” 曹仁大喝一声，立刻有几个士兵，扯着铁链，缠绕在吕布身上。 “荀军师这以柔克刚之策当真好用。” 曹仁感慨一句，让人把吕布押入囚车，送往许都，自己则继续指挥大军围城。 “城上之人听着，张杨已死、吕布已被我擒住，速速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 曹仁朝城上大喊，立刻引起一阵慌乱。 眭固见大势已去，决定不再抵抗，与薛洪、缪尚一同出城投降。 曹仁接手城池，立刻开始着手防守，防止秦炎领军来攻。 秦炎这里才接到消息，曹操就已经将河内郡全都收复，只能感叹曹操行军飞速。 竟然在短短两日时间就攻打下怀县，还能将吕布生擒，让秦炎都意想不到。 吕布被押送到了许都，曹操十分高兴。 “吕布啊吕布，你总算落到我的手里了。” 曹操与吕布交手数次，偷袭兖州，占据濮阳，再到后面帮助袁术抵抗围剿。 曹操虽然都取得最终胜利，但始终不能将吕布擒拿，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昔年我诛杀董卓，对天下乃是大功，今日曹公如此待我，岂不是功过不分，还请速速替我解了绳索，某愿投降在曹公麾下。” 吕布此刻认清了形势，想要向曹操投降，换的性命。 却不想曹操主簿王必开口劝道：“吕布反复无常，近乎将天下诸侯全都投靠一遍，主公若是饶恕了他，日后必然叛逃到秦炎麾下，与他家眷会合。放虎归山，不是雄主所为。” 听到王必的话，曹操也觉得十分有道理，细数下来，吕布果真在众多诸侯麾下投效过，让他不禁也收起了用来抗衡秦炎的心思。 “我的主簿都不愿意留你，我又能怎么办呢？” 于是让人将吕布缢杀，而后枭首示众。 “吕布号称天下无双，这般人物都被我斩杀，我军将士见他首级，必能士气大振。” 随后将他坐下赤兔马、所用画戟全都赏赐给曹仁，表彰他生擒吕布的功绩。 吕布被曹操擒杀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诸侯震动，号称天下无双的勇将，竟然就此陨落了。 吕玲绮得知消息，就要从蓟城赶到邺城，向秦炎请缨，讨伐曹操，为父报仇，多亏有陆逊、张虎等人再三劝阻，这才让她情绪安稳下来。 “曹操攻占河内，让曹仁迅速组织防守，恐怕已经猜想到我军的意图。” 原本秦炎也是打算让大军渡过黄河，直取白马，但是有河内张杨在，或许可以借道先行攻取司隶，这样一来，把守住关隘，大军就能进退自如。 如今河内被迅速攻占，让秦炎派兵支援的时间都没有，计划也被扰乱。 “河内必须要攻打下来。” 郭嘉适时站出来，认为河内必须攻打下来。 “曹操与我军兵力相当，若是他趁两军对峙之时，从河内出兵直取邺城，大军必然受到影响。” “反之我军攻下河内，就能逼近雒阳，让曹操不得不分出兵力防守。” 秦炎认为也该首先攻打河内，不能让曹操还未发兵就占据上风。 “传令，让徐晃领军五万，沮授为军师，先行出发，进攻河内曹仁，不能让他在河内郡站稳脚跟。” 如今秦炎已经征调足够粮草，让徐晃作为先锋，先行进攻河内，大破曹操对邺城的牵制。 曹操接到徐晃出征的消息，让夏侯惇领兵三万，驻扎在虎牢关，伺机支援曹仁。 又让于禁统兵五万，前往白马驻守，想要抢占先机。 时节刚过凌汛，甘宁、蒋钦两支水军就开始行动起来。 将延津到白马之间的水面全都封锁，于禁屡次派出士卒前往河上骚扰，但都因为舰船差距，不能成功。 此时黄忠已经在延津驻守，有了甘宁在河面的掌控力，随时都能渡河。 曹操不敢大意，让夏侯渊领兵前去支援于禁，驻守在白马山脚。 “秦炎着实可恶，依靠水军占据优势，将我两支军队全都牵制在白马附近。” 忽然又有战报传来，田豫与鲜于辅领兵三万出现在上党，意图不明。 周泰领水军出高唐港，疑似运送臧霸部队渡河进犯青州。 很快，各种消息传来，让曹操不得不仔细甄别，深怕中了秦炎的疑兵之计。 “传令边境诸将，务必日夜巡逻，秦炎此人用兵飘忽不定，稍不注意就会被他趁虚而入。” “马腾那里可有消息传回来？” 还未开战，曹操就感觉想要战胜秦炎，必须要有马腾帮助，于是每日都在询问张既的消息。 “今日还未有消息传来。” 主簿话音未落，就有侍卫匆匆赶来，将一则消息送到曹操手中。 “马腾再次被张既说动，同意将女儿嫁于我儿，张既催促我赶快派兵前去迎接。” 曹操将消息传给在场的诸位谋臣手中，确认没有陷阱，便让李典领三千士兵前往长安。 “我军能否与马腾结为连理，击败秦炎，皆系于曼成一身了。” 临行之前，曹操亲自为李典送行，拍着他的肩膀，对他寄予厚望。 “必不让主公失望。” 李典郑重承诺，招呼麾下士卒出发。 曹操要与马腾联姻的消息，早就被秦炎得知，秦炎有意从中破坏，但是一直寻不到时机。 “于禁镇守白马，我军若是渡河占据白马渡口，他必领军来攻，如何是好？” 如今两方兵马隔黄河对峙，曹操有心渡河进入河北，但战舰不敌秦炎，只能屯兵在河南。 一时间竟然僵持起来，又都将目光落到河内。 第101章 河内争夺战 曹仁虽然尽力部署，但毕竟初占河内郡，郡中城池多有摇摆不定的。 听到徐晃领军前来，望风而降。 因而能够迅速推进，来到山阳，遇上曹仁麾下牛金，与他大战一场，牛金不敌，退到射犬驻守。 此时秦炎正面有黄忠驻守延津，张合驻守黎阳，曹操让夏侯渊、于禁隔河对峙，两方都不敢贸然渡河。 “传令张辽、赵云、高顺领五万兵马，前往河内与徐晃会合。” 秦炎在郭嘉的建议下，决定集中兵力攻占河内。 曹操岂会让秦炎如愿，让驻守虎牢关的夏侯惇领兵前去支援，又让乐进统兵五万，进驻虎牢关，接替夏侯惇。 曹仁得知夏侯惇前来支援，赶忙让人开城，将大军放入城中。 “你我大军合兵一处，足有十万之众，何不主动出击，那徐晃不过五万兵力而已。” 夏侯惇见到曹仁，想要借兵力优势，让曹仁主动进攻。 曹仁也想出兵，只是他身为主帅，不能擅自离开怀县，刚好夏侯惇来到，让他有机会解救牛金。 于是同意了夏侯惇的请求，让他带领五万士卒，前去解救山阳之围。 夏侯惇领了命令，立刻领兵出城，前往射阳。 此时牛金被徐晃追赶，退到射犬，见徐晃大军已经围了城池，想要求援都没有门路，只能坚守不出，等待曹仁前来解救。 站在城墙上，便远远望见西方有大军赶来，旌旗招展，牛金心中欢喜，想要与援军内外夹击，于是打开城门，领军冲出。 徐晃见状，聚拢士兵，再次与牛金厮杀。 “将军速救！” 牛金与徐晃单打独斗，已经显得吃力，看到援军赶来，大声呼救。 夏侯惇见到牛金有胆量与徐晃交手，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见他就要抵挡不住，立刻拍马赶来。 “你且退去，待我来会他一会。” 夏侯惇迎上徐晃，战意高昂。 徐晃却不想与他交手，招呼一声，就要领军退走。 “徐晃哪里走！” 夏侯惇不依不饶，此前敢与吕布挑战，足见其胆识，此刻见到徐晃想要退走，自然不能让他离去。 下令全军追击出去，自己更是冲在最前面，紧紧追赶徐晃。 “若非你援军来的突然，今日定要与你厮杀一番。” 徐晃见夏侯惇大军兵力众多，今日围城只带了三万士卒，不愿让麾下多受损失，因此这才选择不与其硬撼锋芒，让大军有序退走。 “只会逞口舌之利，且待我将你擒了，看你如何狡辩。” 夏侯惇见势，更加不想让徐晃安然离去。 但又见到徐晃大军撤退时丝毫不慌乱，军阵整齐，心中也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正思考间，就见前方杀出一支军马，皆是玄甲重骑，他曾听曹操说过，秦炎麾下有一支重甲骑军，想来就是这支队伍了。 “公明，我来助你！” 张辽见到沮授，知晓徐晃正在围城，因此领兵从山阳出来，直奔射犬，不想会在此间遇到他，还有曹军追兵追赶。 就见他与徐晃招呼一声，五千玄甲骑兵如洪流冲锋而来。 仅仅一个照面，夏侯惇麾下就有数千人倒下，让他大为惊骇。 难怪孟德要坚持打造虎豹骑，这支骑军，当真恐怖。 攻守易形，夏侯惇一边与张辽交战，一边令部下徐徐后退。 如今徐晃与张辽联手，虽然兵力上仍旧是他占据优势，但这支骑兵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 正退走间，忽然又有一支骑军冲旁杀出，将他的队伍拦腰截断。 “赵子龙！” 见到一身银甲白袍，夏侯惇立刻就认出来人。 “赵云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此时不是迟疑的时候，面对秦炎麾下三大战将，纵使他胆略过人，也不敢独战三人。 两支骑军在大军中几进几出，让他更加不敢继续交战。 “将军速退，末将前去拦下敌将！” 夏侯惇身后，忽然冲出一员将领，替他拦在赵云身前。 “保重！” 夏侯惇向那将领抱拳，随后调转马头，引军往怀县的方向撤退。 “可是夏侯兰？” 赵云见那人颇为熟悉，与他小时玩伴夏侯兰极为相像，于是开口询问。 不想竟然真的是他，更想不到夏侯兰竟然投在曹军麾下，今日与他战场相见。 “子龙，你我今日各为其主，不用彼此留手。” 夏侯兰说罢，挺枪朝赵云刺来，赵云侧身躲过，亦出一枪还击。 夏侯兰神色一变，赶忙横枪格挡。 长枪相交，发出一阵金鸣之音。 两人之间本就存在着许多差距，即便赵云有心放水，夏侯兰使出全力，也无法逾越两人之间的武力鸿沟，战了十余合，就被赵云打落马下，生擒了去。 曹仁得知夏侯惇追击徐晃，半途中遭遇张辽、赵云两支援军，担忧他全军覆没，于是冒险出城，前往迎接。 “我出城之后，若非亲自见到是我在城下，决然不能打开城门，让溃军入城。” 临行之前，曹仁对眭固千万叮嘱，唯恐秦军趁机用计，谎称败军赚开城门。 “将军放心，有末将在此，绝不让城池落入他人手中。” 眭固拍着胸脯保证，他自信凭借对怀县的熟悉，即便秦炎亲至，也不能让他打开城门。 曹仁心中仍旧不放心，又留下五千人交给眭固。 自己领着两万士卒前去救援夏侯惇。 “有三万军士驻守城池，还能有什么差池不成？” 眭固为了彰显自己守城的决心，决定今后起居都在城上，直到曹仁归来才愿意下去。 夏侯惇被徐晃、张辽、赵云三人共计四万兵力一路追击，总算见到曹仁领军前来救他。 “子孝前来救我，怀县城池如何防守？” 夏侯惇虽然心中感激，但也担心怀县失守，这样一来，曹操占据河内的计划又会失败，曹仁也会担上罪责。 “无妨，城中有眭固与三万士卒坚守，你我合力击退敌军。” 夏侯惇闻言，让大军重整旗鼓，与曹仁率部向敌军反杀上去。 霎时间，战场上又一次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第102章 南渡 曹仁与夏侯惇并肩而战，与秦炎麾下三将激战正酣。 忽然听到身后有哨骑前来，来到曹仁身前，翻身滚落下来。 “将军，眭固不听裨将劝阻，出城与沮授交战，被高顺斩于马下！” 曹仁猛然一惊，终于想到沮授与徐晃一同前来，竟然到此时才出手。 又听见高顺之名，战事正在焦灼，没时间细细思考，已然有些相信。 “三万大军，如何守不住城池？” 夏侯惇听到哨骑所言，也在怀疑。 “曹仁将军领兵出城之后，陆续有败军来到城下，请求眭固开门，但眭固都不为所动，坚决不开城门。” 听到这里，曹仁点头，眭固果然按照他的叮嘱坚守。 “随后又有斥候仓皇来到城下，向眭固求援，只说二位将军遇到伏击，被困在路上，情势危急。” “眭固如何决策？” 曹仁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是沮授的计策，担心眭固中计。 “眭固将军起初还不相信，但陆续有斥候返回，直到沮授领军出现,他这才相信。” “以为二位将军兵败退走，留他在城中困守，于是不顾裨将劝阻，出城交战。” 曹仁听罢，长叹一声，生出一股无力感，这般简单的谎报之计眭固都能中计。 “子孝，若是沮授领兵返回从后面进攻我军，怕是会陷入前后夹击的险境啊。” 夏侯惇此刻完全信了沮授已经占了怀县，担忧沮授在出兵与徐晃前后夹击，劝阻曹仁退兵。 “事到如今，只能退到虎牢关，等待主公后续定夺了。” 随即让麾下撤走，往虎牢关方向退去。 徐晃还要继续追击，被赵云拦下。 “军师让我等不要追击，速速前往怀县与他会合。” 曹仁与夏侯惇一路后撤，终于在平皋稍作休整，就见远方出现一支军马，也朝这里赶来。 “眭固？” 曹仁看到那支军马的旗号，再看领先的那员将领，大呼一声不妙，这才明白中计的不是眭固，而是自己。 “二位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眭固望见平皋城中有军马驻守，急忙赶来，见到是曹仁与夏侯惇，也不禁感到疑惑。 “沮授大军围城，说将军中了埋伏，已经退到虎牢关，只让我独守城池。末将自然不信，打算坚守，可是见徐晃、赵云、张辽领兵赶来增援，又驱赶着我军许多俘虏，这才让末将相信。” “末将自知无法守住十万大军，只好带部将弃城突围，在此地遇到将军。” 曹仁听了眭固的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让眭固稍稍安心。 “此番是我一时不慎，中了沮授的奸计。” 曹仁有些惭愧，本以为是眭固中计，没有想到是自己中计。 “如今怀县丢失，河内全郡只怕不需多久要全部陷落，我军还是尽早赶往虎牢关，与乐进会合。” 乐进身处虎牢关，接到曹仁败退的消息，立刻分出一半的兵力，准备赶往孟津关，接应曹仁等人。 “孟津关有黄河作为天险，我军此时难以攻破，如今攻占河内全郡，已经足够。” 短短几日时间，河内全境都被徐晃派兵占领，本想继续攻入雒阳，但是前有孟津关阻碍，只能占了孟津渡口，就此作罢。 曹操听闻河内郡陷落，心中有些遗憾，还是没有守住，让秦炎所在的邺城多了一份屏障。 “河内已经归入我军势力，还有并州田豫领军与张燕对峙，司隶暂时无法对我军造成威胁，此时应该集中兵力，全力南渡了。” 郭嘉与荀彧都觉得时机成熟，应该南渡黄河。 秦炎随即传令甘宁与蒋钦，让他二人协助黄忠张合领军渡河。 曹操因为水军劣势，无法阻拦，让黄忠与张合共计十万兵力轻易渡河，往白马进发。 “白马若是丢失，便让秦炎在黄河南岸有了立足之地，可让夏侯渊作出渡河进攻延津的态势，主公自领一军，前往白马救援。” 曹操听从荀攸的计策，统领许都七万兵马，让曹纯、曹洪、曹休、程昱、荀攸等人随行，前往白马救援。 “此乃声东击西之计，主公无需在意，派一将前往延津驻守，敌将必不敢来。” 于是让高览领三万兵力前往延津驻扎，又让太史慈领三万兵前往白马增援。 夏侯渊见延津兵马日夜戒备，果然不敢进攻，让人来报曹操。 “秦炎麾下，果然谋士如云。” 曹操见声东击西之计被识破，也不禁感慨，他也算久经沙场，只有面对秦炎，才会感觉如此吃力。 于是曹操有大军十七万驻守白马，秦炎麾下有兵马十三万，他自己正率领本部五万兵力，已经开始渡河。 两军共计三十五兵马，围绕白马展开攻防。 一连过去了十余日，秦炎都不能将白马攻下，又传令赵云、张辽、高顺前来支援。 “我军久攻不下，军师以为该如何破城？” 秦炎将众将召集到营帐中，商讨如何攻破白马城池。 “主公不如派遣一支奇兵，深入曹操后方骚扰，曹操得知消息，必然分兵围剿。” 田丰献计，推荐赵云领白马义从前往许都周边骚扰，许都乃是曹操发号施令的中枢，必然能够有所斩获。 赵云领了命令，飞马疾驰，出了营寨，往许都方向去了。 “秦炎想靠这一支白马义从骚扰我军后方，以为我会派兵围剿。” 曹操见赵云兵马的方向，沉思片刻就猜到秦炎的意图，不禁抚掌大笑。 “我许都城中，还有丕儿镇守，岂是这五千轻骑就能扰乱的。” 曹操十分自信，许都还有五万驻军，即便赵云英勇，也不能让他动摇。 当日深夜，曹操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坐在床榻上，急忙召唤许褚前来。 “白日里得意忘形，却是忘记曼成前往迎亲的队伍，就要到达虎牢关，若是遇到赵云，必然会被掳掠。” 于是让许褚领了一万兵马，星夜出了白马，往虎牢关方向去了。 麾下谋士得知曹操的担忧，也开始担心起来。 百密一疏，竟然让赵云在此时深入后方。 第103章 赵云的任务 赵云一路驰骋，率领白马义直奔许都。 曹丕早就探查到白马义从前来，于是令城中守军严阵以待，只等赵云前来，立刻冲杀出去。 赵云也早有预料，想到田丰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只在许都周围转悠了几圈，调转方向，直奔虎牢关方向。 此时李典才离开虎牢关，带着三千迎亲的队伍走在返回许都的路上。 担忧前方战事，因此让队伍不用休息，尽快赶回许都，到时任务完成，允诺让他们多休息几日。 “将军，前方有一支白马队伍，正朝我军快速赶来。” 李典也发现了这支队伍，想着军中不曾听闻有过全白马队伍，心中生起警惕。 赵云也见到李典的迎亲队伍，当即下令全军立刻进攻。 漫天箭矢倾泻而出，马上就有许多士卒中箭落马。 李典大声呼喊，让全军戒备，保护好新娘。 自己则领军冲锋，与赵云接战。 士兵本就疲乏，又被赵云的勇武震惊，心中战意顿时去了一半。 “来者可留姓名？” 李典艰难抵挡，身后士卒已经折损了大半。 “吾乃常山赵子龙！” 赵云大喝，声音传遍周围，让曹军惊惧，斩颜良诛文丑的赵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典也震惊不已，还是打起精神与赵云交手。 不过到底是武艺不如赵云，很快就被赵云杀退。 赵云此行的目的不是李典，见麾下士卒已经夺了车马，招呼一声，放任李典离去。 “我主秦炎与曹操交战，今日惊扰了小姐，还请勿怪。” 来到马车旁，赵云拱手向里面的少女赔罪。 “你就是赵云？” 马车中传来好奇的声音，显然听闻过赵云的名字。 话音未落，就见一张精致的容貌从马车中展露出来，那少女竟然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见赵云身骑白马，一身白袍，又生的俊朗，竟然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本想与赵云继续交谈，但是被赵云麾下士兵打断。 “将军，许都与白马方向都有追兵前来，我等该如何行动？” 赵云看了一眼身着嫁衣的女子，对她歉然说道： “还请小姐上车，与我等一同离开，等待我主战事结束，自会护送小姐返回。” “马车太慢，还是骑马吧。” 那少女话音未落，就已经落到马上，见赵云有些迟疑，催促着他。 “将军还不走吗？” 赵云也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还有武艺在身，回过神来，号令全军往南行进。 李典飞马回到许都，将马腾之女被劫的事告诉曹丕等人。 曹丕虽然对于婚事并不在意，但事关曹操的大计，于是让李典领了万人出城追剿赵云，夺回马腾之女。 两军相遇，赵云一马当先，为麾下士卒杀出一条通路，领着他们继续往南去了。 “仲康，赵云往南去了，怕不是要去刘备那里。” 李典见赵云马不停蹄，直奔新野的方向，心中立刻有了猜想。 “你且去将此事告知主公，我去追赵云。” 许褚听了李典的话，二话不说，转身沿原路返回，李典自领万人继续追击。 路上经过交谈，赵云这才知道身旁这少女名叫马云禄，自幼习武，也见过沙场厮杀。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马云禄见远处就是宛城，以为赵云想要将她送到武关。 “新野，去见一个人。” 马云禄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不是将她送回去。 “过了宛城就是武关，将军当真不是送我回去的？” 马云禄还是有些担心，却是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自然不是，曹操要与你父亲结为盟友，共同对抗我主，此时小姐被我掳走，这姻亲自然就是被我破坏了。” “若是我父亲得知是你劫走了我，必然震怒，没准真就与曹操结盟了，不然让我休书一封，送往武关，我父见了，必然不会再与曹操结盟。” 赵云也没有想到，马云禄竟然会这么帮自己，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拒绝。 一路到了新野，刘备得知是赵云前来，立刻与关羽、张飞出城相迎。 “子龙多年不见，依旧神采飞扬。” 刘备见到赵云，眼神立刻闪出光芒，对于这种忠义猛将，他做梦都想招到麾下，可惜赵云对秦炎忠心耿耿，始终不被他打动。 “见过皇叔，见过两位将军。” 赵云与三人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因此并不陌生。 “末将此次前来，是想请皇叔出兵，与我主南北联合，共同征讨曹操。” 刘备对于赵云的提议很是心动，只是碍于自己手中兵力不足，这才迟迟没有行动。 “主公，眼下曹操正在与秦公交战，对于我军防备减弱，正是趁机出兵的时机啊。” 徐庶自从刘备来到新野，就一直在旁辅佐，为他出谋划策。 “主公若是担心兵力不足，某愿前往襄阳，说服刘表，借兵给主公。” “此乃天赐良机，主公北上可以直取许都，亦可逼近宛城，向东还能攻略汝南。” 徐庶与陈宫接连劝谏，让刘备趁机出兵的决心更加坚定。 “元直前去，刘表必然不会借兵，还请主公亲自前往襄阳。” 刘表对刘备暗中提防，徐庶若去，恐怕连刘表的面都见不到，让刘备前去，刘表念及宗族情谊，或许才会借兵。 得了陈宫传授的要诀，刘备立刻带着关羽赶往襄阳，让张飞与两位军师驻守新野。 赵云在新野等了几日，就见到刘备果真借到三万士卒，加上城中二万士卒，共计五万兵力。 随后便与刘备兄弟一同起兵，直奔宛城。 趁机赵云又让麾下将马云禄写给马腾的书信送到武关。 曹操得知马云禄被劫走，本就在气头上，听到刘备向刘表借兵成功，正在进攻宛城，更加震怒。 “传令元让，让他速速赶往宛城，与曼成合兵一处，务必将刘备打退，守住宛城。” 他也没有想到，秦炎派出赵云，竟然办到了这么多事情。 不仅破坏了他与马腾的联姻，还让刘备起兵进攻。 “秦焱升，真是该死啊！” 第104章 互有胜负 曹操气的将手中的饭碗都扣了，对于秦炎这般狡诈之徒，愈加痛恨。 刘备大军来的突然，宛城没有防备，等夏侯惇赶来之时，已经被刘备占据。 “主公正是用兵之时，我等不应继续在此地耗费兵力。” 李典劝阻夏侯惇，让他打消了强攻城池的想法，领军返回许都，传令汝南加强戒备。 刘备还想继续进攻许都，可惜刘表听信属下的言论，怕刘备趁机做大，于是让人收回了借出的三万士兵。 赵云见与刘备南北合力进攻曹操难以成功，于是辞别刘备，领着本部白马义从返回秦炎那里。 刘备虽然不舍，但自知无法让赵云归心，只能含泪放他离去。 “主公，我军没有了刘表借来的三万士卒，兵力已然不够支撑继续进攻。” “此时当安抚百姓，坚守城池，再与刘表交好示弱，严防曹操趁机夺回宛城。”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刻徐庶与陈宫都深切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想要靠刘备手中二万兵力就守住宛城与新野，困难可想而知。 曹操得知刘表撤走兵力，于是再让夏侯惇与李典出征宛城。 徐庶在博望设下埋伏，让夏侯惇中计，大败一场，多亏李典救援，这才获救。 “如此，曹操必不会再派兵来征讨。” 夏侯惇中计大败而归，曹操十分愤怒，想要继续派兵征讨。 “刘备一介匹夫，哪里来的胆子攻打我的宛城？必须把他打回新野！” 荀攸与程昱等谋士多次劝谏，这才让他打消了想法。 “主公此时应当将主力全都对抗秦炎，不应计较一城一池得失，等将秦炎击溃，到时自然能够收复城池。” 曹操以为有道理，修书一封，让人送到马腾那里，说明事情原委。 同时又让曹丕在许都，密切关注刘备的动向。 马腾听闻女儿被劫，勃然大怒，就要兴兵去与曹操会合，一同进攻秦炎。 可是接到马云禄的书信，又换了一副面孔，信中说的是，马云禄虽然被是赵云劫走，但是曹操派兵追杀，对她也没有特殊关照，自己几次陷入险境，都是赵云从旁解围。 “曹操还敢修书前来，妄想我发兵与他共同讨伐秦炎！” 将曹操的书信扔到地上，马腾胸膛剧烈起伏，曹操不仅没有保护好他的女儿，竟然还想自己出兵帮助他，世间哪有这般好事？ “我此时不出兵进攻雒阳，已经是仁至义尽。” 从此马腾不再关注曹操与秦炎之间的大战，转头继续与韩遂争夺凉州去了。 “白马是我军立足东郡的关键，可曹军十七万驻守，与我军兵力相当，当真是让人头疼。” 秦炎看着两军部署，想要强行攻城，简直是难如登天。 “既然荀攸想用声东击西之计解救白马，我军何不也用？分出兵力，往濮阳、燕县两地进攻，濮阳是东郡太守刘延调拨辎重所在，燕县是夏侯渊屯兵所在，只要曹操出城救援，就有机会。” 郭嘉让大军兵分两路进攻，直接舍弃白马津，反正有甘宁蒋钦拦截水路，不必担心曹操会趁机渡河北上。 “主公，秦炎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往濮阳方向行进，一路往燕县方向行进。” 两军距离的很近，因此稍有动作，都能很快被彼此洞悉。 “秦炎也想用声东击西之计，引诱我军前往两地救援，到时他便可率军进攻白马。” “如今白马津中必然兵力空虚，我军可以趁机夺回渡口，虽然不能据守，但可以将渡口毁掉。” 程昱知晓黄河水道被甘宁掌控，虽然毁掉渡口不能让秦炎陷入粮道断绝的危机，但至少能够造成消耗。 “那另外两地怎么办？” 虽然程昱的建议不错，但是还不能解了另外两地的危机。 “夏侯渊手中还有五万士卒，能够抵挡一阵，濮阳驻军此前都被调到白马，城中又有我军辎重，反而最危险。” “虽然能够救下濮阳，但白马必然还是会落入秦炎手中。” 程昱叹息，秦炎此举就是让曹操自己选择，凭借河北兵马的机动性，已然占据了先机。 “虽然敌我两军兵力相当，但是白马不是长久坚守的地点。” 曹操此时也想明白了，白马位置关键，但对于他而言，并非与秦炎决战的地点，所以还需要另选战场。 “就依照程昱所言，兵分三路，一路救援濮阳，一路进攻白马津，力求毁掉渡口，一路救援夏侯渊。” 最终曹操作出决定，放弃白马，毁掉渡口，为大军在最终决战地点部署争取时间。 秦炎也不得不承认，曹操与他麾下谋士都是果断之人，但终究是他占了优势。 “主公，秦炎利用战马优势，佯装进攻濮阳，实际等我军赶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绕道前往燕县去了。” “秦炎主力大军十八万全部出动，与延津高览三万兵力合力进攻燕县，夏侯将军苦战不敌，往白马溃退，多亏遇到我军援军，这才获救。” 曹操才进入濮阳，就知晓已经中计，秦炎一开始选定的目标，就是夏侯渊。 “如今于禁与夏侯渊统领剩余的七万大军，放弃了燕县，辗转延津，将渡口焚毁，这才退到了酸枣驻守。” “郝萌领二万兵力，也将白马渡口焚毁，正在与我军会合的路上。” 程昱将各部动向告知曹操，后者还算平静，虽然白马到底还是被秦炎占据了，但想要修复两处渡口，也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他转移兵力，在官渡与秦炎决战。 “都是我小瞧了秦炎的狡诈，这才让妙才遭遇围攻。” 对于夏侯渊战败，曹操还是有些自责，平白葬送了几万兵力，让他有些心疼。 秦炎击退了夏侯渊，立即率领大军围攻白马。 “曹操也是干脆，舍弃白马，将我军两处渡口焚毁，倒是拖延了我军进攻的步伐。” 如今他麾下大军粮草不多，只够三五日食用，当务之急，便是尽快修复渡口，让粮草辎重能够重新运输过河。 第105章 伤天和不伤文和 大军日夜不休，总算很快将两处渡口修复，粮草辎重这才及时输送过来。 于禁与夏侯渊虽然败了一阵，但并不气馁，接到曹操军令，让他二人时常骚扰敌军。 因此秦炎派遣黄忠据守延津，太史慈据守燕县。 每每于禁夏侯渊前来，两人都领军来战，互有胜负，但都未大的伤亡。 曹操因为担忧许都日久生变，于是让曹仁负责官渡的防御部署，独自返回许都，震慑周边势力。 曹仁接手指挥，令大军在官渡安营扎寨，筑起土城，让夏侯惇亲自把守隘口。 “曹仁在官渡，广设营寨，看来是想要在那里与我军决战。” 秦炎看着地图上的官渡，感觉自己与袁绍一般，竟然也遇到了官渡之战。 “但我可不是袁绍。” 秦炎心中暗道，他并非袁绍，不会犯下乌巢的错误，麾下文武也都是团结一心，曹操与当时也不可同日而语。 “敌我两军都是兵力相当，粮草也都充足。” 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秦炎与于禁在前线寸土必争的时候，曹操在许都，接见了刘表麾下使者韩嵩。 刘表见刘备占据宛城，也开始蠢蠢欲动，但见曹操坐镇许都，又不敢妄动，派他来一观虚实。 曹操自然清楚刘表的心思，于是对韩嵩加以拉拢，赞赏他高风亮节，又以朝廷的名义册封他为零陵太守，成功分化了他与刘表两人。 等韩嵩回到襄阳，见到刘表，陈述了曹操威德，认为曹操将会取得最终胜利，此时刘表不应该与他为敌，反而应该将子嗣送到许都为质，以示友好。 刘表大怒，但顾及韩嵩的名望，这才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但也打消了趁机进攻曹操的想法，只让文聘守好疆土，同时防备刘备。 “主公，孙策在江东，被许贡门客刺杀身亡，其弟孙权接掌江东，正在巩固自己的权势，此刻无意北上讨伐曹操。” 秦炎听闻孙策遇刺身亡，心中也在叹息，对他的死亡感到惋惜。 “若是孙策未死，此时必定已经挥师北上。” 此事对于曹操而言却是十分利好的消息，没有了江东的威胁，让他能够更加专心与秦炎交战。 “少了江东的牵制，曹操就有余力调动兵马北上，决然不能让他继续再往官渡增兵。” 秦炎听着众人的话语，传令周泰水军出高唐港，协助臧霸渡河进攻青州，又让张绣统领乌桓骑兵，随后赶往青州。 曹操接到麴义求援，果然让李通将徐州守军调动，去往青州相助。 “秦炎借助水军战船优势，处处领先我军。” 随着战局发展，曹操越发感觉被动，好似每一步部署，都被秦炎牵动。 李通刚到徐州，就接到战报，张绣带领乌桓骑兵在青州所向披靡，与臧霸紧密配合，接连攻下城池，已经在青州站稳脚跟。 “倒是差点将乌桓人忘记了，秦炎北征乌桓，看来也是早有预谋，有乌桓士卒相助，他便能在青州开辟出新一处战场，又将我军兵力牵制住部分。” 曹操看着如今的局势，已经逐渐对他不利。 河内丢失，不仅让他失去了直捣邺城的机会，也让司隶陷入夹击的态势中。 青州也有战事，一旦麴义被打退，那么就能直接威胁到徐州，如今他大军所需粮草，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徐州供应。 加上兖州正面战场，秦炎步步为营，将战线推进到阳武，也快要逼近到官渡。 此时战事已经持续了近半年之久，如今又到了九月，正是谷物成熟之际。 “曹操昔日将白马百姓全都迁走，这些谷物，反倒成了无主之物。” 秦炎看着田地中已经泛黄的作物，想到曹操必然也会派大军前来抢夺。 “此时若是放一把火，必能让曹操颗粒无收。” 贾诩稍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计策。 “此计虽好，但实在浪费，若是致使当地百姓没有口粮过冬，造成饥荒，有伤天和。” 秦炎虽然感觉此计不错，能够打击到曹操，但是感觉未免有些不妥。 “可伤天和但不伤文和。” 贾诩对此并不在意，战争本就残酷，难免有所波及，即便他不烧毁，这些粮草最后绝大多数也会落入到曹军营中。 秦炎还是决定听从贾诩的计策，让部将召集士卒，将处在他大军控制范围的粮草全都抢收，而后一把火，绵延十余里，大火在曹操控制中的田地上燃烧。 “秦炎这般做法，就不怕受人唾弃吗？” 曹操平白损失了粮草，好在反应及时，抢收了部分，这才不至于颗粒无收。 虽然这一场大火，对于曹操粮草供应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但着实影响到军中士气。 贾诩又建议秦炎在此时发动进攻，于禁与夏侯渊果然不敌，坚守三五日之后，退到官渡。 于是秦炎下令大军前进，逼近官渡。 曹操听从荀攸的建议趁秦炎大军安营扎寨之时，立足未稳，趁机让大军杀出。 两军厮杀，果然被荀攸说中，曹操挽回一场。 幸亏秦炎还有后援赶来，这才将曹军逼退，但也折损了一些人马。 此后接连数日，曹操都派大军出战，让秦炎无暇设下营寨，大军日渐疲惫。 秦炎又怕曹操还有计策，于是让大军暂时后退，继续在阳武驻扎，等待天时。 曹操见状，对秦炎的做法也感到不解，明明他尚且占据优势，却不率军向前，只是在阳武驻守。 “难不成是他还有其他的手段，驻守阳武只是在迷惑我？” 曹操多疑的性格此时发挥了作用，不断猜测秦炎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是输了一阵，为何就要坚守不出。 绞尽脑汁，也猜想不到，只能让各部驻军多加防备。 秦炎这边，让各部坚守，除非曹军前来，否则绝不主动出击。 如此一连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快要到深冬时节。 忽然一夜降雪，秦炎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传令大军，即刻启程，前往官渡。” 第106章 一夜筑城 天气寒冷，又是深夜，大军在雪地行走极为困难。 但是秦炎麾下将士全都没有丝毫怨言，这段时间，军中餐食都好了许多，都知道秦炎将有大动作。 能够每顿吃饱，他们这些普通士卒就已经满足，因此即便是雪夜行军，也没有抱怨。 秦炎自然不会让士卒独自忍受风雪，今夜他更是身先士卒，与大军一同行进。 如今的白马城中，只有骑兵战马、留下来驻守的队伍，还有秦炎麾下的几位军师。 大军来到官渡前，并未点燃火把照明，曹军因此没有察觉。 秦炎传令全军，借助雪夜的光亮，积雪筑城。 三军用命，在一晚雪夜中筑起一座冰雪浇筑的城池。 等第二日天亮，对面的曹军震惊的目瞪口呆。 “主公，秦军一夜筑城，大军已经驻扎进去，就在我军营寨对面。” 军中小校将秦炎大军在官渡营寨对面驻扎的消息汇报上来，让曹操都感到震惊不已。 等他带着麾下谋臣来到土城城墙上，见到对面赫然耸立着一座冰雪浇筑而起的城池，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秦焱升当真深谋远虑，原来坚守白马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 秦炎一夜筑城，在曹操军中逐渐传开，甚至越传越玄乎，将他近乎神化。 “秦炎借住天降大雪，趁夜施法，大雪纷纷按照他的法令落到一起，最后筑成一座城池。” 因此曹军之中，许多人还未交战，都对秦炎产生了一种畏惧，是出于对神明的畏惧。 “这样也能扰乱我军军心？” 曹操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于是召集全军，为他们演示了秦炎如何用冰雪筑城，这才稳定住军心。 “主公竟然想到用积雪筑城，智谋远超我等。” 等到后续骑兵与几位军师赶来，大军已经在雪城中安下营寨。 “雕虫小计，不值一提。” 秦炎自谦一笑，领着众军师环绕雪城走了一圈，询问是否还有需要补强的地方。 “这次不过是取巧罢了，才让我军在官渡能够下寨。” 秦炎也知道这城池用不了多久还是会融化，因此也在命人挖掘泥土，依旧用冰水浇筑，不断加固城池。 曹操见秦炎大军已经驻扎下来，想要趁机袭扰已经没有效果。 “秦炎那边，高台土垒上面还有高橹，若是有弓弩手在上面射箭。” 曹操还未说完，就见对面果真有弓弩手走上高橹，张弓搭箭，往他这里射来。 “主公小心！” 左右见有箭矢射来，急忙护住曹操，将他护送到城下。 其余曹军士兵，也纷纷举起盾牌抵挡。 “秦炎只凭着一座城就能用高橹射住我军，若是等他其余土城全都浇筑完成，我军岂不是永无抬头之日？” 曹操见对面高橹上的弓手气焰嚣张，也不禁有些怒火。 “主公无需担忧，秦炎军中曾用投石机抛石射毁器械，我军亦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刘晔也知晓投石车制造，虽然与秦炎使用的投石机有所不同，但是两军如此近的距离，足以摧毁那些高橹。 曹操听罢大喜，让刘晔负责投石车制造，刘晔不负众望，连夜造出上百台。 等到第二日，上百台投石车往秦炎的雪城抛射石块，场面颇为壮观。 秦炎自然有所准备，早就令士卒全都撤退下令，同时也让自家阵中的投石机发动。 于是，只听见两军城池中不断发出呼啸声，漫天石块飞舞，不断砸落下来。 秦炎手中的投石机到底是射程远了一些，因此即便曹军士卒躲到城下，也会受到波及。 一时间，曹军营寨中哀嚎声不断，死伤颇多。 “为何他手中投石车射程如此之远？” 刘晔此刻有些怀疑人生，他自认自己掌握的投石车技术应该是最新的，是他亲自改进的，断然不会被别人发觉，即便秦炎在与袁绍交战之时，投石的射程也没有这般远。 “难不成他当真有神仙手段？” 刘晔有些不自信，自己连夜制造的上百台投石，短短几个时辰时间就被砸毁数十台，这一仗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打了。 有这些投石的压制，秦炎大军很快又筑起十几座土城，如此大军全都驻扎进去，与曹操对峙起来。 好在此时天寒地冻，秦炎收集到的石块很快就消耗一空，曹军中那些士卒总算不用每日提心吊胆，能够站起来行动了。 “明日大军出战，向秦炎挑战。” 这段时间，曹操非常憋闷，被箭雨压制，被投石压制，如今总算都熬过去了。 “我军接连被秦炎袭扰，将士心中全都憋着一股怒意，运用得当，正是提振军心的时机。” 曹操想着，让将士化怒火为战意，定然能够增强战力。 “主公，曹军此时挑战，定然心中存着怒火，我军若是出战，实在不智，不如坚守城池，等曹军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定然会士气低落。” 郭嘉见曹操大军眼神凶狠，胸中藏着一股怒意，想到曹操这是想将这份怒意转化成战意。 “确是如此，既如此，就依奉孝所言，没有军令，不得出战。” 秦炎站在城墙上，见到曹操也在军阵中，朝他挥了挥手，而后施施然下了城墙。 曹操有种吐血的冲动，忍不住怒骂秦炎。 “竖子，两军阵前还在戏耍吾，真是可恶！” 可此时秦炎已经不见踪影，曹操感觉再骂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转身回营，让大军继续在阵前叫骂。 此后的一段时间，轮到曹操每日派军出城，在秦炎城下叫骂。 可秦炎好似充耳不闻，任凭骂的多难听，始终坚守不出。 久而久之，曹军心中那股怒气全都消散，又想到每日挑战都被无视，不禁有些低落。 “秦炎不但手段恶毒，心思也是歹毒，我军这股怒意发泄出来，如今士气稍显低落。看来还是需要再寻他法。” 正在思量间，就见夏侯渊匆匆赶来，有事相告。 “主公，我部夏侯德擒获了秦军细作，逼问出秦炎将有一批粮草送来，负责押送的乃是潘凤。” “潘凤一介匹夫，愿领一军前去劫粮！” 第107章 曹军劫粮 夏侯渊向曹操请缨，前去劫粮。 “秦炎此前多对粮草设计，此事还需谨慎才是。” 曹操看向荀攸，想听听他的意见。 “主公让妙才将军领一支士卒，待潘凤粮草行到山谷，半路出击。” “再让于禁与夏侯惇统领万人作为接应，即便秦炎有所设计，也能保障妙才将军安全归来。” 听了荀攸的想法，曹操这才同意，让夏侯渊领三千轻骑，前往秦炎军队运粮的必经之路上进行埋伏。 “前方就要进入谷地，让士兵们都打起精神。” 当夜，潘凤果然押送着数千车粮草，运往前线。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谷地中回响，火光在清冷的夜色中闪烁。 这条路潘凤已经走过许多次，但今夜总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太安静了。” 只有士兵粗重的喘息声，车轮与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在他心中怀疑的时候，谷地两旁忽然亮起火光，夏侯渊一声令下，三千轻骑从树林中跃马冲出。 “有敌袭！” 潘凤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高声提醒着后面的士卒，见夏侯渊冲在最前方，不容他思索，也拎着大斧迎了上去。 “贼将安敢劫粮！” 他大声怒喝，夏侯渊也不搭话，提刀与他战到一起。 而后谷地中响起一声声激烈的刀兵相撞的声音，还有许多痛苦的嚎叫倒地声。 趁着夏侯渊与潘凤交战，夏侯尚杀散运粮的士卒，趁机放火，将粮车焚烧。 潘凤见状，目眦尽裂，但自己此时被夏侯渊节节压制，难以顾及队伍。 夏侯渊见粮车全都燃起火焰，担忧秦炎看见火光派来援军，因此并未对潘凤痛下杀手，如今粮草已经被烧毁，事情完成，就要领军撤走。 “主公，我军后方有火光燃起。” 有巡守的士卒望见火光，赶忙来报。 “恐怕是曹军劫烧我军粮草！” 秦炎正在猜测，就有逃回来的士卒求援。 “曹军劫烧粮草，正往本阵退去。” 郭嘉略一思索，对秦炎说道， “曹军急于返回，必然选择大路。” 秦炎闻言，立刻让张合、高览领兵前往大路拦截。 二人领命，率领士卒直奔大路，就见到远处马蹄声疾驰而来，果真撞见了劫粮返回的夏侯渊队伍。 两军相见，不由分说，立即厮杀在一起。 张合、高览两将拦住夏侯渊、夏侯尚，麾下士兵数量多于夏侯渊，很快夏侯渊所部就落入包围之中，麾下士卒不断从马上坠落下来，死于刀枪之下。 “叔父，敌军势大，侄儿为你断后，你先冲杀出去，接引援军再来救我。” 夏侯尚见士卒陷入包围，但夏侯惇援军还未赶来，心中焦急，于是想让夏侯渊前去接应。 “不必了，元让已经到了。” 夏侯渊本来神情紧张，见到不远处正有一支队伍往这里赶来，猜想必然是夏侯惇与于禁率领援军前来，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安慰夏侯尚。 “妙才，我来助你！” 夏侯惇一马当先，冲入到混战之中。 身后大军紧随其后，瞬间将张合与高览包围，两支军马前后夹攻，纵使张合与高览两将也难以抵挡。 拼死冲杀，总算领着残军退了出来，张合、高览都身形狼狈，显然这一战损失极大。 杀退张合、高览，夏侯渊、夏侯惇四将合兵一处，安然回到官渡营寨。 “主公，我等遭遇夏侯惇援军，被内外夹攻，我军不敌，险些全军覆没。” 张合与高览回到雪城请罪，却见到潘凤自缚双手，也在向秦炎请罪。 “此战是我失察，未曾料想到曹操会来劫粮，与诸位将军无关。” 秦炎将罪责全都揽下，此时正是两军交战的紧要时候，再去追究罪责，不利于军心稳定，况且本就不是这几位将领的罪责，只能说是曹操奸诈。 “曹操今夜劫了我军粮草，必然是捕捉到了我军细作。” “粮草是我大军行军的关键，此时不可不加强守备。” 众谋臣纷纷进言，提醒秦炎加强粮草守备。 “我军粮草全都屯在乌巢，一旦有失，大军必然溃败，俗话说狡兔三窟，我意将粮草分散，对外依旧称粮草都在乌巢。” 秦炎今日吃了败仗，自然不肯白白吃亏。 既然曹操能够劫烧他的粮草，因此他决定围绕粮草设下一策。 首先就是将粮草从乌巢秘密转移，分别存放到其他地方，乌巢中同样留了一小部分，再用枯草，麦麸掩饰，每日依旧有运输队伍进出。 为了让曹操相信，又给乌巢守军增加了一倍，日夜巡逻。 “秦炎自从被我军劫了一次粮草，已经有所警惕，不让士卒趁夜运送，反而是在白天运送，又加派了重兵，我军接连几日都不曾寻到时机。” 夏侯渊自从劫粮成功，心中还想再去尝试，但秦炎多加防备，让他无从下手。 “可曾打探到秦炎粮草都存在何处？” 比起劫粮，曹操更想的是烧毁秦炎存粮的地方，这样就能一劳永逸，趁机一举歼灭秦炎的军队。 “那秦炎对于粮草储存的地点十分保密，我军细作屡次深入探查，都不曾寻到。” “抓到秦军中的舌头，也大多不知，偶尔有说知道的，也都是模棱两可。” 曹操又让人继续探查，如今两军正面相据，需要想到其他的方法破敌。 如此又过去了几日，辛毗匆匆赶来。 “主公，已经探明秦炎存放粮草的地方，就在乌巢。” 曹操起初有些怀疑，直到辛毗取出留在冀州的旧部送来的书信，他才让人前去探查。 “若是真是乌巢，先生当居首功。” 曹操也不曾想到，辛毗竟然会在此时帮了他大忙。 等到细作探查归来，告知曹操果真就是乌巢，他这才确信。 “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如何火烧乌巢，趁机大破秦炎。” 曹操此时心情激动，等待了许久，终于让他找到了破敌的方法。 “秦焱升啊秦焱升，看来这一次你终是要败在我手啊。” 第108章 火烧乌巢，输了官渡 “既然已经探查到秦炎粮草确实存在乌巢，那我军必然不能错过良机。” 曹操再三探查，总算探查清楚，镇守乌巢的是秦炎麾下曹性、吕旷，共有兵力二万。 “粮仓重地，秦炎只派曹性镇守，不用大将，实在可疑。” 荀攸还是有些不信，想让曹操再谨慎一些。 “许是秦炎麾下大将都在各处镇守，自以为天衣无缝。” 曹操心意已决，青州最近战事接连失利，已经逼近徐州，容不得继续僵持。 于是让夏侯惇、夏侯渊领一军埋伏在左，曹仁、李典埋伏领一军埋伏在右，以防不测。 让许褚作为先锋，于禁作为后援，曹操亲自领兵坐镇中军，共计一万兵马。 “我去之后，官渡大寨，就仰赖荀攸与曹洪了。” 将诸多事宜分配完毕，曹操就带领众将衔枚裹蹄趁夜出征，前往乌巢。 路上遭遇许多寨口、哨岗，曹操都以秦炎麾下吕翔名号趁夜前去押运粮草为由，蒙混过去。 见是自家军马旗号，因此路上并无异常，曹操得以顺利前往乌巢。 此时正是人马疲乏之际，因此值守的将士并不多，曹操命令士卒点燃火把，瞬间火光大亮。 随着曹操令下，大军冲入乌巢，四处纵火。 曹性、吕翔听见外面喊声四起，来到帐外，就见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暗自发笑，招呼士卒逃离。 “主公，曹性、吕翔见我军袭来，不战自退。” 许褚追了一阵，也没有追上二人，只好返回告知曹操。 “庸碌之将，留着比擒杀了要有用。” 曹操抚须大笑，如今乌巢四处火起，又有北风吹拂，火借风势，已然无法扑灭。 秦炎望见乌巢方向火光冲天，知道必是曹操已经去了乌巢。 “曹操趁夜火烧我军乌巢，让张合、高览、太史慈、黄忠领兵两万前去截杀曹操。” 四人领了命令，点齐兵马，飞马疾驰，正遇到曹操整顿兵马即将返回。 当即就要杀向曹操，却被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四将从左右杀出拦截，此时于禁也带领援军赶来，四面围困，又将四将杀退。 等到天明，四人这才聚拢残军，返回城寨。 “乌巢粮草尽毁，秦军必然不能长久，若是猜想不差，秦炎撤军就在这几日。” 曹操回到官渡营寨，心中舒畅。 当即令大军出战，来到两军阵前，大肆宣传乌巢被烧，想要搅乱秦炎军心。 “主公，秦炎军中今夜喧闹，灯火通明，看情形，是打算退出官渡。” “无需理会，秦炎此举，必是迷惑于我，让我以为他大军撤退，趁机出寨追击，他必然会在半路设下埋伏。” 曹操自以为识破秦炎计策，因此让大军不用理会，任凭对面如何喧闹。 翌日清晨，荀攸匆匆赶来，只说秦炎大军已经撤退，对面城中如今只剩营帐。 曹操瞬间清醒，这才知道又中了秦炎的诡计，但心中也更加确信，乌巢被毁，秦炎军中粮草必定短缺。 “秦炎往延津撤退，正是我军一鼓作气，出兵绞杀的时机。” 曹操此前错失良机，此番不愿继续错失，于是点齐十万兵马，与他一同出寨，追杀而去。 来到延津，就见营寨中空无一人，但寨中营帐规整，排列整齐，显然是刚刚立起。 “主公，延津中无人防守，我军应当趁此时占领。” “暂且等待，让几人进入营中前去探索。” 于禁点了几人，那几人战战兢兢的就往延津营寨中走去，刚到行辕下，忽的射出几支箭矢，将几人射倒在地。 “秦炎果然有埋伏，想要将我引诱进入围杀。” 曹操冷哼一声，令大军调转方向，准备返回官渡。 还未走出多远，忽然两侧远处杀出大军，曹操定睛一看，左右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张辽与赵云。 “秦炎果然有埋伏！” 见秦炎大军十几万从远处几里外奔袭而来，曹操心中也有些慌乱，急忙让麾下武将进行反击。 二十余万大军在此间鏖战，喊杀声震天，战况也是异常惨烈。 “主公，秦炎麾下士卒，完全不似没有粮草供应，战意高昂，如此下去，我军怕是要败。” 曹仁来到曹操身前，担忧曹操安危，劝他趁机先行离去。 忽然身后又出现一支军马，曹操心中惊惧，定睛再看，又不禁笑出声来。 “我军援军到了。” 曹洪领着援军，加入战局，让战况发生了变化。 “子廉如何得知我军遭遇埋伏？” 曹操虽然欣喜援军前来，但也好奇，为何曹洪会领军前来支援。 “我军本想占领秦炎驻扎的土城，但士卒才一进入，就被他隐藏其中的伏兵射杀。” “军师这才想到秦炎是佯装撤退，必然会在半路埋伏主公，因此令我前来援救。” 听了曹洪的解释，曹操的脸上反而凝重起来，秦炎在这里的兵力显然不对，而且他自己都不曾露面。 “不好，官渡有危险！” 曹操惊呼一声，才发现又中了秦炎的计策，原来自己才是引诱大军出来的诱饵。 随后急令大军加紧攻势，等到突破张辽、赵云大军围困，急忙让夏侯渊与他领军返回官渡，让李典、夏侯惇在后面断后。 经历一场大战，又连续奔波，士兵早已疲乏，因此行进速度也慢了不少。 等曹操领军返回，就见到官渡烽烟还未熄灭，到处一片狼藉，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主公，快看那里！” 顺着于禁手指的方向，就见秦炎坐在行辕前，身前摆放着一张桌案，上面正烹着一壶茶，他自己手持一卷书册，坐在桌案前。 “看秦炎如此悠然，即便营寨中不见一兵一卒，身后营寨营帐散乱，但旌旗严整，又是在引诱我领军攻入。” “我已看破秦炎诡计，不会再次中计。” 曹操深深看了一眼官渡营寨，如今秦炎设下埋伏，身后又有赵云、张辽率军追击，此地不宜久留。 “大军与我绕道返回许都！” 第109章 曹操谋取荆州 曹操不敢继续深入，又担忧秦炎会趁机进攻许都，因此急忙令大军绕路，赶往许都。 见曹操大军离去，秦炎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心情依旧久久无法平复。 “多亏曹操多疑，有之前被埋伏的前车之鉴，这才相信我又设下伏兵。” 秦炎饮下一杯茶，有些后怕，暗暗思量今后这空城计能不能还是不用，太危险了。 等到张辽、赵云领军回来，这才知道黄忠、张合众将在攻下官渡之后，都被秦炎派去攻打濮阳去了。 “主公以身涉险，今后这般计策，还是少用为妙。” 赵云、张辽几人听了秦炎的诉说，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曹操正在返回许都的路上，忽然反应过来，悔恨得直拍大腿。 “此时才醒悟过来，秦炎就是在虚张声势。” 只不过此刻想再领军返回已经徒劳，张辽、赵云麾下必然已经与秦炎会合，官渡至此真的落入到秦炎的手中。 至于他麾下其余的士卒哪里去了，必然是去攻打濮阳了。 等到濮阳落到秦炎手中，便将司隶彻底隔绝，成为一片孤地。 果不其然，等到他返回到许都，稍稍喘息，就接到濮阳陷落的消息。 “我军兵败官渡，中原地区又无险可守，此后秦炎必定长驱直入，主公当早做打算才是。” 荀攸与程昱陆续返回，来与曹操商议今后的打算。 “我军各地加起来尚有大军二十万，难不成连区区袁术都不如，要将数州之地拱手相让？” 曹操虽然遭遇官渡失利，但麾下还有兵力，尚可一战，不愿就此放弃。 “非也，我等并非想要主公就此放弃，只是想让主公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荀攸见曹操误解了他的意思，赶紧解释。 “我军与秦炎还有一战之力，但倘若失败，主公可曾想好退路？” 听了荀攸的询问，曹操也冷静下来，仔细斟酌他的话。 “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让曹操也开始思考。 “如今主公还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西凉或者荆州。” “雒阳易守难攻，我军可以以此为根基，向西攻略，侵吞马腾韩遂，占据雍凉。以雍凉兵卒战力，不出几年，必然能够东出，攻略中原。” “荆州富庶，刘表老迈，日渐昏聩，我军尚有军力，可以取而代之。以荆州为根基，向西入蜀，亦能取刘璋而代之，假以时日，亦能北进中原。” 荀攸说完，曹操陷入深思，这两种选择确实都有可取之处。 “我若派大军出征刘表，中原可能有足够时间拖延？” 曹操思前想后，决定南下荆州，攻取刘表。 “主公放心，有我等在，必然不会让秦炎顺利攻城拔寨。” 麾下一众文武对于曹操忠心耿耿，纷纷表态与秦炎拼死到底，让曹操大为感动。 “既然主公意在荆州，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为主公铺路。” 荀攸见曹操有了决断，请缨前往荆州，暗中与荆州士族官员进行联络。 秦炎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威势更胜，接连攻下东郡、济阴两郡。 “今冬严寒，程昱又将各地粮草全都征收，百姓缺少吃食，怕是有人祸发生。” 田丰镇守濮阳，向秦炎送来消息，希望能够分发粮草给百姓，防止饥荒人祸发生。 “传令下去，让我军在东郡、济阴两郡各地城池开仓放粮，接济百姓，其他州郡的百姓，若是来投，一样有此待遇。” 秦炎想到早些时候他从听贾诩的建议，放火烧毁了粮田，心中也有些愧疚，如此也算是弥补一些，顺便还能用此计吸引附近百姓投奔。 “我军征战十余月，也需要休整，等待后续兵员补充进来。” 秦炎并不担心曹操还有反扑，兖州徐州多是平原，没有少有险地可以据守，而且他陈兵官渡，随时都能对许都发动攻势。 真正让他感到头疼的是雒阳，八处险关拱卫，虎牢关更是有曹操麾下乐进据守，不能轻易攻下。 “主公，江东孙权拒绝了曹操想要联姻的请求，发兵进攻寿春了。” 如今曹操兵败之势尽显，周围的势力也可是蠢蠢欲动，最先行动的便是江东的孙权，依靠庐江便利，起兵进攻寿春。 “主公，曹操麾下荀攸已经入荆州，暗中与荆州士族联络，主公若是不取，荆州日后必定被曹操占据。” 陈宫最近一直苦劝刘备，让他及早占领荆州，可刘备一直念及宗族情谊，不愿向刘表动手。 “仁厚过度，便是优柔寡断，非明主也！” 陈宫气刘备还在爱惜名声，愤而离去，北上而来，准备前往官渡投奔秦炎。 刘备得知陈宫不告而别，心中惋惜，如今身边又只剩下徐庶一人从旁出谋划策。 “公台弃我而去，使我失去一臂。” 徐庶看出来刘备的想法，知道他渴求人才相助，于是向他举荐诸葛亮。 “可是水镜先生说的卧龙诸葛亮？” 刘备听到诸葛亮的名字，眼神瞬间明亮，水镜先生曾对他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主公若是想要卧龙出山，需得亲自前往。” 于是刘备按照徐庶的指点，领着关羽、张飞亲自前往见诸葛亮。 三顾茅庐之后，终于请得诸葛亮出山相助。 秦炎得知诸葛亮出山的消息也感到有些意外，此时才是公元二零四年春，比真实历史早了三年。 看来终究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此时陈宫来投，秦炎自然接纳了他，因为陈宫出身东郡，于是让他前往东郡，接替田丰，暂时主持郡中事务。 “张绣与臧霸如今占领了青州，请求兵进徐州，诸位可有意见？” 随着秦炎在兖州取得胜利，逐渐影响到其他州郡，李通被张绣、臧霸击退，退守到徐州。 “中原多士族，主公或许可以不用动刀兵，就能拿下城池。” 郭嘉出身士族，因此对于当地士族多有了解，也深知这些人的习性。 除非是举家投靠，其他的无非是墙头草，哪方强势投靠哪方。 第110章 联姻马腾 “孙权小儿，趁我军虚弱之时，竟然胆敢攻占寿春。” 曹操一睁眼，就接到战报，孙权攻占寿春，让他大为光火。 “孙权不过是趁人之危，但主公此时还不应该与他撕破脸面。” 程昱劝慰曹操，未来孙权将是抗衡秦炎的一大助力，不能与之交恶。 、“若不是我军主力全都集中在许都与陈留防守，如何能轮得到他一个碧眼小儿在我州郡肆虐。” 曹操叹了一口气，秦炎陈兵二十万在官渡，让他不敢随意调动军队。 加上他的招降送粮之策，几乎整个兖州都已经倒向秦炎的阵营。 徐州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张绣与臧霸已经逐渐逼近边境，还有孙权也想继续北上，抢夺徐州。 好在豫州尚处在的他的掌控之中，让他还有精力在汝南与谯郡进行防御部署。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荀攸已经联系到荆州的蒯越，并且取得了蒯家与桓家的支持。 蔡瑁因为蔡夫人的关系，有心推举刘琮上位，因此对荀攸并未展露态度。 刘备有了诸葛亮的支持，虽然不愿抢夺荆州，但有意扶持刘琦上位。 “又是刘备，大耳贼数次与我作对，这一次又要与我争夺荆州。” 曹操对刘备越发忌惮，认为他与秦炎一样，都是他的大敌，可惜没能及早将他除掉。 秦炎在官渡大营，将众将全都召集到一处。 “今日是除夕，我军尚在与曹操交战之中，诸位将士都不能返回家中与家人团聚，我身为主君，在此先向诸君道一声歉。” 说罢，秦炎起身对众人拱手赔罪。 “虽然军中不能饮酒，但也不能少了新春的氛围，因此才将诸位召集过来，共同吃一顿团圆饭。” 众人闻言，全都面带喜色，久在军营，已经快要忘了寻常菜肴的味道。 “诸位，今日以茶代酒，愿我军来年剿灭曹操，一统中原！” 随着秦炎的提议，众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等众将全都坐下，秦炎这才发现，赵云身旁坐着一员女将，正是马云禄。 “都说将门虎女，马小姐亦是不遑多让，能在我军中待过半年之久，却没有丝毫怨言，当真让秦某敬佩。” 秦炎说话间，眼神在赵云与马云禄身上来回扫过，见马云禄的眼神不时就会落在赵云身上，心中有些了然。 难怪当初想将她送往邺城，她都不肯，只要赵云护卫周全。 “此前曹操想要与马腾将军结为秦晋之好，被子龙这么一搅合，也就没了下文，反倒让小姐在军中受罪。不如今日趁大家都在，为小姐赔偿一个夫婿可好？” 马云禄闻言一惊，眼神有些慌乱，听秦炎的意思，莫非是他想要迎娶自己？ 见她就要摇头拒绝，秦炎赶紧阻止。 “小姐莫要会错意，非是我，而是子龙。小姐以为如何？” 少女怀春，原来心思早被秦炎看穿，又想到自己方才就要拒绝，不禁脸上挂上一抹羞红。 “子龙与主公情同手足，若是能迎娶云禄小姐，今后你我两家便是秦晋之好，想来令尊应该也会同意。” 郭嘉此时也起身撮合两人，此时与马腾联姻利大于弊，况且二人又是郎才女貌，极为适合。 等郭嘉说完，营帐中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等待马云禄的选择。 沉默良久，见到赵云正看着他，最终还是羞赧的点头同意。 “好！今日实在是双喜临门，理当庆贺！” 秦炎十分高兴，让人又添置了许多菜肴。 “等明日，我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往马腾将军那里。” 虽然秦炎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在这个世道，相信马腾也能理解。 果然，当马云禄嫁于赵云的书信送到马腾的手中时，马腾起初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十分震怒，最后平静接受。 “秦炎这是主动向我示好，我若不知好歹，强行拒绝，日后必定遭受他的报复。” 眼下秦炎在与曹操的战争中节节胜利，大有一统中原的趋势，加上他又雄踞幽州、冀州、并州三州，已然成了天下最强大的诸侯。 对于这般人物，想要继续生存，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徐州，陈家。 “父亲，孙权率军攻打徐州，我们该怎么选择，是协助李通防守，还是另投他处？” 陈登接到孙权进攻徐州的消息，立刻匆匆找到父亲陈珪。 “曹操败局已定，李通再有能力，也无法守住徐州，陈家世代居于此地，不能让传承断送在你我手中。孙权虽然拥兵十万前来，但也并非徐州真正的归宿。” “父亲的意思是，选择北方的秦炎？” 陈登听出陈珪话中深意，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错，聪明人要懂得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才能保全自身。” 陈珪没有隐瞒，他年事已高，未来还要陈登撑起家族，因此对他也寄予厚望。 “此时秦炎军队已经占据青州，若是明目张胆与他联络，必然会遭到曹操报复。” 事关重大，因此暗中联络秦炎也只有他二人知晓。 陈珪找到李通，说服他南下抵御孙权。 “秦炎与曹公尚在对峙，虽然曹公官渡失利，但麾下仍有数十万大军，秦炎也不敢轻举妄动。孙权拥兵十万，胆敢北上攻略，老夫不才，愿意以家族之力协助将军守住徐州。” 陈珪信誓旦旦，愿意举全族之力相助李通。 李通不疑有他，对陈珪万分感激，同意了陈珪让陈登前往许都求援的建议。 于是陈登趁机从许都绕道官渡，终于见到秦炎。 “秦公雄才大略，已有席卷天下大势，陈登岂是那不识时务之人，愿意与秦公里应外合，协助麾下将军取得徐州。” 陈登说明来意，让秦炎有些意外，他与曹操战事未定，陈登就急于抉择。 “元龙先生能够投效，协助我军攻取徐州，自然是好事。先生此番前来，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可否仔细说来。” 果然如同郭嘉所说，这些家族摇摆不定，真是懂得审时度势。 第111章 陈登献徐州 “家父正在说服徐州守将李通南下抵御孙权，还请秦公让麾下将领暂时后撤，让李通感觉不到威胁。” “而后在下还要去面见曹操，请求他发兵增援，到时曹操与孙权两相争斗，秦公自能渔翁得利。” 陈登将心中的计策告知秦炎，营帐中其余谋臣听到，纷纷点头赞同。 “我军已经占据官渡，曹操在许都陈兵与我军对峙，一时半刻难以攻下，不若听取元龙计策，让青州驻军后撤，作出调离姿态。” “官渡大军也需要配合，不如趁此时请马腾发兵，与我军三面进攻，攻取雒阳。” 陈登看着秦炎麾下谋臣人才济济，越发感觉此次抉择极为明智，一旦成功协助秦炎掌控徐州，必然收益丰厚。 商议完毕，陈登起身告辞，还要赶往许都面见曹操，停留太久，难免会引起曹操注意。 “元龙是来替李通请求增援的？” 见到陈登，曹操就猜到了他的来意，如今他麾下将领中，只有李通面临压力最大，不仅要防御北方秦炎，孙权也在向他进攻。 “主公明察秋毫，孙权北上，兵进徐州，凭李通将军一人之力想要防守南北两方，分身乏术，因此才让臣下前来请求增兵。” 曹操有些也有些为难，秦炎如今对他虎视眈眈，就连他想要发兵荆州都捉襟见肘，此时再增兵前往徐州，难免让他更加艰难。 “主公，属下以为，徐州当救。” 程昱思索片刻，决定站出来劝说曹操， “徐州若是丢失，我军粮草供应就会深受影响，到时大军难以维系，怕是再难崛起。” 见麾下谋臣都赞同程昱，曹操也点头同意，让夏侯惇领两万兵力，与陈登一起返回徐州，抵御侵略。 夏侯惇领军离去不到两日，曹操就接到乐进的求援书信，秦炎率领十万大军进攻虎牢关，徐晃大军进攻孟津关，马腾也在西边响应，开始进攻函谷关。 “秦炎占据官渡，许都决然不能丢弃，如今只能依靠乐进自己了。” 曹操此时想要救援雒阳，但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回信，告诉乐进，若事不可为，便弃关弃城，与钟繇一起撤回许都。 他已经决意趁此时发兵荆州，正是用人之时，少了城池还能占领，像乐进与钟繇这种贤才，并非一城一池可以衡量的。 三日后荆州传来消息，刘表暴毙在府中。 究竟是谁暗中下的毒手，各方都不曾承认。 此时荆州陷入混乱： 蔡瑁，蔡夫人第一时间拥立刘琮为新任荆州之主。 刘备表示反对，并且辅助刘琦为主，准备从南阳、江夏两郡出兵，围攻襄阳，讨伐刘琮。 还有荀攸联络的亲曹势力，也蠢蠢欲动，准备迎接曹操入主荆州。 曹操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召集众将，命令于禁作为先锋，夏侯渊统领中军，李典统领后军接应，共计兵马十万出征荆州。 蔡瑁本就因为麾下没有心腹大将而与刘备交战陷入被动，听闻曹操又派兵前来，更加畏惧。 荀攸与蒯越趁此时说服蔡瑁，让他决定支持曹操，于是荆州本地军队与曹操里应外合，合力进攻刘备。 纵使诸葛亮徐庶神机妙算，但是巨大的兵力差距下也只能一路向南，逃往荆南，占据荆南四郡。 曹操有了荆州士族相助，占据荆北诸郡，又得了蒯越、蒯良、文聘、张允、蔡瑁、韩嵩等一众文武投效，实力大增。 孙权见缝插针，趁机占领江夏南部与南郡。 “曹操行动倒是迅速，这么快就将荆州北部诸郡收入囊中，看来也是早有预谋。” 荆州的快速分裂让秦炎也感到意外，虽然曹操势力有所恢复，但雒阳还是在他不懈进攻下陷落，如今徐晃正驻扎在那里，司隶诸郡，只剩下河东与平阳两郡还在苦苦抵抗。 “孙权与李通的战事如何了？” 秦炎返回官渡大营，询问徐州的局势，曹操如今有了荆州，若是再让他守住徐州，完全不比他全盛之时弱。 “孙权亲自领兵，程普，黄盖，韩当，陈武等将领随行，李通虽有夏侯惇作为援军，但接连输了几场，下邳南部、广陵全郡全都被孙权占领了。” “命张辽领两万士卒，田丰作为军师同行，与臧霸、张绣、鲁肃会合，只等陈登传信，立刻进入徐州。” 秦炎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又担心臧霸、张绣麾下四万兵力无法抵挡孙权，这才又把张辽派过去协助二人。 曹操坐镇许都，也在关注各方动向，见秦炎与孙权全都争抢徐州，就知道李通已经无法守住。 “我军刚刚丢失雒阳，决然不能再将徐州拱手让人。” 于是命令乐进领兵三万继续增援李通，让文聘与蒯越镇守襄阳，对抗南郡的周瑜。 