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每天在大秦收快递》 第1章 大秦收快递 公元210年,始皇帝三十七年。 邯郸郡,沙丘县。 时近黄昏,县郊某偏僻院落内,飘出一阵诱人的香味。 同时传出的,还有匪夷所思的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滴爱~连绵的青山脚下发正开~” 歌声如人猿长啸,令人头皮发麻。 但饶是如此,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依旧引了不少农归的路人驻足。 而就在这时。 就见三个衣着寻常,但皆气质不凡的人,循着香味而来。 “陛下,此番虽是微服出巡,但此人歌声妖异,还是三思而行啊!”说话者乃是一名武夫,显得孔武不凡。 倒是另一个中年儒生,摸了摸山羊须,仿佛猜到了男人心思:“陛下巡游天下,本就是为了体察民意,此地距离沙丘宫不远,进去一看又有何妨?” 男人早就被那诱人的香味所吸引,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身体每况愈下,经常食不知味,如今闻了这味道,竟食欲大涨。 不等两人争辩出个结果,便径直上前。 “走!虽寡人看看,这户人家到底在做什么佳肴。” 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人,正是这泱泱大秦的新君,秦始皇,嬴政! 李斯和蒙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无奈跟了上前。 与此同时。 那荒僻小院内,沈括哼着小曲,美滋滋将出好的泡面打开,甚至还放进去了两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 “亏得有系统相助,不然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朝代,吃点热乎的可口饭都是问题!” 穿越来大半年,沈括此刻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虽然对于现代人而言的他,秦朝确实有诸多不便,但摆脱了前世朝九晚五的牛马生活,依旧让他乐不思蜀。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用干活,每天就吃吃喝喝,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跟着他一起穿越的系统。 系统作用倒是简单。 那就是身在秦朝的他,竟然每日都能收到一个来自现代的快递。 东西是谁寄来的,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这半年,收到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里面装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唯一有些头疼的,就是这快递随机性太强,明显不是专程给他发的。 有时候是一包烟或者一袋辣条。 有时候却是一包卫生纸,以及五星好评返现卡。 如果只是这些倒也就罢了。 直到有一次,沈括受到了一套性感的蕾丝内衣,看着手上的黑色丁字裤,他陷入了沉思。 乃至于后来,他收到一个手扶拖拉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家好人网上买拖拉机啊? 还包邮到家! 沈括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为了不过于招摇,他只能默默将所有东西都放在随身空间,以便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比如眼前这碗泡面。 以前的沈括对此不屑一顾,但穿越到大秦后,尤其是尝过这朝代的食物味道后,只能内心复杂的感慨,这玩意真香。 可就在刚施展完歌喉的沈括,准备迫不及待开嗦的时候。 哆!哆!哆! 院里的柴门,此刻却被人敲响了起来。 “这都到饭点了,这个时候谁来找我?” 沈括嘟囔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沙丘县不大,虽原属赵地,但民风还算淳朴。 而且自打沈括搬来后,因为院内时常飘香,引得不少脸皮厚的,假借各种蹩脚的理由登门蹭饭,这一来二去的沈括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是醉香楼的佟掌柜,还是衙门的马二哥。” 沈括嘴上嘀咕着,但打开院门的时候,却倏然愣住了。 原因无他,因为出现在门外的,竟是三副生面孔。 旁的两人倒也罢了,可尤其中间这人,虽看着衣着寻常,但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样貌堂堂,着实威严。 古代不比后世,鲜少有人出远门。 这忽然出现的生面孔,让沈洛顿时眉头皱起。 可不等他开口询问,那中年人便淡然笑道:“这位小哥,寡……我们三人初到此地,一时间没寻到酒楼客栈,错过了饭点,眼下饥肠辘辘可否在你这讨口吃食。” “放心,我等虽是外地人,但绝无歹心,这饭也不白吃,可许小哥些许银钱。” 沈括警惕,倒不是怕三人别有所图。 毕竟这年头谁敢对他图谋不轨,别管是什么武功高手,还能比他空间里面的枪更快? 唯一不放心的,是这几人来历。 毕竟最近六国余孽蠢蠢欲动,他就怕家里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到时候官府那边解释不清楚。 但眼下听到几人秦腔口音,瞬间就放心了。 “几位是老秦人对吧?一顿饭食罢了,钱不钱的就不必了,就怕我这吃食几位不合胃口,若是不嫌弃的话,便进来吧!” 闻言,嬴政顿时开口笑道:“那就叨扰了。” “阁下不必客气。” 沈括摆了摆手,让几人进入院子。 毕竟出门在外的,多结交点朋友,总是没错的。 入了院子,就见石桌上端放着一个木碗,那扑鼻诱人的香味,变得越发浓郁。 “小哥好手艺啊,我方才还没进来的时候,就闻到着饭食的香味,却不曾想味道竟是一碗面食,敢问此面是何名称?” 嬴政身为天子,什么面食没吃过,却独独没见过如此香气扑鼻的。 “哦,此面名为红烧牛肉面。” “红烧牛肉面?” 嬴政微微一愣,随后疑惑道,“可这面中,未曾到牛肉。” 一句话,顿时让沈括尬在了原地。 但他也看出来了,这来客对自己这泡面非常感兴趣,于是只能摆手说道:“几位来的不巧,我这只给自己煮了一碗,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这就回屋再煮些出来。” “不必了!哪敢如此劳烦。” 嬴政连忙摆手,“既然小哥只煮了一碗,那倒是在下来的不巧的,不过不必介怀,给我三人一口水喝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那碗泡面,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沈括见状顿时笑了:“老哥这是说的哪里话,一碗面食我倒也不至于如此吝啬,正好我还不怎么饿,你只管吃便是了。” “呵呵,小兄弟倒是热情好客。” “既如此,在推脱就显得在下客套了!” 嬴政早就想尝上两口了,说完立刻动了筷子。 一介大秦人,第一次尝到泡面,q弹爽滑的口感,配上那浓郁丰富的汤汁,只听“呲溜”一声,嬴政瞬间满脸称赞,“好!好一碗红烧牛肉面,敢问小哥,此面源自何地,为何闻所未闻?” 第2章 连汤都没剩下一口 这个问题把沈括难住了:“额……此面流传之地,倒是有些难寻,不过做此面的人,大家都喜欢叫他康师傅。” 康师傅? 嬴政点了点头,似是打算找到此人,专门请回去当御厨。 心念及此,他再度面露笑意:“我等登门叨扰,却还不知道小哥尊姓大名?” “尊姓不敢,叫我沈括便是!” 沈括连忙摆手,“这位老哥,你呢?” 嬴政微微一怔,随口笑道:“小哥洒脱,喊我赵正即可,这两位是我的……好友,李四和蒙二。” 话音落下。 沈括的笑容,倏然僵在了脸上。 赵正?李四!蒙二!? 不是吧! 哥们,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早在几人出现的时候,沈括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来历不凡。 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三位! 不是。 就算换马甲,能不能也稍微换个别的。 赵正? 谁不知道始皇帝乃是赵氏出身啊! 还有李四,谐音梗是什么鬼啊? 最离谱的事蒙二,生怕我分不清楚,这位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到底是老大蒙恬还是老二蒙毅对吧? 沈括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堂堂祖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始皇帝,竟然跑到自己的偏僻小院,嗦起了一碗泡面! 好在,嬴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被眼前的泡面所征服,一口一呲溜,吃了个不亦乐乎。 时不时再咬上一口火腿卤蛋,那表情叫一个享受。 旁边的蒙毅二人,看的口水差点没直接流出来。 终于,就在沈括忐忑不安的时候,嬴政终于将那一碗面条,吃了个底儿朝天。 连汤都没剩下一口。 “呵呵!小兄弟这面食美味倒也罢了,这双筷箸倒是无比精巧啊,似铜非铜,似铁非铁,光滑异常,不知是何等的能工巧匠才能有此铸造工艺啊!” 嬴政说着,便笑呵呵看向了沈括。 闻言,沈括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不是傻子,因为面前政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明显已经泛起了一丝冷意。 刚刚平易近人的大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责问般的帝王威严。 沈括当然知道原因。 秦始皇统一六国,为了防止六国叛乱,于是颁布了严格的铜器铁器使用政策,普通老百姓,不得私自铸造铜铁器,哪怕是购买都要严格登记。 而那一双不锈钢的筷子,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换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此时的沈括,心里已经在破口大骂了! 短视频害人不浅,都拿嬴政当傻子。 开玩笑,人家可是堂堂秦始皇,能这么好糊弄? 虽然心里早就想到了一万个借口,但在他的目光,触及道那仿佛能洞悉人性的黑眸时,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见沈括不语,嬴政接过李斯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嘴:“沈括小兄弟,如果寡人没猜错的话,刚刚寡人报出名讳的时候,你应该就猜出寡人身份了吧?” “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小兄弟只怕来历不凡吧!” 沈括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所有的托词,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谁以后再说古人都跟傻子似的好糊弄,老子抽死他! 无奈之下。 沈括知道,自己若是再编什么谎话,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于是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明鉴,草民这点心思,根本瞒不过陛下。” “只是草民着实没料到,自己只是在家中吃个面,却不知吹了什么风,将您给送来了。” 闻言,嬴政似乎猜透了沈括心思。 “放心,寡人没说你是六国余孽,只是你口中的这碗红烧牛肉面,还有眼下的这双筷箸,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来!与寡人细说,你到底是何身份,这些奇物又是何处所得?” 霎时间,沈括感觉心脏都仿佛漏了一拍。 背后已然被冷汗打湿。 毕竟坐在面前的,可是历史上第一位帝王! 若是换做寻常古人,他或许能装神弄鬼的糊弄过去,但是面前这位,他不敢试。 这可是一统七国的男人,手腕有多铁血,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万一这位政哥起了疑心,只怕他连第二次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什么? 有武器防身? 大秦铁骑了解下? 他真敢做什么,然后呢……跑到外太空去? 心念及此。 沈括咬了咬牙,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赌一把! 与其藏头露尾,不如开诚布公! “陛下,草民所言,只怕匪夷所思,但陛下既然开口询问,草民不敢期满……事实上,草民并非大秦子民,而是后世之人,自两千年后穿越而来!” 话音落下。 偌大的庭院,仿佛都陷入了死寂。 嬴政目光死死盯着沈括。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比如九州外民,亦或者什么蓬莱仙岛的方士,甚至哪怕沈括自称仙家降世,他都想到了。 但他独独没有想到,沈括竟然是这般回答。 嬴政的目光紧盯,像是要从沈括脸上看出什么。 但很可惜,他没看出来,仿佛这就是最真实的情况。 终于,旁边始终未曾开口的李斯,捻着胡须冷笑出声:“穿越时间?通晓岁月之变,能使乾坤之法,如此说来!你岂不是仙家?” 李斯,老子没招你没惹你! 你喜欢拱火是吧? 沈括暗中咬牙,心里的小本本,默默记了一笔。 可嬴政,却好似没听到般,再度出声:“你说乃是后世之人,可有凭据?” 沈括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如果自己不能证明说的话,那下场估计就危险了。 心念及此,他当即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一簇火苗顿时悠然浮现。 “陛下,此物名为打火机,乃是引火之物,在后世此物家家户户皆备有之!” 说完,他摸出一个握力发电式手电筒。 时近黄昏。 他打开开关后,原本昏暗的庭院,顿时备照出了亮堂堂一大片。 沈括没做停留,生怕始皇帝不相信似的,又变戏法般掏出了一个平板和移动电源,差上电源后,他开始滑动平板上面的照片。 “陛下你看,这是火车、这是飞机……还有这个,这个是比基尼美女。” 沈括滔滔不绝。 浑然没有注意,庭院三人。 尤其是嬴政,脸上的表情已经越发变得震惊起来。 第3章 李斯匹夫!你喜欢这么玩是吧? “够了!” 终于,嬴政沉喝一声,这才出声打断。 沈括擦了擦冷汗,若是再不行,他都打算把那辆手扶拖拉机给搬出来了。 可就在此时。 “陛下!此人妖言惑众,倒弄戏法,只怕不是那六国余孽,还请陛下下令,将此人捉回去,由蒙将军严刑拷打!” 李斯怒喝一声,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沈括。 什么穿越,简直荒唐! 这世间哪有这般离奇的事物,还有方才画像上的女子,简直……伤风败俗! 蒙毅面无表情,手也下意识放在了佩剑上。 虽然此刻他的胸中,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只要陛下下令。 他依旧会还不犹豫,斩下面前此人的头颅。 沈括气的脸色都变了。 好好好! 李斯匹夫!你喜欢这么玩是吧? 那你给老子等着! 嬴政目光闪烁,帝心如渊,旁人又怎么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 但沉默半晌,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既然说你自后世而来,那你应该知道,寡人大秦,可曾万世不朽?” 话音落下。 庭院再次陷入了寂静。 三人几乎同一时间,都将目光汇聚到了沈括身上。 听闻此言,沈括新中国悄然松了口气,因为他明白,政哥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心里对他的由来,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但随后,他又一阵苦笑。 是不是当皇帝的,都逃不过这个问题? 政哥这一辈子,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花费在了一统七国这件事了。 其目的,就是为了天下大统,万世太平! 为了防止叛乱,他各种颁布了各种严令。 甚至不惜劳民伤财,开运河、修直道,筑长城…… 放在寻常皇帝,办成了这其中任何一件,都足以名留青史,可偏偏政哥太心急了,他总想着自己这一代,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后世儿孙就可以享福了。 但他又怎么知道,这世间的变数,哪能全部都考虑进去呢? 偏偏他又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皇帝。 谁又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呢? 他又怎么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农民起义。 所以沈括在苦笑。 他知道,自己这个答案,政哥必然接受不了。 但他还是不忍心欺骗。 “回陛下……” “大秦,二世便亡了!” …… 静!死一般的寂静! 偌大的庭院中,三人脸色各异,但都被沈括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嬴政,更是瞳孔一缩,那原本威严的面孔,倏然褪了几分血色。 好半晌。 回过神来的李斯面色涨红,怒然喝道:“陛下!此人口出狂言,居心叵测!请陛下下令,速速将此人枭首,以儆效尤!” 枭首? 沈括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李斯。 狗东西! 几次三番我忍了,但你执意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秦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吴广皆次当行……” 历史上的第一次农民起义。 伴随着沈括沉痛的声音,就这么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而他每说一句,嬴政的脸色,就沉重几分。 “至此,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大秦国祚,不复存在!” 伴随着沈括最后一句结束。 嬴政目光复杂,闪烁不断。 他的眼前,仿佛亲眼看到了三百里阿房宫,付之一炬! 仿佛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一统的七国,再次陷入了连绵不休的战乱。 当他看到,他的子民揭竿而起,口口声声喊着诛灭暴秦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 为什么朕的子民,不能理解寡人? 大秦万世基业,没有毁于六国余孽,更没有亡于蛮夷百越,而是断送在了,他大秦子民的手中! 始皇帝坐在石凳上。 刹那间,仿佛遭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看着苍老而又憔悴。 “秦之二世,乃是何人?” 终于,他有些疲惫闭上双眼,询问出声。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亲手断送了大秦江山。 毁掉了老秦将士,祖祖辈辈的心血! 而听到这个问题。 沈括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冷笑着瞥了眼李斯。 刚刚就你叫的厉害对吧! 那你现在可准备好了? 第4章 那为何不是公子扶苏继位 “咕嘟——” 沈仪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李斯的身上,李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发现自从刚刚陛下说完那句话以后,自己就不由得产生了一抹心慌的感觉。 该不会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吧…… 我这么怂,应该不能吧…… 李斯现在无比后悔,刚刚怎么就不对眼前这小子态度好点呢? 将目光从李斯身上移走,沈仪看向了眼前的嬴政,缓缓开口说道。 “大秦的第二位皇帝,当然是……” “胡亥公子!!!” 话音刚刚落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刚刚那一分钟的时间,他们的脑海中涌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公子胡亥! 嬴政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此时嫌弃了惊涛骇浪。 在他一旁的赵高听到这句话,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狂喜的神色。 刷—— 站在沈仪身旁的蒙毅,他已经把手中的利剑抽了出来。 “你这歹徒,竟然胆敢妖言惑众来诅咒我大秦!” “陛下,让我把他斩了吧!” 此刻沈仪的小心脏,早已经来到了嗓子眼。 在这个都站公子扶苏的年代,自己刚刚的话不亚于是坟头蹦迪! …… 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撼之后,嬴政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蒙毅,退下。” “寡人想问问,你这话究竟有何依据??” “相较于扶苏而已,胡亥……差太多了!” 纵然是自己的儿子,嬴政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一旁的赵高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阴郁。 二人的反应,悉数落入了沈仪眼眸之中。 看着这种姿态的嬴政,这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 这种心理素质还有容人之量,嬴政不愧是始皇帝! 赵高和李斯这两老登! 你们给我等着! “启禀陛下,公子扶苏确实能力出众,饱读诗书,至仁至善……” “可谓是大秦的最好继承人,想必可以把陛下这一世所做的各种准备,都化作手中的力量。” 沈仪的夸赞让嬴政也是止不住的点头。 是的,扶苏这小子虽然因为理念和行事风格,经常惹嬴政生气。 可终究他还是嬴政最骄傲的孩子,哪个父母可以拒绝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他越说,周围的人越迷糊了。 这公子扶苏既然这么优秀,为何继承秦国还成为了公子胡亥? 公子扶苏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公子扶苏继位?” 嬴政问出来了这个,在场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公子扶苏继位?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仪就想到后世对于这一段历史的评价。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抬起头玩味的看向眼前的嬴政。 “公子胡亥可以继位,还得多亏陛下的推波助澜。” !!! 霎时间,一旁的李斯三人坐不住了。 这话……太大了! “大胆!怎敢胡言!” “妖言惑众,快给我住口!” 没有理会的呼喝,沈仪自顾自的继续讲述着 “大秦的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 “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一个您的血脉都有资格继承这大秦。” “既然公子扶苏可以,那公子胡亥为何不可以?” “同样的,公子胡亥之所以能够成功,陛下也是出了一把力的。” 在嬴政诧异的目光中,沈仪稍加停顿随后直接讲述了起来。 “以公子扶苏的性格和心性,陛下为了让他更好的担当皇帝这个职位,是否会让他前往军队这种历练??” “若是他在军队之中时,您又恰好驾崩。”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两个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人,他们合谋篡改了您的遗诏。” “不仅公子胡亥继位就算了,还令公子扶苏自杀谢罪。” “陛下觉得,你的好大儿,公子扶苏是否会乖乖听话?” 嬴政此时已经麻了,他怎么感觉这个荒谬的死法…… 真的是扶苏哪个傻小子可以死出来的?? 说完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之后。 他把目光移向了嬴政的身旁中年男人身上。 尤其是那个,自己一来就各种针对自己的李斯。 老登,你死定了! “李丞相还有……那位赵大人……“ “你们二人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此言一出,就连嬴政的眸子都落在了赵高和扶苏的身上。 只不过他此时心中虽然有了猜想,却没有表现出来。 “李斯?赵高?” “有趣……真是有趣……” 蒙毅听着沈仪的话,却觉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赵高这厮,从来就不干人事,这种畜生行为真的做得出来。 此前原本已经要被自己给宰了,秦始皇又赦免了他。 “陛下,纵然这人的身份还没确定。” “可他所讲之事涉及我大秦未来,不可不防!!” 蒙毅说这话时,目光死死的盯着秦始皇身后的赵高。 其眼神中的杀气,吓得赵高浑身一个激灵。 惶恐之下,他看向了自己未来的同谋李斯。 两人的目光竟然隔对视上了! 真的是你??? 李斯的内心此刻也是想法变幻莫测。 “这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不是栽赃陷害吗?” “莫非他说的这件事中有我的戏份,怎么可能?” 李斯在秦始皇驾崩之前,确实是秦国的忠实拥趸,忠实的丞相。 这一点绝对无人质疑,包括嬴政也是如此。 可力速听那小子的描述,越听他越觉得,这像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毕竟自己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 他原本想第一时间怒斥沈仪,说他是公报私仇,信口雌黄。 可是听到这些以后,他也直接沉默了。 抬起头撇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秦始皇,心头惊疑不定起来。 这公子扶苏,可是儒家思想的代表人物。 其身后站着的也是儒家之人。 若是等他上位,自己身为法家之首,定然不会得到重用。 恐怕到时候为了法家,为了自己…… 李斯真的会铤而走险篡改圣旨! 至于赵高………… 赵高现在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沈仪是未来的人! 他的狼子野心和想法,到现在从来没有显露过一丝一毫。 可沈仪竟然全都知道! 嬴政把这些反应尽数收入眼底。 愤怒的蒙毅,沉默不语的李斯,诚惶诚恐的赵高…… 明明是昔日里最为信任的二人,他却冰冷的开口道。 “来人!拿下!” 听到这里,沈仪顿时一喜。 看着难以置信的李斯,他决定来一记猛的。 “陛下,刚刚我只是讲了秦二世的来历。” “还有其他一大堆细节没讲,陛下不如听听?” 第5章 改诏书 李斯在不断的颤抖。 他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句话是真的。 自己在嬴政死了以后,擅作主张,秘不发丧? 李斯想想就觉得,九族已经在地府外排队了。 “噗通——” 当即他直接朝着嬴政跪了下来,满脸悲痛的解释。 “陛下,臣冤枉!” “一定是这小子!刚刚对于臣对他的呵斥怀恨在心,才有此所为的。” 闻言,嬴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则是缓缓开口。 “可是为何他不构陷于蒙毅?” “要知道蒙毅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 李斯慌忙想要找补,嬴政却没有空听他废话了,他端正的态度看向的沈括。 刚刚其实他大概已经可以猜出,沈括很可能就是未来之人了。 否则的话,很多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给自己解释的李斯。 嬴政抬起眸子,他的话语间终于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 “寡人想知道这件事情全部的起因,经过,结果。” 沈括知道嬴政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把所有事情讲了一遍。 念及此处,沈括的内心却是一阵咯噔。 毕竟这个要是讲出来的话,恐怕说不定嬴政就会提前气死在这里,要不还是不讲为妙?只不过当他刚抬起眸子看向嬴政。 看到对方眼眸之中透露着的那一股不容拒绝,让沈括意识到,恐怕这并非是自己想不讲就能不讲的。 “陛下,讲给你听可以,但是我们要提前约法三章。” “陛下不论听到什么,都不可轻易动怒如何?” 不置可否的嬴政缓缓点头。 “可。” 得到嬴政的保证后,沈括内心松了一口气。 万幸前世自己对于春秋战国这一段的历史,其实还是有所研究。 否则的话,此刻就算是讲也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那唯一结局就是被嬴政拉下去斩首示众。 思索再三以后,他冲着嬴政缓缓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他所牵扯的有些多。” “如果说要彻底刨跟问底的话,恐怕一时半会还真的讲不太清楚。” “我现在先把陛下去世的这次东巡,一路之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讲出来。” “善——” 在几人紧张的注视下,沈括缓缓开口。 “如同前几次东巡一样,陛下您为了寻找到传说之中的仙人,还有长生之药,开始了第五次的东巡。” “其实这个时候陛下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或许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长生不老之药……” 因为沈括的讲述,众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嬴政第五次东巡之时的画面。 垂垂老矣的帝王,纵然已经认清现实,但是还是想有所挣扎。 后续的发展,如同沈括之前所念出的史料一样,嬴政散手人寰,李斯秘不发丧。 “虽然丞相李斯密不发丧,可毕竟陛下您已经去世了。” “如此之明显的差异,别人或许发现不了。” “可是身为您的贴身内侍和儿子,赵高和胡亥二人,他们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赵高? 胡亥? 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一个激灵,终于到正主了吗? 沈括这时候也是停了停,他看向面色如常的秦始皇有些犹豫。 不曾想这时秦始皇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一般,缓缓开口说道。 “讲!都可以讲!” “寡人受得住!” 秦始皇隐约感觉,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会异常的离谱和出乎自己的意料。 见当事人都没有意见,沈括直接快速的陈述了起来。 “赵高身为胡亥的老师,加上他在秦国之中树敌颇多。” “如果公子扶苏登基,那就是他的死期,故而为了能够活下去,他选择了铤而走险!” “篡改陛下您的诏书!” 篡改诏书?? 听到这话时,屋里面的三人直接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赵高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同时他们也是把怪异的目光放在了李斯的身上,嬴政这个时候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诏书乃是在李斯身上,赵高是如何能够修改诏书的?” 话音十分的平静,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李斯此时也是慌了,他瞪大的双目看向沈括。 他希望能从沈括的口中,得到一个自己比较能接受的答案。 哪怕自己是被赵高打晕以后,保护诏书不利,被其抢走的都好。 看到原本嚣张的李斯现如今的姿态,沈括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那当然是因为在赵高的威逼利诱之下,李斯选择了铤而走险,成为他的同党。” “最终与他一同篡改诏书,欺瞒于天下!!” “咚——” 李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双目出神的望向前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可是篡改诏书呀,自己是怎么敢的? 完蛋了! 这个昔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看到如此姿态的李斯,嬴政稍加思索两秒,抬起眸子看向了沈括。 “党派之争,对吗?” !!! 天才!! 绝对是天才!!! 沈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将威逼利诱四个字说出来。 嬴政就想到了历史上,赵高拉李斯入伙的办法。 不愧是秦始皇!恐怖如斯! “陛下圣明!” 先是不着痕迹的拍了一番嬴政的马屁,沈括才讲述了这件事情的后果。 “有着赵高和李斯二人作保,纵然全天下都在怀疑这封诏书的真实性,可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二人的所作所为。” “就这样,在秦国所有大臣诧异的目光之中,胡亥成为了下一任皇帝的正式人选。” 听完最后一句话以后,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呼哧——” 片刻之后,他那一双微眯的眼眸睁开,落在李斯的身上。 顷刻间仿佛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密不发丧……寡人尚且可以饶你一命。” “可是你竟然和赵高选择了篡改诏书,真是胆大包天!” 嬴政的话音落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扭过来,表情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沈括。 “既然全天下人都觉得这诏书之中有所蹊跷,既然如此,那扶苏是如何行动的?” “有着扶苏在,就算这封假诏书真的流传出去,这李斯和赵高二人的谋划也不会成功吧?” 说这话时,嬴政的话语间带着淡淡的骄傲。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大儿子扶苏! 整个秦国上下人人夸赞的好儿子! 这时沈括语气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陛下,公子扶苏他可能有些……” 第6章 扶苏也没了,嬴政气晕 公子扶苏? 说起这个名字,沈括就有些绷不住了。 在历史的记载之中,对方称得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地位和实力来说,也算得上是儒家的代表人之一。 可是他在整个中华历史上最出名的事情,却是他所面对胡亥登基之事的所作所为。 所有人都深刻的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嬴政三人看着表情纠结的沈括,内心也是一阵不安。 他们本来以为公子扶苏还在,那必然会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无论如何这件荒谬的事情,这二人的谋划……都不可能成真! 可是听沈括这语气,难道其中还有事情? “哐当——” 蒙毅感觉到眼前一晕,脚下不由得退了一步。 身为和公子扶苏走的很近的蒙家众人,他似乎是猜到了沈括接下来想要讲述的话语。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和语言,沈括看向嬴政。 “陛下,公子扶苏他可能有些太过于听您的话和尊敬您了。” “所以这件事情的结果,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 还要糟糕一些??? 嬴政听到这里眼眸眯了眯,事情都糟糕成这个样子了。 自己在第五次东巡的半道上死了,传位诏书被人改了。 还能比这更糟糕?? 掌控了天下数十载载的嬴政,他都有些难以想象,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无妨,你说吧!” “寡人都能接受。” 嬴政这强撑着身体的样子,沈括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过既然是对方要求自己讲述,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我们都能够想到公子扶苏的存在。” “那做了亏心事的赵高和李斯二人,他们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 “陛下,公子扶苏在您第五次东巡前两年,因为朝堂之上顶撞了您的原因,被您贬到上郡做监军了。” 贬了?上郡?监军? 这三个词汇,传到嬴政的耳中。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则是一阵淡淡的欣喜。 自己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受到儒家那些人的荼毒和洗脑。 总是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和想当然,导致他老是惹自己生气,经常受到各种处罚。 但是对于这次对方受到的处罚,嬴政满意无比! 因为这上郡放在现代,是边疆!是长城之地! 蒙恬还有秦国的三十万大军,他们全部驻守在这里。 倘若扶苏有任何的想法和行动,那么顷刻间就可以硬生生的打回咸阳城脚下。 届时! 这二人的阴谋绝对会粉碎! 嬴政的想法与一旁的蒙毅一致。 两人那原本崩了一天的凝重面庞,有些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高兴的神情。 这一幕落到沈括的眼中,让他有些苦笑不已,他特别想给嬴政说一句。 陛下,您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 这个时候嬴政也是回过神来,他语气之中充满了诧异和怀疑。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为何还会是胡亥登基?扶苏他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吗?”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沈括做足了心理准备以后将,自己一肚子的话语顷刻间全讲了出来。 “毕竟陛下您是死在第五次东巡的路上,加上李斯对于您的死密不发丧。” “整个秦国上下除了极少数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一消息,公子扶苏自然也不例外。” “这两个人也是想到了公子扶苏的影响力,为了能够解决的公子扶苏。” “他们再一次盗用了陛下的名号!” “我的名号???” 嬴政听到这里口中喃喃自语,心头却是隐约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是的,他们再度伪造了一份诏书!” “以您的口气说,公子扶苏让您太过失望,勒令公子扶苏自杀!” 伪造诏书? 勒令自杀?? 这两个词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陌生无比。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这两个人!他们他们是怎么敢的?! 蒙毅此刻眼中的怒火,恨不得要将李斯给捅成一个筛子。 嬴政则是心中隐约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若是其他的儿子收到这一诏书,无论如何都要要个说法。 可扶苏那小子纯良的性格,还有对自己的尊敬…… 或许……真的有可能! 身为整个华夏历史之上第一位帝皇,说一不二的绝对王者。 此时他的眼眸中,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看向沈括,希望沈括能够说出一个让他觉得还算不错的答案。 不曾想,沈括迎着他的目光认真的开口说道。 “两人的计策成功了,他们利用了公子扶苏对您的孝心还有敬畏。” “找王离将这伪造的诏书送到公子扶苏的身边,让其相信那个诏书的真实性。” “公子扶苏自杀于上郡,蒙将军也步了公子扶苏的后尘。” “就此,二人在解决了他们最大的威胁和敌人以后,成功的扶植起了公子胡亥登基。” 平静的话语则是包含了巨大的信息,几人都是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括。 怎么可能? 扶苏竟然真的自杀了? 他在拥有自己的至交好友蒙恬,手下更是掌握着三十万大军兵权的情况下。 就因为嬴政的一纸诏书而自杀了??? 愕然的众人不禁在内心思索。 究竟是该说公子扶苏孝顺,还是说他愚蠢? 如此之荒诞的结局,可是在隐约间却让众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合理。 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未来所发生的事。 听到这话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嬴政,他终于抬起眸子。 此时他的上下唇不断颤抖,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扶苏他虽然孝顺,但是怎么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可是要了他的命呀,难道他就不为所动吗?” 听着嬴政的话,沈括想起前世对于公子扶苏的评价,愚孝。 他默默的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 ”陛下,或许是因为想杀公子扶苏的人乃是“你”,所以他才没有选择反抗。” 话音落下,嬴政一愣看向沈括,那威严面庞变得越来越难看。 “扶苏,你……你为何如此之听话?” “你带兵打到咸阳城,问寡人要个说法不好吗?” “你这愚蠢的孩子!为何这么听我的话!” 嬴政的情绪越说越激动,在几人的注视下,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噗嗤——” 一口鲜血殷红吐了出来,几人都是一惊。 接受了太多打击和震惊心消息的嬴政,他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第7章 救人 嬴政吐血昏厥,惊得在场众人呆若木鸡。 沈括心中暗叫不好,这要是秦始皇一命呜呼,自己岂不是要被殉葬? 蒙毅最先反应过来,一声惊呼:“陛下!” 便冲上前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嬴政。 李斯也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可是弑君之罪啊! 万一嬴政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全家十有八九都要跟着陪葬! “快,快将陛下抬到屋里!” 蒙毅焦急地喊道,一边和李斯一起将嬴政抬进了屋内。 沈括被这阵势吓得一脸懵逼,他没想到嬴政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 嬴政被安置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蒙毅心急如焚,一把揪住沈括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沈括一脸。 “快去!快去找大夫!要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要玩完!” 沈括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心中暗骂:你急我不急啊?这老头死了,我不得跟着陪葬? 他连忙点头哈腰。 “将军放心,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拔腿就往外跑。 还好,沈括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药铺。 药铺的招牌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依稀能辨认出“回春堂”三个字。 沈括心里嘀咕:这破地方,能行吗? 他冲进药铺,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 沈括心想:这老头,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大夫!大夫!救命啊!” 扯着嗓子喊道。 老郎中被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医书都掉在了地上。 “何事如此惊慌?” 他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问道。 沈括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老郎中。 “快跟我走!秦始皇…不,有人晕倒了!” 老郎中一听有生意上门,顿时睡意全无。 他二话不说,抓起药箱就跟着沈括跑了起来 老郎中连忙上前,先给嬴政把了把脉,又翻了翻眼皮,听了听心跳。 他眉头紧锁,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如何?陛...赵老爷的身体可有大碍?” 蒙毅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老郎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沉声道: “赵老爷脉象紊乱,我一时也难以断定病因,恐怕……” 他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什么?你倒是说啊!” 蒙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郎中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 “恐怕是……惊吓过度,导致气血逆行,心脉受损。” “惊吓过度?” 蒙毅一脸疑惑地看向沈括,眼神中带着怀疑。 难道是这小子胡言乱语,把陛下给吓着了? 沈括感受到蒙毅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道: “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没说……” 李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沈括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他心中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儿啊! 穿越过来还没享受到荣华富贵,就要面临杀身之祸了! 老郎中继续为嬴政诊治,又是针灸又是按摩。 忙活了半天,却不见嬴政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老郎中,赵老爷究竟如何了?” 蒙毅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老郎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夫无能,暂时还无法查明病因。” “只能先用一些安神补气的药物,看看能否缓解赵老爷的症状。” “安神补气?这能有用吗?” 蒙毅一脸怀疑,随手丢给老郎中诊金让他走人。 沈括在一旁冷汗直冒,这秦始皇要是死在他这儿,他可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到时候蒙毅那杀人的眼神,估计能把他活剐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嬴政死在这荒郊野岭! 想到这,沈括一咬牙,壮着胆子凑到嬴政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要不……要不让我试试?” 蒙毅和李斯同时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沈括。 李斯更是怒斥道: “胡闹!陛下龙体岂容你儿戏!” 沈括吓得一哆嗦,翻了个白眼。 可转念一想,现在这情况,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硬着头皮说道: “两位大人,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可现在陛下情况危急,万一……” 蒙毅眉头紧锁,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李斯束手无策,总得试试别的办法。 他沉声道: “你有什么办法?” 沈括吞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我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李斯冷哼一声。 “略懂医术?你一个乡野村夫,懂什么医术?莫要在此耽误时间!” 沈括急了,连忙说道: “丞相大人,人命关天啊!” “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也应该试试!”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嬴政的脸色,心中有了主意。 蒙毅略一沉吟,对李斯说道: “丞相,如今陛下情况危急,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李斯虽然心中不愿,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勉强答应。 沈括心中暗喜,连忙走到嬴政床边,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一番。 心中暗道:还好老子有系统! 沈括立刻打开系统开始扫描嬴政的身体,很快就得到结果。 嬴政本身就有肺病,加上刚才怒火攻心,呼吸不畅导致的晕厥。 沈括假装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实际上是根据系统提示,从空间中拿出来的特效药。 “这是什么?” 李斯疑惑地问道。 “这是……这是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 沈括拿着特效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李斯一脸狐疑,正要再问,蒙毅却说道: “丞相,事不宜迟,先让沈括试试吧!” 李斯无奈,只好闭嘴。 沈括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塞进嬴政口中,然后轻轻在他胸口按摩了几下,帮助他吞咽。 做完这一切,沈括紧张地盯着嬴政。 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有效啊! 屋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李斯和蒙毅都紧紧盯着嬴政,不敢有丝毫放松。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嬴政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斯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正要开口,却见嬴政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陛下!” 蒙毅惊喜地喊道。 只见嬴政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带着迷茫。 “寡人……寡人这是怎么了?” 嬴政虚弱地问道。 “陛下,您醒了!” 蒙毅激动地说道: “您刚才突然昏厥,可把我们吓坏了!” 嬴政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陛下,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蒙毅劝说道。 嬴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寡人没事,扶寡人起来。” 蒙毅不敢违抗,小心翼翼地扶着嬴政坐了起来。 嬴政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是你救了寡人?” 沈括连忙跪下,心中暗叫侥幸,还好赌对了! “陛下洪福齐天,草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沈括谦虚地回答,偷偷抬眼观察嬴政的脸色,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忽悠。 嬴政看了沈括一眼。 “你如何知道寡人所患何疾?” 沈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作高深地说道: “陛下,草民略懂望闻问切之术,观陛下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断定是肺部有疾。” 第8章 画大饼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两声,模仿嬴政刚才的症状,简直像模像样。 李斯在一旁听得直皱眉。 心中暗道:这小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蒙毅也有些疑惑,他虽然是武将不懂医术,但也知道肺病的症状并非如此简单。 嬴政却似乎信了几分,他沉吟片刻,问道: “你既懂医术,为何之前不曾听闻?” 沈括心中暗骂:老子之前在现代社会,谁认识你啊! 他连忙解释道: “草民只是一介乡野村夫,略通医术,不敢张扬。” “行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你救了寡人。” 嬴政站起身深吸了口气。 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扎在沈括身上,看得他后背发凉。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达头顶。 沈括心里暗骂: 这老小子,不会真想卸磨杀驴吧? 老子救了你一命,不赏赐点金银珠宝也就罢了,还想杀人灭口? 嬴政沉默良久,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帝王特有的威严。 “你刚才说,扶苏之死……是因为有人假借寡人之名,下诏赐死?” 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李斯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沈括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斯,只见这位丞相大人脸色煞白。 身体微微颤抖,一副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沈括心中暗笑: 老狐狸,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确有此事。” 话音刚落,李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陛下明鉴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此事与臣无关啊!” 李斯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沈括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道: 装,你接着装!这出戏演得倒是挺逼真,可惜老子已经知道真相了。 嬴政并没有理会李斯的哭喊,他依旧紧紧盯着沈括。 犀利的目光依旧紧锁在沈括身上,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括心头一凛,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要多了,显得贪婪;要少了,又显得矫情。 更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想卷入官场纷争! 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说错一句话,脑袋搬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眼珠一转,连忙跪伏在地,高呼道: “陛下洪福齐天,草民救驾乃是分内之事,不敢奢求赏赐!” 心里却嘀咕着: 赏赐?赏你们赶紧离开这吧! 这嬴政阴晴不定的,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万一这李斯回头给他吹吹耳边风,说我图谋不轨,那可就真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嬴政似乎对沈括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皱了皱眉,沉声道: “你救了寡人一命,岂能没有赏赐?”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寡人能给的,定会满足你。” 沈括心里叫苦不迭,这老嬴怎么就揪着不放呢? 他灵机一动,再次说道: “陛下,草民真的别无所求,只希望陛下龙体安康,大秦万年!” 他偷偷抬眼观察嬴政的脸色,希望能蒙混过关。 嬴政却不吃这套,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寡人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你是在害怕吧?” 沈括心中一惊,这老嬴果然是人精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连忙磕头道:“陛下明察秋毫,草民的确……” “的确什么?” 嬴政逼问道。 沈括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干脆直接说道: “陛下,草民的确害怕!” “草民只是个普通人,无意卷入朝堂纷争。” “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请陛下开恩。”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李斯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骂: 这小子,真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要? 嬴政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沈括。 就在沈括以为自己要被拖出去砍头的时候,嬴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你倒是与众不同。” 嬴政笑罢,说道: “既然你如此胆小,那寡人就让你留在寡人身边,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沈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算哪门子道理? 害怕就留在你身边?这是什么逻辑?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敢。只能哭丧着脸说道: “陛下,草民真的……” 嬴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明天会有人来接你进宫,做寡人的……嗯,就做寡人的侍医吧。” 侍医?沈括心中苦笑,这老嬴还真会给他安排差事。 他一个现代人,哪会什么医术啊? 之前那阿莫西林和抗生素,也只是碰巧而已。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只希望这老嬴不要哪天突发奇想想让他治什么疑难杂症,到时候可就真露馅了。 嬴政似乎看出了沈括的担忧,他拍了拍沈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放心,寡人不会亏待你的。跟着寡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荣华富贵? 沈括心中苦笑,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些。 他只想回到现代,回到他熟悉的世界。 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陛下隆恩。”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赏赐给沈括的不是侍医的职位,而是万两黄金。 “好了,下去吧,明日辰时,会有车马接你入宫。” 等沈括回过神来,嬴政一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的小白菜。 一阵冷风吹过,沈括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秦朝的夜,还真冷啊。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了? 回到破旧的小屋,沈括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嬴政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还有那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荣华富贵? 第9章 没死成 马车骤然停下,惯性让沈括猛地向前一冲,差点磕到鼻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粗壮的手臂就伸进车厢,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拽了出去。 “哎哟!” 沈括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火辣辣地疼。 他挣扎着爬起来,灰头土脸地环顾四周。 只见此处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不远处便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尘土,更添几分萧瑟。 沈括强装镇定,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坏了,这是要对我动手了。 “两位大哥,这是……” 这场景,这氛围,怎么看都像是要杀人灭口啊! 赶车的男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凶光。 “小子,到了这儿,你还装什么傻?” 另一个男子也走上前来,手中赫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小子,怪只怪你命不好,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 沈括心中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那家伙果然是想杀人灭口!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逃生的机会。 “两位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就是一个小小平民,能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少废话!” 赶车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到了阴曹地府,你自己去问阎王爷吧!” 说罢,两人便一左一右地向沈括逼近,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拼死一搏! 沈括心一横,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他压根儿没仔细瞧过,只记得系统介绍时说是“新手大礼包”里的防身武器。 “砰!” 一声巨响,硝烟弥漫。 两个杀手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沈括手里那冒着烟的怪家伙。 沈括自己也懵了,这玩意儿的后坐力比想象中大得多,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暗自得意,这“新手大礼包”还挺给力,关键时刻能救命! 他正准备乘胜追击,再给他们一人来一发,却发现…… 怎么扣不动扳机了? 沈括仔细一看,这玩意儿……枪口黑洞洞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猛然发现这玩意儿是十九世纪的古董洋枪,只能装填一发子弹! 帅不过三秒,说的就是他吧! 沈括欲哭无泪,差地爆粗口。 两个杀手回过神来,看着沈括手里那已经哑火的破枪。 “小子,你以为拿个烧火棍就能吓唬我们?” “兄弟,这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哈哈哈……”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把他解决了,咱们还得回去复命呢!” 笑声戛然而止,杀气再次弥漫开来。 两个杀手再次挥刀扑上来,眼中凶光毕露。 沈括暗骂一声“坑爹系统”,随手将那没用的古董洋枪扔在地上,转身就跑。 但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这时一支羽箭,裹挟着劲风,精准地射穿了其中一个杀手的喉咙。 杀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另一个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几支羽箭呼啸而至,将他钉死在地上,像一只刺猬般,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括愣在原地,惊魂未定。 尘土飞扬中,一队身穿盔甲的士兵策马而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径直走到沈括面前。 “你可是沈括?” 来人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威严。 沈括连忙点头。 “正是在下。” 来人上下打量了沈括一番,确认无误后,拱手道: “幸不辱命,沈先生,陛下派我等前来接应。” 沈括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嬴政这老小子派人及时赶到,否则今天小命就交代在这荒郊野岭了。 “有劳陛下挂念,不知陛下现在何处?” 沈括问道。 “陛下正在咸阳宫等候先生。” 来人答道。 ...... 咸阳宫内,朝堂上,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奏折堆积如山,每一份都诉说着大秦帝国的内忧外患: 边关战事吃紧,匈奴屡屡犯边; 各地灾荒不断,百姓流离失所; 更有甚者,一些地方竟然出现了叛乱的苗头! “岂有此理!” 嬴政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怒吼道: “寡人的大秦,何时竟到了如此地步!” 群臣慌忙跪拜。 李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陛下息怒,如今局势虽危急,但也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退下!” 嬴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斯的话。 自从沈括那句“大秦的未来会葬送在秦二世和李斯等人手里”之后,嬴政就对李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看着李斯,眼神复杂,曾经的信任如今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猜忌和防备。 李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退回原位,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陛下如此不悦。 嬴政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难道寡人的大秦,真的要亡了吗?” 嬴政心中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渴望长生,渴望大秦的万世基业,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 死寂。 大殿中落针可闻,只有嬴政粗重的呼吸声回荡。 他扫视下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要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这简单的问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朝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率先开口。 边关告急,内乱频发,天灾不断,这哪一件不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可偏偏,这些灾难一股脑地全来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李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老僧入定。 自从上次被嬴政斥责后,他就变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如今的嬴政,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终于,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陛下,老奴有一计。” 赵高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第10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嬴政眉头微皱,眼中闪过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说。”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民怨沸腾,不如……” 赵高顿了顿,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机密的事情。 “不如,加征赋税,以充盈国库。” “加征赋税?” 嬴政冷笑一声。 “百姓已然苦不堪言,再加征赋税,岂不是逼他们造反?” 赵高连忙解释道: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国难当头,百姓理应为国分忧。” “况且,只需加征少量赋税,便可解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一派胡言!” 嬴政怒喝一声,将手中的玉玺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朕岂会为了区区钱财,而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赵高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再言语。 “陛下息怒。” 李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赵高大人之言,虽有不妥之处,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如今国库空虚,若不及时补充,恐难支撑大军开支。” 嬴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李斯,你也有此意?” 李斯心中一凛,连忙解释道: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如今局势危急。”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燃眉之急,至于其他,可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嬴政眼中闪过寒光。 “说得轻巧!边关告急,匈奴大军压境,若不及时出兵,后果不堪设想!” “而内乱频发,各地灾荒不断,若不及时赈灾,百姓必将流离失所!” “这些,都是燃眉之急,哪一件可以徐徐图之?” 李斯被嬴政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言语,只能低着头,默默承受着嬴政的怒火。 嬴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良策?” 依旧是沉默,朝臣们一个个低着头,泥塑木雕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嬴政心中失望至极,他环视下方,目光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年轻官员身上。 此人名叫冯去疾,是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 “冯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冯去疾被点名,心中一惊,连忙出列,躬身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安抚百姓。” “只有民心稳定,国家才能安定,才能集中力量应对外敌。” “说下去。” 嬴政面无表情的说。 “臣以为,可以减免赋税,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同时,严惩贪官污吏,整顿吏治,以彰显朝廷的决心。” 冯去疾不卑不亢地说道。 嬴政微微点头,说道: “此计甚好,只是,国库空虚,如何减免赋税?又如何开仓放粮?” 话音刚落,一个尖细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陛下,老臣以为,冯大人此计过于理想化,恐难实行啊!” 说话的正是丞相李斯。 他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国库空虚,如之奈何?减免赋税,岂不是雪上加霜?” 冯去疾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 “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如今百姓民不聊生,若不及时救济,恐生变乱!” “变乱?哼!”赵高阴阳怪气地笑道: “冯大人莫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大秦铁骑威震四海,谁敢造反?” “赵大人,你……” 冯去疾正欲反驳,却被嬴政打断。 “好了,都别吵了!” 嬴政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地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躬身来到嬴政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嬴政原本阴沉的脸上闪过喜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冷漠。 “退朝!”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嬴政快步走向御书房,沈括早已等候在那里。 “爱卿,你来得正好!” 嬴政一见到沈括,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朕正为国库空虚之事烦忧,不知爱卿有何妙计?” ...... 丞相府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奢华的厅堂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管家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李斯脸色铁青,双目如刀,死死盯着手中的密信,像是要将它洞穿。 “废物!都是废物!” 李斯突然暴怒,将手中的密信狠狠地甩在管家的脸上,怒吼道: “你不是说那两个人是高手吗,这就是说的万无一失?”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密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李斯心中炸响。 “沈括未死,反受圣眷。” 这几个字,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李斯心头,挥之不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沈括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又是如何得到嬴政的赏识的? 李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除掉沈括。 “起来!” 李斯冷声说道。 管家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直视李斯的眼睛。 “吩咐下去,”李斯眼中闪过阴狠的神色。 “密切监视沈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喏!” 管家连忙应道,然后匆匆退了下去。 李斯独自一人站在厅堂中,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括一日不死,自己将永无宁日。 李斯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刺杀沈括失败,像一根毒刺般扎在他心头。 他原以为可以轻易掌控的棋局,如今却变得扑朔迷离。 他感到一阵无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老爷,赵…赵大人求见。” 李斯挥了挥手,疲惫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 赵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手中还拿着一把拂尘,轻轻地扫着身上的灰尘,像是在掸去什么不祥之物。 他恭敬地向李斯行了一礼,尖细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斯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 “赵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府上?” 赵高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 “丞相大人,听说沈括那小子进宫了?” 李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赵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 第11章 两只老狐狸 李斯脸上浮现出讥讽神色。 他最厌恶这些在王上耳边搬弄是非的阉人,尤其是赵高,这幅狗腿子的嘴脸更是让他作呕。 “呸!什么东西!” 赵高早已察觉到李斯的鄙夷,依旧不动声色的满脸堆笑。 “丞相大人,陛下此番召见沈括进宫,不知所为何事啊?” 李斯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国库空虚,再加上之前沈括在陛下面前说过大秦朝会灭亡的消息。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陛下什么要召沈括进宫。 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他李斯的名字倒过来写! “丞相大人似乎不太高兴啊?” 赵高眼珠一转,继续说道: “莫非是担心沈括抢了您的风头?” 李斯斜睨了赵高一眼,眼中闪过寒光。 “赵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沈括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我相比?” 赵高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丞相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不过,这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日后飞黄腾达也未可知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丞相大人,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李斯翻了个白眼,这阉狗还真是个老狐狸,句句都在试探他的底线。 随即不动声色的缓缓说道: “赵寺人多虑了,沈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 “丞相大人胸有成竹,下官佩服。” 赵高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中却暗自盘算: 李斯这番话,究竟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不将沈括放在眼里? “赵寺人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沈括吧?” 李斯突然话锋一转,直视着赵高。 赵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关心国家大事罢了。” “哦?是吗?” 李斯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高。 “那赵大人可知道,沈括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赵高闻言,故作惊讶: “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闲人,只会端茶倒水。” “怎会知道沈括进宫所为何事?” “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也是一头雾水,这才特地前来请教丞相大人啊!” 李斯心中冷笑。 他故作沉吟,然后打着哈哈说道: “赵寺人,你这就高看我了。” “陛下的心思,我哪能猜得到?” “说不定只是闲来无事,想找沈括聊聊天呢。” 赵高眼珠滴溜溜地转,脸上的笑容依旧谄媚。 “丞相大人说的是,陛下日理万机,偶尔也想放松一下。”“ 只是这沈括……”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李斯的反应。 李斯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副对沈括漠不关心的样子。 赵高见李斯不上钩,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依旧堆着笑容。 “丞相大人,下官突然想起还有一件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李斯也起身,拱手说道: “赵寺人慢走,不送。” 赵高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斯,眼中闪过阴狠。 几乎同一时间,李斯也看着赵高的背影。 两人同时心中暗道:老狐狸,真狡猾! ...... 御书房里,沈括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面对着威严的嬴政,心中忐忑不安。 他偷偷打量着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庄严肃穆的氛围,让他这个现代人感到极度不适应。 “沈括,你说你是从未来穿越至此,寡人相信你。” “所以今日召你前来,是想与你探讨国事。” 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沈括连忙拱手道: “陛下谬赞,草民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不必过谦,这没有外人,起来说话,寡人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如今国库空虚,匈奴又屡犯边境,大秦境内又出现许多暴民,你可有何良策?” 沈括眼珠一转,故作沉吟状,实则心中早已胸有成竹。 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嬴政这老小子虽然看着器宇轩昂,但翻脸比翻书还快,万一自己说错一句话,脑袋搬家都是轻的。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草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斟酌,才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 沈括拱手说道,故意装出一副语气诚恳,姿态谦卑。 嬴政眯起眼睛,审视着沈括。 “哦?需要多久?” “三天,三天之内,草民定将一份完整的方案呈给陛下。” 沈括一边用试探的语气回答,一边偷偷打量着嬴政。 嬴政沉吟片刻,这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小子现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想到此处,嬴政便点了点头说道: “准了!这三天你暂时就住在宫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就可以!” “谢陛下隆恩!” 沈括连忙叩首谢恩,心中暗喜,这三天时间足够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了。 随后,一名太监便领着沈括前往偏殿。 这偏殿虽然比不上嬴政的寝宫,但也算得上富丽堂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看得沈括眼花缭乱。 “沈大人,您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太监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有劳公公了。” 沈括从空间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太监手中,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太监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沈大人客气了,小的这就去安排晚膳。” 沈括环顾四周,心里暗自感叹,这要是放在现代,不得值个几千万? 安顿下来后,沈括立刻开启了系统。 幽蓝色的光幕在他面前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头晕眼花。 “系统,马上给我调出大秦史书和所有相关的古籍!” 沈括在心中默念。 光幕一阵闪烁,海量的信息涌入沈括的脑海。 大秦律法、经济制度、军事部署、地理环境……各种信息在他脑中交织。 所有跟大秦相关的内容应有尽有。 沈括倒也不着急看书,先休息一下再说。 第12章 出谋划策 第一天,他睡了一天觉! 第二天,他玩了一天游戏! 直到第三天晚上,沈括才打着哈欠开始翻开《吕氏春秋》。 他在上面看到一段记载: “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 农业! 沈括不停地翻阅着系统中关于农业的资料,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 改良农具、推广新作物、兴修水利、发展畜牧业……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沈括特意换了身新衣裳,然后胸有成竹的再次来到御书房。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目光锐利地盯着沈括,沉声问道: “沈括,三日已到,你可有何良策?” 沈括深吸一口气,拱手一行礼,缓缓说道: “陛下,草民不才,经过三天的苦思冥想。” “终于想出了一套方案,可以解决我大秦如今面临的困境。” 嬴政心中一喜,脸上不动声色的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括清了清嗓子,后退一步,准备开始装逼。 他从农业入手,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从改良农具到推广新作物,从兴修水利到发展畜牧业。 甚至还提出了一些在当时看来十分大胆的想法。 比如建立农业科研机构,培养专业的农业人才,推广科学的种植技术等等。 嬴政端着茶杯听得聚精会神。 当沈括讲到推广新农作物时,他停顿了一下,神秘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嬴政。 “陛下,请您过目。” 嬴政疑惑地接过油纸包,缓缓打开。 一股奇特的味道扑鼻而来,只见油纸包里装着一些黄色圆滚滚的东西。 嬴政狐疑地接过油纸包,缓缓展开,露出里面一块状似土块,却又泛着暗红光泽的怪异东西。 他眉头微皱,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一股淡淡的土腥味混杂着奇异的甜香飘入鼻中。 “这是什么?” 嬴政疑惑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向沈括。 沈括故作神秘地一笑,拱手道: “陛下,此物名为‘红薯’,乃海外番邦之物,草民偶然所得。” “它不仅产量极高,耐旱耐瘠。” “更重要的是,它味道甘甜,可生食,可蒸煮,亦可碾成粉做成各种吃食。” 嬴政来了兴趣,将红薯凑近鼻子又闻了闻,这古怪的东西,闻起来倒是不错。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内侍,示意他拿去御膳房,吩咐道: “让御厨将此物烹制一番,寡人要尝尝。” 内侍领命而去,沈括则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红薯的种植方法和好处。 他甚至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未来红薯丰收的景象。 “陛下,试想一下,来年我大秦的土地上,遍地都是这种高产的红薯。” “百姓们不再为粮食发愁,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我大秦国力必然更加强盛!” 嬴政听得连连点头。 不多时,内侍端着烹制好的红薯回到御书房。 一股浓郁的香甜味瞬间弥漫开来,嬴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嗯……” 嬴政细细品味着,眼中闪过惊讶。 “此物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味道果然不错,甘甜软糯,回味无穷。” 沈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陛下,草民以为,农业乃国之根本。” “只有农业发展起来了,百姓们才有饭吃,才有钱赚,国家才能富强。” “百姓们富足了,自然就会向国家缴纳更多的税款。” “国库充盈了,陛下才能有足够的钱粮装备军队,抵御外敌入侵。” 他顿了顿,又说道: “如今匈奴屡屡犯边,百姓苦不堪言。” “各地暴动频发,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国库空虚,军队无力抵抗。” “如果我们能够大力发展农业,增加粮食产量,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然就不会再有暴乱发生。” 沈括滔滔不绝地讲了近一个时辰。 将自己三天来苦思冥想出来的方案,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嬴政。 嬴政虽然不懂种地,但他也听懂了沈括的意思。 放下手中的红薯,用丝绢擦拭了嘴角,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 半晌,嬴政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沈括,你所言甚是有理,农业乃国之根本,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红薯,确实是个好东西,产量高,味道也不错,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仅仅依靠一种农作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括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 “陛下圣明!草民也正是此意。” 嬴政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声道: “寡人以为,除了这红薯之外,还应当广寻其他高产作物,不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物之上。” “须知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这红薯有个什么病虫害,岂非功亏一篑?” 沈括心头一震,暗自佩服嬴政的深谋远虑。 他连忙应道: “陛下高瞻远瞩,草民不及万一。” “草民这就回去,继续搜寻其他可用的作物。” “为我大秦江山社稷贡献绵薄之力!” “好!说得好!” 嬴政一拍大腿,激动地站起身,在御书房来回踱步。 “寡人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富国强兵,却忽略了农业的重要性。” “你说的这些,让寡人醍醐灌顶啊!” 他走到沈括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寡人决定采纳你的建议,从明日起,就由你配合大司农,协助他发展大秦的农业!” “啊!!这......” 沈括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他虽然提出了方案,但具体实施起来,却并非易事。 他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草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 “行了,寡人相信你!”嬴政打断了他。 “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寡人提,寡人一定全力支持你!” 沈括无奈,只得领命。 他心里清楚,虽然说是配合,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沈括也已经无法推辞,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美差”。 第13章 各怀鬼胎 嬴政龙颜大悦,立刻吩咐内侍。 “宣大司农付阳进殿!” 大司农名叫付阳,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一双老眼炯炯有神。 对着嬴政躬身行礼。 “臣付阳,参见陛下!” “付阳,这位是沈括,他为我大秦农业发展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朕决定让他担任你的副手,协助你治理大秦农业。” 嬴政指着沈括说道。 付阳抬头瞥了沈括一眼,心中有些不屑。 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得到陛下的如此重视? 他敷衍地朝沈括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沈括自然察觉到了付阳眼中的轻视,但他并不在意。 在这个时代,想要推行新的农业政策,必然会遇到重重阻力。 与其浪费时间与付阳勾心斗角,不如抓紧时间,将红薯推广开来,让百姓们真正受益。 “沈括,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大司农商议。” 嬴政说道。 “是,陛下。” 沈括应道。 待嬴政离开后,付阳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沈…大人,不知你对农业可有什么高见?” 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 沈括也不恼,他知道付阳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微微一笑,说道: “下官对农业确实略知一二,比如这红薯……” ...... 夜幕笼罩咸阳,赵府内灯火通明。 赵高斜倚在榻上,听着身边小太监的汇报,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说,那沈括还真让陛下另眼相看了?” 赵高的声音阴冷,像是毒蛇吐信。 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 “正是,陛下对那沈括非常信任,甚至让他配合付阳大人共同治理农业。” “哼,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也妄想左右朝政?” 赵高眼中闪过寒光。 “继续盯着他,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小太监连忙应道: “喏!” 赵高挥退了小太监,独自一人坐在榻上,陷入沉思。 沈括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不安。 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能够轻易地获得嬴政的信任。 必须尽快找出沈括的弱点,将其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 沈括回到住处,却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深知自己如今身处险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从系统中兑换了一本《大秦律法》,仔细研读起来。 他要尽快熟悉大秦的律法,避免在不经意间触犯禁忌。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沈括心中一惊,警惕地问道: “谁?” 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沈大人,赵高赵大人请您赴宴,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括皱起眉头,心中暗忖: 这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何突然请我赴宴? 他脑海中浮现出历史上对赵高的评价: 阴险狡诈,残暴不仁。 这顿鸿门宴,怕是不怀好意。 “不去,怕是落人口实,显得我胆怯;去了,又怕羊入虎口。” 沈括思忖着,手不自觉地伸进怀里。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把左轮,沉甸甸的金属质感让他稍稍安心。 拉开弹巢,检查子弹上膛,咔哒一声,扳开击锤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管了,去了再说,这老混蛋要是敢耍花样,老子就一枪送他见太奶。” 沈括将左轮揣进怀里,这才推门而出,跟随着前来传话的小太监前往赵府。 赵府灯火通明,与夜幕下的咸阳城形成鲜明对比。 沈括随着小太监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一处布置奢华的厅堂。 赵高早已等候多时,见沈括到来。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脸立刻变得眉开眼笑,尖细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赵高满脸堆笑,那笑容在他阴柔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沈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深得陛下信任,真是我大秦之幸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沈括斟酒,那双细长的眼睛却始终不离沈括的脸,像是在探寻什么秘密。 沈括心中冷笑,暗骂道:这老阉货,果然没安好心! 面上却不动声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大人过奖了,下官不过是尽绵薄之力罢了。” “听闻今日陛下召沈大人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赵高状似无意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试探。 沈括心中暗道: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他故作沉吟片刻,然后说道: “陛下召见下官,主要是为了发展大秦农业的计划。” 他将话题引到农业上,避开了赵高真正想要探听的内容。 赵高见沈括不愿透露,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 “沈大人真是勤政爱民啊,这发展农业可是个好东西。” “若是推广开来,我大秦百姓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赵大人所言极是。” 沈括附和道。 赵高话锋一转,又说道: “陛下让沈大人配合大司农负责农业之事,可见对沈大人器重有加啊。” “不过,这农业之事可不是儿戏,沈大人初来乍到,恐怕还需要一些帮手才行。”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赵高这是想安排人随时监视他。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赵大人有何高见?” 赵高眯起眼睛,说道: “下官不才,手下倒是有几个精通农业之事的门客,或许能帮上沈大人一些忙。” “哦?那敢情好,下官正愁无人可用呢。” 沈括故作欣喜地说道。 赵高心中暗喜:傻小子,上钩了 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 “明日下官就让他们去拜见沈大人,还望沈大人多多指教。” “一定,一定。” 沈括笑着应道。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沈括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赵大人,酒足饭饱,沈某也该告辞了。” 赵高见也套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便起身相送,一直将沈括送到赵府门口。 “沈大人慢走,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 沈括拱手作别,转身离去。 看着沈括远去的背影,赵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狠厉。 他低声自语道: “哼,臭小子,早晚你会栽到我手上,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沈括走出赵府,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府邸,嘴角勾起冷笑。 交锋才刚刚开始。 第14章 种红薯 离开赵府,沈括并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径直去了大司农府。 夜色深沉,府内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显然付阳还在为农事操劳。 沈括心中暗笑:这老家伙还真是个工作狂。 通报之后,沈括被引进付阳的书房。 见到沈括,付阳放下手中的竹简,语气中带着不满: “沈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沈括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付大人,我这次来,是为了解决我大秦粮食短缺的问题。” 付阳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怀疑。 “哦?沈大人有何高见?” “自然是种植红薯。” 沈括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薯,在付阳面前晃了晃。 “此物产量极高,耐旱耐贫瘠,足以解决我大秦燃眉之急。” 付阳接过红薯,仔细端详了一番,又闻了闻,疑惑道: “此物……老夫从未见过,真的能吃?” 沈括微微一笑。 “付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尝尝。” 说着,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块烤熟的红薯,递给付阳。 付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红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付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嗯!此物味道甘甜,口感绵软,确实不错!” 沈括立刻说道: “付大人,此物不仅味道好,而且产量极高。” “一亩地可产数千斤,足以养活数十人!” 付阳虽然被红薯的味道所惊艳,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沈大人所言当真?若是此物真有如此神奇,为何我大秦从未有人种植?” “因为此物并非我大秦之物。” 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至于它从何而来,恕我不能告知。” 付阳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沉吟片刻,说道: “沈大人,陛下虽然让老夫全力配合,但是老夫从未种植过红薯。” “不如这样,我们先在咸阳城外找几块地试种,看看效果如何?” “没问题。” 沈括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括便跟着付阳来到了咸阳城外的几块空置农田。 沈括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袋红薯苗,递给付阳。 “付大人,这些都是上好的红薯苗,您看该如何种植?” 付阳接过红薯苗,仔细观察了一番,心中暗自惊叹。 这些红薯苗长势竟然如此之好,看来沈括所言非虚。 他指挥着几个农夫开始种植红薯,沈括则在一旁指导。 看着农夫们忙碌的身影,沈括心中暗自得意。 他又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瓶农作物催生剂,递给付阳。 “付大人,这是我研制的一种特殊肥料,可以加快作物生长,您不妨试试。” 付阳接过瓶子,一脸疑惑地打量着里面的液体,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像…… “这……是什么?” 付阳指着瓶子里散发着诡异绿光的液体,语气有些迟疑。 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此乃仙家秘药,可助作物快速生长,三日之内便可见效。” 付阳虽然不信什么仙家秘药,但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按照沈括的指示,将催生剂稀释后浇灌在红薯苗上。 第二天,付阳一大早就来到了田里,查看红薯苗的生长情况,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惊呆了。 原本只有几寸高的红薯苗,竟然一夜之间长高了一尺多,而且叶片翠绿,长势喜人。 “这……这怎么可能?!” 付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括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得意。 “付大人,我说过,此乃仙家秘药,岂是凡物可比?” 付阳激动得胡子都颤抖起来,他一把抓住沈括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沈大人,真乃神人也!真乃神人也啊!” 沈括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暗自腹诽: 这老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我胳膊摇下来。 付阳急匆匆地赶回咸阳宫,将红薯神奇的生长速度禀报给了嬴政。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将红薯苗一夜之间疯长的景象说得像是神迹一般,听得嬴政龙颜大悦。 “沈括,真乃奇人也!” 嬴政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精光。 “朕就知道,他不会让朕失望!” 嬴政立刻召见了沈括,对他大加赞赏,并赏赐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沈括谦逊地谢恩,心中却乐开了花: 这系统出品的东西,果然好用! ...... 秋风瑟瑟,吹动李斯官袍的下摆。 他站在咸阳城墙上,目光却落在城外那一片绿油油的红薯田上。 这原本荒芜的土地,如今却生机勃勃,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翻滚着波浪。这一切,都是拜沈括所赐。 “红薯……” 李斯低声念叨着,眼中闪过阴霾。 自从沈括献上这所谓的“仙家作物”,陛下对他的信任日益加深。 甚至在朝堂之上也屡屡对沈括赞赏有加。 反观自己,却渐渐被冷落。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心头,李斯握紧了拳头。 如今沈括风头正盛,自己若再不有所行动,恐怕迟早会被他彻底取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斯心中暗下决心,他必须想办法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 “呦,这不是李丞相吗?怎么有闲情逸致在此赏景啊?” 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李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缓缓转过身,果然是赵高那张涂满脂粉,比女人还要妖艳的脸。 “赵公公有何指教?” 李斯语气冰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赵高掩嘴一笑,兰花指轻佻地点了点李斯。 “丞相大人这语气,可是酸溜溜的?莫不是在羡慕沈大人如今的圣眷?” 李斯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他怎会不明白赵高的用意,无非是想挑拨离间,看他笑话罢了。 赵高见李斯不为所动,继续阴阳怪气道: “想当年,丞相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如今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抢了风头,真是令人唏嘘啊。” 他顿了顿,又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想那沈括,不过区区一介布衣,靠着一些旁门左道,就哄得陛下团团转。” “丞相大人,您这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怕是要付诸东流咯。”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针,扎在李斯的心头,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郁闷。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赵高说得没错,沈括的出现,的确让陛下越来越疏远自己。 “赵公公若是闲得慌,不如去练练你的书法,省得陛下下次又要抱怨你的字迹潦草。” 李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回敬道。 赵高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笑容。 “丞相大人教训的是,咱家这就去。” 说罢,他扭着腰肢,一摇三摆地离开了。 李斯望着赵高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寒光。 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重新获得嬴政的信任,否则,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第15章 出事了 沈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 “沈大人,沈大人,不好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括不耐烦地睁开眼,看到大司农付阳的管家满头大汗地站在床边,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似的。 “吵死了!何事如此惊慌?” 沈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红薯地…红薯地出事了!” 管家哆哆嗦嗦地说,舌头都有些打结。 红薯地? 沈括心头一震,这可是关系到大秦国运的大事,连忙翻身下床,抓起外袍就跟着管家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城外红薯地,沈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绿油油、生机勃勃的红薯田,如今却是一片衰败景象。 红薯藤蔓枯黄萎靡,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付阳早已等候在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 指着这片狼藉的田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几个农夫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括立刻冷静下来。 这红薯地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枯萎的红薯藤,发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像是某种虫卵。 “付大人,这些黑点,你可见过?” 沈括指着红薯藤上的黑点问道。 付阳脸色更加难看,颤声道: “从未…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老夫…老夫种了一辈子地,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沈括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 难道是某种不知名的病虫害?还是有人故意? 正思索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奉陛下口谕,宣沈括、付阳二人即刻进宫觐见!” 一个身着红衣的太监骑着快马而来,趾高气扬地宣读着圣旨。 沈括和付阳对视一眼,看来,这红薯地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嬴政。 进宫的路上,付阳一直唉声叹气,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沈括却异常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到了宫殿门口,付阳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还是沈括一把扶住了他,低声道: “付大人,稳住!陛下面前,切莫失仪!”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嬴政高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在下方的沈括和付阳,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李斯立于一旁,面无表情,但沈括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好你个沈括!寡人如此信任于你。” “将这关乎国运的红薯交由你照看,你就是这样回报寡人的?!” 嬴政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沈括心中暗骂: 李斯这老狐狸,果然是他搞的鬼! 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回道: “陛下息怒,臣万死难辞其咎!” “只是这红薯地突遭变故,臣也是万般不解。” “还请陛下明察,容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 “彻查?如今红薯尽毁,你让寡人拿什么彻查?!” 嬴政怒火更甚,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 “付阳!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回道: “回…回陛下…老臣…老臣也不知啊!”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今日就…”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废物!都是废物!” 嬴政怒吼一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红薯乃是仙粮,关系到大秦千秋万代!如今出了这等事,尔等难辞其咎!” 沈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朗声道: “陛下!臣斗胆猜测,此事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嬴政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括。 “人为?此话怎讲?” 李斯也微微侧目,面不改色。 沈括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臣仔细观察过那些枯萎的红薯藤,发现上面有一些细小的黑点。” “像是某种虫卵,但臣从未见过这种虫害。” “而且,这红薯地周围并无其他农田受灾,唯独红薯地遭此横祸,实在可疑。”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红薯地里下了毒?” 嬴政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臣不敢妄下定论,但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还请陛下准许臣彻查此事!” 沈括语气坚定,毫不退缩。 嬴政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准了!寡人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查明真相!若是查不出…”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 “你就提头来见!” 沈括领命,心中却暗自冷笑:李斯,咱们走着瞧! 出了大殿,付阳一把抓住沈括的胳膊,脸色惨白。 “沈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三日时间,如何能查出真相啊?” 沈括拍了拍付阳颤抖的肩膀,故作轻松道: “付大人,您先回去歇着吧,这事儿交给我。”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您一大把年纪了,可别再吓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付阳狐疑地望着沈括,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长叹一声,颤巍巍地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括嘴角勾起冷笑。 李斯这个老狐狸,还真以为我会束手无策? 再次来到红薯地,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括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红薯的根茎,发现根部也已经开始发黑腐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确定周围无人后,沈括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农产品测试仪。 启动测试仪,一道蓝光扫过红薯地。 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串串数据,土壤成分、湿度、温度、ph值……一切正常。 沈括皱了皱眉,难道真是什么不知名的虫害? 他继续往下翻,突然,一行红色的字体跳了出来:检测到不明毒素残留! 果然是人为! 沈括心中暗喜,这下抓到李斯那老贼的把柄了! 他继续查看毒素分析报告,发现这种毒素是一种慢性毒药,初期不易察觉,但会逐渐侵蚀植物的根茎,最终导致其枯萎死亡。 第16章 守株待兔 “好狠毒的手段!” 沈括暗骂一声,这李斯为了陷害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他既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咸阳宫内,李斯正一脸谄媚地站在嬴政身边。 “陛下,臣听闻那红薯地颗粒无收,皆是沈括一人所为!” “这红薯可是我大秦的命脉啊,他如此肆意妄为,简直罪不容诛!” “还请陛下明察秋毫,将这奸佞小人打入大牢!” 李斯痛心疾首的。 嬴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倒要看看,这李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这沈括不仅毁坏红薯,还目无王法,私下里也是对臣出言不逊!” “如此狂妄之徒,岂能留在朝中?臣恳请陛下,立即将其革职查办!” 李斯继续添油加醋,恨不得将沈括千刀万剐。 嬴政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连连。 这李斯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看来是真怕沈括查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来。 “李丞相,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嬴政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李斯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陛下,这红薯地枯萎便是最好的证据!” 嬴政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这李斯简直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 “李丞相,朕知道了。” 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此事尚无定论,待沈括查明真相再说,你且退下吧。” 李斯还想再争辩几句,毕竟这次可是扳倒沈括的大好机会,错过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了。 可看到嬴政那不耐烦的眼神,他识趣地闭上了嘴,躬身退了下去。 回到府邸,李斯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该死的沈括,坏我好事!”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发出一声闷响。 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 李斯阴沉着脸,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 “去,今晚再派人去红薯地,务必……”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管家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管家听完,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低头应道: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安排。” ...... 赵府,书房内,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甜。 赵高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白玉珠,神情悠闲自得。 一个装扮成农夫的男子躬身立在一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说吧,红薯地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高抿了一口茶,语气慵懒。 农夫打扮的男子连忙答道: “回大人,红薯地的情况很糟糕,几乎所有的红薯藤蔓都枯萎了,恐怕……” 他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什么?说!” 赵高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寒意。 “恐怕今年的红薯收成…颗粒无收。” 农夫战战兢兢地答道,声音细若蚊蝇。 赵高冷笑一声。 “颗粒无收?那沈括那小子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陛下给了他三天时间调查此事,若是查不出来……” 农夫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赵高,见他面无表情,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若是查不出来,就要砍头。” 赵高闻言,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眼中满是阴毒。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珠,缓缓说道: “砍头?呵呵,看来沈括这小子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赵高知道是谁下的毒,除了那个老狐狸还能有谁? 这时,管家轻轻走了进来,躬身说道: “大人,那沈括如今焦头烂额,要不要趁机……” 赵高摆了摆手,打断了管家的话。 “不用,有人会替我们修理他,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他眼中闪过精光。 赵高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朝堂之上,最精彩的戏码,往往都在最后。” “大人英明!” 管家连忙拍马屁。 赵高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那李斯有什么动静?” 管家想了想,回答道: “李斯大人最近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府上的守卫也比以往森严了许多。” “而且听说今天在御书房里,陛下还因为沈括的事将李斯大人呵斥了一顿!” 赵高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斯啊李斯,你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他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沈括一日不除,你便一日不得安宁,这狗咬狗的戏码,真是越看越精彩。” ...... 夜幕笼罩下的红薯地里,气氛却与赵府的轻松惬意截然不同。 沈括屏息凝神,伏低身子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迷彩军弩。 他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为今晚的行动准备的。 沈括已经料定今晚必定会有人再次前来下毒,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幕后黑手抓个现行。 夜风习习,吹动着枯萎的红薯藤蔓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括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精光。 时间慢慢流逝,就在沈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将连弩上弦,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红薯地边缘,他们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无人后,便快速地钻进了地里。 “动作快点,”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另一人回答道,语气中带着紧张。 “这次的毒药可是李大人花大价钱弄来的,要是被发现了,咱们都得玩完。” 听到“李大人”三个字,沈括心中冷笑一声。 果然是他。 两人走到红薯地中央,开始将手中的粉末洒在红薯根部。 “这次的毒药比上次的更厉害,”其中一人说道: “保证这些红薯明天就全部枯死。” “嘿嘿,”另一人阴险地笑道: “到时候看那沈括怎么跟陛下交代。” 第17章 毁尸灭迹 两人下完毒,正准备离开,其中一人刚踏出红薯地,一支弩箭便带着破空之声射穿了他的喉咙。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人见状大惊失色,转身想跑,然而为时已晚。 沈括的第二支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腿,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沈括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几步走到那人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厉声问道: “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毒害我的红薯?” 那人痛苦地呻吟着,却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沈括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那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 “否则怎样?”那人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 “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沈括心中一凛,这人的眼神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正欲再问,却见那人猛地咬紧牙关,嘴角溢出一股黑血,瞬间没了气息。 沈括愣住了。 他没想到李斯为了陷害自己,竟然连死士都用上了。 他仔细地搜查了两具尸体,却什么都没找到,连个能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没有。 沈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根中华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现在他可以说红薯是被人下毒,但这和证明李斯指使下毒是两码事。 没有证据,李斯这老狐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沈括用手指将烟头捻灭。 他环顾四周,夜色深沉,只有远处城墙的灯火依稀可见。 他必须尽快处理这两具尸体,否则天一亮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沈括拖着两具尸体,来到红薯地旁的一个草垛后。 他费力地将尸体塞进草垛深处,又用干草掩盖好,确定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后,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沈括早早地来到红薯地。 他走到草垛前,拨开干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沈括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 “李斯,你果然够谨慎,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没想到李斯竟然连夜派人将尸体处理掉了,这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看来自己要和他斗,还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沈大人!沈大人!”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沈括抬头望去,只见大司农付阳一路小跑着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付大人,何事如此慌张?” 沈括问道。 “陛下今日早朝震怒啊!” 付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红薯的事情,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今天是第二天了。” “如果在找不到凶手,恐怕......” 付阳没敢再说下去,但沈括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三日之内找不到凶手,自己恐怕难逃罪责。 “付大人不必担心,”沈括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已经有了些眉目,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付阳的脸上露出喜色,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可是,就算查出真相,那些红薯也活不了了,今年的赋税……” 付阳开始唉声叹气,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活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付大人,您就放宽心吧,”沈括安慰道: “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付阳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沈括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沈括神秘一笑,凑到付阳耳边,低声说道: “付大人,您可曾听说过……土豆?” 付阳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土豆啊,”沈括继续说道: “是一种产量极高的作物,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而且比红薯更容易种植……” 沈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土豆的各种优点,听得付阳一愣一愣的。 “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物?” 付阳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沈括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给您看看。” 沈括故作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付阳面前。 付阳疑惑地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触感粗糙。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土黄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像个拳头大小的泥疙瘩。 “这是……” 付阳一脸茫然,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物名为土豆,”沈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乃是我偶然所得,其产量远胜红薯,味道也更加鲜美。” “更重要的是,它比红薯更容易种植,几乎不需要怎么打理就能获得丰收。” 付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有这么神奇?” 沈括自信一笑。 “付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拿回去一试便知。” 付阳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关系到今年的赋税,万一这土豆只是个样子货,那他可就成了大秦的罪人了。 “付大人,”沈括看出他的顾虑,继续劝说道: “如今红薯田出了事,陛下震怒,您若能将此物献给陛下。” “不仅能平息陛下的怒火,还能解大秦燃眉之急,岂不是一举两得?” 付阳仔细想了想,觉得沈括说的有道理。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好!”付阳一咬牙,将土豆紧紧握在手中。 “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 沈括微微一笑。 “付大人且慢,我还需叮嘱几句。” “这土豆的种植方法与红薯略有不同,您需……” 沈括详细地讲解了土豆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付阳听得格外认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沈大人放心,”付阳郑重地说道: “我一定将此事办妥!” 说罢,付阳便急匆匆地赶往皇宫。 而沈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出证据,揪出幕后黑手李斯! 自己必须争分夺秒,才能在这场与李斯的博弈中占据上风。 他再次来到红薯地,仔细地勘察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尸体已经被李斯的人处理掉了,但现场肯定还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沈括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泥土。 他发现,在草垛附近,有一些细微的脚印,虽然很浅,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去,发现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到红薯田外,最终消失在一条小路上。 沈括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片树林。 树林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沈括皱了皱眉,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 突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 第18章 小乞丐 沈括拿出左轮上膛,慢慢靠近茅草屋。 茅草屋的门虚掩着,一阵冷风吹过,发出“吱呀”的声响。 沈括轻轻一推,破旧的木门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打开。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沈括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蜷缩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干硬的馒头,正啃得津津有味。 听到开门声,小乞丐猛地抬起头,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沈括紧紧攥着手里的馒头。 他迅速地向后缩了缩,躲到一张陈旧的床榻后面。 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警惕地观察着沈括。 沈括环顾四周,茅草屋内家徒四壁,除了那张破床榻,就只剩下一些散落的稻草和几件破烂的衣物。 确定屋内没有其他危险后,沈括收起武器。 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在指尖轻轻拨弄,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怕,我不是坏人。” 沈括尽量放缓语气,柔声说道。 小乞丐依旧躲在床榻后面,只是探出头,用满是戒备的眼神看着沈括手中的铜钱。 沈括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铜钱递到小乞丐面前。 “这些钱都给你,怎么样?” 小乞丐的眼睛一亮,喉结上下动了动,显然是受到了诱惑。 但他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紧紧地盯着沈括,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沈括继续说道。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最近几天,你有没有在红薯田附近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沈括问道,眼神锐利地盯着小乞丐。 小乞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害怕,不敢说出来。 沈括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铜钱旁边。 “只要你告诉我,这些也都是你的。” 看到银子,小乞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开口说道: “我……我看到有人在红薯田里……” 小乞丐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但沈括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有人在红薯田里做什么?” 沈括追问道。 “我……我看到有人在红薯地里撒东西。” 小乞丐的声音细若蚊蝇,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撒什么东西?” 沈括身子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 小乞丐瑟缩了一下,伸出脏兮兮的手,在地上画了个圈。 “白白的,粉末状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像……像盐。” “什么时候?” “就……就是前天晚上。” 小乞丐说完,又赶紧补充道: “撒完东西后,那人就走了。” “我……我后来肚子饿,就去地里偷挖了几个红薯……” 说到这里,小乞丐捂住肚子,脸色变得煞白。 “然后……然后我就肚子疼,一直吐,一直拉……” 沈括心中了然,这小乞丐误食了被下毒的红薯,没死还真的算命大了。 他继续问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乞丐想了想,怯生生道: “昨天晚上……我看到红薯地旁边的草垛那边,有……有几个人影。” “几个人影?”沈括追问。 “他们在做什么?” “天太黑了,我看不太清楚……”小乞丐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像……好像在搬东西……” 沈括一脸冷笑。 下毒的是李斯,毁尸灭迹的也是李斯。 沈括将碎银和铜钱一起塞到小乞丐手里,低声嘱咐道: “这些钱你拿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记住,今天的事,对谁也不要说。” 小乞丐紧紧攥着钱,像是握住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小的明白,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沈括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匆忙离开。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他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扫过门外,低喝一声。 “谁在那里?!”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茅草屋顶的瑟瑟声。 沈括不再犹豫,迅速拔出怀间的左轮,冲了出去。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狗在远处徘徊。 沈括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一条狭窄的土路上。 “想跑?” 沈括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沈括心中一惊,连忙瞄准。 但是黑影却已经消失在土路的尽头,沈括追到路口,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红薯地。 沈括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 刚才偷听的人究竟是谁?是李斯派来的眼线,还是另有其人? 沉思片刻,想起躲在茅草屋里的小乞丐,心中有了主意。 这小乞丐虽然衣衫褴褛,却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能让他在陛下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或许能为自己洗清嫌疑。 事不宜迟,沈括立刻返回茅草屋,一把拉起小乞丐,说道: “跟我走,带你去见陛下!” 小乞丐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问道: “见……见陛下?小的……小的一个乞丐,怎能……” 沈括不容分说,拉着他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乞丐战战兢兢,像是待宰的羔羊。 皇宫巍峨壮观,金碧辉煌。 小乞丐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更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能够进入皇宫。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沈括见状,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进宫门。 守卫的士兵看到沈括扛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都感到十分诧异,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大胆!什么人敢在宫门前喧哗!” 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走了过来,厉声喝道。 沈括放下小乞丐,拱手行礼道: “在下沈括,有要事求见陛下!” “要事?就凭你?还带着个乞丐?” 士兵上下打量着沈括和小乞丐,脸上满是不屑。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大喝传来。 “怎么回事?” 蒙毅身披战甲,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 士兵们见状,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蒙将军!” 蒙毅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沈括和小乞丐身上,眉头微皱。 “沈括,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带着一个乞丐来皇宫?” 沈括连忙拱手行礼。 “蒙将军,这小乞丐有要事禀报陛下,事关重大,还请将军通融。” 蒙毅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乞丐,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带他们进去。” “谢将军!” 沈括大喜过望,连忙拉着小乞丐跟在蒙毅身后,走进了皇宫。 沈括见状,低声安慰道: “别怕,陛下是明君,不会为难你的。” 第19章 洗清嫌疑 小乞丐这才稍稍安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御书房内,嬴政正对着桌上的一盘蒸土豆出神,付阳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嬴政正要拿起筷子尝尝这新奇的美味,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沈括大人求见,还带着一个……乞丐。” 嬴政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沈括这家伙,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宣,让他们进来。” 沈括带着小乞丐走进御书房,两人立刻跪倒在地,高呼。 “陛下万岁!” 嬴政看着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心中更加疑惑。 “沈括,你带个乞丐来见朕,所谓何事?” 沈括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并着重强调了小乞丐目睹有人毁尸灭迹的经过。 嬴政紧锁眉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小乞丐褴褛的衣衫,沉声问道: “你确定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可知他是李斯的人?” 小乞丐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茫然,随即摇了摇头,怯生生地答道: “小的……小的不识字,不认得什么李四李五的……” 他紧张地搓着脏兮兮的手,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嬴政。 小乞丐的嗫嚅和闪躲的眼神,让嬴政心中疑窦丛生。 这孩子不像是在说谎,但又似乎有所隐瞒。 “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嬴政放缓了语气,试图让小乞丐放松下来。 小乞丐依旧低着头,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回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眼神中闪过惊恐,又迅速低了下去,手在怀里胡乱摸索着。 “怎么了?”嬴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 小乞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木牌沾满了污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双手颤抖着将木牌递给嬴政,头埋得更低了,好像那木牌是什么烫手山芋。 嬴政接过木牌,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渍。 木牌的材质并不名贵,只是普通的木头,但上面却刻着一个清晰的“李”字。 看到这个“李”字,嬴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块木牌绝非普通之物,而这个“李”字,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指当朝丞相——李斯! “这木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嬴政的声音低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小乞丐吓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那个人……掉……掉的……” “那个人?哪个……毁尸灭迹的人?” 沈括在一旁追问道。 小乞丐连忙点头,眼神中满是恐惧,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嬴政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木牌,指节泛白。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李斯,果然是在暗中搞鬼! 他表面上装作忠心耿耿,背地里却干着这等龌龊勾当! “来人!” 嬴政猛地站起身,怒喝一声。 两名侍卫立刻应声而入,单膝跪地,等待吩咐。 “传朕旨意,立刻将李斯…...的管家李忠,缉拿归案!” 嬴政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决定先从李忠入手,逐步瓦解李斯的势力,最终将这个阴险小人绳之以法! 沈括走出宫门,长舒一口气,今日之事,着实惊险。 若非那小乞丐及时出现,恐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人,等等小的!”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括回头,只见那小乞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瘦小的身子像风中飘零的落叶,随时都会被吹倒。 “你跟着我作甚?” 沈括皱眉问道。 小乞丐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眼神中带着希冀。 “大人,小的无处可去,只想跟着您,给您当牛做马!” 沈括心中暗叹,这孩子,怕是无家可归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没有名字。” 小乞丐低着头,用脚尖蹭着地面。 “没有名字?”沈括有些诧异。 “那你父母呢?” 小乞丐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小的……小的没有父母,从小就是个孤儿,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沈括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本想拒绝,可看着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吧,跟着我可以,但你得听话,不能给我惹麻烦。” 小乞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脏兮兮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小的保证听话,大人让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沈括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是容易满足。 “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吧,以后你就叫……阿福。” “阿福?谢谢大人赐名!” 沈括带着阿福来到一家裁缝店,为他置办了一身新衣。 “走,带你去洗个澡。” 洗完澡后的阿福,焕然一新,完全没有了之前乞丐的模样。 之前脏兮兮的没仔细看,现在沈括惊讶的发现,阿福竟然是个女孩! ...... 李府,李斯,大秦丞相。 此刻却像一个泼妇,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破口大骂。 “蠢货!废物!饭桶!” 李斯的手高高扬起,狠狠地甩在黑衣人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黑衣人被连续的大嘴巴子打得头晕目眩,嘴角渗出血丝,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我让你去陷害沈括,你就是这样陷害的?” “下毒被发现,毁尸灭迹被发现,跟踪偷听被发现!” “现在李忠也被抓了。” “啊?!不仅没让他身败名裂,反而让他在陛下面前更得信任!”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办事的?!” 李斯越说越气,身体也跟着颤抖。 他一把抽出宝剑,寒光闪闪,直指黑衣人咽喉。 “说!你是不是故意放水?是不是沈括那小子收买了你?”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一旁的仆人见状,连忙上前抱住李斯的胳膊,苦苦劝道: “老爷,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补救,而不是意气用事啊!” 李斯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宝剑微微颤抖。 “补救?怎么补救?”“ 红薯地的事已经败露,陛下现在对沈括那小子深信不疑,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第20章 赵高的计策 李斯正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的黑衣人千刀万剐。 门外却传来家丁略带慌张的声音。 “老爷,赵府赵高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斯一听“赵高”二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张涂脂抹粉的阴阳脸,尖细的嗓音,想想都让他作呕。 “不见!就说我病了,不见任何人!” 家丁面露难色。 “老爷,赵大人说事关重大。” “还…还说若是老爷不见,他便直接去宫里寻陛下禀报。” 李斯一听,心中暗骂赵高这阉货狡猾,这是在逼他啊! 若是赵高真去了宫里,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那他可就落了下风。 他咬了咬牙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赵高扭着细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假笑。 一进门,那尖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丞相大人,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莫不是…又在哪位佳人身上栽了跟头?” 李斯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赵大人说笑了,本相只是略感风寒,倒是赵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赵高掩嘴轻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李丞相莫不是贵人多忘事?” “前几日丞相大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扳倒沈括,怎么如今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李斯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 “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赵高这才收起脸上的嘲弄,故作神秘地说道: “丞相大人莫急,咱家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咱家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助丞相一臂之力,扳倒沈括……” 赵高凑近李斯,压低声音,说出了一番计策。 李斯听着,原本阴沉的脸色逐渐缓和,最后竟露出了几分阴险的笑容。 ...... 这边,沈括带着阿福来到咸阳城最热闹的酒楼——醉仙楼。 阿福自从洗干净换上新衣裳后,整个人都变了样,眉清目秀,灵动可人。 若不是沈括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之前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阿福,想吃什么随便点。” 沈括将菜单递给阿福,语气温和。 阿福受宠若惊地接过菜单,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最后却只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就…就这个吧。”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菜单递给小二。 沈括看出了阿福的心思,这孩子,还是怕花钱。 他又加点了几个招牌菜,并吩咐小二再来一壶上好的花雕酒。 酒菜上齐,阿福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人,这…这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就打包带走,以后你就跟着我,不必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沈括说着,给阿福倒了一杯酒。 阿福连忙摆手。 “大人,小的…小的不会喝酒。” “无妨,这酒不烈,尝尝。” 沈括将酒杯递到阿福面前。 阿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阿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甜!” 阿福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地吃着桌上的饭菜,酱汁沾满了脸颊也浑然不觉。 沈括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看着阿福,沈括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孩子,毕竟是个女孩。 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在这乱世之中,该如何生存? “阿福,”沈括开口道: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好不好?” 阿福愣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大人,小的已经有名字了……” “我知道,”沈括笑了笑。 “但我觉得,你是个女孩,不如,就叫你沈清吧,清澈如水的清。” 阿福,或者说沈清,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就红了。 她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大人赐名……” 沈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还有别叫我大人,太生疏,叫我沈大哥就行。” “好的大人!” 就在这时,酒楼外走进来一个身着青衣的家仆,四处张望了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沈括身上。 他快步走到沈括面前,躬身行礼道: “敢问可是沈括大人?” “正是在下,”沈括放下筷子,问道: “有何贵干?” “我家老爷,付阳大人,有要事请沈大人过府一叙。” 家仆恭敬地回答道。 “知道了,”沈括点点头。 “这就随你过去。” 说罢,他站起身来,对沈清说道: “走吧,清儿。” 沈清连忙放下碗筷,跟在沈括身后,一同离开了醉仙楼。 付府的后花园景致雅致,假山流水,奇花异草。 大司农付阳斜躺在藤椅上,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手中还拿着一本古籍,时不时翻动两页。 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见是沈括和一个女孩,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沈大人,你可算来了!” 付阳脸上堆满了笑容,丝毫不见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付大人客气了。” 沈括拱手回礼,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付阳手中的书,发现那是一本关于农耕的古籍。 心中暗自点头,这付阳倒是个务实之人。 “这位是……” 付阳的目光落在了沈括身后的沈清身上,眼中闪过疑惑。 “这是舍妹,沈清。” 沈括淡淡地介绍道。 沈清乖巧地向付阳行了一礼。 “见过付大人。” “好!” 付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便将沈括引至凉亭坐下。 “沈大人,今日你在朝堂上的表现,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付阳亲自为沈括倒了杯茶,语气中满是敬佩。 沈括谦虚地笑了笑。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寒暄过后,付阳终于提起了正事。 “沈大人,陛下尝过你献上的土豆之后,龙颜大悦。” “对这‘土豆’赞不绝口。” “还特意嘱咐老夫,一定要向你好好请教这‘土豆’的种植之法。” 沈括心中暗笑,这嬴政果然对新鲜事物感兴趣。 “付大人言重了,这土豆的种植方法并不复杂,待我细细说与你听。” 沈括故作神秘地顿了顿,见付阳一脸期待,才继续说道: “这土豆喜光、耐旱,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只需……” 沈括将土豆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详细地讲解了一遍,付阳听得聚精会神。 第21章 土豆 时不时还提出一些疑问,沈括都一一解答。 “原来如此,真是闻所未闻啊!” 付阳听完后,不禁感叹道: 他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括。 “沈大人,你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将这‘土豆’推广开来?” 沈括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于是欣然答应。 “付大人有此雄心壮志,在下自当全力以赴!” “好!好!好!” 付阳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沈大人,你放心,只要你肯帮忙,老夫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付阳雷厉风行,不出三日,在付府后院就辟出了一块菜地。 并砌起高墙,派专人把守,戒备森严,俨然一个小小的军事堡垒。 说是菜园,更像是关押重犯的牢狱。 沈括看着这架势,不禁哑然失笑,这付阳还真是谨慎过头了。 “沈大人,你看这布置如何?” 付阳一脸得意,像是展示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沈括拱手道: “付大人用心良苦,令人钦佩。” 心中却暗自腹诽,这哪里是种土豆,分明是把土豆当成了金疙瘩。 “哈哈,这可是关系到我大秦国运的大事,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付阳捋着胡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沈括也不多言,从系统空间中取出土豆种子和农业催生剂,递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仆人。 这些仆人都是付阳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身强体壮,忠心耿耿,而且被反复叮嘱,不得泄露半点风声。 “这些种子需得埋入土中三寸深,每株之间相隔一尺,浇水不宜过多……” 沈括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力求让这些仆人能够完全掌握种植技巧。 付阳则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插嘴询问,活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待沈括讲解完毕,付阳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大人,这土豆何时能成熟?” “若是寻常种植,约莫需要三个月。” 沈括顿了顿,指着手中的小瓶。 “但这瓶‘仙露’,只需三日便可让土豆成熟。” 付阳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三日?这……这怎么可能?” 沈括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付阳虽然心中疑惑,但见沈括如此笃定,也不再多问。 只是更加小心地将那瓶“仙露”收好,像是对待什么无价之宝。 接下来的三日,付府后院的菜地成了禁地。 除了需要耕种的仆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付阳更是时不时地就来转悠,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三日后,当沈括再次来到付府后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也吃了一惊。 原本光秃秃的菜地,如今已是绿油油一片。 茁壮的土豆秧苗迎风摇曳,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茂密的秧苗下,已经可以看到一个个饱满的土豆。 个头比寻常土豆大了不少,而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付阳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抓住沈括的手,颤抖着说道: “沈大人,你……你真是神人啊!” 沈括心中暗笑,这不过是系统出品的农业催生剂的功效罢了。 随后,在付阳的指挥下,仆人们小心翼翼地将成熟的土豆挖了出来。 看着堆积如山的土豆,付阳喜不自胜。 当晚,付阳在醉仙楼设宴款待沈括,席间,付阳频频举杯,对沈括赞不绝口。 沈括只是淡淡地笑着,举杯回敬,心里却想着赶紧结束这无聊的宴会。 “听说了吗?之前陛下让人种的红薯,一夜之间全烂在地里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天谴!” “陛下错信了奸佞小人,惹得老天爷震怒,降下灾祸!”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道。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听说有不祥之人降临大秦,我大秦危矣!” 沈括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 不祥之人?直接报我名字不就行了。 这顿无聊的晚宴终于在付阳的醉态中结束。 沈括婉拒了付阳派人护送的好意,独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夜风习习,吹散了酒气,也让沈括的思绪更加清晰。 回到住处,沈括并没有急着休息。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大秦史记》,借着昏黄的烛光,开始仔细研读。 系统出品的史书自然与市面上流通的版本不同,它详细记载了大秦的兴衰荣辱, 甚至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沈括一页页翻阅着,眉头逐渐紧锁。 他发现,历史上大秦的灭亡并非仅仅是因为暴政。 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六国遗民的复辟阴谋,甚至还有……来自其他位面的入侵! 看到这里,沈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帮助嬴政发展农业,提升国力,就能改变大秦的命运。 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内部的矛盾,还有来自外部的威胁。 “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一下当前的局势了。” 沈括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 咸阳宫中,气氛凝重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朝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只有窃窃私语声。 “陛下,红薯之事,事关国运,万万不可轻视啊!” 李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高呼,像是亲眼目睹了红薯地化为焦土的惨状。 “民间谣言四起,皆言是不祥之人降临。” “扰乱我大秦江山!长此以往,民心不稳,国将不国啊!” 赵高阴柔的声音紧随其后。 “李丞相所言极是,如今灾异频发,定是奸佞作祟,蛊惑人心!” “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将这祸国殃民之徒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偷瞥向嬴政,试图揣摩圣意。 嬴政端坐龙椅之上,双目紧闭,面色铁青。 他如何听不出这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红薯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栽赃陷害! 而他们口中的“不祥之人”、“奸佞”,指的正是沈括! 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憋着坏,想借机除掉沈括! 第22章 谣言 “陛下!臣有本奏!”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只见蒙恬身着甲胄,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臣以为,红薯一事,尚需彻查!” “岂能听信民间谣言,妄下定论?” “况且,沈括大人为我大秦鞠躬尽瘁,怎会做出此等祸国殃民之事?” “蒙将军此言差矣!” 李斯脸色一沉,立刻反驳道: “如今证据确凿,岂容狡辩?” “沈括妖言惑众,蛊惑陛下种植红薯,如今红薯尽毁,他难辞其咎!” “证据?何为证据?” 蒙恬毫不退让地与李斯针锋相对。 “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如何能当真?” “依臣之见,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意图陷害沈括大人!” “大胆蒙恬!” 赵高尖声叫道: “你竟敢质疑丞相之言?莫非你与那沈括是同党不成?” “赵高,你休要血口喷人!” 蒙恬怒目圆睁,身上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本将一心为国,岂容你这等奸佞小人污蔑!” 眼见两人就要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嬴政终于睁开双眼,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够了!”他沉声说道: “红薯之事,寡人自会彻查,尔等不必再争论!” 嬴政的目光落在李斯和赵高身上,语气冰冷说道: “至于你们所说的‘不祥之人’,寡人倒想见识见识。” “他究竟有何能耐,竟能搅动我大秦风云!”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沈括大人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沈括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求见。 李斯和赵高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阴险的笑 意。 沈括缓缓走入殿中,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他向嬴政行了一礼,朗声说道:“臣沈括,参见陛下!” “沈括,”嬴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你可知,如今朝野上下,皆言你是不祥之人,是祸国殃民的奸佞?” 沈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陛下,臣倒想问问,这‘不祥之人’的罪名,从何而来?” 沈括的这句反问,如同石破天惊,在朝堂上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这“不祥之人”的帽子,扣得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说白了,就是捕风捉影的民间谣言加上别有用心之人推波助澜的结果。 李斯老脸一红,却又梗着脖子说道: “红薯地遭灾,颗粒无收,百姓怨声载道,这不是不祥之兆是什么?” “沈括,你身为钦命推广红薯的官员,如今出了这等事,你难辞其咎!” 沈括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李丞相,红薯地遭灾,背后黑手尚未查明。” “你就急着往我头上扣帽子,未免太草率了吧?” “莫非,丞相大人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暗中捣鬼?” 李斯被沈括这针锋相对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如今民间传言纷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民间传言?”沈括嗤笑一声。 “道听途说之言,岂能作为断案的依据?丞相大人莫非忘了‘三人成虎’的典故?”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嬴政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够了!”他怒喝一声。 “此事,寡人自会彻查!退朝!” 嬴政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李斯和赵高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阴狠。 嬴政回到御书房,立刻传召大司农付阳和沈括。 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眉宇间满是倦意。 一旁伺候的太监立刻端上一盏热气腾腾的参茶。 嬴政接过,轻抿一口,目光扫过立于下首的付阳和沈括二人,沉声问道: “此事,二位有何对策?” 付阳躬身答道: “陛下,依臣愚见,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沈括大人,意图扰乱朝纲!” 嬴政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你说? 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 “废话,寡人问的是,这谣言该如何处置?” 沈括神色平静,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欲平息谣言,唯有釜底抽薪。” “找出散播谣言的幕后黑手,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嬴政点点头。 “沈括所言甚是,只是,这幕后黑手藏匿极深,该如何揪出呢?” 沈括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陛下,臣有一计……” ...... 是夜,咸阳城内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内,几个衣着普通的百姓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近日的“红薯事件”。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红薯是妖物啊!吃了会让人断子绝孙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添油加醋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隔壁王二家的娃。” “吃了红薯之后,就病倒了,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一个瘦削的老汉附和道。 “我看啊,这沈括就是个祸害!他推广这妖物,分明就是想害咱们大秦的百姓!”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几人说得唾沫横飞,周围的食客也纷纷侧耳倾听,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酒肆门口。 他目光冷冽,扫视了一眼酒肆内的众人,嘴角勾起冷笑。 “散播谣言,扰乱民心,该当何罪?” 男子沉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酒肆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那男子身形高大,气势逼人,腰间悬挂着一块刻有“黑冰台”字样的令牌。 “黑…黑冰台?” 络腮胡壮汉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其他几人也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黑冰台,大秦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特务机构。 专门负责处理各种情报和暗杀任务,直接听命于嬴政。 他们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 那黑冰台的男子缓缓走入酒肆,目光如炬,盯着那几个散播谣言之人,冷声道: “尔等可知罪?” 几人吓得肝胆俱裂,纷纷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我们也是喝多了,听别人胡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听别人说的?” 那男子冷笑一声。 “带走!” 几名黑冰台的士兵立刻上前,将那几个散播谣言之人拖了出去。 第23章 灭口 阴冷潮湿的大牢里,血腥味混杂着霉味,令人作呕。 李忠,李斯府上的管家,此刻像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精明干练。 他脸上糊满了血污,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鞭痕和烙印,触目惊心。 廷尉气喘吁吁地扔下手中的烙铁,指着李忠破口大骂: “老匹夫,嘴硬是吧?老子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说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再不说老子打死你个老王八蛋!” 廷尉再次拿起鞭子对着李忠就是一顿打。 然而,李忠只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眼皮微微颤动,却依旧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蒙毅负手立于一旁,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李忠,又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廷尉。 心中暗叹一声: 看来从这老家伙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罢了,给他留口气。” 蒙毅挥了挥手。 “先把他单独关起来,待我想想其他办法。”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大牢,准备回宫禀报嬴政。 蒙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队黑冰台的士兵押着几个百姓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几人正是刚才在酒肆里散播谣言的家伙。 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瑟瑟发抖。 廷尉见这几个新来的,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精神。 他懒得再费口舌审问,直接大手一挥。 “他妈的,把嘴堵住绑起来,先打一顿再说!” 牢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 咸阳宫内,嬴政负手立于窗前,脸色阴沉。 蒙毅躬身立于一旁,将廷尉审讯李忠的结果一一禀报。 “陛下,那李忠嘴硬得很。” “廷尉用了所有手段,他都拒不开口,只说是自己一人指使,与李斯无关。” 蒙毅难掩话中的焦急。 嬴政冷哼一声。 “看不出来,这老匹夫倒是忠心耿耿,可惜用错了地方!” “陛下,微臣以为。” “如今我们已经有了李府的木牌,足以证明红薯中毒一事与李斯脱不了干系。” 蒙毅上前一步,沉声道: “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嬴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犹豫。 李斯虽然居心叵测,但毕竟是一国宰相,当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 若是仅凭一块木牌就将其处死,恐怕难以服众,朝堂之上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那李忠……” 蒙毅试探着问道。 “放了吧。”嬴政淡淡道: “继续关着也没什么意义,只会打草惊蛇。” 嬴政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陷入了沉思。 李斯,寡人该如何处置你呢? ..... 李府,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李忠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李斯屏退了所有仆人,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他握住李忠枯槁的手,眼神复杂,声音低沉。 “老伙计,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李忠吃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李斯脸上,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三…三十…年…” 三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从布衣到宰相,李忠一直跟在李斯身边鞍前马后。 他了解李斯的雄心壮志,也深知他阴险毒辣。 “三十年啊…” 李斯重复着,语气中带着颤抖,像是在感叹,又像是惋惜。 他轻轻摩挲着李忠的手背,就像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古董,眼神中闪过令人胆寒的冷光。 “老伙计,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只要你什么都没说,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我保证,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李忠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老…老爷…我…什么…都没…说…” “求你......” 李斯笑了,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紧紧握着李忠的手。 “好,好,我知道,你最忠心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所以,你一定不会背叛我,对吧?” 李忠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逐渐涣散,最终,他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李斯依旧保持着握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良久,他才缓缓松开手。 李忠的手,已经冰冷僵硬。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 “老伙计,我敬你!” 李斯将酒倒在地上,然后深鞠了一躬。 又拿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拿起桌上的匕首,走到床边,俯下身,在李忠的耳边轻声说道: “老伙计,一路走好!” 说罢,他将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李忠的心脏。 李斯安排人处理好尸体,并派人去给李忠的妻儿送去了一大笔钱。 又帮她们雇了辆马车,嘱咐她们离开咸阳不要再回来。 做完这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离开了厢房。 ....... 金銮殿上,嬴政端坐龙椅,百官肃立。 奏章一份份呈上来,又一份份被朱笔批阅,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翻阅竹简的沙沙声。 最近咸阳城内关于红薯地的谣言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步。 但奇怪的是,今日早朝,竟无一人提及此事。 李斯站在文官之首,看似平静,实则暗中观察着嬴政的一举一动。 李忠已死,死无对证,只要嬴政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依旧稳如泰山。 嬴政的神情波澜不惊,像是对这满城的风雨浑然不觉。 他闭着眼睛,听着下面有大臣们上报的奏章,偶尔抬头扫视一眼殿下群臣,眼神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李斯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李忠果然守口如瓶,没有将自己供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躬身走到嬴政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嬴政只是微微颔首,便将奏章合上,起身宣布退朝。 李斯心中一凛,那太监说了什么? 为何嬴政会突然退朝? 莫非…… 李斯看向赵高,赵高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前脚刚踏出金銮殿,嬴政后脚便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沈括与蒙毅分立两侧,正中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是黑冰台统领章邯。 第24章 试探 嬴政也不绕弯子,径直问道: “红薯谣言之事,可有眉目?” 章邯抱拳道: “回陛下,散播谣言之人已尽数抓获,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这些人皆是一些市井无赖,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不知晓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嬴政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这红薯谣言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心烦意乱。 咸阳城内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乱子。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大司农付阳求见!” 嬴政略感意外,付阳主管农业,平日里除了农时汇报,很少主动求见。 莫非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宣!” 付阳快步走进御书房,行礼道: “臣付阳,参见陛下!” “免礼,爱卿有何要事?” “回禀陛下,臣与沈大人之前尝试种植的土豆,如今已经获得了丰收!” 付阳难掩激动之情。 “产量远超预期,臣以为,可以将土豆推广种植,以解百姓粮荒之忧!” 嬴政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 最近为这红薯谣言焦头烂额,竟一时忘了土豆之事。 他看向沈括,问道:“沈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付大人所言极是。” “土豆易种植,产量高,且耐储存,确实可以作为主要粮食作物推广。” “好!”嬴政一拍龙案,沉声道: “此事就交由你和付阳一同负责,务必尽快将土豆推广开来,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嬴政又转向章邯,吩咐道: “红薯谣言之事,你继续追查,务必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臣遵旨!” 章邯领命而去。 待众人退下后,蒙毅进来对着嬴政行礼。 “末将参见陛下!” “蒙将军,有何事?” 蒙毅拿出一封信交给嬴政。 “陛下,这是探子送来的密报.....” ...... 深夜,李府。 李斯坐在书房中,闭目养神。 回想起李忠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不安。 虽然他做的干净利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嬴政查到蛛丝马迹…… “老爷,宫里来人了。” 仆人匆匆来报。 李斯心中一紧,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快请!” 来人正是赵高。 “赵公公,稀客啊,不知赵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啊?” 李斯故作镇定地问道。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陛下口谕,宣李丞相即刻进宫!”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 “有劳赵大人带路。” 李斯跟随赵高来到御书房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嬴政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 “臣李斯,参见陛下!” “李斯,你可知寡人为何深夜宣你进宫?” 嬴政的声音低沉。 “臣不知。” 李斯强作镇定地回答。 嬴政冷笑一声。 “寡人今日收到密报,说你与红薯谣言之事有关,你可认罪?” 李斯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矢口否认道: “陛下,这纯属污蔑!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吗?” 嬴政从案上拿起一枚玉佩,扔到李斯面前。 “你可认得此物?” 李斯看着地上的玉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强自镇定,说道: “臣不认得。” “不认得?”嬴政眼中闪过寒芒。 “来人,将李忠的妻儿带上来!” 很快,李忠的妻儿李张氏被带了上来。 “你可认得此物?” 嬴政指着地上的玉佩问道。 李张氏颤抖着说道: “这…这是我夫君的玉佩……” “这玉佩本来是一对,当年成亲的时候,夫君将其中一个送给我,他自己留下另外一个。” “那你可知你夫君如今身在何处?” 李张氏哭诉道: “妾身不知…他已经失踪多日了……” 嬴政看向李斯,语气冰冷。 “李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这汗并非源于恐惧,而是源于高速运转的大脑带来的些微热度。 玉佩,李忠的妻子…… 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迅速拼凑,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景。 嬴政这是在诈他! 这女人分明就是假的,一个临时找来的演员,想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套他的话。 他李斯是什么人?岂会如此轻易就范? 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如常。 “陛下明鉴,臣确实不识得此玉佩。” “至于这位妇人……恕臣眼拙,也从未见过。” 李斯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委屈。 “臣为大秦丞相,日理万机,哪有闲暇结识这些……” “陛下,臣对大秦,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啊!” 嬴政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李斯,像是要将他看穿。 这李斯,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原以为拿出玉佩,再配上一个“哭诉”的妻子,即便不能让李斯认罪,至少也能让他露出些许破绽。 可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如此镇定,连一点慌乱都没有。 李忠的“妻子”还在一旁哭哭啼啼,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若非嬴政知晓真相,恐怕也要被她骗过去。 她控诉着“丈夫”失踪多日,家中老小无人照料,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殿内气氛凝重,嬴政与李斯对峙着。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面不改色。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半晌,嬴政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丞相果然忠心耿耿,寡人心甚慰。” 他将玉佩重新放回案上,语气轻松了不少。 “许是寡人弄错了,这玉佩或许并非李忠之物。” “也或许,这死者并非丞相府的管家,只是个巧合而已。” “来人,将这妇人带下去,好生安顿。” 李忠的“妻子”被带了下去,殿内只剩下嬴政和李斯二人。 “丞相深夜入宫,想必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李斯可以退下。 李斯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宫门,李斯才长舒一口气。 今晚真是惊险,若非他反应迅速,恐怕就着了陛下的道。 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回到府中,李斯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老爷,今日之事,恐怕是陛下的试探。” 一个心腹担忧地说道: “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斯冷笑一声。 “传令下去,加强府内警戒,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老爷,那红薯谣言之事……” 另一个心腹问道。 “红薯之事,暂且搁置。” 李斯语气低沉。 “如今陛下对我已生疑心,不可再轻举妄动。” “老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斯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 “陛下心思缜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语气低沉,带着一无奈。 “如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不可再有任何动作,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可是……” 那心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斯抬手打断。 “行了,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第25章 推广计划 咸阳城外,一处新开垦的田地旁,竖着一块崭新的告示牌。 上面写着“免费领取土豆种子,更有补贴金领取!”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然而,告示牌前却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付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围着告示牌转圈。 “沈大人,这都几天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这土豆要是推广不开,咱们的计划……” 沈括淡定地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地上的蚂蚁着。 “慌什么?这才哪到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沈大人呐,这豆腐都快凉透了!” “之前那个红薯谣言闹得人心惶惶,现在百姓们都怕了,哪还敢种这些没见过的东西啊!” 沈括轻笑一声。 “付大人莫慌!谣言止于智者,怕什么?” “这土豆可是好东西,等他们尝到甜头,自然就抢着要了。” 付阳还是愁眉苦脸。 “可现在这……唉!” 就在这时,一阵尖细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沈括大人吗?” “怎么在这儿晒太阳呢?推广土豆的工作进行得如何啊?” 沈括抬头一看,只见赵高坐着马车和几个小太监,正一脸嘲讽地走过来。 他心中冷笑,这老阉狗,还真是阴魂不散。 赵高走到沈括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 “听说沈大人为了推广这什么土豆,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又是免费送种子,又是给补贴,可结果呢?连个要的都没有,真是白费力气啊!” 付阳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沈括拦住了。 赵高见沈括不为所动,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沈大人,莫不是哑巴了?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心虚了?” 他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也跟着附和,尖声尖气地嘲讽道: “是啊,沈大人,这土豆莫不是什么妖物?怎么没人敢种啊?” “莫非是怕吃了这土豆,也变成大人这般……这般……” 一个小太监故意顿了顿,斜着眼睛瞟了沈括一眼,阴阳怪气地笑道: “这般不中用?” 沈括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赵大人说我无能?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无能?那赵大人您是什么?废物?” 沈括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付阳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扯了扯沈括的衣袖,低声劝道: “沈大人,慎言啊!这可是赵高……” 沈括却丝毫不惧,目光直视赵高,眼神中满是不屑。 “赵大人,我敬你是宫中老人,这才对你礼让三分。” “可你若是蹬鼻子上脸,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高脸色铁青,眼中闪过阴狠。 “沈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杂家说话!你……” “我怎么了?”沈括毫不畏惧地打断赵高的话,语气冰冷。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赵大人,你与其在这里嘲讽我,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红薯谣言之事,你敢说与你无关?” 赵高闻言,脸色骤变,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 “沈括,你休要血口喷人!杂家行的端坐得正,岂容你污蔑!” “行得端坐得正?赵大人,你敢不敢对着天地神明发誓,你与红薯谣言之事毫无关系?” 赵高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沈括的目光。 “这……这与杂家何干?分明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 “是吗?我听说,赵大人最近可是频繁出入丞相府邸。” “莫非,这红薯谣言,是你们二人联手策划的?” 赵高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你胡说!杂家与李大人只是商议政事,何来……” “政事?”沈括再次打断赵高的话。 “什么样的政事,需要如此偷偷摸摸?莫非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高被沈括逼得哑口无言,只能死死地盯着沈括。 沈括见状,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对付阳说道: “付大人,咱们走吧,跟这种人浪费时间,不值当。” 付阳连忙点头,跟着沈括离开了田地。 沈括重新制定了推广计划,既然发种子没人要,那就换一种方法。 只要让百姓们尝到土豆的好处,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他不仅按照系统制定了一套详尽的土豆菜谱,涵盖了煎、炒、烹、炸等多种烹饪方法。 还特意安排人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将做好的土豆佳肴免费分发给来往的百姓品尝。 香喷喷的土豆饼,外酥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酸辣可口的土豆丝,让人胃口大开; 还有那软糯香甜的土豆泥,更是让孩子们爱不释手。 “这东西,真好吃!”一个络腮胡的大汗,手里拿着块土豆饼,吃得津津有味。 “比那窝头好吃多了!” “是啊,这味道,真是绝了!”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附和道。 除了免费试吃,沈括还命人张贴告示。 凡是领取土豆种子并承诺种植的百姓,还可以获得一定的补贴。 这一下,更是激起了百姓们的热情。 “还有补贴拿?这可是好事啊!” “快去领种子,晚了就没了!” 百姓们奔走相告,纷纷涌向领取种子的地方,场面一度混乱。 不过好在蒙毅早有准备,安排了足够的卫兵维持秩序,这才避免了踩踏事件的发生。 短短几天时间,土豆种子就被一抢而空。 这只是第一步,等到土豆丰收的那一天,大秦的农业将会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 咸阳宫。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付阳双手呈上一份奏折,恭敬地说道: “陛下,这是土豆推广的最新进展。” 嬴政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干得好!” “沈括,你果然是个人才!短短数日,便将土豆推广得如此顺利,陛下心甚慰!” 付阳也跟着笑道: “陛下圣明,沈括大人确实才智过人,微臣不及也。” 嬴政将奏折放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土豆之事,事关大秦国运,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付阳。 “寡人命你继续监督此事,务必保证土豆种植顺利进行,不得有任何闪失!” “臣遵旨!”付阳叩首领命。 “沈括,这次你立了大功,寡人要好好赏赐你。” 沈括一拱手。 “陛下,臣不敢居功,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嬴政笑了笑。 “你不用谦虚,寡人心里有数,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括略作沉吟。 “陛下,臣在宫中住着有些不习惯,还是喜欢住在外面,不知陛下能否……” 嬴政稍一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 “准了!寡人会安排人在咸阳城附近寻一处合适的庭院,赏赐给你。” 说罢,嬴政立刻吩咐下去。 第二天清晨,便有人来报,说是在咸阳宫附近寻得了一处幽静雅致的庭院。 沈括带着妹妹沈清来到新赐的庭院前,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两个金灿灿的铜 环,门前两侧摆放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显得气派非凡。 “沈大人,陛下特意安排我等将庭院打扫干净。” “里面已经添置了各种生活日用品和食物,沈大人和令妹随时可以入住。” 为首的太监恭敬的向沈括行礼。 沈括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 “有劳公公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太监笑的更欢了。 “沈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那咱家就不打扰沈大人了,告辞。” 太监走后,沈清兴奋地拉着沈括的衣袖,雀跃道: “沈大哥,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是啊!我们有家了!”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沈括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沈括看着妹妹活泼的身影,嘴角也微微上扬。 他走到庭院中央的凉亭中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 赵府。 赵高斜倚在榻上,脸色阴沉得。 一个小太监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沈括推广土豆的盛况,每一个字都像尖针一样刺入赵高的心脏。 “这……这怎么可能……” “那沈括,竟然真让他办成了!” 他原以为,之前的谣言同样可以让百姓对土豆敬而远之,让沈括的计划胎死腹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括不仅没有被谣言击垮,反而将计就计。 利用免费试吃和补贴,将土豆推广得如此成功。 “陛下……陛下怎么说?” “回禀大人,”小太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陛下龙颜大悦,对沈大人赞赏有加,还赏赐了他一座庭院……” “啪!” 玉杯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好,好得很!”赵高停住脚步,语气森寒。 “沈括,你真是好手段!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哼,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继续派人盯紧沈括,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奴才遵命!”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 沈括的院子里。 沈括和付阳正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付兄,土豆推广虽然顺利,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沈括语气沉稳,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李斯老奸巨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范。” 付阳点头表示赞同。 “沈兄所言极是,我已经找过蒙毅将军。” “蒙将军已经安排人手加强巡逻,严防有人破坏土豆田。”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好应对谣言的准备。” 沈括补充道。 “李斯很可能会散播谣言,诋毁土豆,扰乱民心。” “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宣传工作,让百姓相信土豆的价值。” 付阳闻言,不禁对沈括的远见卓识感到钦佩。 他拱手道:“沈兄思虑周全,在下佩服!” 第26章 打脸 几日忙碌下来,土豆推广的事宜总算步入正轨,沈括总算能喘口气了。 看着妹妹沈清整日闷在府中,沈括决定带她去咸阳城逛逛。 “清儿,想不想出去走走?” 沈清一听,眼睛一亮。 立马丢下手里的树枝,飞奔到沈括面前,兴奋地拽着他的衣袖。 兄妹二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咸阳城内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新奇玩意儿看得沈清眼花缭乱。 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发出惊喜的呼喊。 逛了一会儿,沈清的目光被一家布料店吸引,琳琅满目的绸缎布料,看得她挪不开眼。 “沈大哥,我们进去看看吧!” 沈清拉着沈括的衣袖,一脸期待。 “好!” 沈括点点头,两人走进店里。 店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一见有客人上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想要点什么?小店新进了不少上好的丝绸,保证您满意!” 沈清的目光落在了一匹月白色的绸缎上,质地柔软,光泽莹润,看得她爱不释手。 “沈大哥,你看这匹布料好不好看?” 沈括顺着沈清的目光看去,那月白色的绸缎确实不错。 “老板,这匹布怎么卖?”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布料,价值千金!” 老板搓着手,笑眯眯地说道。 “千金?” 沈括微微皱眉,这价格未免有些离谱。 “客官有所不知,这布料寻常百姓根本买不到!” “您若是买下这匹布,保证能让您的……” 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绸缎的珍贵之处,沈括却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老板,一口价,多少钱?” 老板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 沈括冷笑一声。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嘿嘿一笑。 “客官,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这可是……” 沈括不理会老板的解释,拉着沈清转身就要走。 “哎,客官别走啊!价格好商量,好商量!” 老板连忙追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您看,三百两,三百两怎么样?” 沈括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板。 “一百两,卖就卖,不卖拉倒。” 老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 “行!成交!” 心里却在暗骂沈括是个奸商。 沈括付了钱,小心地将那匹月白绸缎叠好,递给沈清。 沈清爱不释手地抱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沈括付了钱,正待带着沈清离开,迎面却撞上一人,正是丞相李斯。 四目相对,李斯眼中闪过轻蔑。 “哟,这不是沈大人吗?真是巧啊,竟然在此处相遇。” 李斯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嘲讽。 沈括拱手作揖,笑容可掬。 “原来是李丞相,幸会幸会,不知丞相也来此地,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本相公事繁忙,哪有闲情逸致像沈大人这般悠闲,不过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清怀中抱着的月白绸缎上,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沈大人出手阔绰,真是令人羡慕啊。” 沈括不动声色地将沈清往身后拉了拉,笑道: “丞相说笑了,不过是给舍妹买些小玩意儿罢了,比不得丞相府上的金碧辉煌。” 李斯轻咳一声,提高了音量,仿佛故意说给周围的人听: “沈大人近日推广土豆,可谓是声名鹊起啊,陛下也是对你赞赏有加。” 沈括谦虚地笑了笑: “不过是些许微末之功,当不得丞相如此夸赞。” “微末之功?”李斯嗤笑一声。 “沈大人莫要妄自菲薄,这土豆推广之事,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啊。” “丞相所言极是。” 沈括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只是……”李斯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质疑。 “这土豆虽好,却终究只是粗粮,能解一时之需,却非长久之计。” “更何况,百姓们也不能只吃土豆,不吃其他粮食吧?” 沈括眼眸微眯,心中冷笑,这李斯果然是来找茬的。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笑容满面。 “丞相所虑甚是,下官也正在考虑此事,打算推广其他作物,以丰富百姓的餐桌。” “哦?不知沈大人打算推广何种作物?” 李斯追问道,眼中闪烁着精光。 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暂时保密,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公布于众。” 李斯冷哼一声。 “故弄玄虚!本相奉劝沈大人一句,莫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沈括不卑不亢地回道: “多谢丞相教诲,下官铭记于心。” 李斯环顾四周,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 “沈大人,这土豆推广之事,本相也略有耳闻。” “只是,这土豆价格居高不下,寻常百姓怕是难以承受啊。” “莫非沈大人是想让百姓们只吃土豆,活活饿死不成?” 他这番话,说得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看向沈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沈清紧紧抓着沈括的衣袖,有些害怕地望着周围的人群。 沈括却依旧神色平静,他并没有直接反驳李斯,而是转头看向旁边一个卖菜的菜农,问道: “这位大哥,你这土豆怎么卖?” 菜农是个老实人,见沈括衣着华丽,气度不凡,连忙点头哈腰地答道: “回大人,小的这土豆,五文钱一斤。” “五文钱一斤?”李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叫了起来。 “这价格,比市面上其他蔬菜贵了不止一倍!百姓们如何吃得起?” 菜农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这土豆,都是官府补贴过的,成本价其实比这还高些。” “小人也是为了让百姓们都能吃上这新奇的粮食,才薄利多销的。” 这时,一个正在买菜的大婶也插嘴道: “是啊,大人!这土豆好吃又便宜,比那萝卜白菜划算多了!我家现在顿顿都少不了它!” 李斯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土豆价格竟然如此低廉,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他原本想借此攻击沈括,让他在百姓面前丢脸,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括看着李斯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27章 账本 他拱手对李斯说道: “丞相大人,看来您对这土豆的价格有所误解啊。” “下官为了推广土豆,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又是补贴菜农,又是教导百姓种植方法,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吃上这物美价廉的粮食。” 李斯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不再理会他。 周围的百姓也渐渐散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沈括看着李斯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 李斯阴沉着脸,一路回到丞相府。、 刚踏入书房,便看到赵高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正冲着他皮笑肉不笑。 赵高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对玉球,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哟,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难看?莫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赵高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李斯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李斯心中冷笑,除了沈括那小子,还有谁敢让他吃瘪? 这赵高明知故问,分明是想看他笑话。 他懒得理会这阉人,径直走到书桌后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怒火。 赵高见李斯不搭理他,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丞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土豆的价钱?” 李斯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不耐烦地说道: “赵公公,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赵高这才收敛了笑容,走到李斯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丞相大人,您可知,那沈括推广的土豆,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物美价廉。” “他暗中操控价格,从中牟取暴利,如今已赚得盆满钵满!” 李斯闻言,心中一惊。 他虽然对沈括有所怀疑,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玩这种花样! “你可有证据?” 李斯沉声问道。 赵高神秘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递给李斯。 “丞相大人请过目。” 李斯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 账册上记录了土豆的进价、售价以及沈括从中赚取的利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不容抵赖。 李斯越看脸色越阴沉,他猛地合上账册,怒道: “好一个沈括!竟敢如此欺瞒陛下,中饱私囊!本相定要参他一本!” 赵高见状,连忙说道: “丞相大人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那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若是贸然参他,恐怕会适得其反。” 李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丞相大人,您不妨先按兵不动,待时机成熟,再将此事公之于众。” “届时,不仅能扳倒沈括,还能让陛下看清他的真面目,岂不一举两得?” 李斯沉吟片刻,觉得赵高所言甚是。 他点了点头,说道: “就依你所言。” 赵高见李斯采纳了他的建议,心中暗喜。 他拱手道:“丞相大人英明。” 李斯反复思量着赵高的话。赵高此举并非完全是为了帮他,而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沈括,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然而,李斯并不在意赵高的目的。 只要能扳倒沈括,他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拿起毛笔,开始草拟奏折,准备参沈括一本。 ...... 御书房内,嬴政端坐龙椅,手中奏折被他捏的“咔咔”作响,其上赫然写着“沈括贪赃枉法”几个大字。 奏折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可见写奏折之人心中是如何的怒火中烧。 龙椅之下,李斯垂手而立,面色平静如水。 “李斯,你来说说,这奏折上所言,可是属实?” 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回陛下,”李斯不慌不忙地答道: “臣已查明,沈括确实从中牟取暴利,如今已赚得盆满钵满。” “哦?证据呢?”嬴政将奏折扔在御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斯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双手奉上。 “陛下请过目。” 嬴政接过账册,一页页仔细翻阅。 上面记录了土豆的进价、售价,以及沈括从中赚取的利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甚至精确到每个铜板。 “这账册,你是如何得来的?” 嬴政的目光如炬,直射李斯。 李斯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回陛下,这是臣暗中派人调查所得。” 嬴政眯起眼睛,审视着李斯,那眼神像是能洞穿人心。 李斯强自镇定,与嬴政对视,丝毫不敢露出半点破绽。 半晌,嬴政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宣沈括觐见。” 太监躬身应道:“诺。” 沈括踏入御书房时,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嬴政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手中拿着那本账册,一言不发。 李斯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沈括,”嬴政的声音冰冷。 “你可知朕为何宣你前来?” “臣不知。” 嬴政将账册扔到沈括脚下。 “你自己看看!” 沈括弯腰捡起账册,翻看起来,这账册上的内容,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陛下,”沈括抬起头,沉声说道: “这账册是假的!臣从未做过这等事!” “假的?”嬴政冷笑一声。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明鉴!”沈括跪在地上,慷慨激昂地说道: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账册分明是有人故意伪造,意图陷害臣!”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陷害你?” 嬴政饶有兴致地问道。 沈括略一沉吟,旋即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迎上嬴政的目光。 “陛下,臣确实不知何人要陷害于我。但这账册漏洞百出,臣敢以性命担保,其中必有蹊跷!” “臣恳请陛下给臣三天时间,臣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臣一个清白!” 嬴政的脸色依旧阴沉,目光锐利如刀,像是要将沈括整个人剖开来看个究竟。 他心中虽对沈括颇为信任,但账册上的数字清晰明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三天?”嬴政冷哼一声。 “三天之后,若你查不出真相,便等着下狱吧!” 沈括叩首,“臣领旨!” 心中却暗道:李斯老贼,咱们走着瞧! 李斯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括,嘴角勾起冷笑。 三天?他怎么可能查出真相? 第28章 栽赃 这账册可是赵高找人精心伪造,滴水不漏,就算神仙来了也查不出什么破绽! 沈括走出森严的宫门,这栽赃嫁祸的手段虽然拙劣,却正中嬴政多疑的性子。 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三日之后,恐怕真要身陷囹圄。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找大司农付阳。 付阳主管全国农业,对咸阳城的粮价菜价了如指掌,或许能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大司农府邸位于咸阳城南,环境清幽。 沈括到时,付阳正躺在院中竹椅上晒太阳,身旁小几上摆放着几碟蜜饯和一壶凉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见到沈括,付阳立刻起身相迎: “哎哟,沈大人,请坐!” 沈括也懒得寒暄,开门见山道: “付大人,咸阳城蔬菜粮食的价格,是由谁制定负责的?” 付阳愣了愣,随即笑道: “沈大人问这个做什么?这粮价菜价嘛,自然是市场调节,由商贩们自行决定。” 沈括目光如炬,盯着付阳: “当真如此?” 付阳的笑容僵了僵,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 “这……这其中或许有些许……人为操控……” “人为操控?”沈括步步紧逼。 “是谁在操控?” 付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压低声音道: “沈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咸阳城的粮商菜贩,背后都有权贵撑腰。” “他们定期聚会,商议价格,以牟取暴利。” 沈括心中冷笑,看来这咸阳城的粮价果然有猫腻。 他追问道: “这些权贵都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出什么事了?” 付阳接过账册,眯着眼细细地看起来。 起初他神色如常,只是偶尔捋一捋胡须。 可随着他翻看的页数越来越多,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看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括。 “这…这…”他嘴唇颤抖,指着账册。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啊!” 沈括苦笑一声,将自己在御书房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付阳,包括嬴政的怀疑、李斯的冷笑以及自己三天之约。 付阳将账册重重地摔在桌上,怒道: “岂有此理!这李斯老贼,真是阴险毒辣!” “这账册上所列的蔬菜粮价,与实际价格相差甚多,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来回踱步,焦虑地搓着手。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没有证据,也难以说服陛下啊!这可如何是好?” 沈括微微一笑。 “既然这些权贵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付大人,这几天,你帮我留意一下城中粮价的波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好,老夫明白了!” 付阳郑重地点了点头。 沈括沉吟片刻,说道: “这账册做得如此精细,必然是出自高手之手。” “若是能找到此人,或许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付阳闻言,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半晌,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我想起来了!城东头有一家纸扎店,名叫‘来生缘’。” “表面上是卖丧葬用品,背地里却做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据说账册、文书、契约,只能给足了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沈括眼睛一亮,这不正符合他的需求吗? “付大人,多谢提醒,我这就去看看。” 付阳连忙叮嘱道: “沈大人,那‘来生缘’的老板可不是个善茬,你去的时候可得小心谨慎啊。” 沈括拱手道: “多谢付大人提醒,在下省得。” 说罢,他便起身告辞,直奔城东的“来生缘”而去。 “来生缘”纸扎店位于城东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店面不大,门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纸人纸马,阴森森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沈括走进店里,一股浓重的纸浆味扑鼻而来。 店里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丧葬用品,纸钱、香烛、寿衣等等,应有尽有。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拨弄着一串佛珠,嘴里念 念有词。 沈括走到柜台前,拱手道: “老板,我想打听点事。” 那男子斜睨了沈括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客官,我们是小本生意,可不是什么情报站。” 沈括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来你这儿做过账册?” 那男子看到银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把将银子抓在手里,笑眯眯地说道: “这位爷,您想打听什么账册?” “小的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账册没见过?” 沈括将那伪造的账册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说道: “老板,你看看,这样的账册,你能做出来吗?” 那男子拿起账册,翻看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抬起头,仔细打量了沈括一番,问道: “这位爷,您是做什么的?这账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沈括淡淡一笑,说道: “老板,你不用管我是做什么的,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样的账册,你能做出来吗?” 那男子沉吟片刻,说道: “能做是能做,不过这价钱嘛……” 沈括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做这账册的人,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那男子看到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说道: “好说好说!这位爷,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这个人!” “不过……” 那男子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做账的人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这样吧,您先留下地址,等我找到他,立刻通知您。” 沈括心中冷笑,这老板果然滑头。 他也不点破,写下自己的住址,交给那男子,说道: “那就有劳老板了。” 走出“来生缘”,沈括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心中暗道: “李斯,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扳倒吗?咱们走着瞧!”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咸阳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沈括早早起身,准备再去“来生缘”纸扎店,看看能否从那精明的老板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然而,当他走到那条偏僻小巷时,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原本冷清的巷口,此刻聚集了一群人,嗡嗡的议论声像苍蝇般扰人。 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正来回走动,维持着秩序,将纸扎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括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拨开人群,走到一个衙役面前,拱手问道: “这位差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公子,昨晚这‘来生缘’的老板被人杀了,现在我们正在勘察现场。” “死了?”沈括愣了一下。 这才一夜之间,那老板竟然就被人杀了?难道是李斯杀人灭口? 第29章 白山 沈括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银子塞到衙役手里,低声问道: “这位大哥,这老板究竟是怎么死的?” 衙役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 “这位公子,小的也只是听仵作说,那老板是被利器所杀。” “刀法干净,不像是普通杀手。” “现场可有什么线索?” 沈括追问道。 “唉,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案子怕是难破了。” 正说着,沈括的目光忽然被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住了,带着宽大的斗笠四处张望。 沈括观察着那人心中生疑:难度这个人就是杀死老板的凶手? “好!差大哥辛苦了。” 沈括对着衙役拱了拱手,便悄悄地尾随在那斗笠人身后。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加快,在人群中穿梭,试图甩掉沈括。 转过一个拐角,那斗笠人突然停了下来。 沈括心中一凛,正要闪身躲避,却见那斗笠人猛地转身,寒光一闪,一把短刀直刺而来! 沈括侧身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刀锋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凉风。 他顾不得多想,抬起一脚狠狠踹向那斗笠人腹部。 斗笠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斗笠掉落,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沈括趁机拔出手弩,对准了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那男人捂着肚子,眼中满是警惕。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来生缘’的老板,是不是你杀的?”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矢口否认: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沈括眯起眼睛,手弩纹丝不动。 男人刚要开口,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几支羽箭带着死亡的呼啸,从房顶射向沈括。 沈括猛地将男人扑倒,同时举起手弩,朝着房顶连发数箭。 “该死!” 他拉起男人,低吼道:“跑!” 两人在狭窄的小巷中狂奔,羽箭想下雨一样,不断从头顶射下,在他们身后钉出一串触目惊心的痕迹。 沈括拉着男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一处破败的屋子,闪身躲了进去。 杀手在屋外徘徊了一阵,没有找到踪迹就离开了。 沈括和男人背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你……” 男人捂着手臂,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沈括这才注意到,男人的手臂被箭矢擦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他心中一紧,连忙撕下自己衣摆,简单地帮他包扎了一下。 男人抬头看了沈括一眼,眼神复杂。 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刚才那几箭,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谢了……” “先别谢我,等逃出去再说吧。” 他环顾四周,这破屋四处漏风,根本藏不住人。 “跟我来。” 男人咬了咬牙,挣扎着站起来,带着沈括从屋后的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钻出狗洞后,沈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院子。 周围是高高的围墙,院内种满了各种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这是……药铺?” 男人喘息渐定,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多了感激。 “公子救命之恩,白山没齿难忘。” 他扶着受伤的手臂,艰难地行了一礼。 “白山?”沈括挑了挑眉。 “这名字倒是和你这身行头不太相符。” 眼前这男人,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质。 “公子说笑了,”白山苦笑一声。 “在下平日以经营药铺为生,这身打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做假账的人?” 白山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正是。” “你的雇主是谁?”沈括开门见山地问道。 白山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才说道: “公子恕罪,在下确实不知。” “那人每次都带着斗笠,我只知道…那嗓音,像…像是个公公。” “公公?” 在咸阳城中,与自己有仇的人,除了李斯和赵高,还能有谁? “这两个老王八蛋!” 沈括低声嘟囔着。 “你还记得其他细节吗?” “比如,那人的身形,衣着,或者…他都让你做了些什么账?” 沈括追问道。 白山摇了摇头,神情沮丧。 “那人行事极为谨慎,每次见面都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且,账目也都是些关于粮食蔬菜之类的流水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括沉思片刻,那些杀手显然是冲着白山来的。 若不是自己恰好出现,恐怕白山早已命丧黄泉。 “现在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沈括沉吟道,目光扫过白山手臂上的伤口。 “你伤得不轻,不宜久留,更不宜奔波。” 白山苦笑。 “公子所言极是,可如今这咸阳城,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沈括拍了拍白山。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公子的意思是说……” “进宫,”沈括点了点头。 “如今之计,只有面见陛下,才能洗脱我的嫌疑,并将此事公之于众。” “那些人既然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想必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白山咬了咬牙。 “公子所言甚是,白山愿随公子入宫,拼死一搏!” 说罢,白山简单包扎伤口。 御书房内,嬴政端坐龙椅,目光如炬,来回扫视着堂下站着的两人——沈括和白山。 沈括神色平静,目光却始终落在嬴政身旁的赵高身上,眼神中的冷意。 白山则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还未从之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嬴政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沈括,你说有人要杀白山,可有证据?” “陛下明鉴,”沈括拱手道: “臣亲眼所见,那些刺客招招致命,若非臣恰巧路过,白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哦?”嬴政挑了挑眉。 “那依你看,究竟是谁想要白山的性命?” 沈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赵高,嘴角勾起冷笑。 “想来,也只有那做假账的幕后主使,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人灭口吧?” 赵高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第30章 就是嘴硬 “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咱家怎么听不明白?” “赵公公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沈括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 “白山所做的假账,究竟是谁指使的,赵公公心里难道不清楚?” 赵高干笑两声。 “沈大人说笑了,咱家不过一介阉人,哪里能指使得了白老板这等人物?” “是吗?”沈括冷笑一声。 “那赵公公可否解释一下,为何那些刺客会如此精准地找到白山,并且招招致命?” 赵高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这…这许是白老板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吧?” “咸阳城鱼龙混杂,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赵公公的解释未免太过牵强,”沈括步步紧逼。 “陛下,那些刺客训练有素,进退有序,绝不是普通杀手。” “而且根据臣的观察,杀手用的是铲形箭头,只有皇宫里的禁军才会装备这种武器。” “若说白山只是得罪了普通人,岂能招来如此杀身之祸?” 嬴政将两人的对话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停止争论。 “好了,两位爱卿莫急,此事寡人自会调查清楚。” “白山,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寡人。” 白山将在药铺里跟沈括说的话又对嬴政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那幕后主使的身份?” 嬴政皱着眉头。 “陛下,那人每次都带着斗笠,遮掩面容,小人实在不知他是何人。” “只是…听那人的嗓音,似乎…似乎是个公公。” “公公?” 嬴政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赵高身上。 赵高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强作镇定地说道: “陛下,这咸阳城中,宦官何其多也。” “仅凭一个‘公公’二字,如何就能断定是咱家呢?” “赵公公莫急,”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山说,那人每次都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与他见面。” “而且账目也都是些普通的流水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岂不是说明,那人根本就不在乎账目的真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制造混乱?” “沈大人此言差矣,”赵高反驳道: “或许那人只是谨慎小心,不愿暴露身份罢了。” “谨慎小心?”沈括冷笑一声。 “若真是谨慎小心,又怎会派杀手在天子脚下行凶?” “这分明是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 赵高脸色一变,强压着怒火说道: “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在污蔑咱家!” “污蔑?”沈括挑了挑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公公还是想想,该如何向陛下解释吧。” 赵高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 “陛下,老奴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这白山分明是信口雌黄,污蔑老奴!” 他说着,还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沈括心中冷笑,这赵高演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啊,他沈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嬴政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近日头疾复发越来越严重。 他自然知道赵高十有八九是幕后黑手,但白山提供的证据实在太单薄,不足以给赵高定罪。 更何况,赵高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是贸然动他,恐怕会引起朝野震荡。 “好了,”嬴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议。” 沈括看得出来,嬴政这是在给自己时间,也是在给赵高一个机会。 出了大殿,赵高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阴狠地瞪着沈括,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括,你今日坏咱家的好事,咱家定要你好看!” 沈括丝毫不惧,迎上赵高的目光,一脸的嘲讽。 “赵公公,干嘛那么激动啊,有些事,不是你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过也对,公公嘛,总是会比别人缺点什么!” “沈括,你他妈……” 沈括也不搭理赵高,带着白山径直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沈括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山。 这家伙脸色煞白,腿肚子还在微微颤抖。 “行了,别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羊癫疯犯了。” 白山勉强挤出笑容。 “沈大人,小的…小的这不是害怕嘛。” “怕什么?陛下虽然没有直接将赵高抓起来,但是已经怀疑上赵高了。” “赵高现在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你?” 沈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打算。 嬴政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以他对赵高的了解,这老混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我家吧。” 白山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多谢沈大人!多谢沈大人!” 沈括摆了摆手。 “别谢我,我只是不想我的证人不明不白地死了。” 回到家里,沈括吩咐沈清给白山安排房间。 自己则回到卧房,琢磨着下一步该对策。 这老阉狗在朝中经营多年,爪牙遍布,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 “看来,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 公子胡亥府上。 “公子,陛下近日头疾复发,愈发严重了。” 一个侍从禀报道。 胡亥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父皇的头疾又犯了?快,备上我珍藏的“凝神香”,我这就去探望父皇。” 凝神香是一种名贵的香料,据说有安神定志、缓解头痛之效。 胡亥带着凝神香来到嬴政寝宫,只见嬴政正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 “父皇!” 胡亥扑到床边,一脸的焦急和担忧。 嬴政睁开眼,看到胡亥,勉强挤出笑容。 “亥儿来了。” “父皇,儿臣听闻您头疾复发,特地带来了凝神香,希望能为您缓解疼痛。” 胡亥说着,将凝神香点燃,放在嬴政床头。 一股清幽的香味弥漫开来,嬴政只觉得头痛略微减轻了一些。 “亥儿有心了。” 嬴政欣慰地看着胡亥。 胡亥握着嬴政的手,一脸的孝顺。 “父皇,儿臣平日里事务繁忙,未能时常侍奉左右,是儿臣的不是。” “以后儿臣一定多来探望父皇,为父皇分忧。” 嬴政看着胡亥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第31章 试探 沈括说大秦将毁于胡亥之手,可眼前的胡亥,分明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难道…沈括弄错了? 胡亥见嬴政脸色有所缓和,便趁热打铁地说道: “父皇,儿臣听闻沈大人近日在调查药铺之事。” “此事牵扯甚广,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切莫为此烦心。” 嬴政点了点头。 “好,寡人知道了。”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下去吧,让寡人静一静。” 胡亥恭顺地行了个礼,缓缓退出了寝宫。 …… 赵府,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丞相李斯斜靠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赵公公,你这手段,可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啊。” 李斯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连刺杀这种事都搞不定,现在没弄死沈括。” “反倒让陛下对赵公公你戒心更甚,啧啧啧……” 赵高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握着茶杯。 “李大人说风凉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进了。”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怎么,李大人是觉得我办事不利,想取而代之?” 李斯哈哈大笑,放下酒杯。 “取而代之?赵公公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你我二人,不过是陛下的两条狗罢了,谁又能取代谁呢?” 赵高强忍着怒火,没有接话。 李斯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嬴政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赵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躬身退下了。 赵高听完小太监的汇报,脸色微微一变。 “李大人,今天公子胡亥去看望陛下了。” 赵高说道。 李斯闻言,眉头微皱。 “胡亥?他去做什么?” 赵高冷笑一声。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探望他那病重的父皇,顺便再表表孝心。” 李斯沉默片刻,说道:“看来,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高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任由茶香在口中弥漫。 “李大人莫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阴狠。 “公子胡亥,野心勃勃。” “我们可以像个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棋子。” 李斯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赵公公的意思是…” 赵高嘴角勾起冷笑。 “不如待我去会会这位公子胡亥,探探他的虚实。” ...... 公子府的花园里。 胡亥正兴致勃勃地逗弄着笼中的一只画眉,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他今日心情甚好,因为父皇的头疾似乎有所缓解。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 “公子,赵高赵公公求见。” 胡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中闪过疑惑。 赵高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 他与赵高并无太多交集,除了上次赵高想拉拢他,被他拒绝之外。 “让他进来吧。” 胡亥不动声色地说道,将手中的鸟笼递给身旁的侍女。 赵高缓步走入花园,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谦卑。 “奴才参见公子。” “赵公公不必多礼。”胡亥逗着笼中的画眉鸟,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赵高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胡亥手中的鸟笼上。 “奴才听说公子喜欢养鸟,特地带来一只珍稀的雪羽金雀,献给公子。” 胡亥眼中闪过讶异,这只雪羽金雀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禽,赵高竟然舍得送给他? “公公有心了。” 赵高见胡亥收下了礼物,心中暗喜,便开始试探胡亥的口风。 “公子,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中局势动荡,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胡亥眼中闪过精光,不动声色地说道: “父皇春秋鼎盛,定能逢凶化吉,儿臣身为人子,只盼父皇早日康复。” 赵高呵呵一笑。 “好,公子孝心可嘉。” “只是…如今朝中,有人居心叵测,意图扰乱朝纲,公子不得不防啊。” 胡亥眉头微皱,“公公指的是…?” 赵高压低声音,说道: “沈括此人,恃才傲物,目无尊长,仗着陛下的宠信,在朝中肆意妄为。” 赵高观察着胡亥的神色,继续说道: “公子,您想想,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屡次被委以重任,连李丞相都对他忌惮三分。” “陛下如今龙体欠安,这储君之位……”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胡亥,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胡亥果然脸色一沉,握着鸟笼的手指骨节泛白。 父皇对沈括的器重,他早已看在眼里,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安。 如今赵高这番话,无疑是点燃了他心中潜藏的妒火和恐惧。 赵高继续添油加醋道: “想那沈括,出身寒微,却平步青云,如今更是权倾朝野。” “他若真有异心,这大秦的江山……” 胡亥猛地将鸟笼放在石桌上,笼中的雪羽金雀受惊,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鸣叫。 “他敢!”胡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高故作惶恐地低下头: “奴才不敢妄议朝政,只是为公子担忧啊。” “公子宅心仁厚,宽容大度,可有些人……” 他欲言又止,留给胡亥充分的想象空间。 胡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依赵公公高见,该如何是好?” 赵高见胡亥已经上钩,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压低声音说道: “沈括此人,虽然得陛下宠信,却也并非无懈可击。” “他最大的弱点,便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哦?赵公公有何妙计!” 赵高凑近胡亥,低声耳语了几句。 胡亥听完,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说道: “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富贵险中求,公子若是想成就大业,就必须果断行事。” “况且,奴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万无一失。” 胡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被赵高说服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 “好,就依公公之计,事成之后,本公子定不会亏待公公。” 赵高眼中闪过得意,连忙躬身说道:“奴才多谢公子。” 第32章 打猎是借口 沈括叼着香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手弩。 他叹了口气,穿越到这大秦朝已经半年了,除了刚开始的几天新鲜劲儿,现在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无聊。 “唉,这古代生活也太枯燥了。”沈括自言自语道: “连个手机都没有,想刷个短视频都刷不了。”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声音。 “沈大人,公子府来人了,说是公子请您一同出城狩猎。” 沈括愣了一下,公子?哪个公子?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大秦朝的公子们,除了那个声名狼藉的胡亥,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有名的公子了。 “胡亥?”沈括皱了皱眉。 “他请我去狩猎?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中疑惑,但沈括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用手指捻灭烟头,便跟着公子府的侍卫出了城。 一路上,沈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带路的那个侍卫。 这侍卫看起来孔武有力,眼神却有些闪烁,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这位小哥,”沈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子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去狩猎了?” 侍卫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的…小的也不知,公子只是吩咐小的来请大人,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 沈括笑了笑,没再追问。 到达城外猎场,沈括一眼就看到了胡亥。 他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猎装,身边围着几个侍卫,看起来意气风发。 “沈大人,你来了!”胡亥远远地就看到了沈括,笑着迎了上来。 “今日天气甚好,本公子特地请你来一同狩猎,你可不要推辞啊。” 沈括拱了拱手。 “公子盛情,沈某岂敢推辞。” “哈哈哈,好!沈大人果然爽快!” 胡亥拍了拍沈括的肩膀,显得十分亲热。 “走,我们一起去猎些野味回来!” 沈括跟着胡亥一行人进了猎场,他一边走,一边暗中观察着胡亥的神色。 “沈大人,听说你箭术超群,今日可要好好露一手啊。” 胡亥笑着说道。 “公子过奖了,沈括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沈大人不必谦虚,你的箭术可是连父皇都称赞过的。” 胡亥将一把弯弓递给沈括。 “今日,本公子可是期待着沈大人的精彩表现啊。” 括掂拉了拉弓弦,这玩意儿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复合弓,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好家伙了。 胡亥也拿了一把弓,兴致勃勃地对沈括说道: “沈大人,我们今日就比试一番,看谁猎到的野味更多,如何?” 沈括漫不经心地应道: “公子请便。” 于是,两人在侍卫的指引下,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沈括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很快,就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肥硕的野兔。 他迅速搭弓上箭,瞄准,松弦,一箭射出,正中野兔的咽喉。 “不错,开门红。” 接下来,他又接连射中了几只野鸡和山鹿,收获颇丰。 不知不觉间,沈括已经深入到了猎场的深处,猎杀的快感让他有些忘我。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沈括发现不远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立刻搭弓上箭,屏住呼吸,将弓弦拉满。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 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沈括心中一惊,这声音……不像是动物发出的。 “我艹,坏了!” 他连忙冲了过去,拨开树丛,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箭矢射中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粗布麻衣,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沈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射中的竟然会是一个人。 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 胡亥也闻讯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沈括深吸一口气,立刻冷静下来。 “公子息怒,沈某并非有意伤人,只是……” “只是什么?你竟然敢在本公子面前伤人,你活腻了不成?” 胡亥怒不可遏地打断沈括的话。 沈括皱了皱眉,这胡亥反应也太过激了吧? 难道这被射中的人,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伤者的伤势。 箭矢射中了伤者的胸口,鲜血汩汩地流出来,看起来伤得不轻。 “公子,此人伤势严重,需尽快医治。” 沈括沉声说道。 胡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一个侍卫连忙上前,将伤者扶了起来。 “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胡亥冷冷地吩咐道。 沈括看着被抬走的伤者,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回到营地后,胡亥立刻召集了所有侍卫。 严厉地盘问他们,是否有人私自进入猎场。 侍卫们个个噤若寒蝉,都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胡亥脸色阴沉,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沈括身上。 “沈大人,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沈括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 “公子,沈某只是在狩猎,谁知道会射中一个人。” “再说,这猎场如此之大,有人误入也并非不可能。” 胡亥冷笑一声。 “误入?沈大人,你当本公子是傻子吗?” 沈括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胡亥摆明了是要拿他问罪。 与其争辩,不如先想办法补救。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伤者,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局面。 营帐中气氛压抑,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胡亥。 就在沈括沉思之时,郎中匆匆赶来。 他跪在胡亥面前,战战兢兢地禀报: “公子,伤者失血过多,已……已不治身亡。” “什么?!”胡亥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死了?怎么会死了?!” 帐内的侍卫们吓得浑身一颤,纷纷跪倒在地。 沈括也微微一惊,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咯噔一下。 这下事情可真的闹大了。 胡亥怒气冲冲地走到沈括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括!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33章 可怕的猜测 沈括还未及开口,帐外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由远及近。 一个妇人凄厉的哭喊声中夹杂着孩童的呜咽,那声音像是带着尖锐的倒钩,狠狠地抓挠着沈括的心。 沈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上前一步对暴怒的胡亥说道: “公子息怒!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紧要的是查明真相,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沈括斗胆请求,先去查看一下死者的遗体。” 胡亥怒火中烧,双目几欲喷火,但沈括的冷静让他稍稍恢复了理智。 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咬牙道: “准了!但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公子定要你偿命!” 沈括微微颔首,没有理会胡亥的威胁,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帐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孩子瘦骨嶙峋,脸色蜡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助。 妇人哭喊着,一遍遍地呼唤着死者的名字,那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 沈括走到妇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位夫人,在下沈括,误伤了你的丈夫,我……” “你还我夫君!你还我爹爹!” 妇人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像是恶鬼一般,狠狠地盯着沈括,嘶声喊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只是个猎户,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什么要杀他!” 沈括心中一痛,他只能再次深深地鞠躬,沉声道: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沈括的错,沈括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会尽全力补偿你们。” 他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递给妇人。 “大嫂,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权当是丧葬费,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说罢,沈括走到停放在一旁的担架旁,揭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死者胸口插着一支箭,箭羽还在微微颤抖,鲜血早已凝固,染红了周围的布料。 沈括注意到,死者的衣着虽然简陋,但却干净整洁。 手上也没有老茧,并不像是经常打猎的猎户。 而且,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与他粗布麻衣的打扮格格不入,显得十分诡异。 沈括心中疑窦丛生,这死者不像是个猎户,但究竟是什么人? 他伸手想要拔出死者胸口的箭,却被一旁的妇人一把抓住,哭喊着阻止: “别动!别动我夫君!” 沈括无奈地收回手,对妇人说道: “夫人,请节哀,我需要检查一下伤口,才能判断死因。” 妇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沈括小心翼翼地拔出箭矢,仔细观察着伤口。 箭矢的箭头呈三角形,锋利无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猎箭。 而且,箭头上似乎还涂抹了一种黑色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沈括心中一惊,这药膏,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在皇宫里看到的一本古籍。 那本古籍记载了一种名为“冥魂散”的毒药,这种毒药涂抹在箭头上,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身亡。 而这种毒药,正是宫中禁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使用。 难道…… 沈括猛地抬起头,看向胡亥,却见胡亥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心中的猜想,却又在瞬间冷静下来。 此刻,他身处胡亥的猎场,四周都是胡亥的亲信。 贸然揭露胡亥的罪行,无异于找死。 他需要时间,需要证据。 沈括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盖上白布,遮住死者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刚开始,沈括的确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不安却在提醒他,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胡亥,历史上有名的暴君。 昏庸无道,残暴嗜杀,最终落得个身死国灭的下场。 沈括穿越而来,自然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 联想到死者身上那支涂抹了冥魂散的箭矢,以及胡亥方才片刻的慌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沈括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眯起眼睛,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 良久,沈括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胡亥。 “公子,”沈括语气沉重。 “此事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也为了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我请求为死者设灵堂,由沈某亲自守孝三天。”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胡亥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 “沈大人,这恐怕有点不太合适吧。” “你毕竟是大秦官员,为一个平民......” “公子,”沈括不卑不亢地打断胡亥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如今之计,唯有尽力弥补。” “我愿在灵堂前日夜守孝,以表我的忏悔之意,还请公子恩准。” 胡亥面色阴沉,阴冷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 他沉思片刻,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人确实是沈括“误杀”的。 沉默片刻,胡亥冷哼一声。 “好吧!来人,速去安排!” 沈括微微颔首,转身走向那悲痛欲绝的妇人。 “夫人,”沈括的声音低沉。 “请节哀,我会尽我所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妇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括,眼神中满是怨恨。 “你……你真的会为我夫君守孝三天?” “是,”沈括点了点头。 “我会为他守孝,也为我犯下的错误,赎罪。” 妇人闻言,心中的悲痛稍稍缓解,但眼神中依然满是怀疑。 沈括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扶起妇人。 几个时辰后,灵堂已经布置完成,虽然有些简陋,却也布置得庄严肃穆。 沈括亲手点燃香烛,对着死者牌位深深鞠躬。 “兄弟,安心上路!” 灵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括沉静的面容。 他跪在草席上,双目微阖,不像是在默哀,倒像在思考。 身旁,猎户的妻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时不时偷偷打量沈括,欲言又止。 她的孩子则蜷缩在她怀里,小声啜泣着。 这场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灵堂内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啜泣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沈括突然感觉到异样。 第34章 果然都是假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灵堂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人呢?” 沈括立刻起身,环顾四周,猎户的妻儿竟然不见了。 他快步走到棺材旁,伸手掀开白布。 死者僵硬的面容再次映入眼帘,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沈括伸手探向死者的衣襟,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伤口上的毒药。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死者衣物的一瞬间,指尖传来一阵滑腻的触感。 这触感,绝不是粗糙的麻布!沈括心头一震,猛地扯开死者的布衣。 在布衣之下,是一件光滑的丝绸内衫! 这足以证明,死者不是猎户! 一个猎户,怎么可能穿得起昂贵的丝绸? 沈括冷笑一声,既然死者身份是假的,那对看起来悲痛欲绝的母子,恐怕也是假的。 这出戏,演得倒是逼真。 “王八蛋,老子差点就着了你们的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沈括不动声色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他看到那名“猎户的妻子”正鬼鬼祟祟地在一只信鸽的腿上绑着什么东西。 沈括心中冷笑,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他猛地推开门,同时迅速拔出手弩,对准了女人。 “大嫂,这大半夜的,不乖乖给我兄弟守灵,在这干什么?” 沈括语气冰冷,手弩稳稳地指着女人。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中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她慌乱地将手藏到身后,强装镇定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放飞一只鸟…” 沈括一步步逼近,语气森然。 “放飞一只鸟?一只绑着纸条的鸟?说吧,你在给谁送信?” 女人脸色惨白,眼神闪烁,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傻?” 沈括一把夺过女人藏在身后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公子,计划有变,速回。” 沈括将纸条扔到女人脚下,冷笑道: “公子?是给胡亥报信吧?” “看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这出苦肉计,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女人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眼中闪过狠厉,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直刺沈括心口。 “去死吧!” 沈括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刀锋,同时扣动扳机。 弩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中了女人的肩膀。 女人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她捂着伤口,怨毒地瞪着沈括。 “你…你敢伤我…” 沈括冷笑。 “伤你?你以为这就算完了?胡亥为什么要害我!” 女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沈括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拖进了灵堂。 他将女人扔在棺材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说?那就让你和你的‘夫君’在地下团聚吧!” 说罢,沈括作势要将女人推入棺材。 女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哭喊求饶。 “我说!我说!求求你,饶了我…” “说!” 女人哆哆嗦嗦地交代。 “我们都是胡亥派来的,目的就是以杀人的罪名陷害你。” “这样胡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你斩首。” 沈括听完,心中怒火中烧。 好一个胡亥,为了除掉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胡亥!好你个胡亥!”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沈括起了杀心,这女人不过是颗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胡亥! 必须将此事禀报陛下,揭穿胡亥的阴谋! 沈括拖着女人,大步流星地走出灵堂。 他打算带着女人立刻入宫,向陛下说明情况。 然而,就在他走出灵堂不过几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嗖嗖嗖!” 几支羽箭,像是毒蛇般,从黑暗中激射而出,直奔沈括而来!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多年来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将女人往前一推,同时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旁的草堆后面。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女人来不及躲闪,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当场毙命。 沈括躲在草垛后,心中惊骇。 他没想到胡亥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早有预谋的埋伏!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笑声。 “沈括,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弓箭,直指沈括。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人数众多,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 “哼,胡亥还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杀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沈括冷笑道,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少废话!受死吧!” 黑衣人一声怒喝,数十支羽箭射向沈括。 好在草垛足够厚实,几支羽箭只是扎在上面,并未伤到沈括分毫。 沈括从草垛后探出头,打量着四周。 他也懒得在和黑衣人废话,直接从系统空间里掏出火箭筒。 这玩意儿他本来打算留着对付更棘手的敌人,但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 “欢迎来到21世纪,蠢货们!” 火箭筒喷出一道火舌,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射向黑暗中的杀手们。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夜空,火光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通亮。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黑衣人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沈括从草垛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禁摇了摇头。 掏出香烟,借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这玩意儿威力还真大,但是这回可怎么跟陛下解释呢?”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眯起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这火箭筒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直接将黑衣人连同周围的树木都炸成了碎片,现场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 这要是让陛下看到,还不得把他当成妖怪?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35章 沈清被绑了 晌午的阳光晒得瓦片有些烫手。 沈括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着远处花园里那个来回踱步的身影——胡亥。 “啧啧啧,小王八蛋,还挺沉得住气。” 沈括心里暗自吐槽。 “炸死了你的杀手小队,居然还能在这儿优哉游哉地散步,不愧是皇室子弟,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他猛地扣动扳机,“咔哒”一声空响。 沈括脸上浮现出戏谑的冷笑,脑补着胡亥脑浆崩裂的场面。 “小王八蛋,你想玩游戏,老子就陪你慢慢玩!” ...... 花园里,胡亥心乱如麻。 昨晚城外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即使在咸阳宫也能清晰可见。 派去猎场的探子回报,现场惨烈无比,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触目惊心,派去的杀手连个渣都没剩下。 这绝非普通的武器所能造成。 他心中隐隐不安,难道沈括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底牌? “公子,老奴来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胡亥的思绪。 赵高,这个阴险狡诈的宦官,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赵高,你来的正好!你说这沈括,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派去的杀手,竟然全军覆没!” 胡亥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赵高故作镇定地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公子息怒,依老奴之见,沈括虽然有些手段,但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人都死干净了,你还说不足为虑!” 胡亥怒吼道,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盆。 赵高不慌不忙地躬身道: “公子,老奴已经暗中派人仔细勘察过现场,除了那些杀手,没有其他活口。” “也就是说,沈括手里没有人证,无法证明是公子派人刺杀他。” “他纵然有千般本事,也不敢明着和公子作对。” 胡亥听了这番话,稍稍冷静下来。 他颓然地坐在石凳上。 “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公子,沈括暂时是不敢和我们撕破脸的,所以不足为惧。” “而且老奴倒是得知了一个消息,沈括并非是孤身一人……” 他凑到胡亥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毒计。 ...... “哼!看这两个家伙的德行,肯定没憋好屁。” 沈括利落地翻身从房顶跳下,收起狙击枪,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计时器——猛地想起今天是妹妹沈清的生日。 “糟糕!”沈括低咒一声,昨晚忙着“守灵”,彻夜未归,沈清肯定急坏了。 他心生愧疚,连忙赶往城中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定了间雅致的包间,打算晚上好好补偿一下妹妹。 接着,沈括又一头扎进熙熙攘攘的布坊,为沈清挑选了一匹上好的丝绸。 最后,他又在首饰店里精挑细选了一对精致的玉镯。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沈括却感到异样。 往常这个时候,沈清都会在门口迎接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今天,院子却异常安静,静得有些诡异。 “小清?小清?” 沈括提高嗓门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脚步冲进屋内,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愣住了。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茶杯碎片散落一地,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沈括的心脏“咯噔”一下。 “小清!” 沈括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开始疯狂地搜寻着妹妹的身影,每一个房间都不放过。 然而,除了满地的狼藉,什么也没找到。 沈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一阵“笃、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有人拄着拐杖行走。 “沈公子?沈公子在家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括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拄着双拐的老妇人,正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婶。 她满脸皱纹,眼神中带着担忧。 “王大婶,有什么事吗?” 沈括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沈公子啊,”王大婶叹了口气。 “昨晚……我好像听到你家这边有些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 王大婶犹豫了一下,说道: “大概……是丑时左右吧,我听到一阵嘈杂声,像是……一群人闯进了你家院子。” 沈括的心猛地一沉。 丑时……正是自己在猎场和杀手搏斗的时候! “然后呢?您还听到了什么?” 王大婶的脸上闪过恐惧。 “后来……我听到你妹妹的哭喊声……之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沈清的哭喊声!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王大婶,您还看到什么了吗?比如,那些是什么人?” 王大婶摇了摇头。 “天太黑了,我老眼昏花腿脚又不利索,看不清楚。” “不过……我依稀记得,他们都穿着黑衣,行动迅速,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沈括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胡亥的圈套,猎场的杀手,消失的妹妹……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幕后黑手——胡亥!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 “王大婶,您还知道什么吗?任何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王大婶努力回忆着。 “别的……老身就不知道了……” 沈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王大婶。 “王大婶,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点银子,您拿着,就当是给您压压惊。” “这怎么好意思呢……” “拿着吧,王大婶,”沈括将银子塞到大婶手里。 “还有,这件事,请您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吗?” 王大婶接过银子,连连点头: “沈公子放心,老身一定守口如瓶!” 沈括目送王大婶离去,转身回到屋内。 “胡亥,你杀我就算了,你他妈敢动我妹妹!” 他有些后悔,刚才在屋顶上就应该用狙击枪,一枪打爆胡亥的狗头! 第36章 打探消息 沈括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沈清,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决不允许她出事。 烟雾缭绕中,沈括眯起眼睛,开始分析。 胡亥绑走沈清,目的无非是逼迫自己就范,所以短时间内,沈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原本打算进宫向嬴政说明实情,但转念一想,自己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胡亥所为。 贸然进宫,只会打草惊蛇,万一胡亥狗急跳墙,沈清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而且,胡亥会把沈清藏到哪里?咸阳城这么大,像是大海捞针。 沈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等等……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对了!蒙毅! 现在唯一能相信,并且有能力帮上忙的,恐怕只有蒙毅了。 沈括立刻起身,快步走出家门,直奔蒙府。 蒙府门前,守卫森严,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沈括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守卫说道: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沈括求见蒙将军。” 守卫上下打量了沈括一番,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转身进去通报。 不多时,守卫返回,对沈括说道: “沈公子,将军有请。” 沈括跟着守卫进入蒙府,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书房。 蒙毅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竹简。 见到沈括,蒙毅放下竹简,起身相迎. “沈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蒙将军,别来无恙。” 沈括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 “沈某今日前来,实是有要事相求!” “哦?何事如此紧急?” 蒙毅示意沈括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茶。 沈括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某的妹妹沈清被公子胡亥派人绑架,沈某想请蒙将军助我救出沈清。” 蒙毅听完,眉头紧锁,虽然心有不快,但是人命关天。 他沉吟片刻,说道: “公子胡亥?此事非同小可,胡亥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到沈清姑娘。” “多谢蒙将军!” 蒙毅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贸然行动。” “这样,我先派人暗中调查,你也要多加小心。” “胡亥既然敢绑架沈清姑娘,就说明他已经盯上你了。” 蒙毅唤来几名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些亲信皆是精明强干之辈,领命后迅速换上便装,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咸阳城的喧嚣之中。 “沈大人,请稍安勿躁,先喝杯茶,等候消息。” 蒙毅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括坐下。 沈括哪里还有心情喝茶,他只是拱了拱手: “蒙将军的好意,沈某心领了,只是沈清生死未卜,我实在无法安心等待。” “我也出去打探一下,也好早些找到线索。” 蒙毅理解沈括的心情,也不强留。 “好吧,沈大人自己小心,胡亥此人阴狠毒辣,切莫被他发现。” “多谢蒙将军提醒。” 沈括再次道谢,便匆匆离开了蒙府。 咸阳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沈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胡亥会把沈清藏到哪里? ...... 破败的草屋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的气息。 角落里,沈清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一个黑衣男子,满脸横肉,眼露淫光,正一步步逼近她。 “老大,这小娘们儿长得可真水灵,比怡红院的头牌还要漂亮几分。” 他嘿嘿一笑,语气中满是猥琐。 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拦住他。 “你小子不要命了?公子吩咐过,这女的还有用,不能动她。” “切,不就是个女人嘛,玩玩又怎么了?公子又不会知道。” “你懂个屁!公子要利用她来对付仇人。” “要是坏了公子的好事,你我都要掉脑袋,滚蛋!” 黑衣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只得悻悻地收回手,走到一旁,嘴里骂骂咧咧。 这时,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公子胡亥走了进来。 “参见公子!”几名黑衣人立刻跪下行礼。 胡亥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沈清身上,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 “这女人,给我好生看管,她还有利用价值。” “是,公子!” 胡亥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沈清醒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恐惧。 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草屋,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胡亥身上。 “你……你是胡亥?”沈清的声音颤抖着。 胡亥走到沈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错,正是我。” “你……你为什么要抓我?” 沈清惊恐地问道。 胡亥冷笑一声。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对付你那个好哥哥,沈括!” 沈清心中一沉,看来胡亥是想利用自己要挟哥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呵……” 胡亥弯下腰,凑近沈清耳边,低声说道: “我要让你哥哥生不如死!” 沈清浑身颤抖。 “你……你这个恶魔!” “恶魔?呵呵,这只是个开始。” 胡亥站起身,眼中满是疯狂。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哥哥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的。” 这时,一名部下在胡亥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胡亥变了变脸色,转身离开了破草屋,但是他却没有发现沈清的手藏在身后面悄悄的鼓捣着什么。 ...... 沈括在咸阳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内心焦躁不安。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跌跌撞撞地撞到了沈括的腿上。 那孩子瘦骨嶙峋,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惊恐,手里紧紧攥着半个冷硬的馒头。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清时,她也是这般落魄,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无依无靠。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乞丐!咸阳城中乞丐众多,他们消息灵通,或许…… 第37章 来晚一步 沈括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他将其中一锭塞到小乞丐手中,另一锭则在他眼前晃了晃。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事成之后,这锭银子也是你的。” 小乞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银子,像是怕它突然飞走一般。 然后他转身朝着城西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 沈括跟着小乞丐穿过狭窄的巷道,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散发着阵阵霉味。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 院子里聚集着数十个乞丐,老老少少,衣衫褴褛,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明。 小乞丐领着沈括来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乞丐面前。 “老大,这位老爷想见你。” 络腮胡子上下打量了沈括一番,脸上闪过狐疑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沈括开门见山: “我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 “这位老爷可能是误会了,我们这些乞丐苟且偷生,只为讨碗饭吃。” “更别说什么打听消息,哪能知道什么人的下落?” 沈括将手中的银锭抛了抛,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入络腮胡子的手中。 “我想,这应该能让你们知道一些事情。” 络腮胡子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变得谄媚起来。 “这位老爷,您想打听谁?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括描述了沈清的样貌和衣着,并着重强调了她失踪前后的时间和地点。 络腮胡子听完后,沉思片刻,说道: “这位姑娘,我好像有点印象。” “前几天,我看到几个黑衣人把她带进了城南的一处破草屋里。” 沈括心中一紧,城南破草屋?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你能带我去那个宅院吗?” “这个......那地方……不太安全。” 沈括再次掏出一锭银子: “带我去,这些都是你的。” 络腮胡子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他一把接过银子,点头哈腰地说道: “老爷,您放心,我这就带您去!” 络腮胡子带着沈括一行人,沿着坑洼不平的小路,一路向城南走去。 沈括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紧紧握着手弩,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城南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络腮胡子所说的破草屋前。 这间草屋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野之中,四周杂草丛生,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沈括虽然着急,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示意众人停下,然后捡起几块石头,朝着草屋的窗户扔去。 石头撞击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没有任何回应。 “里面好像没人。” 络腮胡子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拔出手弩,瞄准草屋的门锁,猛地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弩箭射出,精准地击中了门锁。 “砰”的一声,草屋的门应声而开。 沈括率先冲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草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稻草堆放在角落里。 “人呢?” 络腮胡子疑惑地问道。 沈括没有理会他,他仔细地检查着草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堆稻草上。 那堆稻草似乎有些不同,上面散落着几根粗糙的绳子。 沈括走过去,将绳子捡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这些绳子是用稻草编织而成的,看起来很普通,但沈括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尝试着将几根绳子摆放在一起,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将绳子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好,竟然组成了一个“西”字。 “西……”沈括喃喃自语。 “城西?”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好!我们中计了!”沈括脸色一变,大声喊道: “他们把沈清带到城西去了!” 络腮胡子等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沈括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又取下一块雕工精细的玉佩,一并塞到络腮胡子手里。 络腮胡子只觉手中一沉,低头一看。 银子白花花的晃眼,玉佩更是温润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愣愣地抬起头,不明白沈括这是何意。 “拿着这些,立刻去蒙府找蒙毅将军!” “告诉他,沈清被劫持到城西,让他带兵立刻赶往支援!” “这块玉佩,你交给蒙毅将军,他一看便知。” 络腮胡子捧着银子和玉佩,像捧着两块烫手山芋,他吞了口唾沫,有些结巴地问道: “老爷,这……这城西……” 他本想说城西鱼龙混杂,十分危险。 可看着沈括那双冷厉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少废话!快去!” 沈括厉声喝道。 络腮胡子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他揣着银子和玉佩带着其他的乞丐,一溜烟地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括看着络腮胡子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 城西,是咸阳城最为混乱的地方,这里聚集着各方势力,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大雨,落在沈括脸上,带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沈括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口有两个黑影正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几声阴冷的笑声。 心头一紧,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爬上房顶,慢慢地靠近那两个黑影。 “大哥,你说那小娘们儿值多少银子?” 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 “嘿嘿,这小娘们儿细皮嫩肉的,买到窑子里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两吧。” “百八十两?那也太少了!我看怎么也得值个千八百两!” 第38章 还有高手 “千八百两?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 “这小娘们儿虽然长得不错,但终究是个丫头片子,能卖个百八十两就不错了!” “大哥,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小娘们儿可是沈括的妹妹。” “那沈括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为了救他妹妹,他肯定愿意出大价钱的!” 沈括听到“沈清”这个名字,心头猛地一震,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看来,妹妹果然落在了这帮人手里! 沈括不再犹豫,像一只猎豹般从屋顶飞跃而下。 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入尖细声音男子的喉咙。 “呃……” 男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捂着喉咙,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说!沈清在哪?” “别....别.....大……大爷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括眼中闪过寒芒,短刀微微用力,在男子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死!” “我说!我说!” “在……在前面废弃的染坊!就在……就在巷子尽头!” 沈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毫不犹豫地结果了男子的性命。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沿着巷子飞奔而去。 废弃的染坊里,阴森恐怖。 沈括小心翼翼地潜入染坊,四处寻找妹妹的踪迹。 突然,他听到一阵喧闹的嘈杂声,从染坊深处传来。 沈括心中一沉,循着声音,来到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外面。 透过破窗户的缝隙,沈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妹妹沈清身上。 她静静地躺在脏污的草席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几个黑衣人围坐在一旁,划拳喝酒,粗俗的笑声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回荡。 屋里大概有七八个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茬。 沈括想了想,硬闯肯定不行,这几个人都是亡命之徒,万一伤到妹妹就不好了。 他心念一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两颗闪光弹和一把机关枪。 “砰!” 一声巨响,染坊的木门被沈括一脚踹开。 两颗闪光弹紧随其后,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落入房间中央。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白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啊!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炸了?” “别慌,都别乱!” 黑衣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捂着眼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沈括嘴角露出冷笑,端起机关枪,对着黑衣人就是一通疯狂扫射。 “突突突……”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房间里回荡,瞬间将黑衣人全部击毙。 枪声停止,房间里一片死寂。 沈括收起机关枪,走到沈清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清儿,清儿,醒醒。” 沈清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 当她看到沈括时,“哇”的一声哭出来。 “哥哥!真的是你!你来救我了!” “没事了,清儿,哥哥带你回家。” 沈括心疼的将沈清抱起来,安慰道。 就在兄妹二人准备离开染坊时,突然,一道寒光从天而降,直奔沈括的后心而来!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身体本能地向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攻击。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手持一柄长刀,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大人,来都来了,就留下吧!” “清儿,躲好,别出来!” 沈清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躲到了染坊角落里一堆破布后面。 面具男从屋顶一跃而下,像是鬼魅般的身影带着凌厉的杀气。 就在他飞身而下的瞬间,沈括抬手就射,手弩中的弩箭直奔面具男的胸口。 面具男身在空中,却诡异地扭动身体,想一条灵蛇般翻滚,竟然躲过了几支弩箭! 躲过弩箭的面具男,速度不减,手中长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劈沈括面门。 沈括暗骂一声,这身法,有点邪门! 此刻再换武器已经来不及,他只能举起手弩硬生生接下这一刀。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手弩的金属弩身与长刀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震得沈括虎口发麻。 面具男显然也没料到沈括会用这种方式抵挡,微微一愣。 沈括趁机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面具男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面具男踉跄后退几步,站稳身形,眼中闪过惊讶。 沈括顾不得手上的疼痛,随手将已经扭曲变形的手弩扔在地上。 一个箭步冲到一名被击毙的黑衣人身旁,捡起地上的长刀。 “就凭你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沈括冷哼一声,长刀一挥,直指面具男。 面具男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长刀,刀尖指向沈括,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沈括虽然没有习过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凭借着系统赋予的超强体能和反应速度,竟然与面具男斗了个旗鼓相当。 面具男的刀法诡异莫测,招招致命,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而沈括则凭借着自身的优势,以快打快,以力破巧,将面具男的攻击一一化解。 “你的身手不错,可惜,你遇到了我。” 面具男的声音沙哑。 “少废话,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括毫不示弱,长刀挥舞得更加凌厉。 这面具男的刀法阴狠毒辣,招招直取要害。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 终于,一个破绽露出,面具男瞅准时机,一脚狠狠踹在沈括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沈括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面具男缓缓走近,长刀高高举起,刀尖直指沈括的咽喉。 “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噗”的一声正中面具男握刀的手臂,面具男吃痛,长刀脱手而出。 紧接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火光将染坊照得通明。 蒙毅将军身披铠甲,手持长弓,率领一队士兵将染坊团团包围。 “什么人,竟敢在咸阳城行凶!” 蒙毅将军厉声喝道。 面具男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官兵,眼中闪过慌乱。 他不敢恋战,反手甩出几枚飞刀,然后跳上屋顶逃走。 蒙毅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飞刀,同时下令: “追!留活口!” 士兵们立刻应声而动,朝着面具男逃跑的方向追去。 蒙毅走到沈括身边,关切地问: “沈大人,你没事吧?” 沈括挣扎着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摇头。 “多谢蒙将军相救,我并无大碍。” “沈大人还是先看看伤势吧。” 沈括这才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苦笑一声:“看来这贼人下手还真狠。” 蒙毅见沈括伤势不轻,立刻吩咐手下: “快去请医官!” 躲在破布堆后面的沈清见哥哥受伤,吓得哭喊着跑过来。 “哥哥!你怎么样了?” “清儿别怕,哥哥没事。” “沈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捕凶手了,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沈括点点头,感激地看向蒙毅。 “那就有劳蒙将军了。” 蒙毅安排人将沈括兄妹送回家中,并派医官为沈括诊治。 第39章 正八品少府令 医官为沈括处理了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简单包扎后,沈括立刻去看望妹妹沈清。 推开房门,沈括看到沈清蜷缩在床上。 “哥哥……” 沈清的声音带着哭腔,看到沈括胸前的绷带,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哥哥你的伤……” 沈括走到床边,心疼地摸了摸沈清的头。 “哥哥没事,只是小伤,别怕。” 沈清扑进沈括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我害怕……那些黑衣人……好可怕……” “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沈括轻轻拍着沈清的后背,柔声安慰。 “现在安全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直到沈清睡着,沈括才轻轻的离开房间。 ....... 咸阳宫的御书房内,嬴政阴沉着脸,听着蒙毅的禀报。 “陛下,臣已查明,那些黑衣人确实是胡亥公子派去的。” 蒙毅的声音低沉,他知道陛下的脾气。 “胡亥!” 精致的茶杯被嬴政摔得粉碎!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民女!” 嬴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本以为胡亥只是贪玩任性,甚至曾怀疑。 沈括说的所有关于胡亥导致秦朝灭国的事都是假的,却没想到胡亥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去,立刻宣胡亥进宫!” 嬴政怒气未消,语气冰冷。 不多时,胡亥就来到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父皇?你还知道寡人是你的父皇!” 嬴政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胡亥怒斥。 “你胆敢派人绑架民女,绑的还是沈括的妹妹,你可知罪!” 胡亥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道: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父皇在说什么……” “你还敢狡辩!” 嬴政将面具男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扔到胡亥面前。 “这人是你府上的侍卫,他已经全部招认了!” 胡亥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父皇耳朵里,更没想到父皇会如此震怒。 “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 胡亥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 “儿臣只是……只是想吓唬一下沈括……” “吓唬?”嬴政冷笑一声。 “吓唬就能派人绑架?你把王法置于何地!” 胡亥不敢再说话,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 嬴政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胡亥。 胡亥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水渍。 嬴政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内心天人交战。 他恨胡亥的愚蠢莽撞,恨他的胆大妄为。 更恨他差点害了沈括——这个他好不容易盼来的,能改变大秦命运的关键人物。 可胡亥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嬴政终究还是心软了。 “来人,将公子胡亥禁足于府中。” “没有寡人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不允许他出门!” 嬴政的声音沙哑。 “滚回去好好反省!” 胡亥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 “谢父皇!谢父皇!” 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御书房,生怕嬴政反悔。 胡亥刚走,太监便躬身进来禀报:“陛下,沈括沈大人求见。” 嬴政揉了揉眉心,他知道沈括是为了胡亥绑架沈清的事情而来。 他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沈括走进御书房,面无表情的向嬴政行礼: “臣沈括,参见陛下。” “沈爱卿免礼。” 嬴政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寡人知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胡亥那逆子。” “寡人已经将他禁足,好好反省他的所作所为。” 沈括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拱手道: “谢陛下为臣做主。”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 “此事寡人也有责任,没有管教好胡亥,让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寡人已经命人加强了对沈府的守卫,确保沈爱卿和令妹的安全。” 沈括微微颔首,心中却并不完全相信嬴政的话。 因为以嬴政对胡亥的偏爱,这次的处罚恐怕只是做做样子。 嬴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括,他将沈括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沈爱卿似乎对寡人的处置不太满意?” 沈括拱手,不卑不亢: “臣不敢,只是臣的妹妹受此惊吓,臣心中难免担忧。” “嗯!沈爱卿的担忧,寡人理解。” 嬴政看的出来沈括心中所想,这样的处罚,对胡亥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不足以震慑他。 像沈括这样的人才,想让他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总得给对方一些甜头。 思忖片刻,嬴政心中有了决断。 “沈爱卿为我大秦尽心尽力,寡人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嬴政缓缓说道: “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给予沈爱卿应有的赏赐。”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括: “如今,机会来了。” 沈括心中一动,抬眼看向嬴政。 “寡人决定,册封沈爱卿为少府令,掌管少府署一切事务。” 嬴政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御书房里回荡。 少府令,掌管山海池泽之税,以供皇室及百官之用,可谓是肥差中的肥差。 沈括心中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行礼: “臣谢陛下隆恩。” “沈爱卿,寡人对你有很高的期望。” 嬴政语重心长地说道: “希望你不要辜负寡人的信任。” “臣沈括,定当为大秦,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说得好!” 少府令的职位,虽然让他获得了一定的权力和财富,但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远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要凶险! 出了咸阳宫,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 “哼!管他呢,反正现在我是有官职的人了,有什么事都好办。” 回到沈府,沈清已经醒来,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到沈括回来,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哥,你回来了!” 看到沈清安然无恙,沈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走到沈清身边坐下,语气轻松地说: “没事了,清儿,已经没事了。” 沈清抬起头,眼眶还有些红肿,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哥,你没事就好。” “我怎么会没事呢?”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现在可是少府令了!” “啊!少府令?!”沈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第40章 走马上任 “哥,你真的当上少府令了?你当官了?” “当然是真的。”沈括得意地挑了挑眉。 “以后,你哥哥我就是管钱的啦!” 沈清破涕为笑,由衷为哥哥感到高兴。 但转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然后是一脸担忧: “哥,你升官了,会不会有人对你不利啊?” 沈括知道沈清在担心什么,他轻轻地拍了拍沈清的手,安慰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了,谁敢动我,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沈括心里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少府令这个职位,掌管着大秦的财政大权。 多少人眼红这个位置,恨不得取而代之。 李斯、赵高之流,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清儿,这个你拿着。” 沈括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手弩,递给沈清。 “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使用简单威力很大,关键时刻可以防身。” 弩身小巧轻便,方便携带。 沈括还特意将手弩改装过,使其威力远超寻常手弩。 沈括仔细地教沈清如何使用这把手弩,上弦、瞄准、射击,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非常详细。 沈清很有天赋,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十步以内指哪射哪。 沈括有些惊讶。 “这丫头放到现代,那可是神枪手啊!” “记住,”沈括严肃地说: “这把手弩一定要随身携带。” “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不要犹豫,直接射向对方的要害。” “哥,我知道了。” ..... 丞相府里,檀香袅袅。 李斯斜倚在榻上,手中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赵高。 那高扬的嘴角比ak都难压! “赵公公,这茶的味道如何啊?可是上好的茯茶,陛下赏赐的。” 赵高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握着手中的茶杯,像是要把它捏碎。 胡亥被禁足,他先前出的两个主意都成了笑话。 现在李斯又在这阴阳怪气,他如何能有好脸色? “怎么,赵公公不爱喝?莫不是还在为胡亥公子禁足的事烦心?” 李斯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说你,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 “非但没把沈括那小子怎么样,反而害得胡亥公子被陛下责罚。” “哼!” 赵高深吸一口气。 “李丞相,你少得意!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吗?” “陛下现在如此器重沈括,你就不怕他威胁到你的地位?” “威胁?”李斯哈哈大笑。 “赵公公,你未免也太高看那小子了。” “他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翻了天?” 赵高冷哼一声。 “哼!陛下已经封他为少府令,掌管大秦财政,这可不是小事!” “以后再想动他,就难上加难了。” 李斯收敛了笑容。 “难?不见得,赵公公,你忘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高闻言,脸上闪过狠辣的表情。 “李丞相的意思是……” “赵公公,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李斯端起茶杯,遮住了眼中的寒光。 “这少府令看起来是个肥差,但是这其中的险恶只有你我知道啊!” “沈括现在风头正盛,正是树大招风的时候,只要我们稍加运作……” 赵高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已经明白了李斯的意思。 “好,好,好,不愧是李丞相!” ...... 翌日清晨,沈括手里捧着嬴政亲赐的圣旨,大步迈进了少府署的大门。 他想象着自己即将走马上任,意气风发地指挥着大秦的财政大权,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少府署里一片死寂,官员们埋头苦干。 就连负责洒扫的下人,也对他视而不见。 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扬起阵阵灰尘,呛得沈括直咳嗽。 “咳咳咳……” 沈括用力咳嗽了几声,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依旧无人理会。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没看到我手里拿着圣旨吗?” 沈括心中疑惑,难道这圣旨是假的? 不可能啊,这可是嬴政亲手交给他的! 他走到一个正在整理文案的官员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位大人,我是新上任的少府令沈括。” 那官员头也不抬,语气冷漠地说道: “没空。” 沈括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郁闷至极。 “你大爷的....” 沈括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帮官员,一个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真是岂有此理! 他强压着怒火,继续在少府署里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搭理他的人。 终于,他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留着长须的老者。 “这位大人,我是……” “等会,我现在有点忙。”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老者头也不抬的打断了沈括的话。 沈括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奉陛下之命,担任少府令一职。这是陛下的圣旨。” 说着,沈括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 老者愣了一下,赶忙接过圣旨,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他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将圣旨递还给沈括,颤声道: “原来……原来您是新上任的少府令大人!下官眼拙,还望大人恕罪!” “哼!”沈括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刚才的架子呢?” 老者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下官该死!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沈括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 “行了起来吧,不知这位大人是……” “下官是少府署尚书,姓刘名安。” 刘安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着头。 “刘尚书,你身为少府署的二把手,为何对我的到来如此漠视?” 刘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释说道: “大人,下官……下官并不知道您今日会来上任,所以……” “所以就装作没看见?”沈括挑了挑眉。 “那少府署的其他官员呢?他们也不知道?” 刘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41章 铸币 沈括心中冷笑,看来这少府署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也不想再跟刘安废话,直接说道: “刘尚书,立刻召集所有官员,我要训话!” “是是,沈大人请稍后!” 刘安不敢怠慢,连忙去召集所有官员。 不一会儿,少府署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堂。 他们看着站在堂上的沈括,一个个面面相觑。 沈括环视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本官沈括,奉陛下之命,今日起正式担任少府令一职。” “希望各位以后能够精诚合作,为大秦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沈括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大多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他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压根儿就没认出自己是谁。 刘安见状,干咳两声,挤眉弄眼地示意众人行礼。 众人这才稀稀拉拉地拱手作揖。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沈括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些人的德性简直和穿越前的自己一模一样,上班摸鱼! 待众人散去后,沈括这才看向刘安,语气冷淡。 “刘尚书,最近少府署可有什么要紧事?” 刘安忙不迭地躬身答道: “回大人,最近署里事务繁杂,尤其以铸币一事最为棘手。” “铸币?”沈括挑眉。 “出了何事?” 刘安面露难色。 “唉,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私铸贩子!” “他们用劣质材料私铸钱币,扰乱市场。” “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钱币良莠不齐,百姓怨声载道啊!” 沈括心中一动,秦朝历史他可是烂熟于心。 秦朝的货币制度混乱,私铸猖獗,的确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他沉吟片刻,问道:“可有抓到私铸的罪魁祸首?” 刘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些私铸贩子狡猾得很,如同地鼠一般。” “抓了一批,又冒出一批,实在难以根除。” “带我去看看铸币坊。” 刘安连忙应道: “是,大人请随我来。” 铸币坊位于少府署的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气味。 工匠们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金属。 沈括仔细观察着铸币的流程,眉头紧锁。 秦朝的铸币技术还比较原始,主要依靠人工,效率低下,而且容易被仿制。 他拿起一枚新铸造的秦半两,仔细端详。 这钱币质地粗糙,重量不一,难怪容易被私铸贩子钻空子。 “大人,您看这……” 刘安小心翼翼地指着钱币上的纹路。 “这些纹路复杂,雕刻不易,也是为了防止私铸,可是……” “可是这根本没用,对吧?” 沈括接过话。 刘安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括沉思片刻说道: “看来,想要解决私铸问题,必须从技术入手。” “改进铸币工艺,提高钱币的防伪性能。” 他放下手中的秦半两,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心中升起寒意。 这不仅仅是钱币,更是大秦帝国的命脉,如今这命脉却被人抓在手里了。 “刘尚书,依我看,想要杜绝私铸,必须改进工艺,提高钱币的防伪能力。” 刘安闻言,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沈大人,您初来乍到,恐怕有所不知。” “这私铸之事,由来已久,历任少府令都曾尝试改进工艺,却收效甚微啊!” “依下官愚见,与其费尽心思改进工艺,不如加大打击力度。” “将那些私铸贩子抓起来,处以极刑杀一儆百,以雷霆手段方能震慑宵小之辈!” 沈括心中冷笑,这刘安真是迂腐!杀一儆百? 那么多私铸贩子,你杀得完吗?治标不治本! “刘尚书,你说的法子,也不是不行,但终究只是扬汤止沸。” “就好比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韭菜还是会长出来。” “只有刨了根,才能永绝后患!” 刘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括打断、 “好了,刘尚书,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是,至于其他的,你无需操心。” 沈括要做的,不仅仅是改进铸币工艺,更是要将这私铸的网络连根拔起! “刘尚书,你立刻派人去打探那些私铸贩子使用的材料、制作工序。” “以及这幕后之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刘安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违抗沈括的命令。 只得应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待刘安离去后,沈括立刻动身前往咸阳宫。 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向陛下禀报。 ...... 御书房里,一名宫女正在为嬴政按摩着头部穴位! “臣沈括,参见陛下!” “沈爱卿,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少府署之事?” “正是,陛下,臣今日在铸币坊巡视,发现私铸问题十分严重。” “臣已有了初步的应对之策,特来向陛下禀报。” “哦?说来听听。” “陛下,臣认为,私铸泛滥,其根源在于钱币制作的混乱。” 沈括拱手说道: “首先,钱币的制作材料来源不一,良莠不齐,给了私铸贩子可乘之机。” “臣建议,统一钱币的制作材料,由朝廷指定专门的供货商。” “并颁发官方授权书,杜绝其他来源的劣质材料流入市场。” 嬴政闭着眼睛微微颔首,示意沈括继续说下去。 “其次,钱币的制作工艺也需严格把守。” 沈括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枚秦半两,放在嬴政面前的桌子上。 “如今的秦半两,重量不一,质地粗糙,纹路也易于仿造。” “臣建议,统一钱币的尺寸、重量和质地,并改进制作工艺,提高防伪性能。” “每次制造出来的一批秦半两由专人专库,检查并看管,以防止提前流入市场。”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想私铸,也难逃法眼。” 嬴政拿起那枚秦半两,放在手中掂了掂,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紧锁。 “沈爱卿所言极是,” 沉吟片刻,说道: “这私铸之事,确实如毒瘤一般,侵蚀着我大秦的根基。” “若不及时根治,后患无穷。” “陛下圣明!”沈括再次拱手、 “臣还有一策,可彻底斩断私铸的源头。” 第42章 新的发现 嬴政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示意宫女停下按摩。 “哦?爱卿有何高见?” 沈括微微一笑,也不兜圈子。 “臣建议,设立专门的稽查机构,负责监管钱币的制作和流通。” “一旦发现私铸行为,立即严惩,绝不姑息!” “好!” 嬴政一拍案几,赞赏地看着沈括。 “沈爱卿不愧是我大秦栋梁,此事就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沈括领命,心中暗自得意。 有了嬴政的支持,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了。 “陛下,”沈括突然想起一事。 “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爱卿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臣想请陛下赐臣一块免死金牌。”沈括语气诚恳。 “彻查秦半两的事,此事牵涉甚广,难免会得罪一些权贵。” “有了免死金牌,臣才能无所顾忌,放手施为。” 嬴政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 “准奏!寡人相信爱卿的忠心,也相信爱卿的能力。” “这块免死金牌,就当是寡人对爱卿的信任和支持!” 沈括接过金牌,心中激动不已。 有了这块金牌,他便有了更大的底气。 离开咸阳宫后,沈括并没有直接回少府署,而是去了咸阳城中最大的酒楼——“穆雨楼”。 穆雨楼里鱼龙混杂,虽然是酒楼,但也是打听情报的好地方。 沈括刚在穆雨楼临窗的位子坐下,小二殷勤地端上几碟下酒小菜,忽闻隔壁桌传来一阵喧哗。 “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啊!如今这秦半两,十个里有九个是假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抱怨道,语气里满是愤懑。 “可不是嘛!”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着说道: “前几日我在城西的布庄买布,给了掌柜的十枚秦半两。” “结果掌柜的说是假的,非要我再补十枚真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唉,现在这假币,做得比真的还真,一般人哪能分辨出来啊?” 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无奈。 沈括心中一动,这几人谈论的正是他眼下最关注的事情——秦半两私铸问题。 他仔细打量了隔壁桌的几人,衣着朴素,且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应该是走南闯北的商人。 “几位兄台,”沈括起身走到隔壁桌,拱手施礼。 “在下沈二,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免贵免贵,在下张三。” 粗犷的声音率先回应,其他几人也纷纷自报家门,分别是李四、王五和赵六。 沈括寒暄几句后,开门见山道: “几位兄台适才谈论的秦半两之事,在下也颇为关注。” “不知几位可否详细说说如今市面上秦半两的情况?” 张三等人面面相觑,似有犹豫。 沈括见状,立刻吩咐小二。 “将这几位兄台的酒菜记到在下账上,再上几壶好酒!” 一听有人请客,张三等人顿时眉开眼笑,话匣子也打开了。 “沈兄弟有所不知啊,如今这市面上的假币,简直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张三拿起一枚秦半两,对着阳光照了照。 “您瞧,这成色,这纹路,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就连一些钱庄都开始收假币了!”王五补充。 “他们把假币混在真币里,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赵六也跟着抱怨: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官府当差。” “他说现在就连官府的库房里,都混进了不少假币!” 听着几人的讲述,沈括眉头紧锁。 看来这私铸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已经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他原本以为只是小作坊偷偷摸摸地私铸,没想到竟然连钱庄和官府都牵涉其中! “几位兄台,”沈括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可知道这些假币是从哪里来的?” 张三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张三说道: “这些假币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到处都是。” “是啊,”李四附和道: “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每天都要接触大量的钱币。” “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过…”王五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听说,这些假币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操控!” “哦?”沈括来了兴趣。 “王兄可知道这个组织是什么来头?” 王五摇了摇头: “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 “只是听说,这个组织势力很大,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们!” 沈括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着精光。 一个连官府都奈何不了的组织,这其中牵扯的势力,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私铸问题,更像是一场针对大秦经济的隐形战争。 “王兄,”沈括给王五斟满酒。 “你说的这个组织,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比如,他们的活动区域,或者他们的标志之类的?” 王五抓了抓头发,似乎在努力回忆。 “别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好像有人说。” “他们会在交易的时候,使用一种特殊的标记。” “特殊的标记?”沈括追问。 “什么样的标记?” 王五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 “好像…是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铜钱。”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比普通的秦半两要小一些,而且…” “而且那个符号,看起来像是一只…一只蝙蝠。” “王兄,多谢告知!”沈括拱手说道: “这些消息对我十分重要!” 他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塞到王五手中。 “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五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这怎么使得……” “王兄不必客气,就当是交个朋友。” 告别了张三等人,沈括立刻赶回少府署。 刘安已经在少府署门口等候多时了。 “大人,您回来了!”刘安躬身。 “属下已经打探到了一些关于私铸贩子的消息。” “哦?”沈括精神一振,“说来听听。” “根据属下的调查,这些私铸贩子使用的材料,大多是从一些废弃的矿山中偷挖出来的劣质铜矿。” 刘安说道: “但是他们的制作工序十分复杂,比起我们的制作方式,还添加了其他工艺。” “所以制造出来的秦半两,和我们的几乎难辨真假。” “但是,属下还没有查到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嗯,”沈括点点头,“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诺。”刘安躬身退下。 沈括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 看来,这幕后之人隐藏得很深啊。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 这仪器通体黑色,表面光滑如镜,这是“金属成分分析仪”,可以精确地分析出各种金属的成分和含量。 第43章 可疑的摊贩 沈括将一枚假秦半两放入分析仪中,仪器嗡嗡作响,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除了预料之中的青铜之外,还有铅、锡等金属元素,比例精妙。 但具体如何将这些金属融合,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仪器却无法分析出来。 这制造工艺,绝非寻常匠人能够掌握。 沈括沉思片刻,决定前往东市一探究竟。 东市乃咸阳最大的交易市场,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于此。 奇珍异宝、稀奇玩意儿应有尽有,或许能找到些许线索。 换上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裳,沈括低调地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种香料、食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 他一路走走停停,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希望能找到与假币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先是来到一家售卖金属器皿的摊位,拿起一个铜壶仔细端详,询问老板。 “这铜壶质地不错,是用什么铜矿炼制的?” 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赤铜矿炼制的,保证耐用!” 沈括不动声色地放下铜壶,又拿起一个铜镜。 “那这个呢?” “这个也是赤铜矿,不过加了点锡,更亮堂!” 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沈括又问了几种不同的铜器,老板都说是赤铜矿炼制,显然是在敷衍他。 他心中冷笑,看来这东市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沈括的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最终停留在街对面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 摊主面前摆着几件青铜器,样式古朴。 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做工粗糙,与市面上常见的青铜器相比,显得有些劣质。 沈括缓步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件青铜酒爵,入手轻飘,质感粗糙。 “这个怎么卖?”沈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摊主斜睨了他一眼,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十钱。” 沈括心中暗笑,这酒爵的做工,最多值五钱。 这摊主开口就是十钱,摆明了是漫天要价。 “十钱?有点贵啊。” 摊主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摊位上的另一件青铜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嫌贵就别买。” 他放下酒爵,又拿起一件青铜镜,仔细端详起来。 这铜镜的表面黯淡无光,还有不少划痕,做工更是粗劣不堪。 “这镜子……”沈括刚开口,摊主就打断了他。 “不卖!” 沈括愣了一下,这摊主还真是古怪,哪有生意人把客人往外推的? 他心中更加觉得奇怪,这摊主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再次拿起酒爵,装作仔细观察的样子,实则用余光观察着摊主的一举一动。 摊主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酒爵……” 沈括再次开口,这次摊主没有打断他。 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他。 “你想说什么?”摊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酒爵,似乎是用劣质铜矿炼制的?” 沈括试探性地问道。 摊主眼中闪过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冷笑说道: “你懂什么?这可是上好的青铜!” 沈括心中冷笑,这摊主果然有问题! “是吗?”沈括故作不信,“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爱信不信!”摊主有些不耐烦了,“不买就滚!” 沈括心中一动,故意激他。 “莫非你这是用假铜矿炼制的?” 摊主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沈括的衣领。 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胡说什么?!” 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沈括故作害怕地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然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离开摊位。 但是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暗中盯着摊主。 沈括决定静观其变,暗中观察着摊主的一举一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的人鬼鬼祟祟地走到摊位前。 他压低声音,与摊主嘀咕了几句,然后塞给摊主一张纸条便匆匆离去。 摊主展开纸条,快速扫了一眼,脸上露出喜色。 他将纸条揣入怀中,迅速收拾起摊位上的东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沈括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悄无声息地尾随着摊主,一路穿街走巷,来到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 摊主推开院门,闪身进入,沈括则躲在暗处,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这院落不大,却显得格外冷清,院中杂草丛生,几间破旧的房屋更是显得阴森可怖。 沈括心中暗道:这地方如此隐蔽,定然藏着什么秘密。 他翻墙进入院内,将手弩上膛,小心翼翼地靠近房屋,贴着墙壁,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密谋着什么。 沈括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次的货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都准备好了,一共一千枚秦半两,保证以假乱真。” “好!这次的交易至关重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粗犷的声音再次说道。 “放心吧,老大,我们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尖细的声音信誓旦旦地说道。 沈括心中一凛,看来这摊主果然与私铸贩子有关。 他正准备继续偷听,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 不好!要发现了! 沈括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到一旁的大树后面。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 “不可能吧,老大,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尖细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 大汉皱着眉头,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或许是野猫野狗吧,老大,您不用太担心。”尖细的声音再次说道。 大汉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屋内。 沈括躲在树后,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第44章 集会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杀气。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对着他的咽喉。 沈括心中大骇。 “你是什么人?” 沈括强作镇定地说道: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行人,迷路了,误闯到这里。” “迷路?”黑衣人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信不信由你。”沈括耸了耸肩。 “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握着匕首,抬手就刺。 沈括趁机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紧接着就是一箭射死。 屋内的动静骤然加大,显然是刚才的响动惊动了里面的人。 两个人影破门而出,慌不择路地向院外逃窜。 “想跑?” 沈括冷笑一声,举起手弩,一箭射死一人。 另一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往前跑,却还是被沈括一箭射中后背,踉跄倒地。 沈括迅速上前,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厉声喝道: “说!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却兀自嘴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过路的……” “过路?”沈括冷笑一声,从他身上搜出那张字条。 上面写着:事情暴露,速散! “这张字条,是谁给你的。”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烁,不敢与沈括对视。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什么人?这张字条是谁给你的?” 沈括将手弩抵在那人的喉咙上。 “我说!我说!”那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连忙求饶。 “我们是私铸秦半两的贩子,这张字条是宫里一位大人物给我们的。” “今天我们在城外后山有一场集会,他通知我们事情暴露,让我们取消集会。” “后山集会?什么时候?”沈括追问。 “就、就在一个时辰后……” 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失血过多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沈括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那人眼白一翻,彻底没了气息。 “喂!醒醒!” “我靠!” 沈括暗骂一声,没想到关键信息还没问出来,这人就死了。 他本想立刻进宫将此事禀报陛下,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去后山或许能抓到更大的鱼。 思虑再三,沈括决定先独自去后山查探一番。 他走出院落,在路边找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给了他一锭银子。 “你拿着这银子去蒙府,找蒙毅将军。” “告诉他我在城外后山,如果两个时辰后我还没回去,就让他带兵来接应我。” 小乞丐接过银子,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保证完成任务,一溜烟地跑了。 沈括这才转身朝着城外后山跑去,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是白天,但是城外后山一片漆黑,沈括借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终于来到一处山谷。 谷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然就是私铸团伙的集会地点。 沈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谷内的情况。 只见谷中聚集了数百人,周围站着戴面具穿黑袍警戒的守卫。 一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拿着各种武器。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站在人群中央,高声说道: “兄弟们!这次的货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这次的交易至关重要,关系到我们以后的荣华富贵!”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大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众人再次齐声应道。 几辆马车缓缓驶出山谷,沉重的车轮碾压过崎岖的山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马车上覆盖着厚厚的黑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里面的货物。 沈括躲在树后,眯起眼睛,心中暗忖:马车里装的,应该就是私铸的秦半两了。 他正打算靠近一些,仔细观察,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什么人?” 沈括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暴露了,但他丝毫不慌。 缓缓转身的同时,右手不动声色地伸向后腰握住手弩。 身后的守卫靠近的时候,沈括迅速出手,弩箭精准地刺入守卫的咽喉。 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括迅速上前,将守卫的尸体拖到树后藏好。 然后脱下他的衣服和面具,迅速换上。 “这下,应该能混进去了。” 沈括将守卫的武器也一并带上,大步走向山谷中央的集会地点。 他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守卫,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还在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唾沫星子横飞。 这时,沈括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守卫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你是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高大守卫问道。 沈括也不慌张,装作一副憨厚的样子,挠了挠头,说道: “大哥,我是刚调过来的,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也正常。” 高大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有些怀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好干,以后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好处。” 还没等沈括开口,一阵急促的锣声撕裂了山谷夜晚的宁静,紧接着是惊恐的喊叫: “有刺客!抓刺客!” 沈括暗叫不好,看来刚才那名守卫的尸体被发现了。 满脸横肉的大汉,此刻脸上横肉抖动得更厉害了。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快!把马车都赶进山洞!封锁所有出口!”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该死的刺客找出来!” 数百个亡命之徒顿时乱作一团,像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沈括趁着这混乱的场面,悄无声息地尾随在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它进入了山谷深处的一个巨大山洞。 山洞里火光摇曳,照亮了洞内的情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 第45章 孤军奋战 各种铸造工具和容器杂乱地堆放在一起,巨大的熔炉里火光熊熊。 马车在山洞深处停下,几个守卫跳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 沈括躲在阴影中,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妈的,老子裤子都快吓尿了!” 一个守卫低声咒骂着。 “这刺客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另一个守卫嘲讽道。 “赶紧把东西卸下来,一会把老大看见又该说咱们偷懒了!” 沈括心中冷笑,一群乌合之众。 等守卫们离开后,沈括才慢慢地靠近马车。 他掀开厚重的黑布,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个个沉甸甸的木箱。 他撬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果然装满了崭新的秦半两,散发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果然是私铸的假币。”沈括心中暗道,“这下证据确凿了。” “谁?谁在那!” 背后传来一声暴喝。 不等沈括说话,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奔沈括后心。 沈括猛地向前一扑,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羽箭钉在他身后的木箱上,嗡嗡作响。 “我靠,被发现了!” 沈括暗骂一声,顾不得再检查箱子里的东西,抽出腰间的手弩,转身就是一箭。 弩箭正中说话那人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翻滚不止。 这下彻底暴露了。 “有刺客!弄死他!” 沈括冷笑一声,这几个小喽啰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借着山洞里堆放的杂物和工具作为掩体,且战且退。 手弩连发,瞬间便干掉了几个守卫。 “都给我上!谁抓到刺客,老子重重有赏!” 满脸横肉的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听到“重重有赏”四个字,守卫们眼睛都红了。 纷纷挥舞着武器,像是饿狼般扑向沈括。 “靠,还真看得起我!” 沈括暗骂一声,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想掏出空间里的高爆手雷,将这群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但环顾四周,一旦爆炸,整个山洞都有可能坍塌,到时候自己也难逃一死。 “算了,还是稳妥点。” 沈括放弃了使用炸弹的想法,又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支钢弩。 这钢弩经过改装,射速和威力几乎和步枪无异。 “咻咻咻!” 钢弩的破空声在山洞里回荡,粗长的弩箭轻易地穿透了敌人的身体,带起一蓬蓬血雾。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气势汹汹的守卫们被沈括的强悍火力压制住了,不敢再贸然靠近。 “废物!一群废物!” 满脸横肉的大汉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给我上!谁后退一步,老子就砍了他!” 在死亡的威胁下,众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沈括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寻找着逃生的路线。 洞穴深处,逼仄的通道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纵横交错。 沈括咒骂着这该死的迷宫,他本想利用地形优势各个击破,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逼进了死胡同。 一块巨大的岩石成了他最后的屏障,岩石的缝隙中,不时有羽箭带着破空声射入,钉在石壁上,碎石飞溅。 “妈的,这群家伙是属耗子的吗?” 沈括咬紧牙关,躲避着流矢。 他手臂和大腿上已经被几支箭矢擦破,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钢弩,只剩下最后一个箭匣了。 刚才杀得兴起,完全忘了节约箭矢,现在可好,被这群乌合之众逼到了绝境。 沈括立刻冷静下来,他又从系统空间里掏出那颗高爆手雷。 “拼了!” 沈括一手端起钢弩,一手准备随时拉开炸弹的拉环,突然听到洞口传来一阵骚动。 “老大,不好了!官兵来了!” 一个惊恐的声音在洞口回荡。 “什么?官兵?怎么这么快?” 满脸横肉的大汉怒吼。 “都给我顶住!谁敢后退,老子就砍了他!” 洞口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看来官兵已经和这群私铸假币的家伙交上火了。 沈括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收起炸弹,将钢弩上膛,瞄准了洞口的方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括冷笑一声,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弩箭像是暴雨般射向洞口,猝不及防的亡命之徒们纷纷中箭倒地。 趁着这个机会,沈括一个翻滚,冲出了死胡同。 洞口处,官兵和亡命之徒们正杀得难解难分。 沈括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借着混乱,迅速地朝着山洞外跑去。 “哪里跑!” 满脸横肉的大汉发现了沈括,挥舞着大刀追了上来。 “找死!” 沈括转身,举起钢弩,对准大汉就扣动扳机。 “啊!”弩箭正中肩膀和腿上,大汉躺在地上哀嚎。 “沈大人!”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震得沈括耳膜嗡嗡作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身披铁甲的蒙毅将军带着一队士兵,正杀入洞中。 “蒙将军!你总算来了!” 沈括长舒一口气,丢下钢弩,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鬼地方了。” “沈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孤身犯险!” 蒙毅将军嘴上责备着,脸上却带着欣赏的神色: 这小子,有种! “这不是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了……” 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扛起钢弩。 蒙毅将军不再多言,指挥着士兵迅速剿灭了剩下的亡命之徒。 战斗结束后,士兵们将缴获的假币装上马车。 沈括看着满满一车的假币,心中暗自庆幸,这次总算没有白忙活。 …… 咸阳城,大牢。 满脸横肉的大汉被绑在木桩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牢头手持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大汉,逼问他幕后主使。 “说!是谁指使你们私铸假币的?” 牢头声色俱厉地吼道。 “咳咳……没人指使……我就是主谋……” “嘿!你他妈的!还敢嘴硬!给老子打!” 沈括坐在一旁啃着烧鸡,冷眼看着这一切。 “沈大人,你觉得他会招吗?” 蒙毅将军问道。 “难说。” 沈括扔掉鸡骨头,抹抹嘴角的油渍。 “这种亡命之徒,往往嘴硬得很。” “可是,陛下对此事十分重视,必须尽快查清幕后黑手。” 蒙毅将军眉头紧锁。 第46章 审问 沈括没有理会蒙毅的问题,径直走到那奄奄一息的大汉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彪。”大汉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张彪,”沈括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只是个小喽啰,幕后还有主使。” 沈括继续说道: “你替他卖命,死路一条。” 张彪的眼神有些动摇,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颗弃子,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括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金子,在张彪面前晃了晃。 “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这些金子就是你的。” “足够你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生活。” 张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盯着那袋金子,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括收起金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转身对牢头说道: “加大力度,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的明白!” 牢头狞笑着,转身拿起烧的通红的烙铁,狠狠的按在张彪的胸口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牢房里回荡,蒙毅皱着眉头,沈括则继续啃着鸡腿。 “等等!等等!” 张彪终于忍不住了,他嘶哑着嗓子喊道: “我说!我说!” 沈括嘴角微微上扬,挥了挥手,牢头退下。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沈括点点头。 “可以,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的耐心有限。” “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听不到想要的答案......” 沈括看了一眼旁边的牢头和墙上的各种刑具......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牢,尖声喊道: “蒙将军,沈大人,陛下宣你们进宫面圣!” 蒙毅和沈括对视一眼,看来嬴政已经等不及了。 “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 沈括临走前对着牢头吩咐道。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手中把玩着一枚假币,眼神冰冷。 “寡人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了私铸假币的罪犯?” 嬴政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回陛下,臣已经抓获了一名私铸假币的头目。” 蒙毅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头目?”嬴政冷笑一声。 “寡人要的是幕后主使,而不是这些小喽啰!” “陛下息怒,”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已经从那名头目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查清幕后黑手。” “哦?”嬴政饶有兴趣地看向沈括。 “什么线索?” 沈括看了一眼蒙毅。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想单独向您禀报。”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蒙毅退下。 蒙毅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领命退出章台殿。 “说吧,”嬴政盯着沈括。 “到底是什么线索?” 沈括凑到嬴政耳边,低声说道: “据那名头目交代,幕后主使…似乎与宫中…”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嬴政的反应。 嬴政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站起身。 “与宫中有关?是谁?到底是谁?!” “臣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好!”嬴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寡人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查清此事!” 嬴政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呷了一口参茶。 这私铸假币案,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他原以为只是些小蟊贼,没想到竟然牵扯到宫中。 嬴政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寡人已经按照沈卿的建议,重新制定了关于秦半钱的制作方式和用料。” “并安排了专人监管,务必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沈括躬身行礼: “陛下圣明。” “只是……”嬴政顿了顿,眯起眼睛。 “这幕后黑手一日不除,寡人心中难安。” 沈括自然明白嬴政的心思,他拱手说道: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 赵府。 赵高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如意,听着小太监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你说什么?那沈括竟然单枪匹马端了私铸贩子的老巢?” “还说服陛下修改了秦半钱的法案?” 赵高的声音尖锐。 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跪伏在地: “千真万确,奴才不敢欺瞒公公。” 赵高狠狠地将玉如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废物!一群废物!” “明明已经提前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小心行事,没想到还是被一锅端了!” “不光被一锅端,竟然还有人被活捉......” 他原本以为沈括不过是靠着小聪明和运气,混个官职而已,不堪大用。 可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这沈括才刚刚上任,竟能如此迅速地破获大案,实在不容小觑。 “公公息怒。”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可以……” “可以个屁!” 赵高厉声打断了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他眉头紧锁,心中计划着该如何应对。 这私铸假币的生意,可是他敛财的重要手段之一。 如今被沈括这么一搅和,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沈括继续追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查到他的头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断了他的线索!” ...... 次日,天还没亮。 “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扰了爷爷我的清梦!” 沈括猛地掀开被子,睡眼惺忪地怒吼。 一股浓重的起床气在他胸腔翻滚,眼看就要化为一句句国粹喷射而出。 “大人,牢里…牢里出事了,有人死了!” 一个小吏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完整。 “死人关我屁事?” “牢里天天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不能让老子睡个囫囵觉?” 沈括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正要继续口吐芬芳。 “张…张彪,他…他死了!” 沈括一听,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猛地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张彪死了?怎么死的?” “不…不知道,卯时巡逻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后来就…” 小吏吓得腿都软了,说话语无伦次。 第47章 死了? 张彪!私铸假币案的重要人证! 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撬出点线索,这节骨眼上死了? 这下可麻烦了! 沈括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套上衣服,一路飞奔到大牢。 潮湿阴冷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几个狱卒和牢头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 张彪的尸体就躺在稻草堆上,双眼圆睁,口吐白沫,死状甚是可怖。 “怎么回事?说!” 沈括的语气冰冷,眯起眼睛看着牢头几人。 牢头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哆嗦着说道: “回…回大人,小的昨晚按照您的吩咐。” “给张彪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然后就把他关起来了。” “卯时巡逻的时候,发现他开始抽搐吐白沫,没…没多久就…就…” “仵作呢?验尸了吗?” 沈括强压着怒火,问道。 “已经…已经派人去请了。” 牢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沈括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牢房里除了稻草和一张床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张彪的尸体,除了明显的抽搐症状外,并没有其他外伤。 “他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沈括转头问牢头。 “回大人,和…和其他犯人一样,都是牢饭。” 牢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牢饭?谁做的?” 沈括追问。 “是…是老李头。” 牢头指向一个瑟缩在角落的老头。 沈括走到老李头面前,沉声问道: “你昨天做的牢饭,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李头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没有啊大人,小的…小的每天都做牢饭,从来没…没出过事啊。” 沈括盯着老李头看了许久,直看得他冷汗直流,才缓缓说道: “把昨天剩下的牢饭拿来给我看看。” 老李头连忙点头,颤颤巍巍地跑去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个瓦罐回来了。 沈括打开瓦罐,一股馊味扑鼻而来。 他用筷子拨了拨里面的残羹剩饭,脸色越来越阴沉。 “大人,这…这牢饭…” 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括没有说话,而是将瓦罐递给一旁的侍卫: “拿去给太医看看,有没有问题。” 侍卫领命而去。 这时,一个身材矮胖,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咸阳县的仵作。 他先是朝沈括行了一礼,然后便走到张彪的尸体旁,开始了仔细的检查。 仵作的手法娴熟,一丝不苟,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最后摇了摇头,说道: “禀大人,死者身上的伤口均是严刑拷打所致,但是并不致命。” “有没有其他致命原因?”沈括皱了皱眉。 吴良拱手说道: “大人明鉴,小的验尸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死法。” “死者除了口吐白沫之外,身体并无其他异状,实在令人费解。” 沈括沉思片刻,忽然想起张彪身上还有伤,便开口说道: “仵作,你把张彪伤口上的裹帘拆下来看看。” 仵作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裹帘。 发现裹帘上有白色的粉状物质,他用银针仔细检查。 “回大人,这应该是砒霜!” 沈括的目光扫过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牢头和狱卒们,语气冰冷地问道: “昨晚是谁给张彪上的药?” 牢头战战兢兢地指向一个年轻的狱卒,说道: “回…回大人,是…是他。” 那名狱卒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哭喊道: “大人饶命!小人冤枉啊!” “冤枉?那你倒是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括厉声问道。 那狱卒哆哆嗦嗦地说道: “回…回大人,小…小人昨晚…昨晚巡逻到…到这里的时候。” “看…看见牢房门口…站着…一个…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的人…” “狱卒衣服的人?那人长什么样?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 沈括追问道。 “没…没有,小…小人当时…只顾着…上药,没…没有…看清…” 狱卒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沈括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看来这幕后黑手为了灭口,还真是煞费苦心! ......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正皱着眉头批阅奏折,眉头紧锁。 堆积如山的竹简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国内暴动不断,边疆又遭遇匈奴屡次进犯。 各地官员贪污腐败,让他这个皇帝有些焦头烂额。 “陛下,沈大人求见。”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宁静。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宣。” 沈括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 “沈爱卿来此,所为何事?” “陛下,今天卯时,张彪死在狱中。” “臣已经让仵作验尸,张彪是被人灭口中毒而死。” 嬴政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 他猛地一拍桌子。 “寡人要将这些胆大妄为之徒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丞相李斯求见。” 沈括心中暗道一声“冤家路窄”,面上却不动声色。 嬴政沉声道:“宣。” 李斯对着嬴政躬身行礼:“臣,李斯,参见陛下。” “丞相免礼,”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斯。 “关于土地分配一事,丞相处理得如何了?” 李斯面色为难,答道: “回陛下,臣已命人丈量核实天下田亩,但…此事进展缓慢。” “百姓手中田地大小不一,肥沃程度也参差不齐。” “如何分配才能公平公正,臣…臣还在斟酌。” 嬴政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不耐烦的说道: “丞相,此事寡人已交由你多日,怎的还未有个进展?” “莫非丞相觉得,区区土地分配,比修筑长城,统一度量衡还要艰难?” 李斯额头渗出细汗,连忙说道: “陛下息怒,臣不敢!只是此事牵涉甚广。” “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怨沸腾,臣…臣不得不谨慎啊!” “谨慎?”嬴政冷哼一声。 “谨慎到连个方案都拿不出?丞相这是老了,不中用了!” 第48章 钱大有 李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罪该万死!” “罢了,”嬴政摆了摆手。 “土地分配一事,就交给沈爱卿去办吧。” “私铸幕后黑手的事,先暂时放一放。” “丞相也操心劳累这么多天,歇歇吧。”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臣遵旨。”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李斯起身,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 沈括则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出了御书房,李斯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沈括说道: “沈大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处处与我作对?” 沈括微微一笑: “丞相大人多想了,下官只是奉旨办事,何来与丞相对抗之说?” “倒是丞相,都一把年纪了,为何如此小心眼?” “你!” 李斯被怼的握紧拳头。 “好你个沈括!你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夺我丞相之位!” 沈括依旧笑容满面: “丞相多虑了,下官并无此意,丞相位高权重,下官岂敢觊觎?” 李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括,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但愿如此,不过,沈大人最好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说罢,李斯拂袖而去,留下沈括一人站在原地暗自吐槽: “哼!老混蛋,还真是小心眼” 沈括回到少府署,径直走向刘安的房间,推门而入。 刘安正埋首于一堆竹简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简散落一地。 “大人,您回来了。” 刘安慌忙起身,弯腰捡拾散落的竹简。 沈括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咸阳城百姓的土地,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刘安一边整理竹简,一边回答道: “回大人,大部分是由官府统一分配,按照户籍和人口进行划分。” “剩下的嘛…大多都在地主手里攥着呢。” “地主?”沈括眼中闪过精光。 “说说看,这些地主手里有多少地?” 刘安小心翼翼地看了沈括一眼,说道: “这个…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听说有些大地主,家里的田地多到一眼望不到边。” 沈括冷笑一声: “一眼望不到边?呵,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田是不是比大秦的江山还大。” “大人说笑了,”刘安擦了擦额头的汗。 “下官这就去把近年来的土地分配记录都拿来,您过目。” 不一会儿,刘安便抱着一堆厚厚的竹简走了进来,在沈括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括随意翻看了几卷,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竹简上记载的土地分配情况,简直可以用“混乱”二字来形容。 有些地方土地肥沃,却分配给了不事生产的权贵; 有些地方土地贫瘠,却分给了辛勤劳作的百姓。 更有甚者,一些地主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田地。 自己用不完,也不肯分给其他百姓耕种。 “岂有此理!这帮家伙。” 沈括皱着眉继续翻看这竹简。 “这些地主,简直就是一群蛀虫!” “拿着大片的土地,却不好好耕种,任由其荒废,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刘安吓得浑身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沈括沉思片刻问道: “百姓们对此可有什么怨言?” 刘安犹豫了一下,说道: “百姓们…自然是怨声载道的,不仅土地分配不公,赋税也十分繁重,百姓们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哼!”沈括冷哼一声,“看来,这大秦的土地分配制度,是时候好好整顿一番了!” “刘安,你派人去将咸阳城内,所有可以用于种植的土地。 包括那些已经荒废的,各采集一些土壤的样本带回来。” “记住,要标明采集的地点位置。” 刘安虽然不明白沈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领命而去。 沈括望着刘安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精光。 土地分配不公的问题,他必须要解决。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就要弄清楚这些土地的实际情况。 沈括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咸阳城内,最大的地主名叫钱大有。 据说他家的田地多到一眼望不到边,沈括决定先去拜访一下这位钱地主。 钱府位于城东,是一座占地广阔的豪宅。 高耸的围墙,朱红色的大门,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富有。 沈括来到钱府门前,叩响了大门。 一个衣着华丽的家丁打开了门,上下打量着沈括,语气傲慢地问道: “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沈括微微一笑,说道: “沈括,是少府署的官员,今日特来拜访钱地主。” 听到“少府署”三个字,家丁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他连忙将沈括请进府中,并派人去通报钱大有。 钱府的庭院布置得十分精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沈括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暗自观察着钱府的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钱大有。 “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钱大有拱手说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钱地主客气了。”沈括也拱手回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来到了客厅。 “不知沈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钱大有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道。 沈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钱地主,听说您家拥有大量的田地,不知可否带在下参观一下?” 钱大有的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闪过警惕的神色。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沈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家里的田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没有什么好参观的。” 沈括笑了笑,说道: “钱地主误会了,在下只是对土地管理比较感兴趣,想学习一下您的经验。” 钱大有依旧推辞说道: “沈大人谬赞了,小老儿哪有什么经验可谈。” “沈大人若是想了解土地管理,不如去问问那些老农,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家。” 沈括轻抿了一口茶,茶水微苦,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奢靡。 第49章 百亩良田,可惜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官牌往外挪了挪,恰好露出一角金色的飞龙纹样。 这纹样虽小,在钱大有眼中却比巨龙还要醒目。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是满脸堆笑。 “哎呀,沈大人对土地管理如此上心,真是我大秦之福啊!” “鄙人眼拙,竟不知沈大人如此年轻有为!” “既然沈大人有此雅兴,下官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来人,备车!我要亲自带沈大人去参观一番我钱家的良田!” 钱大有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很快,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就停在了钱府门口。 沈括和钱大有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朝着田地驶去。 一路上,钱大有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辛勤耕耘,如何精耕细作,如何造福一方百姓。 沈括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片广阔的田地。 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翻滚,一眼望不到边际。 钱大有指着这片土地,得意洋洋地说道: “沈大人,您看,这就是我钱家的良田!” “足足有百亩之多!这都是下官多年来辛勤耕耘的成果啊!” 沈括下了马车,信步走到田边,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泥土干燥,缺少水分,显然很久没有浇灌过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田间劳作的农夫。 他们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都是麻木。 “钱地主,你这田地,似乎有些缺水啊。” 沈括眯起眼睛说道。 钱大有脸上的笑容一滞,连忙解释说道: “最近天气干旱,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鄙人已经尽力了,每天都安排人浇灌。” “可是这老天爷不下雨,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沈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钱大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钱地主,你确定你每天都安排人浇灌?” 沈括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钱大有。 “当,当然!鄙人怎么敢欺瞒沈大人呢!” 钱大有强装镇定地说道。 沈括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正在田间劳作的老农面前,问道: “老人家,最近这田地,有人浇灌吗?” 老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恐惧。 他看了看钱大有,又看了看沈括,嘴唇颤抖着,却不敢说话。 钱大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呵斥道: “大胆老农!竟敢对沈大人不敬!还不快如实回答!” 老农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巍巍地说道: “回,回大人,这田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浇灌了……” 钱大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狠狠地瞪了老农一眼。 然后转身对着沈括,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大人,这老农年纪大了,糊涂了,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沈括没有理会钱大有,而是继续问老农:“老人家,你家里有多少田地?” 老农低着头,小声说道: “回大人,小老儿家里没有田地……” “没有田地?”沈括微微皱眉。 “那你靠什么生活?” 老农叹了口气,说道: “小老儿给钱地主家做长工,勉强糊口……” 沈括又走到另一位农夫面前,这位农夫身形更加佝偻。 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一般深刻,他畏畏缩缩地,不敢抬头看沈括。 “老人家,这片田,多久没浇水了?” 沈括放缓了语气,尽量显得温和一些。 老农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比了五个指头。 “回…回大人,五…五天了…” 沈括叹了口气,又问了几个农夫,答案大同小异。 浇水的时间从三天到七天不等,但无一例外,都缺水严重。 更让沈括震惊的是,这些农夫的工钱少的可怜。 仅仅够勉强糊口,甚至连一家老小都养不活。 “钱地主,你这精打细算的本事,真是厉害啊。” 沈括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 钱大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汗珠像是豆粒般滚落下来。 他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沈…沈大人,您…您误会了!这…这都是天灾啊!” “老天不下雨,下官也是…也是无能为力啊!” 钱大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沈括锐利的目光。 “天灾?我看是人祸吧!”沈括冷笑一声。 “钱地主,你家良田百亩,却克扣农夫工钱。” “不让他们好好灌溉田地,这粮食产量能高吗?” “到时候朝廷征粮,你拿什么上缴?你这是欺君之罪啊!” 钱大有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本官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沈括又去了其他几个地主的地里,询问了那里的农夫。 