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医神妃之真凰天下》 第1章 谁念秋风独自当歌 山涧风景奇丽,南宫卿瑾一身洁白的缎袍立于高台之上,眼波流动,嘴角下意识的翘起,双手交握于身后,心中无不赞叹此处的美景,高处不胜寒,遗世而独立,风起,长到坠地的青丝伴随着白袍翩飞,美如画。 忽的眼波定住,直直的看向一个地方,虽说眼睛望着那个方向,眼中却没有光,说明她不是在看那个地方,仔细观察,她眼帘微垂,神色微怔,似乎在发呆。 来这个地方已经三年了,从最初的陌生变得渐渐熟悉这里的一切。从最初的孤独到如今的不再害怕孤独,时间过得真快啊,像是做了一场梦,眨眼间,三年了。 南宫卿瑾自己也觉得很神奇,那天,她正在厨房做自己最爱吃的糖醋茄子,快熟的时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刚放进嘴里,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着一身白衣就躺在这珩山之上。一每每想到这里,南宫卿瑾都觉得很荒诞,只不过是吃了一口糖醋茄子,怎么会穿越了呢! 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这山上除了景色秀丽,空无一人。刚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才17岁,陌生的环境让她惊恐,不安。 曾经一度好几天饿着肚子吃不到东西,被毒蛇咬到痛的一晚上睡不着,山中野狼很多,自己还要小心不被野狼发现而吃掉。小小的身体和脆弱的心在这些磨难里一点一点变得强大。 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穿越到的这个朝代是什么朝代,山上四周杳无人烟,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但是自己用最快的时间适应了这里。 这也是她在21世纪早就具备的能力,毕竟,对于一个生下来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天生就是孤儿的人来说,这一切都应该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去依靠的人想要在社会中生活下去,必须要靠自己,这是作为一个孤儿的自我修养。 所以,她利用打工赚的钱,买书,学习中医,报培训班,学习跆拳道,擒拿!学习各种让变得她更强大的东西!没想到到这里也派到了用场。 既来之则安之。 她早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而已,其他的,都没有变,她便是自己世界里的全部。 只要她还活着,就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最宝贵的东西。她也总是默默地对自己说,无论在哪里,都要很用力的活下去!虽然孤身一人,也要活的有意义。 当然也多亏了山下的赵老伯和乡亲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恐怕会举步维艰......也就很难有今天的南宫苑了...... 说起赵老伯,是一次自己无意间跑到了山下村子里认识的,赵老伯很慈祥,很重情义爱帮助人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也是从赵老伯的口中,才对这个国家有了一点点了解。 这个国家叫做皇甫王朝,现在是皇甫王朝二十七年,皇甫是这个国家的国姓,但凡姓皇甫的,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个国家相当于自己学习过的历史中的秦朝,国家繁荣富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处于一国鼎立的状态。 但据赵老伯所说,三年前的王府王朝,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不单单有皇甫王朝,还有一个屈居于皇甫王朝之下的异邦国。 五年前,皇甫王朝经历了一次大的变革。 这次的变革全因一个女子。 七年前,异邦为当今王府王朝的皇进奉了一名女子,民间传言,那女子生的极其艳美,有着异邦特有的风情。那女子肌肤胜雪,墨发长而坠地,如缎,一身红衣裹素腰,凤眼天生含情,眼波流转间能勾人魂魄,一颦一笑皆能迷倒众人。 人人都说,这女子真是比书中写的狐妖还要媚几分。 王朝的皇皇甫空冥非常宠幸这位美人,美人说往东,他从不说往西。美人说不喜欢什么人,皇甫空冥皆毫不犹豫为其杀之。美人穿戴皆是举国最好的。甚至曾有人传言,这位美人曾骑在皇甫空冥背上将皇甫空冥当马儿使唤。 皇甫空冥更当众放言:“卿浅,本王愿意为你负天下人!” 自古红颜祸水,短短一年间,王府空冥便因专注于女色而荒废朝政,变成了一个只会贪图享受美色的暴君。 不管百姓疾苦,没有节制地增加税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国内各方势力揭竿而起,势要讨伐皇甫空冥。就在这时,异邦趁虚而入,出兵皇甫王朝边境。一时间,王府王朝陷入了水深火热,内忧外患之中。 就在这时,皇甫王朝的皇和这位异邦美人却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活生生的两个人在皇甫大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甫王朝群雄争霸,都想坐一坐皇的宝座。三年的腥风血雨,战乱不断,终于在公元二十五年,由皇甫王朝的三王爷皇甫温良铲平乱党,收服异邦,平息了战乱。皇甫温良也在众人的威护下顺利登上皇的宝座。 皇甫温良并没有让百姓失望,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在战后三年,另皇甫王朝重燃生机,国泰民安。 南宫卿瑾听到赵老伯讲这些事的时候一阵唏嘘,有些庆幸自己没穿越在这个国家的三年前。 对于赵老伯讲述中的皇甫空冥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因贪恋美色误国,出现众人揭竿而起要讨伐他也在情理之中,王若担不起王的责任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做这个王了。 只是那进奉的异邦美人,却有些心疼。比狐妖还要媚几分?世间真的有那么美的女子么?可是容貌再美,也免不了背上霍乱君主,红颜祸水的骂名。确切的说,是因为她美,才担得起这个骂名,或许,她只是一个美丽的棋子。被人摆布,利用,没有自由。 ......有些可悲...... 不过,于我何干呢。 南宫卿瑾思绪飘飘荡荡如这山涧的风,她也不知自己站在后园高台之上向着山涧发呆了多久,直到仙儿唤她。 “姑姑,山下的赵爷爷来求诊了!”仙儿今年已有15岁,说话依旧是5、6岁孩子那般的奶声奶气。这音色虽奶气,气固然是足足的,小小的身影朝着高台处一声唤,南宫卿瑾便听见了。收回心神,回了回身,一甩衣袍,一个抬脚间便翩然落在仙儿面前。 “赵大伯是一个人来的?”南宫卿瑾抬脚便往待客厅走,绣着各种中药材图案的下摆随着南宫卿瑾的步伐翩翩起舞,好不潇洒。 “不是的姑姑,今日赵爷爷不像是为他的心疾而来,我看他面色红润,想必吃了姑姑之前给的方子,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他今日来时,身后有跟着一个壮汉,壮汉扶着一个人呢!”仙儿俏生生道。 “哦?是什么人?”南宫卿瑾的话语里有略微的吃惊。 “是个穿墨色缎袍的俊朗男子,那人身上流了很多血,血将衣服都染红了!赵爷爷急切,我见那人伤势也严重的紧,便没过多细问,先急急忙忙的来唤姑姑了!”仙儿紧跟着南宫卿瑾的步伐,如实回答道。 血将衣服都染红了么?看来当真是伤的很重了。如此,倒是应当先让仙儿为其止血才是。 “不过......”仙儿迟疑道。 “不过什么?”南宫卿瑾本欲让仙儿先为那名受伤的男子止血,却听闻仙儿还有后话,因此,凤眼微微偏向仙儿处。 “不过我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山下的百姓,看起来贵气的很!”仙儿谨慎的思料一番,很是笃定的说。 南宫卿瑾略微思索,点点头。 随机正色道:“仙儿,山下的人知道咱们南宫苑医病的规矩么?”声音清丽动听,却多了份肃然。 仙儿瞪大着圆溜溜的杏眼,肯定道:“知道啊!姑姑,方圆百里,哪个人不知道我们南宫苑只医穷不医富的规矩!” 南宫卿瑾欣然,随即眉头紧皱,目露厉色:“既然知道,那赵大伯这又是意欲何为?他今天这是要破我的规矩么?” “姑姑......”仙儿想了想,道:“或许仙儿判断的有误呢!一切还望姑姑见到之后再做定夺! 南宫卿瑾缓缓将回眸中厉色,点点头。 先说不论这人非富即贵,血将衣服毒染红了这般的重伤,不管自己绝对不决定要救,都应当先将他的血止住才是,这般的话,便也能够为他寻来时间去旁的医馆医治。 思及此,便是在仙儿耳畔低语一番,而后,仙儿领命,先行离去。 转眼间便到了会客的丹阳厅。 那赵相焦急的在丹阳厅中央走来走去,面上全是急切之色。 只见他身上本是浅灰色布料的长褂颜色变得暗沉,不停地来回走动,身上偶尔掉落些浮灰,想必是风尘仆仆的赶来坐也没敢再坐下休息一会儿。 着一身黑色粗麻布料的壮汉将那俊朗的受伤男子靠放在右边的椅子上,不停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可是那汗珠像是擦不完似的,一个接一个的从那男子痛苦的脸上掉落下来。 南宫卿瑾略略的看那受伤的男子一眼,见他身上的血已经被仙儿给止住,心中暗暗的安心,又看上他身上的衣着,上好的龙吟墨缎都被他给穿身上了,这种缎料只有富贵人家买得起。一甩衣袍,坐了下来,心中几分了然。 赵相听到动静,忙抬头看去,一见是南宫卿瑾来了,一脸欣喜,两眼放光忙踱步到南宫卿瑾面前,哀声道:“南宫姑娘,救救我的恩人吧!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方才仙儿来同自己的恩人止血,想必便是得了南宫卿瑾的命令的。 第2章 你若不惜何故我惜 南宫卿瑾颦眉,一脸威严:“恩人?!赵大伯,这就是你不惜要破坏我南宫苑的规矩来救这位公子的理由!” “是!”赵相话还没说,“噗通”一声跪下了! 声泪俱下道:“这位公子有恩于我,老朽知道姑娘的规矩,救穷不救富!可是,这位公子是老朽的恩人,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时公子有难,姑娘,老朽不能当那忘恩负义的人啊!” 南宫卿瑾给仙儿递了个眼色,仙儿忙跑去扶起赵相。可是这赵相倔强的很,无论仙儿怎么扶他起来,他都不愿意起来。 “赵爷爷,您快起来吧,地上凉,您本来身体就不好!这要是再万一有一个好歹,就是仙儿与姑姑的罪过了!”仙儿力气不如赵相,见扶他不起,忙劝说道。 “不不不!”赵相轻易就挣脱仙儿的小胳膊,双手交握于胸前抬头看着南宫卿瑾摇头道:“老朽不起来!若是南宫姑娘不答应救老朽的恩人,老朽就长跪不起!”面上神情很是决绝,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赵相面上的泪痕未干,这么大年龄了在这阁内冰冷的地上跪着南宫卿瑾也着实不忍。想起初来时他帮助自己的许多,心中颇为动容。 “赵大伯,您这又是何苦,您这一跪会折煞卿瑾的!”南宫卿瑾微微叹口气,幽幽道。 “卿瑾姑娘啊!看在当初你在山下赵大伯帮助过你的份上,救救这位公子吧!老伯求求你了!”说着跪着向前又走近南宫卿瑾了好几步:“卿瑾姑娘,只要你能救了这位公子,赵老伯愿为你当牛做马啊!” 仙儿看着有些不忍,想去搀扶又知那赵相定不会起,一时踌躇,不知所措,抬头无奈地看着南宫卿瑾。 南宫卿瑾柳眉一凌,赵相话未说完,抬手制止:“赵大伯,您严重了!” 离高坐起身,心中也是难受,情真意切道:“我来这珩山已有三年,初来时人生地不熟,赵大伯和山下村里的相亲帮助我很多,卿瑾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因曾学些医术,所以在这珩山清净之地开了这南宫苑,专为山下的相亲医病,分文不取,只为报恩!” “怎知因医好了几位相亲的顽疾,一传十十传百,这十里八乡的便都知晓了卿瑾能医顽疾的名声,故此,每天上山求医的人越来越多,卿瑾几乎招架不住。这珩山本是个清净的好地方,奈何日日人声鼎沸,卿瑾劳心劳力,便再无清净。故此,才有了南宫苑只看贫不看富的规矩!” 在现代时候,南宫卿瑾很是拼命的想要在现代活下去,那种拼命的感觉,很累,非常累。自从来了这个陌生的国家,通过努力生活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她便是决意要平平淡淡的度余生的。 她没什么大的愿望,只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医术救救人,平日里将宫内的花花草草料理好,便已足够。 她本想的简单,奈何事与愿违,根本就不按照她想要的那个方向去发展。 赵相听完也是叹气,心中自责后悔:“唉......老伯知道,都怪老伯,这里面也有老伯的责任,因你医术高超,治好了家中你婶婶身上的顽疾,一时激动万分,这才奔走相告,故此,才惹得你不能清净。” 南宫卿瑾摇头,恳切道:“赵老伯,为婶婶看病是卿瑾应该做的,定规矩的事一丁点都不怪您,跟您沾不上一点责任!您不要心存内疚。可是,规矩既然已定,方圆百里也已经知道这规矩,卿瑾便不能去破这规矩!”不然,将来要如何在这珩山立足,我南宫卿瑾的威严又何处安放。 “我知道赵老伯深明大义,又了解卿瑾,定能理解卿瑾的立场!”南宫卿瑾忙递一个颜色给仙儿,仙儿马上会意,忙又去搀扶赵相。 可这赵相着实不实趣,仍旧不肯起来。 这面上便是挣扎一片的,赵相从内心来说是理解南宫卿瑾的,可是......知恩图报,自己的恩人不能不救。 “卿瑾姑娘啊!老伯理解你!老伯知道你是一个守信义,一诺千金的人。可是,老伯这位恩人着实重要......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对我的恩,如同再造,就算是赔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得救恩人一命呐!” 南宫卿瑾倒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出来,看来这刚才的一番语重心长一点没起作用。 仙儿忧心地看着自家主子,心疼她又叹气了,本来叹气就容易老,虽说主子貌美年华,可是叹一次气就会老一点,叹一次气就会老一点。仙儿心疼啊! 这赵爷爷也真是不识趣,就因主子初来时帮过主子,但凡家中亲戚不论年长老幼只要来找主子医病,主子不仅仔仔细细将病医好,还分文不取!这就算是有点恩情,也早该还完了吧!到如今,竟然在这儿耍起无赖,竟要让主子做那不忠不义之人,自己去坏自己的规矩!这赵爷爷也太过分了! “赵爷爷!……” “老伯!”仙儿待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被旁人打断。重重的一声,沉沉地砸在在场的所有人耳里。 众人寻声看去。 是那受伤的男子。 “赵老伯!不要再去求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了!” 云凌章一张口,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赵大伯顾不得其他,忙起身去为他擦拭:“恩人!你别说话了!你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云凌章不顾身受重伤,忽然仰天长笑。 南宫卿瑾眼眉微敛,撑着头,看着他,眸中结冰。 “哈哈!咳!咳!从来只有人求我,我从未求过任何人!赵老伯你不必再求这个无动于衷的女人!若我今天死在这里,也是我命该绝于此!我认了!”云凌章昏迷之间听到了南宫卿瑾与赵相的对话,着实生气,自己章凌云除了主子之外,从不相求任何人,此时此刻,怎能低三下气去向一个女人求救。 “云公子,不可啊!”赵相忙劝说道:“这方圆百里,就数卿瑾姑娘的医术最精湛,你的伤,一般的郎中医治不了,非卿瑾姑娘不能医治啊!” “哼!”章凌云因身受重伤力气不足,可是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声重重的不屑:“赵老伯,为了我让你去低三下四求这个女人,我宁愿去死!” “呵!”这可不像是求医问药的姿态啊!南宫卿瑾冷笑,将死之人了,骨气还这么硬!并不是她不愿意相救,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定了,就不能不按照规矩办事。 不然方圆百里的百姓,怎么看我南宫卿瑾! 南宫卿瑾本想着看在赵老伯苦苦哀求的份上提出条件方可为这人医治,只是这人这么轻易就放弃,实在太不惜命,这便是她南宫卿瑾最讨厌的。生命何其宝贵,为了骨气宁死也不求我医治,可是,命都没了,还要骨气做什么! 愚蠢! 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旁人又做何干系。 这可是他自己将他自己弄了个铁栅栏把自己严严实实的锁在里面了,这是他自己给他自己定的规矩,有骨气的规矩。 既然如此...... 南宫卿瑾看着受伤的那名男子,身躯凌凌,相貌堂堂,此刻眸中射寒星,毅然决然。他的伤,如果再不治疗,要不了半个时辰,必死无疑。 他守了他的规矩不愿意破,我凭什么要破我的规矩。 南宫卿瑾蔑视的看着那人,冷言道:“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定了,就不能坏了规矩!仙儿,送客吧!” 玄月山庄的后花园内。 “主上!云护卫找到了!”刍风单膝跪地,双手朝前面那个站着正在悠闲喂鱼的背影抱拳,如实禀报道。只见那人只是那般惬意的站着,可依然阻挡不了周身上下的傲然之气,施施然喂鱼的动作优雅高贵,只是看着这人的背影,便是知晓此人非等闲之人。 “在何处?”那声音冷冽,毫无感情,彷佛来自地狱。 “珩山之巅南宫苑内。”刍风利落的回应道。 便见那人眸光之中淡淡却幽深,一双冷眸不染红尘,薄厚相间的唇瓣微启:“执行完任务不回来,在那里做什么?”话毕又施施然将鱼食洒向鱼池内探着脑袋等待食物的鱼。 听闻眼前人话中有一分的冷意,刍风便又恭敬的几分,谨慎着道:“云护卫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被山下的老农赵相相救,被带去南宫苑医治了。” “是那素有珩山“医仙”之称的南宫卿瑾所在的南宫苑?”口中幽幽问出,这手上的鱼食便是又撒了一把。 “回禀主上,正是!” 抢食的鱼儿游的欢,那喂鱼的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道:“如此,医治好之后便让他速速赶回来吧!” “主上......”刍风顿了顿。 “怎么?” “属下派到那里的人说,那南宫卿瑾定了规矩,医贫不医富,为此,不肯为云护卫医治!”刍风道。 第3章 风雨欲来如破竹之势 “哦?是么?素来医者父母心!医贫不医富......呵!有意思!”便见男子将一双白净且股指分明的手收回,并停止了撒鱼食的动作。 “刍风!” “属下在!” 男子将左手剩余的一点鱼食放进碟内,顺手打了打掉落在身上的鱼食沫子。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冷笑的余韵,眸光忽明忽暗,幽深不见底。 刍风忽然感受到了无形的重压。 那男子不疾不徐,缓缓开口:“刍风,既然这医者都不愿意医治病人了,那南宫苑也没必要留着了,烧了吧!”顿了顿:“将那南宫卿瑾带回来!”。 “是!刍风领命!”刍风知晓男子口中还有话要讲,便是恭敬的等着,未曾立刻离开的。 池内的鱼,有些鱼因为吃的太多太饱,肚子撑的很大。可是脑袋还是不停地探出水面,想要得到更多的食物。 那男子看着鱼冷笑。 “通知你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将云凌章带回来医治,云护卫死了,你也就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这张脸了!” “属下遵命!” 空气之中不再有刍风的气息,他已走远。 男子复又从碟内取出一些鱼食,施施然的洒向池内争先恐后抢食的鱼:“鱼尚且知道贪心,你却医贫不医富,南宫卿瑾,有意思。” 昏暗的房间内,南宫卿谨悠悠转醒。头痛欲裂,平日里很是平静的心绪,此刻异常的慌乱,可是她......找寻不到致使她如此的根源。 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的,梦里南宫苑被毁,仙儿被捉......自己又变成了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孤儿。 下意识的拍了拍发沉的脑袋,南宫卿瑾想当然的以为,那不过是个梦。 可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只怕黑,所以南宫苑日夜通明,绝对不会有这般暗的地方。 自己......这是在哪里。 “醒了?”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楚方向,南宫卿瑾听到低沉的一声,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太过冰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是谁?”南宫卿瑾一瞬间将身体绷紧,满身戒备。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光明瞬间耀满屋内。 南宫卿瑾下意识伸手挡光,等慢慢适应了,随即将手放下。 不远处,不出三步的距离,端坐着一个身着墨绿色锦袍的男子,那名男子生的极美,身形偏瘦,肌肤如玉,模样似那温润无双的俏郎君,一双狭长的桃花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除却狭长桃花眸之间时而流露出来的魅,南宫卿瑾道觉得眼前此人身上有骨子书生气。 兀自心惊,方才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这般美的男人却有那般冰冷的声音,如此一来,男子的样貌与声音不大相配。 思及此的时候,便是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里一定不是南宫苑,此人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南宫卿瑾心中疑惑,看看男子,又看看四周,询问道:“你是?这里是?” 皇甫空冥闻言起身,负手而立,两步走于她面前站定,眸光淡淡,却是在打量她。 他离的这般的近,她便是发现,原来他很高的,最起码要高出她一个头。此时他站在她的面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她。 南宫卿瑾下意识的觉得此人离自己有些近了,想要向后退两步,却听闻眼前人开口。 “我是谁并不重要,南宫苑既已化成灰烬,你便安心呆在这里吧,我不会亏待你的!”皇甫空冥看中的是她的医术,要不是因为觉得她还有点用处,早就将她给杀了。 声音依旧冷冽,像寒冰化作的剑一把一根根的刺过来,因为他口中的话,因他这般的语气态度,南宫卿瑾只觉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一阵头痛,火……大火……南宫苑起火了! 南宫卿瑾摇摇头,努力想要让这些痛感离自己远一点,可是此时,灼热感铺天盖地而来,大火就好像在她周身燃烧起似的。 脑海中的画面清晰可见,她难过的将脸捂上,她不想要再面对第二次,可是...... 已经清晰的记忆,风雨欲来。 赵大伯为恩人求诊,自己不愿坏了规矩医治,当时自己已经让仙儿送客了……可是赵大伯与那名受伤的男子还未走出丹阳厅……厅内涌进了数十名黑衣人……打伤仙儿,带走了赵老伯和那个受伤的男子,自己与黑衣人纠缠,擒拿散打之术皆然用上,却未能敌过,被打晕……晕倒之前……火!火!大火!他们在南宫苑放了火!南宫卿瑾一阵心痛,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火!大火!我的家!我的南宫苑!” 南宫卿瑾一个箭步跑到皇甫空冥眼前,愤恨道:“是你……是你让人放的火!你毁了我的家!是你毁了我的南宫苑!” 南宫卿瑾气的发抖,心里不断地泛酸。