随着乐进与张辽的增援，徐州的局势也开始扑朔迷离。 秦炎、曹操、孙权三家势力围绕徐州的归属进行混战。 “如今三方混战，秦炎占领东海、琅琊、东莞三地，孙权占领下邳南部、广陵两地、乐进据守彭城、夏侯惇下邳城池，看来还是需要你我父子暗中发力，打破僵局。” 陈珪与陈登父子此时正在下邳城中，暗中密谋如何帮助秦炎打开局面。 “三方势力中，曹操实力最弱，就先将他踢出局。” 父子二人商定完毕，便各自散去，准备诸般事宜。 等夜深人静之时，与张辽举火为号，让家中部曲打开下邳城门，放秦炎大军入城。 “将军，城中有人与张辽暗中联络，趁夜打开城门，放张辽入城了。” 等到城中混乱，陈登这才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找到夏侯惇。 “下邳怕是难以守住，将军还是早些出城吧。” 夏侯惇见陈登此时还在劝他尽早出城，又见他衣衫散乱，因而对他没有怀疑，立刻组织城中守军进行突围。 “元龙不与我一同出城吗？” 见到陈登没有上马离开的意思，夏侯惇开口询问。 “我若离去，未来曹公再无夺回下邳的可能，愿做内应，等待将军挥师重来。” 夏侯惇被陈登一席话震撼，心中对他生起敬佩，向他抱拳行礼，道了一声保重，策马出城。 第112章 用计诈孙权 张辽追杀一阵，这才收兵回到下邳。 “此次多亏元龙先生，我军才能轻而易举进入下邳城。” 张辽见到陈登，对他连连道谢，又将臧霸与张绣等人引荐给他结识。 “将军入城之后，还有计划需要实施。” 陈登与众人一一见过，继续说起后续的计划。 “入城之后，将军可张榜安民，将城中大小事务全都交给田丰与鲁肃两位，但对于我等这些徐州本地的官员，不但不能重用，反而要趁机打压。” “在下便可以此为借口，书信给孙权，赚取他的信任，到时引诱他来攻城，将军就能趁机杀出。” 听了陈登的计策，连鲁肃与田丰都连连赞叹。 “元龙先生此计当真精妙，文远可以速速执行下去。” 于是，等到天亮，张辽便命令麾下士卒张榜安民，同时让鲁肃与田丰全面接手下邳城中事务，将陈登等人驱逐出府衙，不予任用。 “陈登这些人，勾连外敌，此前多对我军进攻造成阻碍，念在他们这些人在当地还算有些名望，因此不做追究，但今后绝不任用。” 张辽一意孤行，不顾鲁肃与田丰劝阻，在城中大肆宣传此事。 “这些都是徐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被张辽弃用，当真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将秦炎无法在徐州立足？” “看来秦炎愈发张狂，想要撼动这些大族的地位，真是自不量力。” “看来徐州还是要继续下去了。” …… 随着有心人的不断煽风点火，整个徐州都蔓延出一股反对秦炎进入风气。 “秦炎不用陈登，实在是自寻死路，正是我军趁机夺取徐州的时机。” 孙权听到最近的流言，又让人加以验证，终于相信外面流传的消息。 “既然秦炎拥有徐州而不能守，那理当由我取而代之。” 孙权心中欣喜，急忙让人暗中与陈登取得联络。 “我本是曹公臣下，现在虽然被秦炎弃用，但让我转投孙权麾下，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面对孙权派来的使者，陈登坚决不从，给对方用了一手欲擒故纵。 “陈元龙这般忠心，若是投到我麾下，徐州无忧矣。” 孙权越发想要得到陈登，于是又让使者与他联络，“若我取得徐州，先生便是徐州牧。” 显然孙权也是下了血本，承诺让陈登作为徐州牧管理徐州。 “既然孙将军如此厚爱，我又岂是不识抬举之人，今后一切，全凭将军调遣。” 陈登犹豫良久，最终同意了孙权的招揽。 “在下虽然不在秦炎麾下任职，但还有些手段人脉，探听到张辽不日就要发兵进攻夏侯惇，攻取彭城，到时愿为内应，与主公约定暗号，打开城门。” 孙权接到书信，将众将召集，准备依照与陈登的约定，夺取下邳城池。 “陈登虽然愿意投效主公，但是否真心尚不得知，末将愿为先锋，先行入城。” 程普对陈登尚有怀疑，但孙权已经决定攻取下邳，他谏言劝阻也已经无用，只好请缨为先锋，先入城中探查虚实。 “老将军愿为先锋，我岂有不从之理。” 对于孙坚麾下这些老将，孙权都十分敬重，见到程普还能奋勇当先，也是欣然答应。 等到了约定的日期，细作果然传回消息，张辽领了城中一半的兵力，往彭城方向去了。 “陈元龙果然没有骗我，诸将今夜依计行事！” 孙权语气欣喜，仿佛已经看见今夜下邳城易主的场面。 是夜，月黑风高。 当真是趁夜偷袭的好时机。 孙权命令大军衔枚裹蹄，行了许久，终于在午夜时分来到下邳城前。 陈登见城下隐约有人马闪动，断定是孙权领兵马前来。 于是让人在城上举起火把，左右挥舞。 孙权见到火光，立刻让人点火回应。 “城上都是我等心腹，将军可速进！” 陈登站在城上，朝外面悄声喊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城门缓缓打开，果然只有十余人列队站在门廊下。 “主公稍后，末将先去探查一番。” 程普十分谨慎，领着本部兵马往城中走去。 “只有一支千人军马，我军是否要行动？” 臧霸暗中询问陈登，见他没有回应，又让暗中埋伏的士卒隐藏起来，等待陈登的命令。 走进城中，程普让士卒迅速登上城墙，清点一番，没有发现伏兵，这才让孙权大军入城。 大军约有六七千人进入城中，陈登忽然抽刀，将一名江东士卒砍翻，将火光熄灭。 瞬间又响起一声声刀剑挥砍的声音，程普派去占领城墙的士卒，全都被陈宫所谓的心腹砍倒。 看着城墙上瞬间陷入黑暗，程普大呼不妙，就要催促麾下往外撤走，就看见城门被刚刚那十余人关闭。 “程普老将军，张绣在此恭候多时了。” 就连程普都不曾想到，那十余人中，竟然有秦炎麾下大将张绣。 随着张绣一声呼喊，城中瞬间燃起火光，照亮半座城池。 “贼将竟敢设伏！” 程普大喝，见城中伏兵纷纷赶来，毫无惧色，跃马举矛就朝张绣刺去。 张绣也浑然不惧，虽然身旁只有十余人，但他自信武艺超群，面对千军也能抵挡一阵，更何况城中伏兵已经围杀上来。 于是掀翻一人，挺枪迎上程普。 虽然是在马下，但此时人员拥挤，十分混乱，程普骑在马上，反而成了阻碍，让他施展不开。 城外孙权见城门再次关闭，就知道中了陈登的计策，于是下令大军全力破开城门，营救程普、黄盖二人。 “老程，再继续缠斗下去，你我都要葬身在此，赶紧与我一同杀退城门前的守军，打开城门。” 黄盖在城门前鏖战，见到越来越多的秦炎士兵往这里蜂拥而来，感到压力骤增，于是开口向程普求救。 程普闻言，边打边退，来到黄盖身旁。 程普本就与张绣战的难解难分，此刻有黄盖从旁策应，很快就占据上风，两人合力，打退了张绣。 等打开城门，仓皇逃出城来，身旁只余下不足千人。 “孙权休走，张辽张文远来也！” 第113章 张辽破孙权 孙权接应程普、黄盖两人返回，刚想命令大军撤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遥望火光冲天，马蹄声让大地都在震颤。 “不好，还有伏兵！” 孙权大呼不妙，拨马便走。 自有韩当留在最后面，领了本部兵马，为大军断后。 “卑鄙之徒，休想伤害我主！” 韩当立在军阵之中，面对身前千军万马，厉声怒喝。 张辽并不答话，见韩当摆好军阵，丝毫不惧，身后铁骑紧紧跟随，与他一同冲入阵中。 “文远，我来助你！” 正厮杀间，张绣已经收拾好城中乱局，引军出城支援。 两支军马合力，瞬间就让韩当麾下江东士卒损失惨重。 “义公速退，我等来接替你！” 担忧韩当出了意外，程普、黄盖向孙权要了兵马，翻身回来，营救韩当。 两军数万人在下邳城前混战，孙权麾下三人虽然勇猛，但张辽、张绣两将更是强势。 “此地有我，文远速速去追孙权，莫要让他走脱了。” 张绣见自己队伍逐渐占据上风，心中生出大胆的想法，催促张辽领兵不与程普三人交战，继续追击孙权。 “将军小心！” 张辽叮嘱一句，领麾下两千精锐，在混战中杀出一条道路，冲了出去。 孙权这边，刚刚退到七八里外，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见哨骑匆匆追来。 “张辽领兵两千，正在朝大军追赶而来。” “我军此地还有三万，他两千人就敢前来追我，真是不自量力。” 孙权冷哼，让三万士卒列好军阵，静待张辽前来。 “来了！” 陈武提刀立于阵前，见眼前人马如同旋风一般呼啸而来，心中隐隐激动，想要与张辽斗上一场。 “陈武在此，张辽可敢一战！” 还未等到回答，就见张辽已经冲到他的身前，当头一道寒芒袭来，陈武汗毛炸立，急忙举刀抵挡。 “铛”的一声，陈武被震得手臂发麻，武器都险些脱手。 还想提气再战之时，张辽已经策马舍弃了他，直奔孙权而去。 孙权见张辽气势汹涌，直奔自己而来，心中竟然惊慌不已。 急忙丢下众人，策马往回逃去。 至于其余江东士卒，也都被张辽此时散发出的气势震慑，一时间忘记了护卫孙权，让张辽长驱直入。 等到孙权策马离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将那两千精锐拦下。 张辽见麾下被围，调转马头，反身杀回战场，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的张辽犹如一尊杀神，游走在战场之中，无情收割着江东士卒的生命。 麾下精锐也被张辽感染，士气大振，战力更胜从前。 两千精锐，硬是将三万大军杀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等到陈武收拢残兵回来，三万大军，此时只剩下不到万人。 孙权失魂落魄，坐在营帐之中，不明白为何三万士卒连两千人都不能战胜，反被杀得丢盔弃甲。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程普、韩当、黄盖三将也狼狈归来，一同归来的残军不足千人，几乎人人身上有伤。 “张辽竟然强悍如斯，有他在，我军断无拿下徐州的可能。” 孙权此时心有余悸，如今十万大军，虽然还有七万，但已经无心再战，等到大军休整完毕，传令全军退守广陵，不再前进。 张辽领军返回下邳城，张绣已经将战场清理干净。 “今夜多亏两位将军，还请稍稍休整，夏侯惇大军此时应该已经上路了。” 陈登早就让人暗中传信夏侯惇，告诉他张辽设计埋伏孙权，夏侯惇可以坐收渔利，等两军交战，领兵前来，到时陈登与他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张辽或是孙权之间的胜者，重新夺回城池。 夏侯惇对此深信不疑，认为陈登乃是忠义之士，此前能够冒死留在下邳不与他一同离开，就是最好的佐证。 于是将只让李通留守彭城，让乐进为副将，与他一同往下邳赶来。 “元龙先生，速速打开城门，让我等入城。” 夏侯惇来到下邳城下，果然见到城池前面有战斗的痕迹，心中对陈登的话更加相信。 抬头见陈登就在城头，眼中欣喜，赶忙呼唤他打开城门。 陈登闻言，微微摇头，“夏侯惇，你中计了。” 夏侯惇闻言一愣，还有反应过来，就见城上呼啦啦竖起许多旗帜，张辽与张绣同时出现， “夏侯惇，可还识得我等？” 听到两人语气中的戏谑，夏侯惇怒火升腾，想不到陈登竟然真的背叛曹操，投降了秦炎，枉他那么相信，还认为陈登是忠义之士。 “今日我军与孙权大战之后，士兵疲惫，不然早就设下伏兵，将你一网打尽，趁此时还能离去，赶紧退出徐州吧。” 张辽没有说谎，一番大战下来，士兵都已经疲惫，强行出战，只会徒增伤亡。 “你那彭城，我军也已经占领，不信的话，等见了李通，自然就会知晓。” 乐进听到陈登的话，心中一惊，秦炎此行派来的大将，是张辽、张绣、臧霸三人，此时只有他二人在这里。 唯独不见了臧霸。 “元让，下来撤军吧。” 不用猜想，就知道臧霸去了哪里，定然是去取彭城了，有陈登从旁谋划，只怕又是里应外合，让臧霸入城。 夏侯惇看着城上的陈登，恨得牙痒，可惜此时又中计策，不能亲手斩杀了他。 “大军随我返回彭城。”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不信陈登真的有这般能耐，不但将孙权算计了，连他也一并算计进去。 行到一半路程，就见李通带着亲兵匆匆赶来。 “陈登在城中留下了暗子，趁我军不备，与臧霸里应外合，如今彭城已失，我军再无重夺徐州的可能了。” 夏侯惇叹息，果然如乐进猜想那般，彭城也被陈登设计夺取。 “徐州丢失，让我如何面对孟德。” 此刻他深感惭愧，竟然轻信陈登，才会接连丢失城池，将徐州拱手让给秦炎。 “此时不是自责的时候，主公正在许都与秦炎交战，我等还是速速前往支援才是。” 第114章 许都决战 此时的许都，城中充满了慌乱的气氛。 秦炎亲率大军二十万越过官渡，进攻许都。 曹操调集荆州、豫州几乎所有兵力，共计十五万兵力前往许都防守。 “孙权在徐州被张辽设计打退，如今驻军广陵，不敢继续攻打，主公或许能够联合孙权，共同对抗秦炎。” 刘晔看着城外的秦军营帐延绵远去，向曹操进言，联合孙权共同对抗秦炎。 “吾也正有此意，如今秦炎强盛，已经并非任何一家诸侯单独对抗，马腾在雍州与秦炎结盟，与秦炎瓜分了我河东、平阳两郡。” “眼下只有江东孙权，能够与我军联合，共同对抗他了。” 曹操接连失利，不仅丢失了司隶，徐州也被秦炎攻占，即便有荆北补充，但是仍旧元气大伤。 “此番倒是要劳烦子扬前往江东一趟，为吾游说孙权。” 刘晔领了命令，连夜出城，前往江东建业，面见孙权。 自从下邳兵败，孙权让大军驻守广陵，伺机而动，他则是返回建业，坐镇统筹。 孙权得知曹操派刘晔前来的意图，心中也有些意动，但臣下意见不一，最后只好传信周瑜，询问他的意见。 周瑜此时正在与刘备对峙，见到孙权的书信，建议他同意与曹操联合，这样既能减轻南郡在荆州的压力，也能伺机北上。 孙权于是听从周瑜的意见，与曹操结盟，共同对抗秦炎。 “有曹操在许都对抗秦炎主力，我军就能北上继续进攻徐州。” 于是让徐盛、吕范领兵增援广陵，只等秦炎主力进攻，就立刻发动对徐州的攻势。 夏侯惇、乐进、李通三将领兵归来，曹操也没有追究他们的罪责，对他们稍加安抚，又让他们继续领兵出战，迎战秦炎。 秦炎得知曹操与孙权结盟，以为两人会有大军来袭，等了几日，都不见有消息传来。 曹操更是怒气满满，将战报摔在桌案上。 “碧眼小儿，果真不值得信任，向广陵增兵，却不继续进攻，显然是想要等我军先动，他好伺机而动。” 接连催促了几次，孙权都是一副说辞，让他怎会不恼怒。 “主公息怒，大战在即，不应被愤怒冲昏头脑。” 荀攸劝导曹操，等他怒气消散，继续献策。 “我军虽然兵力不及秦炎，但是战力未必就比他差，况且我军接连丢失城池，长久僵持下去，粮草必然供应不上，所以当与秦炎速战速决。” 曹操深以为然，也知道如今军中粮草只够两月食用，如今才是二月，一旦粮草耗尽，那他将不攻自破。 于是等明日天明，曹操传令大军出城挑战。 “诸位公卿，曹公正在城下与秦炎逆贼对垒，还需诸位为主公摇旗呐喊。” 程昱担心百官中有不臣之人会趁机在城中制造骚乱，于是让虎贲猛士将他们全都捉拿到城墙上，亲身体验两军交战。 “秦炎，你我本是旧友，不想竟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曹操站在帅辇下，出阵与秦炎交谈，见到秦炎如今身着铠甲，与他刀兵相见，也有些唏嘘。 “孟德，你看护先帝不利，致使王朝崩坏，又扣留先帝子嗣与文武百官，究竟是何居心？” 秦炎策马出阵，来到曹操面前，与他平静交谈。 “如今你已经头生白发，终究是垂垂老矣，这天下，该是由我平定。” 一句垂垂老矣，让曹操不禁有些恍惚，心中也开始犹豫，是啊，他如今已经近乎天命之年，与秦炎相比，确实是老了许多。 “年轻气盛，今日你我战场上见真章！” 说罢，两人各自反身回到军阵之中。 “虎痴许褚在此，何人敢来与我一战！” 等曹操回到军中，许褚策马出阵，大声向秦炎军中诸将挑战。 “此人就是虎痴许褚，不可小视。” 秦炎见许褚虎背熊腰，手持一柄镔铁大砍刀，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 “末将前去会他一会！” 高览说罢，纵马出战。 两人见面，二话不说，许褚率先发难，一刀斩落下来，高览挺枪接住，这一刀势大力沉，让高览双臂发麻。 但他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手中长枪转动，将许褚的强劲力道化解，顺势刺向他的面门。 许褚侧身躲过，反手横劈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 夏侯惇自恃勇武，此刻也纵马来到两军阵前挑战。 赵云见状，来到夏侯惇面前，举枪与他战到一起。 四将捉对厮杀之际。 曹操让夏侯渊、曹洪各领兵两万，一齐冲向敌阵。 郭嘉早有准备，见到曹军前来冲阵，下令擂鼓吹号。 一时间早就埋伏起来的弓弩手万箭齐发，往阵前一阵乱射。 曹军没有料到秦军还有埋伏，一时间难以能够抵挡，只能仓皇退回来。 秦炎见势，下令挥动帅旗，大军全面出击，趁势追杀过去。 曹操亦不甘示弱，让全军冲锋上去。 两军混战，各自又抛射投石，火石，一时间战场中硝烟四起，难以辨别敌友。 曹操见状，神态自若，让城上鼓手擂动战鼓，旗手发号施令。 就见不远处的小山上，骤然出现一支骑兵队伍，阳光下铠甲泛着乌光。 这支三千多人的虎豹骑，便是曹操此战的致胜奇兵。 “没有张辽率领的玄甲骑，看你如何抵挡我这支虎豹骑。” 曹操望向秦炎的方向，眼中充满自信，张辽如今还在徐州，断不可能及时赶来。 秦炎见虎豹骑冲锋而来，依旧镇定自若，丝毫看不出慌乱。 “列阵！” 张合的声音传遍周围，麾下大戟士纷纷调转方向，挺起长戟，蓄势待发。 只等曹纯带领虎豹骑冲杀过来。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虎豹骑蜂拥而下，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向最前面的士卒。 猛烈的冲击在战场中掀起一道无形的气浪，最先遭受冲击的大戟士身形踉跄，好在身后还有同伴，抵挡住他们后退的脚步。 迎面而来的虎豹骑则是没有这般好运，不能一下冲破缺口，立刻就被后面的同伴撞上。 第115章 曹操败走襄阳 这一支大戟士，硬是凭借肉身重甲，将冲锋而下的虎豹骑兵抵挡住。 身后的士卒立刻挥出长戟，专攻马腿，不多时，前排的战马纷纷倒地，发出一声声哀鸣。 曹纯赶忙集合队伍，往远处撤离。 这一次冲击，就让他损失了近百人，这些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损失一人都让他感到心痛。 好在反应及时，才没有让张合指挥队伍将他们包围起来。 曹操见到虎豹骑遇到阻碍，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隐隐有些担忧。 刚想让曹纯领军返回，就见到远处有一支军马飞速赶来。 “是张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清楚领军将领的旗号，曹操心中惊骇不已。 张辽见到两军正在交战，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赶回来的及时，没有耽误了秦炎的部署。 原来郭嘉早就预料到曹操会与秦炎速战，于是安排太史慈领兵前往徐州接替张辽，让张辽带领玄甲骑返回官渡，进行正面作战。 好在及时赶到，正遇到曹纯率领的虎豹骑。 两支重甲骑兵相遇，立刻爆发战斗。 拉开阵势，策马冲锋，两军相交，瞬间就有人落马，或是被长枪贯穿，或是被马蹄踩踏。 一时间，金属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士兵的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张辽遇上曹纯，两支骑兵的统帅者，在这一刻纷纷举起兵刃，杀向对方。 虽然这里只有不到八千人，但战况异常惨烈。 不过虎豹骑到底是兵力不占优势，逐渐落入下风。 曹操见状，急忙让李典领兵前去营救。 但是秦炎又怎会让他轻易得逞，赵云统领白马义从，沿途进行阻拦，让李典也感到头疼，好在咬牙硬撑，这才将曹纯接应出来。 “主公，让大军退回城中吧。” 荀攸见虎豹骑险些全军覆没，就知道此战已经难以继续，于是劝曹操退军。 曹操心有不甘，可是眼下情况已经十分明朗，他的确又输了一阵。 只好鸣金收兵，坚守城池。 城墙上那些观战的百官公卿，此时全都面露惊骇，想不到这一战竟然如此惨烈，两方死伤惨重，尤其是曹操这里，麾下虎豹骑险些全军覆没。 不过这倒没有让有些人被吓到，反而心中生出欢喜，曹操败亡的越快，就越有机会摆脱他的掌控。 两军各自回营，稍一统计，都感到触目惊心。 这一战，曹操伤亡六七万人，还折损了焦触，张南、侯成几员战将，都被敌方将领斩于马下。 秦炎这里伤亡了四五万人，好在没有战将阵亡，又让曹操麾下虎豹骑近乎全灭，可谓战果丰厚。 “这一战我军损伤惨重，坚守许都不是长久之计，还请主公再做定夺，是否要将百官迁往襄阳。” 如今与秦炎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一旦秦炎率军围城，仅凭许都城中的粮草，不能够长久坚守，因此程昱建议曹操将百官迁往襄阳，前线交给曹仁指挥。 曹操有些拿不准主意，于是将目光转向麾下臣子，见他们都在同意，也只好点头同意。 “让曹休统领一万轻骑，护送百官前往襄阳，钟繇、陈群等人随行，先去襄阳安顿诸般事宜。” 是夜，许都城中一片喧闹，许多朝堂官员都不愿随曹休前往襄阳，因此免不了一番强硬手段。 等曹休出发，除了百官与其家眷，还有城中富户以及一半寻常百姓，全都在程昱的授意下被迫迁往襄阳。 为了防止秦炎趁机追击，曹操又让李典领三万士卒在许都两侧警戒，截断秦炎追击的道路。 “看来曹操是打算放弃许都了。” 秦炎与众将聚集，得知曹操连夜迁走城中百姓与文武百官，就猜想他要舍弃许都，往襄阳坚守了。 于是让大军准备围城，只等各部休整完毕，就要攻城。 此时孙权也在关注许都战事，得知张辽带领玄甲骑已经返回，心中大喜，立即让程普领军北上，继续进攻下邳。 “曹操将百官全都迁往襄阳，我若是撕毁盟约，趁机攻取下襄阳，岂不是就能将百官收入囊中。” 瞬间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萌芽，让他有些心动。 程普领军与太史慈在下邳僵持两月之久，数次攻城都不能破城，此时秦炎势如破竹，刚刚占据沛县，能够随时支援徐州。 孙权担心彻底惹怒秦炎，于是下令全军撤回广陵，同时准备将周瑜调往寿春，镇守边境，至于南郡，则准备交给吕蒙镇守。 刘备困在荆南四郡，南北东三面皆是孙权的领地，想要按照诸葛亮的规划发展，只能北上攻取南郡，打通入川的道路。 奈何才走了周瑜，又来了吕蒙，虽然还未到周瑜那般足智多谋，但足以驻守南郡，因此刘备仍旧不能前进。 “曹操到了襄阳，让曹仁统筹前线防御事务，将重兵集结在汝南与宛城。” 秦炎在汝南的战事遭遇到阻碍，因此召集麾下诸将商议如何破敌。 此时荀彧传来书信，想要秦炎暂时停止兵戈。 “大军占领中原大部分地区，尚且不能完全掌控，近乎一年半时间的征战，士卒也需要补充休整，眼下曹仁在汝南与宛城部下防御，不能攻破，不如就此罢兵，安抚百姓，与民休养。” “等到一年半载之后，中原彻底恢复，主公实力自然更加强盛，也能避免穷兵黩武。” 秦炎看到书信，也有些恍然，这段时间，接连忙于战事，若不是荀彧提醒，怕是还要继续兴兵，到时即便攻下城池，也难以维系长久统治。 “多亏文若这一封书信，才让我及时醒悟。” 秦炎自嘲一笑，将这封书信放进怀里，“今后，要每日阅读，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做那穷兵黩武之人。” 不愧是有王佐之才的顶级谋臣，由此秦炎心中对荀彧更加敬重。 于是，秦炎传令全军，大军就此休整，即日起不再主动发动攻势，与民生息。 消息传到各路诸侯那里，诸侯无不感叹，更加感觉到秦炎的可怕。 第116章 局势瞬息万变 秦炎罢兵，开始整顿生息。 曹操得以喘息，但一刻也不敢停歇。 “主公，张鲁汉中要地，实在浪费，我军不如现在派遣使者前去招揽他，只要张鲁肯投降，那我军就能扼住西凉与益州的咽喉。” 荀攸担忧孙权会被背弃盟约，将目光放到益州与西凉，建议曹操谋取汉中。 “所谓先礼后兵，主公可让使者先行，再派一军陈兵边境，若是招揽不成，也能快速发动进攻。” 程昱在一旁补充，又举荐董昭作为使者，让钟繇与夏侯渊可为领兵的将领。 曹操听从二人的建议，让董昭先行，钟繇与夏侯渊领兵五万，陈兵安阳。 “汉中杨氏乃是世族大姓，公仁去到汉中，可以先去面见杨松，此人十分贪财，见利忘义，其后不用我多言，公仁也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临行之前，程昱找到董昭，给他提供了一些情报，让董昭十分感激。 顺利到达汉中，董昭按照程昱的嘱咐，先让人与杨松取得联系。 听到是曹操麾下使者，杨松目光流转，思绪快速转动，而后让家丁将董昭请进府邸。 董昭对于杨松也有所了解，送上了许多金银，又对他许下承诺。 杨松早就心动，一口答应下来，等明日见到张鲁，当然会联络同僚，替董昭说话。 有了杨松的帮助，张鲁竟也有些意动，他久居汉中，处在刘璋与马腾韩遂之间的夹缝之中。 “不可，曹操势力不比从前，连许都都丢失了，我军虽然不及曹操，但凭借汉中险地，自保无虞。” 张鲁的弟弟张卫站出来反对，让张鲁打消了想法，听闻曹军已经陈兵边境，于是让张卫与杨昂领兵前去抵御。 曹操大破张卫，斩杀了杨任，张卫连夜逃走。 张鲁心中恐惧，于是开城献城，投降曹操。 马腾得知张鲁投降曹操，大为恼怒，刚刚降服韩遂，本想征讨汉中，不想被曹操捷足先登，于是亲率大军十万，攻取汉中。 曹操让夏侯渊坚守阳平关，抵御马腾。 此时韩遂刚被马腾降服，心中尚有不臣之心，又在曹操的暗中挑唆之下，重新反叛，最终与曹操在阳平关下联手将马腾射杀，领旧部诸将投降曹操。 于是曹操又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凉州诸地。 马超接到马腾死讯，怒火中烧，起兵十万，杀向汉中，要为马腾报仇雪恨。 就在曹操坚守汉中，与马超对峙的时候，刘备早已按捺不住。 派遣诸葛亮前往建业，面见孙权，说服他将南郡之地借给刘备。 “主公就不怕刘备借了南郡，趁机进入川蜀，成了气候，到时南郡只怕有借无还。” 麾下谋臣劝谏孙权，此事孙权连周瑜都不曾知会，就已经做下决定，众人都以为实属不智。 “我军如今谋取徐州才是紧要，曹操自荆州得汉中，又占据凉州，势力大涨，凭我军在南郡之地，若是他大军来袭，难以抵挡，不如将南郡借给刘备，让他进行牵制。” “即便是他日后入了川蜀，我军亦能扼住其出蜀的道路。” 孙权心中对于曹操也开始警惕起来，曹操能够凭借短暂的喘息就有重新崛起的趋势。 但是刘备则是不然，凭借长江水道，孙权也有自信遏制刘备的发展。 所以才会将南郡之地借给刘备。 邺城， 秦炎与麾下将士难得获得休息的时机，正在家中享受齐人之福。 就见侍卫匆匆来报，说荀彧、郭嘉等谋臣都在府衙中等他。 心中想着应当是有大事发生，赶忙来到府衙与众人会面。 “主公，马腾被韩遂背刺，被曹操在阳平关下射杀，如今马超正在兴兵进攻汉中。” 秦炎将消息细细浏览一遍，即便是互相敌对，心中对曹操也有些敬佩，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重新起势，当真是锲而不舍。 “诸君有何看法？” 将战报放下，秦炎看向众人，询问他们的看法。 “汉中易守难攻，又有韩遂在凉州牵制，一旦韩遂领兵进攻长安，马超必然要退兵阻击，到时汉中的曹军乘势追击，与韩遂两面夹攻，马超必败无疑。” 众人都认定马超此战必不能成功，更开始担忧长安会落入曹操手中。 “我军与马超有姻亲关系，不如让子龙领一军，前往长安支援。” 秦炎心中也有此想法，但是马超没有向他开口，贸然领兵进入马超势力，难免会让他心中怀疑。 “贸然领兵前往，恐怕马超会心生误会，还是先派人前去询问是否需要我军支援。” 在场众人都认为有理，也只能如此了。 果然如同郭嘉等人预料那般，韩遂从凉州起兵进攻长安，马超只能撤军防守，被曹操派军追击了一阵，折损了不少兵马。 “什么，孙权借地给刘备？” 曹操正在进攻长安的路上，又得知孙权借南郡给刘备，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碧眼小儿，净干这些龌龊的勾当！” 曹操忍不住怒骂孙权，刘备得到南郡，想必此刻已经领兵出发，进攻自己了。 只是他已经行军在路上，无暇回援，只能传令让曹仁统筹荆州、豫州的守备部署。 “等我取下长安，必定领大军南下，平定刘备！” 襄阳固然重要，但是一旦让他攻取下长安，就能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到时以长安为起点，又能东出潼关，讨伐秦炎。 此时孰轻孰重，必须要有取舍。 马超虽然吃了一次败仗，但麾下还有精兵数万，得知曹操亲自领兵来攻打长安。 于是带领庞德、马岱再次领兵出城，让马铁、马休两人留守长安。 “曹贼！射杀我父，今日又来攻我城池，恨不能食汝肉、寝汝皮！”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超立于两军阵前，大骂曹操与他祖上三代。 还不能解气，又在阵前挑衅。 曹军麾下于禁出战，与马超在马上战了不到十合，就落败而走。 李通出迎，马超奋起发威，迎上李通，与他交手数合，一枪将他刺于马下。 第117章 马儿不死，我死无葬身之地 胜了李通，马超挥动长枪，身后西凉兵一齐冲杀过来。 西凉兵人马强健，来势凶猛，曹操麾下将领，全都难以抵挡。 马超、庞德、马岱三人领了百余骑兵，杀入曹操中军，直取曹操。 曹操躲入乱军之中，被马超追杀，好一阵慌乱，只能割须弃袍，落荒而逃。 多亏曹洪及时赶来，救下曹操，又得夏侯渊领兵前来，这才将马超逼退。 马超得胜回到长安，恰好秦炎派来使者，得知使者来意，马超不假思索就坚决拒绝。 “我虽兵马不及曹贼，但麾下还有勇武，纵使曹操大军前来，某也不惧。多谢秦公好意，他日若是有求，某必定报答。” 马超拒绝了使者的好意，但是对秦炎十分感激，能够在他危难之时想要伸手援助，不是趁人之危，足以看出其品性。 庞德却是有些担忧，如今势力之内，兵力全都聚集到长安，也不过十万，曹操与韩遂联合，兵力超过二十万。 日久天长，必然不敌。 “无须担忧，我还有羌族勇士相助。” 正说话间，侍卫来报，羌族部族共计五万勇士，已经来到。 马超大喜，召唤羌族首领前来，大加安抚，让他们各领部族，前去歇息。 曹操此前败了一场，被马超杀的丢盔弃甲，割须断袍，心中又恨又惧。 “这些年来，便是秦炎都不曾让我惊惧，不想被这马儿欺辱。” 韩遂领兵前来，与他合兵一处，曹操心中又一次振奋起来。 次日领兵前来挑战。 马超浑然不惧，领兵出城迎敌。 “曹贼可敢出来一战！” 曹操回顾左右，对麾下众将说道，“马儿之勇，不弱于当年吕布。” 话音未落，许褚拍马挥舞长刀，杀出阵来。 “许褚来也！” 马超见许褚杀来，挺枪上前，与他接战。 刀光枪影纵横交错，应接不暇。 许褚力大无穷，带着千钧之力，挥刀劈砍下来。 马超武艺高强，长枪灵动，巧妙化解攻势。 两人斗了一百余合，不分胜负。 “战马疲惫，你我各自换了马匹，再来一战！” 二人纷纷停手，策马回营，又换了战马，回来继续厮杀。 又斗了一百余合，依旧难分胜负。 许褚此时杀到兴起，回到阵中，将甲胄全都脱下，赤膊提刀，再与马超纵马来战。 两军阵中所有将士全都惊骇不已。 两人又战了三十余合，许褚威风尽显，举刀挥砍，马超侧身躲闪，伺机一枪刺向许褚心窝。 许褚见状，将手中长刀丢弃，一把钳住长枪。 两人在马上彼此角力，都想将长枪抢夺过来。 许褚力气强大，大喝一声，将枪身拗断，与马超各自拿了半节，却都互不相让，握着断枪彼此挥打。 “马儿悍勇，连仲康都不能胜。” 曹操见两将已经杀到红眼，唯恐许褚有何闪失，于是让夏侯渊、曹洪两将出阵，夹攻马超。 马超阵中，庞德、马岱也都策马出战，麾下铁骑横冲直撞，杀入曹操阵中。 曹军阵中大乱，许褚手臂被乱箭射中，这才舍弃马超，退回阵中。 马超又胜一场，追杀到曹军营寨前，这才罢兵。 此战又让曹操折损了许多兵马，心中对马超更加恐惧，于是让大军坚守营寨，不得迎战。 自此马超愈加肆无忌惮，每日领数百骑，在曹操营寨前策马奔驰。 “马儿不死，吾没有葬身之地矣！” 曹操站在城上，见马超如此嚣张，心中愤懑。 夏侯渊闻言，怒而领本部千余人出寨与马超交战，又被马超杀败。 “马儿之患，更甚秦炎！” 曹操回到营中，唉声叹气，已经将马超列于比秦炎更高的仇恨地位。 “主公勿忧，在下有一计。” 程昱见曹操忧心忡忡，心生一计，告与曹操。 “若是此计能成，卿当记首功！” 曹操抚掌大笑，召唤将领将程昱的计策吩咐下去。 等麾下安排完毕，曹操再次引兵出战。 见到马超大军杀来，急忙让大军后撤，一直逃窜出二三十里。 就见不远处出现一群牛马，足有万余头，漫山遍野，正在山坡上吃草。 马超麾下士卒见状，全都下马争抢，无心追赶曹军。 曹操见身后追兵越来越少，于是让大军停止脚步，反身还击。 又擂动战鼓，两侧于禁、夏侯渊领兵杀出。 马超措手不及，麾下士卒被剿杀大半，至于羌族勇士，也都被杀散，各奔东西。 只好带领残部往长安退走，还未到城下，就遇到马铁、马休、身后还有三千骑兵追赶。 “城中早有韩遂留下的暗子，勾连守城的校尉，此刻长安已经落到韩遂手中。” 马超接应下两人，领兵与那追杀的三千骑兵厮杀了一场，多亏他与庞德悍勇，硬是在追兵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才能够逃出生天。 如今长安已经被曹操取得，只能绕过城池，进入潼关坚守。 曹操一战功成，占据了长安，又将马超麾下西凉兵收编。 “在这些精兵之中挑选，又能重建虎豹骑了。” 此前虎豹骑几乎全军覆没，一直让曹操耿耿于怀，如今又得西凉兵补充，想来战力应该能够更上一层。 占领长安之后，曹操并未继续进军潼关，如今他几乎尽得西凉，也许重新部署，安抚百姓。 曹操在凉州风生水起，曹仁在荆州却是苦苦坚持。 刘备此前厉兵秣马，如今终于能够施展，在诸葛亮的谋算下，步步紧逼，只差一步就能将襄阳占领。 曹操得知刘备进攻襄阳，让夏侯渊星夜驰援，总算在最后关头赶来，与曹仁合力将刘备打退。 “此时曹操援军归来，我军终究是慢了一步。” 诸葛亮见襄阳城上曹军旗帜依旧坚挺，叹息一声，辛苦多时，功亏一篑，只能领兵返回南郡。 周围势力的变化，也让偏安一隅的刘璋生出危机感。 听取麾下谋臣的建议，集结重兵前往葭萌关、剑阁守备。 “若是曹操兴兵来犯，我军又该如何？” 刘璋终日想着益州北方的局势，心中越发忧虑。 第118章 大破八门金锁 “若是实在不行，只能听取张松的意见，请刘备入蜀相助。” 刘璋正在思虑间，犹豫要不要听从张松请刘备入蜀相助的建议时，忽然有消息传来。 “秦炎再起大军二十万，进攻曹操汝南。” 听到这个消息，刘璋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汝南发生战事，曹操必定前往救援，就会无暇南下，益州又能安全了。 至于张松提出让刘备入蜀的想法，还是暂且搁置，等待日后考虑吧。 休整了近一年半的时间，秦炎麾下可谓兵强马壮，中原局势也已经稳定。 又得知长安被曹操占据，时刻威胁马超退守的潼关。 于是听从麾下众臣的建议，起兵进攻汝南。 曹仁彼时正在襄阳，汝南守将乃是牛金，本是曹仁部将，被他向曹操推荐，负责汝南守备。 不想秦炎领军前来，大军攻城猛烈，牛金苦守无果，只好弃城出逃。 正遇到曹仁领大军来援，于是又与他折返回到汝南郡治新息县下，准备夺回城池。 “秦炎来势汹汹，如今汝南已经失守，不如退军驻守樊城。” 李典苦劝曹仁，反被曹仁嫌弃，要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将他军法处置，多亏诸将求情，这才没有执行。 曹仁领军来到新息城下，让士兵摆好阵势，自成阵法。 “秦炎，汝可识得此阵？” 秦炎登上城墙，见到曹仁所设军阵，心中已经了然，想必这就是八门金锁阵了。 “区区八门金锁阵，且看我如何破之。” 秦炎心中暗喜，曹仁设置的这个阵法，恰好在他前世记忆中有记载。 “八门即：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从生门、景门、开门入阵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入阵则伤，从杜门、死门入阵则亡。” “曹仁布置虽然八门整齐，但缺少勇将坐镇阵枢。我军从东南角生门入阵，往正西景门杀出，其阵必乱。” 秦炎说罢，让赵云领兵一千从东南角杀入，再从西方杀出。 就见千余人队伍冲杀入阵，不理曹仁如何奔走，径直往西杀去，随后去而复返，又从东南角杀出。 一番冲阵下来，曹仁军阵大乱，秦炎趁势让大军冲锋掩杀。 曹军大败，落荒而逃。 秦炎也不去追，让大军各自归营整顿。 “今日侥幸，又让我军胜了一场。” 回到城中，面对众人，秦炎只称是侥幸，并不贪功。他是实话实说，反倒让众人对他更加尊崇。 “主公有鬼神之谋，却不轻易出手，只让我等谋臣出谋划策，实在是对我等信任有加。今后我等必将更加用心，为主公谋划。” 曹仁兵败回营，想起李典所说，心中惭愧，又将李典请来议事。 他还在纠结今日阵法被破之事，李典却是又在劝曹仁退军驻守樊城，拱卫襄阳。 “秦炎大军已经占据汝南郡县，我军在此继续纠缠，只是浪费兵马钱粮，不如就此驻守樊城。” “我还有一计，今夜前去劫营，秦炎大军驻扎在城外，必然不会想到今日我军虽败，还会去趁夜劫营。只等我军出其不意，必然能成。” “若是再败，就依你所言，退守樊城。” 见曹仁一意孤行，不听众将劝阻，李典苦劝又无果，只能领兵作为后应，准备接应曹仁。 “曹仁屡次统兵守住城池，心中日渐骄纵，自以为奇计百出，此番新败，必定想要反其道行道，趁夜前来劫营。” 郭嘉推测曹仁今夜必来劫营，让秦炎早做防备。 等到夜半三更，曹仁领兵来到秦军营寨前，才想冲杀进去，就见营寨中忽然火光亮起，秦炎正领兵列阵，静静看着曹仁。 “秦炎早有预料，快走！” 曹仁惊呼不妙，见秦炎就在营寨中等他，就知道劫营失败，于是赶忙让大军后撤。 赵云一马当先，领兵追杀，曹仁慌忙间无暇返回营寨，只能往后方继续撤走。 还未行走多远，斜刺里又杀出一支军马，正是徐晃领兵杀出，曹仁不敢迎战，再次落荒而逃。 又在退走间，迎面遇到张辽，二话不说，领军冲锋，让曹仁心中惊骇不已，不知秦炎还有多少伏兵等他。 好在李典率军前来接应，这才让曹仁如释重负。 两人合力，这才让张辽不敢妄动，停下追击的脚步。 一路不敢停歇，直奔樊城，直到进了城池，这才稍稍安心。 “此番都是我不听曼成之言，才会遭此大败。” 经此一败，曹仁心中那些骄纵全都被打散，总算认清了如今的形势。 等大军在樊城驻扎下来，曹仁这才率领亲卫返回襄阳，留下李典坐镇樊城。 秦炎得了汝南，令张合留下镇守，自己领大军返回许昌，稍作休整之后，往宛城进发。 时值七月，曹操总算领西凉军赶来襄阳，亲自坐镇襄阳，让曹仁与程昱前往宛城抵御秦炎。 “如今我军共计三十万，秦炎此次只有二十万前来，若是守住宛城，便能乘势北上，重新夺回许昌。” 曹操此时意气风发，西凉兵战力强悍，他可是亲身体会过，此番光是西凉兵就有十五万，足以与秦炎麾下兵力一拼高下。 “南郡刘备不时就要出兵骚扰我军，实在不胜其烦。” 想到刘备最近对他的袭扰越发频繁，曹操也深感头疼，更让他恼怒的是孙权，不仅借地给刘备，对秦炎也是只对峙，不主动进攻。 “曹军集结三十万兵力，卷土重来，此次对于我军也是考验。” 虽然孙权在江东没有主动进攻的姿态，但秦炎对他极度不相信，因此分出十万兵力驻扎在徐州周边，防备广陵的周瑜。 此前马超在潼关也送来书信，向秦炎求援，于是又派了张绣领兵五万前往潼关协助马超。 加上辽东公孙度最近也不安定，秦炎只好又分出五万兵力驻守在柳城，如今阎柔治理的柳城，一共有大军十万驻守。 算来算去，秦炎麾下能够调动的兵力，至今也只有三十万不到，这二十万前军算是他麾下的精锐了。 第119章 兵进宛城 “军师，秦炎派兵二十万先夺汝南，今日又往宛城而来，这可如何是好？” 曹仁得知秦炎在许昌整顿月余之后，又一次起兵攻打宛城，有了之前的教训，不敢轻视，便向程昱求教。 程昱略一思索，心中有了计策。 “秦军来攻宛城，必经博望，博望左右山林，都可埋伏军马。” “可让牛金领一军往左侧山中埋伏，等秦军到来，只需放其经过，不与其接战。” “让郝萌领一军在右侧林后的山谷中埋伏。” “见南面火起，便可杀出，截杀秦军粮草辎重。” “使韩浩领兵准备引火之物，在博望坡后两边等候，等秦军来到，便可放火。” 等给诸将分配完毕，程昱又看向曹仁，“将军此番也需亲自上阵，以身涉险，作为前部，但见秦军，不要赢，只要输。” 曹操虽然势力大增，但四面接敌，到处都需要战将防守，因此此时能让曹仁调动的战将反倒少一些，有些捉襟见肘。 “在下自领一军，以为接应。” 如此，程昱火烧博望之策定下，曹仁赶忙吩咐众将依计行事。 秦炎这边，徐晃领军五万作为先锋，知晓程昱就在宛城，因此又让沮授与他同行，作为参谋。 二人领军来到博望，分了一半兵力作为前队，其余尽数护佑粮草辎重。 时值秋月，秋风徐起。 人马行进间，望见前方烟尘骤起。 “将军小心，必是曹军来敌。” 沮授叮嘱一军，徐晃已经让兵马列阵，严阵以待。 “无知狂徒，胆敢犯我边境，等我先将你等剿灭，再去许昌擒杀秦炎！” 曹仁领兵来到，见到徐晃，手指身前众兵卒，口出狂言，嚣张挑衅。 徐晃闻言，心中涌起一股火气，策马冲出军阵，与曹仁交手。 两马交错，不过数合，曹仁佯装不敌，调转马头，就往身后退走。 徐晃追击一阵，走了十余里，曹仁又拨马回来迎战，战不数合，再次败走。 徐晃还想领军追击，却被沮授劝住。 “曹仁连番败走，却又去而复返，这是要引诱将军进入埋伏，不可继续追击了。” 徐晃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也感觉是这个道理。曹仁几次与他交手，却都不出全力，显然心怀不轨。 “多亏军师及时劝阻，否则末将必定要中了曹仁的埋伏。” 说罢，徐晃对沮授再三拜谢，若非是他，自己就要铸成大错。 “只是曹仁在前方设下埋伏，我军要如何应对？” 沮授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早有决策。 “如今正是秋月，博望临水，水畔多有芦苇，前方道路狭窄，山川草木丛生，在下预料不错的话，曹军必定想要用火攻。一旦火起，必然有伏兵杀出，到时我军身处火海，身后又有伏兵拦截，粮草辎重无法保全，注定损失惨重。” 徐晃心中大惊，冷汗连连。 “如今天色渐晚，不若就地安营扎寨，让士卒多加戒备，防止曹仁夜晚劫营。等明日天明，再派几支军马，在博望坡前后四周扫荡。” 沮授断定曹仁在前方设下埋伏，自然不愿继续在夜间行军。 只要大军就此停止行军赶路，曹仁的火攻之策不攻自破。 曹仁继续后退，不时回头张望，始终都不见徐晃的踪影。 心中疑惑，让斥候返回探查，这才知道徐晃已经原地驻军，正在起灶烧饭。 “想不到竟然能够看穿诱敌之计。” 曹仁见引诱失败，只能返回宛城，途中遇到程昱，将今日之事全数告知。 “徐晃阵中有军师参谋，已然看出我军的谋划，让前往各处设伏的将领全都回来吧。” 既然已经被徐晃看穿，也就没有继续埋伏的理由了。 “若是今夜我军趁夜劫营如何？” 曹仁得知徐晃已经安营扎寨，心有不甘，想要趁今夜前往劫营。 程昱摇了摇头，没有认同曹仁的想法， “秦军既然能够看穿我军计策，必然也有应对劫营的方法，还是莫要徒劳了。” 曹仁叹息，只能让人通知各处埋伏的将领，领军返回宛城。 等到翌日天亮，沮授派出许多哨骑，前往博望坡上四周探查。 “果真如军师所言，哨骑当真在四周探查到有埋伏的痕迹，还发现了许多引火之物。” 沮授听罢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告诉徐晃可以让大军前进了。 果然路上再没有遇到埋伏，一路顺利，直抵宛城城下。 徐晃正欲出阵挑战，就见西南方向有旌旗飘动，见到徐晃军阵，二话不说，冲杀过来。 “李典奉主公之命，前来增援曹仁将军！” 李典让人朝城上大喊，曹仁等人这才知道是曹操派李典前来。 此时李典已经领军与徐晃冲杀到一起，正是混乱之时，曹仁敏锐抓住战机。 领着城中守军，也杀出城来。 两处兵马合兵一处，徐晃拼命搏杀，也不能战胜。 只能边打边退，一路后撤。 曹仁与李典追击出十几里，这才鸣金收兵。 “此番多亏曼成领兵前来，恰好遇到徐晃到来。” 曹仁对李典十分感激，若不是他带兵及时赶来，免不了又要与徐晃进行一番苦战。 “徐晃初来乍到就遭逢一败，损失了两万多兵马，秦炎必定亲自领兵前来。” 李典虽然胜了徐晃，但是十分平静，心中更加担忧的是秦炎领大军前来。 “如今主公四处征战，刘备再次攻打襄阳，宛城能够依靠的，只有你我麾下不到十万兵力了。” 却说徐晃被曹仁李典二人逼退，折损了两万兵马，不敢继续深入，一直退到博望，这才停下来。 “本以为此番能够顺利围攻宛城，不想李典竟然在关键时刻杀出，当真让我军措手不及。” 见徐晃有些沮丧，沮授开口劝解，李典会突然出现，隐瞒过了斥候哨骑，也是有些手段，并非徐晃的罪责。 “公明无需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等主公大军前来，再与他厮杀，定能一雪前耻。” 听了沮授的话，徐晃的心情这才缓解，重新燃起斗志。 第120章 出击樊城 “徐晃所部识破程昱的火攻之策，却不想遭遇李典支援，折了一阵，出师不利。” “如今我大军已经休整完毕，也该全军出动了。” 秦炎得知徐晃战败，心中有些担忧前线战事，决定亲率大军出征。 此行带了张辽、赵云、高顺、太史慈等战将十余名，又任命郭嘉为军师，与他同往。 大军正要启程，就见陆逊、吕玲绮、张虎、郭淮这些太平书院的学子匆匆赶来。 陆逊将荀彧的书信交给秦炎，这才得知原来是荀彧见这些人都已经及冠，在太平书院的学业都已经完成，已经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恰逢秦炎要南征宛城，就让他们也都赶来，加入到秦炎军中。 至于王凌、王昶等人，早就在秦炎军中任职，如今跟随张合、黄忠等人正在各地镇守城池。 秦炎本不愿意让吕玲绮出战，奈何她听闻吕布的赤兔马与方天画戟都被曹操赏赐给曹仁，想要将这样遗物抢夺回来，最终只好让她与大军同行，但是要听从军令调遣。 大军赶到博望与徐晃会合。 徐晃向秦炎请罪，此前先锋折损了两万兵马，致使前军行军不利，只能驻守博望。 秦炎没有追究徐晃的罪责，对他安抚一番，这才作罢。 “曹仁与李典合兵一处，共计八万兵力驻守宛城。” “我军共起大军二十二万，今次势必要取下宛城。” 秦炎语气铿锵，让徐晃、孙礼再为先锋，领兵五万先行往宛城前方十里驻扎下来，张辽、郭淮领兵五万随后赶到，秦炎自领主力十万作为后应，留下二万兵力驻守博望，押运粮草。 分配完毕，众将各自领命，出城执行去了。 “宛城有程昱谋划，想来不会中计，与我军出城迎战。” 郭嘉说话间，眼神不时看向陆逊。 陆逊跟随秦炎与麾下谋臣身后学习多年，此刻两人都想要检查一下陆逊的成色。 见秦炎与郭嘉都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陆逊也开始沉思，想着如何谋划宛城。 “宛城有大军驻守，以我军兵力，强攻之下，也能攻取下来，但势必损失惨重。” “所谓上兵伐谋，最下攻城，与其让曹仁坚守，不如让徐晃、张辽两位将军将宛城向博望与樊城的道路拦截，主公率主力前往樊城进攻。” “樊城在南阳地位十分关键，是襄阳北面的最后屏障，此时刘备正在南郡发兵进攻襄阳，若是樊城失守，即便曹军还有兵力，也难以抵挡我军与刘备南北夹击。” “若要营救樊城，宛城离得最近，必定会派兵出城。” 听着陆逊的谋划，秦炎与郭嘉两人都连连点头，这一番言论与他二人的意见倒是不谋而合。 “不错，再过两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对于秦炎与郭嘉的称赞，陆逊谦逊一笑，只说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于是秦炎又让人传令给徐晃、张辽，让他二人领兵将宛城东、南两个方向前往樊城的道路全都拦截，不让曹军从这两个方向支援樊城，至于其他的方向，则无须理会，若是曹仁主力出城，便趁机攻打宛城。 曹操此时正在与刘备交战，已经进入南郡地界，两军在当阳对峙。 得知秦炎率军封锁了宛城前往樊城的最近道路，立刻意识到他是奔樊城而来，当下心中有些焦虑。 樊城若是失守，襄阳就会完全暴露在秦炎军中。 “事态紧急，此地就拜托仲达，再将夏侯惇与十万士兵留下助你，我自领剩余的十万大军返回襄阳。” 曹操占领长安之后，又一次征召司马懿前来，威逼之下终于让他投到自己麾下。 此次防守刘备，也将他带在身边，与荀攸一道为他出谋划策。 如今樊城形势危急，曹操更是将南线战事托付给司马懿，让他与夏侯惇一同防守刘备。 曹操领兵星夜疾驰，终于抢在秦炎前面，赶到樊城。 “秦焱升，你来晚一步，有我曹操坐镇樊城，尔等休想破城。” 曹操站在城上，看着远道而来的秦炎，不仅大笑出声，连日奔走，到底还是慢他一步。 秦炎没有回应他，领军到高处驻扎下来。 每日就见秦炎军中兵马往来极多，却不见他领军攻城，让曹操有些摸不到头绪。 “秦炎究竟意欲何为？” 担心秦炎又有奸计，于是让哨骑时刻紧盯，一旦有不同寻常的事情，都必须立刻前来汇报。 宛城的曹仁等人，也得知秦炎领兵驻扎在樊城之外。 “秦炎想要用樊城为饵，引诱我军出城救援，等我军出城，徐晃、张辽必定攻城。” 程昱看出秦炎的诱敌之策，建议曹仁坚守不出，樊城有曹操亲自坐镇，想来应该无事。 正是秋季，荆襄地区时常有雨。 这一日大雨瓢泼，李典坐在城中，心绪不宁。 “秦炎在宛城与樊城前纷纷下寨，却又不发动攻势，难道只是想要牵制我军，让刘备趁机北上？” 李典不信秦炎会如此好心，忽然低头，见脚下雨水从屋檐滴落下来，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一道水流。 “水,不好，秦炎这是要用水攻！” 李典惊呼一声，急忙找到曹仁、程昱，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樊城毗邻汉水，如今大雨滂沱，江水暴涨，若是秦炎趁机让人堵住各处水口，等到洪水爆发，此时再放水倾泻，樊城必然被水淹。” “难怪秦炎让大军驻扎在高处，原来早有此打算。” 曹仁恍然大悟，知晓事态紧急，来不及部署，就要领兵突围，将秦炎打算水淹樊城的计划告知曹操。 “大军若出城，则宛城必然丢失。” 程昱让曹仁不要着急，既然他们都能看出来，想到秦炎会用水攻之计，曹操未必不能猜到。 “若是主公不能猜到，到时深陷洪水，你我万死难辞！” 曹仁不顾程昱劝阻，让李典点齐兵马，与他一同出战突围。 “秦军在西北没有设防，军师可从那里离去，我与李典先行出城，为军师吸引秦军注意。” 第121章 水淹樊城 等到大军集合，曹仁分出千人精锐，让他们护送程昱从宛城西北方向出城。 他则是与李典带领城中六万精锐士卒从东、南两个方向出城突围。 “你我二人谁先突围，不必回来营救彼此，只管往樊城去，告知主公！” 曹仁眼神决然，对李典道了一声保重，与他就此在城中分别，领兵往东去了。 此次不管能否突围及时告知曹操，他都免不了丢失城池的罪责，只是他心中早有觉悟，相比于曹操的性命，区区一座城池又算得了什么。 “曹仁真是会选时间，选在这大雨天出城交战。” 徐晃与张辽纷纷接到消息，曹仁与李典各自率军出城，意图冲破封锁。 二人自然不能放任曹军就此离去，当即点齐兵马，各自出了营寨，拦截两人。 大雨之中，两方军马互相厮杀，曹仁与李典心中忧虑曹操安危，因此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势，硬是在张辽与徐晃两将的阻拦中杀出一条血路，身后还有千余亲卫，各自追随在两人身后。 让曹仁与李典纷纷突围出去，张辽与徐晃也不去追，领兵收拾那些未能突围的士卒。 一番大战过后，曹军死伤惨重，幸存下来的士卒终于坚持不住，纷纷放下兵器，向秦军投降。 张辽与徐晃于是趁势夺取宛城。 曹操还不知道曹仁与李典丢弃宛城强行突围，还在关注着秦炎的动向。 这段时间，秦炎军中接连砍伐木材，却不见有任何器械搭建出来。 “主公，秋雨连绵，江水上涨，若是秦炎趁势掘水淹城，我军恐怕会有灭顶之祸。” 蔡瑁久在荆州，见大雨连连，江水上涨，也想到秦炎会水淹樊城，于是赶忙找到曹操。 “卿之所言不无道理，秦炎未尝不会如此，当早做准备。” 曹操闻言，想到秦炎的行事作风，也感觉有这种可能，于是让蔡瑁负责，统领大军防备。 蔡瑁得令，让大军迁到高处，并且收集大小船只，以防不测。 雨势渐小，天空逐渐放晴。 曹操还未起床，忽然听见一阵巨响，如同万马奔腾，震天动地。 瞬间惊醒过来，急忙走到城墙，就见汉水暴涨，势不可挡，转瞬间冲到城下。 轰！ 城墙都在剧烈摇晃，曹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见到大水已经蔓延进城中。 “好在我军早有准备，这才少了许多损失。” 曹操暗自庆幸，就见对面秦炎军中，忽然推出许多战船。 “将士们，将我军的旗帜亮出来！” 为首的将领站在船上，大声呼喝着，身后旗帜飘扬起来。 曹操望见旗号，瞬间眼神惊变。 “竟然是甘宁！”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秦炎竟然将黄河水军将领甘宁征调过来。 如此看来，这一次水淹樊城，他是早有谋划，绝非偶然想到。 “入城，抓到曹操者，赏万金！” 甘宁大叫一声，千余艘战船小舟纷纷出动，每一艘小舟上都站着四五人，往樊城驶来。 “主公，秦炎水军规模齐整，远超我军新练的水军，并且我军能够乘坐的战船渔舟数量也不及对方，还是早些退走吧。” 蔡瑁见秦炎军中也有水军出战，一看就是熟知水性的老兵，与他麾下这些新兵不可同日而语。 曹操麾下士卒近乎都是中原与西北的旱鸭子，此时难以发挥战力，眼下只有退去，保存实力，才能卷土重来。 曹操本以为破解了秦炎的水淹之计就能反击，不想秦炎还有后手，只能听从蔡瑁的建议，领兵退守襄阳。 至于城中尚未转移的战马辎重，全都被甘宁缴获，只等江水退去，就能带回营中。 曹仁与李典逃出围困，终于在半路重逢，才一靠近樊城，就在高处见到此时城中已经是一片汪洋，遥望大军旌旗往南退去，这才放心。 “如今宛城已经丢失，一时又难以回到襄阳，不如暂且去往江夏，去安陆寻文聘吧。” 两人一商量，便领兵向东往安陆方向去了。 文聘接到守卫通报，只感觉惊讶，赶忙将两人请进城中。 “两位将军怎会出现在此？” 听了曹仁的解释，文聘这才明白，随即开口劝慰他们道： “两位对主公忠心耿耿，此番也是担忧主公安危才会导致城池丢失，想必主公定然能够理解。” 等两人安顿下来，文聘这才写了书信，让人送往曹操那里，替曹仁李典两个求情。 秦炎水淹樊城之后，让甘宁领水军把守，又让人前往上游堵住溃堤。 “好在此次洪水来势快，去得也快，若是秋雨继续下上几日，只怕难以收场。” 面对浩荡江水，秦炎也心有余悸，都说水火无情，果然如此。 吩咐麾下先将那些受困的百姓救援出来，分粮安抚，等到城中江水退去，又立刻安排城中重建。 一番举动下来，总算让城中百姓没有暴乱，逐渐接受了秦炎。 曹操回到襄阳，得知曹仁、李典因为想要向他报信，提醒他注意防备水患，这才致使宛城丢失，心中颇为感动，因此免去了两人的责罚，让他们就在安陆，与文聘一同驻守。 “此番被秦炎用计水淹樊城，我军已经有所预警，可惜水军力量不足，这才失了先机。” 曹操召集众将，反省着此次的失误，都是因为水军不足，不能与秦炎抗衡，这才让樊城丢失。 “我意，让蔡瑁、张允两将训练水军，另，再从西凉调遣兵马过来，与我合力夹攻秦炎，解了襄阳困局。” 吩咐完毕，曹操这才将荀攸叫来，询问他今后如何进行。 “襄阳乃是我军在荆州的关键，断然不能丢失，只是如今秦炎占了樊城，一旦渡过汉水，就能兵临城下。” “与其等待汉中与西凉的援军到来，不如再寻求盟友。” 曹操闻言，有些疑惑， “孙权虽然与我貌合神离，但还有盟约，再寻盟友，难不成是要找那大耳贼？” 曹操对刘备越发不喜，屡次袭扰他的城池，竟然还要与他结盟。 “大丈夫能屈能伸，还能主公为了大业，暂且忍耐。” 第122章 曹刘孙三家联合 曹操最终被荀攸劝说成功，决定派使者与刘备停战，商谈结盟事宜。 “主公，曹操麾下刘晔前来求见，说是要与主公商谈结盟事宜。” “哦？结盟？曹操想要与我结盟？” 刘备听到简雍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如今他麾下诸葛亮正领兵与曹操在当阳鏖战，曹操竟然会在此时派使者前来。 “且让使者进来一叙，我倒想听听，曹操究竟要如何与我结盟。” 刘备知晓秦炎水淹樊城的事情，只要他在加把劲，未尝不能抢在秦炎前面将襄阳收入囊中。 “曹公使者刘晔，见过刘皇叔。” 刘晔面见刘备，对他相当尊敬，虽然同为汉室宗亲，但此行刘晔代表曹操，两人立场不同。 “子扬先生无需多礼，你我两家正在交战，如今有何想法，就在这里言明吧。” 刘备态度有些冷淡，心中有些不愿与曹操结盟，但还是打算先听一听刘晔的话再做决定。 “北方秦炎如今如日中天，大有横扫六合之势，你我两家还在当阳激战，实属不智。” “所谓唇亡齿寒，若是秦炎挥师南下，襄阳陷落，接下来必定进攻南郡乃至荆南四郡，皇叔以为，凭借麾下势力，能够抵挡秦炎多久？” “不如就此与我军停战，两方言和，再联合江东孙权，三家联手，共同在荆州之地抵御秦炎。” “若是皇叔不愿意倒也无妨，反正我主还能退守汉中，退守长安，只是不知皇叔失去荆南四郡，还能退到哪里？” 刘晔一席话，让刘备陷入沉思，此人眼光犀利，一针见血，若是襄阳真的陷落，那他就要直面秦炎大军的压力。 “与曹公停战结盟，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容我三思，子扬若是不嫌舟车劳苦，不如与我一同北上，前往江陵见我家军师一面。” 这般事关生死的大事，刘备也需要参考诸葛亮与徐庶的意见，这才想要让刘晔与他一道前往。 “自无不可。” 刘晔也知晓如今刘备军中，诸葛亮的地位仅次于刘备，只要诸葛亮同意，刘备自然也会听从。 当阳战场，曹操为了显示诚意，已经下令司马懿停止进攻，一切都等刘晔返回再做打算。 来到江陵，诸葛亮与徐庶早已经等候多时。 众人见礼，依次落座，正式进入正题。 “曹公意欲与我家主公结盟，不知可是有了章程？” 诸葛亮没有表露态度，只是让刘晔先谈一谈曹操一方作出的准备。 “荆州对于我主，刘皇叔与吴侯都至关重要，一旦荆州有失，我三家都将遭受重创。” “所以我主才有了这一次联合的想法，希望皇叔与吴侯能够出兵进驻江夏，等我军援军赶到，三家合力，将秦炎主力精锐歼灭在南阳一带。” “两军在江夏驻军期间，一切粮草开支，都由我方承担。” 诸葛亮没有说话，徐庶也沉默不语，都在思考是否值得。 “事关三家事宜，还要等吴侯派使者前来商议，不过你我两家可以暂时停战。” 刘备见两人都没有开口，只好自己先行表态，一切等孙权派来使者再说，即便现在停战，若是孙权无意联合，那现在的准备都是空谈。 刘晔也是无奈，只好等孙权那边的消息。 孙权这里，也在犹豫，曹操派人前来，想让他与刘备、曹操三家联合，派出使者前往江陵一同商议。 “速速将公瑾回来，就说有大事需要他定夺。” 此时他记得孙策临终之时交代的那句话：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 周瑜接到消息快速从广陵返回建业，得知孙权犹豫不决的原委，仔细想了想，认为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如今秦炎在徐州一直坚守，他在广陵也无法打开局面，或许换一个方向，能够有奇效。 “公瑾可有人选推荐？” 孙权虽然同意了周瑜的想法，但心中没有章程，因此还是需要周瑜替他决断。 “顾雍顾元叹可以。” 听到顾雍这个名字，孙权也是十分高兴，当即同意下来，让顾雍前往江陵。 一路沿江而上，经过数日才到达江陵。 刘晔早已心急如焚，见到顾雍前来，长舒一口气。 “公若不来，襄阳危矣。” 此时樊城已经重建完毕，秦炎收获当地百姓的认可，这才决定进攻襄阳。 “曹操正在联络刘备、孙权，若是他三家联合，倒也是棘手。” 他早就得知曹操的动作，只不过如今他势力强大，早就让刘备、孙权忌惮，再想与他两家联合，已经十分困难。 “曹操在襄阳还有大军十五万，在江夏还有兵力近五万，若是孙刘两家再派援军，至少有四十万大军联合，当真是不可小觑。” 郭嘉粗略一算，将三家联合之后能够派出的兵力计算出来，也感觉有些艰难。 “襄阳三面环水，一面临山，易守难攻，曹操若是当真打算坚守，也能拖到援军前来，只是有孙刘两家加入，也能弥补他水军战力不足的问题。” 秦炎也不得不叹服，向曹操提出此策之人，当真是好算计，借助外力拖延时间，等到曹操自家的水军操练成型，便能水陆无惧。 经过刘晔、诸葛亮、顾雍三人几日时间的商讨，最终还是决定三家联合，一同抵御秦炎。 将曹操势力内江夏郡借给孙权与刘备，作为两家驻军的地方，同时两家各自出兵十万，分别进驻安陆与荆城。 原本驻扎在安陆的文聘所部，先行前往南阳郡的随县驻扎，等待联军后续命令。 为了缓解襄阳的压力，刘备还派出关羽率领一万士卒从江陵北上，相助曹操。 至于联军统帅，三家各出一人，共同商议决策。 曹操接到消息，十分高兴，思来想去，派出荀攸； 刘备自然不用考虑，一切都交给诸葛亮决断； 至于孙权，则是让周瑜担起重任，将他从广陵调往江夏，与其余两家会合。 由此，曹操、刘备、孙权三家势力正式联合，共计四十万大军，对抗秦炎。 第123章 巅峰一战 “不想此生还能与云长再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曹操见到关羽，脸上挂满笑容，当初就对他极为青睐，可惜一直不能为自己所用，此番他领兵前来，又能并肩作战。 “关某亦想不到，当初曹公与我大哥还有秦焱升三人，领军共同追击董卓，今日竟然会兵戎相见。” 曹操微微一笑，也感慨世事无常。 将关羽引入襄阳城中，就听到外面又有秦炎麾下部将前来挑战。 “曹公且先稍等，容某去会上一会。” 关羽说罢，领着本部兵马出城，曹操心中担忧，也让夏侯惇、夏侯渊领兵出城，自己则来到城墙上，想要一睹关羽雄风。 “曹贼，速速出城与我一战！” 关羽出城，就见襄阳城外有一员战将正在持刀搦战，定睛一看，原来是昔日陶谦麾下武将曹豹，自从陈登献徐州之后，便投到秦炎麾下，今日正巧请缨出战，向曹军挑战。 “曹豹，你不是我的对手，念在昔日你我同僚一场的情面上，今日可以饶你一命，速速退去吧。” 关羽横刀立马，眼神睥睨，望向成廉。 感受到关羽眼中爆发的杀气，曹豹微微颤抖，但是被他将这股恐惧强压下去，提刀指向对方。 “休要在此口出狂言，今日定要斩你！” 曹豹厉声回应，虽然知道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此时若是就这般打马回营，岂不是被旁人笑话。 说罢，纵马提刀，朝关羽杀来。 关羽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将曹豹放在眼中。纵马迎了上去，挥动偃月刀，就见寒芒一闪，曹豹落下马来，胸前多了一道伤口，血流不止。 仅仅一招，就将曹豹斩杀，立刻让麾下士卒情绪激动，高声欢呼。 “不愧是云长，当真是武艺超群，丝毫不弱于当年吕布。” 曹操站在城上，也看的热血沸腾，不停的夸赞关羽。 见曹豹被斩，秦炎军中众将也都群情激愤，赵云当先出马，来到关羽面前。 “想不到我等也会有沙场相搏的一日。” 关羽看着赵云，心情有些复杂。 “各为其主，无须纠结，放手一搏吧。” 今日折损了一员将领，赵云此次势必要为秦炎挽回颜面，否则打击到士气，大军就有崩溃的风险。 挺枪跃马，赵云率先朝关羽发动攻击。 关羽眼神微眯，见赵云枪出如龙，不敢大意，仔细应战。 刀枪交错，寒芒在两军阵前左右闪烁，不多时，就已经交手近百余合。 赵云连连刺出，关羽连连侧身，躲过凌厉攻势。 随即反手一刀，朝赵云砍去。 赵云将长枪后撤，枪身抵挡住偃月刀。 刹那间，碰撞声响彻四周，竟然溅起一片火星。 赵云借力使力，身子一转，亮银枪擦着偃月刀刀柄往关羽面门刺来。 关羽大喝一声，双脚夹紧马腹，猛地发力，抓起缰绳，坐下战马前蹄高高扬起。 如此惊险躲过一击，关羽右臂用力，单手抡起偃月刀，刀光闪过，好似在空中划出一道残月，就往赵云头颅劈砍下来。 “来得好！” 赵云低喝，转动长枪，将刺变横，枪身举过头顶，再次接下一击。 二将角力，赵云忽然暴起，将关羽手中偃月刀推开。 关羽顺势调转马头，就往后退去，偃月刀在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眼见赵云就要追赶到身后，大喝一声，双目睁大，扭身提刀，出其不意，偃月刀在赵云面前劈砍下来。 “拖刀计！” 赵云汗毛炸立，急忙拉住缰绳，马蹄高扬，右臂夹紧枪身，目光如炬，看准时机，铛的一声，将偃月刀荡开。 偏离了方向，偃月刀砸在地面，掀起一片烟尘。 一番惊心动魄的交手之中，两人都面不改色，还要再战。 两方统帅都担心各自大将再战下去，会生出意外，于是纷纷鸣金收兵。 “今日又见云长雄姿，当真让吾大开眼界。” 关羽回城，曹操已经来到城下等候，对他更加喜爱。 关羽抚须大笑，与赵云一战，只觉得酣畅淋漓。 “可惜未能将赵云胜了。” 关羽稍显遗憾。 曹操哈哈大笑，让关羽不需自责。 “赵云本就是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怕是已经超越当年吕布，能够独战赵云，云长勇武，也不弱于吕布。” 