情况几乎都一样,地主们克扣工钱。 农夫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田地也因为缺水而干枯。 在外面转悠一天,沈括回到少府署时,已是日暮西山。 刘安的办事效率很快,他已经在房中正襟危坐,恭敬地等候着沈括。 见沈括回来,他连忙起身行礼: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咸阳城内所有田地的土壤样本,都已经采集完毕。” 沈括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 桌上摆放着数百个小布袋,每个布袋上都贴着标签,标注着田地的位置和所属地主的名字。 “很好,你辛苦了。”沈括揉着脑袋说道,语气中带着疲惫。 刘安连忙摆手: “为大人效劳,是卑职的本分。” 沈括挥手示意刘安可以退下了,然后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土壤检测仪。 这仪器上面布满了各种按钮和指示灯。 他将一小撮土壤放入检测仪中,按下启动按钮。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指示灯闪烁不定。 片刻之后,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沈括仔细查看,眉头逐渐紧锁,他继续测试其他的土壤样本。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已经测试了大半的样本,结果却让他越来越心惊。 这些土壤样本,几乎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盐碱化现象。 第50章 这不仅仅是天灾,更是人祸 有些田地甚至已经严重盐碱化,寸草不生。 “怎么会这样……”沈括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疑惑。 他知道秦朝的农业技术相对落后,但也不至于出现如此大面积的土地盐碱化。 难道真的是天灾? 可他穿越到秦朝这么久,并没有出现过大旱的情况。 沈括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地主们为了追求产量,过度开垦。 导致土地肥力下降,最终形成盐碱地。 “看来,这不仅仅是天灾,更是人祸啊。” “这帮地主们为了赚钱,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沈括叹了口气,要解决这个问题,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他需要制定一套完善的方案,从根本上改变秦朝的农业现状。 ...... 咸阳宫,麒麟殿。 嬴政手里拿着沈括呈上来的奏折,眉头紧锁。 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殿内气氛凝重,群臣屏息凝视,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良久,嬴政放下奏折,威严的目光扫视群臣,最终落在沈括身上: “沈爱卿,你所言土地盐碱化之事,寡人甚为担忧。” “奏折中你提到改良之法,可有更具体的章程?”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启禀陛下,臣认为,治理盐碱地,需多管齐下。” “首先,需兴修水利,引淡水灌溉,冲洗盐碱。” “其次,需改进耕作方式,例如深耕深翻,增施有机肥,改良土壤结构。” “最后,可种植耐盐碱作物,例如芦苇、碱蓬等,逐步恢复地力。” “待地力完全恢复之后,再让百姓们陆续开始种植庄稼。” 沈括话音刚落,丞相李斯便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此言差矣!兴修水利,耗资巨大,国库空虚,如何承担?” “深耕深翻,增施有机肥,更是闻所未闻,岂不是天方夜谭?” “至于种植那些不值钱的芦苇、碱蓬,更是荒谬至极!” “我大秦将士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岂能用来种植这些无用之物?” 李斯一番话,引得不少大臣纷纷附和。 他们大多出身贵族,对农业生产一窍不通,只知道维护自身利益。 沈括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反驳说道: “丞相大人,兴修水利,利国利民,长远来看,必将造福后世万代。” “至于深耕深翻,增施有机肥,虽是新法。” “但臣已在少府署的试验田中验证过,效果显着。” “至于种植耐盐碱作物,并非无用之举。” “这些作物可以改良土壤,为日后种植粮食作物打下基础。” “况且,芦苇可用于造纸,碱蓬可作为牲畜饲料,亦可食用,何来无用之说?” “一派胡言!”李斯怒斥说道: “你区区一个八品官员,也敢妄议国事?” “你那所谓的试验田,能代表整个大秦的土地吗?” “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农耕之法,又有何凭据?” 嬴政一直面无表情的默默听着两人的争论,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此时,他开口说道: “好了,都别吵了!沈爱卿,你所说的这些方法,可有把握?” 沈括沉思片刻回答:“臣有八成把握!” 嬴政点点头,目光转向李斯说道: “李丞相,寡人决定采纳沈爱卿的建议。” “在咸阳城外划出一片土地,作为试验田。” “由沈爱卿全权负责,至于所需的人力物力,皆由少府拨付。” 李斯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 他没想到,嬴政竟然会如此偏袒沈括,这无疑是在当众抽他大嘴巴! 李斯梗着脖子,嘴唇颤抖,还想再说什么。 嬴政却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退朝!” 沈括满脸嘲讽,转身离开时,还不忘朝着李斯翻了个白眼。 李斯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由青转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身旁的侍从连忙为他顺气,低声劝慰: “丞相息怒,丞相息怒啊!” 沈括出了麒麟殿,长长地舒了口气。 与李斯这老狐狸斗智斗勇,着实费神。 不过,嬴政的支持让他信心倍增。 他立刻着手准备,按照系统提供的方案,开始规划试验田的改造工作。 这片盐碱地寸草不生,白茫茫一片,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霜,散发着刺鼻的碱味。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他先指挥着从少府调来的民夫,按照系统指导。 挖出一条条深沟,引来远处河流的淡水,灌溉冲洗盐碱地。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李斯站在远处的一棵枯树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看着沈括指挥若定,心中满是嫉妒。 “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敢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 他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李斯开始盘算如何算计沈括,毁掉这片试验田。 如果沈括的试验成功,那他在陛下眼中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威胁,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夜幕降临,咸阳城外一片寂静。 然而,在这片看似宁静的夜色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沈括的试验田,他们手里拿着锄头、铲子,脸上蒙着黑布,眼神里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动作都麻利点!别弄出动静!” 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吩咐道。 他们迅速来到田间的水渠旁,开始用带来的泥土和石块堵塞水渠。 清澈的河水被阻断,水流渐渐变小,最终完全停止了流动。 “嘿嘿,这下看他还怎么得意!” 一个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 他们迅速撤离了试验田,消失在夜色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二天清晨,沈括像往常一样来到试验田,准备查看盐地龙葵的生长情况。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本已经疏通的排水道已经被堵住,此时的田地里一滴水都没有。 “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到水渠旁,伸手一探,发现水渠竟然被堵死了! “该死!这是有人故意破坏。” 沈括不敢怠慢,连忙组织民夫疏通水渠。 众人**协力,用锄头、铲子挖开堵塞物,清澈的河水再次流入田间。 第51章 试验田 沈括眯起眼睛,他马上就明白了——除了李斯那个老狐狸,还有谁会这么阴险? “呵,老混蛋,跟我玩阴的?那老子就陪你玩玩!” 沈括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招来刘安,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刘安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大悟,最后竟带着憋不住的笑意,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沈括依旧带着民夫们在田间忙碌,只是这忙碌中,多了几分“意外”。 今天水渠被不知名的巨石堵塞,明天水渠里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堆杂草。 后天干脆有人在田里撒了一把不知名的种子,长出了一片乱七八糟的野草。 每一次“意外”发生后,沈括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指挥着民夫们清理,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而李斯,看到沈括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暗爽。 甚至忍不住亲自跑到田边,假惺惺地“慰问”沈括。 “沈大人,这试验田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啊?” 李斯阴阳怪气地说。 角挂着嘲讽。 “莫非是沈大人的方法有什么问题?这盐碱地,可不是那么容易改造的。” 沈括一副气恼的样子。 “岂有此理!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丞相放心,下官一定尽快查明真相,将这些宵小之辈绳之以法!” 李斯一脸冷笑。 “那就好,陛下可是对沈大人寄予厚望啊,沈大人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下官明白!” 沈括咬着牙说。 一来二去,李斯更加得意,他认定沈括的试验田已经彻底失败,只等着看沈括在嬴政面前出丑了。 这天夜里,李斯派出的探子发现了沈括的“秘密”。 “丞相大人,小的发现沈括偷偷摸摸地去了城西的一片荒地,那里似乎也有一片试验田!” 探子气喘吁吁地向李斯禀报道。 李斯闻言,顿时一惊。 “哦?还有这种事?看来这沈括果然有问题,走,带我去看看!” 然而,当他们来到那片荒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那片原本荒芜的盐碱地上,竟然长满了绿油油的植物。 与沈括之前那片“失败”的试验田 “这…这怎么可能?!” 李斯望着眼前绿油油的盐地龙葵,脸色铁青。 他身旁的探子也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 “丞……丞相大人,这……这沈括,他……他竟然真的种出来了……” 李斯正要开口,命令手下将这片“妖田”铲除,以绝后患。 然而,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丞相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李斯猛地回头,看见陛下和身后的沈括,后面是一队甲士,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李斯顿时傻了眼。“臣,参见陛下。” 他强作镇定,拱手行礼。 嬴政没有理会李斯,而是径直走到田边,仔细端详着那些绿油油的盐地龙葵。 “沈爱卿,这就是你说的,能够在盐碱地上生长的作物?” “回禀陛下。”沈括恭敬地回答。 “此物名为盐地龙葵,不仅能够在盐碱地中生长,还能吸收土壤中的盐分。” “改善土壤结构,日后可作为粮食,亦可作为牲畜饲料。” 嬴政闻言大喜,伸手抚摸着盐地龙葵的叶子。 “好!好啊!沈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转过身,看着李斯,似笑非笑地问道: “丞相,你深夜到此,也是为了看看这盐地龙葵吗?”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解释说。 “臣……臣听闻沈大人在此处进行试验,心中担忧,故而前来查看一番。” “哦?是这样吗?”嬴政语气中带着玩味。 “那丞相觉得,这盐地龙葵如何?” 李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此物……此物的确神奇,臣……臣佩服沈大人的才能。” 嬴政哈哈大笑,拍了拍沈括的肩膀,说道: “沈爱卿,你立了大功!寡人要重重赏你!” 沈括连忙跪下谢恩。 李斯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随后,嬴政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嬴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只留下李斯一人呆立在田埂上,脸色难看。 沈括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丞相大人,陛下圣明,早已洞察一切。 这盐碱地之事,您还是莫要再费心思了。” 李斯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怨毒,却又很快被掩盖下去。 “沈大人,你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沈括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冷笑。 系统空间里,一台崭新的打印机嗡嗡作响,雪白的纸张上,一行行清晰的文字跃然而出。 这是沈括改良并开发的种植盐地龙葵的详细方法,从选种、育苗到田间管理,事无巨细,都写得清清楚楚。 “知识就是力量。” 沈括看着打印出来的资料,悠哉的吸了一口雪茄。 “有了这东西,大秦的土地就有救了!” 第二天清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一张张醒目的告示。 每张告示旁边还有士兵专门解读,上面详细地介绍了盐地龙葵的种植方法,不明所以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这盐地龙葵,真能种在盐碱地上?” “要是真的,那咱们以后就不用愁吃穿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少府署门口也聚集了一大群人,负责分发种子的官员忙得不可开交,汗流浃背,却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开心。 “沈大人真是活菩萨啊!”一个老农接过种子,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下,我们全家都有救了!” 这个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种植盐地龙葵,原本荒芜的盐碱地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沈括站在窗边,吞云吐雾,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弹了弹雪茄上的灰烬,改善盐碱地只是第一步。 随即捻灭烟头进了宫,嬴政正在批阅奏折,见沈括到来,脸上露出笑容: “爱卿,可是为了土地改革之事而来?” 第52章 土地改革 沈括一拱手说:“陛下圣明,臣是为土地改革之事而来。”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爱卿有何高见?” “臣奉陛下之命,负责土地分配事宜,如今已将计划拟定完毕,请陛下过目。” 沈括从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双手呈上。 嬴政接过,细细翻阅起来。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各种数据、图表、分析,看得他眼花缭乱。 “爱卿,你这……” 嬴政揉了揉眉心。 “写得如此详细,寡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啊。” 沈括微微一笑: “陛下,臣已将计划的核心内容提炼出来,附在首页,陛下只需先看此页即可。” 嬴政翻到首页,只见上面写着: 废除井田制,实行土地私有制,按人头分配土地,鼓励耕种,奖励垦荒。 嬴政看到“废除井田制”几个字,瞳孔猛地一缩。 井田制自西周以来,一直是大秦的根本制度,如今沈括竟然要废除它?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括:“爱卿,你可知废除井田制,意味着什么?” 沈括神色不变,语气沉稳: “臣知道,这意味着打破旧有的利益格局,触动许多贵族的利益。” “但长痛不如短痛,井田制早已不适应如今的社会发展。” “只有废除它,才能释放土地的活力,让百姓安居乐业,大秦才能长治久安。” 这时,李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你这废除井田制的方法,可是要动摇我大秦的根基啊!” 沈括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丞相大人,土地兼并才是动摇国本的罪魁祸首!” “我所做的,正是为了巩固大秦江山!” 嬴政看着沈括,这沈括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和魄力,着实难得。 他抬起头,赞许地看了沈括一眼,说道: “爱卿所言甚是,这土地改革势在必行。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陛下圣明,”沈括躬身说道: “臣也明白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只要循序渐进,逐步推行,必能成事。” 嬴政将手中的方案缓缓放下,眼神扫过殿下群臣,沉声问道: “众爱卿,对沈大人提出的土地改革,有何看法?”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半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自古以来,土地便是世家之根本,动摇土地,便是动摇国之根基啊!” 这老臣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着说道: “是啊陛下,均田制早已被证明行不通!” “我大秦如今强盛,正是因为土地私有,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贸然改革,恐生变故!” “臣附议!土地改革,兹事体大,还请陛下三思!” 嬴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大臣的反应,心中冷笑。 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不知兼并了多少土地,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李斯站在一旁,嘴角噙着冷笑。 这些大臣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 土地改革,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岂会答应? 嬴政的目光落在李斯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李丞相,你以为如何?” 李斯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说道: “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土地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怨沸腾,动摇国本,还请陛下慎重!” “慎重?” 嬴政冷哼一声。 “寡人看你们一个个是舍不得自己兜里的银子吧!”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嬴政猛地站起身,甩袖说道:“退朝!” 群臣如蒙大赦,纷纷退了出去。 李斯经过沈括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嘲讽。 沈括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嬴政将沈括单独留下,两人来到御书房。 “爱卿,你今日所言,寡人深以为然。” “这土地兼并之风,确实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 “只是,朝中那些老顽固,一个个冥顽不灵,寡人也无可奈何。” “依爱卿之见,该如何是好?” 沈括眼中闪过精光,说道: “陛下,此事既然群臣反对,那不如就交给臣全权负责,不必经过朝议。” 嬴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爱卿果然有胆识!此事就交给你了,放手去做,不必顾忌那些老家伙!”“若是遇到阻碍,尽管来找寡人!” “臣领旨!”沈括躬身领命。 ...... 丞相府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 一群官员围坐在一起,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愁眉紧锁,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话题中心,自然是沈括推行的土地改革。 “这沈括,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动我们的土地!” 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可不是吗?他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根基啊!”另一个官员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陛下也真是的,怎么就听信了这小人的谗言!” “哎,如今之计,该如何是好啊?” 第53章 抗议活动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却始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坐在主位上的李斯,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终于,一个官员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丞相大人,您可有什么妙计?” 李斯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冷笑。 “诸位莫急,这沈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丞相大人,此话怎讲?” 李斯轻哼一声: “他以为自己是谁?想动摇我大秦的根基?简直痴人说梦!” “可是……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他负责了……” 李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陛下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等他看清了沈括的真面目,自然会收回成命。” “那我们该如何做?” 李斯眼中闪过精光: “沈括要改革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官员的土地。” “更重要的是那些地主富户的土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要让他们明白,沈括的改革,是在损害他们的利益。” “只有让他们联合起来,才能阻止沈括。” “可是,那些地主富户,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们如何才能说服他们?” 李斯冷笑一声: “利益,就是最好的说辞。” “只要让他们看到,沈括的改革会让他们损失多少,他们自然会乖乖地听我们的。” “妙计!妙计啊!”官员们纷纷赞叹。 李斯继续说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将事情闹大。” “只要民怨沸腾,陛下自然会让沈括停止改革。” 然后李斯唤来几名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这些心腹领命而去。 第二天,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便开始流传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朝廷官员沈括,要将所有地主的土地无偿充公,分给那些一无所有的穷人! “听说了吗?那沈括要抢咱们的土地了!” 酒馆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子弟对着同伴嚷嚷道。 “可不是嘛!这狗官,是想让我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那名同伴一脸的苦相,手里的鸡腿都觉得吃不香了。 “我祖祖辈辈辛辛苦苦攒下的田产,凭什么给他充公?” 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戳着地面。 咸阳城内,那些富得流油的地主们,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这沈括,简直是疯了!他这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啊!”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地主,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不是嘛!咱们的土地,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凭什么白白送给他?” 另一个地主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阻止这个沈括!” ...... 钱大有阴沉着脸,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绿油油的麦田。 这百亩良田,是他祖辈三代,甚至更久远之前就辛苦开垦出来的。 是他钱家几代人的心血,如今却要拱手让人,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狠狠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这块玉扳指是他爹临终前交给他的。 说是祖传的宝贝,能保佑钱家世代富贵。 可如今,这富贵怕是要保不住了。 “老爷,黄老爷和金老爷来了。” 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钱大有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两人来干什么。 一进正堂,钱大有就看见黄鹤和金龙两人脸色铁青。 “钱兄,这沈括的改革,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金龙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安。 黄鹤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我那几百亩地,可都是上好的水田,要是充了公,我可怎么活啊!” 钱大有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两位贤弟,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金龙凑近钱大有,压低声音说道: “钱兄,我听说,这沈括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咱们何不……”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大有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金龙和黑道走的很近。 “万万不可!沈括毕竟是朝廷官员,刺杀官员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咱们都得完蛋!” 黄鹤也跟着劝道: “是啊,金兄,这法子太冒险了,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金龙有些不耐烦。 黄鹤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珠滴溜溜地转,开口道: “钱兄,您可是咸阳城最大的地主,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啊!” “您要是带头抗议,沈括那小子还能顶得住这压力?” “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难而退,改革也就不了了之了。” 金龙忙不迭地点头,肥厚的下巴一颤一颤的。 “黄兄说得对!钱兄,您就是咱们的领头羊!” “您一声令下,咱们这些地主还有富商们联合起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沈括!” 钱大有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这两个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一清二楚。 把他推出去当靶子,他们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计策! “二位贤弟,你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钱兄,此言差矣!”黄鹤连忙摆手。 “咱们这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为了保住咱们的祖业啊!” “是啊,钱兄,”金龙也跟着帮腔。 “咱们这是共同进退,荣辱与共!” 钱大有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骂: 荣辱与共个屁!你们两个混蛋!说得比唱得好听!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形势,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钱大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我钱某人就豁出去了!干他娘的!” 黄鹤和金龙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第二天,钱大有便召集了咸阳城所有的地主,在城门口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 地主们聚集在一起,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他们高举着写有“反对土地改革”、“保护私有财产”等标语的旗帜,大声呼喊着口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钱大有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朝廷官员沈括,要抢夺我们的土地!” “要让我们世代积累的财富付之东流!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地主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天动地。 “沈括欺人太甚!我们跟他拼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地主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 “打倒沈括!打倒沈括!” 金龙立刻带头嚎叫起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更多的还是看热闹起哄的人。 第54章 讲道理不管用,还得用喷子 游行队伍从闹市区一直来到少府署门口,将少府署堵了个水泄不通。 喊声中夹杂着金龙尖细刺耳的嚎叫,这声音,让二楼的沈括脑仁嗡嗡作响。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揉了揉眉心,嘴角露出冷笑。 这些地主果然坐不住了,只是这声势,比他预想的还要浩大些。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 刘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沈括摆了摆手,捻灭手里的烟头,示意他噤声。 “别慌,小场面。” 刘安这才注意到沈括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他跟着沈括来到署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街道,像一群嗡嗡乱叫的老鼠。 “他们……他们要造反啊!” 刘安的声音颤抖着,肥肉也跟着抖动起来。 “哼!一群刁民,想造反,也得有这个本事!” 沈括轻笑一声,拿起架子上的散弹枪,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括身上。 钱大有站在高台上,满脸横肉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沈括!你这个贪官!你竟然敢抢夺我们的土地!” 钱大有声嘶力竭地吼道,唾沫星子四溅。 沈括环视四周,再次点燃一根雪茄,缓缓开口: “钱大有,你煽动百姓,扰乱治安,该当何罪?” 钱大有愣了一下,没想到沈括会如此镇定,他指着沈括的鼻子骂道: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 “你才是奸贼!你才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 “哦?保护财产?” 沈括冷笑一声,吐着烟圈。 “你所谓的财产,是建立在百姓的血汗之上的!” “你剥削他们,压榨他们,让他们活得猪狗不如!你还有脸说保护财产?” 沈括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凌厉,像是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肥得流油?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你们锦衣玉食,夜夜笙歌,可曾想过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 “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你们却还要抢夺他们最后的一点土地,你们还有良心吗?” 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看着沈括的眼神变了...... 钱大有脸色大变,他知道沈括这番话已经触动了百姓的痛处。 他连忙指着沈括喊道: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他这是在蛊惑人心!”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沈括指着钱大有身后的那些地主,厉声喝道。 “你们扪心自问,就凭你们对百姓们,做出的那些猪狗不如的龌龊事。” “你们真的问心无愧吗?”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一些百姓开始对地主们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开始咒骂起来。 钱大有见势不妙,连忙对金龙使了个眼色。 金龙心领神会,从人群中挤出来,指着沈括大声喊道: “沈括!你这是妖言惑众!你这是要造反!” “你这个狗官,你......” 金龙的叫嚣戛然而止,因为他眼前出现了两根黑洞洞的管子。 不等金龙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沈括直接抬起散弹枪,对着金龙高举的抗议条幅就是两枪。 “砰!砰!” 两声巨响,条幅瞬间炸成碎布,飘散在空中。 硝烟味弥漫开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布料燃烧的焦糊味。 巨大的枪声震得在场所有人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惊恐的喘息声。 钱大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颤抖不已。 他身后的地主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沈括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轻蔑地扫视众人,像是刚才开枪的不是他一样。 他将散弹枪重新上膛,继续说道: “钱大有,你们这些地主,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强取豪夺,真当我大秦律法是摆设吗?” 他顿了顿,用枪口指了指钱大有。 “你,还有你身后的这群吸血鬼,哪一个手上没沾着百姓的血汗?” “你们喝酒吃肉,百姓们却连糠咽菜都吃不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财产’?” “你……你这是妖言惑众!这是要造反!” 钱大有哆哆嗦嗦地指着沈括,却只敢小声嘟囔,生怕自己会变得像条幅一样。 沈括冷笑一声。 “造反?我沈某忠心耿耿,为大秦鞠躬尽瘁,何来造反一说?” “倒是你们,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身上。 “乡亲们,你们受苦了!这些地主恶霸,欺压良善,无恶不作。” “今天,我沈某就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沈括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百姓们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他们看着沈括。 “沈大人,您说的对!这些地主欺人太甚,我们活不下去了!” 一个老农颤巍巍地站出来,哭诉道。 “是啊,沈大人,他们把我们的土地都抢走了,我们连活路都没有了!” 另一个百姓也跟着喊道。 越来越多的百姓站出来,控诉地主们的罪行。 他们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苦难,控诉着地主们的暴行,人群中满是愤怒的情绪。 钱大有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后的地主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甚至开始低声哭泣。 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声音低沉的说。 “七天,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考虑,七天后,带着你们的土地地契。” “以及这些年来,你们从百姓手中强取豪夺的钱财,到少府署门前跪着。” 他顿了顿。 “否则……你们的下场就会向那个条幅一样!” 沈括眯起眼睛,举起散弹枪,对着天空又是“砰!砰!”两枪。 巨大的枪声在少府署上空回荡,硝烟的味道更加浓烈,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这些地主老爷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 钱大有更是连滚带爬,的在地上翻滚。 其他的地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体面,争先恐后地往外逃窜。 沈括看着这群狼狈逃窜的身影,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哼!一群傻屌,还他妈敢游行,找死!” 此时的街道上,只剩下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沈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沈大人!您是我们的救星啊!” “沈大人,我们给您立长生牌位!” “.......” 沈括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姓,心中却是感到一阵苦涩。 第55章 请帖 钱大有哆哆嗦嗦的端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出来几滴,烫的他手一哆嗦,险些将茶杯摔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刚才在少府署门前发生的一幕幕,还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 沈括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两根管子里喷出的火舌,还有那飘在空中稀碎的条幅…… 七天,只有七天的时间! 如果想不出办法,七天之后,要么乖乖交出地契,要么…… 他不敢再往下想,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他娘的,这姓沈的,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简直是个疯子!” 钱大有咬牙低声咒骂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男子金龙,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他斜睨了钱大有一眼,冷哼一声: “钱老爷,我看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不就是个小小的少府令吗?”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金龙兄,此言差矣。” 另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黄鹤摇着头说道。 “你没看到那沈括手里拿的双口管子吗?‘砰’的一声,条幅就没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老爷说的对,”钱大有也附和道。 “那东西邪门得很,要是打在人身上,肯定必死无疑……” 他说着,又打了个哆嗦,像是又回到了少府署门前,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金龙不屑地撇了撇嘴说: “怕什么?不就是个会响的管子吗?” “我就不信,他还能用管子把我们都杀了不成?再说了,他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 “金龙兄,你有所不知,”黄鹤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这沈括来历神秘,深得陛下信任,据说,他手里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至……” 黄鹤故意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继续说道。 “甚至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真的假的?”金龙半信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 钱大有连忙说道。 “前几天我去给王大人祝寿,听他说几个月前,公子胡亥和沈括一起去城外猎场打猎。”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晚上那城外猎场是一声巨响然后火光冲天。” 金龙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然不信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那天晚上城外猎场的巨响和火光他也看到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 黄鹤端起茶杯问道。 金龙沉思片刻,眼中闪过狠厉: “既然抗议游行不行,那就来硬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咱们找些亡命之徒,趁他落单的时候……” 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鹤闻言,连忙摆手道: “不可!万万不可!这沈括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陛下追究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金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黄鹤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依我看,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爱财的官。” “沈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咱们何不……嘿嘿……” 他搓了搓手,眯起眼睛。 钱大有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黄老爷,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请他吃饭!”黄鹤一拍大腿,语气笃定。 “咱们就假装认错,摆一桌酒席,再送上些厚礼,就不信他不动心!” “这……”钱大有有些犹豫。 “咱们刚刚和他闹得那么僵,现在又去请他吃饭,会不会太突兀了?” “再说,那沈括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他会吃咱们这一套吗?” 黄鹤不屑地冷哼一声: “钱老爷,你这是妇人之见!现在的官员,有几个是清官?” “只要咱们肯下血本,不怕他不就范!先不管其他地主死活,保住咱们三人的土地再说!” 钱大有沉吟片刻,觉得黄鹤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好吧,就按黄老爷说的办!只是这礼,要送些什么好呢?” 黄鹤眼珠一转,露出淫邪的笑容: “自然是投其所好!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咱们就送他几个绝色美人,再加些金银珠宝,保管他乐得合不拢嘴!” ....... 袅袅的青烟从沈括指尖升起,猩红的火星在昏暗的书房中明明灭灭。 他手里捏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钱府钱大有,敬邀少府令沈大人赴宴”。 “大人,这钱大有昨日还带人堵在府衙门口闹事。” “现在却突然设宴款待,属下觉得其中有诈。” 刘安站在一旁,浓眉紧锁,语气中带着担忧。 沈括将雪茄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雾,遮住了他脸上那不易察觉的冷笑。 “呵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王八蛋打的什么算盘,本官还能不知道?” “那大人为何还要赴宴?” 刘安不解地问道。 “不去怎么行?人家一番‘盛情’,本官若是不赏脸,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沈括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戏谑。 “大人,属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带几个兄弟一起去?万一有什么变动……” 刘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括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玩味。 “刘安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放心啦,本官自有办法。” 沈括的系统空间里,枪支弹药、火箭炮、甚至小型核弹应有尽有。 只要他愿意,哪怕弄死嬴政,自己当皇帝都不是问题。 刘安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他仔细想想也是。 昨天在少府署门口,沈括手里那根会发出声音的管子他也看见了。 对付几个地主恶霸,应该不在话下。 “行了,下去准备吧,晚上准时赴宴。” 沈括挥了挥手,示意刘安退下。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钱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括一身素衣,独自一人,缓步走进了钱府的大门。 钱大有、黄鹤、金龙三人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沈括到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沈大人,您可算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钱大有肥头大耳,满脸谄媚的笑容。 “沈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黄鹤和金龙也紧随其后,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沈括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三人,心中冷笑: 这三个老狐狸,演戏的功夫倒是不错。 宾客落座,钱大有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沈括说道: “沈大人,前几日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这杯酒,就当是我们给您赔罪了!”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附和道: “还望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三位言重了,本官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56章 酒席 钱大有见沈括喝了酒,脸上堆满了更深的褶子。 他搓了搓手,对着身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立刻带着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美女款款而来。 这些美女个个身材婀娜,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她们走到沈括身边,莺莺燕燕地娇笑起来,身上的香粉味直往沈括鼻子里钻。 沈括心中冷笑。 他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把将靠得最近的两个美女拉进怀里。 一手一个,毫不客气地在她们身上游走起来。 “哎呦,沈大人真是好眼光,这两个可是我们钱府最好的姑娘!” 钱大有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错,不错,果然是极品!” 沈括故作夸张地赞叹道,手上动作却更加放肆,引得怀里的两个美女娇嗔连连。 黄鹤见状,一挥手,一个下人搬来一个箱子。 打开后,里面金光闪闪,全是上好的金银珠宝。 “沈大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黄鹤将木盒推到沈括面前,语气谄媚。 沈括眼睛一亮,一把抓起里面的珠宝,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把箱子合上,随手推到一边。 “三位如此盛情,本官真是受宠若惊啊。”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眼中闪过寒芒。 “应该的,应该的,只要沈大人满意就好。” 钱大有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见沈括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心中大喜,以为他已经被彻底收买。 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开始轮番上阵,一杯接一杯地给沈括敬酒,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各种阿谀奉承之词。 “沈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钱大有满脸堆笑,肥肉直颤。 “是啊,沈大人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将来必定是位极人臣!”黄鹤也跟着附和道。 “沈大人英明神武,将来定能名垂青史!”金龙更是夸张,直接把沈括捧上了天。 沈括从头到尾都是笑呵呵的,来酒就喝,来话就接,像是真的被他们的吹捧冲昏了头脑。 他一边搂着怀里的美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三人,心中却冷笑连连: 这三个老狐狸,还真以为自己这么容易被收买? 酒过三巡,钱大有觉得时机成熟,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沈大人,其实今天请您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钱老爷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本官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沈括故作醉态,含糊不清地说道。 钱大有搓了搓手,赔笑道: “沈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地主,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耕作,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如今您要收走这些土地,我们实在是舍不得啊!”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点头附和,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所以,三位的意思是?” 沈括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钱大有咬了咬牙,说道: “沈大人,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至于其他的地主,您想怎么收就怎么收,我们绝无二话!”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表态,愿意倾尽所有,只求保住自己的土地。 钱大有见沈括似乎有些松动,立刻趁热打铁。 “鄙人愿意为沈大人效犬马之劳!” “那些冥顽不灵的地主,鄙人愿为大人做这个恶人,劝他们交出土地!为大人分忧!” 他拍着胸脯,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 黄鹤和金龙也赶紧跟着表忠心,一个说自己愿意散尽家财,一个说自己愿意做牛做马。 总之,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土地,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沈括看着这三个丑态百出的家伙,心中一阵冷笑: “钱地主真是深明大义啊!” 沈括故作醉态,打着哈哈,“此事…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钱大有三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以为沈括已经被他们说动了。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搞不定。 “沈大人,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钱大有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沈括哈哈大笑,举起酒杯。 “来来来,喝酒喝酒!” 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沈括故意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走路都有些摇晃。 钱大有见状,更加确信沈括已经被他们彻底收买,于是特地吩咐家丁,将沈括送回府里。 沈括回到府中,挥退了钱大有安排的侍女,反手关上房门。 房间里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 他冷笑一声,走到桌边,将那个沉甸甸的木箱“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打开箱盖,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缭乱。 “钱大有,你这是在给我送礼,还是在给我送罪证?” 沈括自言自语道。 这些金银珠宝,哪一件不是民脂民膏? 钱大有之流,可是没少在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随手拿起一颗硕大的珠子,在手中把玩。 第二天清晨,沈括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便带着那箱金银珠宝来到了少府署。 少府署是掌管国家财政的机构,沈括作为少府,自然有权处置这些不义之财。 他将木箱交给刘安,吩咐道: “刘安,清点一下这些金银珠宝,估算一下价值,然后全部充公,作为公款使用。” 刘安看着满满一箱金银珠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 “大人,这……这都是哪来的?” 沈括喝了口茶水,摆摆手说道:“钱大有孝敬的。” 刘安一听,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钱大有不光是地主,也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劣绅,平日里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无恶不作。 沈括上任之前,就收到了不少关于钱大有的举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无法将其绳之以法。 如今看来,沈括这是要拿钱大有开刀了! “大人英明!”刘安兴奋地说道。 “有了这些金银珠宝,咱们就能修缮城墙,赈济灾民,百姓们的生活也能好过一些了!” 沈括点点头,说道: “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钱,自然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第57章 刺杀 刘安立刻着手清点金银珠宝,一样一样地登记造册。 金条、银锭、珍珠、玛瑙、翡翠、玉如意……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清点完毕后,刘安向沈括汇报: “大人,这些金银珠宝,总价值约为白银十万两!” 沈括微微皱眉,十万两白银,对于一个富商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钱大有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积累如此巨额的财富? “看来,这大秦的土地兼并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沈括呷了一口茶水,正准备翻阅案上的竹简,门外传来刘安的声音: “大人,钱大有求见。” 沈括眉梢一挑,放下茶盏。 昨天才刚送来满满一箱“孝敬”,今天就迫不及待地登门拜访,这钱大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他进来。” 钱大有腆着肚子,满脸堆笑地走进来。 “沈大人,早啊!小的给您请安了!” 他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沈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钱老爷真是客气,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钱大有搓了搓手,肥厚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嘿嘿,这不是听说大人为了土地改革操劳,日夜奔波嘛!” “小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看看大人,顺便问问大人的征地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征地计划?”沈括故作惊讶。 “钱老爷的消息倒是灵通,这计划还在草拟阶段,尚未公布呢。” 钱大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这征地……不会征到小的头上吧?” 沈括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钱老爷这可就多虑了,本官一向秉公办事,绝不会徇私枉法。” “只要钱老爷的土地来路正当,手续齐全,自然不用担心。” 钱大有干笑了两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的土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绝对干净!大人明鉴啊!” 沈括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钱老爷如此关心国家大事,真是令本官钦佩。” “不过,说到这征地一事,本官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钱大有连忙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趣事?” 沈括笑了笑。 “昨日,钱老爷送来本官的一箱珍宝,说是孝敬本官,本官深感钱老爷爱国之心。” “已将这批财物悉数充公,用于修缮城墙,想来也是为征地工作做贡献了。” 钱大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这才明白,沈括是在装傻充愣,故意戏耍他! 那箱金银珠宝,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搜刮来的,本想借此讨好沈括。 在征地的事情上捞点好处,没想到沈括竟然来了个顺水推舟,直接充公了! “大人,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钱大有强挤出笑容,声音颤抖着说道。 沈括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误会?钱老爷这话从何说起?莫非钱老爷是后悔了,觉得这箱珠宝不该充公?” 钱大有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发作。 他眼角余光瞥见站在沈括身后的两名侍卫,腰间的佩刀闪着寒光,顿时心头一凉。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沈括摆明了是要敲打他,若是此时与他撕破脸皮,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没……没有误会,大人英明,小的佩服!” 钱大有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既然大人公务繁忙,小的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他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县衙。 夜幕降临,沈括处理完公务,准备返回家中。 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突然,巷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嗖!” 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利箭带着寒光,直奔沈括胸口射来! 沈括身体本能地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利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嗡嗡作响。 这时巷口便涌出三条黑影,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沈括心中暗道不好,这钱大有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这么快就派人来报复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从后腰拔出***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正中一名黑衣人咽喉。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该死!”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显然没想到沈括还有这一手,顿时愣了一下。 沈括趁此机会,转身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不断用手弩发射,阻挡黑衣人的追击。 手弩的射程有限,威力也不大,但胜在轻便快捷,用来拖延时间再合适不过。 两名黑衣人紧追不舍,他们身手敏捷,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自如,与沈括的距离不断缩短。 沈括心中暗骂,这古代的刺客还真是难缠,要是搁在现代,一颗子弹就能解决问题了。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沈括猛地拐进一条死胡同,这下是真的无路可逃了。 两名黑衣人狞笑着逼近,其中一人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沈括故作慌张地举起双手,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好汉饶命!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都等着小的养活呢!” “求好汉们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戏谑。 “八十岁老母?三岁小儿?你小子编故事也不编个像样的!雇主说了,要你的命!” 说罢,两人便挥舞着匕首扑了上来。 “上钩了!” 就在这时,沈括眼中闪过狡黠,他猛地掏出两把造型奇特的武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砰!砰!” 两声巨响过后,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胸口各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沈括吹了吹枪口上并不存在的硝烟,冷笑一声。 “想杀我?也不看看爷爷是谁!” 这两把枪,正是他利用系统兑换出来的沙漠之鹰,威力巨大,足以一击毙命。 解决掉这两个黑衣人后,沈括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走到巷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埋伏后,才转身离去。 第58章 出卖 钱府正堂内,气氛剑拔弩张。 钱大有指着金龙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个蠢货!谁让你去刺杀沈括的?!” “我白天刚和他见过面,晚上你就派人去杀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是我干的吗?!” 金龙一脸不屑地掏了掏耳朵: “钱老爷,您也太胆小了,那小子就算是朝廷官员又能怎么样,我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把他解决了,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我在这次可以花的大价钱,保证万无一失!” 他晃了晃脖子,语气里带着凶狠。 “我金龙是什么人?我可是靠着杀人放火起家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钱大有气得脸色铁青: “小事?!你知不知道沈括是什么人?他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你这次坏了我的大事!” 一旁站着的黄鹤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二位,二位,都少说两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补救,而不是互相指责。” 他转向金龙,语气平和地说: “金龙兄弟,钱老爷也是担心事情败露,牵连到我们。毕竟,沈括现在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金龙冷哼一声: “红人?哼,我看他还能红几天!这次没杀了他,下次我再派人去,我就不信……” “闭嘴!” 钱大有怒喝一声,打断了金龙的话。 “你要是再敢擅自行动,我就把你交给官府!” 金龙还想说什么,却被黄鹤拉住: “金龙兄弟,消消气,消消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平息沈括的怒火,而不是火上浇油。” 他转头看向钱大有,提议道。 “钱老爷,不如我们再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去向沈括赔罪?” 黄鹤的提议让钱大有陷入了沉思。 送礼赔罪?这岂不是等于替金龙背了黑锅,承认了是自己派去的杀手? 万一沈括拿着此事大做文章,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妥,”钱大有摇摇头,否定了黄鹤的提议。 “现在我们还不确定,沈括是否知道杀手的底细。” “倘若我们贸然前去赔罪,岂不是承认了此事乃我钱府所为?” “到时候,就算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沈括如今深受陛下器重,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招惹的?这次的事情,必须谨慎处理!” 就在这时,管家钱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有人送来…送来一个箱子,说是…说是沈…沈括大人…派人送来的……” 钱大有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强作镇定地问道:“箱子?什么箱子?拿进来!” 钱福战战兢兢地将木箱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盖。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箱子里,赫然摆放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钱大有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金龙强忍着恶心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三个人正是自己雇佣的黑衣杀手! 此刻他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指着箱子里的三颗人头,哆哆嗦嗦地说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他们怎么……” 黄鹤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说道: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沈括……” 钱大有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沈括的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狠辣得多! “钱老爷,现在…现在怎么办?” 黄鹤的声音颤抖着。 钱大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既然沈括已经把人头送到这了,那他肯定已经知道幕后主使了。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金龙,眼中闪过狠厉,事到如今,只能弃车保帅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金龙对钱福说道: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绑起来!送到少府署!就说…就说是他…是他私自派人刺杀沈括大人!” 金龙闻言,顿时如遭雷击。 “钱大有!你…你不能这样!我…我可是为你办事……” 金龙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但是两个家丁已经死死地将他按在了地上。 钱大有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怜悯: “金龙,不要怪我,就怪你自己办事不利吧!” “找了这么几个蠢货去刺杀沈括,亏你想的出来。” 东方破晓,晨曦微露。 钱大有顶着两个黑眼圈,强打精神,指挥着家丁将五花大绑的金龙押送至少府署门前。 他衣衫略显凌乱,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守门的侍卫点头哈腰: “大人,小的钱大有,已经抓住了刺杀沈括大人的幕后黑手,特来将其交给沈大人!” 少府署内,沈括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手中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扫了一眼被捆成粽子的金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哟,这不是金龙大地主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沈括吐出一口浓烟,语气中带着嘲讽。 金龙此刻哪还有往日的嚣张气焰,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眼神中都是怨恨。 他恶狠狠的盯着沈括。 “沈括!你这个阴险小人!你不得好死!” 金龙声嘶力竭地吼,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哎哎哎,别激动嘛,金地主。”沈括轻笑着摆了摆手。 “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我呢?咱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深仇大恨?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金龙怒吼道。 “你要霸占我的土地,断了我的财路,还让我在百姓们面前丢尽了脸面!此仇不共戴天!” 沈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都是不屑: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想要我的命?金地主,你的格局也太小了吧?” “小事?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让我一无所有!”金龙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沈括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 “金龙,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第59章 谣言是个好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寒,“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沈括挥了挥手,两名侍卫上前,将金龙送去衙门。 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目光扫过少府署门前聚集的百姓。 这些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眼神中都是畏惧。 “来人!”沈括一声令下震得周围的百姓们心头一颤。 “将金龙家所有田产尽数充公!地契,账簿,一律带回少府署!”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充公?这…这也太狠了吧?” “金龙家可是咸阳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一下子…倾家荡产了啊!” “沈大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 钱大有更是如丧考妣,他没想到,沈括竟然会这么狠辣,直接将金龙赶尽杀绝。 刘安得令,立刻指挥几名侍卫前往金龙的府邸,开始搜查。 沈括的目光落在钱大有身上,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像刚才的狠辣只是幻觉。 他夹着雪茄,一把搂住钱大有的脖子,亲热得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钱老爷,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大义灭亲,将这恶霸金龙绳之以法,恐怕咸阳城的百姓还要继续被他欺压!” 沈括吐出的烟圈喷了钱大有满脸,呛的钱大有直咳嗽。 钱大有更是被沈括勒得喘不过气,涨的通红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沈大人,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钱老爷深明大义,忠心为国,实乃我大秦之楷模!” 沈括继续大肆赞扬,好像钱大有是什么盖世英雄一般。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都不明白沈括这是想干什么。 沈括拍了拍钱大有的肩膀,朗声说道: “来人,将钱老爷的义举昭告天下,让咸阳城的百姓都知道钱老爷的忠义之举!” “啊!沈大人这就不用了吧,鄙人只是......” “不!钱老爷,一定用!” 很快,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歌颂钱大有的告示。 告示上将钱大有描绘成一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将金龙说成是十恶不赦的恶霸。 然而,百姓们都不是傻子,他们虽然不敢明说,但私下里却都在议论纷纷。 “这钱大有,还真是个老狐狸啊!” “可不是嘛!他这是把金龙卖了,自己好全身而退!” “金龙虽然可恶,但这钱大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啊,这钱大有肯定是把金龙当成替罪羊了。” 很快,咸阳城里关于钱大有的谣言四起,都说他是为了巴结沈括,故意出卖金龙,以此来保全自己。 钱大有听到这些谣言,气得差点吐血。 他坐在家中,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 “沈括!你这个阴险小人!你…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曾经与钱大有称兄道弟的地主们,如今见了他都像躲瘟神一样,绕道而行。 就连平日里点头哈腰的店铺伙计,也敢对他冷嘲热讽。 “钱老爷,今儿个不赊账了,您还是付了现钱再走吧。” 一个伙计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神里全是鄙夷。 钱大有气得浑身发抖。 他本想发作,但一想到如今的处境,只能强忍着怒火,离开了店铺。 更让他心惊的是,与他合伙做生意的伙伴们,也纷纷上门要求撤资。 “钱兄,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现在风声太紧,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啊!” “而且现在这生意不好做,要是被外人捅刀子就算了,这回头再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商人说道,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另一个商人则更加直接: “钱大有,你把我们都坑苦了!现在谁还敢跟你合作?” “别废话,赶紧把我们的本钱退回来,否则我们就去官府告你!” 钱大有看着这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家伙,心中全是愤怒,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括,却像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刘安的汇报。 “大人,谣言已经散播出去,现在全城的人都认为钱大有已经投靠了您,并且出卖了他们。” 刘安躬身说道,脸上带着敬佩。 沈括喝了一口茶水说: “很好,这老狐狸终于尝到苦果了。”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等!” 沈括用打火机点燃雪茄,刘安则是一脸懵逼。 “等?等什么?” 沈括扭过头对着刘安邪魅一笑: “等钱大有这个老狐狸上门来求我们!” 正如沈括所料,没过几天,钱大有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少府署。 他蓬头垢面,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沈大人,我错了!我求您,求您饶了我吧!” 钱大有一进门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沈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觉得十分畅快。 他慢悠悠地走到钱大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口烟圈喷在钱大有脸上: “钱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是咸阳城的大善人,为民除害的英雄啊!” 钱大有哭得更大声了: “沈大人,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沈括蹲下身子,拍了拍钱大有的脸,笑道: “钱老爷,你可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钱大有抬起头: “沈…沈大人,只要您能放过我,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括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要你所有的田产和地契,还有那些被你奴役的佃农们的卖身契。” “以及你掌握的所有地主们的土地信息。” “怎么样,你能给我吗!” 钱大有浑身一颤,自己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 第60章 搞定 钱大有沉默了良久。 良久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 “好……我答应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整理一下……” 沈括站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冷笑。 他当然不着急,这老狐狸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以,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要看到我想要的东西。” 钱大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少府署。 刘安站在一旁,看着钱大有狼狈逃窜的背影,心中暗爽。 他忍不住赞叹道:“大人好计谋!这老狐狸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沈括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这才哪到哪?好戏还没开始呢。” 第二天,钱大有竟然真的将所有田产地契,以及佃农们的卖身契都送到了少府署。 刘安仔细清点核对,确认无误后,向沈括汇报: “大人,东西都齐了,没有问题。” 沈括接过厚厚一沓地契和卖身契,随手翻了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老狐狸,动作倒是挺快,看来是真的被吓破胆了。” 沈括将这些地契和卖身契收好,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沈括斜睨着刘安,嘴角噙着冷笑,吐出一口烟圈: “去,把城里那些肥头大耳的地主都给我叫来,就说本大人有要事宣布,一个都不能少!” 刘安心头一凛,虽然不明白沈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见识过他的手段和谋略后,也不敢多问,立刻下去安排。 不过几个时辰,少府署的大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这些地主老爷们一个个衣着光鲜,肥头大耳,挺着个啤酒肚,像是一群等待宰割的肥猪。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疑惑。 沈括端坐在大堂之上,慢悠悠地品着茶,任由这些地主老爷们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待时机成熟,他这才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件大事要宣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继续说道: “钱大有,想必各位都认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沈括为何突然提起钱大有。 钱大有可是咸阳城有名的狠角色,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 他们这些地主虽然也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但比起钱大有,还是略逊一筹。 沈括嘴角勾起冷笑,将手中厚厚一沓地契和卖身契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在寂 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钱大有,良心发现,决定将自己所有的田产地契,以及佃农们的卖身契,全部 捐献出来,用于支撑土地改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钱大有那老狐狸,视财如命,怎么可能主动捐出自己的田产? “沈大人,您…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个胆大的地主颤巍巍地问道。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 “你觉得本大人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地主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多说一句。 “钱大有此举,实乃大义之举,值得各位学习!”沈括继续说道。 “本大人希望,各位也能像钱大有这般,慷慨解囊,为国分忧!” 一个满脸麻子的地主,仗着自己和咸阳县令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沈大人,鄙人…鄙人斗胆问一句,这钱大有…可是自愿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沈括的脸色,生怕惹怒了这位煞星。 沈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眯起眼睛望着他,看得那地主心里直发毛。 沉默片刻后,沈括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问了,那本官就让你亲耳听听。” 他拍了拍手,两名侍卫立刻推开后堂的门,将钱大有押了上来。 钱大有此刻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跋扈,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看到满院子的地主老爷,他更是尴尬难当。 “钱大有,”沈括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你来说说,你捐献田产地契和佃农卖身契,可是自愿的?” 钱大有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括,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地主,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钱老爷这是不愿意说了?”沈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威胁。 “愿…愿意,小人…小人是自愿的!”钱大有吓得一哆嗦,连忙大声说道。 “小人…小人支持土地改革,愿意捐献所有田产,造福百姓!” 此言一出,满院子一片哗然。 “诸位,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沈括环视众人,语气冰冷。 众地主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 连钱大有这样的狠角色都被沈括治得服服帖帖,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又怎么敢反抗? “既然没有疑问,那就请各位也像钱大有这般,慷慨解囊,为国分忧吧!” 沈括说着,将一摞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扔到众人面前。 “这是捐献田产契约,各位只需签字画押即可。” 地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今天要是不签字,恐怕就走不出这少府署的大门了。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地主哭丧着脸说道: “沈大人,小人…小人的田产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是捐了…小人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沈括冷笑一声,道: “怎么活?你不是还有祖传的手艺吗?可以去种地啊!本官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种田的好手呢!” 那地主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肥脸涨得通红。 其他地主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地拿起笔,在捐献契约上签字画押。 眼看着地主们一个个签字画押,沈括的嘴角勾起冷笑。 这些肥头大耳的地主,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如今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第61章 赋税严重 沈括走出少府署,深吸一口气,咸阳城初秋的空气中带着凉意。 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主老财,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个个都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他嘴角露出冷笑,随即唤来一名侍卫: “去,立刻在全城的大街小巷都贴出告示。” “就说三天后,在少府署门口设立窗口,给百姓们办理土地证,分发田地。” 侍卫领命而去,沈括负手而立,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 不出沈括所料,告示一出,整个咸阳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好像是过年一般。 几十年来,他们祖祖辈辈都被地主压榨,如今终于翻身做主人,怎能不激动? 三天后,少府署门口就排起了长龙,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 沈括早早地就来到了少府署,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发放土地证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了需要经商的百姓外,大家根据自己的能力都分到了相应的土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颤巍巍地接过土地证,老泪纵横:“祖宗保佑啊!我终于有自己的地了!” 一个年轻的农妇抱着孩子,激动地对着沈括磕头:“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 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欢呼声,赞美声,场面热闹非凡。 土地改革的成功让沈括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这几天他忙得脚不沾地,连胡子都忘了刮,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回到府中,他沈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沈清的敲门声吵醒。 “哥哥!你醒啦!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城里逛逛吧!” 沈清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带着撒娇的意味。 为了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沈括决定陪着妹妹沈清上街逛逛。 咸阳城繁华的街道上,沈清开心的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商铺之间。 沈括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跟在妹妹身后,不时地掏钱买下她看中的小玩意儿。 “哥,你看这个簪子多漂亮!”沈清拿起一支嵌着珍珠的玉簪,在头上比划着。 “喜欢就买。”沈括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哥,你真好!”沈清开心地挽着沈括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兄妹二人逛得累了,便来到城中着名的穆雨楼吃饭。 穆雨楼菜肴精致,环境优雅,是咸阳城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沈括点了几道沈清爱吃的菜,兄妹二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忽然,隔壁桌传来一阵抱怨声,引起了沈括的注意。 “这朝廷的税收真是越来越重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小本生意可怎么做啊!” 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唉声叹气道。 “可不是嘛!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赚的钱还不够交税的!” 另一个商人附和道。 “我听说啊,过不了多久朝廷可能又要打仗了,这打仗的钱还不是要从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搜刮!” “唉,世道艰难啊!” 沈括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翻起了波澜,商人们的抱怨并非空穴来风。 他们几人愁眉苦脸,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借酒浇愁。 “各位,在下也做些小生意,对朝廷的税收政策也颇有微词。” 沈括突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隔壁桌的商人们听到。 商人们纷纷转头看向沈括,眼中带着疑惑。 “这位公子是……” 一个商人试探着问道。 沈括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沈二,只是一介布衣。” “原来是沈公子。”商人们纷纷回礼。 “沈公子也觉得朝廷的税收太重了吗?”一个商人问道。 “确实如此。”沈括点点头,“在下也深受其害。” 一个身材矮胖的商人,借着酒劲儿,率先开口说: “沈公子有所不知,如今这赋税,简直要了我们这些小商人的命啊!” “一年辛辛苦苦,到头来,大半的钱都进了国库!” “朝廷苛捐杂税,名目繁多,简直令人不堪重负!” 第三个商人也忍不住抱怨。 “我听说,南方一些郡县,百姓甚至卖儿卖女,就为了缴纳赋税!”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抱怨声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沈括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心中思潮翻涌。 这些商人的话,虽然粗鄙,却句句属实。 秦朝的赋税制度确实过于繁重,这也是导致秦朝迅速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再次举杯: “各位所言极是,在下感同身受。” 酒过三巡,商人们渐渐散去。 沈括付了账,对沈清说道: “清儿,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沈清乖巧地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穆雨楼。 沈括目送妹妹离开后,转身走向少府署。 回到少府署,沈括立刻唤来刘安。 “去,把近些年大秦的赋税记录,还有百姓的交税情况,都给本官找来。” 刘安躬身应道: “喏。” 他心里嘀咕,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穆雨楼的酒菜不合胃口? 不多时,刘安便抱着一摞厚厚的竹简回来了,竹简堆得比他还高,差点把他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大人,都在这儿了。” 刘安气喘吁吁地说道。 沈括挥了挥手,示意刘安退下。 昏黄的烛光下,沈括开始翻阅这些记载着大秦赋税的竹简。 起初,他还能保持冷静,可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深夜,少府署的灯火依旧通明。 沈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继续翻看着竹简。 他发现,大秦的赋税之重,远超他的想象。 商人们要交的赋税,竟然已经占到了国库的一半!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难怪那些商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借酒浇愁。” 沈括自言自语道。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大秦连年征战,内忧外患,导致国库空虚。 为了弥补亏空,朝廷只能加大收税力度,进一步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长此以往,大秦的根基必将动摇。 “再这样下去,用不着等到秦二世上台,大秦就已经亡了!” 第62章 铁马 沈括点燃雪茄,狠狠吸了一口。 “大人!大人!醒醒!” 迷迷糊糊中,沈括感觉有人在拼命摇晃自己。 他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刘安那张焦急的脸。 “何事如此慌张?”沈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沙哑地问道。 昨晚他研究那些该死的竹简到深夜,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陛下召见大人,速速进宫!” 刘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括不敢怠慢,草草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前往咸阳宫。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奏折,不时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丞相李斯垂手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研着墨,大气都不敢出。 沈括快步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沈括,参见陛下。” 嬴政抬起头,将奏折扔到桌子上,沉声道: “沈括,你看看,这大秦的国库,如今已是空空如也!连年征战,赋税沉重,民怨沸腾,这可如何是好?” 沈括捡起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大秦的财政状况,触目惊心。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开源节流方为上策。节流方面,可暂缓一些不必要的工程,开源……” 他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 “开源嘛,臣倒是有个主意。” “哦?说来听听。” 嬴政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沈括清了清嗓子,说道: “如今我大秦商业凋敝,赋税沉重,商人怨声载道。” “臣建议,开设官营商铺,以商养国。” “如此一来,既可增加国库收入,又能稳定物价,平息民怨,岂不两全其美?” 李斯闻言,忍不住出言反驳: “陛下,老臣认为,沈大人此言差矣!”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乃末流也!朝廷岂可与商人为伍?” 沈括笑了笑,反问道: “丞相大人,国库空虚,军饷不足,这仗还打不打?” “士兵吃什么?穿什么?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这......” 李斯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嬴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沈括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官营商铺,具体该如何操作?” 沈括胸有成竹地说道: “陛下,臣已想好,只需陛下允准,臣定能为大秦开辟一条新的财路!”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张图纸,双手呈给嬴政: “陛下请看,此物名为‘铁马’,乃代步神器,只需轻轻一蹬,便可日行百里,且无需马匹喂养,成本低廉。” 嬴政接过图纸,仔细端详起来。这图纸上画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两个轮子一大一小,中间连着一些铁管和木架,看起来十分古怪。 李斯瞥了一眼图纸上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忍不住出言讥讽: “沈大人,这……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怪异,莫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之物?” 沈括笑了笑: “丞相此言差矣,此物虽然外形奇特,但却实用至极。它不仅可以作为交通工具,还可以强身健体,老少皆宜。若是推广开来,定能造福万民。” “哼!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物。依老夫看,这不过是沈大人异想天开罢了。” 李斯不屑地冷哼一声。 “此物……当真能日行百里?”嬴政一脸狐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沈括拍着胸脯保证道,“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李斯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好大的口气!” 他斜睨着沈括手中的图纸,那表情像在看一件滑稽的玩具,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沈大人,恕老夫眼拙,这所谓的‘铁马’,莫不是给孩童玩耍的玩意儿?如此简陋之物,岂能日行百里?莫要诓骗陛下!” 他转向嬴政,拱手道: “陛下,依老臣之见,这沈括分明是信口开河,哗众取宠!” “这‘铁马’就算造出来了,也未必能用,更遑论卖出去赚钱了。” “依我看,还是脚踏实地,想些切实可行的法子为好。” 嬴政摩挲着下巴,目光在图纸和沈括之间来回移动。 这“铁马”的确古怪,与他见过的任何车辇都不同,但沈括信誓旦旦的模样,又让他有些动摇。 “沈括,”嬴政沉声道,“你既如此自信,可敢立下军令状?” 沈括毫不犹豫地跪下,朗声道:“臣愿立军令状!若‘铁马’不能如臣所言,臣甘愿受罚!”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沈括果然有胆识。 他挥了挥手: “准了!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造出这‘铁马’。若是成功,朕重重有赏;若是失败……”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后果自负!” “臣,遵旨!” 李斯在一旁冷笑,心中暗道:沈括啊沈括,你这次可是自寻死路! 这铁马看着简单,可真要造出来,以大秦目前的工艺水平,怕是没那么容易。 光是那圆润的轮子,还有那精密的链条,就足够那些工匠们抓耳挠腮了。 两个月后,宫中一处宽阔的院落内,一群工匠正围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钢铁零件忙得热火朝天。 沈括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时地指点几句。 “这链条,要和齿轮这样卡住,不能松动,否则骑行起来会掉链子!” “还有这轮子,一定要圆,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骑起来会颠簸!” “还有车把和车座,都用厚布包上。” 这些工匠都是大秦最顶尖的工匠,技艺精湛,但面对这从未见过的“铁马”,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铁马的主要部件终于打造完成,开始进行最后的组装。 嬴政几乎每日都要来观看进度,眼中的期待之色愈发浓厚。 终于,第一辆铁马组装完成。 沈括骑上这辆新鲜出炉的“铁马”,在院子里晃晃悠悠地骑了起来。 虽然比起现代的自行车还差点意思,但是总体还算不错。 “沈爱卿!寡人听闻这铁马已造好,特来一观!” 第63章 打脸 沈括连忙下车,对着来人行礼: “臣沈括,参见陛下。” “行了,免礼。” 嬴政直接无视沈括,快步走到铁马前,围着它转了两圈,眼神中满是好奇: “这就是那无需马匹,日行百里的神器?” “正是。”沈括躬身答道。 嬴政搓了搓手,跃跃欲试:“这该如何骑行?” 沈括简单地讲解了一下骑车的要领,扶着嬴政上了车。 谁知嬴政不愧是千古一帝,平衡感极佳,只是稍稍适应了一下,便能独自骑行,甚至还玩起了单手骑。 “妙哉!妙哉!” 嬴政骑着铁马在院子里绕了几圈。 “此物真乃神器也!比那马车快多了,还不用喂养马匹,省时省力!” 他骑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对着沈括说道: “爱卿,寡人要让所有大臣都来见识见识这铁马!” 沈括心中叫苦不迭,这第一辆铁马还只是个试验品,问题一大堆。 这要是让满朝文武都来试骑,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陛下,此物尚未完善,臣以为……” “无妨!” 嬴政大手一挥,打断了沈括的话。 “瑕不掩瑜,些许小问题,不必挂怀!” “寡人这就下令,明日早朝,所有大臣都来此地,共同见证这神器!” 沈括无奈,只得应下。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嬴政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了铁马,并亲自演示了骑行方法。 大臣们看着嬴政骑着这古怪的玩意儿在广场上飞驰,一个个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究竟是何物?” “竟能如此快速,比马车还要快上许多!” “陛下真是神人也,竟能造出如此神奇之物!” 众臣议论纷纷,惊叹不已。 百官之中,李斯脸色铁青,站在角落里,像一尊被泼了墨汁的玉佛。 他原本笃定沈括无法造出这所谓的“铁马”,等着看他当众出丑,好狠狠奚落一番,出一口恶气。 谁料,这小子还真弄出来了!看着嬴政骑着那铁疙瘩,像个孩子似的乐得合不拢嘴,李斯心里就更堵得慌。 这哪里是铁马,分明是打在他脸上的铁巴掌!火辣辣的疼! “李斯爱卿,你以为如何啊?” 嬴政骑着铁马,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李斯面前,一脸得意。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 “陛下圣明,臣等叹服。此物……巧夺天工,闻所未闻,实乃我大秦之幸啊!” “哈哈哈!李斯爱卿所言极是!”嬴政显然心情大好,完全无视了李斯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他翻身下马,拍了拍铁马的坐垫,对众臣说道。 “此物日行百里,无需马匹粮草,乃我大秦利器!众爱卿可愿一试?” 众臣自然是争先恐后,都想体验一番这新奇玩意儿。 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变得像个热闹的集市。 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他身边,正是满脸不悦的李斯。 “沈大人,真是好手段啊!”李斯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铁马,怕是耗费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沈括淡淡一笑: “李丞相此言差矣,这铁马虽用些钢铁,但比起养马的费用,却是九牛一毛。更遑论其便捷快速,可用于军需运输,乃利国利民之举。” 李斯冷哼一声: “说得轻巧!这铁马如此复杂,造价必然高昂,推广开来,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到时候国库空虚,边疆告急,我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沈括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回道: “李丞相多虑了。这铁马的制造工艺并不复杂,只要稍加培训,普通工匠也能打造。” “至于国库空虚之说,更是无稽之谈。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因一件利器而使国库空虚?” 李斯被沈括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加难看,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 然而,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们,哪里骑过这玩意儿? 一个个都摔得鼻青脸肿,人仰马翻。 一时间,朝堂上哀嚎声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嬴政看着这滑稽的一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摔倒的大臣们一个个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在嬴政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疼痛,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身上的朝服沾满了尘土,有的甚至被撕破,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往日的威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嬴政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心中暗爽: 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鱼肉百姓的老家伙们,今日总算是让他逮到了机会好好戏弄一番。 “咳咳,”嬴政清了清嗓子,止住笑声。 “众爱卿平身,不必拘礼。”他故作关切地问道。 “都摔得如何?可有伤到筋骨?” 大臣们连忙叩首,齐声说道:“臣等无碍,谢陛下关心。” 这时,御史大夫冯劫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物虽巧妙,却并非利国利民之物。” 嬴政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道:“哦?爱卿此话怎讲?” 冯劫义正言辞地说道: “陛下,此铁马骑行需掌握平衡之术,稍有不慎便会摔伤。” “若是让百姓骑行,岂不是会造成诸多伤患?” “臣以为,此物只适合在宫中供陛下和各位大臣玩乐,不宜推广于民间。”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大臣跟着附和,纷纷表示这铁马太过危险,不适合百姓使用。 嬴政心中冷笑,这帮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他们哪里是担心百姓受伤,分明是害怕这铁马普及之后,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诸位爱卿所言极是,”嬴政故作沉思状。 “这铁马确实存在一些安全隐患。不过,”他话锋一转。 “寡人以为,任何新生事物都有其两面性,铁马虽有危险,但其便捷快速也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加以改进,完善其安全性能,未失为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臣,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况且,诸位爱卿身为朝廷重臣,难道连骑行之术都无法掌握?” “若是如此,那寡人该如何相信你们能够治理好国家,为百姓谋福祉?” 第64章 前两百名免费送 众大臣闻言,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些大臣都是老狐狸,听得出来嬴政这是在敲打他们,警告他们不要再找借口阻挠铁马的推广。 “沈爱卿,”嬴政看向沈括。 “你来说说,这铁马该如何改进,才能让百姓安全骑行?”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回陛下,臣以为,可以为铁马加装一些辅助装置,例如刹车、车铃等等,以提高其安全性。” “此外,还可以设立专门的骑行训练场所,教授百姓正确的骑行方法。” “嗯,”嬴政点点头。 “沈爱卿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尽快将铁马改进完善,推广于民间。” “臣遵旨!” 这铁马的改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看来他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 丞相府内,李斯阴沉着脸,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一旁,赵高却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脸上带着他招牌式的阴柔笑容。 “丞相大人何故如此烦闷?”赵高放下茶杯,细声细语的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莫不是还在为早朝上的事耿耿于怀?” 李斯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他如何能不烦闷? 这沈括,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真的造出了铁马,就得了嬴政如此青睐! 这让他这个位高权重的丞相,情何以堪? “丞相大人,您这气,可是生错了地方啊。”赵高又笑了,那笑容愈发显得意味深长,“您该想想,这沈括,究竟是靠什么得宠的?” 李斯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赵高。 赵高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 “这铁马,说是利国利民,可实际上,又有多少百姓能用得上?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玩物!” “玩物?”李斯眉头紧锁,细细品味着赵高的话。 “是啊,玩物!”赵高肯定的点了点头。 “陛下现在正值壮年,贪图新鲜玩意儿,这沈括投其所好,自然就入了陛下的眼。” “可这新鲜劲儿一过呢?陛下还会如此重视他吗?” “丞相大人,”赵高凑近李斯,压低了声音说道。 “咱们得想个法子,把他这铁马的事儿搅黄了!”!” 李斯眼中闪过精光,他看向赵高,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赵大人有何高见?” 赵高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这铁马看似方便,实则暗藏杀机!”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想想,这铁马速度如此之快,一旦发生碰撞,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嘿嘿…” 赵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睛一亮,兴奋地搓了搓手: “赵公公此计甚妙!咱们就散播谣言,说这铁马是索命阎王的坐骑,骑上去非死即伤!” 李斯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就这么办!再添油加醋地说一些骑铁马摔断腿,摔死人的故事,保管吓退那些想骑铁马的百姓!” 几日后,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关于铁马的恐怖传闻。 “听说了吗?王老二骑那铁马,摔断了腿!” “可不是嘛!我亲眼看见的,那血流得跟小溪似的,啧啧啧…” “还有更吓人的呢!张屠夫的儿子骑铁马撞到树上,当场就没了!” 这些谣言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恐怖,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原本对铁马满是好奇的百姓们,现在都对它敬而远之,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沈括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他坐在工部衙门里,叼着烟吞云吐雾。 “这帮家伙,真是卑鄙无耻啊!” 他眯起眼睛吐着烟圈,这些谣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铁马的推广。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工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怒了沈括。 沈括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咱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他眼中闪过寒光,嘴角勾起冷笑: “我要让他们知道,跟我沈括玩阴谋诡计,他们还嫩了点!” 半个月后,咸阳城里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 他们骑着铁马,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表演各种高难度的骑行技巧。 这些人的骑术精湛,动作娴熟,看得围观的百姓们目瞪口呆。 他们一会儿单手骑行,一会儿双脚离地,一会儿甚至在铁马上倒立,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呼连连。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人骑着铁马在人群中穿梭,却丝毫没有伤到任何人,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他们真的是人吗?”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他高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乃工部侍郎,奉沈大人之命,在此为大家展示铁马的真正实力!” “那些关于铁马的恐怖传闻,都是有人故意捏造的谣言!” “铁马本身并没有危险,危险的是那些不遵守规则,胡乱骑行的人!” “只要大家按照沈大人制定的骑行规范进行骑行,铁马就是安全便捷的交通工具!” 工部衙门门口,告示贴的整整齐齐,鲜红的印章格外醒目。 告示上详细说明了考取铁马骑行证的流程,以及前两百名免费获得铁马的条件。 旁边,一位工部官员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铁马的相关信息。 时不时还穿插一些骑行技巧的演示,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只要通过考核,就能免费得到一辆铁马?真的假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那官员拍着胸脯保证道。 “沈大人说了,这是为了推广铁马,让更多百姓受益!” “那这考核难不难?”一个瘦小的男子怯生生地问道。 “不难不难!”官员笑着说道。 “只要保持好平衡,就能轻松通过!” 听到这话,百姓们更加兴奋了,纷纷涌向报名处,争先恐后地想要报名。 “我先来!我先来!” “别挤!别挤!让我先报!” 第65章 李斯慌了 场面一度混乱,几个维持秩序的士兵差点被挤倒。 沈括站在工部衙门二楼的窗边,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斯,赵高,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做梦!”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大人,现在报名人数已经超过两百了,要不要停止报名?” 工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括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继续!有多少报多少!” “可是…可是咱们只有两百辆铁马啊…”侍郎一脸为难。 沈括转头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工部侍郎,吩咐道: “去,告诉那些工匠,让他们日夜赶工,有多少材料就给我造多少铁马!” “另外,再次放出消息,两百名之后的,考核通过的,朝廷补贴一半的价格购买铁马!” 侍郎一听,顿时傻眼了。 “大人,这…这补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括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怎么?本官的话你听不懂?” 沈括的声音低沉。 “不…不敢…下官马上去办。” 侍郎连忙低下头,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躬身退了出去。 消息一出,整个咸阳城都沸腾了。 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百姓们,这下彻底疯狂了。 免费的铁马固然诱人,但就算要花钱,也只是半价而已,是天大的好事啊! 要知道,这铁马可是稀罕物,一般人根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拥有了。 报名处更是人山人海,几乎要把大门都给挤破了。 负责登记的官员们忙得焦头烂额,嗓子都喊哑了,却还是无法控制住场面。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着。 “放屁!明明是我先到的,你后面去!” 另一个瘦小的男子也不甘示弱,尖着嗓子叫道。 “安静,都别吵了!按顺序来!谁再吵,取消资格!”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喊,但效果甚微。 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沈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李斯啊李斯,你机关算尽,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你以为控制舆论就能控制人心?真是可笑!” ......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龙袍加身,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手中拿着的正是沈括递上的铁马推广奏折。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好啊!沈爱卿,不愧是我大秦栋梁啊!” “这铁马推广之策,妙啊,实在是妙啊!” 嬴政一边看着奏折,一边忍不住的赞叹。 “来人,拟旨!准奏!” 嬴政将奏折往案几上一拍,声如洪钟。 一旁的宦官连忙应声,铺开圣旨,准备落笔。 站在一旁的李斯,脸色却阴沉得快要能滴出水来。 他眼看着嬴政对沈括越发器重,心中妒火中烧。 本以为散播谣言可以阻止沈括推广铁马,可没想到....... “陛下,”李斯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以为,这铁马推广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嬴政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看向李斯。 “李斯,你这是何意?” “沈括的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这铁马推广,利国利民,有何不可?” 李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这铁马造价高昂,如今国库空虚,若是大规模推广,恐怕……” “恐怕什么?”嬴政语气加重了几分。 “寡人的大秦,富有四海,区区铁马造价,岂能难得住寡人?” “再者说,沈括也说了,朝廷只补贴一半的价格,剩下的由百姓自掏腰包,这有何不可?” “而且只要百姓们尝到铁马的好处,他们自然会心甘情愿的自掏腰包购买。” 李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嬴政不耐烦地打断: “好了,此事寡人意已决,不必再议!” 李斯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该如何阻止沈括。 嬴政心情大好,拿起御案上的另一份奏折,却是关于修建驰道的。 “沈括这小子,真是个鬼才!” “这驰道若是修建成功,我大秦军队便可一日千里,何愁天下不定!” 嬴政越看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斯站在一旁,脸色更加阴沉。 这驰道一旦修建成功,沈括的功劳将更加无人能及,届时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恐怕岌岌可危。 “陛下,”李斯再次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以为,这驰道修建一事,也需从长计议……” “又从长计议?”嬴政猛地将奏折拍在案几上,怒视着李斯。 “李斯,你今日是故意来跟寡人作对的吗?” 李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国库空虚……” “够了!”嬴政怒喝一声。 “寡人说修,便要修!你若再敢阻拦,便休怪寡人不念旧情!” 李斯浑身颤抖,不敢再言语。 嬴政看向李斯,语气缓和了一些: “李斯,寡人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李斯连忙叩首道: “臣谨遵陛下旨意!”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李斯退下。 李斯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他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冰冷的石阶似乎要透过薄薄的官服,渗入他的骨髓。 陛下已经彻底开始重用沈括了,他扶着额头,眼前浮现出沈括那张年轻自信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陛下责罚你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李斯耳边响起。 李斯猛地抬头,只见赵高正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挤出笑容: “赵公公说笑了,陛下只是关心国事,本相也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赵高轻笑一声,走到李斯身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大人,这沈括如今可是陛下的红人,你得小心些啊。” 李斯心中一凛,他知道赵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括的崛起,必然会威胁到他在朝中的地位,而赵高,这个阴险狡诈的大太监,更是时刻想将他拉下马。 第66章 开店 “多谢赵大人提醒,本相自当谨慎。”李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赵高看了李斯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大人,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啊。” 说完,赵高便起身离开了,留下李斯一人坐在台阶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在李斯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丞相大人,为何一人在此唉声叹气?” 李斯猛地抬头,只见沈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但是这笑容在李斯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和失落。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 “沈大人好雅兴,竟然有空来关心老夫。” 沈括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碰巧路过,见丞相大人似乎心情不佳,所以才上前关心一二。” “关心?”李斯冷笑一声。 “哼!沈大人怕不是来看老夫的笑话吧?” 沈括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 “丞相大人多虑了,下官只是替大人惋惜啊。” 李斯心中一震,沈括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讽他?还是在暗示什么? “沈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斯沉声问道。 沈括微微一笑,俯身在李斯耳边低语道: “丞相大人,您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兔死狗烹’?” 李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当然明白沈括的意思。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一旦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嬴政抛弃,甚至…… “你……” 李斯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括站直身子,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语气依旧温和:“丞相大人,好自为之。” 沈括离开李斯后,径直走向御书房。 嬴政正在批阅奏折,见沈括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陛下,一切顺利。”沈括拱手道。 “铁马的推广已初见成效,百姓反响热烈。” 嬴政闻言,龙颜大悦:“好!寡人就知道,爱卿定能办好此事。” 沈括继续说道: “微臣认为,下一步应当由朝廷开设专门售卖铁马的门店,并在每辆铁马上印上朝廷的标志,以防民间仿造。” 嬴政沉吟片刻,点头道: “此方法甚妙,准奏!此事便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微臣遵旨。”沈括领命。 沈括领命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筹备铁马门店的建设。 他亲自勘察了咸阳城内各个地段,最终选定在城中最繁华的东市。 店铺门面宽敞明亮,巨大的招牌上,“大秦铁马行”五个大字龙飞凤舞,格外醒目。 店内,一辆辆崭新的铁马整齐排列,在烛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为了防止盗版,沈括可谓煞费苦心。 他不仅命工匠在每辆铁马上都刻上了“大秦制造”的字样。 还设计了一个特殊的印记——一只展翅飞翔的黑色玄鸟,既象征着大秦的威严,又不易被模仿。 几日后,第一家朝廷经营的铁马门店正式开业。 开业当天,锣鼓喧天,整个东市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朝廷要售卖一种神奇的“千里马”,百姓们都好奇地前来一探究竟。 “这铁疙瘩,真的能日行千里?”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指着铁马,一脸怀疑地问道。 “这位大哥,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疙瘩,这是咱们大秦最新的发明——铁马!” 一个伙计热情地解释道。 “它不用吃草,不用喝水,只要简单操作,就能日行千里,比真正的马儿还要快!” “简单操作?这么操作?” 大汉更加疑惑了。 伙计神秘一笑: “小的这就给你演示一番,等您买了铁马,照着我的样子使用就可以了!”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沈括走到门店前,朗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乃是大秦铁马行开业大吉的日子!” “为了庆祝这盛事,所有购买者,朝廷都会补贴一半的价格!” 沈括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百姓,听到朝廷竟然补贴一半的价格,纷纷挤上前来,争先恐后地想要购买这神奇的“铁马”。 “真的假的?朝廷补贴一半?”络腮胡大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骗各位父老乡亲!”伙计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可是陛下的恩典啊!” 大汉一听,连忙掏出怀里的钱袋,生怕去晚了就买不到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掏钱,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铁马的热销,不仅为朝廷带来了巨大的收益,更重要的是,它将彻底改变大秦的交通格局。 日行千里的速度,将大大缩短各地的距离,加强中央集权,巩固大秦的统治。 沈括站在御书房中,后背却隐隐发凉。 嬴政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那是一种欣赏,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就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宝,恨不得立刻据为己有。 沈括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努力忽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爱卿啊,”嬴政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 “这铁马如今可是风靡咸阳啊,寡人每日都能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皆是对爱卿的赞叹之词啊。” 沈括拱手道:“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心里却嘀咕,这老嬴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寡人听说,如今咸阳城中,几乎家家户户都购置了铁马?”嬴政的眼神带着探究。 “回陛下,的确如此。铁马便捷耐用,价格也相对亲民,百姓们自然趋之若鹜。”沈括如实回答。 嬴政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此一来,国库倒是充盈了不少。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 沈括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只是”后面肯定没好事。 “只是,这铁马若是损坏了,该如何处置?若是任由其损坏,岂不是浪费?” “若是朝廷承担维修费用,国库又恐难以支撑。” 嬴政的语气中带着担忧,但沈括总觉得这担忧里夹杂着狡黠。 第67章 澡堂里的壮汉 沈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陛下圣明,臣确有一计可解此忧。” 嬴政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哦?爱卿有何妙策?” “这铁马构造精巧,寻常百姓难以修理。臣以为,可由朝廷出资,培训一批专门的工匠,负责维修损坏的铁马。” 沈括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如此一来,既能解决铁马损坏的问题,又能为百姓提供新的就业机会,岂不两全其美?” 嬴政抚掌大笑,“好!爱卿果然足智多谋!此事就交由……”他目光扫过一旁侍立的李斯,“就交由丞相去办吧!” 李斯脸色一僵,心中暗骂沈括这小子又给他挖坑。培训工匠,朝廷出资?这不明摆着又要他这个丞相去想办法从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里抠钱吗? 可君命难违,他只得硬着头皮领命,“臣遵旨。” 看着李斯吃瘪的样子,沈括心中暗爽。这老小子平日里总是找自己麻烦,今天总算让他也尝尝苦头。 接下来的几日,咸阳城内出现了一批新的“工种”——修车工。这些修车工身着统一的制服,穿梭于大街小巷,专门负责维修损坏的铁马。 ....... 连日来的忙碌让沈括身心俱疲,少府署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满脑子都是齿轮咬合、机括运转的声响。 他决定先去澡堂子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筋骨,然后再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 咸阳城最好的澡堂子,名叫“汤泉宫”。 据说,这澡堂子的水,是从骊山脚下引来的温泉水,具有舒筋活络、强身健体的功效。 沈括走进澡堂,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 他脱光衣服,将衣物交给侍从,然后迈步走进了温泉池。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放松。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这种时候,要是在有个会按摩的妹妹,就更舒服了!” 热气蒸腾,雾气缭绕,沈括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几乎要在这温暖的泉水中睡过去。 迷糊间,他仿佛回到了现代,躺在自家浴缸里,泡着玫瑰花瓣浴,耳边放着轻柔的音乐…… “他妈的!这什么玩意儿!洗不干净不说,还滑腻腻的害得老子差点摔个狗吃屎!” 一声粗犷的咆哮,像平地一声雷,炸得沈括的美梦瞬间破碎。 他猛地睁开眼,不悦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浑身肌肉虬结的独眼独眼壮汉,正指着澡盆里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对着一个瘦弱的澡堂小二破口大骂。 “客官,这可是上好的皂荚,小的们都用这个,怎么....怎么就您……” 小二唯唯诺诺,一脸委屈地解释着,手里还拿着块抹布,紧张地搓着衣角。 “放你妈的屁!老子用过的皂荚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劣质货,糊弄老子呢?!” 独眼壮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唾沫星子乱飞,吓得小二连连后退。 “客官息怒,息怒……小的这就给您换一块……” 小二哆哆嗦嗦地要去拿新的皂荚。 “换?换他妈什么换!老子今天就要用好的!把你们混蛋掌柜的叫来!” 独眼壮汉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 周围泡澡的客人纷纷侧目,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闭目养神。 沈括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在古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这独眼壮汉的嗓门实在太大,吵得他心烦意乱。 “这位兄弟,”沈括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独眼壮汉和小二的耳中。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这是干什么。” 拍了拍壮汉的手臂,示意他先把人放下。 壮汉被沈括这轻飘飘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本就看不上沈括这副细皮嫩肉的模样,此刻更是觉得对方是在挑衅自己。 他一把甩开沈括的手,像丢垃圾一样将澡堂小二扔到一旁,瓮声瓮气地咆哮道: “说你妈!小白脸,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这破澡堂子坑老子钱,老子今天先教训你,再教训这破澡堂子!” 壮汉身高体壮,肌肉虬结,站在沈括面前就像一座小山,气势汹汹。 他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着沈括的脸上砸去,周围的客人们吓得纷纷躲避,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沈括的身影却诡异地晃了一下,下一秒,一把大型手弩已经抵在了壮汉的太阳穴上。 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弥漫着水汽的澡堂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包括那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澡堂小二,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面前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泡澡的时候会随身带着***弩?! 壮汉的动作僵在半空中,脸上的凶狠表情瞬间凝固,他能感受到箭头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那股致命的威胁。 “兄弟,”沈括的声音依旧平静,“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壮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虬结的肌肉滑落。 他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弩箭就会穿过脑袋。 “好!好!你想说什么!都听你的!” 壮汉的声音颤抖着,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说说,你为什么觉得这皂荚是劣质货?” 沈括用另一只手拿起那块黑乎乎的皂荚,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可是上好的秦地皂荚,天然无污染,清洁力强,还能滋养皮肤。” “你要是觉得不好用,不如说说,你平时都用什么洗澡?” 壮汉此刻哪还敢嘴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的……小的平时……也用皂荚……” “哦?是吗?”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你刚才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是在演戏?” 壮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既然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就别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人清净。” “不许再来这里捣乱,滚蛋!” 沈括提着手弩,转身走向温泉池,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68章 皂荚 周围的客人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窃窃私语,看向沈括的眼神里全是敬畏。 “这家伙,什么来头阿?竟然随身带着手弩,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不太像,哪个大人物一个人来泡澡,莫非这是道上的兄弟?” “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恐怕不是一般人……” 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突然,他感觉有人靠近,手不自觉的摸到手弩上,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被壮汉扔到一旁的澡堂小二。 小二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和一块新的皂荚,小心翼翼地递给沈括,满脸堆笑道: “客官,小的给您换块新的皂荚,您看……” 沈括接过皂荚,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就不怕我?” 小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手弩,随即苦笑道: “怕,当然怕,可小的更怕丢了这份活计,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这澡堂子吃饭呢。” 沈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皂荚放回木盘里,说道: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为难你。只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那么胆小怕事。有些人,你越是怕他,他就越会欺负你。” 说着沈括摆摆手,“行了,去忙吧。” 沈括摩挲着手里那块新皂荚,入手光滑,皂角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但是隐隐约约的还透着一股怪味。 他眼神微眯,心中升起疑惑,难道这澡堂子里的皂荚真的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离开澡堂,沈括直奔市场,一口气买了十几种不同店铺的皂荚,甚至连路边小贩兜售的散装皂荚也买了一些。 回到少府署,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台微型物质分析仪。 他将皂荚一块一块地放在分析仪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串串数据。 正常皂荚的主要成分是皂苷,但澡堂子里的那块,皂苷含量竟然比市面上其他皂荚低了将近一半! 不仅如此,里面还混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不明物质。 沈括看着分析仪上显示的数据,眉头紧锁。大秦朝的制皂技术显然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皂荚的质量参差不齐,也就不足为奇了。 况且,皂荚本身价格不低,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洗澡并非日常必需,所以市面上流通的皂荚质量更是堪忧。 “看来,得想个办法改进一下大秦的洗浴用品了。” 沈括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灵机一动,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块**精美的肥皂。 这肥皂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通体乳白,入手温润如玉,与大秦朝粗糙的皂荚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玩意儿,不知道成分如何?” 沈括将肥皂放进分析仪,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行数据。 主要成分:脂肪酸钠、甘油、香精、水…… “脂肪酸钠?这不就是油脂皂化吗!” 沈括虽然博览群书,但对于这种化学物质却是一无所知。他翻阅系统自带的百科全书,才明白这是一种通过油脂皂化反应得到的产物。 “油脂皂化……”沈括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有了!” 他立刻起身,吩咐刘安准备油脂、草木灰、石灰等材料,刘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 刘安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个时辰,便将所需的油脂、草木灰、石灰等材料堆满了少府署的院子。 看着堆积如山的材料,沈括不禁有些头疼,这古代制皂,还真是个体力活。 他撸起袖子,将系统百科全书中关于“皂化反应”的条目反复研读了几遍,心中大致有了方案。 古法制皂的关键在于草木灰的提取和提纯,以及油脂的选择和处理。 沈括先将草木灰放入一个大缸中,倒入热水进行浸泡,过滤之后得到有机肥料液体。 这有机肥料颜色深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碱味。 为了提高纯度,他又捂着鼻子将溶液反复过滤几次,直至颜色变浅,气味也淡了许多。 接下来是处理油脂,沈括选择了猪油,这在大秦朝算是相对容易获得的油脂。 他将猪油加热融化,去除杂质,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有机肥料中,开始搅拌。 皂化反应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不断地搅拌,控制温度,还要根据反应情况调整有机肥料和油脂的比例。 沈括一刻不停地忙活了几个时辰,手臂酸痛,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刘安几次想过来帮忙,都被沈括赶出去。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进入院子来打扰我!”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缸中的混合物开始逐渐变得浓稠,表面泛起一层细腻的泡沫。 沈括用木棍挑起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油脂香味夹杂着皂角的味道传来,这让他精神一振,成了! 他将混合物倒入模具中冷却,静置数个时辰后,一块块乳白色的皂块便成型了。虽然颜色不如现代肥皂那般洁白,但也比粗糙的皂荚强了百倍。 沈括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沾了点水,轻轻搓揉,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散发着淡淡的油脂清香。 他将泡沫涂抹在手上,顿觉一股清爽舒适的感觉传来,仿佛洗去了连日奔波的疲惫。 “这肥皂,比皂荚好用多了!”沈括心中暗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成品肥皂捧在手心,如获至宝。 这散发着淡淡油脂清香的乳白色固体,不仅仅是清洁用品,更是造福大秦百姓的关键。 “刘安,备车!我要进宫!”沈括语气急促。 “是,大人!” 刘安不敢怠慢,连忙安排马车。 到了咸阳宫,沈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嬴政的寝宫外。 寝宫外,赵高正百无聊赖地用拂尘扫着落叶,忽见沈括匆匆而来,不禁眉头一皱。 “赵大人。”沈括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赵高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礼:“原来是沈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下官研制出一物,特来献给陛下。”沈括说着,将手中的木盒高高举起。 赵高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 “哦?沈大人日理万机,竟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小玩意儿?不知是什么宝贝,值得沈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第69章 肥皂 “此物名为肥皂,可去污洁身,乃清洁之良品。”沈括也不恼,依旧恭敬地答道。 “肥皂?”赵高嗤笑一声。 “咱家伺候陛下多年,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区区一块皂角,也值得献宝?沈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赵大人好见识,”沈括嘴角一勾,带着一丝嘲讽,“赵大人既然见多识广,可曾见过如此洁白细腻,散发清香,且泡沫丰富的皂角?” 赵高脸色一沉,他正要发作,却听沈括继续说道: “下官这肥皂,不仅能清洁身体,还能去除衣物上的污渍,比之皂荚,不知强了多少倍。赵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说着,沈括从木盒中取出一块肥皂,递到赵高面前。赵高嫌弃地瞥了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沈括也不恼,径直走到一旁的水缸边,沾湿肥皂,轻轻搓揉,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散发着淡淡的油脂清香。 “赵大人,可要试试?”沈括挑衅地扬了扬手中的肥皂。 赵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沈括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让他试这玩意儿,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 他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寝宫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何事喧哗?” 寝宫的门缓缓打开,嬴政身着黑色龙袍,面色威严地走了出来。赵高连忙收敛神色,躬身行礼: “陛下,是少府令沈大人,研制了一种名为‘肥皂’的清洁之物,想要献给陛下。” 嬴政的目光落在沈括手中的肥皂上,眉头微微一挑:“肥皂?” 沈括上前一步,恭敬地将木盒呈上: “正是,此物可去污洁身,比皂荚更为好用。臣特来献给陛下,请陛下御览。” 嬴政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块乳白色的固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拿起肥皂,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此物,当真比皂荚好用?” “臣不敢欺瞒陛下,此物确比皂荚好用百倍。”沈括语气坚定。 嬴政将肥皂递给身旁的内侍:“取水来,在拿一件脏衣服试试。” 内侍连忙取来一盆清水和一件脏衣服,他将肥皂沾湿,放在脏衣服上轻轻搓揉,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比之皂荚,确实更为细腻,香味也更加宜人。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看向沈括:“此物,卿是何时研制出来的?” “回陛下,臣近日偶有所得,便尝试研制,不想竟真成了。”沈括谦虚地答道。 嬴政点点头,又问道:“这肥皂,可大量生产?” “回陛下,此物制作并不复杂,只需……” 沈括正要详细解释肥皂的制作方法,却被赵高尖锐的声音打断: “陛下,这肥皂虽好,可毕竟只是清洁之物,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况且,这沈大人身为少府令,不思为国分忧,却整日沉迷于这些旁门左道,岂不是荒废政事?” 沈括神色不变,依旧恭敬地答道: “赵大人此言差矣,研制肥皂,并非玩物丧志,而是为了改善百姓生活,提高我大秦军队战斗力。” “试想,将士们若是长期身着污秽衣物,容易滋生病菌,影响战斗力。” “而肥皂可以有效清洁衣物,保持将士们身体健康,岂不是为国为民之举?” “好一个为国为民!”赵高冷哼一声。 “那沈大人可曾想过,这肥皂的制作成本几何?若是耗费巨大,岂不是又加重了国库负担?” 沈括胸有成竹地答道: “赵大人,这肥皂的制作成本极低,只需一些油脂、草木灰和盐即可,且制作方法简单,百姓也可自行制作。” 嬴政听到这里,来了兴趣,追问道: “哦?如此说来,这肥皂倒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沈卿,可否将这制作方法详细告知于寡人?” “回陛下,这肥皂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只需掌握好火候和配比即可。” “臣已将详细的步骤记录下来,若是陛下准许,臣愿将其推广开来,让大秦百姓都能用上这清洁佳品。” 嬴政眼前一亮,如今百姓卫生条件的改善,对国家发展至关重要。 以往,百姓多用皂荚清洁,但皂荚产量有限,且清洁效果不佳。 若是这肥皂真能普及,必能大幅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 “准了!此事就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沈括大喜过望,连忙叩谢皇恩。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木盆中的的泡沫上。 “这香味,倒是别致,与宫中常用的香料不同。” 沈括解释道: “回陛下,这肥皂中添加了一些特殊的药材,不仅能去除异味,还能起到一定的安神舒缓的作用。” 嬴政眼中闪过赞赏。 “爱卿心思缜密,寡人心甚慰。”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爱卿这肥皂,可有名字?” 沈括一愣,他之前只顾着研究肥皂的功效,倒是忘了取个好听的名字。 他略一思索,灵机一动,说道: “回陛下,臣觉得,此物洁白如玉,触感柔滑,不如就叫它‘玉脂’如何?” 嬴政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缓缓点头,“玉脂……不错,好名字!” 他将手中的肥皂递给王公公,“去,取寡人的玉玺来,寡人要将这‘玉脂’的配方封存,以作留念。” 赵高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本想借肥皂一事,给沈括扣上一个不务正业的帽子,没想到沈括竟然对答如流,还将肥皂的制作成本说得如此低廉,让他无从下手。 ...... 回到少府署,沈括立刻召集了一批工匠,将“玉脂”的制作方法倾囊相授。 这些工匠起初还有些轻视,觉得这不过是用些边角料熬煮的玩意儿,能有什么稀奇? 但当他们亲眼见证了油脂、草木灰和药材在高温下发生奇妙的反应,最终变成一块块洁白细腻的“玉脂”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东西竟然如此神奇?” “是啊,真是闻所未闻啊!” 有了第一批“玉脂”,沈括决定先小规模试水市场。 第70章 出事了 他让手下乔装成货郎,在咸阳城最热闹的街市摆起了摊子。 起初,百姓们对这新奇玩意儿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无人问津。 毕竟,祖祖辈辈都用皂荚沐浴洗衣,这突然冒出来的“玉脂”,谁知道是什么邪门歪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玉脂’,清洁去污,香滑无比!” 手下们扯着嗓子吆喝,却只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并没有人掏钱购买。 沈括也不着急,毕竟要让一大群人接受一种新鲜事物,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他走到摊位前,拿起一块“玉脂”,对围观的百姓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这‘玉脂’可不是什么邪物,而是能去污除垢的好东西!比皂荚好用百倍!” 说着,他让手下找来一个脏兮兮的布袋,当众演示起来。 只见他将布袋放入水中,用“玉脂”轻轻搓揉几下,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污渍也随之溶解,原本脏污的布袋,很快就变得洁白如新。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一个大娘忍不住问道: “小伙子,你这‘玉脂’真有这么神奇?多少钱一块?” 沈括微微一笑,说道:“不贵,不贵,五铢钱一块!” 五铢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看到“玉脂”如此神奇的清洁效果,不少人都动了心。 “给我来一块!”一个壮汉想了想,率先掏钱购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摊位上的“玉脂”就被抢购一空。 看着空空如也的货筐,沈括心中大喜,“玉脂”的成功推广,指日可待! ...... 丞相府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李斯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洁白细腻的“玉脂”,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 这块“玉脂”是府里的下人从市集上买回来的,说是如今咸阳城里最时兴的玩意儿。 李斯眯起眼睛,感受着“玉脂”光滑的触感,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沈括,如此受陛下如此青睐,又是铁马,又是玉脂。 “哼,这沈括,还真有些小聪明。” 坐在一旁的赵高阴阳怪气地开口,尖细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丝绸,让人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瞥了一眼李斯手中的“玉脂”,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值得陛下如此重视。” 李斯放下“玉脂”,眼中闪过寒光。 “赵公公此言差矣,这沈括看似行事低调,实则步步为营,如今在朝中声望日隆,不得不防啊。” 赵高冷笑一声,“丞相大人莫不是怕了他?这沈括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臣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李斯摇了摇头。 “赵公公有所不知,这沈括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更何况,陛下如今对他如此器重,若是让他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你我都要被他压一头了。” 赵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依我看,不如......” 他凑到李斯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斯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若是被陛下察觉,你我性命难保。”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丞相大人多虑了,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谁能查到我们头上?更何况,为了你我的前程,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李斯眼中闪过决绝。 “好,就依赵公公所言。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 工坊里弥漫着猪油的腥香,夹杂着草木灰的碱味,沈括正和几个工匠坐在大锅旁边,讨论着如何改进“玉脂”的配方。 “沈大人,小的觉得,这猪油的分量是不是太多了些?有些百姓皮肤娇嫩,用多了怕是会……” 一个老师傅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满脸的褶子挤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沈括点点头。 “王师傅言之有理,我们可以尝试减少猪油的用量,添加一些羊脂或者牛脂,看看效果如何。” 另一个年轻的工匠兴奋地搓着手。 “大人,小的听说,西域有一种植物油,清洁效果极佳,若是能弄到一些,定能使‘玉脂’更上一层楼!” “西域?如果引进西域的植物油,恐怕会......” 工匠话还没说完,宫里来人传召,说是陛下宣他进宫觐见。 沈括心中一凛,知道必有要事,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往皇宫。 踏入御书房,一股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嬴政脸色铁青地端坐在龙椅上,那眼神像是要将沈括整个人看穿一样,而一旁的赵高,却是一脸轻松,甚至带着一丝冷笑。 “臣沈括,参见陛下。”沈括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沈括,你可知罪?!”嬴政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跳了起来。 沈括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地答道:“臣不知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哼!你那‘玉脂’,如今害得百姓苦不堪言,你还有脸说自己无罪?!”嬴政怒斥道。 沈括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看来是“玉脂”出了问题。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陛下,不知这‘玉脂’出了何事?还请陛下告知详情。” 赵高见缝插针,尖着嗓子说道: “陛下,如今咸阳城内,不少百姓使用沈大人研制的‘玉脂’后,皮肤红肿溃烂,苦不堪言,现在医馆里人都满了。” “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百姓怨声载道!” 嬴政闻言,怒火更盛,指着沈括的鼻子骂道: “沈括,竟敢用这等劣质的东西残害百姓,其心可诛!” 沈括心中暗道不好,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立刻冷静下来,说道: “陛下息怒,臣研制‘玉脂’之时,经过反复试验,从未出现过此类情况。”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也万分震惊,定会彻查此事,给陛下和百姓一个交代!” 赵高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莫非是觉得陛下昏庸,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第71章 番木鳖碱 嬴政怒不可遏,喝道:“来人,将沈括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将沈括拿下。沈括却丝毫不慌,朗声说道: “陛下,臣恳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让臣查明真相!” “若是此事真是臣的过错,臣甘愿受罚!但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于臣,臣也绝不姑息!” 嬴政此刻也已经冷静下来,略一沉吟,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寡人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寡人定不轻饶!” 沈括行礼谢恩,然后立刻离开了皇宫,根据嬴政提供的位置直奔城中最大的医馆而去。 医馆里,挤满了受伤的百姓,一个个面肿如猪,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惨不忍睹。 沈括挤进人群,只见许多病人身上都出现了大面积的红肿溃烂,有些甚至已经开始流脓,场面触目惊心。 一个老郎中正在给一个年轻女子敷药,女子痛得直叫唤。 “大夫,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会不会毁容啊?” 老郎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娘,你这伤势不轻啊,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会不会毁容留下疤痕,老夫也不敢保证。” 沈括走到老郎中面前,沉声问道: “老先生,这些病人都是用了‘玉脂’之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吗?” 老郎中抬起头,看了沈括一眼,眼中闪过疑惑。 “这位公子,你说的‘玉脂’可是最近市面上很流行的那种洁肤之物?” 沈括点点头,“正是。” 老郎中叹了口气。 “没错,这些病人都是用了那‘玉脂’之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症状,这‘玉脂’怕是……” 老郎中欲言未止,但沈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人在“玉脂”里动了手脚,而且,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狠毒,为了陷害自己,不惜对无辜百姓下此毒手? 沈括立刻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问题所在。 他立刻吩咐刘安: “去,派人去这些病人家里,将所有还未用完的‘玉脂’全部拿来,要快!” 刘安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数十盒“玉脂”。 他拿起几盒“玉脂”仔细比对,脸色骤变。这些“玉脂”,竟然全部都是同一批次的! “同一批次……”沈括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这些“玉脂”真的有问题,那么问题肯定出在生产的过程中! 他立刻赶回工坊,仔细检查了当批次的生产记录和原料清单。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难道是有人故意隐瞒了真相? 沈括的目光扫过工坊里忙碌的工匠们,心中全是疑虑。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忠诚度应该没有问题,可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是谁在背后捣鬼? “王师傅,”沈括叫来一个年长的工匠,“你过来一下。” 王师傅是工坊里资历最老的工匠,为人老实本分,深得沈括的信任。 “大人,有何吩咐?”王师傅恭敬地问道。 “王师傅,你还记得这批‘玉脂’生产时的具体情况吗?”沈括指着桌上的“玉脂”问道。 王师傅仔细看了看“玉脂”,沉思片刻后说道: “大人,这批‘玉脂’是半个月前生产的,当时用的材料配比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你确定吗?”沈括追问道。 王师傅肯定地点了点头,“老朽敢以性命担保,当时绝对没有问题!” 沈括眉头紧锁,王师傅的回答让他更加疑惑。如果不是人为原因,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难道是…… 突然,沈括想起之前那个年轻工匠提到的西域植物油。难道是这种植物油本身有问题? 沈括翻开了一下近期的进货记录,也没有发现植物油等可疑物品。 凝视着手中的“玉脂”,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王师傅的证词让他排除了工匠投毒的可能性。 他回到书房,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物质分析仪。 将“玉脂”放入分析仪,启动开关,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沈括紧盯着屏幕,数据不断刷新,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番木鳖碱……”沈括低声念出分析结果,眼中闪过寒芒。 番木鳖碱,一种剧毒生物碱,主要来源于西域。 这种毒物在大秦并不常见,怎么会出现在“玉脂”里? 他再次拿出几盒同批次的“玉脂”进行分析,结果都一样,都含有番木鳖碱! 这绝不是巧合!有人在“玉脂”中添加了这种毒物! 幕后黑手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陷害他! 利用百姓对“玉脂”的信任,造成大面积中毒事件,然后嫁祸于他,毁掉他的名声,甚至让他身败名裂! 好狠毒的计策!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这番木鳖碱是如何加进去的?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就在这时,沈括的目光落在了工坊角落里的一堆废弃物上。 这些废弃物都是生产“玉脂”时产生的边角料,平时都会定期清理。 沈括独自一人站在工坊中央,周围的工具和材料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 王师傅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一切正常,绝无问题。 可事实摆在眼前,“玉脂”里确实含有剧毒。难道是……内鬼? 这个念头和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开,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内鬼隐藏得也太深了! 沈括回到书房,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台微型摄像机。 这玩意儿只有手掌大小,通体漆黑,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他将摄像机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工坊院子角落里的一堆杂物中,周围用枯草和碎石掩盖,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沈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工坊。 夜幕降临,工坊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穿过屋檐,发出呜呜的低鸣,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摄像机记录着工坊里的一切,画面中,除了偶尔路过的小老鼠,再无其他动静。 第72章 刘全 直到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画面中。 那人穿着黑衣,蒙着脸,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纸包里装着一些粉末。 那人走到存放“玉脂”的铁箱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将粉末洒在玉脂上,重新上好锁,消失在夜色中。 沈括看着画面中的一切,脸色阴沉得可怕。 果然是内鬼!而且,从对方的熟练程度来看,此人必定在工坊里潜伏已久。 沈括揉了揉太阳穴,一夜未眠让他略感疲惫。 他必须尽快将此人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次日清晨,沈括便前往蒙毅将军府邸。 “蒙将军,我需要你帮个忙。”沈括开门见山。 蒙毅放下手中的竹简,爽朗一笑:“沈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 沈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希望你能借我几名精干的士兵,今晚在‘玉脂’工坊附近埋伏。” 蒙毅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竟有此事!你放心,我这就安排,定要将这宵小之徒绳之以法!” 夜幕降临,工坊周围一片寂静。 沈括和几名蒙家军士兵隐藏在暗处,屏息凝神,等待着黑衣人的出现。 子时刚过,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工坊门口,正是昨晚在摄像机中出现的那个人。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工坊大门。 黑衣人熟练地走到存放“玉脂”的铁箱前,掏出钥匙打开锁,正准备将手中的纸包倒进去时,几名士兵突然从暗处冲出,将他团团围住。 “抓到了!”沈括一声令下,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黑衣人按倒在地。 沈括摘掉黑衣人的面罩,竟然是工坊里的护卫刘全! 刘全拼命挣扎,口中还在不停地咒骂: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沈括走到刘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 “你不用装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刘全被揭穿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眼中闪过阴狠: “想知道?做梦!” 沈括没有理会刘全的叫嚣,冷笑一声: “嘴硬是吧?到了陛下面前,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他一挥手,示意士兵将刘全捆得更结实些,像拎小鸡崽一样提溜着,连夜押往皇宫。 此时已是深夜,咸阳宫灯火通明,嬴政还在批阅奏折。龙案旁,赵高躬身侍立,不时替嬴政添茶倒水,动作轻柔得像一只狸猫。 沈括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时,赵高正巧抬头,一眼瞥见了被五花大绑的刘全。 他脸色骤变,原本红润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不过这异样只持续了一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沈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老阉货果然有问题!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沈括单膝跪地,沉声道。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向沈括,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何事?” “臣查到‘玉脂’工坊的内鬼了,正是工坊护卫刘全!”沈括说着,将刘全推到殿前。 刘全被殿上的威严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却仍梗着脖子不肯认罪: “陛下,小人冤枉啊!小人对大秦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损害大秦利益的事情!” 嬴政的目光落在刘全身上,锐利如刀锋:“证据呢?” 沈括将微型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呈上,并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嬴政看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嬴政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刘全,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大殿之上,令人窒息。“朕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做这等祸国殃民之事?” 刘全浑身颤抖,却仍旧咬紧牙关,哆哆嗦嗦地重复着: “陛下,小人冤枉!小人对大秦,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他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将目光瞟向赵高,眼中满是求助的意味。 赵高站在嬴政身旁,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殿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沈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更加确定,赵高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这刘全分明是做贼心虚,不敢直视陛下,却频频看向赵高大人,其中定有蹊跷!” 嬴政顺着沈括的目光看向赵高,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赵高感受到帝王的目光,连忙跪倒在地,尖声叫道: “陛下明鉴,奴才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这刘全分明是信口雌黄,污蔑奴才!” “是吗?”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赵高更加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赵高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指着刘全厉声喝道: “大胆刁民,竟敢污蔑忠良!还不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刘全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摇头:“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高举手中的刀,步步逼近刘全,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不说?那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沈括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赵高的举动太过反常,他逼问刘全的目的,似乎并非是为了让其招供,而是…… 突然,赵高手中的刀猛地刺入了刘全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赵高一脸。 刘全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呜咽,随即颓然倒地。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就连嬴政也愣住了。 赵高扔掉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喊道: “陛下恕罪!奴才一时失手,误杀了刘全!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是因为一时失手才误杀了刘全。 沈括看着赵高拙劣的表演,心中冷笑,这老阉货,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第73章 新武器 嬴政有些头疼,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像是两柄利剑,直刺赵高。 殿内空气凝滞,落针可闻。赵高匍匐在地,身体颤抖得像是风中落叶,哭喊声却依旧响亮,像是真是一位痛失忠仆的老臣。 他偷偷抬眼觑了觑嬴政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 嬴政心中冷笑,这老阉货杀人灭口做得如此干脆利落,却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只是,如今刘全已死,死无对证,即便自己心中明镜一般,却也无法就此治赵高的罪。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赵高,你起来吧。” 赵高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泪水,哽咽道:“陛下……” “刘全既已伏法,此事便到此为止。”嬴政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赵高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 沈括站在一旁,将嬴政和赵高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心中清楚,嬴政并非真的相信赵高,只是碍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才不得不暂时放过他,这老狐狸,果然狡猾! 次日早朝上,嬴政脸色铁青的看着奏折,旁边看着丞相李斯。 嬴政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眉宇间深深的沟壑显示着内心的烦躁。 “匈奴屡犯边境,我大秦将士虽英勇,却也损失惨重。” 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力,“边关战事吃紧,诸位可有良策?” 殿内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皆不敢轻易开口。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彪悍异常,大秦军队虽强,却也难以抵挡他们的游击战术。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兵力损耗巨大,这已成为大秦的心腹之患。 沈括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仅凭大秦现有的武器装备,很难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必须要有更先进,更具杀伤力的武器,才能扭转战局。 “陛下,”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臣以为,我大秦需打造更精良的武器,方能克敌制胜。” “哦?”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卿有何高见?” 沈括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沈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丞相李斯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打造精良武器,谈何容易?这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如今国库空虚,哪来的钱粮支撑?莫非沈大人是想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不成?” 沈括冷冷地瞥了李斯一眼,这老混蛋,就知道在背后拆台。 “李大人此言差矣,”沈括不卑不亢地说道。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拥有强大的武器,才能减少我军伤亡,最终赢得战争。至于钱粮问题,臣自有办法解决。” “哦?沈大人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李斯一脸戏谑,等着看沈括的笑话。 沈括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臣打算研制一种全新的武器,威力巨大,足以震慑匈奴。” “什么武器?”嬴政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沈括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此物名为‘震天雷’,威力惊人,足以改变战局。” “震天雷?”众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过这种武器。 李斯冷哼一声: “沈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震天雷?莫非是沈大人凭空捏造,来哄骗陛下?”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大臣们交头接耳,脸上皆是不信之色。 兵部尚书王奔嗤笑一声,捋着胡须道: “震天雷?这名字倒是响亮,只是老夫戎马半生,却从未听闻过此等神兵利器。沈大人莫不是在说梦话吧?” 御史大夫冯劫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沈大人莫要信口开河,误导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哪有余力去研制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其他大臣也纷纷出言质疑,一时间,沈括成了众矢之的。但他面色不变,心中却冷笑不已。这群老顽固,鼠目寸光,只知道墨守成规,如何能理解震天雷的威力? 嬴政坐在龙椅上,双眼微闭,似乎对大臣们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殿内喧闹了一阵,嬴政才缓缓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够了!”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嬴政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沉声道: “沈卿,这震天雷,你可有把握研制出来?”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陛下,臣有七成把握!” “好!”嬴政一拍扶手,龙颜大悦,“寡人便给你这个机会!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尽管提出来,寡人全力支持!” “谢陛下!” 李斯等人脸色阴沉,心中暗骂沈括不知天高地厚,他们等着看沈括的笑话,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散朝后,李斯将冯劫和王奔叫到自己的府邸,三人围坐在凉亭中,脸色都不好看。 “这沈括,真是不知死活!”王奔气愤地灌了一杯酒,“竟然敢夸下海口,说要研制什么震天雷!他以为他是谁?鲁班再世吗?” 冯劫也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陛下对他的宠信,就敢如此胡作非为!我看他迟早要栽跟头!” 李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陛下对沈括的信任非同一般,如果沈括真的研制出了震天雷,那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丞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王奔说道,“必须想办法阻止沈括!”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缓缓说道:“不急,先看看他耍什么花招。若是他真的能研制出震天雷,那便罢了。若是他只是虚张声势,哼!” 冯劫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忧虑道: “丞相,若是那沈括当真研制出了那什么震天雷,该如何是好?陛下对他的信任日益加深,我等……” 王贲不屑地冷哼一声,打断了冯劫的话。 “冯大人也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那震天雷,闻所未闻,不过是那小子信口胡诌,哄骗陛下罢了。他一个文官能懂什么兵器制造?” 第74章 轰天雷 “依我看,他八成是黔驴技穷,故弄玄虚!” 说着,王贲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像是能驱散心中的烦闷。 李斯依旧阴沉着脸,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凉亭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王将军所言极是,那沈括不过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酸儒,哪有什么真本事?只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陛下对他的信任,却是不得不防啊!” 冯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 “丞相所言甚是。那沈括自从来到咸阳,便屡屡得到陛下的赏识,如今更是被委以重任。” “若是他真的研制出了震天雷,那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我等在朝中的势力,恐怕……” “哼!”王贲再次冷哼一声,语气中全是不屑。 “那也得他能研制出来才行!依我看,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等过些时日,陛下见他毫无进展,自然会明白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李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着杯中的酒,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沈括绝非等闲之辈。此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城府极深,心思缜密。 他既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下海口,必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这震天雷究竟是何物?竟然能让沈括如此自信? ...... 沈括回到少府署,思绪万千。李斯、冯劫、王贲那三个老狐狸,肯定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哼,就让他们等着吧。 他为了安全起见,命人在少府署附近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屋,作为实验室,然后开始他的研究。 沈括默念“打开系统空间”,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仓库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整齐地摆放着。 他滑动着界面,找到了目标——一把16世纪中叶的燧发枪,以及它的制作图纸和视频。 “有了这玩意儿,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他取出轰天雷,仔细端详着。这玩意儿结构复杂,以大秦目前的工艺水平,根本无法复制,必须简化! 他铺开图纸,拿出工具,手指在图纸上快速地移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击锤可以简化,扳机结构也要改,枪管加粗,口径加大,还有这个……火药池.....弹仓……” 沈括上午一直研究到傍晚,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沈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下笔,长舒一口气。一张全新的图纸,赫然出现在眼前。枪械结构被大大简化,只保留了最核心的部分,同时又保证了杀伤力。 “完美!”沈括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火药了。大秦的开采技术并不发达,最多只能做出黑火药。威力虽然比不上现代火药,但是对于冷兵器战争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括再次打开系统空间,搜索着需要的材料:硝石、硫磺、木炭……一样一样地取出,堆放在桌子上。 他按照比例配制好黑火药,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特制的容器中。 这几日沈括就待在少府署反复研究测试它的威力和射程,并进行了多次修改。 两个月后,沈括将组装好的轰天雷,以及一叠图纸和一些火药,呈给了嬴政。 “陛下,这是臣研制出的震天雷。”沈括拱手道。 嬴政看着这造型奇特的“震天雷”,剑眉微挑: “这就是你说的,能以一敌百的利器?” “这东西看起来,怎么如此……小巧?”与他想象中震天动地的“雷”相去甚远。 沈括微微一笑,他知道嬴政心中所想。 “陛下,这震天雷的威力,非同小可,还请陛下移步校场一观。” 嬴政来了兴致,当即起身,带着沈括和一众侍卫前往校场。 校场上,沈括命人立起一个稻草人。他拿起轰天雷,装填火药,瞄准稻草人。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白烟,稻草人瞬间被炸出一个大洞。 嬴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待白烟散去,才看清稻草人的惨状。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括手中的“震天雷”。 这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此物,竟有如此威力!”嬴政的声音中带着兴奋,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器。 “陛下,这震天雷的威力,远不止于此。” 沈括说着,再次装填火药,瞄准了更远处的另一具稻草人。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远处的稻草人也被打穿。 嬴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激动。他接过沈括递来的轰天雷,沉甸甸的手感让他感到无比的踏实。 他学着沈括的样子,装填火药,瞄准远处的靶子。 “砰!”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嬴政虎口发麻,他差点没握住手中的枪。但这巨大的响声和破坏力,让他兴奋不已! “好!好东西!真是神器!”嬴政赞叹道。 “若我大秦将士人手一把,何愁天下不定!” 他转头看向沈括,眼中满是赞赏:“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这震天雷的制造之法,可否告知于寡人?” 沈括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简化版图纸递给嬴政,并详细讲解了轰天雷的制造工艺和使用方法。 嬴政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沈括都一一解答。 “这火药的配比,可是关键所在。”沈括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必须精确,否则……”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轻则无法引爆,重则炸膛伤人。” 嬴政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沈括更加敬佩。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李丞相、冯御史、王将军求见。” 嬴政眉头微皱,这三个老家伙,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沈括,心中有了计较。 “让他们进来吧。” 李斯、冯劫、王贲三人走进校场,看到嬴政手中的轰天雷,都是一愣。 第75章 搅屎棍 “陛下,这是……”李斯试探着问道。 嬴政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轰天雷,对着远处的靶子。 “砰!” 又是一声巨响,靶子应声而碎。 这巨响把三人吓了一跳,三人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真的研制出了震天雷,而且威力如此巨大! 硝烟味还未散尽,冯劫和王贲两人脸色煞白,像两只受惊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喘。李斯倒是老神在在,捋了捋胡须,上前几步,锐利的目光在轰天雷上扫来扫去。 “陛下,此物……当真如震天雷一般?”李斯拱手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嬴政大笑,将轰天雷递给李斯:“丞相不妨一试。” 李斯接过轰天雷,入手沉甸甸的,一股寒意从指尖直窜心底。他仔细端详,又询问了沈括一番使用方法和发射原理,心中暗自惊叹这精巧的设计。 “原来如此,竟是利用火药之力推动弹丸,妙哉,妙哉!”