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三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自己忍受孤独和艰辛建立起南宫苑,这才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可是,这个男人!他竟然!他竟然轻易就毁了自己三年的所有! “那又如何?”皇甫空冥比南宫卿瑾高出整整一个头,眼眸微敛冷冷的看着南宫卿瑾,随即冷笑,道:“呵!南宫卿瑾,医者都不愿医治病人了!你那南宫苑留着有何用?” “你!”未曾想到这人如此的无赖,南宫卿瑾伸出手指着他,怒吼道:“我医病自有我的规矩,坏了我的规矩,自然是不医!”此时,她便是有几分明白了的,想必那名被赵大伯带去自己那里救治的男子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系,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因自己不医治那人而将自己的南宫苑给烧掉。 可是这人的做法实在是可恶,难道在这个国家就没有王法了么?杀人放火是想做便可以做的事情么? 南宫卿瑾的心中凄然与愤然交织在一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南宫卿瑾于珩山行医,与世无争,规矩便是规矩,你的人我不医你大可以到别处去医,为何要烧了我的家?你可知道,那是我付出了多少才拥有的,你有什么权利毁了我拥有的一起!”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能够过上稳定的生活了,日后简简单单,度余生。 可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竟然将她的一起给打破了。 口中愤愤,心中却是哀恸一片,察觉到面上湿湿的时候,才知晓自己是流泪了的。 下一秒,下巴被对面的男人掐在手中,只见他面目阴冷,对她根本谈不上任何一丝丝的怜惜,道:“南宫卿瑾,在本王眼中,你连蝼蚁都不如!本王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将你给杀了,本来你这条性命是没有必要留着的,可是,看在你会点医术的份上,姑且先将你的性命给留着。” 话音止,看着南宫卿瑾的模样颇为认真,见她姿容清丽,若是细细的看来,却也是顺眼的,此时梨花带雨的一张脸,竟然生出几分较弱之意,掐着她下巴的动作微微移动至她的脸上,一阵轻抚。 当他第一眼见到南宫卿瑾的时候,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一个人。 轻抚着南宫卿瑾的手刚要收回,却在摸上她的耳后的时候停下来,感觉而后的肌肤与脸上的肌肤触感很不一样,凝眸盯着南宫卿瑾便开口问道:“你可是戴了人皮面具?” 南宫卿瑾吃惊的推开眼前的皇甫空冥向后退了好几步,淡然的眸光之中满满的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口中颤声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人皮面具明明天衣无缝,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戴了人皮面具的。 因后退的步子太过慌忙,不小心便是踩在了后身的衣摆上的,只听“斯拉”一声,后身的衣摆整个被撕扯下来,南宫卿瑾也堪堪的跌倒在地上。那翻模样,很是狼狈。 她的面上,也满满的羞怯之色。 摔倒在地上迟迟不能起身,便是因为那突入而来的一下真的给她摔疼了的。 她忍不住的想,不可能啊!她戴了整整一年的人皮面具怎么会被他给发现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摘下来!” 皇甫空冥命令般的开口道。对于南宫卿瑾的身份,他一直抱有好奇。因她在珩山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她会医术,又很是乐善好施,珩山脚下的百姓视她于那珩山的守护神一般。 只要见到她的人,都会尊称她一句“宫主”。 皇甫空冥很早就听闻她的名头了,却是未曾将她放在眼里过。再者说,在皇甫空冥的眼里,又何曾容得下任何人。 他看中的,是她无双的医术。 “不要!”南宫卿瑾果断拒绝,凭什么你让我摘我就要摘! 下一秒,皇甫空冥用南宫卿瑾难以想象的速度至于她身前,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去撕开她面上的人皮面具。 “你放开我!放开!放开!”南宫卿瑾使劲挣扎,却发现根本是毫无作用的。她的力气在他面前,真的是太过渺小了。 第4章 从未想要活成别人的样子 只听“斯拉”一声,南宫卿瑾面上的人皮面具应声而落。 她下意识的就要捂上自己的脸,可是就在手刚刚动了一下之后,就被眼前的男人给紧紧的抓住了。 她戴人皮面具的原因...... 还要从那日说起。 是她在来到这个国家的第二年,那时南宫苑已经有了她想要的模样了。一日仙儿下山为她置办一些平日里用的物件,便是带回来一面铜镜的。两年了,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两年,她从未照过镜子,可是那日她招了镜子之后才发现,镜子里的那张脸,不是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很大,是个大圆脸,肉肉的,在现代的时候,一起上班的同事很喜欢捏着自己的脸玩,结果那张脸越捏越大。 可是镜子里的那张脸,是个标准的瓜子脸,上面没有一丝丝多余的肉,很匀称,很美。 自己的眼睛是单眼皮,一笑就看不到眼珠了,很是憨傻,因此在现代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被人欺负。 可是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却是一双具有异域风情,顾盼生辉之间魅惑丛生的眼睛,很迷人。 自己的鼻子是圆圆的鼻头,鼻孔很大,这一点,常常是同事们的笑柄。 可是镜子里的那张脸上的鼻子,很挺立,很美。 自己的嘴唇很厚很大,同事们说是香肠嘴。 可是镜子里的那张脸上的唇瓣,薄薄的,上面点点朱红,很是诱人。 当她看到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镜子给打烂了,从此之后,她戴上了人皮面具,并且告诫仙儿,自此之后,南宫苑内不准再出现一面镜子。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生活开始了新的篇章,未曾想,竟然是替别人而活。 南宫卿瑾不知道这张脸的身份是什么,不知道她会为谁活。可是她知道,她不愿意为任何一个人活着,她只想为了她自己而活。 在现代的时候,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却还是因长得太丑而被众人唾弃。穿越了,穿越在了这么美的一个人身上,灵魂还是那个很努力的灵魂,可是这个身体,却不是自己的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她怎么受得起。 人皮面具的作用,便是将她这张艳绝的面给遮挡住,换上了一副清丽淡雅的脸,而这张脸,没人认得,自此之后,南宫卿瑾过的,便是她自己的人生。 可是现在,人皮面具被眼前的男子给发现,他这般揭开自己的面具,是否,从此之后,自己想要的人生,不复存在。 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心里无力的呐喊,我不过是,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而已,就只有这么简单,却总不能够如愿。 “啊!” 感觉眼前男子抓着自己的手的力道忽而加重,南宫卿瑾痛的叫了出来,眸光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解的开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口中本是愤愤,却在看上眼前人的眸光的时候,后话便像是慢动作又被放缓了许多倍...... 因此时此刻,眼前人的眸光之中很是复杂,似情深似憎恨,似杀之而后快的决意,期间的意味南宫卿瑾根本啄木不透,只是下意识的猜想,他......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才这样的么? 莫非,他认识? “你......” “啪!” 南宫卿瑾还未将口中的话说完,脸上便被狠狠的给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让她的大脑瞬间短路了。 “你为什么打我?” 这个男人是变态么?为什么不由分说的就打自己! “为什么?”只见他方才还温润的面,此时却是狰狞一片了,方才在他面上那个看到的一丝丝深情消失不见,似是被面上狰狞的狠意给吞噬:“赫连倾浅,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随即站直了身子,眸光狠狠的凝视着南宫卿瑾,口中唤道:“来人!” 南宫卿瑾直觉她的大脑容量不够用了,刚才他叫自己什么?赫连倾浅?那个霍乱皇甫王朝,据说是比狐媚还要魅惑人心的异邦美人赫连倾浅! 自己没听错吧! 南宫卿瑾很想将话问个清楚,可是根本就来不及她问。 只见眼前人一声令下,四名黑衣人从暗处跳了出来。 皇甫空冥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南宫卿瑾,同那四人命令着道:“将她绑了。” “什么?”给了自己一巴掌,又要将自己绑起来,莫非这个人跟这张脸的主人有仇。 那四名黑衣人得到眼前这名男子的命令之后,快速的将南宫卿瑾用碗口粗的麻绳给绑了,眸光恭敬的看着皇甫空冥,等候着他下一步的命令。 皇甫空冥随手勾起一缕南宫卿瑾身前的青丝,眸光之中满是兴味的拿在手中把玩,南宫卿瑾看不到的是,兴味满满的眸光之后,是压抑着的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狠意,将她的墨发一圈圈的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却是在下一秒狠狠将其拽断。 “啊!”毫无预兆的痛感,让南宫卿瑾痛呼出声,倒吸了几口凉气,看着皇甫空冥便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想了想,很是愤然的开口道:“喂!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你折磨,就算死,你也要让我死的明白吧!”想要伸手去揉一下被皇甫空冥拽断发丝处的那块头皮,却因被帮着无能为力,心里的疑惑深了一圈又一圈,南宫卿瑾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先是烧了自己的南宫苑,又将自己绑到这个地方,霸道的将自己的人皮面具给揭下之后,不由分说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还叫自己赫连倾浅,还命人将自己绑了起来。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吧。 来到这个国家三年了,第一次遇上这样没头没尾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又疑惑又气愤。 若是这个人真的认识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并且跟她有仇的话,那么自己可以跟他解释。可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这要让自己如何是好。 皇甫空冥将拽断南宫卿瑾的青丝放在眼前,轻轻一吹,便如同一个个纤细的毫无重量的尸体一般缓缓飘落在地上。 南宫卿瑾看着,触目惊心,很是难受。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皇甫空冥伸手掐上她的下巴,逼迫她将头抬起,手上用了狠力,南宫卿瑾感觉他的指甲都快镶嵌进自己的血肉里了。 一次一次的被他的折磨弄得惊声尖叫,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即使蚀骨一般的疼,疼得她周身直冒冷汗,她却是不愿意再惊叫出声了。 牙关紧紧的咬着,凝视于眼前的男子,南宫卿瑾无声的做着反抗。 不管你是出于很重原因对我的恶意,都是不对的,我不能一次次的在你的折磨之下缴械投降,那样,不仅仅是自己也没有了是非之分,于自己而言,这般狼狈的自己,有失自己内心深处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尊严。 她不会想到,她这个样子激起了皇甫空冥的征服欲。本来是将她直接丢到蛇窟喂蛇的,可是皇甫空冥忽然觉得那样的惩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轻了。她既然能够这么的倔强,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既然如此,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够撑到几时。 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欠身凑至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赫连倾浅,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 南宫卿瑾因下巴处的疼痛而周身无力,后果便是,眼前模糊一片,甚至连皇甫空冥说话她都听得不甚清楚了。 本以为自己在现代学的那些跆拳道,散打能够派上用场!没想到,自己对于眼前人的施压,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之后,皇甫空冥便是下令将她关至水牢。 四名暗卫收到命令很明显的愣了愣,心料那水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地下三层由寒冰铺垫而成。一般青壮年在那处待不过一天一夜,便会被活活冻死。若是将南宫卿瑾给关在那里,恐怕不出五个时辰,她的身体就被冻僵了,到那时,必死无疑。 可是,皇甫空冥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因为违抗他命令的人,都已经尸骨无存。 四名暗卫领命,将南宫卿瑾押至水牢。 皇甫空冥看着眼前忽而空旷的一切,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心口撕裂一般的疼。 赫连倾浅,我找了你这么久,终于被我找到了......你欠我的......一点点来还吧。 “咚咚咚!” 三声门响,皇甫空冥将面上的神色收了,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负手而立,转身看向门口处。 “进来!” 是刍风。 “禀报主上,章护卫醒了!说是有关于赫连倾浅的要事要同主上禀报!” “走。” 水牢内,阴冷的水时不时的将南宫卿瑾的头顶淹没,周身彻骨的寒抵挡不住,她只觉她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几经折腾之下,已经奄奄一息。 明明自己连那个男人都不认识,就因为顶了这张脸就要被这般的折磨么?凭什么? 即使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她仍然没有丝毫想要低头的意思。 第5章 残灯无焰影幢幢 她只是很不理解罢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叫自己赫连倾浅? 为什么他觉得是自己是赫连倾浅的时候会这么对自己? 心中的一问一个接着一个,她觉得,如果这些疑问不能够被解开的话,她死都得不能够安心。 就算要死,也要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死吧!白白的就这么死了,很是不甘心啊! 思及此,待水牢中的水的高潮退却,她的头从水的平面露出的时候,努力的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出口,拼尽全力大喊道:“救命!救命!救命啊!” 几声声嘶力竭的唤之后便是将水牢的看守给唤了过来。 四名暗卫临走之前便是同看守的交代了,言说南宫卿瑾是要犯,不必给任何的情面,也不要因她是个女人而心软。 看守的正在喝酒吃肉,听闻到她这一声声拼尽性命的唤之后,很是烦心,便是决定了要来将其臭骂上几句,解解气的。 待至于这水牢的牢门口,看着水中脸色惨白的南宫卿瑾。 这看守在南宫卿瑾被押至水牢时候,因她是处于昏迷的状态,又想着这被关押水牢的人都是主上想要狠狠折磨再让其致死的人,对于将死之人,即使南宫卿瑾是个女人,他便也是丝毫不敢兴趣的,所以当时未曾细致的去看她的面的。 可此时南宫卿瑾仰着头,面上的人皮面具被撕掉,即使面色惨白,可依然阻挡不住姿容的魅惑。 这看守看了一眼之后,便呆住了。 这......这天下真的有这么美的人啊!要是自己得到这个美人就好了。 看守的面上,抑制不住的对南宫卿瑾的垂涎之色。 美色当前,看守的怎的还会出言侮辱,忙趴在这水牢牢门的边上,看着南宫卿瑾便讨好着笑道:“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怎么惹恼了主上才使得主上将你关在这里的呢?”口中说话的语气又轻又温柔,哪有他平日里半分彪悍的模样。 南宫卿瑾闻言,心下琢磨,这看守的...... 眸光婉转,便是心中思定了主意的。 或许有了这张脸也不错,最起码在关键的时候,能救自己的命。 脑海中快速的搜寻着在电视里看到的青楼女子勾引热时候的样子,南宫卿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娇弱,薄唇轻启,眸光看着那牢房的看守眨了眨眼,顾盼生辉之间,柔弱无骨,娇媚动人的嘤咛之声便从她的口中而出:“大哥......”这一声南宫卿瑾将尾音拖的老长,那看守的听了一耳朵,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哎哟妈呀!”下意识的浑身颤栗,整个心都软成了一片,看着南宫卿瑾的眸光之中满满的怜惜,忙便开口道:“你说,你说,你有什么难处,大哥都会帮你的。” 见此,南宫卿瑾虽对自己一副青楼女子的模样很是觉得恶寒,可见这看守的上钩了,心底也是一阵窃笑,便依然那副娇媚的模样,开口道:“大哥,奴家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们的主上,奴家也好委屈的,这其间很是复杂,奴家在这水牢之中难受的要死,大哥,你可以将奴家从水牢中放出来一会儿,奴家同你将这其间发生的种种同你讲了之后你再将奴家关进水牢,好么?” “......”那看守的闻言,便是犹豫了一会儿的。心中想着四名暗卫临走之前的交代,眸光很是挣扎的看了看水牢里的南宫卿瑾,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南宫卿瑾心知不能够让他考虑的太久,他思考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没有好处。 随即开口道:“大哥......难道你是害怕奴家被你从水牢里放出来之后逃走么?这个你大可放心,奴家在这寒水池中泡了这般许久,现在身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大哥你身材那般的健壮,就算我想跑,恐怕也是会被你轻而易举的抓住的。” 这番顺便将看守的夸了一番的言语便是成功的将他给说服了的,看着南宫卿瑾便开口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将水牢的枷锁给你打开。” 只听的“轰隆隆”的一声,将南宫卿瑾的手脚锁住的千年寒铁制成的锁链缓缓打开,锁链自动在机关之下收回后,这水牢中的水也渐渐褪尽,南宫卿瑾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好不诱惑。 看守见此,便是迫不及待的同南宫卿瑾道:“快!你的左上方有一个梯子,你从梯子上爬上来。”一想到待会儿喝酒吃肉还有美人相陪,他便觉当真是享受。 南宫卿瑾闻言搜寻着梯子的方向,当目光触及之时,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过去。可是这左脚才刚刚抬起,便觉一阵酸麻之感,下一秒,狠狠的爬倒在地上。 “美人!你怎么了?”看守的眼见南宫卿瑾摔倒,很是心疼,忙从上面跑至楼梯口处,又快速的从楼梯口的地方匆匆忙忙的跑到水牢里,上前将南宫卿瑾扶起。 “你们在做什么?” 阴冷的一声从地牢的上方传来,看守的闻声看去,见来人是皇甫空冥之后,瞳孔瞬间的睁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主上!饶命!饶命啊!” 皇甫空冥眸光微眯,一双眸暗沉,在他看来,一定是南宫卿瑾勾引守卫,让守卫将她从水牢中放出的。幸亏自己来的即使,若是自己再晚来一些,恐怕就让她给跑了。 不忠的人他不会留。 手上运转着强大的气流,微微婉转,凌厉出击,顷刻间,那名守卫的脑袋整齐的从他的脖子上掉落下来,血溅了南宫卿瑾一身,霎时间便将她一身素衣给染红了。 眸光之中满满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方才还同她说着话的看守就这样身首异处了。她也不相信,皇甫空冥竟然这么狠。 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眼前,她无论如何要不愿意相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慌忙的摇着头,眸光之中有泪水飙了出来,莫大的恐惧席卷着她的内心,下意识的无助心脏,她......真的有点受不了。 她是医者,她是救命的人,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身首异处的人,她毫无办法。 从来她只是救人,恨不得能够救更多的人。因为她实在是知道可怜是什么滋味,被人放弃是什么滋味。不想让别人也尝到这种滋味,所以,她选择学医,救人。 杀人的场面,她没见过,也不敢看。 可是今天,就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死。 南宫卿瑾觉得她有点要崩溃,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看着眼前看守没有了脑袋的身体里还时不时的有血溅出来,她浑身忍不住的颤栗,吓得大叫:“啊!” 之后的事情,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的。 皇甫空冥见南宫卿瑾晕了过去,便让刍风将她带上来。 刍风领命,从楼梯口下去将已经晕倒了的宫卿瑾给抱上来。 感觉到她要比刍风想象中的要轻的多,看着她脸色惨白,柔弱无骨的样子,莫名的心疼。刍风从小跟在皇甫空冥的身边,所以对于她和皇甫空冥之间的羁绊很清楚,因而也知道她的身份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背叛主上的话,恐怕此时会成为这皇甫王朝最受宠的女人吧!就是因为她,主上才会失去了皇位的。 唉...... 一时间心绪复杂,方才对于她的一丝丝心疼便也不复存在了。 抱着她直接走上楼梯,走至皇甫空冥的面前,恭敬道:“主上。” 皇甫空冥看着刍风怀中几乎奄奄一息的南宫卿瑾,开口道:“将她带至寒庭院,让郎中瞧看一下,留着她的命。” 对于她方才竟然敢同看守的那般亲密,就足以将她掐死了。更何况以前的那么多的账都还没有算,要是她就这么死了,一点都不能够让自己解气。 留着她一条命,慢慢将养着,慢慢折磨。 在她没有将欠自己的还完之前,不可能让她那么快的就死的。 对于皇甫空冥的话,刍风有一丝意外。他本以为皇甫空冥会下命令将南宫卿瑾丢出山山庄,让其自生自灭,因为南宫卿瑾此时的呼吸已经非常的微弱了。