若是吕布泉下有知，只怕会气的活过来，生前人人不敌，死后倒成了战力计量单位。 秦炎领军返回营寨，有些愁眉不展。 “关羽悍勇如斯，幸亏有子龙在此，如今曹刘孙三家联手，麾下猛将如云，真是难缠。” “襄阳本就难以攻取，不如趁此时机，让大军返回樊城静观其变。” “如今三家联军兵力近乎我军两倍，必然不会只守不攻。” 郭嘉劝谏秦炎，只要联军不会坚守，那就有破解的机会。 “奉孝说的不错，总有机会能够被我军抓住。” 于是下令大军撤回樊城，静观后续。 “看来秦炎知我三家联军到来，心中也有所忌惮，不敢继续进攻襄阳。” 诸葛亮至今还未曾与秦炎有过交手，因此对秦炎尚不了解。 荀攸却是沉默不语，秦炎今日撤军，恐怕心中还有谋划，让他暗暗揣测。 “秦炎当初进攻宛城，却出其不意，夺取樊城，如今樊城在他手中，成了联军进攻的阻碍。想要逼退秦炎，首先就要将樊城夺回来，两位可有想法？” 周瑜目光落在地图上，看着樊城的位置，微微皱眉。 “樊城与宛城之间联系紧密，不如兵分三路，一路进攻樊城，一路围攻宛城，一路切断宛城与樊城之间的联系。” 诸葛亮心中有了计策，将手指落在新野，“占领此地，就能从中截断两城的联系，让樊城失去退路。” 此时秦炎军中，也在揣测联军未来的进攻方向，经过商讨，也都将目光落在新野。 “如今新野只有一万守军，若是此时增兵，只怕联军就会发现我军已经猜到他们的意图，不如将计就计，用新野给他们一击。” 第124章 火烧新野城 “此前曹军想要火烧博望，我军何不来一次火烧新野。” 得知三家联合，李儒也从邺城赶来，如今心中有了计策。 还未等李儒作出部署，就接到消息，文聘部已经从随县出发，往新野方向袭来。 “果然是选定新野。” 秦炎与郭嘉、沮授等人都神色惊喜，果然被他们预测到了。 接下来就将目光落在李儒身上，想要听听他的计策。 李儒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主公可以传令新野守将，让他张贴告示，将城中百姓尽数迁往樊城，来到樊城之后，自有补偿。” “再将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藏于屋顶，城中多在角落堆放枯草，街道旁多放树枝。” “等曹军入城，见城中无人，必然会入城休息，等到夜深人静，让埋伏在城外的弓手射出火箭，将城中点燃。” “待到城中燃烧起来，曹军见火势无法扑灭，必然会想要退到城外，我军可以先在城外四门设下伏兵，只等曹军慌乱逃出来，立刻掩杀过去，堵住曹军退路。” 众人听了他的计策，心中暗道，果然是毒士，将新野四处城门全都堵住，完全就是要将曹军全都烧死在新野。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联军两倍于我军，自然要最大限度削减敌军兵力。” 李儒平淡的解释着，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新野守将吕旷接到秦炎的命令，立刻让城中的守军行动起来。 城中百姓听到要让他们背井离乡，前往樊城，开始都有些不愿意，但是听到秦炎会给他们补偿，安排住所，等战事结束，会让他们返回新野，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这才同意。 等百姓出城，吕旷让城中剩余的五千守军开始在城中布置引火之物，将草堆、枯木全都堆放整齐，装作是百姓过冬御寒准备的。 等一切都安排完毕，这才安排了许多弓手，埋伏在城外。 “将军，曹军距离新野已经不足三里，是时候退去了。” 听到曹军就要到来，吕旷这才领着士卒退走，留下一座空城。 联军此次让曹仁、李典、文聘三人领兵共计五万作为前队，其中曹操麾下三万人，其余两家各出一万人。 为了防止秦炎中途设下埋伏，曹仁让李典领兵五千在最前方探路，扫清障碍。 路上真有许多陷阱，都被李典一一破除，倒也算顺利，就抵达新野城下。 “城池四门大开，城中还能看见张榜移民的告示，我已经让人进入城中探查，确定没有伏兵。” 李典最先到达新野，见城中空无一人，以为设有伏兵，让人一番探查，才发现竟然是一座空城，于是又领兵进入，再次搜索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伏兵。 “想必是敌军知道我军前来，自觉不敌，又不想百姓相助我军，这才将百姓全都迁走，只留下一座空城给我。” 曹仁心中猜测，见天色临近黄昏，在城外扎营已经来不及，于是让大军全都入城休息。 众士卒进入城中，各自寻了房屋，随后开始生火做饭，见到柴草堆放整齐，暗自欣喜。 夜深人静，城中陷入沉寂，只有城墙上负责值夜的守军还在清醒。 忽然城中燃起一点火光，众人全都不以为意，只当是天干物燥，士兵做饭之后遗漏下来的残火，死灰复燃。 可随后城中越来越多的地方全都燃起火光，城中越来越亮，让所有人都感觉事情不对劲。 “将军，城中失火，已经蔓延开来，无法扑灭了。” 侍卫前来禀告，曹仁这才惊醒，急忙让大军出城避祸。 新野城中，四处火起，浓烟滚滚，已经难以寻到出路。 士卒此刻全都在城中乱窜，毫无纪律可言，丢盔弃甲，只顾四处逃命。 好不容易找到城门位置，瞬间又争抢在一起，前拥后堵，极尽狼狈。 此时各处城门外，秦炎派来的伏兵早已经赶到，只等城中曹军士卒冲出来的刹那，全都蜂拥杀出来。 短短片刻时间，城门前就已经倒下许多士卒，身无甲胄，手无兵刃，好似羊群遭遇狼群，任凭秦军屠杀。 “将军，敌军在城外新设了伏兵，布下弓弩手射住阵脚，又让步兵将城门围堵，我军冲不出去了！” 联军士卒又冲了几次，都被各处的秦军将士驱赶回来。 无奈只能寻到曹仁，将外面有伏兵的事情详尽告知。 曹仁听罢，满头黑线，本就被烟火熏烤的脸色更加阴黑，让亲卫前往城中各处整顿秩序。 他骑上赤兔马，提着画戟，在城门前大声怒吼，总算让喧闹的士卒全都安静下来，等待他发号施令。 “没有甲胄武器的，速速去披甲取武器，其余人，与我一同冲杀出去。” 曹仁一声令下，让人再次打开城门，一马当先，就往城外冲去。 见又有联军想要逃出来，秦炎麾下士卒纷纷射出箭矢，又将曹仁等人逼退。 “秦炎恶贼，当真是要让我等全都葬身于此！” 曹仁怒骂了一句，见麾下士卒都已经穿戴好装备， “步卒举盾先行，务必要抵御弓手的箭矢！” 此时到了危难时刻，若是再不奋起，也难免会葬身城中，因此反倒让这些联军士卒激起了一丝血性。 随着曹仁的指令接连下达，城中总算安静了许多，按照他的部署，那些步卒全都举盾冲了出去。 以坚盾与肉身为身后的同胞开辟出一条道路。 见弓弩手被逼退，曹仁策马出城，恰好遇到吕玲绮率军赶到。 一眼就见到曹仁坐下赤兔马，吕玲绮娇喝一声，就往曹仁那里冲去。 身后张虎、郭淮两将担心她的安危，也策马追了上去。 曹仁独斗三人，丝毫不落下风，身后还有李典、文聘也到了城门这里，心中更加安定。 “敌将哪里走！” 忽然又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众人全都心中一惊。 张辽率领玄甲骑也已经杀来，张辽更是直奔曹仁而来。 就在曹仁分心之际，吕玲绮挥枪扫过，将曹仁打落下马，多亏身后李典赶来，将几人的杀招挡下，曹仁夺了旁边的一匹战马，翻身离去。 留下了赤兔马与方天画戟。 第125章 曹操借水军 新野大败，让联军都十分震惊，也更加坚定要击溃秦炎的决心。 “我军前锋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士气低迷，眼下急需一场胜利，提振士气。” “秦炎重新占据新野，又增派了重兵把守，与樊城守望互助，当前只能将大军一分为二，分别进攻。” 恰好周瑜与诸葛亮驻扎在不同的地点，因此倒是省去了兵马分配调度的烦恼，几人商议之下，由周瑜领兵进攻新野，诸葛亮领兵进攻樊城，曹军负责牵制甘宁的水军。 “若是诸葛亮独占樊城，一旦联军出现瓦解，刘备乘势从江陵北上，那襄阳岂不会真要被他南北夹击。” 曹操麾下众谋臣都对此次部署感到担忧，连曹操心中也有所顾虑。 不仅是曹操，就连周瑜那里也是这样，麾下参将认为刘备一旦占据樊城，断然不会让其余两家势力进驻。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都督还是要早做提防。” 三家军中诸将的反应，早就被军中细作探知，汇报给秦炎。 “若是曹操与周瑜真的如此轻易就对刘备产生怀疑，那这荆州早就被我军平定了。” 显然，秦炎并不认为曹孙两家势力因此就与刘备明目张胆决裂，或许心中早有防备，毕竟联盟再紧密，不过也是没有触及自身的利益。 “曹操援军已经到了汉中，一旦来到荆州，那我军可真要四面楚歌了。” 比起眼前的进攻，秦炎更在意曹操的援军，为了不让曹操的援军到来，此时需要马超帮忙了。 “传信给张绣，让他与马超起兵出潼关，进攻长安，只要能将西凉的援军拉扯回去就好。” 没有西凉士卒的援助，秦炎自信能够抵挡住三十万大军的攻势。 曹操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水军的战力，尽管有荆州水军的班底，但大多是重新征召的新兵，面对甘宁麾下的精锐水师，仅仅两三场战斗，就陷入被动，加上秦炎军中更加先进的造船技术，战船强度远超寻常战船，让曹操又一次在汉江水战中吃了大亏。 “军师，甘宁领水军沿江而下了。” 在将曹操水军打败之后，秦炎就下令甘宁率领水军沿江而下，阻截刘备。 “锦帆甘宁的威名，如今响彻汉水，今次又大败曹军水师，又来阻截我军。” 诸葛亮接到消息，也感到有些无奈，刘备军中，懂得水战的将领，非关羽莫属，如今他身在襄阳，军中再无能够抗衡甘宁的。 “让水军暂且返回水寨，等后续再来接应。” 没有水军辅助，诸葛亮只能让大军转进陆路，继续往樊城前进。 “曹军麾下，那蔡瑁张允都是荆州一等一的水军将领，竟然能够轻易败在甘宁手中，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曹操牵制甘宁。” 周瑜接到曹操战败的消息，有些后悔，还是高看了曹军水军的战力，才会让甘宁沿江而下，毫无顾忌。 说到底，还是周瑜判断失误，对秦炎麾下军队战力进行了错误的预估。 水军再一次败给秦炎，让曹操更加愤怒，对蔡瑁张允两人心中越发不满，只是碍于两人在荆州将领中颇有名望，不能轻易处罚，这才没有追究他们的罪责。 “还是要等我西凉援军到来，才能一雪前耻了。” 曹操此时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西凉八万援军身上，殊不知此刻马超在张绣的协助下，重出潼关，兵发长安。 几日后，曹操这才得知，马超率军进攻长安，韩遂领军迎战，被马超斩断一臂，正在困守长安，希望曹操能够将汉中附近的西凉军调遣回去，营救长安。 “啊-又是马儿坏我大计！” 曹操大怒，发出不甘的咆哮，如今的局面让他进退两难，襄阳重要，是他如今的大本营，可长安同样重要，关系到他在雍凉的未来。 “襄阳还有孙刘两家在外相助，长安如今孤立无援，只能依靠最后这八万士卒了。” 程昱适时谏言，其实他心中更想让曹操放弃襄阳，让刘备、孙权、秦炎三家继续争抢。 等他们三家争得头破血流，曹操趁机从汉中攻入蜀地。 只不过此时那是三家联合，一旦曹操选择背弃盟约，必然受到口诛笔伐。 “眼下甘宁肆虐汉水，我军若是再不制裁，只怕又是官渡之战重演，还请主公继续让蔡瑁张允两人操练水军。” “若真是一时难以成功，只能向孙权借一支水军前来了。” 麾下有人提议，向周瑜借一支水军前来，让曹操感觉也值得一试。 “孙权既然能将南郡借给刘备，我也去向他借一支水军，此事并不让他为难，况且他也能凭这支水军制约刘备，不让诸葛亮独占樊城。” 曹操感觉此事可行，于是让刘晔再为使者，越过周瑜，直接前往建业面见孙权。 孙权见到刘晔，得知他这次的来意，并没有多少犹豫，就写了一封书信，让刘晔转交周瑜，自然就能借到水军。 原来孙权身在建业，也在时刻关注联军动向，见诸葛亮领军进攻樊城，就在担忧刘备趁机占据樊城，与江陵的队伍南北联合，攻占襄阳，到时整个荆州都要被他掌控，再想要回南郡，怕是困难重重。 这也是为什么见到刘晔前来借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的缘故，有水军钳制，刘备必然便不能渡过汉水，樊城在他手中只是一座孤城而已。 秦炎若是在这里，见到三方联合还有层层博弈，心中定然会忍不住感慨，果然诸侯之间都是尔虞我诈，没有信赖可言。 “虽然曹操向孙权借了一支水军，但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势力，曹操心中，必然还想要训练自己的水师。” 这种事情，在秦炎眼中，是坚决不能够让其发生的。 “曹操水军依赖的，不过就是蔡瑁、张允两人，在下有一计，可让曹操亲手除去两人，让他自断臂膀。” 郭嘉猜到秦炎的心思，想要除掉蔡瑁、张允。 这才想出一条计谋，让人前去实行。 第126章 甘宁暗夜射凌操 蔡瑁、张允两人自从再败于甘宁手中，知晓曹操心中已经有了怒火，于是回到水寨，准备用心操练士卒。 “我等再不用心，只怕下次再败，就要被曹公处罚。” 蔡瑁对张允说道，语气中颇为无奈，荆州水军，早就操练懈怠，说是久疏战阵也不为过。 再加上曹操军中，基本都是北方士卒，不通水性，操练起来更加困难。 甘宁所用战船，又比他们所用强上许多，综合之下，能有此败并不稀奇。 “如今水寨设立，用你我麾下荆州士族在外围，让那些北方士卒在中间，今后轮番仔细操练，也应该有一战之力。” 就在蔡瑁、张允两个每日操练水军的时候，孙权麾下水军也已经来到，统兵的乃是凌操凌统父子。 见曹军水寨沿江共分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居于外围作为城郭，小船居于内部，可以往来通行。 又在陆上设置旱寨，与水寨相连，供士卒夜晚休整，连绵十余里。 到了夜间，灯火通明，映照的水面江心一片通红。 “当真是精妙，不愧是荆州水军统领。” 领操凌统父子对蔡瑁、张允两人设置的水寨极为震撼，本以为荆州水师久不操练，统帅自然也是酒囊饭袋，没有想到居然深知水战精妙之处。 “可惜我二人麾下这些士卒，都是刚刚接触水战，操练起来，不能得心应手。” 蔡瑁对于江东水师前来，稍稍有些意外，不过见对方如此称赞自己，倒也没有谦虚。 正说话间，就见外面守军前来禀告，甘宁得知蔡瑁重新设立水寨，正领兵在江中探查。 蔡瑁闻言，得知甘宁仅仅只带了一艘战船，人数不足百人，就想要领军出了水寨，前去截杀甘宁。 “我军新来，不知秦军麾下水军究竟战力如何，不如就让某领军前往截杀一阵。” 凌操见蔡瑁水军虽然是新军，但也算初具规模，不想落了江东水军的名声，于是拦住蔡瑁，主动请缨出战，也想探一探甘宁的斤两。 “那凌将军万事小心！” 蔡瑁自然乐意见到有人替他出战，仔细对凌操叮嘱了一番，又亲自将他送出水寨。 甘宁见曹军水寨之中有几艘战船出来，想来应是追击他的，但是浑然不惧，非但没有逃走的意思，反而想要与敌军一较高下。 “对面的旗帜，竟然是江东的水军！” 一眼看去，甘宁这才发现来人是江东水军，心中更加战意昂然，早晚都要与江东水军交战，不如今日也一并试探一下。 想到这里，便让麾下部将轮转橹棹，迎面驶去。 “区区甘宁，真是目中无人，见到我军前来，竟然不退反进。” 凌操心中不禁对甘宁多了一份松懈，催促船上士卒用力拨桨，尽快赶到甘宁战船前面。 不知不觉间，已经脱离队伍，身后凌统担心凌操轻敌冒进，也催促战船加快行进。 “想我甘宁，也曾驰骋大江，世人闻我锦帆贼之名，无不胆寒，今日竟然还有不知死活之人，想要来到我近前厮杀？” 甘宁见凌操策舟疾行，已经来到战船前方。 没有片刻犹豫，取来弓箭，一箭射了出去。 夜晚灯火昏暗，难以辨别，凌操只见甘宁站在船上，往他这里射来箭矢，却不见箭矢痕迹。 正要俯身，就被一箭射中，当下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父亲！” 凌统追赶过来，只见到凌操倒在船上，没有生机，顿时心中又悲痛又恼怒，就要领兵冲上战船，将甘宁斩杀。 甘宁冷眼相看，脸上毫无波澜，再次张弓搭箭，又射出一箭。 凌统心中警觉，俯身躲过，身后士卒不幸中箭倒下。 “少将军，贼将箭术高超，如今又是夜间，暗箭难防，还是退回水寨，为老将军收敛尸骨才是。” 身旁陆续有士卒倒下，凌统也不敢继续追击上前，只能恨恨退走，站在船头，眼中充满了仇恨。 蔡瑁正在水寨前等候，见到凌统护佑着凌操的尸体返回，心中惊骇。 “今日我父被甘宁射杀，他日必定要领兵踏破秦炎军寨！” 凌统双目通红，指天发誓。 “少将军且将老将军尸首安置，某再与你一同出战，今日定要让甘宁有来无回！” 蔡瑁见凌操死在自家水寨，若是他再没有作为，必然要被曹操责罚，于是邀请凌统与他一同出战，剿灭甘宁。 “如此最好！” 凌统此刻仇恨之心充斥全身，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见蔡瑁主动相邀，立刻答应下来，整顿士卒，与他再次出战。 甘宁此时已经逼近曹军水寨，被战船上的守军射出的箭矢射住阵脚，又听见水寨中战鼓擂动，十几艘战船开始移动，就知道曹军又要出寨追他。 “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我军速速返回水寨。” 见两军差距巨大，甘宁也不逞强，立刻下令战船调转方向，返回水寨。 身后蔡瑁与凌统两人紧追不舍，不断催促士卒加快拨桨。 眼看就要将甘宁的战船追上，突然见到前方又亮起一盏盏灯火，十几艘与甘宁所乘战船相差无几的战船迎头驶来。 “想不到竟然在此时遇到甘宁的援军！” 蔡瑁见蒋钦与周泰都站在船头，就知道这是甘宁的援军，于是只好劝阻凌统继续追击，返回水寨。 两军还未重新交战，曹操这边就先行折损了一员大将，虽然是孙权部将，但终究是因他而死，让曹操也心中悲痛，让人对凌统好言安抚。 刘备这里，得知孙权借出水军给曹操，见只有自己麾下没有水军统帅，也将关羽调遣回来，让他统领水军前进，追赶诸葛亮的步伐。 甘宁自从探查曹军水寨之后，便收敛了许多，不再每日都前往江面巡视。 “军师早说有了计策，要除掉蔡瑁、张允两人，为何还未见动作？” 甘宁深知蔡瑁、张允两人在水军造诣上并非泛泛之辈，心中也有将他二人除去的打算，不过得知郭嘉早就有了计策，这才时常询问。 “兴霸将军莫要着急，我的计策已经开始。你且等待便是。” 第127章 郭嘉抹书除蔡瑁 凌操战死在襄阳，曹操对凌统感到十分愧疚，于是每日都让人前往水寨慰问。 蔡瑁也感觉心中有愧，时常邀请凌统深夜相叙，排解他心中的苦闷。 “人死不能复生，少将军整日都在唉声叹气，小心身体，若是身体有恙，如何能够斩杀甘宁，为父报仇？” 这一日蔡瑁正在与凌统对饮，就见到侍卫走进营帐，看向凌统，又看向蔡瑁，欲言又止。 “若是有关联军之事，无需顾忌少将军，尽管直言。” 蔡瑁表现的很大度，展示出对于联军没有藏私的态度。 不料侍卫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凌统。 “既然并非是联军消息，末将还是不打扰了。” 凌统虽然有些心情沉重，但是此时乃是战时，他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于两军之间的事务也有着尊重。 说罢，凌统起身告辞，路过那侍卫之时，隐约听到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看来曹操还有事瞒着我主与联军。” 凌统心中吐槽，却又习以为常，毕竟谁心中没有自己的打算呢。 等凌统走出营帐，侍卫才将一封书信交到蔡瑁手中。 “哪里来的？” 见到书信，蔡瑁也感到十分奇怪，若是普通的书信，侍卫定不会这般私密。 “是，是对岸秦军送来的。” 蔡瑁有些难以相信，自己与对岸秦炎可没有半点交集，为何会送给他书信？ “你先下去吧。” 蔡瑁挥手打发下去侍卫，将信封打开，展开信纸，瞬间有些傻眼，暗道不妙。 “这又是秦炎的计策，我必须立刻面见曹公。” 蔡瑁自言自语，起身往营寨外走去。 才到寨口，正遇到部将巡查归来，蔡瑁又仔细询问了几句，耽搁了一些时间。 等到了襄阳城中，立刻将书信呈递给曹操。 “主公，这是秦炎的计策，想要污蔑我与他有暗中联系，让主公将我除去。” 曹操仔细看着书信，又看了看蔡瑁，将书信送到麾下谋臣那里。 “蔡瑁将军所言不假，这书信上故意涂抹掉几处关键信息，显然是要误导我等，陷害蔡瑁。” 蒯良对于如今与蔡瑁也算是同一阵营，都是荆州派系，此刻自然需要他率先站出来替蔡瑁说话。 至于其他的谋臣，也都觉得这是秦炎奸计，想要用书信陷害蔡瑁、张允两人。 恰在此时，忽然有侍卫来报，张允领水军趁夜出营寨，往对岸去了。 瞬间，众人都将目光再次落到信中， “将军可让心腹先行前来与我军相谈，等待诸事规划完成，再返回水寨以为内应。” “不知蔡瑁将军作何解释？” 曹操亲自重复了书信中的一句话，恰巧与张允擅自离营相关，又在如今这个关键时期，让蔡瑁也百口莫辩。 “若是曹公不信末将所言，可让人去军中查验。” 对于张允擅自离营，蔡瑁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他扪心自问，并未有对不起曹操的地方，因此请曹操派人前往水寨询问，自然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此事吾自会让人查证，还请诸位在此等候。” 曹操说罢，就让满宠前往水寨，将与蔡瑁亲近的武将，今日负责守卫岗哨的士兵等一众人全都叫来问询。 “书信乃是对岸甘宁战船中射来，只射出箭矢，并未留下话语。” “蔡将军本来与凌统少将军座谈，见到有书信送来，凌统少将军这才离去。此后将军在营帐中待了片刻，这才匆匆出了水寨。” “到了水寨，蔡将军似乎与一伙人有过交谈，但夜间灯影昏暗，看不清那些人样貌，而后将军离去，那一伙人也并未进入水寨。” 听着水寨中那些将士的描述，满宠心中越来越疑惑， 为何蔡瑁不当着凌统的面打开书信？ 他在营帐中待的片刻是否是在涂抹信息？ 与他交谈的那伙人是什么身份？又去了何处？ 满宠让人将去追查那伙人的身份，与张允是否有关系。 等了片刻，就查到那一伙人，是今日负责江面巡查的队伍，本来是张允麾下部将，只不过如今都叛逃到对岸秦军那里了。 “张允难道真是去追逐那一群叛将了？” 满宠心中还有疑虑，只不过张允迟迟未归，无法证明。 再次返回襄阳，面见曹操，将他询问到的消息全都告知众人。 “那群人都是张允的心腹，怎么会无故叛逃？” 蔡瑁此刻难以置信，越发感觉身边有个巨大的阴谋将他笼罩，可他却无法脱身。 “既然你也说了，张允的心腹，怎会无故叛逃，想来必定是张允准备叛逃，借助追剿叛将，得以顺利离营。” “想必这封书信中的内容，应该都是真实的，你蔡瑁担忧私通书信被我军告发，于是将信中关键信息涂抹，然后再用此信前来向我证明清白。” “等张允回营，必然与你商议，如何里应外合。” 曹操此时对蔡瑁心中怀疑，越推理越感觉合理，对蔡瑁叛敌深信不疑。 “先将蔡瑁捉拿了，等张允回营，立刻捉拿过来！” 曹操厉声喝道，蔡瑁瞬间就被捉拿，只等张允返回，一起交由曹操处理。 没过多久，就听见张允一路吼叫，被押到曹操面前。 “主公这是何意？” 见到蔡瑁也被缉拿，张允更加疑惑，但在曹操眼中，却是明知故问。 “蔡瑁、张允两个，吃里扒外，暗中投靠秦炎，今日证据确凿，拉下去斩首！” 曹操没有丝毫的留手，命人将二将拉下去斩首。 蔡瑁、张允闻言，立刻声泪俱下，诉说自己乃是无辜之人，却被曹操无视。 不多时，就接到禀报，已经将两人斩首。 曹操长舒一口气，忽然又恍然大悟，不过已经将二人斩了，即便认错也是于事无补，索性闭口不谈。 只让毛玠、于禁接替蔡瑁、张允两人的职务，负责水军操练。 消息传到秦炎军中，甘宁立刻赶来拜访郭嘉。 “军师神机妙算，当真是杀人于无形，令末将汗颜。” 想到之前还在质疑郭嘉的计策，甘宁此刻只觉得心服口服。 第128章 兵不厌诈 “曹操自断臂膀，除去了蔡瑁、张允，荆襄水军全都交给于禁统领，已经对我军构不成祸患。” “凌统虽有能力，但是凌操被兴霸所杀，心中怀有仇恨，日后也是能为我军所用的隐患。” 如今曹操在襄阳，只是徒有其表，只需将凌统除去，让他大军无法渡江，曹操手中的襄阳城，便是孤城一座。 “水军之事，还要甘宁、蒋钦、周泰三位将军用心。” 秦炎将水军军务全都交付给甘宁三人，开始着手准备应对诸葛亮与周瑜两路。 “刘备麾下有关羽、张飞两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此番关羽走水路而上，张飞与诸葛亮从陆路而来，诸位可有良策？” “关羽逆流而上，我军可派一支水军，站住江面，等关羽率军前来，放出火船，此时正是北风盛行之季，真适合火船顺流而下，等到关羽战船起火，必然往两岸靠拢，再于两岸设下伏兵，只等关羽水军临近，射出箭矢，必能重创关羽。” 陆逊提出火攻计策，秦炎顺势让他与甘宁等人负责计策施行，算是对他的一次历练。 “伯言年纪轻轻，就能想到水面用火攻的计策，未来必能成为我军栋梁。” “水上有伯言定策，那我等也不能让后辈抢了风头，这陆上就由我等谋划。” 随着战事日渐激烈，秦炎麾下谋臣也都逐渐赶来前线，担心张辽在新野抵御周瑜吃亏，秦炎将贾诩、沮授、田丰等人全都派到新野，协助张辽。 如今在他身边，还有郭嘉、李儒、鲁肃等谋臣，此时见到陆逊已经提出了计策，也不敢落后，纷纷献策，迎战诸葛亮。 “诸葛亮号称卧龙，时常自比管仲、乐毅，从出山至今，助刘备占据荆南，又成功借到南郡，足见其智慧。” “樊城往东，有一片山林，主公可派遣大将，孤身立在林前，身后让人多竖旗帜，再让战马拖着树枝，作出暗藏伏兵的姿态，以诸葛亮的智慧，必然能够识破这是疑兵之计，但所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在疑兵之后，主公可派一支伏兵藏身，只等诸葛亮挥军掩杀，追入林中，趁势杀出。” “以诸葛亮的用兵之法，必然还有接应的队伍，只等后援赶来，再让大军截断诸葛亮的退路，将其围困在林中。” 正说话间，门外来报，诸葛亮已经领兵来到比水东岸，正准备渡河。 “诸葛亮距离我军不足百里，倒是来的及时。” 秦炎命令赵云领军出战，由他作为林前孤身诱敌的将领，分给他五百人在林中布置疑兵，随后派出徐晃，领万余人藏身在疑兵后方依计行事。 再让郭淮、太史慈各领两万士卒，分别藏于两侧，只等诸葛亮后援赶来，将他后路截断。 诸葛亮领军渡过比水，命令大军暂且休整，等待关羽率领水军追赶上来与他会合。 等待了两三日，突然接到关羽战败的消息，让他震惊不已。 “二将军为了尽早追赶上我军，星夜赶路，不巧遇上江雾弥漫，只能等待大雾消散，再次启航。前日北风吹起，江雾正在消散间，怎料想遇到甘宁水军，江面火船成排冲撞过来，战船无处躲避，被大火蔓延。等往岸上退去时，又遭遇伏兵，水军遭受重创，死伤过半。” “二将军领着残军，已经退回荆城驻扎，怕是一时半刻难以再成战力。” 诸葛亮看着战报，心中叹息，当真是天不助他，竟然在此时遭遇大雾横江，又遇到北风吹起，此一战就让刘备麾下水军丧失了战力。 可以想象当时战况有多激烈。 “没有了水军协助，想要攻下樊城，难度又上升了一截。” “传令，全军即日拔营前进，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 此时周瑜也已经与张辽交战，他若再止步不前，必然会受到联军议论。 十万士卒浩浩荡荡开拔前行，张飞作为先锋大将，一马当先。 行了半日，就见到树林中有人马闪动，赵云身骑白马，手握银枪，孤身一人立在树林前方，静静望着刘备军队往这里赶来。 “停！” 张飞远远见到赵云，心中有些欢喜，但此时两军交战，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又见林中旗帜飘动，隐隐有烟尘生起。 “子龙也忒小瞧了俺张飞，以为在身后设下疑兵，就能让俺止步不前。” 张飞久经战阵，也见识过许多计谋，如今看起来大大咧咧，一脸莽夫相貌，但心中也有细腻心思，算得上是粗中有细。 见到赵云故布疑兵，不禁哑然失笑，只觉得自己被赵云小觑。 “子龙，且让俺会会你！” 张飞大喝一声，催马前进，举着蛇矛就要与赵云厮杀。 赵云见状，并不搭话，转身便走，往林中奔去。 “区区疑兵，休想瞒过俺！” 张飞一路追赶，身后士卒见状，也紧紧追随上去，唯恐慢了一步，被张飞事后责罚。 一万前军，蜂拥进入林中，有张飞冲在最前面，因此并不担心，也印证了赵云是在虚张声势，布下的疑兵之计不攻自破。 行至林中深处，赵云反身停马，张飞一路追赶，也停在赵云面前。 “嘿嘿，子龙，你也忒小瞧了我，俺张飞可不会中计！” 张飞嘿嘿一笑，追到这里都不见还有伏兵，自以为看破了计谋。 “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张飞颇为兴奋，此前听闻赵云与关羽大战，不分胜负，心中就生出比试的心思，如今没有旁人阻碍，正好满足他的心思。 正要策马杀来，就见赵云身后，忽然杀出人马。 徐晃早就埋伏藏好，等待许久，终于见到赵云孤身赶来，又见只有张飞一人追来，因此没有着急杀出。 直到见到张飞麾下部将追来，这才领军冲出来。 见到徐晃挥舞着大斧杀奔出来，身后足有万人士卒紧随其后，张飞暗道不妙。 此时身后将士也已经杀到近前，若是退走，必然遭到重创。 只能大喝一声，挥军冲入阵中。 第129章 毒士用火 “军师，三将军追击赵云，中了敌军埋伏，正在前方林中厮杀！” 诸葛亮闻言，面色一变。 “此前我曾交代过翼德，让他务必提防敌军计谋，不想又中计了。” 本以为有自己的叮嘱，张飞不会轻易中计。 “三将军见赵云孤身迎敌，只以为是疑兵之策，这才领兵追击进入林中，怎料想林中竟然真的藏有伏兵。” 听到这里，诸葛亮才稍稍放松，只叹敌军狡诈，这才让张飞中计，倘若是他，或许也会中招。 “若是我让大军全都进入林中营救翼德，敌人必定还有后手。” 诸葛亮稍加思索，将大军一分为四，一部由魏延带领，深入林中支援张飞，一部由诸葛亮亲自统领，坐镇后方，另外两部分别由廖化、关平统领，作为两翼，往前探索，与魏延相互呼应。 经过他这般部署，让郭嘉的计策也被化解。 廖化、关平率领两翼军队，果真遇到了秦炎部署下的队伍，太史慈与郭淮两支部队分别被发现，两军本就兵力相当，此番撞见，自然又要拼杀起来，为魏延争取时间，支援张飞。 “诸葛亮果然不是寻常谋臣。” 得知计策被破坏，郭嘉并不气馁，对诸葛亮颇为赞赏。 “看来卧龙并非浪得虚名，也懂得排兵布阵。” 秦炎点头，对郭嘉的话也是十分赞同。 “魏延率部支援张飞，公明反倒在兵力上占了劣势。” 秦炎想要派兵支援，却被李儒拦下。 “如今刘备麾下士卒主力都在山林间鏖战，若是趁此时机，在林间燃起大火，定然能让诸葛亮损失大部兵力。” “主公可以如此这般。” 李儒将心中的计策说了出来，计策毒辣，但秦炎早已经司空见惯。 于是让李儒动身前往前线，负责计策施行。 “李儒虽然计策狠毒，但却行之有效。” 郭嘉等人听到李儒的计策，对他的评价还算中肯，并未因此疏远，这也是秦炎军中之所以能够屡次获胜的原因。 麾下谋臣，没有因为私利互相钳制。 李儒到了前线，带来了一支万余人的援军。 “高顺将军，你带陷阵营，速速前往徐晃那里，前去支援。” 除了千人陷阵营，剩余的九千士卒，全都被李儒安排出去，在树林的边缘地带收集干草枯枝，又派出哨骑，前往各处，提前通知，让他们将敌军往樊城方向引诱。 “等到我军退出树林，立刻点火。” 李儒做事十分迅速，很快就将周围部署妥当，只等徐晃、太史慈、郭淮领兵往这里退来。 三将接到李儒的通知，心中一紧，都知道他又要施展计策了。 赶忙下令，让麾下部将往后方退去，唯恐慢上一步，受到李儒计策波及。 片刻之后，两军各部全都会合，场面一时间泾渭分明，徐晃等人率部后撤，张飞等人领兵追击。 诸葛亮守在树林外，并未进入林中，因此只能靠斥候往返传递消息。 “秦军各部全都后撤，此事并不寻常，这其中或许有诈。” 他十分谨慎，早就听闻刘备与关张两人诉说秦炎如何足智多谋，因此对他与麾下文武都有所了解。 “若是将我军引诱到另一头，然后让人点燃树林，到时我军将会进退两难，又要有大半士卒葬身火海。” 诸葛亮推想秦炎与麾下会如何用计，想到放火烧林，不禁大惊失色。 “秦炎麾下，有李儒在旁，必然能够想到这个计谋。” “快快传令三将军，让他领军返回，千万不能继续追击。” 越想越怕，诸葛亮急忙派出哨骑，让他追赶上张飞，传达军令。 此时徐晃、赵云、太史慈、郭淮等人已经临近边缘地带，张飞领军仍旧不曾停止。 “三将军，不能继续追击，我军距离军师已经很远了，若是此时敌军还有埋伏，我军士卒疲惫，恐怕于战事不利啊。” 魏延心中总有一种不安，感觉随着他越来越深入更加明显，于是想要劝阻张飞继续追击。 “怕他个鸟，你若是怂了，自可留在此地接应。” 张飞虽然没有认同魏延的看法，但也担心遭遇埋伏，想要让魏延留在原地，作为接应。 “三将军，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在此地接应吧。” 魏延不想继续深入，既然张飞让他留下，索性听他的命令就是。 张飞没有理会魏延，继续领兵追击。 “前方就能走出树林了，看来魏延还是胆小。” 张飞追着秦炎的士卒，见不远处传来光亮，马上就要追出树林，对关平调侃着魏延。 “三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关平忽然翕动鼻子，神色愈发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有些像是火油散发的味道。 “是火油！” 廖化跟在两人身边，听到关平的话，也仔细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又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地面，那里有一道湿润的痕迹，一直蔓延出十几米的距离。 瞬间廖化大呼出声，让张飞也停下脚步。 很快，周围就传来许多惊呼，原来像这般的火油痕迹，不止有一条。 “速速用泥土将这些痕迹覆盖！” 张飞的声音传遍四周，让临近的士兵全都动作起来，手忙脚乱的掩盖着火油的痕迹。 林外，李儒见到张飞大军停止了追击，看起来有些骚乱，像是发现了什么。 “看来张飞已经发现了，不能再继续等待了，立刻让士兵点燃树林！” 虽然还有一部分士卒没有撤出来，但此时张飞等人已经发现，必然正在想办法阻止火焰升起，为了尽可能对林中敌军造成杀伤，只能将这部分的士兵放弃。 “诸位，自求多福吧。” 李儒轻叹一句，让士卒射出火矢，火矢遇到火油，瞬间林中燃起大火。 火焰升腾而起，虽然张飞已经命人将身旁的火油掩盖，但火势凶猛，已经无法阻止。 “大军速速后撤！” 尽管前方不足五六十米的距离就是树林外，但此时大火正是从前方燃起，已经无法冲过火场，只能往后撤。 第130章 卧龙兵败 幸好今日没有刮风，火势蔓延的速度并不算快。 张飞一面让临近大火的士卒后撤，一面让最后的士兵砍伐树木，清理出空地。 但是数万人的队伍，遇到火烧树林，总会难以控制，能够冷静听从他指挥的士兵，不到三成。 “赶紧逃命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在人群之中炸开，犹如石块投进平静的水面，波纹立刻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一声喊叫，让慌乱也如波纹一般，蔓延开来。 下一瞬，军阵中开始骚乱，临近火焰的士卒，为了求生，不顾军令，在人群中胡乱逃窜，让后方不明情况的士兵也跟着慌乱起来。 整个军阵，顷刻间陷入混乱。 诸葛亮看着林中升起的浓烟，也意识到有人在林中纵火。 “果然还是被我猜中了吗?” 他呢喃低语，虽然被他猜中，李儒会施展火计，但为时已晚。 “速速进入林中，砍倒树木，为大军开辟一条通路。” 此时他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让麾下士兵在林中开辟出一条道路，让张飞领军撤回来时能够减少一些阻碍。 “三叔，大军已经陷入混乱，此时再不撤走，我们都要被林火困住了。” 眼看大火已经蔓延过来，张飞还在尽力指挥混乱的大军，但显然变得徒劳。 关平只好劝说张飞，与他一同往后方撤退。 李儒平静的站在外面，透过火光隐约看见林中的队伍，听到不时响起的惨叫哀嚎，他心中毫无波澜。 “火势还是不够。” 感觉火势还不足以致命，李儒又让人在两翼射出火矢，瞬间又升起两道火墙。 “秦军这是想要对我军赶尽杀绝啊。” 树林中的士兵看着蔓延的三道火墙，将他们向两侧逃亡的道路也已经截断，不由得发出悲呼。 如今只有一条退路，就是一路后撤，与火势进行赛跑。 眼看形势越加危急，大军已经陷入失控，张飞只能带领那些神志清醒，还能遵从军令的士兵往后面冲去。 “张飞将军已经溃逃，我等也各自逃命吧。” 有士兵见到张飞领着不足万人原路返回，仿佛瞬间抓住救命稻草，不管身前同伴阻拦，抽刀将他砍倒，紧追撤退的队伍。 除了挥刀砍向同伴的，还有为了生路将同伴推入火海的，至于踩踏死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张飞身后簇拥着万余人，也无暇顾及其余的士卒，好在诸葛亮在山林外围提早进行了部署，这才让张飞能够顺利逃出来。 “奶奶滴，这秦焱升麾下何人出的主意，差点让我等全都烧死。” 张飞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往地上啐了一口，忍不住骂娘。 “我等今日能够死里逃生，多亏了军师最后开辟的道路。” 廖化对诸葛亮心中感激，对他再三拜谢。 诸葛亮摆手，面露愧色。 “这一次是我失算，才让翼德与众将士遭遇险境，到底还是我高估了人性。” 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但也给年轻的诸葛亮上了一课，在战争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身为谋臣如此，那些将士也是如此。 看着陆续还有士卒从林中逃窜出来，手持兵刃，身上染血的不在少数，一猜就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等到天黑，大军收拢，十万大军，只剩下三万，这其中还有诸葛亮统领的一万后军。 饶是诸葛亮心里够强，听到最后的统计结果，也忍不住眉毛跳动。 这一场火，让诸葛亮无力进攻樊城，也让刘备几乎失去了追逐荆州的力量。 “此番遭遇大败，实在愧对我主！” 诸葛亮内心愧疚，深感辜负了刘备的期待。 “军师，斜前方又有一支军马杀来，人数约有五万。” 斥候匆忙赶来，让刚刚劫后余生的众将再次神经紧绷。 “我军才败，秦炎就有军马前来，意图将我军斩尽杀绝，此战不能继续再战下去了。” 诸葛亮环视众人，见麾下士气低迷，当机立断，让张飞断后，他领大军退走。 将这三万士卒带回江陵，还能替刘备保留一丝希望。 秦炎麾下领军前来追击的，乃是太史慈，尽管刚刚经历一场战斗，但他依旧精力不减，受了军令，领军前来追击诸葛亮残军。 张飞领了一千士卒，站在原地，身旁的山林中，浓烟依旧，火势不减，另一侧烟尘四起，正是诸葛亮撤离的方向。 “燕人张飞在此，今日尔等休想踏过此地！” 张飞虎目圆睁，浑身激荡起一股强大的气势，让身后的士卒也不自觉受到感染，气势汹涌。 太史慈来到张飞身前百步外，停马驻足，望见远处诸葛亮正在缓缓退去。 “张飞悍勇，不弱于当初吕布，眼下他虽然只有千人在此断后，但气势磅礴，似有千军万马隐藏。” 太史慈心中思忖，又见远处诸葛亮退去时军马齐整，旗帜飘扬，更加怀疑这是诸葛亮的计谋。 “将军，依末将看，那诸葛亮麾下行伍整齐，虽然是在往后撤走，但行进缓慢，恐怕张飞在此，也是诱敌之计。” 副将吕翔也在怀疑诸葛亮设有埋伏，向太史慈进言，让他小心。 “我军虽然有五万士卒来此追击，但若是遇到伏兵，即便能够打退敌军，也要损失许多，贸然追击，实属不智。” 太史慈也有所感觉，因此并未打算继续追击，只是等在原地，想要看出破绽。 张飞见太史慈没有继续前进，本来已经做好死战的打算，想不到对方竟然只是原地等待。 “既然不敢与我一战，那我便不奉陪了。” 张飞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带领麾下千余人徐徐后撤。 见张飞这群人竟然真的退走，完全对他们没有防备，更加让太史慈等人相信这是诸葛亮设下的计谋，也不敢追击，再继续观望也无济于事，于是领军返回。 等回到樊城，将张飞与诸葛亮退去的事详尽道来。 就听见郭嘉对太史慈说道： “子义这是中了诸葛亮的计策了，他徐徐有序后撤，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太史慈此刻恍然大悟，也终于反应过来。 “可惜，竟然放虎归山了。” 第131章 襄阳撤退 “秦炎连战连捷，将曹操、刘备各自击破，只剩下我军还在坚持。” 周瑜看着手中的战报，对于今日的战局充满不甘心，另外两家势力被秦炎逐一击败，让他陷入被动，即便能够攻占新野，也会被秦炎率领援军前来围困。 “鼓掌难鸣，纵使我军以一当十，也再难与秦炎相抗衡。” 心中已然生出了退兵的想法，深入南阳郡，对大军而言，本就充满不确定性，若是粮道再被截断，那他这一支队伍，也将陷入万劫不复。 周瑜当机立断，命令大军徐徐撤退，撤往江夏。 “今日三军联合，都不能让秦炎退兵，日后恐怕再难与他抗衡了。” 虽然不甘心，但为了江东的基业，还是要退走。 曹操在襄阳，接连得知诸葛亮与周瑜退军，表情颓丧。 “主公，襄阳如今成为孤城一座，若是继续坚守，反倒成了累赘，让主公掣肘。” 程昱此时终于还是站出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劝曹操放弃襄阳。 “荆州本就是四战之地，我军若是死守襄阳，可没有江陵作为后方基地，只能成为孤城，不如就此放弃，让刘备、秦炎、孙权三家互相争夺，我军趁机将兵锋转向川蜀，攻取刘璋。” 曹操也知道此时再在襄阳抵抗，对自己发展只会造成阻碍，也对程昱攻略川蜀的想法十分认同，有川蜀加雍凉两地，他依旧能够与秦炎抗衡。 “舍弃襄阳并无不可，只是朝堂百官，又该如何处置？” 经过这些年的时间，汉室灭亡的想法已经逐渐深入人心，对于重新拥立汉朝天子一事，诸侯都达成默契，没有谁主动提起。 曹操从前挟持的朝堂百官，此时也变得鸡肋，对他的发展已经没有多大用处，有时还要提防那些有着不臣之心的朝臣暗中作梗。 “不如将他们全都留在襄阳，没有主公压制，那些保皇党自然就会跳出来，到时无论是谁接手襄阳，都要面临这些人的骚扰。” 可是等到曹操率领大军撤离城池的时候，他才小觑了这些人的厚颜无耻，原本在他不臣名单中的官员，此时竟全都乖乖跟随大军后面，想要与他一同退出襄阳。 “我还是更喜欢他们此前那般桀骜不驯，大难临头，才知道屈服，比起伏后，他们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曹操看着那些朝臣，此时跟在大军后面，亦步亦趋，只觉得有些好笑。 “如此倒也不错，若是秦炎领军来追，就用这些人作为威胁，秦炎碍于声名，必然不敢对他们痛下杀手。” 在程昱眼中，这些人此时都只是曹操大军能够安然抵达汉中的保命工具罢了，若是被秦炎追击而死，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完美发挥了最后的余热。 有凌统的协助，大军得以顺利渡江，于是一路往汉中方向退去，早有斥候将曹军的动作告诉秦炎。 “曹操渡江退走，看来已经放弃了襄阳，此时我军可以兵分两路，一路进军襄阳，一路追击曹军。” 秦炎当即下令，让甘宁领水军渡江，先行占领襄阳城，又让张辽随后调往襄阳，把守城池，他要亲自领樊城中的士兵，追击曹操。 “果然不出仲德所料，秦炎真的率军前来追击了。” 曹操得知秦炎领兵追来，也领着许褚来到大军最后面，静待秦炎。 “孟德，将伏皇后与刘协子嗣交出来，我可以放你离去。” 见到曹操等在大军最后，秦炎直接开口，向他索要伏皇后与她的子嗣，此前曾经答应过刘辩，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他一直还未能兑现承诺。 “焱升几次三番想要索要伏皇后，莫不是也与曹某有着同样的喜好?” 曹操心中知道秦炎并非与他一样，喜好人妇，但还是要说出来，所谓人言可畏，即便秦炎没有这种想法，但是难免会有人暗中散播。 “可惜伏后宁愿留在襄阳，也不愿随我军同往汉中，若是你速度快些，兴许还能见到她。” “若是慢上一步，怕是襄阳都要落入刘备或是孙权手中。” 曹操眼中充满戏谑，他早在退军之前，就传信给诸葛亮与周瑜，说此番多亏他们出兵相助，虽然没有战胜秦炎，但曹操心中感激，决定退出襄阳，将襄阳与江夏之地作为答谢，让他二人自行商议如何分配。 这也是为何凌统能够护送他渡江的原因。 秦炎也在心惊，曹操临走之前，竟然也留下毒计，以他在荆州的势力为饵，让秦炎、刘备、孙权三家互相争夺。 看出来秦炎眼中的怒意，曹操平静一笑，手指指向身后。 “焱升若是想要挥军追杀，尽管放手去做。”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秦炎军中都见到那一群神色惶恐的朝臣，紧紧跟随在大军身后，不时惶恐的回头张望一下，生怕身后射来箭矢，将他们贯穿。 “想不到曹孟德竟然也变得如此卑鄙，用百官性命作为要挟，让我投鼠忌器。” 秦炎见到那些朝臣，心中本就没有解救的打算，不过若是真的下令大军冲杀过去，难免会有误伤，到时让他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 “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这些官员，可都是自愿随军，我可并未逼迫他们，不然为何看不见两旁有士兵看管。” 曹操开口辩解，陈述的都是事实，并无虚假。 “主公，这些朝臣对于我军虽然无用，但也不能轻易杀害，不如今日就此作罢，占领襄阳，才是眼下重中之重。” 郭嘉也看出来曹操的计策，分明就是阳谋，让秦炎不敢背上骂名，只好劝秦炎放过曹操，转而攻取襄阳。 “确实如此，曹军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弹指可破，反倒不如襄阳重要。” 秦炎故意提高了声音，让曹操听到，就见后者的脸上出现一丝愠色，被秦炎当面轻视，让曹操感觉颜面无光。 话音刚落，秦炎便让大军调转方向，往自家水寨行军，准备渡江支援张辽。 第132章 南下伐刘备 大军才一渡江，就见到襄阳城中已经升起旗帜。 “主公，是我军的旗帜！” 麾下众将见到旗号，全都振奋起来。 秦炎也十分欣喜，看来张辽与甘宁两人已经成功占领襄阳，倒是免去了后续交战争夺。 “主公，我军渡江而来，一路畅行无阻，城中也没有敌军的踪迹，看来是他们都对襄阳没有想法。” 张辽与甘宁联袂而来，迎接秦炎与众将入城。 江夏，荆城。 关羽对于诸葛亮不去抢占襄阳的做法十分疑惑。 “我军若是占据襄阳，云长以为，能否守住？且不说秦炎占据樊城地利，麾下十几万大军，即便我军占据襄阳，以主公如今不足五万的兵力，如何能够抵挡？” 诸葛亮出于刘备的军事实力仔细考量，认为无法守住襄阳，一旦襄阳将他麾下主力全都牵制，孙权若是偷袭荆南，到时只会腹背受敌，得不偿失，不如让孙权与秦炎互相抢夺，刘备伺机秣马厉兵。 驻扎在安陆的周瑜则是更加直接，虽然有凌统在襄阳，能够抢先占领城池，但仅凭那一支水军，等不到援军到来就会被剿灭。 与其在襄阳纠缠，不如将江夏全境收入囊中，如此背靠庐江，也能及时支援。 正是因此，两方兵马都没有对襄阳产生想法，诸葛亮见周瑜大肆攻占江夏境内城池，也不甘示弱，派出关羽沿江攻略，与南郡连在一起。 秦炎进入襄阳城中，立刻让人寻找伏皇后的踪迹，见到她安然无恙，总算放心。 让人对她母子二人好生看护，不日护送出城，前往邺城，那里有崔琰在，能够尽心安顿。 如此也算完成了与刘辩当日的承诺，保全刘协的血脉。 至于将这孩子扶上皇位，秦炎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 “我军初到襄阳，切记不能侵扰百姓。” 襄阳算是富庶，秦炎担心麾下有士兵经不住诱惑，抢夺百姓财富，因此再三严令与百姓秋毫无犯，若是有作奸犯科的，严惩不贷。 又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城中只留下五千精锐心腹守卫。 经过数日观察，百姓也对秦炎与他麾下队伍有所了解，见到他们果真遵守秦炎发布的命令，心中逐渐生出认可，慢慢接受了秦炎的治理。 对于投靠曹操的蒯越、蒯良、蔡瑁、桓阶等背后家族，秦炎也没有追究，借机打压，让荆州诸族心中都暗中松了一口气，要知道除了投靠曹操的三族，还有投靠刘备的马良等人，背后都是荆州当地的士族。 如今秦炎没有对他们打压，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秦炎也没有对他们放松警惕，暗中让甄尧放出细作，时刻监视这几家的动作，一旦发现有对秦炎不利的动作，秦炎也会毫不犹豫进行剿杀。 “诸葛亮与周瑜趁我军安抚襄阳百姓，稳固统治的时候，将江夏瓜分，看来还是对襄阳与南阳两地贼心不死。” 这段时间，也算给大军休整时间，秦炎并未再起刀兵，直到接到孙权向江夏增兵的消息，这才让他又生出继续攻略城池的心思。 “刘备兵力仅有五万，又占据江陵，对我军所在的襄阳威胁极大，孙权虽然向江夏增兵，但论及步战实力，江东全境也不能与我军铁骑相提并论。” “如今我军有甘宁统御水军，水上也有一战之力。” “所以，主公此刻应该发兵南下，进攻刘备，至于江夏，只等我军攻占南郡，自然能够沿江而下，将江夏与孙权其余领地分割。” 麾下一众谋臣，一言一语间，就将接下来的战略方向确定下来，暂时不用理会曹操，全力进攻刘备，夺取南郡，而后攻占江夏。 “我有诸君相助，真是三生有幸。” 秦炎由衷感慨，多亏有麾下这些谋臣谋划，才让他能够有清晰的战略方向，少有失误。 经过商议，决定让太史慈作为先锋，秦炎统领中军，郭淮统领后军，共计十万士卒，从襄阳南下，进攻南郡。 又让徐晃领五万兵力镇守樊城，防备周瑜趁机从江夏出兵攻打。 最后命令甘宁统领水军，巡视江面，截断江夏与南郡的联系。 秦炎出兵攻打刘备的消息很快传到诸葛亮处，瞬间让他脸色大变。 “主公镇守江陵，麾下兵力只有两万，面对秦军十万大军，怕是会很快失利。” 心中担忧刘备，一旦南郡被秦炎夺取，整个荆州的局面都会被改变。 “全军即刻渡江，支援主公。” 诸葛亮身在荆城，距离江陵还有一段距离，消息传达不能及时收送，很可能被秦炎利用，这才急忙下令全军渡江。 若是再晚一些，被甘宁阻截，到时就要被分割，只会让刘备败的更快。 “秦炎十万大军南下，我军在江陵只有两万兵力，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听到秦炎来袭的消息，也是面色一变，急忙召集城中的部将前来商议如何部署。 “主公勿忧，想必此刻孔明已经接到消息，正在渡江回援的路上，我军只要能够坚持到援军赶来，就还有机会。” 此刻诸葛亮不在，徐庶自然要承担起为刘备出谋划策的职责。 他心中有了对策，对刘备说完，这才让刘备稍稍安心。 “南郡安危，全都依仗元直了。” 刘备握着徐庶的双手，语气真诚，与他联袂出城，目送着他领军北上。 “有元直北上拒敌，应是能够拖延到孔明归来。” 刘备站在城外，迟迟不愿入城，眼中只是望着徐庶北上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 “元直此前曾说，要想抵御秦炎，还需要孙权相助，可之前我三家联合都被秦炎击破，如今剩下我两家，当真能成？” 对于徐庶说的孙刘两家联合，刘备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为了争取一线生机，还是让人前去寻找诸葛亮，征求他的意见。 “为今之计，再与孙权联合，共抗秦炎，确实是一计良策。” 诸葛亮也想到与孙权联合，刚好徐庶已经先行北上抵御秦炎，他便能亲自前往江东说服孙权。 第133章 徐庶用兵 有徐庶替他在前线分担，诸葛亮让关羽、张飞两将领兵前去支援徐庶，自己则是只身前往江东，准备说服孙权，与刘备合力。 “若是仅凭我一人，即便能够说服孙权，但未免还是人微言轻，孙权军中未必心甘情愿，不如再写一封书信，送到周瑜手中。” 诸葛亮细细思忖，又给周瑜书信一封，言明想要再次联合的愿望。 “诸葛亮倒是聪明，知道将我也拉入一起，如今秦炎愈发势大，若是刘备再被他打败，那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江东了。” 以目前的形势，江东想要继续生存，也只能与刘备联合，于是周瑜将军中事务全都交给黄盖，他亲自返回建业。 却说秦炎领兵进攻南郡，先锋太史慈率先入境，在长坂遭遇徐庶。 徐庶早到长坂，让陈到、糜芳在长坂两侧设下伏兵，等待太史慈到来。 太史慈心中戒备，让士兵驻足，等待哨骑探查之后再做行进，部将单经主动请缨，领本部千人先行探路。 “想不到秦炎麾下武将都是这般谨慎，难怪会鲜有败绩。” 徐庶见太史慈领军停在原地，又见到一支千人队伍率先起行，就猜到太史慈已经怀疑此地有伏兵隐藏。 “等那千人队伍到来，让陈到先行出击，太史慈见到伏兵出现，必然领军前来援救，到时再让糜芳出击。” 徐庶见招拆招，将本来计划的左右两支伏兵一齐出击改为先后出击，这样让陈到麻痹太史慈，糜芳就能出其不意。 果然，见到陈到杀出，将单经带领的千人队伍包围，太史慈眼中闪过欣喜，就要领兵冲杀过去，营救单经。 “将军小心这一支伏兵是诱敌之策，为的就是麻痹大军，等大军前去救援，再杀出一支伏兵。” 眼看太史慈就要带兵冲杀，不再怀疑还有伏兵，陆逊赶忙将他拦下。 听到陆逊的话，太史慈连连点头。 “只是单经遭遇包围，我若不救，今后如何统兵，我再分出五千兵力，交由你统领，一旦还有伏兵，也好救援。” 太史慈说罢，分出五千士卒交给陆逊，自己则带领剩余的万余人冲杀过去。 “那小将倒是有些见识，居然还懂得接应。” 徐庶站在高处，望见太史慈身旁有一小将，统领五千左右的士兵按兵不动，眼中也不由得露出赞赏。 “太史慈既然已经冲入阵中，那就全力厮杀吧。” 随着令旗挥动，糜芳率兵冲杀出来，让太史慈也有些措手不及。 “多亏了陆逊小子，这才让我军不至于全都中计。” 太史慈暗暗庆幸，战斗愈加英勇，冲入包围之中，迎上陈到，让陈到感到压力骤增。 “敌军左右进攻，虽然战斗混乱，但军阵有序，显然有人在远处发号施令。” 陆逊看着不远处数万兵力混战，却并未有立即救援的意思，而是四处张望，寻找操控敌军军阵的背后之人。 找了片刻，终于见到对面高处令旗的影子。 “派出一支千人队伍，径直冲杀到对面那里，其余的士卒，再去援救太史慈将军。” 陆逊从容不迫，指挥麾下五千士兵。 徐庶见有士卒往他这里奔走过来，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也不犹豫，号令全军撤退。 “今日一战多亏伯言，我军这才没有损失惨重。” 太史慈收拢军队，见到陆逊，对他不断夸赞，让陆逊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想必今日那在高处发号施令的，就是刘备麾下谋士徐庶了。” 在刘备军中，最出名的两位谋臣，当属诸葛亮与徐庶，如今诸葛亮还未赶来，必然就是徐庶在前线指挥。 陆逊经过几次战事，如今也算能够独当一面了，对于徐庶这般的对手，还是十分重视。 秦炎也得知陆逊与徐庶有过交手，这才突然想起来，似乎徐庶的母亲目前就在襄阳城中。 “主公莫不是想用徐庶老母引诱徐庶前来投效？” 李儒、贾诩第一时间就想到，用徐庶家人作为要挟，让徐庶背离刘备，前来投效。 秦炎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认同两人的想法。 “徐庶虽然有大才，足智多谋，我若用他家人要挟，他也必定会来，但并非心甘情愿，不是真心为我所用，未免可惜。” “再者，若是他家中老母得知是因为自己被胁迫，才让徐庶归降，背离刘备，必然会自绝于世。” “我不能得大才，又让无辜老妪身死，虽然是削弱了刘备，但有违良知。” 秦炎目光环视众人，眼中充满自信， “况且我麾下如今有诸君相助，皆是足智多谋，胸怀韬略之人，又何惧一个徐庶。” 听到秦炎的话，在场众人全都有些感动，不仅是因为秦炎的胸怀，也是因为秦炎对他们的信任。 “主公对我等如此信任，我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知不觉间，秦炎又笼络了一波人心，让他这一群麾下更加团结。 经历长坂一战，徐庶虽然设伏成功，但是随着秦炎领着大军赶到，他也只能撤出长坂，在当阳驻扎。 “幸亏主公与诸位将军及时赶来，否则在下定然守不住城池了。” 坚守数日，徐庶终于等到了援军。 这一次事关生死存亡，诸葛亮尚在建业游说孙权，刘备只好亲自统领关羽、张飞等将领来到前线。 “这些时间，辛苦元直了。” 刘备满脸真挚，对徐庶安抚，让他备受感动。 “以孔明之辩才，加上周瑜从旁协助，此次与孙权联合，应是十拿九稳。” 听到诸葛亮亲自前往建业，徐庶就知道联合一事，已经成功，只需再等一些时日，就能得到孙权支援。 秦炎也知道刘备想要与孙权联合的消息，因此最近攻势猛烈，接连攻下当阳、麦城，直抵江陵。 刘备麾下损失惨重，只有不足三万兵力坚守江陵。 “荆南四郡，还能凑出士卒三万，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还请主公再坚持几日。” 刘备最近接连失利，心中已经有些失去战意，多亏麾下众将不断劝慰，这才没有崩溃。 “主公，孙权已经同意联合了！” 第134章 魏延行险招(除夕快乐) “虽然孙权、刘备再次结盟，但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孙权派出的援军，无法阻挡我军进攻江陵的脚步。” 秦炎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等待，让大军将江陵三面围住，只留下临近长江的南面。 数百辆投石车日夜不停，往江陵城墙抛射弹药，整整持续了三日。 城墙几近全部坍塌，成为一片断壁残垣。 “秦炎有这般攻城利器，难怪能够所向披靡。” 江陵城作为荆南重镇，自然城坚墙高，但在投石机的狂轰滥炸之下，已经摇摇欲坠，城墙上的防御器械，早就被毁坏一空。 刘备自然不知道，秦炎这一次也是下了狠心，为了抢在孙权援军到来之前将城池攻占下来，这才不惜让投石机连续几日轰炸。 如此攻势之下，效果也是斐然。 等麾下各部领兵攻城的时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入城中。 尽管城池已经被攻破，但刘备依旧没有放弃，带领士兵进行巷战。 他心中也是清楚，一旦江陵失守，那他就失去了在长江北岸的立足之地，想要再次渡江反攻，不知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主公，敌军已经攻破三面城门，若是让他们将南门堵住，我军将再无退路。” 徐庶跟在刘备身旁，不时就有哨骑传来消息，将城中局势告知刘备等人。 “云长、翼德何在？” 刘备闻言，急忙询问关羽与张飞的下落，眼下大军到了危急时刻，急需他二人领兵守住南门。 “二将军、三将军正在东门和北门拦截敌军，一时难以脱身。” 听到回答，刘备心中微沉，能让关羽、张飞都一时难以脱身，想来应是遭遇到秦炎军中主力。 确实如同刘备所想，负责进攻东门与北门的正是赵云和张辽两人，麾下又都是精锐士卒。 “秦炎军中将士怎的都如此勇猛？” 关羽正在东门坚守，身旁已经砍倒了许多敌军，但其余的士兵仍旧悍不畏死，不断朝关羽杀来。 张飞那里也是如此情形，敌军在张辽的带领下，毫不畏惧。 “主公，陈到在西门遭遇高顺的陷阵营，已经败退下来，急需建立第二道防线阻击敌军。” 徐庶一边将消息告知刘备，一边在地图上布置军力，让陈到、关平、糜芳、在城中布设第二道防线。 忽然接到消息，负责守住南门的魏延舍弃刘封，领着本部士兵出城去了。 “魏延莫非弃我而去？” 刘备听到消息，有些难以相信，心中也有些怀疑，魏延当真会背叛他，弃他而去。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听从军师的建议，将魏延就地斩杀！” 身旁孙乾、简雍等人听到魏延弃城，逃离出城，已经自动认定他是背主叛逃，想要投靠秦炎，立刻对他进行口诛笔伐。 “魏延此人，心有奇谋，喜欢兵行险招，对主公忠心，此番应该并非叛逃，而是想到了破敌之策。” 徐庶并不认同魏延出城是为了叛逃，而是想到了奇谋。 秦炎正在城外坐镇，身旁只有管亥一员战将护卫，其余将领，全都参与到攻城之中。 “刘备军中有一员将领带兵两千从南门出城，往主公所在冲杀而来。” 听到有敌军杀奔秦炎，让管亥心中一凛，如今这里只有他一员武将相随，真要让敌军杀来，只怕秦炎会凶多吉少。 “此地危险，还请主公速速离去。” 管亥正说话间，就见远处飞马冲来一骑，上面坐着一员战将，正提刀往秦炎这里冲杀。 “只要斩了秦炎，我军自然安全！” 魏延见到秦炎就在前方，身旁只有一员战将护佑，麾下士卒也不过千人之数，心中大喜。 “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秦炎将麾下将领全都派出去攻城，身边的守卫自然空虚。” 虽然他这次算是擅离职守，但是只要将秦炎斩杀，不但能够免去罪责，还能受到嘉奖。 管亥见敌将来势汹汹，二话不说，提刀策马冲出队伍，迎上魏延。 “贼将非我敌手，速速退去。” 两人交手二十余合，魏延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管亥并非是他的对手，只是再与他交手拖延时间，对自己不利，因此才会想要喝退管亥。 “想要伤害吾主，先从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管亥厉声喝道，虽然落入下风，甚至有性命之忧，但仍旧毫不畏惧，没有丝毫想要退缩的意思。 “既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魏延挥刀再攻，管亥提刀再起，又与魏延厮杀在一起。 此时魏延麾下两千士兵也已经赶来，见主帅正在与敌将交手，纷纷嘶吼着冲向秦炎这里，冲击这千人护卫。 秦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表情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不愧是魏延，居然会想到斩首战术，让我也感觉意外。” 秦炎看着眼前到处都在战斗厮杀，又见到管亥与魏延交战已经落入下风。 当即拔出腰间长剑，策马冲到管亥身旁，替他接下魏延的一计攻击。 见自己对管亥的致命一击被挡下，魏延微微惊讶，再看竟然是秦炎冲到近前，眼中又闪过一丝欣喜。 “秦炎，今日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魏延眼中充满兴奋，本以为秦炎会趁机逃走，却没有想到他会主动上来，无异于送死。 说罢，手中刀势更加刚猛，不断朝秦炎攻来。 秦炎面色平静，对管亥互相配合，倒也天衣无缝，将魏延的攻势一一化解。 “若是再不使出全力，等我援军一到，将军可就要深陷重围，到时不仅麾下士卒要被屠戮，江陵也会因为你擅离职守失陷。” 面对魏延的攻势，秦炎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在言语上步步紧逼，让魏延心中涌起焦急的情绪。 “可惜，我援军到了，文长将军要功亏一篑了。” 随着秦炎的话，果然有一队军马从后方出现，见到秦炎正在与魏延厮杀，当即领军冲杀过来。 “今日不能斩你，实在可惜。” 魏延见大势已去，不再犹豫，舍弃秦炎与管亥二人，转身就往江陵城南方向退走。 第135章 诸葛亮与周瑜的初次交锋 “叔父，是我来晚了。” 此次领军前来支援的正是吕玲绮，得知魏延领兵前来袭击，郭嘉便让她带兵出营，前来救援。 “无妨，此次是我计划不周，才让魏延有了可乘之机。” 秦炎摆摆手，表情平静，仿佛刚刚的袭击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不足以让他大惊失色。 “若是没有些自保的武艺，只怕这些年，早就不知道死上多少次了。” 看着管亥与吕玲绮有些震惊的目光，秦炎淡淡回应，这些年虽然在战场上没有遇到多少危险，但是平静时期，没少遭遇刺杀，都被他化解。 “那魏延武艺也确实不凡，此番若不是管亥拼死战斗，我也没有信心与他一战。” 对管亥为他拼死搏杀，秦炎心中十分感激。 “魏延此番出城袭击于我，必然让江陵城中守军力量缺失，虽然他胸中有奇谋，行事也大胆，但终归还是太过冒险，今日功亏一篑，只会让刘备对他产生嫌隙。” 两三个时辰之后，江陵的战事终于落入尾声。 也确实如同秦炎所预料那般，没有魏延镇守南门，仅靠刘封一人，无力应对郭淮、张虎、太史慈等将的攻势，致使南门失守，刘备失去退路，陷入围困之中。 最终刘备只能聚集诸将，依靠关羽、张飞两人的勇力，这才杀出重围，带领残军渡过长江，进入公安。 魏延跟随大军一同进入城中，还未来得及去见刘备，就接到急召。 才一进入府衙，就见到众人都对他冷眼相看，眼中充满怒火。 “魏延，你擅自出城，致使主公败走，此事你打算如何解释？” 刘封率先发难，质问魏延，此前魏延将他抛下，让他独自面对秦炎麾下众将攻击，险些丧命，心中自然对他充满怨气。 “秦炎此番亲自率兵攻城，贼军麾下将领都在参与攻城，末将因此断定秦炎身边那时必定没有多少士卒守卫，这才想到出城直取秦炎，将他擒杀，便能解了江陵之围。只是当时战况紧急，这才没有来得及告知主公与少将军。” 魏延自问问心无愧，未与秦炎有任何勾结，将心中所想如实告知。 事实也确实如同他说的那般，只不过结果并没有成功。 “此事未成，导致主公败退，末将愿意承担擅离职守，不遵军令之责。” 对于众人的攻讦，魏延全都接下，愿意承担罪责。 刘备看着下面众人争论，轻声咳了一下，瞬间让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文长所想，也是为我军着想，但不遵军令也是事实，我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权且记下罪责，等待日后建立功勋，再做抵消。” 刘备一席话就将魏延的罪责定下，又借口用人之际不做惩罚，让魏延心中时常警醒，感念刘备恩德，无形中收拢人心。 魏延闻言，顿时感激涕零，刘备满意点头，又对他安抚一番。 “魏延这种脑后生有反骨的将领，主公都能不做怀疑重用，当真是心胸仁厚。” 对于刘备今日的决策，众人全都暗暗称赞，对刘备更加忠心。 刘备兵败江陵，江东派出的援军姗姗来迟。 “将军此时前来，当真及时。我军水师损失殆尽，有将军相助，必能据守江面，让秦炎不能南下。” 刘备见到凌统领水军前来支援，脸上立刻展露出笑容。 他正愁如何抵御秦炎水军渡江，眼下援军就赶来，当真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果然秦炎得知凌统领江东水军前来支援刘备，便打消了继续南渡长江，进攻荆南四郡的想法，开始收服南郡诸县。 “孙刘再次联军，有江东水军相助，刘备已经在长江南岸部署防御，我军想要南下，难度上升。” “此时孙权占据江夏，对我军也是威胁，不如引兵返回襄阳。” “江东擅长水战，陆战则不如我军，刚好我军可以趁机进攻江夏，解除襄阳危机。” 秦炎麾下谋臣再次集思广益，开始谋划下一场战役。 刘备短时间难以彻底消灭，将他打退到荆南，已经算是达成战略目标。 此前他所占据的江夏领地，如今全都被秦炎收复，逐渐形成对江夏分割包围的趋势。 “曹操在长安被马超牵制，我军此时没有后顾之忧，正是攻取江夏北部的最佳时机。” 于是秦炎下令蒋钦与李儒驻守江陵，防备刘备再次渡江北上。 其余大军返回襄阳休整，准备攻略江夏。 “秦炎领军返回襄阳，必然是在图谋江夏。” 周瑜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洞悉秦炎的谋划，心中开始思索对策。 “论及陆战，我军必然难与秦炎相提并论，若是孔明能让关羽、张飞二位将军前来，在下自信能够抵御秦炎大军。” 刘备虽然如今势弱，但麾下有几员悍将，相比之下，孙权军中，这般顶级武将实在缺少。 有时周瑜甚至想过，将刘备的势力侵吞，让他为江东所用。 “公瑾所言，确实有理，但江夏路远，实在不妥。” 见诸葛亮拒绝，周瑜也没有办法，刘备此时退守荆南，正是需要休养操练的时候，此时让关羽、张飞赶来江夏支援，确实难以实现。 “江夏北部尽在秦炎包围之中，公瑾若是坚守，恐怕也难以守住，不如放弃。” 诸葛亮的提议，对于此时孙刘联军的情况可以说是最佳选择，放弃难以防守的区域，依托长江天险进行反击。 周瑜也在认真考虑，目光在地图上闪过，终于深吸一口气，决定按照诸葛亮的提议，放弃江夏北部的区域。 “长江天险，若是东西流向，两军南北对峙，秦炎能够趁北风吹拂，顺利渡江，这对你我两家都极为不利。” “最好寻找一处南北流向的江段，让秦炎不能依靠南北对峙的优势，转而与我军东西对峙。” “这样，我江东水军才有一战之力。” 周瑜目光转动，最终选定陆口到夏口一线的长江水段。 “就是这里，定要让秦炎大军铩羽而归！” 第136章 大战前夕(除夕快乐) “诸葛亮此人，胸有韬略，战略眼光也是不逊色于我，此种人物，若是不能为我军所用，必要除去。” 等到诸葛亮离去，周瑜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想到诸葛亮在他还在犹豫是否防御江夏北部区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放弃防守，集中兵力依托长江天堑进行作战，心思敏捷，更甚于他。 “周瑜率领江东士卒逆流而上，刘备在荆南也伺机而动，看样子是要与孙权合兵一处。” 秦炎身在襄阳，麾下大军已经收复江夏北部诸城以及长江北岸南郡所属，正在返回襄阳的途中。 此时已经开始准备与孙刘联军进行交战，因此格外关注两军的动向。 “这一次孙权麾下周瑜、程普、韩当、黄盖、吕蒙、潘璋、董袭、吕范、朱治等将领全都领军出征，可谓兵精将广，加上刘备麾下众将，如此阵容，可称豪华。” 如此多的能征善战的将领，即便是秦炎看了，也要倒吸一口凉气，比之他麾下将领，丝毫不逊色。 “周瑜将战场选在陆口，乌林到夏口一线，就是想让我军没有南北对峙的优势。” 郭嘉对于周瑜的部署，也能够看出大概，但即便东西对峙，他也有自信能让秦炎获胜。 “主公，我军探报，刘备让徐庶坐镇公安，领五万士卒，沿江顺流而下。” 几日之后，又有战报传来，刘备领军驻扎在夏口，周瑜也在赶来的路上。 “传令甘宁，周泰，让他二人领水军沿江而下，” 此战的主力还是要依靠甘宁与周泰麾下水军，因此秦炎下令让两人领军先行，自己带领大军走陆路，往乌林方向前进。 “我军新得北方中原士卒十万人，今日要与江东战斗，水军士卒不足，若是再不习水性，怕是难以作战。” 秦炎此时也面临曹操当初遇到的困难，北方士卒少有通晓水性的，因此水上作战还需要操练。 时间紧迫，若是等长冬过去，曹操也不再蛰伏，到时再与孙刘两家联合，他必定难以寻到良机。 “让甘宁到达乌林之后，沿江多设水寨，等大军到来，还需要操练士卒，让他们不至于晕船。” “时间还是太少了。” 秦炎微微叹息，此时乃是绝佳的时机，一旦让他成功战胜孙刘联军，那他有自信让天下一统的时间大大缩短。 “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漫长。” 周瑜站在楼船上，感受着北风吹拂，不由得发出感慨。 从秋季开始，到如今时节，秦炎乘势占据了荆州大部区域，长江北岸都被他收入囊中，如今又要抓住最后的寒冬时节，与他进行交战。 “秦炎让水军驻扎在乌林水岸，水寨连绵，看来也是在准备操练水军，北方士卒熟悉水战。” 战事还未开始，各方统领都已经开始隔空对决，不断思索预判对方的动作。 两方终于都如期到了各自的驻地。 秦炎见到甘宁与周泰，当即将军中士卒全都交给两人，让他们负责，操练这二十万士卒。 “时间紧迫，还需要兴霸与幼平多多费神，只要让士兵们能在船上站稳作战即可。” 这要求虽然听起来并没有多少难度，但对于这群北方士卒而言，却是十分困难，不仅要克服风浪，还要适应战船颠簸。 两人领了军令，都毫无怨言，开始进行部署，整日操练。 至于周瑜领军赶到夏口，见刘备与他隔江相望，只让麾下糜竺前来慰问，自己只在寨中不出来。就知道又是诸葛亮的谋划，不让刘备与周瑜会面，防止周瑜突然对刘备发动袭击。 “即便孔明本人不在这里，也能提前预知我的谋划，孔明此人，必须要尽早除掉。” 周瑜心中，又将诸葛亮的危险程度提升了一个等级，在他心中，仅次于秦炎、曹操两人。 见无法除掉刘备，周瑜便不再纠结，领兵继续逆流而上，来到赤壁南岸驻扎，这里距离秦军水寨不远，江水又接近南北流向，能够形成东西对峙的格局，最大限度减少秦军水寨占据的地理优势。 一路上都不曾遇到秦炎水军，让周瑜感觉十分蹊跷，能够如此轻易放弃进攻夏口的时机，不像是秦炎的作风。 “果然如同奉孝预料那般，周瑜竟然真的不与刘备合兵一处，共同驻扎在夏口。” 秦炎得知周瑜水军一路不停，径直来到赤壁驻扎，心中不免庆幸。 郭嘉此前就建议秦炎，只管专心操练水军，不用去管夏口，周瑜到了夏口，必然不会停留，只会一路沿江而上，若是秦炎派出水军进攻刘备，必然会遭遇江东水军，到时免不了一场失败。 “还是我军水师士兵不足，不然何至于让周瑜在江面驰骋。” 秦炎倒不像郭嘉那般失望，此前让甘宁与周泰训练出一支万余人的黄河水军已经是极限，在这次的荆州战局中已经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至于孙权经过三代耕耘，水军实力可谓冠绝诸侯，即便秦炎军中楼船更加有优势，但兵力差距也是无法忽视的劣势。 周瑜依仗江东水军的优势，在江面上肆无忌惮，每日都要前来观察秦炎水寨的形势。 “这甘宁也是精通水战的将领，可惜秦炎对他深信不疑，不然我军也能用离间之计，将甘宁除去。” 对于秦炎军中诸位将领的情况，周瑜也都有所了解，今日又见到甘宁设立的水寨，操练士卒的方式，更加感觉甘宁不可小觑。 等回到自家水寨，诸葛亮也已经来到，两人一番交流，都不禁想到了破敌之策。 “不妨你我各自将计策写在手中。” 周瑜提议，诸葛亮自然同意。 等两人全都写完，一同张开手心，就见两个字迹不一样的火字出现在各自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诸葛亮如此睿智，真是我军日后的劲敌。” 周瑜心中对诸葛亮的忌惮又上一分，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在此战中将诸葛亮除掉。 第137章 草船借箭，一半铁箭，一半火箭 这一日，周瑜找到诸葛亮，与他商议军事。 “两军水战，当以弓箭为先，但军中正缺箭矢，不知孔明是否愿意督造箭矢十万支？” 诸葛亮不假思索，就将这件差事答应下来。 “都督委任，自当效劳。不过十万支箭，都督打算何时用到？” 见诸葛亮答应下来，周瑜心中有些欣喜，“十日之后，孔明可否办到？” “十日太久，秦军随时都有可能渡江，自然越快越好，不如就以三日为期限。” 诸葛亮主动缩短期限，给了周瑜借机处置的理由，立刻乘势追进： “军中无戏言，孔明切不可玩笑。” “不敢戏弄都督，在下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如期完成，甘愿受罚。” 诸葛亮成竹在胸，向周瑜立下军令状，承诺三日时间完成十万支箭矢的打造。 “既然诸葛亮自寻死路，就不能怪我了。” 周瑜手拿军令状，见到上面诸葛亮已经签字画押，心中更加欣喜。 “十万支箭矢不是小数，三日之内如何能够完成？” 诸葛瑾此前劝说诸葛亮投靠江东不成，便一直留在周瑜水寨，得知诸葛亮立下军令状，心中不免有些替他担忧。 “若是寻常方法，必然难以完成，我自有计策，还需兄长保密。” 诸葛亮也知道周瑜对他怀有杀心，想要借机除掉他，一旦周瑜吩咐匠人故意拖延时间，那他必然要被军法处置，因此几日时间，都已经没有太大关系。 “兄长借我二十只船，每船要军士三十人，船上都用青布作为帷幔，再在每艘船上放置千余个草人，分别安置在船只两侧。” 诸葛瑾在江东作为重臣，手中也有些权势，这些事情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此事兄长切莫告知他人，否则被公瑾知道，我这计策必然失败。” 诸葛亮再次叮嘱诸葛瑾，千万要替他保密。 刘备水寨中，也得知诸葛亮接下军令状，三日时间制造十万支箭。 “孔明还是有些意气用事，若是周瑜让军中匠人从中作梗，必然不能完成，到时受到责罚，便是让我失去臂膀。” 为了帮助诸葛亮如期完成，刘备命令麾下将士日夜不休，加紧制造箭矢，以求能够帮助到他。 诸葛瑾系于亲情，私下调拨出快船二十艘，并且按照诸葛亮的要求，一一布置下去。 一连等了两日，都不见诸葛亮有任何动作，让他也有些焦急。 等到第三日，才有士兵告知诸葛瑾，诸葛亮在夜色中出了水寨，往对岸秦军水寨去了。 “江面大雾弥漫，本就难以分辨，又是黑夜，如此贸然前往秦军水寨，万一在江上迷途，孔明危矣。” 诸葛瑾连连叹息，对诸葛亮的做法他并不清楚，但心中却是关切他的安危。 “江中大雾，秦军摸不清我这里虚实，必然不敢出水寨迎战，只能射出箭矢袭扰。” 诸葛亮看着秦炎军中水寨的隐约轮廓，心中充满自信。 “将船只调整方向，船身与秦军水寨绵延方向一致，并列排开。” 等到士卒将快船按照他的命令摆开，诸葛亮又下令让士卒擂鼓呐喊。 “雾气弥漫，难以分辨敌军虚实，还是不宜贸然出寨。” 甘宁听到江面上有敌军擂鼓呐喊，一时间又难以辨别虚实，只好下令让水寨中射出箭矢，阻止敌军靠近。 “再去旱寨禀告主公，让他派弓手前来增援。” 秦炎接到甘宁的求援，略一思索，就想到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 “传令张辽、徐晃，让他二人领一万弓手，支援甘宁水寨，不要用普通箭矢，使用火矢。” “再让水寨中的投石机启动，敌军既然想要趁乱袭扰，那就要给他迎头痛击。” 秦炎接连下了两道军令，想到此时诸葛亮怕是已经借到一半箭矢，心中有些恼怒。 “希望这两道措施，能让诸葛亮功败垂成。” 不出秦炎预料，等张辽、徐晃赶来，甘宁已经让水军射出了上万支箭矢，接到秦炎的命令，甘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投石、弓箭一齐发射出去，瞬间让灰蒙蒙的江面上出现一道道光点。 诸葛亮正满心踌躇，等待秦炎将另一侧草人全都射满箭矢，就感到江面上有重物砸落，激起一道道水花。 “先生，秦军水寨中向我军抛射投石，还有火矢。” 士卒向他报告现状，让诸葛亮闻言微微一滞，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我这计策，寻常人都难以看破，秦炎是如何看到的？” 此时快船上已经有火矢坠落，将草人点燃，正在往其他地方蔓延。 “速速将燃烧的草人砍倒，扔到江中！” “秦炎竟然如此卑鄙，看破我借箭的计策，还想要让我葬身于此。” 随着越来越多的草人被点燃，诸葛亮见计策失败，只能让队伍就此返回。 “只怕周瑜已经领兵在水寨中等候，此番少了一半的箭矢，这一次恐怕是难逃罪责了。” 诸葛亮看了看逐渐明亮的天色，又看到身后二十艘快船上多少都有损伤，只有那一半接满箭矢的草人被保留下来。 此时周瑜已经领着五百士卒在江边等候，昨夜得知诸葛亮趁夜出营，心中也好奇他究竟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弄到十万支箭矢。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诸葛亮领船队返回。 “孔明真是智谋无双，竟然想到用如此方法，真是让在下自愧不如。” 看着快船中放着的草人，上面布满了箭矢，周瑜就已经猜到诸葛亮的计策，心中也对他敬佩不已。 “孔明计策虽妙，但似乎少了一半箭矢，此处只有五万支箭。” 等士卒统计完毕，此次共计收获箭矢五万多，距离诸葛亮答应的十万支箭还差了一半，周瑜眼见有机会发难，就要开口追责。 恰在此时，就见水上又一支船队匆匆赶来。 “军师命我等打造的五万支箭已经打造完毕，此刻已经送到。” 听到关羽的声音在江上传来，周瑜面色一变，心中感到可惜，诸葛亮眼神一亮，心中感动。 第138章 苦肉计，诈降计 “多亏了主公与云长，才让我免受周瑜责罚。” 等周瑜将这十万支箭全都带走，只剩下诸葛亮与关羽两人站在岸边。 “大哥担心孔明不能如期完成，所以让军中日夜不休，才赶制这五万支箭，想不到真能帮助军师。” 诸葛亮听着关羽的话，心中更加感动，本来以为此次孤身用计能够成功，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有刘备相助。 周瑜回到营寨，虽然没能趁机除掉诸葛亮，但是也确实收到十万支箭矢，算不得亏。 “秦炎仅在营中，就能洞悉孔明的计策，更是可怕。” 回想那些随诸葛亮一同出寨的士卒描述，周瑜愈发感觉秦炎的可怕。 秦炎这里，也在商议军事。 “孙刘联军，有周瑜与诸葛亮两人共同用计，不可小觑。” 秦炎对周瑜、诸葛亮两人评价颇高，虽然刚刚看破了诸葛亮的计策，但也让他损失了数万箭矢。 “主公可以让人去东吴诈降，作为内应，暗中传递消息。” 贾诩提出计策，让秦炎也有些意动。 “不知文和先生可有人选？” “曹操此前中了我军计策，斩了蔡瑁，退出襄阳之时，带走了蔡夫人与刘琮，只将蔡中、蔡和两人留下，此二人如今投效主公，可以一试。” 听到是这二人，沮授有些怀疑。 “周瑜智计过人，必然能够看穿此二人乃是诈降。” “若是此二人被周瑜斩杀，也免去了我军许多麻烦，此二人不随宗族离去，必然是曹操留下的暗子，等待日后曹操再次进攻襄阳，他二人必然作为内应。” 对于这种能够威胁到自身安全的隐患，贾诩从不手软，能够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坚决铲除。 秦炎也觉得贾诩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传令让蔡中、蔡和前来。 将诈降的计划说与两人，两人犹豫一番，还是答应下来。 周瑜正在准备进军之事，听到秦军中有船来投，说是蔡瑁之弟蔡中、蔡和。 “秦炎用计让我兄长惨遭杀害，又对我二人屡屡打压，我二人意欲报仇，这才寻到机会，投往都督这里，还请都督收留。” 蔡中两人声泪俱下，痛斥秦炎恶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告慰蔡瑁在天之灵。 周瑜脸上大喜，重赏两人，让他二人作为前军，先去歇息。 “此二人声泪俱下，却是虚情假意，难不成当真以为我看不出这是诈降计策？” 周瑜一眼就看出蔡中两人乃是诈降，之所以没有将他二人就地格杀，心中也想将计就计，利用他二人为秦炎传递虚假信息。 夜晚，周瑜正坐在营帐中，就见黄盖潜入进来。 “公覆深夜前来，必然是有良策要说。” 黄盖闻言，哈哈一笑， “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公瑾，如今两军对峙，大战将起，秦军数倍与我军，不宜与他僵持，末将想到一计，用火攻破敌。” 周瑜有些惊讶，询问是何人告知他这个计策。 “自然是我私下想到的。” 黄盖脸上有些自豪，看来这计策在周瑜眼中也是可行。 “公覆此计与我不谋而合，因此才留下蔡中、蔡和两人，想将计就计，让他二人为我军传递诈降计策。” “只是可惜还未找到能够实行诈降计策的人选。” 周瑜话音未落，黄盖就立刻开口，将这项重任揽下。 “黄某深受孙氏厚待，正是挺身报效的时候。” “将军忠义，但还需要受些皮肉之苦，以此取信两人。” 周瑜微微叹息，黄盖年事已高，还要遭受皮肉之苦，让他也于心不忍。 “区区苦痛，某有何惧！纵使身死也无怨无悔！” 黄盖豪气干云，让周瑜只管实行计策。 次日，周瑜召集诸将，正要商议军事，就见黄盖起身，直言战事不能胜，不如早做打算，趁现在还未与秦炎交战，依照张昭所说，直接向秦军投降，日后也能封侯拜将。 周瑜大怒，怒斥黄盖扰乱军心，就要将他治罪，斩首示众。 众将闻言，全都替他求情，只有诸葛亮冷眼旁观，静静看着周瑜与黄盖两人表演。 “今日若非众将替你求情，定要将你斩首示众，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扒去上衣，杖责一百军棍！” 面对周瑜的责罚，黄盖亦无所畏惧，仍旧大骂周瑜。 才打了五十军棍，黄盖后背就已经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担心黄盖真被周瑜就此脊杖致死，众将又苦苦哀求，总算让周瑜松口，将剩余的五十军棍权且记下。 等黄盖回到营帐，途中就已经昏厥了几次，经过军中医师一番救治，这才保住性命。 诸葛瑾来见孔明，只说他今日未免无情，不替黄盖求情，已经引得众将对他心中有所偏见。 “兄长乃是关心则乱，这乃是周瑜与黄盖之间故作演戏罢了，来日必定让黄盖诈降，今日这般举动，不过是取信蔡中、蔡和罢了。” 诸葛瑾摇头离去，又去问周瑜为何对黄盖如此狠辣。 “诸将都对都督今日有所怨言，为何要对老将军下如此重手？” 听到周瑜的回答，与诸葛亮的话竟然如出一辙，诸葛瑾心中惊骇，将诸葛亮的话暗暗咽下，不与周瑜明说。 黄盖正在营帐中休养，面对众将前来探望，只是长吁短叹。 只是听闻阚泽前来，立刻屏退左右，邀请他靠近相谈。 “将军与都督有仇怨？” 黄盖摇头，立刻就让阚泽反应过来。 “莫非是与都督施行的苦肉计？” 阚泽随即将心中所想尽数说给黄盖，黄盖在江东地位举足轻重，周瑜竟然只因为他一句话就要严厉处罚，未免太过，又看他隐约有不忍，就已经猜到大概。 “今日将军对我坦白，想必是要我献上诈降书。” 看阚泽如此迅速就猜到今日的情形，黄盖更加确定他心中所想人选，必须是阚泽。 “先生既然知道，不知可否愿意？” 面对黄盖的询问，阚泽欣然领诺。 领了诈降书，乔装打扮成了一渔夫，驾着一叶小舟，趁夜往秦军水寨行进。 第139章 庞统再献连环计 “主公，我等在江上拿住一人，自称阚泽，是东吴参将，言说有机密要事前来相见。” 三更时分，有巡逻的士卒前来禀告秦炎。 秦炎闻言，让人将阚泽带进来。 “先生既是东吴参加，为何要来我这里?” 对于阚泽的来意，秦炎早就知晓，不过该走的过场还是少不了，不然难免让阚泽怀疑。 “久闻秦公求贤若渴，今日前来，自然是前来投效。” “东吴黄盖，乃是江东三世旧臣，今日被周瑜在众将面前无端毒打，心中愤懑，所以想要投降秦公，我与公覆情深义重，特来献上密信。” 阚泽说罢，将密信呈给秦炎。 秦炎阅读完毕，忽然面色大变，让人将阚泽捉拿。 “黄盖用苦肉计，让你来献诈降书，以为能够瞒过我？” “既是投降，为何没有约定日期？” 面对秦炎厉声质问，阚泽面试不改，只说黄盖有眼无珠，误信谣言，错选了秦炎，这才也将他牵连。 “既是投降，如何能够约定日期，若是有紧急事发生，而接应者已经到来，岂不是就此暴露？” “久闻秦公谋略无双，想不到都是虚有其名罢了。” 阚泽据理反驳，让秦炎哑口无言，只得老实认错。 “多亏先生一言，让我恍然大悟，险些误杀了好人。” 正说话间，又有人进来，将一封密信送来。 秦炎打开一看，脸色立刻转变，更加欢喜。 阚泽见此，心中暗暗思忖，必定是蔡中两人送来的消息，如此秦炎必定更加相信他。 “先生还请再回周瑜水寨，与黄盖约定时间，我必定亲率大军前往接应。” 阚泽再三推辞，最终还是决定返回江东。 “公覆将军，诈降之事成了。” 回到水寨，阚泽立刻来见黄盖，将如何取信秦炎的事情详尽道来。 “如今秦炎已经信了将军投降，只需再与蔡中、蔡和取得联络，则都督大事可成。” 正说话间，就听见蔡中、蔡和两人在帐外等候探望。 进入营帐，见到阚泽也在，两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周瑜竟然如此对待将军，当真是不将我等众将放在眼中。” 阚泽语气愤怒，言语间对周瑜十分不满。 “他如此羞辱于我，让我日后如何在江东立足！” 黄盖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对于周瑜毒打他一事还在耿耿于怀。 阚泽在黄盖耳边低语，就见黄盖低头不语，长叹数声。 将黄盖与阚泽两人心中皆有反意，蔡中与蔡和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立刻出言挑拨： “既然周瑜如此欺辱公覆将军，何不投效秦公？” 阚泽闻言，眼神一变，拔剑就要刺来，被蔡和急忙拦下： “且慢，我二人那是秦公派来诈降的，见二公有归顺之心，这才暴露身份，愿意为两位引荐。” 阚泽假装不信，又见两人信誓旦旦，这才相信。 “既如此，当真是天意如此！” 蔡中又说，“黄公覆被折辱一事，我已经密信告知秦公。” 阚泽见此，也如实相告，只说自己已经见过秦炎，今次是来与黄盖商定时间。 “大丈夫既然得遇明主，就应该倾心相投！” 四人最终互相敞开心扉，共同诉说心事。 等到夜深，蔡中、蔡和密信秦炎，说阚泽与黄盖并无虚假，乃是真心来投。 阚泽也书信一封，说与黄盖未曾约定时间，只要见到船头插着青牙旗帜的，就是他。 秦炎接到两封书信，传阅给众人。 “周瑜让黄盖用苦肉计，再让阚泽献诈降书，通过蔡中、蔡和亲眼相见，想要将计就计用诈降诓我。” “看来在他们眼中，我已经中计，只怕不日之后，就要引诱我军出寨。” 得知秦炎早已经看破周瑜的计谋，众人都是钦佩不已。 “孙刘联军想要取胜，仅凭诈降还不够，不足以让我军失利，必定还有能够一击致命的手段。” 郭嘉说罢，心中细细思索，猜测周瑜究竟会用何种方式让秦炎一败涂地。 江东水寨，周瑜也在思索。 “水面用火，难点在于如何让战船着火而不能四处逃离。” “欲用火攻，必先要让秦炎战船相连。” 于是周瑜寻到庞统，让他前往秦炎营中，献连环计。 “秦炎自称求贤若渴，士元有凤雏之名，前往求见，秦炎必然相见。” 庞统依照周瑜所说，果然轻易见到秦炎。 “先生有凤雏之名，想必胸有韬略，如今我率领大军欲收复荆襄，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秦炎得见庞统，便立刻向他请教，想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 “还请秦公允许在下先去一睹军容。” 秦炎欣然应允，让人备马，与庞统登高俯瞰。 庞统见秦炎军中不论水寨还是旱寨，都规划齐整，调度有方，也不禁感到惊讶。 “当真是用兵有法，不逊于兵法大家。” 秦炎谦逊一笑，只说都是麾下众将的功劳，我只是坐享其成，并不懂军阵之事。 “有此营寨部署也无用，我军将士多是来自北方，此番到了荆襄，水土不服，士卒多有呕吐之症，可怜那些将士，不能战死沙场，倒在了病痛之下。” 秦炎佯装心痛，军中将士水土不服不假，但他军中良医甚多，早已经治疗妥当，这次不过是为了让庞统给周瑜传递消息而已。 “某观秦公麾下水军，训练有方，但却是不全。” 既然秦炎主动相问，庞统自然不会错过，趁机将连环计献出。 “某有一策，可让军中大小水军，如履平地，不会有疾病发生。” “将大船小船各皆搭配，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环连锁，上面铺设木板，如此便可行人走马，即便遭遇风浪，又有何惧？” 秦炎闻言，恍然大悟，对庞统再三拜谢。 “若非先生良策，如何能够打破东吴！” 庞统见秦炎已经传令打造连环大钉，知道此计已成，便想着脱身之法。 “江东豪杰，对周瑜多有不满，愿以三寸之舌，为秦公游说，使诸将来降。” 第140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主公，庞统此去，必不会回来，何不将他扣留下来？” 沮授看庞统登船离去，感觉没有趁此时将他扣留下来，有些可惜。 “他此去必会向周瑜复命，若不是他前往回复，周瑜未必会相信。” 早在庞统提出将战船用铁锁连接起来，郭嘉等人就已经猜到周瑜到底打算用什么计策了。 “战船用铁锁连接，若是周瑜用火攻，难以躲避。” 沮授心中担忧，不知秦炎为何还要坚持用铁锁将战船连接起来。 “庞统所献之策，倒也不错，确实能让我大军在江面如履平地，至于周瑜若是用火，我心中已有对策。” 秦炎眼中充满自信，心中已经想到破解的计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口中呢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舞台已经搭好，只等诸葛亮借来东风，就能上演一出好戏。 庞统返回江东水寨，果然将秦炎采纳了他的提议的事情如实告知周瑜，让周瑜十分欣喜。 领诸将出寨前往高处观察秦军水寨，见果然已经有战船被铁锁连接，人马正在上面行走，周瑜放声大笑，大叫秦炎此战必败。 忽然一阵北风吹过面庞，周瑜猛然想到一事，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往后倒去。 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风向！ 周瑜躺在营中，心中烦闷，就见到诸葛亮前来探望。 “公瑾心中烦忧之事，吾可化解。” 见周瑜面露怀疑，诸葛亮取出纸笔，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想来这应该就是都督心中烦忧的根源，在下不才，也曾学过奇门遁甲天书，能够呼风唤雨，公瑾若是需要，在下便开坛设法，求取东风。” 周瑜暗暗吃惊，若真是如此，那诸葛亮不仅心思缜密，更是有术法神通，这种人，日后必定成为江东大敌。 但此时还需要诸葛亮为他招来东风，暂时不能对他动手。 于是让诸葛亮尽管说出要求，只要能够求来东风，他都尽可能满足。 “只等孔明在南屏山七星坛召来东风，你我联军必能大破秦炎！” 周瑜心病有了救治的方法，病情立刻痊愈了大半，已经能够处理军务。 黄盖已经准备好二十艘火船，船头布满椽钉，船舱内装满芦苇干草，浇盖上鱼油。最上面铺了一层硫磺等引火之物，全都用青布遮盖，船头上插着青牙旗帜，船尾也都系着走舸。只等周瑜一声令下，就能投放出去。 阚泽这些时日，每日都与蔡中、蔡和在水寨中饮酒，不让他们有机会离开，周围也都是江东士卒把守，让两人营寨周围水泄不通。 周瑜又让众将回营，将战船军器等物全都准备妥当，只等他一声令下，一齐出动。 “都督，起风了！” 周瑜正在帐中，忽然听到帐外有喊声传来。 走到帐外，就见到旗帜往西北方向飘动，竟然真的刮起东南风。 周瑜大惊，对诸葛亮心中生了杀意，让徐盛、丁奉领兵前往擒杀孔明。 “此人不除，日后必定是江东祸患。” 只可惜等两人赶到南屏山之时，诸葛亮已经乘坐小舟离开，往刘备军中前去。 “事已至此，只能等日后再做谋划。” 放走了诸葛亮，周瑜心中有些怒火，但如今东南风吹起，正是趁机进攻的时候，只好收拾心情，开始部署。 “令吕蒙带领蔡中与降卒，打着秦炎的旗号，直取乌林，寻到秦军屯粮之所，举火为号。” “徐盛领三千士兵，前往乌林接应吕蒙。” “凌统领五千士卒，在彝陵边界等待，只要看到乌林燃起火光，立刻发兵呼应。” “董袭领三千兵，直取汉阳，从汉川杀奔秦军营寨。” “潘璋领三千士兵往汉阳接应董袭。” 将几路将领分配完毕，周瑜又让黄盖安排火船，让人送密信给秦炎，今夜前来投靠。 又让韩当、陈武、丁奉各自带领数百只战船，前面各自摆列火船二十只。 正当周瑜进行部署的时候，诸葛亮也回到刘备营中，开始部署。 让魏延领兵前往乌林小路埋伏，让张飞在葫芦口埋伏，又让糜竺、糜芳、刘封各领船只，绕江围剿败军，夺取战船器械。 最后让关羽与周仓、关平领兵前往华容道埋伏。 秦炎这里，已经接到黄盖差人送来的密信。 “黄盖在信中言说，他今日负责为江东粮草运输巡逻，有了时机出水寨，打算今夜前来投奔。今夜二更，船上插着青龙牙旗的，便是运粮船。” “果然东风一起，周瑜就要开始行动了。” 秦炎早有预料，将郭嘉、沮授、贾诩等一众谋臣全都召集，商谈军事。 “今夜黄盖前来诈降，已经被我识破，诸位可还有破敌之策？” “主公既然已经识破黄盖诈降，必然也猜到周瑜准备用火攻，想来那些铁锁连环的战船，也是诱饵。” 郭嘉此时再想，瞬间就感觉合理许多，以铁锁相连的战船为诱饵，让周瑜相信火攻之策成功，在暗中布下将领，即便敌军已经开始行动，也能从容应对。 “假若我军失败，周瑜必定会在乌林设下埋伏，再将我军南北退路截断，如此便能围剿我军。” “不过我军已经提前洞悉他的计策，就能以此进行部署防御。” 此时众人全都反应过来，开始推测周瑜与诸葛亮会如何部署，才能让秦炎兵败。 “敌军若是用计，必然会趁机烧毁我军粮草，可让徐晃镇守乌林大寨，看守粮草。” “让赵云、张辽各自领兵在分别在南北两侧清缴伏兵。” “再让张合、高览、郭淮领兵沿江驻扎，将刘备与周瑜放置在江北的兵力全部截断退路，力求剿杀干净。” 随着众人一言一语，逐渐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反制措施，让秦炎心中越发充满自信。 此次赤壁之战，断然不会历史重演，这一场战事的胜者，注定会是他秦炎。 随着秦炎的命令，诸将全都领了军令，各自领兵，蛰伏在营寨中，等待天黑之后，黄盖前来。 第141章 赤壁水战 东风大作，波涛汹涌。 周瑜让人将蔡和擒了，就要拿他祭旗。 “末将无罪，因何至此？” 蔡和大声呼喊，脸上不服。 “你本是诈降，为秦炎传递军情，当真以为我不知？” 周瑜冷哼，揭穿了蔡和诈降的身份，让他面无土色。 “黄盖、阚泽都曾与我一同谋划背叛！” 眼见身份无法隐瞒，蔡和大叫，想要将黄盖、阚泽拉下水。 “此二人都是受我指使，也是诈降罢了。” 听了周瑜的话，蔡和更加心惊。 “我是曹公麾下内应，你若杀我，曹公必定追究！” 最后时刻，蔡和搬出曹操，想靠着曾经两家联合的关系，求得一条生路。 “既是曹操内应，又来替秦炎诈降，两面三刀之徒，更加留你不得！” 让人将他拉到江边大旗之下，烧纸摆酒，一刀斩了下去。 血祭完毕，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周瑜下令开船。 秦炎在中军遥望江面，见江上有一簇帆幔，顺风而来。 有士卒前来禀告，正是青牙龙旗，上面还有黄盖的旗帜。 “黄盖既然到来，诸将各自准备。” 正说话间，黄盖已经乘风快速驶来，船中装着的干草本就不重，因此速度不减，径直冲往秦炎水寨。 “点火！” 黄盖大喝一声，二十只火船瞬间火起。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烟尘冲天。 二十只火船，冲入秦炎水寨，战船被铁链锁住，无处躲避，尽皆被火焰蔓延。 周瑜站在楼船上，见到水寨中火光燃起，再次发令，韩当三将再次将火船点燃，往北岸冲去，好似将整个江面都点燃一般，一片通红。 黄盖见水寨火起，仍不满足，见秦炎退到岸边，就要继续追击。 岸上众将见状，各自张弓搭箭，一齐瞄准黄盖。 此时风声猛烈，黄盖耳畔又有叫喊声响起，哪里还能注意到有弓弦声响起。 正在举刀向前之时，就见眼前已经有十几支箭矢飞来。 不待他作出反应，全都命中，瞬间血流如注。 黄盖吃痛，仰面往后倒去，落入水中。 “公覆！” 韩当见秦军水寨火光冲天，领兵冒烟突火杀来，正见到黄盖中箭落水的一幕，大叫一声，让士卒跳入水中，将黄盖打捞上来。 不等他细看，岸上忽然火光燃起，十几万支火把点燃，火光映照着夜空都泛起红光。 韩当惊呼一声，急忙让士卒划桨退走。 “火势怎的燃烧如此之快？” 周瑜正在江心，还未看清水寨中的局势，就见江面两侧各自传来上百道火光。 “都督，水军遭遇敌军水军，正在进行阻拦！” 有传令的快船往来江面，将局势时刻报于周瑜、程普。 “秦炎战船都已经燃烧，哪里还有船只？” 周瑜有些难以置信，就见韩当匆匆赶回来，将黄盖的尸身搬运到楼船上，满脸悲痛。 “都督，秦炎早有准备，水寨中燃烧的只有十余艘大船，其余的都是小船，火势之所以蔓延迅速，都是他在船上铺满芦苇、枯草。” “公覆中计，身中数箭，已经战死！” 周瑜与程普都是双目睁大，不敢相信，黄盖竟然战死。 “江上的战船，早就被秦炎藏在芦苇丛中，他更是在岸边集结了大军，想来应该也已经识破了我军的部署。” 韩当每说一句，周瑜心中就痛上一分，终于心中疼痛难忍，喷出一口鲜血。 身边几人赶忙将他扶住，就见周瑜脸色惨白，气息萎靡下去，仍旧咬牙强撑，没有昏倒过去。 “让江中战船全力出战，务必将秦炎这一支水军全都歼灭。” 此时眼前的水战已经成了关键，若是不能战胜，那他派往北岸的一众将士，只怕都不能安然返回，一旦兵败，怕是整个荆州都要落到秦炎手中，甚至连江东都要受到波及。 因此他还在苦苦支撑，指挥战局。 “多亏了庞统献出连环计，才让我军将士能在水上行走自如。” 陆逊与甘宁同乘一艘战船，看着身前战船排列整齐，被铁环锁住，上面的北方士卒严阵以待，不由得发出感慨。 “周瑜将火船全都冲撞到了水寨，此时我军铁锁横江，任凭江东水军如何精通水战，在绝对的兵力面前，也难有作为。” 甘宁与周泰两人分别从长江南北两侧，一齐往周瑜水军所在驶来。 战船有铁锁相连，让秦炎麾下参与水战的士卒多了十万，加上原有的三万水军，此次水战一共派出了十三万。 周瑜麾下，总共也不过精兵三万，此前又被分出部分前往乌林设伏，如此悬殊的兵力，让他也感觉无力。 为了防止周瑜再用火攻，秦炎还让水军战船都覆盖上生牛皮或是薄铁片。 面对南北两侧夹击，周瑜指挥水军左右抵抗，起初还能依靠战船分散的灵活性周旋。 随着两支水军不断靠近，战船能够活动的范围逐渐缩小，加上秦炎军中弓手纷纷射出火矢，让江东水军也感到吃力。 “敌军士兵数量众多，我军将士也难以招架。” 万余名弓手与小型投石车不断压制，让江东水军难以施展。 许多战船为了掩护大船，纷纷选择主动冲撞敌方战船，但到底船只太小，难以撼动秦军战船。 “都督，敌军战船坚固，小舟难以阻挡攻势，我军正在节节败退！” 韩当再次折返回来，身上多了几处箭伤，被亲卫护送回到周瑜所在楼船上。 “想不到秦炎军中战船，战力也丝毫不弱于我军，莫非此战当真就要落败？” 周瑜双手扶在船上，面无血色，眼看已经有楼船被敌军夺取，知道该是作出决定的时候了。 “传令水军，往北方撤退，先去武昌水寨驻扎。” 江东引以为傲的水战在秦炎大军的攻势下没有丝毫优势可言，此刻周瑜也只能接受现实，让大军开始往武昌方向撤退。 “吴侯就在八十里外，得知我军遭遇包围，定然也会前来支援。” 本来孙权带兵前来，是为了静候佳音，不想这一次竟然拯救了诸多将士的性命。 第142章 联军大败 就在江面上两军鏖战之时，秦炎见水寨中已经没有敌军，便下令诸将按照计划行军。 蔡中带领吕蒙成功混入乌林大寨，不想却被吕蒙在身后砍出一刀，将他斩于马下。 “水寨方向已经燃起大火，必然是都督已经成功！” 吕蒙遥望水寨方向，见火光冲天，猜想黄盖已经得手，此刻正是他表现的时机，于是打起火把，将粮仓点燃。 才一火起，就见徐晃领兵出现在，将他包围。 “果然不出诸位军师所料，真有敌军前来烧粮。” 徐晃大喝一声，领兵冲杀过来，吕蒙见忽然出现守军，心中惊骇不已，只能强装镇定，在乱军中冲杀。 外面徐盛还不知晓营寨中的情况，只见到有火光燃起，也让人点燃火光，作为接应。 正等待间，就见潘凤与管亥领兵从营寨中冲杀出来，直奔他这里。 “贼将休走！” 两人齐声怒喝，争先恐后，将徐盛缠住。 至于麾下三千士卒，也都被二将带来的士兵围困剿杀。 另一边赵云、张辽各自领二万士卒出了营寨，分别向南北两侧开始搜索敌军。 此时凌统派出的斥候回报乌林有火光燃起，浓烟滚滚，便命令部将起兵呼应，往秦军营寨方向赶来。 恰巧迎面遇上赵云与麾下大军，当即就被冲杀打散，五千士卒，一场厮杀之后只剩下不到千人。 “敌军早有防备，只希望吕蒙、徐盛二人能够无恙。” 凌统麾下只有千人不到，还在被赵云追杀，只能往来时路退走。 退到彝陵，忽然听到两侧响起喊杀声，就见张飞领军杀出。 “贼军休走！张飞在此！” 张飞大喝一声，领军冲杀下来。 凌统听到张飞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挥军冲杀过来，心中叫苦不迭，一边迎战，一边寻找时机，叫住张飞。 “竟然是凌统。” 张飞总算认出是凌统，这才让两军罢手。 “秦炎部将赵云正在身后追击，将军速速与我一起撤离吧。” 凌统长话短说，将他被赵云击败追杀的事告诉张飞。 “秦炎要是真有埋伏，只怕我二哥也要陷入危局，不行，一定要去救他。” 张飞拒绝了凌统同行的邀请，为凌统指明南下的路线，领兵往华容方向前进。 赵云正在追击凌统，忽然又在半路遇上张飞，二话不说，再与张飞进行交战。 张飞虽然勇武不凡，但麾下只有三千人，不敢恋战，与赵云触之即走。 “只要还在江北区域，无法渡江即可。” 赵云追击了一阵，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再去追击凌统。 凌统按照张飞的指引，来到江边，正在寻找渡口，就见又有秦军沿江边快速行进，似乎又是朝他而来。 “贼将休要逃脱，张合来也！” 经过日夜不停奔走，张合终于追赶上凌统，将他拦截在长江北岸。 “如今只有死战，才有一线生机。” 凌统背靠长江，高声激励着部将，众人脸上都露出决然的神色。 正要殊死一拼的时候，就见到江上出现一艘战船，原来是徐庶得知赤壁一战，孙刘联军大败，见江北有吴军被围困，这才冒险出兵，前来接应。 才将凌统接应上船，蒋钦就已经领兵乘船从江陵出发，前来阻截。 于是徐庶不再停留，转身回到公安。 张辽领兵一路向北，途中也遇到董袭与潘璋两将，与两将大战一场，也是大获全胜，更是俘虏了潘璋，只是让董袭又登上战船，沿汉水逃离。 张飞赶到华容，见到关羽，才得知吕蒙与徐盛也兵败逃到此地。 “眼下你我两军加起来不过五千之数，外面秦军有四万之多。” 四人稍一合计，就感觉突围之事艰难异常。 “联军经历此败，只怕一时难以恢复，想必此刻你我主公都已经返回。” 吕蒙对关羽说道： “不如趁秦炎还未对华容形成合围之势，你我两家各自突围，也能互相分担压力。” 关羽思忖，点头同意，吕蒙要回江东，必然要往北去，经过汉水入长江，沿江而下。 而他要返回公安，只能往南，只要能够在长江北岸寻到船只，就能与刘备会合。 四人各自道了一声保重，就此分道扬镳，吕蒙、徐盛往北去了，关羽、张飞则是往南行进。 此时赤壁大战已经临近尾声，甘宁领水军追击百里，缴获战船上百艘，逃回武昌的江东士卒只有两三万人，可谓大获全胜。 秦炎回到乌林大寨，得知关羽、张飞、吕蒙、徐盛各自往南北两个方向逃窜，让张辽与赵云再次追击。 “刘备战前带了五万士兵，如今不过损失了万余人，其余士卒皆在他麾下，早有探报得知，他已经与诸葛亮返回公安，若是得知关羽、张飞正往南突破，必定出兵来救。” 郭嘉心生一计，让蒋钦改换旗帜，扮成刘备麾下，在长江北岸停船。 “关、张赶来，让张合、高览领兵追击一阵，等将他众人接应上船，便暗中在船舱凿开破洞，我军再派战船追击，船行到江心，必然沉没。” “趁机再将蒋钦与将士接应上船，自让关、张葬身江中。” 计策让李儒眼前一亮，感觉可行。 于是快马传令蒋钦，让他依计行事。 果然等关羽、张飞众人见到江岸有自家旗号的战船停靠，眼中欣喜。 “此前张合高览二将在前方阻截，赵云领兵在后面追击，真是狼狈不堪。” 想到这几日一路败逃，关羽只感觉颜面无光。 才登上战船，就见身后又有追兵，顾不得许多，催促船上将士快速启航，避开追兵。 行到江中，就见船上士卒纷纷跳入江中，蒋钦此时露出真面目，让几人都震惊不已。 “诸位将军慢慢等候吧，在下先去了。” 蒋钦纵身一跃，跳入江中，没过片刻，就被身后的战船接应上船。 这时忽然有士兵发出惊呼： “战船破损，已经淹没了舱底！”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就感觉船身一阵摇晃，战船轰然解体，散落在江面。 第143章 孙权用兵攻江夏 “云长！翼德！”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呼喊传来。 刘备及时赶来，将关羽、张飞等人接应上船，这才没有让众将葬身江中。 “敌军战船众多，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了。” 刘备看着江中还有许多士卒正在挣扎，又见蒋钦正指挥战船赶来，心中有些沉重，还是下令战船调头，返回南岸水寨。 “此次幸好有封儿与糜芳、糜竺，在江上率领水军接应，我与军师才能平安归来。” 回到公安城中，刘备召集来众将，对三人当面感谢。 魏延此前也在乌林小路中埋伏，发觉秦军早有准备，就意识到事情暴露，想到向南逃脱必然会被围追堵截，于是大胆行事，领兵沿着秦炎营寨一路隐蔽行军，终于来到江边，被刘封接应上船。 “此番赤壁大战，秦炎又一次大获全胜，我与孙权联军皆是损失惨重，若是秦炎收复江夏之后，挥师南下，荆南四郡只怕也没有自保的能力。” 此时虽然仍旧占据南郡南部地区，但刘备对于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没有了长江天险，秦炎大军一到，他也只能望风而逃。 “主公勿忧，即便荆南无法坚守，孔明也有方法为主公谋求立足之地。” 诸葛亮信心不减，虽然几次都败给秦炎，但他仍旧自信能够为刘备谋求到生存之地。 “若是我猜测不假，不过旬日之后，刘璋就会派使者前来请主公入蜀。” 他虽然一直在联军中出谋划策，但也从未忘记川蜀之地的情报。 曹操此时正在汉中坐镇，让夏侯惇、乐进领兵进攻益州刘璋。 以刘璋的性格，必然想要寻求外援，秦炎如日中天，向他求援无异于引狼入室，江东又太远，如今只有刘备看起来最是合适。 首先刘备麾下兵力不多，如今只有二万不到，对刘璋构不成危险。 其次刘备与刘璋同为汉室宗亲，想必会顾念宗族情谊。 “主公这段时间只需整顿兵马，多造战船，等待刘璋使者前来。” 刘备将信将疑，但出于对于诸葛亮的信任，还是让众将按照诸葛亮的安排行事。 赤壁一战之后，周瑜带领水军在武昌休整，又接到消息，秦炎部将黄忠、臧霸从汝南、下邳发兵，合力进攻寿春，已经破城。 “秦炎一战让我军损失了数万精锐，如今他兵锋直指江夏，就连庐江也处在夹击之下，岌岌可危。” 孙权正在返回建业的路上，得知寿春陷落，暴跳如雷，又急忙返回武昌，让周瑜镇守武昌，自己领军前往庐江，准备迎敌。 “待吾击退江夏之兵，便往寿春救援。” 孙权让凌统、董袭为先锋，他带领陈武、吕蒙随后赶到。 “此次进攻庐江的主将乃是甘宁，此人与我有杀父之仇，我意先埋伏他一阵，伺机取其性命。” 凌统领兵登陆，与董袭商议之后，决定在渡口三里外设下埋伏，让董袭在后面接应他。 甘宁沿江而下，果然在渡口停船，让大军下船。 约莫下了半数的士卒，凌统忽然杀出，在大军中左冲右突，一阵厮杀，竟然真的让甘宁麾下士卒混乱不堪。 “甘宁，还我父性命来！” 甘宁正在厮杀，就听到凌统充满仇恨的声音，正策马往他这里冲来。 兵刃相交，两人在乱军中厮杀了数十合，此时甘宁战船上的士卒正在匆忙赶来加入战场，董袭见状，知道凌统兵少，再战下去，怕是会被敌军包围，于是领兵赶来，接应凌统退走。 甘宁收拢步卒，正要追击出去，又见到孙权领兵渡江而来，正遇上他大军登岸。 凌统也得到消息，再次领兵返回，与孙权水陆夹攻，大败甘宁。 “没有公瑾，吾也能战胜秦军。” 孙权得胜而归，此次击败了甘宁，心中十分得意。 登岸与凌统会合之后，更加志得意满，也不打算坚守州郡，领军深入江夏，意欲主动进攻。 “吴侯孤军深入，若是被敌军围困，就连接应都没有。” 周瑜得知孙权已经进了江夏地界，心中焦急，不顾正在调养的身子，领军出了武昌水寨，逆流北上，准备接应孙权。 “孙权主动进攻，已经在安陆城外五十里安营扎寨，谁愿前往退敌？” 秦炎此时正准备渡江，因此对于孙权敢主动进犯江夏也有些措手不及。 “先前让他胜了我一场，损失了不少兵马，此次定要寻回颜面。” 甘宁心中思忖，于是主动请缨， “末将愿往，此次定要让孙权落荒而逃。” 秦炎自然没有意见，将甘宁领兵为主帅，李儒为军师，潘凤、吕旷、吕翔作为随军将领一同前往。 “孙权此次孤军深入，周瑜必会让人出武昌接应，正是我军夺取渡江夺取江夏南部的良机。” 郭嘉适时建议，让周泰时刻准备，只等武昌有水军出寨，就协助太史慈南渡长江，攻取城池。 经过几日行军，甘宁终于领军赶到安陆。 “孙权得知又是我领军前来，心中必然骄纵，不如今夜趁夜前往劫营。” 甘宁与诸将商议，想要趁夜劫营，挫敌军锐气。 “我军经过几日舟船颠簸，此时出战，恐怕战力不济，不如暂且搁置。” 李儒思考一番，觉得此计并不可行，将士疲惫，理应休整之后再与孙权交战。 “军师言之有理，但我此行不需千人，只要麾下亲卫百人百骑足矣。” 甘宁言语自信，让李儒等人都被他这股气势感染。 “将军若是执意前往，某自当领军在城中严阵以待，以为后援。” 李儒见甘宁执意要去，知道再劝也没有结果，只好同意甘宁的提议，他自己提领精兵在城中等待，时刻准备接应。 甘宁心中感激，将酒肉全都分给麾下亲卫，告知众人今夜只带他们这百人前往劫营。 “此行多有危险，但某自当跃马当先，与诸位同赴沙场！” 说罢，与众人同饮酒肉。 众人见甘宁如此，眼中全无惧色，纷纷表示愿意追随甘宁，与他一同劫营杀敌。 第144章 甘宁百骑劫营 当夜二更时分，甘宁便辞别众将，领着麾下百人，策马往孙权营寨方向前行。 来到营寨之前，他与众人纷纷取出白鹅翎羽，插在头盔上，作为同伴的标识。 而后飞马来到孙权营寨边上，拨开鹿角，大喊一声，领兵杀入寨中，直奔孙权中军杀去。 孙权也早有预防，让士卒用车仗围堵成一道掩体，等到有劫营的军马杀来，便将后路堵住，形成铁桶一般的包围。 “吾早就料定，贼军必来劫营，今日果然成功。” 孙权坐在中军帐中，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神态自若。 甘宁被困在中间，无法前进，只好带着百骑左冲右突。 但声势滔天，仿若有千军万马冲杀，孙权麾下士卒惊慌不已，深夜遇到敌军袭来，也不知数量究竟多少，一时间竟然陷入混乱。 甘宁抓住时机，冲破围堵，在营寨中四处驰骋，遇到胆敢上前阻拦的，一律斩杀。 不多时，营寨中纷纷擂鼓互相通报，火光恍如漫天星辰，紧紧追随着甘宁的踪迹，四处追杀。 听到营寨中喊杀声震天彻地，连孙权都开始怀疑此次到底有多少敌军前来劫营。 正要让人探查，就见凌统匆忙赶来。 “主公，甘宁领军前来劫营，在我军中冲杀一阵，已经从南门离去了。” 凌统此次前来，是想请命领兵追击，但被孙权拒绝了。 “敌军数量不知多少，只怕甘宁袭营乃是诱饵，我军若是出寨追击，必然被他埋伏。” 于是命令各营坚守营寨，不得擅自出寨追击。 这才让甘宁安然返回城池。 李儒早已等候在城外，见甘宁安然无恙返回，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再有片刻不见甘宁的踪迹，他就要领军前去接应了。 “将军以百骑劫营，我等钦佩不已。” 等到第二日天亮，孙权这才让各营统计伤亡，经过询问才得知，甘宁此次前来，不过只带了百骑。 “前有张辽二千士卒大破我军，今日又有甘宁百骑劫营，当真都视我于无物？” 孙权怒火中烧，即刻令大军拔营启程，进攻城池。 才行到半路，忽然就见山林两侧杀出伏兵，甘宁更是一马当先，直奔他而来。 孙权大惊失色，只看着甘宁策马冲杀，一时忘了指挥大军反击，顷刻间就被冲散。 凌统担忧孙权出事，让吕蒙替他指挥士卒，自己迎上甘宁，解救下孙权。 两军厮杀，江东士卒逐渐落入下风，众将只能掩护孙权退走。 甘宁领军一路追杀，将孙权逼到绝路，身后便是汉水，若是再没有船只接应，只怕就要身死在这里。 “主公速走，末将前来抵挡追军！” 凌统见情势紧急，将孙权推上小舟，让吕蒙、陈武等人护佑着他，往江心划去。 仇人相见，凌统怒气上涌，翻身上马，与甘宁杀到一起。 甘宁见远处有楼船驶来，又见孙权已经划到江心，心知追击无望，只能专心应战，与凌统交手。 “你屡次三番坏我大事，今日就如你所愿，与你分个生死！” 甘宁心中也生出怒火，使出全力，兵刃齐出，让凌统只能疲于招架。 不过数十合，就落了下风。 甘宁卖了一个破绽，凌统见状，心中大喜，举刀就要杀来，不料甘宁将大刀杵在地上，取出身后的双铁戟，一只手挡住攻击，反手将凌统刺落下马。 而后抓起大刀，刀光闪过，一刀斩在凌统脖颈上。 将凌统斩杀，甘宁面不改色，再次冲杀向前，追剿孙权败军。 孙权才被周瑜搭救上船，正往武昌前进，就见韩当领兵前来，身形狼狈，身后兵力战船也都有损伤。 细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潘璋已经投降了秦炎，此番正是他诈开城门，让太史慈杀入武昌，占了城池。 周瑜听到消息，口中喷出鲜血，直挺挺倒在战船上。 “武昌丢失，江夏尽失矣。” 众人见状，一阵手忙脚乱，将周瑜抬到船舱中调养，如今武昌丢失，周瑜又重伤昏迷，只能沿江返回建业。 确实如同周瑜预料那般，太史慈在周泰与潘璋的协助下，占据武昌之后，迅速南下，不出几日就将江夏南部全都占领，至此秦炎终于在长江南岸有了立足之地。 就在孙权败退建业的时候，刘备终于等到了刘璋派来的使者。 “曹操觊觎我主刘璋的领地，已经出兵进攻，玄德公与我主本是同族手足，因此才来请求进兵相助。” 张松说明来意，心中暗暗打量刘备，若是刘备当真如传闻那般仁义，便将暗中绘制的西蜀地形图献上，替他谋取了蜀地。 “蜀地多豪杰，何须我这败军之将前去营救。” 刘备开口婉拒，他若领兵前往蜀地，那荆南四郡如何守住。 “蜀地虽然有文武豪杰，但能得皇叔相助，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张松再次劝说，诸葛亮在一旁插嘴道： “荆州事关重大，若是我军前往救援，失了荆州，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张松闻言微微一笑，让刘备众人无需担心，只要刘备肯出兵相助，他自有办法让刘备有立身之地。 “我与刘益州本是同宗，出兵相救乃是理所应当，若是永年想要替我谋求益州，还请即刻返回益州，只当是从未来过。” 此前诸葛亮等人就多次向他提出夺取益州，都被刘备拒绝，如今听到张松的意思，便知道他也是有同样的打算，当即再次拒绝。 “玄德当真仁义，只是刘璋昏聩怯懦，君若不取，必会落入曹操手中，坐视宗族领地被旁人占据，玄德于心何忍？” 张松见刘备当真没有夺取刘璋益州的想法，心中更觉得他乃是仁义之人，更想要让他入主益州。 于是取出暗中绘制的西蜀地形图，呈给刘备众人。 “此乃是蜀地地图，玄德只需依照此图，便能顺利入蜀，我益州上下，早就仰慕皇叔仁德。” “若是皇叔有意入主川蜀，在下自当作为内应，为皇叔暗中联络。” 第145章 刘备入蜀 有张松献上的蜀地地图，加上众人不断劝谏，终于让刘备改变想法，决定谋取益州。 此行是以求援为借口，因此在张松返回蜀地之时，刘备便让关羽、庞统两将与他同行，等他将荆南事务安排妥当，便领军入蜀。 一路无话，张松领关羽、庞统面见刘璋，得知刘备已经同意出兵相助，刘璋十分欣喜。 “曹军进犯我益州疆土，情势紧急，还请云长尽快赶往葭萌关，助我军抵御曹军。” 关羽正有此意，当即与庞统领兵前往葭萌关去了。 这也是在荆州之时，刘备麾下几位军师共同商议出的结果，占据住益州通往汉中的关隘，这样就能防止日后刘璋麾下将领勾结曹操，打开关隘，确保刘备能够掌控益州北部的安全。 张松有暗中联络到法正与孟达两人，三人仔细合计，达成共识，决定上奏刘璋，让法正再为使者，前往公安迎接刘备。 刘璋麾下，亦有黄权、王累等人反对让刘备入蜀，但刘璋心意已定，怒斥二人。 等到诸事处置妥当，刘备让徐庶与魏延镇守荆南，北拒秦炎，让张飞、廖化、陈到等将与他一道入蜀。 “荆南无险可守，一旦秦炎率军南下，必然陷落，主公需要懂得取舍，我军一旦夺取益州，休养生息之后，便再无惧秦炎、曹操。” 诸葛亮见刘备还在忧心荆南，有些不舍，开口劝他有所取舍，才让刘备稍稍好受一些。 一路沿水路而上，终于与刘璋在涪城会合。 因为不忍背负谋害同宗的骂名，刘备拒绝了众人提出趁机杀害刘璋的提议，领兵驻扎在梓潼。 “主公既不愿此刻动手，那只能日后等待时机了。” 诸葛亮叹息，平白错过了良机，又让廖化、陈到、张飞等将领返回荆南，分别驻守在诸郡府中。 刘备入蜀的消息传到邺城，秦炎有意趁机南渡长江，与武昌驻军合力，攻取荆南四郡。 “刘备让徐庶统领荆南诸郡事务，此人也是足智多谋，不除此人，恐怕要付出许多代价。” 麾下众谋士都觉得徐庶颇有手段，有他坐镇，荆南难以轻易攻取。 此时黄忠正在襄阳镇守，陆逊作为军师在一旁协助，得知秦炎想要攻取荆南，便想到计策。 “将我军即将进攻荆南的消息告知徐庶母亲，徐庶自然就会来投。” 原来自从秦炎占领襄阳之后，就对城中百姓多有照拂，许多失去子女供养的老人都曾得到过资助，因此秦炎在荆州的名望日益增长。 这些人中，恰好就有徐庶的老母亲，她并未因为徐庶为刘备效力的原因受到秦炎刁难，与其他人一样，都受到了平等对待。 如今得到秦炎要进攻荆南的消息，徐母立即就想到徐庶，想到他就在公安，与秦炎隔江相拒。 “秦公仁德，让我等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如今大军想要南渡，老身自当相助。” 徐母深明事理，知晓秦炎如今声势浩大，有鲸吞天下的气势，自觉徐庶还在刘备军中谋划是与大势抗衡。 于是修书一封，让陆逊代为传递，送到徐庶那里。 徐庶接到书信，得知这些年一直是秦炎的照顾，才让母亲免受许多劳苦，清楚信中的来意之后，徐庶细细思虑。 “母亲相召，我若不回，实在不孝，必定为天下人耻笑。若是就此离去，愧对玄德。” 思虑良久，徐庶也书信一封，让人送到陆逊那里。 “我有意听从家母的召唤，回到她膝前尽孝，但若是就此突然离去，愧对玄德信赖，因此还请容我将事情告知玄德，让他派遣人前来接替我，之后自然去秦公面前请罪。” 消息传到邺城，秦炎等人全都惊讶不已，没有想到最后还是陆逊让徐庶归降。 “元直欲离我而去，孔明看何人可以接替他？” 刘备接到徐庶送来的消息，心中虽然不舍，但也不想让徐庶为难，因此还是决定放徐庶离去，再派人选前去接替。 “秦炎若是大军来攻，唯我与庞统可以前去接替，但此时未必不是主公夺取益州的时机。” 刘备眼神一亮，让诸葛亮细细说来，深觉可行。 月余之后，秦炎接到消息，刘备因刘璋怠慢，不给他分兵回救荆州，麾下士卒恼怒，斩杀了杨怀、高沛，占领了涪城，又与张松、法正为内应，孟达在外，三处合力，夺下了刘璋的成都。 “刘备无耻至极，借我军威，逼迫刘璋，又用徐庶拖延时间，让我军错失时机。” 再说徐庶苦等了月余之久，始终不见有人前来接替，忽然得知刘备已经占了成都，擒拿了刘璋父子家眷，如今益州已经得了大半，心中也愤怒异常。 “我待玄德以诚，他却陷我于不义。” 当即书信一封，让人交到陈到那里，将印信全都放在桌案上，只带了三两人往江北行去。 来到襄阳，先去拜见了母亲，而后又去见了黄忠、陆逊，准备北上邺城，亲自去见秦炎，向他请罪。 “刘备既然迟迟没有派人接替徐庶，此刻公安只有陈到、廖化之流镇守，我军不如趁此时南下。” 陆逊向黄忠建议，虽然两人年纪相差许多，但黄忠对陆逊的意见十分看重，在众多后辈之中，陆逊已经足以能够独当一面了。 “伯言既然有把握，那你我即刻起兵，再派人与子义将军联系，让他出兵协助。” 黄忠也知战机稍纵即逝，当下作出决断，起兵八万，亲率大军南渡长江，进攻南郡其余疆土，又传信太史慈，让他在江夏出兵协助。 此时诸葛亮也接到急报，黄忠与太史慈起兵十一万，进攻公安。 “魏延、张飞等将如今都在益州平定郡县，荆南只有陈到、廖化、糜竺、糜芳等将领，若是能够坚守三月，到时益州大军就能出川救援。” 诸葛亮心中计算，三个月是最短的时间了。 “如今张任、严颜等刘璋旧部，还在负隅顽抗，此时能够调动的将领，只有云长一人了。” 第146章 张辽威震逍遥津 刘备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将孟达调往葭萌关，代替关羽防守关隘，让关羽与马良前往公安，抵御黄忠。 秦炎此刻身在邺城，每日战报如雪花一般传来。 赤壁之战之后，他将麾下部将分散到各处驻守，黄忠在襄阳，张辽在寿春，臧霸在下邳，太史慈在武昌，徐晃在雒阳，张合在宛城，甘宁、周泰、蒋钦在江陵操练水军。 北方还有田豫、阎柔等驻扎在柳城与北平，防备公孙度。 跟随在他身边的，只剩下赵云、高顺等几员将领。 “黄忠渡江南下，有甘宁等水军相助，荆南如今没有大将驻守，即便关羽星夜疾驰，顺流而下，也怕是难以及时赶到，倒是不必过多关注。” 郭嘉对于局势的判断依旧犀利，让秦炎无需担心那两处，此时需要关注的战局在长安。 “马超再次兴兵，从弘农出潼关，进攻长安，算是倾尽全部兵力，若是失败，必然投靠主公。” 因为赵云与马超的姻亲关系，所以秦炎一直都未曾对他有过兴兵吞并的想法，反而每年都送上粮草辎重交好，因此马超才能在弘农安稳驻扎，时常出兵骚扰曹操。 “此时曹操正在集中兵力进攻葭萌关，确实是偷袭长安的良机。” 马超到底是久经沙场，对于战局把握也有自己的判断，此番长安周围的兵力全都被调往汉中，对于他而言确实是难得的时机。 “长安乃是曹操在西凉的根基，看似此时兵力空虚，但必定还有大将镇守，马超此战恐怕不能获胜。” 对于郭嘉的判断，秦炎也是十分赞同。 “主公，张辽将军在寿春传来消息，周瑜重病难愈，于不久之前暴毙身亡，孙权没了掣肘，趁我军荆州大军南渡之时，领兵十万渡江北上，进攻我军寿春。” 秦炎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孙权才在赤壁大败，竟然还有兵力北上进攻。 “寿春兵力只有两万，虽然我对文远充满信心，但以防万一，让郭淮领兵两万从许昌前去支援。” 此时张辽正与麾下众将商议如何抵挡孙权。 “皖城此前就是孙权领地，稻田广布，粮草充盈，是我军在寿春的屯田之所，合淝是我军屯粮之所，孙权来攻，必先攻取皖城，而后在打合淝。” 鲁肃作为张辽在寿春的参谋，认真分析之后，预判出孙权行军的路线。 张辽正在路上支援皖城，就接到皖城已经陷落的消息。 “孙权竟然行动如此迅速，倒是我小觑了他。” 皖城既然已经陷落，孙权必然有所防备，张辽只能领兵返回合淝，提前部署。 等到次日，就接到孙权已经离开皖城，正往合淝而来的消息。 忽然听到城外有人来报，郭淮领兵二万从许昌赶来驰援。 张辽闻言大喜，赶忙出城将郭淮领入城中。 “有伯济前来支援，我军胜算又增加了一分。” 此前张辽正在发愁他领兵出战，谁人能协助鲁肃守城，此刻见郭淮来到，心中就已经有了人选。 “将军可是要领兵出战？” 郭淮听到张辽的话，心中就有了猜测，见张辽点头同意，当即开口反对。 “我此番前来支援将军，怎能让将军独自领兵出战，此战必定要同往！” 两人争执不下，就见鲁肃笑吟吟的看着他俩， “城中自有我镇守，两位将军只管领兵出城退敌。” 有鲁肃开口，两人也不好继续争执下去，张辽让郭淮先领兵前往逍遥津北埋伏，等到孙权领兵到来，截断小师桥，他便领兵出击。 孙权大军一路前进，让吕蒙作为前队，他亲自领兵在第二队，让徐盛统领中军，陈武、董袭等将领陆续前进。 张虎跟在张辽身边，此行被他派出来作为前锋，引诱敌军。 吕蒙行军之中，正好遇到张虎，两人交手不过数合，张虎便转身败走。 张虎武艺本就不如吕蒙，此番败走，吕蒙不疑有他，因此挥军向前追击。 孙权听闻吕蒙首战获胜，便催促部将前进，猜到逍遥津北，就听见战鼓擂动，左右各杀出一支兵马，右边那一支更是由张辽亲自带领，往孙权这里杀来。 孙权见到张辽设了埋伏，心中惊骇，急忙呼唤吕蒙回援。 此时张辽已经领兵杀到，直取孙权而来。 多亏徐盛挺身而出，替孙权拦住张辽，麾下也在围绕着孙权拼命搏杀。 此时郭淮也领兵从后方杀来，恰好遇到吕蒙也领兵回来救援，两方人马立刻就厮杀起来。 眼看张辽势不可挡，徐盛也连连败退，孙权一时惊慌之下，竟不知所措。 “主公莫要迟疑，速去渡过小师桥！” 徐盛拼命呐喊，只感觉面对张辽愈加吃力。 孙权恍然大悟，纵马上桥，才发现木桥南边已经被拆了丈余。 幸亏牙将谷利提醒，这才纵马越到对面，逃出生天。 等到他被董袭接应，身后吴军已经折损大半，吕蒙、徐盛等将领全都拼命死战，这才得以渡河逃生。 “张辽此战仅以二千骑兵，又让我惨败一场，当真骇人心神。” 孙权收拢败军回营，重赏徐盛、谷利，想到张辽今日宛若杀神，仍旧心有余悸。 “大军撤到濡须，整顿船只，下一次要水陆并进，再能继续进攻。” 张辽得知孙权撤军到濡须，就知他仍旧不死心，还想进犯。 “今次我军大胜江东，孙权仍旧贼心不死，看来还需大战一场，才能让他不敢再渡江北上。” 此战张辽一共出动了万余士卒，合淝仍有守军三万驻守，如今孙权后撤，他也能够放心将守军全都调派出城。 “张辽知我停留在濡须，还敢领兵进攻，当真以为我软弱，任他欺凌？” 孙权得知张辽将合淝城中守军调动，领兵三万就要来继续进攻他，心中燃起怒火，感觉被张辽羞辱。 “来日我必亲自埋伏他一场，重创于他！” 孙权心中憋闷着一口气，让他每每想到张辽都呼吸一滞，决心要一雪前耻。 第147章 濡须口大振神威 张辽与郭淮领兵三万，正往濡须赶来。 天黑之后，大军就此安营扎寨。 张辽找到郭淮，对他说道： “孙权恨我入骨，得知我大军前来，必定会在道路设下埋伏。” “我意在军中招募精锐猛士，随我先去袭击孙权营寨，将军领军在后面接应。” 郭淮没有立刻同意下来，劝说道： “此时天黑，道路难行，不若等明日天亮，将军再行出发。” 张辽思虑之后，点头同意。 不过今夜也没有闲着，在前些时日与他一同袭杀孙权的两千士卒中又挑选出八百精锐之士，准备随他明日再次出击。 等到天明，军士都已准备完毕，便领兵先行一步，让郭淮在后面徐徐前进。 “区区紫髯小儿，今日定要生擒了他！” 孙权得知合淝的军队已经动身出发，下令董袭、徐盛率领战船，在濡须口埋伏，陈武带领兵马，在江岸往来巡哨。 他亲自领兵，与吕蒙出了濡须坞，直奔山间埋伏。 不想张辽马快，麾下八百士卒紧随其后，迎面遇上了孙权。 “兴霸能百骑劫营，我张文远亦能八百破敌！” 张辽大喝一声，策马疾驰，率先冲入敌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孙权帅辇冲杀。 猝不及防之下，孙权匆匆反应，指挥麾下士卒挺起长戟，护送他来到高处。 “碧眼小儿，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张辽骑在马上，挥动月牙戟，直呼孙权姓名，让他出来一战。 孙权此时浑身恐惧，见张辽在前面威风凛凛，不敢轻举妄动。 “敌军不过千人之数，众将士与我全力剿杀！” 孙权站在高处，对战局一眼明晰，张辽虽然勇猛，但身旁只有八百骑兵，自己麾下近十万大军，他又有何畏惧。 话音刚落，就见江东士卒高喝一声，纷纷向前围杀。 纵使敌众我寡，张辽仍旧面不改色，领兵策马在万军之中左冲右突，往来反复，竟杀得江东士卒不敢上前。 “张辽恐怖如斯，若是他在，我何时能够北上！” 孙权见张辽在万军之众冲杀一阵之后，扬长而去，良久才回过神来，心中惊惧不已。 此时郭淮也领兵赶到，见张辽神威，也是钦佩不已，等张辽领兵杀出重围，他便又命令麾下士卒冲杀过去。 张辽的威势让那些江东士卒还在震惊之中，等到郭淮领兵杀到身前，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举起武器抵挡。 “主公，徐州方向也有一支秦军，距离我军还有十五里。” 又有斥候匆忙来到孙权身前，将臧霸带兵前来支援的消息告知众人。 孙权本就被张辽吓得惊魂未定，听到徐州臧霸也赶来支援，更加胆寒，急忙就想要让大军撤退。 张辽又挥军追击了一阵，直到濡须大寨，这才被陈武带兵阻截，接应孙权回营。 “张辽竟然如此厉害！” 孙权回到营寨中，一脸惊惧，此刻也不顾什么颜面，只感觉今日张辽与他麾下八百士卒宛若猛虎一般，险些将他吞噬。 “传令程普，让他再派士卒前来增援。” 虽然又被张辽打败，但孙权仍旧不愿就此放弃，他手中还有兵力，攻占了皖城，粮草自然也不缺。 等到第二日，天才微微亮，就听到战鼓擂动，声势震天。 张辽、郭淮、臧霸、孙礼四将兵分四路，齐齐进攻濡须水寨。 经过这几日与张辽交战，他的威名早已经深入人心，此时再见到张辽领军冲入营寨，个个惊惧不已，心中战意顿时去了七八分。 董袭与徐盛见孙权正领兵往江边退来，身后张辽等将领紧追不舍。 “张辽有何惧哉！” 徐盛见众士卒对张辽畏之如虎，不禁心生怒意，提刀领数百人跳到岸上，前去接应孙权。 董袭长叹一声，见船上士卒已经混乱，厉声喝止无效，只能砍翻十余名怯战之人，这才稳住军心，但忽然江上掀起风浪，掀翻了战船，将他拍到江中。 陈武巡岸归来，见张辽追兵已经追到江边，也赶忙冲入军阵之中，阻截追兵，为孙权争取时间。 臧霸见到陈武前来，提刀迎了上去，又有麾下部将孙礼冲杀过来，二人合力，将陈武驱赶出战场，一路逃窜。 孙权才登上楼船，就见张辽杀到船下，正要攀上楼船，继续追杀。 “难不成天要亡我！” 孙权仰面高呼，心中悲戚。 就见吕蒙乘船从南岸疾驰而来，看到孙权被困在楼船上，当即下令，船上士卒各自张弓搭箭，往江岸射出箭矢。 一阵箭雨过后，总算让张辽退去，吕蒙这才能够带领援军将孙权接应回来。 正想着再回濡须水寨，才得知甘宁领水军顺江而下，已经将皖城重新夺回，守将被甘宁使用铁链放倒，被乱刀砍死。 “若是让甘宁与张辽二将合力进攻，只怕我命不久矣。” 孙权暗暗思忖，心中怯意再起，只感觉浑身汗毛炸立，不愿再在北岸停留，当即让吕蒙整顿兵马，返回建业。 大军收拢完毕，这才得知陈武与董袭全都阵亡，又是一阵感叹，让人将二将厚葬。 回到建业，孙权精神不振，自知此时难以与秦炎抗衡，召集众将询问计策。 “秦炎势大，不可力取，若是长久交战，我军必然损失惨重，不如向他求和，以求安稳。” 张昭经历了几次败仗，更加坚定向秦炎称臣的态度，此时孙权开口询问对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般良机。 孙权也被张辽打出阴影，感觉张昭言之有理，于是让步骘作为使者前往邺城，诉说求和之意。 “若是仅凭一纸协约，定然不能让秦炎安心，吴侯不如将小姐一并送往邺城，与秦炎结为秦晋之好，如此才好让秦炎不做怀疑。” 孙权听到还要让孙尚香送到邺城，稍作犹豫，也点头同意下来。 “如今正是我孙家危难之际，小妹身为孙家一员，自然也要为家族基业作出牺牲。” 想到这，孙权心中的愧疚不觉间减少了许多，至于家中母亲那里，他自有说辞。 第148章 孙权求和 “步骘代我主吴侯前来向秦公求和，愿意每年纳贡。” “为了让两家和睦，吴侯有意让小妹孙尚香与秦公联姻，结为秦晋之好。” 步骘来到邺城，见到秦炎，也被秦炎身上散发的气势震慑，如今秦炎坐拥半壁江山，虽未称王，但已有王霸之气初现，他坐在殿中，不怒自威，让步骘不敢直视。 “主公，马超进攻长安失利，被荀攸用计击败，接连丢失潼关、弘农，若非张绣将军及时救援，怕是连河东之地也要丢失，如今他失了根基，正往邺城赶来，想要主公接纳。” “江东兵败，一时再难有作为，不如就此答应孙权求和的请求，大军全力对抗曹操。” 荀彧作为秦炎麾下首席谋士，也赞成与江东停战，将兵锋转向长安，趁曹操在弘农立足未稳，发兵征讨，夺取潼关。 “听闻孙家小妹精通武艺，身旁有百余名带甲侍女，若是将她迎娶过来，只怕会对主公不利。” 麾下众人对于与孙权停战暂和，都没有反对，但是想让秦炎与孙权联姻，又多持反对意见。 “秦公势强，我主势弱，便是小姐嫁入邺城，也不敢用江东百姓性命玩笑。况且秦公迎娶我家小姐，更能说明秦公自信，也能让我主与麾下众将安心。” 步骘见荀彧等一众谋臣都进言秦炎拒绝联姻，心中也有些焦急，若有孙尚香联姻，至少能让秦炎不会轻易毁约，否则只凭一纸协约，随时都可能作废。 如今江东新败，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否则孙权也不会听从张昭的建议，连自家小妹都搭进去。 “既然吴侯心中有担忧，主公不如就答应下来。” 郭嘉沉默半晌，开口让秦炎答应联姻。 孙权需要时间恢复元气，秦炎同样时间，征讨曹操，操练水军。 正是想到这些，郭嘉才让秦炎同意。 六月，秦炎与孙权签订停战协定，两家罢兵言和，同时孙权送孙尚香到邺城，与秦炎完婚。 孙尚香年纪不过二十，正是桃李年华，偏偏身上有一种英气，显得她英姿飒爽。 她对秦炎也是十分好奇，这位曾经让孙策都自愧不如的男子，如今就站在面前，不禁暗中打量。 秦炎并未因为她的身份而有所疏远，与甄姜、桥家姐妹一般，一视同仁。 也让孙尚香逐渐放下戒备，适应了新的生活。 孙权得知孙尚香与秦炎并无嫌隙，也放下心来，开始在江东整顿兵马，积蓄力量。 自从周瑜去世之后，孙权就让程普担任大都督一职，如今程普年老，便又推举吕蒙继任。 “秦炎前次南渡长江，进攻公安，因为太史慈病逝，让关羽顺利抵达荆州，成功守住荆南。” “此前我军曾借给刘备南郡，如今他占了益州，是时候索要回来了。” 吕蒙上任之后，就找到孙权，开始着手要回荆州，一旦将南郡索要回来，就有机会夺取益州。 而秦炎此时已经派出张绣领兵进驻河东，只等徐晃整军完毕，就能与他合力进攻弘农。 “主公，马超将军与麾下众将都已经在殿外等候。” 马超经历大败，丢失了弘农，在河东休养了月余，这才带领麾下众将前往邺城，来见秦炎。 “马超与麾下众将，见过主公。” 才进到大殿，马超与庞德等人全都纳头便拜，连称呼都变了。 “这几年全都仰仗主公资助，才让马超能在弘农立足，如今遭遇兵败，才想到投奔，还请主公莫要嫌弃，接纳我等。” 秦炎见马超乃是真情实意投效，心中更加欢喜，急忙亲自扶起众人。 “我能得孟起与诸位投效，实在是一件幸事，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计较呢。” 秦炎对众人好言安抚，全都有赏赐。 想到太史慈病逝，他心中就是一阵刺痛，凭借董奉与华佗的医术，还是没能让他延寿多少岁月，实在是世事无常。 “如今荆州只有汉升老将军坐镇，荆南又有关羽对峙，正缺少一员大将相助，今番有孟起与令明等将军前来，正解了我燃眉之急。” 秦炎略加思考，决定让马超与庞德前往宛城，接替张合，进攻武关，呼应张绣与徐晃两支队伍。 至于张合，则被他派往襄阳，协助黄忠。 “若是真将庞德派往武昌与关羽对峙，怕是历史重演。” 秦炎暗自摇头，既然庞德此时已经是他麾下大将，就要想办法改变他的命运。 九月，张绣、徐晃两部从河东、雒阳起兵共计八万，进攻弘农，马超与庞德在宛城起兵三万进攻武关。 曹操得知消息，急忙让韩遂带兵五万前往潼关。 “弘农本就暴露在秦炎势力面前，我军若是执意防守，难免损失惨重。” 曹操此时正在举兵进攻葭萌关，大军主力全都在汉中集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只好让韩遂领兵坚守潼关，守住进入长安的关隘。 刘备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已经将益州境内的反对势力全都清扫干净，除了张任逃离出蜀，连蜀中老将严颜都向他投降。 一时间他在蜀中士族中声望鼎盛，又占据荆南，实力大增，只是曹操先发制人，让他一时不能作出反击，但后方也在调兵遣将。 “曹操忧心长安局势，必然要与我军速战，若是不能攻下，必会退守，到时我军就能出关追击。” 诸葛亮结合局势，将曹操未来的行动全都预判出来，心中也有了应对的策略。 “让魏延、张飞前来梓潼，以严颜代替驻守阆中。” 诸葛亮此刻也开始布局，只等曹操久攻不下，退兵回汉中，便会立刻出兵追击。 曹操此刻心中也在发愁，葭萌关久攻不下，秦炎此刻又兴兵进犯，好不容易恢复元气，又要面对秦炎的压力。 “明日大军全力破关，若是再不能成，我军便只好返回南郑。” 其实在曹操心中，已经能够预想到此战很难成功，但他心中仍不甘心，这才想最后尝试一番。 第149章 兵发潼关 “秦炎正在进攻关中关隘，我军若是继续苦战，恐怕两处都要失守。” 程昱见曹操三日接连猛攻葭萌关，损失了许多人马，心中担忧。 “仲德可有良策？” 曹操见急攻不下，心中也萌生退意，恰好程昱开口劝他，给了他台阶。 “主公可让大军回营之后，趁夜徐徐退走，营帐与旗帜全都不动，敌军遥望，必然以为我军还未撤退，不敢轻易追来，同时也能暗中支援潼关，让张绣、徐晃措手不及。” “不愧是仲德，真是解了我军困局。” 曹操听了程昱的想法，很是满意，让夏侯惇领万人在营寨中驻扎，徐徐后撤断后，其余队伍全都趁夜往南郑，等到南郑之后，再让乐进领一半兵力前往潼关支援。 等刘备军中发现，曹操已经率领大军离去，就连夏侯惇也已经退到阳平关。 “主公，曹操领军突然出现在潼关，张绣与徐晃两位将军不曾想到，被他突袭了一阵，折损了三万多兵马。” 邺城之中，秦炎接到奏报，脸上也满是惊讶。 “曹操在汉中攻打刘备，竟然会忽然出现在潼关。” 等到细作探查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此番徐晃张绣会被突袭，折损兵马。 “我军此时进攻潼关，倒让刘备捡了大便宜，此番汉中必然要落入刘备手里了。” 秦炎将沙盘上刘备的旗帜往前挪动，落到汉中的位置，微微摇头，有些不满意。 “若是让黄忠领军从襄阳进攻汉中，怕是关羽又会在荆南趁机出兵，进攻江陵。” 如今刘备实力大增，也有了与秦炎周旋的资本，让他感觉有些棘手。 “听说江东几次找到刘备，想要他用荆南长沙弥补南郡丢失的损失，都被刘备以各种借口推辞了。” 秦炎又想到孙权，自从与他停战之后，孙权便将主意打到荆南，看起来也想通过荆州染指川蜀，可惜刘备有诸葛亮、庞统相助，几次都拒绝了孙权的要求。 “我军在荆州到底还是有所掣肘，不能轻举妄动。” 秦炎叹息，此次进攻汉中的绝佳时机，就要拱手让给刘备了。 “既然曹操已经亲自领兵出现在潼关，主公也该领兵支援了。” 郭嘉提议让秦炎亲自出征，安抚徐晃与张绣军心。 于是秦炎让郭嘉、陈宫、徐庶三人为军师，赵云、高顺、管亥等将领随行，领军五万，从邺城出发，进驻弘农，支援徐晃、张绣两人。 一路无话，秦炎领军到达弘农之时，徐晃、张绣两将早就在营寨外等候。 “自从曹操突袭我军之后，我二人唯恐再生祸端，每日都坚守营寨，不去搦战，因此大军也都休整过来。” 秦炎与众人走在营寨之中，看营中士卒士气并未因此前一败受到影响，也感到欣慰。 “曹操到了潼关，也让诸将坚守不出，又派司马懿、钟繇前往武关，抵御马超，倒也让两处关隘坚固如铁桶一般，一时间难以攻破。” 两人将最近的战局变化详尽告知众人，等待秦炎与几位谋士拿出计策。 “待明日再去挑战，若是曹军仍旧坚守不出，就让麾下一支将士在潼关前草地休整，骑兵将战马放牧，战士在关前坐卧，曹军见我如此放松，必然以为我军轻敌，若他派兵出关厮杀，就一路往回逃窜，到时自有伏兵截杀。” 郭嘉站在舆图前，想到计策，对秦炎等人诉说。 “潼关易守难攻，曹军驻军还有六七万之多，或许可以北上从蒲板津渡河，曹军得知，必然分兵来守，再让马超、庞德加紧攻势，三路齐攻，总能破开一处。” 陈宫也在此时建议，如今秦炎兵力占优，曹操将兵力分散，守城的优势就会减少许多。 众人商议一阵之后，决定派赵云与张绣领三万兵马前往蒲板，向西渡河。 让徐晃领五千士卒前往潼关关前，放马诱敌，高顺与管亥领兵埋伏在后方十里。 “我帅辇在此，曹操必然不会离去。” 秦炎认为以曹操的性格，见关前放马，必然不会让关中将士出击，于是想要将他调离潼关。 “不如与子龙一道，西渡蒲板津。” 早有斥候将秦炎军中动向报与曹操，得知秦炎帅辇往蒲板津移动。 “秦炎想要领军从蒲板津渡河，攻占临晋，在我军后方安插楔子。” “今日有我在此地，断然不会让他如愿。” 于是决定亲自领兵前往蒲板津阻截秦炎。 “此番我去蒲板津，潼关就交给子廉与文谦镇守。” 曹洪与乐进领命，送别曹操之后，就在军中日夜巡视，不敢有丝毫怠慢。 “探马来报，曹操领军正往北去，看来果然不出主公预料。” 又过了一日，确定曹操没有去而复返，郭嘉这才让徐晃领五千士兵出战，来到潼关关前挑战。 “主公让我等坚守，不得擅自出战。” 曹洪谨记曹操的叮嘱，见徐晃在关前搦战，不为所动。 一连两日，都是这般，任凭徐晃如何叫骂挑战，曹洪都不为所动。 到了第三日，徐晃得到郭嘉的指令，又领着五千士卒前来关前挑战。 叫骂了一阵，只觉得口干舌燥，徐晃便让众人下马，在关前草地上休整。 一时间战马游荡进食，徐晃麾下士卒也都解甲休息，神态逐渐放松。 曹洪站在关隘上，望见关下徐晃众人全都悠然自得，丝毫没有将战事放在心上。 “只等烈日当头，关下敌军必然昏昏欲睡，到时就是我领军冲杀的时机。” 曹洪暗暗思忖，让麾下士卒整顿兵马，在关下严阵以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关前士卒果然有倒地午睡的，其余士卒也都面带困意，曹洪只觉得时机已到。 一声令下，领万余人士卒开关冲杀出去。 乐进恰好押送军粮归来，听到关外喊杀声响起，细问之下才得知曹洪带兵出关冲杀去了。 “曹洪此去，必中埋伏！” 于是再召集兵马，领兵出关，往曹洪追击的方向前进。 第150章 潼关败曹洪 徐晃见潼关有兵马出战，当即招呼众人起身，往后方逃去。 “秦军丢盔弃甲，连战马都顾不得牵走，看来是真的该有此败。” 望见徐晃越逃越远，曹洪更加心中最后的警惕也消失不见，领兵向前，追杀去了。 一路追击，眼看就要将徐晃麾下队伍追上，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震天喊杀声。 曹洪急忙停马，就见马岱领兵杀来。 此刻又是两通鼓响，山后左右两侧纷纷杀出伏兵，高顺与管亥也领兵杀出，三将合力，将曹洪围困。 曹洪左右冲杀，麾下士卒也在拼命搏杀，但奈何三将兵力远胜于他，让他一时间陷入苦战。 “子廉莫慌，我来助你！” 乐进得知曹洪领兵出关，就召集兵马一路追赶，终于追上曹洪的脚步，见到他正陷于围困，当即大喊一声，冲杀出一条道路。 身后士卒也都紧随其后，跟随乐进冲入战局之中。 有了乐进相助，曹洪振奋精神，奋力搏杀，竟有要将颓势步步扭转的趋势。 徐晃见状，重新披挂上马，提了兵刃，也加入战场。 “乐进看招！” 徐晃大喝一声，策马冲到乐进身前，让乐进有些猝不及防，只能举刀抵挡，将徐晃手中大斧挡下。 只感觉虎口震颤，想不到徐晃逃奔了这么远，此刻还有余力。 “敌军众多，子廉速速与我退走。” 见高顺、管亥、马岱三将也都杀散士卒，朝着他两人杀来，乐进自知难以抵挡，大声呼喊，让曹洪与他一道撤退。 曹洪此时也清醒过来，先前中了计谋，这才陷入险境，此时高顺与马岱正朝他杀来，性命危在旦夕，只得同意，率先拨马调转方向，往潼关方向退走。 乐进奋力抵挡，步步退后，总算也冲出包围，与曹洪会合，共同退回潼关之中。 “今次遭遇埋伏，折损了万余兵马，主公若是知晓，定要责罚于我。” 曹洪兵败归来，心情有些沮丧，乐进叹气，没有过多安慰，只让他自己消化。 秦军得胜，乘势前进，将营寨往前，距离潼关不足十里。 “只等主公渡河与曹操交战，我军就能趁机破关。” 秦炎已经与赵云、张绣来到蒲板，正要领军渡河，就接到奏报，曹操领兵正往此地赶来，相距不过二十里。 “主公，前军已经动身，正在河上，若是此时停止，只会平白葬送了那些性命。” 徐庶计算着曹军的行程，发觉曹军赶来蒲板津时，秦炎麾下士卒刚好渡过半数之多，若是他立即发动进攻，大军必然受到重创。 可若是此时停止渡河，已经渡河的前军一时难以及时撤退，都会被曹军歼灭。 “主公，末将愿先行渡河，领兵去阻截曹操。” 赵云听见徐庶的担忧，立刻请缨渡河，领先锋军队前去阻截曹操。 “子龙小心！” 秦炎没有拒绝，赵云武艺高超，有他领兵阻截，定然能够为大军争取到时间。 张绣虽然也勇武不差，但此时大军渡河之后，还要将领指挥，因此只能让他留在秦炎身边。 赵云领了军令，便乘坐战船，往对岸行去。 曹操得知秦炎大军正在渡河，急忙让士卒加快行军，争取抢在秦炎前面抵达，到时就能率军冲杀，将秦炎大军剿灭在渡河半途之中。 “父亲，不如将骑兵全都交由我带领，儿先去前方冲杀一阵。” 此行曹操带了曹彰同行，得知曹操想要率先进攻，曹彰立即出来请战，想要领骑兵先行一步。 “如此最好，我儿有万夫不当之勇，必能先拔头筹。” 曹操抚须大笑，对曹彰甚为满意，于是让他领五千骑兵，先行往蒲板津赶去。 “可惜虎豹骑随曹纯在长安休整，不然今日就是秦炎葬身之日。” 曹操想到麾下虎豹骑，感觉有些可惜，先前在葭萌关，与夏侯惇一道为大军断后，因此行进慢了一步，此时在长安休整。 曹彰领兵快速行进，才到蒲板津，赵云整顿兵马完毕，正要前去阻截曹军。 此时两军相见，没有闲言碎语，曹彰与赵云各自大喝一声，让麾下冲锋出去。 秦炎站在河岸这边，望向对岸，见到赵云与曹彰已经厮杀，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先随子龙渡河的除了他本部，其余多是步卒，面对曹军骑兵，怕是要吃亏。” 秦炎稍加思索，找来张绣，让他改变渡河方案，让玄甲骑兵先行渡河支援赵云。 自从张辽被调往寿春驻守，玄甲骑兵就由秦炎亲自统领，此番随他出征，也只带了三千。 赵云浑然不知秦炎已经为他派出援军，此时正与曹军酣战。 虽然只有一千骑兵，但都是追随赵云久经沙场的老卒，有赵云冲杀在最前面，这一支千人骑兵队伍，面对曹彰五千骑兵也毫无惧色。 两军各自冲锋一阵，逐渐陷入混战，此时那些先锋步卒就开始发挥战力，不断对曹军进行袭扰。 曹彰不愧被曹操看重，武艺过人，纵马在乱军中厮杀，丝毫不见怯懦。 在曹彰的激励下，那五千骑兵也都奋起厮杀，面对步卒的围杀仍旧游刃有余。 赵云见曹彰勇武，将身旁的敌军挑飞，迎了上去。 “来得好！” 曹彰初生牛犊不怕虎，见赵云朝他杀来，心中战意激荡，提着战戟冲杀上去。 仗着自己膂力过人，曹彰招式大开大合，手中战戟更是仿照吕布所用画戟打造，在他手中，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 赵云自然不惧，昔年曾与吕布交手不落下风，曹彰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将，即便战力再强，也终究不是吕布。 画戟与亮银枪激烈碰撞，不断发出叮当声响，两人身边，渐渐出现一片空地。 周围士卒早就心有默契，不敢有丝毫逾越，只让他二人尽力厮杀。 两人交手已有三四十合，曹彰越战越感觉心惊，赵云好似还未用出全力，神色淡然，招式灵巧，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此时已经有玄甲骑渡到对岸，见赵云正在与曹彰厮杀，急忙披甲上马，冲锋上前。 第151章 赵云血战蒲板津 三千玄甲骑兵冲锋而来，地面微微震动，身后拖起一道长长的烟尘。 赵云回头，见骑兵支援前来，让步卒散开，人墙中打开一道缺口。 玄黑色的洪流冲入战局，瞬间就将曹军冲击的七零八落。 曹彰见状，画戟抵住赵云的长枪，奋力往外推去。 而后大声招呼一声，混战中的骑兵全都随他往后退走。 “今日算是领教了秦军重甲骑兵的威势。” 曹彰一边为麾下士卒断后，一边震惊于赵云与玄甲骑兵的战力。 赵云追了一阵，举枪让士兵停止追击。 “主公身旁还需你等护佑，曹军自有我抵挡。” 想到秦炎身边此刻没有亲卫保护，赵云将玄甲骑派回去，与步卒共同守住蒲板津，自己领着本部骑兵再去追击曹彰。 “若是白马义从跟随，子龙也不会孤军前行。” 秦炎得知赵云只领千人就去追击曹彰，心中也有些担忧他的安危。 只不过白马义从被调往北方，帮助田豫与阎柔去了，所以这次也没有跟随大军一同出征。 “子龙不会轻敌冒进，想来应该是心中自信，主公无需担忧。” 看出来秦炎的担忧，徐庶与张绣两人也都纷纷劝解，让秦炎不用担忧，大军已有半数渡河，很快就能支援过去。 此时赵云已经追出五里外，曹彰被曹操大军接应下来，得知赵云就在身后，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吕布之后，秦炎麾下赵云、张辽、黄忠，刘备麾下关羽、张飞，都是世间一等一的勇将，有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勇武。” 曹操说着，将衣袍一角掀起，里面绣着许多名字，便是曹操方才所说几人。 “赵云再强，也不过只有千人。” 麾下部将纷纷不服，都认为曹操大军兵力占优，无惧赵云。 “赵云乃是秦炎麾下大将，若是此战能将他擒杀于此，便是蒲板津丢失，也值得。” 曹操虽然爱惜人才，但此时面对秦炎大军压境，也只能用此计策。 “只可惜时间仓促，来不及挖掘陷坑。” 曹操正叹息时，赵云已经领兵赶来。 见曹操就在军中，二话不说，挥军冲锋过去。 曹操见此，赶忙让士卒布阵，上前围杀赵云。 部将夏侯恩自恃武力，见赵云在军中冲杀，便想着擒拿了他，献与曹操。 手提铁枪，背着一口剑，带领数十骑跃马冲入阵中。 “赵子龙休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夏侯恩大喝，挺枪刺出。 赵云也不搭话，打退了欺身近前的兵刃，反身直取夏侯恩。两马交错，只过了一合，夏侯恩就被赵云一枪刺落下马，顺势夺了他背上的剑。 见剑上有金字镶嵌，写着青釭二字，赵云便知是一把宝剑。 将青釭剑收好，再次提枪，反身杀入重围。 短短片刻时间，再回头看，麾下千人只剩下百余人，也都被困在远处。 此时再去救援已经来不及，只能孤身一人在重围中冲杀，丝毫生出退走的心思。 曹操见夏侯恩战死，青釭剑也被赵云夺走，心中更加痛恨。 曹洪部将晏明此次随军前来，见曹操脸色难看，即刻领了一队步卒，手持三尖两刃刀来战赵云。 交手不到三合，又被赵云一枪刺倒。 杀散了众人，赵云在战场中冲出一条道路。 曹彰见众将都不能拦下赵云，只好翻身上马，提着画戟再冲入阵中。 赵云浑然不惧，挺枪便战。 十余合之后，曹彰也有些难以抵挡。 “此前让他接连斩了我军几员战将，气势正盛。” 曹彰心中思忖，见赵云此时气势与之前天差地别，心中也连连叫苦，却只能咬牙强撑。 “速去助我黄须儿！” 曹操见曹彰落入下风，担忧他也被赵云刺倒，急忙命令麾下部将全都出战援救。 一时间，曹军之中十几名战将全都跃马出战，将赵云团团围住，替曹彰分担许多压力。 赵云被十几人围攻，也感觉压力骤增，当即一手持枪，一手抽剑，奔走转向，全靠坐下良驹。 青釭剑削铁如泥，此刻大展神威，赵云挥动宝剑，剑锋所过，所向披靡。 寻常士卒，被剑锋掠过，衣甲断裂，血如泉涌。 十余员战将都不能让赵云伏诛，被他接连杀退，感觉时间足够秦炎渡河，便要冲出重围。 曹操见此，一声令下，士卒再次围杀上去。 更有弓手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只等曹操一声令下，就要让赵云命丧当场。 “曹贼，休伤我师弟！” 张绣领军赶来，见赵云正在孤身浴血奋战，大喝一声，率领士兵冲杀过去。 玄甲骑势不可挡，仅仅一两次次冲锋，就将曹操军中弓手冲杀殆尽，替赵云解了危局。 曹操心中震惊，此刻大军混乱，全都在围剿赵云，被张绣捡了便宜，让他率领援军将战场冲的混乱，难以调度。 赵云见援军来到，再次奋起，将目光落到曹操所在。 感受到那股冰冷的眼神，曹操惊骇不已，见赵云已经突破阻碍，正向他杀来。 “父亲快退！” 曹彰的声音在曹操身边响起，就见他又一次策马出战，迎上赵云的长枪，替曹操挡下攻击。 此时曹操身边将领全都领军迎敌去了，就见到张绣眼中燃烧怒火，也要往他这里冲杀。 “今日不宜再战，诸将各自退走！” 曹操一声令下，在曹彰的掩护下快速退走。 正往回退走，又听到哨骑探报，前方出现一支军马。 曹操心中惊惧，担心秦炎已经攻破潼关，这一支军马就是前来截杀他的。 等看清旗帜，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曹纯领虎豹骑支援，得知曹操领兵前往蒲板津，又从潼关转进，一路疾行，不想在这里遇到曹操。 “主公勿忧，末将前往冲杀一阵，将众将接应出来！” 曹纯得知此战麾下众将还在苦战之中，于是领虎豹骑继续往前，想要接应众将。 赵云杀退围堵，来不及喘息，遥望远处有骑兵前来，当即与张绣交代一声，带领玄甲骑杀出战场，向对面冲锋而去。 第152章 虎豹骑覆灭 曹纯领兵拜别曹操，领兵前进。 才转过山弯，就撞上了赵云，见到赵云身后乃是玄甲骑，曹纯眼神一变。 有惊惧有仇恨。 “敌军方才经历过大战，疲惫劳顿，我军虽然也是一路行军，但尚有勇力。” 稍一思索，曹纯认定自己一方此时占据优势，便不再犹豫，号令全军冲锋，杀向对面。 “今日即便身死，也要为主公争取到撤退的时间。” 曹纯与赵云交手，顿感压力骤增，此时赵云浑身浴血，将他一身白袍全都染红，但仍旧勇不可当。 两支重骑，经过一轮冲锋对撞之后，此刻也都在近身搏杀。 场面惨烈，几乎所有士卒都已经杀红了眼。 “当初我麾下虎豹骑就险些全军覆没，今日必定要血战血偿！” 曹纯怒喝，浑身气势激荡，爆发出全部力量，抵挡着赵云的攻势。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赵云见曹纯毫无退却之意，眼中充满死意，与他交手都是在以命搏伤，顿时也打出真火。 拔剑斩断了曹纯的武器，亮银枪顺势刺穿曹纯的胸膛。 “可惜不能再与主公征战了。” 曹纯气息萎靡，回头望向曹操退走的方向，眼中闪过遗憾。口中涌出鲜血，双手紧握亮银枪的枪身，还想要发力，将赵云扯到马下。 赵云又怎会给他机会，单臂夹紧枪身，另一只手挥动青釭剑。 霎时间鲜血飞溅，让周围的将士全都目瞪口呆。 “曹纯已死，降者不杀！” 赵云提着曹纯的首级，高声喊道，怎料虎豹骑兵见到曹纯身首异处，非但没有投降的心思，反而全都奋起反击。 最终，经过一场激战，赵云将曹纯麾下这一支虎豹骑全都剿杀殆尽，但也付出了惨重了代价，三千玄甲骑兵，也只剩下五百。 “子龙，主公有令，莫要再去追击。” 赵云还想领兵去追击曹操，恰好张绣领兵前来，传达秦炎的军令给他，这才作罢。 “不愧是子龙，当真是一身是胆！” 秦炎见赵云浴血归来，早已经得知他孤身在乱军之中冲杀，又斩杀曹纯，歼灭虎豹骑，再看他神色疲惫，战袍因为血液浸染凝固而僵硬，心中也十分关切，急忙让他先去休息。 “曹操败退，我军成功渡河，想来潼关前，也已经有战事发生，此时应该让大军趁势出击，与徐晃前后夹击关隘。” 徐庶见秦炎麾下队伍只有玄甲骑损失惨重，其余队伍都有再战之力，便提出让大军先行，趁势进攻潼关。 “此行让在下与张绣将军前往即可，主公可以稍作歇息，等待子龙将军恢复，再来与大军会合。” 众人商议之后，让秦炎与赵云稍后出发，留下两千士卒作为护卫，徐庶与张绣带领剩下的士兵往潼关行进。 曹操一路退走，还未到潼关，就接到曹洪的奏报，徐晃与高顺正在破关，战事紧迫，为了曹操的安全，让他返回长安，再派援军。 “曹洪此前战败，今日又遭遇强攻，若是没有援军，恐怕当真要将潼关拱手让人。” 对于曹洪私自出战，曹操心中气恼，但他此刻正在前线关隘拒敌，也难以处罚，只能让曹彰先行，前往长安，让夏侯渊领兵支援。 他则在沿途收拢残兵，以期再与秦炎争锋。 夏侯渊得知秦炎渡河，大败曹操，心中惊骇，担忧曹操的安危，当即便亲自领兵五万，前往支援曹操，只留下一万士卒留给荀攸做守城之用。 才到曹操营寨，就见曹操失魂落魄，细问之下才得知曹纯战死的消息。 “子和因我而死，让我如何面对子孝。” 心腹亲族战死，对他打击极大，就连虎豹骑都全军覆没，让曹操的信念在此时产生了动摇，当真能否与秦炎争锋。 “此时乃是我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孟德岂能心中动摇！” 见曹操精神不振，不时叹息，夏侯渊几次劝说，才让曹操没有倒下。 “潼关有我前去支援，孟德还是暂且先回长安休养。” 夏侯渊担忧曹操的状态，便不想让他跟随援军前往，奈何曹操一意孤行，偏要再往潼关坐镇。 “潼关是关中的门户，若是失守，自此我等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曹操深知潼关的重要之处，因此强撑精神，与夏侯渊一同行军。 潼关之中，此时一片战火，高顺率领陷阵营已经冲上关头，正在与曹洪、乐进争夺城关的控制权。 “援军为何还不到？” 曹洪见高顺在城关上厮杀，陷阵营步步紧随，已经逐渐在城上站稳脚跟，城下还有数万士卒正在进攻，心中焦急。 “此时正是坚守之时，理当奋起搏杀，向死而生。” 乐进见曹洪还在催促援军，心中有些不满，眼前的局势，此刻更应该依靠自己。 当即提刀前行，迎战高顺。 刀枪相撞，不断发出声响，二人互不相让，都不愿后退半步。 曹洪被乐进感染，也在城关上死战，一时间三军用命，倒是让高顺遇到不小阻碍。 “军师在此指挥队伍，我去支援高顺！” 徐晃在城下见到高顺陷入围困，让郭嘉代替他指挥攻城，身先士卒，登上城关。 “为将者身先士卒，何愁此战不胜。” 郭嘉见徐晃也如高顺一般勇于先登，不禁发出感慨。 随着徐晃领兵登城支援，让高顺身上的压力骤减，能够依靠重甲坚盾缓缓推进。 “将军，城外蒲板津方向出现一支军队，打着我军的旗帜。” 有哨骑冲破混乱来到曹洪身边，向他禀告蒲板津方向有队伍前来。 “莫非是主公得胜归来？” 曹洪闻言心中惊喜，感觉身上的压力都少了许多。 “再探再报，千万要确定来人的身份，不得私自开关迎接！” 乐进感觉事情有蹊跷，担忧是秦炎假借曹军旗号，想要骗开城关，只是此时城关上局势紧张，他无法亲自前往查看，只能让哨骑仔细分辨。 “若真是秦炎领兵来到城下，那潼关可就腹背受敌了。” 第153章 徐庶用计埋伏曹操 果真如同乐进猜测的那般，从蒲板津方向赶来的，正是秦炎的队伍。 临行之前，徐庶就让张绣将曹军的旗帜甲胄全都收集起来，换下己方的旗帜。 “若是能顺利骗开潼关，军师当记首功。” 一路顺利，来到潼关之下，让麾下士卒向关上守军叫门，却是始终得不到回应。 “看来城中守军已经识破了我军的伪装。” 徐庶并不气馁，听到潼关之中响起的阵阵厮杀声，就已经猜想到郭嘉正在与徐晃、高顺领兵强行破关。 “军师，不如我等也让大军进攻，与公明将军互相呼应？” 张绣听到里面的打斗，就想要麾下士兵也加入战斗，与徐晃内外呼应。 “且慢，曹操在蒲板津战败，长安守军不会坐视不理，此时必然就在支援的路上，我等不如暂且等待，选定一处隐蔽之处，让大军主力前往埋伏，只留下一支队伍在这里佯攻。” “既然如此，那就请军师统领大军主力，我亲自在此攻城。” 张绣听了徐庶的计策，领了一支万人军马，让徐庶领着剩下的一万五千士卒前往埋伏。 等徐庶准备妥当，张绣也立刻发动攻势，虽然徐庶让他不用使出全力，但张绣还是想趁曹操援军赶来之前速徐晃会合，因此攻势也是十分凶猛。 “果然是秦军冒充我军，见伪装被我军识破，怒而攻城。” 乐进得知内城方向也有秦军进攻，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但随之就被凝重取代。 “如今内城方向也有秦军进攻，也需要将领坐镇，此处有我，子廉先去那里。” 乐进思考一下，感觉另一边的进攻压力要比这里小上许多，便让曹洪前往，他独自在此地镇守。 “将军小心！” 曹洪道了一声保重，领着本部士兵飞速赶往另一边。 没有了曹洪，顿时让乐进感到压力倍增，不仅要面对徐晃、高顺二将的合力攻击，还要时刻指挥战局，让他有些分身乏术。 曹洪倒是轻松了许多，张绣军中士卒毕竟没有陷阵营那般悍勇，因此一时并不能攀登上城关。 “远处旗帜飘动，应是主公援军到来了！” 曹洪站在城关上，见曹军旗帜从长安方向赶来，心中喜悦，等了这么久，终于将援军等到。 “潼关正在遭遇秦军进攻，外有徐晃，内有张绣，腹背受敌。” 曹洪见果然是曹操援军，便让哨骑冒死冲出来，将如今潼关的局势告知曹操与夏侯渊。 “情势危急，妙才先领万人前去支援，我随后就来。” 曹操见张绣只有万余人进攻，心中隐约有些怀疑，恐怕秦炎又在沿路设下埋伏，但潼关又不能不救，这便让夏侯渊领万余士卒先行。 徐庶见曹操停在前方不远处，只有夏侯渊进入伏兵的范围，也在犹豫要不要领军冲杀。 “暂且按兵不动，莫要被曹军发现。” 徐庶冷静下令，让麾下不要出击，放夏侯渊过去。 过了埋伏，不远处便是潼关，张绣见夏侯渊领军安然到来，心中也在猜测，为何徐庶没有出击。 但此时曹军已经杀来，容不得他多想，让攻城的士卒调转方向，迎击夏侯渊。 曹洪站在城头，见夏侯渊与张绣已经交战，当即也让麾下队伍开关出来，与夏侯渊对张绣形成夹击之势。 曹操见战事已起，这才放下心来，命令大军前进，速速与夏侯渊会合，将张绣歼灭。 行到徐庶的埋伏之中，就听见两侧响起喊杀，秦军从林中冲杀出来，让曹操措手不及。 张绣本来心中还在埋怨，见到曹操还有援军，正被徐庶截杀，这才恍然大悟，只感觉自己错怪了徐庶。 “夏侯渊，你家主公如今被我军埋伏，怕是危在旦夕了。” 张绣与夏侯渊也曾有过交手，因此也深知他武艺不俗，此番正好借机扰乱他的心神。 夏侯渊闻言，果然心中扰乱，露出了破绽，被张绣一枪刺中肩头，急忙拨马往回退走，准备先去营救曹操。 曹洪也见到曹操中了埋伏，又看到夏侯渊不顾伤势，已经前去救援，这才稍稍安心，提刀来与张绣交战，让他无暇追击夏侯渊。 胡车儿见到曹操，提着双戟，就往他这里杀来。 “来人与我杀了他！” 曹操再见到胡车儿，立刻就认出了那一双铁戟正是当初典韦所用的兵器，顿时心中涌现怒火，命令士卒将胡车儿围杀。 但此时他身旁只有曹彰，两人交手，胡车儿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那一双铁戟，在胡车儿手中虎虎生风，寻常士卒根本难以近身。 夏侯渊赶来，就见到曹彰正与他激战，强忍疼痛，取出弓箭，瞄准胡车儿后心，当即射出一箭。 胡车儿浑身汗毛竖起，感觉如坠冰窟，见曹彰提戟此出，侧身躲过，恰好也将夏侯渊射出的箭矢躲了过去。 \"卑鄙小人，竟然暗箭偷袭！\" 胡车儿见夏侯渊还要张弓搭箭，怒喝一声，一手抵挡曹彰，一手将铁戟掷出，让夏侯渊慌忙躲闪，这一箭才没有射出。 “胡车儿莫慌！我来助你！” 少了一支铁戟，胡车儿落入下风，被曹彰逼得步步后退。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就见潘凤也提着大斧加入战局，替他挡下一击，胡车儿眼中感激，趁机将另一只铁戟寻回，就要再与曹彰大战。 “孟德，别来无恙！” 秦炎赶来，见曹操正被夏侯渊护佑，抚须大笑。 赵云跟在秦炎身旁，见他点头，就策马冲入战场，二千士卒紧随其后，只剩下五百玄甲骑在秦炎身边守护。 “赵云凶猛，妙才身负伤势，黄须儿已经过大战，不宜与他厮杀，此时还是要迅速冲破埋伏，进入潼关。” 曹操将心中的紧张压下，下令大军冲破埋伏，全力往潼关冲杀。 夏侯渊不顾伤势，一马当先，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曹彰紧跟曹操，护佑在他的身旁。 眼看就要与潼关守军会合，就听见斜刺里又传来一声怒喝： “西凉锦马超来也！” 第154章 曹操的心思 马超的声音如同索命的无常，让曹操肝胆俱裂。 如果说秦炎是曹操最忌惮的诸侯，那马超就是曹操最惊惧的武将。 “马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曹操陷入三面围攻，心中更是惊骇不已。 “马儿出现在此，应该是武关被攻破了。” 但他也不愧是久经沙场，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到武关已经被攻破，此时长安的门户只剩下潼关。 “妙才无需管我，只管往前冲杀，与曹洪会合，务必守住潼关！” 夏侯渊闻言，脸色有些犹豫，但见到曹操的眼神，便不再迟疑。 “我儿虽然勇武，但也不能以一敌二。” 曹操见曹彰被赵云与马超合力进攻，险象环生，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若非许褚在葭萌关负伤，此时尚未痊愈，如何让马儿耀武扬威。” 如今三路大军围攻，曹操再想进入潼关已经困难，纵使曹洪在潼关前血战，也无法冲破张绣。 “妙才正往潼关冲杀，我若再向前，必然给他造成阻碍。” 想到这里，曹操将朱灵、路昭召唤到身旁，让他两人领兵向后方冲杀，曹操纵马紧随其后。 二人得令，翻身杀入乱军之中，一路往后冲杀。 “曹操这是想要将兵力一分为二，让夏侯渊进入潼关，自己往长安退走了。” 徐庶来见秦炎，站在高处，一眼就洞悉了曹操的意图。 “没有了潼关，我军随时都能进攻长安，大军不用追击，全力拦截夏侯渊，只让孟起领军前去追击就好。” 随着秦炎的命令传递出去，马超打出一击，将曹彰逼退，带领麾下五千士卒前去追击曹操。 “马超休走！” 曹彰见马超往曹操的方向冲杀，心中焦急，勉强抵住赵云，顺势调转方向，追击马超去了。 赵云并不做追击，见张绣被夏侯渊与曹洪两人围攻，在战场中冲杀过去，支援张绣。 “曹贼哪里走！” 马超越追越近，不知不觉也与身后的部将拉开了距离。 “马超只孤身一人，且看末将将他阻拦！” 路昭就要停马交战，被曹操喝止，“马儿悍勇，非你能敌，莫要浪费性命！” 恰在此时，就见前方烟尘激荡，有兵马往这里疾驰而来。 曹操惊喜不已，还未等来人靠近，就高声大喊： “仲康前来，我性命无忧矣！” 来人正是许褚，本来正在长安休养伤势，见到钟繇与司马懿兵败返回长安，这才得知马超不顾伤亡，攻破武关，已经领兵进入关中。 “主公正在潼关支援，马超此来，必然是去潼关。” 于是不顾伤势，就要前来救援。 荀攸也心中担忧曹操安危，这才让许褚领三千兵先行，又让韩遂与他麾下部将再领万人紧随其后。 “刘备也在汉中接连进攻，我军兵力如今已经捉襟见肘，只期盼元让与仲德能够坚守。” 他作为曹操军中首席谋士，每日事务缠身，感觉压力倍增。 许褚见曹操虽然有些狼狈，但精神尚好，身上也没有伤势，这才安心。 再看马超已经追来，便不再与曹操说话，策马来到马超面前。 “马儿，还敢一战否？” 许褚虽然身上伤势未愈，但面对马超心中还是涌起战意。 “仲康将军无需与马超多言！” 身后曹彰也追赶上来，见许褚正在与马超对峙，冲破阻拦，也加入战场。 “便是我一人独斗你二人，又有何惧！” 马超睥睨二人，脸上没有丝毫怯意，但却并不打算继续与两人纠缠。 “你身上有伤，我也不占你便宜，来日再战！” 见远处烟尘四起，还有兵马前来这里，马超担忧麾下兵力不足，便不打算停留，找了一个借口，让五千士卒先行退走，他停马驻足，为众人断后。 曹操也担心许褚与曹彰的安全，此番已然获救，还是要恢复实力，只让两人盯紧马超，无需与他交战。 “主公，我等救驾来迟，还请主公责罚！” 马超渐渐退走，韩遂才领兵姗姗来迟，见到曹操正在许褚、曹彰等将领的护送，急忙翻身下马。 “此番多亏诸位驰援，何罪之有？” 曹操神色平静，笑容满面，环视众将，语气也变得轻松，好似不曾经历过刚刚那一战。 韩遂等西凉部将见曹操并未怪罪，也都松了一口气，得知马超正孤身断后，便想着为曹操除去祸患。 “马超虽勇，但毕竟孤身一人断后，庞德、马铁、马休等人全都在武关驻守，愿为主公分忧，除去马超！” 韩遂被马超斩断一臂，对他也是恨之入骨，自然也想将马超除之后快。 “诸位有此心意就好，只是马超强势，想要除去他，也并非朝夕就能实现。” 曹操对马超忌惮不已，就如同孙权对张辽一般，心中也想报仇，但又担心麾下将领实力不济。 “还请主公相信我等西凉将士，此行只需五千人，便能杀退马儿！” 韩遂再次请缨，这一次搬出了西凉将士的名号，让曹操也不得不认真考虑，韩遂作为西凉本土将领中的领头人，他的意见，曹操也需要重视。 “既然将军深有自信，那便去吧。” 曹操思考片刻，同意了韩遂的请求，让他带领五千西凉兵，追击马超。 韩遂闻言心中欢喜，当即让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八人随他一同出征，浩浩荡荡往潼关方向追击而去。 “我军正是用兵之时，主公为何要让韩遂领兵前去追击马超？” 对于曹操的想法，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他此刻心中所想。 “韩遂此人，方才已经让我恼怒，此去若他不能得胜，我便能有借口惩戒，不然这一群西凉将领，难以掌控。” 此时身旁只有几名心腹，曹操才将心里话说出来。 韩遂为首的西凉集团，虽然臣服于他，但曹操心中始终不安，对他们这些人还有怀疑。 “眼下正是危急时刻，决不允许我的身旁出现隐患！” 如今不管成事与否，他都能从中获利。 第155章 警惕的韩遂 马超正要与部下会合，又见到远处有军队追赶而来。 目力所及，隐约见到是韩遂的身影。 “韩遂与我有杀父之仇，他此次领兵追我，必定是要报断臂之仇。” 马超心中有了猜测，见韩遂领兵来势汹汹，也不敢托大，催促战马加快脚步。 “马儿必定畏惧我军，想要尽早退走，全军加快行军，休要让他走脱了！” 韩遂见马超正在快速离去，眼中迸发出怒意，催促部下加快行军。 众将策马疾驰，骑兵与步卒逐渐拉开距离。 等韩遂回头再看，只有两千余骑兵随他前行。 “马超马快，我军只有二千骑追击，若是遇到秦炎主力，到时只怕反是我等要逃命了。” 成宜等人见前后无人，距离步卒已经越来越远，心中有些担忧。 “确实如此，是我莽撞了。” 韩遂听到众将劝阻，此时也清醒许多，下令全军暂且驻足，等待步卒追赶上来。 “曹操如此痛快就答应让我领兵追击马超，这其中似乎也有阴谋。” 趁等待的间隙，韩遂回想曹操的神态举止，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所怀疑？” 心中隐约猜到曹操的想法，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不信曹操会如此看他。 “我韩遂虽然屡次背叛，背叛汉室朝廷，背叛马腾，但对于曹操却是忠心耿耿，若是他对我心有怀疑，那我也需早做准备。” 此刻韩遂也感到压力，想着做两手打算。 将众将召集过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我等西凉将领，如今遭受曹操猜忌，此次若是不能战胜马超，必然要受到曹操惩戒，身家性命暂且不论，最轻也是要夺取我等兵权。” 韩遂在西凉搅动风云多年，凭借的不仅是麾下西凉士卒，还有他引以为傲的智谋。 “我等还需另做打算，秦炎碍于马超的情面，必然不会收留我等，如今只有刘备能够接纳我等。” “只可惜我等此时皆在长安战线，无法分身前往刘备那里。” 一番分析，韩遂心中已有了投靠刘备的想法，若是回营之后，曹操对他责罚，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转投他处。 等到步卒赶来，韩遂这才领兵继续前进，此时他心中还是对曹操忠诚，若是能够战胜马超，倒也不必背叛。 此时马超已经与部下会合，等了许久也不见韩遂前来。 “韩遂所带追兵中有步卒随行，必是等待步军，此时潼关也在激战，我若带兵前去，对战局并无多大助力，不如在此间埋伏，等待韩遂，即便未能等来韩遂，也能为大军警戒。” 想到这里，马超便让五千士卒分成左右两支，各自在道路旁隐藏埋伏，只带了百余名亲卫跟随在身边，与他在道路上等候。 “将军，前方发现马超的身影！” 斥候探来消息，告知韩遂马超正在前方道路上驻足。 “马超在此等我，两侧道路必然有伏兵，只要我领军冲杀过去，他就会让伏兵出击。” 韩遂见到马超挺枪站在那里，又见到两侧草木摇晃，就猜到马超设了伏兵。 “当真是小觑了我韩遂。” 韩遂冷哼一声，便让士兵往道路两侧射出箭矢。 箭矢逼迫之下，埋伏在两侧的伏兵纷纷现身，往后方退去。 “没有了伏兵，马儿不足为虑，全军与我冲杀过去！” 韩遂虽然断了一臂，但仍旧散发着一股威势，随着他刀锋所指，麾下将士全都嘶吼着冲杀了过去。 马超计策被看穿，士卒全都现身，见到马超已经冲杀入阵，也都纷纷转身，加入战局。 梁兴等人齐齐现身，将马超围在中间。 面对众人对他围攻，马超丝毫不惧，轮番与诸将斗战，依旧能够占据上风。 “土鸡瓦狗，也敢与我锦马超争锋！” 马超大喝一声，提枪刺倒杨秋坐下战马，包围瞬间出现一道缺口，还未来得及补救，马超就已经冲了出去，直奔韩遂。 梁兴众人急忙再次追赶上去，将马超拦下，又与他交战。 交战正酣之际，马超身后忽然出现援军。 “兄长，我来助你！” 说话的正是赵云，秦炎见马超久久未归，担忧他半途遭遇追击，便让赵云沿路赶来支援，总算在这里遇到。 听到是赵云，马超脸上露出喜色，至于韩遂等人则是神色一变。 “赵云之勇，非是我等能够抗衡。” 韩遂见赵云已经杀入阵中，身后还有援军赶来，心中生出退意，招呼梁兴等八人舍弃马超，与他一道退走。 众人一路退走，折损了两千士卒，总算摆脱了马超、赵云。 “子龙为何不让我继续追击，他兵力败逃，正是追击的良机！” 马超对赵云劝止他追击韩遂有所不解，心中有所疑惑。 “曹操多疑，用兵谨慎，此番能让韩遂前来追击兄长，背后必有援军接应。” 马超闻言，也不去管赵云所言是否属实，只管相信就是，他与赵云乃是姻亲，赵云自然不会害他。 事实确如赵云预料那般，曹操回到长安之后，果然派了援军，让赵俨与阎行领兵出城，前去接应韩遂。 等到韩遂与赵俨碰面，才得知曹操的意图，因此充满感激。 “主公今日之恩，来日必当厚报！” 于是与赵俨领队伍返回长安，才见到曹操，就听见一声怒喝： “韩遂，你战事不利，致使我军损兵折将，该当何罪！” 定睛一看，原来是满宠，得知韩遂主动请缨前去追击马超，遭遇失败，损失了两千余人，便在此时发难，要追究韩遂的罪责。 不仅是韩遂，还有钟繇、司马懿等人，也都被满宠一一点名。 曹操见状，心中十分欣喜，满宠此举，倒是让他免去了不少麻烦。 韩遂张嘴，本想要辩解，但钟繇、司马懿全都甘愿责罚，他也只能低头认罚。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主公还请从轻处罚！” 荀攸带领众人起身，为三人求情，让曹操面色不悦。 “我军将领屡次失利，皆是尔等几次三番求情，才让他们怠惰下来，失去了进取的心思！” 曹操厉声喝道，终于还是将三人的军职全都剥夺了去。 第156章 曹操除韩遂 “仲达今日被父上收回军职，我带来一些酒水，与仲达解忧。” 司马懿府邸中，曹丕带着酒水，前来探望他。 “主公不过是做戏罢了，公子无需为我忧心。” 早在今日满宠发难之时，司马懿就看出来曹操的意图，不过就是牺牲了他与钟繇，真正要对付的是韩遂。 “还请仲达明示。” 曹丕听到司马懿这么说，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此番韩遂可谓自投罗网，给了主公削弱凉州集团的机会，剥夺了韩遂的军职，西凉集团便遭受削弱，主公便能进一步掌握凉州。” “至于我与钟繇，都是为了彰显公平，做戏而已。” 司马懿看的透彻，言尽于此，便不再多言。 “此间话语，只有我与公子两人知晓，还请莫要传与第三人。” 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曹操如今日渐势微，他也不愿继续展露才华。 韩遂回到府邸，满心怒气，虽然钟繇、司马懿都受到责罚，但曹操敢在此时夺取他的军职，显然早有预谋。 随后，梁兴等旧部全都赶来，对他进行劝抚。 不多时，曹操也派刘晔前来，带了许多金银，对他安抚。 此时梁兴等人全都匆匆躲入后堂，但刘晔依旧从韩遂有些不自然的脸上嗅到了蛛丝马迹。 “韩遂心中不满，想必已经萌生了反意。” 见到曹操，刘晔便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但曹操面色平静，只让刘晔不要声张。 “刘晔此来，应是不曾发现我等行踪。” 等刘晔走后，梁兴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见韩遂脸上的阴郁之色更加浓重，也不禁有些好奇。 “曹操多疑，刘晔表面上是来安抚，实际则是来试探我的态度，只要我稍有不满，今夜必定被曹操擒拿。” 韩遂此时对曹操已经失望，曹操今日夺取了他的军职，明日就能再以其他理由取他性命。 “凉州尚有五万可战之士驻守郡县城池，我等出了长安，再将羌族勇士召集起来，也有十万之众，以曹操此时的局势，注定要被我等驱逐。” 此次不止是韩遂，连同他麾下诸将，也都受到牵连，因此韩遂才敢对他们诉说计划。 “一切全凭将军定夺！” 梁兴等人此时也都被韩遂煽动情绪，对曹操心存不满，决心与他一同反叛。 众人听从韩遂的安排之后，便依次离去。 杨秋从韩遂府邸出来，便感觉心烦意乱，总感觉事不可行，只是碍于众人的情面，也不好再去寻韩遂。 才回府中，就见阎行已经在家中等候。 “彦明何故来我家中？” 自从韩遂投降曹操之后，阎行便被曹操任用，此后韩遂也想将女儿嫁于他，被他拒绝，便是与其他旧识也都渐行渐远，此时他忽然出现，让杨秋也感到诧异。 “我来自然是救你性命。” 此时只有他与杨秋二人，因此阎行毫无避讳。 “韩遂将反，将军何故为他陪葬？” 仅一句话，就让杨秋震惊不已。 “将军无需震惊，主公明察秋毫，早就洞悉韩遂心中有了反意，爱惜将军才华，不忍你无辜受到牵连，这才让我前来。” 杨秋心中更加惊讶，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将今日预谋的事情如实相告。 至于何时何地聚集，如何行事，杨秋全都事无巨细，一一告知阎行，此时他心中也已经清楚，交代的越详尽，自己免去责罚的机会越大。 “将军也是被逼无奈，受韩遂胁迫，此次若能铲除祸患，将军必将受到重用。” 杨秋听出了阎行的弦外之音，便立下军令状，今日必定擒杀韩遂。 等到三更时分，按照约定，韩遂与梁兴等人全都带着家中部曲来到城关前会和，却唯独少了杨秋。 “事态紧急，容不得等待，即刻冲开城门！” 韩遂尚未怀疑杨秋叛变，此时已经聚集了四五百部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便下令冲开城门。 才往前行进十几步，忽然城头上火光骤起，早有士卒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众人。 “韩遂，你当真要反叛不成？” 夏侯渊站在城上，目光直视韩遂，眼神中闪烁着杀意。 “曹操夺我兵权，已然对我存了杀意，我若不先动手，如何求得活路！” 韩遂说罢，也不再言语，直接下令冲击城门。 夏侯渊见韩遂语气坚决，也不再犹豫，挥手下令弓手射出箭矢。 城下躲闪不及的部曲家丁，全都中箭倒地，还有随韩遂冲杀到城门下的，躲过了箭雨。 韩遂挥刀砍翻了把守城门的士卒，立刻就有士卒上前，打开城门。 正要往前冲去，就见城门前，杨秋早已经等候多时。 “杨秋，想不到你竟然背叛我等！” 梁兴见杨秋领兵把守在城外，又设置了拒马阻拦，于是开口大骂。 “你等背叛主公，已有取死之道！” 杨秋不再多言，举枪让身后士卒冲杀过去。 随着一阵震天的喊杀声，短短片刻时间，韩遂麾下只剩下不到十余骑。 夏侯渊站在城上，目光始终紧盯着韩遂，见他终于被围困起来，立刻取来弓箭，一箭就将韩遂射下马来。 一瞬间，枪刺刀砍，将韩遂就地斩杀。 至于其他几人，只有侯选、程银两人见大势已去，再次跪地投降，其余几人，全都死于刀剑之下。 一夜铲除了韩遂这个隐患，曹操迅速派人将凉州郡县掌控下来，对于侯选、程银，也不去追究他二人的罪责，对杨秋、阎行大加赏赐，为了表现对凉州将领的善意，曹操又重用韩遂原来的心腹旧将成公英。 “没有了韩遂，我军才算彻底掌控凉州，等阎行这些凉州将领召集羌族士卒归来，我军又有再战之力！” 曹操此时心情舒畅，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尽管潼关还在坚守，但只需再有一些时日，等到凉州士卒与羌族大军一到，他便能打退秦炎与刘备。 此时忽然传来奏报，潼关与汉中尽皆失守，让曹操只感觉头痛欲裂，眼前一阵眩晕，身形后仰，不省人事。 第157章 潼关血战 潼关。 夏侯渊在曹洪的接应下，终于得以杀入关中。 随着城关大门再次关闭，秦炎这一路终是没有打破城关，有了夏侯渊支援，乐进那一侧的战事也逐渐落入尾声。 高顺、徐晃两人也被打退，曹操一方，艰难守住了潼关。 “可恶，若是再多一点时间，必定能够攻下潼关了！” 徐晃回到营寨，一脸叹息，此次伤亡不小，但结果却是功亏一篑。 “公明无需着急，今日曹洪突然退到另一侧，关内方向也有打斗声响起，想来应是主公也已经攻到关下。” “今日事有不成，只需再等来日，与主公合力，内外齐攻，必然能够一举破关。” 郭嘉此战虽然没有亲自登城，但也能够推测出一二，一边劝慰徐晃，一边派出哨骑，与秦炎联络。 秦炎所在的营帐中，赵云、马超、张绣、胡车儿等几员将领全都齐聚。 “战场变幻莫测，难免会有失误，诸位都无需自责。” 秦炎也在安慰众人，几万士卒都不能将夏侯渊阻拦，让他们都有些愤懑。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尽早破关，有了夏侯渊的支援，潼关之中兵力已有三四万，我军内外围困，如今只需从风陵渡渡河，就能与关外将士取得联络。” “今日众将士全都浴血奋战，明日暂且休整一日，我已派出哨骑，传信公明那里，与他约定时间，到时等他那里工程开始，我们这边也能趁势进攻。” “主公，奉孝那里已经接到军令，明日会率先进攻。” 半日之后，徐庶就带来哨骑传回来的消息。 “夏侯渊驻守的潼关，此刻只是一座孤城，若没有曹操的援军，不出一日时间，就要被我军攻破了。” 秦炎这半日时间也没有闲着，部署士卒进行攻城前的准备，投石机、云梯等攻城器械都在全力制造。 “我军若是将两侧关口全都堵住，夏侯渊必定死战不退，不如等到进攻之时，将我军这一侧城门放开，一旦曹军在破关之后战局不利，夏侯渊必然主动退出潼关。” “到时再派子龙、孟起在往长安的路上半途设伏，还能再截杀一阵。” 徐庶再次献策，秦炎也觉得可行，便让众将依计行事。 等到次日天明，夏侯渊就已经早早来到城关上，看着关前徐晃正指挥士兵部署器械，就知道今日注定又是一场大战。 “今日我亲自抵御徐晃、高顺，曹洪、乐进等人领兵抵御秦炎。” 夏侯渊此时被困在潼关之中，能够作出的部署不多，只是将众将的职责划分清楚，便让他们各自前去准备。 随着投石机抛射弹药，在一声声巨响之中，秦炎大军正式开始攻城。 这一次，郭嘉没有让高顺与他麾下陷阵营率先进攻。 “夏侯渊久经战阵，潼关之中尚有守城的器械，我军即便先登上城，也必然会遭遇曹军强烈抵抗，如今有这些器械相助，登城并非难事，难点在于破关之后，与曹军进行巷战，到时才是将军麾下发挥战力的时候。” 战事果然如同郭嘉料想那般进行，夏侯渊果然有所准备，箭矢、滚石、擂木、火油、金汁甚至是热水，都被他用来守城，一时间让徐晃大军遭遇到不小的阻碍。 但有攻城器械辅助，徐晃还是领军登上城关。 夏侯渊见徐晃登上城关，依旧没有丝毫慌乱，让部将先去阻拦徐晃，自己依旧站在城关上指挥防御，镇定自若。 秦炎这里，听到投石轰砸城墙的巨响，知道徐晃已经开始攻城，也下令开始进攻。 相较于徐晃那里，秦炎这边要顺利许多，虽然也有阻碍，但也不能阻碍张绣登城。 “我来拖住曹洪、乐进两个，你且杀到城下，打开城门！” 张绣目的明确，冲上城后，便径直奔着曹洪、乐进冲杀过去，让胡车儿杀到城下，打开城门。 乐进见胡车儿挥动双铁戟在战场中冲杀，眼看就要杀到城下，心中焦急，但自己此时被张绣缠住，只能让曹洪看准时机，前去拦截胡车儿。 一时间潼关城关上到处都在厮杀，喊杀声伴着烽烟，直冲天际。 胡车儿与曹洪战斗，猛然爆发，铁戟荡开一片刀兵，终于让身旁的士卒能够冲到城门前。 在他的掩护下，终于将潼关的城门打开。 一瞬间，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潘凤也振奋精神，率先冲了进去，士兵会合，顿时形成一股洪流，涌入关中。 曹洪与乐进全都闪过一丝慌乱，尤其是曹洪，他自认为也是久经沙场，见过许多名将，但此时的胡车儿，一双铁戟，加上一身蛮力，将他连连逼退。 夏侯渊此时也已经与徐晃接战，偶然回头望见城下秦炎士兵涌入关中，心中暗道不妙。 徐晃则是与他截然不同，见到秦炎已经破关，更加振奋。 “主公已经破关，我等也不能落后！” 随着徐晃的洪亮声音传遍城关，麾下士卒倍受鼓舞，更加英勇。 “将军可以入城了。” 郭嘉坐在高处，见夏侯渊正往城下退走，便让高顺准备入城。 不多时，东面一侧的城门也被打开，高顺一马当先，冲入城中，身后陷阵营的士卒也都紧随其后，跟在他身后，随他在巷道中冲杀。 夏侯渊下了城关，正遇到乐进与曹洪，身前将士步步后退，秦军士卒步步紧逼。 “潼关若是丢失，长安危在旦夕，此战决不能退！” 眼看秦炎两军已经会合，夏侯渊依旧咬牙坚守，率领麾下士卒与秦军在街道上厮杀，寸土不让。 一时间，死伤惨重，更甚于城关战斗。 此时高顺已经率领陷阵营士卒赶来，与徐晃、张绣、马岱、管亥等将领合力，在拥挤的街道上厮杀。 “主公还有计策，我等只需将他们逼退出去即可。” 张绣此时不忘秦炎的交代，告知众人之后，再次发力，让夏侯渊等人苦战连连。 “秦炎将城门放开，显然还有埋伏。” 早有士卒发现了秦炎将西门打开，即便有曹军逃出去，也不做追击。 夏侯渊心知有埋伏，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 “撤退出潼关！” 第158章 潼关之战，尾声 随着夏侯渊作出撤退的决定，曹军陆续往潼关外退走。 “接下来就看子龙与孟起两人了。” 秦炎站在潼关的城头上，身后帅旗迎风飘动，望着夏侯渊领军退走的方向，对徐庶说着。 “有他两人在，确实让人安心。” 赵云帮助张绣登城之后，便又撤退下来，赶往设伏的地点，与也将潼关中的形势告知马超，让他做好准备。 夏侯渊吃了败仗，士卒还有不到万人，此时士气低迷，行伍间看不见一点战意。 “前方山高林密，秦炎敢让我等轻易退走，想来应在此间设下了埋伏。” 夏侯渊举手让队伍停下脚步，一脸凝重的对身旁的曹洪、乐进说着心中的猜测。 “前有堵截，身后还有徐晃、张绣领兵追击，此时转进其他方向已然来不及了，不如让士兵暂且歇息，稍后由我领兵先行过去探路。” 乐进思索片刻，对夏侯渊说到，他是潼关守将，丢失了关隘，难辞其咎，若是能为众人探索到秦军设下的埋伏，也能将功折罪。 “我与你同往！” 曹洪见乐进主动请缨，也紧随其后，要与他一同先行。 夏侯渊见他二人如此，也就答应下来，等士兵稍作休整，便让他二人领千人先行出发。 “军师神机妙算，夏侯渊当真走了这一条路。” 马超见乐进与曹洪已经进入埋伏，心中对徐庶多了许多敬佩，随后又眉头紧皱。 乐进、曹洪二人进入埋伏之后，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让麾下千人分列站开，各自守卫着一侧山林。 “这可如何是好？” 马超有些犹豫，看那二人的动作，显然是在为夏侯渊行进警戒，此时他若是领兵冲杀，只能围住这千人，反倒让夏侯渊能够领兵救援。 他与赵云各自埋伏一侧，此时难以互通消息，因此一时间有些纠结。 相比于马超，赵云倒是沉稳许多，只让部下不要轻举妄动，静静等候夏侯渊领兵前来即可。 “即便有曹洪、乐进麾下千人举盾警戒，也无法抵挡我两军冲锋。” 赵云心中清楚，身后还有追兵逼迫，夏侯渊断然不会在此地驻足许久。 乐进与曹洪两人，见夏侯渊已经领兵赶来，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领着五百人往山林深处探索。 “若是有伏兵在此，将军只管领兵冲过去，无需理会我二人。” 这是三人此前商议好的决定，因此见到乐进与曹洪领兵往道路两侧搜索，夏侯渊当即下令，让麾下士兵奔跑起来，以最短的时间冲过这段山林。 看着曹洪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与伏兵队伍撞见，马超感觉再也不能等待，忽然暴起，挺枪挑飞了一个曹军，身后三千士卒也都起身，与身前的敌军砍杀。 “马儿休走！” 曹洪见马超甩开他这五百人，就要去追击夏侯渊，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将他拦下。 乐进也遇到了赵云，两军厮杀，但赵云不似马超那般，独自迎战乐进，只让麾下一千士卒厮杀，其余两千人追击夏侯渊。 伏兵以逸待劳，体力上便占据优势，此时夏侯渊麾下又经历了一场败仗，士气也不及对方，即便此时人数尚有优势，但也不敢轻易与敌军交战。 夏侯渊一言不发，只领着士卒拼命冲过山林。 尽管如此，但是仍旧还有许多士兵被敌军士卒追上，被迫厮杀。 等过了埋伏，夏侯渊便让副将统领队伍，孤身一人返回，准备营救下乐进与曹洪。 “将军先救曹洪！” 乐进见夏侯渊翻身冲入乱军，一路砍杀，往他这里而来，趁着防守的间隙，高声呼喊，让他先去营救曹洪。 此时曹洪被马超节节压制，身上多了几道伤痕，但依旧毫无惧意。 “老子当初为救孟德，几近丧命，这一些伤势又算得什么！” 曹洪此时血性十足，接连失利，心中也憋闷着一股怒意，此刻全都释放出来。 马超眼神冷冽，见曹洪攻势竟然有些凌厉，也暗自惊叹，想不到生死关头，曹洪还能在他手下坚持。 于是暗自发力，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许多，再一次将曹洪压制下去。 “休伤子廉！” 夏侯渊见马超挺枪刺出，眼看就要刺中曹洪，大喊一声，手中动作不停，一箭射出，正中长枪，冲击之下，让马超这一枪刺的偏了出去。 趁着此时，夏侯渊策马赶来，伸手将曹洪拉到马上，还想再去救援乐进，却见马超已经挺住身形，举枪往马腹刺出。 一刀荡开枪芒，策马往外冲去。 此时他已经无暇分身，再去营救乐进，能将曹洪营救下来，已经是艰难异常。 “马儿正在策马追来，不能继续在此地徘徊了。” 夏侯渊回头，就见乐进仍旧在敌军之中厮杀，眼中露出愧疚之色，只恨不能将他也营救出来。 乐进瞥见夏侯渊领兵退走，露出一丝笑容。 “主公，请恕乐进再无法追随左右征战了！” 此时他陷入重重围困，身旁的士卒也不到十几人，想要再突围出去，可谓难如登天，更何况还有赵云就在对面。 心中存了死意，也放弃了防守，一味的进攻，一时间倒也让围攻的士卒不敢近身。 “将军如此勇武，此时身陷重围，既然夏侯渊已经舍弃将军，何不就此投降，效忠我主秦炎，以将军的才能，必能受到重用。” 赵云见乐进伤痕累累，仍旧在搏杀，心中也对他生出敬意，有心替秦炎招揽。 “忠臣不事二主！多说无益，且再与我厮杀一场！” 乐进拒绝了赵云的好意，眼神坚决，邀战赵云。 “将军忠义，让人敬佩！” 赵云说罢，让士卒退下，持枪走到乐进对面。 “若非军令难违，今日我定会让将军离去，可惜你我都是军中将领，也知晓军令如山。” 言毕，赵云挺枪杀来，乐进眼神绽放精光，浑然不惧，与他交手。 一时间场中只有赵云与乐进厮杀，让人眼花缭乱。 战了三四十合，就见寒芒一闪，赵云一枪刺中了乐进的胸口。 “将军一路走好！” 第159章 进位称王 曹操一病不起，此时大小事务全都由曹丕负责处理。 他与司马懿亲近，因此司马懿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在曹军中的也是举足轻重。 “仲达，潼关、汉中撤退回来的将领与士卒已经全都回到长安，当如何处置？” “曹仁、夏侯渊、夏侯惇、曹洪、程昱这些都是我军的栋梁，乐进将军又在潼关阵亡，我军损兵折将，此时也不应再去追究众将的罪责，当以安抚为主。” 司马懿的话与曹丕不谋而合，那些本就是他的父兄亲族，都是跟随曹操久经沙场的重臣，他如今只是暂代曹操之位，以后也需要这些人辅佐，因此也不打算责罚。 于是让人送去金银吃食，加以安抚，对于乐进的家眷，更是加倍关切。 “真是不当家不知艰苦，我军接连失败，各地兵力加起来也不到五万，即便还有羌族士卒，也只是表面臣服，实则暗流涌动。” 曹丕对于政事已经逐渐熟悉，此时也感觉到曹操的不易。 “秦炎在潼关整顿兵马，想来还要进攻长安，刘备夺取汉中，也不曾有罢兵的打算，应是对雍凉也有想法。” 司马懿看着地图，猜测秦炎与刘备两军的动作，让曹丕早做部署。 此时刘备正在南郑，面露难色。 “如今我虽占据川蜀，但一向自诩为汉臣，今日诸君谏言让我进位称王，岂不是陷我于不忠？” 刘备坐在南郑殿中，脸上有些愠色。 诸葛亮出来劝道：“天下久无皇帝，河山分崩离析，主公坐拥川蜀，又是汉室宗亲，仁义之名天下皆知，此时继位天子，乃是众望所归。” “若是主公坚守忠义，岂不是又让麾下众臣失望，还请主公三思。” 刘备依旧不肯依从，坚持自己汉室之臣的身份，不能行僭越之举。 “若是天子位不行，也可暂且称王，如今主公占有两川，又有荆南，倒也合理。” 诸葛亮见刘备不愿称帝，只好退而求其次，请他称王，以此招揽天下人心。 “若是哥哥不愿，到时让旁人抢在前头，哥哥再去追赶，恐怕让人笑话。依我看，莫说是王位，即便是皇帝，哥哥一样做的！” 张飞大叫着出来劝说刘备，还未说完，就被刘备严厉的眼神斥责回去。 “事急从权，主公登位称王，莫要推却！” 诸葛亮说罢，殿中众臣全都拜倒附和。 刘备再三推辞不过，只能答应下来。 很快，刘备登位称王的消息传遍天下，各地反应各不相同，有说汉室复兴有望的，也有震怒非常的。 “刘备才占据两川与荆南，就敢称为汉中王，看来想要收拢天下人心，已经是迫不及待。” “主公坐拥河北、中原、荆北，威震塞外，更不能落在他后面。” “论及声名、民望，我主才该是称王之人，岂能让他织席贩履之辈占了先机。” 秦炎麾下，众臣都十分不满，义愤填膺，怒斥刘备不知廉耻。 于是众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让秦炎称王的事宜。 三日之后，郭嘉联合众臣，联名上奏，恭请秦炎荣登王座。 “天下久无人主，刘备之流都已经称王称霸，主公坐拥半壁江山，威震宇内，岂能落入人后，如今群臣众志成城，上下一心，还请主公莫要让我等臣下失望。” 秦炎闻言，面无表情，即便群臣纷纷站出来劝说，依旧还是被他拒绝。 对于这种情况，众人早有预料，虽然与秦炎没有事先商议，但这么多年的君臣默契，早就有所预料。 “所谓三辞三授才显得郑重，主公若是轻易就答应我等请求，反倒显得这王位来的廉价。” 五日之后，便有先帝子嗣上书，恭请秦炎登位称王，他作为汉室血脉，声称愿意效忠。 秦炎自然也不会同意，如今汉室已经不复存在，汉室血脉在世人的心中已经逐渐失去分量，世人提及的往往都是诸侯势力，反倒是先汉血脉已经需要依附诸侯。 再一次被秦炎拒绝，郭嘉仍旧平静如常。 “看来在主公心中，果然皇室的地位也不足以让他动摇。” 郭嘉见秦炎第二次拒绝，心中又有了想法。 接下来几日，一场关于诸侯之间谁能称王的舆论在民间逐渐传播开来。 从南方的襄阳、江陵，到北地的柳城，秦炎的名望早已超过刘备，尤其是在渔阳，秦炎的声望更是到达巅峰，这里是他的兴起之地，因此治下百姓这些年获得的好处最多。 在甄尧的推波助澜下，很快，一卷万人签名的请愿布帛就被送到邺城，呈到秦炎面前。 “主公，这是我军治下百姓，万人签字的请愿书，恳请主公继位称王，莫要让万民失望，有伤民心。” 郭嘉带头，群臣也纷纷开口。 秦炎看着这一卷万民联名的请愿书，眼眶有些湿润，并非是他故意作秀，实则是真是被民意感动。 “民心所向，主公莫要推辞。” 荀彧最初还有些疑虑，如今亲眼看见这些名字，字迹各不相同，有的工整，有的七歪八斜，甚至还有的用圆圈、手印代替，让他将最后的疑虑打消。 终于在一番推辞之后，秦炎还是答应下来。 此时，不仅是他心中欢喜，麾下群臣同样无比喜悦。 这些人之所以追随秦炎，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得到认可，也是为了自身能够搏出一片前途，建功立业。 如今秦炎称王，他们也能得偿所愿，未来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两个月后，秦炎在邺城登基称王。 在邺城城外筑起高台，方圆九里，分布五方，设置旌旗仪仗。 群臣依次有序排列，恭迎秦炎登上王座。 以秦彻为王世子，荀彧、郭嘉为左右军师，总领军国重事。 封黄忠、赵云、张辽、徐晃、张合、高顺、马超、甘宁为八上将，追封太史慈为征南将军，同列上将之列。 秦炎以幽州为崛起之地，乃是燕地，因此号为燕王，但在民间他深受百姓爱戴，因此也被百姓称为秦王。 第160章 四王并立 刘备、秦炎接连称王，让孙权也有所意动。 “我手握传国玉玺，又坐拥江东之地，他刘备都能称汉中王，我本是吴侯，未尝不能进为吴王。” 孙权召集众臣，说着称王的打算，便让张昭统筹事宜，务必在三十日内完成。 曹操此时已经苏醒过来，还在静养之中，忽然听到刘晔匆匆来报。 “刘备、秦炎、孙权连续称王，大公子感觉主公在爵位上低人一等，日后交战难免被人耻笑，因此也有意让主公称王。” 曹操闻言，十分震惊，震惊于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天下大势就发生了巨变，诸侯接连称王，便是汉室真的覆灭了。 “我曹操被天下人称为奸雄，却忠心于汉室，心中时刻记着一统河山，兴复汉室，不敢忘却。我军如今盘踞雍凉，强敌环伺，此时称王，不过是徒增虚名罢了。” 对于称王一事，曹操并不赞同。 但他麾下群臣却不是这般想法，让曹操称王，不仅是曹丕一人的念头，也是绝大多数臣下的想法。 如同秦炎三请三辞一样，曹操最终也进位称王，号为凉州王。 天下四王并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时的秦炎拥有着巨大的优势。 “想不到天下大势，竟会因我而变动。” 如今四王并立，刘备心中反倒有些后悔，他首先称王，其余诸侯紧随其后，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让汉室真正的灭亡了。 “身为汉室宗亲，却不想成了亲手葬送汉室王朝的罪人。” 刘备心有戚戚，但野心也随之暴露出来，若是重振汉室荣光，他便能万世铭记，青史留名。 “我军实力尚且不足以与秦炎正面抗衡，但却能借助他的势力，趁机发展。” 占据汉中之后，诸葛亮给刘备制定了新的发展战略。 对内整顿民生，休养生息。 对外交好东吴，借助秦炎的势力，伺机掠夺曹操的领地。 一旦秦炎发兵进攻长安，那刘备就会立刻从汉中出兵，进攻天水、陇西，逐渐蚕食凉州郡县。 若是秦炎进攻汉中，便让关羽从公安渡江北上，攻略江陵，威胁襄阳。 次年春三月，秦炎整顿兵马，亲率二十万进攻长安。 马超、庞德领兵五万为先锋，赵云、徐晃领兵十万为中军，张合、高顺领兵五万作为后军，郭嘉、徐庶、贾诩、沮授为随军军师，荀彧仍旧负责统筹大小事务，张绣、郭淮负责粮草押送。 “秦炎派出如此多的兵马，看来想要一战功成，将曹操一战剿灭啊。” 刘备接到消息，也不禁倒吸凉气，秦炎征讨曹操，竟然能够征调这么多的兵力，若是他集中全境兵力，只怕真能够横推各方诸侯。 “本以为我军经过这段时间休养生息，已经能够与秦炎有一战之力，却没有想到他势力竟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刘备也不禁心生怯意，仅仅是河北一地，就让秦炎有二十万兵力，他治下还有中原与荆北地区，只怕真能凑出五十万带甲大军。 “秦炎虽强，但曹操也并非软弱之辈，必然会顽强抵抗，主公此时不应畏惧秦炎兵势，反而应在此时发兵进攻天水。” 诸葛亮本想再与曹操、孙权联合，共同征讨秦炎，但孙权自从称王之后，心思全都放在了守疆卫土上，进取的心思减弱了许多，又一心想与秦炎交好，因此让诸葛亮放弃了打算。 “若是只有主公与曹操两家联合，注定难以成功。” 诸葛亮心中思索，于是才决定趁机攻略曹操的势力，抢占城池，以此壮大刘备势力，如此才能与秦炎抗衡。 四月，刘备征调兵马完毕，亲率大军十万，从梓潼出关，进攻天水。 “此行翼德、廖化、张苞、陈到、杨仪诸将与我同行，让魏延为汉中太守。” 刘备点将齐整，便领大军出发。 曹操正在整兵准备迎战秦炎，又接到刘备进攻天水的消息，心中也在焦急。 “我军如今总共只有十五万兵力，要应对秦、刘二家三十万兵力进攻，有些捉襟见肘。” “令曹仁领兵五万驻守天水，坚壁清野，只需坚守即可。再让曹真、曹休、文聘、王双一同前往，全都听从曹仁调遣。” 曹操这段时间已经休养痊愈，但面色苍老，须发花白，显然心力消耗极大。 此时经过一番商议，部署麾下诸将到各处进行防御。 “主公可以再派杨秋、阎行前往羌族部落召集士卒相助。” 程昱再次进言，让西凉旧将前往羌族部落寻求援助。 “若是我军这次不能守住疆土，只怕羌族部落不久也将叛乱，反在我军身后行背刺之事。” 荀攸没有反对程昱的计划，但心中也在担忧，这些异族终究不是汉民，曹操这些年虽然也在拉拢交好，但终究不能让他们归心臣服，一旦战事不利，此消彼长之间，反倒容易成为祸患。 程昱对此早有防备，早就想到了措施，若是真被羌族士卒背刺，他也不介意使些手段，即便不能让部族灭绝，也能震慑一二。 五月，马超、庞德领兵出潼关，围攻临晋，两日攻破城池。 旬日之后，秦炎亲率大军进驻临晋，等待后军与粮草运送到来，只让马超领兵先行攻伐城池。 见秦炎来势汹汹，大军压境，曹操深知此战关乎到他的生死存亡，也在积极作出部署。 命令于禁、司马懿领兵三万，渡过渭水，先在万年驻扎。 又让文聘领兵三万驻扎在泥阳，与于禁遥相呼应，互为掎角之势。 “马儿勇猛，非寻常将领可以匹敌。” 曹操对马超十分忌惮，想到他的勇武，心中担忧于禁无法与他抗衡，又将许褚派往万年，只等马超前来挑战，便让他出去迎战。 “元让再领二万士卒，进驻池阳，从中接应，若是秦炎发兵进攻泥阳或是万年，便能及时支援。” 至于军中剩余的二万士卒，曹操决定让他们暂时驻守长安，以为后手，一旦天水或是长安前线战事不利，也能有兵力调遣过去。 第161章 伐曹 秦炎这里，得知刘备正在进攻天水，不由得愤怒。 “趁我军进攻长安，刘备又再次起兵，倒真是会挑选时机。” 此前他进攻潼关，就让刘备趁机占了汉中，这一次又想浑水摸鱼，占领天水。 “主公不必动怒，刘备虽能趁人之危，但我军只要打下长安，就能从襄阳与长安两个方向进攻汉中，到时刘备占领的雍凉城池，都要如数吐出来。” 郭嘉等人劝解秦炎，让他将此时的重点放在进攻长安即可，不用被刘备的攻势扰乱。 “长安附近城池众多，曹操已经将渭水以北的几个重镇全都部署兵力防御，我军想要攻到长安城下，也许稳步前进。” “不如再派遣一支军队，从武关进攻长安，让曹操不得不分出兵力防御。” 众谋臣商议一番，觉得还需要再从武关出兵，这样就能让主力面临的阻碍减少许多。 “我军将领大多已经出战，剩下田豫、阎柔需要驻守柳城，张辽需要驻守寿春，臧霸也在徐州驻守，最近能调动的，只有黄忠将军在襄阳的驻军。” 秦炎对于自家将领的驻地了然于胸，若是让庞德、张绣此时再赶往武关，虽然将领能够赶到，但士卒的征召调遣也需要一段时间。 “就让黄忠领两万襄阳驻军从武关出发，直取长安，再从中原调拨兵力补充过去，襄阳有陆逊坐镇，还有江陵作为屏障，即便是关羽也难以短时间攻破。” 经过深思熟虑，秦炎还是作出决断，从驻守襄阳的三万驻军中抽调出两万，让黄忠带领从武关直取长安。 “若是魏延真敢从汉中出兵进攻，那他还真是胆大。” 随着军令接连送出，秦炎治下，各地士卒与将领都有所调动。 想到魏延真有可能兵行险招，秦炎还是将张绣调派到宛城驻守，这样既能警戒汉中方向，又能在武关接应黄忠。 曹操自然不会坐视黄忠从武关直取长安，当即让夏侯渊领兵一万，驻守在蓝田。 秦炎这里只占据了几座城池，兵势暂时放缓，等待黄忠出关。 刘备则是转进神速，短短月余时间，就攻破厉城，兵临祁山。 曹仁早就在祁山周围做好部署，在山谷两侧设下许多埋伏，让张飞吃了几次败仗。 “曹仁擅守，又坚壁清野，加之山路难行，我军粮草一时难以供应，攻势也减弱了许多。” 诸葛亮得知张飞在祁山遭遇失利，并未感到意外，蜀地道路难行，粮草运送都需要在南郑作为中转，曹仁又坚守不出，显然就是清楚刘备军粮运输困难，想要依托时间消耗。 魏延作为汉中太守，虽然没有亲自参与此次北上战斗，但也在时刻关注。 “襄阳如今兵力只有万余，若是让刘封与孟达从上庸发兵，再让云长将军渡江北上，必然能够攻下一座重镇。” 眼看曹操在长安与天水都已经作出防御部署，秦炎大军正被纠缠，魏延数次写信给诸葛亮，想要请缨进攻襄阳，都被诸葛亮驳回。 无奈，魏延只好向庞统求助。 “将军所言，未必不能实现，孔明专心雍凉之地，不敢让将军进攻襄阳，乃是因为江陵不在我军掌控。” 庞统没有明说能否相助，只说进攻襄阳时机未到。 “主公，马超与许褚几次交手，都不能胜他，先锋军一时前进受阻，特来请求支援。” 秦炎看着马超送来的书信，也不禁感叹：于禁此人真是一员良将。 虽然武力上无法与马超相比，但论及行军布阵，甚至在马超之上，又有许褚这般悍将相助，难怪马超与庞德不能攻下万年。 “我军粮草已经到了潼关，不日就将送到临晋，大军也能出兵进攻了。” 秦炎召集众将，让张合领兵五万进攻泥阳，再派徐晃领兵二万攻略郑县，高顺在临晋镇守，监管城中五万士卒，秦炎与赵云领军三万前往万年支援马超。 至于随行的几位谋臣，也都跟随众将前往各地，辅佐诸将。 两日之后，秦炎见到马超，让他身上多了几处伤势，也不禁感到惊讶。 马超倒是一脸无所谓，将众人引进营寨。 “这段时日，末将每日都前往万年城下搦战，许褚每次必定迎战，与他斗的多了，难免受些伤势。” 马超豪迈一笑，便不再提此事，与他相比，许褚也好不到哪里，身上也有许多伤痕。 “孟起明日只需在营中休养，进攻之事，自有我来调度。” 秦炎见马超没有大碍，心中稍稍放心，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大将，若是真有折损，实在是一大损失。 马超闻言，心中感动，嘴上还是不答应，要与秦炎一同出战。 于禁听着城外的鼓声，心中有些忧虑。 “秦炎亲自领兵支援，此时就在城外叫阵，听闻泥阳也遭遇进攻，不知战局如何。” 此前他能让马超久攻不下，多亏了泥阳与池阳两地的驻军相助，如今秦炎派兵同时进攻万年与泥阳，让他们彼此不能相顾，只剩下夏侯惇一方援军。 “赵云就在城外叫阵，让某出城与他一战！” 许褚身着甲胄，从外面脚步匆匆的走进，见到于禁，就想请缨出战。 “赵云的武艺，更在马超之上，将军本就受伤，若是再去交战，有个闪失，我如何与主公交代。” 于禁坚决不同意，只让麾下将领坚守城池，不得出城。 “不知仲达可有良策？” 等许褚走后，于禁又去向司马懿求教，眼下秦炎大军压境，他一时难有主意。 “万年有将军坚守，秦军一时难以攻破，若想要秦军退走，还是需要三地驻军共同出战，眼下只有让夏侯惇将军先去支援泥阳，解了泥阳之围。” 对此，于禁也是十分赞同，当即传信夏侯惇，让他先去泥阳解救文聘。 “可惜我军此时兵力不够，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曹操坐镇长安，对于各部的战报都在第一时间就掌握到手，得知于禁的计划，也只能叹息。 “不知羌族士卒，此时到了何处。” 第162章 司马懿看破秦炎计策 “主公，黄忠将军派人送来书信，已经领兵到达上洛，得知夏侯渊已经在蓝田布防，未敢轻进。” 秦炎闻言点头，等了四五日时间，终于等到了黄忠的消息。 “我军在万年接连挑战，于禁都坚守不出，看来只好先强攻一阵了。” 眼看战事一时间有些僵持，秦炎只能选择强攻城池，试探一下曹军的虚实。 翌日大军攻城，于禁在司马懿的协助下，安稳守城，几次打退攻城的队伍。 秦炎还想再派队伍进攻，忽然接到奏报。 “张合进攻泥阳，遭遇夏侯惇绕后袭击，兵败后退十里。” 郭嘉微微震惊，张合身旁有徐庶相随，怎会犯下如此失误。 转念再想，脸上露出笑容。 “主公无需担忧，必定是元直之计，若是在下猜测不错，明日张合必定还会再败一场。” 听到郭嘉的猜测，秦炎心中也有些明了。 “可惜于禁身旁有司马懿，我军用计，他片刻就能看破。” 秦炎暗暗叹息，万年有于禁坚守，还有司马懿谋划，加上许褚的勇武，倒是相得益彰，真给他造成了困扰。 曹操在长安，看着近几日的战报，心中欢喜，麾下各处都传来捷报，让秦炎与刘备都难有战果。 此时外面又送来消息，杨秋与阎行劝说羌氐各部首领成功，征集了十万部落士兵，正往长安赶来。 “有此十万士卒相助，今次必然能够大破秦炎！” 曹操难得像今日这般开心，让辛毗多带酒肉，前往陈仓等候，只等部落士卒到来，先用酒肉犒劳，也好让他们为自己效命。 “等劳军之后，让杨秋与阎行领兵直接前往万年，听从于禁调遣。” 程昱担忧这些部落士兵不遵训令，在关中地区劫掠，又传信杨秋、阎行二人，一旦发现有违法乱纪的，定要严惩不贷，以整军纪。 “若是这群蛮夷真敢在趁此时叛乱，那就休怪我程昱心狠手辣了。” 程昱又向曹操借了五百士卒，调入部落大军之中，负责日常粮草的发放，又对他们暗中下达了命令，一旦发现有叛乱的迹象，便在饮水、粮草中暗下毒药。 好在这群士卒一路老实，跟随杨秋与阎行两个抵达万年。 “万年城小，容不下这十万士卒，暂且让他们在城外驻扎。” 于禁对于这些异族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寻了一个借口，就让他们驻扎在城外，也在暗中提防他们。 “有着十万士卒前来助阵，明日就他们先行出战。” 有了援军，于禁心中也是十分欣喜，当即决定明日就与秦炎交战。 杨秋与阎行两人接到于禁的命令，纷纷前去寻他。 “大军远道而来，理应歇息两三日，将军命他们明日就出战，是否太过急躁了？” 阎行心中本就担忧这些异族士兵会因为不许入城而不满，若是逼迫的太紧，怕是会适得其反。 “部落士卒身强体壮，即便心有不满也无妨，明日只需抛出赏赐，就能让他们用命死战。” 于禁心意已定，阎行与杨秋见再劝无果，只好默然离去。 等到第二日，秦炎又领兵在城外摆开军阵，似乎又准备攻城。 于禁站在城池另一侧，城下部落士卒全都被召集在一起。 “羌氐的部落勇士，外面就是秦炎的军队，本将今日承诺，尔等只要奋力杀敌，等到今日收兵，便会有酒肉送来犒劳！” “若是有斩将夺旗的勇士，本将自会向主公举荐，让其成为麾下骁将，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随着于禁的一席话，果真在这群部落士卒中引起了骚动，许多士卒全都振奋精神，发出一声声嘶吼。 见自己的画饼话术起到了效果，于禁很是满意，随着一通战鼓擂动，十万部落士卒浩浩荡荡奔向战场。 秦炎这里，见到万年城后突然涌出的部落士卒，也有些惊讶。 “这十万部落勇士汇聚到一起，倒还真是一股难以小觑的力量。” 不过秦炎早就得到消息，也知道阎行与杨秋昨日就带领他们来到万年城下。 “让将士们开始行动吧。” 秦炎平静的话语在身旁的传令兵传达下逐渐传遍全军。 很快，军阵后方就传来一阵骚动。 就见三五千士卒各自牵着牛羊从后方走近，来到军阵最前方。 对面的部落士卒，瞬间眼中绽放精光，露出贪婪的表情。 “这些汉人，莫不是畏惧我等的威势，想要将这些牛羊送与我等，让我等退去。” 就在这些部落士兵胡思乱想的时候，于禁与司马懿则是一脸担忧。 “秦炎若是将这些牛羊全都放开，必然会引起部落军阵哄抢，到时一旦混乱难以控制，秦炎就能挥军冲杀。” 司马懿想到这里，就让于禁传来杨秋与阎行，让他二人严加看管，不让部落士卒擅自争抢。 若有不服军令的，立斩不赦，也能杀鸡儆猴。 “看来曹军也预料到我军的意图，看曹军士卒持兵警戒的样子，怕是这群蛮夷一时不敢有争夺的动作。” 郭嘉对秦炎说着，也在观察那些部落士兵的动作。 就见人群中才有高声煽动的，就被一箭射落下马。 让身旁的士兵全都惊骇不已，没有想到这些汉人将领当真敢对他们痛下杀手。 “若是再有煽动军心，不服军令者，便是这般下场！” 于禁站在城头，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城头，让这些部落士兵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将这些羊全都抛下，把牛带走，我自有用处。” 秦炎见计策还未施展就已经被识破，便不再犹豫，让麾下士卒将羊群散开，至于大军，全都撤退回营。 于禁将秦炎正在后撤，一声令下，十万部落大军呼号着就冲了出去。 尽管极力压制着争抢羊群的念头，但上万头羊散落在战场中，也对大军追击造成了不小的阻碍，让他们陷入短暂的混乱。 更有甚者，眼看此时已经追击不成，便翻身下马，开始抓捕猎物，在战场中争抢。 “主公为何不趁此时翻身冲杀回去？” 第163章 火牛冲阵 见到此时战场中一片混乱，庞德有些不解，若是趁此时机返回冲杀，定然能够得胜而归。 秦炎摇了摇头，解释道： “于禁虽然已经默许了那群士卒争抢羊群的行为，但他城中还有兵力未曾出动，我军若是再冲杀回去，他就能有所准备，到时陷入危局的才是我军。” 秦炎不愿冒险，所以才让大军回营。 “让将士们好生歇息，今夜还有大战要打，务必打起精神。” 于禁今日虽然再次让秦炎退兵，但并未造成杀伤，只是缴获了许多只羊，全都被他分给了部下士卒。 “秦炎今日计策不成，多亏了仲达看破。” 对于司马懿今日的功劳，于禁十分感激，但他心中还有惊讶。 “秦炎不惜拖累大军行进的速度，也要将牛群带回营中，只是付出了万余只羊，这便不止是胆大，更是自信了。” 于禁与秦炎交手数次，越发感觉他的可怕之处。 仅是今日用羊群就换得他麾下大军成功从十万部落士兵的眼底下安然撤退，就能看出他对于人心的把控。 “多亏了这些羊，省去了我对这些异族士兵的承诺。” 于禁心中还是有些得意，既收拢了军心，又不用自己花费。 是夜，秦炎再次领兵出营。 “今夜能否成功，全看这两千头牛了。” 他早就指示过麾下士卒，如何对这两千头牛进行装备，因此此时倒也十分顺利。 “主公莫非是要效仿昔日田单，用火牛阵大破敌军？” 郭嘉见牛角上全都绑缚着尖刀，牛尾系着一捆浸透了火油的干草，就已经猜到了秦炎的想法。 “果然瞒不过奉孝。” 秦炎没有否认，对郭嘉称赞一句，便让士卒继续操作。 等过了片刻，两千头牛全都装备整齐，牛角绑缚尖刀，牛尾系着干草，牛身上披着红布，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时庞德也来到秦炎的身边禀告： “主公，我等五千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主公令下就能冲杀。” 秦炎点头，让庞德稍作歇息。 “今夜袭营，庞德为先锋，子龙领兵接应。”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支火把瞬间点亮。接着就听见一声声牛吼，嚎叫着冲向万年城外的营寨中。 正在万年城上警戒的曹军士卒，见到不远处忽然亮起火光，心中惊骇，刚想呼喊警戒，就见到城外又有火光燃起，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吼叫，两千余团火球径直往城池这里冲来。 “敌袭！” 才喊出声，就见到城外的营寨已经有火光燃起。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声惊恐的叫声，霎时间，整座城外营寨都陷入慌乱。 于禁听到敌袭，忙不迭的起身，披甲登上城头，就见城外已经是一片火光。 火牛嚎叫声，战马嘶鸣声，士卒哀嚎声，夹杂在一起，更显得混乱。 不远处秦军也在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更让这些尚未分清战局的士卒惊惧，奔走逃窜，慌不择路。 “这是秦炎用出的火牛阵！” 司马懿也来到城上，在火光映照下，见到正在营寨中四处冲撞的火牛，一眼就看出来，脱口而出。 “将军速速派出援军救援！” 城外蓦然响起喊杀声，庞德接到秦炎的命令，带领麾下精兵冲杀入营寨。 此时羌氐士兵正在四处逃窜，怎会料想还有秦军趁机杀来。 才一照面，就被砍翻在地。 一时间惨叫声喧嚣尘上，在漫天火光中，接连倒下许多士卒，宛若人间地狱。 阎行与杨秋也在混乱之中，见到庞德杀来，心神俱裂。 但二人也非寻常之辈，很快稳住心神，迎上庞德，与他近身厮杀起来。 于禁、许褚此时也冲出城门，冲进营寨之中，一面阻拦秦军，一面组织羌氐士卒恢复秩序。 “将军，万年城中有守将出城援助，再不退走，怕是难以离去了。” 身旁有士兵提醒，庞德也见到营寨中有曹军的身影穿梭，便不再恋战，率军往外杀去。 许褚见到庞德的身影，本想上前拦截，奈何营寨中到处混乱，十万士卒被困在此地，已经无法调度，只能任凭庞德从容离去。 赵云已经等候在不远处，见到庞德，将他接应回营。 “十万羌氐士兵，这一战预计将要损失半数之多。” 秦炎众人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火光久久不灭，在心中计算着战果。 牛角的尖刀造成的杀伤，庞德领兵冲杀的杀伤，更多的还是营寨中混乱互相踩踏造成的伤亡。 这一场混乱，整整持续到天明，于禁这才止住骚乱，将羌氐士卒安抚下来。 “秦炎一计，让我军损失了近四万士卒。” 看着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众将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有所伤亡，但也未尝不是我军的机会。” 司马懿见众人有些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 “这些部落士卒，多是亲族出征，此次被秦炎屠戮了大半，必然能让他们生出仇恨，虽然兵力减少，但战力应该更加强盛才是。只要能将他们的复仇情绪引动，便能为我军冲锋陷阵。” 果然，在司马懿施展的话术下，成功将这些士卒的复仇情绪煽动起来。 “恨不能此时就将那秦炎生吞活剥，血祭我族勇士！” 许多部落士兵纷纷叫嚣着要与秦炎决战，为死去的部落勇士复仇。 见这些士兵战意高昂，于禁心中十分满意，有这群人在前面冲锋，他也能够率领城中士兵在后面冲杀，于是便让他们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就去进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怕是秦炎也不会想到，他一计火牛阵，成功激怒了这些部落士卒。” 秦炎军中，马超得知羌氐部落给曹操派来援军，便从临晋急忙赶来。 “看来这些部落，早已经忘记了我马超的威名。” 马超见到秦炎，只说早就休养痊愈，请缨明日出战，凭一人之力去迎战曹操军中那些羌氐士卒。 “若是不能让他们臣服，岂不是堕了我神威天将军的名号！” 第164章 神威天将军 天色刚刚转亮，杨秋与阎行就已经率领剩余的羌氐士兵启程出发。 “虽然经过一日休整，但战马在那一场大火中损失颇多，眼下只有两万部落士卒还有战马。” 路上，阎行与杨秋说着损失，这些部落士卒，没有了战马加持，战力难以发挥，虽然此时人人心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但两人还是有些担忧。 行进不到五里，就遇到秦炎也带兵前来。 两军当即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秦炎只带了四五万人，我军还有援军在后方，真要厮杀起来，必然是我军占据优势。” 阎行刚要下令进攻，就见到秦炎军中出来一人一骑。 一身白袍，一杆银枪，一匹白马。 虽然看起来势单力孤，但却是让曹军所有人都眼神惊骇。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 马超只是坐在马上，就让阎行与杨秋心中忌惮。 “尔等部落士卒，可还认得我？” 马超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遍战场周围，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部落士卒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马超小儿，你这败军之将，安敢在我军面前耀武扬威！” 阎行见军中士气低落了许多，知晓若是继续任由马超叫嚣，怕是士卒都要放下兵刃，下马就擒。 于是策马出阵，来到马超迎面，打断了他。 “昔日你就险些死在我断矛之下，今日孤身出来，难不成还想自寻死路？” 阎行将早年的战绩搬出来，为的是激励士气，但也激怒了马超。 “你若有胆，再与我较量一番！” 马超声音提高了几分，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秦炎军中，士兵们更是趁机齐齐呼喝起来，为马超助威。 “有何不敢！” 阎行大喝一声，举起战矛刺向马超。 马超被人称为勇武，但他自忖也不弱于人，因此才敢一口答应下来。 马超却不慌不忙，手中虎头湛金枪轻轻一拨，便将阎行的攻势化解。 两马交错而过，阎行只觉得虎口发麻，心中暗暗震惊：马超的武艺与力量，比之前强上了许多。 阎行不敢轻敌，战矛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马超不敢大意，湛金枪舞得密不透风。 两件兵器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 忽然马超眼中精光一闪，湛金枪如蛟龙出海，直刺阎行面门。 这一枪快若闪电，阎行仓促间只能举矛格挡。 \"铛！\"一声巨响，阎行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险些握不住战矛。 杨秋见阎行落入下风，策马冲出军阵，也加入打斗，两人合力，进攻马超。 “我还能应付，不需帮忙！” 马超独斗杨秋与阎行二将，仍旧游刃有余，目光瞥见庞德就要拍马前来，高声阻止了他。 “便是再有一将前来，我也无惧！” 狂傲的声音响彻在战场上，马超战意高昂，虎头湛金枪在他手中，好似游龙出海，凌厉又绵延不断。 看着前方那一道英武的身姿，曹军中那些羌氐士兵，不禁回想起当时马超挥军征讨曹操时的恐怖战力。 只在一瞬间，恐惧就蔓延到全身，让他们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们这些部落，此前也曾联合在马超麾下，如今与马超站在了对立一面，若是马超日后报复，怕是他们背后的部落都无法承受怒火。 想到这里，这些士卒心中的战意又减弱了许多。 此时的马超势不可挡，即便面对杨秋与阎行两人合力，也不能抵挡。 “马超竟然如此强悍，若是再战下去，我二人怕都要葬身在他枪下。” 杨秋与阎行心中都生出这般感觉，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暗自点头，而后一起发力，将马超手中长枪拨打到一旁，顺势策马往后方退走。 “秦炎就在前方，只要冲过了马超，便是尔等为部落勇士报仇雪恨的时机！” 杨秋一边后撤，一边蛊惑这些部落士兵，想要他们即刻发动攻势，阻挡马超追击。 听到这话，马超勒动缰绳，战马顺势高昂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尔等昔日皆在我统御之下，今日当真要刀兵相交？” 马超眼神睥睨，目光扫过身前的众人，眼中迸射出冷冽的光芒。 见众人沉默不语，马超继续说道： “我主秦炎率大军征讨曹操，尔等助纣为虐，此时若是不能弃暗投明，他日我必当亲自率领大军剿灭你等部族！” “若是此时归顺，也能让你等部落平安无事！” 对于马超的话，这些部落士卒全都深信不疑，不仅是因为马超自身的武力，同样还有马超家族世代积累的威望。 此时这些士卒心中已经开始动摇，眼神也变得复杂，许多人都生出来归顺的想法。 阎行见军中情形异变，心中担忧，语气也加重了几分，逼迫他们发动攻势。 马超冷哼，对此不屑一顾，他的目光继续扫视众人，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威势。 终于，有士卒坚持不住，率先走出军阵，来到马超的身旁。 接着，陆续便有羌氐士兵转投到马超麾下。 杨秋与阎行看的清楚，但此刻却不敢有丝毫过激的行为，否则就是将这些部落士卒主动推向马超那边。 片刻之后，聚集在马超麾下的部落士卒就已经有两万余。 剩余的许多人还在观望，还在犹豫，马超虽然威名不减，在部落中也深得支持，但此时毕竟是曹操占据雍凉，同样与这些部落有利益往来。 还有一部分士兵，对秦炎屠戮他们同族的行为心怀仇恨，想要替他们报仇雪恨。 “既然你等都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休怪我马超不念情谊了！” 马超也没有想到，真有人无惧他的威名，妄图与他对抗。 随着他策马挺枪冲杀出去，秦炎也传令大军乘势冲锋，剿灭那些不愿归降的士卒。 于禁领兵正在增援的路上，还未来得及与阎行会合，就见到他与杨秋正领兵往自己这里溃逃。 “羌兵反叛，对我军倒戈相向！” 听到阎行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于禁面色一变，顿感大事不妙。 第165章 夏侯惇中计 他此行只带了两万余人，本想依靠羌族士兵在前方冲锋陷阵，他好在后方坐收渔利。 不想却是得到这般结果。 “让大军迅速退回万年县城！” 来不及细问，于禁就传令全军撤退回城，此刻已经能够远远望见秦炎麾下士卒追赶过来，若是迟些，他这些兵力也要受到牵连。 马超带领羌族士兵一路追击，直到万年城下这才被射退回来。 “孟起果然威势无双，当真不负神威天将军之名！” 今日马超的神勇，让秦炎也感到印象深刻，想来在今后的一段时间中，马超在西凉部族中的威名，又要更上一层。 “有了这些部落士卒相助，我军实力大增，如此主公也能领兵前往泥阳，支援张合将军了。” 郭嘉见马超当真让两三万羌兵归顺，心中震惊，同时也能让他心中的其他谋划得以实施。 “徐庶与张合此前用了骄兵之计，想来此时夏侯惇已经中计，主公领兵前去支援，必然能让夏侯惇措手不及。” 郭嘉又与马超交待了一些事宜，让他只需注意于禁的动向，等秦炎领兵走后，无需攻城，只需关注于禁的动向，不让他前往泥阳支援就好。 此时张合已经接连败了四五场，虽然每次兵力折损不大，但加起来也有了三四千人的伤亡。 “军师，文聘当真会主动进攻我军？” 文聘昔日作为荆州军中大将，想来不会轻易上当，随意出兵进攻，但徐庶一直笃定文聘必然出兵进攻，让张合有些怀疑。 “将军只管放心，文聘虽然谨慎，但夏侯惇却是鲁莽，此番我军连败五场，已经退出三十里外，夏侯惇在泥阳虽是作为援军，但到底是曹操心腹，又与曹操有亲族关系，行事上文聘必会以夏侯惇为主。” “此时万年战局，于禁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夏侯惇心中担忧，必然会催促文聘主动出击，尽早击溃我军，他好去支援于禁。” 若是夏侯惇亲自在此，听了徐庶的分析，心中必定惊骇不已，他这一番话，与自己心中所想竟然如出一辙。 “如今张合接连战败，士气低落，此时不主动进攻，何时才能解了泥阳危局，将军莫要忘记，万年县城若是丢失，主公在长安周遭的部署就会功亏一篑，到时兵临长安城下，这罪责你我都不能承受！” 夏侯惇几次催促文聘出击，都被文聘拒绝，心中早就对他有所不满。 此时得知羌兵反叛，全都投靠到马超麾下，夏侯惇心中更加焦急，一旦秦炎在万年不计代价强攻城池，他注定无法救援，到时于禁兵败，长安便暴露在秦军面前。 此时只要文聘击退张合，他就能与文聘一同出兵支援于禁，如此一来，最初三方支援之势又能实现。 “张合久经沙场，行军作战都秩序有方，又有徐庶从旁辅助，连日战败，不可轻信。” 文聘十分谨慎，认为张合接连战败事有蹊跷，极有可能是徐庶设下的计谋。 但夏侯惇却是不这般认为。 “张合领兵劳师远征，本就是长途奔袭而来，我军以逸待劳，早有准备，接连得胜，并不稀奇。” “将军担心事情有诈，一再拖延，到时于禁兵败，主公若是追究起来，我便直言不讳，将罪责全都推到将军身上。” 夏侯惇自恃是曹操亲族的关系，气势上就压了文聘一头，此刻又要将延误军机的责任加到文聘身上，让文聘也不禁有些怒意。 “将军若是非要我领兵进攻，也并非不可，若是我真中了张合计策，只盼将军能独自承担罪责，不要牵连我与麾下将士。” 眼看夏侯惇语气中带着威胁，文聘也只好针锋相对。 “既然文聘将军这般说话，那今次便不用你，我亲自领兵出战！” 夏侯惇见文聘不服他的命令，也不想与他继续扯皮，当即决定自己亲自领兵出战。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去做准备。 “夏侯惇轻敌冒进，很有可能遭遇张合埋伏，我等还是早做准备，若真是有伏兵埋伏，也好及时救援。” 文聘虽然对夏侯惇没有好感，但到底是同在曹操麾下任职，秉持着同袍情谊，一边让部将在城中做好防御，一边征调士兵，随时待命。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文聘就接到消息，夏侯惇果真领兵出城，主动进攻张合去了。 他也不敢耽搁，交代好部将坚守城池，便带了五千精锐匆匆出城，追着夏侯惇去了。 斥候将夏侯惇领兵出击的消息告知张合，让他惊喜不已，对徐庶也是更加敬佩。 “军师神机妙算，夏侯惇果真出击了！” 张合随即便让部将做好准备，各自埋伏起来，只等夏侯惇与他交战，就从两侧杀出，与他合围绞杀曹军。 “贼将张合，今日便是你死期！” 夏侯惇领兵赶来，见张合已经等候在营寨前，当即大喝一声，也不去与他单打独斗，一声令下，挥军冲杀过去。 张合浑然不惧，拍马冲阵，带领麾下将士冲锋上前，迎战曹军。 两军厮杀起来，张合在战场中冲杀一阵，便找到夏侯惇。 两人才一交手，徐庶站在高处，就下令挥动令旗，霎时间两侧又响起喊杀声。 王凌与王昶两将领兵杀出，与张合对夏侯惇形成合围之势。 夏侯惇听到两侧的喊杀声，就知晓中了计策，心中悔恨没有听从文聘的话，但此时为时已晚，眼看兵力已经被分割，只好摆脱张合，在战场中来回厮杀，解救被围困的士兵。 文聘听到打斗的声音，就猜到夏侯惇已经中计，于是拍马疾驰，带领精锐赶到。 “仲业救我！” 夏侯惇被围困在战场之中，见到文聘前来救援，心中惊喜，大声呼喊起来。 徐庶见文聘也来救援，再次传令，让张合舍弃夏侯惇，先去截杀文聘。 大军调转方向，顷刻间又将文聘围困起来。 夏侯惇刚刚获救，来不及喘息，见到文聘也陷入包围，就要翻身冲杀入阵。 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让夏侯惇眼神惊变。 “赵子龙来也！” 第166章 招降文聘 听得一声大喝，赵云已经领骑兵先行赶来。 正遇到张合、徐庶设伏算计文聘与夏侯惇，于是二话不说，加入战场。 夏侯惇才被埋伏了一阵，刚把将士收拢，想要翻身回去救援文聘，哪里又会料想到赵云领兵杀来。 当下就被赵云冲杀一阵，眼看麾下士卒倒下许多，夏侯惇目眦欲裂，策马要与赵云厮杀。 “此乃秦炎前军，兵力不多，将军还请速速退走，莫要恋战！” 文聘与夏侯惇相隔不远，见赵云此行并未带秦炎军中主力前来，便猜测赵云只是先锋，后面还有大军正在赶来。 心中担忧若是秦炎大军一到，他与夏侯惇两支队伍都将陷入重围，到时别说守护城池，即便是冲出围困都是难题。 因此才趁着喘息的时机，高声提醒夏侯惇，让他先行退走。 这一句提醒犹如醍醐灌顶，让夏侯惇惊醒过来，赵云的武艺在他之上，他本就是凭借一腔怒火才与赵云交手不落下风，此刻清醒过来，胸中憋着的那股气泄了一半，招式也显得仓促。 “仲业将军保重！” 夏侯惇望见远处还有旗帜赶来，显然是秦炎主力就要赶来，眼下无法救出文聘，又不能再让麾下将士陷入险境，与文聘招呼一声，转头往外面冲杀而去。 赵云领兵在后面紧追不舍，让夏侯惇压力不减。 文聘也见到秦炎主力前来，此时他还在包围之中，只能振臂高呼，激励麾下士兵殊死搏杀。 竟真的杀出重围，逃回泥阳。 “秦炎主力赶来，想来于禁那里应该是出了变故。” 回到泥阳，文聘还未来得及清洗，就听到城外战鼓擂动，人马嘶鸣。 “敌军怎的如此迅速，已经兵临城下！” 文聘心中惊骇，支援夏侯惇一战，他带去的五千士卒折损了三千，城中还有兵力，足够坚守。 “若不是秦炎领兵支援，我还能与张合继续周旋。” 文聘心中稍有遗憾，他自信能够凭借手中两万多士卒，在粮草供给及时的条件下，还能与张合长久僵持，但此时秦炎的到来，将他的计划打乱。 于禁、夏侯惇、文聘三将驻扎的城池虽然相距不远，但因为徐晃深入各地的原因，早就将彼此间的联络切断，所以文聘此时还不知晓于禁在万年遭遇了败仗。 “文聘，曹操派出的十万羌族士兵，已经归顺我军，你若是识相，还是早些开城投降！” 张合领兵来到城下，朝城上高声呐喊，一句话就在泥阳守军中引起了骚乱。 听到这个消息，即便是文聘早有猜测，也不禁倒吸凉气，此消彼长之下，秦炎如今的实力更加强势。 但他很快就将心中萌生的怯意扫灭，不去理会张合在场下叫嚣，命令弓手射出箭矢，将张合逼退。 “文聘此人，倒是一员良将。” 秦炎站在高处，见泥阳城中防御部署得当，哪怕是得知羌兵归顺，城中士卒也依旧没有动摇的迹象，可见文聘治军的能力。 “若是强攻城池，我军也要遭受重创。” 徐庶也见到文聘的部署，心中推演一番，也不禁有些心惊。 “此等良将，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当真可惜了。” 秦炎生出爱才之心，有意将文聘招纳到麾下。 “若能让文聘主动来降，对我军士兵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秦炎麾下几位谋臣也不想强攻城池，徐庶便想着深入城中，前往招揽。 “此去危险，元直当真想好了？” 得知徐庶的想法，秦炎也不禁感到震惊。 “主公对我信任重用，又对我母多番照顾，庶在主公麾下，一直苦于没有报答的机会，所以才要去招揽文聘。” “我曾追随刘备，文聘也曾在刘表麾下，与他还有些交情，便是不能招揽，也不至于丧命。” 徐庶一脸坚决，拒绝让赵云与他同行，趁夜只孤身一人，来到泥阳城下。 “还请告知文聘将军，就说故人求见。” 文聘正在城中夜读兵书，得知城外有故人求见，心中也在思索究竟是何人。 “我辗转到雍凉，故人并不多，主公军中，荆州旧部多在他处，如今怕是只有秦炎麾下徐庶了。” 对于徐庶，文聘与他交集其实不多，只不过是偶尔有过交谈，如今猜测到来人是谁，他心中就有了推测。 无非是要来招降于他。 虽然文聘无意投效秦炎，但也想听一听徐庶的说辞。 “果然是元直先生，真被我猜中了。” 徐庶摘下斗篷的瞬间，文聘就开口说道，心中有些得意。 “仲业将军，别来无恙，深夜叨扰，还望恕罪。” 徐庶并不意外，见到文聘，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表情。 “若是我猜测不错，元直此来，是想替秦炎招降我，可惜阁下看错了我。” “将军此言差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曹操如今日渐势微，早晚都要被我主击败，此前将军在刘表麾下，受制于蔡瑁，刘琮，随他们投降了曹操。” “只恨不能保全荆州，但也是曹操，重用于我，对我信任有加。” 文聘听到徐庶的话，不为所动，心中对曹操还有感激。 徐庶闻言微微一笑，有些不屑。 “曹操对将军加以重用，乃是手中握有刘琮，此前曹操曾挟天子令诸侯，未尝不能以刘琮令荆州诸将。” “将军细想，若是我主不曾征讨曹操，刘琮能否安然度过余生？” “便是今时今日，曹操都不曾将刘琮安置在长安，反而让他在武威，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刘琮的能力，断然无法掀起风浪，曹操此举，实则是防备着荆州众将！” “似将军这般忠义之人，最是容易被曹操掌控。” 徐庶接连抛出几个问题，让文聘不语，陷入沉思，像是在认真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见到文聘沉思，徐庶继续说道： “我也曾追随过刘备，如今在秦王麾下，一样受到重用，也明白将军誓死报效的心，但将军乃是一员良将，我主也不忍将军最后落得凄凉的下场。” “今日无法劝说仲业，只希望将军能够三思。” 第167章 伪报袭敌营 自从文聘说出一句话的时候，徐庶就知晓这一次就不能成功。 但既然文聘没有将他驱赶，就说明他也是好奇，也想听听徐庶的言论。 因此徐庶才会抛出诸多问题，让文聘自行思索，只要他心中有所动摇，以后未必不能将他招降。 等徐庶离去良久，文聘才回过神来。 “徐庶这一番话，倒也未尝没有道理。” “当真是能言善辩之人，竟真让我心中动摇。” 文聘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尚未消散。 “可惜我身旁无人参谋。” 徐庶平安归来，让秦炎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文聘果真是忠义之将，一开口就拒绝了我，因此此行并不算成功，只是在他心中种下了动摇的想法。” 秦炎并不感到意外，若是文聘当真如此轻易就被招降，反倒会让他轻视。 “如今公明将军将曹军各地的联络切断，我军也能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徐庶在返程的路上，又想到了计策，想要让文聘投降，还需要一些手段辅助。 “主公可在军中挑选士卒，换成曹军装扮，前往万年于禁那里，若是于禁打开城门，便让士卒趁机冲杀一阵，若是于禁闭城不开，便将消息传到文聘这里。” 秦炎闻言眼前一亮，便将此事交给张合，让他前往军中挑选人选。 长安。 曹操坐在桌案前，前面站着夏侯惇，一脸悔恨。 “汝不听文聘之言，中了埋伏，反倒陷文聘于险地，若非孤派李典、满宠前去接应，怕是你也被赵云追击战败了！” 面对曹操的怒火，夏侯惇一言不发，默默忍受着。 之前他舍弃文聘，又被赵云衔尾追击，最终多亏了李典与满宠领兵接应，这才脱身。 “我军才损失了十万羌兵，你又折损了大半兵力，如今泥阳也成了孤城一座，让我如何说你！” 曹操对夏侯惇还是有所宽恕，发泄之后，便让他领着之前剩余的一万兵力，前往万年，协助于禁抵御马超。 “主公为何不让元让前往泥阳支援文聘？” 程昱等人都有所不解，此时泥阳已经陷入围困，若是没有援军，只怕不久就将陷落。 “论及防御守城，文聘的能力不弱于曹仁，有他坚守泥阳，孤自然安心。” “反倒是马儿，又得了羌兵相助，虽然暂时没有攻城的动作，但身边还有郭嘉出谋划策，怕是又在酝酿什么诡计，让元让前往，也能为他增添助力。” 曹操揉着眉头，那种心力交瘁恶感觉又萌生出来，看着铜镜中苍老的自己，眼神有些黯淡。 夏侯惇领了军令，没有休整，连夜出城，赶往万年。 才到万年城池，就见到城中还有战斗的痕迹，地上还有血迹不曾清理。 “秦炎让军中士卒佯装成泥阳溃军，来我这里乞求庇护，被我军识破，这才爆发了一场战斗。” 于禁见夏侯惇面色疑惑，开口向他解释。 “到底是我让文聘陷入困境。” 听到泥阳，夏侯惇此时心中还有些惭愧，若不是他贸然出兵，也不会让文聘困守孤城，曹操也不会陷入被动。 此后接连几日，每日都有自称泥阳来的士兵前来叫门，于禁全都将他们射退，不让靠近城池半分。 “秦炎接连让人佯装我军，怕不仅仅是想要赚开城门那般简单。” 司马懿、于禁心中都有所怀疑，但派出的斥候都是有去无回，一时难以得到确切的消息，让他们也颇为头疼。 “这么下去，迟早中了秦炎的计谋，不如让我领兵往泥阳前去探查。” 夏侯惇在城中如坐针毡，这种耳目闭塞的感觉让他感觉很是难受，找到于禁想要领兵前往泥阳寻找文聘。 “马超早就设下拦截，只要我军有前往泥阳方向的士兵，全都被拦截下来。” 于禁说到这里，也是无奈，也曾多次尝试让兵力冲破封锁，但都被打退回来。 就在于禁等人还在想着如何冲破马超封锁的时候，秦炎这里已经开始了行动。 一名曹军的斥候，被张合一路追击，来到泥阳城下。 泥阳守军见到张合领兵追杀，自然没有怀疑，当即射出箭矢阻拦，又将斥候接引入城中。 文聘见到这斥候浑身浴血，也没有怀疑，接过书信，就让人将他带下去休养。 “夏侯惇重振旗鼓，又在长安领兵前往万年，得知泥阳陷入围困，与于禁商议之后，决定前来支援，约定明日三更举火为号，共同进攻秦军营寨。” 手中拿着书信，文聘有些犹豫不定，不能确定这封书信的真实性。 “可惜那斥候重伤昏迷不醒，也无法求证。” 张合回到营中，见到秦炎，将斥候进入泥阳的事情告知。 “文聘心中定然怀疑，可惜那斥候真是曹军斥候，之所以能活着闯过封锁，也是马超留手，没有一招毙命，只是打昏而已，不过书信被调换。” 至于为何浑身浴血，也是张合领兵追杀的结果。 “只怕那斥候此时已经重伤身死，文聘无法查证真伪，必然还有幻想。” 秦炎接着就让赵云、张合前去准备，只等明日三更。 翌日深夜，文聘站在城头，目光眺望远处，心中有些紧张，隐隐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书信的内容，但还是让士卒整装聚集，若是真见到秦炎军中有火光燃起，也会出城一战。 “将军，城外有火光摇晃！” 文聘目光扫过，果真见到远处有火光左右摇晃，就在秦炎营寨百十步外。 “必定是夏侯将军前来！” 副将在一旁笃定的说着，文聘闻言微微点头。 心中还有疑虑，便让人将斥候吊下城关，准备前往寻着火光前去求证。 才走了没多远，就听见秦炎营寨周围响起喊杀声，瞬间火光就将那里包围。 “全军随我出城，相助援军！” 眼看战事开启，文聘来不及多想，只能号令全军随他出城，前往秦炎营寨中围剿秦炎。 伴着火光的映照，文聘见到果真是曹军的打扮在与张合交战，心中更加笃定。 第168章 文聘投秦炎 文聘当即向前冲锋，杀入到秦炎的营寨之中。 麾下士卒在营寨中四处搜寻，却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文聘大呼不妙，就要往回退走，营寨外原本还在搏杀的两军忽然齐齐调转方向，兵锋直指文聘。 “原来是秦炎用计诈我出城！” 离得近了，文聘这才看见，那些所谓的友军虽然都穿着曹军的盔甲，但手臂上都缠着布条，此刻将他围困在中间，如此显眼。 “将士们，随我杀出包围！” 文聘见张合就在前方，大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击，想要带领这些士卒冲破围困。 张合挥手，士卒齐齐上前迎击，最前面的立着坚盾，身后是一柄柄长戟与战矛，不时发出攻击，将曹军的性命收割。 若非是秦炎有意活捉文聘，最后方的弓手早就射出箭矢，将陷入围困的万余人全都射杀。 文聘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包围，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将军还不束手就擒，身后将士也能少些伤亡。” 张合站在大军后面，见文聘冲杀得有些气喘，便开口劝他不要再做抵抗。 “休要再提！我泥阳城中还有万余守军，即便只剩下千人，也能将你等拖延在这里。” 文聘高声回应，再次拒绝张合让他投降的提议。 “将军如此自信，那你且再往城池看去。” 随着张合的声音，文聘抬头望去，见城墙上火光摇曳，显然是聚集了许多士卒。 “莫非以为将我困在此处，就能趁机攻打下城池？” 文聘自然不信，这些士卒虽然没有他坐镇指挥，但也能各司其职，自然不会让秦炎轻易攻破。 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变得极为精彩，震惊的说不出话。 被火光映照的城墙，忽然变得昏暗，城中的士卒竟不知为何，忽然全都往城下走去。 片刻之后，城门打开，全都蜂拥而出，往他这里冲杀过来。 “糟了！” 见城门打开的那一刻，文聘就惊呼一声，想来又是秦炎用计，诱骗城中的守军出城，前来增援。 “速速退回去！” 文聘高声呼喊，可惜此时那些出城的守军也遭遇到伏击，正在与秦军交战，刀兵碰撞的声音，掩盖了他的声音。 接连将泥阳城中的守军引诱出城，秦炎毫不费力的就占据了城池。 此时城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他的旗号，秦炎就站在城墙上，看着后来出城的那一批守军被杀得溃散。 他身旁站着一名小校，穿着曹军将领的盔甲，身高体态都与文聘所差不多。 “此番孤能攻下泥阳城池，多亏文聘将军及时弃暗投明。” 秦炎故意将声音提高，被城下的溃军听到，有人抬头，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从身高体态观察，隐约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站在秦炎身边的就是文聘本人。 溃军逃窜，秦炎自然不会让人赶尽杀绝，让人一路驱逐，将他们往泥阳方向追赶。 文聘见自己接连中计，反而成为引诱城中守军出城的诱饵，心中焦急，但此时援军已经溃散，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突围。 大战之前，张合就接到秦炎的命令，告知他等秦炎占据城池之后，便放任文聘离去。 因此对于文聘的冲杀，张合并不做多少抵抗，就让士卒退走，任凭文聘领着残军遁走。 泥阳的两支军队彼此相距了一段距离，前者还有赵云领兵追击，因此更加迅速。 来到万年城下，大声呼喊求救。 “文聘投靠秦炎，设伏引诱我等出城，如今城池失陷，已经落入到秦炎的手中。” 于禁、夏侯惇等人站在城上，见又有穿着曹军甲胄的士兵前来，起初还有些不信，只以为又是秦炎派来诈开城门的细作。 可赵云与马超此时也领着追兵赶来，见到这些士卒被堵在城下，立刻下令射杀。 瞬间箭雨落下，许多溃军都中箭倒地。 于禁这才相信真是自己军卒，赶忙打开城门，将剩余的士兵接引入城。 细问之下，这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想不到文聘这等忠义良将也会叛逃到秦炎麾下。” 于禁发出一声叹息，夏侯惇则是双眼圆睁，十分震怒。 “以秦炎的性格，必然会让文聘前来，谎称兵败，赚取城门，我等在万年已经识破，可是长安此时尚不知晓，应该尽快通知。” 司马懿担忧秦炎会让文聘直接前往长安，到时直接在长安作乱，直捣黄龙。 于禁深以为然，便让人星夜疾驰，将文聘背叛的消息告知曹操。 曹操闻言，起初还不相信，就连他麾下蒯越、蒯良也是如此，坚信文聘绝不会行背叛之事，可随着从泥阳撤退回来的士卒亲口描述，就让众人都哑口无言。 “文聘家眷还在长安，如何敢背叛主公！” 关键时刻，荀攸开口提醒，让众人都恍然，但曹操心中却是仍然怀疑。 此时文聘也顺利来到万年，才到城下，就被一阵箭雨射退到远处。 “文聘狗贼，亏我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敢背叛主公！” 夏侯惇站在城上，厉声喝问文聘，不等他回答，再次射出箭矢，不让他靠近分毫。 “你投靠秦炎之事，早就被我军知晓，今日又想来诈取城池，当真以为我等不知？” 夏侯惇眼神犀利，目光紧盯着文聘，似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文聘张嘴，想要辩驳，就见夏侯惇已经领兵出城，朝他攻来。 “今日就让我替主公清理门户，将你斩于马下！” 见夏侯惇气势汹汹，文聘招架不住，他又不听自己辩解，想要往长安退走，又遇到于禁拦截，前路被截断，文聘心中十分苦楚。 心中郁闷至极，明明是被秦炎设计诬陷，却无人相信，想到徐庶对他的招揽。 于是目光往长安方向看了一眼，转头往秦炎营寨中奔走。 “还说他不是秦炎细作，如今被我军识破，分明就是回禀秦炎去了！” 夏侯惇目眦尽裂，看着文聘逃遁的方向，咬牙切齿。 等曹操派出的哨骑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文聘早已经投往秦炎那里去了。 第169章 明争暗斗 “为何不早些前来！” 夏侯惇接到的回信，才明白又中了秦炎的计策。 心中悔恨，又怒火中烧，只好将怒火发泄到哨骑身上，高声质问他为何不早些赶来。 哨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承受，心中却是委屈至极，他接到命令，便马不停蹄赶来，谁料想夏侯惇等人行事如此坚决，这把文聘逼迫到秦炎军中。 消息再次传回长安，这一次曹操也只能无力的叹息。 “主公，文聘家眷就在城中，不如将他家眷屠戮，以儆效尤。” 程昱此时献策，想要诛杀文聘的家眷，震慑群臣。 “此事本是因我失察，才逼迫得仲业转投秦炎，我若是再将他家眷加害，岂不是更加对不起他，若是靠这种手段掌控群臣，如何能够让臣下心悦诚服？” 曹操否决了程昱的建议，让人护送文聘的家眷送秦炎军中。 文聘见家眷平安与他团聚，心中的担忧总算消散，又感念曹操的恩德，这才寻找到秦炎。 “曹操对我有重用之恩，虽然我被他麾下逼迫，转投到主公麾下，但曹操又将我妻子家眷尽数送来，于我又是大恩，我若再与他交战，乃是不义，恳请主公能将末将调往他处。” 文聘自觉曹操对自己有恩，不忍与他刀兵相见，这才冒着性命之忧，恳求秦炎将他调往别处。 秦炎有些惊讶，随即欣然同意，眼中对文聘更加欣赏。 “仲业出身荆州，恰好江夏此时还未有大将镇守，不如就去那里吧。” 对于文聘不愿与曹操交战的想法，秦炎也能够理解，对他依旧十分看重，让他去镇守江夏。 文聘见秦炎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还对他委以重任，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对秦炎再三拜谢，誓言今后必定肝脑涂地。 “仲业此去江夏，我军对江东的防御算是齐备了。” 张辽驻扎在寿春，甘宁在江陵驻扎，加上文聘驻守在江夏，只怕光是这三个名字，今日就会让孙权寝食难安。 此时秦炎已经占据泥阳，夏侯惇也因为兵败失利被派遣到万年，曹操最初部署的万年、池阳、泥阳三地守望相助的战略已经被破解，如今只剩下万年还没有被攻占。 “曹操兵力所剩不多，希望刘备能够给点力，在天水战场有点作用。” 秦炎抬头望着天空，目光好似透过天穹，望向天水那里。 刘备正遭遇困境，蜀地道路难行，兵力粮草运输都极为艰难，每次都要攻下祁山的时候，都会因为粮草不济，遗憾退走。 为此，诸葛亮研究出木牛流马，才让粮草的问题得到缓解。 如今刘备再次整兵进攻祁山，又遭遇曹仁的抵抗。 “若是我军连祁山都不能通过，何谈攻占天水，更别提收复河山了。” 刘备有些动怒，大军在祁山这里蹉跎了许久，秦炎已经接连攻下数座城池，如今正在对万年发动攻击，若是再晚一些，怕是长安都要被他攻下，到时整个西凉都是秦炎的囊中之物。 感受着刘备的怒火，张飞主动请缨，在军中挑选出两千精锐，趁夜发动进攻。 经历一夜的强攻，张飞重伤，两千精锐全军覆没，刘备大军折损了万余人总算将曹仁打退，一举占据了天水大半城池。 曹操得知消息，一夜间又苍老了许多，须发皆白，形容枯槁。 “想当初我与秦炎、刘备三人合力追击董卓，何等意气风发！” “而今他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征讨于我，我军接连失利，真有些穷途末路。” 曹操越想越觉得憋闷，头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让他不禁浑身颤抖，冷汗连连。 这一次同样没有坚持片刻，被疼痛的昏死过去。 “主公年事已高，本就心力交瘁，接连遭受病痛折磨，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就连曹操治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都难以医治，可见曹操此时的状态，已经如同那风中残烛一般。 曹操麾下，许多臣下也都在暗中议论，在他之后，究竟何人能够继承曹氏基业，整个雍凉地区一时间都暗流涌动。 曹丕依旧代为执掌大小事务，他感觉曹操难以撑过此次，想着曹操身后事，便让程昱、刘晔前往万年，将司马懿征召回来。 他虽为嫡长子，但未必能够如愿继承大统，身后还有曹彰、曹植两人，若非曹冲去年病逝，他这个位置，怕是又多了一个竞争者。 因此他才要将司马懿征召回来，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确保自己能够顺利继位。 秦炎接连进攻万年城池已有四五日的时间，始终都无法攻破城池，让他也难免有些焦急。 “刘备占据天水之后，不但没有转进陇西，继续攻略城池，反倒是往陈仓前进，显然是想要与我军抢夺长安。” 就连郭嘉也不曾想到，刘备当真大胆，舍弃凉州大片领地，往雍州深入，意图进攻长安。 “看来我军也需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让刘备抢占先机。” 秦炎见久攻不下，便让高顺带领驻扎在临晋的五万士卒前来支援，这本来是他为了攻下长安之后，派出去占领雍凉诸郡的后备兵力，如今刘备给他带来的紧迫感，让他也不得不考虑将这些兵力全都投入攻城之中。 此后两三日，秦炎暂时停止了攻势，一面让士卒多做攻城器械，一面等待高顺领兵前来，力求一战功成，将万年城池一举攻破。 曹仁在天水遭遇失利，兵力折损了许多，如今领着三万士卒驻守陈仓，可以说身后就是长安，这里便是通往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 此时他看着战报，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笑容。 “关羽为了帮助刘备进攻我军，不让秦炎率先攻下长安，已经渡江北上，正在进攻江陵，看来是想要给秦炎制造一些困扰，拖延他进攻的步伐。” “当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曹仁冷哼一声，料定关羽此战必定失败。 “且不论秦炎在荆州的部署，何况还有江东孙权，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 第170章 各方动向 秦炎接到关羽进攻江陵的消息时，也不禁感到惊讶。 “关羽武艺不俗，对行军作战也是精通，看来兴霸此番要遭遇苦战了。” 他此时正在猛攻万年，分身乏术，一切还需要驻守江陵的甘宁亲自决断。 “荆州有诸多江陵镇守，即便兴霸将军不能抵挡关羽，对于我军的部署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关羽此次进攻江陵，无非是想要让黄忠那一路退走，让夏侯渊能够转进万年与于禁联手牵制我军，好让刘备能够趁机攻下陈仓，顺势进攻长安。” 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稍加思索都能够洞察出关羽的真正意图。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孙权必然不会坐视关羽北上而无动于衷，必定会派人前来，想要与我军联手进攻荆南。” 郭嘉将自己的看法提出来，顺势又向秦炎谏言。 “江东蛰伏已久，孙权对于荆南也是垂涎已久，若孙权派人请求联合进攻，只说长安战事吃紧，无力南下，让孙权与刘备各自拼杀。” “奉孝不说，我也正有此意，我军在长安长久作战，不能让孙权积蓄力量图谋疆土。” 秦炎采纳了郭嘉的建议，让人传信陆逊，荆州之事交由他负责，哪怕孙权派来使者，也一样由他接待。 “不知不觉间，陆逊已经独当一面了。” 想到当初陆逊与他一同北归，不过是十多岁的孩童，如今也已经要到了而立之年，当真是岁月如梭。 “伯言的才能，已经不逊于我等，未来将是我军中流砥柱。” 郭嘉等人，对于陆逊也是极为看重，年少时郭嘉也曾跟随在秦炎麾下这些谋臣身边学习，与他也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秦炎微微叹息，将心中的感慨扫去，再次集中精神，将目光放到长安的战事中。 此时高顺已经领兵赶来，奉命出战攻城。 万年城池中，程昱、刘晔、于禁、夏侯惇四人聚集在一起，脸上都露出愁容。 “秦炎对我军攻势愈加猛烈，即便我军中也有守城的器械与将士悍不畏死的气势，兵力如今也捉襟见肘，只怕再有两三日，就要被攻破城池。” 于禁作为守城的主将，此时心乱如麻，在旁人眼中，能够抵挡住秦炎大军近两月的时间，已经足以令人称道，但他却并不满足。 “若非刘备趁机从汉中出兵，曹仁领兵前去防御，将我军兵力分散，即便秦炎再派十万兵来，也一样能够抵挡。” 提到刘备，于禁心中也有怨气，都是因为他意图进攻长安，才让秦炎加紧攻势。 “若真到了破城的那日，也只能退守长安，与夏侯渊一同撤退，集中兵力，再进行殊死一搏了。” 程昱与刘晔此时也感觉到无奈，虽然他们二人也是顶级谋臣，但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一切计谋都显得徒劳。 “既然决定退守长安，还是要向主公禀告，让他定夺。” 于禁虽然还想坚守，但也知道此时的形势岌岌可危，连日守城作战，他麾下的士兵也都已经疲惫不堪，秦炎如今又有高顺与新到的五万援军，可谓是养精蓄锐之久，即便有城池的地利，也难以抗衡。 在曹操派出的三路守军之中，如今只有夏侯渊还算轻松，虽然黄忠也时常出战，但总体而言，伤亡在三路守军之中，算是最少的。 曹丕接到程昱的书信，召来司马懿一道商议。 “秦炎与刘备两军都来势汹汹，哪怕不愿承认，但事实也是如此，我军很难守住长安。” 司马懿平日寡言少语，但是对于局势的分析还是十分透彻，即便于禁与夏侯渊一同退守长安，但面对刘备与秦炎的攻势，长安也无法坚守。 “刘备贪图长安，只占据了天水，公子还是早做打算，先去凉州部署，若长安能够坚守一时，也好从凉州招揽兵马前来救援。” 自从羌族士兵被马超收服，神威天将军的威名一时又在凉州传颂，让曹操在凉州的根基都有些动摇，因此愿意投效曹军的凉州士兵也减少了许多，这才让曹操的兵力显得捉襟见肘。 曹丕对于司马懿的建议没有异议，但是派谁前往又成了难题。 “曹彰本应该是最佳人选，可惜在这紧要关头，我还无法完全信任。” 曹操如今病重，他与曹植之间的继承之战已经明了，对于曹彰，曹丕虽然有心拉拢，但此时也不能完全对他信任。 “让曹真、曹休、桓阶、吴质等人调往凉州诸郡，先与百姓与周边部落交好，再行整顿兵马。” 曹丕思虑良久，才作出决定，又将曹彰调往陈仓，协助曹仁。 这样一来，他在外有兵马掌握，在内有陈群、司马懿协助，相较于曹植，已经逐渐掌握主动。 对于程昱退守长安的建议，曹丕也回信同意。 “于禁近日频繁调动军队，万年城中的守军减少了许多，看来是想要放弃这里，退守长安了。” 秦炎自然不会让于禁如愿，再次加紧攻势，终于在次日天明时分将万年城池攻占下来。 “占据了万年，我军就能长驱直入，渡过渭水，直取长安。” 此时他站在万年城墙上，望着于禁退走的方向，隐约还能见到曹军的破败旗帜，心中豪情万丈，只要将长安占据，整个雍凉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夏侯渊也接到军令，从蓝田后撤，驻扎进杜陵。 于禁退走之后，也让麾下士卒退入霸城，坚守灞桥。 秦炎则并未着急，占据万年之后，让他得到极大的时间优势，因此得以稳步前进，陆续将前进路上的诸多城池占领。 直到七日之后，他才领着大军渡过渭水，来到灞桥前方十里驻扎。 刘备得知秦炎已经兵临灞桥，心中开始焦急，若是让秦炎抢先攻下长安，那他此行也要功亏一篑，占据的诸多城池都要被秦炎抢夺过去。 