李斯赞叹道,但随即话锋一转,“只是,臣观此物,虽威力巨大,却也易误伤啊。” 嬴政的笑容微微一滞:“丞相此话何意?” 李斯将轰天雷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陛下请想,这轰天雷需得装填火药,瞄准发射,步骤繁琐,若遇上紧急情况,恐来不及应对。” “且这后坐力巨大,寻常士兵恐难以掌控,万一走火误伤自己人,岂非得不偿失?” 冯劫和王贲两人一听,立刻像是找到了理由,连连点头称是。 “丞相所言极是,”冯劫附和道,“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轰天雷虽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却不够灵活。” 王贲也跟着说道:“臣也觉得,还是刀枪剑戟更为实用,将士们用得也顺手,而且这轰天雷在偷袭的时候也容易打草惊蛇。” 嬴政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自然明白这三个老家伙的心思。他们哪里是担心误伤,分明是害怕这震天雷的出现会动摇他们手中的权力! 沈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三个老东西,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三位爱卿所言,寡人也并非没有考虑过,”嬴政沉声道。 “但这震天雷的威力,你们也亲眼所见,若是能装备我大秦将士,定能扫平匈奴,一统天下!” “陛下,”李斯不慌不忙地反驳道。 “一统天下,并非只靠利器,更需良策。如今我大秦国力强盛,只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何须冒险使用这等不确定的武器?” “不确定?”嬴政怒极反笑,“丞相的意思是,寡人的眼光还不如你们这些老家伙?” 李斯连忙跪下:“臣不敢!只是……” “只是……”李斯拖长了尾音,眼角余光却瞥向了沈括,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这轰天雷制作工艺复杂,用料亦是珍贵,所需硝石、硫磺皆需大量采购,耗费巨大。如今国库空虚,不适合大规模装备军队,更何况……”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嬴政的脸色。 “更何况,”李斯又加了一句,“臣听闻,这轰天雷制作过程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炸膛,伤及工匠。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冯劫和王贲一听,立刻点头附和。 “是啊,陛下,这震天雷固然威力巨大,但制作成本太高,万一炸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冯劫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像是国库里的钱都是他自己的。 王贲则更加直接:“陛下,臣以为,与其将钱财耗费在这等不确定的武器上,不如加强军队训练,打造更加锋利的刀剑,这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够了!”嬴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震天雷之事,寡人自会考虑,无需尔等多言!” 李斯三人见嬴政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 嬴政烦躁地挥了挥手,“都退下吧!沈括,你留下。” 李斯三人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大殿,临走前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狠狠地剜了沈括一眼。沈括泰然自若,像是没看见一般,依旧恭敬地站在原地。 “沈括,”嬴政揉了揉眉心,“这轰天雷的威力寡人已经见过了,但是这安全性,你还要多久才能改进好?” “回陛下,微臣还需要些时日,改良轰天雷并非易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沈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嬴政叹了口气:“寡人知道你尽力了,只是这几个老家伙……”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挥了挥手,“你也下去吧,抓紧时间便是。” 沈括行礼告退,心中却冷笑一声。这几个老狐狸,真以为自己能阻挡历史的车轮? ........ 丞相府内,李斯,冯劫,王贲三人围坐在桌旁,气氛凝重。 “丞相,这沈括研制出的轰天雷,威力巨大,若是真被他改进成功,只怕我等在朝中的地位……”王贲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冯劫也跟着附和:“是啊,丞相,这轰天雷一旦装备军队,武将的权力必然会大大提升,对我等不利啊!” 李斯捋了捋胡须,喝着茶水说道:“慌什么?这轰天雷虽然厉害,但缺陷也很明显,陛下今日的怒火,不过是一时被蒙蔽罢了。” “那丞相的意思是……”王贲试探着问道。 “我们只需阻止沈括改进轰天雷便可。”李斯语气平淡。 “怎么阻止?”冯劫追问道,“这沈括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哼,”王贲冷哼一声,“依我看,不如直接派人……”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劫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这沈括是陛下钦点的人才,若是出了意外,陛下必然会彻查,到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王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依我看,”冯劫眼珠一转,“不如我们找个机会,让沈括和军中高手比试一番,证明这轰天雷的实战性并不强,这样一来,陛下自然会放弃推广轰天雷。” 王贲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个主意不错!就让章邯去,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沈括那小白脸肯定不是对手!” 第76章 着火了 李斯却摇了摇头:“不可,章邯身份特殊,若是败了,反而会让陛下对轰天雷更加重视。” “那丞相的意思是……” 李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们只要想办法,让沈括无法在继续研究轰天雷便可。” “如何引导?”冯劫和王贲异口同声地问道。 李斯神秘一笑,缓缓道出自己的计划。 沈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日里嬴政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和李斯等人阴冷的目光,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震天雷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改进成功,对于一心想打败匈奴的嬴政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但也正因如此,它也成了那些守旧派眼中钉,肉中刺。 “得想个法子,加上个保险装置防止走火……”沈括喃喃自语,在脑中不断模拟着各种方案。 这种武器,如果没有完善的安全措施,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他可不想哪天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崩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声焦急的呼喊将沈括从噩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部下刘安满头大汗地站在床边,神色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沈括强忍着起床气,沉声问道。 “大人,少府署旁边,那间……那间小屋……着火了!”刘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沈括心中“咯噔”一下,那间小屋,正是他研究震天雷的地方,里面存放着所有的资料和图纸,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部分没用完的黑火药! 他披上衣服,就冲出了房门。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快!救火!”刘安嘶吼着,指挥众人救火。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间小屋是木质结构,火势蔓延极快,剧烈的爆炸将小屋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沈括站在火海前,脸色铁青。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而这个人,除了李斯那帮老狐狸,还能有谁? “大人,火势太大,我们……我们根本控制不住!”刘安哭丧着脸说道。 沈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究竟有多少资料被烧毁了。 他强忍着热浪的灼烧,冲进火海中,试图抢救一些重要的图纸。然而,火势实在太猛烈,他刚进去就被逼了出来。 “大人!您没事吧?”刘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沈括摇了摇头,看着化为灰烬的小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李斯,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你太小看我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沈括眯起眼睛,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穿黑色官服,正是李斯! 他心中冷笑,来得可真快啊!看来这把火,烧得还真是时候……李斯翻身下马,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走到沈括面前,假惺惺地问道:“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着火了?” 沈括看着李斯那伪善的面容,心中一阵厌恶。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李丞相来得可真快啊,不知是算准了时间,还是一直躲在暗处偷窥?”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他依旧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息道: “沈大人说笑了,老夫听闻少府署走水,心中担忧,这才急忙赶来。没想到竟会听到如此诛心之言,真是令人寒心啊!” “是吗?”沈括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斯,“丞相大人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跟陛下解释这冲天大火吧。” “毕竟,这震天雷的研制可是陛下亲自下令,如今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丞相大人难辞其咎啊!” 李斯脸色微变,强压着怒火说道:“沈大人慎言!这火灾原因尚未查明,怎可妄下定论?” “原因?还需要查吗?”沈括嗤笑一声,环指着周围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景象,“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纵火!李丞相,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喊:“陛下口谕,宣少府署少府令沈括进宫觐见!” 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沈括面前,躬身行礼。沈括瞥了一眼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老狐狸是等不及要告状了。 “走吧,李丞相,”沈括对着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一起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面不改色的跟在沈括身后。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在嬴政面前颠倒黑白,将这把火栽赃到沈括身上。 到了章台宫,嬴政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见到沈括和李斯,他沉声问道:“沈括,少府署走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括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有证据证明,这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哦?”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何证据,速速呈上来!” 沈括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布料,呈给嬴政说道: “陛下请看,这是臣在火场中发现的,上面沾染了一种特殊的油脂。” “这种油脂极易燃烧,且燃烧速度极快,普通的火灾根本不可能达到如此猛烈的程度。” “李大人,这纵火之人不会就是你吧?” 李斯闻言,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这块烧焦的布料就能证明是老夫纵火?未免太儿戏了吧?” 他斜睨着沈括,眼神中全是不屑,“莫非沈大人以为,随便拿块破布就能糊弄陛下,就能将这滔天大罪扣到老夫头上?” 然后他猛地一甩袖袍,义正言辞地说道。 “老夫对大秦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如此污蔑老夫,究竟是何居心?” 第77章 火油 他转而面向嬴政,躬身行礼,声泪俱下地说道,“陛下,老臣冤枉啊!这沈括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陷害老臣,请陛下明察!” 嬴政坐在龙椅上,揉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看着两人,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沈括,你既然说这油脂非同寻常,可有证据?” 沈括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嬴政身旁的内侍。“陛下,这是臣从火场中收集到的油脂残留物,请陛下过目。” 内侍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呈给嬴政。嬴政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回陛下,这是一种名为‘火油’的特殊油脂,是从西域传入的,极其易燃,一旦沾染火星,便会迅速燃烧,且火势凶猛,难以扑灭。” 沈括解释道,“这种火油极为罕见,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只有少数权贵才能拥有。” 李斯脸色微变,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想到沈括竟然连火油的来历都调查清楚了。他强作镇定,冷笑道: “就算这火油罕见,也不能证明就是老夫所为。说不定是沈大人自己私藏火油,不小心引燃了呢?” “李丞相,你这是在狡辩!”沈括厉声喝道,。 “这火油如此危险之物,臣怎会私藏?更何况,臣的职责是研制震天雷,与这火油毫无关联。” “反倒是丞相大人,您掌管着大秦的政务,接触到这种火油的可能性更大吧?” “够了!”嬴政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震得殿内嗡嗡作响。他龙目扫过两人,目光锐利如刀锋,“寡人的章台宫,岂是你们争吵之地!” 李斯和沈括顿时噤声,垂首而立。 殿内寂静无声,只剩下嬴政粗重的呼吸声。半晌,嬴政才缓缓开口,“沈括,你所言之事,寡人已知晓。这火油之事,寡人自会派人彻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括身上,“你研制震天雷,乃是为了大秦江山社稷,如今少府署被毁,研究资料付之一炬,实乃大秦之损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却又很快被决断取代,“寡人会在章台宫为你安排一处地方,让你继续研究震天雷。只是……” 嬴政语气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之前的图纸、资料,怕是都已化为灰烬了。” 李斯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了图纸和资料,即便沈括再有本事,也休想再造出震天雷!他瞥了沈括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 沈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拱手道:“陛下圣明,臣定不辜负陛下厚望。”李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不敢再说什么。他心中暗骂沈括狡猾,却也无可奈何。 内侍很快便领着沈括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说是偏僻,其实只是远离了章台宫的中心区域,但环境清幽,倒也适合研究。 沈括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震天雷的图纸和资料确实已经付之一炬,但那又如何?他的系统空间里可是装着一个完整的军火库! 这一次,沈括决定玩点更刺激的。他从系统中兑换了一把19世纪的击发枪,开始着手改装。 他将复杂的枪械结构简化,又强化了枪管和口径,使其威力和射程都大幅提升。三天两头,他便会跑到宫里专门划拨的试射场,砰砰砰地进行试射。 这巨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宫中侍卫的注意,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刺客竟然敢在皇宫内放肆。 吓得一个个如临大敌,四处搜寻,当他们发现是沈括在试射“新式武器”后,皆是一脸震惊。 有个胆大的侍卫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沈大人,这……这是什么东西?声音如此巨大,莫非是……”他想起之前沈括研制的震天雷,声音也同样震耳欲聋,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沈括神秘一笑,将手中冒着硝烟的“大宝贝”递了过去,“想试试吗?” 那侍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不……不了,小人不敢……” 沈括也不勉强,将枪扛在肩上,对着远处的靶子又是一枪。砰!一声巨响,靶子瞬间被打碎。 周围的侍卫见状,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惊骇不已。这东西的威力,似乎比震天雷还要恐怖! 这一日,嬴政处理完政务,正准备休息,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 他心中疑惑,便唤来内侍询问。内侍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陛下,是沈大人在试射新式武器。” 嬴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新式武器?比震天雷如何?” 内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似乎……似乎威力更大……” 嬴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走,去看看!” 嬴政身着黑色龙袍,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众内侍和侍卫。 他一眼就看到了沈括手中那粗长的武器,黑黝黝的枪管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此物,便是你所说的新式武器?”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伸手便要接过那“大家伙”。 沈括连忙侧身避开,“陛下,此物威力巨大,还请小心。”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演示了一遍击发枪的操作方法。 “使用方法与震天雷类似,只是体积更大,只需扣动扳机即可。只是威力嘛……”沈括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比震天雷要强上数倍。” 嬴政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接过沈括递过来的击发枪,入手沉甸甸的,一股强大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丞相李斯前来觐见,他远远地便看到嬴政手中拿着一个奇特的物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待走近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那黑洞洞的枪口,分明对着自己!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装镇定,拱手道: “陛下,臣......” 嬴政没有理会李斯,他眯起眼睛,食指轻轻地扣动扳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李斯头顶的官帽瞬间被打飞,露出他的头顶。李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第78章 试枪 他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脑袋没碎。 嬴政看着李斯狼狈的模样,放声大笑,“丞相,寡人这新式武器如何?” 李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暗骂沈括混蛋,竟然用自己来做试验品! 沈括在一旁强忍着笑意,拱手道:“陛下,此物名为‘火铳’,威力巨大,射程远,可用于攻城略地,乃是大秦之利器!” 嬴政抚摸着手中的火铳,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他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火铳的轰鸣声中溃不成军,大秦的铁骑将匈奴赶尽杀绝。 “好!好一个火铳!”嬴政连声叫好,心中对沈括的赏识更添了几分。 李斯看着嬴政兴奋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借此机会除掉沈括,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今沈括又研制出如此强大的武器,他在朝中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李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惧,缓缓上前几步,朝嬴政行了个大礼,然而他刚张开嘴说了半个“陛”字,嬴政便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李爱卿无需多言。”嬴政的声音干脆利落,同时带着几分兴奋与急不可耐,“沈括此物确是奇计,寡人心甚悦。 传寡人旨意,立即设立专门作坊,由工部主导生产此物。初步铸造百件,先配给骊山军团试用!” 李斯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心有千言万语却又不敢说出口,额头冷汗涔涔。他眼神时不时扫向那架寒光凛凛的火铳,它静静地倚在嬴政身后的木架上,仿佛一头将要择人而噬的荒古怪兽。 之前火铳喷出那声巨响时,李斯确确实实感觉自己的魂差点就被震飞了出去,如今那黑洞洞的枪口稍稍朝自己方向倾斜了一点,便让他的膝盖险些再次发软。 “陛、陛下英明。”李斯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几乎扭曲,他一边低着头发出干涩的笑声,一边偷偷往后挪了一小步。 嬴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丞相可是嫌寡人此物不够威风?”他手背负在身后,语气悠然,仿佛随口一。 ,“此铳杀伤力如何,丞相方才可是亲身感受了一番,倒也不知是否令爱卿满意?” “陛下言重了!陛下圣武,臣心中欢喜与敬服尚不足!”李斯急忙矮着腰,连连摆手。他手心已经捏出了汗,心中直骂沈括多事。 若此物大规模铸造,战功赫赫,少府署那小子岂不是要在朝廷中高歌猛进? 可他知道,嬴政的命令,普天下无人敢违。他只能低垂着头,步步后退,企图缩到嬴政视线之外,好远离那致命的武器。 沈括随着嬴政的旨意被宣退后,还未踏出宫门,便感受到背后如针芒在刺。他似是早已习惯,嘴角微微勾起。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座回廊的拐角处,李斯便突然从旁窜出,挡在他面前。 “沈少令,你什么意思?”李斯语气森冷,脸上却努力堆出一副勉强维持住的笑意,但眉宇间的寒意藏都藏不住。 沈括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眉头微挑,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沈某一介微臣,所作所为不过为国分忧,造福大秦罢了。” 李斯听得这话,脸色几乎青了几分。他往沈括跟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冷嘲道: “分忧?怕是分掉了丞相府的威望吧?火铳一事,无需继续掩饰,这般迫切地向陛下献宝,不过是在为自己往上爬铺路罢了。” “沈少令,你可知这条路上已多少埋骨?年轻人,未免狂妄了些!” 沈括闻言,却不恼怒,反倒退了半步,双手负在背后,眯眼斜瞥李斯,语气故作恍然道: “哦,丞相这是责备我的火铳惊扰了您?那真是罪过,毕竟连帽子都飞了出去,让大人多日积威瞬间散了七八分,确实不该啊。” 他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摇头悠然道,“不过,若连个铁块都镇不住,那才叫真不成事。” 一句话轻飘落下,像暗箭一般直直扎进李斯的自尊心。他脸色顿时铁青,指着沈括怒极反笑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树大招风,早晚折在这朝堂之中?” 沈括薄唇轻抿,眼中闪过一抹锋芒,接着低声道: “怕?沈某搞不明白,我为大秦效力日夜操劳,却为何始终得不到丞相的理解?难道沈某妨碍了您的大计?” 说到这,他语气陡然一转,冷笑着用指节轻轻叩了叩自己的袖口。 “还是说,丞相大人的大计,不过是‘嘴皮为兵’,‘案牍为弩’,对陛下整个天下的期待就是一纸巧舌呢?” 沈括懒得再看李斯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径直拂袖而去,留下李斯一人在风中凌乱。他心里冷笑一声,跟这老狐狸斗嘴,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 回到府邸,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沈括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他循着香味走到厨房,一眼便瞧见自家妹子沈清系着围裙,正哼着小曲儿在灶台边忙活。 沈清一回头,看见沈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两颗闪耀的星星。 “哥,你回来啦!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她放下手中的锅铲,一路小跑过来,围着沈括转了一圈。 沈括看着自家妹子活泼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今天事情办得顺利,就早些回来了。” “哥,我今天新学了一道菜,你快来尝尝!”沈清拉着沈括的衣袖,把他拽到饭桌旁,献宝似的揭开一个盖着的瓷碗。 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沈括定睛一看,碗里是一块色泽红润,肥而不腻的红烧肉。 他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肉质软烂,入口即化,咸甜适中,回味无穷。“不错,清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笑着称赞道。 沈清得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哥,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第79章 赵高的嘲笑 酒足饭饱,沈括剔着牙,慢悠悠地踱回房间。 他从袖子里掏雪茄点燃吐出一口烟圈,开始摆弄起他的宝贝——一把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现代手弩。 沈括熟练地拆卸着零件,时不时用小刀削磨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玩意儿虽然好用,但还是得改良一下,射程太短,威力也不够大,要是能加个瞄准镜和红外线就更好了……” 正琢磨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括的部下刘安走了进来,一脸的凝重。 “大人,出事了!”刘安语气急促。 沈括头也不抬,弹了弹烟灰问道: “咋了,天塌了?” “比天塌了还麻烦!”刘安快步走到沈括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半个月后是陛下的寿辰,所有王公贵族和大臣都要参加寿宴。” 沈括嗤笑一声:“这算什么麻烦?陛下万寿,普天同庆,难道还要我哭丧不成?” 刘安一脸无奈: “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您是知道的,那些王公贵族为了讨好陛下,送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奢华,简直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够!” “可是咱们少府署什么都没有,咱们这……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沈括放下手中的手弩,捻灭烟头,慢悠悠地说道:“哦?那你说说,他们都送了些什么宝贝?” 刘安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丞相李斯送了一颗夜明珠,据说晚上能照亮整个房间。” “大太监赵高送了一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 “御史高胜送了一尊纯金打造的佛像,镶满了宝石。” “还有礼部和户部.......” 不等刘安说完,沈括就直接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俗,真俗!一点创意都没有!” 刘安苦着脸说道: “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咱们要是送不出像样的礼物,陛下怪罪下来,您可就……” 沈括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哭丧了!我心里有数。” 他把玩着手弩,送什么礼物才能既不落俗套,又能让嬴政龙颜大悦呢? 黄金珠宝?宝马香车?这些东西对见惯了世面的嬴政来说,恐怕早已司空见惯, 提不起丝毫兴趣。 突然,沈括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有了!就送这个!” 刘安见状,连忙凑上前去,一脸期待地问道:“大人,您想到送什么了?” 沈括神秘一笑,凑到刘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刘安听完,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先是震惊,然后是疑惑,最后竟然变成了……兴奋! 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大人,这……这真的可以吗?万一.......陛下要是怪罪下来?” 沈括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保证让陛下惊喜万分!” 半个月后,咸阳宫灯火璀璨。外景庭院延绵数十步,广场上铺满了鲜花和彩锦,无疑是场盛大的庆典。 不过,真正的战场却在宫内,群臣围绕着秦王嬴政,各自献礼,以期盼获得圣眷。大殿内珠光宝气,金碧辉煌,每个人脸上都恍若戴着面具,一派祥和却暗藏机锋。 一对奴仆费力地推着一辆巨大的木制马车,车上放置的赫然是一尊通体纯金的弥勒佛像,那佛像足有三丈之高,满布各色宝石,闪耀得几乎晃人眼。 撑着场面的高御史一边指挥下人抬佛像,一边意气风发地说道: “陛下,这弥勒佛由八百工匠花费整整三个月打造完成,其周身镶嵌天南海北奇珍异宝,共重三千斤,可谓天下无双!” 嬴政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前一秒的“天下无双”,后一秒场中立即响起了新的炫耀之声: “丞相李斯所献夜明珠一颗,夜照百步,犹如白昼!” 随着话音落下,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被摆上殿中央,四周犹如蒙上了一层冷淡蓝光,让整个大殿的奢华更显得虚幻迷离。 沈括站在角落,他叼着雪茄,目光在辉煌闪耀的金像和夜明珠之间来回,面上一片不屑。 他抱着一个长木盒,随意地靠在殿柱上,犹如这一场群臣的竞赛与自己毫不相干。所谓珍宝,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徒劳的堆砌罢了。 刘安站他身侧,小声道: “大人……看来这些大臣真是下了血本啊!您这长木盒里……” 沈括吐出一口烟雾,语气懒洋洋:“别急,等会儿看戏。” 殿中某些大臣暗恨平日搜刮走的银子太少,无法在今日这样滔天的场合里争得半点面子。 更有人望向高御史那闪耀的金佛,心中连连咒骂。但另一位胆大者却突然上前,端来一方锦盒,直接高声道: “陛下,小臣不才,献上从匈奴之地流入的一叶神木雕像,仅此一枚!”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树叶形状的碧玉雕刻,晶莹剔透,细腻纹路如天然生长,令人目不转睛。嬴政看了一眼,眼中有了一丝饶有兴致的波动。 沈括叼着雪茄,自顾自吞云吐雾,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内的“宝贝们”。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轻蔑,正好落在了某些得意洋洋的大臣脸上。 这时,一道阴柔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哟,这不是我们德高望重的沈少府令吗?今日这种场合,看来您也带了不得了的宝物啊!” 声音的主人正是赵高。他今日特意收拾了一番,一身锦衣绸缎,腰间悬着一块黄玉色的如意佩饰,眉目间尽是讽刺。 他走近沈括,目光滑过沈括怀里的木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过嘛……”赵高刻意拉长了语调,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一抱就只是个破木盒子,实在是寒酸得紧啊!不像其他人——夜明珠、汗血宝马、满是宝石的金佛,这些才叫宝物。” “沈大人您这‘独树一帜’的木盒子,莫非藏了什么惊天宝贝?” 他这一嘲,周围的官员们纷纷附和起来,有的低声交谈,有的掩嘴暗笑,甚至还不乏几个大臣故作震惊地看向沈括,好似他真抱了件稀罕古怪的废物进宫。 第80章 寿礼 “真是个木盒子?本官倒是眼拙了,沈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莫非沈大人把家里的烟杆带来了?毕竟也算‘独具匠心’吧!” 更有甚者,走得离沈括近了些,直接低声道: “沈大人可是要用这破盒子提醒我们:勤俭乃持官之道?” 沈括不以为意,甚至连头都懒得抬,全然无视周围的冷嘲热讽,只是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说我寒酸的各位,倒是继续啊,看谁说得更精彩些。” 他的平静反而让赵高表演得更加起劲,他微微弯腰,眯起眸子,只差要趴到沈括怀里的木盒子上了: “沈大人,让咱家冒昧问一句,这木盒中到底是何奇珍异宝?别是个家养小玩意儿跑出来丢人现眼吧?” 沈括终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吐出了两个字: “傻逼!!” 赵高听见这话,脸色僵了一瞬,但随即收敛了下去,反倒笑得更加阴森: “沈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呢。要是咱们没有眼福见识见识,陛下岂不得更好奇?” 群臣闻言,一个个变得肃然起来,几双眼睛盯着沈括怀中的木盒子,像看某种即将爆发的未知威胁一般。 沈括神情自若,抬手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朝赵高微微一笑,那笑意似嘲讽,却又让人捕捉不到他的情绪。 他语气波澜不惊:“赵公公,您这么激动,想看就直说,这么磨磨唧唧像个长舌妇似的,累不累啊?” 赵高的笑容彻底僵住,“沈括!你……”他正要开口再度反击,突然听见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横扫全场:“够了!” 声音来自高坐于龙椅上的秦王嬴政,他不动如山地端坐于上,目光似刀,扫过场中。 他语气平淡,“寡人倒很想知道,沈卿这木盒里,到底装了什么宝物。” 沈括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慢悠悠地走到大殿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怀中的木盒子呈递给嬴政身旁的内侍。 赵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沈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原本以为沈括会辩解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地将盒子交了出去。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奇珍异宝? 内侍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然后呈给嬴政。 嬴政起初面无表情,但当他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先是一愣,随即龙颜大悦,甚至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 这盒子里的,赫然是两把做工精巧的短式火铳,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还有一条特制的枪腰带,可以将火铳稳稳地固定在腰间,看起来就像西部牛仔一样。 这火铳正是之前沈括发明的“神器”,嬴政试过之后爱不释手,只是苦于数量太少,只能装备部分军队。 “沈卿,这……”嬴政拿起一把火铳,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喜爱。 沈括微微一笑。 “陛下,臣知道您喜爱此物,特意命人打造了两把,这两把火铳都经过改装,作为陛下的生辰贺礼。” “好!好!好!”嬴政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笑开了花。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丞相李斯和赵高,眼神中带着一丝炫耀,“两位爱卿,你们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宝物!” 沈括心底掠过几分得意,表面仍是从容不迫。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这份礼物送对了。 武器是男人的炽热渴求,而嬴政这种平定乱世的帝王,显然更是如此。他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嬴政玩赏火铳时隐隐展露出的锋芒,暗自轻叹: 果然,所有男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李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会送这种东西。这火铳虽然威力巨大,但在他看来,不过是奇技淫巧之物,根本上不了台面。 周围的大臣们也都傻了眼,他们原本以为沈括会拿出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没想到竟然是两把“火铳”。 “沈大人,您这礼物……还真是别出心裁啊。”一个大臣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括不以为意,笑了笑,“诸位大人不懂此物的好处,这火铳,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保命?”另一个大臣嗤笑一声,“沈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这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威力?” 不等那名大臣说完,嬴政突然拔出两把火铳,对着那大臣脚下的地板砖就是几枪。“砰砰砰!”六声枪响在大殿中回荡,原本只能装一发子弹的火铳竟然连发了三枪。 硝烟弥漫,众人惊恐地捂住耳朵,地板砖上赫然出现了六个冒着青烟的大窟窿,距离那大臣的脚尖不过几寸。 那大臣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窟窿,半天说不出话来。 嬴政将火铳插回枪套,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 “寡人这准头如何?可还上得了台面?”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质疑火铳的威力。 方才还阴阳怪气的大臣更是冷汗涔涔,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会如此果断地“演示”火铳的威力。这哪里是生辰贺礼,分明是警告! 沈括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他特意改装了这两把火铳,使其能够连发三枪,这在当时的技术水平下,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这火铳不仅威力巨大,而且携带方便,可随时用于防身。臣还特意研制了一种特殊的火药,威力更胜以往。”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沈卿果然是国之栋梁,这火铳,寡人甚是喜爱。”他顿了顿,又看向赵高,“赵高,你方才说沈卿的礼物是奇技淫巧,如今可还有话说?” 赵高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会送如此“危险”的礼物。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奴才……奴才只是……” “只是什么?”嬴政语气冰冷,“只是觉得沈卿的礼物比不上你那所谓的奇珍异宝?” 赵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奴才不敢!” 第81章 爆炸 咸阳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寿宴的喧嚣早已散去,空旷的广场上,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落叶。 赵高和李斯并肩站在大殿外的阴影里,目光阴鸷地盯着远处沈括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赵高尖细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捏着兰花指,狠狠地掐了一下身旁的石柱。 “陛下竟然为了他,当众斥责咱家!这口气,咱家咽不下!” 李斯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赵公公稍安勿躁,这沈括仗着有几件奇技淫巧之物,便在陛下面前耀武扬威。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那依丞相的意思……”赵高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李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少府署,便是他的软肋。” 赵高闻言,眉头一挑,“丞相的意思是……” “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直接弹劾他,恐怕难以奏效。不如,从他管辖的少府署入手,寻些错漏,参他一本。” 李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少府署掌管山海池泽之税,以及皇室手工业作坊,其中油水颇丰。只要仔细查,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赵高眼珠子一转,阴恻恻地笑了,“丞相果然高明!咱家这就安排人手,去少府署好好‘查’一番。到时候,定要让这沈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公公办事,本官自然放心。只是,此事需谨慎行事,切莫留下把柄。” “那是自然。”赵高阴笑着点了点头,“咱家办事,丞相尽管放心便是。” 咸阳城夜半,人影匆匆。 赵高伏在灯下,细细打量着刚从少府署内带回来的账簿。他一手摩挲着账簿封皮,目光狠毒如蛇。 “一堆破纸,还挡得住咱家的眼睛不成?只要再翻一遍,定能找出破绽。” 他身旁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内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 “赵公公,小的已经暗中查了三遍,不管是库银支收,还是物资登记,那少府署竟然没有什么不妥啊!” 赵高咬了咬牙,指甲几乎掐进了账簿里。他低骂了一句。 “哼,沈括倒是个狡猾的东西,居然能把账目做得滴水不漏。他少府署数百人,总不能个个忠心耿耿吧?” 话刚落,李斯大步走进,披风带起一片寒风。他环视了一眼屋内,见赵高一脸阴郁,冷冷笑道:“看来赵公公暂时没什么收获?” 赵高脸色一阵难看,手里的账簿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少府署这帮人装得很像!这些天,咱家的人不仅翻遍了账簿,偷偷审问了几个人,连一点油水都没流出来,反倒像是打草惊蛇了!” 李斯微眯双眼,走到桌旁随意捻起一本账簿,随手翻了翻。 “凡事急不得,特别是陷人于死地这等事。沈括此人,有意思得很,他非但聪明似狐狸,还处处谨慎。既是少府署这条路走不通,那咱们就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 赵高冷哼一声,眉头紧蹙,“李大人此言何意?少府署那些油盐不进的蛀虫尚且无处下口,难道还能让沈括就这么稳坐钓鱼台不成?” 李斯放下手中的账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赵公公莫急,依我看,沈括的软肋不在账簿上,而在少府署。” 赵高斜睨着他,眼中满是不解。“少府署?李大人这话是何意?” “最近少府署日夜赶工,陛下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尽快赶制一批火铳和火药。如此大量的易燃易爆之物堆积在一起,若是……” 李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赵高眼睛一亮,随即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李大人果然高明!咱家明白了。”他搓了搓手,“只是,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 李斯轻笑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深人静,沈括正沉睡在梦乡中。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他惊醒。他猛地坐起身,窗外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少府署!”沈括心中一沉,立刻披上衣服冲了出去。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像是要把整个咸阳城都震塌一般。沈括一路狂奔,心中焦急如焚。他好不容易才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可不能让少府署就这么毁于一旦。 等他赶到少府署时,现场一片混乱。熊熊大火吞噬着库房,浓烟滚滚,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工匠和官员,他们提着水桶,拼命地想要扑灭大火,但却显得杯水车薪。 “刘安!怎么回事!”沈括一把抓住正在指挥救火的刘安,厉声问道。 刘安满头是灰,脸上也沾满了黑烟,见到沈括,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人!不好了!储存火药的库房爆炸了!火势太大,控制不住啊!” 沈括环顾四周,脸色阴沉得可怕,虽然储存火药的库房是单独的一个庭院。 但是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照这样下去,整个少府署都保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立刻冷静下来。“有多少人被困在里面?” “目前还不清楚,但不少工匠还在库房里赶工……”刘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括的心猛地一沉。火铳和火药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如果有人被困在爆炸中心,后果不堪设想。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冲进了火海之中。 “大人!危险啊!”刘安在身后惊呼,但沈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烟之中。 火舌舔舐着沈括的身体,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他强忍着不适,四处寻找幸存者。 突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工匠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动弹不得。 沈括奋力搬开压在他身上的木梁,将那工匠拖了出来。那工匠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大人……救我……” 沈括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将那名奄奄一息的工匠扛在肩上。火焰在他们周围肆虐,像是要将他们吞噬。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肺部像火烧一样灼痛,浓烟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第82章 将沈括打入大牢 “咳咳……大人……咳咳……”那工匠虚弱地咳嗽着,嘴角渗出鲜血。 “撑住!”沈括低吼一声,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扛着工匠冲出火海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少府署的库房轰然倒塌,火光冲天,碎石和木屑四溅。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当沈括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房间里。 “大人,您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括转头望去,只见刘安正站在床边,一脸焦急。 “少府署……怎么样了?”沈括声音沙哑地问道。 刘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库房已经彻底烧毁了,火铳、火药……全都没了。还有……还有几个工匠……”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括的心沉了下去,这次损失惨重。 经过一夜的折腾,沈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章台宫。他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烟渍,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处被火燎伤的痕迹。 嬴政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目光落在沈括身上。站在一旁的丞相李斯和大太监赵高则是一脸得意,犹如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沈括!”嬴政的声音低沉,“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管理少府署的!” 沈括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上去。他并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包括自己冲进火海救人的举动。 “失火?哼!”嬴政冷笑一声。 “少府署戒备森严,怎么会无缘无故失火?寡人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目光扫过李斯和赵高,两人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陛下明鉴!”沈括拱手道,“臣也怀疑此事并非意外。火势蔓延的速度太快,而且爆炸的威力也远超寻常火药。臣怀疑,有人在火药中动了手脚。” “证据呢?”嬴政追问道。 沈括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臣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等嬴政说话,丞相李斯便站了出来,他捋了捋胡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陛下,少府令沈括玩火自焚,导致少府署毁于一旦,火铳、火药付之一炬,更有无辜工匠命丧火海,此乃重罪!” “老臣恳请陛下将沈括打入大牢,严加审讯,以儆效尤!” 李斯话音刚落,大太监赵高便尖着嗓子附和道: “丞相所言极是!沈括身为少府令,玩忽职守,酿成如此大祸,岂能轻饶?” “依奴才看,应当即刻处死,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工匠亡魂!” 赵高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一些大臣纷纷附和,要求严惩沈括,甚至有人提议将沈括诛九族。也有一些大臣为沈括求情,认为此事另有隐情,应当彻查后再做定论。 “沈括!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陛下如此信任你,将少府署交给你管理,你却玩忽职守,致使库房被毁,损失惨重!你该当何罪!” “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即将沈括下狱,严加拷问,务必查明真相!” 一时间,章台宫内,嘈杂声一片,犹如菜市场一般。 嬴政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很明显这次少府署的火灾绝非意外,其中定有蹊跷。而李斯和赵高二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沈括置于死地。 沈括站在大殿中央,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谩骂,他却异常冷静。现在这个时候,解释再多也是徒劳。与其浪费口舌,不如静观其变。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与嬴政相撞。沈括心中一动,嬴政并没有完全相信李斯和赵高的话,他还在等待,等待一个真相。 就在这时,李斯迈出一步,缓缓俯身行了一礼,语气带着几分冷厉: “陛下,臣认为少府署的失火一事不容轻视。” “然而,如今少府令沈括不仅无法供出幕后真凶,甚至连最基本的防患职责都未尽到,这样的疏忽已然无法为少府署担责。” “不错!”赵高立即抢上前,尖锐的嗓音像针扎入空气。 “一个在其任上酿下如此天大祸事的少府令,居然还妄想狡辩,说什么没有证据!只怕他根本是包庇罪犯,甚至和那幕后黑手有所勾结!” 赵高抬起袖子,夸张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用他那恶心人的语气添油加醋: “陛下,若今日不将沈括法办,难解枉死工匠亡灵之愤!也是难为天下臣子设立规矩啊!奴才愿先带人将他拿下,好替陛下分忧!” 嬴政眉头微皱,冷锐的目光从李斯转向赵高,再落到沈括身上。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继续沉默地打量。 嬴政微微抬起手,朝堂上霎时鸦雀无声,“少府署失火一案,牵涉甚广。诸位爱卿的议论,朕已听得明白。” 嬴政沉声说道,声音犹如冰冷的铁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缓缓起身,站在金龙雕饰的龙椅之前,目光冰冷地扫过群臣,然后落在沈括身上。 沈括的表情依旧冷静,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低着头,嬴政沉默了很久,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连李斯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还从未见过嬴政在这种时刻作出如此大的停顿,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沈括,”嬴政的声音犹如寒冰刺骨,“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要给枉死之人一个交代。来人——” 一句“来人”落下,殿外一队甲胄齐整的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涌入,沉重的靴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将少府令沈括,押入大牢候审!” “若三日内查不出真凶,斩!”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赵高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眼底却深藏算计。他微微向着李斯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会意,脸上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两人内心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却依然维持着谦卑的神态,齐声拱手:“陛下圣明!” 沈括闻言,缓缓闭上眼睛。他面色依旧平静,连唇角都没有颤抖,犹如嬴政刚刚宣判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一道无关紧要的命令。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在禁军靠近时,轻轻吐出一口气,最后看了嬴政一眼——那目光复杂,像是在向某种未知的角落传递某种讯息。 李斯看着沈括被押走,心底的愉悦几乎令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赵高甚至差点失态地拍掌庆祝。 他略显尖利的声音低低响起:“沈括啊沈括,你再聪明又怎样?今日在陛下面前,也不过是横尸棋盘的一枚棋子罢了!胡乱争宠的下场,就是如此。” 李斯轻咳一声,示意赵高适可而止,随后恭敬地向嬴政拱手道:“陛下英明果决,臣等无不叹服!” 嬴政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转身重新坐回了龙椅。 第83章 纸团 咸阳大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臭。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窜动,啃食着不知从哪掉落的残羹剩饭。 沈括倚在牢门上,神色自若地吞云吐雾,他不像是来坐牢的,倒像是来体验生活的。烟雾缭绕中,沈括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圈,目光却落在了对面牢房里。 那里关着个怪人,闭目养神,一头短发在昏暗的牢房中格外显眼。这年头,除了髡刑的犯人,谁会是这副尊容?但这家伙,看着又不像。 他光着膀子,肌肉虬结,身上还纹着诡异的刺青遍布全身,像是某种神秘古老的图腾,更诡异的是,他的四肢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 “哪来的狠角色?”沈括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揣测。这咸阳大牢,还真是卧虎藏龙。 正想着,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啧啧啧,这不是我们的沈大少府令吗?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沈括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丞相李斯。他一身锦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李丞相,”沈括弹了弹烟灰,开口说,“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李斯阴阳怪气地说道,“毕竟,你曾经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啊。” 他走到牢门前,捋着胡子看着沈括。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副狼狈样,真是令人唏嘘啊。想当初,你可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成了阶下囚,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沈括放下手中的糕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李丞相,你今日来,怕是不只是为了看我笑话吧?” 李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虚伪的模样。“沈括,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三日之期将至,如果再抓不到真凶,可就……” “我自然知道。”沈括打断了他,“不过,李丞相似乎比我还关心这个案子啊。” “本相身为大秦丞相,自然要关心国家大事。”李斯义正言辞地说道。 “是吗?”沈括冷笑一声,“我看,李丞相更关心的是如何置我于死地吧。” 李斯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沈括,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沈括步步紧逼,“李丞相,你敢说,少府署失火一事,与你无关?” 李斯脸色骤变,随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猛地一甩袖子,高声道: “沈大人慎言!老夫对陛下和大秦的忠心,日月可鉴!少府署失火,老夫痛心疾首,恨不能以身代之!怎会与老夫有关?此等诛心之言,沈大人莫要再说!” 他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好像沈括的指控是对他人格最大的侮辱。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天空,语气沉痛: “想老夫追随陛下多年,南征北战,为大秦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沈括看着李斯夸张的表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桂花糕,仿佛在欣赏一出滑稽戏。 他甚至还悠闲地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才浅浅地抿了一口。 “李丞相真是情真意切啊,”沈括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不知这番肺腑之言,陛下是否知晓?” 李斯一听,立刻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圣明,自然能明察秋毫!老夫行的端坐的正,问心无愧!” “哦?是吗?”沈括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李丞相可知,那夜失火之时,有人曾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之人出入少府署?” 李斯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故作镇定地反问道:“黑衣人?这咸阳城中穿黑衣之人多了去了,如何就能断定与老夫有关?” 牢房内,气氛凝滞得几乎能让人闻到火药的味道,李斯眯起眼睛盯着沈括,似乎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 忽然,沉重的铁门砰然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是大将军蒙毅,他披着带寒霜的铁甲,浑身散发着一股刚毅之气。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一室的阴沉,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劈开了这份冷硬的死寂。 “李丞相竟也在这里?”蒙毅带着几分讥诮挑眉说道。他的语气虽不算咄咄逼人,却带着一种冷漠,显然与李斯多有嫌隙。 “蒙毅将军怎么有空关心这种小事?”李斯的脸色铁青,阴郁之色一闪而过,但旋即换上了一副假惺惺的笑容。 “看来今日不仅是我,连将军对少府令的境况也极为上心啊。” “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而已。”蒙毅笑了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丞相……倒是显得我多余了。” 李斯眯了眯眼睛说道:“蒙毅,我劝你一句,有些事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身!” “那得看这火是谁烧的了。”蒙毅针锋相对,语带不屑。 “两位大人若是要坚持站在此处争个面红耳赤,不如换个地方吧。”沈括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他目光冷冷看向李斯,“丞相似乎一直不想离开,是怀疑我会飞出这牢门不成?” 李斯脸色微变,被这皮里藏针的一句话刺得当场哑口无言,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蒙毅趁着李斯不注意,将一个纸团扔到沈括面前,同时对着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沈括不动声色地用脚将纸团踢到墙角,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将军息怒,”沈括拱手道,“下官失职,自然会给陛下、给死者一个交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斯一眼。 蒙毅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冷哼一声,转身对狱卒说道: “看好他,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李斯看着蒙毅离去的背影,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 等到两人离开后,沈括迅速打开纸团看着上面的内容....... 第84章 替身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咸阳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少府署的火依旧是未解之谜,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嬴政震怒,却也无可奈何,最终只得下旨将沈括斩首示众。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李斯和大太监赵高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成功的兴奋。 斩首那日,秋风萧瑟,卷起落叶在咸阳城的大街上打着旋儿。行刑台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整个广场,百姓们大多神色悲戚,沈括在咸阳城的声望极高,他推行的政策让百姓们受益良多,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众人心中皆是不忿和惋惜。 李斯身着朝服,站在行刑台最显眼的位置,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看着被押上台的“沈括”,眼中全是嘲讽。 “沈括啊沈括,你机关算尽,最终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时辰已到,行刑!”李斯的声音颇为洪亮,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兴奋。 今日过后,这个令他忌惮不已的沈括会彻底消失,陛下将会重新重用自己。 刽子手高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刀锋在烈日的映衬下寒光熠熠。周围的百姓屏气凝神,那些熟悉沈括之善政的人纷纷低头掩面,不忍再看。 “斩!”李斯嘴角微提,话音刚落,那刀锋便呈弧线斩下—— “咔嚓!”利器入肉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鲜血喷洒在沙地之上的一幕,饱受期待的终点终于到来。 “沈括”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李斯看着那断裂的头颅,缓缓踏步上前。 “看看,沈少府令的狼狈模样,竟到死也不知收敛。”他用袖子掩住鼻子,轻蔑一笑,压低了声音,“这就是和我作对该付出的代价。”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嬴政斜倚在龙椅上,目光却落在桌子上一个古怪的仪器上,满脸的好奇。 蒙毅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道: “陛下,一切已按计划进行,李斯那老狐狸果然上当了,假沈括已被斩首示众。”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很好!这老匹夫,寡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寡人倒要看看,等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顿了顿,又问道,“百姓们怎么说?” 蒙毅略一沉吟,道: “百姓们……大多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沈大人在咸阳城颇有声望,许多百姓自发为他送行,甚至有人在行刑台前痛哭失声……”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意料之中,沈爱卿为大秦所做的一切,寡人都看在眼里,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再多谈此事,转而指着桌上的古怪仪器问道: “沈爱卿,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是如何做到如此以假乱真的?” 沈括神秘一笑,开始介绍。 “此物名为‘人脸识别仪’,只需对着目标扫描,便可记录其面部特征,再用特殊的硅胶材料,便能制作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皮。” 嬴政听得啧啧称奇,他拿起那台仪器仔细端详,爱不释手。“如此神奇之物,真是闻所未闻!那这硅胶……” “这硅胶也非凡物,”沈括接过话茬,“它不仅能完美复制目标的面容,还能根据体温变化调整颜色,便是经验老道的仵作也难辨真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这具身体嘛,自然是找了个身形相似的死囚,将这脸皮戴上,再稍加修饰,便成了李斯眼中的人头落地。” 嬴政听完,不禁哈哈大笑,拍着沈括的肩膀说道: “沈爱卿,你这手段,真是让寡人大开眼界!李斯那老狐狸,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却只是在演一出独角戏!” 他重重地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沈爱卿,你真是寡人的肱股之臣啊!李斯那老狐狸,这次怕是要气得吐血了!”嬴政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沈括沉思片刻。 “陛下,臣需要一个帮手。”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哦?什么样的人才,竟能入得了沈爱卿的法眼?” 嬴政来了兴趣,他很清楚沈括的本事,能让他开口求助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此事说来话长,”沈括卖了个关子,“还请陛下允许臣先去办另一件事,至于帮手之事,臣自会处理。” 嬴政也不追问,他挥了挥衣袖,豪迈地说道: “好!沈爱卿尽管放手去干,只要是对大秦有利的事情,寡人全力支持!” 沈括和蒙毅躬身行礼,两人退出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沈括问一旁的蒙毅。 “蒙将军,你可知道,关押在我牢房对面的那个怪人,是什么底细?” 蒙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沈括说的是谁。 “沈大人说的是那个剃着短发的家伙?”他皱了皱眉。 “那家伙陛下特意交代过,任何人不得靠近。” 沈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需要他帮我一个忙。” 蒙毅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着沈括,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沈大人,你可要想清楚,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你确定要把他放出来?万一他……” “放心,我心里有数。”沈括打断了蒙毅的话,语气中满是自信。 蒙毅见沈括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沈大人执意如此,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吧。不过,我事先声明,那家伙诡异异常,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沈括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跟着蒙毅走向大牢。 大牢深处,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就是这里了。”蒙毅指着牢房里一个身影说道。 “他叫侯宇,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是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 “我亲眼看见,他独自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杀光了清风寨上所有的土匪,那可是几十号人马啊!” 蒙毅说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时,牢房深处,那个被铁链束缚的身影动了动。 侯宇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沈括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恐惧感潮水般涌来,瞬间遍布全身。 半晌之后,沈括才从这莫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与他以往沉稳冷静的形象大相径庭,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他必须要说服眼前这个怪人。 第85章 一个瓷瓶 “侯宇,”沈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知道你身怀绝技,非比寻常。如今你身陷囹圄,想必心中也颇为不甘吧?” 侯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括,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沈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被关在这里,是因为你触犯了大秦律法。但是,你现在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侯宇依旧沉默,甚至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对沈括的话毫无兴趣。 沈括并没有放弃,要打动这个怪人,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大秦命运的计划。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帮我完成这个计划。” 侯宇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事成之后,”沈括抛出了他最后的筹码,“我可以保证,你将重获自由。不再被囚禁于此,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这一次,侯宇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沈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考虑一下。” 沈括心中一喜,看来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好,”沈括点点头,“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希望你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时间不等人。” “如果你决定好了,就告诉蒙毅将军。” ....... 深夜,咸阳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少府署师爷刘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自从少府署库房大火之后,少府令沈括被处斩,整个少府署群龙无首,所有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刘安一人身上。 刘安刚想坐下歇口气,突然,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刘师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刘安直接跳了起来,他猛地转头,只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刘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沈…沈大人?你.....你不是?” 站在门口的,正是已经被处斩的少府令沈括!刘安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指着沈括,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撞见了鬼。 沈括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刘师爷,是我,我还没死呢。”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刘安这才回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沈括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不是幻觉后,才颤声问道: “沈…沈大人,您…您没死?那…那被砍头的…是…” “替身而已。”沈括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与你细说。”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刘安也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他了解沈括的性格,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来找自己。 “沈大人请吩咐。”刘安恭敬地说道。 “关于少府署大火……”沈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刘安默不作声地走向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简陋的木柜。他的手微微发颤,将柜门缓缓打开。 “沈大人,稍等片刻。” 柜门吱呀一声,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烟熏味飘散而出。刘安从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包。 他转身,将布包摆在桌上,缓缓打开。 “这是我从库房火灾现场找到的。”刘安用手比划了一下,指了指那被熏黑的瓷瓶,神色带着一丝犹疑。 “当时我嗅到了火油的味道,凭直觉觉得这东西不对劲,但没敢声张。” 沈括皱了皱眉,拿起那瓷瓶仔细端详。表面布满烧灼后的焦痕,但几个细微的指印仍然依稀可辨。 他伸手接过瓷瓶,掂量了一下重量,随即将它放在桌上,神情中多了一丝冷厉的光泽。 “刘师爷,看来你隐瞒了不少东西啊。”沈括语气轻巧,反而让刘安心头一紧。 刘安连忙躬身解释:“沈大人容谅!我是担心此事牵连甚广,贸然上报容易打草惊蛇。若不是您今日上门,我还真不敢轻易拿出来。” “行了。”沈括摆摆手打断了刘安的话,他目光转向瓷瓶,声音更为低沉,“现在看来,这东西是一个突破口。我需要更进一步的证据。” 他冷静地呼出一口气,心念一动,系统画面悄然浮现于视线前。 沈括从系统存储中调取了一台大型指纹检测仪,宽约三尺,通体泛着幽蓝的光泽。刘安看到那台仪器时,惊得连连后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沈大人,这……这是……”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沈括摆摆手示意刘安冷静,“稍安勿躁。”他的手指飞快地操作着仪器,完全无视刘安惊骇的表情。 瓷瓶小心地被置于仪器的平台上,屏幕亮起,涂抹状的光线来回扫描。每一次来回,屏幕上的指纹图像便逐渐显露出部分轮廓,直到一个完整的指纹特征被摘取出来。 沈括盯着屏幕上的一组信息,心中泛起涟漪:这些指纹与常人肉眼看去的微痕完全吻合。系统很快输出了一行微小但清晰的文字: “匹配结果——指纹所有者:李寒。” 刘安听到“李寒”这个名字,神色微微一怔,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沈大人,这个人我知道一点。他是丞相李斯的门客,靠着李丞相的门路,非常活跃于朝中上下。” “丞相李斯的门客?”沈括眯了眯眼。 刘安似乎感受到了沈括眼神中的寒意,低声补充: “那天库房着火之前,李寒确实来过少府署。他说奉命来检查生产的火铳和火药,然后就去了库房。” 沈括盯着那已被扫描记录的瓷瓶,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将它收进袖中: “行了,此事我会处理。你只需按照平日模样行事,不必声张。记住——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尤其……”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尤其是丞相府。” 刘安垂头躬身,额头沁出薄薄的汗珠:“是,沈大人,这件事情您稍有需要,我必定全力配合!” 第86章 逼供 次日清晨,街市渐起,沈括站在窗前,细细端详铜镜里的那张陌生面孔。 他用硅胶仪器制作出人皮面具,能纹丝不差地贴合面部轮廓,哪怕再精细的观察,也无法发现任何异样。 铜镜中的面孔是一张寻常商贾的脸,肤色黝黑,眼角微微下垂,嘴角克制不上扬,透着几分疲于奔波的憨态。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那简单的灰布长衫整理妥当,推开房门,带着一壶清甜的烧酒,消失在人流之中。 远远的,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李寒穿着一身青袍,步伐不疾不徐,正穿梭在人群中。目光时刻警觉地环视四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李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沈括恰好在他每次回头的瞬间,巧妙地避开视线,仿佛一缕随风而行的轻烟。 如此追踪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李寒突然转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沈括目光微凝,这条巷子他扫眼便能看出,左右尽是废弃屋檐,深处却隐隐有片荒地。如此僻静之地,显然不是普通人会选择驻足的场所。 他目光闪了闪,压低脚步声,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刚走到巷子中段,沈括猛地感到后背一阵恶寒。这种寒意绝非虚幻,直觉告诉他周围有些不对劲! 他心中一紧,正欲后退,哪知一道寒光瞬间自右侧闪过,带着刺骨的杀意直奔胸口! 他几乎是本能地偏身,避开了致命一击,可依旧感觉冷刃划过衣物的破裂声,随后便是一声低沉的冷笑。 “什么人,竟然敢跟踪我。” 李寒阴沉的声音从墙后传来。此刻他手中擎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想要抓你的人。” 沈括倚着墙站定,双眼冷静地扫视李寒的动作。 “你找死!” 李寒没有多说废话,匕首再度一扬,直刺沈括的喉咙! 然而,一道迅若狂风的身影闪电般闯入两人之间。 “铛——”匕首被一只铁掌纹丝不动地扣住,像是被无形的壁垒死死挡住。 沈括瞪大了眼睛,“侯宇?!你......你怎会——” 那道身影高大魁梧,宽大的衣袍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侯宇面色沉寂如湖,手掌猛然发力,竟生生徒手将锋利的匕首掰断。 侯宇冲着沈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未等李寒反应过来,侯宇已经将他打晕,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像拎着一只孱弱的兔子般。 侯宇提着李寒仿佛提着一只破布袋,脚步沉稳,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铁塔。两人随意找了一间废弃的破屋,将门板以几块破石压实,当作简单的掩护。 破屋里只剩些许残破的家具,空气中带着霉味。沈括站定,扫了一眼四周,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侯宇:“弄醒他。” 侯宇一言不发,将李寒随手丢在地上。剧烈的摔地声让昏迷的李寒痛得猛然一抽,嘴里溢出几声呜咽。 他挣扎着睁开眼,还没弄清自己身处何地,头顶一记冰冷的声音便压了下来: “李寒,是谁指使你潜入少府署库房的?” 李寒猛然睁开眼睛,嗓子里发出沙哑的一声:“你们……你们是谁?” 他刚一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双臂反绑着根本动弹不得,他的目光落在侯宇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又转向一旁阴冷的沈括。 沈括微微俯身,拉了把屋内斜歪的破椅子坐下,声音平淡:“若不说点有价值的话,恐怕你今天别想活着回去。” “呵,”李寒一双眼睛满是倔强,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威胁我?我要没点背景,敢往少府署里混?” 沈括面无表情,似乎早料到对方不会轻易配合。他转头看向侯宇:“你来吧。” 侯宇俯下身体,探手抓住了李寒的一只胳膊,没有任何征兆地用力一扯—— “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湿响,李寒的左臂硬生生被侯宇撕扯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洇湿了地板,李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凄厉至极,震得破屋都似乎在轻微颤抖。 沈括眉头一跳,这个场景实在超出他的预想,他本想吓唬一下李寒,逼他说出幕后黑手,却没料到侯宇竟然如此残忍。 李寒脸色惨白,痛得浑身发颤,喉咙里只剩下低低的呜咽,而侯宇却极为冷静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随意地裹住肩口,又用两指点了李寒的穴位止血。 “你还有一条胳膊和两条腿,选一个!” 侯宇擦着手上的鲜血,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寒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瘫软在地上,汗水混合着血水,将地面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强烈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惊恐地望着侯宇,这个男人就像是阎王一样,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令人胆寒的残暴。 “我……我说……”李寒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不敢再隐瞒,死亡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抵抗。 “少府署……少府署的库房……是我放的火……” 沈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寒,语气依旧平静:“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人指使我……”李寒哆嗦着,眼神闪烁,“我……我就是想烧了它……” 侯宇眯起眼睛看着李寒,他蹲下身,捏住李寒的下巴,语气冰冷的说:“看来,你还有一条腿没选。” 李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喊道:“不!我说!我说!是……是李斯!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李斯让你烧库房,目的是什么?”沈括追问道。 李寒哆嗦着回答:“他……他说……库房里……库房里……” 他突然顿住了,眼神变得涣散,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 沈括眉头微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伸手探向李寒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第87章 李寒的录音 沈括看着李寒扭曲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强忍着不适,转头看向侯宇,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侯宇,你下手也太重了,问出话就行了,何必非要伤人性命…” 侯宇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语气冰冷得犹如冬夜的寒风: “这种垃圾,死不足惜。留着他,只会浪费粮食。” 他随手将沾满血污的破布扔到一旁,犹如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般毫不在意。 沈括深吸一口气,将涌到喉头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他了解侯宇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在侯宇眼里,人命如草芥一般,杀人放火更是家常便饭,而且侯宇确实有这个实力。 沈括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长条状物体,正是现代的录音笔。还好他留了个心眼,提前打开了录音功能,将李寒的供词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李斯的罪证,这下算是落实了。”沈括按下停止键,将录音笔小心地放回怀中。李寒的死活,如今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不再理会满地血污和令人作呕的尸体,转身大步走出了破屋。侯宇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 咸阳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嬴政正襟危坐,龙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奏章,被他一一批阅。 李斯侍立一旁,小心翼翼地研着墨。自从沈括被斩首后,他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那沈括,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满口“科学”、“技术”,在他看来,不过是些奇技淫巧,惑乱君心。 如今他既已伏诛,自己这丞相之位也算是彻底坐稳了。想到此处,李斯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陛下圣明,除掉沈括这乱臣贼子,大秦江山必然更加稳固!”李斯趁着研墨的空档,不动声色地拍了一记马屁。 嬴政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报——” 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宁静。 “何事?”嬴政头也不抬地问道。 “启禀陛下,少府令沈…沈括大人求见!”小太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沈括?” 李斯脸色大变,手中的墨条“啪”的一声掉落在砚台上,溅起一团墨汁。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犹如见了鬼一般。 沈括?怎么可能?当日自己可是亲自监斩看着沈括被押上断头台,亲耳听到刽子手那沉闷的“咔嚓”声,甚至还亲自确认了沈括的断头!难道…难道是诈尸了?! “宣!”嬴政大手一挥。 李斯僵硬地站在原地,双腿微微颤抖,后背一阵阵发凉。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臣沈括,参见陛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御书房门口响起。李斯猛地抬头,只见沈括一身官服,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哪里有半分鬼魅的样子? 李斯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括走到李斯面前,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这熟悉的笑容,这温和的语气,都让李斯感到毛骨悚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惊恐地瞪着沈括,犹如看着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李斯愣在原地,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精彩纷呈。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沈括,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沈括微微一笑,这笑容在李斯看来,却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恐怖。 “丞相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日被斩首的,不过是一个死囚罢了。我略施小计,瞒天过海,想来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没注意到也是情理之中。” 李斯这才反应过来,沈括这是找了个替死鬼!他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好一个沈括,好一招偷天换日!自己竟然被沈括耍得团团转! 沈括不再理会李斯那犹如要吃人的目光,他转向嬴政,拱手道: “陛下,臣幸不辱命,已经查明火烧少府署库房的真凶。”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眼中精光一闪: “哦?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纵火烧毁少府署库房?” “正是李斯丞相的心腹,李寒,而这幕后黑手正是李斯大人。” 沈括语气平静,却犹如一颗炸弹,在御书房内炸响。 “一派胡言!”李斯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喝道,“本相对大秦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沈括,你休要血口喷人!” 沈括从怀中掏出那个黑色的录音笔,在李斯惊恐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陛下,臣有证据。” 他按下播放键,李寒临死前那痛苦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供词,清晰地回荡在御书房内。 “少府署……少府署的库房……是我放的火……” “是……是李斯!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录音笔里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李斯头顶。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嬴政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李斯,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火铳,自从得到了这两把火铳,嬴政几乎是枪不离身。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斯,录音笔里的内容,你作何解释?” 李斯眼珠一转,慌张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镇定自若。他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抬头直视嬴政,语气沉稳: “陛下,这分明是沈括栽赃陷害!臣对大秦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栽赃陷害?”嬴政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李斯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这录音笔中只有李寒一人之言,并无其他佐证。况且,李寒已死,死无对证,这录音的真伪,又该如何判断?” 第88章 证据不足 “臣斗胆猜测,这极有可能是沈括为了报复臣之前的弹劾,故意伪造的证据!”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臣执掌丞相之位多年,为大秦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怎能仅凭一个来历不明的录音,就怀疑臣的忠心?” 李斯说到此处,竟声泪俱下,一副忠臣受冤的委屈模样。 沈括冷笑一声,眼神像是刀锋般扫过李斯那张伪善的脸: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据我所知,李寒是丞相大人的门客,李寒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又何必临死前还要撒谎?” “更何况,如果是假的,那他供出您,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录音在此,铁证如山,丞相大人还要狡辩吗?” 李斯眼见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他多年来身居高位,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陛下明鉴,这李寒之前的确是臣的门客,但此人品行不端,曾多次犯错。臣念在其有些许才能,不忍将其驱逐,只是略施薄惩,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 “谁知他竟因此怀恨在心,故意捏造谎言,行凶之后诬陷于臣!这录音,说不定就是他临死前为了报复臣,特意伪造的!” “伪造?”沈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丞相大人可知这录音笔乃是臣从后世带来的奇物?别说这大秦,便是这世上也无人能仿造!” “这录音笔,只有臣一人会使用。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一试。”说着,沈括将录音笔递到李斯面前。 李斯看着那黑色的,如同某种异兽般的小物件,心中一阵发毛。他自然不敢去接,只是梗着脖子说道: “这…这东西如此古怪,谁知道是不是你用来迷惑陛下的妖物!老夫…老夫才不会碰这等邪物!” 嬴政看着李斯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他挥了挥手,示意沈括将录音笔收回去,然后沉声问道: “李斯,你说李寒是因为你责罚他而怀恨在心,那你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责罚他的?” 李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回陛下,臣…臣只是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并…并让他抄写律法百遍而已。臣…臣绝没有对他动用私刑!” “哦?只是罚俸禄和抄写律法?”沈括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斯,“丞相大人,您确定只是如此?” 李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硬着头皮说道:“当…当然!臣…臣怎么敢对自己的门客动用私刑?” 沈括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绢布,缓缓展开。绢布上,赫然是几行触目惊心的字迹:李寒,因盗窃府中财物,被杖责五十,逐出府外。 李斯看到这块绢布,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颤抖着,指着沈括,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分明是他亲手所写的逐出李寒府邸的文书!他怎么…怎么会在沈括手中?! 沈括将绢布递到嬴政面前,语气平静的说道: “陛下,这是臣在李寒的身上找到的。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李寒被丞相大人杖责并逐出府邸的事实。” “想来,这才是李寒真正怀恨在心,临死前也要指证丞相大人的原因吧。” “陛下!这绢布一定是伪造的!这李寒分明就是被沈括这妖人屈打成招!恳请陛下明察!” 李斯声嘶力竭地喊道,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官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指着沈括,眼中全是恨意:“这沈括妖言惑众,扰乱朝纲,其心可诛!” “够了!”嬴政猛地一拍桌案,双目圆睁,一股帝王之威瞬间席卷整个大殿,吓得李斯立刻噤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不止。 嬴政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忖。这录音笔里的内容确实对李斯不利, 而且太过匪夷所思,虽然李寒的供词指向李斯,但仅凭一个死人的录音就定罪一位丞相,未免太过草率,这传出去也很难服众。 他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 “此事暂且搁置,待朕查明之后再做定夺。李斯,你且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咸阳半步!” 政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沈括躬身行礼,默默地将录音笔收好,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李斯几步追上沈括,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咬牙切齿道:“沈括,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这是要置老夫于死地吗?” 沈括甩开李斯的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丞相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倒是丞相大人,做了亏心事,就不要怕鬼敲门。” “你!”李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沈括的手指颤抖不已,“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老夫说话!你…你就不怕…” “怕什么?”沈括打断李斯的话,眼神锐利,“怕丞相大人报复?呵,下官还真不怕。丞相大人若是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李斯被沈括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沈括看着李斯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李斯,睚眦必报,今日之事,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看来,自己得早做准备才是。 想到此处,沈括转身朝宫外走去。在宫门口,他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侯宇。 “走吧,去我家。”沈括说道。 侯宇想了片刻,默默地跟在沈括身后,他本就是个亡命之徒,四海为家亡命天涯。除了杀人放火不会别的,若不是沈括给了自己机会,自己的下场就是死在大牢里。 沈括的府邸并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多余的房间也不少。刚进府门,一个身影便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沈括,哭喊着:“哥!你…你没死…呜呜呜…” 沈括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少女,正是他的妹妹沈清。他这才想起,自己“死而复生”,沈清定然是吓坏了。 “清儿,别哭,哥没事。”沈括轻轻拍着沈清的背,柔声安慰道。 第89章 愤怒的百姓 沈清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括,哽咽道:“哥…真的是你吗?我…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括笑了笑,伸手擦去沈清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哥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沈清破涕为笑,紧紧地抱着沈括,生怕他再次消失不见。一旁的侯宇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 “侯宇,你也进来吧,以后你就住在我府上。”沈括对侯宇说道。 侯宇点了点头,跟着沈括和沈清进了府邸。 丞相府内,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檀香,试图掩盖主人的暴怒。 李斯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口中不断咒骂着: “沈括小儿!你个王八蛋,安敢如此欺辱老夫!” 他一脚踢翻面前的紫檀木桌,桌上的茶具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赵高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神平静如水,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看着李斯暴跳如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待李斯稍稍平静,赵高才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 “丞相息怒,如今陛下对您的信任已然动摇,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李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三思?三思个屁,老夫还有什么可三思的!这小贼如此欺辱于我,我岂能容他?!”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高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丞相,您莫要冲动。沈括如今深得陛下宠信,您若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啊。” “那又如何?!难道老夫要坐以待毙吗?!”李斯怒吼道,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丞相,”赵高站起身,走到李斯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依咱家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沈括不过一介小儿,翻不起什么大浪。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他除掉。” 李斯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赵高说得有理,现在动沈括难免惹祸上身,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沈括得到陛下重用,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斯烦躁地将手中茶盏掷于地上,茶水四溅,碎片飞散。 “难道就任由那竖子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赵高依旧稳坐如山,慢悠悠地品着杯中茶。 “丞相莫急,沈括虽得陛下宠信,却根基浅薄,宛如空中楼阁,只需轻轻一推……”他故意顿了顿,眼角闪过一丝阴狠。 “怎么推?陛下现在对他言听计从,我就是奏他一本,陛下也不会在意。”李斯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赵高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丞相莫非忘了,沈括那来历不明的奇技淫巧?” 李斯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 “不错,”赵高微微颔首,“民间素来有‘妖言惑众’之说,沈括那些所谓的‘科技’,在百姓看来,与妖术何异?只需稍加引导,便可将其打成邪魔外道,蛊惑圣心。” 李斯眼珠转动,细细思量着赵高的计策。“妙啊!只是,该如何引导舆论,让百姓相信沈括是妖人呢?” 赵高神秘一笑,“丞相莫非忘了,咸阳城东那座荒废的城隍庙?” 李斯恍然大悟,那城隍庙年久失修,阴森恐怖,常有怪异传闻。“你的意思是……” “只需寻几个可靠之人,在城隍庙散播谣言,就说沈括深夜出入城隍庙,与妖魔勾结,习得妖术,迷惑陛下,祸乱朝纲。” “再安排些‘目击证人’,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百姓自然会信以为真。”赵高眼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 李斯眯起眼睛琢磨着赵高的话,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计策。 “好!就依你之计!只是,此事还需谨慎,切莫留下把柄。” 赵高阴恻恻地笑了笑,“丞相放心,咱家办事,滴水不漏。” ...... 几日后,咸阳城内流言四起,关于沈括是妖人的传闻甚嚣尘上。百姓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少府令沈括是个妖人,会妖术!” “可不是吗?我表哥的二舅的邻居亲眼看到他深夜出入城隍庙,与妖魔勾结!” “真是可怕!怪不得陛下对他言听计从,原来是被妖术迷惑了!” 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沈括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这天,沈括正在府中与沈清闲聊,忽闻门外一阵喧哗。 沈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外面……外面好多人……” 这时,侯宇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像是外面的喧嚣与他无关。他一袭黑衣,身形挺拔,整个人散发着杀气。 “外面那些刁民,嚷嚷着要烧死你,说是你妖言惑众,祸乱朝纲。” 侯宇的声音低沉,犹如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沈清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沈括的衣袖,身子微微颤抖。“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沈括神色不变,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仿佛没听到外面的喧嚣和沈清的担忧。 “侯宇,可有什么对策?”沈括放下茶盏,看向侯宇。 侯宇依旧面无表情,“杀光。” 沈括差点被茶水呛到,无奈地放下茶盏。 “咳咳.....侯兄,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外面少说也有几百人,你一人之力,恐怕……” 侯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不过蝼蚁,有何惧哉?” 沈清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沈括身后,不敢说话。 沈括揉了揉眉心,侯宇这暴力血腥的解决方式让他有些头疼,难怪连蒙毅将军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这要是真杀了几百个百姓,那他可就真成了“妖人”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侯兄,不可妄动!此事需从长计议。”沈括沉声说道。 “哼!妇人之仁。”侯宇冷哼一声,似乎对沈括的决定很不满。 沈括没有理会侯宇的嘲讽,他了解侯宇的性格,虽然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却对自己还是很仗义的。 “沈清,你去取我的朝服来。”沈括吩咐道,沈清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去取衣服了。 第90章 獐头鼠目的男人 沈括接过沈清递来的朝服,迅速穿戴整齐。深黑色的冕服,衬得他面容更加沉静,一双眸子深邃如夜,让人捉摸不透。 他整了整衣冠,对侯宇说道:“侯兄,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侯宇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外喧闹的人群,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群乌合之众。” 沈括没有理会侯宇的评价,他知道侯宇的性子,真让他出去,门口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沈括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门外,数百百姓群情激愤,叫嚣着要烧死沈括这个“妖人”。 他们手中拿着锄头、木棍,甚至还有菜刀,面目狰狞,像是下一秒就要冲进来将沈括撕碎。 看到沈括出来,人群更加骚动,叫骂声此起彼伏。 “妖人!出来受死!” “妖言惑众,祸乱朝纲!” “烧死他!烧死他!” 沈括面不改色,站在台阶上,双手微微抬起,示意众人安静。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竟让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父老乡亲,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沈括的声音沉稳有力,在院中回荡。“你们听信谣言,说我是妖人,迷惑陛下,祸乱朝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我沈括,自幼研习圣贤之书,从未接触过什么妖术。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秦,为了陛下,为了百姓!”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括冷笑一声:“空口无凭,我自然会拿出证据。谣言止于智者,但不会止于智障,诸位都是大秦的子民,难道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那你说,你为何深夜出入城隍庙?”一个壮汉大声质问道。 沈括微微一笑: “城隍庙年久失修,我担心其坍塌会伤及百姓,所以才命人连夜修缮。至于所谓的‘与妖魔勾结’,更是无稽之谈!” “我倒是想问问,是谁亲眼看到了我与妖魔勾结?站出来,让我看看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污蔑朝廷命官!” 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认沈括。 沈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我知道,散播谣言之人,必定是别有用心,想要借此陷害于我!我沈括在此立誓,定会将此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众人心中犯嘀咕。原本他们只是听信谣言,如今见沈括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也不免开始怀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沈大人,我们相信你!”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我们相信沈大人!” “沈大人是好人!” 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声讨沈括的人群,如今竟然开始为他辩护。 沈括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现身。 “多谢诸位信任!”沈括再次向众人行礼,“我沈括在此承诺,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沈括!你休要狡辩!我亲眼看到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男子正挤开人群,指着沈括大声叫骂。 还不等那獐头鼠目的男子说完,一道黑影闪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男子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了喉咙,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出手的正是侯宇。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男子面前,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他正准备发力捏断男子的脖子。 “咳咳……放……放开我……”男子脸色涨红,拼命挣扎,却如同被困兽一般,动弹不得。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虽然对沈括有所改观,但侯宇的狠辣手段,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沈括见状,连忙喝止:“侯宇,住手!” 侯宇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放开那男子,而是转头看向沈括,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沈括走到侯宇面前,沉声道:“先让他把话说完。” 侯宇这才松开手,将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男子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满是惊恐。 “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沈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 那男子脸色青白,嘴唇颤抖,却像是喉咙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惊恐的眼神在沈括和侯宇之间来回游移,最终颓然地低下了头,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沈括冷眼看着他,心中已然明了,这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诸位,此事我定会彻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天色已晚,都散了吧。” 沈括的声音沉稳有力,人群渐渐散去,窃窃私语声也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沈括转头看向侯宇,眼神示意他跟上那个男子。侯宇心领神会,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人群中。 那男子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小巷深处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黑影。 侯宇一路尾随,那男子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最终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闪身进了院子。 侯宇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隐藏在阴影中,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几间低矮的房屋破败不堪,墙皮脱落,屋顶上甚至还有几个破洞。 男子走进其中一间房屋,点燃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侯宇看到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子。 男子在桌旁坐下,从下面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装着几块碎银和一封信。他拿起信,借着灯光仔细阅读,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院落的寂静。“谁?”男子警惕地问道。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男子犹豫了一下,起身打开了门。一个身材魁梧,黑衣蒙面的男子走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衣男子冷冷地问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散布了谣言,只是……”那男子吞吞吐吐,不敢直视黑衣男子的眼睛。 “只是什么?”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只是沈括并没有中计,反而将计就计,现在恐怕已经……”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黑衣男子猛然从怀里拔出匕首便已刺入他的胸膛。 “废物!”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抽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男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衣男子,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第91章 李斯府里的黑衣人 黑衣男子将信纸凑到油灯上,火苗舔舐着纸张,转瞬间化为灰烬。 他将碎银揣入怀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侯宇斜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事情办完了?这就想走?” 黑衣男子心头一惊,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眼角余光扫过侯宇,心中暗道不好,此人气息内敛,内功深不可测,绝非等闲之辈。 “你是何人?”黑衣男子色厉内荏地问道,匕首微微抬起,指向侯宇。 “我是你祖宗。”侯宇眯起眼睛,猛然发力。 黑衣男子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慌忙挥舞匕首,却连侯宇的衣角都没碰到。侯宇轻描淡写地侧身躲过,一记手刀劈在黑衣男子的肩胛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黑衣男子惨叫一声,匕首落地。他捂着已经骨折碎裂的肩胛骨,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侯宇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打伤,然后故意放水,任由他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黑衣男子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穿过几条小巷,最终翻进了一座府邸。侯宇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看到府邸门前的牌匾——丞相府。 侯宇眉头微皱,沉思片刻,转身离去。 回到沈府,沈括正负手立于窗前,叼着雪茄吞云吐雾,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何?”沈括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厮已被一个黑衣人灭口,黑衣人武功低微,不堪一击。我故意放他逃走,发现他躲进了丞相府。” 沈括转过身,狠狠吸了一口。“李斯……”他低声喃喃,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陷入沉思。 “沈括,你打算怎么做?”侯宇问道。 “走,去丞相府。” ....... 丞相府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李斯正襟危坐于堂上,脸色铁青,怒视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李斯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正堂内回荡。 黑衣人捂着已经骨折的肩胛骨,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丞相大人息怒,属下办事不利,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李斯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黑衣人怒骂道: “你坏了我的大事,你可知那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黑衣人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言语。他心中暗自叫苦,这侯宇的内功深不可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能活着逃回来已是万幸。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禀报道: “老爷,少府令沈括求见。” 李斯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黑衣人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让他进来。”李斯沉声道,重新坐回座位上。 片刻之后,沈括和侯宇两人并肩走了进来。沈括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长袍,面带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侯宇则是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沈大人,稀客啊,来人,上茶!” “沈大人到访,有何贵干?”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沈括拱了拱手,笑道: “沈某叨扰丞相大人,实属无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向丞相大人请教。” “哦?不知少府令有何见教?”李斯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括。 沈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丞相大人可知,有人散播谣言,诋毁沈某,说沈某是妖人在世祸乱朝纲?” 李斯闻言,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竟有此事?本相毫不知情啊!少府令可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栋梁之才,何人如此大胆,敢散播谣言诋毁少府令?简直是罪大恶极!” 沈括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丞相大人明察秋毫,下官自然相信丞相大人不知情。只是这谣言越传越凶,对下官,对朝廷,都有些不好的影响。” “所以,下官才不得不来叨扰丞相大人,想请丞相大人帮忙彻查此事,还下官一个清白。” “少府令放心,本相定会彻查此事,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李斯义正言辞地说道,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 沈括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对了,下官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丞相大人。” “少府令但说无妨。”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官听说,丞相大人府上戒备森严,寻常人等难以入内。不知今天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沈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李斯,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斯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轻咳一声,说道: “少府令说笑了,本相府上虽然有些护卫,但也算不上戒备森严。今天也并无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是吗?”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可真是奇怪了。下官的一个朋友,昨夜似乎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潜入了丞相府。莫非是下官的朋友看错了?” 李斯心中一凛,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哈哈一笑,说道: “想来是少府令的朋友看错了。这京城之中,宵小之辈众多,或许是哪个小毛贼想来丞相府偷东西,却被护卫发现了,所以才落荒而逃。” 就在这时,侯宇突然站起身来,拱手道: “大人,在下内急,可否借用一下茅厕?” 李斯也没有多想,毕竟刚才侯宇可是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那可是陛下赏赐给自己的出蜀茶,喝的他一阵心疼,挥了挥手,让一名家丁带侯宇去茅厕。 侯宇跟着家丁离开正堂后,假装去了趟茅厕,趁着家丁离开,他避开守卫,几个起落,便跃上了丞相府的屋顶。 悄无声息的在屋顶上穿梭,眯起眼睛仔细扫视着丞相府的每一个角落,虽然丞相府戒备森严,但是这些守卫在侯宇眼里简直就是饭桶! 第92章 证据有了 很快,便发现了一处房间,窗户紧闭,里面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声。 侯宇心中一动,身形一晃,便落在了那房间的窗户下面。 他轻轻推开窗户,只见房间内光线昏暗,一个黑衣人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正是被侯宇打伤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侯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侯宇下手快狠准,不等那黑衣人发出半点声响,便一掌劈在其后颈,将其打晕。他动作麻利地扯下床单被褥,将黑衣人捆了个结实,像裹粽子似的扛在肩上。 接着,他推开窗户,几个纵跃便从丞相府后门翻墙而出,动作轻盈得如同鬼魅。 此时,在丞相府正堂,沈括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了看窗外的日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丞相大人,时候也不早了,下官也该告辞了。”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少府令慢走,本相就不远送了。” 沈括拱手作揖,转身离去。他步伐稳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待沈括离开后,李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他来回踱步,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刚才那侯宇借口上厕所,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莫非…… “坏了,中计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斯脑海中闪过,他猛地冲向黑衣人藏匿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该死!该死的沈括!竟然敢算计本相!” 李斯气得破口大骂,直接掀翻了旁边的桌子。他脸色铁青,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沈括和侯宇二人在城西一处僻静的院落汇合。侯宇将捆成粽子的黑衣人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道:“这老狐狸,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沈括笑了笑,说道:“他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就他那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你的眼睛?” “接下来怎么办?”侯宇问道。 ........ 御书房内,嬴政正襟危坐,手中批阅着竹简。蒙毅侍立一旁,神色凝重。沈括和侯宇进殿后,将黑衣人如同死狗一般扔在地上。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沈括拱手说道。 嬴政放下竹简,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 蒙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侯宇,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黑衣人四肢扭曲,显然是被侯宇以极其残暴的手段打断的。 虽然蒙毅早已见过侯宇大开杀戒的样子,但眼前一幕,还是让他心中一凛。 沈括拱手行礼,不紧不慢道: “启禀陛下,臣抓到了散播谣言,污蔑臣是妖人的幕后主使。” 嬴政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污蔑寡人的少府令?” 沈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瞥向瘫在地上的黑衣人:“此人便是散播谣言的爪牙,而幕后主使,正是丞相李斯!” “李斯?”嬴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可有证据?” “陛下,这黑衣人亲口承认,是受李斯指使,散播谣言,意图败坏臣的名声,动摇大秦根基!”沈括掷地有声。 嬴政的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黑衣人,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你是何人?你可认罪?” 黑衣人早已被侯宇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面对嬴政的威压,更是瑟瑟发抖。他见识过侯宇的狠辣,知道若是敢有半句谎言,恐怕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陛下饶命!小人叫韩飞…小人确实是受丞相大人指使…” “李斯身居高位,竟然做出这等卑劣之事!”蒙毅厉声呵斥,他早就怀疑李斯心怀不轨。 “陛下,此人既已认罪,还请陛下为臣做主!”沈括拱手道。 嬴政沉默片刻,挥了挥手:“沈爱卿莫急,若真如你所言,寡人定不轻饶!” “侯宇,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随后他看向侯宇,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侯宇面无表情,拱手道: “陛下,此人冥顽不灵,若不施以惩戒,恐难吐露实情。” 沈括见状,连忙打圆场道:“陛下,侯宇也是为了尽快查明真相,还请陛下恕罪。” “算了!” 嬴政摆了摆手,略一沉吟,便对蒙毅吩咐道: “去,宣李斯进宫,寡人有话要问他。”蒙毅领命而去。 不多时,李斯便匆匆赶到。他一踏进御书房,便看到沈括和那被侯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韩飞,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但他毕竟是老奸巨猾之徒,脸上却丝毫未露声色,只是恭恭敬敬地向嬴政行礼:“臣李斯,参见陛下。” “李斯,”嬴政眯起眼睛盯着李斯说:“沈爱卿状告你指使此人散播谣言,污蔑他是妖人,你可知罪?” 李斯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陛下,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会做出这等祸乱朝纲之事?这定是沈括的诡计,想要陷害臣!” “哦?”嬴政挑了挑眉,“那你说,这韩飞为何会指认你?” 李斯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陛下明鉴,这韩飞分明是受了沈括的胁迫,才不得不诬陷臣的!沈括妖言惑众,如今又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其心可诛!” 沈括在一旁冷笑,这李斯果然是条老狐狸,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他也不急着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斯表演。 侯宇站在沈括身边,一言不发。他虽然不喜言语,但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李斯,这让李斯心中发毛。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沈括突然开口。 “沈爱卿但说无妨。”嬴政道。 沈括微微一笑,说道: “这黑衣人虽然受了侯宇的‘特殊照顾’,但他招供之时,臣也在场。臣可以保证,侯宇并未对他进行任何逼供。” “至于他为何会指认李斯,想必丞相大人心中比谁都清楚。” 李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道:“一派胡言!沈括,你休想血口喷人!” 第93章 李斯栽了 李斯眼见汗珠越来越多,额角的青筋也隐隐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孤注一掷。“陛下,老臣追随您多年,南征北战,为大秦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 “难道陛下就因为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几句谗言,就要定老臣的罪吗?” 他痛心疾首地跪下,以头抢地,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嬴政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 “李斯,你莫要再演戏了!你以为寡人不知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你处处与沈爱卿作对,不就是因为他提出的那些新奇的点子,抢了你的风头吗?” 李斯还想再辩解,嬴政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你那些功绩,寡人自然记得。但功是功,过是过!你若真为大秦着想,就该坦白认罪,而不是在这里狡辩!” 嬴政转头看向那韩飞,语气冰冷:“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若有半句虚言,寡人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飞早已被侯宇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面对嬴政的威压,更是瑟瑟发抖。 “是李斯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指使我在咸阳城里找人散播谣言,污蔑沈括是妖人,蛊惑百姓。” “但是事情失败,他就让我去杀人灭口,那尸体现在还在城东的破院子里。” “好你个李斯!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嬴政怒斥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李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跳如擂鼓。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脱身之计。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陛下,这韩飞之言,纯属污蔑!老臣为大秦鞠躬尽瘁,岂会做出这等事?这分明是沈括的阴谋诡计!” 李斯声嘶力竭地喊道,指着韩飞,“你说我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可有证据?拿出来!” 韩飞被李斯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被他在赌场输了个精光。 “我……我……”韩飞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李斯。 李斯见状,心中大定,立刻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 “陛下,您也看到了,这韩飞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他所说的都是片面之词,他分明是受了沈括的指使,故意诬陷老臣!” “沈括深知老臣与他政见不合,便想借此机会除掉老臣,好一家独大!” 嬴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韩飞窘迫的模样,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李斯,心中开始动摇。 沈括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李斯果然老奸巨猾,竟然反咬一口。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李丞相此言差矣,这韩飞虽然拿不出银子,但却可以指认给你银子的人。韩飞,你可还记得,给你银子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韩飞愣了一下,突然,他眼睛一亮,冲李斯喊道: “我想起来了!他左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上面刻着‘李’字!我亲眼所见!” 李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将左手藏到身后。 “陛下,臣……” “拿出来!”嬴政厉声喝道。 李斯浑身一颤,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缓缓地伸出左手,一枚翠绿的玉扳指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李”字。 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绿光,像是在嘲讽李斯此刻的窘迫。嬴政的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指着李斯,手指颤抖,怒吼道: “李斯!你……你……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寡人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回报寡人!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寡人!” 唾沫星子喷了李斯一脸,他却不敢擦拭,只是颤抖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这回自己是真的栽了。 “陛下息怒!臣……臣一时糊涂!臣只是一时妒忌沈大人的谋略!” “但是臣对大秦,对陛下,绝无二心啊!” 李斯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颤抖,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嬴政怒极反笑,指着李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时糊涂?你以为寡人是三岁孩童吗?你处心积虑地陷害沈括,散播谣言,甚至买凶杀人!如此恶行,岂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掩盖过去的?” 嬴政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怒火。但是仅凭此事,要将李斯扳倒,还不足够。 毕竟,李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朝中还有不少他的党羽。若是此刻杀了李斯,必然会引起朝野动荡。 “李斯,寡人念在你往日功劳的份上,今日寡人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给沈括赔罪道歉,然后滚回家去闭门思过!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得踏出府邸半步!”嬴政冷声说道。 李斯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他爬起身,踉跄着走到沈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地说道: “沈大人,之前是老夫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沈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撇撇嘴说道: “李丞相言重了,下官不敢当。只是希望丞相以后能谨言慎行,莫要再做出这等糊涂事了。” 李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看着李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括心中暗笑。这老狐狸,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他。 嬴政看着沈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沈爱卿,这次多亏了你,才让寡人看清了这竖子的嘴脸。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沈括拱手道: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不敢邀功。臣只希望大秦能够繁荣昌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嬴政哈哈大笑:“好!说得好!沈爱卿果然忠心耿耿!寡人心甚慰!” ....... 咸阳城,赵府。 雕梁画栋,朱漆大门,正堂内,赵高斜倚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盏碧绿的茶水,细细品味。茶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第94章 上战场? 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禀……禀告中车府令,事情……事情败露了……” 赵高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语气冷漠:“说。” “李……李丞相被陛下禁足了,说是……说是要闭门思过。”小太监的声音越发颤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啪!” 茶盏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赵高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死死地盯着小太监,语气冰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完小太监的禀报,赵高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原本以为,凭借李斯在朝中的势力,再加上自己暗中运作,除掉沈括不过是探囊取物。 可万万没想到,这沈括竟然如此难缠,不仅化解了危机,还反将了李斯一军! “废物!都是废物!”赵高怒吼一声,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踢翻。茶水四溅,碎片飞舞,吓得小太监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李斯这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被沈括反咬一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高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他原本打算利用李斯除掉沈括,然后再慢慢削弱李斯的势力,最终将朝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现在,李斯被禁足,他的计划也随之被打乱。 赵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他必须想出一个新的办法,既能除掉沈括,又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歪歪扭扭的匈奴文字。 赵高展开信笺,细细读了起来,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低声喃喃道。 ....... 沈府内,沈括正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手里正在改装着一把沉重的钢弩,上次在山谷里要不是有这个重家伙,自己早被乱刀砍死了。 “啧啧啧,这玩意儿要是装上瞄准镜和红外线,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他自言自语道。 侯宇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括嘴里的雪茄,眉头微蹙。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更没闻过这种味道。 沈括注意到侯宇的眼神,笑着将另一根雪茄递了过去:“来,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侯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雪茄。沈括掏出火折子,帮他点燃。侯宇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 “这是...蜜糖做的?”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 “雪茄,提神醒脑,还能解乏。”沈括笑着说道,又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厚的烟雾。 侯宇学着沈括的样子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奇特的味道,竟然觉得有些上瘾。“这……这味道……”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沈大人!” 沈括皱起眉头,感到有些意外,赵高和李斯这两个老混蛋素来与自己不合,大晚上的跑到他这里来干什么? 沈括将钢弩放在桌上,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赵高一进门,便满脸堆笑,“沈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括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礼:“赵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赵高脸上堆满了笑容,褶子挤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恭喜沈大人啊!贺喜沈大人!” 沈括叼着雪茄,挑了挑眉,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最近忙着改良武器,琢磨系统里的新玩意儿,哪来的喜事? 莫不是这老阉货又憋着什么坏水? “赵大人,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我听着瘆得慌。” 赵高也不恼,笑得更加灿烂,“咱家是真心实意来恭喜沈大人的。双喜临门啊!”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斜睨着赵高。 “双喜?我这一不娶妻,二不添丁,哪来的双喜?赵大人莫不是在消遣我?” “哎呦,沈大人这话说的,”赵高搓了搓手,一脸神秘兮兮。 “这第一喜嘛,自然是沈大人破除了谣言,还了自己一个清白。这第二喜……” 他故意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沈括心里冷笑,这老混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安好心。不过,他也想看看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大人,这大半夜的,站着说话怪累的。进屋说吧。” 进了屋,赵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沈括放在桌上的钢弩,仔细端详起来。 “哟,这玩意儿看着新鲜,是沈大人新捣鼓出来的?” 沈括不动声色地夺回钢弩,随手扔到一边,“一点小玩意儿,让赵大人见笑了。” 赵高也不气恼,依旧笑眯眯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沈大人有所不知啊,咱家今日收到消息,匈奴大军屡次进犯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疆百姓苦不堪言,唉,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战了。” 沈括嗤笑一声,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 “边疆打仗,百姓遭殃,这算哪门子喜事?赵大人莫不是在消遣我?” 赵高放下茶杯,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沈大人,这乱世之中,危机与机会并存。边疆前线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正愁无人可用,这可是沈大人高升的唯一机会啊!” 沈括立刻明白了赵高的意思。这老阉货绕了半天圈子,原来是想把自己推到前线去送死。 他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故作沉吟道: “赵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沙场凶险,刀剑无眼,万一……” “沈大人多虑了,”赵高连忙打断他。 “以沈大人的才智,定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何惧区区匈奴?” 侯宇在一旁听着,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虽然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但也听得出赵高话里的阴险之意。 沈括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高,“赵大人如此抬举,沈某愧不敢当。只是这行军打仗,非同儿戏,我还需好好考虑一番。” 赵高见沈括没有一口答应,便又加了一把火。 “沈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陛下圣明,日后定会对沈大人委以重任,到时候加官进爵,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沈括站起身来,赵高这是在逼他表态。如果拒绝,便是抗旨不遵,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果答应,就等于跳进了赵高挖好的陷阱。 第95章 奉旨赶往前线 “沈大人乃是我大秦栋梁,理应为陛下分忧,为大秦效力。” “这样也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啊!” 赵高又絮叨了几句场面话,最后,这老阉货总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沈括看着赵高那扭捏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 “呸!老阉狗,想让我去送死,门都没有!” 一回头,却见侯宇正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只大手伸到沈括面前,五指张开,沈括愣了一下。 “干嘛?要钱?我记得上次才给过你一袋金饼。” 侯宇面无表情,吐出一口烟圈,惜字如金道: “雪茄!” 沈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货是还想要雪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几根雪茄递了过去。 “.....你这家伙真是......” 侯宇现在的爱好,除了杀人放火以外,又多了一项抽雪茄,美其名曰“提神醒脑,增长功力”。 侯宇接过雪茄,熟练地剪掉茄帽,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 “赵高这王八蛋,不安好心。” “可不是嘛,”沈括也点燃一根雪茄,眉头紧锁。 “这摆明了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边疆战事吃紧,我去还不是九死一生?” “去不去,还得看陛下的意思。”侯宇吐出一口烟雾,遮住了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就怕赵高那老狗在陛下耳边吹风。” 沈括心中一凛,侯宇说的正是他担心的,赵高权倾朝野,在嬴政面前说得上话,如果他真想把自己弄死,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得想个法子自保才行。”沈括沉吟道。 侯宇看了他一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全杀光就是了!” 沈括知道侯宇的意思,真到了那一步,就只能靠武力解决了。 侯宇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蒙毅都要退避三舍,有他在身边,也算是一张保命的王牌。 次日清晨,沈括还在睡梦中。 “唔……侯宇!你大爷的!天还没亮呢!”沈括睡眼惺忪,感觉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侯宇直接从床上拎了起来。 浓浓的起床气瞬间涌上心头,他刚想破口大骂,却猛地对上侯宇那双冰冷的眸子。眸中杀气一闪而逝,却足以让沈括瞬间清醒,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陛下召你进宫。”侯宇叼着雪茄,惜字如金。 沈括睡意全消。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心中暗骂赵高老贼阴险狡诈。昨晚才逼他表态,今天一大早就让皇帝召见,这分明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 “知道了。”沈括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穿衣服。 侯宇站在一旁,像尊门神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沈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抱怨道: “我说侯兄,你能不能出去等我一下?好歹让我穿条裤子啊!” 侯宇面无表情,吐出一口烟圈:“快点。” 沈括翻了个白眼,快速穿戴整齐并梳洗一番。他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思考着对策。赵高摆明了是想借皇帝之手除掉他,他必须想个办法脱身。 “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凝重。到了皇宫门口,侯宇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且慢,陛下只召见了沈大人一人。”侍卫恭敬地说道。 沈括眯起眼睛,看来赵高是想把他孤立无援。他转头看向侯宇,却见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异议。 “侯兄,你……”沈括刚想说什么,却被侯宇打断。 “我在宫外等你。”侯宇的声音低沉。 沈括心中稍安,侯宇不会丢下他不管,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庄严肃穆的氛围,让沈括感到一丝压抑。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嬴政的书房。 “臣沈括,参见陛下。”沈括行礼道。 嬴政头戴冕旒,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他时不时地揉捏着眉心,疲态尽显。大殿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高站在嬴政身旁,一双阴鸷的眼睛不时地瞟向沈括,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半晌,嬴政放下奏折,长叹一声: “匈奴屡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战事吃紧,我大秦将士死伤无数,就连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将也……”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强忍着悲痛。 沈括低着头,心中暗骂赵高老贼,这分明是想借刀杀人!边疆战事凶险,派他去无疑是让他去送死。 嬴政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括身上,沉声道: “沈括,寡人知道你足智多谋,精通政务。如今边关告急,寡人想让你前往边疆,协助蒙恬将军抵御匈奴,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括心眯起眼睛,果然不出所料,这赵高真是阴险至极!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陛下,臣只是一介文官,不通兵法,恐怕难当此大任。” “沈大人过谦了,”赵高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您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少府令之职,何等重要?想来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沈括心中暗骂,这老阉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瞥了一眼赵高,强压着怒火,再次对嬴政说道:“陛下,臣确实不擅长军事,去了恐怕只会帮倒忙。”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 “沈括,寡人知道你心中顾虑,但如今边关危急,寡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放心,寡人会派出一队精兵护送你前往,并让蒙恬将军全力配合你。寡人相信,以你的才能,定能助我大秦击退匈奴!” 沈括深吸一口气,此刻若是再推脱,便是抗旨不尊。 与其被赵高这老阉狗抓住把柄,不如先应下来,再徐徐图之。他躬身行礼,沉声道:“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嬴政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大手一挥: “好!赵高,传寡人旨意,即刻调遣五万精兵,护送沈括前往边关,协助蒙恬将军抵御匈奴!” 赵高躬身领旨,眼角却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沈括不动声色地将赵高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老贼,你等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出了皇宫,沈括一眼便看到了侯宇。他斜倚在宫墙上,身形挺拔,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第96章 大将军蒙恬 “侯兄,让你久等了。”沈括走上前,语气轻松。 侯宇掐灭手中的烟蒂,站直身子,沉声道:“如何?” “陛下命我前往边关,协助蒙恬将军抵御匈奴。”沈括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侯宇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此去凶险,你可想好了?” 沈括笑了笑: “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陛下亲自下旨,侯兄,可愿意随我同去?” 侯宇沉声道: “杀人放火是我的强项,不随你同去,难道我自己待在这咸阳城,混吃等死不成!” 此时,妹妹沈清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见沈括和侯宇回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哥,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沈括看着妹妹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他走到沈清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尽量轻松地说道: “清儿,哥哥要出一趟远门,去边关办点事。” 沈清手中的剪刀一顿,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边关?那地方在打仗啊,去那里不是很危险吗?” 沈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沈清的眼眶红了,她紧紧抓住沈括的衣袖,哽咽道:“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括轻轻拍了拍沈清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告别了沈清,沈括便与侯宇带着五万精兵浩浩荡荡地向边关进发。 一路上,沈括都在思考着对策。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赵高既然想置他于死地,必然会在暗中使绊子。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能保住性命。 “你在想什么?”侯宇骑马走在沈括身旁,打破了沉默。 沈括回过神来:“我在想,赵高那老阉狗会怎么对付我。” 侯宇冷哼一声:“他要是敢耍花招,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沈括心中稍安,有侯宇在,至少安全上多了一层保障。他转头看向侯宇,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沈括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侯兄,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侯宇移开视线,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脸色不太好。” 沈括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是吗?可能是没睡好吧。” 连日来的长途跋涉,让五万大军都显得疲惫不堪,战马嘶鸣,士兵们低声咒骂着这鬼天气。 终于,一座巍峨的军营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荒漠中的一座孤岛,带给人一丝希望。 进入军营,气氛立刻不同。原本萎靡的士兵们精神一振,腰杆也挺直了不少。五万援军的到来,无疑是给这群常年与匈奴作战的边关将士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沈括和侯宇刚走进主帅营帐,一位身披铠甲,身材魁梧的将军便大步迎了上来。他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大秦名将蒙恬。 “沈大人,一路辛苦!”蒙恬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 沈括拱手行礼:“蒙将军客气了,为国效力,何谈辛苦。” “哈哈哈,沈大人果然是爽快人!”蒙恬大笑,拍了拍沈括的肩膀,“快请坐!” 落座后,蒙恬立刻吩咐人上酒上菜,为沈括接风洗尘。沈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蒙恬,心中感慨万千。 他熟读秦朝历史,对蒙恬的生平事迹了如指掌。此人胸怀大志,忠信仁义,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令人唏嘘不已。 酒过三巡,蒙恬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沈大人,此次匈奴来势汹汹,我军已与之交战数次,互有胜负。如今有了你带来的五万精兵,我军实力大增,定能将匈奴彻底击溃!” 沈括点点头,沉声道: “蒙将军放心,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匈奴赶出大秦边境!” 侯宇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肉。他本就不善言辞,在这种场合更是惜字如金。 不过,他犀利的眼神却不断扫视着营帐内的每一个人,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觥筹交错间,帐内气氛热烈。蒙恬频频举杯,对沈括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只是,席间有一人,却始终面色阴沉,正襟危坐,仿佛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蒙恬麾下卫将军,名叫李信。他本就对朝廷派一个文官来督军心存不满,此刻见蒙恬对沈括如此客气,更是心中不忿。 终于,在又一杯酒下肚后,李信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久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文质彬彬啊。”他特意加重了“文质彬彬”四个字的语气,言下之意,自然是讽刺沈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帐内气氛顿时一滞,众人纷纷看向沈括,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沈括却像是没听出李信的弦外之音一般,依旧神色平静,举杯笑道: “李将军过誉了,沈某不过是一介书生,舞文弄墨而已,比不得将军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李信见沈括如此“谦虚”,心中更加不屑,又道: “沈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匈奴大军压境,正是需要像将军这般勇猛之士上阵杀敌,保我大秦江山。不知沈大人除了写写画画,还能做什么?” 沈括放下酒杯,目光终于落在了李信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李将军的意思是,沈某只会纸上谈兵?” “难道不是吗?”李信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战场可不是吟诗作对的地方,刀剑无眼,沈大人这般细皮嫩肉的,若是上了战场,恐怕……” 他话未说完,侯宇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帐内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侯宇。侯宇冷冷地盯着李信,眼中杀气毕露,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 “侯兄,”沈括伸手按住侯宇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头看向李信,语气依旧平静. “李将军说笑了,沈某的确不善武功,但这并不代表沈某一无是处。战场上,并非只有武力才能克敌制胜。” 第97章 比武 李信一听,更是觉得沈括是在狡辩,语气更加刻薄: “哦?那依沈大人之见,除了武力之外,还有什么能克敌制胜?莫非是沈大人手中的笔杆子吗?” 帐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嘲笑声,显然,大家都认为沈括是在强词夺理。 李信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高声道: “为了助酒兴,不如我们来比射箭如何?沈大人,你敢不敢与本将军一较高下?”他料定沈括这个文弱书生肯定不敢答应,便想借此羞辱他一番。 沈括装作为难的样子,迟疑道: “这……李将军是沙场宿将,箭术定然超凡,沈某只是一介书生,如何能与将军相比?” “怎么?沈大人不敢?”李信步步紧逼,语气中满是挑衅,“莫非沈大人怕输了丢人?” 沈括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李将军如此盛情,那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心中却暗自窃喜,改造的钢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蒙恬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这位沈括大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营帐外,早已备好了弓箭和箭靶。李信拿起一把强弓,搭上一支羽箭,拉满弓弦,瞄准远处的箭靶,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李信得意地看了沈括一眼,挑衅道:“沈大人,该你了。” 沈括转身,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钢弩组装好,为了提高精度,他还安装了瞄准器。 众人从未见过这种武器,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信更是满脸疑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括微微一笑,解释道:“此乃沈某闲暇时制作的小玩意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钢弩装填上特制的箭匣。 李信心中不屑,冷笑道:“如此之物,能有什么威力?” 沈括也不反驳,只是将钢弩举起,瞄准远处的箭靶。他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只听“嗖”的一声,弩箭如同闪电般射出,正中靶心!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信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括手中的钢弩。 沈括再次连续射出三箭,箭箭都正中靶心。这下,就连一向沉稳的蒙恬也忍不住赞叹道:“沈大人百步穿杨,好箭法!” 李信眯起眼睛,盯着沈括手中的钢弩,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他原本只是想借着比试箭术羞辱沈括一番,没想到反倒被沈括摆了一道。 周围将士们的喝彩声,如同一个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沈大人果然深藏不露啊!”李信语气僵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中却暗自盘算,这沈括莫非是故意扮猪吃老虎? 蒙恬拍了拍手说: “今日一见,沈大人文武双全,真是令人佩服!来来来,大家继续喝酒!”说着,便要招呼众人回帐。 李信却突然开口道: “慢着!蒙将军,这箭术比试算不得什么真本事,战场上,刀剑相搏才是真章!不如,末将再与沈大人比试一番拳脚功夫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李信的武艺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沈括一个文官,如何能与他相比?李信这分明是想找回场子。 沈括正要开口,侯宇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沉声道: “李将军想挑战我家大人,就要先过侯某这关。” 李信上下打量了侯宇一番,见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心中也有些打鼓。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轻蔑地笑道: “你?你是何人?也配与本将军交手?” 侯宇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点燃雪茄,袅袅升起的烟雾遮住了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你这家伙实在藐视本将军吗!”李信怒喝一声,也拔出佩剑,指向侯宇。 “李将军莫急!”蒙恬连摆摆手,“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 李信冷哼一声,将剑收回鞘中,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 他心中暗想,这侯宇看着五大三粗,面相凶悍,但估计也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自己三两下就能将他制服。 李信弓步上前,眼神轻蔑地扫过侯宇,像打量一头待宰的羔羊。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下马威。 他猛然跃起,一记直拳裹挟着劲风,直奔侯宇面门。这一拳若是打实了,就算不死也得落个满脸桃花开。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 蒙恬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李信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沈括则是叼着雪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清楚侯宇的本事,别说是李信,就是蒙恬上去,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李信来势汹汹的一拳,侯宇竟然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李信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尖的刹那,他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信的拳头。 李信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侯宇手中传来,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心中大骇,想要抽回拳头,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侯宇眼神冰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手臂涌入李信体内。李信顿时感觉手上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哼!废物!就这点本事,也敢挑战我家大人?” 侯宇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圈。 不等李信反应过来,侯宇运起内力,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李信胸口。 “砰!” 一声闷响,李信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低头一看,胸口处的护心镜已经变形,上面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信竟然会被侯宇一招击败。 李信可是军中的猛将之一,一身武艺少有人能敌,竟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李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第98章 神箭手和活阎王 他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侯宇,心中满是恐惧。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 部下们连忙上前扶住李信,关切地问道:“李将军,你没事吧?” 李信挣扎着站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嘴角的血迹更是让他颜面尽失。 恼羞成怒之下,他眼神中满是血丝,嘶吼道: “你这匹夫,竟敢如此羞辱本将军!” 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侯宇,带着凛冽的杀气刺了过去。这一剑,李信用尽了全力,剑尖甚至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可见其威力之大。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惊呼出声,他们都为侯宇捏了一把汗。李信虽然被侯宇一招击败,但他的剑术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剑若是刺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蒙恬也是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李信竟然会如此冲动,连忙喝道: “李信!住手!不可杀人!”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李信的剑已经刺到了侯宇面前,眼看就要刺穿他的喉咙。就在这时,侯宇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然不闪不避,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李信的剑刃!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见了鬼一般。 徒手抓剑刃,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力量和胆识! 李信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剑仿佛刺在了钢铁上一般,纹丝不动。 “咔!” 一声脆响,锋利的剑刃竟然被侯宇硬生生掰断! 侯宇眼神冰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抓住李信的脖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李信双脚离地,拼命挣扎,脸色涨得通红,却根本无法挣脱侯宇的铁钳般的手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猎物,随时都可能窒息而死。 “你……你……你到底是谁......” 李信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侯宇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缓缓说道: “我说过,就这点本事也敢挑战我家大人?”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李信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也开始发黑。 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李信可是堂堂大秦将军,竟然被一个护卫如此羞辱! 蒙恬也是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侯宇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李信下如此狠手。 就在这时,沈括终于开口了。他缓缓走到侯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侯宇,放了他吧。” 侯宇看了沈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李信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面前如此狼狈。 沈括走到李信面前,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李将军,今日之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吧。” 李信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括,你给我等着!” 说罢,他便在部下的搀扶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李信狼狈离去的背影,沈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心中暗道:李信啊李信,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官面前嚣张? 蒙恬哈哈大笑,似乎先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全然不曾存在。 “好,沈大人和这位兄弟的功夫着实了得,本将军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 “来来来,诸位继续喝酒!” 他大手一挥,招呼众人回席。众人虽表面应和,但看向沈括和侯宇的眼神却已然不同。 先前,沈括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略有薄名的少府令,侯宇更是个不起眼的随从。可如今,这两人一个谈笑间百步穿杨,一个徒手断剑,力压大秦猛将。 这哪里是什么文官和随从,分明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神箭手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诡异地热闹起来。众将领对沈括的态度愈发恭敬,敬酒的话语也变得格外华丽,仿佛先前对李信的阿谀奉承全部转移到了沈括身上。 “沈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先前听闻大人箭术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举杯敬酒,语气谄媚。 沈括笑了笑,举杯回敬: “将军过誉了,些许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他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冷笑一声: 这些蠢货,先前还对李信毕恭毕敬,现在却转过来巴结自己,真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也凑了过来,对着侯宇挤眉弄眼: “这位兄弟,好身手!敢问师承何处?” 侯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惜字如金:“无可奉告。” 那将领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了回去。席间众人见状,更是对侯宇敬畏三分。这沉默寡言,杀气腾腾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蒙恬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打圆场道: “诸位,今日给沈大人接风洗尘,莫要谈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来,我们共饮此杯,祝陛下,祝大秦万年!” 夜幕降临,沈括斜倚在营帐的床榻上,吞云吐雾,神情慵懒。 在他身旁,侯宇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呼吸绵长,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正修炼着内功心法。 袅袅的烟雾在空中飘散,如同沈括此刻纷乱的思绪。今日酒宴上发生的一切,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大秦军中暗流涌动,波诡云谲。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轻叹一声:“侯宇,你说这军中,当真如表面这般平静吗?” 侯宇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冷冽: “今日李信颜面尽失,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军中早已是暗潮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只是还未到彻底摊牌的时候罢了。” 沈括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啊,这表面上的团结一致,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李信今日的举动,不过是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露出了底下隐藏的汹涌暗流。”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大秦朝,看似繁华似锦,实则危机四伏啊。” 侯宇默然不语,沈括所言非虚。嬴政虽然雄才大略,一统六国,但朝中党争不断,边关战事频仍,这看似强大的帝国,实则根基并不稳固。 “李信此人,睚眦必报,今日之辱,他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侯宇沉声说道, 沈括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 “让他来便是,我沈括岂会怕他一个区区李信?更何况……”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侯宇看着沈括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也安定了几分。沈括并非鲁莽之人,他既然敢如此说,定然是心中早有谋划。 第99章 匈奴先锋 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沈括正酣然入梦,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帐外传来报信兵的高声通传: “沈大人,蒙将军有急事请您速速前往幄帐!” 沈括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半坐起身,面色虽有些不悦,却强忍着没有发作,毕竟这是在前线,敌军随时可能会突然袭击,这种意外再正常不过。 他一旁的侯宇早已睁开眼,盘腿坐在床上吞云吐雾,见状便沉声道: “你该庆幸在军营中每天还有个觉可睡。” 沈括一愣,顿时无言以对。他迅速整理衣冠,便和侯宇一同出了营帐。 幄帐内,气氛紧张至极,满室的焦灼仿佛凝成实质。 蒙恬站在沙盘前,脸色阴沉得仿佛比大秦的铁甲还寒冷。周围的将领们激烈争吵着,满嘴火药味,言辞之间夹杂着秦腔特有的粗砺。 沈括刚踏入营帐,就听见一句吼得震天响的话: “这个死地守不得!守住了又如何?这就是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匈奴人的套索里!” 沈括的目光下意识在众人脸上扫过,沙盘一侧的李信尤为显眼。他斜倚在椅上,既不表态,也不插话。 沈括内心冷笑了一下。李信果然憋着一股气,今日就看他究竟打什么算盘。 “沈大人来了!”蒙恬见两人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你们也看看,这像话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像市井泼妇一样聒噪!” 听到这话,刚才吵得纷纷扬扬的将领们顿时偃旗息鼓,各自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顶撞。沈括走近沙盘,微微弯腰,目光扫过上面布满标记的地图。 他飞快锁定了问题所在——一处被标注为“天险隘口”的地势。 这个地形狭长逼仄,背靠高山,正对平原,简直就像是一条被扼住喉咙的通道,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敌军包围的绝佳陷阱。 蒙恬指着沙盘,语气凝重: “最新斥候情报,匈奴先锋部队已经朝这个方向逼近,但这隘口,我们守也不是,撤也不是。” 沈括眯了眯眼,刚要开口,不料一旁的李信突然淡淡出声: “大将军何必犹豫?我愿率三千骑兵迎战,定能给那群匈奴蛮子一个下马威。” 他语气从容,甚至还带着些许轻蔑,仿佛这并非一场攸关生死的大事,而是一场消遣性的狩猎。 沈括听着他的发言,忽然觉得滑稽至极。这人哪来的底气?当众提出一个明摆着是送死的提议,却还一副自信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蒙恬眉头紧锁,没有接话,显然也是在斟酌。 沈括轻笑一声,终于开口: “李将军,我们撤回隘口的三千骑兵可不是用来给匈奴人练手的。”他故意加重了“练手”二字,语带讥讽。 果然,李信的脸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嘴唇一勾,冷笑道: “那依沈大人之见,是该如何?你不妨讲讲,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沈括不为所动,目光依旧锁定在沙盘上。他缓缓抬眼,直视蒙恬: “这位置险中带危,如果妄加防守,只会被攻击得溃不成军。但若我们主动示弱,假意撤退,恐怕匈奴人会趁胜追击……对吧?” 蒙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是赞赏的神色。他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想法与你相同。但问题就在于,匈奴的先锋部队并非寻常之辈,他们的先锋官赫连朔极其狡诈,稍有不慎,这计谋恐怕难以奏效。” 沈括收回目光,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沙盘的边缘轻扣,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深吸一口气,语调平稳却字字剔透: “不妨如此,派出一小股轻骑部队,假意迎战匈奴先锋。装出一副支持不住的样子,迅速败退,将他们诱至隘口深处。剩下的布置——” 沈括抬眼,眼底平静如古井无波,“交给我来安排。” 帐内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显然对沈括的提议有所迟疑。他们既不敢贸然质疑,也不愿轻易附和。 而就在这一片沉默中,李信轻轻哂笑了一声。 “好个‘交给我来安排’。”李信懒洋洋地把盔甲向后一靠,开始眯起眼睛吐槽沈括。 “沈大人底气倒是足得很。不过,我有些疑惑——您是三军统帅,还是我们的军师?这生死攸关的大事,竟由您一个少府令来指手画脚?” 沈括目光一顿,随即冷笑。他对李信这样的挑衅早有心理准备。果然,李信接下来的语气更加尖刻,他一边假装摸着下巴思索,一边缓缓补充: “咱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想不出好办法,倒要请教沈大人这‘运筹帷幄’的高见是什么。” “是要从您那少府的仓库里搬些稀奇古怪的机关弩出来,给匈奴人下个绊子吗?” “是啊,李将军说的有道理啊,那匈奴军凶悍无比,就凭沈大人一句话,如何能够当真.......” “此言差矣,沈大人可以陛下钦点来前线助阵的,既然是陛下钦点,必定有过人之处.......” “可是末将认为.......” 帐内的一些将领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 对于李信这种不怀好意的挖苦,有人不屑,更多的人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确实,沈括虽为少府令,被嬴政重用,但是却从未上过战场,更没有见识过匈奴骑兵的凶悍。 他是哪来的信心和资格指挥军事? 沈括神情不变,甚至仿佛有些漫不经心。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说完了?” 李信被沈括淡然的态度激得一阵恼火,嗤笑着接口: “当然还没完。沈大人的奇思妙想要是真的能解决问题,我李信就算跪地请罪又有何妨?但若是纸上谈兵,到头来白白送了三千轻骑的性命,那——” “够了。”沈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不寒而栗的冷意。 “李将军这般激动,是怕我抢了你杀敌立功的功劳,还是怕匈奴会发觉其实你不擅用兵?” 第1章 大秦收快递 公元210年,始皇帝三十七年。 邯郸郡,沙丘县。 时近黄昏,县郊某偏僻院落内,飘出一阵诱人的香味。 同时传出的,还有匪夷所思的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滴爱~连绵的青山脚下发正开~” 歌声如人猿长啸,令人头皮发麻。 但饶是如此,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依旧引了不少农归的路人驻足。 而就在这时。 就见三个衣着寻常,但皆气质不凡的人,循着香味而来。 “陛下,此番虽是微服出巡,但此人歌声妖异,还是三思而行啊!”说话者乃是一名武夫,显得孔武不凡。 倒是另一个中年儒生,摸了摸山羊须,仿佛猜到了男人心思:“陛下巡游天下,本就是为了体察民意,此地距离沙丘宫不远,进去一看又有何妨?” 男人早就被那诱人的香味所吸引,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身体每况愈下,经常食不知味,如今闻了这味道,竟食欲大涨。 不等两人争辩出个结果,便径直上前。 “走!虽寡人看看,这户人家到底在做什么佳肴。” 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人,正是这泱泱大秦的新君,秦始皇,嬴政! 李斯和蒙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无奈跟了上前。 与此同时。 那荒僻小院内,沈括哼着小曲,美滋滋将出好的泡面打开,甚至还放进去了两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 “亏得有系统相助,不然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朝代,吃点热乎的可口饭都是问题!” 