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出言要救她。 这...... 可是刍风明白,皇甫空冥的命令是不能够违背的,因而,便照做了。 同时,皇甫空冥叮嘱刍风,不让他将南宫卿瑾就是赫连卿浅的事情让第三个人知道。刍风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他这是在保护赫连卿浅,但是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应该是皇甫空冥所为,一番思虑下来,却是同皇甫空冥保证了不会将此事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总要有人照顾赫连卿浅,那么该怎么跟照顾她的人言说她的身份。刍风将心中的为难问出,得到皇甫空的答案便是,先依照她之前的身份——南宫苑宫主,南宫卿瑾。 皇甫空冥当年离开了皇宫之后,带着当时身边仅有的几名随从,便在同异邦的边界处一个繁华的城中落脚,这个城名唤裘川。 城中主要以两国之间的物资交易作为经济支柱,因而异常的繁荣昌盛。 第6章 让我前去会一会她! 为躲避皇甫温良的追杀,皇甫空冥隐姓埋名于此,靠着做生意白手起家,成功的建立起了炎暝山庄。为了能有朝一日重新将皇位夺回来,皇甫空冥投入了很大的物力与财力培养暗卫,一直在筹谋着将皇位夺回来的大计。 同时,他也一直在寻找着那个当年背叛了他的女人——赫连倾浅。 天下人皆知天下除了一个皇上,还有一个炎暝山庄的庄主,没人知晓庄主姓甚名谁,甚至没人见过其真实身份。只知晓其势力不比坐拥天下的皇上的势力小,只知道,没人敢得罪炎暝山庄的人。 若提及皇上皇甫温良人人敬畏有加,那么提及炎暝山庄的庄主时,就只剩下闻风丧胆了。 柳媚儿身边的丫鬟琉璃得到消息,说这皇甫空冥不知从何处得到一个女人,听闻那女人生的极美,可同当年的赫连倾浅一般媲美。 心中因担心柳媚儿的地位遭到威胁,忙匆匆忙忙前来禀报。 此时柳媚儿正一身水蓝色的舞衣,于庭院中百花盛开处翩翩起舞。 不知庄主最近是怎么了,闲暇之余总是喜欢看舞,柳媚儿为了极尽讨好他,便是抽空就多练习几段舞蹈的。 于百花之中争艳,身子微微弯曲,右腿抬高,脚尖点起,胳膊婉转承最舒服的弯度,手比兰花,口中如黄鹂鸟一般的声音从轻启的薄唇之间流露而出,伴随着动听的歌声,身姿随着节奏旋转,翻飞,跳跃。如花中仙子,百花见了都羞愧收回盛开的花瓣,天上地下,独她一人之姿,惊艳众生。 琉璃到此地的时候,柳媚儿刚一曲跳完,此时坐在花丛旁边的石凳上,从怀中掏出帕子,细细的擦拭着自己额角的汗。 琉璃见此,忙走了过去。 “主子,主子!” 皇甫空冥虽然很宠爱柳媚儿,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可是有一点,他没有给她名分。 能够从皇甫空冥那儿得到一个名分,一直是柳媚儿所期盼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她不能主动开口,得皇甫空冥主动才行。 也正因为她还未有名分的原因,这炎暝山庄上上下下即使知晓她是皇甫空冥的宠姬,却是不能够尊称她一声夫人的,只能叫小姐。 琉璃因与她亲近,又是她的贴身丫鬟,便是唤她为主子了。 柳媚儿听闻琉璃的一声声唤,便是回身去看,此时,琉璃刚好置身于她面前。 面上满头大汗,因跑的太快了又气喘吁吁,柳媚儿见此,如同藏满星星的眸中好笑的看着她,便开口道:“琉璃,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走路便可,你跑什么?”话毕,便是将手中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的。 琉璃接住帕子,一边大喘气,一边擦拭着额角的细汗,开口道:“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柳媚儿微微的颦了颦眉,好整以暇的将身上舞服上有褶皱的地方捋平,后而不慌不忙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慢慢说,不着急。” “主子,庄主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个女儿,说是长得比赫连倾浅还要美。” “什么?”柳媚儿闻言脸上的笑意立刻冻住,直接从石凳上起了身子,眸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琉璃,凝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主子,琉璃是听寒庭院里的下人说的,说是寒庭院里住进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生的很美。庄主对她很是关心的模样。” “很是关心?”听闻琉璃这般说,柳媚儿角色的面上满满的不悦,眸间划过一丝阴狠,哪还有方才半点的笑语嫣然。 在关于皇甫空冥的事情上,柳媚儿从来不会做出半点让步,只要是能够达到她的目的的,就会不择手段。 从皇甫空冥将她从青楼里带出来那日,她便是决意跟定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自己的好有目共睹,也是这炎暝山庄上上下下心里面的庄主夫人的不二之选。 如今局势才刚稳定,柳媚儿便是只要等着皇甫空冥给她一个名分便好。 可是,这无端端的怎么又跑出一个女人! 哼!自己怎么能够容忍。 看着琉璃,柳媚儿道:“琉璃,你现在就去将那个女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之后前来禀报于我,听到了么?” “是,主子!” 见琉璃走远,柳媚儿脑海中回放着方才琉璃所说的话。当年,赫连倾浅成为全皇甫王朝最痛恨和嫉妒的女人,便是因为她被誉为异邦第一美人,来到皇甫王朝,做了当时的皇上皇甫空冥的宠妃,又成为皇甫王朝的第一美人。名利双收,这便是天下女人人人都想要的吧。 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怎么样,最后不是还是同皇甫空冥一起消失了么? 同赫连倾浅可以媲美的女人,柳媚儿倒真的想见识见识了。 要说这柳媚儿是在皇甫空冥到了裘川城,在裘川城创建了大业之后才遇见的,因而对于皇甫空冥的过往,他一概不知,更别提皇甫空冥的身份了,她便也是不知晓的。 至于赫连倾浅本人,她却是没见过的,见过的,也只是在裘川最大的青楼里当花魁的时候,有幸从一个朝廷官员的手中看见过画像,也只是一眼。 因那官员将她与赫连倾浅媲美,多次说起,便是言说她的一双眸,很有赫连倾浅的神韵。 柳媚儿心性很是高傲,不愿让旁人将自己拿与谁谁谁比较,更何况是那天下第一美人,比来比去,也不过是自己给赫连倾浅做衬托,更加抬高她的美貌罢了。 这等事儿,很少有哪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去接受。 琉璃很快的探听到消息,回来同柳媚儿禀报。 柳媚儿闻言之后眸中满满的震惊,没想到竟然跟自己想的这么的不一样。 一番仔细的思虑之后,随手将身旁树梢上开的正好的桃花拽下来一枝,拿在手上将其弯曲成各种狰狞的形状,随即狠狠的往地上一扔,看着琉璃便开口道:“琉璃,你现在跟我回去,服侍我换换衣服,并梳妆打扮一番,我们前去寒庭院里会一会那个女人。” 琉璃见柳媚儿这般,很是开心。毕竟庄主宠爱的还是自家的主子,那个女人长得美怎么了,能比得上我家主子陪伴了庄主这般久的情意么? 思及此,忙满面笑意,同柳媚儿欠了欠身,道:“是,主子。” 南宫卿瑾在斑驳阳光下醒来,睫毛微动,缓缓的眨了两下,感觉脸上暖暖的,睁开眼睛的同时,抬手去遮挡。从指缝之间便是看到丝丝缕缕的阳光倾泻进来,脸上,身上的暖意越来越明显,她的嘴角,下意识的牵扯出一抹淡笑。 想来,能在此时此刻拥有这般的阳光,也是难得。 而后淡淡的思虑,那名男子是怎样想通了,大发慈悲的将自己从水牢里放了出来。 只是......可惜了那个守卫。 微微的动了动身子,便想从床上起身,可是就在胳膊支撑着床头准备起的时候,胳膊一软,身体又躺会了床上。 我这身子,莫不是废了么? 面上盛满凄然之色,约摸着算了算,在水牢中待了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足以让水牢内的寒气入骨了。 怪不得自己连起身都这么的费力气,想来,一时半会儿,身体是恢复不了了吧。 自己这般,如何将仙儿找回,如何将赵老伯救出,如今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思及此,南宫卿瑾这心里,满满的担心。 忽而听到门响,南宫卿瑾警惕的将头偏向门口的方向,见来人是今日在水牢里站在皇甫空冥身后的那个人,很是戒备的将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一双眸,凌厉的看着他。 刍风见此,愣了愣,想了想,面上挂着丝丝的和颜悦色,走至南宫卿瑾的身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道:“将药喝了吧!不然的话,你的身体一时间很恢复。”若要算起来,她还是第一个可以从水牢里活着出来的。 南宫卿瑾闻言眉头皱起,抬手拒绝道:“不用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见此,刍风颇有几分无奈的开口:“娘娘,若是刍风想要给你下毒的话,何必要将你从水牢中抱出,又寻来郎中为你查看呢?” 南宫卿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犹豫了片刻,可又觉哪里不是很对,眸光直视于他,道:“你方才叫我什么?娘娘?” 刍风此时才意识到他说错了话!忙敛了眉眼,低着头,不再开口。 都怪以前叫的太顺口了,这才又情不禁的叫出口。可是......为何她听闻自己这般开口唤她会这么吃惊呢?以前......自己就是这么唤她的啊! 莫非真的同主上说的那般,她为了逃避曾经犯下的错误,如今在装傻...... 思及此,抬头看上南宫卿瑾的面,眸光之中满满的审视,想了想,试探般的开口:“你......知道我是谁么?” “......那个男人的侍卫?” 不对,她不是应该唤自己刍风才对的么? 第7章 秋风清瘦帘空透 想了想,又问第二个问题:“那么,你是谁?” “我是南宫苑的南宫卿瑾!”南宫卿瑾被他这般试探的问弄得有些烦躁,道:“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你难道真的忘记了?”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连那个男人也说过。 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看眼前的刍风,南宫卿瑾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你是这样,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可是做事狠辣的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我真的搞不明白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在想什么!要是你们这样是因为我这张脸的话,麻烦就仔仔细细的告诉我,我这张脸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你们到底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该我背的黑锅,我背,可是不该我背的黑锅,凭什么让我来承受!” 一番愤愤之言之后,南宫卿瑾心绪不平的大喘着粗气。 刍风手中端着药,眸光怔怔的看着眼前如此生气的南宫卿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甚至她口中胡言乱语说的那些话,他都听不清楚。 难道是因为水牢的关系,所以她连大脑也伤到了? 想到这儿后,刍风便是决定等到今日傍晚郎中再来我南宫卿瑾查看的时候,让他顺便好好看看她的大脑有没有问题。 主上给的命令是让他将南宫卿瑾的命给救回来的,若是他将她的命救了回来,人却疯了,恐不是主上愿意看到的。 如此一来,还是先喂她将汤药给喝了吧!她的身体尽快的回复了,对自己来说只要好处没有坏处。 看着南宫卿瑾,刍风道:“这样吧,你如今身体也不好,这些往事我们暂且先不谈,等到你身子养好了,主上自然会将一切告知于你的。” “真的?”一想到皇甫空冥那般狠绝的手段,南宫卿瑾就觉得不能够轻易去相信他。 “真的!”刍风见她眸光狐疑,便忙开口肯定道。 思来想去,南宫卿瑾还是决定要好好喝药,只有将身子养好了,才能去救仙儿和赵老伯。 缓缓的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的位置,接过刍风递过来的药碗,鼻息间萦绕着药材的苦味,南宫卿瑾只觉一阵恶心。 下意识的捂上胃的地方,将恶心的感觉一点一点压制下去,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端着药碗将汤药送进口中。 大口的喝着药,直至碗里的药见底,一只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呕吐出来,一只手将药碗递给刍风。 刍风接过药碗,深深的看了南宫卿瑾两眼,准备转身离去。 南宫卿瑾将捂着嘴的手放下,看着刍风的背影便开口道:“你等等!” 刍风将脚步停顿下来,转身看着她:“怎么了?” 这药才刚下肚,她就感觉到周身有热气从心口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四散开来,下意识的抬了抬胳膊,竟觉的有力气了。 这药当真是神效。 察觉到此的时候,便是从床榻上起身了,试着将脚放在地上,缓缓地走至刍风的面前,眸间一番思虑,带着点刍风恐会不告知她那件事的不自信,开口道:“我想问一下,就是......同我一起被带至这个地方的一个小女孩儿和一个老伯在哪?”话毕,眸光之中满满的期待,很是希望刍风能够不要隐瞒她,将实情告知于她。 “你问他们?” “对!”既然刍风能这么说,想必一定是见过他们的:“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么?” “你被抓来的那天,那名老伯因为是庄中侍卫的恩人,主上下令给了他赏银便将他打发走了!至于那名小女孩儿,应该是被关押在牢房里。”刍风本是不想说的,可时间南宫卿瑾的眸光这般的可怜,不说又觉得不忍心,想了想,便还是告诉她了。 听闻赵老伯从这儿离开了之后,南宫卿瑾便是放心了的,可是仙儿...... “能不能跟你们的庄主说说,将仙儿放出来呢?” “不可能!”刍风眸光忽而冷淡,直言道。 南宫卿瑾闻言,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晕染开的缕缕失望。 “那么,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 刍风考虑了考虑,道:“好,你问吧。” “在问这个问题的前提之下,我要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赫连倾浅,所以,你不要将我当做赫连倾浅来回答这个问题,好么?” 刍风觉得无所谓了,就当她在装傻吧!自己就由着她,看她要问什么问题再说。 “好!” “我想问,你家主子是什么身份。” “......” 刍风觉得,要是自己由着她这般装傻的话,后果岂不是自己被她当做傻子一样在玩弄。她明明什么都清楚的,可是此时却这般的反问自己。 看来真的要让郎中给她看一看脑袋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刍风转身便走。 南宫卿瑾一惊,忙伸手要去拽住刍风的衣摆,却是扑了个空:“喂!你答应我要回答我的问题的!你说话不算数!喂!”没有回应,她跟着刍风的脚步追了出去。 无奈,以南宫卿瑾走路的速度,追着刍风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心里很是难受,一阵又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本以为离真相很近了,没想到......他明明答应了自己的,却依然食言了。 这个地方,还有谁是可以依靠的,还有谁的话是可信的。 挪动着脚步走到门口,下了门口的石梯,站于院子内。 茫然的将院子里的一切看了一遍,陌生,除了陌生依旧还是陌生。 这里到底是哪里? 那个男人又是谁? 他们为什么好像很熟悉自己的样子,而自己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慢慢的蹲下来,南宫卿瑾无助的将自己环起,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心中哀恸一片,欲哭无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在这庭院深深杨柳堆烟的一个陌生庄园中,她简直寸步难行!要是当初不恪守自己那不成文的规定就好了,一念之差自食恶果。 等到刍风去了以后,她瑟瑟发抖的站起身来。 春寒料峭,她想登高望远,但是周边除了犬牙交错的碟墙就是萧疏的花木,简直一无所得。好在,她虽然已经逆来顺受,不过尚且没有心灰意冷。 她只要暂时不死,总是有本事知道他们这群各怀鬼胎的人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吃过了东西以后,照常回到了屋子里面。这里有很多古籍善本,可以打发辰光,她就那样悄然无声的去看书了。 刍风到了正厅。枫红如醉,看着枫叶的人好像也是醉了。罗幕轻寒,时有海燕穿帘而过,皇甫空冥手中握着一个鸬鹚盏,一杯上好的梨花白已经下肚。 他那狭长的凤眸半眯,似醉非醉的看着庭院外一片姹紫嫣红的春景,虽然已经春满乾坤,不过好像天气还是很冷的样子。 白色的衣袂无风自动,他将酒杯放了下来,不等刚刚进屋的刍风答话,已经问道:“吃东西了吗?” “回王爷,非但是吃了,而且还吃的一干二净。”这回答显然是出于意料之外的,皇甫空冥回眸,半信半疑的低眸——“你说什么,她居然没有闹着要死要活?” “原是准备绝食的,她有那个毅力,不过多次求见您未果,又是想要在属下这里旁敲侧击,属下每一次都是三缄其口,她看到这里,于是幡然改途……” “女人总是善变,这几日,给本王好好盯着,莫要出什么幺蛾子。她哪里都不能去,可明白!”皇甫空冥语声不怒自威,阴测测的。 刍风立即点头,“属下省的,王爷放心就好。” “这几日本王有其余的事情,暂且离开这里,任何人莫要靠近这里,否则杀无赦。” “是,属下恭送王爷。” “记住了,是任何人——”临别之际,他给刍风的临别赠言是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冷言冷语,刍风目送他到了马厩,看着他翻身上马轻裘缓带的去了。 六年了,这女人真的变了,还是这女人经历了什么人事变迁故意要变?要是真的已经遗忘,为何在见到自己的刹那,不以真面目示人?面具!面具!该死的面具!她以为一张人皮面具就可以斩断两个人的情丝种种!不可能! 皇甫空冥一边策马飞驰,一边想着。 他是最近很忙!线报证明,三皇子子桑贺与皇甫温良过从甚密,这二人已经知道自己在炎瞑山庄,他不得不小心。 至于这个女人,在水牢再关押一段时间,总是会恢复自己的记忆力,过不了多久,他想,这女人一定会哭着喊着与自己相认的,也好。他等那一天的到来。 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小轩窗。 此刻,刚刚梳洗完毕的柳媚儿对着镜子匀面,间歇给身后的丫头说话:“琉璃,要你调查的事情你可是调查完毕了?” “小姐,已经调查完毕了,水牢中囚禁的女子原是洐山之巅南宫苑的医者,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居然将这女子豢养在府中。王爷现如今已经去了,不如我们就过去……” 第8章 玉环飞燕蛾眉妒 “哎——”她轻微的叹口气,好似一枚芍药花在晚风中悠然落在了水面,带着点儿淡淡的涟漪。 柳媚儿转过头,“大概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男人总是这样!走,我们这一次过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是啊,凭她什么家花野花之流,到了我的手中可不都是斩草除根。”柳媚儿慵懒的一笑,回头。 今日她挽着一个帝京最近流行起来的灵蛇髻,高贵中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龌龊的地方,居然有这样一个极品尤物,出淤泥而不染。不,是已经染过了,不过自视清高。 柳媚儿从内室施施然的出来,嫣然一笑,“现在就过去!”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又好似黄鹂在枝头啁啾。 “是。”琉璃立即点头。 其实,柳媚儿的存在好像是在验证“完美”二字一样。还好,世界上这样色艺双绝的红粉佳人不是很多…… 其实,在此之前,她整个人对自己也是觉得完美的,她没有见过比自己更好看的女人了,除了屋子里面一张卷轴上的仕女图,这仕女图上手绘的是六年前坊间呼声最高的天下第一美女。 赫连倾浅! 赫连倾浅的美,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同的,那是惊为天人的一种震撼,她时常揽镜自照,除了自己那秋波暗送的眼睛与昔年的美娇娘有大同小异之处,其余的地方简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这是皇甫空冥看上她的直接原因,其实也是柳媚儿的心病。 王爷已经去了。 山庄里面的二把手是刍风。两人自是熟悉,只是,刍风倒也不知道,柳媚儿是大兴问罪之师而来,还笑容可掬的带着她到处走走看看。 “王爷呢,这么早就忙去了,也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做走狗的啊……王爷日理万机!纵然是不能有所帮助,也应该将王爷内庭的事情处理好,莫要后院起火还……不知道呢。” 其实,是一语双关,三人的脚步也是停驻在了后院的位置,柳媚儿指了指前面一个抄手游廊,“这里是什么地方,时常过来,冷冷清清的,今日,我想要过去看看。” “此处,王爷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刍风准备公事公办。 “放肆,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目中无人到了这个程度不成,我日后就是你府中王妃,你莫要期期艾艾扯谎,就算是珍禽异兽我也是要过去一睹为快的。”看到她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好歹刍风是知道了,这姑奶奶是有备而来的。 “回,回小姐,是一个女人。” “女人——”她柳眉极不自然的倒竖,很快已经飒然一笑,“那就更要去看一看了,琉璃,这里就不劳烦刍风了,我们径自过去就是。” “刍风!”琉璃阴测测的一笑,“这里不敢动用您的大驾,您暂且休息休息,有事情自然会召唤你的,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小姐知,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这……”刍风为难的看着庭院,“王爷明明已经交代过了。” “死脑筋,自己好好想想,往后我们指不定是一家人了,可没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事情。”琉璃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去了。 庭院里面,一股冷风席卷过来,枝头去岁残冬摇曳的树叶,滚落在了地上,也是滚落在了南宫卿瑾的衣褶中。她就那样平静的坐在春阳下,沐浴在一片光华中。 此事,她已经思前想后,但是南宫卿瑾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皇甫空冥囚禁自己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此刻,锁链“玎玲”一声,朱门“吱呀”一下,已经朝着两边打开,她一个箭步已经大步流星朝着门口去了。 “放我离开这里,放我出去!”喊叫声充沛,酒足饭饱有酒足饭饱的好处,由此可见一斑。 南宫卿瑾实在是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这女人简直好似一个斗鸡一样,浑身的色块以红色为主,那样高贵的正宫红配上那样金光熠熠的首饰,让这女人看上去诡异莫名。 “你……你又是什么人?” 这几天的囚禁生活,让她对各种奇装异服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这女人一定也是皇甫空冥那莫名其妙团伙中的人……之一。 她就那样睨视这女人,这女人在与自己对视的刹那,居然呆住了。 柳媚儿那画的丝丝入扣的眼睛在颤抖,瞳孔在拘挛,很快的,胸口一股恶气已经到了鼻翼,“不,不——”面前的柳媚儿一把奋力的握住了旁边的门廊,看着早春天气中,站立在自己对面的一尘不染的女孩子。 她眼睛里面惊惧的波澜好像春水一样,一点一点的形成惊澜。 “不,不,不——”她几乎要站不稳了,那浓密的睫毛在瑟瑟发抖,手移动了一下,用力的指着她的鼻梁——“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没有死。” “这位……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你见我第一面就这般恶语伤人,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南宫卿瑾皱眉,打量日光中瑟瑟发抖的女子。 这女子越发难以置信起来。“不,不,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又是过来做什么的,莫名其妙,我要走了,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南宫卿瑾作势就要离开,柳媚儿看着眼前的女子,慌乱而又狼狈的回目,给了身旁的丫头琉璃一个肯定的目光。 “你看,仕女图中的人,是吗?是吗?琉璃!” “小姐,如假包换!” 琉璃一说,柳媚儿就更加不可能让南宫卿瑾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她原本过来就居心叵测,现在正好又是王爷外出的时间点,不给她点儿厉害,她岂非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思及此,又是看着眼前这荏弱的女子,不免微微一哂,“你让王爷魂牵梦萦,我以为是什么货色,比起来我们眼儿媚的女孩子,差得太多了。” “眼儿媚?”她讷讷,浑然不知道“眼儿媚”是什么。旁边的琉璃已经一笑,“姑娘有所不知,‘眼儿媚’与‘蝶恋花’还有‘凤栖梧’是裘川城内数一数二的销金窟,里面的女子多了去了。” “你,你拿我与妓女做比较。” “妓女如何,你连妓女尚且不如呢。”柳媚儿可不是锦心绣口之人,一边说,一边阴测测的笑了。 南宫卿瑾用力的攥住了拳头,指甲几乎都嵌入了掌心中,脸色逐渐变得比白纸还要白。 那样触目惊心。“你的这双眼睛啊,很好看,呵呵,万种风情都流淌出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变都没有变。” “出去!”南宫卿瑾虽然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目的,不过羞辱的痕迹已经很明显,她用力的招手,准备让这两个人离开。 “这里不是你的地方,你寄居蟹一样的活着,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就算是出去也是我给你说。现在,我就要你滚,你看如何?” 要是离开,则是求之不得,要是“滚”,她艰巨不会。 “出去,就现在。” “琉璃,给这个臭丫头点儿教训,莫要以为你我过来是做敦亲睦邻的,我的心眼儿没有那么大。”弹指一挥间,不知道从哪里,琉璃已经握住了一个木桶,这木桶中是冰寒刺骨的井水。 这里是水牢,水随处可见,南宫卿瑾看到水,已经有点儿畏怯起来。 “哗啦”在南宫卿瑾完全没有办法预料的刹那,一盆水已经兜头盖脸就泼洒了过来,然后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再然后,她就惊呼了一声,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冷。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让人凌辱,从前,她深居简出,是一个孤标傲世的女子,一直以来凌霜傲雪的精神,早已经让她目下无尘。但是现在,现在,她居然让人给欺负了。 “好玩吗?”看着湿漉漉的落汤鸡,柳媚儿微微一笑,嘴角是一个玩味的淡漠微笑。 “你……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岂有此理。” “是啊,我就岂有此理了,你说,你能奈我何呢?”柳媚儿笑了,比刚刚笑的还要好看,那傲人的胸口因为娇笑,变得好像波澜起伏的水波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柳媚儿,我们来日方长,暂时我没有力量伤害你,但是不代表我一生一世都会一蹶不振。 “你呢?”柳媚儿止住了丧心病狂的冷漠微笑,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落汤鸡,她一个字一个字,尊重对手的说道:“我叫做南宫卿瑾。” “南宫?果真不是赫连?” “是赫连不赫连,”南宫卿瑾皱眉,“你呢,有胆子的将你的名字也告诉我。” “有什么没胆子有胆子的,再没有胆子的人,在你这落汤鸡的面前,不也是一身是胆,不妨告诉你,我们姑娘叫做柳媚儿,这名字你总应该听说过。”旁边的琉璃已经带着嚣张的气焰说了出来。 “好,我记住了。” “可是要报仇,就因为这个?”柳媚儿指了指旁边的吊桶,笑的花枝乱颤,南宫卿瑾始终沉默,报仇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现在让你们得意忘形就是,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南宫卿瑾的厉害。 第9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也好,一切以观后效。 “我要你滚,你知道吗?滚出去这里,我会给你自由,你要的自由。”柳媚儿靠近南宫卿瑾,一个字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说完以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骨,好像自己眼前的南宫卿瑾是什么秽物一样。 “你呢,你是这府中的人?”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呢?”柳媚儿不答反问。其实,南宫卿瑾何尝不想要早早的离开,但是从别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她已经揣测起来,究竟目前发生的是什么事情,究竟自己是何等样的身份,自己明明就不知道…… 不,她蓦地摸了摸自己那娇好的面容,难道是……难道自己借尸还魂的尸体,与他们这群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调动自己少得可怜的记忆力开始思忖起来,“赫连”“赫连”赫连什么啊。 除了赫连倾浅这个名字耳熟能详,记忆里面有关于“赫连”的记忆简直一无所有,现在,她不准备立即就走了,逃避与不远直面是弱者的表现。 “这样看着我也是没有用啊,其实你就是不滚,我也是会要你滚的,因为你这张脸真的很好看呢,好像春半桃花一样。”她一面说,一面喜滋滋的笑着,“好了,我带着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吗?” “你有这样的好心?”南宫卿瑾不愿意相信。 这或者是天降横祸的肇端,可不是天上掉馅饼。 “莫要以为我是坏女人,其实我不错的。”一面说,一面已经笑了。“好生过来,走了以后啊,就莫要回来。” “你……”现在,不是南宫卿瑾想要留下来还是想要走来的选择了,而是……她看着那个叫做琉璃的恶毒侍女已经握住了拳头,揎拳掳袖就朝着自己过来了,这女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南宫卿瑾在此之前给很多练家子看过病,她们的动作与举止简直与目前这叫做琉璃的糙女人一模一样。 思及此,南宫卿瑾勉勉强强点头,跟在了柳媚儿的身后。 门口,刍风看到柳媚儿带着南宫卿瑾出来,立即上前一步,“姑娘,这里是天牢重地,没有王爷的口谕,任何人都是不能带着人犯离开的。”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怕什么,莫非你与这丫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不成?”刍风本就是一个大老粗,他在唇枪舌战方面实在是甘拜下风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媚儿带着南宫卿瑾去了。 而南宫卿瑾呢,恶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这眼神的意思,他很明白。是责备自己明明答应了她要紧事情和盘托出的,但是话到嘴边,他食言了。 柳媚儿带着南宫卿瑾往前走,方位是朝着门口,不过走了过了一个天井以后,这诡秘的女人忽而就冷漠的一笑,然后给了旁边琉璃一个暗示。 “这里有一只大猊,乃是王爷的爱物,我们当心点儿,莫要撩蜂吃蛰。”闻言,南宫卿瑾觉得不妙,只能靠近柳媚儿,柳媚儿呢,非常快的已经与琉璃到了前面的月洞门。 刚刚过去以后,手按住了一个按钮,只听到“哐啷”一声,一个铁栅栏已经落下来,南宫卿瑾看到情况不妙,立即朝着来路去了,但是还没有狂奔到门口,门也是同时落下来一个巨大的铁栅栏。 于是,中庭很快已经一分为二,南宫卿瑾不知道这所谓的“大鲵”是什么,在山中,她倒也是经常看到溪水中生龙活虎的大鲵,南宫卿瑾在此刻甚至是诧异的,真正是奇怪了,居然有人将这样的玩意当做宠物。 可见,这王爷是什么性情的人。 现在,隔着一扇铁栅栏,柳媚儿幸灾乐祸的看着里面的南宫卿瑾,“是你不小心进去的,也是你啊,喜欢取信于人,我的话也是你可以相信的,吃亏也是活该。” 柳媚儿一面说,一面给了琉璃一个眼神,琉璃当下会意,握住了手中一个柏木皮做出来的哨子,就那么用力的吹了一声,尖锐的声音过后,有什么动物呼啸起来,简直好像云豹一样。 南宫卿瑾这才看到,自己不远处的一个空屋子里面,一只巨大的体形简直与狼崽一样的猎犬已经站起身来。 幼年读《山海经》,这本书中,对于上古的生物有深入浅出的对照与描摹,图文并茂,就连介绍都很是鞭辟入里。 大鲵原来不是什么娃娃鱼。 而是……而是苍猊,苍猊还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别名,在坊间又给叫做“獒犬”这一看就是獒王,那一声山呼海啸还要厉害的吼叫完毕,已经朝着她就冲了过来,南宫卿瑾看到这里,立即闪避。 但是哪里还来得及,那巨大的堪比狗熊一眼的獒犬已经冲过来,四蹄翻飞将南宫卿瑾给压倒在了地上,那血盆大口呼噜噜将臭烘烘的气味从嘴巴里面喷出来。 唾涎几乎都落在了南宫卿瑾的脸上,她因为惧怕起来,但是惧怕完毕就是长时间的思考,劲风扑面,几乎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那獒犬的力量是那样大,四肢已经让这獒犬给用力的控制住了。 她不能移动分毫。 她的衣袖中其实有一枚钢针,这钢针很是厉害,入肉以后,只要穴位找准,一定……一定……但是…… “大猊,咬她,快啊,咬她的脸,不要将人弄死了,照准了那张脸,用力的撕咬。”旁边为虎作伥的琉璃已经喊叫起来,獒犬呢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她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亡了。 “大猊,这女人啊,是我们庄内的敌人,还妄图勾引王爷,你将她毁容,这是你大功一件,我明日给你送过来二十只小鸡儿,你看如何?” 这獒犬毕竟饲养的久了,都说狗通人性,更何况原本就有灵性的獒犬。躺在地上的南宫卿瑾已经没有一点点的力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后背抵在了什么东西上,疼痛的简直无以复加。 她的眼睛放射出来一股恶毒的冷芒,望着这獒犬,獒犬呢,一口“吼”的一声,已经将血盆大口对准了南宫卿瑾的脸,看到这里,柳媚儿立即装腔作势的捂住了眼睛。 好像很不情愿看到血光之灾一样,又好象是自己胆子小,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会做恶梦一样。 其实,眼前的场景对于南宫卿瑾已经是一个噩梦了,何须一口,就是这样压着,不多久自己也是会闭气的,现在她闭上了眼睛,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她不甘心啊,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吼”的一声,那血盆大口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鼻梁骨。 远观的柳媚儿笑了,“这个狐媚子这一次完蛋了,难道王爷会因为内在内爱上她不成,等到王爷归来,反正木已成舟。” “琉璃——”柳媚儿一笑,“今日,你我看到什么?” “回小姐,今日,奴婢与小姐游园,不小心看到獒王扯断了锁链,伤到了这个女人,原本奴婢是想要上前一步帮助一下的,但是这獒犬是何等样的虎虎生风,慢说奴婢一个人,就是十个奴婢也是不能够的……” “等到奴婢通知人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尸骨无存了,此事都是奴婢的错,王爷责罚奴婢,奴婢心甘情愿。” 好了,连黑锅都有人背了。 南宫卿瑾听到这里,不免觉得这个叫做柳媚儿的女人恶毒的很,这种变态的爱,让自己成为了牺牲品。 自己遭遇到了獒犬的攻击,死了,并且是丫头看到了的,有人证!二来,是死在了山庄内,与她柳媚儿没有直接关系,不得不说这女人是聪明的。 南宫卿瑾心灰意冷,但是奇怪的是那獒犬并没有立即咬碎她的那张脸,也没有咬破她的咽喉,就那样观察她一会儿。 然后伸出来那湿漉漉就的热乎乎的舌头,在她的脸上舔舐起来。 真正是奇怪了,为何这山庄里面人人都稀奇古怪的,动物却是这样友好,她不清楚,但是看到当下安全了,南宫卿瑾一个骨碌立即起身,看着这獒犬。 “呜呜——”獒犬居然还配合自己一样,在宠溺的娇嗔的叫着。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简直懵了。 柳媚儿看到獒犬忽然性情大变,不但没有将南宫卿瑾给撕成碎片,还呜呜呜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立即变了脸色。 “大猊,你莫要糊涂,快下口啊。”柳媚儿急坏了,手舞足蹈的样子,这无疑是她想得到的最妥当的办法,所谓毁尸灭迹,不过如此,但是…… 但是,她想都不敢想,居然这大猊对南宫卿瑾宠爱有加,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在柳媚儿手舞足蹈的时候,大猊冲到了铁栅栏旁边,那么虚张声势的大叫一声,吓得柳媚儿与琉璃魂飞魄散,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立即消失在了中庭。 南宫卿瑾虽然不知道究竟这獒犬是不是将自己当做了朋友,不过就目前情势看,尚且没有什么危险。 “你叫大猊,过来。”她挥挥手,这獒犬忽而就变成了一只摇尾巴的小狗,驯良的蹲踞在了她的身旁,可怜楚楚的摇晃巨大的尾巴。 “你要吓死我了,你帮我把门打开,好吗?”她想,这样力大无穷的一只獒犬,一定是有办法可以将门打开的,獒犬也是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立即纵身一跃,已经一口就咬在了锁子上。 第10章 因祸得福焉知福 “真乖。”獒犬已经回身,再次蹲踞在了南宫卿瑾的身旁 南宫卿瑾也是伸手,摸了摸獒犬的脑袋,獒犬发出一连串宠溺的号角,然后用头拱了拱眼前的南宫卿瑾。 “我要离开这里,你呢,你愿意跟着我,对吗?对了,我想要让你帮我找一个人,这个……”南宫卿瑾知道时间有限,也知道现在是到了自己争分夺秒充分运用时间的时候,立即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香囊。 “这个是仙儿的,拜托你帮我找一找,她现在还在你们这里,你闻一闻。” “呜呜呜。”獒犬嗅一嗅以后,已经将硕大鼻窦贴在了地上,好似勘探到什么了不起的敌情一样,朝着空中狂吠一声,欢快的去了。 “喂,等等我啊。” 久闻獒犬是具有灵性的生物,她一定会带着南宫卿瑾找到仙儿的,獒犬一路走,一路将硕大鼻窦凑在地板上花木上嗅,刚刚南宫卿瑾被袭击,浑身窜麻,油然而生的不光光有恐惧感,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等等……等等我啊。”她声如蚊蚋,简直已经奄奄一息似的,这边厢,獒犬已经朝着后院去了,后院人迹罕至,阴森森的冷清清的,还有一种古里古怪的感觉。 这氛围好像让南宫卿瑾进入了另外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一样,她跟着跟着不禁就怀疑起来獒犬的准确性,“你等等我,等等。”獒犬终于停在了前面的位置,这好大喜功的家伙,在那里拼尽全力的摇尾巴。 一边摇尾巴,一边已经等着南宫卿瑾过来,南宫卿瑾走的早已经娇喘微微,力量都消耗殆尽了,她打算,要是还是没有什么斩获,也就罢了,但是刚刚到了前面的位置,她就看到一个阴森森的地牢。 地牢的门口有一个铁栅栏,在地牢中,有一根铁链,大概是用来栓束人的,然后他就就震惊,再然后,连南宫卿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 她朝着地牢的门口去了,门口木叶凌乱,这地牢用铁栏杆格局出来一个不大但是狭长的空间,她看到阑干外的门口,有一个用捆绑起来的十字交叉的记号。 这还是她们在山上的时候,自己与仙儿约定的,要是屋子里面有人,就用两根木棍捆扎出来一个十字,这大概也只有自己才可以分辨出来。 “仙儿——”她实在是过分的虚弱了,到了这地穴门口的刹那,头重脚轻,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已经滚落在了地上,好在獒犬来的很是及时,躺在了那里。 不然,南宫卿瑾一定受伤不少。 “仙儿,我来了,我来了。” “啊,小姐,小姐。”先是听到锁链的声音,接着南宫卿瑾就看自己不远处的铁栏杆中,衣衫褴褛的仙儿在惊喜的大喊大叫。 “小姐,您来了,您来了,您终于来了,终于还是来了啊,奴婢以为……以为这一生已经不能看到小姐您了,您……您这么了啊,您……”自己一个下人已经遭遇到了这种灭顶之灾。 她呢,作为主子的她好像更加让人虐待的很,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已经有泪水落了出来。 “啊呜”一声,獒犬已经离地而起,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仙儿将自己的手从阑干中探出来,南宫卿瑾好不容易这才到了仙儿的身旁,用力的已经握住了仙儿的手。 “小姐,您还好吗?”看到小姐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看到小姐的人皮面具也是不翼而飞,好看到小姐的衣服已经失去了原本鲜艳的颜色,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女子简直与仙儿印象中的小姐大相径庭啊。 这些人未免过于狠戾了些,就因为小姐没有给这个人治疗疾病,这……这就将小姐给折磨成了这样子,还没有等南宫卿瑾回答,这边仙儿已经啜泣起来。 “小姐,您受苦了,奴婢要是出来了,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一个都碎尸万段的,奴婢要学武功,奴婢要杀了这些禽兽!”仙儿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南宫卿瑾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狠毒的神色。 “仙儿,悄声,我是偷偷摸摸过来的,你还能走路吗,我带着你离开这里,我吗不能这样子继续下去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啊。” 她一边说,一边动情的看着仙儿。 “你别哭,你别哭啊,仙儿不怕,不怕呢。”她一边安慰涕泪交流的仙儿,一边伸手,用力的含情脉脉的握住了那双冷冰冰的手,仙儿哽咽了一下,立即点头。 “钥匙在一个叫做出风的人手上,他明天的酉时会过来送饭,奴婢已经想好了一个暗算他的办法,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过来了,您与奴婢连起手来,先杀了这个人再说。” “好,好,好仙儿,不过你不用着急,我们不需钥匙可也是可以离开的,我有办法,有办法。”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望着身旁的獒犬,指了指前面的锁链。 “天灵灵地灵灵啊”她在心里面默念一句,这獒犬可不要不帮忙啊,现在是到了她应该出手相助的时候了,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条狗的身上。 仙儿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而此刻,南宫卿瑾已经讨好的说道:“大猊,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你帮人帮到底,你送佛送到西,现在我们都需要你。” 但是,大猊居然还是无动于衷,南宫卿瑾看到这家伙不帮助自己,也是狠狠的,只能握住了旁边的一枚石头,石头很大,她用尽了全力都不能扳动。 这獒犬看到南宫卿瑾要用石头,居然用鼻梁骨就那样顶着这巨大的石头,一路翻滚,已经放在了地牢的门口。 “啊,谢谢。”她不清楚,自己想要獒犬帮忙咬开这个锁链獒犬为何不肯,看到獒犬帮助自己搬运石头,她倒也是一笑了之。 现在,她用力的握住了那石头,一点一点的抬起来,看的牢狱中的丫头简直目瞪口呆,南宫卿瑾是没有力量,但是她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放弃,这个骨瘦如柴的女子好像具有很大的力量一样。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将石头已经搬运起来,然后…… 话分两头,这边柳媚儿已经离开了那铁栅栏,一边走一边轻抚胸口,“真正是想不通,我也有弄巧成拙的时候,大猊平日里是很厉害的,但是今日呢,看上去蔫头耷脑的,居然好像认识这个贱婢似的。” 旁边的琉璃也是摸一摸自己的胸口,愤愤不平的说道:“小姐您有所不知,这獒犬原本是王爷从以前的府中弄过来的,原是……原是以前就认识赫连皇后的。” “这个贱婢,似此,如之奈何呢?”柳媚儿也明白了,这狗与人是有关系的,至少在以前是认识的,现在,两个人皱眉一下,已经逐渐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与脉络。 “今日没有将她弄死,原是小姐与奴婢失算了,不过看王爷对这贱婢的样子,其实也不用担忧她不会死。” “这贱女人,命硬着呢。”柳媚儿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恶毒的攥住了拳头,“我们得想一个什么办法,让这贱女人死,死一个无知无觉。” “可否借刀杀人?”婢女琉璃一边说,一边转眄看一看身旁的女子,柳媚儿睨视琉璃——“这贱婢挡住了我的路,一定是要杀的,此事你好生帮助我考虑一下,只要是杀了,管什么借刀杀人不借刀杀人。” “奴婢知道了,暂时我们按兵不动就是,王爷回来了,她也是百口莫辩的,到了那时候,你我顺水推舟,她呢,势成骑虎,这样一来……”琉璃阴测测的笑了,旁边的柳媚儿也是眉开眼笑起来。 “原是如此,到底是你旁观者清。” “小姐不用着急,杀人不难,但是需要时间。”