因此也下令大军对陈仓加紧攻势，想要效仿秦炎，快速攻下陈仓。 魏延在汉中，感觉到局势的紧迫，也顾不得向刘备禀报，领兵出城去了。 第171章 魏延兵出子午谷 “魏延实在胡闹！子午谷山路难行，当真以为凭他手中五千士卒就能成功？” 得知魏延带领五千士兵出了南郑，一路往子午谷行去。 诸葛亮一脸怒意，认为魏延不遵军令，擅自出兵，已经违反了军规，加上子午谷崎岖难行，此计太过冒险，难以成功。 “文长此时已然出兵，若是再将他追回来，怕是耽误了战机。” 刘备见陈仓此时难以攻下，也想要另寻他法，魏延兵出子午谷，反倒是让刘备眼前一亮。 不管能否成功，刘备也想让魏延尝试一番，此时他已经将军事战略转向攻占长安，那魏延此举，无论如何都要尝试。 见刘备开口，诸葛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聚集到如何攻破陈仓上。 “若是不能将陈仓攻下，无论是继续深入攻略，还是就此坚守，我军都难以长久。” 曹仁到了陈仓，依旧采取坚守的策略，无论诸葛亮如何用计，他都不动如山，只是一味坚守不出，不给刘备任何机会。 至于刘备派兵想要从各处小路绕到陈仓后面进攻，也被曹仁一一化解。 秦炎这里，同样也遭遇到困境，于禁沿河部署防御，与夏侯渊联手，将整条灞水西岸都建立起一道防线。 “秦炎想要渡河，只能走灞桥一条路。” 黄忠进驻蓝田之后，为了给秦炎争取渡河的机会，几次进攻，都被夏侯渊拦截下来，让他数次无功而返。 “黄忠进攻不畅，我军主力在灞桥也受到阻碍。” 秦炎也没有预料到，曹军此时竟然还有这般战力，许褚更是凭借一身巨力，在灞桥接连战胜秦炎军中马岱等七名战将。 “可惜子龙、孟起、令明三人都不在军中，不然也不会让许褚如此嚣张。” 大军连日作战，麾下将士都需要休整，因此秦炎此次亲自作为先锋，只带了高顺与五万士卒，至于赵云三人，则是在后方暂时休整，养精蓄锐。 “许褚强势，我军还是暂避锋芒。” 秦炎见许褚坚守灞桥，军中一时难有能与他抗衡的将领，因此心中萌生出暂避锋芒的想法，等待赵云、马超前来再行出战。 这倒是让于禁也得到了喘息的短暂时机，趁这个时间，将沿岸的防线修补了一番，看着部署严密的阵线，他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 “能让秦炎大军踌躇不前的，怕是只有我于禁一人了。” 心中得意，但于禁此时也不敢轻视，此前接连在秦炎手中吃亏，让他也谨慎起来。 如此僵持了三五日时间，秦炎终于等来了赵云一行人，此行还有休整之后的五万士卒。 “许褚此前在灞桥耀武扬威，倒是让曹军士气大涨，放眼军中，能够与他单打独斗的，当真屈指可数。” 秦炎说完，麾下的几员战将都涌出战意，纷纷叫嚣着要出战与许褚一战。 “孟起与许褚几次大战，都未分胜负，此次本应让你再次与他一战，但羌兵就要调往泥阳进攻北地，还需要孟起统领。” 秦炎劝止了马超，将目光落到落到庞德与赵云的身上。 “末将虽不如孟起那般勇武，但也不怵他许褚！” 感受到秦炎的目光，庞德语气坚定，也想要请缨出战。 “等战胜许褚之后，还要将军领兵冲锋，还是暂且等待。” 庞德虽然没有得到秦炎的同意，让他与许褚单打独斗，但也得到了命令，让他领兵冲锋陷阵，同样是艰巨的重任，因此也不再争抢。 如今只剩下赵云一人，因此不等秦炎开口，赵云就主动请缨。 随即提枪上马，带领五千士卒来到灞桥前方。 许褚早已严阵以待，见到是赵云前来，眼神微微一变，有些惊讶。 “本以为是马儿前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赵云，不过都是一般货色。” 对于赵云，许褚心中还是有些忌惮，但此时两军交战，不能在士气上先输一阵，因此嘴上开始嘲讽。 “区区许褚，难不成只会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一战！” 赵云挺枪立马，直指许褚，眼中带着一股气势，让他此刻看起来英武不凡。 “如何不敢！” 许褚大喝一声，就要提刀来与赵云一战。 忽然身后传来鸣金之声，让许褚不禁恼怒，又有些疑惑，但军令难违，只好恶狠狠的瞪着赵云，往营寨中退走。 赵云也已经全神戒备，见到曹军忽然鸣金，也不禁感到疑惑。 还想趁此时领兵冲到桥上，却见到于禁早已经将灞桥上布满拒马，后面也有弓弩手虎视眈眈，一时间难以进攻，赵云也只好领兵返回。 “曹军今日不知何故，竟然鸣金收兵，不与我一战。” 赵云回到营寨中，将心中的疑惑说与众人，让秦炎等人也一时难以琢磨明白。 许褚同样如此，回到营寨，才想开口询问，就见到夏侯惇正要领兵出营。 “元让你这是作甚？可是有紧急军情？” 看夏侯惇神色焦急，许褚也猜到了必然是有紧急军情发生，这才想要探听一二。 “大公子传令于我，说是长安外忽然出现一股敌军，正在鄠县周遭徘徊，担心是秦炎派出绕后的队伍，这才让我领兵前去追击。” “那为何要将我也召集回营？” 许褚依旧一脸不解，夏侯惇领兵追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我军兵力分散，元让将军出营之后，沿岸巡查的职责，还需要将军负责。” 于禁此时现身，算是解答了许褚心中的疑惑。 长安城中，司马懿也得知鄠县周遭出现敌军的消息。 正一脸焦急的来见曹丕。 “能够忽然出现在我军后方的，断然不会是秦炎的队伍。” 他仔细思索之后，才有了这种论断。 “秦炎能够绕道我军身后的道路都已经派兵驻守，这一支部队，必然是从我军部署防御之外的道路出现。” 司马懿目光灼灼，看着长安附近的舆图，忽然神色大变，惊呼一声。 “这是汉中的魏延！陈仓危矣！” 第172章 奇袭陈仓 魏延经历二十余日的行军，终于走出子午谷，逼近长安。 此时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以手中仅有的三千兵力，奇袭长安，二是绕到陈仓后方，发动奇袭，帮助刘备攻破曹仁的防御。 “若是再有三千士兵，我也敢去直取长安，可惜路途崎岖，葬送了许多士卒性命。” 魏延望向长安的方向，心中惋惜，白白错失了攻占长安的机会。 “趁此时曹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转向陈仓，协助主公击败曹仁，再与他一同攻取长安吧。” 魏延思索了片刻，对自己的战力还是十分清楚，此时与刘备会合才是明智之举。 就在他率军离去不到半个时辰，夏侯惇也领兵赶来，没有寻到敌军的踪迹，心中也在疑惑。 正要返回长安复命，正遇到曹丕派出的哨骑。 “军师怀疑是汉中魏延奇袭，还请将军速去陈仓救援！” 夏侯惇闻言，震惊不已，若真是汉中魏延，那此时必然已经赶往陈仓，如此一来，曹仁危矣。 想到这里，他便马不停蹄，带着援军加紧行军，以求能够将魏延在半途中追上。 “若是按照军师的推测，魏延此时必定全是步卒，速度必定不如我。” 夏侯惇回头，见自己军中步卒已经气喘吁吁，便舍弃了步卒，领二千轻骑先行一步。 追击了许久，都不见魏延的踪迹，让他开始怀疑司马懿的判断是否准确，若不是刘备的部将，而是秦炎的部将，那此时受到袭击的就是于禁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的时候，两侧忽然杀出一支军马。 魏延此前也觉得步卒行军缓慢，极容易暴露踪迹，因此就想在半路设下埋伏，截杀曹军的运粮队伍，抢夺甲胄旗帜，伪装自身。 不想误打误撞之下，竟然遇到了夏侯惇与他麾下两千轻骑。 “只杀敌军，勿伤战马！” 魏延眼中露出喜色，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当即也不再犹豫，领兵冲杀出来。 夏侯惇没有防备，这才被魏延偷袭得手，瞬间就有数百部下被刺落下马。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损失了半数士兵。 “果然是魏延！” 夏侯惇大喝一声，纵马朝魏延杀来。 魏延翻身上马，见夏侯惇杀来，丝毫不惧，提刀迎了上去。 刀枪互相碰撞，才一交手，夏侯惇就感觉魏延也绝非泛泛之辈，仅是以武力相论，就与他不相上下。 就在他与魏延交手的时候，麾下士兵却是遭遇到了灭顶之灾。 魏延所率，本就是精锐，兵力也多于曹军，又是先手偷袭，可谓占尽优势，因此二千轻骑，经历一阵厮杀之后，只剩下了不到二三百人。 “将军，我军败了！” 身旁有士卒向夏侯惇求救，才让他惊醒，回头再看，仅剩的那二百余士卒也都陷入包围。 眼见再战下去，自己就要成为孤军作战，因此夏侯惇只能咬牙舍弃魏延，翻身冲入包围之中，将那些轻骑营救下来。 “今日我等纵然身死，也要抢在敌军前面赶到陈仓！” 夏侯惇本想率军突围，想到陈仓还有大军驻守，他若就此退走，那到时魏延从后面偷袭，曹仁大军必然损失惨重，当即又要带领士卒向前冲杀。 魏延此时也唯恐曹军还有援军赶来，下令改变目标，全力将敌军坐下战马斩杀。 没有了战马，凭这二三百人的脚力，一时难以追上魏延的步伐，他便有时间前往陈仓偷袭。 此时魏延军中，尚有许多士卒没有夺得战马，见夏侯惇仍旧在战场中冲杀，便让魏延先行离去，留下他们与夏侯惇周旋。 魏延也不犹豫，留下五百步卒，领着其余士兵往陈仓方向奔袭而去。 “若是我军能够攻下陈仓，来日必定为诸位立碑撰文！” 魏延不再回头，只是在心中默默为那五百士卒哀悼。 带着这一份信念，魏延终于来到陈仓。 当即也不做休整，领兵直接冲杀入曹军的阵营。 一时间曹军阵营中陷入混乱，曹仁正在与众将商议军事，就听到外面响起的喊杀声，心中惊骇。 “这一支敌军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才出营寨，就接到奏报，魏延领兵从后方杀出，正往陈仓城门杀去。 曹仁闻言大惊，立刻召集亲卫，带领他们前去阻拦魏延，又让众将各自回营整顿兵马，准备迎敌。 魏延在曹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转眼间已经领兵杀到城门下。 “打开城门，速速出城禀告主公，让他领军前来！” 魏延说罢，砍翻了守城的士卒，等传信的骑兵离去，他便横刀立马，守在城门前。 至于麾下其余的士卒，全都被他派上城墙，抢占城头。 刘备接到消息，也是震惊不已，当下就要起兵出寨，杀入陈仓。 “主公莫急，且不说子午谷是否能成，若是魏延真的成功，路上遭遇截杀，反被曹仁利用，假借魏延之名，引诱我军入城，我军岂不是陷入伏击？” 诸葛亮此时还不相信，不想让刘备领兵出征。 “军师真是啰嗦，若是不信，便让我去！” 张飞性子急躁起来，见好不容易有机会攻破陈仓，诸葛亮又在此时怀疑起来，当下有些不悦。 “那就让翼德领五千兵，先行入城，若真是文长，速速与他会合，再来回报于我。” 刘备见张飞请缨，便拨给他五千士兵，他也领兵准备在后方接应。 张飞得了军令，领兵出寨，飞马赶往陈仓，才到城下，就见到城墙上还在厮杀。 魏延此时正与曹仁交战，见张飞领兵前来，脸上露出喜色。 “翼德救我！” 听到魏延的声音，张飞也不犹豫，挥军冲杀过去。 “曹仁小儿，拿命来！” 张飞纵马疾驰，举着蛇矛，一马当先冲入城中，直奔曹仁杀来。 曹仁听到如惊雷一般的声音，见来人正是张飞，心中惊骇，不敢与张飞硬撼，转身就往后面退去。 张飞见曹仁走脱，有些遗憾，只好在敌军中厮杀起来，将魏延营救下来。 第173章 二龙竞长安 “果真是文长！” 刘备此时也接到张飞传回来的消息，不再等待，领兵往陈仓进发。 “想不到算无遗策的孔明，今日也会错算了。” 庞统见刘备领兵离去，对诸葛亮玩笑道。 “魏延所行，当真超乎所料，这便是人定胜天吧。” 诸葛亮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随即眼中更加坚定，魏延都能人定胜天，那刘备此次也能攻下长安。 随着刘备大军入城，曹仁一时间也陷入苦战。 虽然麾下众将全都悍不畏死，更有曹彰这般勇将。 但奈何刘备军中还有张飞、魏延这般强人在前方开辟道路，让曹仁也难以招架。 “陈仓若失，长安就有朝夕危难，可若是死战，我军必然全军覆没。” 此时曹仁也陷入两难的境地，看着麾下士卒节节败退，还是决定退出陈仓。 “只要兵力还在，就有机会守住长安。” 刘备大军经过一日的血战，终于将陈仓占领下来，只要继续深入，就能兵临长安。 此时的他甚至已经能够预见未来与秦炎分庭抗礼的局面。 趁热打铁，刘备没有在陈仓过多停留，将杨仪与庞统留下驻守，又给两人留下了五千守城的兵力，便领兵继续深入，一路攻伐，即将兵临长安。 夏侯惇被魏延埋伏一阵，丢失了许多战马，就在他陷入苦战的时候，麾下步卒总算赶到，将阻拦的刘备士卒尽数剿灭。 “夏侯将军追击不利，陈仓必定丢失，公子还是将于禁诸将召回，重新部署长安的防御吧。” 司马懿见夏侯惇兵败回城，就已经预料到曹仁也将失败，若是不及时作出调整，到时长安必定为刘备攻取。 此时的朝臣会议上，气氛有些沉重。 曹丕坐在上首的座位上，脸色也有些难看。 “父上病重不醒，我军又接连遭遇失败，如今刘备已经进兵槐里，想来很快就要兵临长安，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要商议如何防御。” 大殿之中，曹仁、夏侯惇、夏侯渊、于禁、程昱、荀攸、司马懿、钟繇、陈群等众臣都已经聚集。 就连曹彰、曹植这些曹操子嗣也都有列席。 此时曹丕的已经是大权在握，经过他这段时间的部署，已经将曹植排挤出权力中心，此时能让他参与商议，也是因为事关重大，关乎到曹家势力的生死。 “如今我军在长安还有兵力，加上从陈仓撤退回来的兵力，共计还有不足六万。若是分散出去，必然要面对刘备与秦炎两军的围攻。” “不如就此将灞水的防线撤去，将全部兵力集中到长安城中，以城中的囤积粮草，足够供应六万士卒两年消耗。” “只要秦炎与刘备交战，我军就能坐收渔利，即便不能趁机出兵剿杀，也能为凉州诸郡争取时间，等到凉州兵马再次聚集，也能趁机东进，救援长安。” 司马懿因为曹丕的关系，如今已经有了成为谋臣之首的趋势，因此他首先提出自己的见解。 “坚守城池，让秦炎与刘备互相撕咬，我军关山观虎斗，倒也不失为良策。” 程昱等人对于司马懿的建议都没有反对，眼下面对秦炎与刘备两军共计二十多万大军的围攻，似乎只有这一条计策了。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于禁与夏侯渊便将部署的防御全都撤走，一夜之间，整个灞水沿岸，只剩下空荡荡的营帐。 “看来是刘备发力了，给长安带来了压力。” 秦炎站在灞桥上，看着脚下流淌的河水，再往前就是长安了。 他手中拿着战报，对于魏延兵出子午谷也感到惊讶，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够成功。 “这一条道路，日后或许也能为我所用。” 他的目光深邃，心中充满自信，既然魏延能够从汉中通过子午谷进攻长安，那他未必不能从长安进发子午谷，奇袭汉中。 “刘备领兵七万已经到了长安城外二十里，我军与汉升会合之后，还有十万兵力集中在长安附近。” 秦炎领兵渡过灞桥，也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等待与黄忠会合。 三家势力，忽然陷入到一股诡异的平静之中，谁都没有继续动作。 曹丕坐镇长安，自然选择坚守不出，坐看另外两家龙争虎斗，更期盼两家能够厮杀的难舍难分，为支援到来争取时间。 刘备也按兵不动，连日来整顿兵马，后方还有兵力与粮草正在往天水输送，看起来战略也发生了转变，似乎是已经察觉到凉州的兵马异动。 至于秦炎，此时也不再急躁，他与黄忠会合之后，也在等待徐晃归营，如今外面还有马超与张合攻略城池，已经将北地郡全都攻占下来。 如今的长安，可谓是真正的孤城一座。 随着两军不断扩张，刘备又将陇西攻取下来，至于安定与新平两郡，秦炎与刘备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攻占，将这两地作为缓冲区。 “若是刘备当真敢去攻打金城、西平、武威诸郡，我军便趁机进攻他在长安的驻军。” 秦炎心中早就打定主意，眼下刘备进行僵持，做足长久作战的准备，蜀地粮草运送不便，刘备必然不敢与他僵持。 若是他分兵进攻凉州，他便进攻刘备在长安的驻军。 总之就是要先将刘备驱赶出去，不给他染指长安的机会。 刘备也深知自己的劣势，就在于粮草供应不能及时送到。 因此两军僵持了月余之后，等到最新一批粮草运输到来，刘备便再也按捺不住，领兵逼近长安城。 长安城下， 刘备与秦炎各自占据一方，今日两军兵力相当，都只带了四万兵力。 两人早已经不似从前，此刻没有了寒暄，都坐镇在各自的军阵之中，望着对方，眼中绽放出光芒。 张飞率先出阵，蛇矛直指秦炎，向他军中挑战。 “燕人张飞在此，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燕人张飞在此，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燕人张飞在此，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声如惊雷，在战场上方回荡，让许多士卒都心中惊惧不已，不敢直视张飞身上散发出的锋芒。 第174章 宝刀未老黄汉升 张飞倒提蛇矛，胯下乌云踏雪长嘶一声，随着张飞的心意在阵前徘徊。 秦炎军中，黄忠催动黄骠马，倏然横跃出阵。 两将见面，都从彼此的身上感受到惊人的气势。 “你这般老匹夫也来迎战，速速退去吧！” 张飞心中警惕，嘴上不依不饶，只说黄忠老迈，不愿与他交手，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哈哈哈，当初老夫独斗吕布，他也不曾似你这般狂妄，多年不见，翼德嘴上的功夫倒是见涨，就是不知道，手上的功夫可曾有过长进？” 黄忠双眼微眯，手中金背滚珠刀丝毫不留情面，一刀斩出，惊得乌云踏雪发出一声嘶鸣。 张飞猛拽缰绳，马蹄高高抬起，堪堪躲过一击。 “好你个老匹夫，竟然丝毫不见退步！” 一击过后，张飞也不禁心中震惊，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黄忠早已经年弱体衰，战力不复从前，不想他这一刀斩出，险些让他坐下乌云踏雪命丧当场。 矛尖在烈日下抖出数点寒星，张飞也开始还击，蛇矛宛若活了一般，探向黄忠的面门。 黄忠不慌不忙，大刀自下而上斜撩而起，刀锋擦着矛身爆出点点火星，发出刺耳的的尖啸。 战场中两将相斗，长安城上曹军众将也都聚集过来，今日刘备与秦炎两军的目标都在长安，因此他们也算忙中偷闲，得以静观争斗。 “光是如此静静观看有什么意思，来人，速速擂动战鼓！” 夏侯惇站在城墙上，看着张飞与黄忠在战场中厮杀，虽然是敌手，但也不禁为两人的武艺折服。 不过既然是对手，自然还要做些事情，虽然不能亲身参与，但也要恶心一下两方。 随着他的命令吩咐下去，片刻之后，长安城上传来声声战鼓擂动的声音。 城下众人纷纷抬头，见曹军众将也来到这里，就知道是曹军的手段。 随着战鼓一声声擂动，战场中两人的交手也愈发激烈。 张飞大喝一声，蛇矛再次刺出，黄忠双眼圆睁，刀柄倒转，以吞口锁住矛头。 见攻势受阻，张飞招式一变，蛇形矛刃忽如灵蛇蜕皮，寒光贴着刀背直削黄忠执缰的五指。 刀光骤起，如赤霞蔽日，黄忠借势后仰，划出一道弧光，翻身挥砍向张飞。 张飞猛勒缰绳，再次躲过，战马前蹄尚未落地，蛇矛也抖出虚影，暴雨梨花般罩向黄忠的面门。 金铁交鸣声震四野。两匹战马错身之际，蛇矛与大刀又已经碰撞四五次。 此刻两将全都立在马上，矛尖与刀刃抵在一起，张飞与黄忠互不相让，此刻都在暗暗发力。 如此僵持了十几个呼吸，两人都面色涨红，都在心中惊讶对方的力量。 刘备与秦炎此时也是满脸紧张，生怕自家的将领受伤，见两人角力，不禁都暗暗握紧了双拳。 两人发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就见两匹战马忽的各自高昂马头，前蹄立起，各自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纷纷发出嘶鸣。 张飞举着蛇矛，黄忠提着大刀，眼中都迸发出杀意，各自对峙。 见张飞还要攻来，黄忠猛地调转马头，刀锋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随着战马的蹄印蔓延。 “不对，黄忠有诈！” 刘备在战场外，看的真切，黄忠这般退走，眼神却散发着杀意，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寒意。 于是急忙让人鸣金，这才将张飞呼唤回来。 “哥哥为何鸣金！” 张飞策马回来，见到刘备，满脸写着不高兴，只要他追赶上去，就能一蛇矛贯穿黄忠，偏偏被他在关键时刻呼唤回来。 “翼德莫要忘了黄忠的拖刀计。” 刘备一语点醒张飞，让他此时不禁冷汗连连。 黄忠策马奔走，见张飞就要追上来，手中已经暗暗积蓄力量，只等张飞赶到，就能翻身挥刀将他劈落。 此时也不禁有些遗憾，目光瞥见曹军将领全都聚在城上，身后还有战鼓擂动。 满腔的杀意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就见他轻舒猿臂，取下宝雕弓，翻身一箭射出。 曹军众将都没有防备，见黄忠忽的一箭射来，不禁心中生出寒意，急忙俯下身子躲避。 曹仁只觉得头顶一道罡风划过，下一刻就听见一声响动，只觉得头上有一股凉意袭来。 等他起身，就见众人都震惊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惊骇。 顺着众人的目光，他取下兜鏊，才见到黄忠射出的箭矢，正中他头上盔缨，此时还留在上面。 “哼！” 黄忠眼看曹仁躲过一劫，心中有些不悦，冷哼一声，策马回营去了。 只留下曹军众将还在震惊之中，同时心中也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夏侯惇则是脸色涨红，有些窘迫，若不是他下令擂鼓，也不会让曹仁遭受到这无妄之灾。 “汉升宝刀未老，真是让人惊讶，有汉升这般中流砥柱在我军，何愁此战不能胜！” 秦炎见黄忠归来，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他一阵称赞。 “可惜未能将张飞斩落下马。” 黄忠听到秦炎的称赞，心中也好了许多，在众将的簇拥下回到阵中。 相比于秦炎军中此时的轻松氛围，刘备军中则是有些沉闷，黄忠射出的那一箭，他们都是有目共睹，若是刚刚黄忠有意射杀张飞，只怕他也不能防备。 “秦炎军中不止有黄忠，还有赵云、马超之流，同样不可小觑啊。” 想到秦炎麾下的那些猛将，刘备也不禁心中羡慕，忽然心中有了主意。 “马超不在秦炎身边，正领兵在外，若是我能将他招揽到麾下，以马超的威望，便是长安落入秦炎手中，整个西凉也能为我掌控。” 今日张飞与黄忠一场大战，平分秋色，但黄忠此战的表现，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因此刘备也不愿再与秦炎交战，只好暂时领兵返回营寨，等到他日再做图谋。 “我意欲招揽马超，不知军师可有计策？” 此战过后，让刘备对于招揽马超仿若生出了执念。 回到营寨中，刘备召来诸葛亮，向他询问计策，如何才能招揽马超。 第175章 曹刘再联合 “马超与赵云本就是姻亲，二者都深受秦炎重用，主公打消了心思吧。” 诸葛亮思虑片刻，感觉无论如何都难以成功，这才让刘备打消了想法，专注于眼前的战事。 “也只好如此了，秦焱升还真是好命。” 刘备长叹一声，对秦炎心中有些羡慕，想到当初他还想着招揽秦炎为自己效力，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可笑。 此后几日时间，刘备与秦炎再次战斗了几场，两方互有胜负，倒也难有一方占据优势。 “刘备虽然兵力势弱，但战力不俗，能与我军交锋而不落下风，也算得上是精锐了。” 对于刘备军中实力，秦炎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但心中依然十分自信，凭借他麾下的实力，定然能将刘备打退，攻取长安。 曹军在长安城中观赏观虎斗，也感觉到两方军马的可怕，尤其是秦炎一方，似乎在与刘备的交锋上并未用出全力，还藏着手段。 “无论如何，他两军几次交锋，都让我军得到了休整的机会。” 尽管长安如今成了孤城一座，但每日还是能有消息送达。 曹丕时刻关注的凉州众将，也都有消息传来。 “如今我军在凉州诸郡，重新征募起三万军卒，正在日夜操练，早有些许时日，就能杀奔过来，解救长安之危。” 如今曹军之中，曹丕已经全面接手了曹操留下的势力，虽然没有正式继承曹操的位置，但在曹军阵营中，已经得到默认。 “三万军卒，若是就此明目张胆赶来解救长安，怕是会遭遇刘备与秦炎两军合力围剿，不如先斩除一方势力，而后再与另一方决战。” 如今三方势力齐聚在长安附近，曹丕看似弱小，但兵力也不容小觑，因此他的决定，极有可能打破另外两方的平衡。 荀攸思索片刻，继续向曹丕谏言： “如今秦炎一家独大，想要抵抗秦炎，还需要我军与刘备联合，才能将他击退，不如暂且先与刘备联合，共同进攻秦炎，等到将他击退之后，再与刘备在长安争锋。” 荀攸料定联合刘备之事必然能成，这样既能让刘备保留了争抢长安的机会，也能消耗长安城中的兵力，对他而言，只有益处，并无害处。 众人商议之后，虽然都不情愿，但也感觉此时与刘备联合未尝不可。 于是游说刘备的重任再次落到刘晔的身上。 “子扬深夜出城，来到我军，难不成是曹军想要向我军投降？” 刘备坐在上首，一言不发，只听诸葛亮与刘晔交谈。 “我军休整之后，尚有余力，守住城池不在话下。” “此行前来，是想与汉中王联合，共同进攻秦炎。” 刘晔说罢，目光看向刘备，就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有些心动。 “为何要与你家联合，凭我主的实力，即便是单打独斗，未尝不能击退秦炎，到时再攻下长安，整个西凉都要归我主麾下。” 诸葛亮神色不变，看不出情绪变化，反而有些好奇，为何曹军想要与他联合。 “孔明既然有此自信，为何几次战斗不能胜，此时与秦炎僵持，想必粮草消耗不小，不知你军中粮草还能用几日？” 刘晔临行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将刘备军中情况做了详尽的调查。 听到这里，刘备脸上微微变化，刘晔所言不错，他军中粮草确实消耗不小，但还能够支持半月，等到新一批粮草运来，又能继续与秦炎作战。 “我军粮草充足，子扬先生无需担忧，倒是阁下应该担忧凉州王的身体，若是他崩殂，即便曹丕能够安然继位，但是军中未免不会动荡。” 诸葛亮针锋相对，提到曹操的身体情况，让刘晔也脸色变幻。 “如今你我两军的情况，彼此都心知肚明，若是汉中王不愿联合，那我军也只能继续静观其变，趁机攻伐了。” 刘晔也表现出无所谓的表情，言语中隐隐带有威胁，毕竟他所言不假，只要刘备与秦炎争斗的两败俱伤，那曹军必然会趁机出兵进攻。 况且曹军又在刘备后方聚集起三万兵力，关键时刻，只需将天水诸郡收复，就能截断刘备的退路，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若是你我两军联合，也未尝不可，但我军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诸葛亮沉吟片刻，再次开口，向刘晔询问。 “我家公子有言：等到将秦炎打回潼关之外，再来决定长安归属。” 刘晔不卑不亢，仅仅只有这一句话，但已经足够，虽然还不清楚诸葛亮的态度，但刘备显然已经心动。 诸葛亮与刘备目光交汇，片刻之后，刘备这才开口。 “既然你家公子有意联合，我也有意先驱逐秦炎，似乎我军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随着刘备的最终决定，正式与曹军联合，一同进攻秦炎，而后再进行长安的争夺。 等到刘晔走后，刘备这才展露笑意。 “孔明当真料事如神，果真又猜到曹军会来与我军联合。” 诸葛亮谦逊一笑，深藏功与名。 “此时与曹军联合，对主公收益颇多，我军需要时间等待粮草与援军，有曹军出兵牵制，也能分担我军的压力。” “天水终究暴露在凉州军的面前，只要曹军不傻，必然会截断我军退路，这种威胁，等援军到来，自然迎刃而解。” “况且与曹军联合，还能削弱长安的兵力，日后我军与他决战，也能少些阻力。” 诸葛亮早先只与刘备预言曹军会来与他联合，并未向刘备阐述理由，此时再向他解释出来，让刘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传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今日我两者兼得，未来必能统一河山，恢复汉室。” 刘备此时对诸葛亮的信任更上一层，恨不得与他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是夜，刘备在睡梦中，正梦见与秦炎决战，将他打败，此时他坐在长安城中的殿宇中，外面忽然走进一人，让刘备只感觉颇为熟悉。 “大哥，云长先去一步！” 第176章 荆州战事 就见关羽眼中留下两行血泪，向刘备行了拜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才走了没几步，就恍若清风一般消散在刘备面前。 “云长！” 刘备大喊，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只是一场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心中始终有一股不安的感觉环绕，让他生出痛心之感。 “速速催促荆州，将云长的战报送来！” 饶是刘备对关羽充满信心，此时也十分担忧，催促侍卫将关羽在荆州北伐的战报送来。 关羽领兵渡江北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江陵。 甘宁率军抵抗了几日，见关羽攻势紧迫，便领兵从江陵城中退走，只留下张任与三千士卒，乔装成城中百姓，隐藏起来。 “甘宁水战难有敌手，但守城着实不怎么样。” 关羽站在江陵城上，望着甘宁撤退的旗帜，眼中充满不屑，此刻他心中豪气干云，想要立即追赶上去，再将甘宁追击一阵。 “兵贵神速，我军此番能够攻取江陵，便胜在奇袭，此刻甘宁退军，若是让他安然退走，必然还要在沿途部署防御，拖延我军进攻的步伐。” “今日我便再领兵前去追逐，若是能趁机将沿途的城池攻占下来，便能直抵襄阳。” 关羽神色自信，言语间散发着气势，仿若攻城拔寨，在他手中不过小事一桩。 “至于城中防御，张榜安民之事，全都拜托先生了。” 关羽作出决定，立刻行动起来，召集兵马，带领士兵出城，一路向北追击去了。 身旁有马良、关平、周仓相随，将糜芳与傅士仁、王甫、赵累、潘濬等将领留在江陵协助伊籍驻守。 一路追击，关羽大获全胜，可谓将甘宁杀得丢盔弃甲，又接连攻占了麦城、当阳等城池。 “在我军面前，只剩下襄阳一座城池，只要攻占襄阳，就能与汉中打通联系，到时整个荆州便是铁桶一枚。” 关羽向北遥望，隐约能够看见与刘备汉中会师的场景。 甘宁一路溃败，终于撤退到襄阳。 “伯言小子，我可是都按照你的计策执行下去了，这一战着实让我吃了不小的苦头，就连我麾下将士这损失了许多，若是不能成功，莫要怪我到时在主公面前参你一本。” 甘宁见到陆逊，就向他大吐苦水，原来他一路溃败，都是陆逊的谋划。 “将军权且放心，江陵城中有张任领兵隐藏，我军反攻回去，里应外合之下，夺回城池易如反掌。” “如今关羽接连战胜我军，声威大振，心中必然生出骄狂之意，等他领兵进攻襄阳，便让他铩羽而归。” 陆逊使出诱敌之策，引诱关羽步步前进，已经落入到他的圈套之中。 关羽在当阳休整了两日，就要继续北上，进攻襄阳。 “襄阳易守难攻，将军何不邀大公子刘封与孟达从上庸出兵，与我军合力共同进攻？” 马良此时向关羽进言，考虑到襄阳背后还有樊城与宛城驻军，因此想要让关羽书信一封，让刘封与孟达一起出兵协助。 “无需用他二人，我军便能成功！” 此刻关羽已然有些过度自信，小觑了秦炎军中战力，对于自家军队的战力也有所高估，只觉得凭借自身的实力，足以攻下襄阳。 “老将黄忠不在，襄阳城中只有小儿陆逊与败将甘宁，不值一提。” 马良苦劝无果，只能派人催促江陵守军加紧运送粮草辎重与兵卒支援。 不过几日时间，关羽就已经领兵来到襄阳城下。 他策马出阵，一手握着偃月刀，一手抚着三尺长髯，在阵前叫阵。 襄阳城头，陆逊看着关羽在城下挑战，朝甘宁点头示意。 就见襄阳城门缓缓打开，甘宁跃马出城，来到关羽面前，身上的气势也不似之前那般，整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手下败将，还敢出战！” 关羽目光睥睨，见果真是甘宁前来，心中更加轻视。 甘宁冷哼一声，并不搭话，提刀就与关羽战到一处。 关羽眼神微眯，与甘宁斗了十余合，只感觉甘宁有些不对劲。 此时甘宁各种兵器纷纷使出，让关羽也感到惊讶不已，论及他所知晓的众将之中，甘宁可谓是兵刃百变多样，若真是遇到寻常对手，只怕真要被他斩于马下。 但可惜，此战甘宁的对手是关羽，号称是万人敌的猛将，纵使他变化多端，在关羽的偃月刀下，也难以招架。 很快，甘宁就显露出颓势，有些难以招架。 “这关云长，果真是平生罕见的敌手。” 甘宁暗暗心惊，拍马便往城中退走。 “贼将休走！” 关羽大喝一声，不依不饶，拍马追击上去。 忽然就听见一声弓弦拉动的声响，关羽汗毛炸立，凭着本能侧身闪躲，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低头再看，竟有箭矢射中他的手臂。 眼看关羽中箭，关平、周仓立刻紧张起来，也策马出阵，要将他接引回来。 甘宁收了宝弓，见只命中了关羽手臂，未能取他性命，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随即便翻身折返，领兵往关羽军中冲杀。 两军交锋之际，就听到周围忽然响起几声崩石碎裂的巨响，接着一阵喊杀声直冲天际。 马良环顾四周，就见左右两侧的山林中秦军士卒蜂拥而出，当即脸色大变，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陆逊早有埋伏！” 直到此时，马良终于醒悟过来，难怪这一路行军都如此顺利，原来都是陆逊设下的计谋。 等到两支伏兵冲杀近前，立刻就对关羽形成了围剿之势。 关羽手臂中箭，战力大减，士卒又是北上远征，战力也难以发挥。 仅仅一次交锋，关羽麾下就陷入苦战。 “将军，陆逊以逸待劳，此战对我军不利，还请速速下令退军！” 马良身在乱军之中，一眼就看出己方已经陷入劣势，若是再继续战斗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 关羽闻言，强忍手臂传来的痛楚，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通路，带领士卒就要退走。 就在关羽从江陵继续北上的时候，江东方向正有一队商船，逆流而上。 第177章 白衣渡江 “大都督，再有两日，我军就能赶到江陵。” 商船之上，正是新任东吴大都督吕蒙，这一两年间，孙权受制于秦炎威势，无法进兵北上，只能将目光落到荆州，但荆州又有关羽镇守，让孙权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关羽渡江北上的第一时间，江东就接到消息，孙权都是喜笑颜开。 “关羽北上，我军便能趁机夺回荆州，刘备将南郡丢失，我用他荆南作为补偿，似乎并无不妥。” 于是立即寻来吕蒙，将夺取荆南的事宜全权交给他。 此时的吕蒙不是昔日吴下阿蒙，荆州水岸，都设有烽火台，只要望见敌军来袭，便能及时预警，此前关羽便是趁着雨夜奇袭，这才得知渡江，如今他也需要面临同样的问题。 思虑之后，便想到了白衣渡江的计策。 一来能够绕过秦炎的视线，二来也能避免引起关羽注意。 “子明且放心出战，孤自会传令交趾太守士燮，让他从交州起兵，北上进攻荆南，与你南北呼应。” 孙权对此次进攻荆州志在必得，因此给了吕蒙极大的支持，不但给他兵权，还亲率韩当、朱然、徐盛、丁奉四将领大军紧随其后，又让士燮从南方对他进行支援。 吕蒙一路逆流而上，依靠商船的身份，并未受到多少盘查，因此避开了秦炎的视野，能够顺利进入荆州地界。 一番探查之后，吕蒙便弃船上岸，将关羽沿江设下的烽火台尽数占领。 “没有这些烽火台示警，关羽断然不会想到我军已经兵进荆州。” 计划顺利进行，东吴士卒如法炮制，将长安南岸的烽火台一样占领，让关羽在荆州彻底闭塞耳目。 “江陵本是糜芳与傅士仁驻守，得知吴王令交趾太守士燮北上进攻，傅士仁便被调遣回公安驻守，指挥防御。” “如今江陵城中，几乎没有大将驻守，我军便能轻易夺取下来。” 吕蒙思索之后，决定兵分两路，由他亲自领兵进攻江陵，让韩当、朱然二将领兵南下攻取荆南诸郡。 大军正要分别，就见虞翻来到船上，找到诸将。 “公安傅士仁与我交厚，愿先往公安前去游说，让他以礼来降。” 吕蒙当即同意下来，让虞翻领五百士卒先行，再让韩当等人领兵随后出发，若是虞翻不能成功，便立刻发动进攻。 虞翻果然不负所托，成功将傅士仁招降。 孙权大喜，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公安拿下，对傅士仁大加安抚。 “卿与糜芳也有交厚，不若替孤前往江陵，劝说糜芳来降。” 孙权见劝降有奇效，便想着再让傅士仁前去劝降糜芳。 糜芳正在江陵城中，听闻交州有吴军来犯，也有些担忧，忽然见到傅士仁前来，只以为荆南已经陷落。 “江东奇袭荆州，我势单力薄，难以坚守，已经投降江东，将军不如与我一道，早些投降。” 傅士仁说明来意，让糜芳颇为意外。 “你我皆受汉中王厚恩，如何能够背叛他？” 糜芳与傅士仁不同，还与刘备有更亲密的关系，即便是丢失了江陵，也不会受到重罚，因此心中有些不悦。 “关羽素来对你我轻视，今日将你我安置在后方，便是想着让我等供应军需，今日我等丢了荆州，来日必定受到关羽责罚。” 傅士仁所说不假，关羽对于他们这些将领，都是极为轻视，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于他们交往。 正说话间，就见前线的使者又来寻找糜芳，催促他加紧粮草运送。 “将军有令，若是因为粮草延误军机，定斩不饶！” 一语震惊糜芳，也让他坚定了心中的背弃刘备的想法。 又逢吕蒙领兵来到将领城下，已经开始准备攻城，糜芳见大势已去，终于决心投降。 至此，吕蒙兵不血刃，轻易夺取江陵与公安两城。 此时关羽尚在当阳，还不知身后已经失守。 又在襄阳遭遇大败，一战被陆逊打的元气大伤，领着麾下往后方退走。 如今攻守之势一转，甘宁一路追击，关羽一路溃逃。 两军在当阳又经历一战，甘宁势如破竹，再次战败关羽。 就在关羽继续往南退走的时候，马良却是趁乱寻到出路，来到上庸，向刘封与孟达求援。 “叔父兵败，如之奈何？” 刘封听到关羽战败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便找到孟达，与他商议是否出兵救援。 “江东兵精将猛，怕是此时已经占了荆州领地，我军前方，还有襄阳横亘阻拦，想要营救关将军，实属困难。” 刘封见孟达不愿出兵相救，心中还在犹豫： “到底是我叔父，若是不救，日后有何颜面再见父亲与两位叔父？” 孟达闻言微微一笑，“关公素来不喜将军，强行攀附，也难有结果。” 待到明日，孟达找到马良，以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为由，婉拒了马良出兵救援关羽的请求。 “上庸兵少，渡江救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还请将军速回，等待蜀中援兵到来。” 马良见孟达不肯出兵，只能拂袖而去，心中虽然担忧，但眼下只有往长安行进，亲自去见刘备求援。 关羽一路溃败，眼看就要到麦城，转念一想，决定不去麦城，直接往永安前行。 “我军一路入城防御，都被城中内应击溃，怕是陆逊在其他城池也有内应，不如先去永安，等休整之后，再来攻伐。” 行到一半，就见前方山岗上人烟聚集，吕蒙探查关羽的行踪，就料定他要往永安退走，因此早就在此地等候。 关羽见是东吴吕蒙，眼中也充满惊讶。 “关将军，还不下马束手就擒！” 吕蒙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视关羽众人。 关羽见吕蒙如此姿态，心中大怒，就要朝他冲杀过来。 两侧又忽然杀出伏兵，正是徐盛与丁奉，三军合为一处，喊杀声震天，将关羽围困起来。 关羽左冲右杀，麾下的士兵越来越少，等他冲出重围，身旁只有三百余人。 其余士卒，全都被吕蒙麾下荆州士卒呼唤，转投到东吴麾下。 “事已如此，只好往麦城坚守了。” 第178章 荆州的最大赢家 马良离开上庸之后，昼夜不停，就往刘备所在赶去。 来到陈仓，却得知刘备已经兵进长安，虽然相距不远，但对于远在荆州的关羽而言，已经是生死时刻。 “云长当真遭遇到兵败危机？” 刘备见到马良，听到关羽进攻襄阳不成，反被陆逊追剿的消息，本就担忧的心更加紧张，联想到前两日梦中的场景，瞬间被一股不安之感笼罩。 “云长将军乃是万夫不当的勇将，寻常失利，想来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 诸葛亮见刘备愁眉紧锁，出言劝慰。 不料想他话音刚落，就见孙乾神色悲伤，一路踉跄闯进营帐。 “主公，关将军，战死了！” 瞬间所有人如遭雷击，全都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呜咽声响起，整座营帐中陆续有悲痛的痛苦声响起。 悲伤的气氛逐渐笼罩在整座营寨。 关羽作为刘备军中第一大将，竟然会在荆州遭遇战败身亡，让许多士兵都感到震惊，一时间难以接受。 “孙权不耻小儿，竟然让吕蒙白衣渡江偷袭云长，更在麦城将云长剿杀，杀我手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刘备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若不是此时还有战事，怕是就要立即起兵进攻江东复仇。 关羽被吕蒙擒杀的消息，没有经过多少渲染就已经传遍了天下，顿时让诸侯一片哗然。 吕蒙此时身在麦城，心中颇为得意，能将名满天下的无双猛将关云长擒杀，可以说世间再难有人能够做到。 “南郡以南，如今都已经被我军掌控，又斩杀了名将关羽，重创了刘备，这一战，算是我军扬眉吐气的一战！” 尽管甘宁已经领兵南下，但吕蒙毫不畏惧，这些城池，是他从关羽手中抢夺下来的，已经易主，哪怕秦炎当面前来索要，他也能理直气壮拒绝。 “大都督，甘宁领兵绕过麦城，向江陵的方向去了。” 徐盛将甘宁的行踪汇报给吕蒙，吕蒙也有些摸不清状况。 “江陵城中如今是糜芳驻守，他已经投靠了我军，断无可能再投靠秦炎，况且甘宁也不会莽夫到直接强攻城池，就不怕我领兵截断他的退路？” 吕蒙不知道的是，陆逊早就在江陵城中埋伏下内应，因此甘宁领兵前来之时，张任已经在城中发难，将糜芳生擒。 “此次多亏城中百姓，感念我军在南郡的功绩，这才让我能轻易将江陵反夺回来。” 接引甘宁入城，张任就将他如何将城池重新夺回尽数说给甘宁，虽然是他一手擒拿了糜芳，但城中百姓也作出了极大的支持。 “吕蒙只怕现在还不知道，一切都在伯言的计算之中，本来是为关羽准备的，不想误打误撞，反倒让他中招了。” 甘宁重回江陵，对于城中防务早已经烂熟于心，因此并未耗费多久就重新掌控城池。 “我乃是刘备姻亲，又是吴王麾下，你若杀我，他二人必定不会放过你！” 糜芳全身被缚，被一路推搡着来到甘宁与张任的面前，见到是甘宁在背后谋划，让他丢失了城池，怒火不禁燃烧起来。 又担心甘宁会将他就地格杀，叫嚣着自己与刘备、孙权两人的关系，想要震慑住他。 “背主求荣之人，因你与傅士仁两人，让关羽葬身在吕蒙手中，我若杀你，只会脏了我手！” 甘宁冷哼一声，见糜芳此时面如死灰，对他颇为嫌弃，又想到关羽之死与他关系莫大，便不打算将他处置，准备送往襄阳让陆逊处置。 等了一日，见襄阳也没有派兵前来进攻，吕蒙就想着收兵返回江陵。 行了没有数里路，就接到消息，将领城中早有秦军内应，如今甘宁已经入城，还生擒了守将糜芳。 顿时让吕蒙浑身颤抖，将手中偃月刀猛地杵在地上，紧握的手指都微微发白。 “难怪襄阳没有动作，原来都在陆逊的计算之中，倒是连我都能瞒过去，陆家真是出了一个麒麟儿。” 陆逊此前虽有战绩，但还并未让吕蒙放在心上，如今被他算计一道，才让吕蒙对陆逊也重视起来。 “江陵失陷，我军兵力全都在大都督麾下，不如趁机强攻城池，再将江陵夺回来。” 徐盛看着身后上万的士兵，便向吕蒙建议强攻江陵。 “强攻城池，时间对我军不利，极容易遭遇陆逊支援，从我军背后冲杀。” “吴王此时正领兵在荆南攻打城池，我若是在此时兵败，就怕陆逊会顺势渡江南下。” 对于秦军的战力，吕蒙也不敢轻视，因此否决了徐盛的提议。 “传令麦城的守军，速速退出城池，与我军在公安会合。” 吕蒙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麦城也舍弃，全力赶往公安驻守。 “这一战我军斩杀关羽，又将荆南四郡夺取下来，已经算是成功，此时若是再与秦炎纠缠，一旦将他惹怒，怕是会大军进攻江东领地。” 秦炎虽然在长安征战，但调动的都是河北的兵力，他在中原与荆襄还有重兵没有调动，而江东此刻没有孙权坐镇，若是秦炎此刻渡江南下，就怕江东之地也会爆发战事。 到时占了荆州，丢了江东，得不偿失。 因此吕蒙才做出如此决定。 可他的命令还未传到麦城，就见麦城的守军已经仓皇败退而来。 “陆逊领兵出现在麦城前，城中早有内应，里应外合之下，我军驻守的三千士卒尽皆被生擒，只有我等十几人趁乱逃窜出来。” 吕蒙面色再变，他分明没有得到陆逊领兵出征的消息，为何不到一日时间，就能领兵出现在麦城前。 “看来，我军确实没有能力占据南郡之地。” 到了现在，吕蒙也不得不承认，陆逊是他遇到的又一个难缠的对手。 陆逊此时也不愿意与吕蒙进行交战，他知晓秦炎目前的战略是要将曹操的势力覆灭，因此才会让甘宁放任他经过领地，渡江南下。 孙权接应吕蒙进入公安，对他此战大加称赞，但也有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 关羽的尸首如何处置？ 第179章 长安混战 “到底是世间名将，若是草草埋葬了，反倒让世人小觑了我江东吴王。” 按照孙权的意思，是想将关羽就地厚葬，在公安为他修建陵墓。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秦炎又在暗中摆了他一道，让他手中南郡之地得而复失，便想要将关羽的尸首送往秦炎那里，让他接手这个难题。 因为秦炎此前有过交代，荆州的事务全都由陆逊决定。 见孙权派人将关羽的尸首送来，陆逊就猜到了孙权这是不怀好意，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关羽之死，虽然与我军有所关系，但两军交战，生死乃是兵家常事。若非是吕蒙白衣渡江，我军也难以伤他性命，所以真凶终究还是江东。” “恰好张任生擒了刘备麾下叛将糜芳，也算是对刘备有了交代。” 想到这里，陆逊便让人将关羽的尸首好生收殓，派出一支千人队伍护送，进入蜀地，准备送往成都。 同时又将糜芳也一并押送，至于他的生死，也让刘备自行决定。 “孙权占了荆南，但陈兵公安等沿江城池，怕是过不了多久，只要刘备在长安兵败，就会兵发蜀地。” 尽管逆流而上进攻蜀地难度不小，但此时孙权心中确实有这般想法，他占领荆南四郡之后，势力大涨，虽然不敢与秦炎正面碰撞，但自信诸侯之中，他也是难有敌手。 陆逊想到这里，感觉事情紧急，便书信一封，让人连夜送往秦炎军中，让他定夺。 曹丕身在长安城中，却是时刻关注着秦炎与刘备两军的动向。 “传闻刘备军中大将身死，今日有斥候探查，见他军中尽皆一片素缟，看来传言非虚。” 他虽然不曾与关羽有过交手，但时常听起曹操对关羽称赞，此时也有些唏嘘。 “刘备没有关羽，荆州之地必然难以守住，如今他实力大减，我军与他的联合，便也做不得数了。” 曹丕敏锐的抓住战机，断定刘备实力衰减，必然不能在长安久战，因此所谓的联合抗秦一事，就此胎死腹中。 “传令曹真，曹休二人，让他们集结凉州兵力，先去收复天水诸郡，先将刘备退路截断。” 虽然这与他对抗秦炎并无益处，但刘备趁人之危进攻天水的事情让他十分不爽，因此才决定，先将刘备退路截断，到时不需要他长安兵力出动，自然就有秦炎替他出战。 而此刻的秦炎，也接到关羽战死的消息，又接到陆逊的书信，对于他的处理方式感到十分满意，认为十分妥当，并无不妥。 “刘备军中如今士气低落，正是我军与他进行交战的时机。” 作为秦炎身边的谋臣，郭嘉等人也都察觉到了战机，纷纷劝说秦炎发兵进攻。 “我军主力暂且不动，先让孟起前往陈仓进攻，若是刘备派兵救援，便立刻出营进攻。” 作为刘备行军路上的重镇陈仓，此刻也落入到秦炎的视野之中。 相比于曹丕进攻天水截断刘备的退路，秦炎的想法更加尖锐，也更加大胆。 如此过了几日，刘备就接连接到消息，凉州军正在进攻天水，马超军正往陈仓进发。 饶是诸葛亮，此时也有些色变。 “看来曹丕还是背弃了联合的约定，要趁我军实力大减的时候在我军背后挥刀了。” 好在他早有预料，已经将吴班、吴懿、吴兰、雷铜四将调遣到天水驻守，此时面对曹军来势汹汹，倒也不会失了方寸。 “只是马超凶猛，麾下不只有秦炎军中精锐，还有几万羌兵，以陈仓的兵力，怕是难以抵挡。” 陈仓距离汉中都有些距离，一时难以增兵防守，眼下只能将刘备军中士卒分开，前往陈仓驻守。 “就让魏延领兵二万前往陈仓驻守吧，否则以马超的勇力，杨仪与庞统怕是难以抵挡。” 为了防止退路被截断，又不能让刘备在前线失去战力，诸葛亮深思熟虑，才有了如此决定。 至于刘备，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每每想到关羽，都会痛哭流涕，精神也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 眼看刘备如此，诸葛亮几次劝解，都不曾取得效果，又要防备秦炎趁机进攻，本来还有张飞可用，可此时张飞满腔怒火，诸葛亮也不敢让他领兵，就怕他擅自带兵出战。 “云长一死，让此次长安战事近乎失败。” 诸葛亮见军中士气都低落下来，已经料想到此次进攻长安会以失败告终，但他仍旧不肯放弃，哪怕有一丝机会都要争取。 五日之后，天水战事终于爆发，曹真虽是初次领兵作战，但已经颇具章法，就连吴懿这种成名已久的将领也在他手中吃了几次败仗。 但作为诸葛亮亲自挑选的将领，吴懿几人也并非酒囊饭袋，熟悉了曹军的战法之后，也能够反击，如此算是将天水守住。 可是陈仓的战事却让诸葛亮感到揪心。 马超就在西凉，对于各处城池都了如指掌，因此总能寻找到薄弱之处进攻，若非是魏延拼命抵抗，陈仓只怕早已经易手。 让诸葛亮欣慰的是，刘备终于暂时摆脱痛失关羽的悲痛，重新振作起来，准备亲自领兵支援陈仓。 就在刘备领兵出营半日之后，秦炎这里也开始调动起来。 “军师，秦炎军中赵云亲自领兵五万进攻我军营寨，如今正在我军外围防御交战。” 诸葛亮刚想要让张飞领兵，就接到他已经与赵云交战的消息，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炎此次当真是大举进攻，麾下赵云、庞德、徐晃都已经加入战斗之中，看来当真是下了决心，要将刘备一举击溃了。” 长安城中，夏侯惇等众将也都在时刻关注着两军的交战情况。 以曹丕的想法，想要趁两军混战的时候，派遣一军出城偷袭，将秦炎与刘备两支军队全都截杀一阵。 可惜夏侯惇与夏侯渊才领兵打开城门，就见到黄忠横刀立马，手中端着宝雕弓，瞄准了城门的方向。 “长安四周，尽数被秦军包围，可惜良机就此错失了。” 第180章 长安胜势初现 刘备才行到一半路程，就接到秦炎主动进攻大军营寨的消息，顿时又有些难以决断。 “我若去救陈仓，孔明与翼德必是难以抵挡秦炎大军，可若是领兵回援，则陈仓必定被马超攻陷。” 一时间，刘备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巧此时魏延领一千士卒从陈仓前来接应刘备，得知他正因进退两难而困扰。 “主公且分一半兵马与我，末将自去支援军师，主公先去陈仓。” 考虑到危险程度，魏延此刻站出来主动请缨回援大寨，让刘备前往陈仓城中镇守，也能减少一些危险。 “只好如此了。” 刘备当即点头同意，将麾下一半兵力交给魏延指挥，自己则是领着另一半兵力快马往陈仓赶去。 等刘备走远，魏延也折返回去。 等他重新赶回营寨，就见大寨之中已经燃起战火，烽烟滚滚。 张飞豹眼圆睁，正被赵云、庞德、徐晃三将围攻，至于军中其余的将领，也都被秦炎麾下战将拦截，让张飞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军师何在？” 魏延拦住一名士卒，向他询问诸葛亮所在。 见是魏延领军救援，那士兵顿时感觉到希望，便领着他来到诸葛亮的所在。 “军师，我奉主公之命，前来支援。” 见是魏延前来，诸葛亮也有些意外，不过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魏延前来，恰好能让他施展计策。 “我军如今正面临苦战，仅凭眼下的兵力，断难与秦军抗衡，此时只能让长安城中的曹军出兵从背后进攻，才能解救我军困境。” “文长来的刚好，我且与你五千士卒，绕道去长安城下，进攻围困长安的黄忠部，无需在意胜负，只要能引发混乱，让曹军能够趁机开城进攻即可。” 虽然战事就在眼前，但诸葛亮还是将周遭的情况全都打探清楚，因此才会想要曹军出城，也加入战局之中，将秦炎的部署打乱，这样他才有守住营寨的机会。 魏延领了军令，将带来的一万兵力分成两半，领着五千士卒绕道往长安而去。 黄忠此时正在紧盯着长安城中曹军，但四面围城，难免有不能顾及到的地方。 因此曹军也在屡次尝试寻找缺口，不想错过这次痛击秦炎的良机。 他正在与夏侯惇在城东厮杀，忽然又听到城南方向传来打斗声，只以为是曹军将领又想趁机突破围困。 不想片刻之后，就见到麾下士卒浴血来报。 “魏延奇袭我军，正在城南厮杀，将我军其余部署全都打乱，城中的曹军趁机从北门冲杀出来，夏侯渊、于禁已经领兵突破重围，直奔主公所在后方去了！” 黄忠闻言，面色大变，他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魏延竟然会在此时出现，将他原本的部署打乱。 “速速去通知主公，让他小心曹军在背后偷袭！” 黄忠此时被夏侯惇纠缠，一时难以脱身，只能让军中哨骑飞马赶往秦炎那里预警。 秦炎此时正在指挥大军主力进攻刘备营寨，接到黄忠传来的消息，脸色依旧十分镇定。 “果然不出奉孝所料，诸葛亮果然让部将前往长安制造混乱，如今夏侯渊与于禁已经领兵往我这里赶来，看来是想从后方袭杀于我。” 他此战敢亲自领兵进攻，就已经做好周全的部署，因此对于曹军出城也早有预料。 夏侯渊与于禁带领万余士兵，一路疾行，正往刘备大营所在这里赶来。 忽然被一支军马拦住前路，定睛一看，万人军阵前方，赫然是张合策马守在此处。 “我主早有预料，特意让我在此地恭候！” 夏侯渊两人见到张合在此出现，本就震惊不已，再看张合身后的军阵之中，有一半军马都是身着玄色重甲，脸色更加难看。 “秦炎倒真是看得起我等，竟然将玄甲骑派到此处。” 夏侯渊露出一丝苦笑，玄甲骑的战力可谓天下无敌，连曹操麾下最强悍的虎豹骑都在玄甲骑的攻势下全军覆没，如今只靠他麾下这些寻常士卒，怕是难以坚持片刻。 “你我分头行动！” 夏侯渊与于禁对视一眼，便决定各自领兵分散行动，至于张合愿意追击哪一路，全凭运气。 眼见曹军分成两股队伍就要往左右各自冲走，张合却是不为所动，神色自信。 就听见左右两方各自传来一声声人马嘶鸣，接着又是一阵喊杀声响起。 夏侯渊与于禁各自遭遇伏击，一阵抵挡之下，又一次被逼退到张合这里。 等两人再次会合，才看清各自的对手。 左路是王凌、王昶领兵三千，右路是郝昭、王基，同样领兵三千。 “看来秦炎早就料到我军会趁乱偷袭他后方，再做纠缠，怕是这万余士卒全要葬送在这里。” 眼看一时无法冲破出去，张合还有玄甲骑虎视眈眈，夏侯渊与于禁小声商议之后，便领兵折返回去。 张合并不去追杀，只让王凌四将领着麾下士卒一路尾随，时刻提防曹军对黄忠出手袭杀。 “曹军自有我来抵挡，你等自行返回主公身旁即可。” 见夏侯渊退走远去，张合这才让玄甲骑自行返回，相助秦炎。 长安城前，此刻也正在发生混战，魏延、夏侯惇、黄忠三部士卒杀到一处，此刻长安城中兵力尽出，与魏延形成无形默契，合力进攻黄忠。 “你二人为何又折返回来？” 夏侯惇正在厮杀中，见到夏侯渊与于禁领兵折返回来，心中不解。 正疑惑间，就见到张合领兵赶来，就要加入混战。 “敌军势大，我军还是当以保存兵力为主。” 曹仁站在城上，见此刻两方兵力又发生转变，决定还是保存兵力，以备日后守卫长安之用，便传令城下众将，收兵回城。 如此一来，倒是让魏延陷入险境，独自面对黄忠与张合两军合力进攻。 他麾下五千士卒顷刻就折损了千人，眼看曹军已经入城，他也只好暗骂一句无耻，曹军竟然在此时选择不战而退。 而后领兵在合围中冲杀，总算突围逃出去。 第181章 大败刘备 五千玄甲骑回来禀告秦炎，稍作休整，便也被秦炎派出去加入进攻刘备营寨的战事之中。 如今玄甲骑的威名已经深入人心，因为都是挑选精锐中的精锐，所以秦炎也极少派他们进行作战。 此次将他们也都派到战场，可见秦炎此次进攻刘备的决心。 有了这五千玄甲骑的加入，让本就有些失衡的战局瞬间倒向秦炎。 张飞在赵云、庞德、徐晃三将的合力进攻下，早已经力竭不敌，退走到后方休息。 没有张飞在军中，整个战局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随着麾下士卒节节败退，诸葛亮再也不能平静如水，脸上展露出决绝的神色。 “让士兵们点燃营寨，全军退走。” 为了防止兵败之后遭遇敌军追击，诸葛亮早就让人在营寨周围布下引火之物，此刻终于还是派上用场。 随着一把火燃起，整个营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 秦炎见营寨中火势愈加猛烈，担忧火势难以控制之后，会造成士卒混乱，造成无谓的伤亡，便传令收兵，让士兵趁此时退出营寨。 另一方诸葛亮也正在传令退军，两方人马此刻颇有默契，都不想在火场中交战。 张苞见敌军也在后退，便想着趁乱再去冲杀一阵。 于是只带了本部五百士卒，翻身冲入营寨，就往秦炎一侧冲杀。 谁都没有料到，此时已经是一片火海，竟然还有人会不顾生死，追击而来。 立刻在秦炎军中引起一阵混乱，竟然真让士卒发生拥挤踩踏，又被张苞杀死了许多士卒。 赵云、庞德、徐晃察觉到异常，各自领着亲卫前来，还未靠近，就听到打斗的声音，当即毫不犹豫，纷纷冲了过去，迎上张苞。 张飞正准备退走，得知张苞又翻身冲入营寨中追杀秦军，心中担忧之下，也只好策马折返回去。 一阵搜寻，正遇到张苞的部下往回撤退，这才得知张苞已经被生擒了去。 “秦炎，放了我儿！” 张飞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也不顾部下的劝阻，亦不管身前的火势，纵马横冲直闯，一路往秦炎这里冲杀。 “年纪轻轻，倒是有你父翼德几分影子。” 赵云将张苞生擒，将他带到秦炎面前，见张苞年纪轻轻，竟然不顾危险，敢在此时追击，秦炎不禁对他也有几分欣赏。 “若非是我年轻，再有几年，必能万军之中取你首级！” 见秦炎等人对他都是十分看轻，张苞心中十分不服。 众人闻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对他的豪言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子的气话。 “我与翼德毕竟有旧，云长刚刚战死，若是在将你也斩首，只怕翼德无法承受。” 秦炎远远听到张飞的怒喝，就知道已经往这里冲杀，只为能将张苞解救出来。 “若是李儒在此，必然会让我趁机将翼德也围杀了。” 秦炎长叹一声，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他对于李儒这般做法并不反感，站在他的角度而言，这甚至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但他却做不到这般，因此这才叹息。 “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也不去围杀翼德，并非是我惧怕，而是我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将你等全都打败！” 秦炎这话，既是对张苞所说，也是对他自己所说，他做不到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但心中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打败一切敌人。 “将他放走吧。” 秦炎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张苞感受到极大的挫败感，好似捉放自己，对他而言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于秦炎的决定，众人都没有异议，因此全都自发的为张苞让出一条道路，目送他离去。 张苞一路往回，面对着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也感到压力骤增。 见到张飞的一瞬间，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父亲，我军败了！” 仅仅经历过今日这一件事，就让张苞在心中对秦炎产生了深刻的印象，此刻他竟然脱口而出。 张飞见张苞平安释放，与秦炎遥遥相望，冲他感激的抱拳，而后带着张苞翻身冲入火海。 送走了张飞，秦炎重拾心情，此时刘备先前所在的营寨已经一片火海。 等火势消退，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传令全军，休整两个时辰，而后全军随我进攻陈仓。” 今日一战，可谓重创刘备军中士气，秦炎因此决定趁热打铁，再去陈仓进攻，要将刘备彻底赶出长安争夺战。 两个时辰之后，秦炎重整军马，一路往陈仓进发。 此时刘备也接到诸葛亮战败的消息，正愁如何抵挡马超的时候，秦炎也在领兵赶来的路上。 一时间让他内心紧张不已。 “秦炎与马超合兵一处，足有十万之众，我军才遭遇大败，士气低落，便是孔明与士元有鬼神智谋，只怕也难以坚持。” 此刻的心中已经萌生出退意，面对秦炎与曹操两处兵马进攻，已经展现出败势。 “我军辛苦攻下陈仓，若是就此放弃，只怕今后再无染指长安的可能。” 庞统与杨仪听出刘备言语中的退意，还在竭力劝告。 “两位所言极是，主公此时放弃，岂不是让我军将士寒心？” 刘备正犹豫间，就听到诸葛亮的声音响起，身后跟着张飞、张苞、廖化等将。 此时众人身上都有伤痕，脸色也是疲态尽显。 但诸葛亮仍旧坚持不放弃陈仓。 “陈仓地位关键，想必主公也十分清楚，若是被秦炎占据，怕是我军就要连汉中都无法守住。” 对于秦军的可怕，诸葛亮越发有深刻的体会，因此才不想将陈仓拱手让人。 “若是主公担忧天水退路，便可再派将领前去支援。” 刘备在益州还有兵员将领可以调动，因此虽然长安前线失守，但并未一败涂地。 此时他的心中也被众将坚决的态度感染，也想要重整旗鼓，坚守陈仓，与秦炎继续对抗。 忽然又有战报传来，让他刚刚燃起的战意再次熄灭。 “孟达叛逃，已经加入秦炎麾下，陆逊从襄阳领兵五万出征，正往上庸进发。” 第182章 曹操末路 惊闻陆逊进攻上庸，刘备心中的战意退了一半，想要立刻返回救援汉中。 “孟达叛逃，又勾结陆逊，以我军如今的情形，蜀中也难以调动兵力支援。” 对于蜀中的形势，刘备也是心知肚明。 这一次北上进攻，接连调动兵力增援，已经将蜀中可用之兵全都调动，剩下兵力还要镇守南川，防备南蛮入侵，还有永安也有兵力驻守，防备荆州的来犯之敌。 “可让霍峻、严颜两将带领郡中守军出征，前往汉中增援，主公暂且安心。” 诸葛亮此刻依旧保持着镇定，让梓潼与阆中两城的守军前往汉中增援，也能让刘备稍稍安心，能够在陈仓坚守。 “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 刘备长叹一声，传信给霍峻与严颜两将，让他们各自带领五千守军前往上庸进行支援。 相比于刘备此时的困境，秦炎则是轻松许多，尽管刘备已经决定坚守陈仓。 “我军能否攻下陈仓，不在于我，而在于伯言。” 秦炎对陆逊十分看重，得知他已经出兵进攻上庸，便不决定强攻陈仓，只让马超与庞德领兵在陈仓前驻扎，他率领主力大军折返回长安，准备进攻长安。 此时长安城中，曹操已经苏醒，得知正被秦炎大军围城，心情十分沉重。 “我命不久矣，趁此时还有精力，便将身后之事全都交代清楚。” 曹操寻来荀攸、程昱、刘晔、夏侯惇、夏侯渊、司马懿等一众官员，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立下曹丕为继承人，这也让持续多年的世子之争终于有了结果。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早有预料，曹植与曹彰如今两人的势力联合起来也无法与曹丕抗衡，因此这也算是顺理成章。 “秦炎如今大势已成，我军已是强弩之末，若最后当真兵败，是继续抵抗还是主动投降，全都让麾下臣子自行决断，你不可干预。” 曹操看着曹丕，语重心长的叮嘱着，心中也有些愧疚，他已经是风中残烛，最后还需要曹丕为他收拾残局。 他还想继续交代些什么，就听到城外忽然响起一声声钟鼓鸣响。 “禀主公，秦炎命人在城外吟唱各地的歌谣，想要动摇我军军心。” 曹仁从外面归来，神色忧虑，将秦炎的计谋说了出来。 “难怪他对城池围而不攻，却是想要用四面楚歌之计。” 曹操军中士卒组成混乱，多年征战，尚有中原的老卒，也有荆襄的士兵，还有东川的蜀人，亦有雍凉的土人。 因此秦炎想要施展四面楚歌之计，也并非易事。 只能在城池四方各自部署一支队伍，专门吟唱属于某一地的歌谣。 尽管如此，依旧让长安城中的守军产生了动摇。 尤其是那些跟随曹操征战多年的中原与荆襄的老卒，此时再听到乡音，瞬间就被浓郁的思乡之情包裹。 哪怕是曹操军中那些将领，此刻听到乡音，都不禁眼眶微红。 “想想我已经有十几年未曾回乡了，也不知家中可还安好？” “离乡之前，我曾说打完这一仗就回家娶妻，怕是此时相好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中都弥漫着一副悲伤的气氛。 就连曹操听着中原的歌谣，也不禁轻声哼唱。 他在曹丕的搀扶下，来到城墙上，见到对面秦军正在吟唱，心中也有些伤感。 “想我曹操一生征战，最后也不免落得个四面楚歌的下场。” “当真是天要亡我。” 曹操仰天长叹，在一声声中原民谣中，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本就低迷的士气，更因为曹操的崩殂愈加低落。 看着长安城中突然挂起的素缟白绫，秦炎也有些惊讶，一番打探才知道是曹操已经崩逝，心中不免也有些唏嘘。 “主公，曹操一死，我军攻城的时机已经到了。” 没有了曹操给长安守军做主心骨，此时进攻长安确实是良机。 翌日，秦炎亲自率领麾下十万大军出现在长安城下，正在准备进攻城池，就见城门忽然打开，城墙上也飘出一张白旗。 秦炎也有些惊讶，他已经做好大战的准备，却不想城中竟然已经选择放弃。 “荀攸、钟繇携城中两万士卒，向燕王请降。” 两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随着还有一些曹操昔日臣下，陆续还有士卒从城中走出，来到秦炎大军面前，将兵器甲胄全都上缴。 “看来是我军四面楚歌的计策到底还是成功了。” 秦炎看着郭嘉，对他说着心中的喜悦。 经过钟繇的解释，众人这才得知。 曹丕已经在前几日趁夜色出城，身边除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这些曹氏亲族之人，还有司马懿、陈群、于禁、许褚、刘晔、满宠、董昭等一些心腹重臣也都追随他而去。 “城中五万守军，除了这两万投降，曹丕带走两万凉州本土士卒，还有一万士卒趁夜逃离，不知所踪。” 对于这些主动来降的文臣武将，秦炎都一律接纳，对他们大加赏赐。 更是对钟繇、荀攸加以重用。 “荀氏之中，荀彧、荀谌等人皆在我军中，如今公达也来，真是一大幸事。” 对于那些士卒，秦炎则是并未强制将他们收编，愿意继续在他军中从军的，一律接纳，想要弃军返乡的，秦炎也都准备了路费干粮还有一些银钱补贴。 “至于那万余逃兵，还需要公明多多费心了。” 逃兵若是聚集起来，只怕还会为祸乡里，因此秦炎才让徐晃领兵追剿。 等到进入长安城中，秦炎依旧对麾下约法三章，同时也开始张榜安民。 种种手段，让他迅速在长安站稳脚跟，也不但收到当地百姓对他的认可，也让新来投效的众人都对他心悦诚服。 “燕王御下严谨有方，对百姓又宽厚仁德，难怪能够在乱世之中崛起。” 早就听闻秦炎的名声，直到今日与他接触，这让钟繇等人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 更加让钟繇坚定重新选择秦炎的决定。 第183章 夺取陈仓 就在秦炎梳理长安事务的时候，曹丕已经领兵进入安定。 他看着身后跟随的众人，也不禁感慨，只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几分。 “如今长安已经陷落，我军只剩下凉州一地，还请王上莫要迟疑，早些与凉州兵士会合。” 见曹丕对长安仍有不舍，司马懿只好开口劝说他。 钟繇与荀攸都没有跟随曹丕一起，说明颍川这两大家族已经放弃了曹丕，因此司马懿便成为了曹丕军中的首席谋臣。 “天水尚有战事未曾平定，王上此时当兵分两路，让夏侯惇、夏侯渊、于禁领兵前往支援曹真、曹休两人，王上领兵护送先主灵柩前往武威。” 安定此时尚在曹军的掌控之中，因此司马懿提出的分兵之策倒是可行。 曹丕便按照司马懿的谋划，让夏侯惇三人带领一万士卒往天水方向前进，他带领五千士卒，护送曹操的灵柩与麾下群臣前往武威。 以曹丕大军的脚力，秦炎只需派出一支轻骑，就能希望将他追击，但曹丕对于秦炎尚有用处，还需要他对刘备进行牵制，因此秦炎才没有派兵追击。 此时他已经将目光放到陈仓，只等陆逊攻下上庸，就会与马超合力进攻。 刘备身在陈仓，得知秦炎已经用计占领长安，又得到近万人补充军队，心中又怒又急。 “秦炎此人着实可怕，只用了四面楚歌之策，就让曹军将长安拱手相让。” 正与诸葛亮商议如何坚守陈仓的时候，就接到汉中传来的紧急军情。 “申耽、申仪二将早与孟达勾结，暗中也已经投降了秦炎，陆逊前来，二将便趁夜打开城门，放陆逊入城。” “霍峻、严颜遭遇大败，与刘封一同退往汉中。上庸诸城，已经被陆逊占领。” “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看着诸葛亮与庞统，只感觉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禀主公，秦炎亲率十万大军到来，已经与马超会合，即将对我军发动进攻。” 魏延此时从外面匆匆进来，将秦炎领兵来到消息告知刘备众人，就见几人都是面色一变。 “秦炎此时前来，看来也是得到了上庸战事的消息，这才兴兵来犯。” “相较于陈仓，南郑更不能有失。” “末将愿意领兵为主公断后，还请主公趁此时退兵前往南郑！” 魏延见众人面色都有些难看，便请缨坚守城池，为大军断后，让刘备与诸葛亮先行退走，回援南郑。 诸葛亮与庞统对视一眼，都纷纷点头。 “眼下只好如此了。” 秦炎两路攻势太过迅速，让诸葛亮的部署还未来得及落实，就已经陷入被动，整场战事，好似都被秦炎牵引着，一步步落入到他的谋划之中。 “若是陈仓不能坚守，文长莫要逞强。” 刘备将兵马一分为二，分与魏延一万兵马，将剩下的兵马全都带走出城。 秦炎这里，已经探查到刘备领兵出城，得知此时陈仓此时只有万余兵力防守，便下令全力攻城。 为了给刘备大军争取时间，魏延率兵死战不退，以万余士卒打退秦炎三次进攻。 “我军器械齐出，全军压上，魏延都能接连守住，也是一员虎将。” 虽然并未一战功成，但秦炎并未气馁，反倒是对魏延颇为欣赏。 “今日天色将晚，权且让大军收兵回营休整。” 此战秦炎损失了万余人，但陈仓乃是雍凉的关键，有所伤亡在所难免。 魏延回到殿中，神色极为疲惫，接近整整一白天的战斗，让他身心俱疲。 “我军损失了三千士兵，但城墙被破坏的更为严重，许多地方已经无法修补，明日秦炎再领兵进攻，怕是要弃城而走了。” 已经为刘备争取了一日的时间，魏延也已经满足，等到明日再与秦炎交战，即便不能守住城池，也能对刘备有所交代。 次日天色刚亮，魏延就在一声声投石的轰隆声中惊醒。 等他起身来到城上，张合也恰好登上城墙，正遇到魏延，两人当即便交战起来。 但魏延也不敢恋战，此时城中还需要他指挥，一旦被张合纠缠，便是将他军中的指挥切断。 城下高顺也正带领陷阵营进行冲锋，随时都能攀登上城。 “事不可为，全军随我退到城下。” 魏延见越来越多的的秦军士兵攀登上城墙，心中一沉，便也不再继续纠结此地，下令全军往城下退走。 此时陈仓已经难以守住，魏延心中也不愿继续坚守，尽早撤离才是正道。 况且还有几千士卒，也是一支战力，不能就此浪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魏延终于从陈仓的另一侧退走，此时身后尚有五千余士兵追随。 秦炎接手城池，第一时间就将两侧城门打开。 马超与庞德早已经蓄势待发，见到城门打开，领着两万羌兵与一万西凉兵径直穿过城池，前去追击魏延。 “我军夺取陈仓，便能西进凉州，南取天水、汉中。” 秦炎心中也在抉择，如今他大军接连胜利，正是一鼓作气，继续进攻的时候。 “曹丕此时不足为虑，主公此刻应当兵进天水，将刘备彻底打出雍凉，也能虎视汉中，让他不敢妄动。” 郭嘉早就为秦炎做好战略，夺取长安之后，便是进攻天水，将曹丕与刘备隔绝，占据住雍凉各处要地，让刘备无法北上。 刘备才到天水，正遇到夏侯惇、夏侯渊、于禁三人领兵与曹真、曹休会合，两路大军进攻吴懿。 也多亏了刘备及时支援，才让天水守军能够战胜来犯之敌。 “汉中有难，此地便要拜托诸位了。” 刘备忧心汉中局势，便没有在天水停留，协助吴懿打退夏侯惇之后，又将庞统留下，便一路往南郑疾行。 正行进的路上，又接到战报： 孙权趁蜀中兵力空虚之际，以吕蒙为主帅，领兵八万沿江而上，兵进永安。 刘备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再见到吕蒙这个名字，不禁怒火中烧。 “竖子又来偷袭，当真是好胆！” 第184章 马超看破庞统 刘备对孙权可谓恨之入骨，只因为他趁机偷袭，让自己丢失了荆南，还损失了臂膀关羽。 如今听到孙权再次命吕蒙偷袭永安，刘备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就赶到永安，亲自将之斩杀。 “可惜法正不在，不然镇守汉中之事，便可放心交到他手中。” 刘备叹息，只能让诸葛亮在汉中坐镇，他亲自与张飞前往永安。 “主公若去，只可全力防守，不能主动进攻。” 诸葛亮担心刘备被复仇冲昏头脑，主动与吕蒙交战，中了吕蒙的计策，再三叮嘱。 “若是魏延在此，只需让他镇守汉中，我也能跟随主公一道前往。” 诸葛亮环顾周围，能够担当守卫汉中重任的，此时竟无一人，不免有些失落。 “想秦炎军中，能攻善守的将领大有人在，我军一时间竟然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此时魏延正被马超与庞德追击，一路逃亡，身后的士卒已经不足两千。 “前面就是我军营寨，再坚持片刻！” 魏延一边往天水行军，一边鼓励着身后的士兵，让他们不至于心中绝望而放弃逃生。 才到天水驻军的营寨前，魏延就见营寨中人马攒动，正有大批士卒紧张备战。 “军师，马超领兵在后方追击，距离营寨只有不足五里的距离了。” 魏延冲进营寨，见到庞统与吴懿等几位将领，赶忙将马超领追兵前来的消息告知众人。 几人闻言，都面色难看。 “夏侯惇也在领兵前来进攻，马超又在此时追来，我军腹背受敌，该如何是好？” 听着吴懿的询问，庞统计上心来。 “让士兵们即刻出营，只待一日的军粮，轻装简行。” “将士整备，也需要时间，马超来的迅猛，怕是时间不足以支持我军退走。” 吴懿只以为庞统想要退兵，便感觉时间不够。 “我若马超到来，见我军正在退走，必然衔尾追击，到时损失惨重的就是我方了。” 庞统听了吴懿的担忧，微微一笑，这才继续开口道： “非也，我军并非是要退走，只是做出退走的姿态，若是马超真敢追击，我军再调转方向，给他迎头一击。” “若是他不追我军，只将营寨占领，必然会遇到夏侯惇前来，到时他两军交战，我军便可坐收渔利。” 让夏侯惇与马超碰撞，互相消耗，才是庞统最希望看到的景象，如此他能让士兵趁乱袭击两军，从而一举打退敌军，守住天水。 马超一路追击魏延，也到了上邽，遥望见刘备守军所在的营寨，此时还有士卒往外退走。 “孟起，看来刘备军中已经得知我军到来的消息，这是想要退走了。” 庞德见敌军行伍散乱，动作仓促，连营帐都不曾收拢，便想要追击。 “看那些逃兵，虽然动作仓促，但总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寻常，我军长途奔袭，此时也已经疲惫，还是尽早占了营寨，守住此地，等待主公前来。” 马超心中总感觉敌军并非单纯退走，其中还有蹊跷，但一时有些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还是劝止了庞德，不让他前去追击，只让士卒先将营寨占据。 为了防止营寨中还有埋伏，马超极为谨慎，只派了五百士卒先进入营寨探查，再三确认没有隐患这才下令大军进入。 他刚做休整，就听见外面战鼓擂动，人马嘶鸣。 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挑选了五千士兵，随他出城迎敌。 “原来是夏侯惇，难怪吴懿会舍弃营寨。” 马超见到夏侯惇并未感到意外，心中已经有些猜测。 夏侯惇则是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对手竟然是马超。 “马儿，为何是你在此，吴懿何在？” 夏侯惇策马出阵，来到两军阵前，高声询问马超。 “吴懿知我军前来，闻风丧胆，才退走不久，你若是想要追击，此时往祁山去追，或许还能遇到。” 虽然吴懿领兵往祁山方向离去，但马超隐约猜到他并不会就此罢休，只怕又在某处暗中隐匿起来，只等他与夏侯惇交战，两败俱伤之际，就会领兵杀出。 “你要是想与我一战，我也能奉陪！” 马超话锋一转，纵马上前，整个人都气势一变，变得凌厉起来。 “正有此意！” 夏侯惇对于收复天水志在必得，虽然此前被刘备偷袭吃了一次败仗，但依旧占据优势。 如今马超横插一脚，让他的计划也出现了变数，心中自然不甘。 当即就与马超战到一处。 尽管夏侯惇胆识过人，但武力上终究还有差距。 战了三十余合，就已经落入下风。 马超心中警惕着吴懿，因此不愿与他过多纠缠。 两马交错，马超一枪拍在夏侯惇的胸口，让他身形趔趄，险些坠落下马。 “你不是我的对手，若是想要保全性命，还是早些退出天水。” 打伤了夏侯惇，马超任凭他策马回阵，只是停马驻足，放出狠话。 吴懿与魏延领兵藏在暗处，见马超大伤夏侯惇却不让士卒趁势进攻，暗道可惜。 “今日之耻，我夏侯惇来日必定百倍偿还！” 夏侯惇捂着胸口，只感觉气血翻涌，也担心马超会趁机冲杀，心中也生出退走的想法。 等夏侯惇真的退走，马超这才翻身回营。 “孟起为何不去追击夏侯惇？” 庞德方才并未跟随马超出战，但在营寨中也见到了马超打伤夏侯惇，却不让大军出击。 “若你是吴懿，面对我军前来，正在退走，会怎么做？” 马超回到营寨中，一边在营中巡视，一边询问庞德。 “若是仓皇退走，必然将营寨中的辎重粮草全都焚毁，不让敌军占有。” 说到这里，庞德也反应过来，吴懿退走之时，整个营寨中粮草辎重俱在。 “如此说来，这是吴懿的计策了？” 庞德也不禁恍然大悟，吴懿必定是隐藏在某处，时刻盯着这里，难怪马超没有追击夏侯惇。 “若是猜测不错，吴懿所带粮草必然不多，今夜必然前来袭营。” 第185章 占领上邽 马超久经战阵，心中又有了推测。 这让庞德也感觉惊讶，以往以刚勇着称的马超，竟然也学会了深思熟虑。 “若是吴懿今夜前来袭营，我军该是如何防御？” 既然已经吴懿将上邽营寨拱手相让，马超自然就不打算归还回去。 “今夜我军只需加紧戒备，让士兵们将营火点燃，吴懿必然不敢再来。” 吴懿见马超已经回营，并未与夏侯惇爆发大战，心中遗憾。 就见庞统匆匆来到，脸上懊悔。 “我军退的匆忙，却是忘记将粮草辎重作出焚毁的姿态了。” “想来马超应该是看出了破绽，对我军已经有了防备。” 庞统百密一疏，却不想真被马超看破。 “我军只带了一日干粮，若是明日不能夺回营寨，士卒怕是心有怨气，会有哗变的危险！” 吴懿与魏延听到庞统的话都是面色一变，不禁想到士卒会有哗变的隐患。 “马超虽然看破了军师的计策，但未必就能想到我军会趁夜袭营。” 吴懿心中有些焦急，便想要今夜前去袭营。 “如今也只好尝试一番了，若还是不成，我军只好退走了。” 听了吴懿的计策，庞统也点头同意，为今之计只能尝试一下。 等到入夜，就见营寨中灯火通明，值守巡逻的士卒往来不绝。 “看来马超也在防备我军趁夜劫营。” 庞统见到这种情况，也有些无奈，马超营中灯火映照着周围，就连营寨外数米都是一片光亮，几乎没有隐藏身形的地方。 “事到如今，只能冒险尝试了！” 吴懿心有不甘，也担心军中因为没有粮草供应而生出异变，因此决定冒险袭营。 “若是不能成，一切罪责，皆由我承担。” 庞统见吴懿态度坚决，也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让吴懿全力进攻，一切责任都由他承担。 此刻吴懿众将众志成城，众将各领了三千人，就往营寨那里悄声靠近。 才到营寨下，就听到一声鼓响，瞬间营寨中所有士卒都已经出现。 “吴懿，我可是等你多时了！” 马超骑在马上，见吴懿、魏延都在，不禁露出喜色。 “果然被我猜中，你竟然真敢前来袭营。” 此时多说无益，马超也不犹豫，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剿杀刘备麾下。 马超、庞德、马休、马铁、马岱等将领纷纷领兵出击，嘹亮的喊杀声响彻夜空。 吴懿见踪迹暴露，此时退却，只会让马超追击，与众人对视之后，也领兵冲锋，与马超在营寨中厮杀。 两军陷入混战，几员将领各自在战场中冲杀，很快就互相遭遇。 马超正遇到魏延，庞德对上吴懿，马岱遭遇吴班，马铁、马休则是各自与吴兰与雷铜交战。 吴懿此战开始就被马超看破，因此才一交战，就落入下风。 他们几员将领还好，尚且能够抵挡，麾下士卒在抵抗之后，便有了溃败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我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眼看马超就要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吴懿就想要下令突围出去。 忽然就听到营寨后方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就见火光冲天而起。 马超面色一变，看火光升起的方向，似乎正是粮草存放的地点。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后手。” 听到马超的话，吴懿冷声回应。 “便是粮草全都焚毁，也不能让你等进食一粒！” 火光升起的第一时间，庞德就已经退出这里，领兵赶往事发地。 因此魏延与吴懿才能合力进攻马超。 “区区一些粮草罢了，倒还不至于让我焦躁！” 马超还要奋起再战，就见吴懿这边忽然多了一些增援。 “庞统！想不到刘备竟然将你留在这里。” 马超与庞统在陈仓便有过交手，也知晓他的智谋，此时一切都已经说明了。 “你虽然号称智谋无双，但这一次终究是我胜了。” 虽然袭营这里还是出现了纰漏，但上邽营寨最终还是被马超占领，即便他此时兵败退走，吴懿重夺营寨，最后也会因为军中缺少粮草而撤离。 所以马超面对庞统，才会这般说他最终获得了胜利。 庞统自然也知晓结果，此来并非是为了增援，而是前来接应吴懿众将撤退。 “没有粮草，马超也不能领兵追击了。” 等吴懿、魏延等人退走，见马超并未率兵追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此次我军都是因为我的谋划才失利，等回到汉中，我自会向孔明请罪。” 庞统看着狼狈的将士，向他们承诺，这才让一众士卒的怨气减弱了许多。 “面对夏侯惇与马超，即便没有军师的计策，我军也无法长久坚守。” 经过刚刚一战，吴懿也对马超军中战力有了深刻的印象，论及长久作战，他心中也明白，难以与他抗衡。 几万士卒没有粮草供应，吴懿只能下令全军往汉中退走，多亏路上还有些野果野味，一时半刻也不至于让士卒挨饿。 马超占领上邽的消息传到陈仓，秦炎看着战报，也是十分欣喜。 “孟起当真是给我一个惊喜，竟然真看破了庞统的计谋，将上邽占领了。” “张合领兵进攻安定，徐晃领兵攻占街亭。” “陈仓重地，不知诸位可有人选推举，能够担此重任？” 秦炎的目光扫过众人，就见张合开口。 “我麾下郝昭，王基都是军中后起之秀，想来两人联手，能够驻守城池。” 听到张合举荐的两个名字，秦炎也是十分惊喜，将两人召集进来，一番问询，众人都甚为满意。 于是便让他二人在陈仓驻守。 等张合与徐晃领兵启程之后，秦炎也带领赵云、黄忠、高顺继续前进，一路往上邽进军，先与马超会合，而后再将整个天水郡都攻略下来。 “哨骑探知，吴懿已经退出天水，如今只剩下我军与马超争夺。” “但秦炎麾下诸将正领兵进攻其他郡县，他更是亲自领兵赶来，我军如今面临的压力巨大。” 夏侯惇召集众人，将哨骑探查到的消息说与众将。 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众人的肩头，让他们有些难以呼吸。 第186章 大军压境 随着秦炎亲自率领主力大军来到上邽，夏侯惇主动后撤，驻扎在天水郡西部的武城山。 大寨中，秦炎正与诸将商议后续的进军路线。 “孟起与令明对西凉熟悉，这一次征讨曹丕，还要多多依靠你二人。” 以马超在雍凉的威名，让他作为主力，能够避免许多麻烦。 “如今夏侯惇驻扎在武城山，看来是想依山据守，这一次我军必定要将曹丕这一支队伍悉数剿灭，不再让他有割据一方的实力。” 刘备的势力已经被驱逐出天水郡，雍凉之地只剩下曹丕与秦炎角逐。 但曹丕也只是负隅顽抗罢了，秦炎亲征天水，也是要彻底将曹丕的割据势力抹除。 “我军今日十二万大军进驻上邽，夏侯惇只有不到三万兵力，若是全都集中在这里，又会给曹丕在其他郡县召集兵力的时机，因此除了徐晃、张合两部征战在外，还需要一部军马在外攻略。” 秦炎决心加速攻占雍凉之地，所以才要将主力大军再分出一部。 “主公此前就说孟起与令明熟悉西凉，因此这一部兵马的主副将领非他二人莫属。” 郭嘉接过话题，向秦炎提议由马超、庞德带领一支军马与大军分离，攻略其他地域。 马超与庞德接了命令，便带领本部兵马与羌兵共计四万从上邽营寨出发，朝平襄方向进发。 “为了防止刘备卷土重来，还要一员将领镇守厉城。” 众人再次商议之后，决定让郭淮担此重任，秦炎便拨给他二万兵马，让他从上邽大寨出发，向南攻取厉城。 经过一番部署，上邽大寨中兵马频繁调动，两三日时间之后，只剩下六万左右。 “接下来便是全力进攻武城山的曹军，不知哪位将军愿为先锋？” 秦炎目光扫过营中众将，就见老将黄忠率先站出来。 “末将不才，愿为先锋！” “汉升老当益壮，不输廉颇，那便预祝将军马到功成！” 众将见黄忠抢了先，便也不再去争。 等到黄忠领了两万兵马先行离去，秦炎又找来高顺，让他领五千兵在黄忠之后接应。 “至于上邽大寨，我也留下二万士兵作为后手。” 秦炎说罢，只与赵云带了一万五千士卒，也往武城山方向前进。 黄忠作为先锋，来到武城山脚，就遇到夏侯渊领兵前来拦截。 “贼将死来！” 两人见面，便就展现出强烈的战意。 不等大军列阵，就已经策马出阵打了起来。 两人都是使刀的好手，又都自信箭术无双，因此厮杀起来格外奋力。 黄忠虽然年岁已高，但一身勇力，即便如今的夏侯渊也难以抗衡，两人斗了三四十合，夏侯渊就险些落败。 驻扎在武城山北侧的夏侯惇得知夏侯渊领兵截杀黄忠，心中担忧，便领兵下山，正遇到两军交锋，于是也加入到战局之中。 黄忠面对夏侯兄弟依旧面色不变，刀势不减，竟与两人打成平手。 “今日天色渐晚，且待来日再战！” 黄忠一刀挥出，将两人逼退，这才翻身往后撤了三五里。 夏侯惇与夏侯渊见天色昏暗下来，也不敢去追，只怕后方有秦军的埋伏，也只好各自收兵。 “夏侯惇驻扎在武城山北，夏侯渊驻扎在武城山南，山谷两侧，又多设鹿角拒马，倒是真让我军难以前行。” 趁着黄忠与夏侯渊交战的时候，徐庶已经派人将武城山的地貌全都探查清楚，也知晓了曹军的驻扎情况。 “军师可有计策？” 黄忠今日大战了一场，虽然没有获得胜利，但也没有失败，此时冷静下来，也开始思索破敌之策。 “曹军居高临下，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还要遭受对面的援军夹击，想要破敌，还需要逐个击破。” 徐庶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策，让人先去探查曹军的运粮路线。 “军师这是想要截粮？” 黄忠见徐庶的部署，只以为是要去截烧曹军粮草。 “若是能成，便能一举成功，但只怕难以成功，不过能够引诱曹军下山，我军也有机会。” 徐庶的打算就是先占据一侧山地，与另一侧的曹军隔山谷对望，以此逼迫敌军主动进攻。 至于截烧粮草，不过是诱敌下山的计策。 “只可惜曹军早已经在山腰安营扎寨，砍伐草木，设置出一圈空地，我军无法使用火攻之策。” 徐庶微微叹息，可惜了不能放火烧山，不然只需一把山火，就能让曹军不攻自破。 等了两日，总算得到消息，让黄忠与徐庶都是微微皱眉。 “曹军运粮队伍每次都有三五千兵力护送，到了山脚，各自分出粮草上山，看来也难以寻找到时机。” 面对这三五千兵力，若是派出的兵力少了，只是徒增伤亡，若是派出的兵力多了，必然会让曹军发觉，更何况还是由两支兵马共同承担，以截粮之名引诱敌军下山的计策看来是无法实施了。 “看来还是要另寻他法了。” 一计不成，徐庶转念又想到一策。 “我军若是趁夜火烧山谷间的鹿角拒马，曹军必定前来救火，到时曹军山寨兵力薄弱之时，我军也能一举攻占下来。” 二人思虑良久，认为夏侯惇与夏侯渊都是刚烈之人，得知山谷鹿角被烧必定出兵相救，但夏侯渊素有将才，相较于夏侯惇更值得关注。 “此计冒险，老将军还请莫要逞强。” 徐庶本打算派一支兵马，隐藏在山脚，等夏侯渊出兵，便让黄忠带领攻下山寨，但黄忠却是更加冒险，想要先带三十人精锐埋伏在曹军山寨外面，只能夏侯渊出现，便突然杀出，斩杀了他。 “区区小事，不值得关心。” 黄忠坦然一笑，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才会有这般冒险的想法。 是夜，武城山下忽然火光四起，曹军的两座山寨中纷纷有士卒进来汇报： “秦军先锋黄忠亲自领兵趁夜火烧鹿角，意欲冲破封堵。” 夏侯惇与夏侯渊闻言，不疑有他，当即各自提点兵马，就要往山下杀来。 第187章 老当益壮黄汉升 黄忠身着普通将校的铠甲，身后只带了三十精锐，此时隐藏在夏侯渊山寨外面。 心中也有些紧张，目光紧盯着曹军山寨的大门。 听到里面兵马嘶鸣，不时响起夏侯渊的声音，他便猜测应该是山下已经成功放火，夏侯渊怕是就要出寨下山救火去了。 过了片刻，就见紧闭的山寨大门打开，夏侯渊一马当先，冲出大寨。 黄忠早已经等候多时，箭矢瞄准夏侯渊面门，一箭射出。 夏侯渊哪有防备，只感觉眼前一道银芒闪过，面色一变，一股剧痛袭来。 就在他中箭坠马之际，刹那之间，黄忠就已经杀到近前，一刀斩落，夏侯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斩了性命。 坐下战马也被黄忠夺了去，翻身上马，黄忠一手持刀，一手提着夏侯渊的首级，就往山下奔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还在震惊之中，又有三十人被斩于马下，人头连带着战马都被劫走，扬长而去。 “将军！” 直到黄忠远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见到夏侯渊的尸体倒在地上，不禁大呼出声。 原本镇守山寨的曹休，见到这里的情况，才一出现，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黄忠老贼！” 曹休此刻怒火燃起，翻身上马，领兵追击出来，要为夏侯渊报仇雪恨。 一路追逐，来到山下，正遇到夏侯惇，见来人是曹休，夏侯惇也不禁感到惊讶。 “妙才为何没有前来？” 此时他还不知道夏侯渊身死的消息，正要询问，就见前方于禁匆匆回来，神色焦急。 “那披甲之人并未黄忠，只是冒充之人，看来我军又中了秦军调虎离山之计。” “黄忠趁机袭杀了夏侯将军，我这才领兵出来寻他！” 曹休此时开口，既是印证了于禁的话，也让夏侯惇与于禁都不禁目瞪口呆。 来不及为夏侯渊战死而悲伤，原本曹休所在的营寨此时已经燃起战火。 “不好，想来那里才是黄忠的真正目标。” 几人抬头望去，就见火光燃起，已经响起了阵阵喊杀声。 “将军还请回本阵坐镇，我与曹休前去救援！” 于禁见夏侯惇就要领兵上山救援，赶忙将他拦下，眼下已经折损了夏侯渊，若是夏侯惇再有个好歹，怕是军队就要立刻崩溃。 又想到秦军也可能会趁机偷袭夏侯惇所在的营寨，于禁这才让他返回坐镇。 夏侯惇双拳紧握，今日突然折损了夏侯渊，心中悲痛，却不能亲自为他报仇，让他十分憋闷。 但于禁的建议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只能让于禁与曹休前往救援。 等于禁与曹休赶回山寨，就见黄忠已经杀入寨中，眼看就要将这里攻占下来。 “老贼，纳命来！” 曹休大喝一声，挥军冲杀过去。 “想不到回来的这般迅速。” 黄忠见到曹军援军已经来到，催促麾下士卒加紧攻势，早些将山寨中的残军清理，他则向外冲杀而去，前往拦截曹休与于禁。 “汉升我来助你！” 就在黄忠与曹军援军厮杀之时，高顺也带着麾下五千士卒赶来。 这其中还有他麾下的陷阵营，此时如同狼群一般，从后面冲杀过来。 高顺本来是作为接应队伍，才到这里，就接到徐庶的命令，让他领兵支援黄忠。 所以这才能及时赶来，让黄忠免于陷入围困之中。 有了高顺的加入，一时间战场中的局势发生了逆转，反倒是曹休与于禁被黄忠、高顺前后夹击。 高顺带来的兵力虽然不多，但陷阵营以一当十，战力强悍，加上黄忠与他本人两员将领的勇武，让曹休与于禁很快就陷入苦战。 “将军先走，我来断后！” 眼看继续鏖战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于禁当机立断，让曹休先行冲出重围，他紧随其后，为曹休断后。 曹休眼中充满怒火，却是对黄忠无可奈何，此时也不能斩杀了他为夏侯渊报仇雪恨。 只好恨恨的看了黄忠一眼，在于禁的掩护下退走。 “放跑了他，你就留下吧！” 黄忠双眼微眯，看着于禁退走的踪迹，张弓搭箭。 就听见扑通一声，于禁坐下战马发出一声哀鸣，猛地扑倒在地。 猝不及防之下，于禁也从马上坠落下来，翻滚了几圈，有些七荤八素。 还不等他清醒过来，脖子上就多了十余把刀枪锋刃。 接着就被绑缚起来，押送了下去。 黄忠一箭命中于禁胯下战马，生擒了他，心中十分得意。 见战场中尚有曹军还在负隅顽抗，立刻将系在马上的夏侯渊首级举了起来。 “夏侯渊已经被我斩于马下，余者投降不杀！” 随着他的声音响彻周围，原本还在顽抗的曹军士卒也不禁动摇。 寻着声音望去，就见到果真是夏侯渊的首级，瞬间心中战意全无，在一声声降者不杀的威吓之中放下兵刃。 一夜过去，黄忠总算将山寨彻底占领。 “多亏了伯平及时赶来，才让我没有陷入围困。” 黄忠与高顺会合，对他十分感激。 “老将军斩杀夏侯渊，生擒于禁，一举将曹军在武城山的部署破坏，实在令我敬佩。” 就在高顺与黄忠互相吹捧的时候，徐庶也领兵赶来。 “我军如今占据这里，夏侯惇再无地利优势，只等主公大军前来，就能对夏侯惇形成围困之势。” 今夜的战果十分丰硕，让徐庶也不禁开怀大笑。 “此战能成，老将军当记首功，今后将军也注定要名震华夏了。” 听到徐庶的吹捧，黄忠心中更加得意，想到今日的战绩，也十分满意。 “多亏军师的计谋，还有伯平的支援，哈哈哈！” 黄忠放声大笑，笑声响彻在整座山谷。 对面的夏侯惇才将曹休接应上山，就听到黄忠的笑声，再次紧握双拳，眼中迸发出怒火。 秦炎随后赶来，得知黄忠一战斩杀夏侯渊，又生擒了于禁，也不禁为他感到惊喜。 因为黄忠已经在山腰扎寨，秦炎便在山下安顿下来。 “良禽择木而栖，不知将军可愿投降于我？” 秦炎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于禁，心中生出爱才之心，开口招降。 第188章 夏侯惇败退 此时摆在于禁面前的，是生死抉择。 看着秦炎军中一众将领，于禁心中也在思虑。 “以秦炎如今的兵势，便是能够侥幸逃回武威，恐怕也难以抵挡，到时也难免落的兵败溃逃的结局。” “今日我又救了夏侯惇一次，对于曹氏算是仁至义尽，想必曹公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我。” 想到这里，于禁也不再沉默。 “罪将于禁，愿意投降秦王。” 见于禁下拜投降，秦炎也是十分开心，于禁的能力，放在他军中也是出类拔萃，他的到来，不仅让曹丕遭受到极大的削弱，更是能让他麾下可用之人又多了一员。 将于禁解开绳索，秦炎与众将都与他一一再见礼，算是正式承认了于禁在军中的地位。 “如今只要再将夏侯惇击溃，曹丕麾下征战之兵就是近乎全军覆没，整个雍凉便能任凭我军长驱直入，覆灭曹丕指日可待。” 此刻秦炎面前只剩下武城山的夏侯惇万余人的阻碍，只要再将这一支兵马剿灭，攻取西凉便是易如反掌。 “夏侯渊兵败战死，夏侯惇回营之后，必然早有防备，想要用计奇袭山寨怕是困难。” “此前曹军输送粮草，便是两座山寨共同出兵，今日少了夏侯渊，运粮的队伍必然削减了不少。” “主公可派一员战将，领兵前去截断曹军粮草，得知粮草有失，夏侯惇必然下山来战。” “只等他下山，我军便能趁机攻击。” 郭嘉的计策十分简单，只是用截粮之策引诱夏侯惇下山。 但放在此时，即便夏侯惇能够看破，也不能无动于衷，他若是想要继续在武城山坚守，就必须要保证军中粮草充足。 夏侯惇接应曹休回营之后，就见曹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若是秦军趁我军新败，再去截断粮道，只怕不等他进攻，我军便要因为粮草不济从内部生出动乱。” 夏侯惇深以为然，夏侯渊战死对他而言除了悲痛，还有更大的压力。 “粮草事关重大，我意让你二人共同负责。” 今日一战，他收拢夏侯渊军中溃军，眼下加起来还有近两万兵力，分出五千交给曹真、曹休两人，让他们亲自负责粮草。 “夏侯惇果然加派了人手，竟然让曹真与曹休两人亲自负责。” “此前曹军铺设的鹿角，尚且还有许多完整的，倒真是将我军前进的道路阻截，眼下再去派人烧毁，就会被山上的曹军射退。” 虽然困难重重，但秦炎也不愿坐视曹军将粮草安然运送上山寨。 “主公，末将愿领一支队伍，再去烧毁拦路的鹿角。” 于禁此时主动请缨，他初来乍到，身上尚且没有战功在身上，虽然不愿与夏侯惇、曹休几人正面碰撞，但烧毁鹿角，助秦炎取胜，才是他作为臣子的本分。 “好，就将五千士卒交与将军调度，至于白天还是晚上行动，全凭将军做主。” 此时其他三路将领也在攻略城池，秦炎这里即便拖延上几日也无妨，曹丕军中只有夏侯惇这一支可战之兵，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将他困在这里，为其他人创造战机。 于禁领了士卒，觉得事不宜迟，便选在了今夜行动。 他投降秦炎的消息尚未走漏，因此看见他出现，曹军士卒并未怀疑，对他放松了警惕。 于禁也是趁此时机，带领着五千士卒，将山谷间的鹿角全都点燃焚毁。 “于禁烧毁鹿角，显然就是背叛了王上，投降了秦炎，真想不到他这种看着忠义的人，竟然也会行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 夏侯惇接到消息，这才得知于禁已经投降，心中震惊，也在暗自庆幸，于禁心中尚有良知，并未前来赚开他的山寨。 “今日烧毁鹿角，于禁与我军才是真的仁至义尽，再见之日，便是生死交战了。” 夏侯惇叹息，心知这是于禁对于曹军最后的情义，此事之后，再无情义可言。 领兵回到营寨，于禁有些恍惚，神色有些落寞。 “将军对曹军仁至义尽，便是面对孟德，也能无愧于他了。” 秦炎早就看出了于禁的心思，所以才没有逼迫他去诈取夏侯惇，今日让他过了心中的难关，日后于禁才能他会对自己绝对效忠。 “将鹿角尽数烧毁，已经是大功一件，此后之事，便交给其余人就好。” 没有了鹿角拒马这些阻碍，秦炎便能出兵马。 等曹真、曹休押送着粮草归来，就见到赵云领兵等候。 “糟了！” 曹真大呼不妙，赵云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山谷间的阻碍已经被清扫干净，以他此时五千士卒，想要对抗赵云带领的万人部队，可谓困难至极。 还未来得及部署，赵云就已经领兵冲锋过来。 山下的厮杀声，自然传到了山上，夏侯惇得知赵云正在截杀粮草，心中也是一惊。 “这又是秦炎的谋划，我若去救，必然遭遇埋伏，若是不去，则不日之后军中便要无粮草可用。” “这等计谋，便是我已经识破，却也无可奈何。” 夏侯惇思虑片刻，让山寨中的所有士兵全都召集，只带干粮甲胄兵马，至于其他的辎重，全都付之一炬。 “今日，若是不能死战杀出，我军都要被困死在这里，不如烧毁山寨，殊死一搏！” 夏侯惇语气决然，在众士兵面前慷慨激昂，感受到军中士气攀升，这才翻身上马，带领他们往山下冲杀。 才到山下，果真遇到高顺从两侧杀出，夏侯惇不为所动，只是催马前行，要往曹真、曹休那里杀去。 至于麾下士卒，也都悍不畏死，虽然有许多被高顺领兵拦截，其余人依旧紧紧追随着夏侯惇的脚步。 随着令旗挥动，山上又杀出一支军马，正是占领了山寨的黄忠。 见到是黄忠亲自来袭，夏侯惇眼中燃起怒火，神色也有了一丝变化，但胯下战马已经速度不减。 “看来夏侯惇这是铁了心要去救援曹真、曹休，看曹军如此冲杀，我军今日怕是难以将他留住了。” 第189章 背离故土 秦炎抬头，见到山腰上升起浓烟，隐隐有火光冲天而起。 “想不到夏侯惇竟然真的如此决绝，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这是。” 尽管兵力上不占优势，但此时的曹军爆发出的气势，让秦炎都为之侧目。 面对黄忠与高顺的围追堵截，夏侯惇丝毫不惧，硬是带领着三五千士卒杀了出来，将曹真与曹休解救出来。 “贼军势大，不可恋战！” 夏侯惇难得清醒，将二人营救之后，不做交战，带着众人就往外冲杀。 赵云、黄忠、高顺三人会合，对于夏侯惇今日都感到十分惊讶。 “可惜不能将他留下来。” 三人都有些遗憾，不过也只让夏侯惇、曹真、曹休三人与不到六七千士卒走脱，麾下大多数士卒都被截杀围困。 “曹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夏侯惇已经逃走，尔等当真还要负隅顽抗？” 于禁的出现，让这些士卒全都停顿了片刻，接着许多人都扔下兵刃，选择放弃抵抗。 旬日之后，秦炎与马超、庞德、徐晃、张合等将在榆中会合。 自从夏侯惇溃败之后，秦炎四路大军齐头并进，所向披靡，接连攻下陇西、南安等郡。 “如今整个雍州都被我军占领，主公当一鼓作气，兵进武威，彻底扫除曹丕。” 秦炎麾下，除了几位谋臣，就连一众将领也都纷纷向他谏言，请求趁势继续进军。 曹丕虽然割据凉州，但随着他几次兵败，诸郡已经隐隐有了脱离的趋势，眼下只有武威一郡之地真正在他掌控之中。 此时他也是一脸愁容，精神落寞。 “秦炎大军进兵神速，已经在榆中会师，怕是不要旬日就兵进武威。” “眼下我军只有五千兵力，如何能抵挡他十几万大军？” 曹丕的目光扫过群臣，相比于曹操巅峰之时，麾下百员谋臣良将，如今只有司马懿、程昱、刘晔、陈群、辛毗、蒯越、蒯良、满宠、夏侯惇、许褚、曹真、曹休等人始终追随在他的身旁。 不觉间心中生出挫败感，秦炎比他年长不了多少，但此时却是天壤之别。 “昔日楚霸王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今日我又有何颜面再回中原？” 曹丕心中有些绝望，但又满是不甘。 “主公若是不愿就此放弃，不可能投降于秦炎，不如就此舍弃凉州，我军尚有五千士兵，足以横扫西域。” 司马懿同样心有不甘，他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但秦炎的光芒太过耀眼，即便是投效他麾下，自己难以获得想要的结果，因此才会对曹丕不离不弃。 听到司马懿的建议，众人都是神色古怪，许多人都面带疑虑。 “仲达所言不无道理，主公继承先王遗志，自然不能就此沉沦，臣服于秦炎，要是直取西域，在下愿意相随，只是众多臣下之中，未必都是人人愿意背离故土。” 程昱的话，让曹丕也连连点头，一旦前往西域，怕是此生再难有返回故土的机会，他也能够理解。 即便是他，听到司马懿的建议也尚有疑虑。 “诸君之中，若是有不愿背离故土的，也可以选择留下，孤自会修书，秦炎见了，必然不会为难你等。” 这种艰难的决定，即便是曹丕也没有替他们作出选择，只是让麾下众臣自己选择。 “秦炎逼迫的紧急，还请诸公明日之前作出抉择。” 曹丕挥手，让众人散去，只将司马懿留下。 “仲达以为，当真别无他法？” 曹丕心有不甘，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愿攻略西域，偏安一隅。 “除非主公能够忍受投降秦炎之后被圈进的时光，做一个闲散的公侯。” 曹丕不禁联想到了汉献帝，还有袁绍当初私自拥立的弘农王，打了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想我曹丕继承先父遗志，便是不能在汉家中原立足，也要在西域打下一片基业。”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陆续就有人前来拜见曹丕，将自己思虑之后的抉择告知于他。 经过一昼夜的思虑，最后司马懿、程昱、许褚、夏侯惇、曹真、曹休决定继续追随曹丕攻略西域，其余之人，或是就此离去隐居，或是等待秦炎大军前来投降。 对于这些人的选择，曹丕并未感到愤怒，只是心中多了许多感慨。 两日之后，曹丕带着这些亲信谋臣武将，与自己宗族之人，在五千士卒的护送下，西出玉门关，进入西域。 秦炎此时已经进入武威境内，得知曹丕出了玉门关，心中也在感叹。 “像曹丕这种不输于曹操的雄才大略之人，到了西域，未尝不能重新崛起。” “但，终究都是为我攻略疆域罢了。” 对于曹丕、司马懿这种充满野心的人，秦炎自会放任他们就此离去，今日只是将他们驱逐出凉州，让曹丕不能与他逐鹿天下。 “不过眼下更关键的，还是将刘备与孙权的势力全都剿灭，让天下再度一统。” 没有了曹丕的抵抗，秦炎大军更是畅行无阻，一路顺利来到姑臧城下，就见到城上早已高挂白旗。 见到是秦炎领军前来。 刘晔、陈群、蒯良、蒯越等人这才打开城门，向秦炎投降。 对于这些人才，秦炎也都一一重用，没有了曹氏一族，这些人只能依附于他，因此并不担心忠诚的问题。 “此后收复城池战事，主公尽可交与我等。” 此战就要落入尾声，秦炎也不再驻留在前线，将收复凉州诸郡的职责交给马超与徐庶，他便准备带领众人返回邺城。 “我军如今疆域扩大，邺城还是有些远了。” 如今他需要面对刘备与孙权，想到邺城还在河北，便打算将治所转移，重回雒阳。 “此事还需要与文若商议。” 回程的路上，秦炎接到战报，刘备正在永安抵御孙权，陆逊特意向他写来书信，请求发兵。 “伯言这孩子，当真是难得的栋梁之材。” 就在孙权与刘备交战的时候，陆逊已经寻找到战机，准备从后方袭扰孙权，不让他染指川蜀，甚至还想要趁机攻下荆南。 第190章 刘备伐吴 接到秦炎的回信，陆逊便立即准备起来。 “主公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将荆州所有驻守的将领士兵全都让我自行调遣。” 他看着秦炎的书信，从字里行间中都感受到秦炎对他的信任。 “老将军才从长安回来，暂且休整。” 陆逊将荆州驻守的众将全都召集，黄忠、甘宁、张绣、张任、文聘、周泰、蒋钦、潘璋等人悉数前来。 投靠秦炎没有多久的孟达因为需要坐镇上庸，所以并未前来。 就在陆逊为诸将分配职责的时候，忽然接到孟达的书信。 “刘备部将范疆、张达二将，趁夜刺杀了张飞，畏罪潜逃到上庸，被孟达擒获，特来询问如何处置。” 孟达这一封书信，给陆逊带来了一个及其重要的信息：张飞被刺杀身亡，刘备又损失了一员大将。 如何处置范疆、张达，陆逊并不在意，只让孟达自行决断。 “没有了张飞，刘备便又断了一臂。” 陆逊神情振奋，随即便对诸将作出部署。 此时刘备已经到达永安，正在城中部署防御，就见侍卫匆匆前来。 “王上，成都传来消息，法正军师病逝了。” 刘备听到消息，满眼不可置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正欲将孝直召唤前来助我，他竟然离我离去！” 刘备眼中噙满泪水，神色悲伤，他领兵在外，身旁有卧龙凤雏两人辅佐，成都事宜，全是法正处理调度，此战他正欲将法正召集过来，让诸葛亮返回成都坐镇。 却不想法正竟然病逝，让他感觉一股无助。 还未擦拭掉泪水，就见神色悲怆，脚步踉跄，哭嚎着冲入殿中。 “伯父，父亲他，被范疆、张达刺杀枭首，去了。” 刘备本就悲伤，此刻又接到张飞的噩耗，一时间竟然失声，只是张嘴，脸上的悲伤更加浓重。 听完张苞的详细诉说，刘备这才缓过气来。 “早就劝说翼德要体恤麾下，他就是不听，如今遭遇不测，让我如何是好。” 一日接连收到两封噩耗，刘备悲伤到了极点，甚至已经有些麻木，只是口中呢喃连连，一时间竟然不能控制泪水。 “主公还请节哀，此时吕蒙正领兵在城外，切莫悲伤过度，损害了身体。” 马良等人纷纷开口，让刘备也回过神来，将心中的悲伤收起。 “若不是吕蒙偷袭云长，我又如何损失翼德！” 此刻他已经将张飞的死因转移到吕蒙的身上，加上关羽之死，可谓是与孙权、吕蒙之流有着血海深仇。 “传令廖化、关兴、吴班，让他三人今夜随我袭营，先去挫败东吴的士气！” 吕蒙八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得知刘备前军已经到了永安，心中正在发愁如何进攻，适时也得到张飞与法正去世的消息。 瞬间就让他转忧为喜。 “刘备军中，张飞最强，没有张飞在前冲锋陷阵，刘备军中再无敌手。” “法正亦是刘备臂膀，今日他病逝，刘备必让诸葛亮返回成都坐镇两川，前线没有谋臣辅佐，真是天助我也。” 本来吕蒙还在忧虑如何应对诸葛亮与张飞，此番倒是为他省去了许多烦恼。 “刘备知我在此，想来又要将怒火归咎到我身上，我料定他今夜必定前来袭营。” 随即召来韩当、徐盛，让他两人先去准备，只等刘备前来袭营，就要将他围杀在此。 当夜，刘备带领三将衔枚裹蹄，带了两万士卒先行，马良担忧吕蒙有所防备，便让张苞领兵两万在后方接应，一旦发现刘备陷入危险，务必将他营救出来。 一路无话，刘备来到吕蒙所在的营寨前面。 关兴急于为父报仇，因此奋勇当先，率先杀入。 “将军，营帐中空无一人，不见敌军踪迹。” 关兴大呼不妙，就想让刘备止步，赶紧退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周围战鼓擂动，瞬间燃起一圈火光，将刘备与麾下两万士卒全都包围起来。 “吕蒙奸贼，还我父命来！” 关兴见吕蒙就在眼前，当即红了眼睛，嘶吼一声，就朝他冲杀过去。 刘备也发现自己中计，落入围困之中，却是神色依旧，让廖化与吴班先领兵冲杀。 “仇敌吕蒙就在前面，让我如何能退！” 刘备见关兴奋起朝吕蒙冲杀，心中也被怒火点燃，让麾下士卒紧随关兴，直往前冲锋。 吕蒙也不曾想到，刘备见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反应，不顾身后的包围，就要取他性命。 “竖子休要猖狂！” 眼看关兴就要冲到吕蒙身前，他身旁忽然冲出来一人，大喝一声，将关兴拦下。 “关羽匹夫，便是被我擒杀，今日且将你也斩于马下！” 关兴闻言，见到是马忠，眼中仇恨更加浓烈。 此时关兴气冲牛斗，只三五合就将马忠手中兵刃打落，马忠没有兵刃，有些慌神，就要往回逃走。 吕蒙见状，将手中偃月刀抛出，扔到马忠手上。 重新得了兵器，马忠眼神凌厉起来，趁势就要使出拖刀计。 怎料关兴见到偃月刀，心中更加悲愤，催马步步紧逼上来。 “我父兵刃，岂是你能驱使的！” 明知马忠用了拖刀计，关兴亦是浑然不惧，只等他挥刀翻身劈砍下来。 关兴侧身闪避，手起刀落，斩断了马忠一臂，将偃月刀夺了过来。 马忠吃痛，正要逃回军阵，就见寒光在眼前闪过。 关兴挥动偃月刀，一刀竖劈下来，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见关兴如此神勇，众人全都惊骇不已。 吕蒙心中震惊，但神色镇定，此时韩当、徐盛两人已经领兵将刘备彻底包围，即便他折损了马忠，丢了偃月刀，一样稳操胜券。 刘备见关兴斩了马忠，为父报仇，神情也有些振奋。 此刻再回头，就见东吴士兵已经围杀上来。 “伯父勿忧！” 就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声如惊雷，刘备看着张苞挺着蛇矛策马支援，竟有种张飞在世的恍惚感觉。 双眼不禁又有些湿润。 “关兴、张苞，若真是云长、翼德该是多好。” 第191章 陆逊兴兵 尽管有张苞及时带兵前来支援，刘备到底还是败退。 “吕蒙果然奸诈，险些让我军葬送。” 回到永安城中，刘备不顾疲惫，连夜修书一封，让人送往汉中。 如今成都还需要坐镇，法正病逝之后，便只能让诸葛亮担此重任。 “秦炎对汉中虎视眈眈，魏延身旁也需要庞统辅助。” 刘备今夜袭营不成，折损了万余士卒，想到城中只有不足三万的兵力，便继续催促后方援军前来。 等了旬日时间，各路援军纷纷赶来。 “如今我军聚集大军十二万，想必吕蒙必然闻风丧胆。” 刘备将众将召集，重新安排职责。 以吴班、廖化为先锋，严颜为后应，兼督粮草，黄权、程畿为参谋，马良、陈震掌理文书，冯习、张南为副将，傅彤、张翼为中军护尉。 战将百员，加上五谿番将，号称兵力七十五万。 永安城下，大军集结，随着刘备一声令下，叛将糜芳、傅士仁被推到帅旗之下，手起刀落，将二人斩了祭旗。 吕蒙得知刘备集结大军，心中忧虑。 “刘备此举，看来不只是想要将我打退，更是想要兴兵讨伐。” 消息传到孙权那里，便是他也不禁感到惊讶。 “刘备号称大军七十五万，兵将百员，意欲讨伐我军。” 看着吕蒙的求援信，孙权也没有犹豫，让朱然与孙桓领兵五万前去支援。 东吴士卒渡江北上，进入南郡地界，早有哨骑时刻关注着吴军的动向，随时汇报给陆逊。 但陆逊却是不为所动。 “此时尚不是我军行动的时机，让众将静候军令即可。” 随着陆逊的命令传达下去，稍有些异动的江陵等地再次蛰伏下来。 朱然一路逆流而上，终于在秭归与吕蒙会合。 才一见面，就听到刘备领军正在城外叫阵。 “我麾下有李异、谢旌两员大将，今日就让他二人出战，必能马到成功！” 吕蒙见孙桓自信，也点头同意。 两人领命，出了军阵，就见对面乃是两员银盔银铠的小将，心中不免轻视。 “不过关张两将的子嗣罢了，不足为惧。” 孙桓立马于营寨门旗下，见到是张苞与关兴，更加自信。 张苞与谢旌斗了三十余合，就将他战败，又遇到李异，与他战了二十余合。 孙桓军中裨将谭雄突施冷箭，射中张苞战马，将他掀翻在地，就在李异抡动大斧往张苞脑袋砍下的时候，一刀红光闪过，却是李异尸首分离。 关兴斩杀了李异，救了张苞，大喝一声，趁势挥军掩杀，大败孙桓。 次日关兴再败孙桓，吴班与冯习、张南冲入吴军营寨，张苞刺死了谢旌，关兴又擒拿了谭雄。 吕蒙在夷陵得知孙桓连败两阵，折损了许多兵马，对他有些失望。 才想着等明日天明就去替换他回来，不想是夜就接到战报，刘备兵分三路，趁夜袭营，已经将秭归攻下，孙桓正往他这里溃逃。 “竖子乱我军心，不值得重用。” 刘备战胜了孙桓，趁势向前推进，兵进夷陵，准备将吕蒙一举击溃。 孙桓还想再战，却被吕蒙调往猇亭驻守。 陆逊时刻关注着刘备与吕蒙之间的战事，得知孙桓接连战败，已经前往猇亭镇守，心中不禁欣喜。 “我军时机已到，是时候出击了。” 猇亭乃是东吴进攻永安的要道，陆逊正愁如何才能将此地占领，截断吕蒙的退路，不想他竟然让孙桓驻守。 “让张任从江陵出兵，潘璋从当阳出兵，甘宁领水军横江拦截，截断荆南的东吴船只。” 荆州的秦军早已经厉兵秣马，接到陆逊的命令，立刻行动起来。 孙桓坐在猇亭营寨中，心中充满怨气，本就折损了几员部将，又被吕蒙调往后方，没有了施展的机会。 正因气愤而无法入眠，就听到营寨中一阵骚乱，不等他走出营帐，就见到一群士兵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将他捆绑起来。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胆敢擒拿主将！” 看着眼前这一群身着自家铠甲的士兵，孙桓更加恼怒，双眼中几乎喷出火焰。 “擒拿的就是你！” 潘璋走进帐中，孙桓见到他的面容，瞬间就反应过来。 “想不到竟然是秦炎趁我军交战之时出兵偷袭，难不成要背弃与我主联姻的盟约吗？” “可笑，孙权当时可是主动求和，哪有什么联姻的盟约。” 此事在秦炎军中并不是什么隐秘，都知晓孙权将孙尚香送到秦炎联姻只是求和，至于江东是如何修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事到如今，孙桓继续争辩也只是徒费口舌，只能任由潘璋将他带下去监禁。 等到翌日天亮，陆逊就接到潘璋与张任的消息，顺利夺取猇亭。 “如此，吕蒙就是孤军深入了。” 趁着江东还未反应过来，陆逊便又传令黄忠，让他领五万士卒在甘宁的协助下渡江南下，又让周泰、蒋钦、文聘将江夏、庐江的江面全面封锁。 一时间，整个荆州都开始风云涌动。 黄忠领兵渡江南下，借助孙桓的名号，在南郡南部区域迅速攻占城池，只有公安还在坚守。 秦炎虽然身在邺城，正准备迁往雒阳，但也在时刻关注荆州的战事。 得知黄忠已经领兵南渡，便让高览、张合、高顺领兵十万前往南郡支援黄忠。 “想不到伯言行动如此迅速，若不是我早有准备，怕是也难以跟上他的步伐。” 秦炎不禁感叹，如今军中，陆逊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丝毫不逊色于郭嘉、荀彧。 吕蒙此时正在与刘备在信陵作战，只是察觉到江东的消息少了许多，还未意识到猇亭已经失守，就连荆南都已经陷入战事。 倒是正在建业的孙权，此时神色焦急。 “江夏、庐江战船横江，将往来船只全都拦截，看来是秦炎趁我军与刘备交战发动了偷袭。” “我军若是再不行动，怕是损失的不仅是荆南了。” 孙权推测到陆逊正在进攻荆南，想要守住疆土，只能调动战船兴兵反击。 第192章 夷陵之战 牵一发动全身，随着孙权开始在江东征调士卒战船，秦炎在中原的驻军也开始整军备战。 “可恶！” 孙权看着广陵传来如同雪花一般的求援书信，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江上难以前行，那就传令朱桓，让他领兵走陆路前往荆州支援！” 孙权十分气恼，江东水军号称世间无双，却被秦炎的船队拦截不能通过，让他感觉颜面扫地。 可是广陵作为他在江北唯一的立足之地，再不去救，也要被夺取，只能距离荆州的朱桓领兵从陆路前往支援，又让丁奉领兵前往广陵。 “张辽此人，当真令人厌恶。” 孙权每每想到张辽便感觉一阵胆寒，这一次进攻广陵牵制他，主帅又是张辽。 吕蒙在信陵，终于得知猇亭被陆逊占领，心中不由得急躁。 “甘宁已经将荆州江段封锁，末将屡次尝试渡江都不能行，只好再来投奔大都督。” 孙桓在猇亭吃了败仗，本想渡江逃亡公安，可才到江边就被甘宁射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孙桓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再次前往吕蒙这里。 “猇亭失陷，我军后路被断，今日只有死战，打退刘备方有一线生机。” 吕蒙此时的部署全都被打乱，他没有想到孙桓竟如此不堪，辜负了他的信任。 刘备自然也得知猇亭被陆逊攻占，心中十分欣喜，久违的露出笑容。 “秦炎此时出兵，当真是要置吕蒙于死地。” 有了秦炎无形中相助，刘备复仇的怒火更加猛烈，但却不准备立刻与吕蒙进行决战。 “没有后续粮草补给，吕蒙不能坚持多久，必然想要与我军速战速决。” 刘备难得恢复冷静，只让全军坚守营寨，日夜防备，不与吕蒙主动进攻。 如此过了六七日，有斥候向刘备报告： 吕蒙已经舍弃信陵，正领兵往夷陵退走。 “此时便是吕蒙伏诛的时候！” 刘备抚须大笑，当即下令吴班、廖化领先锋军前去追击，又让关兴、张苞两人也带领一半中军先行。 “传令全军，大军开拔，前往夷陵，追剿吕蒙！” 等先锋军队离去半日时间，刘备这才下令主力大军进驻信陵，休整半日之后便继续往夷陵追击。 前往夷陵的半路上。 吕蒙与韩当、徐盛藏身在山林中，路上只有孙桓领着几千士卒行进。 “刘备这几日时间接连追击我军，已经俘获了不下千名士卒，想来心中应该生出轻视之心。” 虽然军中粮草短缺，但吕蒙还是依靠着山林大江，每日靠着渔猎勉强供应着大军。 他一路往夷陵退走，抛出许多诱饵，让吴班与廖化追击的步伐越来越近。 今日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才与韩当两人说完，就见道路上出现一支军马，为首的一员将领身后竖起旗帜，上面写着“先锋吴班”四个大字。 吕蒙全神贯注，等这一支五千人的军马来到近前，一声令下，瞬间山林两侧，冲出来万余士卒。 “吕蒙小儿，果然有伏兵！” 吴班在乱军中冲杀，见到吕蒙露面，并未感到意外，好似早有预料。 就在吕蒙领兵冲杀的时候，不远处的道路上，忽然又出现一支军马，正是廖化。 “吕蒙，今日就是你江东贼寇丧命之日！” 廖化听了吴班的建议，与他分兵前后行进，果真遇到了吕蒙的伏兵截杀吴班，当即领兵冲锋支援，要将吕蒙里外合围。 等到廖化这五千士卒加入战场，就见吕蒙冷笑一声，对眼前的局势毫不在意。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 不等廖化说完，就听见战鼓敲动，韩当与徐盛两将这才齐齐杀出，瞬间就将局势逆转。 “以你二人的计谋，我又怎会没有预料。” 吕蒙放声大笑，眼神中满是对两人的不屑。 原来他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才将这一支伏兵一分为二，若他成功埋伏吴班，韩当、徐盛也能做为后手。 两军此刻都在互相围困，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但吕蒙终究更胜一筹，过了两个时辰，吴班与廖化便已经败退而走。 “将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带不走的就地烧毁。” 眼下吕蒙军中缺少粮草辎重，因此战场中清扫的格外干净，除了干粮饮水，就连倒地的战马都被切割带走。 吴班与廖化一路败退，遇到关兴与张苞接应，这才停下来。 “你二人暂且休整，我等先去追击！” 听了他二人的诉说，这才得知吕蒙竟然还能使计，但关兴与张苞并不畏惧，带领万余中军士卒就一路往前追击而去。 来到方才的交战之地，就见到满地狼藉，便是他两人也不禁感叹连连，更加确定吕蒙军中粮草短缺。 “前方就是夷陵，不能继续深入了。” 进入夷山之后，关兴与张苞也都放缓了脚步，时刻警惕着周围的草木。 眼看就要到夷陵，一路上都不曾见到吕蒙的踪迹，怕是又在前方设下了埋伏，两人商议之后，便又退走出去。 等吴班与廖化赶来之时，才发现两人又在路上遭遇了伏击。 “吕蒙当真大胆，明知我军已经领兵追击，竟然还敢折返回去。” 但山林广袤，关兴与张苞也不敢深入追击，只是遇到了小股敌军，并未遭遇到吕蒙主力。 刘备领大军与关兴、张苞四人会合之后，也得知了吕蒙曾经两次设伏，都让吴班与廖化遭受到损失，心中对他更加仇恨。 “如今我大军前来，任凭他如何设计，也不能奏效。” 在刘备的命令下，大军浩荡进入夷山，来到夷陵前安营扎寨。 时值盛夏，冯习上书刘备，只说天气炎热，取水不便。 刘备也觉得如此，便又让大军转移到林木阴密之处，又担心吕蒙会趁机截粮，便让各营分散，十万大军延绵百里。 马良向刘备谏言，认为应当将驻军分布画成图册，送往成都，让诸葛亮作为参谋。 刘备闻言，颇为不悦，向马良说道： “我久经沙场，莫非也不知兵乎？” 第193章 火烧连营 虽然不悦，但刘备还是让马良将驻军分布送往成都。 吕蒙得知刘备依山林安营扎寨，心中便有了破敌的计策。 “眼下刘备势如破竹，我军还需暂且忍耐。” 重新布置营寨之后，刘备军中果然没有受到炎热的影响，因此得以每日出兵，来到夷陵城前叫嚣。 吕蒙全都坚守不许诸将迎战。 “我军中粮草困顿，大都督再不出战，只怕都要活生生饿死军中！” 韩当、朱然、徐盛、孙桓见吕蒙没有丝毫想要迎战的意思，心中焦急，于是纷纷来见他。 “汝等莫急，我已有破敌之策，明日便能迎战。” “明日我军出城与刘备交战，权且试探刘备军中虚实。” 眼见众将都急于出战，吕蒙只好答应，让孙桓明日领兵出战，至于真要大破敌军，尚且还需要一两日准备。 翌日，刘备见孙桓领兵出战，也让张苞前去厮杀。 两军大战一场，竟然不分胜负，让刘备颇为惊讶。 “本以为江东士兵军中缺粮，士气必然受损，竟然还有一战之力。” 但刘备并未气馁，今日虽然没有取胜，但吕蒙主动出战，便说明他军中供给已经出现问题，只要每日进攻，迟早都能将他擒拿。 马良带着舆图回到成都，诸葛亮一见到营寨分布，便不由得震怒。 “谁人让主公如此排布营寨，真是要将我军置于死地！” “是主公自己坚持如此，并未有人进言。” 听到马良的话，诸葛亮心中怒火顿时消散，只是无奈长叹，汉室亡矣。 当即便派出援军与马良一道前往救援刘备。 吕蒙今日与刘备大战一场，众将心中不满稍稍减少，但仍旧担忧，此时粮草近乎消耗一空，却不见吕蒙破敌之计，因此更加焦急。 不等吕蒙动作，刘备便已经发兵进攻夷陵城池。 “可恨刘备，只差一步，就能让他葬身火海！” 如今冯习、张南领兵围城进攻，吕蒙军中又缺少粮草补给，只能拼死坚守，设法突围。 此时陆逊早已经得知刘备与吕蒙各自的局势，心中也有了破敌之策，见刘备主动围城，不禁喜上眉梢。 “刘备围攻夷陵，我军时机已到！” 当即下令甘宁、周泰两将各自领水军沿水路进军。甘宁领一军进攻长江南岸，周泰领一军进攻长江北岸，每人手持茅草一把，里面藏着硫磺硝石，全都带着火种，背负刀枪。 “你等登岸之后，来到刘备营寨前，便顺风放火，刘备军中营寨四十处，只烧二十处，每隔一处营寨再烧一处。” 陆逊胸有成竹，自信诸葛亮不在此处，刘备军中再无人能看破他的计策。 当季乃是盛夏，江上多有东南风吹起，更是为陆逊火攻计策提供了助力。 是夜，甘宁与周泰各自领水军出发，一路逆流而上。 夜晚行舟，视线难以分辨，因此两人才能避过刘备江岸两侧的守军。 此时刘备正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击破吕蒙身上，并未注意到陆逊的动向，因此当营寨中火光燃起的时候，刘备只以为是天干物燥，士卒不小心走水。 随着东南风骤起，各处营寨都有失火的消息传来，刘备终于警惕起来。 但此时为时已晚，火势已经蔓延起来，长江两岸，火光映照如同白日。 “此必是陆逊来袭！” 吕蒙正在被他围困，能够有机会施展火计的，只有陆逊了。 刘备还想派兵抵抗，就听到营中已经响起喊杀声。 刘备军中陷入混乱，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秦军前来袭营，只能翻身上马往后方退走。 甘宁遇到冯习，与他交战之际，又见到刘备仓皇逃窜，又舍弃了冯习，前去追逐刘备。 好在有傅彤及时赶来，才将刘备接应，派人护送他一路往白帝城退走，自己则迎上甘宁，想要拦住他的去路。 吕蒙听到城外的喧闹，登城远眺，就见到火光冲天，心中惊讶，虽然不确定是否是陆逊所为，但此时正是他突围的绝佳时机。 吕蒙没有丝毫迟疑，召集众将，带领麾下全部士卒就要冲破吴班与张南的围困。 吴班与张南两人也被远处突然燃起的火势震惊，但吕蒙已经冲出城来，顾不得回去打探，只能奋力迎战。 天色渐亮，大火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已经蔓延往山林深处蔓延，更别提此刻刘备设下的四十座营寨。 如今都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十余万士卒争相逃避，大军已经一片混乱。 在关兴与张苞的护送下，刘备这才得以逃回白帝城。 不过麾下一众将领却没有他这般好运，此时尚在苦战之中。 傅彤被甘宁数合生擒，程畿自刎于江边。 冯习逃离之后，便去张南那里求救，正遇到吕蒙领兵出城冲杀，与张南一道被东吴士卒斩杀，只剩下吴班一路溃逃，在成都援军的接应下得以回到白帝城中。 周泰在江北也是所向披靡，二十合斩杀蛮王沙摩柯。 蜀将黄权，得知刘备兵败，长江也被秦炎水军封锁，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投降。 陆逊一场火计，火烧联营百里，让刘备损失惨重，缴获辎重器械不计其数，蜀将川兵，降者数万。 吕蒙率军斩杀冯、张南之后，见山中浓烟滚滚，料想进入山中躲避已经不成，只好一路向东南行进，想要趁陆逊放松警惕的时候，伺机渡江进入公安。 不料想才到猇亭，就见四周骤然杀出兵马，将他麾下士卒尽数围困起来。 “哈哈哈哈！” “吕蒙小儿，老夫可是等你多时了！” 见到为首的将领，吕蒙眼皮不禁跳动，心中暗道不妙。 黄忠接到陆逊的命令，让他在猇亭驻扎，只等到夷陵火起，便率军隐藏，必能有所收获。 起初他还不相信，直到见到吕蒙领着士兵匆匆赶来，他才彻底信服。 “将士们，江岸那边便是公安，冲过了此处，我等便有希望返回江东！” 吕蒙见陷入包围，身后的将士都已经人困马乏，只能大声鼓舞着士气。 就见黄忠冷哼一声，抬手射出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