穿越来大半年,沈括此刻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虽然对于现代人而言的他,秦朝确实有诸多不便,但摆脱了前世朝九晚五的牛马生活,依旧让他乐不思蜀。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用干活,每天就吃吃喝喝,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跟着他一起穿越的系统。 系统作用倒是简单。 那就是身在秦朝的他,竟然每日都能收到一个来自现代的快递。 东西是谁寄来的,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这半年,收到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里面装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唯一有些头疼的,就是这快递随机性太强,明显不是专程给他发的。 有时候是一包烟或者一袋辣条。 有时候却是一包卫生纸,以及五星好评返现卡。 如果只是这些倒也就罢了。 直到有一次,沈括受到了一套性感的蕾丝内衣,看着手上的黑色丁字裤,他陷入了沉思。 乃至于后来,他收到一个手扶拖拉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家好人网上买拖拉机啊? 还包邮到家! 沈括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为了不过于招摇,他只能默默将所有东西都放在随身空间,以便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比如眼前这碗泡面。 以前的沈括对此不屑一顾,但穿越到大秦后,尤其是尝过这朝代的食物味道后,只能内心复杂的感慨,这玩意真香。 可就在刚施展完歌喉的沈括,准备迫不及待开嗦的时候。 哆!哆!哆! 院里的柴门,此刻却被人敲响了起来。 “这都到饭点了,这个时候谁来找我?” 沈括嘟囔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沙丘县不大,虽原属赵地,但民风还算淳朴。 而且自打沈括搬来后,因为院内时常飘香,引得不少脸皮厚的,假借各种蹩脚的理由登门蹭饭,这一来二去的沈括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是醉香楼的佟掌柜,还是衙门的马二哥。” 沈括嘴上嘀咕着,但打开院门的时候,却倏然愣住了。 原因无他,因为出现在门外的,竟是三副生面孔。 旁的两人倒也罢了,可尤其中间这人,虽看着衣着寻常,但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样貌堂堂,着实威严。 古代不比后世,鲜少有人出远门。 这忽然出现的生面孔,让沈洛顿时眉头皱起。 可不等他开口询问,那中年人便淡然笑道:“这位小哥,寡……我们三人初到此地,一时间没寻到酒楼客栈,错过了饭点,眼下饥肠辘辘可否在你这讨口吃食。” “放心,我等虽是外地人,但绝无歹心,这饭也不白吃,可许小哥些许银钱。” 沈括警惕,倒不是怕三人别有所图。 毕竟这年头谁敢对他图谋不轨,别管是什么武功高手,还能比他空间里面的枪更快? 唯一不放心的,是这几人来历。 毕竟最近六国余孽蠢蠢欲动,他就怕家里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到时候官府那边解释不清楚。 但眼下听到几人秦腔口音,瞬间就放心了。 “几位是老秦人对吧?一顿饭食罢了,钱不钱的就不必了,就怕我这吃食几位不合胃口,若是不嫌弃的话,便进来吧!” 闻言,嬴政顿时开口笑道:“那就叨扰了。” “阁下不必客气。” 沈括摆了摆手,让几人进入院子。 毕竟出门在外的,多结交点朋友,总是没错的。 入了院子,就见石桌上端放着一个木碗,那扑鼻诱人的香味,变得越发浓郁。 “小哥好手艺啊,我方才还没进来的时候,就闻到着饭食的香味,却不曾想味道竟是一碗面食,敢问此面是何名称?” 嬴政身为天子,什么面食没吃过,却独独没见过如此香气扑鼻的。 “哦,此面名为红烧牛肉面。” “红烧牛肉面?” 嬴政微微一愣,随后疑惑道,“可这面中,未曾到牛肉。” 一句话,顿时让沈括尬在了原地。 但他也看出来了,这来客对自己这泡面非常感兴趣,于是只能摆手说道:“几位来的不巧,我这只给自己煮了一碗,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这就回屋再煮些出来。” “不必了!哪敢如此劳烦。” 嬴政连忙摆手,“既然小哥只煮了一碗,那倒是在下来的不巧的,不过不必介怀,给我三人一口水喝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那碗泡面,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沈括见状顿时笑了:“老哥这是说的哪里话,一碗面食我倒也不至于如此吝啬,正好我还不怎么饿,你只管吃便是了。” “呵呵,小兄弟倒是热情好客。” “既如此,在推脱就显得在下客套了!” 嬴政早就想尝上两口了,说完立刻动了筷子。 一介大秦人,第一次尝到泡面,q弹爽滑的口感,配上那浓郁丰富的汤汁,只听“呲溜”一声,嬴政瞬间满脸称赞,“好!好一碗红烧牛肉面,敢问小哥,此面源自何地,为何闻所未闻?” 第2章 连汤都没剩下一口 这个问题把沈括难住了:“额……此面流传之地,倒是有些难寻,不过做此面的人,大家都喜欢叫他康师傅。” 康师傅? 嬴政点了点头,似是打算找到此人,专门请回去当御厨。 心念及此,他再度面露笑意:“我等登门叨扰,却还不知道小哥尊姓大名?” “尊姓不敢,叫我沈括便是!” 沈括连忙摆手,“这位老哥,你呢?” 嬴政微微一怔,随口笑道:“小哥洒脱,喊我赵正即可,这两位是我的……好友,李四和蒙二。” 话音落下。 沈括的笑容,倏然僵在了脸上。 赵正?李四!蒙二!? 不是吧! 哥们,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早在几人出现的时候,沈括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来历不凡。 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三位! 不是。 就算换马甲,能不能也稍微换个别的。 赵正? 谁不知道始皇帝乃是赵氏出身啊! 还有李四,谐音梗是什么鬼啊? 最离谱的事蒙二,生怕我分不清楚,这位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到底是老大蒙恬还是老二蒙毅对吧? 沈括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堂堂祖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始皇帝,竟然跑到自己的偏僻小院,嗦起了一碗泡面! 好在,嬴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被眼前的泡面所征服,一口一呲溜,吃了个不亦乐乎。 时不时再咬上一口火腿卤蛋,那表情叫一个享受。 旁边的蒙毅二人,看的口水差点没直接流出来。 终于,就在沈括忐忑不安的时候,嬴政终于将那一碗面条,吃了个底儿朝天。 连汤都没剩下一口。 “呵呵!小兄弟这面食美味倒也罢了,这双筷箸倒是无比精巧啊,似铜非铜,似铁非铁,光滑异常,不知是何等的能工巧匠才能有此铸造工艺啊!” 嬴政说着,便笑呵呵看向了沈括。 闻言,沈括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不是傻子,因为面前政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明显已经泛起了一丝冷意。 刚刚平易近人的大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责问般的帝王威严。 沈括当然知道原因。 秦始皇统一六国,为了防止六国叛乱,于是颁布了严格的铜器铁器使用政策,普通老百姓,不得私自铸造铜铁器,哪怕是购买都要严格登记。 而那一双不锈钢的筷子,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换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此时的沈括,心里已经在破口大骂了! 短视频害人不浅,都拿嬴政当傻子。 开玩笑,人家可是堂堂秦始皇,能这么好糊弄? 虽然心里早就想到了一万个借口,但在他的目光,触及道那仿佛能洞悉人性的黑眸时,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见沈括不语,嬴政接过李斯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嘴:“沈括小兄弟,如果寡人没猜错的话,刚刚寡人报出名讳的时候,你应该就猜出寡人身份了吧?” “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小兄弟只怕来历不凡吧!” 沈括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所有的托词,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谁以后再说古人都跟傻子似的好糊弄,老子抽死他! 无奈之下。 沈括知道,自己若是再编什么谎话,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于是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明鉴,草民这点心思,根本瞒不过陛下。” “只是草民着实没料到,自己只是在家中吃个面,却不知吹了什么风,将您给送来了。” 闻言,嬴政似乎猜透了沈括心思。 “放心,寡人没说你是六国余孽,只是你口中的这碗红烧牛肉面,还有眼下的这双筷箸,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来!与寡人细说,你到底是何身份,这些奇物又是何处所得?” 霎时间,沈括感觉心脏都仿佛漏了一拍。 背后已然被冷汗打湿。 毕竟坐在面前的,可是历史上第一位帝王! 若是换做寻常古人,他或许能装神弄鬼的糊弄过去,但是面前这位,他不敢试。 这可是一统七国的男人,手腕有多铁血,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万一这位政哥起了疑心,只怕他连第二次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什么? 有武器防身? 大秦铁骑了解下? 他真敢做什么,然后呢……跑到外太空去? 心念及此。 沈括咬了咬牙,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赌一把! 与其藏头露尾,不如开诚布公! “陛下,草民所言,只怕匪夷所思,但陛下既然开口询问,草民不敢期满……事实上,草民并非大秦子民,而是后世之人,自两千年后穿越而来!” 话音落下。 偌大的庭院,仿佛都陷入了死寂。 嬴政目光死死盯着沈括。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比如九州外民,亦或者什么蓬莱仙岛的方士,甚至哪怕沈括自称仙家降世,他都想到了。 但他独独没有想到,沈括竟然是这般回答。 嬴政的目光紧盯,像是要从沈括脸上看出什么。 但很可惜,他没看出来,仿佛这就是最真实的情况。 终于,旁边始终未曾开口的李斯,捻着胡须冷笑出声:“穿越时间?通晓岁月之变,能使乾坤之法,如此说来!你岂不是仙家?” 李斯,老子没招你没惹你! 你喜欢拱火是吧? 沈括暗中咬牙,心里的小本本,默默记了一笔。 可嬴政,却好似没听到般,再度出声:“你说乃是后世之人,可有凭据?” 沈括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如果自己不能证明说的话,那下场估计就危险了。 心念及此,他当即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一簇火苗顿时悠然浮现。 “陛下,此物名为打火机,乃是引火之物,在后世此物家家户户皆备有之!” 说完,他摸出一个握力发电式手电筒。 时近黄昏。 他打开开关后,原本昏暗的庭院,顿时备照出了亮堂堂一大片。 沈括没做停留,生怕始皇帝不相信似的,又变戏法般掏出了一个平板和移动电源,差上电源后,他开始滑动平板上面的照片。 “陛下你看,这是火车、这是飞机……还有这个,这个是比基尼美女。” 沈括滔滔不绝。 浑然没有注意,庭院三人。 尤其是嬴政,脸上的表情已经越发变得震惊起来。 第3章 李斯匹夫!你喜欢这么玩是吧? “够了!” 终于,嬴政沉喝一声,这才出声打断。 沈括擦了擦冷汗,若是再不行,他都打算把那辆手扶拖拉机给搬出来了。 可就在此时。 “陛下!此人妖言惑众,倒弄戏法,只怕不是那六国余孽,还请陛下下令,将此人捉回去,由蒙将军严刑拷打!” 李斯怒喝一声,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沈括。 什么穿越,简直荒唐! 这世间哪有这般离奇的事物,还有方才画像上的女子,简直……伤风败俗! 蒙毅面无表情,手也下意识放在了佩剑上。 虽然此刻他的胸中,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只要陛下下令。 他依旧会还不犹豫,斩下面前此人的头颅。 沈括气的脸色都变了。 好好好! 李斯匹夫!你喜欢这么玩是吧? 那你给老子等着! 嬴政目光闪烁,帝心如渊,旁人又怎么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 但沉默半晌,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既然说你自后世而来,那你应该知道,寡人大秦,可曾万世不朽?” 话音落下。 庭院再次陷入了寂静。 三人几乎同一时间,都将目光汇聚到了沈括身上。 听闻此言,沈括新中国悄然松了口气,因为他明白,政哥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心里对他的由来,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但随后,他又一阵苦笑。 是不是当皇帝的,都逃不过这个问题? 政哥这一辈子,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花费在了一统七国这件事了。 其目的,就是为了天下大统,万世太平! 为了防止叛乱,他各种颁布了各种严令。 甚至不惜劳民伤财,开运河、修直道,筑长城…… 放在寻常皇帝,办成了这其中任何一件,都足以名留青史,可偏偏政哥太心急了,他总想着自己这一代,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后世儿孙就可以享福了。 但他又怎么知道,这世间的变数,哪能全部都考虑进去呢? 偏偏他又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皇帝。 谁又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呢? 他又怎么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农民起义。 所以沈括在苦笑。 他知道,自己这个答案,政哥必然接受不了。 但他还是不忍心欺骗。 “回陛下……” “大秦,二世便亡了!” …… 静!死一般的寂静! 偌大的庭院中,三人脸色各异,但都被沈括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嬴政,更是瞳孔一缩,那原本威严的面孔,倏然褪了几分血色。 好半晌。 回过神来的李斯面色涨红,怒然喝道:“陛下!此人口出狂言,居心叵测!请陛下下令,速速将此人枭首,以儆效尤!” 枭首? 沈括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李斯。 狗东西! 几次三番我忍了,但你执意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秦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吴广皆次当行……” 历史上的第一次农民起义。 伴随着沈括沉痛的声音,就这么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而他每说一句,嬴政的脸色,就沉重几分。 “至此,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大秦国祚,不复存在!” 伴随着沈括最后一句结束。 嬴政目光复杂,闪烁不断。 他的眼前,仿佛亲眼看到了三百里阿房宫,付之一炬! 仿佛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一统的七国,再次陷入了连绵不休的战乱。 当他看到,他的子民揭竿而起,口口声声喊着诛灭暴秦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 为什么朕的子民,不能理解寡人? 大秦万世基业,没有毁于六国余孽,更没有亡于蛮夷百越,而是断送在了,他大秦子民的手中! 始皇帝坐在石凳上。 刹那间,仿佛遭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看着苍老而又憔悴。 “秦之二世,乃是何人?” 终于,他有些疲惫闭上双眼,询问出声。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亲手断送了大秦江山。 毁掉了老秦将士,祖祖辈辈的心血! 而听到这个问题。 沈括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冷笑着瞥了眼李斯。 刚刚就你叫的厉害对吧! 那你现在可准备好了? 第4章 那为何不是公子扶苏继位 “咕嘟——” 沈仪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李斯的身上,李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发现自从刚刚陛下说完那句话以后,自己就不由得产生了一抹心慌的感觉。 该不会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吧…… 我这么怂,应该不能吧…… 李斯现在无比后悔,刚刚怎么就不对眼前这小子态度好点呢? 将目光从李斯身上移走,沈仪看向了眼前的嬴政,缓缓开口说道。 “大秦的第二位皇帝,当然是……” “胡亥公子!!!” 话音刚刚落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刚刚那一分钟的时间,他们的脑海中涌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公子胡亥! 嬴政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此时嫌弃了惊涛骇浪。 在他一旁的赵高听到这句话,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狂喜的神色。 刷—— 站在沈仪身旁的蒙毅,他已经把手中的利剑抽了出来。 “你这歹徒,竟然胆敢妖言惑众来诅咒我大秦!” “陛下,让我把他斩了吧!” 此刻沈仪的小心脏,早已经来到了嗓子眼。 在这个都站公子扶苏的年代,自己刚刚的话不亚于是坟头蹦迪! …… 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撼之后,嬴政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蒙毅,退下。” “寡人想问问,你这话究竟有何依据??” “相较于扶苏而已,胡亥……差太多了!” 纵然是自己的儿子,嬴政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一旁的赵高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阴郁。 二人的反应,悉数落入了沈仪眼眸之中。 看着这种姿态的嬴政,这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 这种心理素质还有容人之量,嬴政不愧是始皇帝! 赵高和李斯这两老登! 你们给我等着! “启禀陛下,公子扶苏确实能力出众,饱读诗书,至仁至善……” “可谓是大秦的最好继承人,想必可以把陛下这一世所做的各种准备,都化作手中的力量。” 沈仪的夸赞让嬴政也是止不住的点头。 是的,扶苏这小子虽然因为理念和行事风格,经常惹嬴政生气。 可终究他还是嬴政最骄傲的孩子,哪个父母可以拒绝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他越说,周围的人越迷糊了。 这公子扶苏既然这么优秀,为何继承秦国还成为了公子胡亥? 公子扶苏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公子扶苏继位?” 嬴政问出来了这个,在场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公子扶苏继位?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仪就想到后世对于这一段历史的评价。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抬起头玩味的看向眼前的嬴政。 “公子胡亥可以继位,还得多亏陛下的推波助澜。” !!! 霎时间,一旁的李斯三人坐不住了。 这话……太大了! “大胆!怎敢胡言!” “妖言惑众,快给我住口!” 没有理会的呼喝,沈仪自顾自的继续讲述着 “大秦的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 “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一个您的血脉都有资格继承这大秦。” “既然公子扶苏可以,那公子胡亥为何不可以?” “同样的,公子胡亥之所以能够成功,陛下也是出了一把力的。” 在嬴政诧异的目光中,沈仪稍加停顿随后直接讲述了起来。 “以公子扶苏的性格和心性,陛下为了让他更好的担当皇帝这个职位,是否会让他前往军队这种历练??” “若是他在军队之中时,您又恰好驾崩。”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两个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人,他们合谋篡改了您的遗诏。” “不仅公子胡亥继位就算了,还令公子扶苏自杀谢罪。” “陛下觉得,你的好大儿,公子扶苏是否会乖乖听话?” 嬴政此时已经麻了,他怎么感觉这个荒谬的死法…… 真的是扶苏哪个傻小子可以死出来的?? 说完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之后。 他把目光移向了嬴政的身旁中年男人身上。 尤其是那个,自己一来就各种针对自己的李斯。 老登,你死定了! “李丞相还有……那位赵大人……“ “你们二人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此言一出,就连嬴政的眸子都落在了赵高和扶苏的身上。 只不过他此时心中虽然有了猜想,却没有表现出来。 “李斯?赵高?” “有趣……真是有趣……” 蒙毅听着沈仪的话,却觉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赵高这厮,从来就不干人事,这种畜生行为真的做得出来。 此前原本已经要被自己给宰了,秦始皇又赦免了他。 “陛下,纵然这人的身份还没确定。” “可他所讲之事涉及我大秦未来,不可不防!!” 蒙毅说这话时,目光死死的盯着秦始皇身后的赵高。 其眼神中的杀气,吓得赵高浑身一个激灵。 惶恐之下,他看向了自己未来的同谋李斯。 两人的目光竟然隔对视上了! 真的是你??? 李斯的内心此刻也是想法变幻莫测。 “这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不是栽赃陷害吗?” “莫非他说的这件事中有我的戏份,怎么可能?” 李斯在秦始皇驾崩之前,确实是秦国的忠实拥趸,忠实的丞相。 这一点绝对无人质疑,包括嬴政也是如此。 可力速听那小子的描述,越听他越觉得,这像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毕竟自己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 他原本想第一时间怒斥沈仪,说他是公报私仇,信口雌黄。 可是听到这些以后,他也直接沉默了。 抬起头撇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秦始皇,心头惊疑不定起来。 这公子扶苏,可是儒家思想的代表人物。 其身后站着的也是儒家之人。 若是等他上位,自己身为法家之首,定然不会得到重用。 恐怕到时候为了法家,为了自己…… 李斯真的会铤而走险篡改圣旨! 至于赵高………… 赵高现在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沈仪是未来的人! 他的狼子野心和想法,到现在从来没有显露过一丝一毫。 可沈仪竟然全都知道! 嬴政把这些反应尽数收入眼底。 愤怒的蒙毅,沉默不语的李斯,诚惶诚恐的赵高…… 明明是昔日里最为信任的二人,他却冰冷的开口道。 “来人!拿下!” 听到这里,沈仪顿时一喜。 看着难以置信的李斯,他决定来一记猛的。 “陛下,刚刚我只是讲了秦二世的来历。” “还有其他一大堆细节没讲,陛下不如听听?” 第5章 改诏书 李斯在不断的颤抖。 他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句话是真的。 自己在嬴政死了以后,擅作主张,秘不发丧? 李斯想想就觉得,九族已经在地府外排队了。 “噗通——” 当即他直接朝着嬴政跪了下来,满脸悲痛的解释。 “陛下,臣冤枉!” “一定是这小子!刚刚对于臣对他的呵斥怀恨在心,才有此所为的。” 闻言,嬴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则是缓缓开口。 “可是为何他不构陷于蒙毅?” “要知道蒙毅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 李斯慌忙想要找补,嬴政却没有空听他废话了,他端正的态度看向的沈括。 刚刚其实他大概已经可以猜出,沈括很可能就是未来之人了。 否则的话,很多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给自己解释的李斯。 嬴政抬起眸子,他的话语间终于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 “寡人想知道这件事情全部的起因,经过,结果。” 沈括知道嬴政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把所有事情讲了一遍。 念及此处,沈括的内心却是一阵咯噔。 毕竟这个要是讲出来的话,恐怕说不定嬴政就会提前气死在这里,要不还是不讲为妙?只不过当他刚抬起眸子看向嬴政。 看到对方眼眸之中透露着的那一股不容拒绝,让沈括意识到,恐怕这并非是自己想不讲就能不讲的。 “陛下,讲给你听可以,但是我们要提前约法三章。” “陛下不论听到什么,都不可轻易动怒如何?” 不置可否的嬴政缓缓点头。 “可。” 得到嬴政的保证后,沈括内心松了一口气。 万幸前世自己对于春秋战国这一段的历史,其实还是有所研究。 否则的话,此刻就算是讲也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那唯一结局就是被嬴政拉下去斩首示众。 思索再三以后,他冲着嬴政缓缓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他所牵扯的有些多。” “如果说要彻底刨跟问底的话,恐怕一时半会还真的讲不太清楚。” “我现在先把陛下去世的这次东巡,一路之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讲出来。” “善——” 在几人紧张的注视下,沈括缓缓开口。 “如同前几次东巡一样,陛下您为了寻找到传说之中的仙人,还有长生之药,开始了第五次的东巡。” “其实这个时候陛下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或许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长生不老之药……” 因为沈括的讲述,众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嬴政第五次东巡之时的画面。 垂垂老矣的帝王,纵然已经认清现实,但是还是想有所挣扎。 后续的发展,如同沈括之前所念出的史料一样,嬴政散手人寰,李斯秘不发丧。 “虽然丞相李斯密不发丧,可毕竟陛下您已经去世了。” “如此之明显的差异,别人或许发现不了。” “可是身为您的贴身内侍和儿子,赵高和胡亥二人,他们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赵高? 胡亥? 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一个激灵,终于到正主了吗? 沈括这时候也是停了停,他看向面色如常的秦始皇有些犹豫。 不曾想这时秦始皇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一般,缓缓开口说道。 “讲!都可以讲!” “寡人受得住!” 秦始皇隐约感觉,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会异常的离谱和出乎自己的意料。 见当事人都没有意见,沈括直接快速的陈述了起来。 “赵高身为胡亥的老师,加上他在秦国之中树敌颇多。” “如果公子扶苏登基,那就是他的死期,故而为了能够活下去,他选择了铤而走险!” “篡改陛下您的诏书!” 篡改诏书?? 听到这话时,屋里面的三人直接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赵高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同时他们也是把怪异的目光放在了李斯的身上,嬴政这个时候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诏书乃是在李斯身上,赵高是如何能够修改诏书的?” 话音十分的平静,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李斯此时也是慌了,他瞪大的双目看向沈括。 他希望能从沈括的口中,得到一个自己比较能接受的答案。 哪怕自己是被赵高打晕以后,保护诏书不利,被其抢走的都好。 看到原本嚣张的李斯现如今的姿态,沈括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那当然是因为在赵高的威逼利诱之下,李斯选择了铤而走险,成为他的同党。” “最终与他一同篡改诏书,欺瞒于天下!!” “咚——” 李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双目出神的望向前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可是篡改诏书呀,自己是怎么敢的? 完蛋了! 这个昔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看到如此姿态的李斯,嬴政稍加思索两秒,抬起眸子看向了沈括。 “党派之争,对吗?” !!! 天才!! 绝对是天才!!! 沈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将威逼利诱四个字说出来。 嬴政就想到了历史上,赵高拉李斯入伙的办法。 不愧是秦始皇!恐怖如斯! “陛下圣明!” 先是不着痕迹的拍了一番嬴政的马屁,沈括才讲述了这件事情的后果。 “有着赵高和李斯二人作保,纵然全天下都在怀疑这封诏书的真实性,可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二人的所作所为。” “就这样,在秦国所有大臣诧异的目光之中,胡亥成为了下一任皇帝的正式人选。” 听完最后一句话以后,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呼哧——” 片刻之后,他那一双微眯的眼眸睁开,落在李斯的身上。 顷刻间仿佛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密不发丧……寡人尚且可以饶你一命。” “可是你竟然和赵高选择了篡改诏书,真是胆大包天!” 嬴政的话音落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扭过来,表情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沈括。 “既然全天下人都觉得这诏书之中有所蹊跷,既然如此,那扶苏是如何行动的?” “有着扶苏在,就算这封假诏书真的流传出去,这李斯和赵高二人的谋划也不会成功吧?” 说这话时,嬴政的话语间带着淡淡的骄傲。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大儿子扶苏! 整个秦国上下人人夸赞的好儿子! 这时沈括语气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陛下,公子扶苏他可能有些……” 第6章 扶苏也没了,嬴政气晕 公子扶苏? 说起这个名字,沈括就有些绷不住了。 在历史的记载之中,对方称得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地位和实力来说,也算得上是儒家的代表人之一。 可是他在整个中华历史上最出名的事情,却是他所面对胡亥登基之事的所作所为。 所有人都深刻的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嬴政三人看着表情纠结的沈括,内心也是一阵不安。 他们本来以为公子扶苏还在,那必然会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无论如何这件荒谬的事情,这二人的谋划……都不可能成真! 可是听沈括这语气,难道其中还有事情? “哐当——” 蒙毅感觉到眼前一晕,脚下不由得退了一步。 身为和公子扶苏走的很近的蒙家众人,他似乎是猜到了沈括接下来想要讲述的话语。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和语言,沈括看向嬴政。 “陛下,公子扶苏他可能有些太过于听您的话和尊敬您了。” “所以这件事情的结果,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 还要糟糕一些??? 嬴政听到这里眼眸眯了眯,事情都糟糕成这个样子了。 自己在第五次东巡的半道上死了,传位诏书被人改了。 还能比这更糟糕?? 掌控了天下数十载载的嬴政,他都有些难以想象,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无妨,你说吧!” “寡人都能接受。” 嬴政这强撑着身体的样子,沈括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过既然是对方要求自己讲述,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我们都能够想到公子扶苏的存在。” “那做了亏心事的赵高和李斯二人,他们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 “陛下,公子扶苏在您第五次东巡前两年,因为朝堂之上顶撞了您的原因,被您贬到上郡做监军了。” 贬了?上郡?监军? 这三个词汇,传到嬴政的耳中。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则是一阵淡淡的欣喜。 自己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受到儒家那些人的荼毒和洗脑。 总是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和想当然,导致他老是惹自己生气,经常受到各种处罚。 但是对于这次对方受到的处罚,嬴政满意无比! 因为这上郡放在现代,是边疆!是长城之地! 蒙恬还有秦国的三十万大军,他们全部驻守在这里。 倘若扶苏有任何的想法和行动,那么顷刻间就可以硬生生的打回咸阳城脚下。 届时! 这二人的阴谋绝对会粉碎! 嬴政的想法与一旁的蒙毅一致。 两人那原本崩了一天的凝重面庞,有些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高兴的神情。 这一幕落到沈括的眼中,让他有些苦笑不已,他特别想给嬴政说一句。 陛下,您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 这个时候嬴政也是回过神来,他语气之中充满了诧异和怀疑。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为何还会是胡亥登基?扶苏他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吗?”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沈括做足了心理准备以后将,自己一肚子的话语顷刻间全讲了出来。 “毕竟陛下您是死在第五次东巡的路上,加上李斯对于您的死密不发丧。” “整个秦国上下除了极少数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一消息,公子扶苏自然也不例外。” “这两个人也是想到了公子扶苏的影响力,为了能够解决的公子扶苏。” “他们再一次盗用了陛下的名号!” “我的名号???” 嬴政听到这里口中喃喃自语,心头却是隐约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是的,他们再度伪造了一份诏书!” “以您的口气说,公子扶苏让您太过失望,勒令公子扶苏自杀!” 伪造诏书? 勒令自杀?? 这两个词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陌生无比。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这两个人!他们他们是怎么敢的?! 蒙毅此刻眼中的怒火,恨不得要将李斯给捅成一个筛子。 嬴政则是心中隐约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若是其他的儿子收到这一诏书,无论如何都要要个说法。 可扶苏那小子纯良的性格,还有对自己的尊敬…… 或许……真的有可能! 身为整个华夏历史之上第一位帝皇,说一不二的绝对王者。 此时他的眼眸中,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看向沈括,希望沈括能够说出一个让他觉得还算不错的答案。 不曾想,沈括迎着他的目光认真的开口说道。 “两人的计策成功了,他们利用了公子扶苏对您的孝心还有敬畏。” “找王离将这伪造的诏书送到公子扶苏的身边,让其相信那个诏书的真实性。” “公子扶苏自杀于上郡,蒙将军也步了公子扶苏的后尘。” “就此,二人在解决了他们最大的威胁和敌人以后,成功的扶植起了公子胡亥登基。” 平静的话语则是包含了巨大的信息,几人都是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括。 怎么可能? 扶苏竟然真的自杀了? 他在拥有自己的至交好友蒙恬,手下更是掌握着三十万大军兵权的情况下。 就因为嬴政的一纸诏书而自杀了??? 愕然的众人不禁在内心思索。 究竟是该说公子扶苏孝顺,还是说他愚蠢? 如此之荒诞的结局,可是在隐约间却让众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合理。 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未来所发生的事。 听到这话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嬴政,他终于抬起眸子。 此时他的上下唇不断颤抖,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扶苏他虽然孝顺,但是怎么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可是要了他的命呀,难道他就不为所动吗?” 听着嬴政的话,沈括想起前世对于公子扶苏的评价,愚孝。 他默默的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 ”陛下,或许是因为想杀公子扶苏的人乃是“你”,所以他才没有选择反抗。” 话音落下,嬴政一愣看向沈括,那威严面庞变得越来越难看。 “扶苏,你……你为何如此之听话?” “你带兵打到咸阳城,问寡人要个说法不好吗?” “你这愚蠢的孩子!为何这么听我的话!” 嬴政的情绪越说越激动,在几人的注视下,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噗嗤——” 一口鲜血殷红吐了出来,几人都是一惊。 接受了太多打击和震惊心消息的嬴政,他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第7章 救人 嬴政吐血昏厥,惊得在场众人呆若木鸡。 沈括心中暗叫不好,这要是秦始皇一命呜呼,自己岂不是要被殉葬? 蒙毅最先反应过来,一声惊呼:“陛下!” 便冲上前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嬴政。 李斯也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可是弑君之罪啊! 万一嬴政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全家十有八九都要跟着陪葬! “快,快将陛下抬到屋里!” 蒙毅焦急地喊道,一边和李斯一起将嬴政抬进了屋内。 沈括被这阵势吓得一脸懵逼,他没想到嬴政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 嬴政被安置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蒙毅心急如焚,一把揪住沈括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沈括一脸。 “快去!快去找大夫!要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要玩完!” 沈括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心中暗骂:你急我不急啊?这老头死了,我不得跟着陪葬? 他连忙点头哈腰。 “将军放心,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拔腿就往外跑。 还好,沈括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药铺。 药铺的招牌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依稀能辨认出“回春堂”三个字。 沈括心里嘀咕:这破地方,能行吗? 他冲进药铺,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 沈括心想:这老头,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大夫!大夫!救命啊!” 扯着嗓子喊道。 老郎中被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医书都掉在了地上。 “何事如此惊慌?” 他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问道。 沈括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老郎中。 “快跟我走!秦始皇…不,有人晕倒了!” 老郎中一听有生意上门,顿时睡意全无。 他二话不说,抓起药箱就跟着沈括跑了起来 老郎中连忙上前,先给嬴政把了把脉,又翻了翻眼皮,听了听心跳。 他眉头紧锁,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如何?陛...赵老爷的身体可有大碍?” 蒙毅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老郎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沉声道: “赵老爷脉象紊乱,我一时也难以断定病因,恐怕……” 他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什么?你倒是说啊!” 蒙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郎中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 “恐怕是……惊吓过度,导致气血逆行,心脉受损。” “惊吓过度?” 蒙毅一脸疑惑地看向沈括,眼神中带着怀疑。 难道是这小子胡言乱语,把陛下给吓着了? 沈括感受到蒙毅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道: “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没说……” 李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沈括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他心中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儿啊! 穿越过来还没享受到荣华富贵,就要面临杀身之祸了! 老郎中继续为嬴政诊治,又是针灸又是按摩。 忙活了半天,却不见嬴政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老郎中,赵老爷究竟如何了?” 蒙毅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老郎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夫无能,暂时还无法查明病因。” “只能先用一些安神补气的药物,看看能否缓解赵老爷的症状。” “安神补气?这能有用吗?” 蒙毅一脸怀疑,随手丢给老郎中诊金让他走人。 沈括在一旁冷汗直冒,这秦始皇要是死在他这儿,他可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到时候蒙毅那杀人的眼神,估计能把他活剐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嬴政死在这荒郊野岭! 想到这,沈括一咬牙,壮着胆子凑到嬴政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要不……要不让我试试?” 蒙毅和李斯同时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沈括。 李斯更是怒斥道: “胡闹!陛下龙体岂容你儿戏!” 沈括吓得一哆嗦,翻了个白眼。 可转念一想,现在这情况,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硬着头皮说道: “两位大人,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可现在陛下情况危急,万一……” 蒙毅眉头紧锁,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李斯束手无策,总得试试别的办法。 他沉声道: “你有什么办法?” 沈括吞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我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李斯冷哼一声。 “略懂医术?你一个乡野村夫,懂什么医术?莫要在此耽误时间!” 沈括急了,连忙说道: “丞相大人,人命关天啊!” “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也应该试试!”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嬴政的脸色,心中有了主意。 蒙毅略一沉吟,对李斯说道: “丞相,如今陛下情况危急,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李斯虽然心中不愿,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勉强答应。 沈括心中暗喜,连忙走到嬴政床边,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一番。 心中暗道:还好老子有系统! 沈括立刻打开系统开始扫描嬴政的身体,很快就得到结果。 嬴政本身就有肺病,加上刚才怒火攻心,呼吸不畅导致的晕厥。 沈括假装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实际上是根据系统提示,从空间中拿出来的特效药。 “这是什么?” 李斯疑惑地问道。 “这是……这是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 沈括拿着特效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李斯一脸狐疑,正要再问,蒙毅却说道: “丞相,事不宜迟,先让沈括试试吧!” 李斯无奈,只好闭嘴。 沈括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塞进嬴政口中,然后轻轻在他胸口按摩了几下,帮助他吞咽。 做完这一切,沈括紧张地盯着嬴政。 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有效啊! 屋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李斯和蒙毅都紧紧盯着嬴政,不敢有丝毫放松。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嬴政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斯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正要开口,却见嬴政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陛下!” 蒙毅惊喜地喊道。 只见嬴政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带着迷茫。 “寡人……寡人这是怎么了?” 嬴政虚弱地问道。 “陛下,您醒了!” 蒙毅激动地说道: “您刚才突然昏厥,可把我们吓坏了!” 嬴政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陛下,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蒙毅劝说道。 嬴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寡人没事,扶寡人起来。” 蒙毅不敢违抗,小心翼翼地扶着嬴政坐了起来。 嬴政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是你救了寡人?” 沈括连忙跪下,心中暗叫侥幸,还好赌对了! “陛下洪福齐天,草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沈括谦虚地回答,偷偷抬眼观察嬴政的脸色,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忽悠。 嬴政看了沈括一眼。 “你如何知道寡人所患何疾?” 沈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作高深地说道: “陛下,草民略懂望闻问切之术,观陛下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断定是肺部有疾。” 第8章 画大饼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两声,模仿嬴政刚才的症状,简直像模像样。 李斯在一旁听得直皱眉。 心中暗道:这小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蒙毅也有些疑惑,他虽然是武将不懂医术,但也知道肺病的症状并非如此简单。 嬴政却似乎信了几分,他沉吟片刻,问道: “你既懂医术,为何之前不曾听闻?” 沈括心中暗骂:老子之前在现代社会,谁认识你啊! 他连忙解释道: “草民只是一介乡野村夫,略通医术,不敢张扬。” “行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你救了寡人。” 嬴政站起身深吸了口气。 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扎在沈括身上,看得他后背发凉。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达头顶。 沈括心里暗骂: 这老小子,不会真想卸磨杀驴吧? 老子救了你一命,不赏赐点金银珠宝也就罢了,还想杀人灭口? 嬴政沉默良久,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帝王特有的威严。 “你刚才说,扶苏之死……是因为有人假借寡人之名,下诏赐死?” 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李斯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沈括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斯,只见这位丞相大人脸色煞白。 身体微微颤抖,一副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沈括心中暗笑: 老狐狸,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确有此事。” 话音刚落,李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陛下明鉴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此事与臣无关啊!” 李斯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沈括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道: 装,你接着装!这出戏演得倒是挺逼真,可惜老子已经知道真相了。 嬴政并没有理会李斯的哭喊,他依旧紧紧盯着沈括。 犀利的目光依旧紧锁在沈括身上,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括心头一凛,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要多了,显得贪婪;要少了,又显得矫情。 更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想卷入官场纷争! 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说错一句话,脑袋搬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眼珠一转,连忙跪伏在地,高呼道: “陛下洪福齐天,草民救驾乃是分内之事,不敢奢求赏赐!” 心里却嘀咕着: 赏赐?赏你们赶紧离开这吧! 这嬴政阴晴不定的,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万一这李斯回头给他吹吹耳边风,说我图谋不轨,那可就真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嬴政似乎对沈括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皱了皱眉,沉声道: “你救了寡人一命,岂能没有赏赐?”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寡人能给的,定会满足你。” 沈括心里叫苦不迭,这老嬴怎么就揪着不放呢? 他灵机一动,再次说道: “陛下,草民真的别无所求,只希望陛下龙体安康,大秦万年!” 他偷偷抬眼观察嬴政的脸色,希望能蒙混过关。 嬴政却不吃这套,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寡人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你是在害怕吧?” 沈括心中一惊,这老嬴果然是人精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连忙磕头道:“陛下明察秋毫,草民的确……” “的确什么?” 嬴政逼问道。 沈括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干脆直接说道: “陛下,草民的确害怕!” “草民只是个普通人,无意卷入朝堂纷争。” “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请陛下开恩。”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李斯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骂: 这小子,真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要? 嬴政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沈括。 就在沈括以为自己要被拖出去砍头的时候,嬴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你倒是与众不同。” 嬴政笑罢,说道: “既然你如此胆小,那寡人就让你留在寡人身边,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沈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算哪门子道理? 害怕就留在你身边?这是什么逻辑?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敢。只能哭丧着脸说道: “陛下,草民真的……” 嬴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明天会有人来接你进宫,做寡人的……嗯,就做寡人的侍医吧。” 侍医?沈括心中苦笑,这老嬴还真会给他安排差事。 他一个现代人,哪会什么医术啊? 之前那阿莫西林和抗生素,也只是碰巧而已。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只希望这老嬴不要哪天突发奇想想让他治什么疑难杂症,到时候可就真露馅了。 嬴政似乎看出了沈括的担忧,他拍了拍沈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放心,寡人不会亏待你的。跟着寡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荣华富贵? 沈括心中苦笑,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些。 他只想回到现代,回到他熟悉的世界。 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陛下隆恩。”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赏赐给沈括的不是侍医的职位,而是万两黄金。 “好了,下去吧,明日辰时,会有车马接你入宫。” 等沈括回过神来,嬴政一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的小白菜。 一阵冷风吹过,沈括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秦朝的夜,还真冷啊。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了? 回到破旧的小屋,沈括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嬴政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还有那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荣华富贵? 第9章 没死成 马车骤然停下,惯性让沈括猛地向前一冲,差点磕到鼻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粗壮的手臂就伸进车厢,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拽了出去。 “哎哟!” 沈括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火辣辣地疼。 他挣扎着爬起来,灰头土脸地环顾四周。 只见此处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不远处便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尘土,更添几分萧瑟。 沈括强装镇定,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坏了,这是要对我动手了。 “两位大哥,这是……” 这场景,这氛围,怎么看都像是要杀人灭口啊! 赶车的男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凶光。 “小子,到了这儿,你还装什么傻?” 另一个男子也走上前来,手中赫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小子,怪只怪你命不好,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 沈括心中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那家伙果然是想杀人灭口!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逃生的机会。 “两位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就是一个小小平民,能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少废话!” 赶车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到了阴曹地府,你自己去问阎王爷吧!” 说罢,两人便一左一右地向沈括逼近,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拼死一搏! 沈括心一横,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他压根儿没仔细瞧过,只记得系统介绍时说是“新手大礼包”里的防身武器。 “砰!” 一声巨响,硝烟弥漫。 两个杀手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沈括手里那冒着烟的怪家伙。 沈括自己也懵了,这玩意儿的后坐力比想象中大得多,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暗自得意,这“新手大礼包”还挺给力,关键时刻能救命! 他正准备乘胜追击,再给他们一人来一发,却发现…… 怎么扣不动扳机了? 沈括仔细一看,这玩意儿……枪口黑洞洞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猛然发现这玩意儿是十九世纪的古董洋枪,只能装填一发子弹! 帅不过三秒,说的就是他吧! 沈括欲哭无泪,差地爆粗口。 两个杀手回过神来,看着沈括手里那已经哑火的破枪。 “小子,你以为拿个烧火棍就能吓唬我们?” “兄弟,这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哈哈哈……”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把他解决了,咱们还得回去复命呢!” 笑声戛然而止,杀气再次弥漫开来。 两个杀手再次挥刀扑上来,眼中凶光毕露。 沈括暗骂一声“坑爹系统”,随手将那没用的古董洋枪扔在地上,转身就跑。 但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这时一支羽箭,裹挟着劲风,精准地射穿了其中一个杀手的喉咙。 杀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另一个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几支羽箭呼啸而至,将他钉死在地上,像一只刺猬般,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括愣在原地,惊魂未定。 尘土飞扬中,一队身穿盔甲的士兵策马而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径直走到沈括面前。 “你可是沈括?” 来人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威严。 沈括连忙点头。 “正是在下。” 来人上下打量了沈括一番,确认无误后,拱手道: “幸不辱命,沈先生,陛下派我等前来接应。” 沈括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嬴政这老小子派人及时赶到,否则今天小命就交代在这荒郊野岭了。 “有劳陛下挂念,不知陛下现在何处?” 沈括问道。 “陛下正在咸阳宫等候先生。” 来人答道。 ...... 咸阳宫内,朝堂上,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奏折堆积如山,每一份都诉说着大秦帝国的内忧外患: 边关战事吃紧,匈奴屡屡犯边; 各地灾荒不断,百姓流离失所; 更有甚者,一些地方竟然出现了叛乱的苗头! “岂有此理!” 嬴政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怒吼道: “寡人的大秦,何时竟到了如此地步!” 群臣慌忙跪拜。 李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陛下息怒,如今局势虽危急,但也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退下!” 嬴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斯的话。 自从沈括那句“大秦的未来会葬送在秦二世和李斯等人手里”之后,嬴政就对李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看着李斯,眼神复杂,曾经的信任如今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猜忌和防备。 李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退回原位,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陛下如此不悦。 嬴政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难道寡人的大秦,真的要亡了吗?” 嬴政心中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渴望长生,渴望大秦的万世基业,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 死寂。 大殿中落针可闻,只有嬴政粗重的呼吸声回荡。 他扫视下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要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这简单的问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朝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率先开口。 边关告急,内乱频发,天灾不断,这哪一件不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可偏偏,这些灾难一股脑地全来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李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老僧入定。 自从上次被嬴政斥责后,他就变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如今的嬴政,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终于,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陛下,老奴有一计。” 赵高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第10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嬴政眉头微皱,眼中闪过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说。”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民怨沸腾,不如……” 赵高顿了顿,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机密的事情。 “不如,加征赋税,以充盈国库。” “加征赋税?” 嬴政冷笑一声。 “百姓已然苦不堪言,再加征赋税,岂不是逼他们造反?” 赵高连忙解释道: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国难当头,百姓理应为国分忧。” “况且,只需加征少量赋税,便可解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一派胡言!” 嬴政怒喝一声,将手中的玉玺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朕岂会为了区区钱财,而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赵高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再言语。 “陛下息怒。” 李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赵高大人之言,虽有不妥之处,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如今国库空虚,若不及时补充,恐难支撑大军开支。” 嬴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李斯,你也有此意?” 李斯心中一凛,连忙解释道: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如今局势危急。”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燃眉之急,至于其他,可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嬴政眼中闪过寒光。 “说得轻巧!边关告急,匈奴大军压境,若不及时出兵,后果不堪设想!” “而内乱频发,各地灾荒不断,若不及时赈灾,百姓必将流离失所!” “这些,都是燃眉之急,哪一件可以徐徐图之?” 李斯被嬴政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言语,只能低着头,默默承受着嬴政的怒火。 嬴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良策?” 依旧是沉默,朝臣们一个个低着头,泥塑木雕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嬴政心中失望至极,他环视下方,目光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年轻官员身上。 此人名叫冯去疾,是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 “冯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冯去疾被点名,心中一惊,连忙出列,躬身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安抚百姓。” “只有民心稳定,国家才能安定,才能集中力量应对外敌。” “说下去。” 嬴政面无表情的说。 “臣以为,可以减免赋税,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同时,严惩贪官污吏,整顿吏治,以彰显朝廷的决心。” 冯去疾不卑不亢地说道。 嬴政微微点头,说道: “此计甚好,只是,国库空虚,如何减免赋税?又如何开仓放粮?” 话音刚落,一个尖细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陛下,老臣以为,冯大人此计过于理想化,恐难实行啊!” 说话的正是丞相李斯。 他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国库空虚,如之奈何?减免赋税,岂不是雪上加霜?” 冯去疾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 “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如今百姓民不聊生,若不及时救济,恐生变乱!” “变乱?哼!”赵高阴阳怪气地笑道: “冯大人莫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大秦铁骑威震四海,谁敢造反?” “赵大人,你……” 冯去疾正欲反驳,却被嬴政打断。 “好了,都别吵了!” 嬴政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地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躬身来到嬴政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嬴政原本阴沉的脸上闪过喜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冷漠。 “退朝!”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嬴政快步走向御书房,沈括早已等候在那里。 “爱卿,你来得正好!” 嬴政一见到沈括,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朕正为国库空虚之事烦忧,不知爱卿有何妙计?” ...... 丞相府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奢华的厅堂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管家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李斯脸色铁青,双目如刀,死死盯着手中的密信,像是要将它洞穿。 “废物!都是废物!” 李斯突然暴怒,将手中的密信狠狠地甩在管家的脸上,怒吼道: “你不是说那两个人是高手吗,这就是说的万无一失?”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密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李斯心中炸响。 “沈括未死,反受圣眷。” 这几个字,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李斯心头,挥之不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沈括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又是如何得到嬴政的赏识的? 李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除掉沈括。 “起来!” 李斯冷声说道。 管家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直视李斯的眼睛。 “吩咐下去,”李斯眼中闪过阴狠的神色。 “密切监视沈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喏!” 管家连忙应道,然后匆匆退了下去。 李斯独自一人站在厅堂中,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括一日不死,自己将永无宁日。 李斯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刺杀沈括失败,像一根毒刺般扎在他心头。 他原以为可以轻易掌控的棋局,如今却变得扑朔迷离。 他感到一阵无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老爷,赵…赵大人求见。” 李斯挥了挥手,疲惫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 赵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手中还拿着一把拂尘,轻轻地扫着身上的灰尘,像是在掸去什么不祥之物。 他恭敬地向李斯行了一礼,尖细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斯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 “赵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府上?” 赵高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 “丞相大人,听说沈括那小子进宫了?” 李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赵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 第11章 两只老狐狸 李斯脸上浮现出讥讽神色。 他最厌恶这些在王上耳边搬弄是非的阉人,尤其是赵高,这幅狗腿子的嘴脸更是让他作呕。 “呸!什么东西!” 赵高早已察觉到李斯的鄙夷,依旧不动声色的满脸堆笑。 “丞相大人,陛下此番召见沈括进宫,不知所为何事啊?” 李斯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国库空虚,再加上之前沈括在陛下面前说过大秦朝会灭亡的消息。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陛下什么要召沈括进宫。 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他李斯的名字倒过来写! “丞相大人似乎不太高兴啊?” 赵高眼珠一转,继续说道: “莫非是担心沈括抢了您的风头?” 李斯斜睨了赵高一眼,眼中闪过寒光。 “赵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沈括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我相比?” 赵高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丞相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不过,这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日后飞黄腾达也未可知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丞相大人,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李斯翻了个白眼,这阉狗还真是个老狐狸,句句都在试探他的底线。 随即不动声色的缓缓说道: “赵寺人多虑了,沈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 “丞相大人胸有成竹,下官佩服。” 赵高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中却暗自盘算: 李斯这番话,究竟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不将沈括放在眼里? “赵寺人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沈括吧?” 李斯突然话锋一转,直视着赵高。 赵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关心国家大事罢了。” “哦?是吗?” 李斯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高。 “那赵大人可知道,沈括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赵高闻言,故作惊讶: “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闲人,只会端茶倒水。” “怎会知道沈括进宫所为何事?” “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也是一头雾水,这才特地前来请教丞相大人啊!” 李斯心中冷笑。 他故作沉吟,然后打着哈哈说道: “赵寺人,你这就高看我了。” “陛下的心思,我哪能猜得到?” “说不定只是闲来无事,想找沈括聊聊天呢。” 赵高眼珠滴溜溜地转,脸上的笑容依旧谄媚。 “丞相大人说的是,陛下日理万机,偶尔也想放松一下。”“ 只是这沈括……”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李斯的反应。 李斯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副对沈括漠不关心的样子。 赵高见李斯不上钩,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依旧堆着笑容。 “丞相大人,下官突然想起还有一件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李斯也起身,拱手说道: “赵寺人慢走,不送。” 赵高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斯,眼中闪过阴狠。 几乎同一时间,李斯也看着赵高的背影。 两人同时心中暗道:老狐狸,真狡猾! ...... 御书房里,沈括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面对着威严的嬴政,心中忐忑不安。 他偷偷打量着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庄严肃穆的氛围,让他这个现代人感到极度不适应。 “沈括,你说你是从未来穿越至此,寡人相信你。” “所以今日召你前来,是想与你探讨国事。” 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沈括连忙拱手道: “陛下谬赞,草民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不必过谦,这没有外人,起来说话,寡人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如今国库空虚,匈奴又屡犯边境,大秦境内又出现许多暴民,你可有何良策?” 沈括眼珠一转,故作沉吟状,实则心中早已胸有成竹。 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嬴政这老小子虽然看着器宇轩昂,但翻脸比翻书还快,万一自己说错一句话,脑袋搬家都是轻的。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草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斟酌,才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 沈括拱手说道,故意装出一副语气诚恳,姿态谦卑。 嬴政眯起眼睛,审视着沈括。 “哦?需要多久?” “三天,三天之内,草民定将一份完整的方案呈给陛下。” 沈括一边用试探的语气回答,一边偷偷打量着嬴政。 嬴政沉吟片刻,这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小子现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想到此处,嬴政便点了点头说道: “准了!这三天你暂时就住在宫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就可以!” “谢陛下隆恩!” 沈括连忙叩首谢恩,心中暗喜,这三天时间足够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了。 随后,一名太监便领着沈括前往偏殿。 这偏殿虽然比不上嬴政的寝宫,但也算得上富丽堂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看得沈括眼花缭乱。 “沈大人,您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太监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有劳公公了。” 沈括从空间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太监手中,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太监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沈大人客气了,小的这就去安排晚膳。” 沈括环顾四周,心里暗自感叹,这要是放在现代,不得值个几千万? 安顿下来后,沈括立刻开启了系统。 幽蓝色的光幕在他面前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头晕眼花。 “系统,马上给我调出大秦史书和所有相关的古籍!” 沈括在心中默念。 光幕一阵闪烁,海量的信息涌入沈括的脑海。 大秦律法、经济制度、军事部署、地理环境……各种信息在他脑中交织。 所有跟大秦相关的内容应有尽有。 沈括倒也不着急看书,先休息一下再说。 第12章 出谋划策 第一天,他睡了一天觉! 第二天,他玩了一天游戏! 直到第三天晚上,沈括才打着哈欠开始翻开《吕氏春秋》。 他在上面看到一段记载: “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 农业! 沈括不停地翻阅着系统中关于农业的资料,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 改良农具、推广新作物、兴修水利、发展畜牧业……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沈括特意换了身新衣裳,然后胸有成竹的再次来到御书房。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目光锐利地盯着沈括,沉声问道: “沈括,三日已到,你可有何良策?” 沈括深吸一口气,拱手一行礼,缓缓说道: “陛下,草民不才,经过三天的苦思冥想。” “终于想出了一套方案,可以解决我大秦如今面临的困境。” 嬴政心中一喜,脸上不动声色的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括清了清嗓子,后退一步,准备开始装逼。 他从农业入手,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从改良农具到推广新作物,从兴修水利到发展畜牧业。 甚至还提出了一些在当时看来十分大胆的想法。 比如建立农业科研机构,培养专业的农业人才,推广科学的种植技术等等。 嬴政端着茶杯听得聚精会神。 当沈括讲到推广新农作物时,他停顿了一下,神秘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嬴政。 “陛下,请您过目。” 嬴政疑惑地接过油纸包,缓缓打开。 一股奇特的味道扑鼻而来,只见油纸包里装着一些黄色圆滚滚的东西。 嬴政狐疑地接过油纸包,缓缓展开,露出里面一块状似土块,却又泛着暗红光泽的怪异东西。 他眉头微皱,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一股淡淡的土腥味混杂着奇异的甜香飘入鼻中。 “这是什么?” 嬴政疑惑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向沈括。 沈括故作神秘地一笑,拱手道: “陛下,此物名为‘红薯’,乃海外番邦之物,草民偶然所得。” “它不仅产量极高,耐旱耐瘠。” “更重要的是,它味道甘甜,可生食,可蒸煮,亦可碾成粉做成各种吃食。” 嬴政来了兴趣,将红薯凑近鼻子又闻了闻,这古怪的东西,闻起来倒是不错。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内侍,示意他拿去御膳房,吩咐道: “让御厨将此物烹制一番,寡人要尝尝。” 内侍领命而去,沈括则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红薯的种植方法和好处。 他甚至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未来红薯丰收的景象。 “陛下,试想一下,来年我大秦的土地上,遍地都是这种高产的红薯。” “百姓们不再为粮食发愁,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我大秦国力必然更加强盛!” 嬴政听得连连点头。 不多时,内侍端着烹制好的红薯回到御书房。 一股浓郁的香甜味瞬间弥漫开来,嬴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嗯……” 嬴政细细品味着,眼中闪过惊讶。 “此物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味道果然不错,甘甜软糯,回味无穷。” 沈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陛下,草民以为,农业乃国之根本。” “只有农业发展起来了,百姓们才有饭吃,才有钱赚,国家才能富强。” “百姓们富足了,自然就会向国家缴纳更多的税款。” “国库充盈了,陛下才能有足够的钱粮装备军队,抵御外敌入侵。” 他顿了顿,又说道: “如今匈奴屡屡犯边,百姓苦不堪言。” “各地暴动频发,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国库空虚,军队无力抵抗。” “如果我们能够大力发展农业,增加粮食产量,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然就不会再有暴乱发生。” 沈括滔滔不绝地讲了近一个时辰。 将自己三天来苦思冥想出来的方案,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嬴政。 嬴政虽然不懂种地,但他也听懂了沈括的意思。 放下手中的红薯,用丝绢擦拭了嘴角,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 半晌,嬴政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沈括,你所言甚是有理,农业乃国之根本,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红薯,确实是个好东西,产量高,味道也不错,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仅仅依靠一种农作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括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 “陛下圣明!草民也正是此意。” 嬴政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声道: “寡人以为,除了这红薯之外,还应当广寻其他高产作物,不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物之上。” “须知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这红薯有个什么病虫害,岂非功亏一篑?” 沈括心头一震,暗自佩服嬴政的深谋远虑。 他连忙应道: “陛下高瞻远瞩,草民不及万一。” “草民这就回去,继续搜寻其他可用的作物。” “为我大秦江山社稷贡献绵薄之力!” “好!说得好!” 嬴政一拍大腿,激动地站起身,在御书房来回踱步。 “寡人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富国强兵,却忽略了农业的重要性。” “你说的这些,让寡人醍醐灌顶啊!” 他走到沈括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寡人决定采纳你的建议,从明日起,就由你配合大司农,协助他发展大秦的农业!” “啊!!这......” 沈括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他虽然提出了方案,但具体实施起来,却并非易事。 他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草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 “行了,寡人相信你!”嬴政打断了他。 “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寡人提,寡人一定全力支持你!” 沈括无奈,只得领命。 他心里清楚,虽然说是配合,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沈括也已经无法推辞,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美差”。 第13章 各怀鬼胎 嬴政龙颜大悦,立刻吩咐内侍。 “宣大司农付阳进殿!” 大司农名叫付阳,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一双老眼炯炯有神。 对着嬴政躬身行礼。 “臣付阳,参见陛下!” “付阳,这位是沈括,他为我大秦农业发展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朕决定让他担任你的副手,协助你治理大秦农业。” 嬴政指着沈括说道。 付阳抬头瞥了沈括一眼,心中有些不屑。 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得到陛下的如此重视? 他敷衍地朝沈括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沈括自然察觉到了付阳眼中的轻视,但他并不在意。 在这个时代,想要推行新的农业政策,必然会遇到重重阻力。 与其浪费时间与付阳勾心斗角,不如抓紧时间,将红薯推广开来,让百姓们真正受益。 “沈括,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大司农商议。” 嬴政说道。 “是,陛下。” 沈括应道。 待嬴政离开后,付阳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沈…大人,不知你对农业可有什么高见?” 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 沈括也不恼,他知道付阳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微微一笑,说道: “下官对农业确实略知一二,比如这红薯……” ...... 夜幕笼罩咸阳,赵府内灯火通明。 赵高斜倚在榻上,听着身边小太监的汇报,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说,那沈括还真让陛下另眼相看了?” 赵高的声音阴冷,像是毒蛇吐信。 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 “正是,陛下对那沈括非常信任,甚至让他配合付阳大人共同治理农业。” “哼,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也妄想左右朝政?” 赵高眼中闪过寒光。 “继续盯着他,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小太监连忙应道: “喏!” 赵高挥退了小太监,独自一人坐在榻上,陷入沉思。 沈括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不安。 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能够轻易地获得嬴政的信任。 必须尽快找出沈括的弱点,将其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 沈括回到住处,却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深知自己如今身处险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从系统中兑换了一本《大秦律法》,仔细研读起来。 他要尽快熟悉大秦的律法,避免在不经意间触犯禁忌。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沈括心中一惊,警惕地问道: “谁?” 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沈大人,赵高赵大人请您赴宴,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括皱起眉头,心中暗忖: 这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何突然请我赴宴? 他脑海中浮现出历史上对赵高的评价: 阴险狡诈,残暴不仁。 这顿鸿门宴,怕是不怀好意。 “不去,怕是落人口实,显得我胆怯;去了,又怕羊入虎口。” 沈括思忖着,手不自觉地伸进怀里。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把左轮,沉甸甸的金属质感让他稍稍安心。 拉开弹巢,检查子弹上膛,咔哒一声,扳开击锤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管了,去了再说,这老混蛋要是敢耍花样,老子就一枪送他见太奶。” 沈括将左轮揣进怀里,这才推门而出,跟随着前来传话的小太监前往赵府。 赵府灯火通明,与夜幕下的咸阳城形成鲜明对比。 沈括随着小太监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一处布置奢华的厅堂。 赵高早已等候多时,见沈括到来。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脸立刻变得眉开眼笑,尖细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赵高满脸堆笑,那笑容在他阴柔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沈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深得陛下信任,真是我大秦之幸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沈括斟酒,那双细长的眼睛却始终不离沈括的脸,像是在探寻什么秘密。 沈括心中冷笑,暗骂道:这老阉货,果然没安好心! 面上却不动声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大人过奖了,下官不过是尽绵薄之力罢了。” “听闻今日陛下召沈大人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赵高状似无意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试探。 沈括心中暗道: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他故作沉吟片刻,然后说道: “陛下召见下官,主要是为了发展大秦农业的计划。” 他将话题引到农业上,避开了赵高真正想要探听的内容。 赵高见沈括不愿透露,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 “沈大人真是勤政爱民啊,这发展农业可是个好东西。” “若是推广开来,我大秦百姓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赵大人所言极是。” 沈括附和道。 赵高话锋一转,又说道: “陛下让沈大人配合大司农负责农业之事,可见对沈大人器重有加啊。” “不过,这农业之事可不是儿戏,沈大人初来乍到,恐怕还需要一些帮手才行。”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赵高这是想安排人随时监视他。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赵大人有何高见?” 赵高眯起眼睛,说道: “下官不才,手下倒是有几个精通农业之事的门客,或许能帮上沈大人一些忙。” “哦?那敢情好,下官正愁无人可用呢。” 沈括故作欣喜地说道。 赵高心中暗喜:傻小子,上钩了 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 “明日下官就让他们去拜见沈大人,还望沈大人多多指教。” “一定,一定。” 沈括笑着应道。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沈括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赵大人,酒足饭饱,沈某也该告辞了。” 赵高见也套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便起身相送,一直将沈括送到赵府门口。 “沈大人慢走,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 沈括拱手作别,转身离去。 看着沈括远去的背影,赵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狠厉。 他低声自语道: “哼,臭小子,早晚你会栽到我手上,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沈括走出赵府,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府邸,嘴角勾起冷笑。 交锋才刚刚开始。 第14章 种红薯 离开赵府,沈括并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径直去了大司农府。 夜色深沉,府内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显然付阳还在为农事操劳。 沈括心中暗笑:这老家伙还真是个工作狂。 通报之后,沈括被引进付阳的书房。 见到沈括,付阳放下手中的竹简,语气中带着不满: “沈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沈括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付大人,我这次来,是为了解决我大秦粮食短缺的问题。” 付阳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怀疑。 “哦?沈大人有何高见?” “自然是种植红薯。” 沈括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薯,在付阳面前晃了晃。 “此物产量极高,耐旱耐贫瘠,足以解决我大秦燃眉之急。” 付阳接过红薯,仔细端详了一番,又闻了闻,疑惑道: “此物……老夫从未见过,真的能吃?” 沈括微微一笑。 “付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尝尝。” 说着,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块烤熟的红薯,递给付阳。 付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红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付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嗯!此物味道甘甜,口感绵软,确实不错!” 沈括立刻说道: “付大人,此物不仅味道好,而且产量极高。” “一亩地可产数千斤,足以养活数十人!” 付阳虽然被红薯的味道所惊艳,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沈大人所言当真?若是此物真有如此神奇,为何我大秦从未有人种植?” “因为此物并非我大秦之物。” 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至于它从何而来,恕我不能告知。” 付阳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沉吟片刻,说道: “沈大人,陛下虽然让老夫全力配合,但是老夫从未种植过红薯。” “不如这样,我们先在咸阳城外找几块地试种,看看效果如何?” “没问题。” 沈括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括便跟着付阳来到了咸阳城外的几块空置农田。 沈括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袋红薯苗,递给付阳。 “付大人,这些都是上好的红薯苗,您看该如何种植?” 付阳接过红薯苗,仔细观察了一番,心中暗自惊叹。 这些红薯苗长势竟然如此之好,看来沈括所言非虚。 他指挥着几个农夫开始种植红薯,沈括则在一旁指导。 看着农夫们忙碌的身影,沈括心中暗自得意。 他又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瓶农作物催生剂,递给付阳。 “付大人,这是我研制的一种特殊肥料,可以加快作物生长,您不妨试试。” 付阳接过瓶子,一脸疑惑地打量着里面的液体,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像…… “这……是什么?” 付阳指着瓶子里散发着诡异绿光的液体,语气有些迟疑。 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此乃仙家秘药,可助作物快速生长,三日之内便可见效。” 付阳虽然不信什么仙家秘药,但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按照沈括的指示,将催生剂稀释后浇灌在红薯苗上。 第二天,付阳一大早就来到了田里,查看红薯苗的生长情况,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惊呆了。 原本只有几寸高的红薯苗,竟然一夜之间长高了一尺多,而且叶片翠绿,长势喜人。 “这……这怎么可能?!” 付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括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得意。 “付大人,我说过,此乃仙家秘药,岂是凡物可比?” 付阳激动得胡子都颤抖起来,他一把抓住沈括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沈大人,真乃神人也!真乃神人也啊!” 沈括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暗自腹诽: 这老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我胳膊摇下来。 付阳急匆匆地赶回咸阳宫,将红薯神奇的生长速度禀报给了嬴政。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将红薯苗一夜之间疯长的景象说得像是神迹一般,听得嬴政龙颜大悦。 “沈括,真乃奇人也!” 嬴政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精光。 “朕就知道,他不会让朕失望!” 嬴政立刻召见了沈括,对他大加赞赏,并赏赐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沈括谦逊地谢恩,心中却乐开了花: 这系统出品的东西,果然好用! ...... 秋风瑟瑟,吹动李斯官袍的下摆。 他站在咸阳城墙上,目光却落在城外那一片绿油油的红薯田上。 这原本荒芜的土地,如今却生机勃勃,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翻滚着波浪。这一切,都是拜沈括所赐。 “红薯……” 李斯低声念叨着,眼中闪过阴霾。 自从沈括献上这所谓的“仙家作物”,陛下对他的信任日益加深。 甚至在朝堂之上也屡屡对沈括赞赏有加。 反观自己,却渐渐被冷落。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心头,李斯握紧了拳头。 如今沈括风头正盛,自己若再不有所行动,恐怕迟早会被他彻底取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斯心中暗下决心,他必须想办法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 “呦,这不是李丞相吗?怎么有闲情逸致在此赏景啊?” 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李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缓缓转过身,果然是赵高那张涂满脂粉,比女人还要妖艳的脸。 “赵公公有何指教?” 李斯语气冰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赵高掩嘴一笑,兰花指轻佻地点了点李斯。 “丞相大人这语气,可是酸溜溜的?莫不是在羡慕沈大人如今的圣眷?” 李斯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他怎会不明白赵高的用意,无非是想挑拨离间,看他笑话罢了。 赵高见李斯不为所动,继续阴阳怪气道: “想当年,丞相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如今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抢了风头,真是令人唏嘘啊。” 他顿了顿,又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想那沈括,不过区区一介布衣,靠着一些旁门左道,就哄得陛下团团转。” “丞相大人,您这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怕是要付诸东流咯。”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针,扎在李斯的心头,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郁闷。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赵高说得没错,沈括的出现,的确让陛下越来越疏远自己。 “赵公公若是闲得慌,不如去练练你的书法,省得陛下下次又要抱怨你的字迹潦草。” 李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回敬道。 赵高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笑容。 “丞相大人教训的是,咱家这就去。” 说罢,他扭着腰肢,一摇三摆地离开了。 李斯望着赵高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寒光。 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重新获得嬴政的信任,否则,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第15章 出事了 沈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 “沈大人,沈大人,不好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括不耐烦地睁开眼,看到大司农付阳的管家满头大汗地站在床边,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似的。 “吵死了!何事如此惊慌?” 沈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红薯地…红薯地出事了!” 管家哆哆嗦嗦地说,舌头都有些打结。 红薯地? 沈括心头一震,这可是关系到大秦国运的大事,连忙翻身下床,抓起外袍就跟着管家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城外红薯地,沈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绿油油、生机勃勃的红薯田,如今却是一片衰败景象。 红薯藤蔓枯黄萎靡,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付阳早已等候在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 指着这片狼藉的田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几个农夫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括立刻冷静下来。 这红薯地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枯萎的红薯藤,发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像是某种虫卵。 “付大人,这些黑点,你可见过?” 沈括指着红薯藤上的黑点问道。 付阳脸色更加难看,颤声道: “从未…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老夫…老夫种了一辈子地,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沈括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 难道是某种不知名的病虫害?还是有人故意? 正思索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奉陛下口谕,宣沈括、付阳二人即刻进宫觐见!” 一个身着红衣的太监骑着快马而来,趾高气扬地宣读着圣旨。 沈括和付阳对视一眼,看来,这红薯地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嬴政。 进宫的路上,付阳一直唉声叹气,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沈括却异常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到了宫殿门口,付阳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还是沈括一把扶住了他,低声道: “付大人,稳住!陛下面前,切莫失仪!”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嬴政高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在下方的沈括和付阳,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李斯立于一旁,面无表情,但沈括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好你个沈括!寡人如此信任于你。” “将这关乎国运的红薯交由你照看,你就是这样回报寡人的?!” 嬴政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沈括心中暗骂: 李斯这老狐狸,果然是他搞的鬼! 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回道: “陛下息怒,臣万死难辞其咎!” “只是这红薯地突遭变故,臣也是万般不解。” “还请陛下明察,容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 “彻查?如今红薯尽毁,你让寡人拿什么彻查?!” 嬴政怒火更甚,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 “付阳!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回道: “回…回陛下…老臣…老臣也不知啊!”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今日就…”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废物!都是废物!” 嬴政怒吼一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红薯乃是仙粮,关系到大秦千秋万代!如今出了这等事,尔等难辞其咎!” 沈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朗声道: “陛下!臣斗胆猜测,此事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嬴政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括。 “人为?此话怎讲?” 李斯也微微侧目,面不改色。 沈括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臣仔细观察过那些枯萎的红薯藤,发现上面有一些细小的黑点。” “像是某种虫卵,但臣从未见过这种虫害。” “而且,这红薯地周围并无其他农田受灾,唯独红薯地遭此横祸,实在可疑。”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红薯地里下了毒?” 嬴政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臣不敢妄下定论,但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还请陛下准许臣彻查此事!” 沈括语气坚定,毫不退缩。 嬴政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准了!寡人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查明真相!若是查不出…”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 “你就提头来见!” 沈括领命,心中却暗自冷笑:李斯,咱们走着瞧! 出了大殿,付阳一把抓住沈括的胳膊,脸色惨白。 “沈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三日时间,如何能查出真相啊?” 沈括拍了拍付阳颤抖的肩膀,故作轻松道: “付大人,您先回去歇着吧,这事儿交给我。”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您一大把年纪了,可别再吓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付阳狐疑地望着沈括,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长叹一声,颤巍巍地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括嘴角勾起冷笑。 李斯这个老狐狸,还真以为我会束手无策? 再次来到红薯地,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括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红薯的根茎,发现根部也已经开始发黑腐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确定周围无人后,沈括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农产品测试仪。 启动测试仪,一道蓝光扫过红薯地。 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串串数据,土壤成分、湿度、温度、ph值……一切正常。 沈括皱了皱眉,难道真是什么不知名的虫害? 他继续往下翻,突然,一行红色的字体跳了出来:检测到不明毒素残留! 果然是人为! 沈括心中暗喜,这下抓到李斯那老贼的把柄了! 他继续查看毒素分析报告,发现这种毒素是一种慢性毒药,初期不易察觉,但会逐渐侵蚀植物的根茎,最终导致其枯萎死亡。 第16章 守株待兔 “好狠毒的手段!” 沈括暗骂一声,这李斯为了陷害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他既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咸阳宫内,李斯正一脸谄媚地站在嬴政身边。 “陛下,臣听闻那红薯地颗粒无收,皆是沈括一人所为!” “这红薯可是我大秦的命脉啊,他如此肆意妄为,简直罪不容诛!” “还请陛下明察秋毫,将这奸佞小人打入大牢!” 李斯痛心疾首的。 嬴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倒要看看,这李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这沈括不仅毁坏红薯,还目无王法,私下里也是对臣出言不逊!” “如此狂妄之徒,岂能留在朝中?臣恳请陛下,立即将其革职查办!” 李斯继续添油加醋,恨不得将沈括千刀万剐。 嬴政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连连。 这李斯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看来是真怕沈括查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来。 “李丞相,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嬴政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李斯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陛下,这红薯地枯萎便是最好的证据!” 嬴政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这李斯简直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 “李丞相,朕知道了。” 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此事尚无定论,待沈括查明真相再说,你且退下吧。” 李斯还想再争辩几句,毕竟这次可是扳倒沈括的大好机会,错过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了。 可看到嬴政那不耐烦的眼神,他识趣地闭上了嘴,躬身退了下去。 回到府邸,李斯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该死的沈括,坏我好事!”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发出一声闷响。 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 李斯阴沉着脸,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 “去,今晚再派人去红薯地,务必……”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管家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管家听完,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低头应道: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安排。” ...... 赵府,书房内,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甜。 赵高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白玉珠,神情悠闲自得。 一个装扮成农夫的男子躬身立在一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说吧,红薯地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高抿了一口茶,语气慵懒。 农夫打扮的男子连忙答道: “回大人,红薯地的情况很糟糕,几乎所有的红薯藤蔓都枯萎了,恐怕……” 他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什么?说!” 赵高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寒意。 “恐怕今年的红薯收成…颗粒无收。” 农夫战战兢兢地答道,声音细若蚊蝇。 赵高冷笑一声。 “颗粒无收?那沈括那小子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陛下给了他三天时间调查此事,若是查不出来……” 农夫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赵高,见他面无表情,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若是查不出来,就要砍头。” 赵高闻言,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眼中满是阴毒。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珠,缓缓说道: “砍头?呵呵,看来沈括这小子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赵高知道是谁下的毒,除了那个老狐狸还能有谁? 这时,管家轻轻走了进来,躬身说道: “大人,那沈括如今焦头烂额,要不要趁机……” 赵高摆了摆手,打断了管家的话。 “不用,有人会替我们修理他,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他眼中闪过精光。 赵高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朝堂之上,最精彩的戏码,往往都在最后。” “大人英明!” 管家连忙拍马屁。 赵高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那李斯有什么动静?” 管家想了想,回答道: “李斯大人最近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府上的守卫也比以往森严了许多。” “而且听说今天在御书房里,陛下还因为沈括的事将李斯大人呵斥了一顿!” 赵高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斯啊李斯,你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他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沈括一日不除,你便一日不得安宁,这狗咬狗的戏码,真是越看越精彩。” ...... 夜幕笼罩下的红薯地里,气氛却与赵府的轻松惬意截然不同。 沈括屏息凝神,伏低身子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迷彩军弩。 他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为今晚的行动准备的。 沈括已经料定今晚必定会有人再次前来下毒,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幕后黑手抓个现行。 夜风习习,吹动着枯萎的红薯藤蔓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括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精光。 时间慢慢流逝,就在沈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将连弩上弦,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红薯地边缘,他们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无人后,便快速地钻进了地里。 “动作快点,”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另一人回答道,语气中带着紧张。 “这次的毒药可是李大人花大价钱弄来的,要是被发现了,咱们都得玩完。” 听到“李大人”三个字,沈括心中冷笑一声。 果然是他。 两人走到红薯地中央,开始将手中的粉末洒在红薯根部。 “这次的毒药比上次的更厉害,”其中一人说道: “保证这些红薯明天就全部枯死。” “嘿嘿,”另一人阴险地笑道: “到时候看那沈括怎么跟陛下交代。” 第17章 毁尸灭迹 两人下完毒,正准备离开,其中一人刚踏出红薯地,一支弩箭便带着破空之声射穿了他的喉咙。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人见状大惊失色,转身想跑,然而为时已晚。 沈括的第二支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腿,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沈括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几步走到那人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厉声问道: “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毒害我的红薯?” 那人痛苦地呻吟着,却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沈括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那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 “否则怎样?”那人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 “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沈括心中一凛,这人的眼神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正欲再问,却见那人猛地咬紧牙关,嘴角溢出一股黑血,瞬间没了气息。 沈括愣住了。 他没想到李斯为了陷害自己,竟然连死士都用上了。 他仔细地搜查了两具尸体,却什么都没找到,连个能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没有。 沈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根中华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现在他可以说红薯是被人下毒,但这和证明李斯指使下毒是两码事。 没有证据,李斯这老狐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沈括用手指将烟头捻灭。 他环顾四周,夜色深沉,只有远处城墙的灯火依稀可见。 他必须尽快处理这两具尸体,否则天一亮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沈括拖着两具尸体,来到红薯地旁的一个草垛后。 他费力地将尸体塞进草垛深处,又用干草掩盖好,确定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后,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沈括早早地来到红薯地。 他走到草垛前,拨开干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沈括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 “李斯,你果然够谨慎,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没想到李斯竟然连夜派人将尸体处理掉了,这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看来自己要和他斗,还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沈大人!沈大人!”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沈括抬头望去,只见大司农付阳一路小跑着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付大人,何事如此慌张?” 沈括问道。 “陛下今日早朝震怒啊!” 付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红薯的事情,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今天是第二天了。” “如果在找不到凶手,恐怕......” 付阳没敢再说下去,但沈括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三日之内找不到凶手,自己恐怕难逃罪责。 “付大人不必担心,”沈括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已经有了些眉目,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付阳的脸上露出喜色,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可是,就算查出真相,那些红薯也活不了了,今年的赋税……” 付阳开始唉声叹气,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活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付大人,您就放宽心吧,”沈括安慰道: “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付阳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沈括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沈括神秘一笑,凑到付阳耳边,低声说道: “付大人,您可曾听说过……土豆?” 付阳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土豆啊,”沈括继续说道: “是一种产量极高的作物,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而且比红薯更容易种植……” 沈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土豆的各种优点,听得付阳一愣一愣的。 “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物?” 付阳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沈括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给您看看。” 沈括故作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付阳面前。 付阳疑惑地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触感粗糙。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土黄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像个拳头大小的泥疙瘩。 “这是……” 付阳一脸茫然,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物名为土豆,”沈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乃是我偶然所得,其产量远胜红薯,味道也更加鲜美。” “更重要的是,它比红薯更容易种植,几乎不需要怎么打理就能获得丰收。” 付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有这么神奇?” 沈括自信一笑。 “付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拿回去一试便知。” 付阳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关系到今年的赋税,万一这土豆只是个样子货,那他可就成了大秦的罪人了。 “付大人,”沈括看出他的顾虑,继续劝说道: “如今红薯田出了事,陛下震怒,您若能将此物献给陛下。” “不仅能平息陛下的怒火,还能解大秦燃眉之急,岂不是一举两得?” 付阳仔细想了想,觉得沈括说的有道理。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好!”付阳一咬牙,将土豆紧紧握在手中。 “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 沈括微微一笑。 “付大人且慢,我还需叮嘱几句。” “这土豆的种植方法与红薯略有不同,您需……” 沈括详细地讲解了土豆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付阳听得格外认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沈大人放心,”付阳郑重地说道: “我一定将此事办妥!” 说罢,付阳便急匆匆地赶往皇宫。 而沈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出证据,揪出幕后黑手李斯! 自己必须争分夺秒,才能在这场与李斯的博弈中占据上风。 他再次来到红薯地,仔细地勘察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尸体已经被李斯的人处理掉了,但现场肯定还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沈括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泥土。 他发现,在草垛附近,有一些细微的脚印,虽然很浅,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去,发现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到红薯田外,最终消失在一条小路上。 沈括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片树林。 树林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沈括皱了皱眉,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 突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 第18章 小乞丐 沈括拿出左轮上膛,慢慢靠近茅草屋。 茅草屋的门虚掩着,一阵冷风吹过,发出“吱呀”的声响。 沈括轻轻一推,破旧的木门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打开。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沈括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蜷缩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干硬的馒头,正啃得津津有味。 听到开门声,小乞丐猛地抬起头,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沈括紧紧攥着手里的馒头。 他迅速地向后缩了缩,躲到一张陈旧的床榻后面。 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警惕地观察着沈括。 沈括环顾四周,茅草屋内家徒四壁,除了那张破床榻,就只剩下一些散落的稻草和几件破烂的衣物。 确定屋内没有其他危险后,沈括收起武器。 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在指尖轻轻拨弄,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怕,我不是坏人。” 沈括尽量放缓语气,柔声说道。 小乞丐依旧躲在床榻后面,只是探出头,用满是戒备的眼神看着沈括手中的铜钱。 沈括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铜钱递到小乞丐面前。 “这些钱都给你,怎么样?” 小乞丐的眼睛一亮,喉结上下动了动,显然是受到了诱惑。 但他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紧紧地盯着沈括,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沈括继续说道。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最近几天,你有没有在红薯田附近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沈括问道,眼神锐利地盯着小乞丐。 小乞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害怕,不敢说出来。 沈括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铜钱旁边。 “只要你告诉我,这些也都是你的。” 看到银子,小乞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开口说道: “我……我看到有人在红薯田里……” 小乞丐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但沈括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有人在红薯田里做什么?” 沈括追问道。 “我……我看到有人在红薯地里撒东西。” 小乞丐的声音细若蚊蝇,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撒什么东西?” 沈括身子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 小乞丐瑟缩了一下,伸出脏兮兮的手,在地上画了个圈。 “白白的,粉末状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像……像盐。” “什么时候?” “就……就是前天晚上。” 小乞丐说完,又赶紧补充道: “撒完东西后,那人就走了。” “我……我后来肚子饿,就去地里偷挖了几个红薯……” 说到这里,小乞丐捂住肚子,脸色变得煞白。 “然后……然后我就肚子疼,一直吐,一直拉……” 沈括心中了然,这小乞丐误食了被下毒的红薯,没死还真的算命大了。 他继续问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乞丐想了想,怯生生道: “昨天晚上……我看到红薯地旁边的草垛那边,有……有几个人影。” “几个人影?”沈括追问。 “他们在做什么?” “天太黑了,我看不太清楚……”小乞丐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像……好像在搬东西……” 沈括一脸冷笑。 下毒的是李斯,毁尸灭迹的也是李斯。 沈括将碎银和铜钱一起塞到小乞丐手里,低声嘱咐道: “这些钱你拿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记住,今天的事,对谁也不要说。” 小乞丐紧紧攥着钱,像是握住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小的明白,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沈括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匆忙离开。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他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扫过门外,低喝一声。 “谁在那里?!”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茅草屋顶的瑟瑟声。 沈括不再犹豫,迅速拔出怀间的左轮,冲了出去。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狗在远处徘徊。 沈括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一条狭窄的土路上。 “想跑?” 沈括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沈括心中一惊,连忙瞄准。 但是黑影却已经消失在土路的尽头,沈括追到路口,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红薯地。 沈括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 刚才偷听的人究竟是谁?是李斯派来的眼线,还是另有其人? 沉思片刻,想起躲在茅草屋里的小乞丐,心中有了主意。 这小乞丐虽然衣衫褴褛,却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能让他在陛下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或许能为自己洗清嫌疑。 事不宜迟,沈括立刻返回茅草屋,一把拉起小乞丐,说道: “跟我走,带你去见陛下!” 小乞丐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问道: “见……见陛下?小的……小的一个乞丐,怎能……” 沈括不容分说,拉着他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乞丐战战兢兢,像是待宰的羔羊。 皇宫巍峨壮观,金碧辉煌。 小乞丐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更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能够进入皇宫。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沈括见状,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进宫门。 守卫的士兵看到沈括扛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都感到十分诧异,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大胆!什么人敢在宫门前喧哗!” 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走了过来,厉声喝道。 沈括放下小乞丐,拱手行礼道: “在下沈括,有要事求见陛下!” “要事?就凭你?还带着个乞丐?” 士兵上下打量着沈括和小乞丐,脸上满是不屑。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大喝传来。 “怎么回事?” 蒙毅身披战甲,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 士兵们见状,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蒙将军!” 蒙毅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沈括和小乞丐身上,眉头微皱。 “沈括,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带着一个乞丐来皇宫?” 沈括连忙拱手行礼。 “蒙将军,这小乞丐有要事禀报陛下,事关重大,还请将军通融。” 蒙毅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乞丐,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带他们进去。” “谢将军!” 沈括大喜过望,连忙拉着小乞丐跟在蒙毅身后,走进了皇宫。 沈括见状,低声安慰道: “别怕,陛下是明君,不会为难你的。” 第19章 洗清嫌疑 小乞丐这才稍稍安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御书房内,嬴政正对着桌上的一盘蒸土豆出神,付阳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嬴政正要拿起筷子尝尝这新奇的美味,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沈括大人求见,还带着一个……乞丐。” 嬴政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沈括这家伙,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宣,让他们进来。” 沈括带着小乞丐走进御书房,两人立刻跪倒在地,高呼。 “陛下万岁!” 嬴政看着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心中更加疑惑。 “沈括,你带个乞丐来见朕,所谓何事?” 沈括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并着重强调了小乞丐目睹有人毁尸灭迹的经过。 嬴政紧锁眉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小乞丐褴褛的衣衫,沉声问道: “你确定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可知他是李斯的人?” 小乞丐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茫然,随即摇了摇头,怯生生地答道: “小的……小的不识字,不认得什么李四李五的……” 他紧张地搓着脏兮兮的手,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嬴政。 小乞丐的嗫嚅和闪躲的眼神,让嬴政心中疑窦丛生。 这孩子不像是在说谎,但又似乎有所隐瞒。 “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嬴政放缓了语气,试图让小乞丐放松下来。 小乞丐依旧低着头,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回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眼神中闪过惊恐,又迅速低了下去,手在怀里胡乱摸索着。 “怎么了?”嬴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 小乞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木牌沾满了污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双手颤抖着将木牌递给嬴政,头埋得更低了,好像那木牌是什么烫手山芋。 嬴政接过木牌,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渍。 木牌的材质并不名贵,只是普通的木头,但上面却刻着一个清晰的“李”字。 看到这个“李”字,嬴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块木牌绝非普通之物,而这个“李”字,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指当朝丞相——李斯! “这木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嬴政的声音低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小乞丐吓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那个人……掉……掉的……” “那个人?哪个……毁尸灭迹的人?” 沈括在一旁追问道。 小乞丐连忙点头,眼神中满是恐惧,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嬴政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木牌,指节泛白。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李斯,果然是在暗中搞鬼! 他表面上装作忠心耿耿,背地里却干着这等龌龊勾当! “来人!” 嬴政猛地站起身,怒喝一声。 两名侍卫立刻应声而入,单膝跪地,等待吩咐。 “传朕旨意,立刻将李斯…...的管家李忠,缉拿归案!” 嬴政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决定先从李忠入手,逐步瓦解李斯的势力,最终将这个阴险小人绳之以法! 沈括走出宫门,长舒一口气,今日之事,着实惊险。 若非那小乞丐及时出现,恐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人,等等小的!”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括回头,只见那小乞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瘦小的身子像风中飘零的落叶,随时都会被吹倒。 “你跟着我作甚?” 沈括皱眉问道。 小乞丐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眼神中带着希冀。 “大人,小的无处可去,只想跟着您,给您当牛做马!” 沈括心中暗叹,这孩子,怕是无家可归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没有名字。” 小乞丐低着头,用脚尖蹭着地面。 “没有名字?”沈括有些诧异。 “那你父母呢?” 小乞丐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小的……小的没有父母,从小就是个孤儿,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沈括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本想拒绝,可看着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吧,跟着我可以,但你得听话,不能给我惹麻烦。” 小乞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脏兮兮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小的保证听话,大人让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沈括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是容易满足。 “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吧,以后你就叫……阿福。” “阿福?谢谢大人赐名!” 沈括带着阿福来到一家裁缝店,为他置办了一身新衣。 “走,带你去洗个澡。” 洗完澡后的阿福,焕然一新,完全没有了之前乞丐的模样。 之前脏兮兮的没仔细看,现在沈括惊讶的发现,阿福竟然是个女孩! ...... 李府,李斯,大秦丞相。 此刻却像一个泼妇,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破口大骂。 “蠢货!废物!饭桶!” 李斯的手高高扬起,狠狠地甩在黑衣人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黑衣人被连续的大嘴巴子打得头晕目眩,嘴角渗出血丝,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我让你去陷害沈括,你就是这样陷害的?” “下毒被发现,毁尸灭迹被发现,跟踪偷听被发现!” “现在李忠也被抓了。” “啊?!不仅没让他身败名裂,反而让他在陛下面前更得信任!”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办事的?!” 李斯越说越气,身体也跟着颤抖。 他一把抽出宝剑,寒光闪闪,直指黑衣人咽喉。 “说!你是不是故意放水?是不是沈括那小子收买了你?”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一旁的仆人见状,连忙上前抱住李斯的胳膊,苦苦劝道: “老爷,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补救,而不是意气用事啊!” 李斯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宝剑微微颤抖。 “补救?怎么补救?”“ 红薯地的事已经败露,陛下现在对沈括那小子深信不疑,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第20章 赵高的计策 李斯正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的黑衣人千刀万剐。 门外却传来家丁略带慌张的声音。 “老爷,赵府赵高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斯一听“赵高”二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张涂脂抹粉的阴阳脸,尖细的嗓音,想想都让他作呕。 “不见!就说我病了,不见任何人!” 家丁面露难色。 “老爷,赵大人说事关重大。” “还…还说若是老爷不见,他便直接去宫里寻陛下禀报。” 李斯一听,心中暗骂赵高这阉货狡猾,这是在逼他啊! 若是赵高真去了宫里,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那他可就落了下风。 他咬了咬牙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赵高扭着细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假笑。 一进门,那尖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丞相大人,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莫不是…又在哪位佳人身上栽了跟头?” 李斯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赵大人说笑了,本相只是略感风寒,倒是赵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赵高掩嘴轻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李丞相莫不是贵人多忘事?” “前几日丞相大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扳倒沈括,怎么如今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李斯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 “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赵高这才收起脸上的嘲弄,故作神秘地说道: “丞相大人莫急,咱家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咱家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助丞相一臂之力,扳倒沈括……” 赵高凑近李斯,压低声音,说出了一番计策。 李斯听着,原本阴沉的脸色逐渐缓和,最后竟露出了几分阴险的笑容。 ...... 这边,沈括带着阿福来到咸阳城最热闹的酒楼——醉仙楼。 阿福自从洗干净换上新衣裳后,整个人都变了样,眉清目秀,灵动可人。 若不是沈括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之前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阿福,想吃什么随便点。” 沈括将菜单递给阿福,语气温和。 阿福受宠若惊地接过菜单,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最后却只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就…就这个吧。”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菜单递给小二。 沈括看出了阿福的心思,这孩子,还是怕花钱。 他又加点了几个招牌菜,并吩咐小二再来一壶上好的花雕酒。 酒菜上齐,阿福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人,这…这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就打包带走,以后你就跟着我,不必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沈括说着,给阿福倒了一杯酒。 阿福连忙摆手。 “大人,小的…小的不会喝酒。” “无妨,这酒不烈,尝尝。” 沈括将酒杯递到阿福面前。 阿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阿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甜!” 阿福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地吃着桌上的饭菜,酱汁沾满了脸颊也浑然不觉。 沈括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看着阿福,沈括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孩子,毕竟是个女孩。 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在这乱世之中,该如何生存? “阿福,”沈括开口道: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好不好?” 阿福愣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大人,小的已经有名字了……” “我知道,”沈括笑了笑。 “但我觉得,你是个女孩,不如,就叫你沈清吧,清澈如水的清。” 阿福,或者说沈清,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就红了。 她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大人赐名……” 沈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还有别叫我大人,太生疏,叫我沈大哥就行。” “好的大人!” 就在这时,酒楼外走进来一个身着青衣的家仆,四处张望了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沈括身上。 他快步走到沈括面前,躬身行礼道: “敢问可是沈括大人?” “正是在下,”沈括放下筷子,问道: “有何贵干?” “我家老爷,付阳大人,有要事请沈大人过府一叙。” 家仆恭敬地回答道。 “知道了,”沈括点点头。 “这就随你过去。” 说罢,他站起身来,对沈清说道: “走吧,清儿。” 沈清连忙放下碗筷,跟在沈括身后,一同离开了醉仙楼。 付府的后花园景致雅致,假山流水,奇花异草。 大司农付阳斜躺在藤椅上,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手中还拿着一本古籍,时不时翻动两页。 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见是沈括和一个女孩,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沈大人,你可算来了!” 付阳脸上堆满了笑容,丝毫不见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付大人客气了。” 沈括拱手回礼,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付阳手中的书,发现那是一本关于农耕的古籍。 心中暗自点头,这付阳倒是个务实之人。 “这位是……” 付阳的目光落在了沈括身后的沈清身上,眼中闪过疑惑。 “这是舍妹,沈清。” 沈括淡淡地介绍道。 沈清乖巧地向付阳行了一礼。 “见过付大人。” “好!” 付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便将沈括引至凉亭坐下。 “沈大人,今日你在朝堂上的表现,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付阳亲自为沈括倒了杯茶,语气中满是敬佩。 沈括谦虚地笑了笑。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寒暄过后,付阳终于提起了正事。 “沈大人,陛下尝过你献上的土豆之后,龙颜大悦。” “对这‘土豆’赞不绝口。” “还特意嘱咐老夫,一定要向你好好请教这‘土豆’的种植之法。” 沈括心中暗笑,这嬴政果然对新鲜事物感兴趣。 “付大人言重了,这土豆的种植方法并不复杂,待我细细说与你听。” 沈括故作神秘地顿了顿,见付阳一脸期待,才继续说道: “这土豆喜光、耐旱,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只需……” 沈括将土豆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详细地讲解了一遍,付阳听得聚精会神。 第21章 土豆 时不时还提出一些疑问,沈括都一一解答。 “原来如此,真是闻所未闻啊!” 付阳听完后,不禁感叹道: 他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括。 “沈大人,你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将这‘土豆’推广开来?” 沈括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于是欣然答应。 “付大人有此雄心壮志,在下自当全力以赴!” “好!好!好!” 付阳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沈大人,你放心,只要你肯帮忙,老夫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付阳雷厉风行,不出三日,在付府后院就辟出了一块菜地。 并砌起高墙,派专人把守,戒备森严,俨然一个小小的军事堡垒。 说是菜园,更像是关押重犯的牢狱。 沈括看着这架势,不禁哑然失笑,这付阳还真是谨慎过头了。 “沈大人,你看这布置如何?” 付阳一脸得意,像是展示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沈括拱手道: “付大人用心良苦,令人钦佩。” 心中却暗自腹诽,这哪里是种土豆,分明是把土豆当成了金疙瘩。 “哈哈,这可是关系到我大秦国运的大事,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付阳捋着胡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沈括也不多言,从系统空间中取出土豆种子和农业催生剂,递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仆人。 这些仆人都是付阳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身强体壮,忠心耿耿,而且被反复叮嘱,不得泄露半点风声。 “这些种子需得埋入土中三寸深,每株之间相隔一尺,浇水不宜过多……” 沈括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力求让这些仆人能够完全掌握种植技巧。 付阳则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插嘴询问,活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待沈括讲解完毕,付阳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大人,这土豆何时能成熟?” “若是寻常种植,约莫需要三个月。” 沈括顿了顿,指着手中的小瓶。 “但这瓶‘仙露’,只需三日便可让土豆成熟。” 付阳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三日?这……这怎么可能?” 沈括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付阳虽然心中疑惑,但见沈括如此笃定,也不再多问。 只是更加小心地将那瓶“仙露”收好,像是对待什么无价之宝。 接下来的三日,付府后院的菜地成了禁地。 除了需要耕种的仆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付阳更是时不时地就来转悠,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三日后,当沈括再次来到付府后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也吃了一惊。 原本光秃秃的菜地,如今已是绿油油一片。 茁壮的土豆秧苗迎风摇曳,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茂密的秧苗下,已经可以看到一个个饱满的土豆。 个头比寻常土豆大了不少,而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付阳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抓住沈括的手,颤抖着说道: “沈大人,你……你真是神人啊!” 沈括心中暗笑,这不过是系统出品的农业催生剂的功效罢了。 随后,在付阳的指挥下,仆人们小心翼翼地将成熟的土豆挖了出来。 看着堆积如山的土豆,付阳喜不自胜。 当晚,付阳在醉仙楼设宴款待沈括,席间,付阳频频举杯,对沈括赞不绝口。 沈括只是淡淡地笑着,举杯回敬,心里却想着赶紧结束这无聊的宴会。 “听说了吗?之前陛下让人种的红薯,一夜之间全烂在地里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天谴!” “陛下错信了奸佞小人,惹得老天爷震怒,降下灾祸!”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道。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听说有不祥之人降临大秦,我大秦危矣!” 沈括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 不祥之人?直接报我名字不就行了。 这顿无聊的晚宴终于在付阳的醉态中结束。 沈括婉拒了付阳派人护送的好意,独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夜风习习,吹散了酒气,也让沈括的思绪更加清晰。 回到住处,沈括并没有急着休息。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大秦史记》,借着昏黄的烛光,开始仔细研读。 系统出品的史书自然与市面上流通的版本不同,它详细记载了大秦的兴衰荣辱, 甚至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沈括一页页翻阅着,眉头逐渐紧锁。 他发现,历史上大秦的灭亡并非仅仅是因为暴政。 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六国遗民的复辟阴谋,甚至还有……来自其他位面的入侵! 看到这里,沈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帮助嬴政发展农业,提升国力,就能改变大秦的命运。 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内部的矛盾,还有来自外部的威胁。 “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一下当前的局势了。” 沈括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 咸阳宫中,气氛凝重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朝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只有窃窃私语声。 “陛下,红薯之事,事关国运,万万不可轻视啊!” 李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高呼,像是亲眼目睹了红薯地化为焦土的惨状。 “民间谣言四起,皆言是不祥之人降临。” “扰乱我大秦江山!长此以往,民心不稳,国将不国啊!” 赵高阴柔的声音紧随其后。 “李丞相所言极是,如今灾异频发,定是奸佞作祟,蛊惑人心!” “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将这祸国殃民之徒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偷瞥向嬴政,试图揣摩圣意。 嬴政端坐龙椅之上,双目紧闭,面色铁青。 他如何听不出这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红薯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栽赃陷害! 而他们口中的“不祥之人”、“奸佞”,指的正是沈括! 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憋着坏,想借机除掉沈括! 第22章 谣言 “陛下!臣有本奏!”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只见蒙恬身着甲胄,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臣以为,红薯一事,尚需彻查!” “岂能听信民间谣言,妄下定论?” “况且,沈括大人为我大秦鞠躬尽瘁,怎会做出此等祸国殃民之事?” “蒙将军此言差矣!” 李斯脸色一沉,立刻反驳道: “如今证据确凿,岂容狡辩?” “沈括妖言惑众,蛊惑陛下种植红薯,如今红薯尽毁,他难辞其咎!” “证据?何为证据?” 蒙恬毫不退让地与李斯针锋相对。 “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如何能当真?” “依臣之见,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意图陷害沈括大人!” “大胆蒙恬!” 赵高尖声叫道: “你竟敢质疑丞相之言?莫非你与那沈括是同党不成?” “赵高,你休要血口喷人!” 蒙恬怒目圆睁,身上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本将一心为国,岂容你这等奸佞小人污蔑!” 眼见两人就要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嬴政终于睁开双眼,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够了!”他沉声说道: “红薯之事,寡人自会彻查,尔等不必再争论!” 嬴政的目光落在李斯和赵高身上,语气冰冷说道: “至于你们所说的‘不祥之人’,寡人倒想见识见识。” “他究竟有何能耐,竟能搅动我大秦风云!”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沈括大人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沈括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求见。 李斯和赵高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阴险的笑 意。 沈括缓缓走入殿中,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他向嬴政行了一礼,朗声说道:“臣沈括,参见陛下!” “沈括,”嬴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你可知,如今朝野上下,皆言你是不祥之人,是祸国殃民的奸佞?” 沈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陛下,臣倒想问问,这‘不祥之人’的罪名,从何而来?” 沈括的这句反问,如同石破天惊,在朝堂上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这“不祥之人”的帽子,扣得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说白了,就是捕风捉影的民间谣言加上别有用心之人推波助澜的结果。 李斯老脸一红,却又梗着脖子说道: “红薯地遭灾,颗粒无收,百姓怨声载道,这不是不祥之兆是什么?” “沈括,你身为钦命推广红薯的官员,如今出了这等事,你难辞其咎!” 沈括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李丞相,红薯地遭灾,背后黑手尚未查明。” “你就急着往我头上扣帽子,未免太草率了吧?” “莫非,丞相大人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暗中捣鬼?” 李斯被沈括这针锋相对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如今民间传言纷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民间传言?”沈括嗤笑一声。 “道听途说之言,岂能作为断案的依据?丞相大人莫非忘了‘三人成虎’的典故?”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嬴政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够了!”他怒喝一声。 “此事,寡人自会彻查!退朝!” 嬴政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李斯和赵高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阴狠。 嬴政回到御书房,立刻传召大司农付阳和沈括。 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眉宇间满是倦意。 一旁伺候的太监立刻端上一盏热气腾腾的参茶。 嬴政接过,轻抿一口,目光扫过立于下首的付阳和沈括二人,沉声问道: “此事,二位有何对策?” 付阳躬身答道: “陛下,依臣愚见,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沈括大人,意图扰乱朝纲!” 嬴政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你说? 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 “废话,寡人问的是,这谣言该如何处置?” 沈括神色平静,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欲平息谣言,唯有釜底抽薪。” “找出散播谣言的幕后黑手,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嬴政点点头。 “沈括所言甚是,只是,这幕后黑手藏匿极深,该如何揪出呢?” 沈括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陛下,臣有一计……” ...... 是夜,咸阳城内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内,几个衣着普通的百姓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近日的“红薯事件”。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红薯是妖物啊!吃了会让人断子绝孙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添油加醋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隔壁王二家的娃。” “吃了红薯之后,就病倒了,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一个瘦削的老汉附和道。 “我看啊,这沈括就是个祸害!他推广这妖物,分明就是想害咱们大秦的百姓!”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几人说得唾沫横飞,周围的食客也纷纷侧耳倾听,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酒肆门口。 他目光冷冽,扫视了一眼酒肆内的众人,嘴角勾起冷笑。 “散播谣言,扰乱民心,该当何罪?” 男子沉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酒肆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那男子身形高大,气势逼人,腰间悬挂着一块刻有“黑冰台”字样的令牌。 “黑…黑冰台?” 络腮胡壮汉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其他几人也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黑冰台,大秦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特务机构。 专门负责处理各种情报和暗杀任务,直接听命于嬴政。 他们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 那黑冰台的男子缓缓走入酒肆,目光如炬,盯着那几个散播谣言之人,冷声道: “尔等可知罪?” 几人吓得肝胆俱裂,纷纷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我们也是喝多了,听别人胡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听别人说的?” 那男子冷笑一声。 “带走!” 几名黑冰台的士兵立刻上前,将那几个散播谣言之人拖了出去。 第23章 灭口 阴冷潮湿的大牢里,血腥味混杂着霉味,令人作呕。 李忠,李斯府上的管家,此刻像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精明干练。 他脸上糊满了血污,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鞭痕和烙印,触目惊心。 廷尉气喘吁吁地扔下手中的烙铁,指着李忠破口大骂: “老匹夫,嘴硬是吧?老子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说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再不说老子打死你个老王八蛋!” 廷尉再次拿起鞭子对着李忠就是一顿打。 然而,李忠只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眼皮微微颤动,却依旧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蒙毅负手立于一旁,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李忠,又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廷尉。 心中暗叹一声: 看来从这老家伙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罢了,给他留口气。” 蒙毅挥了挥手。 “先把他单独关起来,待我想想其他办法。”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大牢,准备回宫禀报嬴政。 蒙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队黑冰台的士兵押着几个百姓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几人正是刚才在酒肆里散播谣言的家伙。 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瑟瑟发抖。 廷尉见这几个新来的,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精神。 他懒得再费口舌审问,直接大手一挥。 “他妈的,把嘴堵住绑起来,先打一顿再说!” 牢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 咸阳宫内,嬴政负手立于窗前,脸色阴沉。 蒙毅躬身立于一旁,将廷尉审讯李忠的结果一一禀报。 “陛下,那李忠嘴硬得很。” “廷尉用了所有手段,他都拒不开口,只说是自己一人指使,与李斯无关。” 蒙毅难掩话中的焦急。 嬴政冷哼一声。 “看不出来,这老匹夫倒是忠心耿耿,可惜用错了地方!” “陛下,微臣以为。” “如今我们已经有了李府的木牌,足以证明红薯中毒一事与李斯脱不了干系。” 蒙毅上前一步,沉声道: “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嬴政眉头紧锁,眼中闪过犹豫。 李斯虽然居心叵测,但毕竟是一国宰相,当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 若是仅凭一块木牌就将其处死,恐怕难以服众,朝堂之上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那李忠……” 蒙毅试探着问道。 “放了吧。”嬴政淡淡道: “继续关着也没什么意义,只会打草惊蛇。” 嬴政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陷入了沉思。 李斯,寡人该如何处置你呢? ..... 李府,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李忠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李斯屏退了所有仆人,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他握住李忠枯槁的手,眼神复杂,声音低沉。 “老伙计,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李忠吃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李斯脸上,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三…三十…年…” 三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从布衣到宰相,李忠一直跟在李斯身边鞍前马后。 他了解李斯的雄心壮志,也深知他阴险毒辣。 “三十年啊…” 李斯重复着,语气中带着颤抖,像是在感叹,又像是惋惜。 他轻轻摩挲着李忠的手背,就像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古董,眼神中闪过令人胆寒的冷光。 “老伙计,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只要你什么都没说,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我保证,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李忠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老…老爷…我…什么…都没…说…” “求你......” 李斯笑了,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紧紧握着李忠的手。 “好,好,我知道,你最忠心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所以,你一定不会背叛我,对吧?” 李忠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逐渐涣散,最终,他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李斯依旧保持着握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良久,他才缓缓松开手。 李忠的手,已经冰冷僵硬。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 “老伙计,我敬你!” 李斯将酒倒在地上,然后深鞠了一躬。 又拿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拿起桌上的匕首,走到床边,俯下身,在李忠的耳边轻声说道: “老伙计,一路走好!” 说罢,他将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李忠的心脏。 李斯安排人处理好尸体,并派人去给李忠的妻儿送去了一大笔钱。 又帮她们雇了辆马车,嘱咐她们离开咸阳不要再回来。 做完这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离开了厢房。 ....... 金銮殿上,嬴政端坐龙椅,百官肃立。 奏章一份份呈上来,又一份份被朱笔批阅,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翻阅竹简的沙沙声。 最近咸阳城内关于红薯地的谣言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步。 但奇怪的是,今日早朝,竟无一人提及此事。 李斯站在文官之首,看似平静,实则暗中观察着嬴政的一举一动。 李忠已死,死无对证,只要嬴政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依旧稳如泰山。 嬴政的神情波澜不惊,像是对这满城的风雨浑然不觉。 他闭着眼睛,听着下面有大臣们上报的奏章,偶尔抬头扫视一眼殿下群臣,眼神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李斯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李忠果然守口如瓶,没有将自己供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躬身走到嬴政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嬴政只是微微颔首,便将奏章合上,起身宣布退朝。 李斯心中一凛,那太监说了什么? 为何嬴政会突然退朝? 莫非…… 李斯看向赵高,赵高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前脚刚踏出金銮殿,嬴政后脚便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沈括与蒙毅分立两侧,正中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是黑冰台统领章邯。 第24章 试探 嬴政也不绕弯子,径直问道: “红薯谣言之事,可有眉目?” 章邯抱拳道: “回陛下,散播谣言之人已尽数抓获,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这些人皆是一些市井无赖,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不知晓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嬴政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这红薯谣言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心烦意乱。 咸阳城内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乱子。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大司农付阳求见!” 嬴政略感意外,付阳主管农业,平日里除了农时汇报,很少主动求见。 莫非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宣!” 付阳快步走进御书房,行礼道: “臣付阳,参见陛下!” “免礼,爱卿有何要事?” “回禀陛下,臣与沈大人之前尝试种植的土豆,如今已经获得了丰收!” 付阳难掩激动之情。 “产量远超预期,臣以为,可以将土豆推广种植,以解百姓粮荒之忧!” 嬴政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 最近为这红薯谣言焦头烂额,竟一时忘了土豆之事。 他看向沈括,问道:“沈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付大人所言极是。” “土豆易种植,产量高,且耐储存,确实可以作为主要粮食作物推广。” “好!”嬴政一拍龙案,沉声道: “此事就交由你和付阳一同负责,务必尽快将土豆推广开来,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嬴政又转向章邯,吩咐道: “红薯谣言之事,你继续追查,务必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臣遵旨!” 章邯领命而去。 待众人退下后,蒙毅进来对着嬴政行礼。 “末将参见陛下!” “蒙将军,有何事?” 蒙毅拿出一封信交给嬴政。 “陛下,这是探子送来的密报.....” ...... 深夜,李府。 李斯坐在书房中,闭目养神。 回想起李忠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不安。 虽然他做的干净利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嬴政查到蛛丝马迹…… “老爷,宫里来人了。” 仆人匆匆来报。 李斯心中一紧,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快请!” 来人正是赵高。 “赵公公,稀客啊,不知赵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啊?” 李斯故作镇定地问道。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陛下口谕,宣李丞相即刻进宫!”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 “有劳赵大人带路。” 李斯跟随赵高来到御书房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嬴政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 “臣李斯,参见陛下!” “李斯,你可知寡人为何深夜宣你进宫?” 嬴政的声音低沉。 “臣不知。” 李斯强作镇定地回答。 嬴政冷笑一声。 “寡人今日收到密报,说你与红薯谣言之事有关,你可认罪?” 李斯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矢口否认道: “陛下,这纯属污蔑!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吗?” 嬴政从案上拿起一枚玉佩,扔到李斯面前。 “你可认得此物?” 李斯看着地上的玉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强自镇定,说道: “臣不认得。” “不认得?”嬴政眼中闪过寒芒。 “来人,将李忠的妻儿带上来!” 很快,李忠的妻儿李张氏被带了上来。 “你可认得此物?” 嬴政指着地上的玉佩问道。 李张氏颤抖着说道: “这…这是我夫君的玉佩……” “这玉佩本来是一对,当年成亲的时候,夫君将其中一个送给我,他自己留下另外一个。” “那你可知你夫君如今身在何处?” 李张氏哭诉道: “妾身不知…他已经失踪多日了……” 嬴政看向李斯,语气冰冷。 “李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这汗并非源于恐惧,而是源于高速运转的大脑带来的些微热度。 玉佩,李忠的妻子…… 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迅速拼凑,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景。 嬴政这是在诈他! 这女人分明就是假的,一个临时找来的演员,想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套他的话。 他李斯是什么人?岂会如此轻易就范? 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如常。 “陛下明鉴,臣确实不识得此玉佩。” “至于这位妇人……恕臣眼拙,也从未见过。” 李斯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委屈。 “臣为大秦丞相,日理万机,哪有闲暇结识这些……” “陛下,臣对大秦,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啊!” 嬴政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李斯,像是要将他看穿。 这李斯,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原以为拿出玉佩,再配上一个“哭诉”的妻子,即便不能让李斯认罪,至少也能让他露出些许破绽。 可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如此镇定,连一点慌乱都没有。 李忠的“妻子”还在一旁哭哭啼啼,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若非嬴政知晓真相,恐怕也要被她骗过去。 她控诉着“丈夫”失踪多日,家中老小无人照料,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殿内气氛凝重,嬴政与李斯对峙着。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面不改色。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半晌,嬴政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丞相果然忠心耿耿,寡人心甚慰。” 他将玉佩重新放回案上,语气轻松了不少。 “许是寡人弄错了,这玉佩或许并非李忠之物。” “也或许,这死者并非丞相府的管家,只是个巧合而已。” “来人,将这妇人带下去,好生安顿。” 李忠的“妻子”被带了下去,殿内只剩下嬴政和李斯二人。 “丞相深夜入宫,想必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李斯可以退下。 李斯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宫门,李斯才长舒一口气。 今晚真是惊险,若非他反应迅速,恐怕就着了陛下的道。 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回到府中,李斯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老爷,今日之事,恐怕是陛下的试探。” 一个心腹担忧地说道: “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斯冷笑一声。 “传令下去,加强府内警戒,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老爷,那红薯谣言之事……” 另一个心腹问道。 “红薯之事,暂且搁置。” 李斯语气低沉。 “如今陛下对我已生疑心,不可再轻举妄动。” “老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斯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 “陛下心思缜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语气低沉,带着一无奈。 “如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不可再有任何动作,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可是……” 那心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斯抬手打断。 “行了,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第25章 推广计划 咸阳城外,一处新开垦的田地旁,竖着一块崭新的告示牌。 上面写着“免费领取土豆种子,更有补贴金领取!”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然而,告示牌前却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付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围着告示牌转圈。 “沈大人,这都几天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这土豆要是推广不开,咱们的计划……” 沈括淡定地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地上的蚂蚁着。 “慌什么?这才哪到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沈大人呐,这豆腐都快凉透了!” “之前那个红薯谣言闹得人心惶惶,现在百姓们都怕了,哪还敢种这些没见过的东西啊!” 沈括轻笑一声。 “付大人莫慌!谣言止于智者,怕什么?” “这土豆可是好东西,等他们尝到甜头,自然就抢着要了。” 付阳还是愁眉苦脸。 “可现在这……唉!” 就在这时,一阵尖细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沈括大人吗?” “怎么在这儿晒太阳呢?推广土豆的工作进行得如何啊?” 沈括抬头一看,只见赵高坐着马车和几个小太监,正一脸嘲讽地走过来。 他心中冷笑,这老阉狗,还真是阴魂不散。 赵高走到沈括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 “听说沈大人为了推广这什么土豆,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又是免费送种子,又是给补贴,可结果呢?连个要的都没有,真是白费力气啊!” 付阳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沈括拦住了。 赵高见沈括不为所动,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沈大人,莫不是哑巴了?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心虚了?” 他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也跟着附和,尖声尖气地嘲讽道: “是啊,沈大人,这土豆莫不是什么妖物?怎么没人敢种啊?” “莫非是怕吃了这土豆,也变成大人这般……这般……” 一个小太监故意顿了顿,斜着眼睛瞟了沈括一眼,阴阳怪气地笑道: “这般不中用?” 沈括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赵大人说我无能?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无能?那赵大人您是什么?废物?” 沈括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付阳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扯了扯沈括的衣袖,低声劝道: “沈大人,慎言啊!这可是赵高……” 沈括却丝毫不惧,目光直视赵高,眼神中满是不屑。 “赵大人,我敬你是宫中老人,这才对你礼让三分。” “可你若是蹬鼻子上脸,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高脸色铁青,眼中闪过阴狠。 “沈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杂家说话!你……” “我怎么了?”沈括毫不畏惧地打断赵高的话,语气冰冷。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赵大人,你与其在这里嘲讽我,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红薯谣言之事,你敢说与你无关?” 赵高闻言,脸色骤变,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 “沈括,你休要血口喷人!杂家行的端坐得正,岂容你污蔑!” “行得端坐得正?赵大人,你敢不敢对着天地神明发誓,你与红薯谣言之事毫无关系?” 赵高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沈括的目光。 “这……这与杂家何干?分明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 “是吗?我听说,赵大人最近可是频繁出入丞相府邸。” “莫非,这红薯谣言,是你们二人联手策划的?” 赵高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你胡说!杂家与李大人只是商议政事,何来……” “政事?”沈括再次打断赵高的话。 “什么样的政事,需要如此偷偷摸摸?莫非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高被沈括逼得哑口无言,只能死死地盯着沈括。 沈括见状,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对付阳说道: “付大人,咱们走吧,跟这种人浪费时间,不值当。” 付阳连忙点头,跟着沈括离开了田地。 沈括重新制定了推广计划,既然发种子没人要,那就换一种方法。 只要让百姓们尝到土豆的好处,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他不仅按照系统制定了一套详尽的土豆菜谱,涵盖了煎、炒、烹、炸等多种烹饪方法。 还特意安排人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将做好的土豆佳肴免费分发给来往的百姓品尝。 香喷喷的土豆饼,外酥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酸辣可口的土豆丝,让人胃口大开; 还有那软糯香甜的土豆泥,更是让孩子们爱不释手。 “这东西,真好吃!”一个络腮胡的大汗,手里拿着块土豆饼,吃得津津有味。 “比那窝头好吃多了!” “是啊,这味道,真是绝了!”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附和道。 除了免费试吃,沈括还命人张贴告示。 凡是领取土豆种子并承诺种植的百姓,还可以获得一定的补贴。 