琉璃一边说,一边搀扶柳媚儿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这屋子也是建造的后园,山庄的后园很大,这房子依山凭水,是一个阁楼。 占地面积也很大,至于这阁楼里面,简直应有尽有,这阁楼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听香小筑,这小小的建筑物麻雀虽小,不过五脏俱全。 一开始,柳媚儿让南宫空冥赎回来的时候,就无名无份的到了这里,因为看到这听香小筑中什么都有,还以为是王爷对于自己无微不至的爱。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这里比较远,比较僻静,还是山庄里面一个冷情的地方,他这是不希望自己时常抛头露面而已。 眼看最近的媚术全部都运用了出来,王爷很快就没有招架之力了,但是哪里就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这事情……也是需要她好像处理的,处理的好,皆大欢喜,不好,还有可能会得罪了王爷。 不过,杀南宫卿瑾还是势在必行。 握着龙纹玉掌梳,她一边梳理自己刚刚因为奔跑而变得蓬乱的发丝,一边微微一哂,已经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是很美。” “可不是,娘娘天生丽质难自弃。”旁边的琉璃一边说,一边将一瓶玫瑰油已经拿了过来,这玫瑰油植物的精华,据说一万朵玫瑰就只有一滴精华,原本是了不起的。 至于柳媚儿,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东西了,食指将里面的玫瑰油轻轻的蘸着,然后在脸上点了点,立即将这珐琅彩的盒子给盖住了。 第11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涂抹完毕以后,再次整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发现……不,不!要是,她发现自己镜子里面的另外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另外一张画,这画自从自己到来这里,就存在的。 是当年赫连皇后的一张肖像图,一开始,她是建议过将这肖像画给丢开的,但是……但是没有得到皇甫空冥的准予。 “你说,我美还是她美?”终于,这嫉妒心作祟的女人站在了画面的旁边,望着自己的女侍琉璃。 其实满为难的,因为就画面看,的的确确是画上的女子略胜一筹,不过琉璃还是一笑,“自然是娘娘您艳冠群芳,什么她美,她有什么好看的。” “琉璃,这个画卷,立即烧掉,我不想要看到。” “小姐,这恐怕不妥,此画乃是王爷最为喜欢的一张肖像图,要是您与奴婢贸然烧毁,王爷责难起来,何以可当?” “这……” 握着的画卷已经放在了地龙上空,地龙里面还有火,生生不息的火苗,她默然冷哼一声已经将画卷收了回来。 屋子里面还是春满乾坤,但是屋子外面还是一片倒春寒的料峭,冷飕飕的,好像季节已经过不去了似的。 皇甫空冥策马狂奔,到了山庄附近,自己布置的影卫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因此,他朝着山下去了。 最近三皇子子桑贺与二皇子皇甫温良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想要去看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两个人同气连枝,时常搞出来一些阴谋。 今日,木香盛开,在一株高大的辛夷花树下,三皇子子桑贺与目前的皇上皇甫温良在饮酒,酒是帝京的好酒,比女儿红要清醇,比花雕要馥郁,比梨花白还要辛烈,是帝京的绿蚁酒。 绿蚁酒需要小火炉,最好是红泥小火炉,他们两个人喝酒的时候,目光是不是的已经看着前面的位置,皇甫空冥逾墙而过,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株太湖石后静悄悄的看着。 这几年,他已经锻炼出来一种本事,那就是,自己行动起来已经好像风一样,来来回回,一般人不见踪影,高来高去本就是那年代的不传之秘了。” “皇兄,最近朝局稳定,愚弟祝愿皇兄的朝廷国泰安邦。” “阿弟,喝一杯,谁不知道,这皇朝是你帮助朕稳固下来的,你功不可没。”一边说,一边握着酒杯,亲自给子桑贺一杯酒,子桑贺一笑,看着温良,已经一饮而尽。 “您原本就是天命有归,我能有什么本事,二皇子乱政,原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一边说,一边又是斟酒起来,其实,这兄弟两个也是各怀鬼胎,不过人家表面上看上去是那样的统一。 子桑贺的智商很高,善于出谋划策,至于眼前的温良,虽然做了一个帝王,不过很多事情还是听一听子桑贺的建议,子桑贺毕竟还是很厉害的,因为他亲手帮助自己抢夺过来政权。 这是让人敬仰的所作所为,现在,可以君临天下,温良清楚的很,一切的荣誉都来自于自己身旁的男人,但是这男人也是危险的,好像一条蛇一样。 “皇兄,我已经勘察到了他落脚的地方。” “说来听听。” “您凑近点儿。”一边说,一边拢袖,嘴角露出来一个菲薄的淡笑,这样一来,温良立即将自己的耳朵给了子桑贺,子桑贺呢,已经嘀嘀咕咕起来,不远处花木下的皇甫空冥忽而就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真正已经知道了自己落脚的地方啊。 正要往前走去探听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已经走了过来,这小丫头原本是帝京里面的公主,现在还是一个未成年,这初春的好日头下,这娇俏的丫头打扮的夭桃艳李的我与一个嬷嬷过来放风筝。 这年龄真好。 风筝飞起来,但是挂在了树梢上,陨落了,然后这小丫头就蹦蹦跳跳的过来捡风筝,哪里知道会遇到自己的二哥。 “啊,皇……皇兄,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她的小脑瓜分明记得,上一次的政‘变完毕以后,他已经碎尸万段,难道上一次…… “嘘,灵儿,不要说话。”不过叫做灵儿的公主是个低智商,看到他这样子小心翼翼的样子,立即一笑,“啊,阿哥玩躲猫猫不通知我过来,大哥,三哥,你们看,谁在这里了,我可逮到你了,这一次我做庄家我不管,我不管!” “放手,放手,灵儿。”他焦急的推开灵儿,已经朝着宫墙的位置去了,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会毁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身上,“啊,二哥跑了,大哥三哥你们还不快快追吗?” 到此为止,灵儿公主还以为他们三个人在玩什么躲猫猫之类的游戏,握着酒杯的皇甫温良闻言,立即回身,“灵儿你说什么,你就近,快过来。” “是,”灵儿三两步就走了过来,手中还握着一个带着飘带的风筝,笑吟吟的指了指刚刚的太湖石,“臣妹刚刚看到二哥,大哥,你们三个人玩游戏,如何就不叫我,真正是无聊透顶,我也要参加。” “我也要。” “你果真看到你三哥?”温良皱眉,半信半疑的看着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因为灵儿公主最是喜欢玩这种没有营养的游戏,灵儿一笑,“是啊,我就是看到三哥,三哥这人啊,总是喜欢藏头露尾的。” “可不是。”旁边的子桑贺已经一笑,“皇上不要着急,这里我只需要略施小计就好,帝京是那样容易就离开的吗?现如今,只需要问出来究竟刚刚皇甫空冥穿着与打扮就好了,龙禁尉神目如电,这也是他合该倒霉了。” “他这一次自投罗网,你我就……” 子桑贺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但是脸上还是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是多么道貌岸然的一个人啊。 “好,好,一切只听三弟就好,阿弟快快去安排。” “灵儿,你说说,刚刚你看到的二哥是是样子的?”灵儿原是一傻了吧唧的小女孩,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出来两个人言来语去中的刀光剑影,居然一五一十的将刚刚皇甫空冥的衣着打扮给说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子桑贺已经明白过了。 然后站起身来,到了前面的位置,院门上有一个铜铃,这铜铃轻微一摇晃,大门的高手已经都来了,子桑贺交代完毕,众人已经分头行事,不到一刻钟,暗卫与羽林郎还有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那些西局的太监。 这些人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保护层,这些人都是好大喜功的,子桑贺并且还说了,只要是谁可以将皇甫空冥给拿下,一定重金悬赏,人人都变成了了不起的斗士。 子桑贺已经一笑,嘴角的笑容让这男人看上去充满了魔性。“好了,皇上,你我饮酒就是,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论。”两个人开始喝酒起来,一边喝酒,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宫墙上的日光。 皇甫空冥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让灵儿给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哪里是游戏啊,这分明是绞杀与逃亡,这个公主的智商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啊。 还没有到青龙门,一群卫士已经开始搜查起来,一路过来弄得乌烟瘴气的,宫女们与丫头子还有那些内侍监,一个一个都检查过了,就连宫门口的水缸以及旁边的假山后面都开始搜查起来。 简直是地毯式的搜刮啊,皇甫空冥只能退回来,现在,他所出的位置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殿,这里距离城门实在是比较远,以至于想要逃离都没有可能,他就那样暂时将这里作为了一个容身之地。 “嘿,今日要是可以将二皇子给擒拿下来,往后的花酒钱是断断少不了的。”一个破锣一样的大嗓门,一边走,一边说,手中豁豁然的钢刀已经在空阔的大殿里面到处胡乱挥舞。 一行已经到了。 “啊,将军,这里有脚印。”一个人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喊叫起来,另一个人也是说——“这里也有,是我先发现的。” “好,好,应该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的找。”这个将军是御林军的首领,叫做狼谭,力大无穷,是草原第一勇士,最厉害的还不是他的近身格斗,而是他那毒龙一样准确的弓箭。 这弓箭让人闻风丧胆,不知道多少能人异士死在了这弓箭之下。他不但弓箭很是厉害,还是一个全才,用毒也是出神入化,现如今,这人已经拈弓搭箭,朝着屋子里面来了。 皇甫空冥看到情况不妙,立即开始逃离,很快目标就暴露了,这样一来,皇甫空冥只能拔足狂奔,狼谭纵身一跃已经到了屋顶上,哈哈大笑起来。 连射三箭,皇甫空冥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接二连撒都堪堪躲避了过去,狼谭看到自己的箭也有不奏效的时候,发一声喊,“弓箭手何在,给我射杀。” 这么一命令,弓箭手也是开始射起来,皇甫空冥一个鲤鱼打挺,已经滚入到了禁宫中,这里是皇族女眷的地方,这些女子成日里没有事情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听到有人在吵嚷,因不知是什么事情,一个一个也是怵头。 老远的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手臂已经过来了,这些女子一个一个花容失色。 “谁要是告诉他们我进来了,立即人头落地。”皇甫空冥恶狠狠的望着打头阵的一个女子,这女子是温良目前准备成立为皇后的妖姬,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已经抱住了脑袋开始朝着门口去了。 “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皇甫空冥回来了,现如今就在本宫的翊坤宫,这如何是好,狼将军快去快去擒拿。” “回娘娘,没有皇上的圣旨,私闯禁宫,末将与他也是一样的人头落地啊。”不是狼谭不追进去,而是狼谭要是进入后宫,也是人头落地的罪过。 第12章 金蝉脱壳仍须容 “本宫立即让人去找皇上,本宫受到了惊吓,势要扑杀此獠。”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拳头,狼谭一动不动的站在翊坤宫的门口,眼睛看着一个一个大惊失色退出来的宫女与内侍监。 这些人里面么没有一个是乔装打扮的,现在,他看着最后一个内侍监已经出来,一把握住了这内侍监的手。 “你看到了二皇子?” “回狼将军——”这内侍监因为惊吓早已经口齿不轻。“奴才乃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原是躲避在了桌子下的,奴才倒是看到一个葛衫人到了屋子里面,但是奴才不知道……” “岂有此理,要你阉竖何用!”狼谭脾气是出了名的臭,听这内侍监前言不搭后语的浪费自己的时间,一个耳光响亮的掴在了这内侍监的脸上,内侍监转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颈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众人再看时,这内侍监已经一命呜呼。 “去请旨,让皇上带着羽林郎立即过来,就说,叛贼已经进入了帝京的后宫,让人立即过来扑杀。”狼谭瞪圆了眼睛,一边说,一边又道:“将六宫全部都包围起来,不要让他可以有丝毫的机会逃离这里。” “是。”众人诺诺连声已经去了,狼谭志得意满,望着后宫,皇后娘娘已经遭遇到了惊吓,至于其余的妃嫔与丫头子,一个一个都豕突狼奔,顷刻之间皇后娘娘的翊坤宫已经空空如也。 现在,就是皇甫空冥插翅也难逃,他进入了一个垂花门以后,立即开始看自己的伤口,伤口没有什么严重的损伤,不过半条胳膊已经麻木不仁,他知道狼谭是出了名的狠毒。 不免畏惧,这毒药会让自己毒发身亡,皇甫空冥还发现,自己的手臂逐渐的僵硬起来,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恐怖,不,不,现在他需要立即就离开这里,立即离开…… 但是,他不能。刚刚到了一个自己认为可以离开的位置,往出探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恐怖的场景,这些人已经叠罗汉一样,将周边给包裹了起来。 皇后娘娘已经娇滴滴的开始哭泣起来,皇上温良听了皇后娘娘那肝肠寸断的转述以后,整个人的脸色也是变了,但是嘴角呢,还是那样一个美丽的笑容。 “不妨事,不妨事,朕这不是已经来了。”他敦厚的笑着,一边说,一边拍一拍皇后娘娘的肩膀,以资鼓励,“朕来了以后,二弟就走不了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三弟呢,三弟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子桑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子桑贺的笑已经让众人明白过来,有他,就要以他为中心,他的厉害,可见一斑。 “来人,带着皇后娘娘去休息,深宫妇人自然是比较胆子小的,这里的事情让朕来处理。”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子桑贺的身旁。 子桑贺负手而立,看着城门上地位金字招牌,那熠熠生辉的三个大字“翊坤宫”已经历历在目。 “皇兄以为,该如何呢?”子桑贺问一句,从智力来看,的的确确子桑贺是胜过了温良不少,子桑贺不是对做帝王没有兴趣。 这京中,帝王的位置对于任何一个皇族来说,都是炙手可热的东西,不过子桑贺目前没有力量,缺少赖以生存的支柱,最重要的一点,在没有真正铲除自己的对手皇甫空冥的时候,子桑贺也是不敢贸然就与温良翻脸的。 子桑贺用自己的智慧证明自己的正确,不过在证明之前,还是准备问一问,关于此事,关于此情此景,究竟皇上温良有什么看法呢? “朕以为,该让羽林郎进去搜查,然后斩草除根,你呢,三弟?”敦厚的温良笑了,笑容充满了一种势在必得的冷酷。 “臣弟以为,这办法固然是好,不过不是最好的办法,要是他等会儿杀了两个暗卫,然后换了暗卫的衣服,浑水摸鱼出来了可这么办呢?” “这,三弟所言甚是啊,那么,此事究竟三弟如何看待呢?” “臣弟以为,狼将军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并且能谋善断遇到这样的事情,舍我其谁呢?”一边说,一边回眸,其实已经迫不及待了,其实已经完全就没有采纳眼前人建议与意见的意思。 已经回目——“狼谭,你刚刚确定已经将他逼入了这里。” “是,君上。”狼谭声振屋瓦,子桑贺很是满意,“既然如此就好了,本皇子再问你,刚刚你的箭簇伤到了他没有?” “会三皇子,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不是我学艺不精,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停狼谭这样子解释,子桑贺已经笑了,冷漠的笑涡挂在脸上,让他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冰山可谓的雕塑一样。 丝毫就没有人情味,而此刻的温良,已经沉默起来,他善于用自己的沉默来伪装自己的无知,既然子桑贺现在可以帮助自己,那么等待着就是了。 “箭簇呢?你的箭簇射出去多少?” “会君上,射出去两档,六枚。” “全部拿过来——”子桑贺脸上还是一个淡漠的微笑,旁边的一个校尉很快,已经将狼谭刚刚的箭簇给拿出来,一枚一枚经过温良给了子桑贺,子桑贺看到最后一枚的时候,比别人还具有真知灼见。 “狼谭,他未必有你说的那样厉害,你也未必有自己说的那样不堪,你看……”子桑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箭簇,箭簇上有红色的血污,虽然已经凝结了,不过尚且可以看出来一种淡淡的黑色。 “听说你用毒出神入化,你日不落的草原民族,原是有一种毒很是厉害,本皇子好像记得,叫做——天蚕毒,对吗?” “是了,您真是见多识广——”狼谭说了一句,以为已经可以结束自己的话题,但是子桑贺并没有,子桑贺微微一哂,“继续说,说下去。” “这天蚕毒,看上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很是厉害,我们草原有一种昆虫叫做冬虫夏草,天蚕当然不是那种虫子,天蚕是百里挑一出来的,长出来与那种虫子一样,但是……” “如何?” “见血封喉,就属下目前知道,是没有什么解药的,就算是有,也还是暂时可以缓解一下症状,所以,属下虽然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不过还是没有贸然到里面去追凶,因为属于知道……” “还,狼谭,你这样不留后路,是好的。”子桑贺笑了,“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就赏赐你什么。” “还有朕的一份。”温良一笑,说道。狼谭的毒药确实很厉害,这毒药与中原的简直没有一丁点儿一样,这种虫子也是他幼年时候不小心发现的,经过惨绝人寰的提炼以后,这虫子就成了不可多得的毒药。 毒药的功效什么样,从狼谭目前胳膊上金甲已经可以看出来。 “皇兄,现在不可迟疑,总不能让他毒发身亡再找到尸体,那样老大的没有意思,狼将军,你单枪匹马进入翊坤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明白。” “臣下明白,君上放心就是。”狼谭一边说,一边已经迈着雄健的步子朝着翊坤宫去了,等到狼谭去了以后,这边温良才到了子桑贺的身旁,“三弟,这边来坐一坐。” “也好。”子桑贺与温良在门口等待着,他们认为,这一次是必然会擒获皇甫空冥的。 皇甫空冥过了这个垂花门以后,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儿的力量,现在,那种感觉已经开始蔓延起来,他的手臂上没有了力量,脖颈子也是变得僵硬了起来,他当机立断,立即封住了自己的穴道。 好在,自己好歹以前学过一些武学,现在,他开始在周边找逃生的地方,狼谭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那双豹子一样犀利的眼睛,在周边仔细的看着,眼看已经要到皇甫空冥的身旁。 说时迟,那时快,在狼谭的脚步声到了后院的那么一刹那,皇甫空冥当机立断握住了井绳,进入了水井中,这是一个空井,他脚踏实地以后,居然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他在六年前做帝王的时候,老早就已经听说帝京有一个可以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这也是统治阶级给自己留下来的退路,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个道路就在自己的面前。 狼谭到了后院,到处乱转,翊坤宫并不大,可以藏这样一个人的地方也不多,狼谭仔细的寻找,一无所获,但是他不甘心。都说狼谭胆大心细,但是狼谭的脾气不是很好。 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以后,就变得狂躁起来,于是伸手胡乱的打砸,很快的将旁边的东西已经打了一个乱七八糟,听到庭院里面打碎东西的声音,子桑贺立即上前一步,“不好,皇兄,快进去。” “是了,朕的羽林郎何不从速护驾。”温良一边说,一边伸手,挥舞手臂以后,已经有人追赶了过来,子桑贺一马当先,到了庭院中。 满地残红,地上七零八落,大水缸也是砸碎了不少,子桑贺立即皱眉,环顾了一下周边以后,这才沉声说道:“本皇子要狼将军进来难道是打砸东西不成?” “非也。”狼谭自知理亏,声音也是很小。 “既然是非也,那么这是作何解释,现在狼将军你毁灭了一切我可以看到的蛛丝马迹,你该当何罪。”子桑贺瞪圆了眼睛,望着狼谭,狼谭这才畏怯起来。 第13章 歪打正着出皇宫 “我……末将……末将这是气急攻心,末将进来的时候,这里整整齐齐的,这些花瓶还有架子还有水缸,都是末将……是末将弄出来的。”这样一说,子桑贺已经皱眉。“你……真正是坏了我们的百年大计,今次,你有过无功。” “是。” “三弟看出来什么端倪。”皇上上前一步,一边说,一边挥手,“狼谭,你毕竟还是射中了这个人,他死不了也是脱一层皮,这也是你的造化,起来吧,朕这里还是会赏赐你。” “谢过皇上。”狼谭站起身来。子桑贺已经挥挥手,左面的人朝着左面的廊檐去了,再次挥手,右面的人已经朝着右面去了,兵分两路,他就不相信这人可以逃走。 狼谭带着众人开始搜寻起来,狼谭也是奇怪,这翊坤宫只有这么大,高处?房梁上,自己已经看了,什么都没有。低处,每一个可以搜查的地方都看过了还是没有,那么这人难道就不翼而飞了。 “珍珍,”皇上看到众人一筹莫展,不免也是怀疑起来,莫非是皇后看错了。“你果真看到他进来了这里?” “臣妾看了一个真真切切,进来以后,右手握着一把绣春刀,看上去面色苍白,就是化成灰,此人臣妾也是认识的。” “妙哉。”皇上点点头,看着子桑贺,“三弟以为呢?” “这……”子桑贺不好说目前的局面,他低眸,在沉思事情的发展,其实真正他的安排已经停天衣无缝,衣襟小心翼翼,但是为何进来以后,就没有看到这人,那么,究竟他是去了哪里呢? 他叹口气,目光看着地面,忽而就发现了什么,“啊,原来如此。”他看到了一个细密的脚印,然手低头,顺着这脚印已经按图索骥,到了井口的位置,居然看到还有,子桑贺已经豁然明白了过来。 “皇上,在这里了…” “来人,给朕到里面去好生看一看。”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口枯井,帝京的枯井有很多,有不少是用来排泄水流的,人们也不甚在意,还是狼谭,带着一群人,已经咋咋呼呼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人们首尾相衔,进入了井口以后,忽然之间就一片黑漆漆的。 皇甫空冥,早已经逃之夭夭,刚刚进来的须臾,他看到周边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有用来照亮的晶石,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个路标,不过他是一边走,一边熄灭晶石,并且毁灭了箭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是运气也是很好。出来以后,已经是黄昏,是远离帝京的一个后山,这里是一个低洼,然后是潺潺流水,他也已经弄明白。 帝京的隧道是先帝那时候就修建出来的。 现在,他的左面胳膊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下山以后,他丢给路边的一个马车夫银子,已经策马狂奔,朝着山庄去了。这一次死里逃生,至少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子桑贺与温良暂时还不清楚自己落脚的具体为止。 当然,山庄的外边看起来与一般的田园化山庄毫无二致,至于里面,则是彻彻底底不同了。 看到仙儿这样子,南宫卿瑾的心都要碎了,这獒犬为何不帮助自己,是獒犬对自己情有独钟,还是獒犬知道这里是地牢,是不能轻而易举就将主子押解过来的人给放走。 南宫卿瑾是彻彻底底不清楚了,但是,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他已经用力的将石头给抱起来,仙儿看到她这样子早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帮助南宫卿瑾啊。 “小姐,算了,算了,来日方长。”仙儿唯恐累坏了南宫卿瑾,南宫卿瑾呢,惨笑一声,“仙儿,你我是做医者的,多少个来日方长到最后都是最后一次的诀别看,今日可以看到你,已经是我的幸运,我这里没有来日方长。” “仙儿,你好歹再忍耐忍耐。”她与南宫卿瑾相处的时间也是很长,三年了,两个人的脾性都是各自清楚的,仙儿知道,南宫卿瑾说的话,是不会改变的,南宫卿瑾在某些事情上其实是比较偏执的。 此刻,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仙儿背过身,已经开始哭泣起来,南宫卿瑾将那巨大的石头已经举起来,用力,将石头居高,放在了锻铁的横面上,就那样丢开,只听到“嘭”的一声,锁子应声而落。 南宫卿瑾欣喜若狂,尽管为了仙儿,她的手臂与手掌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并且早已经浑身都没有力量了,但是她还是坚持到底了,还是将这锁子给砸碎了,仙儿用力一推,这门已经打开。 主仆二人立即抱头痛哭起来,其实,当然还是仙儿哭的比较汹涌,南宫卿瑾这些年泪腺早已经退化了,毕竟她是一个医者啊,医者见过的生离死别是世界上最多的,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言而喻。 “好仙儿,你好就好,我以为,我以为你……” “小姐,您也安然无恙,真好。”仙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始哭泣起来,南宫卿瑾看到这里,立即擦拭掉了仙儿的泪水,“我是争分夺秒过来的,这庄子的主人是一个非常狠毒的角色,我们必要赶在他回来之前离开这里,我……” 她看着仙儿手上的铁链,铁链上还有锁子,但是这样近距离是不敢用巨石砸的,要是准星不好,仙儿后半生就成了残疾人,她的目光顺着光滑的铁链,看着地牢。 “地牢中,有一个巨大的石头,石头上,焊接在一起。”仙儿早已经观察过了,南南宫卿瑾低咒一声“该死”已经握住了仙儿的手。 仙儿的手冷冰冰的。“仙儿,莫要着急,总之有我在,我好歹会保障你可以安全的离开,现在,我们合力将这石头给弄到地穴中去,然后将锁链给砸断。” “这……”仙儿简直认为南宫卿瑾在痴人说梦,这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情,将这样一个巨大的石头给弄到地穴中,就凭借她们两个很多天都没有吃过一口饭的女人,这未免过于冒险了。 “小姐,您先走,仙儿不会死的,以后我们找机会,今日您先走,您先走。” “不,你还不知道我,我何曾是那种抛弃朋友的人,都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仙儿!好仙儿。”南宫卿瑾并没有退缩,也绝对没有准备逃离,眼睛瞪圆了,用力的已经开始推搡起来那巨大的石头。 仙儿看到南宫卿瑾这么卖力,自己也明白,现在不是哭哭啼啼伤春悲秋的时候,帮助南宫卿瑾合力,两个人好不容易将这巨大的石头弄到了地穴中,早已经气喘如牛,南宫卿瑾想喊琉璃,汗水好似热水一样…… 流淌到了眼睛里面,眼睛也是一片咸湿,“现在,仙儿,不能放弃,来,我们用力。” “是的小姐,是的小姐。”一边说,一边点头,但是仙儿是真正没有力量了,那巨大的石头对仙儿来说,是难以完成的一项工作。 南宫卿瑾好不容易将石头弄起来,找了一个木板做了一个简单的跷跷板以后,终于将石头给落下去,巨石砸在铁链上,铁链玎玲一声清脆的鸣叫,已经分开到了两边。 二人转眄一下对方,都笑了。南宫卿瑾刚刚站起身来,已经听到獒犬一阵欢快的狂吠,这狂吠简直好像是在欢迎什么人一样,不好,冷面阎罗难道已经回来了。 南宫卿瑾顿时用力的握住了仙儿的手——“好仙儿,现如今,快走,他回来了。”南宫卿瑾正在说的刹那,他已经到了,兀立在风中,好像一个雕塑一样,整个人冷冰冰的,负手而立。 “要走吗?”他问一声,看着狼狈万分的南宫卿瑾以及仙儿,仙儿看到情况不妙,立即就磕头求饶起来,说真的,仙儿给幽闭起来,已经很多次想要见到这里的统治者了,纵然自己是卑躬屈膝,只要小姐可以离开这里就好了。 “仙儿,不要作践自己,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是不会的。”南宫卿瑾瞥目看着夜色中男子的背影,他的背影笔挺,好似一株杨柳,衣衫无风自动,给人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仙气。 左面的手臂半垂落,右面的胳膊弯曲,这个诡秘的动作保证了很久,依旧花都没有,这种微妙的沉默,让两个女子都呆住了。 “好仙儿,不要随便下跪,膝下黄金不光男人有,我女儿家也是有的。”仙儿听到南宫卿瑾这样安慰自己,这才慢慢的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看着眼前的人。 他慢慢的回身,眼睛明亮,好像夏夜里最为吸引人的北极星似的,又好象是冬天里面的大海中雾霭沉沉中骤然出现的两枚探照灯,那样吸引人的目光,是极少见的,仙儿不禁看呆了。 “他——不像是坏人啊。”这是仙儿的第一心理活动,不过仙儿毕竟没有说出来,旁边的南宫卿瑾已经上前一步——“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请你告诉我,这样的待宰羔羊让人实在是摸不着要头脑。” “你害苦了云将军。” “那是我的准则,生而为人都应该还有准则的,更何况云将军还是一个将军,朝廷的鹰犬,早都恕不接待。” “放肆!”他听到“鹰犬”两个字儿的刹那,伸手,一把就扼住了南宫卿瑾那细嫩的白皙脖颈,南宫卿瑾原本是可以躲避的,但是她并没有,而是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灵慧的凤眸。 “我想,你早该如此,我的错我自己买单,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她那虚弱的凤眸终于慢慢的睁开,看着早已经跪在地上无声饮泣的仙儿——“可以不可以放过仙儿呢,此事与仙儿是没有关系的,她是局外人。” 第14章 发现他受伤 六年前,她就认识这个人,赫连皇后,那时候她是决计不会说出来这样低声下贱的话,难道他……不,他不会搞错的,她的那张脸,只能是如此。 她在六年前是那样两面三刀的折磨过自己,赫连皇后……赫连皇后,赫连皇后!他的脑子里面顷刻之间已经是一片纷繁的乱象,他的目光不解的,迷惑的看着这女子。 因为那样垂首而立,因为那样用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让南宫卿瑾有了最为原始的惧怕,她上前一步,“和仙儿没有关系,我……一切都是我,冤有头债有主,关于云将军的事情,我一力承当。” “你这样在乎一个贱婢?”他问,声色俱厉的样子,南宫卿瑾让他口中那“贱婢”两个字弄得不禁皱眉起来,她扫视了一下仙儿,握住了仙儿那受伤的手,暗暗的用力。 “仙儿不是贱婢,仙儿是我的朋友。” “即便是,朋友也是用来利用的,难道不是吗?”他说,好像理所应当的样子,南宫卿瑾没有遇到过这样子的人,惆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颦眉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苦涩的一笑,牵动一下僵硬的嘴角。 “大概在您的世界里面,在您的心目中,朋友是用来利用的,但是在我这里,朋友就是朋友。”她说,他呢,已经大踏步的到了南宫卿瑾的身旁,手暗暗的用力,已经握住了南宫卿瑾的手。 “起来——”她没有料到,皇甫空冥会给自己示好,他应该是将她恨之入骨,这才是正确的,难道不是吗?南宫卿瑾简直好似让毒蛇给咬了一口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用很快的很干脆利落的手段已经撇开那冰冷的手。 但是,皇甫空冥的手为何会那样冰一样冷呢?她想,大概是他有什么病,不过究竟是什么需要好生诊断一下。 “你真的不是赫连倾浅?”他说,一个字一个字的,务必让南宫卿瑾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她嘴角终于有了一个梨涡。“怎会,赫连皇后早已经在六年前就死了,还是烈火焚烧的,我不可能……” “但是你们很是毕肖。”他说,居高临下的样子,但是语气比刚刚好似要平静不少,自从到了这里,给幽闭在了这里以后,南宫卿瑾并没有见过这男子有这样温和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两眼他。 他呢,还是那样长身玉立的模样,“起来,我不会为难仙儿。”他说,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刍风走了过来,他给了刍风一个责备的眼神,“将仙儿的锁链给打开,安排仙儿吃点儿东西。” “是。”刍风已经到了仙儿与南宫卿瑾的身旁,“王爷已经说了,让我带你过去洗漱,过去吃东西,走吧。” “不,你不能碰仙儿,你不能。”南宫卿瑾这几天,已经看到这家伙的真面目,不免觉得有一种恐惧感,那种恐惧感又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她呢,是坚决不会同意让他带走自己的,不会同意就是不会同意。 仙儿怯生生的握住了南宫卿瑾的手,用力的执拗的握着,就是不愿意去。 “南宫,本王保证刍风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让她洗漱干净,是想要你们在一起比较方便点儿,现在,你跟着本王过来。”他人已经远去,南宫卿瑾看着旁边五大三粗的刍风,叹口气,“仙儿,现在我需要去把握机会,他有求于我。” “您何以见得呢?”仙儿还是畏怯的样子,不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样的紧张与恐惧,至少,要在主子的面前让主子看出来,自己是平静的,是那种可以让南宫卿瑾放手离开的。 “因为,他中毒了。” “当真?”仙儿说,南宫卿瑾点了点头,给了仙儿一个安慰的眼神,“既来之,则安之,依照我看,这里面好似有什么误会,要是说开了,总是好的。”南宫卿瑾嘴角是一个平静而又自信的微笑。 仙儿明白,只能点点头,站起身来,用那伤口斑驳的手握住了南宫卿瑾的手,“小姐,那么我就先去了。” “去吧,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南宫卿瑾说,一边说,一边挥挥手,两个人已经南辕北辙的去了,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有点儿微冷,毕竟还是早春小阳春的三月,枝头上的花儿没有怒放,去年那些小小的叶片在风中一枚一枚的陨落下来。 皇甫空冥在前,南宫卿瑾在后,两个人就那样沉默的,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南宫卿瑾走了很久,跟着他进入了一个九曲回廊,她本就是那种医中圣手,在走路的过程中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 目前,她至少已经发现他左面臂弯上的伤口,这伤口不大,但是很严重,她知道这是一种毒,从春风吹过来的一片臭味中,南宫卿瑾还是嗅的出来的,走了很久,这廊桥好像总也是没有尽头一样。 “就在这里吧。”终于,南宫卿瑾不想要走了,说一句,看着眼前的人,他呢,也是跟着就站在了那里,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莲花池,池子里面有绿色的叶片刚刚生长出来。 距离接天莲叶无穷碧其实还有一段时间,现在一切的景物看上去都是平静的,湖光深色也是不显得很苍翠,于是人影就那样落在了水面,南宫卿瑾支颐看着远处的群山,也是时不时的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她醒过来就是这样一个皮囊,至于这是不是赫连皇后,他是彻底不清楚的,拥有这皮囊已经三年了,大概是因这皮囊实在是过分的优美,他这才用了人皮面具,其实她是不想要拥有那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本王暂时对你不感兴趣,你不要绷得这么紧,本王对你还有很多疑问,不是你的一面之词可以相信你的,今日,本王想要与你聊一聊。”他说,说完以后,将左臂放在了旁边的阑干上。 她早已经嗅到了他伤口上的臭味,这是什么毒,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毒药一定是非常霸道的,因为那臭味实在是过于剧烈了。 “还是先给你看一看?”她建议,小心翼翼的望着皇甫空冥的左臂,要不是她真的是一个真材实料的医者,是不可能看到皇甫空冥左臂上的伤口,从这里也是可以让皇甫空冥至少明白。 这女人是真正的医中圣手。 而以前的赫连皇后,对于医道,是一窍不通的,难道,世界上真的就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不成,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在他回眸的刹那,又一次看到了南宫卿瑾眉梢的一个美人痣。 这让他忽而就气恼起来,不,不,不可能!尽管人有相似,但是也不可能有这样近似的两个人。 就连美人痣都在同一个方位,并且就连大小与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他看着她的侧脸,当年,皇宫一把大火,将一切都烧着了,一切都化为子虚乌有,但是她的面容,还是铭记在心啊。 就是赫连皇后变成了灰烬,他皇甫空冥也是不会认不出来的,现在,赫连皇后就在自己的眼前,为何要假装是另外一个人呢,他不清楚南宫卿瑾究竟居心何在。 “你受伤了,不会自己不知道的。”南宫卿瑾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坐着吧。”他呢,已经苦涩的一笑,沉着的语声带着一种久违的苍凉——“但是你有一个规定。”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我也是迫不得已,很多有钱人都是为富不仁的,我并不想要让有钱人都好起来,我没有那种必要,现在……”她说,“我想要照顾到的是天下的穷人,但是你,你不是有钱人也不是穷人。” “我是什么人?” “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有一个名字,叫做病人。”南宫卿瑾说,原来,南宫卿瑾这样的人,也是有开玩笑的时候,皇甫空冥坐在了旁边的位置,风吹过来,将女子脸颊上凌乱的发丝给撩拨了一下。 简直好好似小孩子的妙手似的,将那发丝给撩拨开,于是女子那张美丽的容颜已经姣好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南宫卿瑾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皇甫空冥,皇甫空冥的目光,炽烈的看着她。 这是六年前,皇甫空冥用来看皇后的目光,赫连皇后!这是皇甫空冥眼前与心口上赤裸裸的伤口,他的目光移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已经轻快的朝着这边来了,慢慢的伸出手,已经将他的衣襟给撕碎。 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我给你看病看,我是好心了,这毒很是厉害,我想你也是很痛苦的,对吗?”是的,皇甫空冥是很痛苦,狼谭的毒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厉害,让他简直已经汗流满面。 不过,他向来是一个铁人,就算是在痛苦不堪,也从来就么没有将自己的痛苦给表现出来一分一毫,就那样,他始终是云淡风轻的,云淡风轻的走路,云淡风轻的观察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 一切都是那样的随性,那样的平静与默然。 “我看看吧。”她说,已经到了他的左侧,他呢,无可不可的点头,南宫卿瑾立即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把鱼肠剑,这剑的切口是那样的锋利,要是此刻…… 此刻自己暗算这个人,成功率简直百分之百,但是此刻,她并没有,而是稍微用力已经挑开他肩膀上的衣衫,将那伤口给裸露出来,那种恶臭就比刚刚还要明显不少了。 他还是面无神色,她看着那样的伤口,看了会儿,这才说道:“中毒了,是箭伤,这是一种有倒勾的雕翎箭,这雕翎箭是来自于草原的,上面淬有一种剧毒。” 第15章 刮骨疗伤全不怕 南宫卿瑾从来就没出门去,这样一个足不出户的人,居然可以那样轻而易举就说出来自己受伤的武器,乃至于这些毒药的来龙去脉,这让皇甫空冥不禁刮目相看。 “有人说,你很是厉害,前几日我看到你苟延残喘的意思,并没有对你刮目相看,现如今,看到你如此,终于明白过来,你是个中高手。” 苟延残踹?是的,是的,前几天,自己的行动不得自由,动辄得咎,不是苟延残喘是什么呢?现在呢,一切已经过去了,南宫卿瑾的目光望着皇甫空冥,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现在……终于也是轮到您苟延残喘了。”南宫卿瑾知道,这句话是大不敬,但是她就说了,并且说的那样理所应当,好像料定了,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似的。 “以前——”他收回自己的手臂,看一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简直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说这种话的人,已经人头落地了,你是第一个公然与本王叫板的人。” “人总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南宫卿瑾现在开始讲道理起来。“现在,一切已经过去了,我要是可以将你治疗好,可否给一条生路,我与仙儿都是可怜巴巴的。” “你不可怜,仙儿才可怜。”他说,看着南宫卿瑾,拥有南宫卿瑾那样眼瞳的女子,怎么会可怜巴巴呢?决计是没有可能的,她的目光睿智,好像已经参透了生与死一样。 语言冰冷,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但是面对自己口中那所谓的“朋友”仙儿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激动与惶惑,好像她的世界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朋友。 “你好像没有为你自己给我求情过。” “我害死了王爷的爱将,王爷心头有气儿,其实也是应该的,但是仙儿是无辜的。”她看着皇甫空冥。 “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语叫做殃及池鱼,什么无辜不无辜的,我会放过仙儿,至于你,暂时就留在这里,看我伤口好了以后,我心情吧。” “您心情时常不好,会便秘。”南宫卿瑾多么想要咒骂两句皇甫空冥啊,但是怎么就有能力可以咒骂呢?是没有能力没有办法,一切都没有的没有啊,只能从侧面去旁敲侧击了啊。 “你……” “我如何??”南宫卿瑾看到他这样子,不免一笑,“好了,闲言碎语就不说了,你去准备准备,我这里需要给你刮骨疗伤,这个伤口不是那样容易的。” “本王为这个——”他瞥目看自己的伤口,“需要做什么呢?”他说,这边南宫卿瑾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昔年有一个故事叫做刮骨疗伤,你应该知道?” “这故事……” 他自然是知道的,武将都知道关帝当年的故事,据说华佗给关帝刮骨疗伤的时候,关帝是那样的谈笑自若,是那样的笑意连连,但是就那样眉来眼去之间,一切已经处理好了。 “现在,你让刍风去准备。”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看着皇甫空冥,皇甫空冥明白,点头说道:“你说,准备什么东西,我立即去准备就是。”挥挥手,对面的刍风已经飞过来,好一个蜻蜓点水。 水面上几个涟漪以后,人已经进入了水亭,并且侧耳倾听起来。 “你说吧,他不是聋子。”这样一说,南宫卿瑾立即点头——“预备两个大铁环,一块抹布,然后需要若干若干……”南宫卿瑾如数家珍似的,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刍风,刍风自然不是聋子。 刍风也不是瞎子,他已经看到王爷肩膀上的伤口,这伤口不大,但是看上去很是残忍,旁边的肉已经黑漆漆的,中箭的位置,脓水模糊一片,最主要的是,臭烘烘的。 “末将想要知道,这……铁环是需要什么样子的?” “这铁环一般就好,要是没有铁环,用绳子取代也好,绳子呢,将你们王爷给五花大绑,等会儿疼起来,他会哭爹喊娘的,那模样并不好看。”一想到皇甫空冥哭爹喊娘的样子…… 不光南宫卿瑾想要笑,就连旁边的刍风也是忍俊不禁。 “这个不需要。”一道诡冷的语声介入二人的谈话,两个人都回眸,定定的看着皇甫空冥,皇甫空冥只冷冷的轩眉,“本王还不会因为疼,就哭爹喊娘起来,大概是你看轻了本王。” “不是我看轻不看轻,很多人总是这样,高自标置自己,不过是因为我忘了说而已,给您是不用麻沸散的,您现在想一想就明白了。”这么一说,皇甫空冥一笑,“难道本王开刀还需要麻沸散不成?” “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她冷冷的说,皇甫空冥已经点头——“就是疼,我也不会像你们女孩子一样,胡乱叫嚷的。”他这么说,南宫卿瑾已经皱眉。“好,那就去准备抹布。” “何故要抹布,是要葛巾还是要锦帕呢?” “只要是抹布就好,越发粗糙的就是越好的,接着就准备一壶好酒。”这么一说,刍风立即点头,等到刍风要走的刹那,皇甫空冥立即回身,“这抹布大概是塞在本王的口中,让本王不至于哭爹喊娘,对吗?” “王爷好算计!”南宫卿瑾皱眉,冷声说,皇甫空冥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这样一来,他就摆摆手——“本王要是皱眉一下,叫嚷一下本王就是小狗,现在最后一个需要有,我要一壶酒。” “这是消毒的,不是用来喝的。”南宫卿瑾强调一句,旁边的皇甫空冥已经冷声一笑——“莫要胡言乱语,酒原是用来喝的。”这样一来,刍风明白需要自己准备的是什么。 除了必要的疗伤需要用的东西,还有这些。 