这一下,更是激起了百姓们的热情。 “还有补贴拿?这可是好事啊!” “快去领种子,晚了就没了!” 百姓们奔走相告,纷纷涌向领取种子的地方,场面一度混乱。 不过好在蒙毅早有准备,安排了足够的卫兵维持秩序,这才避免了踩踏事件的发生。 短短几天时间,土豆种子就被一抢而空。 这只是第一步,等到土豆丰收的那一天,大秦的农业将会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 咸阳宫。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付阳双手呈上一份奏折,恭敬地说道: “陛下,这是土豆推广的最新进展。” 嬴政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干得好!” “沈括,你果然是个人才!短短数日,便将土豆推广得如此顺利,陛下心甚慰!” 付阳也跟着笑道: “陛下圣明,沈括大人确实才智过人,微臣不及也。” 嬴政将奏折放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土豆之事,事关大秦国运,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付阳。 “寡人命你继续监督此事,务必保证土豆种植顺利进行,不得有任何闪失!” “臣遵旨!”付阳叩首领命。 “沈括,这次你立了大功,寡人要好好赏赐你。” 沈括一拱手。 “陛下,臣不敢居功,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嬴政笑了笑。 “你不用谦虚,寡人心里有数,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括略作沉吟。 “陛下,臣在宫中住着有些不习惯,还是喜欢住在外面,不知陛下能否……” 嬴政稍一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 “准了!寡人会安排人在咸阳城附近寻一处合适的庭院,赏赐给你。” 说罢,嬴政立刻吩咐下去。 第二天清晨,便有人来报,说是在咸阳宫附近寻得了一处幽静雅致的庭院。 沈括带着妹妹沈清来到新赐的庭院前,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两个金灿灿的铜 环,门前两侧摆放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显得气派非凡。 “沈大人,陛下特意安排我等将庭院打扫干净。” “里面已经添置了各种生活日用品和食物,沈大人和令妹随时可以入住。” 为首的太监恭敬的向沈括行礼。 沈括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 “有劳公公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太监笑的更欢了。 “沈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那咱家就不打扰沈大人了,告辞。” 太监走后,沈清兴奋地拉着沈括的衣袖,雀跃道: “沈大哥,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是啊!我们有家了!”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沈括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沈括看着妹妹活泼的身影,嘴角也微微上扬。 他走到庭院中央的凉亭中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 赵府。 赵高斜倚在榻上,脸色阴沉得。 一个小太监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沈括推广土豆的盛况,每一个字都像尖针一样刺入赵高的心脏。 “这……这怎么可能……” “那沈括,竟然真让他办成了!” 他原以为,之前的谣言同样可以让百姓对土豆敬而远之,让沈括的计划胎死腹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括不仅没有被谣言击垮,反而将计就计。 利用免费试吃和补贴,将土豆推广得如此成功。 “陛下……陛下怎么说?” “回禀大人,”小太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陛下龙颜大悦,对沈大人赞赏有加,还赏赐了他一座庭院……” “啪!” 玉杯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好,好得很!”赵高停住脚步,语气森寒。 “沈括,你真是好手段!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哼,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继续派人盯紧沈括,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奴才遵命!”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 沈括的院子里。 沈括和付阳正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付兄,土豆推广虽然顺利,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沈括语气沉稳,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李斯老奸巨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范。” 付阳点头表示赞同。 “沈兄所言极是,我已经找过蒙毅将军。” “蒙将军已经安排人手加强巡逻,严防有人破坏土豆田。”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好应对谣言的准备。” 沈括补充道。 “李斯很可能会散播谣言,诋毁土豆,扰乱民心。” “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宣传工作,让百姓相信土豆的价值。” 付阳闻言,不禁对沈括的远见卓识感到钦佩。 他拱手道:“沈兄思虑周全,在下佩服!” 第26章 打脸 几日忙碌下来,土豆推广的事宜总算步入正轨,沈括总算能喘口气了。 看着妹妹沈清整日闷在府中,沈括决定带她去咸阳城逛逛。 “清儿,想不想出去走走?” 沈清一听,眼睛一亮。 立马丢下手里的树枝,飞奔到沈括面前,兴奋地拽着他的衣袖。 兄妹二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咸阳城内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新奇玩意儿看得沈清眼花缭乱。 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发出惊喜的呼喊。 逛了一会儿,沈清的目光被一家布料店吸引,琳琅满目的绸缎布料,看得她挪不开眼。 “沈大哥,我们进去看看吧!” 沈清拉着沈括的衣袖,一脸期待。 “好!” 沈括点点头,两人走进店里。 店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一见有客人上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想要点什么?小店新进了不少上好的丝绸,保证您满意!” 沈清的目光落在了一匹月白色的绸缎上,质地柔软,光泽莹润,看得她爱不释手。 “沈大哥,你看这匹布料好不好看?” 沈括顺着沈清的目光看去,那月白色的绸缎确实不错。 “老板,这匹布怎么卖?”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布料,价值千金!” 老板搓着手,笑眯眯地说道。 “千金?” 沈括微微皱眉,这价格未免有些离谱。 “客官有所不知,这布料寻常百姓根本买不到!” “您若是买下这匹布,保证能让您的……” 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绸缎的珍贵之处,沈括却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老板,一口价,多少钱?” 老板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 沈括冷笑一声。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嘿嘿一笑。 “客官,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这可是……” 沈括不理会老板的解释,拉着沈清转身就要走。 “哎,客官别走啊!价格好商量,好商量!” 老板连忙追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您看,三百两,三百两怎么样?” 沈括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板。 “一百两,卖就卖,不卖拉倒。” 老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 “行!成交!” 心里却在暗骂沈括是个奸商。 沈括付了钱,小心地将那匹月白绸缎叠好,递给沈清。 沈清爱不释手地抱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沈括付了钱,正待带着沈清离开,迎面却撞上一人,正是丞相李斯。 四目相对,李斯眼中闪过轻蔑。 “哟,这不是沈大人吗?真是巧啊,竟然在此处相遇。” 李斯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嘲讽。 沈括拱手作揖,笑容可掬。 “原来是李丞相,幸会幸会,不知丞相也来此地,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本相公事繁忙,哪有闲情逸致像沈大人这般悠闲,不过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清怀中抱着的月白绸缎上,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沈大人出手阔绰,真是令人羡慕啊。” 沈括不动声色地将沈清往身后拉了拉,笑道: “丞相说笑了,不过是给舍妹买些小玩意儿罢了,比不得丞相府上的金碧辉煌。” 李斯轻咳一声,提高了音量,仿佛故意说给周围的人听: “沈大人近日推广土豆,可谓是声名鹊起啊,陛下也是对你赞赏有加。” 沈括谦虚地笑了笑: “不过是些许微末之功,当不得丞相如此夸赞。” “微末之功?”李斯嗤笑一声。 “沈大人莫要妄自菲薄,这土豆推广之事,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啊。” “丞相所言极是。” 沈括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只是……”李斯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质疑。 “这土豆虽好,却终究只是粗粮,能解一时之需,却非长久之计。” “更何况,百姓们也不能只吃土豆,不吃其他粮食吧?” 沈括眼眸微眯,心中冷笑,这李斯果然是来找茬的。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笑容满面。 “丞相所虑甚是,下官也正在考虑此事,打算推广其他作物,以丰富百姓的餐桌。” “哦?不知沈大人打算推广何种作物?” 李斯追问道,眼中闪烁着精光。 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暂时保密,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公布于众。” 李斯冷哼一声。 “故弄玄虚!本相奉劝沈大人一句,莫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沈括不卑不亢地回道: “多谢丞相教诲,下官铭记于心。” 李斯环顾四周,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 “沈大人,这土豆推广之事,本相也略有耳闻。” “只是,这土豆价格居高不下,寻常百姓怕是难以承受啊。” “莫非沈大人是想让百姓们只吃土豆,活活饿死不成?” 他这番话,说得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看向沈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沈清紧紧抓着沈括的衣袖,有些害怕地望着周围的人群。 沈括却依旧神色平静,他并没有直接反驳李斯,而是转头看向旁边一个卖菜的菜农,问道: “这位大哥,你这土豆怎么卖?” 菜农是个老实人,见沈括衣着华丽,气度不凡,连忙点头哈腰地答道: “回大人,小的这土豆,五文钱一斤。” “五文钱一斤?”李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叫了起来。 “这价格,比市面上其他蔬菜贵了不止一倍!百姓们如何吃得起?” 菜农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这土豆,都是官府补贴过的,成本价其实比这还高些。” “小人也是为了让百姓们都能吃上这新奇的粮食,才薄利多销的。” 这时,一个正在买菜的大婶也插嘴道: “是啊,大人!这土豆好吃又便宜,比那萝卜白菜划算多了!我家现在顿顿都少不了它!” 李斯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土豆价格竟然如此低廉,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他原本想借此攻击沈括,让他在百姓面前丢脸,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括看着李斯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27章 账本 他拱手对李斯说道: “丞相大人,看来您对这土豆的价格有所误解啊。” “下官为了推广土豆,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又是补贴菜农,又是教导百姓种植方法,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吃上这物美价廉的粮食。” 李斯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不再理会他。 周围的百姓也渐渐散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沈括看着李斯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 李斯阴沉着脸,一路回到丞相府。、 刚踏入书房,便看到赵高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正冲着他皮笑肉不笑。 赵高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对玉球,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哟,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难看?莫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赵高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李斯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李斯心中冷笑,除了沈括那小子,还有谁敢让他吃瘪? 这赵高明知故问,分明是想看他笑话。 他懒得理会这阉人,径直走到书桌后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怒火。 赵高见李斯不搭理他,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丞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土豆的价钱?” 李斯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不耐烦地说道: “赵公公,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赵高这才收敛了笑容,走到李斯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丞相大人,您可知,那沈括推广的土豆,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物美价廉。” “他暗中操控价格,从中牟取暴利,如今已赚得盆满钵满!” 李斯闻言,心中一惊。 他虽然对沈括有所怀疑,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玩这种花样! “你可有证据?” 李斯沉声问道。 赵高神秘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递给李斯。 “丞相大人请过目。” 李斯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 账册上记录了土豆的进价、售价以及沈括从中赚取的利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不容抵赖。 李斯越看脸色越阴沉,他猛地合上账册,怒道: “好一个沈括!竟敢如此欺瞒陛下,中饱私囊!本相定要参他一本!” 赵高见状,连忙说道: “丞相大人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那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若是贸然参他,恐怕会适得其反。” 李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丞相大人,您不妨先按兵不动,待时机成熟,再将此事公之于众。” “届时,不仅能扳倒沈括,还能让陛下看清他的真面目,岂不一举两得?” 李斯沉吟片刻,觉得赵高所言甚是。 他点了点头,说道: “就依你所言。” 赵高见李斯采纳了他的建议,心中暗喜。 他拱手道:“丞相大人英明。” 李斯反复思量着赵高的话。赵高此举并非完全是为了帮他,而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沈括,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然而,李斯并不在意赵高的目的。 只要能扳倒沈括,他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拿起毛笔,开始草拟奏折,准备参沈括一本。 ...... 御书房内,嬴政端坐龙椅,手中奏折被他捏的“咔咔”作响,其上赫然写着“沈括贪赃枉法”几个大字。 奏折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可见写奏折之人心中是如何的怒火中烧。 龙椅之下,李斯垂手而立,面色平静如水。 “李斯,你来说说,这奏折上所言,可是属实?” 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回陛下,”李斯不慌不忙地答道: “臣已查明,沈括确实从中牟取暴利,如今已赚得盆满钵满。” “哦?证据呢?”嬴政将奏折扔在御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斯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双手奉上。 “陛下请过目。” 嬴政接过账册,一页页仔细翻阅。 上面记录了土豆的进价、售价,以及沈括从中赚取的利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甚至精确到每个铜板。 “这账册,你是如何得来的?” 嬴政的目光如炬,直射李斯。 李斯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回陛下,这是臣暗中派人调查所得。” 嬴政眯起眼睛,审视着李斯,那眼神像是能洞穿人心。 李斯强自镇定,与嬴政对视,丝毫不敢露出半点破绽。 半晌,嬴政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宣沈括觐见。” 太监躬身应道:“诺。” 沈括踏入御书房时,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嬴政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手中拿着那本账册,一言不发。 李斯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沈括,”嬴政的声音冰冷。 “你可知朕为何宣你前来?” “臣不知。” 嬴政将账册扔到沈括脚下。 “你自己看看!” 沈括弯腰捡起账册,翻看起来,这账册上的内容,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陛下,”沈括抬起头,沉声说道: “这账册是假的!臣从未做过这等事!” “假的?”嬴政冷笑一声。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明鉴!”沈括跪在地上,慷慨激昂地说道: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账册分明是有人故意伪造,意图陷害臣!”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陷害你?” 嬴政饶有兴致地问道。 沈括略一沉吟,旋即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迎上嬴政的目光。 “陛下,臣确实不知何人要陷害于我。但这账册漏洞百出,臣敢以性命担保,其中必有蹊跷!” “臣恳请陛下给臣三天时间,臣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臣一个清白!” 嬴政的脸色依旧阴沉,目光锐利如刀,像是要将沈括整个人剖开来看个究竟。 他心中虽对沈括颇为信任,但账册上的数字清晰明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三天?”嬴政冷哼一声。 “三天之后,若你查不出真相,便等着下狱吧!” 沈括叩首,“臣领旨!” 心中却暗道:李斯老贼,咱们走着瞧! 李斯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括,嘴角勾起冷笑。 三天?他怎么可能查出真相? 第28章 栽赃 这账册可是赵高找人精心伪造,滴水不漏,就算神仙来了也查不出什么破绽! 沈括走出森严的宫门,这栽赃嫁祸的手段虽然拙劣,却正中嬴政多疑的性子。 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三日之后,恐怕真要身陷囹圄。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找大司农付阳。 付阳主管全国农业,对咸阳城的粮价菜价了如指掌,或许能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大司农府邸位于咸阳城南,环境清幽。 沈括到时,付阳正躺在院中竹椅上晒太阳,身旁小几上摆放着几碟蜜饯和一壶凉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见到沈括,付阳立刻起身相迎: “哎哟,沈大人,请坐!” 沈括也懒得寒暄,开门见山道: “付大人,咸阳城蔬菜粮食的价格,是由谁制定负责的?” 付阳愣了愣,随即笑道: “沈大人问这个做什么?这粮价菜价嘛,自然是市场调节,由商贩们自行决定。” 沈括目光如炬,盯着付阳: “当真如此?” 付阳的笑容僵了僵,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 “这……这其中或许有些许……人为操控……” “人为操控?”沈括步步紧逼。 “是谁在操控?” 付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压低声音道: “沈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咸阳城的粮商菜贩,背后都有权贵撑腰。” “他们定期聚会,商议价格,以牟取暴利。” 沈括心中冷笑,看来这咸阳城的粮价果然有猫腻。 他追问道: “这些权贵都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出什么事了?” 付阳接过账册,眯着眼细细地看起来。 起初他神色如常,只是偶尔捋一捋胡须。 可随着他翻看的页数越来越多,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看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括。 “这…这…”他嘴唇颤抖,指着账册。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啊!” 沈括苦笑一声,将自己在御书房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付阳,包括嬴政的怀疑、李斯的冷笑以及自己三天之约。 付阳将账册重重地摔在桌上,怒道: “岂有此理!这李斯老贼,真是阴险毒辣!” “这账册上所列的蔬菜粮价,与实际价格相差甚多,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来回踱步,焦虑地搓着手。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没有证据,也难以说服陛下啊!这可如何是好?” 沈括微微一笑。 “既然这些权贵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付大人,这几天,你帮我留意一下城中粮价的波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好,老夫明白了!” 付阳郑重地点了点头。 沈括沉吟片刻,说道: “这账册做得如此精细,必然是出自高手之手。” “若是能找到此人,或许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付阳闻言,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半晌,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我想起来了!城东头有一家纸扎店,名叫‘来生缘’。” “表面上是卖丧葬用品,背地里却做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据说账册、文书、契约,只能给足了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沈括眼睛一亮,这不正符合他的需求吗? “付大人,多谢提醒,我这就去看看。” 付阳连忙叮嘱道: “沈大人,那‘来生缘’的老板可不是个善茬,你去的时候可得小心谨慎啊。” 沈括拱手道: “多谢付大人提醒,在下省得。” 说罢,他便起身告辞,直奔城东的“来生缘”而去。 “来生缘”纸扎店位于城东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店面不大,门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纸人纸马,阴森森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沈括走进店里,一股浓重的纸浆味扑鼻而来。 店里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丧葬用品,纸钱、香烛、寿衣等等,应有尽有。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拨弄着一串佛珠,嘴里念 念有词。 沈括走到柜台前,拱手道: “老板,我想打听点事。” 那男子斜睨了沈括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客官,我们是小本生意,可不是什么情报站。” 沈括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来你这儿做过账册?” 那男子看到银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把将银子抓在手里,笑眯眯地说道: “这位爷,您想打听什么账册?” “小的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账册没见过?” 沈括将那伪造的账册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说道: “老板,你看看,这样的账册,你能做出来吗?” 那男子拿起账册,翻看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抬起头,仔细打量了沈括一番,问道: “这位爷,您是做什么的?这账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沈括淡淡一笑,说道: “老板,你不用管我是做什么的,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样的账册,你能做出来吗?” 那男子沉吟片刻,说道: “能做是能做,不过这价钱嘛……” 沈括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做这账册的人,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那男子看到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说道: “好说好说!这位爷,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这个人!” “不过……” 那男子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做账的人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这样吧,您先留下地址,等我找到他,立刻通知您。” 沈括心中冷笑,这老板果然滑头。 他也不点破,写下自己的住址,交给那男子,说道: “那就有劳老板了。” 走出“来生缘”,沈括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心中暗道: “李斯,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扳倒吗?咱们走着瞧!”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咸阳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沈括早早起身,准备再去“来生缘”纸扎店,看看能否从那精明的老板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然而,当他走到那条偏僻小巷时,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原本冷清的巷口,此刻聚集了一群人,嗡嗡的议论声像苍蝇般扰人。 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正来回走动,维持着秩序,将纸扎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括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拨开人群,走到一个衙役面前,拱手问道: “这位差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公子,昨晚这‘来生缘’的老板被人杀了,现在我们正在勘察现场。” “死了?”沈括愣了一下。 这才一夜之间,那老板竟然就被人杀了?难道是李斯杀人灭口? 第29章 白山 沈括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银子塞到衙役手里,低声问道: “这位大哥,这老板究竟是怎么死的?” 衙役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 “这位公子,小的也只是听仵作说,那老板是被利器所杀。” “刀法干净,不像是普通杀手。” “现场可有什么线索?” 沈括追问道。 “唉,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案子怕是难破了。” 正说着,沈括的目光忽然被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住了,带着宽大的斗笠四处张望。 沈括观察着那人心中生疑:难度这个人就是杀死老板的凶手? “好!差大哥辛苦了。” 沈括对着衙役拱了拱手,便悄悄地尾随在那斗笠人身后。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加快,在人群中穿梭,试图甩掉沈括。 转过一个拐角,那斗笠人突然停了下来。 沈括心中一凛,正要闪身躲避,却见那斗笠人猛地转身,寒光一闪,一把短刀直刺而来! 沈括侧身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刀锋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凉风。 他顾不得多想,抬起一脚狠狠踹向那斗笠人腹部。 斗笠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斗笠掉落,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沈括趁机拔出手弩,对准了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那男人捂着肚子,眼中满是警惕。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来生缘’的老板,是不是你杀的?”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矢口否认: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沈括眯起眼睛,手弩纹丝不动。 男人刚要开口,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几支羽箭带着死亡的呼啸,从房顶射向沈括。 沈括猛地将男人扑倒,同时举起手弩,朝着房顶连发数箭。 “该死!” 他拉起男人,低吼道:“跑!” 两人在狭窄的小巷中狂奔,羽箭想下雨一样,不断从头顶射下,在他们身后钉出一串触目惊心的痕迹。 沈括拉着男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一处破败的屋子,闪身躲了进去。 杀手在屋外徘徊了一阵,没有找到踪迹就离开了。 沈括和男人背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你……” 男人捂着手臂,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沈括这才注意到,男人的手臂被箭矢擦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他心中一紧,连忙撕下自己衣摆,简单地帮他包扎了一下。 男人抬头看了沈括一眼,眼神复杂。 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刚才那几箭,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谢了……” “先别谢我,等逃出去再说吧。” 他环顾四周,这破屋四处漏风,根本藏不住人。 “跟我来。” 男人咬了咬牙,挣扎着站起来,带着沈括从屋后的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钻出狗洞后,沈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院子。 周围是高高的围墙,院内种满了各种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这是……药铺?” 男人喘息渐定,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多了感激。 “公子救命之恩,白山没齿难忘。” 他扶着受伤的手臂,艰难地行了一礼。 “白山?”沈括挑了挑眉。 “这名字倒是和你这身行头不太相符。” 眼前这男人,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质。 “公子说笑了,”白山苦笑一声。 “在下平日以经营药铺为生,这身打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做假账的人?” 白山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正是。” “你的雇主是谁?”沈括开门见山地问道。 白山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才说道: “公子恕罪,在下确实不知。” “那人每次都带着斗笠,我只知道…那嗓音,像…像是个公公。” “公公?” 在咸阳城中,与自己有仇的人,除了李斯和赵高,还能有谁? “这两个老王八蛋!” 沈括低声嘟囔着。 “你还记得其他细节吗?” “比如,那人的身形,衣着,或者…他都让你做了些什么账?” 沈括追问道。 白山摇了摇头,神情沮丧。 “那人行事极为谨慎,每次见面都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且,账目也都是些关于粮食蔬菜之类的流水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括沉思片刻,那些杀手显然是冲着白山来的。 若不是自己恰好出现,恐怕白山早已命丧黄泉。 “现在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沈括沉吟道,目光扫过白山手臂上的伤口。 “你伤得不轻,不宜久留,更不宜奔波。” 白山苦笑。 “公子所言极是,可如今这咸阳城,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沈括拍了拍白山。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公子的意思是说……” “进宫,”沈括点了点头。 “如今之计,只有面见陛下,才能洗脱我的嫌疑,并将此事公之于众。” “那些人既然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想必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白山咬了咬牙。 “公子所言甚是,白山愿随公子入宫,拼死一搏!” 说罢,白山简单包扎伤口。 御书房内,嬴政端坐龙椅,目光如炬,来回扫视着堂下站着的两人——沈括和白山。 沈括神色平静,目光却始终落在嬴政身旁的赵高身上,眼神中的冷意。 白山则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还未从之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嬴政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沈括,你说有人要杀白山,可有证据?” “陛下明鉴,”沈括拱手道: “臣亲眼所见,那些刺客招招致命,若非臣恰巧路过,白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哦?”嬴政挑了挑眉。 “那依你看,究竟是谁想要白山的性命?” 沈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赵高,嘴角勾起冷笑。 “想来,也只有那做假账的幕后主使,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人灭口吧?” 赵高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第30章 就是嘴硬 “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咱家怎么听不明白?” “赵公公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沈括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 “白山所做的假账,究竟是谁指使的,赵公公心里难道不清楚?” 赵高干笑两声。 “沈大人说笑了,咱家不过一介阉人,哪里能指使得了白老板这等人物?” “是吗?”沈括冷笑一声。 “那赵公公可否解释一下,为何那些刺客会如此精准地找到白山,并且招招致命?” 赵高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这…这许是白老板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吧?” “咸阳城鱼龙混杂,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赵公公的解释未免太过牵强,”沈括步步紧逼。 “陛下,那些刺客训练有素,进退有序,绝不是普通杀手。” “而且根据臣的观察,杀手用的是铲形箭头,只有皇宫里的禁军才会装备这种武器。” “若说白山只是得罪了普通人,岂能招来如此杀身之祸?” 嬴政将两人的对话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停止争论。 “好了,两位爱卿莫急,此事寡人自会调查清楚。” “白山,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寡人。” 白山将在药铺里跟沈括说的话又对嬴政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那幕后主使的身份?” 嬴政皱着眉头。 “陛下,那人每次都带着斗笠,遮掩面容,小人实在不知他是何人。” “只是…听那人的嗓音,似乎…似乎是个公公。” “公公?” 嬴政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赵高身上。 赵高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强作镇定地说道: “陛下,这咸阳城中,宦官何其多也。” “仅凭一个‘公公’二字,如何就能断定是咱家呢?” “赵公公莫急,”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山说,那人每次都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与他见面。” “而且账目也都是些普通的流水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岂不是说明,那人根本就不在乎账目的真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制造混乱?” “沈大人此言差矣,”赵高反驳道: “或许那人只是谨慎小心,不愿暴露身份罢了。” “谨慎小心?”沈括冷笑一声。 “若真是谨慎小心,又怎会派杀手在天子脚下行凶?” “这分明是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 赵高脸色一变,强压着怒火说道: “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在污蔑咱家!” “污蔑?”沈括挑了挑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公公还是想想,该如何向陛下解释吧。” 赵高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 “陛下,老奴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这白山分明是信口雌黄,污蔑老奴!” 他说着,还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沈括心中冷笑,这赵高演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啊,他沈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嬴政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近日头疾复发越来越严重。 他自然知道赵高十有八九是幕后黑手,但白山提供的证据实在太单薄,不足以给赵高定罪。 更何况,赵高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是贸然动他,恐怕会引起朝野震荡。 “好了,”嬴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议。” 沈括看得出来,嬴政这是在给自己时间,也是在给赵高一个机会。 出了大殿,赵高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阴狠地瞪着沈括,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括,你今日坏咱家的好事,咱家定要你好看!” 沈括丝毫不惧,迎上赵高的目光,一脸的嘲讽。 “赵公公,干嘛那么激动啊,有些事,不是你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过也对,公公嘛,总是会比别人缺点什么!” “沈括,你他妈……” 沈括也不搭理赵高,带着白山径直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沈括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山。 这家伙脸色煞白,腿肚子还在微微颤抖。 “行了,别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羊癫疯犯了。” 白山勉强挤出笑容。 “沈大人,小的…小的这不是害怕嘛。” “怕什么?陛下虽然没有直接将赵高抓起来,但是已经怀疑上赵高了。” “赵高现在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你?” 沈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打算。 嬴政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以他对赵高的了解,这老混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我家吧。” 白山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多谢沈大人!多谢沈大人!” 沈括摆了摆手。 “别谢我,我只是不想我的证人不明不白地死了。” 回到家里,沈括吩咐沈清给白山安排房间。 自己则回到卧房,琢磨着下一步该对策。 这老阉狗在朝中经营多年,爪牙遍布,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 “看来,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 公子胡亥府上。 “公子,陛下近日头疾复发,愈发严重了。” 一个侍从禀报道。 胡亥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父皇的头疾又犯了?快,备上我珍藏的“凝神香”,我这就去探望父皇。” 凝神香是一种名贵的香料,据说有安神定志、缓解头痛之效。 胡亥带着凝神香来到嬴政寝宫,只见嬴政正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 “父皇!” 胡亥扑到床边,一脸的焦急和担忧。 嬴政睁开眼,看到胡亥,勉强挤出笑容。 “亥儿来了。” “父皇,儿臣听闻您头疾复发,特地带来了凝神香,希望能为您缓解疼痛。” 胡亥说着,将凝神香点燃,放在嬴政床头。 一股清幽的香味弥漫开来,嬴政只觉得头痛略微减轻了一些。 “亥儿有心了。” 嬴政欣慰地看着胡亥。 胡亥握着嬴政的手,一脸的孝顺。 “父皇,儿臣平日里事务繁忙,未能时常侍奉左右,是儿臣的不是。” “以后儿臣一定多来探望父皇,为父皇分忧。” 嬴政看着胡亥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第31章 试探 沈括说大秦将毁于胡亥之手,可眼前的胡亥,分明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难道…沈括弄错了? 胡亥见嬴政脸色有所缓和,便趁热打铁地说道: “父皇,儿臣听闻沈大人近日在调查药铺之事。” “此事牵扯甚广,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切莫为此烦心。” 嬴政点了点头。 “好,寡人知道了。”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下去吧,让寡人静一静。” 胡亥恭顺地行了个礼,缓缓退出了寝宫。 …… 赵府,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丞相李斯斜靠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赵公公,你这手段,可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啊。” 李斯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连刺杀这种事都搞不定,现在没弄死沈括。” “反倒让陛下对赵公公你戒心更甚,啧啧啧……” 赵高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握着茶杯。 “李大人说风凉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进了。”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怎么,李大人是觉得我办事不利,想取而代之?” 李斯哈哈大笑,放下酒杯。 “取而代之?赵公公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你我二人,不过是陛下的两条狗罢了,谁又能取代谁呢?” 赵高强忍着怒火,没有接话。 李斯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嬴政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赵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躬身退下了。 赵高听完小太监的汇报,脸色微微一变。 “李大人,今天公子胡亥去看望陛下了。” 赵高说道。 李斯闻言,眉头微皱。 “胡亥?他去做什么?” 赵高冷笑一声。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探望他那病重的父皇,顺便再表表孝心。” 李斯沉默片刻,说道:“看来,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高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任由茶香在口中弥漫。 “李大人莫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阴狠。 “公子胡亥,野心勃勃。” “我们可以像个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棋子。” 李斯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赵公公的意思是…” 赵高嘴角勾起冷笑。 “不如待我去会会这位公子胡亥,探探他的虚实。” ...... 公子府的花园里。 胡亥正兴致勃勃地逗弄着笼中的一只画眉,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他今日心情甚好,因为父皇的头疾似乎有所缓解。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 “公子,赵高赵公公求见。” 胡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中闪过疑惑。 赵高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 他与赵高并无太多交集,除了上次赵高想拉拢他,被他拒绝之外。 “让他进来吧。” 胡亥不动声色地说道,将手中的鸟笼递给身旁的侍女。 赵高缓步走入花园,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谦卑。 “奴才参见公子。” “赵公公不必多礼。”胡亥逗着笼中的画眉鸟,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赵高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胡亥手中的鸟笼上。 “奴才听说公子喜欢养鸟,特地带来一只珍稀的雪羽金雀,献给公子。” 胡亥眼中闪过讶异,这只雪羽金雀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禽,赵高竟然舍得送给他? “公公有心了。” 赵高见胡亥收下了礼物,心中暗喜,便开始试探胡亥的口风。 “公子,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中局势动荡,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胡亥眼中闪过精光,不动声色地说道: “父皇春秋鼎盛,定能逢凶化吉,儿臣身为人子,只盼父皇早日康复。” 赵高呵呵一笑。 “好,公子孝心可嘉。” “只是…如今朝中,有人居心叵测,意图扰乱朝纲,公子不得不防啊。” 胡亥眉头微皱,“公公指的是…?” 赵高压低声音,说道: “沈括此人,恃才傲物,目无尊长,仗着陛下的宠信,在朝中肆意妄为。” 赵高观察着胡亥的神色,继续说道: “公子,您想想,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屡次被委以重任,连李丞相都对他忌惮三分。” “陛下如今龙体欠安,这储君之位……”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胡亥,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胡亥果然脸色一沉,握着鸟笼的手指骨节泛白。 父皇对沈括的器重,他早已看在眼里,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安。 如今赵高这番话,无疑是点燃了他心中潜藏的妒火和恐惧。 赵高继续添油加醋道: “想那沈括,出身寒微,却平步青云,如今更是权倾朝野。” “他若真有异心,这大秦的江山……” 胡亥猛地将鸟笼放在石桌上,笼中的雪羽金雀受惊,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鸣叫。 “他敢!”胡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高故作惶恐地低下头: “奴才不敢妄议朝政,只是为公子担忧啊。” “公子宅心仁厚,宽容大度,可有些人……” 他欲言又止,留给胡亥充分的想象空间。 胡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依赵公公高见,该如何是好?” 赵高见胡亥已经上钩,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压低声音说道: “沈括此人,虽然得陛下宠信,却也并非无懈可击。” “他最大的弱点,便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哦?赵公公有何妙计!” 赵高凑近胡亥,低声耳语了几句。 胡亥听完,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说道: “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富贵险中求,公子若是想成就大业,就必须果断行事。” “况且,奴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万无一失。” 胡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被赵高说服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 “好,就依公公之计,事成之后,本公子定不会亏待公公。” 赵高眼中闪过得意,连忙躬身说道:“奴才多谢公子。” 第32章 打猎是借口 沈括叼着香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手弩。 他叹了口气,穿越到这大秦朝已经半年了,除了刚开始的几天新鲜劲儿,现在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无聊。 “唉,这古代生活也太枯燥了。”沈括自言自语道: “连个手机都没有,想刷个短视频都刷不了。”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声音。 “沈大人,公子府来人了,说是公子请您一同出城狩猎。” 沈括愣了一下,公子?哪个公子?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大秦朝的公子们,除了那个声名狼藉的胡亥,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有名的公子了。 “胡亥?”沈括皱了皱眉。 “他请我去狩猎?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中疑惑,但沈括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用手指捻灭烟头,便跟着公子府的侍卫出了城。 一路上,沈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带路的那个侍卫。 这侍卫看起来孔武有力,眼神却有些闪烁,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这位小哥,”沈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子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去狩猎了?” 侍卫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的…小的也不知,公子只是吩咐小的来请大人,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 沈括笑了笑,没再追问。 到达城外猎场,沈括一眼就看到了胡亥。 他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猎装,身边围着几个侍卫,看起来意气风发。 “沈大人,你来了!”胡亥远远地就看到了沈括,笑着迎了上来。 “今日天气甚好,本公子特地请你来一同狩猎,你可不要推辞啊。” 沈括拱了拱手。 “公子盛情,沈某岂敢推辞。” “哈哈哈,好!沈大人果然爽快!” 胡亥拍了拍沈括的肩膀,显得十分亲热。 “走,我们一起去猎些野味回来!” 沈括跟着胡亥一行人进了猎场,他一边走,一边暗中观察着胡亥的神色。 “沈大人,听说你箭术超群,今日可要好好露一手啊。” 胡亥笑着说道。 “公子过奖了,沈括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沈大人不必谦虚,你的箭术可是连父皇都称赞过的。” 胡亥将一把弯弓递给沈括。 “今日,本公子可是期待着沈大人的精彩表现啊。” 括掂拉了拉弓弦,这玩意儿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复合弓,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好家伙了。 胡亥也拿了一把弓,兴致勃勃地对沈括说道: “沈大人,我们今日就比试一番,看谁猎到的野味更多,如何?” 沈括漫不经心地应道: “公子请便。” 于是,两人在侍卫的指引下,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沈括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很快,就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肥硕的野兔。 他迅速搭弓上箭,瞄准,松弦,一箭射出,正中野兔的咽喉。 “不错,开门红。” 接下来,他又接连射中了几只野鸡和山鹿,收获颇丰。 不知不觉间,沈括已经深入到了猎场的深处,猎杀的快感让他有些忘我。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沈括发现不远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立刻搭弓上箭,屏住呼吸,将弓弦拉满。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 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沈括心中一惊,这声音……不像是动物发出的。 “我艹,坏了!” 他连忙冲了过去,拨开树丛,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箭矢射中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粗布麻衣,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沈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射中的竟然会是一个人。 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 胡亥也闻讯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沈括深吸一口气,立刻冷静下来。 “公子息怒,沈某并非有意伤人,只是……” “只是什么?你竟然敢在本公子面前伤人,你活腻了不成?” 胡亥怒不可遏地打断沈括的话。 沈括皱了皱眉,这胡亥反应也太过激了吧? 难道这被射中的人,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伤者的伤势。 箭矢射中了伤者的胸口,鲜血汩汩地流出来,看起来伤得不轻。 “公子,此人伤势严重,需尽快医治。” 沈括沉声说道。 胡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一个侍卫连忙上前,将伤者扶了起来。 “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胡亥冷冷地吩咐道。 沈括看着被抬走的伤者,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回到营地后,胡亥立刻召集了所有侍卫。 严厉地盘问他们,是否有人私自进入猎场。 侍卫们个个噤若寒蝉,都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胡亥脸色阴沉,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沈括身上。 “沈大人,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沈括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 “公子,沈某只是在狩猎,谁知道会射中一个人。” “再说,这猎场如此之大,有人误入也并非不可能。” 胡亥冷笑一声。 “误入?沈大人,你当本公子是傻子吗?” 沈括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胡亥摆明了是要拿他问罪。 与其争辩,不如先想办法补救。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伤者,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局面。 营帐中气氛压抑,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胡亥。 就在沈括沉思之时,郎中匆匆赶来。 他跪在胡亥面前,战战兢兢地禀报: “公子,伤者失血过多,已……已不治身亡。” “什么?!”胡亥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死了?怎么会死了?!” 帐内的侍卫们吓得浑身一颤,纷纷跪倒在地。 沈括也微微一惊,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咯噔一下。 这下事情可真的闹大了。 胡亥怒气冲冲地走到沈括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括!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33章 可怕的猜测 沈括还未及开口,帐外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由远及近。 一个妇人凄厉的哭喊声中夹杂着孩童的呜咽,那声音像是带着尖锐的倒钩,狠狠地抓挠着沈括的心。 沈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上前一步对暴怒的胡亥说道: “公子息怒!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紧要的是查明真相,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沈括斗胆请求,先去查看一下死者的遗体。” 胡亥怒火中烧,双目几欲喷火,但沈括的冷静让他稍稍恢复了理智。 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咬牙道: “准了!但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公子定要你偿命!” 沈括微微颔首,没有理会胡亥的威胁,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帐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孩子瘦骨嶙峋,脸色蜡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助。 妇人哭喊着,一遍遍地呼唤着死者的名字,那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 沈括走到妇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位夫人,在下沈括,误伤了你的丈夫,我……” “你还我夫君!你还我爹爹!” 妇人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像是恶鬼一般,狠狠地盯着沈括,嘶声喊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只是个猎户,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什么要杀他!” 沈括心中一痛,他只能再次深深地鞠躬,沉声道: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沈括的错,沈括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会尽全力补偿你们。” 他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递给妇人。 “大嫂,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权当是丧葬费,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说罢,沈括走到停放在一旁的担架旁,揭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死者胸口插着一支箭,箭羽还在微微颤抖,鲜血早已凝固,染红了周围的布料。 沈括注意到,死者的衣着虽然简陋,但却干净整洁。 手上也没有老茧,并不像是经常打猎的猎户。 而且,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与他粗布麻衣的打扮格格不入,显得十分诡异。 沈括心中疑窦丛生,这死者不像是个猎户,但究竟是什么人? 他伸手想要拔出死者胸口的箭,却被一旁的妇人一把抓住,哭喊着阻止: “别动!别动我夫君!” 沈括无奈地收回手,对妇人说道: “夫人,请节哀,我需要检查一下伤口,才能判断死因。” 妇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沈括小心翼翼地拔出箭矢,仔细观察着伤口。 箭矢的箭头呈三角形,锋利无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猎箭。 而且,箭头上似乎还涂抹了一种黑色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沈括心中一惊,这药膏,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在皇宫里看到的一本古籍。 那本古籍记载了一种名为“冥魂散”的毒药,这种毒药涂抹在箭头上,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身亡。 而这种毒药,正是宫中禁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使用。 难道…… 沈括猛地抬起头,看向胡亥,却见胡亥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心中的猜想,却又在瞬间冷静下来。 此刻,他身处胡亥的猎场,四周都是胡亥的亲信。 贸然揭露胡亥的罪行,无异于找死。 他需要时间,需要证据。 沈括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盖上白布,遮住死者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刚开始,沈括的确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不安却在提醒他,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胡亥,历史上有名的暴君。 昏庸无道,残暴嗜杀,最终落得个身死国灭的下场。 沈括穿越而来,自然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 联想到死者身上那支涂抹了冥魂散的箭矢,以及胡亥方才片刻的慌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沈括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眯起眼睛,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 良久,沈括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胡亥。 “公子,”沈括语气沉重。 “此事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也为了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我请求为死者设灵堂,由沈某亲自守孝三天。”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胡亥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 “沈大人,这恐怕有点不太合适吧。” “你毕竟是大秦官员,为一个平民......” “公子,”沈括不卑不亢地打断胡亥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如今之计,唯有尽力弥补。” “我愿在灵堂前日夜守孝,以表我的忏悔之意,还请公子恩准。” 胡亥面色阴沉,阴冷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 他沉思片刻,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人确实是沈括“误杀”的。 沉默片刻,胡亥冷哼一声。 “好吧!来人,速去安排!” 沈括微微颔首,转身走向那悲痛欲绝的妇人。 “夫人,”沈括的声音低沉。 “请节哀,我会尽我所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妇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括,眼神中满是怨恨。 “你……你真的会为我夫君守孝三天?” “是,”沈括点了点头。 “我会为他守孝,也为我犯下的错误,赎罪。” 妇人闻言,心中的悲痛稍稍缓解,但眼神中依然满是怀疑。 沈括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扶起妇人。 几个时辰后,灵堂已经布置完成,虽然有些简陋,却也布置得庄严肃穆。 沈括亲手点燃香烛,对着死者牌位深深鞠躬。 “兄弟,安心上路!” 灵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括沉静的面容。 他跪在草席上,双目微阖,不像是在默哀,倒像在思考。 身旁,猎户的妻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时不时偷偷打量沈括,欲言又止。 她的孩子则蜷缩在她怀里,小声啜泣着。 这场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灵堂内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啜泣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沈括突然感觉到异样。 第34章 果然都是假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灵堂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人呢?” 沈括立刻起身,环顾四周,猎户的妻儿竟然不见了。 他快步走到棺材旁,伸手掀开白布。 死者僵硬的面容再次映入眼帘,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沈括伸手探向死者的衣襟,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伤口上的毒药。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死者衣物的一瞬间,指尖传来一阵滑腻的触感。 这触感,绝不是粗糙的麻布!沈括心头一震,猛地扯开死者的布衣。 在布衣之下,是一件光滑的丝绸内衫! 这足以证明,死者不是猎户! 一个猎户,怎么可能穿得起昂贵的丝绸? 沈括冷笑一声,既然死者身份是假的,那对看起来悲痛欲绝的母子,恐怕也是假的。 这出戏,演得倒是逼真。 “王八蛋,老子差点就着了你们的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沈括不动声色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他看到那名“猎户的妻子”正鬼鬼祟祟地在一只信鸽的腿上绑着什么东西。 沈括心中冷笑,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他猛地推开门,同时迅速拔出手弩,对准了女人。 “大嫂,这大半夜的,不乖乖给我兄弟守灵,在这干什么?” 沈括语气冰冷,手弩稳稳地指着女人。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中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她慌乱地将手藏到身后,强装镇定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放飞一只鸟…” 沈括一步步逼近,语气森然。 “放飞一只鸟?一只绑着纸条的鸟?说吧,你在给谁送信?” 女人脸色惨白,眼神闪烁,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傻?” 沈括一把夺过女人藏在身后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公子,计划有变,速回。” 沈括将纸条扔到女人脚下,冷笑道: “公子?是给胡亥报信吧?” “看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这出苦肉计,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女人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眼中闪过狠厉,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直刺沈括心口。 “去死吧!” 沈括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刀锋,同时扣动扳机。 弩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中了女人的肩膀。 女人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她捂着伤口,怨毒地瞪着沈括。 “你…你敢伤我…” 沈括冷笑。 “伤你?你以为这就算完了?胡亥为什么要害我!” 女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沈括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拖进了灵堂。 他将女人扔在棺材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说?那就让你和你的‘夫君’在地下团聚吧!” 说罢,沈括作势要将女人推入棺材。 女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哭喊求饶。 “我说!我说!求求你,饶了我…” “说!” 女人哆哆嗦嗦地交代。 “我们都是胡亥派来的,目的就是以杀人的罪名陷害你。” “这样胡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你斩首。” 沈括听完,心中怒火中烧。 好一个胡亥,为了除掉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胡亥!好你个胡亥!”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沈括起了杀心,这女人不过是颗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胡亥! 必须将此事禀报陛下,揭穿胡亥的阴谋! 沈括拖着女人,大步流星地走出灵堂。 他打算带着女人立刻入宫,向陛下说明情况。 然而,就在他走出灵堂不过几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嗖嗖嗖!” 几支羽箭,像是毒蛇般,从黑暗中激射而出,直奔沈括而来!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多年来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将女人往前一推,同时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旁的草堆后面。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女人来不及躲闪,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当场毙命。 沈括躲在草垛后,心中惊骇。 他没想到胡亥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早有预谋的埋伏!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笑声。 “沈括,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弓箭,直指沈括。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人数众多,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 “哼,胡亥还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杀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沈括冷笑道,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少废话!受死吧!” 黑衣人一声怒喝,数十支羽箭射向沈括。 好在草垛足够厚实,几支羽箭只是扎在上面,并未伤到沈括分毫。 沈括从草垛后探出头,打量着四周。 他也懒得在和黑衣人废话,直接从系统空间里掏出火箭筒。 这玩意儿他本来打算留着对付更棘手的敌人,但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 “欢迎来到21世纪,蠢货们!” 火箭筒喷出一道火舌,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射向黑暗中的杀手们。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夜空,火光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通亮。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黑衣人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沈括从草垛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禁摇了摇头。 掏出香烟,借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这玩意儿威力还真大,但是这回可怎么跟陛下解释呢?”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眯起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这火箭筒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直接将黑衣人连同周围的树木都炸成了碎片,现场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 这要是让陛下看到,还不得把他当成妖怪?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35章 沈清被绑了 晌午的阳光晒得瓦片有些烫手。 沈括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着远处花园里那个来回踱步的身影——胡亥。 “啧啧啧,小王八蛋,还挺沉得住气。” 沈括心里暗自吐槽。 “炸死了你的杀手小队,居然还能在这儿优哉游哉地散步,不愧是皇室子弟,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他猛地扣动扳机,“咔哒”一声空响。 沈括脸上浮现出戏谑的冷笑,脑补着胡亥脑浆崩裂的场面。 “小王八蛋,你想玩游戏,老子就陪你慢慢玩!” ...... 花园里,胡亥心乱如麻。 昨晚城外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即使在咸阳宫也能清晰可见。 派去猎场的探子回报,现场惨烈无比,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触目惊心,派去的杀手连个渣都没剩下。 这绝非普通的武器所能造成。 他心中隐隐不安,难道沈括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底牌? “公子,老奴来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胡亥的思绪。 赵高,这个阴险狡诈的宦官,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赵高,你来的正好!你说这沈括,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派去的杀手,竟然全军覆没!” 胡亥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赵高故作镇定地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公子息怒,依老奴之见,沈括虽然有些手段,但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人都死干净了,你还说不足为虑!” 胡亥怒吼道,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盆。 赵高不慌不忙地躬身道: “公子,老奴已经暗中派人仔细勘察过现场,除了那些杀手,没有其他活口。” “也就是说,沈括手里没有人证,无法证明是公子派人刺杀他。” “他纵然有千般本事,也不敢明着和公子作对。” 胡亥听了这番话,稍稍冷静下来。 他颓然地坐在石凳上。 “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公子,沈括暂时是不敢和我们撕破脸的,所以不足为惧。” “而且老奴倒是得知了一个消息,沈括并非是孤身一人……” 他凑到胡亥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毒计。 ...... “哼!看这两个家伙的德行,肯定没憋好屁。” 沈括利落地翻身从房顶跳下,收起狙击枪,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计时器——猛地想起今天是妹妹沈清的生日。 “糟糕!”沈括低咒一声,昨晚忙着“守灵”,彻夜未归,沈清肯定急坏了。 他心生愧疚,连忙赶往城中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定了间雅致的包间,打算晚上好好补偿一下妹妹。 接着,沈括又一头扎进熙熙攘攘的布坊,为沈清挑选了一匹上好的丝绸。 最后,他又在首饰店里精挑细选了一对精致的玉镯。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沈括却感到异样。 往常这个时候,沈清都会在门口迎接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今天,院子却异常安静,静得有些诡异。 “小清?小清?” 沈括提高嗓门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脚步冲进屋内,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愣住了。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茶杯碎片散落一地,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沈括的心脏“咯噔”一下。 “小清!” 沈括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开始疯狂地搜寻着妹妹的身影,每一个房间都不放过。 然而,除了满地的狼藉,什么也没找到。 沈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一阵“笃、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有人拄着拐杖行走。 “沈公子?沈公子在家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括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拄着双拐的老妇人,正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婶。 她满脸皱纹,眼神中带着担忧。 “王大婶,有什么事吗?” 沈括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沈公子啊,”王大婶叹了口气。 “昨晚……我好像听到你家这边有些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 王大婶犹豫了一下,说道: “大概……是丑时左右吧,我听到一阵嘈杂声,像是……一群人闯进了你家院子。” 沈括的心猛地一沉。 丑时……正是自己在猎场和杀手搏斗的时候! “然后呢?您还听到了什么?” 王大婶的脸上闪过恐惧。 “后来……我听到你妹妹的哭喊声……之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沈清的哭喊声!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王大婶,您还看到什么了吗?比如,那些是什么人?” 王大婶摇了摇头。 “天太黑了,我老眼昏花腿脚又不利索,看不清楚。” “不过……我依稀记得,他们都穿着黑衣,行动迅速,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沈括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胡亥的圈套,猎场的杀手,消失的妹妹……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幕后黑手——胡亥!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 “王大婶,您还知道什么吗?任何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王大婶努力回忆着。 “别的……老身就不知道了……” 沈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王大婶。 “王大婶,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点银子,您拿着,就当是给您压压惊。” “这怎么好意思呢……” “拿着吧,王大婶,”沈括将银子塞到大婶手里。 “还有,这件事,请您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吗?” 王大婶接过银子,连连点头: “沈公子放心,老身一定守口如瓶!” 沈括目送王大婶离去,转身回到屋内。 “胡亥,你杀我就算了,你他妈敢动我妹妹!” 他有些后悔,刚才在屋顶上就应该用狙击枪,一枪打爆胡亥的狗头! 第36章 打探消息 沈括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沈清,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决不允许她出事。 烟雾缭绕中,沈括眯起眼睛,开始分析。 胡亥绑走沈清,目的无非是逼迫自己就范,所以短时间内,沈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原本打算进宫向嬴政说明实情,但转念一想,自己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胡亥所为。 贸然进宫,只会打草惊蛇,万一胡亥狗急跳墙,沈清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而且,胡亥会把沈清藏到哪里?咸阳城这么大,像是大海捞针。 沈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等等……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对了!蒙毅! 现在唯一能相信,并且有能力帮上忙的,恐怕只有蒙毅了。 沈括立刻起身,快步走出家门,直奔蒙府。 蒙府门前,守卫森严,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沈括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守卫说道: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沈括求见蒙将军。” 守卫上下打量了沈括一番,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转身进去通报。 不多时,守卫返回,对沈括说道: “沈公子,将军有请。” 沈括跟着守卫进入蒙府,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书房。 蒙毅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竹简。 见到沈括,蒙毅放下竹简,起身相迎. “沈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蒙将军,别来无恙。” 沈括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 “沈某今日前来,实是有要事相求!” “哦?何事如此紧急?” 蒙毅示意沈括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茶。 沈括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某的妹妹沈清被公子胡亥派人绑架,沈某想请蒙将军助我救出沈清。” 蒙毅听完,眉头紧锁,虽然心有不快,但是人命关天。 他沉吟片刻,说道: “公子胡亥?此事非同小可,胡亥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到沈清姑娘。” “多谢蒙将军!” 蒙毅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贸然行动。” “这样,我先派人暗中调查,你也要多加小心。” “胡亥既然敢绑架沈清姑娘,就说明他已经盯上你了。” 蒙毅唤来几名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些亲信皆是精明强干之辈,领命后迅速换上便装,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咸阳城的喧嚣之中。 “沈大人,请稍安勿躁,先喝杯茶,等候消息。” 蒙毅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括坐下。 沈括哪里还有心情喝茶,他只是拱了拱手: “蒙将军的好意,沈某心领了,只是沈清生死未卜,我实在无法安心等待。” “我也出去打探一下,也好早些找到线索。” 蒙毅理解沈括的心情,也不强留。 “好吧,沈大人自己小心,胡亥此人阴狠毒辣,切莫被他发现。” “多谢蒙将军提醒。” 沈括再次道谢,便匆匆离开了蒙府。 咸阳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沈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胡亥会把沈清藏到哪里? ...... 破败的草屋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的气息。 角落里,沈清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一个黑衣男子,满脸横肉,眼露淫光,正一步步逼近她。 “老大,这小娘们儿长得可真水灵,比怡红院的头牌还要漂亮几分。” 他嘿嘿一笑,语气中满是猥琐。 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拦住他。 “你小子不要命了?公子吩咐过,这女的还有用,不能动她。” “切,不就是个女人嘛,玩玩又怎么了?公子又不会知道。” “你懂个屁!公子要利用她来对付仇人。” “要是坏了公子的好事,你我都要掉脑袋,滚蛋!” 黑衣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只得悻悻地收回手,走到一旁,嘴里骂骂咧咧。 这时,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公子胡亥走了进来。 “参见公子!”几名黑衣人立刻跪下行礼。 胡亥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沈清身上,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 “这女人,给我好生看管,她还有利用价值。” “是,公子!” 胡亥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沈清醒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恐惧。 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草屋,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胡亥身上。 “你……你是胡亥?”沈清的声音颤抖着。 胡亥走到沈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错,正是我。” “你……你为什么要抓我?” 沈清惊恐地问道。 胡亥冷笑一声。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对付你那个好哥哥,沈括!” 沈清心中一沉,看来胡亥是想利用自己要挟哥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呵……” 胡亥弯下腰,凑近沈清耳边,低声说道: “我要让你哥哥生不如死!” 沈清浑身颤抖。 “你……你这个恶魔!” “恶魔?呵呵,这只是个开始。” 胡亥站起身,眼中满是疯狂。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哥哥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的。” 这时,一名部下在胡亥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胡亥变了变脸色,转身离开了破草屋,但是他却没有发现沈清的手藏在身后面悄悄的鼓捣着什么。 ...... 沈括在咸阳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内心焦躁不安。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跌跌撞撞地撞到了沈括的腿上。 那孩子瘦骨嶙峋,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惊恐,手里紧紧攥着半个冷硬的馒头。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清时,她也是这般落魄,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无依无靠。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乞丐!咸阳城中乞丐众多,他们消息灵通,或许…… 第37章 来晚一步 沈括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他将其中一锭塞到小乞丐手中,另一锭则在他眼前晃了晃。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事成之后,这锭银子也是你的。” 小乞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银子,像是怕它突然飞走一般。 然后他转身朝着城西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 沈括跟着小乞丐穿过狭窄的巷道,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散发着阵阵霉味。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 院子里聚集着数十个乞丐,老老少少,衣衫褴褛,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明。 小乞丐领着沈括来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乞丐面前。 “老大,这位老爷想见你。” 络腮胡子上下打量了沈括一番,脸上闪过狐疑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沈括开门见山: “我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 “这位老爷可能是误会了,我们这些乞丐苟且偷生,只为讨碗饭吃。” “更别说什么打听消息,哪能知道什么人的下落?” 沈括将手中的银锭抛了抛,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入络腮胡子的手中。 “我想,这应该能让你们知道一些事情。” 络腮胡子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变得谄媚起来。 “这位老爷,您想打听谁?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括描述了沈清的样貌和衣着,并着重强调了她失踪前后的时间和地点。 络腮胡子听完后,沉思片刻,说道: “这位姑娘,我好像有点印象。” “前几天,我看到几个黑衣人把她带进了城南的一处破草屋里。” 沈括心中一紧,城南破草屋?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你能带我去那个宅院吗?” “这个......那地方……不太安全。” 沈括再次掏出一锭银子: “带我去,这些都是你的。” 络腮胡子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他一把接过银子,点头哈腰地说道: “老爷,您放心,我这就带您去!” 络腮胡子带着沈括一行人,沿着坑洼不平的小路,一路向城南走去。 沈括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紧紧握着手弩,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城南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络腮胡子所说的破草屋前。 这间草屋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野之中,四周杂草丛生,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沈括虽然着急,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示意众人停下,然后捡起几块石头,朝着草屋的窗户扔去。 石头撞击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没有任何回应。 “里面好像没人。” 络腮胡子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拔出手弩,瞄准草屋的门锁,猛地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弩箭射出,精准地击中了门锁。 “砰”的一声,草屋的门应声而开。 沈括率先冲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草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稻草堆放在角落里。 “人呢?” 络腮胡子疑惑地问道。 沈括没有理会他,他仔细地检查着草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堆稻草上。 那堆稻草似乎有些不同,上面散落着几根粗糙的绳子。 沈括走过去,将绳子捡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这些绳子是用稻草编织而成的,看起来很普通,但沈括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尝试着将几根绳子摆放在一起,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将绳子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好,竟然组成了一个“西”字。 “西……”沈括喃喃自语。 “城西?”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好!我们中计了!”沈括脸色一变,大声喊道: “他们把沈清带到城西去了!” 络腮胡子等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沈括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又取下一块雕工精细的玉佩,一并塞到络腮胡子手里。 络腮胡子只觉手中一沉,低头一看。 银子白花花的晃眼,玉佩更是温润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愣愣地抬起头,不明白沈括这是何意。 “拿着这些,立刻去蒙府找蒙毅将军!” “告诉他,沈清被劫持到城西,让他带兵立刻赶往支援!” “这块玉佩,你交给蒙毅将军,他一看便知。” 络腮胡子捧着银子和玉佩,像捧着两块烫手山芋,他吞了口唾沫,有些结巴地问道: “老爷,这……这城西……” 他本想说城西鱼龙混杂,十分危险。 可看着沈括那双冷厉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少废话!快去!” 沈括厉声喝道。 络腮胡子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他揣着银子和玉佩带着其他的乞丐,一溜烟地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括看着络腮胡子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 城西,是咸阳城最为混乱的地方,这里聚集着各方势力,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大雨,落在沈括脸上,带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沈括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口有两个黑影正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几声阴冷的笑声。 心头一紧,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爬上房顶,慢慢地靠近那两个黑影。 “大哥,你说那小娘们儿值多少银子?” 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 “嘿嘿,这小娘们儿细皮嫩肉的,买到窑子里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两吧。” “百八十两?那也太少了!我看怎么也得值个千八百两!” 第38章 还有高手 “千八百两?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 “这小娘们儿虽然长得不错,但终究是个丫头片子,能卖个百八十两就不错了!” “大哥,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小娘们儿可是沈括的妹妹。” “那沈括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为了救他妹妹,他肯定愿意出大价钱的!” 沈括听到“沈清”这个名字,心头猛地一震,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看来,妹妹果然落在了这帮人手里! 沈括不再犹豫,像一只猎豹般从屋顶飞跃而下。 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入尖细声音男子的喉咙。 “呃……” 男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捂着喉咙,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说!沈清在哪?” “别....别.....大……大爷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括眼中闪过寒芒,短刀微微用力,在男子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死!” “我说!我说!” “在……在前面废弃的染坊!就在……就在巷子尽头!” 沈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毫不犹豫地结果了男子的性命。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沿着巷子飞奔而去。 废弃的染坊里,阴森恐怖。 沈括小心翼翼地潜入染坊,四处寻找妹妹的踪迹。 突然,他听到一阵喧闹的嘈杂声,从染坊深处传来。 沈括心中一沉,循着声音,来到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外面。 透过破窗户的缝隙,沈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妹妹沈清身上。 她静静地躺在脏污的草席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几个黑衣人围坐在一旁,划拳喝酒,粗俗的笑声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回荡。 屋里大概有七八个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茬。 沈括想了想,硬闯肯定不行,这几个人都是亡命之徒,万一伤到妹妹就不好了。 他心念一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两颗闪光弹和一把机关枪。 “砰!” 一声巨响,染坊的木门被沈括一脚踹开。 两颗闪光弹紧随其后,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落入房间中央。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白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啊!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炸了?” “别慌,都别乱!” 黑衣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捂着眼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沈括嘴角露出冷笑,端起机关枪,对着黑衣人就是一通疯狂扫射。 “突突突……”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房间里回荡,瞬间将黑衣人全部击毙。 枪声停止,房间里一片死寂。 沈括收起机关枪,走到沈清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清儿,清儿,醒醒。” 沈清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 当她看到沈括时,“哇”的一声哭出来。 “哥哥!真的是你!你来救我了!” “没事了,清儿,哥哥带你回家。” 沈括心疼的将沈清抱起来,安慰道。 就在兄妹二人准备离开染坊时,突然,一道寒光从天而降,直奔沈括的后心而来! 沈括心中警铃大作,身体本能地向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攻击。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手持一柄长刀,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大人,来都来了,就留下吧!” “清儿,躲好,别出来!” 沈清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躲到了染坊角落里一堆破布后面。 面具男从屋顶一跃而下,像是鬼魅般的身影带着凌厉的杀气。 就在他飞身而下的瞬间,沈括抬手就射,手弩中的弩箭直奔面具男的胸口。 面具男身在空中,却诡异地扭动身体,想一条灵蛇般翻滚,竟然躲过了几支弩箭! 躲过弩箭的面具男,速度不减,手中长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劈沈括面门。 沈括暗骂一声,这身法,有点邪门! 此刻再换武器已经来不及,他只能举起手弩硬生生接下这一刀。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手弩的金属弩身与长刀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震得沈括虎口发麻。 面具男显然也没料到沈括会用这种方式抵挡,微微一愣。 沈括趁机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面具男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面具男踉跄后退几步,站稳身形,眼中闪过惊讶。 沈括顾不得手上的疼痛,随手将已经扭曲变形的手弩扔在地上。 一个箭步冲到一名被击毙的黑衣人身旁,捡起地上的长刀。 “就凭你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沈括冷哼一声,长刀一挥,直指面具男。 面具男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长刀,刀尖指向沈括,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沈括虽然没有习过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凭借着系统赋予的超强体能和反应速度,竟然与面具男斗了个旗鼓相当。 面具男的刀法诡异莫测,招招致命,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而沈括则凭借着自身的优势,以快打快,以力破巧,将面具男的攻击一一化解。 “你的身手不错,可惜,你遇到了我。” 面具男的声音沙哑。 “少废话,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括毫不示弱,长刀挥舞得更加凌厉。 这面具男的刀法阴狠毒辣,招招直取要害。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 终于,一个破绽露出,面具男瞅准时机,一脚狠狠踹在沈括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沈括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面具男缓缓走近,长刀高高举起,刀尖直指沈括的咽喉。 “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噗”的一声正中面具男握刀的手臂,面具男吃痛,长刀脱手而出。 紧接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火光将染坊照得通明。 蒙毅将军身披铠甲,手持长弓,率领一队士兵将染坊团团包围。 “什么人,竟敢在咸阳城行凶!” 蒙毅将军厉声喝道。 面具男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官兵,眼中闪过慌乱。 他不敢恋战,反手甩出几枚飞刀,然后跳上屋顶逃走。 蒙毅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飞刀,同时下令: “追!留活口!” 士兵们立刻应声而动,朝着面具男逃跑的方向追去。 蒙毅走到沈括身边,关切地问: “沈大人,你没事吧?” 沈括挣扎着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摇头。 “多谢蒙将军相救,我并无大碍。” “沈大人还是先看看伤势吧。” 沈括这才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苦笑一声:“看来这贼人下手还真狠。” 蒙毅见沈括伤势不轻,立刻吩咐手下: “快去请医官!” 躲在破布堆后面的沈清见哥哥受伤,吓得哭喊着跑过来。 “哥哥!你怎么样了?” “清儿别怕,哥哥没事。” “沈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捕凶手了,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沈括点点头,感激地看向蒙毅。 “那就有劳蒙将军了。” 蒙毅安排人将沈括兄妹送回家中,并派医官为沈括诊治。 第39章 正八品少府令 医官为沈括处理了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简单包扎后,沈括立刻去看望妹妹沈清。 推开房门,沈括看到沈清蜷缩在床上。 “哥哥……” 沈清的声音带着哭腔,看到沈括胸前的绷带,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哥哥你的伤……” 沈括走到床边,心疼地摸了摸沈清的头。 “哥哥没事,只是小伤,别怕。” 沈清扑进沈括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我害怕……那些黑衣人……好可怕……” “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沈括轻轻拍着沈清的后背,柔声安慰。 “现在安全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直到沈清睡着,沈括才轻轻的离开房间。 ....... 咸阳宫的御书房内,嬴政阴沉着脸,听着蒙毅的禀报。 “陛下,臣已查明,那些黑衣人确实是胡亥公子派去的。” 蒙毅的声音低沉,他知道陛下的脾气。 “胡亥!” 精致的茶杯被嬴政摔得粉碎!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民女!” 嬴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本以为胡亥只是贪玩任性,甚至曾怀疑。 沈括说的所有关于胡亥导致秦朝灭国的事都是假的,却没想到胡亥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去,立刻宣胡亥进宫!” 嬴政怒气未消,语气冰冷。 不多时,胡亥就来到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父皇?你还知道寡人是你的父皇!” 嬴政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胡亥怒斥。 “你胆敢派人绑架民女,绑的还是沈括的妹妹,你可知罪!” 胡亥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道: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父皇在说什么……” “你还敢狡辩!” 嬴政将面具男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扔到胡亥面前。 “这人是你府上的侍卫,他已经全部招认了!” 胡亥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父皇耳朵里,更没想到父皇会如此震怒。 “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 胡亥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 “儿臣只是……只是想吓唬一下沈括……” “吓唬?”嬴政冷笑一声。 “吓唬就能派人绑架?你把王法置于何地!” 胡亥不敢再说话,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 嬴政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胡亥。 胡亥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水渍。 嬴政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内心天人交战。 他恨胡亥的愚蠢莽撞,恨他的胆大妄为。 更恨他差点害了沈括——这个他好不容易盼来的,能改变大秦命运的关键人物。 可胡亥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嬴政终究还是心软了。 “来人,将公子胡亥禁足于府中。” “没有寡人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不允许他出门!” 嬴政的声音沙哑。 “滚回去好好反省!” 胡亥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 “谢父皇!谢父皇!” 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御书房,生怕嬴政反悔。 胡亥刚走,太监便躬身进来禀报:“陛下,沈括沈大人求见。” 嬴政揉了揉眉心,他知道沈括是为了胡亥绑架沈清的事情而来。 他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沈括走进御书房,面无表情的向嬴政行礼: “臣沈括,参见陛下。” “沈爱卿免礼。” 嬴政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寡人知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胡亥那逆子。” “寡人已经将他禁足,好好反省他的所作所为。” 沈括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拱手道: “谢陛下为臣做主。”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 “此事寡人也有责任,没有管教好胡亥,让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寡人已经命人加强了对沈府的守卫,确保沈爱卿和令妹的安全。” 沈括微微颔首,心中却并不完全相信嬴政的话。 因为以嬴政对胡亥的偏爱,这次的处罚恐怕只是做做样子。 嬴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括,他将沈括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沈爱卿似乎对寡人的处置不太满意?” 沈括拱手,不卑不亢: “臣不敢,只是臣的妹妹受此惊吓,臣心中难免担忧。” “嗯!沈爱卿的担忧,寡人理解。” 嬴政看的出来沈括心中所想,这样的处罚,对胡亥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不足以震慑他。 像沈括这样的人才,想让他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总得给对方一些甜头。 思忖片刻,嬴政心中有了决断。 “沈爱卿为我大秦尽心尽力,寡人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嬴政缓缓说道: “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给予沈爱卿应有的赏赐。”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括: “如今,机会来了。” 沈括心中一动,抬眼看向嬴政。 “寡人决定,册封沈爱卿为少府令,掌管少府署一切事务。” 嬴政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御书房里回荡。 少府令,掌管山海池泽之税,以供皇室及百官之用,可谓是肥差中的肥差。 沈括心中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行礼: “臣谢陛下隆恩。” “沈爱卿,寡人对你有很高的期望。” 嬴政语重心长地说道: “希望你不要辜负寡人的信任。” “臣沈括,定当为大秦,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说得好!” 少府令的职位,虽然让他获得了一定的权力和财富,但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远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要凶险! 出了咸阳宫,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 “哼!管他呢,反正现在我是有官职的人了,有什么事都好办。” 回到沈府,沈清已经醒来,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到沈括回来,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哥,你回来了!” 看到沈清安然无恙,沈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走到沈清身边坐下,语气轻松地说: “没事了,清儿,已经没事了。” 沈清抬起头,眼眶还有些红肿,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哥,你没事就好。” “我怎么会没事呢?”沈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现在可是少府令了!” “啊!少府令?!”沈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第40章 走马上任 “哥,你真的当上少府令了?你当官了?” “当然是真的。”沈括得意地挑了挑眉。 “以后,你哥哥我就是管钱的啦!” 沈清破涕为笑,由衷为哥哥感到高兴。 但转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然后是一脸担忧: “哥,你升官了,会不会有人对你不利啊?” 沈括知道沈清在担心什么,他轻轻地拍了拍沈清的手,安慰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了,谁敢动我,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沈括心里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少府令这个职位,掌管着大秦的财政大权。 多少人眼红这个位置,恨不得取而代之。 李斯、赵高之流,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清儿,这个你拿着。” 沈括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手弩,递给沈清。 “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使用简单威力很大,关键时刻可以防身。” 弩身小巧轻便,方便携带。 沈括还特意将手弩改装过,使其威力远超寻常手弩。 沈括仔细地教沈清如何使用这把手弩,上弦、瞄准、射击,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非常详细。 沈清很有天赋,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十步以内指哪射哪。 沈括有些惊讶。 “这丫头放到现代,那可是神枪手啊!” “记住,”沈括严肃地说: “这把手弩一定要随身携带。” “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不要犹豫,直接射向对方的要害。” “哥,我知道了。” ..... 丞相府里,檀香袅袅。 李斯斜倚在榻上,手中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赵高。 那高扬的嘴角比ak都难压! “赵公公,这茶的味道如何啊?可是上好的茯茶,陛下赏赐的。” 赵高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握着手中的茶杯,像是要把它捏碎。 胡亥被禁足,他先前出的两个主意都成了笑话。 现在李斯又在这阴阳怪气,他如何能有好脸色? “怎么,赵公公不爱喝?莫不是还在为胡亥公子禁足的事烦心?” 李斯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说你,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 “非但没把沈括那小子怎么样,反而害得胡亥公子被陛下责罚。” “哼!” 赵高深吸一口气。 “李丞相,你少得意!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吗?” “陛下现在如此器重沈括,你就不怕他威胁到你的地位?” “威胁?”李斯哈哈大笑。 “赵公公,你未免也太高看那小子了。” “他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翻了天?” 赵高冷哼一声。 “哼!陛下已经封他为少府令,掌管大秦财政,这可不是小事!” “以后再想动他,就难上加难了。” 李斯收敛了笑容。 “难?不见得,赵公公,你忘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高闻言,脸上闪过狠辣的表情。 “李丞相的意思是……” “赵公公,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李斯端起茶杯,遮住了眼中的寒光。 “这少府令看起来是个肥差,但是这其中的险恶只有你我知道啊!” “沈括现在风头正盛,正是树大招风的时候,只要我们稍加运作……” 赵高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已经明白了李斯的意思。 “好,好,好,不愧是李丞相!” ...... 翌日清晨,沈括手里捧着嬴政亲赐的圣旨,大步迈进了少府署的大门。 他想象着自己即将走马上任,意气风发地指挥着大秦的财政大权,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少府署里一片死寂,官员们埋头苦干。 就连负责洒扫的下人,也对他视而不见。 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扬起阵阵灰尘,呛得沈括直咳嗽。 “咳咳咳……” 沈括用力咳嗽了几声,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依旧无人理会。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没看到我手里拿着圣旨吗?” 沈括心中疑惑,难道这圣旨是假的? 不可能啊,这可是嬴政亲手交给他的! 他走到一个正在整理文案的官员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位大人,我是新上任的少府令沈括。” 那官员头也不抬,语气冷漠地说道: “没空。” 沈括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郁闷至极。 “你大爷的....” 沈括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帮官员,一个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真是岂有此理! 他强压着怒火,继续在少府署里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搭理他的人。 终于,他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留着长须的老者。 “这位大人,我是……” “等会,我现在有点忙。”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老者头也不抬的打断了沈括的话。 沈括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奉陛下之命,担任少府令一职。这是陛下的圣旨。” 说着,沈括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 老者愣了一下,赶忙接过圣旨,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他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将圣旨递还给沈括,颤声道: “原来……原来您是新上任的少府令大人!下官眼拙,还望大人恕罪!” “哼!”沈括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刚才的架子呢?” 老者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下官该死!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沈括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 “行了起来吧,不知这位大人是……” “下官是少府署尚书,姓刘名安。” 刘安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着头。 “刘尚书,你身为少府署的二把手,为何对我的到来如此漠视?” 刘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释说道: “大人,下官……下官并不知道您今日会来上任,所以……” “所以就装作没看见?”沈括挑了挑眉。 “那少府署的其他官员呢?他们也不知道?” 刘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41章 铸币 沈括心中冷笑,看来这少府署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也不想再跟刘安废话,直接说道: “刘尚书,立刻召集所有官员,我要训话!” “是是,沈大人请稍后!” 刘安不敢怠慢,连忙去召集所有官员。 不一会儿,少府署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堂。 他们看着站在堂上的沈括,一个个面面相觑。 沈括环视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本官沈括,奉陛下之命,今日起正式担任少府令一职。” “希望各位以后能够精诚合作,为大秦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沈括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大多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他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压根儿就没认出自己是谁。 刘安见状,干咳两声,挤眉弄眼地示意众人行礼。 众人这才稀稀拉拉地拱手作揖。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沈括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些人的德性简直和穿越前的自己一模一样,上班摸鱼! 待众人散去后,沈括这才看向刘安,语气冷淡。 “刘尚书,最近少府署可有什么要紧事?” 刘安忙不迭地躬身答道: “回大人,最近署里事务繁杂,尤其以铸币一事最为棘手。” “铸币?”沈括挑眉。 “出了何事?” 刘安面露难色。 “唉,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私铸贩子!” “他们用劣质材料私铸钱币,扰乱市场。” “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钱币良莠不齐,百姓怨声载道啊!” 沈括心中一动,秦朝历史他可是烂熟于心。 秦朝的货币制度混乱,私铸猖獗,的确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他沉吟片刻,问道:“可有抓到私铸的罪魁祸首?” 刘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些私铸贩子狡猾得很,如同地鼠一般。” “抓了一批,又冒出一批,实在难以根除。” “带我去看看铸币坊。” 刘安连忙应道: “是,大人请随我来。” 铸币坊位于少府署的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气味。 工匠们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金属。 沈括仔细观察着铸币的流程,眉头紧锁。 秦朝的铸币技术还比较原始,主要依靠人工,效率低下,而且容易被仿制。 他拿起一枚新铸造的秦半两,仔细端详。 这钱币质地粗糙,重量不一,难怪容易被私铸贩子钻空子。 “大人,您看这……” 刘安小心翼翼地指着钱币上的纹路。 “这些纹路复杂,雕刻不易,也是为了防止私铸,可是……” “可是这根本没用,对吧?” 沈括接过话。 刘安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括沉思片刻说道: “看来,想要解决私铸问题,必须从技术入手。” “改进铸币工艺,提高钱币的防伪性能。” 他放下手中的秦半两,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心中升起寒意。 这不仅仅是钱币,更是大秦帝国的命脉,如今这命脉却被人抓在手里了。 “刘尚书,依我看,想要杜绝私铸,必须改进工艺,提高钱币的防伪能力。” 刘安闻言,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沈大人,您初来乍到,恐怕有所不知。” “这私铸之事,由来已久,历任少府令都曾尝试改进工艺,却收效甚微啊!” “依下官愚见,与其费尽心思改进工艺,不如加大打击力度。” “将那些私铸贩子抓起来,处以极刑杀一儆百,以雷霆手段方能震慑宵小之辈!” 沈括心中冷笑,这刘安真是迂腐!杀一儆百? 那么多私铸贩子,你杀得完吗?治标不治本! “刘尚书,你说的法子,也不是不行,但终究只是扬汤止沸。” “就好比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韭菜还是会长出来。” “只有刨了根,才能永绝后患!” 刘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括打断、 “好了,刘尚书,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是,至于其他的,你无需操心。” 沈括要做的,不仅仅是改进铸币工艺,更是要将这私铸的网络连根拔起! “刘尚书,你立刻派人去打探那些私铸贩子使用的材料、制作工序。” “以及这幕后之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刘安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违抗沈括的命令。 只得应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待刘安离去后,沈括立刻动身前往咸阳宫。 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向陛下禀报。 ...... 御书房里,一名宫女正在为嬴政按摩着头部穴位! “臣沈括,参见陛下!” “沈爱卿,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少府署之事?” “正是,陛下,臣今日在铸币坊巡视,发现私铸问题十分严重。” “臣已有了初步的应对之策,特来向陛下禀报。” “哦?说来听听。” “陛下,臣认为,私铸泛滥,其根源在于钱币制作的混乱。” 沈括拱手说道: “首先,钱币的制作材料来源不一,良莠不齐,给了私铸贩子可乘之机。” “臣建议,统一钱币的制作材料,由朝廷指定专门的供货商。” “并颁发官方授权书,杜绝其他来源的劣质材料流入市场。” 嬴政闭着眼睛微微颔首,示意沈括继续说下去。 “其次,钱币的制作工艺也需严格把守。” 沈括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枚秦半两,放在嬴政面前的桌子上。 “如今的秦半两,重量不一,质地粗糙,纹路也易于仿造。” “臣建议,统一钱币的尺寸、重量和质地,并改进制作工艺,提高防伪性能。” “每次制造出来的一批秦半两由专人专库,检查并看管,以防止提前流入市场。”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想私铸,也难逃法眼。” 嬴政拿起那枚秦半两,放在手中掂了掂,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紧锁。 “沈爱卿所言极是,” 沉吟片刻,说道: “这私铸之事,确实如毒瘤一般,侵蚀着我大秦的根基。” “若不及时根治,后患无穷。” “陛下圣明!”沈括再次拱手、 “臣还有一策,可彻底斩断私铸的源头。” 第42章 新的发现 嬴政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示意宫女停下按摩。 “哦?爱卿有何高见?” 沈括微微一笑,也不兜圈子。 “臣建议,设立专门的稽查机构,负责监管钱币的制作和流通。” “一旦发现私铸行为,立即严惩,绝不姑息!” “好!” 嬴政一拍案几,赞赏地看着沈括。 “沈爱卿不愧是我大秦栋梁,此事就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沈括领命,心中暗自得意。 有了嬴政的支持,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了。 “陛下,”沈括突然想起一事。 “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爱卿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臣想请陛下赐臣一块免死金牌。”沈括语气诚恳。 “彻查秦半两的事,此事牵涉甚广,难免会得罪一些权贵。” “有了免死金牌,臣才能无所顾忌,放手施为。” 嬴政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 “准奏!寡人相信爱卿的忠心,也相信爱卿的能力。” “这块免死金牌,就当是寡人对爱卿的信任和支持!” 沈括接过金牌,心中激动不已。 有了这块金牌,他便有了更大的底气。 离开咸阳宫后,沈括并没有直接回少府署,而是去了咸阳城中最大的酒楼——“穆雨楼”。 穆雨楼里鱼龙混杂,虽然是酒楼,但也是打听情报的好地方。 沈括刚在穆雨楼临窗的位子坐下,小二殷勤地端上几碟下酒小菜,忽闻隔壁桌传来一阵喧哗。 “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啊!如今这秦半两,十个里有九个是假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抱怨道,语气里满是愤懑。 “可不是嘛!”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着说道: “前几日我在城西的布庄买布,给了掌柜的十枚秦半两。” “结果掌柜的说是假的,非要我再补十枚真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唉,现在这假币,做得比真的还真,一般人哪能分辨出来啊?” 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无奈。 沈括心中一动,这几人谈论的正是他眼下最关注的事情——秦半两私铸问题。 他仔细打量了隔壁桌的几人,衣着朴素,且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应该是走南闯北的商人。 “几位兄台,”沈括起身走到隔壁桌,拱手施礼。 “在下沈二,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免贵免贵,在下张三。” 粗犷的声音率先回应,其他几人也纷纷自报家门,分别是李四、王五和赵六。 沈括寒暄几句后,开门见山道: “几位兄台适才谈论的秦半两之事,在下也颇为关注。” “不知几位可否详细说说如今市面上秦半两的情况?” 张三等人面面相觑,似有犹豫。 沈括见状,立刻吩咐小二。 “将这几位兄台的酒菜记到在下账上,再上几壶好酒!” 一听有人请客,张三等人顿时眉开眼笑,话匣子也打开了。 “沈兄弟有所不知啊,如今这市面上的假币,简直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张三拿起一枚秦半两,对着阳光照了照。 “您瞧,这成色,这纹路,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就连一些钱庄都开始收假币了!”王五补充。 “他们把假币混在真币里,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赵六也跟着抱怨: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官府当差。” “他说现在就连官府的库房里,都混进了不少假币!” 听着几人的讲述,沈括眉头紧锁。 看来这私铸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已经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他原本以为只是小作坊偷偷摸摸地私铸,没想到竟然连钱庄和官府都牵涉其中! “几位兄台,”沈括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可知道这些假币是从哪里来的?” 张三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张三说道: “这些假币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到处都是。” “是啊,”李四附和道: “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每天都要接触大量的钱币。” “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过…”王五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听说,这些假币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操控!” “哦?”沈括来了兴趣。 “王兄可知道这个组织是什么来头?” 王五摇了摇头: “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 “只是听说,这个组织势力很大,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们!” 沈括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着精光。 一个连官府都奈何不了的组织,这其中牵扯的势力,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私铸问题,更像是一场针对大秦经济的隐形战争。 “王兄,”沈括给王五斟满酒。 “你说的这个组织,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比如,他们的活动区域,或者他们的标志之类的?” 王五抓了抓头发,似乎在努力回忆。 “别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好像有人说。” “他们会在交易的时候,使用一种特殊的标记。” “特殊的标记?”沈括追问。 “什么样的标记?” 王五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 “好像…是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铜钱。”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比普通的秦半两要小一些,而且…” “而且那个符号,看起来像是一只…一只蝙蝠。” “王兄,多谢告知!”沈括拱手说道: “这些消息对我十分重要!” 他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塞到王五手中。 “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五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这怎么使得……” “王兄不必客气,就当是交个朋友。” 告别了张三等人,沈括立刻赶回少府署。 刘安已经在少府署门口等候多时了。 “大人,您回来了!”刘安躬身。 “属下已经打探到了一些关于私铸贩子的消息。” “哦?”沈括精神一振,“说来听听。” “根据属下的调查,这些私铸贩子使用的材料,大多是从一些废弃的矿山中偷挖出来的劣质铜矿。” 刘安说道: “但是他们的制作工序十分复杂,比起我们的制作方式,还添加了其他工艺。” “所以制造出来的秦半两,和我们的几乎难辨真假。” “但是,属下还没有查到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嗯,”沈括点点头,“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诺。”刘安躬身退下。 沈括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 看来,这幕后之人隐藏得很深啊。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 这仪器通体黑色,表面光滑如镜,这是“金属成分分析仪”,可以精确地分析出各种金属的成分和含量。 第43章 可疑的摊贩 沈括将一枚假秦半两放入分析仪中,仪器嗡嗡作响,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除了预料之中的青铜之外,还有铅、锡等金属元素,比例精妙。 但具体如何将这些金属融合,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仪器却无法分析出来。 这制造工艺,绝非寻常匠人能够掌握。 沈括沉思片刻,决定前往东市一探究竟。 东市乃咸阳最大的交易市场,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于此。 奇珍异宝、稀奇玩意儿应有尽有,或许能找到些许线索。 换上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裳,沈括低调地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种香料、食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 他一路走走停停,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希望能找到与假币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先是来到一家售卖金属器皿的摊位,拿起一个铜壶仔细端详,询问老板。 “这铜壶质地不错,是用什么铜矿炼制的?” 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赤铜矿炼制的,保证耐用!” 沈括不动声色地放下铜壶,又拿起一个铜镜。 “那这个呢?” “这个也是赤铜矿,不过加了点锡,更亮堂!” 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沈括又问了几种不同的铜器,老板都说是赤铜矿炼制,显然是在敷衍他。 他心中冷笑,看来这东市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沈括的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最终停留在街对面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 摊主面前摆着几件青铜器,样式古朴。 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做工粗糙,与市面上常见的青铜器相比,显得有些劣质。 沈括缓步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件青铜酒爵,入手轻飘,质感粗糙。 “这个怎么卖?”沈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摊主斜睨了他一眼,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十钱。” 沈括心中暗笑,这酒爵的做工,最多值五钱。 这摊主开口就是十钱,摆明了是漫天要价。 “十钱?有点贵啊。” 摊主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摊位上的另一件青铜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嫌贵就别买。” 他放下酒爵,又拿起一件青铜镜,仔细端详起来。 这铜镜的表面黯淡无光,还有不少划痕,做工更是粗劣不堪。 “这镜子……”沈括刚开口,摊主就打断了他。 “不卖!” 沈括愣了一下,这摊主还真是古怪,哪有生意人把客人往外推的? 他心中更加觉得奇怪,这摊主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再次拿起酒爵,装作仔细观察的样子,实则用余光观察着摊主的一举一动。 摊主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酒爵……” 沈括再次开口,这次摊主没有打断他。 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他。 “你想说什么?”摊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酒爵,似乎是用劣质铜矿炼制的?” 沈括试探性地问道。 摊主眼中闪过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冷笑说道: “你懂什么?这可是上好的青铜!” 沈括心中冷笑,这摊主果然有问题! “是吗?”沈括故作不信,“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爱信不信!”摊主有些不耐烦了,“不买就滚!” 沈括心中一动,故意激他。 “莫非你这是用假铜矿炼制的?” 摊主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沈括的衣领。 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胡说什么?!” 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沈括故作害怕地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然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离开摊位。 但是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暗中盯着摊主。 沈括决定静观其变,暗中观察着摊主的一举一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的人鬼鬼祟祟地走到摊位前。 他压低声音,与摊主嘀咕了几句,然后塞给摊主一张纸条便匆匆离去。 摊主展开纸条,快速扫了一眼,脸上露出喜色。 他将纸条揣入怀中,迅速收拾起摊位上的东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沈括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悄无声息地尾随着摊主,一路穿街走巷,来到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 摊主推开院门,闪身进入,沈括则躲在暗处,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这院落不大,却显得格外冷清,院中杂草丛生,几间破旧的房屋更是显得阴森可怖。 沈括心中暗道:这地方如此隐蔽,定然藏着什么秘密。 他翻墙进入院内,将手弩上膛,小心翼翼地靠近房屋,贴着墙壁,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密谋着什么。 沈括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次的货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都准备好了,一共一千枚秦半两,保证以假乱真。” “好!这次的交易至关重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粗犷的声音再次说道。 “放心吧,老大,我们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尖细的声音信誓旦旦地说道。 沈括心中一凛,看来这摊主果然与私铸贩子有关。 他正准备继续偷听,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 不好!要发现了! 沈括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到一旁的大树后面。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 “不可能吧,老大,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尖细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 大汉皱着眉头,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或许是野猫野狗吧,老大,您不用太担心。”尖细的声音再次说道。 大汉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屋内。 沈括躲在树后,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第44章 集会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杀气。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对着他的咽喉。 沈括心中大骇。 “你是什么人?” 沈括强作镇定地说道: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行人,迷路了,误闯到这里。” “迷路?”黑衣人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信不信由你。”沈括耸了耸肩。 “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握着匕首,抬手就刺。 沈括趁机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紧接着就是一箭射死。 屋内的动静骤然加大,显然是刚才的响动惊动了里面的人。 两个人影破门而出,慌不择路地向院外逃窜。 “想跑?” 沈括冷笑一声,举起手弩,一箭射死一人。 另一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往前跑,却还是被沈括一箭射中后背,踉跄倒地。 沈括迅速上前,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厉声喝道: “说!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却兀自嘴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过路的……” “过路?”沈括冷笑一声,从他身上搜出那张字条。 上面写着:事情暴露,速散! “这张字条,是谁给你的。”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烁,不敢与沈括对视。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什么人?这张字条是谁给你的?” 沈括将手弩抵在那人的喉咙上。 “我说!我说!”那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连忙求饶。 “我们是私铸秦半两的贩子,这张字条是宫里一位大人物给我们的。” “今天我们在城外后山有一场集会,他通知我们事情暴露,让我们取消集会。” “后山集会?什么时候?”沈括追问。 “就、就在一个时辰后……” 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失血过多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沈括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那人眼白一翻,彻底没了气息。 “喂!醒醒!” “我靠!” 沈括暗骂一声,没想到关键信息还没问出来,这人就死了。 他本想立刻进宫将此事禀报陛下,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去后山或许能抓到更大的鱼。 思虑再三,沈括决定先独自去后山查探一番。 他走出院落,在路边找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给了他一锭银子。 “你拿着这银子去蒙府,找蒙毅将军。” “告诉他我在城外后山,如果两个时辰后我还没回去,就让他带兵来接应我。” 小乞丐接过银子,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保证完成任务,一溜烟地跑了。 沈括这才转身朝着城外后山跑去,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是白天,但是城外后山一片漆黑,沈括借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终于来到一处山谷。 谷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然就是私铸团伙的集会地点。 沈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谷内的情况。 只见谷中聚集了数百人,周围站着戴面具穿黑袍警戒的守卫。 一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拿着各种武器。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站在人群中央,高声说道: “兄弟们!这次的货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这次的交易至关重要,关系到我们以后的荣华富贵!”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大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众人再次齐声应道。 几辆马车缓缓驶出山谷,沉重的车轮碾压过崎岖的山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马车上覆盖着厚厚的黑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里面的货物。 沈括躲在树后,眯起眼睛,心中暗忖:马车里装的,应该就是私铸的秦半两了。 他正打算靠近一些,仔细观察,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什么人?” 沈括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暴露了,但他丝毫不慌。 缓缓转身的同时,右手不动声色地伸向后腰握住手弩。 身后的守卫靠近的时候,沈括迅速出手,弩箭精准地刺入守卫的咽喉。 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括迅速上前,将守卫的尸体拖到树后藏好。 然后脱下他的衣服和面具,迅速换上。 “这下,应该能混进去了。” 沈括将守卫的武器也一并带上,大步走向山谷中央的集会地点。 他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守卫,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还在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唾沫星子横飞。 这时,沈括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守卫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你是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高大守卫问道。 沈括也不慌张,装作一副憨厚的样子,挠了挠头,说道: “大哥,我是刚调过来的,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也正常。” 高大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有些怀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好干,以后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好处。” 还没等沈括开口,一阵急促的锣声撕裂了山谷夜晚的宁静,紧接着是惊恐的喊叫: “有刺客!抓刺客!” 沈括暗叫不好,看来刚才那名守卫的尸体被发现了。 满脸横肉的大汉,此刻脸上横肉抖动得更厉害了。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快!把马车都赶进山洞!封锁所有出口!”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该死的刺客找出来!” 数百个亡命之徒顿时乱作一团,像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沈括趁着这混乱的场面,悄无声息地尾随在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它进入了山谷深处的一个巨大山洞。 山洞里火光摇曳,照亮了洞内的情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 第45章 孤军奋战 各种铸造工具和容器杂乱地堆放在一起,巨大的熔炉里火光熊熊。 马车在山洞深处停下,几个守卫跳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 沈括躲在阴影中,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妈的,老子裤子都快吓尿了!” 一个守卫低声咒骂着。 “这刺客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另一个守卫嘲讽道。 “赶紧把东西卸下来,一会把老大看见又该说咱们偷懒了!” 沈括心中冷笑,一群乌合之众。 等守卫们离开后,沈括才慢慢地靠近马车。 他掀开厚重的黑布,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个个沉甸甸的木箱。 他撬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果然装满了崭新的秦半两,散发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果然是私铸的假币。”沈括心中暗道,“这下证据确凿了。” “谁?谁在那!” 背后传来一声暴喝。 不等沈括说话,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奔沈括后心。 沈括猛地向前一扑,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羽箭钉在他身后的木箱上,嗡嗡作响。 “我靠,被发现了!” 沈括暗骂一声,顾不得再检查箱子里的东西,抽出腰间的手弩,转身就是一箭。 弩箭正中说话那人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翻滚不止。 这下彻底暴露了。 “有刺客!弄死他!” 沈括冷笑一声,这几个小喽啰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借着山洞里堆放的杂物和工具作为掩体,且战且退。 手弩连发,瞬间便干掉了几个守卫。 “都给我上!谁抓到刺客,老子重重有赏!” 满脸横肉的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听到“重重有赏”四个字,守卫们眼睛都红了。 纷纷挥舞着武器,像是饿狼般扑向沈括。 “靠,还真看得起我!” 沈括暗骂一声,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想掏出空间里的高爆手雷,将这群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但环顾四周,一旦爆炸,整个山洞都有可能坍塌,到时候自己也难逃一死。 “算了,还是稳妥点。” 沈括放弃了使用炸弹的想法,又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支钢弩。 这钢弩经过改装,射速和威力几乎和步枪无异。 “咻咻咻!” 钢弩的破空声在山洞里回荡,粗长的弩箭轻易地穿透了敌人的身体,带起一蓬蓬血雾。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气势汹汹的守卫们被沈括的强悍火力压制住了,不敢再贸然靠近。 “废物!一群废物!” 满脸横肉的大汉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给我上!谁后退一步,老子就砍了他!” 在死亡的威胁下,众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沈括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寻找着逃生的路线。 洞穴深处,逼仄的通道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纵横交错。 沈括咒骂着这该死的迷宫,他本想利用地形优势各个击破,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逼进了死胡同。 一块巨大的岩石成了他最后的屏障,岩石的缝隙中,不时有羽箭带着破空声射入,钉在石壁上,碎石飞溅。 “妈的,这群家伙是属耗子的吗?” 沈括咬紧牙关,躲避着流矢。 他手臂和大腿上已经被几支箭矢擦破,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钢弩,只剩下最后一个箭匣了。 刚才杀得兴起,完全忘了节约箭矢,现在可好,被这群乌合之众逼到了绝境。 沈括立刻冷静下来,他又从系统空间里掏出那颗高爆手雷。 “拼了!” 沈括一手端起钢弩,一手准备随时拉开炸弹的拉环,突然听到洞口传来一阵骚动。 “老大,不好了!官兵来了!” 一个惊恐的声音在洞口回荡。 “什么?官兵?怎么这么快?” 满脸横肉的大汉怒吼。 “都给我顶住!谁敢后退,老子就砍了他!” 洞口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看来官兵已经和这群私铸假币的家伙交上火了。 沈括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收起炸弹,将钢弩上膛,瞄准了洞口的方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括冷笑一声,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弩箭像是暴雨般射向洞口,猝不及防的亡命之徒们纷纷中箭倒地。 趁着这个机会,沈括一个翻滚,冲出了死胡同。 洞口处,官兵和亡命之徒们正杀得难解难分。 沈括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借着混乱,迅速地朝着山洞外跑去。 “哪里跑!” 满脸横肉的大汉发现了沈括,挥舞着大刀追了上来。 “找死!” 沈括转身,举起钢弩,对准大汉就扣动扳机。 “啊!”弩箭正中肩膀和腿上,大汉躺在地上哀嚎。 “沈大人!”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震得沈括耳膜嗡嗡作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身披铁甲的蒙毅将军带着一队士兵,正杀入洞中。 “蒙将军!你总算来了!” 沈括长舒一口气,丢下钢弩,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鬼地方了。” “沈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孤身犯险!” 蒙毅将军嘴上责备着,脸上却带着欣赏的神色: 这小子,有种! “这不是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了……” 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扛起钢弩。 蒙毅将军不再多言,指挥着士兵迅速剿灭了剩下的亡命之徒。 战斗结束后,士兵们将缴获的假币装上马车。 沈括看着满满一车的假币,心中暗自庆幸,这次总算没有白忙活。 …… 咸阳城,大牢。 满脸横肉的大汉被绑在木桩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牢头手持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大汉,逼问他幕后主使。 “说!是谁指使你们私铸假币的?” 牢头声色俱厉地吼道。 “咳咳……没人指使……我就是主谋……” “嘿!你他妈的!还敢嘴硬!给老子打!” 沈括坐在一旁啃着烧鸡,冷眼看着这一切。 “沈大人,你觉得他会招吗?” 蒙毅将军问道。 “难说。” 沈括扔掉鸡骨头,抹抹嘴角的油渍。 “这种亡命之徒,往往嘴硬得很。” “可是,陛下对此事十分重视,必须尽快查清幕后黑手。” 蒙毅将军眉头紧锁。 第46章 审问 沈括没有理会蒙毅的问题,径直走到那奄奄一息的大汉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彪。”大汉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张彪,”沈括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只是个小喽啰,幕后还有主使。” 沈括继续说道: “你替他卖命,死路一条。” 张彪的眼神有些动摇,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颗弃子,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括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金子,在张彪面前晃了晃。 “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这些金子就是你的。” “足够你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生活。” 张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盯着那袋金子,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括收起金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转身对牢头说道: “加大力度,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的明白!” 牢头狞笑着,转身拿起烧的通红的烙铁,狠狠的按在张彪的胸口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牢房里回荡,蒙毅皱着眉头,沈括则继续啃着鸡腿。 “等等!等等!” 张彪终于忍不住了,他嘶哑着嗓子喊道: “我说!我说!” 沈括嘴角微微上扬,挥了挥手,牢头退下。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沈括点点头。 “可以,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的耐心有限。” “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听不到想要的答案......” 沈括看了一眼旁边的牢头和墙上的各种刑具......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牢,尖声喊道: “蒙将军,沈大人,陛下宣你们进宫面圣!” 蒙毅和沈括对视一眼,看来嬴政已经等不及了。 “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 沈括临走前对着牢头吩咐道。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手中把玩着一枚假币,眼神冰冷。 “寡人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了私铸假币的罪犯?” 嬴政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回陛下,臣已经抓获了一名私铸假币的头目。” 蒙毅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头目?”嬴政冷笑一声。 “寡人要的是幕后主使,而不是这些小喽啰!” “陛下息怒,”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已经从那名头目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查清幕后黑手。” “哦?”嬴政饶有兴趣地看向沈括。 “什么线索?” 沈括看了一眼蒙毅。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想单独向您禀报。”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蒙毅退下。 蒙毅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领命退出章台殿。 “说吧,”嬴政盯着沈括。 “到底是什么线索?” 沈括凑到嬴政耳边,低声说道: “据那名头目交代,幕后主使…似乎与宫中…”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嬴政的反应。 嬴政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站起身。 “与宫中有关?是谁?到底是谁?!” “臣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好!”嬴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寡人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查清此事!” 嬴政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呷了一口参茶。 这私铸假币案,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他原以为只是些小蟊贼,没想到竟然牵扯到宫中。 嬴政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寡人已经按照沈卿的建议,重新制定了关于秦半钱的制作方式和用料。” “并安排了专人监管,务必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沈括躬身行礼: “陛下圣明。” “只是……”嬴政顿了顿,眯起眼睛。 “这幕后黑手一日不除,寡人心中难安。” 沈括自然明白嬴政的心思,他拱手说道: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 赵府。 赵高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如意,听着小太监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你说什么?那沈括竟然单枪匹马端了私铸贩子的老巢?” “还说服陛下修改了秦半钱的法案?” 赵高的声音尖锐。 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跪伏在地: “千真万确,奴才不敢欺瞒公公。” 赵高狠狠地将玉如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废物!一群废物!” “明明已经提前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小心行事,没想到还是被一锅端了!” “不光被一锅端,竟然还有人被活捉......” 他原本以为沈括不过是靠着小聪明和运气,混个官职而已,不堪大用。 可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这沈括才刚刚上任,竟能如此迅速地破获大案,实在不容小觑。 “公公息怒。”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可以……” “可以个屁!” 赵高厉声打断了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他眉头紧锁,心中计划着该如何应对。 这私铸假币的生意,可是他敛财的重要手段之一。 如今被沈括这么一搅和,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沈括继续追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查到他的头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断了他的线索!” ...... 次日,天还没亮。 “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扰了爷爷我的清梦!” 沈括猛地掀开被子,睡眼惺忪地怒吼。 一股浓重的起床气在他胸腔翻滚,眼看就要化为一句句国粹喷射而出。 “大人,牢里…牢里出事了,有人死了!” 一个小吏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完整。 “死人关我屁事?” “牢里天天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不能让老子睡个囫囵觉?” 沈括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正要继续口吐芬芳。 “张…张彪,他…他死了!” 沈括一听,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猛地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张彪死了?怎么死的?” “不…不知道,卯时巡逻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后来就…” 小吏吓得腿都软了,说话语无伦次。 第47章 死了? 张彪!私铸假币案的重要人证! 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撬出点线索,这节骨眼上死了? 这下可麻烦了! 沈括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套上衣服,一路飞奔到大牢。 潮湿阴冷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几个狱卒和牢头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 张彪的尸体就躺在稻草堆上,双眼圆睁,口吐白沫,死状甚是可怖。 “怎么回事?说!” 沈括的语气冰冷,眯起眼睛看着牢头几人。 牢头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哆嗦着说道: “回…回大人,小的昨晚按照您的吩咐。” “给张彪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然后就把他关起来了。” “卯时巡逻的时候,发现他开始抽搐吐白沫,没…没多久就…就…” “仵作呢?验尸了吗?” 沈括强压着怒火,问道。 “已经…已经派人去请了。” 牢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沈括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牢房里除了稻草和一张床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张彪的尸体,除了明显的抽搐症状外,并没有其他外伤。 “他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沈括转头问牢头。 “回大人,和…和其他犯人一样,都是牢饭。” 牢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牢饭?谁做的?” 沈括追问。 “是…是老李头。” 牢头指向一个瑟缩在角落的老头。 沈括走到老李头面前,沉声问道: “你昨天做的牢饭,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李头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没有啊大人,小的…小的每天都做牢饭,从来没…没出过事啊。” 沈括盯着老李头看了许久,直看得他冷汗直流,才缓缓说道: “把昨天剩下的牢饭拿来给我看看。” 老李头连忙点头,颤颤巍巍地跑去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个瓦罐回来了。 沈括打开瓦罐,一股馊味扑鼻而来。 他用筷子拨了拨里面的残羹剩饭,脸色越来越阴沉。 “大人,这…这牢饭…” 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括没有说话,而是将瓦罐递给一旁的侍卫: “拿去给太医看看,有没有问题。” 侍卫领命而去。 这时,一个身材矮胖,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咸阳县的仵作。 他先是朝沈括行了一礼,然后便走到张彪的尸体旁,开始了仔细的检查。 仵作的手法娴熟,一丝不苟,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最后摇了摇头,说道: “禀大人,死者身上的伤口均是严刑拷打所致,但是并不致命。” “有没有其他致命原因?”沈括皱了皱眉。 吴良拱手说道: “大人明鉴,小的验尸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死法。” “死者除了口吐白沫之外,身体并无其他异状,实在令人费解。” 沈括沉思片刻,忽然想起张彪身上还有伤,便开口说道: “仵作,你把张彪伤口上的裹帘拆下来看看。” 仵作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裹帘。 发现裹帘上有白色的粉状物质,他用银针仔细检查。 “回大人,这应该是砒霜!” 沈括的目光扫过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牢头和狱卒们,语气冰冷地问道: “昨晚是谁给张彪上的药?” 牢头战战兢兢地指向一个年轻的狱卒,说道: “回…回大人,是…是他。” 那名狱卒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哭喊道: “大人饶命!小人冤枉啊!” “冤枉?那你倒是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括厉声问道。 那狱卒哆哆嗦嗦地说道: “回…回大人,小…小人昨晚…昨晚巡逻到…到这里的时候。” “看…看见牢房门口…站着…一个…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的人…” “狱卒衣服的人?那人长什么样?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 沈括追问道。 “没…没有,小…小人当时…只顾着…上药,没…没有…看清…” 狱卒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沈括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看来这幕后黑手为了灭口,还真是煞费苦心! ......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正皱着眉头批阅奏折,眉头紧锁。 堆积如山的竹简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国内暴动不断,边疆又遭遇匈奴屡次进犯。 各地官员贪污腐败,让他这个皇帝有些焦头烂额。 “陛下,沈大人求见。”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宁静。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宣。” 沈括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 “沈爱卿来此,所为何事?” “陛下,今天卯时,张彪死在狱中。” “臣已经让仵作验尸,张彪是被人灭口中毒而死。” 嬴政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 他猛地一拍桌子。 “寡人要将这些胆大妄为之徒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丞相李斯求见。” 沈括心中暗道一声“冤家路窄”,面上却不动声色。 嬴政沉声道:“宣。” 李斯对着嬴政躬身行礼:“臣,李斯,参见陛下。” “丞相免礼,”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斯。 “关于土地分配一事,丞相处理得如何了?” 李斯面色为难,答道: “回陛下,臣已命人丈量核实天下田亩,但…此事进展缓慢。” “百姓手中田地大小不一,肥沃程度也参差不齐。” “如何分配才能公平公正,臣…臣还在斟酌。” 嬴政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不耐烦的说道: “丞相,此事寡人已交由你多日,怎的还未有个进展?” “莫非丞相觉得,区区土地分配,比修筑长城,统一度量衡还要艰难?” 李斯额头渗出细汗,连忙说道: “陛下息怒,臣不敢!只是此事牵涉甚广。” “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怨沸腾,臣…臣不得不谨慎啊!” “谨慎?”嬴政冷哼一声。 “谨慎到连个方案都拿不出?丞相这是老了,不中用了!” 第48章 钱大有 李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罪该万死!” “罢了,”嬴政摆了摆手。 “土地分配一事,就交给沈爱卿去办吧。” “私铸幕后黑手的事,先暂时放一放。” “丞相也操心劳累这么多天,歇歇吧。”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臣遵旨。”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李斯起身,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 沈括则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出了御书房,李斯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沈括说道: “沈大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处处与我作对?” 沈括微微一笑: “丞相大人多想了,下官只是奉旨办事,何来与丞相对抗之说?” “倒是丞相,都一把年纪了,为何如此小心眼?” “你!” 李斯被怼的握紧拳头。 “好你个沈括!你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夺我丞相之位!” 沈括依旧笑容满面: “丞相多虑了,下官并无此意,丞相位高权重,下官岂敢觊觎?” 李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括,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但愿如此,不过,沈大人最好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说罢,李斯拂袖而去,留下沈括一人站在原地暗自吐槽: “哼!老混蛋,还真是小心眼” 沈括回到少府署,径直走向刘安的房间,推门而入。 刘安正埋首于一堆竹简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简散落一地。 “大人,您回来了。” 刘安慌忙起身,弯腰捡拾散落的竹简。 沈括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咸阳城百姓的土地,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刘安一边整理竹简,一边回答道: “回大人,大部分是由官府统一分配,按照户籍和人口进行划分。” “剩下的嘛…大多都在地主手里攥着呢。” “地主?”沈括眼中闪过精光。 “说说看,这些地主手里有多少地?” 刘安小心翼翼地看了沈括一眼,说道: “这个…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听说有些大地主,家里的田地多到一眼望不到边。” 沈括冷笑一声: “一眼望不到边?呵,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田是不是比大秦的江山还大。” “大人说笑了,”刘安擦了擦额头的汗。 “下官这就去把近年来的土地分配记录都拿来,您过目。” 不一会儿,刘安便抱着一堆厚厚的竹简走了进来,在沈括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括随意翻看了几卷,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竹简上记载的土地分配情况,简直可以用“混乱”二字来形容。 有些地方土地肥沃,却分配给了不事生产的权贵; 有些地方土地贫瘠,却分给了辛勤劳作的百姓。 更有甚者,一些地主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田地。 自己用不完,也不肯分给其他百姓耕种。 “岂有此理!这帮家伙。” 沈括皱着眉继续翻看这竹简。 “这些地主,简直就是一群蛀虫!” “拿着大片的土地,却不好好耕种,任由其荒废,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刘安吓得浑身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沈括沉思片刻问道: “百姓们对此可有什么怨言?” 刘安犹豫了一下,说道: “百姓们…自然是怨声载道的,不仅土地分配不公,赋税也十分繁重,百姓们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哼!”沈括冷哼一声,“看来,这大秦的土地分配制度,是时候好好整顿一番了!” “刘安,你派人去将咸阳城内,所有可以用于种植的土地。 包括那些已经荒废的,各采集一些土壤的样本带回来。” “记住,要标明采集的地点位置。” 刘安虽然不明白沈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领命而去。 沈括望着刘安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精光。 土地分配不公的问题,他必须要解决。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就要弄清楚这些土地的实际情况。 沈括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咸阳城内,最大的地主名叫钱大有。 据说他家的田地多到一眼望不到边,沈括决定先去拜访一下这位钱地主。 钱府位于城东,是一座占地广阔的豪宅。 高耸的围墙,朱红色的大门,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富有。 沈括来到钱府门前,叩响了大门。 一个衣着华丽的家丁打开了门,上下打量着沈括,语气傲慢地问道: “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沈括微微一笑,说道: “沈括,是少府署的官员,今日特来拜访钱地主。” 听到“少府署”三个字,家丁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他连忙将沈括请进府中,并派人去通报钱大有。 钱府的庭院布置得十分精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沈括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暗自观察着钱府的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钱大有。 “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钱大有拱手说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钱地主客气了。”沈括也拱手回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来到了客厅。 “不知沈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钱大有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道。 沈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钱地主,听说您家拥有大量的田地,不知可否带在下参观一下?” 钱大有的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闪过警惕的神色。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沈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家里的田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没有什么好参观的。” 沈括笑了笑,说道: “钱地主误会了,在下只是对土地管理比较感兴趣,想学习一下您的经验。” 钱大有依旧推辞说道: “沈大人谬赞了,小老儿哪有什么经验可谈。” “沈大人若是想了解土地管理,不如去问问那些老农,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家。” 沈括轻抿了一口茶,茶水微苦,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奢靡。 第49章 百亩良田,可惜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官牌往外挪了挪,恰好露出一角金色的飞龙纹样。 这纹样虽小,在钱大有眼中却比巨龙还要醒目。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是满脸堆笑。 “哎呀,沈大人对土地管理如此上心,真是我大秦之福啊!” “鄙人眼拙,竟不知沈大人如此年轻有为!” “既然沈大人有此雅兴,下官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来人,备车!我要亲自带沈大人去参观一番我钱家的良田!” 钱大有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很快,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就停在了钱府门口。 沈括和钱大有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朝着田地驶去。 一路上,钱大有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辛勤耕耘,如何精耕细作,如何造福一方百姓。 沈括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片广阔的田地。 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翻滚,一眼望不到边际。 钱大有指着这片土地,得意洋洋地说道: “沈大人,您看,这就是我钱家的良田!” “足足有百亩之多!这都是下官多年来辛勤耕耘的成果啊!” 沈括下了马车,信步走到田边,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泥土干燥,缺少水分,显然很久没有浇灌过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田间劳作的农夫。 他们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都是麻木。 “钱地主,你这田地,似乎有些缺水啊。” 沈括眯起眼睛说道。 钱大有脸上的笑容一滞,连忙解释说道: “最近天气干旱,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鄙人已经尽力了,每天都安排人浇灌。” “可是这老天爷不下雨,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沈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钱大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钱地主,你确定你每天都安排人浇灌?” 沈括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钱大有。 “当,当然!鄙人怎么敢欺瞒沈大人呢!” 钱大有强装镇定地说道。 沈括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正在田间劳作的老农面前,问道: “老人家,最近这田地,有人浇灌吗?” 老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恐惧。 他看了看钱大有,又看了看沈括,嘴唇颤抖着,却不敢说话。 钱大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呵斥道: “大胆老农!竟敢对沈大人不敬!还不快如实回答!” 老农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巍巍地说道: “回,回大人,这田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浇灌了……” 钱大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狠狠地瞪了老农一眼。 然后转身对着沈括,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大人,这老农年纪大了,糊涂了,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沈括没有理会钱大有,而是继续问老农:“老人家,你家里有多少田地?” 老农低着头,小声说道: “回大人,小老儿家里没有田地……” “没有田地?”沈括微微皱眉。 “那你靠什么生活?” 老农叹了口气,说道: “小老儿给钱地主家做长工,勉强糊口……” 沈括又走到另一位农夫面前,这位农夫身形更加佝偻。 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一般深刻,他畏畏缩缩地,不敢抬头看沈括。 “老人家,这片田,多久没浇水了?” 沈括放缓了语气,尽量显得温和一些。 老农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比了五个指头。 “回…回大人,五…五天了…” 沈括叹了口气,又问了几个农夫,答案大同小异。 浇水的时间从三天到七天不等,但无一例外,都缺水严重。 更让沈括震惊的是,这些农夫的工钱少的可怜。 仅仅够勉强糊口,甚至连一家老小都养不活。 “钱地主,你这精打细算的本事,真是厉害啊。” 沈括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 钱大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汗珠像是豆粒般滚落下来。 他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沈…沈大人,您…您误会了!这…这都是天灾啊!” “老天不下雨,下官也是…也是无能为力啊!” 钱大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沈括锐利的目光。 “天灾?我看是人祸吧!”沈括冷笑一声。 “钱地主,你家良田百亩,却克扣农夫工钱。” “不让他们好好灌溉田地,这粮食产量能高吗?” “到时候朝廷征粮,你拿什么上缴?你这是欺君之罪啊!” 钱大有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本官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沈括又去了其他几个地主的地里,询问了那里的农夫。 情况几乎都一样,地主们克扣工钱。 农夫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田地也因为缺水而干枯。 在外面转悠一天,沈括回到少府署时,已是日暮西山。 刘安的办事效率很快,他已经在房中正襟危坐,恭敬地等候着沈括。 见沈括回来,他连忙起身行礼: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咸阳城内所有田地的土壤样本,都已经采集完毕。” 沈括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 桌上摆放着数百个小布袋,每个布袋上都贴着标签,标注着田地的位置和所属地主的名字。 “很好,你辛苦了。”沈括揉着脑袋说道,语气中带着疲惫。 刘安连忙摆手: “为大人效劳,是卑职的本分。” 沈括挥手示意刘安可以退下了,然后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土壤检测仪。 这仪器上面布满了各种按钮和指示灯。 他将一小撮土壤放入检测仪中,按下启动按钮。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指示灯闪烁不定。 片刻之后,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沈括仔细查看,眉头逐渐紧锁,他继续测试其他的土壤样本。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已经测试了大半的样本,结果却让他越来越心惊。 这些土壤样本,几乎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盐碱化现象。 第50章 这不仅仅是天灾,更是人祸 有些田地甚至已经严重盐碱化,寸草不生。 “怎么会这样……”沈括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疑惑。 