看着刍风去了以后,南宫卿瑾已经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个细麻包裹起来的东西,打开来一看全部都是刀子,这些刀子一个一个也是气象怪状,是很多人没有见过的,饶是皇甫空冥已经见过很多刀兵。 但是在看到这些刀子的时候,还是一片淡淡的迷惘,她呢,已经将衣袖中另外一个东西拿出来,握着火石,打亮了以后,点燃。 空气中就有了醇酒才有的芬芳,他看的很是惊奇。“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用得好是工具,用的不好就是凶器,不过你放心就好,我从医这么久,没有失败过一次,在你这里也是不会失败的。”她说,两需要用的刀子已经在旁边的灯火焰上开始消毒起来。 “解药呢,你有?” “没有,密宗的解药与中原不同,不过我会想办法的。”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握着手中的匕首,看了看以后,说道:“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了。” “本王看一看有何不可。”他说,南宫卿瑾不说一个字,你要看你看就是,现在,她3不想要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现在,南宫卿瑾与前几天关押在这里的时候,是彻底不同的。 目光澄明,似乎秋水一样,有好似古井无波,他呢,也不再无厘头了,这边,刍风已经将好酒送过来。 皇甫空冥指了指自己眼前的酒杯——“给本王斟酒,本王需要痛饮,这才有意思呢?”其实,以前南宫卿瑾也是见到过这样自命不凡的人,以为手术不会很疼的,但是他们错了。 可想而知,有时候我们连剪指甲不小心剪到了自己的手指头都会痛哭流涕,更不要说是用刀子将自己的肉给割下来,这……以前,她也是见过这样的人,但是手术刚刚进行,他们就哭爹喊娘起来。 “不用撑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总是比较痛的。” “你们第一次好像比较痛,本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本王还是会对你说三个字,轻一点。”他是故意的,这么一说以后,南宫卿瑾冷冷的皱眉,“你这人好生没有正经。” “你一本正经就好了,不过还请你怜香惜玉呢?哈哈哈。”皇甫空冥说完,已经兀自开怀大笑起来,右手握住了酒盏,呷一口以后,慢慢的品咂起来,“你知道这帝京最美丽的是什么?” “在王爷的眼中,最美丽的一定是女子,可不是?”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已经将那明晃晃的匕首握住了,没有想到皇甫空冥一笑,“非也,非也,非也……” “这帝京最为美丽的是十里桃花。”说完以后,看着旁边的女子,“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本王真正觉得这帝京最为美丽的女子,本王早已经将你吃干抹净了,还会留着你这般在本王眼前牙尖嘴利不成?” “你!” “帝京最好吃的呢?”他如何就那样喜欢问自己问题呢,南宫卿瑾不想要回答,但是不回答又是没有可能,因为他就那样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呢,南宫卿瑾皱眉,很久以后,这才说道:“这帝京最好吃的一定是山肴野蔌。” 可不是,在山上居住的时间,是南宫卿瑾记忆中最为快乐的时光,不光光自己可以每天去找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仙儿,仙儿可以找猴头菇,还有松茸以及覆盆子等等好吃的东西。 这些零嘴,装点了她们在山庄中凄苦而又无聊的时光,现在,蓦地回想起来的自然是这些个东西。 “错了,帝京最为好吃的东西有两个,你想要知道吗?”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最好吃,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在喋喋不休,很快你就吃不消了。”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伸手,已经将匕首的一端在他的伤口上开始fu割起来,没有听到料想中那必然会有的惊呼,这也是南宫卿瑾没有预料到的。 第16章 帝京最美的东西 好歹也是血肉之躯,但是这男人丝毫就没有因为痛楚而嘶鸣,这是南宫卿瑾不能想象的,“不疼?”她问一句,看着他,皇甫空冥叹口气——“要我如何,你才会觉得快意恩仇,必然是大喊大叫,可对?” “不尽然。”她说,一边说,一边忙碌起来,换了一枚刀子,刀子一个一个都锋利的好像新月一样,又好象是美人新修出来的眉,“刚刚你要说什么。什么帝京最为好吃的东西?” 她问一句,转移注意力,一般对于病人来说,就不那么疼痛了。 “帝京最为好吃的东西,第一个叫做美人蹄,第二个叫做美人舌。” “下流!”南宫卿瑾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冷冷的皱眉看着眼前还准备侃侃而谈的男子,他呢,一本正经的模样。“上流话落在了下流人的耳朵里面,就变得下流起来,所以世界上就有了三教九流。” 没有想到,这么快皇甫空冥就反唇相讥起来,气的南宫卿瑾柳眉倒竖,“你,你为何总是强词夺理,你难道不知道让我心情不好,我动刀就与众不同,你不怕疼?” “呵,怕,但是有什么办法,怕今日就不用挨刀不成?”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话,南宫卿瑾微微点头,“也对。” “帝京第一个好吃的叫做美人蹄,你知道美人蹄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黄藤酒,红酥手,不是凤爪就是猪蹄,什么美人不美人,其实都是你们牵强附会,好似世界上的女子都低人一等似的,为你们服务,连做一道菜都要起一个污蔑女性的名字。” “你有气?”他说,说完已经一笑——“美人蹄是凤爪,这个你知道的,我们休提,说第二个,你知道什么叫做美人舌?” “昔年听说过美人吻。”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匕首,在很快的翻弄中,已经找到了他的骨头,骨头上黑漆漆的,这毒真的很是厉害,“这个,我要开始了,你忍耐着,大丈夫嘛。” “何为美人吻?”他简直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样,如是问一句,南宫卿瑾一边用刀子刮弄她骨头上的黑色粉末,一边对答如流——“那是西湖鲤鱼的嘴巴,用来做出来的菜品,说是什么美人的吻。” “只是,本王这里的刚刚说的美人舌,不是龙雀的舌头,而是真正美人的舌头,教会你吃过吗?” “无耻!” 南宫卿瑾看都不看皇甫空冥,其实,一般情况的皇甫空冥也不是这样子,今次,他是故意想要甄别一下,这女人与赫连皇后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现在看来,这丫头与赫连皇后是真的不同了。 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为何什么都不一样,造物主是神奇的,居然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丫头,但是造物主也是可恶的,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还是,她在演戏,不,不,不,从南宫卿瑾的手术过程中已经可以看出来,她那简直已经是庖丁解牛,所谓目无全牛,也不过如此。一个可以将医术弄得这么出神入化的人,要是半路出家学过来的好像不可能。 “帝京还有很多东西是你不知道的,你难道就不感兴趣,对了,你真的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你就不怕?”他说,南宫卿瑾一点儿都不理会,皇甫空冥看着镜子里面,她忙忙碌碌的样子。 “你真的不怕?”又是问一句,南宫卿瑾这一次就彻彻底底的忽略了,因为她现在到了紧要关口,手不能停下来,他呢,还好死不死的问着。 “别动——啊,你让我失手了。”他看到南宫卿瑾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索性移动了一下,那手术刀是何等样的锋利,就那样轻微一个移动,已经不小心割在了其余的位置。 看到这里,南宫卿瑾不免气结,“都说了不要动,不要动,你如何就是不听,如同小孩子一样,很有意思吗?早知如此,真应该让刍风用铜环将你控制起来,这才是好的。”一面说,一面皱眉。 “铜环,你想多了。”他说,又是坐好了。“你毕竟在乎我的,打破了你的规则与传统以后,有何感想。”他还要问这个,南宫卿瑾皱眉,“有什么感想,你自己已经命悬一线,有何感想呢?” “我——” 他看着南宫卿瑾。“这不是有你?有你在,还有何感想呢?我会好起来的,你呢,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至于你,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每天看到的不过是蛇虫鼠蚁而已,你怕不怕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握住了——”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将一个瓷瓶给了皇甫空冥,黄埔空冥立即握住了手中的瓶子,看着瓶子,这瓶子是乳白色的,里面有细密的药末,也是乳白色的。 “这是什么?” “等会儿要用的,这是非常好的特效药,不过对于这个毒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这个毒很是离奇,我并没有见过。”这样一说,皇甫空冥叹口气—“都说你是医仙,连你都束手无策,看起来是到了命不久矣的时候,呜呼哀哉,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嘭”的一声,南宫卿瑾已经将这瓶子的瓶塞拔出来,让他咬住了,皇甫空冥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堵住了,她握着药品,那样小心翼翼的将药瓶里面的药末给洒落在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上。 然后利落的撕碎了自己的衣襟,帮助他包裹起来,不多时,已经包裹完毕,咬断了线头以后,她就好像是动物咬断了脐带一样,已经头也不回的去了。 “此药早晚一次,早在伤口,晚内服。”说完以后,人已经去了,皇甫空冥看着自己的伤口,又是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布面膜疑惑起来,究竟她与赫连皇后是不是一个人? 是? 他回来以后,这边厢,柳媚儿已经找过来,看到他受伤了,柳媚儿立即就哭起来,放声大哭了会儿以后,将自己的臻首放在了他的胸口——“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如何就这样受伤了,您那样英明神武也有受伤的时候,您为何不注意一点儿。” “孤去了深宫内院,去看孤的两个皇兄。” “啊,你……”柳媚儿立即大惊失色起来,“那里也是您要去的,您这般作为,是要命的勾当。”柳媚儿何尝就不清楚温良与子桑贺。 这六年中,温良时常让人过来寻找他,更兼子桑贺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坏蛋,他们闭门不出时常也是唯恐祸从天降呢,更不要说,他居然还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也就罢了,还自投罗网,这让柳媚儿非常难受,柳媚儿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您答应臣妾,以后再也不去了,答应,答应,答应啦。” 她撒娇起来,皇甫空冥最为招架不住的就是这个,看到这里,立即点头,“好,本王答应你,不去就是。” “一言为定,莫要说完以后就忘记,臣妾不是那种左耳进右耳出的人。”柳媚儿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皇甫空冥一笑,伸手已经握住了柳媚儿的下颌,看着柳媚儿那双美丽的眼睛。 从前,之所以于千万人中看上柳媚儿,不是因为柳媚儿好看,而是因为柳媚儿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是那样的熠熠生辉,那样的与赫连皇后如出一辙,那样美丽的眼睛,给人一种亲热。 “闭上眼睛。”他说,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探入了柳媚儿的衣襟,柳媚儿浪笑一声。“您也有主动的时候,今天臣妾是您的,您想要如何臣妾都奉陪到底。” “好。”他点头,看着柳媚儿的一张脸,再看时,柳媚儿的脸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不过,因为与赫连皇后不一样,还是让他兴味缺缺。 “有很多事情是晚上做的,今日我太累了,昨晚一晚上都在疲于奔命,今晚我找你。”他说,说完以后,将放入柳媚儿衣襟的手拿出来,柳媚儿立即脚程的叹口气——“您让臣妾欲火焚身,又是不满足于臣妾,臣妾心头不舒服。” “今晚,要你欲仙欲死就是,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一言为定,莫要以为我会忘记,我可不会的。”拉着皇甫空冥的手,摇晃了一下,这才整理衣襟准备离开了,看到柳媚儿欢快的好似花蝴蝶,他这才微微一笑。 “最近,没事不要到后院来,我需要疗伤,需要静养。”他说,说完以后,柳媚儿立即回眸。“您在后院有一个秘密,我都发现了。” “什么,你……”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柳媚儿,柳媚儿大惊失色,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开玩笑的时候,立即说道:“这个丫头很是刁钻古怪。” “你还知道什么?” “王爷想要我知道什么,我就什么都知道,王爷想要我一无所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柳媚儿这么一笑,皇甫空冥挥挥手——“本王希望,你简直一无所知,莫要惹祸上身,去吧。” “是了。”柳媚儿娇笑一声去了,出门去以后,琉璃立即走了过来,主仆二人往前走,琉璃这才说道:“这女人也是真正奇怪,王爷回来了,他居然一言不发,倒也是沉得住气。” “迟早要让她死在了我的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柳媚儿咬牙切齿的说,说完以后,看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我的眼睛好看吗?琉璃?”每一次,皇甫空冥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第17章 想要看看她 看的久了,就连柳媚儿自己都清楚,不过是自己五官上占便宜罢了,除了五官,还有什么地方是占便宜了呢?这美丽的眼睛,大概让他想起来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人…… “您的眼睛是好看,不过更好看的还是嘴巴,您的嘴巴很有味道,除了嘴巴,还有您笔挺的琼瑶鼻,有您那苗条的身段,有您看上去吹弹可破的肌肤,有您那……啊,小姐,您不要走啊。” 其实,琉璃倒也没有夸大其词,因为帝京人人都知道柳媚儿是天生丽质,不然也不可能会成为眼儿媚里面的花魁。 “要是可以……”她回眸,看着紧随而至的丫头琉璃——“我几乎想要将自己双目毁掉,我想要让他看看清楚,我柳媚儿就是没有了眼睛,一样也是美丽的,一样也是了不起的。” “可不是,您芳华绝代着呢,无人能敌。”琉璃一边说,一边追赶在了柳媚儿的身后。 对于子桑贺来说,这一次走失了皇甫空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子桑贺已经多次研究并且多次让暗卫去调查过了,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将皇甫空冥落脚的地方找出来,这是奇怪的。 帝京只有这么大,但是偏偏这人就泥牛入海似的,离开了以后,再也没有找到。现在,将军狼谭已经带着自己的人到了井口里面,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发现,这井口是通往外界的一个隧道。 狼谭是那种胆大心细之人,纵然洞中黑的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并没有阻拦狼谭的探险与发现,李娜感叹带着自己的军队,走了很久很久,终于重见天日。 是一片繁密的树木,地道也比料想的长一些,好在并没有四通八达的通道,可想而知,这地道是修建者在先帝的安排下,早已经准备好的。 对于自己的命,皇族人总是比较珍惜的,出去以后,已经是缺月挂树洞,漏断人初静的时候了,子桑贺也是握着驿站灯笼,大红色的宫灯掌握在他的手中,将子桑贺的那张脸照耀的红红的。 好似一枚已经熟透的苹果似的,他看着眼前的树木,看着看着,听到了身后的喘息声,膘肥体胖的皇上温良从地道中出来实实在在是一件非常疲劳的事情,出来以后,已经气喘如牛。 “三弟,现在呢,他有可能去了哪里?” “离开皇城以后,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暂时不要着急,你我打道回府。”子桑贺说完以后,已经回身,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也是来了,一边唉声叹息,一边连连跺脚。 “让这个混账给逃走了,本宫心头郁愤不平。”皇后娘娘的凤冠几乎都要从头上滚落下来。 皇后娘娘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恶毒妇人,此刻的皇后娘娘,站在子桑贺的身旁,其实,皇后真正欣赏的那个人也是子桑贺。 现在,子桑贺回眸,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皇后——“娘娘不用这样大惊失色,往后臣弟会帮助娘娘将这个人抓回来的,今日不过是他运气比较好而已。” “有皇兄一句话,本宫心脉平和不少。” “娘娘,注意休息,这些事情是我们男子之间的。”子桑贺说完以后,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温良看看众人,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液,一边皱眉,看着黑漆漆的隧道——“又爬,老天。” 当晚,子桑贺给皇上温良戴了绿帽子,皇后娘娘没有想到,自己做了好几年的皇后,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在月光下,在一片悠悠然的绿色阴影下,在一株梨树下,子桑贺已经释放完毕自己的火种。 就那样懒洋洋的躺在那里,目光看着天边那最明亮的一颗星星,今夜星光明媚,天空的星星悉数都登场,让人一看,好像伸出手就可以握住天边美丽的星一样。 皇后娘娘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温良在这件事情上,早已让皇后娘娘习惯了,不过是几个动作罢了,但是子桑贺呢,就一双手已经可以让自己如同到了仙境一样,要是可以…… 她看着子桑贺的侧脸,子桑贺呢,则是看着天空的星星。 “你看,最亮的那一枚是帝星,叫做紫微星,嫂子。”他说,因为叫了这样两个字以后,皇后娘娘立即面红耳赤起来,刚刚他和自己的嫂子做了那种事情,现在…… “臣妾不知道王兄说的紫微星是什么,但是臣妾想,要是您想要帝王位,其实也是唾手可得的。” “嫂子,你我连起手来,天下就是你我的,嫂子……”子桑贺凉薄的嘴角是一个默然的微笑,女子已经吃吃的笑了。“此事,我会帮助你,你放心就好,天下自然是你我的。” “好嫂子。”子桑贺听到皇后娘娘同意,立即回身,用力的抱住了皇后,皇后立即将眼睛闭上了,然后让他香,尽管皇后娘娘是一个很美丽很妖艳的女人,但是子桑贺阅女无数,要不是利用皇后娘娘可以在某些事情上事半功倍,他是打死也是不会轻薄这样一个无知妇人的。 今晚的星斗是那样的明亮,坐在星斗下,看着帝星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皇甫空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美好的星空了,以前赫连皇后也是喜欢看星星的,天空虽然包罗万象,不过赫连皇后倒也是厉害,居然可以将这些星星记一个一五一十。 现在呢,赫连皇后已经去了,唯独自己一个人,这六年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过来的,那种孤枕难眠的滋味不是个中人不能体会,现在,他就那样看着星空,有风吹过来。 有促织在风中鸣叫,于是促织鸣叫的声音,就从风中给传送过来。大自然的一切好似天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他听着听着,就沉醉了。 仙儿在黄昏到来之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还是一般的丫头打扮,不过也是货真价实的绫罗绸缎,仙儿被安排吃了东西以后,等了很久这才等到南宫卿瑾回来。 今日,她是彻彻底底搞不清楚了,自由对于她们来说是那样的重要,但是忽而将自由给了她们以后,她们两个人却是不能见面,皇甫空冥带走了南宫卿瑾。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几乎等的灰心丧气了,终于南宫卿瑾回来了,她看上去神色还是一如往常。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想,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让奴婢怎么活啊?”仙儿一边说,一边就痛哭流涕起来,尽管仙儿也不是那种比较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但是有感于此情此景。 她们劫后余生,还不容易这才见面啊,看到仙儿哭了,南宫卿瑾咬住了牙齿。“你日日以泪洗面这如何是好,我们现在要想的就是养好自己的伤口,早早的离开这里,好生镇定点儿,我好着呢。” “小姐,您瘦了。” “总比大胖子健康。” “小姐——”她还要说什么,南宫卿瑾已经到了屋子里面,“我要沐浴,你帮帮我可好。” “是。”仙儿立即跟在了南宫卿瑾的伸手,一来是沐浴,其实二来还有一个重要的讯息,南宫卿瑾有一个衣裳,这衣裳看上去一般般,不过这衣裳要是打湿以后就不一样了。 这是南宫卿瑾的师父留下来唯一的一个东西,在南宫卿瑾承袭衣钵以后,将这个衣服就穿在了里面,不到万不得已这衣服是不会脱下来的,这衣服上,有很多很多了不起的文献。 是师父一辈子辛劳的临床结晶,也是各种救死扶伤的经验,南宫卿瑾到了屋子里面,刍风已经帮助南宫卿瑾开始放水,水温刚好,南宫卿瑾看着人们忙忙碌碌的样子,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尴尬。 终于,一切已经准备完毕。 有一个婆子过来,笑意盈盈的模样,“小姐要沐浴,老奴过来伺候小姐,小姐请这边更衣。”婆子说完,南宫卿瑾不为所动,看着旁边的仙儿——“我们去。” 这婆子知道,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立即关门闭户,将空间留给了这主仆二人。 “原本还是有《金匮》的,但是让王爷一把火就烧没了,都是奴婢粗心大意,没有早早的藏起来。”是啊,以前,她们有多少医学方面的典籍,简直是汗牛充栋一般,今日呢,一切已经消失不见了。 说到这里,其实南宫卿瑾也是有点儿挂怀。师父从小就教育南宫卿瑾,一个人想要做医者,就要习惯看生老病死,对人类的情感,也是该忘记的都要忘记,因为医者是铁石心肠的人啊。 你要是带着感情色彩去给人看病,就不成了,行医是理智的,不可感情用事。行医也是冰冷冷的,尽管如此,在那穷乡僻壤中,南宫卿瑾还是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一个人,要是没感情,该是多么糟糕的事情。 “不是你的错,这是命。” 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站在了浴桶的位置,仙儿很快的已经帮助南宫卿瑾开始脱衣,她的曲裾褪下来以后,那样美丽的肌肤也是好像沐浴了一层牛奶的美瓷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白腻的肌理呢? 她将自己的里衣褪下,已经打湿,然后那样斑斑点点的字迹已经闪烁了出来,南宫卿瑾满意的点头,自己也是进入了浴桶,然后开始搜寻起来,究竟这个毒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 要是有,那么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18章 不是简单的毒 毕竟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的南宫卿瑾已经有所斩获,目光搜寻到了一处不易察觉的位置,斑斑点点的墨迹写的那样明明白白,南宫卿瑾看完以后,暗暗的记住了需要的药方以及各种需要准备的中草药之类。 “仙儿,已经好了。” 她说,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南宫卿瑾的的确确是想不到的,自己此刻所处的小庭院,虽然幽凉,不过并非是绝对的隐蔽,在不远处的对面,皇甫空冥在喝酒,酒水好像一方已经凝结起来的碧玉一样。 他的唇,好似美丽的刚刚绽放的花瓣似的,那样美丽的菱唇在男子是不多见的,冷峭,但是带着一种丰富的思想感情。接着,还有那白皙细腻到无与伦比的手指,就连那手指也是羡煞旁人。 他平静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透过庭院,他看到对面小轩窗上女子的倩影,烛影摇红,透过骨瓷白的碧纱橱,他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美好的傲人的身姿,灯烛的光芒朦朦胧胧的。 他看到这里,原本是想要将目光收回来的,原本,他就是那种自控力很强的人,但是奇怪的是,有一种力量,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力量已经兜揽住了自己的心,他发现,此刻惊鸿一瞥之间的美。 那让人没有办法形容的惊心动魄的美,简直是一种朦朦胧胧的魅惑,皇甫空冥看着,看着看着,蓦地就想起来六年前,赫连皇后的身姿,简直一模一样。 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样美丽的胴体,简直就好像是造物主的手经过精雕出来的艺术品一样,她的每一寸肌肤简直都好像是婴幼儿一样的白皙丰腴,具有弹性。 她的脖颈颀长,好似一段凝练的白玉,那美丽晶莹的黑瞳看上去是那样的熠熠生辉,还有那灵巧而又颀长的手,那样玲珑曼妙的身姿,种种种种,不一而足。 “仙儿,这个需要明日你帮我去准备,只是不知道,这里的草药是足够还是不够。”她充满了希望的声音中气十足,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是有一个规章制度的。 但是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看到的,感受得到的,只能是他的安危。 “小姐,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子了。”仙儿看着南宫卿瑾,南宫卿瑾立即顿住了,疑惑的凤眸眨巴了一下,看着仙儿。 “什么?” “您兴高采烈的,好似要出嫁的姑娘一样。”她说,一边说,一边拉着南宫卿瑾朝着旁边的位置落座,“小姐,您看看你,您的脸上分明是喜气盈门了。” “什么喜气盈门不喜气盈门的,我遇到了疑难杂症以后,总是如此。”她说,一边说,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时常以为自己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其实,也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 并非如此,她并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啊,他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美丽的一张脸,看着那张脸上,同样是美丽的微笑,一时之间,也是恍惚了,也是无言以对了。 难道自己真的让皇甫空冥给吸引住了,这人冷冰冰的,简直好似一条毒蛇一样,自己果真会看得上那样一个冷冷的人,还是,她的喜悦单纯的就来自于眼前对于疑难杂症的研究呢? 仙儿是看破了,但是不说破。 就那样笑吟吟的望着镜子里面的她,南宫卿瑾回眸,认真的望着仙儿,“可要好生帮我,我们很快就有出头之日了。” “您这一次要打破您的规则?”仙儿说,一边说,一边微微低眸,握住了龙纹玉掌梳,“我给您梳理一下,您说,明日奴婢呢需要帮助您什么?”仙儿很快就握住了南宫卿瑾那黑漆漆的丰盛风墨发。 发丝是那样的稠密,稠密的简直好像是海藻一样,黑漆漆的,健康而又旺盛,仙儿手是那样的白皙,一种强烈的白与一种强烈的黑混合在一起,产生一种让人没有办法形容的色彩冲突。 “皇甫空冥病了,现在也是一个机会,要是手到病除,你我应该离开这里就指日可待了。”她说,这十几年,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一个人,也真正就不明白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付出。 但是奇怪的是,到了此时此刻,忽而就有一种想要付出的,想要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都拿出来去帮助一个人的感觉,她混沌了,她让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给折磨的摇摆不定了,她不住的在心中问自己,我难道已经爱上了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 这究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简单认识,还是爱,究竟是什么呢?她简直已经搞不清楚,旁边的仙儿是唯恐小姐会爱上皇甫空冥的,微微的叹口气——“您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府中还有一个柳媚儿?” “柳媚儿如何?”南宫卿瑾的思绪在飞扬,在飞扬,终于因为这句话尘埃落定了,终于因为这句话变得镇定了下来。 “我好想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你们类似于的地方,柳媚儿的眼睛与您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眼睛?”闻言,南宫卿瑾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对照着镜子看了看镜子里面,自己那宝光四射的活色生香的眸子,看着看着不免回想起来柳媚儿。 柳媚儿的眼睛是与自己有毕肖的地方,不然皇甫空冥也是不会对柳媚儿多好的,她那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简直好像是会说话一样。 不过此刻已经变得晦涩了不少,然后回眸,拉住了仙儿正在梳理的发丝,纹风不动的问道:“你说,我变了?” “您是医者。以前您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表现,现在,您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有点儿奇怪,那种奇怪是奴婢形容不出来的。” 不好,糟糕透顶,这种连仙儿都不能形容的情感,该不会是爱情来了?她不禁恼怒的懊丧的叹口气,然后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抽口气,让自己的心情跟着也是平静了不少。 “仙儿,我……” “小姐,这人深不可测,我们没有办法知道这人的内心在想什么,他以前是帝王,您不要忘记了。”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完,她立即握着梳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里面,自己的一张脸已经粉腻酥融起来,已经红红的,简直就好像是一枚番石榴一样。 南宫卿瑾会因为一个男子面红,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经验,说真的,以前她不知道诊疗过多少男人,有一些男人,他也是看过她们古铜色的身体。 不过…… 第19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都从来没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尽管,南宫卿瑾知道,张氏不合时宜的,这是错误的。 仙儿看到南宫卿瑾胡思乱想起来,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攀折了旁边的一枚栀子花,已经慢吞吞的别在了他的鬓发上,然后用手轻轻的拍一拍。 “很好看,对吗?”他说,一边说,一边笑了。南宫卿瑾也是笑了。“好看。” “好了,小姐,已经很晚了,夜深人静的,您早点儿休息,给你这个。”仙儿一边说,一边到了旁边的位置,看到桌上有一把非常精致的用力切水果的刀子,立即就伸手握住了。 然后顺手就给了南宫卿瑾,南宫卿瑾握住了刀子,“这……做什么?” “你我在这里一来是寄人篱下,二来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有点自卫的武器,您将这武器藏起来,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您不至于手忙脚乱。”仙儿不要看年纪小,不过将会阅历倒是很深啊。 “仙儿,好像今日我是第一次认识你似的,不想,你居然也是一个老江湖。” “可不是老江湖,其实,这个匕首要是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有一个地方简直是量身定做似的。”仙儿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匕首,确定了这刀子与刀鞘都是好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才一笑,偷偷摸摸的塞在了她的胸口,那一线天之间,冷冰冰的,让南宫卿瑾顷刻之间已经打了一个寒噤,“你,这……也真的是……是……” “刀到用时方恨少,您就听奴婢的,奴婢虽然不是什么老江湖,不过奴婢要照顾好您,您到了用匕首的时候,您这么不动声色的伸手,然后将匕首拿出来,不动声色的……您知道的。” 她说,看到仙儿这样子周密的安排,其实也是出于对南宫卿瑾安全的考虑,南宫卿瑾立即点头,已经一笑——“好着呢,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早点儿休息,我马上。”南宫卿瑾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发丝还是湿漉漉的,现在休息,暂时还不成呢,她就那样打开了窗子,已经是夏天,七八个星天外,今日倒是天边有一枚明亮的满月。 月亮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皎皎的光明好似一片轻纱似的,已经笼罩在了女子的脸上,笼罩在了女子的身上,大概是天气比较热的缘故,女子微微一哂,已经坐在了窗台上。 然后举眸,看着天边的月亮。 “都说山高月小,这里的月亮很大,好似白玉盘一样,仙儿,你看,与你我以前看到的月亮毕竟是与众不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天边的月亮,月亮下的云团简直好像是白莲花一样。 “小姐,您都性命堪忧了,您还看月亮——”仙儿虽然是如此说,不过毕竟还是举眸,看了看天边那明亮的圆月。 一看之下,仙儿不免开心的鼓掌——“啊,小姐,您看,好大的月亮,果真就如同白玉盘一样。”仙儿一边说,一边微微的一哂。 指了指天边的明月,月亮是那样的好看。 “小姐,睡吧,何处无月呢,回去以后,您日日都看月亮,包管您可以看一个一清二楚。”仙儿一边说,一边疲倦的打呵欠。 南宫卿瑾自然是知道,最近仙儿已经累的不成个样子,有了休息的时间,那是必然要让仙儿好生休息休息的。 看着仙儿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呼呼大睡,南宫卿瑾这才淡淡的一笑,那样明亮的月亮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她就那样翘着二郎腿,在初夏的微风中摇摆自己那白皙的玉足,玉足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远处,握着酒樽的手顿了一下,金樽已经滚落在了桌面上,酒水上,琉璃一样的美月在闪烁,他看着桌上的酒水,“今晚,本王难道已经贪杯不成?” 他看着桌面上的倒影,看着倒影里面的自己。 然后,就那样不由自主的看着不远处隔着一片河水的脉脉佳人,赫连,还说你不是赫连,连你这种动作都一模一样啊,赫连。 他想要压抑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但是并不能。 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子想要看一个女子,这女子几乎已经吸引住了他全部的精力以及注意力,那美轮美奂的一张脸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虽然距离远,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来那张脸是毫无瑕疵的白蔷薇。 他看着她,然后斟酒。今晚的美酒与以往的其实一般无二,不过粘唇以后,他立即就面红耳赤起来,终于,他站起身来。 身后的刍风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王爷,要过去吗?” “不。”他说,说完将玉壶中的酒斟出来,递给了身后的刍风,“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你喝一杯,今日的酒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王爷,这……”刍风是山庄里面了不起的领头羊,到了晚上是需要巡夜的,他对自己的要求比较苛刻,他始终认为,酒可乱性,能够不喝酒就切勿贪杯。 但是今晚不同,这杯酒是王爷赏赐给自己的,他不能不饮用,就那样已经握住了金樽,然后一饮而尽。 “孤问你,这杯酒,有何不同?” “梨花白,泉香而酒洌——”刍风咂摸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唯一不同之处在,则在与今晚有佳人佐酒,只恨无人侑觞,王爷,是吗?” “刍风,你为何总是这样聪明,你难道就不知道聪明的人是要早死的。” “属下宁愿早死,也不愿意做不好差事。”刍风点头,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二八佳人,已经夜深人静,南宫卿瑾绝对是不能想象的,自己此事已经成为了别人取景框中一张图片,刍风与皇甫空冥都在看着自己。 世界上,怎会有这样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这女子的一娉一笑让人看过了一眼以后,已经过目不忘。此刻,南宫卿瑾伸手,打了一个呵欠,曲裾的云袖已经从手腕上落下来,然后落在了肩膀的位置。 她环顾了一下周边,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胸口,这兵器已经暖热了,倒也是暖意融融的,什么东西都是,一开始是不习惯的,然而你习惯了某些东西的存在以后,又觉得,这东西要是不存在,则是不合理的。 她摸一摸胸口以后,不禁微微一笑,已经纵身一跃,就那样从窗口上跳下来,今晚的月亮是很好看。 她几乎要忘记了时间,看了很久很久,她总是很容易就陶醉在大自然中。 第20章 罗幕轻寒千丈灯 卷珠帘,南宫卿瑾丢开手,那一枚一枚的宝石相互撞击,发出来那样悦耳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的动人心魄,一帘幽梦。 现在,她是要休息去了,发丝也是沁凉,吹干了以后,好似头皮也是凉森森的。南宫卿瑾品味着夜晚的微风带给自己的淡淡幽凉,笑了。 “让她过来。”握着酒杯的手轻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炯亮,看着刍风。 “是。”刍风立即点头,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南宫卿瑾的的确确是想不到的,今晚,刍风会过来召见自己,要自己过去与皇甫空冥一叙,她实在是不应该大惊小怪的。 “夜深了,不能明日见面吗?”她说,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排斥的感觉是那样的沉重,刍风冷声一笑,“这是王爷的命令,王爷要我过来带你过去,并没有说要我过来和你讲道理。” “我不去。”南宫卿瑾负气的攥住了拳头,目光凉薄的看着刍风,春风已经一笑,“您不去,属下就跟在您的身后,您走在哪里……属下就好像是影子一样,跟在哪里。” “你……”她看着眼前的刍风,刍风已经迈步,刍风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除非实在不能,此外总是会要你不胜其扰的。 南宫卿瑾思及此,只能站起身来,“在何处?” “属下会带路。” “请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刍风带着南宫卿瑾一路往前走,南宫卿瑾到了门口,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穿鞋袜,准备穿的,但是那是一个封建礼教统治的旧社会,男子等闲是不能看女子的脚丫。 他呢,也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小脚丫。到了门口,只能闷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刍风大步流星,很快已经过了抄手游廊,很快的,已经从游廊走过,到了前面的位置。 这里安静的好似一枚叶片滚落下来,也还是清晰可闻一般,她就那样跟在刍风的身后,到了前面的位置,一片花木后,是一个水亭。 他背对着自己,笔挺的后背好像郁郁青竹一样,白色的衣衫勾勒出来他身体的线条,是刚硬的,也是刚毅的,南宫卿瑾顿住了脚步,目光稍微转眄一下眼前的男子,已经勾下脑袋。 “与王爷见面,要谨言慎行,还要……”刍风一边说,一边已经靠近了南宫卿瑾,那双敏锐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南宫卿瑾以后,已经抬眸,看向了那鼓囊囊的胸部。 他不是好色之徒,不过这一路走过来,南宫卿瑾的手总是时不时的摸着那个位置,哪里要是没有玄机才怪呢,原来,这匕首在自己的胸口藏着,随着走路的频率就会滚落。 未免危险,南宫卿瑾一边走,一边用手整一整位置。 “你要做什么?”看到刍风要对自己无理,南宫卿瑾立即皱眉,后退一小步,双手就那样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胸口,表示士可杀不可辱,刍风不过是冷笑一声。 “我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我不过是想要看一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冷兵器之类。” “我……没有。” “还是让我查一查,要是你真的问心无愧,你的手……”刍风的目光望着南宫卿瑾的手,咄咄逼人的样子,南宫卿瑾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瞪视眼前的男子。 “刍风……不得无礼。”皇甫空冥终于回身,刚刚的争执,他是已经听了一个一清二楚,他也是明明白白,南宫卿瑾蓦地回神儿,炯亮的目光逼视眼前的男子。 就连声音都这样华丽吗?她望着那张冰冷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南宫卿瑾呢,脸上也是平静的,是冷漠的,是不存在任何的表情的。那样诡秘的两张脸,两个人。 “但是,王爷,她的……”刍风艰涩的蠕动一下喉结,转眄看着南宫卿瑾的胸口,南宫卿瑾已经皱眉,不满的瞪视回去,到底还是有一种可怜巴巴的神色,皇甫空冥看着楚楚可怜的南宫卿瑾,不免微微一哂。 “南宫姑娘,可以落座了,刍风,退下。”皇甫空冥平淡的说,刍风尽管不情不愿,不过还是很快就退下了。南宫卿瑾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男子的身上,“你少喝点儿酒,酒水喝多了,伤口总是比较好的慢。” “不妨事。”他说,好像将自己的伤看的无足轻重一样,南宫卿瑾叹口气。“早知你这般,我后悔不应该救你。”她说,说完已经有女侍将茶点送过来,南宫卿瑾呷一口,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 “好茶。” “想不到姑娘对于茶道也是有研究,真正是让人刮目相看。”他说,南宫卿瑾一笑,“这是洞庭湖的水,君山的六安茶,对吗?” “果真是行家里手,我以为你除了救死扶伤别的都不会。”他说,说完以后,已经淡淡的一笑,“救死扶伤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并不情愿看到人在我面前雪雪呼痛也不愿意看到很多人对病情失望,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你还是间接杀了云将军。”他说,冷漠的语声好似有谴责的意思,南宫卿瑾皱眉,良久以后,这才说道:“他是兵,还是朝廷下过了海捕文书的,我没有将他举报已经是我仁至义尽,各人自扫门前雪,你何故咄咄逼人呢?” “其实——” 南宫卿瑾握住了茶盏,轻啜一口,看着天边的明月,“其实,别人帮助或者不帮助,都是别人的本分,你总不能因此……” “或者,我过于偏激。”他说,然后又道:“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他说,知道狼谭的毒很是厉害,其实,从南宫卿瑾给他刮骨疗伤到现在,伤口依旧是隐隐作痛,那种疼痛并不能让你麻木。 而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可以牵扯的五脏六腑跟着都拘挛的痛,皇甫空冥早已经听说狼谭毒药的厉害,今日实验完毕,终于可见一斑,狼谭的毒药并非是浪得虚名,要不是眼前的女子出手相助…… 自己一定会完蛋的。 他不动声色的擦拭了一下额颅上的汗液,目光看着眼前的南宫卿瑾,南宫卿瑾一言不发,片时以后,这才微微皱眉,“不用感谢我,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于你,我有自己的目的。” “我不喜欢有目的的人,但是本王比较欣赏目的明确的人。”他说,说完以后,已经施施然站起身来,朝着廊柱的位置去了,南宫卿瑾的目光始终看着他的脚步,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白色纱布已经让朱红色的血污给打湿了,一片诡秘的红色。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654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654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