他知道秦朝的农业技术相对落后,但也不至于出现如此大面积的土地盐碱化。 难道真的是天灾? 可他穿越到秦朝这么久,并没有出现过大旱的情况。 沈括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地主们为了追求产量,过度开垦。 导致土地肥力下降,最终形成盐碱地。 “看来,这不仅仅是天灾,更是人祸啊。” “这帮地主们为了赚钱,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沈括叹了口气,要解决这个问题,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他需要制定一套完善的方案,从根本上改变秦朝的农业现状。 ...... 咸阳宫,麒麟殿。 嬴政手里拿着沈括呈上来的奏折,眉头紧锁。 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殿内气氛凝重,群臣屏息凝视,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良久,嬴政放下奏折,威严的目光扫视群臣,最终落在沈括身上: “沈爱卿,你所言土地盐碱化之事,寡人甚为担忧。” “奏折中你提到改良之法,可有更具体的章程?”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启禀陛下,臣认为,治理盐碱地,需多管齐下。” “首先,需兴修水利,引淡水灌溉,冲洗盐碱。” “其次,需改进耕作方式,例如深耕深翻,增施有机肥,改良土壤结构。” “最后,可种植耐盐碱作物,例如芦苇、碱蓬等,逐步恢复地力。” “待地力完全恢复之后,再让百姓们陆续开始种植庄稼。” 沈括话音刚落,丞相李斯便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此言差矣!兴修水利,耗资巨大,国库空虚,如何承担?” “深耕深翻,增施有机肥,更是闻所未闻,岂不是天方夜谭?” “至于种植那些不值钱的芦苇、碱蓬,更是荒谬至极!” “我大秦将士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岂能用来种植这些无用之物?” 李斯一番话,引得不少大臣纷纷附和。 他们大多出身贵族,对农业生产一窍不通,只知道维护自身利益。 沈括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反驳说道: “丞相大人,兴修水利,利国利民,长远来看,必将造福后世万代。” “至于深耕深翻,增施有机肥,虽是新法。” “但臣已在少府署的试验田中验证过,效果显着。” “至于种植耐盐碱作物,并非无用之举。” “这些作物可以改良土壤,为日后种植粮食作物打下基础。” “况且,芦苇可用于造纸,碱蓬可作为牲畜饲料,亦可食用,何来无用之说?” “一派胡言!”李斯怒斥说道: “你区区一个八品官员,也敢妄议国事?” “你那所谓的试验田,能代表整个大秦的土地吗?” “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农耕之法,又有何凭据?” 嬴政一直面无表情的默默听着两人的争论,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此时,他开口说道: “好了,都别吵了!沈爱卿,你所说的这些方法,可有把握?” 沈括沉思片刻回答:“臣有八成把握!” 嬴政点点头,目光转向李斯说道: “李丞相,寡人决定采纳沈爱卿的建议。” “在咸阳城外划出一片土地,作为试验田。” “由沈爱卿全权负责,至于所需的人力物力,皆由少府拨付。” 李斯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 他没想到,嬴政竟然会如此偏袒沈括,这无疑是在当众抽他大嘴巴! 李斯梗着脖子,嘴唇颤抖,还想再说什么。 嬴政却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退朝!” 沈括满脸嘲讽,转身离开时,还不忘朝着李斯翻了个白眼。 李斯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由青转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身旁的侍从连忙为他顺气,低声劝慰: “丞相息怒,丞相息怒啊!” 沈括出了麒麟殿,长长地舒了口气。 与李斯这老狐狸斗智斗勇,着实费神。 不过,嬴政的支持让他信心倍增。 他立刻着手准备,按照系统提供的方案,开始规划试验田的改造工作。 这片盐碱地寸草不生,白茫茫一片,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霜,散发着刺鼻的碱味。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他先指挥着从少府调来的民夫,按照系统指导。 挖出一条条深沟,引来远处河流的淡水,灌溉冲洗盐碱地。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李斯站在远处的一棵枯树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看着沈括指挥若定,心中满是嫉妒。 “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敢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 他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李斯开始盘算如何算计沈括,毁掉这片试验田。 如果沈括的试验成功,那他在陛下眼中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威胁,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夜幕降临,咸阳城外一片寂静。 然而,在这片看似宁静的夜色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沈括的试验田,他们手里拿着锄头、铲子,脸上蒙着黑布,眼神里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动作都麻利点!别弄出动静!” 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吩咐道。 他们迅速来到田间的水渠旁,开始用带来的泥土和石块堵塞水渠。 清澈的河水被阻断,水流渐渐变小,最终完全停止了流动。 “嘿嘿,这下看他还怎么得意!” 一个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 他们迅速撤离了试验田,消失在夜色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二天清晨,沈括像往常一样来到试验田,准备查看盐地龙葵的生长情况。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原本已经疏通的排水道已经被堵住,此时的田地里一滴水都没有。 “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到水渠旁,伸手一探,发现水渠竟然被堵死了! “该死!这是有人故意破坏。” 沈括不敢怠慢,连忙组织民夫疏通水渠。 众人**协力,用锄头、铲子挖开堵塞物,清澈的河水再次流入田间。 第51章 试验田 沈括眯起眼睛,他马上就明白了——除了李斯那个老狐狸,还有谁会这么阴险? “呵,老混蛋,跟我玩阴的?那老子就陪你玩玩!” 沈括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招来刘安,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刘安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大悟,最后竟带着憋不住的笑意,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沈括依旧带着民夫们在田间忙碌,只是这忙碌中,多了几分“意外”。 今天水渠被不知名的巨石堵塞,明天水渠里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堆杂草。 后天干脆有人在田里撒了一把不知名的种子,长出了一片乱七八糟的野草。 每一次“意外”发生后,沈括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指挥着民夫们清理,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而李斯,看到沈括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暗爽。 甚至忍不住亲自跑到田边,假惺惺地“慰问”沈括。 “沈大人,这试验田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啊?” 李斯阴阳怪气地说。 角挂着嘲讽。 “莫非是沈大人的方法有什么问题?这盐碱地,可不是那么容易改造的。” 沈括一副气恼的样子。 “岂有此理!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丞相放心,下官一定尽快查明真相,将这些宵小之辈绳之以法!” 李斯一脸冷笑。 “那就好,陛下可是对沈大人寄予厚望啊,沈大人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下官明白!” 沈括咬着牙说。 一来二去,李斯更加得意,他认定沈括的试验田已经彻底失败,只等着看沈括在嬴政面前出丑了。 这天夜里,李斯派出的探子发现了沈括的“秘密”。 “丞相大人,小的发现沈括偷偷摸摸地去了城西的一片荒地,那里似乎也有一片试验田!” 探子气喘吁吁地向李斯禀报道。 李斯闻言,顿时一惊。 “哦?还有这种事?看来这沈括果然有问题,走,带我去看看!” 然而,当他们来到那片荒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那片原本荒芜的盐碱地上,竟然长满了绿油油的植物。 与沈括之前那片“失败”的试验田 “这…这怎么可能?!” 李斯望着眼前绿油油的盐地龙葵,脸色铁青。 他身旁的探子也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 “丞……丞相大人,这……这沈括,他……他竟然真的种出来了……” 李斯正要开口,命令手下将这片“妖田”铲除,以绝后患。 然而,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丞相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李斯猛地回头,看见陛下和身后的沈括,后面是一队甲士,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李斯顿时傻了眼。“臣,参见陛下。” 他强作镇定,拱手行礼。 嬴政没有理会李斯,而是径直走到田边,仔细端详着那些绿油油的盐地龙葵。 “沈爱卿,这就是你说的,能够在盐碱地上生长的作物?” “回禀陛下。”沈括恭敬地回答。 “此物名为盐地龙葵,不仅能够在盐碱地中生长,还能吸收土壤中的盐分。” “改善土壤结构,日后可作为粮食,亦可作为牲畜饲料。” 嬴政闻言大喜,伸手抚摸着盐地龙葵的叶子。 “好!好啊!沈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转过身,看着李斯,似笑非笑地问道: “丞相,你深夜到此,也是为了看看这盐地龙葵吗?”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解释说。 “臣……臣听闻沈大人在此处进行试验,心中担忧,故而前来查看一番。” “哦?是这样吗?”嬴政语气中带着玩味。 “那丞相觉得,这盐地龙葵如何?” 李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此物……此物的确神奇,臣……臣佩服沈大人的才能。” 嬴政哈哈大笑,拍了拍沈括的肩膀,说道: “沈爱卿,你立了大功!寡人要重重赏你!” 沈括连忙跪下谢恩。 李斯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随后,嬴政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嬴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只留下李斯一人呆立在田埂上,脸色难看。 沈括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丞相大人,陛下圣明,早已洞察一切。 这盐碱地之事,您还是莫要再费心思了。” 李斯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怨毒,却又很快被掩盖下去。 “沈大人,你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沈括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冷笑。 系统空间里,一台崭新的打印机嗡嗡作响,雪白的纸张上,一行行清晰的文字跃然而出。 这是沈括改良并开发的种植盐地龙葵的详细方法,从选种、育苗到田间管理,事无巨细,都写得清清楚楚。 “知识就是力量。” 沈括看着打印出来的资料,悠哉的吸了一口雪茄。 “有了这东西,大秦的土地就有救了!” 第二天清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一张张醒目的告示。 每张告示旁边还有士兵专门解读,上面详细地介绍了盐地龙葵的种植方法,不明所以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这盐地龙葵,真能种在盐碱地上?” “要是真的,那咱们以后就不用愁吃穿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少府署门口也聚集了一大群人,负责分发种子的官员忙得不可开交,汗流浃背,却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开心。 “沈大人真是活菩萨啊!”一个老农接过种子,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下,我们全家都有救了!” 这个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种植盐地龙葵,原本荒芜的盐碱地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沈括站在窗边,吞云吐雾,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弹了弹雪茄上的灰烬,改善盐碱地只是第一步。 随即捻灭烟头进了宫,嬴政正在批阅奏折,见沈括到来,脸上露出笑容: “爱卿,可是为了土地改革之事而来?” 第52章 土地改革 沈括一拱手说:“陛下圣明,臣是为土地改革之事而来。”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爱卿有何高见?” “臣奉陛下之命,负责土地分配事宜,如今已将计划拟定完毕,请陛下过目。” 沈括从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双手呈上。 嬴政接过,细细翻阅起来。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各种数据、图表、分析,看得他眼花缭乱。 “爱卿,你这……” 嬴政揉了揉眉心。 “写得如此详细,寡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啊。” 沈括微微一笑: “陛下,臣已将计划的核心内容提炼出来,附在首页,陛下只需先看此页即可。” 嬴政翻到首页,只见上面写着: 废除井田制,实行土地私有制,按人头分配土地,鼓励耕种,奖励垦荒。 嬴政看到“废除井田制”几个字,瞳孔猛地一缩。 井田制自西周以来,一直是大秦的根本制度,如今沈括竟然要废除它?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括:“爱卿,你可知废除井田制,意味着什么?” 沈括神色不变,语气沉稳: “臣知道,这意味着打破旧有的利益格局,触动许多贵族的利益。” “但长痛不如短痛,井田制早已不适应如今的社会发展。” “只有废除它,才能释放土地的活力,让百姓安居乐业,大秦才能长治久安。” 这时,李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你这废除井田制的方法,可是要动摇我大秦的根基啊!” 沈括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丞相大人,土地兼并才是动摇国本的罪魁祸首!” “我所做的,正是为了巩固大秦江山!” 嬴政看着沈括,这沈括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和魄力,着实难得。 他抬起头,赞许地看了沈括一眼,说道: “爱卿所言甚是,这土地改革势在必行。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陛下圣明,”沈括躬身说道: “臣也明白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只要循序渐进,逐步推行,必能成事。” 嬴政将手中的方案缓缓放下,眼神扫过殿下群臣,沉声问道: “众爱卿,对沈大人提出的土地改革,有何看法?”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半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自古以来,土地便是世家之根本,动摇土地,便是动摇国之根基啊!” 这老臣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着说道: “是啊陛下,均田制早已被证明行不通!” “我大秦如今强盛,正是因为土地私有,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贸然改革,恐生变故!” “臣附议!土地改革,兹事体大,还请陛下三思!” 嬴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大臣的反应,心中冷笑。 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不知兼并了多少土地,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李斯站在一旁,嘴角噙着冷笑。 这些大臣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 土地改革,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岂会答应? 嬴政的目光落在李斯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李丞相,你以为如何?” 李斯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说道: “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土地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怨沸腾,动摇国本,还请陛下慎重!” “慎重?” 嬴政冷哼一声。 “寡人看你们一个个是舍不得自己兜里的银子吧!”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嬴政猛地站起身,甩袖说道:“退朝!” 群臣如蒙大赦,纷纷退了出去。 李斯经过沈括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嘲讽。 沈括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嬴政将沈括单独留下,两人来到御书房。 “爱卿,你今日所言,寡人深以为然。” “这土地兼并之风,确实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 “只是,朝中那些老顽固,一个个冥顽不灵,寡人也无可奈何。” “依爱卿之见,该如何是好?” 沈括眼中闪过精光,说道: “陛下,此事既然群臣反对,那不如就交给臣全权负责,不必经过朝议。” 嬴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爱卿果然有胆识!此事就交给你了,放手去做,不必顾忌那些老家伙!”“若是遇到阻碍,尽管来找寡人!” “臣领旨!”沈括躬身领命。 ...... 丞相府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 一群官员围坐在一起,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愁眉紧锁,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话题中心,自然是沈括推行的土地改革。 “这沈括,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动我们的土地!” 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可不是吗?他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根基啊!”另一个官员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陛下也真是的,怎么就听信了这小人的谗言!” “哎,如今之计,该如何是好啊?” 第53章 抗议活动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却始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坐在主位上的李斯,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终于,一个官员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丞相大人,您可有什么妙计?” 李斯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冷笑。 “诸位莫急,这沈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丞相大人,此话怎讲?” 李斯轻哼一声: “他以为自己是谁?想动摇我大秦的根基?简直痴人说梦!” “可是……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他负责了……” 李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陛下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等他看清了沈括的真面目,自然会收回成命。” “那我们该如何做?” 李斯眼中闪过精光: “沈括要改革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官员的土地。” “更重要的是那些地主富户的土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要让他们明白,沈括的改革,是在损害他们的利益。” “只有让他们联合起来,才能阻止沈括。” “可是,那些地主富户,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们如何才能说服他们?” 李斯冷笑一声: “利益,就是最好的说辞。” “只要让他们看到,沈括的改革会让他们损失多少,他们自然会乖乖地听我们的。” “妙计!妙计啊!”官员们纷纷赞叹。 李斯继续说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将事情闹大。” “只要民怨沸腾,陛下自然会让沈括停止改革。” 然后李斯唤来几名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这些心腹领命而去。 第二天,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便开始流传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朝廷官员沈括,要将所有地主的土地无偿充公,分给那些一无所有的穷人! “听说了吗?那沈括要抢咱们的土地了!” 酒馆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子弟对着同伴嚷嚷道。 “可不是嘛!这狗官,是想让我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那名同伴一脸的苦相,手里的鸡腿都觉得吃不香了。 “我祖祖辈辈辛辛苦苦攒下的田产,凭什么给他充公?” 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戳着地面。 咸阳城内,那些富得流油的地主们,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这沈括,简直是疯了!他这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啊!”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地主,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不是嘛!咱们的土地,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凭什么白白送给他?” 另一个地主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阻止这个沈括!” ...... 钱大有阴沉着脸,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绿油油的麦田。 这百亩良田,是他祖辈三代,甚至更久远之前就辛苦开垦出来的。 是他钱家几代人的心血,如今却要拱手让人,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狠狠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这块玉扳指是他爹临终前交给他的。 说是祖传的宝贝,能保佑钱家世代富贵。 可如今,这富贵怕是要保不住了。 “老爷,黄老爷和金老爷来了。” 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钱大有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两人来干什么。 一进正堂,钱大有就看见黄鹤和金龙两人脸色铁青。 “钱兄,这沈括的改革,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金龙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安。 黄鹤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我那几百亩地,可都是上好的水田,要是充了公,我可怎么活啊!” 钱大有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两位贤弟,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金龙凑近钱大有,压低声音说道: “钱兄,我听说,这沈括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咱们何不……”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大有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金龙和黑道走的很近。 “万万不可!沈括毕竟是朝廷官员,刺杀官员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咱们都得完蛋!” 黄鹤也跟着劝道: “是啊,金兄,这法子太冒险了,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金龙有些不耐烦。 黄鹤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珠滴溜溜地转,开口道: “钱兄,您可是咸阳城最大的地主,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啊!” “您要是带头抗议,沈括那小子还能顶得住这压力?” “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难而退,改革也就不了了之了。” 金龙忙不迭地点头,肥厚的下巴一颤一颤的。 “黄兄说得对!钱兄,您就是咱们的领头羊!” “您一声令下,咱们这些地主还有富商们联合起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沈括!” 钱大有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这两个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一清二楚。 把他推出去当靶子,他们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计策! “二位贤弟,你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钱兄,此言差矣!”黄鹤连忙摆手。 “咱们这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为了保住咱们的祖业啊!” “是啊,钱兄,”金龙也跟着帮腔。 “咱们这是共同进退,荣辱与共!” 钱大有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骂: 荣辱与共个屁!你们两个混蛋!说得比唱得好听!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形势,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钱大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我钱某人就豁出去了!干他娘的!” 黄鹤和金龙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第二天,钱大有便召集了咸阳城所有的地主,在城门口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 地主们聚集在一起,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他们高举着写有“反对土地改革”、“保护私有财产”等标语的旗帜,大声呼喊着口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钱大有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朝廷官员沈括,要抢夺我们的土地!” “要让我们世代积累的财富付之东流!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地主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天动地。 “沈括欺人太甚!我们跟他拼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地主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 “打倒沈括!打倒沈括!” 金龙立刻带头嚎叫起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更多的还是看热闹起哄的人。 第54章 讲道理不管用,还得用喷子 游行队伍从闹市区一直来到少府署门口,将少府署堵了个水泄不通。 喊声中夹杂着金龙尖细刺耳的嚎叫,这声音,让二楼的沈括脑仁嗡嗡作响。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揉了揉眉心,嘴角露出冷笑。 这些地主果然坐不住了,只是这声势,比他预想的还要浩大些。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 刘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沈括摆了摆手,捻灭手里的烟头,示意他噤声。 “别慌,小场面。” 刘安这才注意到沈括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他跟着沈括来到署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街道,像一群嗡嗡乱叫的老鼠。 “他们……他们要造反啊!” 刘安的声音颤抖着,肥肉也跟着抖动起来。 “哼!一群刁民,想造反,也得有这个本事!” 沈括轻笑一声,拿起架子上的散弹枪,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括身上。 钱大有站在高台上,满脸横肉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沈括!你这个贪官!你竟然敢抢夺我们的土地!” 钱大有声嘶力竭地吼道,唾沫星子四溅。 沈括环视四周,再次点燃一根雪茄,缓缓开口: “钱大有,你煽动百姓,扰乱治安,该当何罪?” 钱大有愣了一下,没想到沈括会如此镇定,他指着沈括的鼻子骂道: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 “你才是奸贼!你才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 “哦?保护财产?” 沈括冷笑一声,吐着烟圈。 “你所谓的财产,是建立在百姓的血汗之上的!” “你剥削他们,压榨他们,让他们活得猪狗不如!你还有脸说保护财产?” 沈括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凌厉,像是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肥得流油?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你们锦衣玉食,夜夜笙歌,可曾想过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 “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你们却还要抢夺他们最后的一点土地,你们还有良心吗?” 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看着沈括的眼神变了...... 钱大有脸色大变,他知道沈括这番话已经触动了百姓的痛处。 他连忙指着沈括喊道: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他这是在蛊惑人心!”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沈括指着钱大有身后的那些地主,厉声喝道。 “你们扪心自问,就凭你们对百姓们,做出的那些猪狗不如的龌龊事。” “你们真的问心无愧吗?”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一些百姓开始对地主们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开始咒骂起来。 钱大有见势不妙,连忙对金龙使了个眼色。 金龙心领神会,从人群中挤出来,指着沈括大声喊道: “沈括!你这是妖言惑众!你这是要造反!” “你这个狗官,你......” 金龙的叫嚣戛然而止,因为他眼前出现了两根黑洞洞的管子。 不等金龙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沈括直接抬起散弹枪,对着金龙高举的抗议条幅就是两枪。 “砰!砰!” 两声巨响,条幅瞬间炸成碎布,飘散在空中。 硝烟味弥漫开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布料燃烧的焦糊味。 巨大的枪声震得在场所有人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惊恐的喘息声。 钱大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颤抖不已。 他身后的地主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沈括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轻蔑地扫视众人,像是刚才开枪的不是他一样。 他将散弹枪重新上膛,继续说道: “钱大有,你们这些地主,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强取豪夺,真当我大秦律法是摆设吗?” 他顿了顿,用枪口指了指钱大有。 “你,还有你身后的这群吸血鬼,哪一个手上没沾着百姓的血汗?” “你们喝酒吃肉,百姓们却连糠咽菜都吃不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财产’?” “你……你这是妖言惑众!这是要造反!” 钱大有哆哆嗦嗦地指着沈括,却只敢小声嘟囔,生怕自己会变得像条幅一样。 沈括冷笑一声。 “造反?我沈某忠心耿耿,为大秦鞠躬尽瘁,何来造反一说?” “倒是你们,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身上。 “乡亲们,你们受苦了!这些地主恶霸,欺压良善,无恶不作。” “今天,我沈某就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沈括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百姓们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他们看着沈括。 “沈大人,您说的对!这些地主欺人太甚,我们活不下去了!” 一个老农颤巍巍地站出来,哭诉道。 “是啊,沈大人,他们把我们的土地都抢走了,我们连活路都没有了!” 另一个百姓也跟着喊道。 越来越多的百姓站出来,控诉地主们的罪行。 他们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苦难,控诉着地主们的暴行,人群中满是愤怒的情绪。 钱大有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后的地主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甚至开始低声哭泣。 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声音低沉的说。 “七天,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考虑,七天后,带着你们的土地地契。” “以及这些年来,你们从百姓手中强取豪夺的钱财,到少府署门前跪着。” 他顿了顿。 “否则……你们的下场就会向那个条幅一样!” 沈括眯起眼睛,举起散弹枪,对着天空又是“砰!砰!”两枪。 巨大的枪声在少府署上空回荡,硝烟的味道更加浓烈,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这些地主老爷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 钱大有更是连滚带爬,的在地上翻滚。 其他的地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体面,争先恐后地往外逃窜。 沈括看着这群狼狈逃窜的身影,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哼!一群傻屌,还他妈敢游行,找死!” 此时的街道上,只剩下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沈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沈大人!您是我们的救星啊!” “沈大人,我们给您立长生牌位!” “.......” 沈括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姓,心中却是感到一阵苦涩。 第55章 请帖 钱大有哆哆嗦嗦的端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出来几滴,烫的他手一哆嗦,险些将茶杯摔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刚才在少府署门前发生的一幕幕,还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 沈括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两根管子里喷出的火舌,还有那飘在空中稀碎的条幅…… 七天,只有七天的时间! 如果想不出办法,七天之后,要么乖乖交出地契,要么…… 他不敢再往下想,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他娘的,这姓沈的,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简直是个疯子!” 钱大有咬牙低声咒骂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男子金龙,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他斜睨了钱大有一眼,冷哼一声: “钱老爷,我看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不就是个小小的少府令吗?”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金龙兄,此言差矣。” 另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黄鹤摇着头说道。 “你没看到那沈括手里拿的双口管子吗?‘砰’的一声,条幅就没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老爷说的对,”钱大有也附和道。 “那东西邪门得很,要是打在人身上,肯定必死无疑……” 他说着,又打了个哆嗦,像是又回到了少府署门前,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金龙不屑地撇了撇嘴说: “怕什么?不就是个会响的管子吗?” “我就不信,他还能用管子把我们都杀了不成?再说了,他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 “金龙兄,你有所不知,”黄鹤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这沈括来历神秘,深得陛下信任,据说,他手里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至……” 黄鹤故意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继续说道。 “甚至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真的假的?”金龙半信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 钱大有连忙说道。 “前几天我去给王大人祝寿,听他说几个月前,公子胡亥和沈括一起去城外猎场打猎。”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晚上那城外猎场是一声巨响然后火光冲天。” 金龙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然不信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那天晚上城外猎场的巨响和火光他也看到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 黄鹤端起茶杯问道。 金龙沉思片刻,眼中闪过狠厉: “既然抗议游行不行,那就来硬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咱们找些亡命之徒,趁他落单的时候……” 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鹤闻言,连忙摆手道: “不可!万万不可!这沈括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陛下追究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金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黄鹤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依我看,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爱财的官。” “沈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咱们何不……嘿嘿……” 他搓了搓手,眯起眼睛。 钱大有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黄老爷,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请他吃饭!”黄鹤一拍大腿,语气笃定。 “咱们就假装认错,摆一桌酒席,再送上些厚礼,就不信他不动心!” “这……”钱大有有些犹豫。 “咱们刚刚和他闹得那么僵,现在又去请他吃饭,会不会太突兀了?” “再说,那沈括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他会吃咱们这一套吗?” 黄鹤不屑地冷哼一声: “钱老爷,你这是妇人之见!现在的官员,有几个是清官?” “只要咱们肯下血本,不怕他不就范!先不管其他地主死活,保住咱们三人的土地再说!” 钱大有沉吟片刻,觉得黄鹤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好吧,就按黄老爷说的办!只是这礼,要送些什么好呢?” 黄鹤眼珠一转,露出淫邪的笑容: “自然是投其所好!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咱们就送他几个绝色美人,再加些金银珠宝,保管他乐得合不拢嘴!” ....... 袅袅的青烟从沈括指尖升起,猩红的火星在昏暗的书房中明明灭灭。 他手里捏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钱府钱大有,敬邀少府令沈大人赴宴”。 “大人,这钱大有昨日还带人堵在府衙门口闹事。” “现在却突然设宴款待,属下觉得其中有诈。” 刘安站在一旁,浓眉紧锁,语气中带着担忧。 沈括将雪茄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雾,遮住了他脸上那不易察觉的冷笑。 “呵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王八蛋打的什么算盘,本官还能不知道?” “那大人为何还要赴宴?” 刘安不解地问道。 “不去怎么行?人家一番‘盛情’,本官若是不赏脸,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沈括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戏谑。 “大人,属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带几个兄弟一起去?万一有什么变动……” 刘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括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玩味。 “刘安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放心啦,本官自有办法。” 沈括的系统空间里,枪支弹药、火箭炮、甚至小型核弹应有尽有。 只要他愿意,哪怕弄死嬴政,自己当皇帝都不是问题。 刘安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他仔细想想也是。 昨天在少府署门口,沈括手里那根会发出声音的管子他也看见了。 对付几个地主恶霸,应该不在话下。 “行了,下去准备吧,晚上准时赴宴。” 沈括挥了挥手,示意刘安退下。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钱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括一身素衣,独自一人,缓步走进了钱府的大门。 钱大有、黄鹤、金龙三人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沈括到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沈大人,您可算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钱大有肥头大耳,满脸谄媚的笑容。 “沈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黄鹤和金龙也紧随其后,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沈括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三人,心中冷笑: 这三个老狐狸,演戏的功夫倒是不错。 宾客落座,钱大有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沈括说道: “沈大人,前几日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这杯酒,就当是我们给您赔罪了!”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附和道: “还望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三位言重了,本官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56章 酒席 钱大有见沈括喝了酒,脸上堆满了更深的褶子。 他搓了搓手,对着身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立刻带着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美女款款而来。 这些美女个个身材婀娜,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她们走到沈括身边,莺莺燕燕地娇笑起来,身上的香粉味直往沈括鼻子里钻。 沈括心中冷笑。 他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把将靠得最近的两个美女拉进怀里。 一手一个,毫不客气地在她们身上游走起来。 “哎呦,沈大人真是好眼光,这两个可是我们钱府最好的姑娘!” 钱大有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错,不错,果然是极品!” 沈括故作夸张地赞叹道,手上动作却更加放肆,引得怀里的两个美女娇嗔连连。 黄鹤见状,一挥手,一个下人搬来一个箱子。 打开后,里面金光闪闪,全是上好的金银珠宝。 “沈大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黄鹤将木盒推到沈括面前,语气谄媚。 沈括眼睛一亮,一把抓起里面的珠宝,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把箱子合上,随手推到一边。 “三位如此盛情,本官真是受宠若惊啊。”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眼中闪过寒芒。 “应该的,应该的,只要沈大人满意就好。” 钱大有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见沈括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心中大喜,以为他已经被彻底收买。 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开始轮番上阵,一杯接一杯地给沈括敬酒,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各种阿谀奉承之词。 “沈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钱大有满脸堆笑,肥肉直颤。 “是啊,沈大人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将来必定是位极人臣!”黄鹤也跟着附和道。 “沈大人英明神武,将来定能名垂青史!”金龙更是夸张,直接把沈括捧上了天。 沈括从头到尾都是笑呵呵的,来酒就喝,来话就接,像是真的被他们的吹捧冲昏了头脑。 他一边搂着怀里的美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三人,心中却冷笑连连: 这三个老狐狸,还真以为自己这么容易被收买? 酒过三巡,钱大有觉得时机成熟,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沈大人,其实今天请您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钱老爷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本官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沈括故作醉态,含糊不清地说道。 钱大有搓了搓手,赔笑道: “沈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地主,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耕作,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如今您要收走这些土地,我们实在是舍不得啊!”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点头附和,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所以,三位的意思是?” 沈括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钱大有咬了咬牙,说道: “沈大人,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至于其他的地主,您想怎么收就怎么收,我们绝无二话!”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表态,愿意倾尽所有,只求保住自己的土地。 钱大有见沈括似乎有些松动,立刻趁热打铁。 “鄙人愿意为沈大人效犬马之劳!” “那些冥顽不灵的地主,鄙人愿为大人做这个恶人,劝他们交出土地!为大人分忧!” 他拍着胸脯,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 黄鹤和金龙也赶紧跟着表忠心,一个说自己愿意散尽家财,一个说自己愿意做牛做马。 总之,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土地,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沈括看着这三个丑态百出的家伙,心中一阵冷笑: “钱地主真是深明大义啊!” 沈括故作醉态,打着哈哈,“此事…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钱大有三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以为沈括已经被他们说动了。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搞不定。 “沈大人,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钱大有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沈括哈哈大笑,举起酒杯。 “来来来,喝酒喝酒!” 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沈括故意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走路都有些摇晃。 钱大有见状,更加确信沈括已经被他们彻底收买,于是特地吩咐家丁,将沈括送回府里。 沈括回到府中,挥退了钱大有安排的侍女,反手关上房门。 房间里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 他冷笑一声,走到桌边,将那个沉甸甸的木箱“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打开箱盖,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缭乱。 “钱大有,你这是在给我送礼,还是在给我送罪证?” 沈括自言自语道。 这些金银珠宝,哪一件不是民脂民膏? 钱大有之流,可是没少在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随手拿起一颗硕大的珠子,在手中把玩。 第二天清晨,沈括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便带着那箱金银珠宝来到了少府署。 少府署是掌管国家财政的机构,沈括作为少府,自然有权处置这些不义之财。 他将木箱交给刘安,吩咐道: “刘安,清点一下这些金银珠宝,估算一下价值,然后全部充公,作为公款使用。” 刘安看着满满一箱金银珠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 “大人,这……这都是哪来的?” 沈括喝了口茶水,摆摆手说道:“钱大有孝敬的。” 刘安一听,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钱大有不光是地主,也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劣绅,平日里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无恶不作。 沈括上任之前,就收到了不少关于钱大有的举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无法将其绳之以法。 如今看来,沈括这是要拿钱大有开刀了! “大人英明!”刘安兴奋地说道。 “有了这些金银珠宝,咱们就能修缮城墙,赈济灾民,百姓们的生活也能好过一些了!” 沈括点点头,说道: “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钱,自然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第57章 刺杀 刘安立刻着手清点金银珠宝,一样一样地登记造册。 金条、银锭、珍珠、玛瑙、翡翠、玉如意……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清点完毕后,刘安向沈括汇报: “大人,这些金银珠宝,总价值约为白银十万两!” 沈括微微皱眉,十万两白银,对于一个富商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钱大有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积累如此巨额的财富? “看来,这大秦的土地兼并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沈括呷了一口茶水,正准备翻阅案上的竹简,门外传来刘安的声音: “大人,钱大有求见。” 沈括眉梢一挑,放下茶盏。 昨天才刚送来满满一箱“孝敬”,今天就迫不及待地登门拜访,这钱大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他进来。” 钱大有腆着肚子,满脸堆笑地走进来。 “沈大人,早啊!小的给您请安了!” 他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沈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钱老爷真是客气,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钱大有搓了搓手,肥厚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嘿嘿,这不是听说大人为了土地改革操劳,日夜奔波嘛!” “小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看看大人,顺便问问大人的征地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征地计划?”沈括故作惊讶。 “钱老爷的消息倒是灵通,这计划还在草拟阶段,尚未公布呢。” 钱大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这征地……不会征到小的头上吧?” 沈括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钱老爷这可就多虑了,本官一向秉公办事,绝不会徇私枉法。” “只要钱老爷的土地来路正当,手续齐全,自然不用担心。” 钱大有干笑了两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的土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绝对干净!大人明鉴啊!” 沈括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钱老爷如此关心国家大事,真是令本官钦佩。” “不过,说到这征地一事,本官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钱大有连忙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趣事?” 沈括笑了笑。 “昨日,钱老爷送来本官的一箱珍宝,说是孝敬本官,本官深感钱老爷爱国之心。” “已将这批财物悉数充公,用于修缮城墙,想来也是为征地工作做贡献了。” 钱大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这才明白,沈括是在装傻充愣,故意戏耍他! 那箱金银珠宝,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搜刮来的,本想借此讨好沈括。 在征地的事情上捞点好处,没想到沈括竟然来了个顺水推舟,直接充公了! “大人,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钱大有强挤出笑容,声音颤抖着说道。 沈括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误会?钱老爷这话从何说起?莫非钱老爷是后悔了,觉得这箱珠宝不该充公?” 钱大有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发作。 他眼角余光瞥见站在沈括身后的两名侍卫,腰间的佩刀闪着寒光,顿时心头一凉。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沈括摆明了是要敲打他,若是此时与他撕破脸皮,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没……没有误会,大人英明,小的佩服!” 钱大有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既然大人公务繁忙,小的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他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县衙。 夜幕降临,沈括处理完公务,准备返回家中。 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突然,巷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嗖!” 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利箭带着寒光,直奔沈括胸口射来! 沈括身体本能地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利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嗡嗡作响。 这时巷口便涌出三条黑影,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沈括心中暗道不好,这钱大有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这么快就派人来报复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从后腰拔出***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正中一名黑衣人咽喉。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该死!”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显然没想到沈括还有这一手,顿时愣了一下。 沈括趁此机会,转身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不断用手弩发射,阻挡黑衣人的追击。 手弩的射程有限,威力也不大,但胜在轻便快捷,用来拖延时间再合适不过。 两名黑衣人紧追不舍,他们身手敏捷,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自如,与沈括的距离不断缩短。 沈括心中暗骂,这古代的刺客还真是难缠,要是搁在现代,一颗子弹就能解决问题了。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沈括猛地拐进一条死胡同,这下是真的无路可逃了。 两名黑衣人狞笑着逼近,其中一人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沈括故作慌张地举起双手,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好汉饶命!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都等着小的养活呢!” “求好汉们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戏谑。 “八十岁老母?三岁小儿?你小子编故事也不编个像样的!雇主说了,要你的命!” 说罢,两人便挥舞着匕首扑了上来。 “上钩了!” 就在这时,沈括眼中闪过狡黠,他猛地掏出两把造型奇特的武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砰!砰!” 两声巨响过后,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胸口各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沈括吹了吹枪口上并不存在的硝烟,冷笑一声。 “想杀我?也不看看爷爷是谁!” 这两把枪,正是他利用系统兑换出来的沙漠之鹰,威力巨大,足以一击毙命。 解决掉这两个黑衣人后,沈括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走到巷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埋伏后,才转身离去。 第58章 出卖 钱府正堂内,气氛剑拔弩张。 钱大有指着金龙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个蠢货!谁让你去刺杀沈括的?!” “我白天刚和他见过面,晚上你就派人去杀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是我干的吗?!” 金龙一脸不屑地掏了掏耳朵: “钱老爷,您也太胆小了,那小子就算是朝廷官员又能怎么样,我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把他解决了,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我在这次可以花的大价钱,保证万无一失!” 他晃了晃脖子,语气里带着凶狠。 “我金龙是什么人?我可是靠着杀人放火起家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钱大有气得脸色铁青: “小事?!你知不知道沈括是什么人?他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你这次坏了我的大事!” 一旁站着的黄鹤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二位,二位,都少说两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补救,而不是互相指责。” 他转向金龙,语气平和地说: “金龙兄弟,钱老爷也是担心事情败露,牵连到我们。毕竟,沈括现在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金龙冷哼一声: “红人?哼,我看他还能红几天!这次没杀了他,下次我再派人去,我就不信……” “闭嘴!” 钱大有怒喝一声,打断了金龙的话。 “你要是再敢擅自行动,我就把你交给官府!” 金龙还想说什么,却被黄鹤拉住: “金龙兄弟,消消气,消消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平息沈括的怒火,而不是火上浇油。” 他转头看向钱大有,提议道。 “钱老爷,不如我们再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去向沈括赔罪?” 黄鹤的提议让钱大有陷入了沉思。 送礼赔罪?这岂不是等于替金龙背了黑锅,承认了是自己派去的杀手? 万一沈括拿着此事大做文章,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妥,”钱大有摇摇头,否定了黄鹤的提议。 “现在我们还不确定,沈括是否知道杀手的底细。” “倘若我们贸然前去赔罪,岂不是承认了此事乃我钱府所为?” “到时候,就算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沈括如今深受陛下器重,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招惹的?这次的事情,必须谨慎处理!” 就在这时,管家钱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有人送来…送来一个箱子,说是…说是沈…沈括大人…派人送来的……” 钱大有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强作镇定地问道:“箱子?什么箱子?拿进来!” 钱福战战兢兢地将木箱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盖。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箱子里,赫然摆放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钱大有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金龙强忍着恶心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三个人正是自己雇佣的黑衣杀手! 此刻他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指着箱子里的三颗人头,哆哆嗦嗦地说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他们怎么……” 黄鹤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说道: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沈括……” 钱大有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沈括的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狠辣得多! “钱老爷,现在…现在怎么办?” 黄鹤的声音颤抖着。 钱大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既然沈括已经把人头送到这了,那他肯定已经知道幕后主使了。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金龙,眼中闪过狠厉,事到如今,只能弃车保帅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金龙对钱福说道: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绑起来!送到少府署!就说…就说是他…是他私自派人刺杀沈括大人!” 金龙闻言,顿时如遭雷击。 “钱大有!你…你不能这样!我…我可是为你办事……” 金龙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但是两个家丁已经死死地将他按在了地上。 钱大有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怜悯: “金龙,不要怪我,就怪你自己办事不利吧!” “找了这么几个蠢货去刺杀沈括,亏你想的出来。” 东方破晓,晨曦微露。 钱大有顶着两个黑眼圈,强打精神,指挥着家丁将五花大绑的金龙押送至少府署门前。 他衣衫略显凌乱,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守门的侍卫点头哈腰: “大人,小的钱大有,已经抓住了刺杀沈括大人的幕后黑手,特来将其交给沈大人!” 少府署内,沈括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手中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扫了一眼被捆成粽子的金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哟,这不是金龙大地主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沈括吐出一口浓烟,语气中带着嘲讽。 金龙此刻哪还有往日的嚣张气焰,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眼神中都是怨恨。 他恶狠狠的盯着沈括。 “沈括!你这个阴险小人!你不得好死!” 金龙声嘶力竭地吼,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哎哎哎,别激动嘛,金地主。”沈括轻笑着摆了摆手。 “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我呢?咱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深仇大恨?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金龙怒吼道。 “你要霸占我的土地,断了我的财路,还让我在百姓们面前丢尽了脸面!此仇不共戴天!” 沈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都是不屑: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想要我的命?金地主,你的格局也太小了吧?” “小事?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让我一无所有!”金龙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沈括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 “金龙,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第59章 谣言是个好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寒,“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沈括挥了挥手,两名侍卫上前,将金龙送去衙门。 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目光扫过少府署门前聚集的百姓。 这些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眼神中都是畏惧。 “来人!”沈括一声令下震得周围的百姓们心头一颤。 “将金龙家所有田产尽数充公!地契,账簿,一律带回少府署!”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充公?这…这也太狠了吧?” “金龙家可是咸阳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一下子…倾家荡产了啊!” “沈大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 钱大有更是如丧考妣,他没想到,沈括竟然会这么狠辣,直接将金龙赶尽杀绝。 刘安得令,立刻指挥几名侍卫前往金龙的府邸,开始搜查。 沈括的目光落在钱大有身上,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像刚才的狠辣只是幻觉。 他夹着雪茄,一把搂住钱大有的脖子,亲热得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钱老爷,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大义灭亲,将这恶霸金龙绳之以法,恐怕咸阳城的百姓还要继续被他欺压!” 沈括吐出的烟圈喷了钱大有满脸,呛的钱大有直咳嗽。 钱大有更是被沈括勒得喘不过气,涨的通红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沈大人,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钱老爷深明大义,忠心为国,实乃我大秦之楷模!” 沈括继续大肆赞扬,好像钱大有是什么盖世英雄一般。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都不明白沈括这是想干什么。 沈括拍了拍钱大有的肩膀,朗声说道: “来人,将钱老爷的义举昭告天下,让咸阳城的百姓都知道钱老爷的忠义之举!” “啊!沈大人这就不用了吧,鄙人只是......” “不!钱老爷,一定用!” 很快,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歌颂钱大有的告示。 告示上将钱大有描绘成一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将金龙说成是十恶不赦的恶霸。 然而,百姓们都不是傻子,他们虽然不敢明说,但私下里却都在议论纷纷。 “这钱大有,还真是个老狐狸啊!” “可不是嘛!他这是把金龙卖了,自己好全身而退!” “金龙虽然可恶,但这钱大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啊,这钱大有肯定是把金龙当成替罪羊了。” 很快,咸阳城里关于钱大有的谣言四起,都说他是为了巴结沈括,故意出卖金龙,以此来保全自己。 钱大有听到这些谣言,气得差点吐血。 他坐在家中,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 “沈括!你这个阴险小人!你…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曾经与钱大有称兄道弟的地主们,如今见了他都像躲瘟神一样,绕道而行。 就连平日里点头哈腰的店铺伙计,也敢对他冷嘲热讽。 “钱老爷,今儿个不赊账了,您还是付了现钱再走吧。” 一个伙计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神里全是鄙夷。 钱大有气得浑身发抖。 他本想发作,但一想到如今的处境,只能强忍着怒火,离开了店铺。 更让他心惊的是,与他合伙做生意的伙伴们,也纷纷上门要求撤资。 “钱兄,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现在风声太紧,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啊!” “而且现在这生意不好做,要是被外人捅刀子就算了,这回头再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商人说道,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另一个商人则更加直接: “钱大有,你把我们都坑苦了!现在谁还敢跟你合作?” “别废话,赶紧把我们的本钱退回来,否则我们就去官府告你!” 钱大有看着这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家伙,心中全是愤怒,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括,却像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刘安的汇报。 “大人,谣言已经散播出去,现在全城的人都认为钱大有已经投靠了您,并且出卖了他们。” 刘安躬身说道,脸上带着敬佩。 沈括喝了一口茶水说: “很好,这老狐狸终于尝到苦果了。”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等!” 沈括用打火机点燃雪茄,刘安则是一脸懵逼。 “等?等什么?” 沈括扭过头对着刘安邪魅一笑: “等钱大有这个老狐狸上门来求我们!” 正如沈括所料,没过几天,钱大有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少府署。 他蓬头垢面,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沈大人,我错了!我求您,求您饶了我吧!” 钱大有一进门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沈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觉得十分畅快。 他慢悠悠地走到钱大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口烟圈喷在钱大有脸上: “钱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是咸阳城的大善人,为民除害的英雄啊!” 钱大有哭得更大声了: “沈大人,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沈括蹲下身子,拍了拍钱大有的脸,笑道: “钱老爷,你可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钱大有抬起头: “沈…沈大人,只要您能放过我,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括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要你所有的田产和地契,还有那些被你奴役的佃农们的卖身契。” “以及你掌握的所有地主们的土地信息。” “怎么样,你能给我吗!” 钱大有浑身一颤,自己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 第60章 搞定 钱大有沉默了良久。 良久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 “好……我答应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整理一下……” 沈括站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冷笑。 他当然不着急,这老狐狸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以,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要看到我想要的东西。” 钱大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少府署。 刘安站在一旁,看着钱大有狼狈逃窜的背影,心中暗爽。 他忍不住赞叹道:“大人好计谋!这老狐狸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沈括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这才哪到哪?好戏还没开始呢。” 第二天,钱大有竟然真的将所有田产地契,以及佃农们的卖身契都送到了少府署。 刘安仔细清点核对,确认无误后,向沈括汇报: “大人,东西都齐了,没有问题。” 沈括接过厚厚一沓地契和卖身契,随手翻了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老狐狸,动作倒是挺快,看来是真的被吓破胆了。” 沈括将这些地契和卖身契收好,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沈括斜睨着刘安,嘴角噙着冷笑,吐出一口烟圈: “去,把城里那些肥头大耳的地主都给我叫来,就说本大人有要事宣布,一个都不能少!” 刘安心头一凛,虽然不明白沈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见识过他的手段和谋略后,也不敢多问,立刻下去安排。 不过几个时辰,少府署的大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这些地主老爷们一个个衣着光鲜,肥头大耳,挺着个啤酒肚,像是一群等待宰割的肥猪。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疑惑。 沈括端坐在大堂之上,慢悠悠地品着茶,任由这些地主老爷们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待时机成熟,他这才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件大事要宣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继续说道: “钱大有,想必各位都认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沈括为何突然提起钱大有。 钱大有可是咸阳城有名的狠角色,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 他们这些地主虽然也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但比起钱大有,还是略逊一筹。 沈括嘴角勾起冷笑,将手中厚厚一沓地契和卖身契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在寂 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钱大有,良心发现,决定将自己所有的田产地契,以及佃农们的卖身契,全部 捐献出来,用于支撑土地改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钱大有那老狐狸,视财如命,怎么可能主动捐出自己的田产? “沈大人,您…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个胆大的地主颤巍巍地问道。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 “你觉得本大人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地主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多说一句。 “钱大有此举,实乃大义之举,值得各位学习!”沈括继续说道。 “本大人希望,各位也能像钱大有这般,慷慨解囊,为国分忧!” 一个满脸麻子的地主,仗着自己和咸阳县令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沈大人,鄙人…鄙人斗胆问一句,这钱大有…可是自愿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沈括的脸色,生怕惹怒了这位煞星。 沈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眯起眼睛望着他,看得那地主心里直发毛。 沉默片刻后,沈括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问了,那本官就让你亲耳听听。” 他拍了拍手,两名侍卫立刻推开后堂的门,将钱大有押了上来。 钱大有此刻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跋扈,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看到满院子的地主老爷,他更是尴尬难当。 “钱大有,”沈括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你来说说,你捐献田产地契和佃农卖身契,可是自愿的?” 钱大有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括,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地主,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钱老爷这是不愿意说了?”沈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威胁。 “愿…愿意,小人…小人是自愿的!”钱大有吓得一哆嗦,连忙大声说道。 “小人…小人支持土地改革,愿意捐献所有田产,造福百姓!” 此言一出,满院子一片哗然。 “诸位,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沈括环视众人,语气冰冷。 众地主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 连钱大有这样的狠角色都被沈括治得服服帖帖,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又怎么敢反抗? “既然没有疑问,那就请各位也像钱大有这般,慷慨解囊,为国分忧吧!” 沈括说着,将一摞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扔到众人面前。 “这是捐献田产契约,各位只需签字画押即可。” 地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今天要是不签字,恐怕就走不出这少府署的大门了。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地主哭丧着脸说道: “沈大人,小人…小人的田产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是捐了…小人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沈括冷笑一声,道: “怎么活?你不是还有祖传的手艺吗?可以去种地啊!本官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种田的好手呢!” 那地主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肥脸涨得通红。 其他地主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地拿起笔,在捐献契约上签字画押。 眼看着地主们一个个签字画押,沈括的嘴角勾起冷笑。 这些肥头大耳的地主,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如今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第61章 赋税严重 沈括走出少府署,深吸一口气,咸阳城初秋的空气中带着凉意。 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主老财,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个个都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他嘴角露出冷笑,随即唤来一名侍卫: “去,立刻在全城的大街小巷都贴出告示。” “就说三天后,在少府署门口设立窗口,给百姓们办理土地证,分发田地。” 侍卫领命而去,沈括负手而立,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 不出沈括所料,告示一出,整个咸阳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好像是过年一般。 几十年来,他们祖祖辈辈都被地主压榨,如今终于翻身做主人,怎能不激动? 三天后,少府署门口就排起了长龙,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 沈括早早地就来到了少府署,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发放土地证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了需要经商的百姓外,大家根据自己的能力都分到了相应的土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颤巍巍地接过土地证,老泪纵横:“祖宗保佑啊!我终于有自己的地了!” 一个年轻的农妇抱着孩子,激动地对着沈括磕头:“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 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欢呼声,赞美声,场面热闹非凡。 土地改革的成功让沈括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这几天他忙得脚不沾地,连胡子都忘了刮,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回到府中,他沈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沈清的敲门声吵醒。 “哥哥!你醒啦!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城里逛逛吧!” 沈清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带着撒娇的意味。 为了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沈括决定陪着妹妹沈清上街逛逛。 咸阳城繁华的街道上,沈清开心的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商铺之间。 沈括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跟在妹妹身后,不时地掏钱买下她看中的小玩意儿。 “哥,你看这个簪子多漂亮!”沈清拿起一支嵌着珍珠的玉簪,在头上比划着。 “喜欢就买。”沈括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哥,你真好!”沈清开心地挽着沈括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兄妹二人逛得累了,便来到城中着名的穆雨楼吃饭。 穆雨楼菜肴精致,环境优雅,是咸阳城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沈括点了几道沈清爱吃的菜,兄妹二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忽然,隔壁桌传来一阵抱怨声,引起了沈括的注意。 “这朝廷的税收真是越来越重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小本生意可怎么做啊!” 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唉声叹气道。 “可不是嘛!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赚的钱还不够交税的!” 另一个商人附和道。 “我听说啊,过不了多久朝廷可能又要打仗了,这打仗的钱还不是要从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搜刮!” “唉,世道艰难啊!” 沈括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翻起了波澜,商人们的抱怨并非空穴来风。 他们几人愁眉苦脸,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借酒浇愁。 “各位,在下也做些小生意,对朝廷的税收政策也颇有微词。” 沈括突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隔壁桌的商人们听到。 商人们纷纷转头看向沈括,眼中带着疑惑。 “这位公子是……” 一个商人试探着问道。 沈括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沈二,只是一介布衣。” “原来是沈公子。”商人们纷纷回礼。 “沈公子也觉得朝廷的税收太重了吗?”一个商人问道。 “确实如此。”沈括点点头,“在下也深受其害。” 一个身材矮胖的商人,借着酒劲儿,率先开口说: “沈公子有所不知,如今这赋税,简直要了我们这些小商人的命啊!” “一年辛辛苦苦,到头来,大半的钱都进了国库!” “朝廷苛捐杂税,名目繁多,简直令人不堪重负!” 第三个商人也忍不住抱怨。 “我听说,南方一些郡县,百姓甚至卖儿卖女,就为了缴纳赋税!”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抱怨声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沈括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心中思潮翻涌。 这些商人的话,虽然粗鄙,却句句属实。 秦朝的赋税制度确实过于繁重,这也是导致秦朝迅速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再次举杯: “各位所言极是,在下感同身受。” 酒过三巡,商人们渐渐散去。 沈括付了账,对沈清说道: “清儿,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沈清乖巧地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穆雨楼。 沈括目送妹妹离开后,转身走向少府署。 回到少府署,沈括立刻唤来刘安。 “去,把近些年大秦的赋税记录,还有百姓的交税情况,都给本官找来。” 刘安躬身应道: “喏。” 他心里嘀咕,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穆雨楼的酒菜不合胃口? 不多时,刘安便抱着一摞厚厚的竹简回来了,竹简堆得比他还高,差点把他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大人,都在这儿了。” 刘安气喘吁吁地说道。 沈括挥了挥手,示意刘安退下。 昏黄的烛光下,沈括开始翻阅这些记载着大秦赋税的竹简。 起初,他还能保持冷静,可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深夜,少府署的灯火依旧通明。 沈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继续翻看着竹简。 他发现,大秦的赋税之重,远超他的想象。 商人们要交的赋税,竟然已经占到了国库的一半!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难怪那些商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借酒浇愁。” 沈括自言自语道。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大秦连年征战,内忧外患,导致国库空虚。 为了弥补亏空,朝廷只能加大收税力度,进一步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长此以往,大秦的根基必将动摇。 “再这样下去,用不着等到秦二世上台,大秦就已经亡了!” 第62章 铁马 沈括点燃雪茄,狠狠吸了一口。 “大人!大人!醒醒!” 迷迷糊糊中,沈括感觉有人在拼命摇晃自己。 他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刘安那张焦急的脸。 “何事如此慌张?”沈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沙哑地问道。 昨晚他研究那些该死的竹简到深夜,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陛下召见大人,速速进宫!” 刘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括不敢怠慢,草草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前往咸阳宫。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奏折,不时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丞相李斯垂手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研着墨,大气都不敢出。 沈括快步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沈括,参见陛下。” 嬴政抬起头,将奏折扔到桌子上,沉声道: “沈括,你看看,这大秦的国库,如今已是空空如也!连年征战,赋税沉重,民怨沸腾,这可如何是好?” 沈括捡起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大秦的财政状况,触目惊心。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开源节流方为上策。节流方面,可暂缓一些不必要的工程,开源……” 他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 “开源嘛,臣倒是有个主意。” “哦?说来听听。” 嬴政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沈括清了清嗓子,说道: “如今我大秦商业凋敝,赋税沉重,商人怨声载道。” “臣建议,开设官营商铺,以商养国。” “如此一来,既可增加国库收入,又能稳定物价,平息民怨,岂不两全其美?” 李斯闻言,忍不住出言反驳: “陛下,老臣认为,沈大人此言差矣!”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乃末流也!朝廷岂可与商人为伍?” 沈括笑了笑,反问道: “丞相大人,国库空虚,军饷不足,这仗还打不打?” “士兵吃什么?穿什么?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这......” 李斯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嬴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沈括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官营商铺,具体该如何操作?” 沈括胸有成竹地说道: “陛下,臣已想好,只需陛下允准,臣定能为大秦开辟一条新的财路!”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张图纸,双手呈给嬴政: “陛下请看,此物名为‘铁马’,乃代步神器,只需轻轻一蹬,便可日行百里,且无需马匹喂养,成本低廉。” 嬴政接过图纸,仔细端详起来。这图纸上画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两个轮子一大一小,中间连着一些铁管和木架,看起来十分古怪。 李斯瞥了一眼图纸上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忍不住出言讥讽: “沈大人,这……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怪异,莫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之物?” 沈括笑了笑: “丞相此言差矣,此物虽然外形奇特,但却实用至极。它不仅可以作为交通工具,还可以强身健体,老少皆宜。若是推广开来,定能造福万民。” “哼!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物。依老夫看,这不过是沈大人异想天开罢了。” 李斯不屑地冷哼一声。 “此物……当真能日行百里?”嬴政一脸狐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沈括拍着胸脯保证道,“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李斯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好大的口气!” 他斜睨着沈括手中的图纸,那表情像在看一件滑稽的玩具,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沈大人,恕老夫眼拙,这所谓的‘铁马’,莫不是给孩童玩耍的玩意儿?如此简陋之物,岂能日行百里?莫要诓骗陛下!” 他转向嬴政,拱手道: “陛下,依老臣之见,这沈括分明是信口开河,哗众取宠!” “这‘铁马’就算造出来了,也未必能用,更遑论卖出去赚钱了。” “依我看,还是脚踏实地,想些切实可行的法子为好。” 嬴政摩挲着下巴,目光在图纸和沈括之间来回移动。 这“铁马”的确古怪,与他见过的任何车辇都不同,但沈括信誓旦旦的模样,又让他有些动摇。 “沈括,”嬴政沉声道,“你既如此自信,可敢立下军令状?” 沈括毫不犹豫地跪下,朗声道:“臣愿立军令状!若‘铁马’不能如臣所言,臣甘愿受罚!”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沈括果然有胆识。 他挥了挥手: “准了!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造出这‘铁马’。若是成功,朕重重有赏;若是失败……”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后果自负!” “臣,遵旨!” 李斯在一旁冷笑,心中暗道:沈括啊沈括,你这次可是自寻死路! 这铁马看着简单,可真要造出来,以大秦目前的工艺水平,怕是没那么容易。 光是那圆润的轮子,还有那精密的链条,就足够那些工匠们抓耳挠腮了。 两个月后,宫中一处宽阔的院落内,一群工匠正围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钢铁零件忙得热火朝天。 沈括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时地指点几句。 “这链条,要和齿轮这样卡住,不能松动,否则骑行起来会掉链子!” “还有这轮子,一定要圆,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骑起来会颠簸!” “还有车把和车座,都用厚布包上。” 这些工匠都是大秦最顶尖的工匠,技艺精湛,但面对这从未见过的“铁马”,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铁马的主要部件终于打造完成,开始进行最后的组装。 嬴政几乎每日都要来观看进度,眼中的期待之色愈发浓厚。 终于,第一辆铁马组装完成。 沈括骑上这辆新鲜出炉的“铁马”,在院子里晃晃悠悠地骑了起来。 虽然比起现代的自行车还差点意思,但是总体还算不错。 “沈爱卿!寡人听闻这铁马已造好,特来一观!” 第63章 打脸 沈括连忙下车,对着来人行礼: “臣沈括,参见陛下。” “行了,免礼。” 嬴政直接无视沈括,快步走到铁马前,围着它转了两圈,眼神中满是好奇: “这就是那无需马匹,日行百里的神器?” “正是。”沈括躬身答道。 嬴政搓了搓手,跃跃欲试:“这该如何骑行?” 沈括简单地讲解了一下骑车的要领,扶着嬴政上了车。 谁知嬴政不愧是千古一帝,平衡感极佳,只是稍稍适应了一下,便能独自骑行,甚至还玩起了单手骑。 “妙哉!妙哉!” 嬴政骑着铁马在院子里绕了几圈。 “此物真乃神器也!比那马车快多了,还不用喂养马匹,省时省力!” 他骑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对着沈括说道: “爱卿,寡人要让所有大臣都来见识见识这铁马!” 沈括心中叫苦不迭,这第一辆铁马还只是个试验品,问题一大堆。 这要是让满朝文武都来试骑,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陛下,此物尚未完善,臣以为……” “无妨!” 嬴政大手一挥,打断了沈括的话。 “瑕不掩瑜,些许小问题,不必挂怀!” “寡人这就下令,明日早朝,所有大臣都来此地,共同见证这神器!” 沈括无奈,只得应下。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嬴政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了铁马,并亲自演示了骑行方法。 大臣们看着嬴政骑着这古怪的玩意儿在广场上飞驰,一个个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究竟是何物?” “竟能如此快速,比马车还要快上许多!” “陛下真是神人也,竟能造出如此神奇之物!” 众臣议论纷纷,惊叹不已。 百官之中,李斯脸色铁青,站在角落里,像一尊被泼了墨汁的玉佛。 他原本笃定沈括无法造出这所谓的“铁马”,等着看他当众出丑,好狠狠奚落一番,出一口恶气。 谁料,这小子还真弄出来了!看着嬴政骑着那铁疙瘩,像个孩子似的乐得合不拢嘴,李斯心里就更堵得慌。 这哪里是铁马,分明是打在他脸上的铁巴掌!火辣辣的疼! “李斯爱卿,你以为如何啊?” 嬴政骑着铁马,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李斯面前,一脸得意。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 “陛下圣明,臣等叹服。此物……巧夺天工,闻所未闻,实乃我大秦之幸啊!” “哈哈哈!李斯爱卿所言极是!”嬴政显然心情大好,完全无视了李斯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他翻身下马,拍了拍铁马的坐垫,对众臣说道。 “此物日行百里,无需马匹粮草,乃我大秦利器!众爱卿可愿一试?” 众臣自然是争先恐后,都想体验一番这新奇玩意儿。 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变得像个热闹的集市。 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他身边,正是满脸不悦的李斯。 “沈大人,真是好手段啊!”李斯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铁马,怕是耗费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沈括淡淡一笑: “李丞相此言差矣,这铁马虽用些钢铁,但比起养马的费用,却是九牛一毛。更遑论其便捷快速,可用于军需运输,乃利国利民之举。” 李斯冷哼一声: “说得轻巧!这铁马如此复杂,造价必然高昂,推广开来,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到时候国库空虚,边疆告急,我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沈括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回道: “李丞相多虑了。这铁马的制造工艺并不复杂,只要稍加培训,普通工匠也能打造。” “至于国库空虚之说,更是无稽之谈。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因一件利器而使国库空虚?” 李斯被沈括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加难看,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 然而,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们,哪里骑过这玩意儿? 一个个都摔得鼻青脸肿,人仰马翻。 一时间,朝堂上哀嚎声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嬴政看着这滑稽的一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摔倒的大臣们一个个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在嬴政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疼痛,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身上的朝服沾满了尘土,有的甚至被撕破,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往日的威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嬴政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心中暗爽: 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鱼肉百姓的老家伙们,今日总算是让他逮到了机会好好戏弄一番。 “咳咳,”嬴政清了清嗓子,止住笑声。 “众爱卿平身,不必拘礼。”他故作关切地问道。 “都摔得如何?可有伤到筋骨?” 大臣们连忙叩首,齐声说道:“臣等无碍,谢陛下关心。” 这时,御史大夫冯劫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物虽巧妙,却并非利国利民之物。” 嬴政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道:“哦?爱卿此话怎讲?” 冯劫义正言辞地说道: “陛下,此铁马骑行需掌握平衡之术,稍有不慎便会摔伤。” “若是让百姓骑行,岂不是会造成诸多伤患?” “臣以为,此物只适合在宫中供陛下和各位大臣玩乐,不宜推广于民间。”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大臣跟着附和,纷纷表示这铁马太过危险,不适合百姓使用。 嬴政心中冷笑,这帮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他们哪里是担心百姓受伤,分明是害怕这铁马普及之后,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诸位爱卿所言极是,”嬴政故作沉思状。 “这铁马确实存在一些安全隐患。不过,”他话锋一转。 “寡人以为,任何新生事物都有其两面性,铁马虽有危险,但其便捷快速也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加以改进,完善其安全性能,未失为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臣,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况且,诸位爱卿身为朝廷重臣,难道连骑行之术都无法掌握?” “若是如此,那寡人该如何相信你们能够治理好国家,为百姓谋福祉?” 第64章 前两百名免费送 众大臣闻言,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些大臣都是老狐狸,听得出来嬴政这是在敲打他们,警告他们不要再找借口阻挠铁马的推广。 “沈爱卿,”嬴政看向沈括。 “你来说说,这铁马该如何改进,才能让百姓安全骑行?”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回陛下,臣以为,可以为铁马加装一些辅助装置,例如刹车、车铃等等,以提高其安全性。” “此外,还可以设立专门的骑行训练场所,教授百姓正确的骑行方法。” “嗯,”嬴政点点头。 “沈爱卿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尽快将铁马改进完善,推广于民间。” “臣遵旨!” 这铁马的改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看来他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 丞相府内,李斯阴沉着脸,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一旁,赵高却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脸上带着他招牌式的阴柔笑容。 “丞相大人何故如此烦闷?”赵高放下茶杯,细声细语的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莫不是还在为早朝上的事耿耿于怀?” 李斯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他如何能不烦闷? 这沈括,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真的造出了铁马,就得了嬴政如此青睐! 这让他这个位高权重的丞相,情何以堪? “丞相大人,您这气,可是生错了地方啊。”赵高又笑了,那笑容愈发显得意味深长,“您该想想,这沈括,究竟是靠什么得宠的?” 李斯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赵高。 赵高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 “这铁马,说是利国利民,可实际上,又有多少百姓能用得上?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玩物!” “玩物?”李斯眉头紧锁,细细品味着赵高的话。 “是啊,玩物!”赵高肯定的点了点头。 “陛下现在正值壮年,贪图新鲜玩意儿,这沈括投其所好,自然就入了陛下的眼。” “可这新鲜劲儿一过呢?陛下还会如此重视他吗?” “丞相大人,”赵高凑近李斯,压低了声音说道。 “咱们得想个法子,把他这铁马的事儿搅黄了!”!” 李斯眼中闪过精光,他看向赵高,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赵大人有何高见?” 赵高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这铁马看似方便,实则暗藏杀机!”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想想,这铁马速度如此之快,一旦发生碰撞,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嘿嘿…” 赵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睛一亮,兴奋地搓了搓手: “赵公公此计甚妙!咱们就散播谣言,说这铁马是索命阎王的坐骑,骑上去非死即伤!” 李斯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就这么办!再添油加醋地说一些骑铁马摔断腿,摔死人的故事,保管吓退那些想骑铁马的百姓!” 几日后,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关于铁马的恐怖传闻。 “听说了吗?王老二骑那铁马,摔断了腿!” “可不是嘛!我亲眼看见的,那血流得跟小溪似的,啧啧啧…” “还有更吓人的呢!张屠夫的儿子骑铁马撞到树上,当场就没了!” 这些谣言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恐怖,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原本对铁马满是好奇的百姓们,现在都对它敬而远之,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沈括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他坐在工部衙门里,叼着烟吞云吐雾。 “这帮家伙,真是卑鄙无耻啊!” 他眯起眼睛吐着烟圈,这些谣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铁马的推广。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工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怒了沈括。 沈括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咱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他眼中闪过寒光,嘴角勾起冷笑: “我要让他们知道,跟我沈括玩阴谋诡计,他们还嫩了点!” 半个月后,咸阳城里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 他们骑着铁马,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表演各种高难度的骑行技巧。 这些人的骑术精湛,动作娴熟,看得围观的百姓们目瞪口呆。 他们一会儿单手骑行,一会儿双脚离地,一会儿甚至在铁马上倒立,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呼连连。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人骑着铁马在人群中穿梭,却丝毫没有伤到任何人,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他们真的是人吗?”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他高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乃工部侍郎,奉沈大人之命,在此为大家展示铁马的真正实力!” “那些关于铁马的恐怖传闻,都是有人故意捏造的谣言!” “铁马本身并没有危险,危险的是那些不遵守规则,胡乱骑行的人!” “只要大家按照沈大人制定的骑行规范进行骑行,铁马就是安全便捷的交通工具!” 工部衙门门口,告示贴的整整齐齐,鲜红的印章格外醒目。 告示上详细说明了考取铁马骑行证的流程,以及前两百名免费获得铁马的条件。 旁边,一位工部官员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铁马的相关信息。 时不时还穿插一些骑行技巧的演示,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只要通过考核,就能免费得到一辆铁马?真的假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那官员拍着胸脯保证道。 “沈大人说了,这是为了推广铁马,让更多百姓受益!” “那这考核难不难?”一个瘦小的男子怯生生地问道。 “不难不难!”官员笑着说道。 “只要保持好平衡,就能轻松通过!” 听到这话,百姓们更加兴奋了,纷纷涌向报名处,争先恐后地想要报名。 “我先来!我先来!” “别挤!别挤!让我先报!” 第65章 李斯慌了 场面一度混乱,几个维持秩序的士兵差点被挤倒。 沈括站在工部衙门二楼的窗边,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斯,赵高,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做梦!”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大人,现在报名人数已经超过两百了,要不要停止报名?” 工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括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继续!有多少报多少!” “可是…可是咱们只有两百辆铁马啊…”侍郎一脸为难。 沈括转头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工部侍郎,吩咐道: “去,告诉那些工匠,让他们日夜赶工,有多少材料就给我造多少铁马!” “另外,再次放出消息,两百名之后的,考核通过的,朝廷补贴一半的价格购买铁马!” 侍郎一听,顿时傻眼了。 “大人,这…这补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括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怎么?本官的话你听不懂?” 沈括的声音低沉。 “不…不敢…下官马上去办。” 侍郎连忙低下头,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躬身退了出去。 消息一出,整个咸阳城都沸腾了。 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百姓们,这下彻底疯狂了。 免费的铁马固然诱人,但就算要花钱,也只是半价而已,是天大的好事啊! 要知道,这铁马可是稀罕物,一般人根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拥有了。 报名处更是人山人海,几乎要把大门都给挤破了。 负责登记的官员们忙得焦头烂额,嗓子都喊哑了,却还是无法控制住场面。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着。 “放屁!明明是我先到的,你后面去!” 另一个瘦小的男子也不甘示弱,尖着嗓子叫道。 “安静,都别吵了!按顺序来!谁再吵,取消资格!”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喊,但效果甚微。 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沈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李斯啊李斯,你机关算尽,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你以为控制舆论就能控制人心?真是可笑!” ......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龙袍加身,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手中拿着的正是沈括递上的铁马推广奏折。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好啊!沈爱卿,不愧是我大秦栋梁啊!” “这铁马推广之策,妙啊,实在是妙啊!” 嬴政一边看着奏折,一边忍不住的赞叹。 “来人,拟旨!准奏!” 嬴政将奏折往案几上一拍,声如洪钟。 一旁的宦官连忙应声,铺开圣旨,准备落笔。 站在一旁的李斯,脸色却阴沉得快要能滴出水来。 他眼看着嬴政对沈括越发器重,心中妒火中烧。 本以为散播谣言可以阻止沈括推广铁马,可没想到....... “陛下,”李斯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以为,这铁马推广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嬴政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看向李斯。 “李斯,你这是何意?” “沈括的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这铁马推广,利国利民,有何不可?” 李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这铁马造价高昂,如今国库空虚,若是大规模推广,恐怕……” “恐怕什么?”嬴政语气加重了几分。 “寡人的大秦,富有四海,区区铁马造价,岂能难得住寡人?” “再者说,沈括也说了,朝廷只补贴一半的价格,剩下的由百姓自掏腰包,这有何不可?” “而且只要百姓们尝到铁马的好处,他们自然会心甘情愿的自掏腰包购买。” 李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嬴政不耐烦地打断: “好了,此事寡人意已决,不必再议!” 李斯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该如何阻止沈括。 嬴政心情大好,拿起御案上的另一份奏折,却是关于修建驰道的。 “沈括这小子,真是个鬼才!” “这驰道若是修建成功,我大秦军队便可一日千里,何愁天下不定!” 嬴政越看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斯站在一旁,脸色更加阴沉。 这驰道一旦修建成功,沈括的功劳将更加无人能及,届时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恐怕岌岌可危。 “陛下,”李斯再次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以为,这驰道修建一事,也需从长计议……” “又从长计议?”嬴政猛地将奏折拍在案几上,怒视着李斯。 “李斯,你今日是故意来跟寡人作对的吗?” 李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国库空虚……” “够了!”嬴政怒喝一声。 “寡人说修,便要修!你若再敢阻拦,便休怪寡人不念旧情!” 李斯浑身颤抖,不敢再言语。 嬴政看向李斯,语气缓和了一些: “李斯,寡人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李斯连忙叩首道: “臣谨遵陛下旨意!”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李斯退下。 李斯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他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冰冷的石阶似乎要透过薄薄的官服,渗入他的骨髓。 陛下已经彻底开始重用沈括了,他扶着额头,眼前浮现出沈括那张年轻自信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陛下责罚你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李斯耳边响起。 李斯猛地抬头,只见赵高正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挤出笑容: “赵公公说笑了,陛下只是关心国事,本相也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赵高轻笑一声,走到李斯身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大人,这沈括如今可是陛下的红人,你得小心些啊。” 李斯心中一凛,他知道赵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括的崛起,必然会威胁到他在朝中的地位,而赵高,这个阴险狡诈的大太监,更是时刻想将他拉下马。 第66章 开店 “多谢赵大人提醒,本相自当谨慎。”李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赵高看了李斯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大人,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啊。” 说完,赵高便起身离开了,留下李斯一人坐在台阶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在李斯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丞相大人,为何一人在此唉声叹气?” 李斯猛地抬头,只见沈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但是这笑容在李斯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和失落。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 “沈大人好雅兴,竟然有空来关心老夫。” 沈括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碰巧路过,见丞相大人似乎心情不佳,所以才上前关心一二。” “关心?”李斯冷笑一声。 “哼!沈大人怕不是来看老夫的笑话吧?” 沈括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 “丞相大人多虑了,下官只是替大人惋惜啊。” 李斯心中一震,沈括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讽他?还是在暗示什么? “沈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斯沉声问道。 沈括微微一笑,俯身在李斯耳边低语道: “丞相大人,您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兔死狗烹’?” 李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当然明白沈括的意思。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一旦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嬴政抛弃,甚至…… “你……” 李斯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括站直身子,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语气依旧温和:“丞相大人,好自为之。” 沈括离开李斯后,径直走向御书房。 嬴政正在批阅奏折,见沈括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陛下,一切顺利。”沈括拱手道。 “铁马的推广已初见成效,百姓反响热烈。” 嬴政闻言,龙颜大悦:“好!寡人就知道,爱卿定能办好此事。” 沈括继续说道: “微臣认为,下一步应当由朝廷开设专门售卖铁马的门店,并在每辆铁马上印上朝廷的标志,以防民间仿造。” 嬴政沉吟片刻,点头道: “此方法甚妙,准奏!此事便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微臣遵旨。”沈括领命。 沈括领命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筹备铁马门店的建设。 他亲自勘察了咸阳城内各个地段,最终选定在城中最繁华的东市。 店铺门面宽敞明亮,巨大的招牌上,“大秦铁马行”五个大字龙飞凤舞,格外醒目。 店内,一辆辆崭新的铁马整齐排列,在烛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为了防止盗版,沈括可谓煞费苦心。 他不仅命工匠在每辆铁马上都刻上了“大秦制造”的字样。 还设计了一个特殊的印记——一只展翅飞翔的黑色玄鸟,既象征着大秦的威严,又不易被模仿。 几日后,第一家朝廷经营的铁马门店正式开业。 开业当天,锣鼓喧天,整个东市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朝廷要售卖一种神奇的“千里马”,百姓们都好奇地前来一探究竟。 “这铁疙瘩,真的能日行千里?”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指着铁马,一脸怀疑地问道。 “这位大哥,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疙瘩,这是咱们大秦最新的发明——铁马!” 一个伙计热情地解释道。 “它不用吃草,不用喝水,只要简单操作,就能日行千里,比真正的马儿还要快!” “简单操作?这么操作?” 大汉更加疑惑了。 伙计神秘一笑: “小的这就给你演示一番,等您买了铁马,照着我的样子使用就可以了!”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沈括走到门店前,朗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乃是大秦铁马行开业大吉的日子!” “为了庆祝这盛事,所有购买者,朝廷都会补贴一半的价格!” 沈括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百姓,听到朝廷竟然补贴一半的价格,纷纷挤上前来,争先恐后地想要购买这神奇的“铁马”。 “真的假的?朝廷补贴一半?”络腮胡大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骗各位父老乡亲!”伙计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可是陛下的恩典啊!” 大汉一听,连忙掏出怀里的钱袋,生怕去晚了就买不到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掏钱,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铁马的热销,不仅为朝廷带来了巨大的收益,更重要的是,它将彻底改变大秦的交通格局。 日行千里的速度,将大大缩短各地的距离,加强中央集权,巩固大秦的统治。 沈括站在御书房中,后背却隐隐发凉。 嬴政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那是一种欣赏,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就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宝,恨不得立刻据为己有。 沈括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努力忽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爱卿啊,”嬴政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 “这铁马如今可是风靡咸阳啊,寡人每日都能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皆是对爱卿的赞叹之词啊。” 沈括拱手道:“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心里却嘀咕,这老嬴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寡人听说,如今咸阳城中,几乎家家户户都购置了铁马?”嬴政的眼神带着探究。 “回陛下,的确如此。铁马便捷耐用,价格也相对亲民,百姓们自然趋之若鹜。”沈括如实回答。 嬴政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此一来,国库倒是充盈了不少。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 沈括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只是”后面肯定没好事。 “只是,这铁马若是损坏了,该如何处置?若是任由其损坏,岂不是浪费?” “若是朝廷承担维修费用,国库又恐难以支撑。” 嬴政的语气中带着担忧,但沈括总觉得这担忧里夹杂着狡黠。 第67章 澡堂里的壮汉 沈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陛下圣明,臣确有一计可解此忧。” 嬴政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哦?爱卿有何妙策?” “这铁马构造精巧,寻常百姓难以修理。臣以为,可由朝廷出资,培训一批专门的工匠,负责维修损坏的铁马。” 沈括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如此一来,既能解决铁马损坏的问题,又能为百姓提供新的就业机会,岂不两全其美?” 嬴政抚掌大笑,“好!爱卿果然足智多谋!此事就交由……”他目光扫过一旁侍立的李斯,“就交由丞相去办吧!” 李斯脸色一僵,心中暗骂沈括这小子又给他挖坑。培训工匠,朝廷出资?这不明摆着又要他这个丞相去想办法从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里抠钱吗? 可君命难违,他只得硬着头皮领命,“臣遵旨。” 看着李斯吃瘪的样子,沈括心中暗爽。这老小子平日里总是找自己麻烦,今天总算让他也尝尝苦头。 接下来的几日,咸阳城内出现了一批新的“工种”——修车工。这些修车工身着统一的制服,穿梭于大街小巷,专门负责维修损坏的铁马。 ....... 连日来的忙碌让沈括身心俱疲,少府署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满脑子都是齿轮咬合、机括运转的声响。 他决定先去澡堂子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筋骨,然后再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 咸阳城最好的澡堂子,名叫“汤泉宫”。 据说,这澡堂子的水,是从骊山脚下引来的温泉水,具有舒筋活络、强身健体的功效。 沈括走进澡堂,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 他脱光衣服,将衣物交给侍从,然后迈步走进了温泉池。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放松。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这种时候,要是在有个会按摩的妹妹,就更舒服了!” 热气蒸腾,雾气缭绕,沈括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几乎要在这温暖的泉水中睡过去。 迷糊间,他仿佛回到了现代,躺在自家浴缸里,泡着玫瑰花瓣浴,耳边放着轻柔的音乐…… “他妈的!这什么玩意儿!洗不干净不说,还滑腻腻的害得老子差点摔个狗吃屎!” 一声粗犷的咆哮,像平地一声雷,炸得沈括的美梦瞬间破碎。 他猛地睁开眼,不悦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浑身肌肉虬结的独眼独眼壮汉,正指着澡盆里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对着一个瘦弱的澡堂小二破口大骂。 “客官,这可是上好的皂荚,小的们都用这个,怎么....怎么就您……” 小二唯唯诺诺,一脸委屈地解释着,手里还拿着块抹布,紧张地搓着衣角。 “放你妈的屁!老子用过的皂荚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劣质货,糊弄老子呢?!” 独眼壮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唾沫星子乱飞,吓得小二连连后退。 “客官息怒,息怒……小的这就给您换一块……” 小二哆哆嗦嗦地要去拿新的皂荚。 “换?换他妈什么换!老子今天就要用好的!把你们混蛋掌柜的叫来!” 独眼壮汉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 周围泡澡的客人纷纷侧目,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闭目养神。 沈括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在古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这独眼壮汉的嗓门实在太大,吵得他心烦意乱。 “这位兄弟,”沈括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独眼壮汉和小二的耳中。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这是干什么。” 拍了拍壮汉的手臂,示意他先把人放下。 壮汉被沈括这轻飘飘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本就看不上沈括这副细皮嫩肉的模样,此刻更是觉得对方是在挑衅自己。 他一把甩开沈括的手,像丢垃圾一样将澡堂小二扔到一旁,瓮声瓮气地咆哮道: “说你妈!小白脸,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这破澡堂子坑老子钱,老子今天先教训你,再教训这破澡堂子!” 壮汉身高体壮,肌肉虬结,站在沈括面前就像一座小山,气势汹汹。 他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着沈括的脸上砸去,周围的客人们吓得纷纷躲避,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沈括的身影却诡异地晃了一下,下一秒,一把大型手弩已经抵在了壮汉的太阳穴上。 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弥漫着水汽的澡堂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包括那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澡堂小二,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面前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泡澡的时候会随身带着***弩?! 壮汉的动作僵在半空中,脸上的凶狠表情瞬间凝固,他能感受到箭头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那股致命的威胁。 “兄弟,”沈括的声音依旧平静,“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壮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虬结的肌肉滑落。 他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弩箭就会穿过脑袋。 “好!好!你想说什么!都听你的!” 壮汉的声音颤抖着,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说说,你为什么觉得这皂荚是劣质货?” 沈括用另一只手拿起那块黑乎乎的皂荚,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可是上好的秦地皂荚,天然无污染,清洁力强,还能滋养皮肤。” “你要是觉得不好用,不如说说,你平时都用什么洗澡?” 壮汉此刻哪还敢嘴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的……小的平时……也用皂荚……” “哦?是吗?”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你刚才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是在演戏?” 壮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既然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就别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人清净。” “不许再来这里捣乱,滚蛋!” 沈括提着手弩,转身走向温泉池,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68章 皂荚 周围的客人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窃窃私语,看向沈括的眼神里全是敬畏。 “这家伙,什么来头阿?竟然随身带着手弩,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不太像,哪个大人物一个人来泡澡,莫非这是道上的兄弟?” “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恐怕不是一般人……” 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突然,他感觉有人靠近,手不自觉的摸到手弩上,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被壮汉扔到一旁的澡堂小二。 小二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和一块新的皂荚,小心翼翼地递给沈括,满脸堆笑道: “客官,小的给您换块新的皂荚,您看……” 沈括接过皂荚,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就不怕我?” 小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手弩,随即苦笑道: “怕,当然怕,可小的更怕丢了这份活计,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这澡堂子吃饭呢。” 沈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皂荚放回木盘里,说道: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为难你。只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那么胆小怕事。有些人,你越是怕他,他就越会欺负你。” 说着沈括摆摆手,“行了,去忙吧。” 沈括摩挲着手里那块新皂荚,入手光滑,皂角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但是隐隐约约的还透着一股怪味。 他眼神微眯,心中升起疑惑,难道这澡堂子里的皂荚真的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离开澡堂,沈括直奔市场,一口气买了十几种不同店铺的皂荚,甚至连路边小贩兜售的散装皂荚也买了一些。 回到少府署,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台微型物质分析仪。 他将皂荚一块一块地放在分析仪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串串数据。 正常皂荚的主要成分是皂苷,但澡堂子里的那块,皂苷含量竟然比市面上其他皂荚低了将近一半! 不仅如此,里面还混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不明物质。 沈括看着分析仪上显示的数据,眉头紧锁。大秦朝的制皂技术显然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皂荚的质量参差不齐,也就不足为奇了。 况且,皂荚本身价格不低,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洗澡并非日常必需,所以市面上流通的皂荚质量更是堪忧。 “看来,得想个办法改进一下大秦的洗浴用品了。” 沈括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灵机一动,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块**精美的肥皂。 这肥皂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通体乳白,入手温润如玉,与大秦朝粗糙的皂荚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玩意儿,不知道成分如何?” 沈括将肥皂放进分析仪,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行数据。 主要成分:脂肪酸钠、甘油、香精、水…… “脂肪酸钠?这不就是油脂皂化吗!” 沈括虽然博览群书,但对于这种化学物质却是一无所知。他翻阅系统自带的百科全书,才明白这是一种通过油脂皂化反应得到的产物。 “油脂皂化……”沈括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有了!” 他立刻起身,吩咐刘安准备油脂、草木灰、石灰等材料,刘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 刘安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个时辰,便将所需的油脂、草木灰、石灰等材料堆满了少府署的院子。 看着堆积如山的材料,沈括不禁有些头疼,这古代制皂,还真是个体力活。 他撸起袖子,将系统百科全书中关于“皂化反应”的条目反复研读了几遍,心中大致有了方案。 古法制皂的关键在于草木灰的提取和提纯,以及油脂的选择和处理。 沈括先将草木灰放入一个大缸中,倒入热水进行浸泡,过滤之后得到有机肥料液体。 这有机肥料颜色深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碱味。 为了提高纯度,他又捂着鼻子将溶液反复过滤几次,直至颜色变浅,气味也淡了许多。 接下来是处理油脂,沈括选择了猪油,这在大秦朝算是相对容易获得的油脂。 他将猪油加热融化,去除杂质,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有机肥料中,开始搅拌。 皂化反应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不断地搅拌,控制温度,还要根据反应情况调整有机肥料和油脂的比例。 沈括一刻不停地忙活了几个时辰,手臂酸痛,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刘安几次想过来帮忙,都被沈括赶出去。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进入院子来打扰我!”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缸中的混合物开始逐渐变得浓稠,表面泛起一层细腻的泡沫。 沈括用木棍挑起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油脂香味夹杂着皂角的味道传来,这让他精神一振,成了! 他将混合物倒入模具中冷却,静置数个时辰后,一块块乳白色的皂块便成型了。虽然颜色不如现代肥皂那般洁白,但也比粗糙的皂荚强了百倍。 沈括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沾了点水,轻轻搓揉,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散发着淡淡的油脂清香。 他将泡沫涂抹在手上,顿觉一股清爽舒适的感觉传来,仿佛洗去了连日奔波的疲惫。 “这肥皂,比皂荚好用多了!”沈括心中暗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成品肥皂捧在手心,如获至宝。 这散发着淡淡油脂清香的乳白色固体,不仅仅是清洁用品,更是造福大秦百姓的关键。 “刘安,备车!我要进宫!”沈括语气急促。 “是,大人!” 刘安不敢怠慢,连忙安排马车。 到了咸阳宫,沈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嬴政的寝宫外。 寝宫外,赵高正百无聊赖地用拂尘扫着落叶,忽见沈括匆匆而来,不禁眉头一皱。 “赵大人。”沈括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赵高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礼:“原来是沈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下官研制出一物,特来献给陛下。”沈括说着,将手中的木盒高高举起。 赵高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 “哦?沈大人日理万机,竟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小玩意儿?不知是什么宝贝,值得沈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第69章 肥皂 “此物名为肥皂,可去污洁身,乃清洁之良品。”沈括也不恼,依旧恭敬地答道。 “肥皂?”赵高嗤笑一声。 “咱家伺候陛下多年,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区区一块皂角,也值得献宝?沈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赵大人好见识,”沈括嘴角一勾,带着一丝嘲讽,“赵大人既然见多识广,可曾见过如此洁白细腻,散发清香,且泡沫丰富的皂角?” 赵高脸色一沉,他正要发作,却听沈括继续说道: “下官这肥皂,不仅能清洁身体,还能去除衣物上的污渍,比之皂荚,不知强了多少倍。赵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说着,沈括从木盒中取出一块肥皂,递到赵高面前。赵高嫌弃地瞥了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沈括也不恼,径直走到一旁的水缸边,沾湿肥皂,轻轻搓揉,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散发着淡淡的油脂清香。 “赵大人,可要试试?”沈括挑衅地扬了扬手中的肥皂。 赵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沈括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让他试这玩意儿,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 他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寝宫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何事喧哗?” 寝宫的门缓缓打开,嬴政身着黑色龙袍,面色威严地走了出来。赵高连忙收敛神色,躬身行礼: “陛下,是少府令沈大人,研制了一种名为‘肥皂’的清洁之物,想要献给陛下。” 嬴政的目光落在沈括手中的肥皂上,眉头微微一挑:“肥皂?” 沈括上前一步,恭敬地将木盒呈上: “正是,此物可去污洁身,比皂荚更为好用。臣特来献给陛下,请陛下御览。” 嬴政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块乳白色的固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拿起肥皂,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此物,当真比皂荚好用?” “臣不敢欺瞒陛下,此物确比皂荚好用百倍。”沈括语气坚定。 嬴政将肥皂递给身旁的内侍:“取水来,在拿一件脏衣服试试。” 内侍连忙取来一盆清水和一件脏衣服,他将肥皂沾湿,放在脏衣服上轻轻搓揉,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比之皂荚,确实更为细腻,香味也更加宜人。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看向沈括:“此物,卿是何时研制出来的?” “回陛下,臣近日偶有所得,便尝试研制,不想竟真成了。”沈括谦虚地答道。 嬴政点点头,又问道:“这肥皂,可大量生产?” “回陛下,此物制作并不复杂,只需……” 沈括正要详细解释肥皂的制作方法,却被赵高尖锐的声音打断: “陛下,这肥皂虽好,可毕竟只是清洁之物,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况且,这沈大人身为少府令,不思为国分忧,却整日沉迷于这些旁门左道,岂不是荒废政事?” 沈括神色不变,依旧恭敬地答道: “赵大人此言差矣,研制肥皂,并非玩物丧志,而是为了改善百姓生活,提高我大秦军队战斗力。” “试想,将士们若是长期身着污秽衣物,容易滋生病菌,影响战斗力。” “而肥皂可以有效清洁衣物,保持将士们身体健康,岂不是为国为民之举?” “好一个为国为民!”赵高冷哼一声。 “那沈大人可曾想过,这肥皂的制作成本几何?若是耗费巨大,岂不是又加重了国库负担?” 沈括胸有成竹地答道: “赵大人,这肥皂的制作成本极低,只需一些油脂、草木灰和盐即可,且制作方法简单,百姓也可自行制作。” 嬴政听到这里,来了兴趣,追问道: “哦?如此说来,这肥皂倒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沈卿,可否将这制作方法详细告知于寡人?” “回陛下,这肥皂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只需掌握好火候和配比即可。” “臣已将详细的步骤记录下来,若是陛下准许,臣愿将其推广开来,让大秦百姓都能用上这清洁佳品。” 嬴政眼前一亮,如今百姓卫生条件的改善,对国家发展至关重要。 以往,百姓多用皂荚清洁,但皂荚产量有限,且清洁效果不佳。 若是这肥皂真能普及,必能大幅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 “准了!此事就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沈括大喜过望,连忙叩谢皇恩。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木盆中的的泡沫上。 “这香味,倒是别致,与宫中常用的香料不同。” 沈括解释道: “回陛下,这肥皂中添加了一些特殊的药材,不仅能去除异味,还能起到一定的安神舒缓的作用。” 嬴政眼中闪过赞赏。 “爱卿心思缜密,寡人心甚慰。”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爱卿这肥皂,可有名字?” 沈括一愣,他之前只顾着研究肥皂的功效,倒是忘了取个好听的名字。 他略一思索,灵机一动,说道: “回陛下,臣觉得,此物洁白如玉,触感柔滑,不如就叫它‘玉脂’如何?” 嬴政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缓缓点头,“玉脂……不错,好名字!” 他将手中的肥皂递给王公公,“去,取寡人的玉玺来,寡人要将这‘玉脂’的配方封存,以作留念。” 赵高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本想借肥皂一事,给沈括扣上一个不务正业的帽子,没想到沈括竟然对答如流,还将肥皂的制作成本说得如此低廉,让他无从下手。 ...... 回到少府署,沈括立刻召集了一批工匠,将“玉脂”的制作方法倾囊相授。 这些工匠起初还有些轻视,觉得这不过是用些边角料熬煮的玩意儿,能有什么稀奇? 但当他们亲眼见证了油脂、草木灰和药材在高温下发生奇妙的反应,最终变成一块块洁白细腻的“玉脂”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东西竟然如此神奇?” “是啊,真是闻所未闻啊!” 有了第一批“玉脂”,沈括决定先小规模试水市场。 第70章 出事了 他让手下乔装成货郎,在咸阳城最热闹的街市摆起了摊子。 起初,百姓们对这新奇玩意儿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无人问津。 毕竟,祖祖辈辈都用皂荚沐浴洗衣,这突然冒出来的“玉脂”,谁知道是什么邪门歪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玉脂’,清洁去污,香滑无比!” 手下们扯着嗓子吆喝,却只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并没有人掏钱购买。 沈括也不着急,毕竟要让一大群人接受一种新鲜事物,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他走到摊位前,拿起一块“玉脂”,对围观的百姓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这‘玉脂’可不是什么邪物,而是能去污除垢的好东西!比皂荚好用百倍!” 说着,他让手下找来一个脏兮兮的布袋,当众演示起来。 只见他将布袋放入水中,用“玉脂”轻轻搓揉几下,丰富的泡沫瞬间涌出,污渍也随之溶解,原本脏污的布袋,很快就变得洁白如新。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一个大娘忍不住问道: “小伙子,你这‘玉脂’真有这么神奇?多少钱一块?” 沈括微微一笑,说道:“不贵,不贵,五铢钱一块!” 五铢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看到“玉脂”如此神奇的清洁效果,不少人都动了心。 “给我来一块!”一个壮汉想了想,率先掏钱购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摊位上的“玉脂”就被抢购一空。 看着空空如也的货筐,沈括心中大喜,“玉脂”的成功推广,指日可待! ...... 丞相府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李斯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洁白细腻的“玉脂”,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 这块“玉脂”是府里的下人从市集上买回来的,说是如今咸阳城里最时兴的玩意儿。 李斯眯起眼睛,感受着“玉脂”光滑的触感,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沈括,如此受陛下如此青睐,又是铁马,又是玉脂。 “哼,这沈括,还真有些小聪明。” 坐在一旁的赵高阴阳怪气地开口,尖细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丝绸,让人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瞥了一眼李斯手中的“玉脂”,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值得陛下如此重视。” 李斯放下“玉脂”,眼中闪过寒光。 “赵公公此言差矣,这沈括看似行事低调,实则步步为营,如今在朝中声望日隆,不得不防啊。” 赵高冷笑一声,“丞相大人莫不是怕了他?这沈括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臣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李斯摇了摇头。 “赵公公有所不知,这沈括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更何况,陛下如今对他如此器重,若是让他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你我都要被他压一头了。” 赵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依我看,不如......” 他凑到李斯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斯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若是被陛下察觉,你我性命难保。” 赵高阴恻恻地一笑。 “丞相大人多虑了,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谁能查到我们头上?更何况,为了你我的前程,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李斯眼中闪过决绝。 “好,就依赵公公所言。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 工坊里弥漫着猪油的腥香,夹杂着草木灰的碱味,沈括正和几个工匠坐在大锅旁边,讨论着如何改进“玉脂”的配方。 “沈大人,小的觉得,这猪油的分量是不是太多了些?有些百姓皮肤娇嫩,用多了怕是会……” 一个老师傅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满脸的褶子挤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沈括点点头。 “王师傅言之有理,我们可以尝试减少猪油的用量,添加一些羊脂或者牛脂,看看效果如何。” 另一个年轻的工匠兴奋地搓着手。 “大人,小的听说,西域有一种植物油,清洁效果极佳,若是能弄到一些,定能使‘玉脂’更上一层楼!” “西域?如果引进西域的植物油,恐怕会......” 工匠话还没说完,宫里来人传召,说是陛下宣他进宫觐见。 沈括心中一凛,知道必有要事,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往皇宫。 踏入御书房,一股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嬴政脸色铁青地端坐在龙椅上,那眼神像是要将沈括整个人看穿一样,而一旁的赵高,却是一脸轻松,甚至带着一丝冷笑。 “臣沈括,参见陛下。”沈括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沈括,你可知罪?!”嬴政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跳了起来。 沈括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地答道:“臣不知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哼!你那‘玉脂’,如今害得百姓苦不堪言,你还有脸说自己无罪?!”嬴政怒斥道。 沈括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看来是“玉脂”出了问题。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陛下,不知这‘玉脂’出了何事?还请陛下告知详情。” 赵高见缝插针,尖着嗓子说道: “陛下,如今咸阳城内,不少百姓使用沈大人研制的‘玉脂’后,皮肤红肿溃烂,苦不堪言,现在医馆里人都满了。” “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百姓怨声载道!” 嬴政闻言,怒火更盛,指着沈括的鼻子骂道: “沈括,竟敢用这等劣质的东西残害百姓,其心可诛!” 沈括心中暗道不好,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立刻冷静下来,说道: “陛下息怒,臣研制‘玉脂’之时,经过反复试验,从未出现过此类情况。”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也万分震惊,定会彻查此事,给陛下和百姓一个交代!” 赵高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莫非是觉得陛下昏庸,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第71章 番木鳖碱 嬴政怒不可遏,喝道:“来人,将沈括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将沈括拿下。沈括却丝毫不慌,朗声说道: “陛下,臣恳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让臣查明真相!” “若是此事真是臣的过错,臣甘愿受罚!但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于臣,臣也绝不姑息!” 嬴政此刻也已经冷静下来,略一沉吟,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寡人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寡人定不轻饶!” 沈括行礼谢恩,然后立刻离开了皇宫,根据嬴政提供的位置直奔城中最大的医馆而去。 医馆里,挤满了受伤的百姓,一个个面肿如猪,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惨不忍睹。 沈括挤进人群,只见许多病人身上都出现了大面积的红肿溃烂,有些甚至已经开始流脓,场面触目惊心。 一个老郎中正在给一个年轻女子敷药,女子痛得直叫唤。 “大夫,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会不会毁容啊?” 老郎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娘,你这伤势不轻啊,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会不会毁容留下疤痕,老夫也不敢保证。” 沈括走到老郎中面前,沉声问道: “老先生,这些病人都是用了‘玉脂’之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吗?” 老郎中抬起头,看了沈括一眼,眼中闪过疑惑。 “这位公子,你说的‘玉脂’可是最近市面上很流行的那种洁肤之物?” 沈括点点头,“正是。” 老郎中叹了口气。 “没错,这些病人都是用了那‘玉脂’之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症状,这‘玉脂’怕是……” 老郎中欲言未止,但沈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人在“玉脂”里动了手脚,而且,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狠毒,为了陷害自己,不惜对无辜百姓下此毒手? 沈括立刻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问题所在。 他立刻吩咐刘安: “去,派人去这些病人家里,将所有还未用完的‘玉脂’全部拿来,要快!” 刘安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数十盒“玉脂”。 他拿起几盒“玉脂”仔细比对,脸色骤变。这些“玉脂”,竟然全部都是同一批次的! “同一批次……”沈括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这些“玉脂”真的有问题,那么问题肯定出在生产的过程中! 他立刻赶回工坊,仔细检查了当批次的生产记录和原料清单。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难道是有人故意隐瞒了真相? 沈括的目光扫过工坊里忙碌的工匠们,心中全是疑虑。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忠诚度应该没有问题,可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是谁在背后捣鬼? “王师傅,”沈括叫来一个年长的工匠,“你过来一下。” 王师傅是工坊里资历最老的工匠,为人老实本分,深得沈括的信任。 “大人,有何吩咐?”王师傅恭敬地问道。 “王师傅,你还记得这批‘玉脂’生产时的具体情况吗?”沈括指着桌上的“玉脂”问道。 王师傅仔细看了看“玉脂”,沉思片刻后说道: “大人,这批‘玉脂’是半个月前生产的,当时用的材料配比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你确定吗?”沈括追问道。 王师傅肯定地点了点头,“老朽敢以性命担保,当时绝对没有问题!” 沈括眉头紧锁,王师傅的回答让他更加疑惑。如果不是人为原因,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难道是…… 突然,沈括想起之前那个年轻工匠提到的西域植物油。难道是这种植物油本身有问题? 沈括翻开了一下近期的进货记录,也没有发现植物油等可疑物品。 凝视着手中的“玉脂”,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王师傅的证词让他排除了工匠投毒的可能性。 他回到书房,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物质分析仪。 将“玉脂”放入分析仪,启动开关,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沈括紧盯着屏幕,数据不断刷新,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番木鳖碱……”沈括低声念出分析结果,眼中闪过寒芒。 番木鳖碱,一种剧毒生物碱,主要来源于西域。 这种毒物在大秦并不常见,怎么会出现在“玉脂”里? 他再次拿出几盒同批次的“玉脂”进行分析,结果都一样,都含有番木鳖碱! 这绝不是巧合!有人在“玉脂”中添加了这种毒物! 幕后黑手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陷害他! 利用百姓对“玉脂”的信任,造成大面积中毒事件,然后嫁祸于他,毁掉他的名声,甚至让他身败名裂! 好狠毒的计策!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这番木鳖碱是如何加进去的?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就在这时,沈括的目光落在了工坊角落里的一堆废弃物上。 这些废弃物都是生产“玉脂”时产生的边角料,平时都会定期清理。 沈括独自一人站在工坊中央,周围的工具和材料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 王师傅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一切正常,绝无问题。 可事实摆在眼前,“玉脂”里确实含有剧毒。难道是……内鬼? 这个念头和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开,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内鬼隐藏得也太深了! 沈括回到书房,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台微型摄像机。 这玩意儿只有手掌大小,通体漆黑,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他将摄像机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工坊院子角落里的一堆杂物中,周围用枯草和碎石掩盖,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沈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工坊。 夜幕降临,工坊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穿过屋檐,发出呜呜的低鸣,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摄像机记录着工坊里的一切,画面中,除了偶尔路过的小老鼠,再无其他动静。 第72章 刘全 直到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画面中。 那人穿着黑衣,蒙着脸,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纸包里装着一些粉末。 那人走到存放“玉脂”的铁箱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将粉末洒在玉脂上,重新上好锁,消失在夜色中。 沈括看着画面中的一切,脸色阴沉得可怕。 果然是内鬼!而且,从对方的熟练程度来看,此人必定在工坊里潜伏已久。 沈括揉了揉太阳穴,一夜未眠让他略感疲惫。 他必须尽快将此人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次日清晨,沈括便前往蒙毅将军府邸。 “蒙将军,我需要你帮个忙。”沈括开门见山。 蒙毅放下手中的竹简,爽朗一笑:“沈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 沈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希望你能借我几名精干的士兵,今晚在‘玉脂’工坊附近埋伏。” 蒙毅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竟有此事!你放心,我这就安排,定要将这宵小之徒绳之以法!” 夜幕降临,工坊周围一片寂静。 沈括和几名蒙家军士兵隐藏在暗处,屏息凝神,等待着黑衣人的出现。 子时刚过,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工坊门口,正是昨晚在摄像机中出现的那个人。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工坊大门。 黑衣人熟练地走到存放“玉脂”的铁箱前,掏出钥匙打开锁,正准备将手中的纸包倒进去时,几名士兵突然从暗处冲出,将他团团围住。 “抓到了!”沈括一声令下,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黑衣人按倒在地。 沈括摘掉黑衣人的面罩,竟然是工坊里的护卫刘全! 刘全拼命挣扎,口中还在不停地咒骂: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沈括走到刘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 “你不用装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刘全被揭穿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眼中闪过阴狠: “想知道?做梦!” 沈括没有理会刘全的叫嚣,冷笑一声: “嘴硬是吧?到了陛下面前,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他一挥手,示意士兵将刘全捆得更结实些,像拎小鸡崽一样提溜着,连夜押往皇宫。 此时已是深夜,咸阳宫灯火通明,嬴政还在批阅奏折。龙案旁,赵高躬身侍立,不时替嬴政添茶倒水,动作轻柔得像一只狸猫。 沈括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时,赵高正巧抬头,一眼瞥见了被五花大绑的刘全。 他脸色骤变,原本红润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不过这异样只持续了一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沈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老阉货果然有问题!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沈括单膝跪地,沉声道。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向沈括,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何事?” “臣查到‘玉脂’工坊的内鬼了,正是工坊护卫刘全!”沈括说着,将刘全推到殿前。 刘全被殿上的威严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却仍梗着脖子不肯认罪: “陛下,小人冤枉啊!小人对大秦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损害大秦利益的事情!” 嬴政的目光落在刘全身上,锐利如刀锋:“证据呢?” 沈括将微型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呈上,并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嬴政看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嬴政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刘全,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大殿之上,令人窒息。“朕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做这等祸国殃民之事?” 刘全浑身颤抖,却仍旧咬紧牙关,哆哆嗦嗦地重复着: “陛下,小人冤枉!小人对大秦,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他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将目光瞟向赵高,眼中满是求助的意味。 赵高站在嬴政身旁,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殿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沈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更加确定,赵高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这刘全分明是做贼心虚,不敢直视陛下,却频频看向赵高大人,其中定有蹊跷!” 嬴政顺着沈括的目光看向赵高,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赵高感受到帝王的目光,连忙跪倒在地,尖声叫道: “陛下明鉴,奴才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这刘全分明是信口雌黄,污蔑奴才!” “是吗?”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赵高更加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赵高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指着刘全厉声喝道: “大胆刁民,竟敢污蔑忠良!还不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刘全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摇头:“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高举手中的刀,步步逼近刘全,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不说?那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沈括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赵高的举动太过反常,他逼问刘全的目的,似乎并非是为了让其招供,而是…… 突然,赵高手中的刀猛地刺入了刘全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赵高一脸。 刘全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呜咽,随即颓然倒地。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就连嬴政也愣住了。 赵高扔掉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喊道: “陛下恕罪!奴才一时失手,误杀了刘全!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是因为一时失手才误杀了刘全。 沈括看着赵高拙劣的表演,心中冷笑,这老阉货,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第73章 新武器 嬴政有些头疼,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像是两柄利剑,直刺赵高。 殿内空气凝滞,落针可闻。赵高匍匐在地,身体颤抖得像是风中落叶,哭喊声却依旧响亮,像是真是一位痛失忠仆的老臣。 他偷偷抬眼觑了觑嬴政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 嬴政心中冷笑,这老阉货杀人灭口做得如此干脆利落,却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只是,如今刘全已死,死无对证,即便自己心中明镜一般,却也无法就此治赵高的罪。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赵高,你起来吧。” 赵高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泪水,哽咽道:“陛下……” “刘全既已伏法,此事便到此为止。”嬴政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赵高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 沈括站在一旁,将嬴政和赵高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心中清楚,嬴政并非真的相信赵高,只是碍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才不得不暂时放过他,这老狐狸,果然狡猾! 次日早朝上,嬴政脸色铁青的看着奏折,旁边看着丞相李斯。 嬴政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眉宇间深深的沟壑显示着内心的烦躁。 “匈奴屡犯边境,我大秦将士虽英勇,却也损失惨重。” 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力,“边关战事吃紧,诸位可有良策?” 殿内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皆不敢轻易开口。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彪悍异常,大秦军队虽强,却也难以抵挡他们的游击战术。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兵力损耗巨大,这已成为大秦的心腹之患。 沈括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仅凭大秦现有的武器装备,很难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必须要有更先进,更具杀伤力的武器,才能扭转战局。 “陛下,”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臣以为,我大秦需打造更精良的武器,方能克敌制胜。” “哦?”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卿有何高见?” 沈括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沈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丞相李斯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打造精良武器,谈何容易?这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如今国库空虚,哪来的钱粮支撑?莫非沈大人是想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不成?” 沈括冷冷地瞥了李斯一眼,这老混蛋,就知道在背后拆台。 “李大人此言差矣,”沈括不卑不亢地说道。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拥有强大的武器,才能减少我军伤亡,最终赢得战争。至于钱粮问题,臣自有办法解决。” “哦?沈大人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李斯一脸戏谑,等着看沈括的笑话。 沈括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臣打算研制一种全新的武器,威力巨大,足以震慑匈奴。” “什么武器?”嬴政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沈括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此物名为‘震天雷’,威力惊人,足以改变战局。” “震天雷?”众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过这种武器。 李斯冷哼一声: “沈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震天雷?莫非是沈大人凭空捏造,来哄骗陛下?”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大臣们交头接耳,脸上皆是不信之色。 兵部尚书王奔嗤笑一声,捋着胡须道: “震天雷?这名字倒是响亮,只是老夫戎马半生,却从未听闻过此等神兵利器。沈大人莫不是在说梦话吧?” 御史大夫冯劫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沈大人莫要信口开河,误导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哪有余力去研制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其他大臣也纷纷出言质疑,一时间,沈括成了众矢之的。但他面色不变,心中却冷笑不已。这群老顽固,鼠目寸光,只知道墨守成规,如何能理解震天雷的威力? 嬴政坐在龙椅上,双眼微闭,似乎对大臣们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殿内喧闹了一阵,嬴政才缓缓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够了!”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嬴政的目光落在沈括身上,沉声道: “沈卿,这震天雷,你可有把握研制出来?”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陛下,臣有七成把握!” “好!”嬴政一拍扶手,龙颜大悦,“寡人便给你这个机会!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尽管提出来,寡人全力支持!” “谢陛下!” 李斯等人脸色阴沉,心中暗骂沈括不知天高地厚,他们等着看沈括的笑话,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散朝后,李斯将冯劫和王奔叫到自己的府邸,三人围坐在凉亭中,脸色都不好看。 “这沈括,真是不知死活!”王奔气愤地灌了一杯酒,“竟然敢夸下海口,说要研制什么震天雷!他以为他是谁?鲁班再世吗?” 冯劫也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陛下对他的宠信,就敢如此胡作非为!我看他迟早要栽跟头!” 李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陛下对沈括的信任非同一般,如果沈括真的研制出了震天雷,那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丞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王奔说道,“必须想办法阻止沈括!”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缓缓说道:“不急,先看看他耍什么花招。若是他真的能研制出震天雷,那便罢了。若是他只是虚张声势,哼!” 冯劫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忧虑道: “丞相,若是那沈括当真研制出了那什么震天雷,该如何是好?陛下对他的信任日益加深,我等……” 王贲不屑地冷哼一声,打断了冯劫的话。 “冯大人也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那震天雷,闻所未闻,不过是那小子信口胡诌,哄骗陛下罢了。他一个文官能懂什么兵器制造?” 第74章 轰天雷 “依我看,他八成是黔驴技穷,故弄玄虚!” 说着,王贲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像是能驱散心中的烦闷。 李斯依旧阴沉着脸,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凉亭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王将军所言极是,那沈括不过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酸儒,哪有什么真本事?只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陛下对他的信任,却是不得不防啊!” 冯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 “丞相所言甚是。那沈括自从来到咸阳,便屡屡得到陛下的赏识,如今更是被委以重任。” “若是他真的研制出了震天雷,那他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我等在朝中的势力,恐怕……” “哼!”王贲再次冷哼一声,语气中全是不屑。 “那也得他能研制出来才行!依我看,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等过些时日,陛下见他毫无进展,自然会明白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李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着杯中的酒,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沈括绝非等闲之辈。此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城府极深,心思缜密。 他既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下海口,必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这震天雷究竟是何物?竟然能让沈括如此自信? ...... 沈括回到少府署,思绪万千。李斯、冯劫、王贲那三个老狐狸,肯定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哼,就让他们等着吧。 他为了安全起见,命人在少府署附近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屋,作为实验室,然后开始他的研究。 沈括默念“打开系统空间”,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仓库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整齐地摆放着。 他滑动着界面,找到了目标——一把16世纪中叶的燧发枪,以及它的制作图纸和视频。 “有了这玩意儿,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他取出轰天雷,仔细端详着。这玩意儿结构复杂,以大秦目前的工艺水平,根本无法复制,必须简化! 他铺开图纸,拿出工具,手指在图纸上快速地移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击锤可以简化,扳机结构也要改,枪管加粗,口径加大,还有这个……火药池.....弹仓……” 沈括上午一直研究到傍晚,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沈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下笔,长舒一口气。一张全新的图纸,赫然出现在眼前。枪械结构被大大简化,只保留了最核心的部分,同时又保证了杀伤力。 “完美!”沈括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火药了。大秦的开采技术并不发达,最多只能做出黑火药。威力虽然比不上现代火药,但是对于冷兵器战争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括再次打开系统空间,搜索着需要的材料:硝石、硫磺、木炭……一样一样地取出,堆放在桌子上。 他按照比例配制好黑火药,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特制的容器中。 这几日沈括就待在少府署反复研究测试它的威力和射程,并进行了多次修改。 两个月后,沈括将组装好的轰天雷,以及一叠图纸和一些火药,呈给了嬴政。 “陛下,这是臣研制出的震天雷。”沈括拱手道。 嬴政看着这造型奇特的“震天雷”,剑眉微挑: “这就是你说的,能以一敌百的利器?” “这东西看起来,怎么如此……小巧?”与他想象中震天动地的“雷”相去甚远。 沈括微微一笑,他知道嬴政心中所想。 “陛下,这震天雷的威力,非同小可,还请陛下移步校场一观。” 嬴政来了兴致,当即起身,带着沈括和一众侍卫前往校场。 校场上,沈括命人立起一个稻草人。他拿起轰天雷,装填火药,瞄准稻草人。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白烟,稻草人瞬间被炸出一个大洞。 嬴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待白烟散去,才看清稻草人的惨状。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括手中的“震天雷”。 这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此物,竟有如此威力!”嬴政的声音中带着兴奋,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器。 “陛下,这震天雷的威力,远不止于此。” 沈括说着,再次装填火药,瞄准了更远处的另一具稻草人。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远处的稻草人也被打穿。 嬴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激动。他接过沈括递来的轰天雷,沉甸甸的手感让他感到无比的踏实。 他学着沈括的样子,装填火药,瞄准远处的靶子。 “砰!”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嬴政虎口发麻,他差点没握住手中的枪。但这巨大的响声和破坏力,让他兴奋不已! “好!好东西!真是神器!”嬴政赞叹道。 “若我大秦将士人手一把,何愁天下不定!” 他转头看向沈括,眼中满是赞赏:“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这震天雷的制造之法,可否告知于寡人?” 沈括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简化版图纸递给嬴政,并详细讲解了轰天雷的制造工艺和使用方法。 嬴政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沈括都一一解答。 “这火药的配比,可是关键所在。”沈括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必须精确,否则……”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轻则无法引爆,重则炸膛伤人。” 嬴政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沈括更加敬佩。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李丞相、冯御史、王将军求见。” 嬴政眉头微皱,这三个老家伙,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沈括,心中有了计较。 “让他们进来吧。” 李斯、冯劫、王贲三人走进校场,看到嬴政手中的轰天雷,都是一愣。 第75章 搅屎棍 “陛下,这是……”李斯试探着问道。 嬴政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轰天雷,对着远处的靶子。 “砰!” 又是一声巨响,靶子应声而碎。 这巨响把三人吓了一跳,三人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真的研制出了震天雷,而且威力如此巨大! 硝烟味还未散尽,冯劫和王贲两人脸色煞白,像两只受惊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喘。李斯倒是老神在在,捋了捋胡须,上前几步,锐利的目光在轰天雷上扫来扫去。 “陛下,此物……当真如震天雷一般?”李斯拱手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嬴政大笑,将轰天雷递给李斯:“丞相不妨一试。” 李斯接过轰天雷,入手沉甸甸的,一股寒意从指尖直窜心底。他仔细端详,又询问了沈括一番使用方法和发射原理,心中暗自惊叹这精巧的设计。 “原来如此,竟是利用火药之力推动弹丸,妙哉,妙哉!”李斯赞叹道,但随即话锋一转,“只是,臣观此物,虽威力巨大,却也易误伤啊。” 嬴政的笑容微微一滞:“丞相此话何意?” 李斯将轰天雷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陛下请想,这轰天雷需得装填火药,瞄准发射,步骤繁琐,若遇上紧急情况,恐来不及应对。” “且这后坐力巨大,寻常士兵恐难以掌控,万一走火误伤自己人,岂非得不偿失?” 冯劫和王贲两人一听,立刻像是找到了理由,连连点头称是。 “丞相所言极是,”冯劫附和道,“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轰天雷虽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却不够灵活。” 王贲也跟着说道:“臣也觉得,还是刀枪剑戟更为实用,将士们用得也顺手,而且这轰天雷在偷袭的时候也容易打草惊蛇。” 嬴政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自然明白这三个老家伙的心思。他们哪里是担心误伤,分明是害怕这震天雷的出现会动摇他们手中的权力! 沈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三个老东西,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三位爱卿所言,寡人也并非没有考虑过,”嬴政沉声道。 “但这震天雷的威力,你们也亲眼所见,若是能装备我大秦将士,定能扫平匈奴,一统天下!” “陛下,”李斯不慌不忙地反驳道。 “一统天下,并非只靠利器,更需良策。如今我大秦国力强盛,只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何须冒险使用这等不确定的武器?” “不确定?”嬴政怒极反笑,“丞相的意思是,寡人的眼光还不如你们这些老家伙?” 李斯连忙跪下:“臣不敢!只是……” “只是……”李斯拖长了尾音,眼角余光却瞥向了沈括,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这轰天雷制作工艺复杂,用料亦是珍贵,所需硝石、硫磺皆需大量采购,耗费巨大。如今国库空虚,不适合大规模装备军队,更何况……”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嬴政的脸色。 “更何况,”李斯又加了一句,“臣听闻,这轰天雷制作过程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炸膛,伤及工匠。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冯劫和王贲一听,立刻点头附和。 “是啊,陛下,这震天雷固然威力巨大,但制作成本太高,万一炸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冯劫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像是国库里的钱都是他自己的。 王贲则更加直接:“陛下,臣以为,与其将钱财耗费在这等不确定的武器上,不如加强军队训练,打造更加锋利的刀剑,这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够了!”嬴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震天雷之事,寡人自会考虑,无需尔等多言!” 李斯三人见嬴政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 嬴政烦躁地挥了挥手,“都退下吧!沈括,你留下。” 李斯三人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大殿,临走前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狠狠地剜了沈括一眼。沈括泰然自若,像是没看见一般,依旧恭敬地站在原地。 “沈括,”嬴政揉了揉眉心,“这轰天雷的威力寡人已经见过了,但是这安全性,你还要多久才能改进好?” “回陛下,微臣还需要些时日,改良轰天雷并非易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沈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嬴政叹了口气:“寡人知道你尽力了,只是这几个老家伙……”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挥了挥手,“你也下去吧,抓紧时间便是。” 沈括行礼告退,心中却冷笑一声。这几个老狐狸,真以为自己能阻挡历史的车轮? ........ 丞相府内,李斯,冯劫,王贲三人围坐在桌旁,气氛凝重。 “丞相,这沈括研制出的轰天雷,威力巨大,若是真被他改进成功,只怕我等在朝中的地位……”王贲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冯劫也跟着附和:“是啊,丞相,这轰天雷一旦装备军队,武将的权力必然会大大提升,对我等不利啊!” 李斯捋了捋胡须,喝着茶水说道:“慌什么?这轰天雷虽然厉害,但缺陷也很明显,陛下今日的怒火,不过是一时被蒙蔽罢了。” “那丞相的意思是……”王贲试探着问道。 “我们只需阻止沈括改进轰天雷便可。”李斯语气平淡。 “怎么阻止?”冯劫追问道,“这沈括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哼,”王贲冷哼一声,“依我看,不如直接派人……”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劫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这沈括是陛下钦点的人才,若是出了意外,陛下必然会彻查,到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王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依我看,”冯劫眼珠一转,“不如我们找个机会,让沈括和军中高手比试一番,证明这轰天雷的实战性并不强,这样一来,陛下自然会放弃推广轰天雷。” 王贲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个主意不错!就让章邯去,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沈括那小白脸肯定不是对手!” 第76章 着火了 李斯却摇了摇头:“不可,章邯身份特殊,若是败了,反而会让陛下对轰天雷更加重视。” “那丞相的意思是……” 李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们只要想办法,让沈括无法在继续研究轰天雷便可。” “如何引导?”冯劫和王贲异口同声地问道。 李斯神秘一笑,缓缓道出自己的计划。 沈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日里嬴政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和李斯等人阴冷的目光,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震天雷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改进成功,对于一心想打败匈奴的嬴政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但也正因如此,它也成了那些守旧派眼中钉,肉中刺。 “得想个法子,加上个保险装置防止走火……”沈括喃喃自语,在脑中不断模拟着各种方案。 这种武器,如果没有完善的安全措施,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他可不想哪天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崩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声焦急的呼喊将沈括从噩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部下刘安满头大汗地站在床边,神色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沈括强忍着起床气,沉声问道。 “大人,少府署旁边,那间……那间小屋……着火了!”刘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沈括心中“咯噔”一下,那间小屋,正是他研究震天雷的地方,里面存放着所有的资料和图纸,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部分没用完的黑火药! 他披上衣服,就冲出了房门。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快!救火!”刘安嘶吼着,指挥众人救火。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间小屋是木质结构,火势蔓延极快,剧烈的爆炸将小屋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沈括站在火海前,脸色铁青。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而这个人,除了李斯那帮老狐狸,还能有谁? “大人,火势太大,我们……我们根本控制不住!”刘安哭丧着脸说道。 沈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究竟有多少资料被烧毁了。 他强忍着热浪的灼烧,冲进火海中,试图抢救一些重要的图纸。然而,火势实在太猛烈,他刚进去就被逼了出来。 “大人!您没事吧?”刘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沈括摇了摇头,看着化为灰烬的小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李斯,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你太小看我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沈括眯起眼睛,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穿黑色官服,正是李斯! 他心中冷笑,来得可真快啊!看来这把火,烧得还真是时候……李斯翻身下马,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走到沈括面前,假惺惺地问道:“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着火了?” 沈括看着李斯那伪善的面容,心中一阵厌恶。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李丞相来得可真快啊,不知是算准了时间,还是一直躲在暗处偷窥?”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他依旧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息道: “沈大人说笑了,老夫听闻少府署走水,心中担忧,这才急忙赶来。没想到竟会听到如此诛心之言,真是令人寒心啊!” “是吗?”沈括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斯,“丞相大人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跟陛下解释这冲天大火吧。” “毕竟,这震天雷的研制可是陛下亲自下令,如今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丞相大人难辞其咎啊!” 李斯脸色微变,强压着怒火说道:“沈大人慎言!这火灾原因尚未查明,怎可妄下定论?” “原因?还需要查吗?”沈括嗤笑一声,环指着周围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景象,“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纵火!李丞相,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喊:“陛下口谕,宣少府署少府令沈括进宫觐见!” 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沈括面前,躬身行礼。沈括瞥了一眼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老狐狸是等不及要告状了。 “走吧,李丞相,”沈括对着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一起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面不改色的跟在沈括身后。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在嬴政面前颠倒黑白,将这把火栽赃到沈括身上。 到了章台宫,嬴政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见到沈括和李斯,他沉声问道:“沈括,少府署走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括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有证据证明,这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哦?”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何证据,速速呈上来!” 沈括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布料,呈给嬴政说道: “陛下请看,这是臣在火场中发现的,上面沾染了一种特殊的油脂。” “这种油脂极易燃烧,且燃烧速度极快,普通的火灾根本不可能达到如此猛烈的程度。” “李大人,这纵火之人不会就是你吧?” 李斯闻言,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这块烧焦的布料就能证明是老夫纵火?未免太儿戏了吧?” 他斜睨着沈括,眼神中全是不屑,“莫非沈大人以为,随便拿块破布就能糊弄陛下,就能将这滔天大罪扣到老夫头上?” 然后他猛地一甩袖袍,义正言辞地说道。 “老夫对大秦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如此污蔑老夫,究竟是何居心?” 第77章 火油 他转而面向嬴政,躬身行礼,声泪俱下地说道,“陛下,老臣冤枉啊!这沈括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陷害老臣,请陛下明察!” 嬴政坐在龙椅上,揉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看着两人,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沈括,你既然说这油脂非同寻常,可有证据?” 沈括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嬴政身旁的内侍。“陛下,这是臣从火场中收集到的油脂残留物,请陛下过目。” 内侍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呈给嬴政。嬴政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回陛下,这是一种名为‘火油’的特殊油脂,是从西域传入的,极其易燃,一旦沾染火星,便会迅速燃烧,且火势凶猛,难以扑灭。” 沈括解释道,“这种火油极为罕见,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只有少数权贵才能拥有。” 李斯脸色微变,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想到沈括竟然连火油的来历都调查清楚了。他强作镇定,冷笑道: “就算这火油罕见,也不能证明就是老夫所为。说不定是沈大人自己私藏火油,不小心引燃了呢?” “李丞相,你这是在狡辩!”沈括厉声喝道,。 “这火油如此危险之物,臣怎会私藏?更何况,臣的职责是研制震天雷,与这火油毫无关联。” “反倒是丞相大人,您掌管着大秦的政务,接触到这种火油的可能性更大吧?” “够了!”嬴政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震得殿内嗡嗡作响。他龙目扫过两人,目光锐利如刀锋,“寡人的章台宫,岂是你们争吵之地!” 李斯和沈括顿时噤声,垂首而立。 殿内寂静无声,只剩下嬴政粗重的呼吸声。半晌,嬴政才缓缓开口,“沈括,你所言之事,寡人已知晓。这火油之事,寡人自会派人彻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括身上,“你研制震天雷,乃是为了大秦江山社稷,如今少府署被毁,研究资料付之一炬,实乃大秦之损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却又很快被决断取代,“寡人会在章台宫为你安排一处地方,让你继续研究震天雷。只是……” 嬴政语气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之前的图纸、资料,怕是都已化为灰烬了。” 李斯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了图纸和资料,即便沈括再有本事,也休想再造出震天雷!他瞥了沈括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 沈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拱手道:“陛下圣明,臣定不辜负陛下厚望。”李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不敢再说什么。他心中暗骂沈括狡猾,却也无可奈何。 内侍很快便领着沈括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说是偏僻,其实只是远离了章台宫的中心区域,但环境清幽,倒也适合研究。 沈括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震天雷的图纸和资料确实已经付之一炬,但那又如何?他的系统空间里可是装着一个完整的军火库! 这一次,沈括决定玩点更刺激的。他从系统中兑换了一把19世纪的击发枪,开始着手改装。 他将复杂的枪械结构简化,又强化了枪管和口径,使其威力和射程都大幅提升。三天两头,他便会跑到宫里专门划拨的试射场,砰砰砰地进行试射。 这巨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宫中侍卫的注意,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刺客竟然敢在皇宫内放肆。 吓得一个个如临大敌,四处搜寻,当他们发现是沈括在试射“新式武器”后,皆是一脸震惊。 有个胆大的侍卫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沈大人,这……这是什么东西?声音如此巨大,莫非是……”他想起之前沈括研制的震天雷,声音也同样震耳欲聋,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沈括神秘一笑,将手中冒着硝烟的“大宝贝”递了过去,“想试试吗?” 那侍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不……不了,小人不敢……” 沈括也不勉强,将枪扛在肩上,对着远处的靶子又是一枪。砰!一声巨响,靶子瞬间被打碎。 周围的侍卫见状,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惊骇不已。这东西的威力,似乎比震天雷还要恐怖! 这一日,嬴政处理完政务,正准备休息,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 他心中疑惑,便唤来内侍询问。内侍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陛下,是沈大人在试射新式武器。” 嬴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新式武器?比震天雷如何?” 内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似乎……似乎威力更大……” 嬴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走,去看看!” 嬴政身着黑色龙袍,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众内侍和侍卫。 他一眼就看到了沈括手中那粗长的武器,黑黝黝的枪管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此物,便是你所说的新式武器?”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伸手便要接过那“大家伙”。 沈括连忙侧身避开,“陛下,此物威力巨大,还请小心。”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演示了一遍击发枪的操作方法。 “使用方法与震天雷类似,只是体积更大,只需扣动扳机即可。只是威力嘛……”沈括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比震天雷要强上数倍。” 嬴政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接过沈括递过来的击发枪,入手沉甸甸的,一股强大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丞相李斯前来觐见,他远远地便看到嬴政手中拿着一个奇特的物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待走近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那黑洞洞的枪口,分明对着自己!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装镇定,拱手道: “陛下,臣......” 嬴政没有理会李斯,他眯起眼睛,食指轻轻地扣动扳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李斯头顶的官帽瞬间被打飞,露出他的头顶。李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第78章 试枪 他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脑袋没碎。 嬴政看着李斯狼狈的模样,放声大笑,“丞相,寡人这新式武器如何?” 李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暗骂沈括混蛋,竟然用自己来做试验品! 沈括在一旁强忍着笑意,拱手道:“陛下,此物名为‘火铳’,威力巨大,射程远,可用于攻城略地,乃是大秦之利器!” 嬴政抚摸着手中的火铳,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他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火铳的轰鸣声中溃不成军,大秦的铁骑将匈奴赶尽杀绝。 “好!好一个火铳!”嬴政连声叫好,心中对沈括的赏识更添了几分。 李斯看着嬴政兴奋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借此机会除掉沈括,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今沈括又研制出如此强大的武器,他在朝中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李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惧,缓缓上前几步,朝嬴政行了个大礼,然而他刚张开嘴说了半个“陛”字,嬴政便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李爱卿无需多言。”嬴政的声音干脆利落,同时带着几分兴奋与急不可耐,“沈括此物确是奇计,寡人心甚悦。 传寡人旨意,立即设立专门作坊,由工部主导生产此物。初步铸造百件,先配给骊山军团试用!” 李斯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心有千言万语却又不敢说出口,额头冷汗涔涔。他眼神时不时扫向那架寒光凛凛的火铳,它静静地倚在嬴政身后的木架上,仿佛一头将要择人而噬的荒古怪兽。 之前火铳喷出那声巨响时,李斯确确实实感觉自己的魂差点就被震飞了出去,如今那黑洞洞的枪口稍稍朝自己方向倾斜了一点,便让他的膝盖险些再次发软。 “陛、陛下英明。”李斯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几乎扭曲,他一边低着头发出干涩的笑声,一边偷偷往后挪了一小步。 嬴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丞相可是嫌寡人此物不够威风?”他手背负在身后,语气悠然,仿佛随口一。 ,“此铳杀伤力如何,丞相方才可是亲身感受了一番,倒也不知是否令爱卿满意?” “陛下言重了!陛下圣武,臣心中欢喜与敬服尚不足!”李斯急忙矮着腰,连连摆手。他手心已经捏出了汗,心中直骂沈括多事。 若此物大规模铸造,战功赫赫,少府署那小子岂不是要在朝廷中高歌猛进? 可他知道,嬴政的命令,普天下无人敢违。他只能低垂着头,步步后退,企图缩到嬴政视线之外,好远离那致命的武器。 沈括随着嬴政的旨意被宣退后,还未踏出宫门,便感受到背后如针芒在刺。他似是早已习惯,嘴角微微勾起。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座回廊的拐角处,李斯便突然从旁窜出,挡在他面前。 “沈少令,你什么意思?”李斯语气森冷,脸上却努力堆出一副勉强维持住的笑意,但眉宇间的寒意藏都藏不住。 沈括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眉头微挑,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沈某一介微臣,所作所为不过为国分忧,造福大秦罢了。” 李斯听得这话,脸色几乎青了几分。他往沈括跟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冷嘲道: “分忧?怕是分掉了丞相府的威望吧?火铳一事,无需继续掩饰,这般迫切地向陛下献宝,不过是在为自己往上爬铺路罢了。” “沈少令,你可知这条路上已多少埋骨?年轻人,未免狂妄了些!” 沈括闻言,却不恼怒,反倒退了半步,双手负在背后,眯眼斜瞥李斯,语气故作恍然道: “哦,丞相这是责备我的火铳惊扰了您?那真是罪过,毕竟连帽子都飞了出去,让大人多日积威瞬间散了七八分,确实不该啊。” 他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摇头悠然道,“不过,若连个铁块都镇不住,那才叫真不成事。” 一句话轻飘落下,像暗箭一般直直扎进李斯的自尊心。他脸色顿时铁青,指着沈括怒极反笑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树大招风,早晚折在这朝堂之中?” 沈括薄唇轻抿,眼中闪过一抹锋芒,接着低声道: “怕?沈某搞不明白,我为大秦效力日夜操劳,却为何始终得不到丞相的理解?难道沈某妨碍了您的大计?” 说到这,他语气陡然一转,冷笑着用指节轻轻叩了叩自己的袖口。 “还是说,丞相大人的大计,不过是‘嘴皮为兵’,‘案牍为弩’,对陛下整个天下的期待就是一纸巧舌呢?” 沈括懒得再看李斯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径直拂袖而去,留下李斯一人在风中凌乱。他心里冷笑一声,跟这老狐狸斗嘴,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 回到府邸,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沈括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他循着香味走到厨房,一眼便瞧见自家妹子沈清系着围裙,正哼着小曲儿在灶台边忙活。 沈清一回头,看见沈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两颗闪耀的星星。 “哥,你回来啦!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她放下手中的锅铲,一路小跑过来,围着沈括转了一圈。 沈括看着自家妹子活泼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今天事情办得顺利,就早些回来了。” “哥,我今天新学了一道菜,你快来尝尝!”沈清拉着沈括的衣袖,把他拽到饭桌旁,献宝似的揭开一个盖着的瓷碗。 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沈括定睛一看,碗里是一块色泽红润,肥而不腻的红烧肉。 他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肉质软烂,入口即化,咸甜适中,回味无穷。“不错,清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笑着称赞道。 沈清得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哥,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第79章 赵高的嘲笑 酒足饭饱,沈括剔着牙,慢悠悠地踱回房间。 他从袖子里掏雪茄点燃吐出一口烟圈,开始摆弄起他的宝贝——一把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现代手弩。 沈括熟练地拆卸着零件,时不时用小刀削磨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玩意儿虽然好用,但还是得改良一下,射程太短,威力也不够大,要是能加个瞄准镜和红外线就更好了……” 正琢磨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括的部下刘安走了进来,一脸的凝重。 “大人,出事了!”刘安语气急促。 沈括头也不抬,弹了弹烟灰问道: “咋了,天塌了?” “比天塌了还麻烦!”刘安快步走到沈括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半个月后是陛下的寿辰,所有王公贵族和大臣都要参加寿宴。” 沈括嗤笑一声:“这算什么麻烦?陛下万寿,普天同庆,难道还要我哭丧不成?” 刘安一脸无奈: “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您是知道的,那些王公贵族为了讨好陛下,送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奢华,简直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够!” “可是咱们少府署什么都没有,咱们这……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沈括放下手中的手弩,捻灭烟头,慢悠悠地说道:“哦?那你说说,他们都送了些什么宝贝?” 刘安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丞相李斯送了一颗夜明珠,据说晚上能照亮整个房间。” “大太监赵高送了一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 “御史高胜送了一尊纯金打造的佛像,镶满了宝石。” “还有礼部和户部.......” 不等刘安说完,沈括就直接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俗,真俗!一点创意都没有!” 刘安苦着脸说道: “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咱们要是送不出像样的礼物,陛下怪罪下来,您可就……” 沈括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哭丧了!我心里有数。” 他把玩着手弩,送什么礼物才能既不落俗套,又能让嬴政龙颜大悦呢? 黄金珠宝?宝马香车?这些东西对见惯了世面的嬴政来说,恐怕早已司空见惯, 提不起丝毫兴趣。 突然,沈括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有了!就送这个!” 刘安见状,连忙凑上前去,一脸期待地问道:“大人,您想到送什么了?” 沈括神秘一笑,凑到刘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刘安听完,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先是震惊,然后是疑惑,最后竟然变成了……兴奋! 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大人,这……这真的可以吗?万一.......陛下要是怪罪下来?” 沈括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保证让陛下惊喜万分!” 半个月后,咸阳宫灯火璀璨。外景庭院延绵数十步,广场上铺满了鲜花和彩锦,无疑是场盛大的庆典。 不过,真正的战场却在宫内,群臣围绕着秦王嬴政,各自献礼,以期盼获得圣眷。大殿内珠光宝气,金碧辉煌,每个人脸上都恍若戴着面具,一派祥和却暗藏机锋。 一对奴仆费力地推着一辆巨大的木制马车,车上放置的赫然是一尊通体纯金的弥勒佛像,那佛像足有三丈之高,满布各色宝石,闪耀得几乎晃人眼。 撑着场面的高御史一边指挥下人抬佛像,一边意气风发地说道: “陛下,这弥勒佛由八百工匠花费整整三个月打造完成,其周身镶嵌天南海北奇珍异宝,共重三千斤,可谓天下无双!” 嬴政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前一秒的“天下无双”,后一秒场中立即响起了新的炫耀之声: “丞相李斯所献夜明珠一颗,夜照百步,犹如白昼!” 随着话音落下,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被摆上殿中央,四周犹如蒙上了一层冷淡蓝光,让整个大殿的奢华更显得虚幻迷离。 沈括站在角落,他叼着雪茄,目光在辉煌闪耀的金像和夜明珠之间来回,面上一片不屑。 他抱着一个长木盒,随意地靠在殿柱上,犹如这一场群臣的竞赛与自己毫不相干。所谓珍宝,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徒劳的堆砌罢了。 刘安站他身侧,小声道: “大人……看来这些大臣真是下了血本啊!您这长木盒里……” 沈括吐出一口烟雾,语气懒洋洋:“别急,等会儿看戏。” 殿中某些大臣暗恨平日搜刮走的银子太少,无法在今日这样滔天的场合里争得半点面子。 更有人望向高御史那闪耀的金佛,心中连连咒骂。但另一位胆大者却突然上前,端来一方锦盒,直接高声道: “陛下,小臣不才,献上从匈奴之地流入的一叶神木雕像,仅此一枚!”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树叶形状的碧玉雕刻,晶莹剔透,细腻纹路如天然生长,令人目不转睛。嬴政看了一眼,眼中有了一丝饶有兴致的波动。 沈括叼着雪茄,自顾自吞云吐雾,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内的“宝贝们”。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轻蔑,正好落在了某些得意洋洋的大臣脸上。 这时,一道阴柔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哟,这不是我们德高望重的沈少府令吗?今日这种场合,看来您也带了不得了的宝物啊!” 声音的主人正是赵高。他今日特意收拾了一番,一身锦衣绸缎,腰间悬着一块黄玉色的如意佩饰,眉目间尽是讽刺。 他走近沈括,目光滑过沈括怀里的木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过嘛……”赵高刻意拉长了语调,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一抱就只是个破木盒子,实在是寒酸得紧啊!不像其他人——夜明珠、汗血宝马、满是宝石的金佛,这些才叫宝物。” “沈大人您这‘独树一帜’的木盒子,莫非藏了什么惊天宝贝?” 他这一嘲,周围的官员们纷纷附和起来,有的低声交谈,有的掩嘴暗笑,甚至还不乏几个大臣故作震惊地看向沈括,好似他真抱了件稀罕古怪的废物进宫。 第80章 寿礼 “真是个木盒子?本官倒是眼拙了,沈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莫非沈大人把家里的烟杆带来了?毕竟也算‘独具匠心’吧!” 更有甚者,走得离沈括近了些,直接低声道: “沈大人可是要用这破盒子提醒我们:勤俭乃持官之道?” 沈括不以为意,甚至连头都懒得抬,全然无视周围的冷嘲热讽,只是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说我寒酸的各位,倒是继续啊,看谁说得更精彩些。” 他的平静反而让赵高表演得更加起劲,他微微弯腰,眯起眸子,只差要趴到沈括怀里的木盒子上了: “沈大人,让咱家冒昧问一句,这木盒中到底是何奇珍异宝?别是个家养小玩意儿跑出来丢人现眼吧?” 沈括终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吐出了两个字: “傻逼!!” 赵高听见这话,脸色僵了一瞬,但随即收敛了下去,反倒笑得更加阴森: “沈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呢。要是咱们没有眼福见识见识,陛下岂不得更好奇?” 群臣闻言,一个个变得肃然起来,几双眼睛盯着沈括怀中的木盒子,像看某种即将爆发的未知威胁一般。 沈括神情自若,抬手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朝赵高微微一笑,那笑意似嘲讽,却又让人捕捉不到他的情绪。 他语气波澜不惊:“赵公公,您这么激动,想看就直说,这么磨磨唧唧像个长舌妇似的,累不累啊?” 赵高的笑容彻底僵住,“沈括!你……”他正要开口再度反击,突然听见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横扫全场:“够了!” 声音来自高坐于龙椅上的秦王嬴政,他不动如山地端坐于上,目光似刀,扫过场中。 他语气平淡,“寡人倒很想知道,沈卿这木盒里,到底装了什么宝物。” 沈括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慢悠悠地走到大殿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怀中的木盒子呈递给嬴政身旁的内侍。 赵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沈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原本以为沈括会辩解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地将盒子交了出去。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奇珍异宝? 内侍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然后呈给嬴政。 嬴政起初面无表情,但当他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先是一愣,随即龙颜大悦,甚至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 这盒子里的,赫然是两把做工精巧的短式火铳,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还有一条特制的枪腰带,可以将火铳稳稳地固定在腰间,看起来就像西部牛仔一样。 这火铳正是之前沈括发明的“神器”,嬴政试过之后爱不释手,只是苦于数量太少,只能装备部分军队。 “沈卿,这……”嬴政拿起一把火铳,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喜爱。 沈括微微一笑。 “陛下,臣知道您喜爱此物,特意命人打造了两把,这两把火铳都经过改装,作为陛下的生辰贺礼。” “好!好!好!”嬴政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笑开了花。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丞相李斯和赵高,眼神中带着一丝炫耀,“两位爱卿,你们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宝物!” 沈括心底掠过几分得意,表面仍是从容不迫。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这份礼物送对了。 武器是男人的炽热渴求,而嬴政这种平定乱世的帝王,显然更是如此。他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嬴政玩赏火铳时隐隐展露出的锋芒,暗自轻叹: 果然,所有男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李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会送这种东西。这火铳虽然威力巨大,但在他看来,不过是奇技淫巧之物,根本上不了台面。 周围的大臣们也都傻了眼,他们原本以为沈括会拿出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没想到竟然是两把“火铳”。 “沈大人,您这礼物……还真是别出心裁啊。”一个大臣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括不以为意,笑了笑,“诸位大人不懂此物的好处,这火铳,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保命?”另一个大臣嗤笑一声,“沈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这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威力?” 不等那名大臣说完,嬴政突然拔出两把火铳,对着那大臣脚下的地板砖就是几枪。“砰砰砰!”六声枪响在大殿中回荡,原本只能装一发子弹的火铳竟然连发了三枪。 硝烟弥漫,众人惊恐地捂住耳朵,地板砖上赫然出现了六个冒着青烟的大窟窿,距离那大臣的脚尖不过几寸。 那大臣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窟窿,半天说不出话来。 嬴政将火铳插回枪套,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 “寡人这准头如何?可还上得了台面?”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质疑火铳的威力。 方才还阴阳怪气的大臣更是冷汗涔涔,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会如此果断地“演示”火铳的威力。这哪里是生辰贺礼,分明是警告! 沈括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他特意改装了这两把火铳,使其能够连发三枪,这在当时的技术水平下,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这火铳不仅威力巨大,而且携带方便,可随时用于防身。臣还特意研制了一种特殊的火药,威力更胜以往。”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沈卿果然是国之栋梁,这火铳,寡人甚是喜爱。”他顿了顿,又看向赵高,“赵高,你方才说沈卿的礼物是奇技淫巧,如今可还有话说?” 赵高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会送如此“危险”的礼物。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奴才……奴才只是……” “只是什么?”嬴政语气冰冷,“只是觉得沈卿的礼物比不上你那所谓的奇珍异宝?” 赵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奴才不敢!” 第81章 爆炸 咸阳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寿宴的喧嚣早已散去,空旷的广场上,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落叶。 赵高和李斯并肩站在大殿外的阴影里,目光阴鸷地盯着远处沈括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赵高尖细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捏着兰花指,狠狠地掐了一下身旁的石柱。 “陛下竟然为了他,当众斥责咱家!这口气,咱家咽不下!” 李斯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赵公公稍安勿躁,这沈括仗着有几件奇技淫巧之物,便在陛下面前耀武扬威。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那依丞相的意思……”赵高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李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少府署,便是他的软肋。” 赵高闻言,眉头一挑,“丞相的意思是……” “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直接弹劾他,恐怕难以奏效。不如,从他管辖的少府署入手,寻些错漏,参他一本。” 李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少府署掌管山海池泽之税,以及皇室手工业作坊,其中油水颇丰。只要仔细查,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赵高眼珠子一转,阴恻恻地笑了,“丞相果然高明!咱家这就安排人手,去少府署好好‘查’一番。到时候,定要让这沈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公公办事,本官自然放心。只是,此事需谨慎行事,切莫留下把柄。” “那是自然。”赵高阴笑着点了点头,“咱家办事,丞相尽管放心便是。” 咸阳城夜半,人影匆匆。 赵高伏在灯下,细细打量着刚从少府署内带回来的账簿。他一手摩挲着账簿封皮,目光狠毒如蛇。 “一堆破纸,还挡得住咱家的眼睛不成?只要再翻一遍,定能找出破绽。” 他身旁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内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 “赵公公,小的已经暗中查了三遍,不管是库银支收,还是物资登记,那少府署竟然没有什么不妥啊!” 赵高咬了咬牙,指甲几乎掐进了账簿里。他低骂了一句。 “哼,沈括倒是个狡猾的东西,居然能把账目做得滴水不漏。他少府署数百人,总不能个个忠心耿耿吧?” 话刚落,李斯大步走进,披风带起一片寒风。他环视了一眼屋内,见赵高一脸阴郁,冷冷笑道:“看来赵公公暂时没什么收获?” 赵高脸色一阵难看,手里的账簿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少府署这帮人装得很像!这些天,咱家的人不仅翻遍了账簿,偷偷审问了几个人,连一点油水都没流出来,反倒像是打草惊蛇了!” 李斯微眯双眼,走到桌旁随意捻起一本账簿,随手翻了翻。 “凡事急不得,特别是陷人于死地这等事。沈括此人,有意思得很,他非但聪明似狐狸,还处处谨慎。既是少府署这条路走不通,那咱们就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 赵高冷哼一声,眉头紧蹙,“李大人此言何意?少府署那些油盐不进的蛀虫尚且无处下口,难道还能让沈括就这么稳坐钓鱼台不成?” 李斯放下手中的账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赵公公莫急,依我看,沈括的软肋不在账簿上,而在少府署。” 赵高斜睨着他,眼中满是不解。“少府署?李大人这话是何意?” “最近少府署日夜赶工,陛下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尽快赶制一批火铳和火药。如此大量的易燃易爆之物堆积在一起,若是……” 李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赵高眼睛一亮,随即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李大人果然高明!咱家明白了。”他搓了搓手,“只是,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 李斯轻笑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深人静,沈括正沉睡在梦乡中。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他惊醒。他猛地坐起身,窗外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少府署!”沈括心中一沉,立刻披上衣服冲了出去。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像是要把整个咸阳城都震塌一般。沈括一路狂奔,心中焦急如焚。他好不容易才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可不能让少府署就这么毁于一旦。 等他赶到少府署时,现场一片混乱。熊熊大火吞噬着库房,浓烟滚滚,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工匠和官员,他们提着水桶,拼命地想要扑灭大火,但却显得杯水车薪。 “刘安!怎么回事!”沈括一把抓住正在指挥救火的刘安,厉声问道。 刘安满头是灰,脸上也沾满了黑烟,见到沈括,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人!不好了!储存火药的库房爆炸了!火势太大,控制不住啊!” 沈括环顾四周,脸色阴沉得可怕,虽然储存火药的库房是单独的一个庭院。 但是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照这样下去,整个少府署都保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立刻冷静下来。“有多少人被困在里面?” “目前还不清楚,但不少工匠还在库房里赶工……”刘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括的心猛地一沉。火铳和火药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如果有人被困在爆炸中心,后果不堪设想。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冲进了火海之中。 “大人!危险啊!”刘安在身后惊呼,但沈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烟之中。 火舌舔舐着沈括的身体,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他强忍着不适,四处寻找幸存者。 突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工匠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动弹不得。 沈括奋力搬开压在他身上的木梁,将那工匠拖了出来。那工匠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大人……救我……” 沈括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将那名奄奄一息的工匠扛在肩上。火焰在他们周围肆虐,像是要将他们吞噬。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肺部像火烧一样灼痛,浓烟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第82章 将沈括打入大牢 “咳咳……大人……咳咳……”那工匠虚弱地咳嗽着,嘴角渗出鲜血。 “撑住!”沈括低吼一声,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扛着工匠冲出火海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少府署的库房轰然倒塌,火光冲天,碎石和木屑四溅。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当沈括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房间里。 “大人,您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括转头望去,只见刘安正站在床边,一脸焦急。 “少府署……怎么样了?”沈括声音沙哑地问道。 刘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库房已经彻底烧毁了,火铳、火药……全都没了。还有……还有几个工匠……”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括的心沉了下去,这次损失惨重。 经过一夜的折腾,沈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章台宫。他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烟渍,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处被火燎伤的痕迹。 嬴政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目光落在沈括身上。站在一旁的丞相李斯和大太监赵高则是一脸得意,犹如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沈括!”嬴政的声音低沉,“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管理少府署的!” 沈括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上去。他并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包括自己冲进火海救人的举动。 “失火?哼!”嬴政冷笑一声。 “少府署戒备森严,怎么会无缘无故失火?寡人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目光扫过李斯和赵高,两人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陛下明鉴!”沈括拱手道,“臣也怀疑此事并非意外。火势蔓延的速度太快,而且爆炸的威力也远超寻常火药。臣怀疑,有人在火药中动了手脚。” “证据呢?”嬴政追问道。 沈括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臣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等嬴政说话,丞相李斯便站了出来,他捋了捋胡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陛下,少府令沈括玩火自焚,导致少府署毁于一旦,火铳、火药付之一炬,更有无辜工匠命丧火海,此乃重罪!” “老臣恳请陛下将沈括打入大牢,严加审讯,以儆效尤!” 李斯话音刚落,大太监赵高便尖着嗓子附和道: “丞相所言极是!沈括身为少府令,玩忽职守,酿成如此大祸,岂能轻饶?” “依奴才看,应当即刻处死,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工匠亡魂!” 赵高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一些大臣纷纷附和,要求严惩沈括,甚至有人提议将沈括诛九族。也有一些大臣为沈括求情,认为此事另有隐情,应当彻查后再做定论。 “沈括!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陛下如此信任你,将少府署交给你管理,你却玩忽职守,致使库房被毁,损失惨重!你该当何罪!” “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即将沈括下狱,严加拷问,务必查明真相!” 一时间,章台宫内,嘈杂声一片,犹如菜市场一般。 嬴政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很明显这次少府署的火灾绝非意外,其中定有蹊跷。而李斯和赵高二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沈括置于死地。 沈括站在大殿中央,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谩骂,他却异常冷静。现在这个时候,解释再多也是徒劳。与其浪费口舌,不如静观其变。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与嬴政相撞。沈括心中一动,嬴政并没有完全相信李斯和赵高的话,他还在等待,等待一个真相。 就在这时,李斯迈出一步,缓缓俯身行了一礼,语气带着几分冷厉: “陛下,臣认为少府署的失火一事不容轻视。” “然而,如今少府令沈括不仅无法供出幕后真凶,甚至连最基本的防患职责都未尽到,这样的疏忽已然无法为少府署担责。” “不错!”赵高立即抢上前,尖锐的嗓音像针扎入空气。 “一个在其任上酿下如此天大祸事的少府令,居然还妄想狡辩,说什么没有证据!只怕他根本是包庇罪犯,甚至和那幕后黑手有所勾结!” 赵高抬起袖子,夸张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用他那恶心人的语气添油加醋: “陛下,若今日不将沈括法办,难解枉死工匠亡灵之愤!也是难为天下臣子设立规矩啊!奴才愿先带人将他拿下,好替陛下分忧!” 嬴政眉头微皱,冷锐的目光从李斯转向赵高,再落到沈括身上。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继续沉默地打量。 嬴政微微抬起手,朝堂上霎时鸦雀无声,“少府署失火一案,牵涉甚广。诸位爱卿的议论,朕已听得明白。” 嬴政沉声说道,声音犹如冰冷的铁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缓缓起身,站在金龙雕饰的龙椅之前,目光冰冷地扫过群臣,然后落在沈括身上。 沈括的表情依旧冷静,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低着头,嬴政沉默了很久,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连李斯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还从未见过嬴政在这种时刻作出如此大的停顿,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沈括,”嬴政的声音犹如寒冰刺骨,“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要给枉死之人一个交代。来人——” 一句“来人”落下,殿外一队甲胄齐整的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涌入,沉重的靴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将少府令沈括,押入大牢候审!” “若三日内查不出真凶,斩!”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赵高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眼底却深藏算计。他微微向着李斯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会意,脸上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两人内心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却依然维持着谦卑的神态,齐声拱手:“陛下圣明!” 沈括闻言,缓缓闭上眼睛。他面色依旧平静,连唇角都没有颤抖,犹如嬴政刚刚宣判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一道无关紧要的命令。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在禁军靠近时,轻轻吐出一口气,最后看了嬴政一眼——那目光复杂,像是在向某种未知的角落传递某种讯息。 李斯看着沈括被押走,心底的愉悦几乎令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赵高甚至差点失态地拍掌庆祝。 他略显尖利的声音低低响起:“沈括啊沈括,你再聪明又怎样?今日在陛下面前,也不过是横尸棋盘的一枚棋子罢了!胡乱争宠的下场,就是如此。” 李斯轻咳一声,示意赵高适可而止,随后恭敬地向嬴政拱手道:“陛下英明果决,臣等无不叹服!” 嬴政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转身重新坐回了龙椅。 第83章 纸团 咸阳大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臭。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窜动,啃食着不知从哪掉落的残羹剩饭。 沈括倚在牢门上,神色自若地吞云吐雾,他不像是来坐牢的,倒像是来体验生活的。烟雾缭绕中,沈括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圈,目光却落在了对面牢房里。 那里关着个怪人,闭目养神,一头短发在昏暗的牢房中格外显眼。这年头,除了髡刑的犯人,谁会是这副尊容?但这家伙,看着又不像。 他光着膀子,肌肉虬结,身上还纹着诡异的刺青遍布全身,像是某种神秘古老的图腾,更诡异的是,他的四肢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 “哪来的狠角色?”沈括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揣测。这咸阳大牢,还真是卧虎藏龙。 正想着,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啧啧啧,这不是我们的沈大少府令吗?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沈括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丞相李斯。他一身锦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李丞相,”沈括弹了弹烟灰,开口说,“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李斯阴阳怪气地说道,“毕竟,你曾经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啊。” 他走到牢门前,捋着胡子看着沈括。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副狼狈样,真是令人唏嘘啊。想当初,你可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成了阶下囚,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沈括放下手中的糕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李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李丞相,你今日来,怕是不只是为了看我笑话吧?” 李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虚伪的模样。“沈括,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三日之期将至,如果再抓不到真凶,可就……” “我自然知道。”沈括打断了他,“不过,李丞相似乎比我还关心这个案子啊。” “本相身为大秦丞相,自然要关心国家大事。”李斯义正言辞地说道。 “是吗?”沈括冷笑一声,“我看,李丞相更关心的是如何置我于死地吧。” 李斯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沈括,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沈括步步紧逼,“李丞相,你敢说,少府署失火一事,与你无关?” 李斯脸色骤变,随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猛地一甩袖子,高声道: “沈大人慎言!老夫对陛下和大秦的忠心,日月可鉴!少府署失火,老夫痛心疾首,恨不能以身代之!怎会与老夫有关?此等诛心之言,沈大人莫要再说!” 他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好像沈括的指控是对他人格最大的侮辱。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天空,语气沉痛: “想老夫追随陛下多年,南征北战,为大秦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沈括看着李斯夸张的表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桂花糕,仿佛在欣赏一出滑稽戏。 他甚至还悠闲地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才浅浅地抿了一口。 “李丞相真是情真意切啊,”沈括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不知这番肺腑之言,陛下是否知晓?” 李斯一听,立刻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圣明,自然能明察秋毫!老夫行的端坐的正,问心无愧!” “哦?是吗?”沈括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李丞相可知,那夜失火之时,有人曾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之人出入少府署?” 李斯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故作镇定地反问道:“黑衣人?这咸阳城中穿黑衣之人多了去了,如何就能断定与老夫有关?” 牢房内,气氛凝滞得几乎能让人闻到火药的味道,李斯眯起眼睛盯着沈括,似乎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 忽然,沉重的铁门砰然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是大将军蒙毅,他披着带寒霜的铁甲,浑身散发着一股刚毅之气。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一室的阴沉,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劈开了这份冷硬的死寂。 “李丞相竟也在这里?”蒙毅带着几分讥诮挑眉说道。他的语气虽不算咄咄逼人,却带着一种冷漠,显然与李斯多有嫌隙。 “蒙毅将军怎么有空关心这种小事?”李斯的脸色铁青,阴郁之色一闪而过,但旋即换上了一副假惺惺的笑容。 “看来今日不仅是我,连将军对少府令的境况也极为上心啊。” “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而已。”蒙毅笑了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丞相……倒是显得我多余了。” 李斯眯了眯眼睛说道:“蒙毅,我劝你一句,有些事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身!” “那得看这火是谁烧的了。”蒙毅针锋相对,语带不屑。 “两位大人若是要坚持站在此处争个面红耳赤,不如换个地方吧。”沈括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他目光冷冷看向李斯,“丞相似乎一直不想离开,是怀疑我会飞出这牢门不成?” 李斯脸色微变,被这皮里藏针的一句话刺得当场哑口无言,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蒙毅趁着李斯不注意,将一个纸团扔到沈括面前,同时对着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沈括不动声色地用脚将纸团踢到墙角,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将军息怒,”沈括拱手道,“下官失职,自然会给陛下、给死者一个交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斯一眼。 蒙毅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冷哼一声,转身对狱卒说道: “看好他,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李斯看着蒙毅离去的背影,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 等到两人离开后,沈括迅速打开纸团看着上面的内容....... 第84章 替身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咸阳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少府署的火依旧是未解之谜,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嬴政震怒,却也无可奈何,最终只得下旨将沈括斩首示众。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李斯和大太监赵高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成功的兴奋。 斩首那日,秋风萧瑟,卷起落叶在咸阳城的大街上打着旋儿。行刑台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整个广场,百姓们大多神色悲戚,沈括在咸阳城的声望极高,他推行的政策让百姓们受益良多,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众人心中皆是不忿和惋惜。 李斯身着朝服,站在行刑台最显眼的位置,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看着被押上台的“沈括”,眼中全是嘲讽。 “沈括啊沈括,你机关算尽,最终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时辰已到,行刑!”李斯的声音颇为洪亮,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兴奋。 今日过后,这个令他忌惮不已的沈括会彻底消失,陛下将会重新重用自己。 刽子手高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刀锋在烈日的映衬下寒光熠熠。周围的百姓屏气凝神,那些熟悉沈括之善政的人纷纷低头掩面,不忍再看。 “斩!”李斯嘴角微提,话音刚落,那刀锋便呈弧线斩下—— “咔嚓!”利器入肉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鲜血喷洒在沙地之上的一幕,饱受期待的终点终于到来。 “沈括”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李斯看着那断裂的头颅,缓缓踏步上前。 “看看,沈少府令的狼狈模样,竟到死也不知收敛。”他用袖子掩住鼻子,轻蔑一笑,压低了声音,“这就是和我作对该付出的代价。”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嬴政斜倚在龙椅上,目光却落在桌子上一个古怪的仪器上,满脸的好奇。 蒙毅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道: “陛下,一切已按计划进行,李斯那老狐狸果然上当了,假沈括已被斩首示众。”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很好!这老匹夫,寡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寡人倒要看看,等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顿了顿,又问道,“百姓们怎么说?” 蒙毅略一沉吟,道: “百姓们……大多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沈大人在咸阳城颇有声望,许多百姓自发为他送行,甚至有人在行刑台前痛哭失声……”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意料之中,沈爱卿为大秦所做的一切,寡人都看在眼里,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再多谈此事,转而指着桌上的古怪仪器问道: “沈爱卿,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是如何做到如此以假乱真的?” 沈括神秘一笑,开始介绍。 “此物名为‘人脸识别仪’,只需对着目标扫描,便可记录其面部特征,再用特殊的硅胶材料,便能制作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皮。” 嬴政听得啧啧称奇,他拿起那台仪器仔细端详,爱不释手。“如此神奇之物,真是闻所未闻!那这硅胶……” “这硅胶也非凡物,”沈括接过话茬,“它不仅能完美复制目标的面容,还能根据体温变化调整颜色,便是经验老道的仵作也难辨真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这具身体嘛,自然是找了个身形相似的死囚,将这脸皮戴上,再稍加修饰,便成了李斯眼中的人头落地。” 嬴政听完,不禁哈哈大笑,拍着沈括的肩膀说道: “沈爱卿,你这手段,真是让寡人大开眼界!李斯那老狐狸,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却只是在演一出独角戏!” 他重重地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沈爱卿,你真是寡人的肱股之臣啊!李斯那老狐狸,这次怕是要气得吐血了!”嬴政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沈括沉思片刻。 “陛下,臣需要一个帮手。”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哦?什么样的人才,竟能入得了沈爱卿的法眼?” 嬴政来了兴趣,他很清楚沈括的本事,能让他开口求助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此事说来话长,”沈括卖了个关子,“还请陛下允许臣先去办另一件事,至于帮手之事,臣自会处理。” 嬴政也不追问,他挥了挥衣袖,豪迈地说道: “好!沈爱卿尽管放手去干,只要是对大秦有利的事情,寡人全力支持!” 沈括和蒙毅躬身行礼,两人退出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沈括问一旁的蒙毅。 “蒙将军,你可知道,关押在我牢房对面的那个怪人,是什么底细?” 蒙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沈括说的是谁。 “沈大人说的是那个剃着短发的家伙?”他皱了皱眉。 “那家伙陛下特意交代过,任何人不得靠近。” 沈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需要他帮我一个忙。” 蒙毅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着沈括,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沈大人,你可要想清楚,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你确定要把他放出来?万一他……” “放心,我心里有数。”沈括打断了蒙毅的话,语气中满是自信。 蒙毅见沈括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沈大人执意如此,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吧。不过,我事先声明,那家伙诡异异常,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沈括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跟着蒙毅走向大牢。 大牢深处,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就是这里了。”蒙毅指着牢房里一个身影说道。 “他叫侯宇,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是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 “我亲眼看见,他独自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杀光了清风寨上所有的土匪,那可是几十号人马啊!” 蒙毅说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时,牢房深处,那个被铁链束缚的身影动了动。 侯宇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沈括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恐惧感潮水般涌来,瞬间遍布全身。 半晌之后,沈括才从这莫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与他以往沉稳冷静的形象大相径庭,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他必须要说服眼前这个怪人。 第85章 一个瓷瓶 “侯宇,”沈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知道你身怀绝技,非比寻常。如今你身陷囹圄,想必心中也颇为不甘吧?” 侯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括,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沈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被关在这里,是因为你触犯了大秦律法。但是,你现在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侯宇依旧沉默,甚至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对沈括的话毫无兴趣。 沈括并没有放弃,要打动这个怪人,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大秦命运的计划。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帮我完成这个计划。” 侯宇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事成之后,”沈括抛出了他最后的筹码,“我可以保证,你将重获自由。不再被囚禁于此,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这一次,侯宇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沈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考虑一下。” 沈括心中一喜,看来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好,”沈括点点头,“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希望你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时间不等人。” “如果你决定好了,就告诉蒙毅将军。” ....... 深夜,咸阳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少府署师爷刘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自从少府署库房大火之后,少府令沈括被处斩,整个少府署群龙无首,所有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刘安一人身上。 刘安刚想坐下歇口气,突然,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刘师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刘安直接跳了起来,他猛地转头,只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刘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沈…沈大人?你.....你不是?” 站在门口的,正是已经被处斩的少府令沈括!刘安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指着沈括,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撞见了鬼。 沈括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刘师爷,是我,我还没死呢。”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刘安这才回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沈括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不是幻觉后,才颤声问道: “沈…沈大人,您…您没死?那…那被砍头的…是…” “替身而已。”沈括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与你细说。”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刘安也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他了解沈括的性格,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来找自己。 “沈大人请吩咐。”刘安恭敬地说道。 “关于少府署大火……”沈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刘安默不作声地走向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简陋的木柜。他的手微微发颤,将柜门缓缓打开。 “沈大人,稍等片刻。” 柜门吱呀一声,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烟熏味飘散而出。刘安从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包。 他转身,将布包摆在桌上,缓缓打开。 “这是我从库房火灾现场找到的。”刘安用手比划了一下,指了指那被熏黑的瓷瓶,神色带着一丝犹疑。 “当时我嗅到了火油的味道,凭直觉觉得这东西不对劲,但没敢声张。” 沈括皱了皱眉,拿起那瓷瓶仔细端详。表面布满烧灼后的焦痕,但几个细微的指印仍然依稀可辨。 他伸手接过瓷瓶,掂量了一下重量,随即将它放在桌上,神情中多了一丝冷厉的光泽。 “刘师爷,看来你隐瞒了不少东西啊。”沈括语气轻巧,反而让刘安心头一紧。 刘安连忙躬身解释:“沈大人容谅!我是担心此事牵连甚广,贸然上报容易打草惊蛇。若不是您今日上门,我还真不敢轻易拿出来。” “行了。”沈括摆摆手打断了刘安的话,他目光转向瓷瓶,声音更为低沉,“现在看来,这东西是一个突破口。我需要更进一步的证据。” 他冷静地呼出一口气,心念一动,系统画面悄然浮现于视线前。 沈括从系统存储中调取了一台大型指纹检测仪,宽约三尺,通体泛着幽蓝的光泽。刘安看到那台仪器时,惊得连连后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沈大人,这……这是……”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沈括摆摆手示意刘安冷静,“稍安勿躁。”他的手指飞快地操作着仪器,完全无视刘安惊骇的表情。 瓷瓶小心地被置于仪器的平台上,屏幕亮起,涂抹状的光线来回扫描。每一次来回,屏幕上的指纹图像便逐渐显露出部分轮廓,直到一个完整的指纹特征被摘取出来。 沈括盯着屏幕上的一组信息,心中泛起涟漪:这些指纹与常人肉眼看去的微痕完全吻合。系统很快输出了一行微小但清晰的文字: “匹配结果——指纹所有者:李寒。” 刘安听到“李寒”这个名字,神色微微一怔,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沈大人,这个人我知道一点。他是丞相李斯的门客,靠着李丞相的门路,非常活跃于朝中上下。” “丞相李斯的门客?”沈括眯了眯眼。 刘安似乎感受到了沈括眼神中的寒意,低声补充: “那天库房着火之前,李寒确实来过少府署。他说奉命来检查生产的火铳和火药,然后就去了库房。” 沈括盯着那已被扫描记录的瓷瓶,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将它收进袖中: “行了,此事我会处理。你只需按照平日模样行事,不必声张。记住——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尤其……”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尤其是丞相府。” 刘安垂头躬身,额头沁出薄薄的汗珠:“是,沈大人,这件事情您稍有需要,我必定全力配合!” 第86章 逼供 次日清晨,街市渐起,沈括站在窗前,细细端详铜镜里的那张陌生面孔。 他用硅胶仪器制作出人皮面具,能纹丝不差地贴合面部轮廓,哪怕再精细的观察,也无法发现任何异样。 铜镜中的面孔是一张寻常商贾的脸,肤色黝黑,眼角微微下垂,嘴角克制不上扬,透着几分疲于奔波的憨态。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那简单的灰布长衫整理妥当,推开房门,带着一壶清甜的烧酒,消失在人流之中。 远远的,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李寒穿着一身青袍,步伐不疾不徐,正穿梭在人群中。目光时刻警觉地环视四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李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沈括恰好在他每次回头的瞬间,巧妙地避开视线,仿佛一缕随风而行的轻烟。 如此追踪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李寒突然转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沈括目光微凝,这条巷子他扫眼便能看出,左右尽是废弃屋檐,深处却隐隐有片荒地。如此僻静之地,显然不是普通人会选择驻足的场所。 他目光闪了闪,压低脚步声,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刚走到巷子中段,沈括猛地感到后背一阵恶寒。这种寒意绝非虚幻,直觉告诉他周围有些不对劲! 他心中一紧,正欲后退,哪知一道寒光瞬间自右侧闪过,带着刺骨的杀意直奔胸口! 他几乎是本能地偏身,避开了致命一击,可依旧感觉冷刃划过衣物的破裂声,随后便是一声低沉的冷笑。 “什么人,竟然敢跟踪我。” 李寒阴沉的声音从墙后传来。此刻他手中擎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想要抓你的人。” 沈括倚着墙站定,双眼冷静地扫视李寒的动作。 “你找死!” 李寒没有多说废话,匕首再度一扬,直刺沈括的喉咙! 然而,一道迅若狂风的身影闪电般闯入两人之间。 “铛——”匕首被一只铁掌纹丝不动地扣住,像是被无形的壁垒死死挡住。 沈括瞪大了眼睛,“侯宇?!你......你怎会——” 那道身影高大魁梧,宽大的衣袍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侯宇面色沉寂如湖,手掌猛然发力,竟生生徒手将锋利的匕首掰断。 侯宇冲着沈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未等李寒反应过来,侯宇已经将他打晕,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像拎着一只孱弱的兔子般。 侯宇提着李寒仿佛提着一只破布袋,脚步沉稳,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铁塔。两人随意找了一间废弃的破屋,将门板以几块破石压实,当作简单的掩护。 破屋里只剩些许残破的家具,空气中带着霉味。沈括站定,扫了一眼四周,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侯宇:“弄醒他。” 侯宇一言不发,将李寒随手丢在地上。剧烈的摔地声让昏迷的李寒痛得猛然一抽,嘴里溢出几声呜咽。 他挣扎着睁开眼,还没弄清自己身处何地,头顶一记冰冷的声音便压了下来: “李寒,是谁指使你潜入少府署库房的?” 李寒猛然睁开眼睛,嗓子里发出沙哑的一声:“你们……你们是谁?” 他刚一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双臂反绑着根本动弹不得,他的目光落在侯宇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又转向一旁阴冷的沈括。 沈括微微俯身,拉了把屋内斜歪的破椅子坐下,声音平淡:“若不说点有价值的话,恐怕你今天别想活着回去。” “呵,”李寒一双眼睛满是倔强,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威胁我?我要没点背景,敢往少府署里混?” 沈括面无表情,似乎早料到对方不会轻易配合。他转头看向侯宇:“你来吧。” 侯宇俯下身体,探手抓住了李寒的一只胳膊,没有任何征兆地用力一扯—— “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湿响,李寒的左臂硬生生被侯宇撕扯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洇湿了地板,李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凄厉至极,震得破屋都似乎在轻微颤抖。 沈括眉头一跳,这个场景实在超出他的预想,他本想吓唬一下李寒,逼他说出幕后黑手,却没料到侯宇竟然如此残忍。 李寒脸色惨白,痛得浑身发颤,喉咙里只剩下低低的呜咽,而侯宇却极为冷静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随意地裹住肩口,又用两指点了李寒的穴位止血。 “你还有一条胳膊和两条腿,选一个!” 侯宇擦着手上的鲜血,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寒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瘫软在地上,汗水混合着血水,将地面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强烈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惊恐地望着侯宇,这个男人就像是阎王一样,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令人胆寒的残暴。 “我……我说……”李寒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不敢再隐瞒,死亡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抵抗。 “少府署……少府署的库房……是我放的火……” 沈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寒,语气依旧平静:“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人指使我……”李寒哆嗦着,眼神闪烁,“我……我就是想烧了它……” 侯宇眯起眼睛看着李寒,他蹲下身,捏住李寒的下巴,语气冰冷的说:“看来,你还有一条腿没选。” 李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喊道:“不!我说!我说!是……是李斯!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李斯让你烧库房,目的是什么?”沈括追问道。 李寒哆嗦着回答:“他……他说……库房里……库房里……” 他突然顿住了,眼神变得涣散,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 沈括眉头微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伸手探向李寒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第87章 李寒的录音 沈括看着李寒扭曲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强忍着不适,转头看向侯宇,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侯宇,你下手也太重了,问出话就行了,何必非要伤人性命…” 侯宇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语气冰冷得犹如冬夜的寒风: “这种垃圾,死不足惜。留着他,只会浪费粮食。” 他随手将沾满血污的破布扔到一旁,犹如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般毫不在意。 沈括深吸一口气,将涌到喉头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他了解侯宇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在侯宇眼里,人命如草芥一般,杀人放火更是家常便饭,而且侯宇确实有这个实力。 沈括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长条状物体,正是现代的录音笔。还好他留了个心眼,提前打开了录音功能,将李寒的供词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李斯的罪证,这下算是落实了。”沈括按下停止键,将录音笔小心地放回怀中。李寒的死活,如今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不再理会满地血污和令人作呕的尸体,转身大步走出了破屋。侯宇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 咸阳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嬴政正襟危坐,龙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奏章,被他一一批阅。 李斯侍立一旁,小心翼翼地研着墨。自从沈括被斩首后,他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那沈括,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满口“科学”、“技术”,在他看来,不过是些奇技淫巧,惑乱君心。 如今他既已伏诛,自己这丞相之位也算是彻底坐稳了。想到此处,李斯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陛下圣明,除掉沈括这乱臣贼子,大秦江山必然更加稳固!”李斯趁着研墨的空档,不动声色地拍了一记马屁。 嬴政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报——” 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宁静。 “何事?”嬴政头也不抬地问道。 “启禀陛下,少府令沈…沈括大人求见!”小太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沈括?” 李斯脸色大变,手中的墨条“啪”的一声掉落在砚台上,溅起一团墨汁。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犹如见了鬼一般。 沈括?怎么可能?当日自己可是亲自监斩看着沈括被押上断头台,亲耳听到刽子手那沉闷的“咔嚓”声,甚至还亲自确认了沈括的断头!难道…难道是诈尸了?! “宣!”嬴政大手一挥。 李斯僵硬地站在原地,双腿微微颤抖,后背一阵阵发凉。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臣沈括,参见陛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御书房门口响起。李斯猛地抬头,只见沈括一身官服,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哪里有半分鬼魅的样子? 李斯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括走到李斯面前,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这熟悉的笑容,这温和的语气,都让李斯感到毛骨悚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惊恐地瞪着沈括,犹如看着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李斯愣在原地,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精彩纷呈。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沈括,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沈括微微一笑,这笑容在李斯看来,却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恐怖。 “丞相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日被斩首的,不过是一个死囚罢了。我略施小计,瞒天过海,想来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没注意到也是情理之中。” 李斯这才反应过来,沈括这是找了个替死鬼!他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好一个沈括,好一招偷天换日!自己竟然被沈括耍得团团转! 沈括不再理会李斯那犹如要吃人的目光,他转向嬴政,拱手道: “陛下,臣幸不辱命,已经查明火烧少府署库房的真凶。”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眼中精光一闪: “哦?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纵火烧毁少府署库房?” “正是李斯丞相的心腹,李寒,而这幕后黑手正是李斯大人。” 沈括语气平静,却犹如一颗炸弹,在御书房内炸响。 “一派胡言!”李斯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喝道,“本相对大秦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沈括,你休要血口喷人!” 沈括从怀中掏出那个黑色的录音笔,在李斯惊恐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陛下,臣有证据。” 他按下播放键,李寒临死前那痛苦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供词,清晰地回荡在御书房内。 “少府署……少府署的库房……是我放的火……” “是……是李斯!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录音笔里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李斯头顶。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嬴政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李斯,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火铳,自从得到了这两把火铳,嬴政几乎是枪不离身。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斯,录音笔里的内容,你作何解释?” 李斯眼珠一转,慌张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镇定自若。他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抬头直视嬴政,语气沉稳: “陛下,这分明是沈括栽赃陷害!臣对大秦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栽赃陷害?”嬴政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李斯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这录音笔中只有李寒一人之言,并无其他佐证。况且,李寒已死,死无对证,这录音的真伪,又该如何判断?” 第88章 证据不足 “臣斗胆猜测,这极有可能是沈括为了报复臣之前的弹劾,故意伪造的证据!”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臣执掌丞相之位多年,为大秦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怎能仅凭一个来历不明的录音,就怀疑臣的忠心?” 李斯说到此处,竟声泪俱下,一副忠臣受冤的委屈模样。 沈括冷笑一声,眼神像是刀锋般扫过李斯那张伪善的脸: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据我所知,李寒是丞相大人的门客,李寒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又何必临死前还要撒谎?” “更何况,如果是假的,那他供出您,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录音在此,铁证如山,丞相大人还要狡辩吗?” 李斯眼见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他多年来身居高位,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陛下明鉴,这李寒之前的确是臣的门客,但此人品行不端,曾多次犯错。臣念在其有些许才能,不忍将其驱逐,只是略施薄惩,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 “谁知他竟因此怀恨在心,故意捏造谎言,行凶之后诬陷于臣!这录音,说不定就是他临死前为了报复臣,特意伪造的!” “伪造?”沈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丞相大人可知这录音笔乃是臣从后世带来的奇物?别说这大秦,便是这世上也无人能仿造!” “这录音笔,只有臣一人会使用。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一试。”说着,沈括将录音笔递到李斯面前。 李斯看着那黑色的,如同某种异兽般的小物件,心中一阵发毛。他自然不敢去接,只是梗着脖子说道: “这…这东西如此古怪,谁知道是不是你用来迷惑陛下的妖物!老夫…老夫才不会碰这等邪物!” 嬴政看着李斯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他挥了挥手,示意沈括将录音笔收回去,然后沉声问道: “李斯,你说李寒是因为你责罚他而怀恨在心,那你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责罚他的?” 李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回陛下,臣…臣只是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并…并让他抄写律法百遍而已。臣…臣绝没有对他动用私刑!” “哦?只是罚俸禄和抄写律法?”沈括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斯,“丞相大人,您确定只是如此?” 李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硬着头皮说道:“当…当然!臣…臣怎么敢对自己的门客动用私刑?” 沈括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绢布,缓缓展开。绢布上,赫然是几行触目惊心的字迹:李寒,因盗窃府中财物,被杖责五十,逐出府外。 李斯看到这块绢布,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颤抖着,指着沈括,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分明是他亲手所写的逐出李寒府邸的文书!他怎么…怎么会在沈括手中?! 沈括将绢布递到嬴政面前,语气平静的说道: “陛下,这是臣在李寒的身上找到的。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李寒被丞相大人杖责并逐出府邸的事实。” “想来,这才是李寒真正怀恨在心,临死前也要指证丞相大人的原因吧。” “陛下!这绢布一定是伪造的!这李寒分明就是被沈括这妖人屈打成招!恳请陛下明察!” 李斯声嘶力竭地喊道,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官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指着沈括,眼中全是恨意:“这沈括妖言惑众,扰乱朝纲,其心可诛!” “够了!”嬴政猛地一拍桌案,双目圆睁,一股帝王之威瞬间席卷整个大殿,吓得李斯立刻噤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不止。 嬴政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忖。这录音笔里的内容确实对李斯不利, 而且太过匪夷所思,虽然李寒的供词指向李斯,但仅凭一个死人的录音就定罪一位丞相,未免太过草率,这传出去也很难服众。 他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 “此事暂且搁置,待朕查明之后再做定夺。李斯,你且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咸阳半步!” 政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沈括躬身行礼,默默地将录音笔收好,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李斯几步追上沈括,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咬牙切齿道:“沈括,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这是要置老夫于死地吗?” 沈括甩开李斯的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丞相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倒是丞相大人,做了亏心事,就不要怕鬼敲门。” “你!”李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沈括的手指颤抖不已,“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老夫说话!你…你就不怕…” “怕什么?”沈括打断李斯的话,眼神锐利,“怕丞相大人报复?呵,下官还真不怕。丞相大人若是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李斯被沈括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沈括看着李斯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李斯,睚眦必报,今日之事,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看来,自己得早做准备才是。 想到此处,沈括转身朝宫外走去。在宫门口,他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侯宇。 “走吧,去我家。”沈括说道。 侯宇想了片刻,默默地跟在沈括身后,他本就是个亡命之徒,四海为家亡命天涯。除了杀人放火不会别的,若不是沈括给了自己机会,自己的下场就是死在大牢里。 沈括的府邸并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多余的房间也不少。刚进府门,一个身影便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沈括,哭喊着:“哥!你…你没死…呜呜呜…” 沈括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少女,正是他的妹妹沈清。他这才想起,自己“死而复生”,沈清定然是吓坏了。 “清儿,别哭,哥没事。”沈括轻轻拍着沈清的背,柔声安慰道。 第89章 愤怒的百姓 沈清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括,哽咽道:“哥…真的是你吗?我…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括笑了笑,伸手擦去沈清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哥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沈清破涕为笑,紧紧地抱着沈括,生怕他再次消失不见。一旁的侯宇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 “侯宇,你也进来吧,以后你就住在我府上。”沈括对侯宇说道。 侯宇点了点头,跟着沈括和沈清进了府邸。 丞相府内,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檀香,试图掩盖主人的暴怒。 李斯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口中不断咒骂着: “沈括小儿!你个王八蛋,安敢如此欺辱老夫!” 他一脚踢翻面前的紫檀木桌,桌上的茶具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赵高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神平静如水,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看着李斯暴跳如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待李斯稍稍平静,赵高才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 “丞相息怒,如今陛下对您的信任已然动摇,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李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三思?三思个屁,老夫还有什么可三思的!这小贼如此欺辱于我,我岂能容他?!”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高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丞相,您莫要冲动。沈括如今深得陛下宠信,您若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啊。” “那又如何?!难道老夫要坐以待毙吗?!”李斯怒吼道,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丞相,”赵高站起身,走到李斯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依咱家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沈括不过一介小儿,翻不起什么大浪。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他除掉。” 李斯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赵高说得有理,现在动沈括难免惹祸上身,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沈括得到陛下重用,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斯烦躁地将手中茶盏掷于地上,茶水四溅,碎片飞散。 “难道就任由那竖子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赵高依旧稳坐如山,慢悠悠地品着杯中茶。 “丞相莫急,沈括虽得陛下宠信,却根基浅薄,宛如空中楼阁,只需轻轻一推……”他故意顿了顿,眼角闪过一丝阴狠。 “怎么推?陛下现在对他言听计从,我就是奏他一本,陛下也不会在意。”李斯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赵高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丞相莫非忘了,沈括那来历不明的奇技淫巧?” 李斯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 “不错,”赵高微微颔首,“民间素来有‘妖言惑众’之说,沈括那些所谓的‘科技’,在百姓看来,与妖术何异?只需稍加引导,便可将其打成邪魔外道,蛊惑圣心。” 李斯眼珠转动,细细思量着赵高的计策。“妙啊!只是,该如何引导舆论,让百姓相信沈括是妖人呢?” 赵高神秘一笑,“丞相莫非忘了,咸阳城东那座荒废的城隍庙?” 李斯恍然大悟,那城隍庙年久失修,阴森恐怖,常有怪异传闻。“你的意思是……” “只需寻几个可靠之人,在城隍庙散播谣言,就说沈括深夜出入城隍庙,与妖魔勾结,习得妖术,迷惑陛下,祸乱朝纲。” “再安排些‘目击证人’,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百姓自然会信以为真。”赵高眼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 李斯眯起眼睛琢磨着赵高的话,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计策。 “好!就依你之计!只是,此事还需谨慎,切莫留下把柄。” 赵高阴恻恻地笑了笑,“丞相放心,咱家办事,滴水不漏。” ...... 几日后,咸阳城内流言四起,关于沈括是妖人的传闻甚嚣尘上。百姓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少府令沈括是个妖人,会妖术!” “可不是吗?我表哥的二舅的邻居亲眼看到他深夜出入城隍庙,与妖魔勾结!” “真是可怕!怪不得陛下对他言听计从,原来是被妖术迷惑了!” 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沈括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这天,沈括正在府中与沈清闲聊,忽闻门外一阵喧哗。 沈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外面……外面好多人……” 这时,侯宇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像是外面的喧嚣与他无关。他一袭黑衣,身形挺拔,整个人散发着杀气。 “外面那些刁民,嚷嚷着要烧死你,说是你妖言惑众,祸乱朝纲。” 侯宇的声音低沉,犹如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沈清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沈括的衣袖,身子微微颤抖。“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沈括神色不变,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仿佛没听到外面的喧嚣和沈清的担忧。 “侯宇,可有什么对策?”沈括放下茶盏,看向侯宇。 侯宇依旧面无表情,“杀光。” 沈括差点被茶水呛到,无奈地放下茶盏。 “咳咳.....侯兄,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外面少说也有几百人,你一人之力,恐怕……” 侯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不过蝼蚁,有何惧哉?” 沈清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沈括身后,不敢说话。 沈括揉了揉眉心,侯宇这暴力血腥的解决方式让他有些头疼,难怪连蒙毅将军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这要是真杀了几百个百姓,那他可就真成了“妖人”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侯兄,不可妄动!此事需从长计议。”沈括沉声说道。 “哼!妇人之仁。”侯宇冷哼一声,似乎对沈括的决定很不满。 沈括没有理会侯宇的嘲讽,他了解侯宇的性格,虽然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却对自己还是很仗义的。 “沈清,你去取我的朝服来。”沈括吩咐道,沈清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去取衣服了。 第90章 獐头鼠目的男人 沈括接过沈清递来的朝服,迅速穿戴整齐。深黑色的冕服,衬得他面容更加沉静,一双眸子深邃如夜,让人捉摸不透。 他整了整衣冠,对侯宇说道:“侯兄,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侯宇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外喧闹的人群,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群乌合之众。” 沈括没有理会侯宇的评价,他知道侯宇的性子,真让他出去,门口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沈括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门外,数百百姓群情激愤,叫嚣着要烧死沈括这个“妖人”。 他们手中拿着锄头、木棍,甚至还有菜刀,面目狰狞,像是下一秒就要冲进来将沈括撕碎。 看到沈括出来,人群更加骚动,叫骂声此起彼伏。 “妖人!出来受死!” “妖言惑众,祸乱朝纲!” “烧死他!烧死他!” 沈括面不改色,站在台阶上,双手微微抬起,示意众人安静。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竟让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父老乡亲,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沈括的声音沉稳有力,在院中回荡。“你们听信谣言,说我是妖人,迷惑陛下,祸乱朝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我沈括,自幼研习圣贤之书,从未接触过什么妖术。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秦,为了陛下,为了百姓!”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括冷笑一声:“空口无凭,我自然会拿出证据。谣言止于智者,但不会止于智障,诸位都是大秦的子民,难道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那你说,你为何深夜出入城隍庙?”一个壮汉大声质问道。 沈括微微一笑: “城隍庙年久失修,我担心其坍塌会伤及百姓,所以才命人连夜修缮。至于所谓的‘与妖魔勾结’,更是无稽之谈!” “我倒是想问问,是谁亲眼看到了我与妖魔勾结?站出来,让我看看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污蔑朝廷命官!” 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认沈括。 沈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我知道,散播谣言之人,必定是别有用心,想要借此陷害于我!我沈括在此立誓,定会将此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众人心中犯嘀咕。原本他们只是听信谣言,如今见沈括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也不免开始怀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沈大人,我们相信你!”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我们相信沈大人!” “沈大人是好人!” 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声讨沈括的人群,如今竟然开始为他辩护。 沈括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现身。 “多谢诸位信任!”沈括再次向众人行礼,“我沈括在此承诺,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沈括!你休要狡辩!我亲眼看到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男子正挤开人群,指着沈括大声叫骂。 还不等那獐头鼠目的男子说完,一道黑影闪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男子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了喉咙,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出手的正是侯宇。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男子面前,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他正准备发力捏断男子的脖子。 “咳咳……放……放开我……”男子脸色涨红,拼命挣扎,却如同被困兽一般,动弹不得。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虽然对沈括有所改观,但侯宇的狠辣手段,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沈括见状,连忙喝止:“侯宇,住手!” 侯宇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放开那男子,而是转头看向沈括,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沈括走到侯宇面前,沉声道:“先让他把话说完。” 侯宇这才松开手,将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男子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满是惊恐。 “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沈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 那男子脸色青白,嘴唇颤抖,却像是喉咙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惊恐的眼神在沈括和侯宇之间来回游移,最终颓然地低下了头,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沈括冷眼看着他,心中已然明了,这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诸位,此事我定会彻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天色已晚,都散了吧。” 沈括的声音沉稳有力,人群渐渐散去,窃窃私语声也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沈括转头看向侯宇,眼神示意他跟上那个男子。侯宇心领神会,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人群中。 那男子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小巷深处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黑影。 侯宇一路尾随,那男子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最终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闪身进了院子。 侯宇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隐藏在阴影中,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几间低矮的房屋破败不堪,墙皮脱落,屋顶上甚至还有几个破洞。 男子走进其中一间房屋,点燃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侯宇看到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子。 男子在桌旁坐下,从下面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装着几块碎银和一封信。他拿起信,借着灯光仔细阅读,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院落的寂静。“谁?”男子警惕地问道。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男子犹豫了一下,起身打开了门。一个身材魁梧,黑衣蒙面的男子走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衣男子冷冷地问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散布了谣言,只是……”那男子吞吞吐吐,不敢直视黑衣男子的眼睛。 “只是什么?”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只是沈括并没有中计,反而将计就计,现在恐怕已经……”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黑衣男子猛然从怀里拔出匕首便已刺入他的胸膛。 “废物!”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抽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男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衣男子,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第91章 李斯府里的黑衣人 黑衣男子将信纸凑到油灯上,火苗舔舐着纸张,转瞬间化为灰烬。 他将碎银揣入怀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侯宇斜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事情办完了?这就想走?” 黑衣男子心头一惊,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眼角余光扫过侯宇,心中暗道不好,此人气息内敛,内功深不可测,绝非等闲之辈。 “你是何人?”黑衣男子色厉内荏地问道,匕首微微抬起,指向侯宇。 “我是你祖宗。”侯宇眯起眼睛,猛然发力。 黑衣男子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慌忙挥舞匕首,却连侯宇的衣角都没碰到。侯宇轻描淡写地侧身躲过,一记手刀劈在黑衣男子的肩胛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黑衣男子惨叫一声,匕首落地。他捂着已经骨折碎裂的肩胛骨,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侯宇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打伤,然后故意放水,任由他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黑衣男子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穿过几条小巷,最终翻进了一座府邸。侯宇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看到府邸门前的牌匾——丞相府。 侯宇眉头微皱,沉思片刻,转身离去。 回到沈府,沈括正负手立于窗前,叼着雪茄吞云吐雾,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何?”沈括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厮已被一个黑衣人灭口,黑衣人武功低微,不堪一击。我故意放他逃走,发现他躲进了丞相府。” 沈括转过身,狠狠吸了一口。“李斯……”他低声喃喃,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陷入沉思。 “沈括,你打算怎么做?”侯宇问道。 “走,去丞相府。” ....... 丞相府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李斯正襟危坐于堂上,脸色铁青,怒视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李斯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正堂内回荡。 黑衣人捂着已经骨折的肩胛骨,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丞相大人息怒,属下办事不利,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李斯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黑衣人怒骂道: “你坏了我的大事,你可知那沈括如今深得陛下信任,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黑衣人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言语。他心中暗自叫苦,这侯宇的内功深不可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能活着逃回来已是万幸。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禀报道: “老爷,少府令沈括求见。” 李斯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黑衣人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让他进来。”李斯沉声道,重新坐回座位上。 片刻之后,沈括和侯宇两人并肩走了进来。沈括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长袍,面带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侯宇则是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沈大人,稀客啊,来人,上茶!” “沈大人到访,有何贵干?”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沈括拱了拱手,笑道: “沈某叨扰丞相大人,实属无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向丞相大人请教。” “哦?不知少府令有何见教?”李斯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括。 沈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丞相大人可知,有人散播谣言,诋毁沈某,说沈某是妖人在世祸乱朝纲?” 李斯闻言,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竟有此事?本相毫不知情啊!少府令可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栋梁之才,何人如此大胆,敢散播谣言诋毁少府令?简直是罪大恶极!” 沈括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丞相大人明察秋毫,下官自然相信丞相大人不知情。只是这谣言越传越凶,对下官,对朝廷,都有些不好的影响。” “所以,下官才不得不来叨扰丞相大人,想请丞相大人帮忙彻查此事,还下官一个清白。” “少府令放心,本相定会彻查此事,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李斯义正言辞地说道,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 沈括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对了,下官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丞相大人。” “少府令但说无妨。”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官听说,丞相大人府上戒备森严,寻常人等难以入内。不知今天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沈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李斯,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斯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轻咳一声,说道: “少府令说笑了,本相府上虽然有些护卫,但也算不上戒备森严。今天也并无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是吗?”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可真是奇怪了。下官的一个朋友,昨夜似乎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潜入了丞相府。莫非是下官的朋友看错了?” 李斯心中一凛,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哈哈一笑,说道: “想来是少府令的朋友看错了。这京城之中,宵小之辈众多,或许是哪个小毛贼想来丞相府偷东西,却被护卫发现了,所以才落荒而逃。” 就在这时,侯宇突然站起身来,拱手道: “大人,在下内急,可否借用一下茅厕?” 李斯也没有多想,毕竟刚才侯宇可是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那可是陛下赏赐给自己的出蜀茶,喝的他一阵心疼,挥了挥手,让一名家丁带侯宇去茅厕。 侯宇跟着家丁离开正堂后,假装去了趟茅厕,趁着家丁离开,他避开守卫,几个起落,便跃上了丞相府的屋顶。 悄无声息的在屋顶上穿梭,眯起眼睛仔细扫视着丞相府的每一个角落,虽然丞相府戒备森严,但是这些守卫在侯宇眼里简直就是饭桶! 第92章 证据有了 很快,便发现了一处房间,窗户紧闭,里面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声。 侯宇心中一动,身形一晃,便落在了那房间的窗户下面。 他轻轻推开窗户,只见房间内光线昏暗,一个黑衣人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正是被侯宇打伤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侯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侯宇下手快狠准,不等那黑衣人发出半点声响,便一掌劈在其后颈,将其打晕。他动作麻利地扯下床单被褥,将黑衣人捆了个结实,像裹粽子似的扛在肩上。 接着,他推开窗户,几个纵跃便从丞相府后门翻墙而出,动作轻盈得如同鬼魅。 此时,在丞相府正堂,沈括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了看窗外的日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丞相大人,时候也不早了,下官也该告辞了。” 李斯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少府令慢走,本相就不远送了。” 沈括拱手作揖,转身离去。他步伐稳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待沈括离开后,李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他来回踱步,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刚才那侯宇借口上厕所,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莫非…… “坏了,中计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斯脑海中闪过,他猛地冲向黑衣人藏匿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该死!该死的沈括!竟然敢算计本相!” 李斯气得破口大骂,直接掀翻了旁边的桌子。他脸色铁青,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沈括和侯宇二人在城西一处僻静的院落汇合。侯宇将捆成粽子的黑衣人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道:“这老狐狸,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沈括笑了笑,说道:“他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就他那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你的眼睛?” “接下来怎么办?”侯宇问道。 ........ 御书房内,嬴政正襟危坐,手中批阅着竹简。蒙毅侍立一旁,神色凝重。沈括和侯宇进殿后,将黑衣人如同死狗一般扔在地上。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沈括拱手说道。 嬴政放下竹简,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 蒙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侯宇,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黑衣人四肢扭曲,显然是被侯宇以极其残暴的手段打断的。 虽然蒙毅早已见过侯宇大开杀戒的样子,但眼前一幕,还是让他心中一凛。 沈括拱手行礼,不紧不慢道: “启禀陛下,臣抓到了散播谣言,污蔑臣是妖人的幕后主使。” 嬴政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污蔑寡人的少府令?” 沈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瞥向瘫在地上的黑衣人:“此人便是散播谣言的爪牙,而幕后主使,正是丞相李斯!” “李斯?”嬴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可有证据?” “陛下,这黑衣人亲口承认,是受李斯指使,散播谣言,意图败坏臣的名声,动摇大秦根基!”沈括掷地有声。 嬴政的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黑衣人,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你是何人?你可认罪?” 黑衣人早已被侯宇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面对嬴政的威压,更是瑟瑟发抖。他见识过侯宇的狠辣,知道若是敢有半句谎言,恐怕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陛下饶命!小人叫韩飞…小人确实是受丞相大人指使…” “李斯身居高位,竟然做出这等卑劣之事!”蒙毅厉声呵斥,他早就怀疑李斯心怀不轨。 “陛下,此人既已认罪,还请陛下为臣做主!”沈括拱手道。 嬴政沉默片刻,挥了挥手:“沈爱卿莫急,若真如你所言,寡人定不轻饶!” “侯宇,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随后他看向侯宇,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侯宇面无表情,拱手道: “陛下,此人冥顽不灵,若不施以惩戒,恐难吐露实情。” 沈括见状,连忙打圆场道:“陛下,侯宇也是为了尽快查明真相,还请陛下恕罪。” “算了!” 嬴政摆了摆手,略一沉吟,便对蒙毅吩咐道: “去,宣李斯进宫,寡人有话要问他。”蒙毅领命而去。 不多时,李斯便匆匆赶到。他一踏进御书房,便看到沈括和那被侯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韩飞,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但他毕竟是老奸巨猾之徒,脸上却丝毫未露声色,只是恭恭敬敬地向嬴政行礼:“臣李斯,参见陛下。” “李斯,”嬴政眯起眼睛盯着李斯说:“沈爱卿状告你指使此人散播谣言,污蔑他是妖人,你可知罪?” 李斯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陛下,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会做出这等祸乱朝纲之事?这定是沈括的诡计,想要陷害臣!” “哦?”嬴政挑了挑眉,“那你说,这韩飞为何会指认你?” 李斯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陛下明鉴,这韩飞分明是受了沈括的胁迫,才不得不诬陷臣的!沈括妖言惑众,如今又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其心可诛!” 沈括在一旁冷笑,这李斯果然是条老狐狸,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他也不急着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斯表演。 侯宇站在沈括身边,一言不发。他虽然不喜言语,但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李斯,这让李斯心中发毛。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沈括突然开口。 “沈爱卿但说无妨。”嬴政道。 沈括微微一笑,说道: “这黑衣人虽然受了侯宇的‘特殊照顾’,但他招供之时,臣也在场。臣可以保证,侯宇并未对他进行任何逼供。” “至于他为何会指认李斯,想必丞相大人心中比谁都清楚。” 李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道:“一派胡言!沈括,你休想血口喷人!” 第93章 李斯栽了 李斯眼见汗珠越来越多,额角的青筋也隐隐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孤注一掷。“陛下,老臣追随您多年,南征北战,为大秦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 “难道陛下就因为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几句谗言,就要定老臣的罪吗?” 他痛心疾首地跪下,以头抢地,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嬴政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 “李斯,你莫要再演戏了!你以为寡人不知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你处处与沈爱卿作对,不就是因为他提出的那些新奇的点子,抢了你的风头吗?” 李斯还想再辩解,嬴政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你那些功绩,寡人自然记得。但功是功,过是过!你若真为大秦着想,就该坦白认罪,而不是在这里狡辩!” 嬴政转头看向那韩飞,语气冰冷:“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若有半句虚言,寡人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飞早已被侯宇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面对嬴政的威压,更是瑟瑟发抖。 “是李斯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指使我在咸阳城里找人散播谣言,污蔑沈括是妖人,蛊惑百姓。” “但是事情失败,他就让我去杀人灭口,那尸体现在还在城东的破院子里。” “好你个李斯!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嬴政怒斥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李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跳如擂鼓。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脱身之计。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陛下,这韩飞之言,纯属污蔑!老臣为大秦鞠躬尽瘁,岂会做出这等事?这分明是沈括的阴谋诡计!” 李斯声嘶力竭地喊道,指着韩飞,“你说我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可有证据?拿出来!” 韩飞被李斯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被他在赌场输了个精光。 “我……我……”韩飞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李斯。 李斯见状,心中大定,立刻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 “陛下,您也看到了,这韩飞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他所说的都是片面之词,他分明是受了沈括的指使,故意诬陷老臣!” “沈括深知老臣与他政见不合,便想借此机会除掉老臣,好一家独大!” 嬴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韩飞窘迫的模样,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李斯,心中开始动摇。 沈括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李斯果然老奸巨猾,竟然反咬一口。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李丞相此言差矣,这韩飞虽然拿不出银子,但却可以指认给你银子的人。韩飞,你可还记得,给你银子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韩飞愣了一下,突然,他眼睛一亮,冲李斯喊道: “我想起来了!他左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上面刻着‘李’字!我亲眼所见!” 李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将左手藏到身后。 “陛下,臣……” “拿出来!”嬴政厉声喝道。 李斯浑身一颤,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缓缓地伸出左手,一枚翠绿的玉扳指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李”字。 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绿光,像是在嘲讽李斯此刻的窘迫。嬴政的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指着李斯,手指颤抖,怒吼道: “李斯!你……你……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寡人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回报寡人!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寡人!” 唾沫星子喷了李斯一脸,他却不敢擦拭,只是颤抖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这回自己是真的栽了。 “陛下息怒!臣……臣一时糊涂!臣只是一时妒忌沈大人的谋略!” “但是臣对大秦,对陛下,绝无二心啊!” 李斯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颤抖,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嬴政怒极反笑,指着李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时糊涂?你以为寡人是三岁孩童吗?你处心积虑地陷害沈括,散播谣言,甚至买凶杀人!如此恶行,岂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掩盖过去的?” 嬴政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怒火。但是仅凭此事,要将李斯扳倒,还不足够。 毕竟,李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朝中还有不少他的党羽。若是此刻杀了李斯,必然会引起朝野动荡。 “李斯,寡人念在你往日功劳的份上,今日寡人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给沈括赔罪道歉,然后滚回家去闭门思过!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得踏出府邸半步!”嬴政冷声说道。 李斯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他爬起身,踉跄着走到沈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地说道: “沈大人,之前是老夫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沈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撇撇嘴说道: “李丞相言重了,下官不敢当。只是希望丞相以后能谨言慎行,莫要再做出这等糊涂事了。” 李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看着李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括心中暗笑。这老狐狸,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他。 嬴政看着沈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沈爱卿,这次多亏了你,才让寡人看清了这竖子的嘴脸。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沈括拱手道: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不敢邀功。臣只希望大秦能够繁荣昌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嬴政哈哈大笑:“好!说得好!沈爱卿果然忠心耿耿!寡人心甚慰!” ....... 咸阳城,赵府。 雕梁画栋,朱漆大门,正堂内,赵高斜倚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盏碧绿的茶水,细细品味。茶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第94章 上战场? 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禀……禀告中车府令,事情……事情败露了……” 赵高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语气冷漠:“说。” “李……李丞相被陛下禁足了,说是……说是要闭门思过。”小太监的声音越发颤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啪!” 茶盏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赵高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死死地盯着小太监,语气冰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完小太监的禀报,赵高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原本以为,凭借李斯在朝中的势力,再加上自己暗中运作,除掉沈括不过是探囊取物。 可万万没想到,这沈括竟然如此难缠,不仅化解了危机,还反将了李斯一军! “废物!都是废物!”赵高怒吼一声,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踢翻。茶水四溅,碎片飞舞,吓得小太监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李斯这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被沈括反咬一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高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他原本打算利用李斯除掉沈括,然后再慢慢削弱李斯的势力,最终将朝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现在,李斯被禁足,他的计划也随之被打乱。 赵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他必须想出一个新的办法,既能除掉沈括,又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歪歪扭扭的匈奴文字。 赵高展开信笺,细细读了起来,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低声喃喃道。 ....... 沈府内,沈括正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手里正在改装着一把沉重的钢弩,上次在山谷里要不是有这个重家伙,自己早被乱刀砍死了。 “啧啧啧,这玩意儿要是装上瞄准镜和红外线,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他自言自语道。 侯宇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括嘴里的雪茄,眉头微蹙。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更没闻过这种味道。 沈括注意到侯宇的眼神,笑着将另一根雪茄递了过去:“来,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侯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雪茄。沈括掏出火折子,帮他点燃。侯宇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 “这是...蜜糖做的?”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 “雪茄,提神醒脑,还能解乏。”沈括笑着说道,又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厚的烟雾。 侯宇学着沈括的样子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奇特的味道,竟然觉得有些上瘾。“这……这味道……”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沈大人!” 沈括皱起眉头,感到有些意外,赵高和李斯这两个老混蛋素来与自己不合,大晚上的跑到他这里来干什么? 沈括将钢弩放在桌上,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赵高一进门,便满脸堆笑,“沈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括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礼:“赵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赵高脸上堆满了笑容,褶子挤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恭喜沈大人啊!贺喜沈大人!” 沈括叼着雪茄,挑了挑眉,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最近忙着改良武器,琢磨系统里的新玩意儿,哪来的喜事? 莫不是这老阉货又憋着什么坏水? “赵大人,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我听着瘆得慌。” 赵高也不恼,笑得更加灿烂,“咱家是真心实意来恭喜沈大人的。双喜临门啊!”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斜睨着赵高。 “双喜?我这一不娶妻,二不添丁,哪来的双喜?赵大人莫不是在消遣我?” “哎呦,沈大人这话说的,”赵高搓了搓手,一脸神秘兮兮。 “这第一喜嘛,自然是沈大人破除了谣言,还了自己一个清白。这第二喜……” 他故意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沈括心里冷笑,这老混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安好心。不过,他也想看看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大人,这大半夜的,站着说话怪累的。进屋说吧。” 进了屋,赵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沈括放在桌上的钢弩,仔细端详起来。 “哟,这玩意儿看着新鲜,是沈大人新捣鼓出来的?” 沈括不动声色地夺回钢弩,随手扔到一边,“一点小玩意儿,让赵大人见笑了。” 赵高也不气恼,依旧笑眯眯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沈大人有所不知啊,咱家今日收到消息,匈奴大军屡次进犯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疆百姓苦不堪言,唉,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战了。” 沈括嗤笑一声,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 “边疆打仗,百姓遭殃,这算哪门子喜事?赵大人莫不是在消遣我?” 赵高放下茶杯,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沈大人,这乱世之中,危机与机会并存。边疆前线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正愁无人可用,这可是沈大人高升的唯一机会啊!” 沈括立刻明白了赵高的意思。这老阉货绕了半天圈子,原来是想把自己推到前线去送死。 他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故作沉吟道: “赵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沙场凶险,刀剑无眼,万一……” “沈大人多虑了,”赵高连忙打断他。 “以沈大人的才智,定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何惧区区匈奴?” 侯宇在一旁听着,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虽然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但也听得出赵高话里的阴险之意。 沈括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高,“赵大人如此抬举,沈某愧不敢当。只是这行军打仗,非同儿戏,我还需好好考虑一番。” 赵高见沈括没有一口答应,便又加了一把火。 “沈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陛下圣明,日后定会对沈大人委以重任,到时候加官进爵,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沈括站起身来,赵高这是在逼他表态。如果拒绝,便是抗旨不遵,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果答应,就等于跳进了赵高挖好的陷阱。 第95章 奉旨赶往前线 “沈大人乃是我大秦栋梁,理应为陛下分忧,为大秦效力。” “这样也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啊!” 赵高又絮叨了几句场面话,最后,这老阉货总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沈括看着赵高那扭捏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 “呸!老阉狗,想让我去送死,门都没有!” 一回头,却见侯宇正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只大手伸到沈括面前,五指张开,沈括愣了一下。 “干嘛?要钱?我记得上次才给过你一袋金饼。” 侯宇面无表情,吐出一口烟圈,惜字如金道: “雪茄!” 沈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货是还想要雪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几根雪茄递了过去。 “.....你这家伙真是......” 侯宇现在的爱好,除了杀人放火以外,又多了一项抽雪茄,美其名曰“提神醒脑,增长功力”。 侯宇接过雪茄,熟练地剪掉茄帽,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 “赵高这王八蛋,不安好心。” “可不是嘛,”沈括也点燃一根雪茄,眉头紧锁。 “这摆明了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边疆战事吃紧,我去还不是九死一生?” “去不去,还得看陛下的意思。”侯宇吐出一口烟雾,遮住了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就怕赵高那老狗在陛下耳边吹风。” 沈括心中一凛,侯宇说的正是他担心的,赵高权倾朝野,在嬴政面前说得上话,如果他真想把自己弄死,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得想个法子自保才行。”沈括沉吟道。 侯宇看了他一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全杀光就是了!” 沈括知道侯宇的意思,真到了那一步,就只能靠武力解决了。 侯宇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蒙毅都要退避三舍,有他在身边,也算是一张保命的王牌。 次日清晨,沈括还在睡梦中。 “唔……侯宇!你大爷的!天还没亮呢!”沈括睡眼惺忪,感觉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侯宇直接从床上拎了起来。 浓浓的起床气瞬间涌上心头,他刚想破口大骂,却猛地对上侯宇那双冰冷的眸子。眸中杀气一闪而逝,却足以让沈括瞬间清醒,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陛下召你进宫。”侯宇叼着雪茄,惜字如金。 沈括睡意全消。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心中暗骂赵高老贼阴险狡诈。昨晚才逼他表态,今天一大早就让皇帝召见,这分明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 “知道了。”沈括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穿衣服。 侯宇站在一旁,像尊门神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沈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抱怨道: “我说侯兄,你能不能出去等我一下?好歹让我穿条裤子啊!” 侯宇面无表情,吐出一口烟圈:“快点。” 沈括翻了个白眼,快速穿戴整齐并梳洗一番。他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思考着对策。赵高摆明了是想借皇帝之手除掉他,他必须想个办法脱身。 “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凝重。到了皇宫门口,侯宇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且慢,陛下只召见了沈大人一人。”侍卫恭敬地说道。 沈括眯起眼睛,看来赵高是想把他孤立无援。他转头看向侯宇,却见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异议。 “侯兄,你……”沈括刚想说什么,却被侯宇打断。 “我在宫外等你。”侯宇的声音低沉。 沈括心中稍安,侯宇不会丢下他不管,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庄严肃穆的氛围,让沈括感到一丝压抑。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嬴政的书房。 “臣沈括,参见陛下。”沈括行礼道。 嬴政头戴冕旒,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他时不时地揉捏着眉心,疲态尽显。大殿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高站在嬴政身旁,一双阴鸷的眼睛不时地瞟向沈括,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半晌,嬴政放下奏折,长叹一声: “匈奴屡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战事吃紧,我大秦将士死伤无数,就连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将也……”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强忍着悲痛。 沈括低着头,心中暗骂赵高老贼,这分明是想借刀杀人!边疆战事凶险,派他去无疑是让他去送死。 嬴政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括身上,沉声道: “沈括,寡人知道你足智多谋,精通政务。如今边关告急,寡人想让你前往边疆,协助蒙恬将军抵御匈奴,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括心眯起眼睛,果然不出所料,这赵高真是阴险至极!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陛下,臣只是一介文官,不通兵法,恐怕难当此大任。” “沈大人过谦了,”赵高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您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少府令之职,何等重要?想来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沈括心中暗骂,这老阉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瞥了一眼赵高,强压着怒火,再次对嬴政说道:“陛下,臣确实不擅长军事,去了恐怕只会帮倒忙。”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 “沈括,寡人知道你心中顾虑,但如今边关危急,寡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放心,寡人会派出一队精兵护送你前往,并让蒙恬将军全力配合你。寡人相信,以你的才能,定能助我大秦击退匈奴!” 沈括深吸一口气,此刻若是再推脱,便是抗旨不尊。 与其被赵高这老阉狗抓住把柄,不如先应下来,再徐徐图之。他躬身行礼,沉声道:“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嬴政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大手一挥: “好!赵高,传寡人旨意,即刻调遣五万精兵,护送沈括前往边关,协助蒙恬将军抵御匈奴!” 赵高躬身领旨,眼角却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沈括不动声色地将赵高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老贼,你等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出了皇宫,沈括一眼便看到了侯宇。他斜倚在宫墙上,身形挺拔,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第96章 大将军蒙恬 “侯兄,让你久等了。”沈括走上前,语气轻松。 侯宇掐灭手中的烟蒂,站直身子,沉声道:“如何?” “陛下命我前往边关,协助蒙恬将军抵御匈奴。”沈括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侯宇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此去凶险,你可想好了?” 沈括笑了笑: “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陛下亲自下旨,侯兄,可愿意随我同去?” 侯宇沉声道: “杀人放火是我的强项,不随你同去,难道我自己待在这咸阳城,混吃等死不成!” 此时,妹妹沈清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见沈括和侯宇回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哥,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沈括看着妹妹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他走到沈清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尽量轻松地说道: “清儿,哥哥要出一趟远门,去边关办点事。” 沈清手中的剪刀一顿,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边关?那地方在打仗啊,去那里不是很危险吗?” 沈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沈清的眼眶红了,她紧紧抓住沈括的衣袖,哽咽道:“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括轻轻拍了拍沈清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告别了沈清,沈括便与侯宇带着五万精兵浩浩荡荡地向边关进发。 一路上,沈括都在思考着对策。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赵高既然想置他于死地,必然会在暗中使绊子。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能保住性命。 “你在想什么?”侯宇骑马走在沈括身旁,打破了沉默。 沈括回过神来:“我在想,赵高那老阉狗会怎么对付我。” 侯宇冷哼一声:“他要是敢耍花招,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沈括心中稍安,有侯宇在,至少安全上多了一层保障。他转头看向侯宇,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沈括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侯兄,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侯宇移开视线,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脸色不太好。” 沈括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是吗?可能是没睡好吧。” 连日来的长途跋涉,让五万大军都显得疲惫不堪,战马嘶鸣,士兵们低声咒骂着这鬼天气。 终于,一座巍峨的军营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荒漠中的一座孤岛,带给人一丝希望。 进入军营,气氛立刻不同。原本萎靡的士兵们精神一振,腰杆也挺直了不少。五万援军的到来,无疑是给这群常年与匈奴作战的边关将士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沈括和侯宇刚走进主帅营帐,一位身披铠甲,身材魁梧的将军便大步迎了上来。他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大秦名将蒙恬。 “沈大人,一路辛苦!”蒙恬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 沈括拱手行礼:“蒙将军客气了,为国效力,何谈辛苦。” “哈哈哈,沈大人果然是爽快人!”蒙恬大笑,拍了拍沈括的肩膀,“快请坐!” 落座后,蒙恬立刻吩咐人上酒上菜,为沈括接风洗尘。沈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蒙恬,心中感慨万千。 他熟读秦朝历史,对蒙恬的生平事迹了如指掌。此人胸怀大志,忠信仁义,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令人唏嘘不已。 酒过三巡,蒙恬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沈大人,此次匈奴来势汹汹,我军已与之交战数次,互有胜负。如今有了你带来的五万精兵,我军实力大增,定能将匈奴彻底击溃!” 沈括点点头,沉声道: “蒙将军放心,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匈奴赶出大秦边境!” 侯宇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肉。他本就不善言辞,在这种场合更是惜字如金。 不过,他犀利的眼神却不断扫视着营帐内的每一个人,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觥筹交错间,帐内气氛热烈。蒙恬频频举杯,对沈括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只是,席间有一人,却始终面色阴沉,正襟危坐,仿佛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蒙恬麾下卫将军,名叫李信。他本就对朝廷派一个文官来督军心存不满,此刻见蒙恬对沈括如此客气,更是心中不忿。 终于,在又一杯酒下肚后,李信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大人,久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文质彬彬啊。”他特意加重了“文质彬彬”四个字的语气,言下之意,自然是讽刺沈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帐内气氛顿时一滞,众人纷纷看向沈括,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沈括却像是没听出李信的弦外之音一般,依旧神色平静,举杯笑道: “李将军过誉了,沈某不过是一介书生,舞文弄墨而已,比不得将军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李信见沈括如此“谦虚”,心中更加不屑,又道: “沈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匈奴大军压境,正是需要像将军这般勇猛之士上阵杀敌,保我大秦江山。不知沈大人除了写写画画,还能做什么?” 沈括放下酒杯,目光终于落在了李信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李将军的意思是,沈某只会纸上谈兵?” “难道不是吗?”李信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战场可不是吟诗作对的地方,刀剑无眼,沈大人这般细皮嫩肉的,若是上了战场,恐怕……” 他话未说完,侯宇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帐内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侯宇。侯宇冷冷地盯着李信,眼中杀气毕露,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 “侯兄,”沈括伸手按住侯宇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头看向李信,语气依旧平静. “李将军说笑了,沈某的确不善武功,但这并不代表沈某一无是处。战场上,并非只有武力才能克敌制胜。” 第97章 比武 李信一听,更是觉得沈括是在狡辩,语气更加刻薄: “哦?那依沈大人之见,除了武力之外,还有什么能克敌制胜?莫非是沈大人手中的笔杆子吗?” 帐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嘲笑声,显然,大家都认为沈括是在强词夺理。 李信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高声道: “为了助酒兴,不如我们来比射箭如何?沈大人,你敢不敢与本将军一较高下?”他料定沈括这个文弱书生肯定不敢答应,便想借此羞辱他一番。 沈括装作为难的样子,迟疑道: “这……李将军是沙场宿将,箭术定然超凡,沈某只是一介书生,如何能与将军相比?” “怎么?沈大人不敢?”李信步步紧逼,语气中满是挑衅,“莫非沈大人怕输了丢人?” 沈括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李将军如此盛情,那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心中却暗自窃喜,改造的钢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蒙恬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这位沈括大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营帐外,早已备好了弓箭和箭靶。李信拿起一把强弓,搭上一支羽箭,拉满弓弦,瞄准远处的箭靶,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李信得意地看了沈括一眼,挑衅道:“沈大人,该你了。” 沈括转身,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钢弩组装好,为了提高精度,他还安装了瞄准器。 众人从未见过这种武器,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信更是满脸疑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括微微一笑,解释道:“此乃沈某闲暇时制作的小玩意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钢弩装填上特制的箭匣。 李信心中不屑,冷笑道:“如此之物,能有什么威力?” 沈括也不反驳,只是将钢弩举起,瞄准远处的箭靶。他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只听“嗖”的一声,弩箭如同闪电般射出,正中靶心!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信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括手中的钢弩。 沈括再次连续射出三箭,箭箭都正中靶心。这下,就连一向沉稳的蒙恬也忍不住赞叹道:“沈大人百步穿杨,好箭法!” 李信眯起眼睛,盯着沈括手中的钢弩,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他原本只是想借着比试箭术羞辱沈括一番,没想到反倒被沈括摆了一道。 周围将士们的喝彩声,如同一个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沈大人果然深藏不露啊!”李信语气僵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中却暗自盘算,这沈括莫非是故意扮猪吃老虎? 蒙恬拍了拍手说: “今日一见,沈大人文武双全,真是令人佩服!来来来,大家继续喝酒!”说着,便要招呼众人回帐。 李信却突然开口道: “慢着!蒙将军,这箭术比试算不得什么真本事,战场上,刀剑相搏才是真章!不如,末将再与沈大人比试一番拳脚功夫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李信的武艺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沈括一个文官,如何能与他相比?李信这分明是想找回场子。 沈括正要开口,侯宇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沉声道: “李将军想挑战我家大人,就要先过侯某这关。” 李信上下打量了侯宇一番,见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心中也有些打鼓。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轻蔑地笑道: “你?你是何人?也配与本将军交手?” 侯宇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点燃雪茄,袅袅升起的烟雾遮住了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你这家伙实在藐视本将军吗!”李信怒喝一声,也拔出佩剑,指向侯宇。 “李将军莫急!”蒙恬连摆摆手,“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 李信冷哼一声,将剑收回鞘中,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 他心中暗想,这侯宇看着五大三粗,面相凶悍,但估计也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自己三两下就能将他制服。 李信弓步上前,眼神轻蔑地扫过侯宇,像打量一头待宰的羔羊。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下马威。 他猛然跃起,一记直拳裹挟着劲风,直奔侯宇面门。这一拳若是打实了,就算不死也得落个满脸桃花开。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 蒙恬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李信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沈括则是叼着雪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清楚侯宇的本事,别说是李信,就是蒙恬上去,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李信来势汹汹的一拳,侯宇竟然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李信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尖的刹那,他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信的拳头。 李信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侯宇手中传来,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心中大骇,想要抽回拳头,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侯宇眼神冰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手臂涌入李信体内。李信顿时感觉手上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哼!废物!就这点本事,也敢挑战我家大人?” 侯宇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圈。 不等李信反应过来,侯宇运起内力,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李信胸口。 “砰!” 一声闷响,李信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低头一看,胸口处的护心镜已经变形,上面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信竟然会被侯宇一招击败。 李信可是军中的猛将之一,一身武艺少有人能敌,竟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李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第98章 神箭手和活阎王 他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侯宇,心中满是恐惧。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 部下们连忙上前扶住李信,关切地问道:“李将军,你没事吧?” 李信挣扎着站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嘴角的血迹更是让他颜面尽失。 恼羞成怒之下,他眼神中满是血丝,嘶吼道: “你这匹夫,竟敢如此羞辱本将军!” 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侯宇,带着凛冽的杀气刺了过去。这一剑,李信用尽了全力,剑尖甚至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可见其威力之大。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惊呼出声,他们都为侯宇捏了一把汗。李信虽然被侯宇一招击败,但他的剑术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剑若是刺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蒙恬也是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李信竟然会如此冲动,连忙喝道: “李信!住手!不可杀人!”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李信的剑已经刺到了侯宇面前,眼看就要刺穿他的喉咙。就在这时,侯宇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然不闪不避,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李信的剑刃!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见了鬼一般。 徒手抓剑刃,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力量和胆识! 李信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剑仿佛刺在了钢铁上一般,纹丝不动。 “咔!” 一声脆响,锋利的剑刃竟然被侯宇硬生生掰断! 侯宇眼神冰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抓住李信的脖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李信双脚离地,拼命挣扎,脸色涨得通红,却根本无法挣脱侯宇的铁钳般的手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猎物,随时都可能窒息而死。 “你……你……你到底是谁......” 李信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侯宇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缓缓说道: “我说过,就这点本事也敢挑战我家大人?”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李信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也开始发黑。 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李信可是堂堂大秦将军,竟然被一个护卫如此羞辱! 蒙恬也是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侯宇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李信下如此狠手。 就在这时,沈括终于开口了。他缓缓走到侯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侯宇,放了他吧。” 侯宇看了沈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李信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面前如此狼狈。 沈括走到李信面前,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李将军,今日之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吧。” 李信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括,你给我等着!” 说罢,他便在部下的搀扶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李信狼狈离去的背影,沈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心中暗道:李信啊李信,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官面前嚣张? 蒙恬哈哈大笑,似乎先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全然不曾存在。 “好,沈大人和这位兄弟的功夫着实了得,本将军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 “来来来,诸位继续喝酒!” 他大手一挥,招呼众人回席。众人虽表面应和,但看向沈括和侯宇的眼神却已然不同。 先前,沈括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略有薄名的少府令,侯宇更是个不起眼的随从。可如今,这两人一个谈笑间百步穿杨,一个徒手断剑,力压大秦猛将。 这哪里是什么文官和随从,分明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神箭手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诡异地热闹起来。众将领对沈括的态度愈发恭敬,敬酒的话语也变得格外华丽,仿佛先前对李信的阿谀奉承全部转移到了沈括身上。 “沈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先前听闻大人箭术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举杯敬酒,语气谄媚。 沈括笑了笑,举杯回敬: “将军过誉了,些许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他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冷笑一声: 这些蠢货,先前还对李信毕恭毕敬,现在却转过来巴结自己,真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也凑了过来,对着侯宇挤眉弄眼: “这位兄弟,好身手!敢问师承何处?” 侯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惜字如金:“无可奉告。” 那将领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了回去。席间众人见状,更是对侯宇敬畏三分。这沉默寡言,杀气腾腾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蒙恬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打圆场道: “诸位,今日给沈大人接风洗尘,莫要谈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来,我们共饮此杯,祝陛下,祝大秦万年!” 夜幕降临,沈括斜倚在营帐的床榻上,吞云吐雾,神情慵懒。 在他身旁,侯宇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呼吸绵长,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正修炼着内功心法。 袅袅的烟雾在空中飘散,如同沈括此刻纷乱的思绪。今日酒宴上发生的一切,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大秦军中暗流涌动,波诡云谲。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轻叹一声:“侯宇,你说这军中,当真如表面这般平静吗?” 侯宇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冷冽: “今日李信颜面尽失,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军中早已是暗潮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只是还未到彻底摊牌的时候罢了。” 沈括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啊,这表面上的团结一致,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李信今日的举动,不过是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露出了底下隐藏的汹涌暗流。”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大秦朝,看似繁华似锦,实则危机四伏啊。” 侯宇默然不语,沈括所言非虚。嬴政虽然雄才大略,一统六国,但朝中党争不断,边关战事频仍,这看似强大的帝国,实则根基并不稳固。 “李信此人,睚眦必报,今日之辱,他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侯宇沉声说道, 沈括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 “让他来便是,我沈括岂会怕他一个区区李信?更何况……”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侯宇看着沈括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也安定了几分。沈括并非鲁莽之人,他既然敢如此说,定然是心中早有谋划。 第99章 匈奴先锋 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沈括正酣然入梦,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帐外传来报信兵的高声通传: “沈大人,蒙将军有急事请您速速前往幄帐!” 沈括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半坐起身,面色虽有些不悦,却强忍着没有发作,毕竟这是在前线,敌军随时可能会突然袭击,这种意外再正常不过。 他一旁的侯宇早已睁开眼,盘腿坐在床上吞云吐雾,见状便沉声道: “你该庆幸在军营中每天还有个觉可睡。” 沈括一愣,顿时无言以对。他迅速整理衣冠,便和侯宇一同出了营帐。 幄帐内,气氛紧张至极,满室的焦灼仿佛凝成实质。 蒙恬站在沙盘前,脸色阴沉得仿佛比大秦的铁甲还寒冷。周围的将领们激烈争吵着,满嘴火药味,言辞之间夹杂着秦腔特有的粗砺。 沈括刚踏入营帐,就听见一句吼得震天响的话: “这个死地守不得!守住了又如何?这就是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匈奴人的套索里!” 沈括的目光下意识在众人脸上扫过,沙盘一侧的李信尤为显眼。他斜倚在椅上,既不表态,也不插话。 沈括内心冷笑了一下。李信果然憋着一股气,今日就看他究竟打什么算盘。 “沈大人来了!”蒙恬见两人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你们也看看,这像话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像市井泼妇一样聒噪!” 听到这话,刚才吵得纷纷扬扬的将领们顿时偃旗息鼓,各自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顶撞。沈括走近沙盘,微微弯腰,目光扫过上面布满标记的地图。 他飞快锁定了问题所在——一处被标注为“天险隘口”的地势。 这个地形狭长逼仄,背靠高山,正对平原,简直就像是一条被扼住喉咙的通道,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敌军包围的绝佳陷阱。 蒙恬指着沙盘,语气凝重: “最新斥候情报,匈奴先锋部队已经朝这个方向逼近,但这隘口,我们守也不是,撤也不是。” 沈括眯了眯眼,刚要开口,不料一旁的李信突然淡淡出声: “大将军何必犹豫?我愿率三千骑兵迎战,定能给那群匈奴蛮子一个下马威。” 他语气从容,甚至还带着些许轻蔑,仿佛这并非一场攸关生死的大事,而是一场消遣性的狩猎。 沈括听着他的发言,忽然觉得滑稽至极。这人哪来的底气?当众提出一个明摆着是送死的提议,却还一副自信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蒙恬眉头紧锁,没有接话,显然也是在斟酌。 沈括轻笑一声,终于开口: “李将军,我们撤回隘口的三千骑兵可不是用来给匈奴人练手的。”他故意加重了“练手”二字,语带讥讽。 果然,李信的脸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嘴唇一勾,冷笑道: “那依沈大人之见,是该如何?你不妨讲讲,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沈括不为所动,目光依旧锁定在沙盘上。他缓缓抬眼,直视蒙恬: “这位置险中带危,如果妄加防守,只会被攻击得溃不成军。但若我们主动示弱,假意撤退,恐怕匈奴人会趁胜追击……对吧?” 蒙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是赞赏的神色。他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想法与你相同。但问题就在于,匈奴的先锋部队并非寻常之辈,他们的先锋官赫连朔极其狡诈,稍有不慎,这计谋恐怕难以奏效。” 沈括收回目光,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沙盘的边缘轻扣,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深吸一口气,语调平稳却字字剔透: “不妨如此,派出一小股轻骑部队,假意迎战匈奴先锋。装出一副支持不住的样子,迅速败退,将他们诱至隘口深处。剩下的布置——” 沈括抬眼,眼底平静如古井无波,“交给我来安排。” 帐内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显然对沈括的提议有所迟疑。他们既不敢贸然质疑,也不愿轻易附和。 而就在这一片沉默中,李信轻轻哂笑了一声。 “好个‘交给我来安排’。”李信懒洋洋地把盔甲向后一靠,开始眯起眼睛吐槽沈括。 “沈大人底气倒是足得很。不过,我有些疑惑——您是三军统帅,还是我们的军师?这生死攸关的大事,竟由您一个少府令来指手画脚?” 沈括目光一顿,随即冷笑。他对李信这样的挑衅早有心理准备。果然,李信接下来的语气更加尖刻,他一边假装摸着下巴思索,一边缓缓补充: “咱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想不出好办法,倒要请教沈大人这‘运筹帷幄’的高见是什么。” “是要从您那少府的仓库里搬些稀奇古怪的机关弩出来,给匈奴人下个绊子吗?” “是啊,李将军说的有道理啊,那匈奴军凶悍无比,就凭沈大人一句话,如何能够当真.......” “此言差矣,沈大人可以陛下钦点来前线助阵的,既然是陛下钦点,必定有过人之处.......” “可是末将认为.......” 帐内的一些将领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 对于李信这种不怀好意的挖苦,有人不屑,更多的人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确实,沈括虽为少府令,被嬴政重用,但是却从未上过战场,更没有见识过匈奴骑兵的凶悍。 他是哪来的信心和资格指挥军事? 沈括神情不变,甚至仿佛有些漫不经心。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说完了?” 李信被沈括淡然的态度激得一阵恼火,嗤笑着接口: “当然还没完。沈大人的奇思妙想要是真的能解决问题,我李信就算跪地请罪又有何妨?但若是纸上谈兵,到头来白白送了三千轻骑的性命,那——” “够了。”沈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不寒而栗的冷意。 “李将军这般激动,是怕我抢了你杀敌立功的功劳,还是怕匈奴会发觉其实你不擅用兵?” 第100章 加特林下,众生平等 李信脸色顿时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阴霾。他一拳砸在椅子的扶手上,猛然站起:“沈括,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括依然显得从容不迫,他微微侧过头,瞥了李信一眼,那眼神里仿佛透着某种洞悉一切的嘲讽。嘴角的弧度冷峻得几乎刻薄,让人呼吸一滞。 “我话的意思,大概比你的激将法直白得多。”沈括又将视线转回蒙恬。 “大将军,如果再无异议,就请放心让我去布置这一计,定会高效解决。” 蒙恬眉头紧锁,没有立刻表态,帐内的气氛更紧绷了几分。另几个将领的眼神在李信和沈括间徘徊,似乎在等待一场真正的对决。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匆忙掀开帐帘闯入,只一句话,打破了在场的僵局。 “大将军!匈奴先锋赫连朔——已至隘口十里之外!” 斥候的禀报让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蒙恬紧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沈括,沉声问道: “沈大人,你有多大的把握?需要调动多少兵马?” 沈括神色自若,慢条斯理地答道:“八成把握,至于人马……”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玩味的弧度,“有我和侯宇两个人就够了。”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沈括,包括刚才还气喘吁吁的斥候,也傻愣愣地张大了嘴。 李信更是夸张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沈大人,您莫不是在说笑?就凭你们两个人,就想挡住赫连朔的先锋部队?” 帐内其他将领也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沈括身上。 “什么情况,这沈大人,再说什么鬼话?” “依我看,这沈大人,定是昨天的酒劲还没过,在这说胡话呢。” 蒙恬也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沈大人,匈奴先锋大部分都是骑兵,而隘口深处地势平坦,利于骑兵冲锋,你这……” “大将军不必多虑,”沈括打断了蒙恬的话,“我敢立下军令状,自然有我的办法。” 李信不屑地冷哼一声。 “哼!办法?什么办法?莫非沈大人是想用你那少府库里的奇珍异宝来贿赂匈奴人?还是想用你那些奇巧的机关玩意儿吓退他们?” “李将军,”沈括眼神冰冷地看向李信,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与其在这里质疑我的策略,不如想想等赫连朔兵临城下时,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李信被沈括的话噎得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沈括!你休要信口雌黄!本将军身经百战,岂会被区区匈奴先锋吓倒!” “身经百战?”沈括冷笑一声,“我看是屡战屡败吧?李将军,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用兵如神吧?你那点战术,在赫连朔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李信被沈括这番话彻底激怒,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沈括,怒吼道:“沈括!你敢侮辱本将军!” “李信!”蒙恬连忙起身挡在两人之间,沉声说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匈奴先锋!” “大将军,末将以为,沈大人此言纯属无稽之谈!”一名将领站出来说道。 “区区两人就想挡住三千先锋部队,简直是痴人说梦!末将建议,立即调集大军,在隘口布防,与匈奴决一死战!” “是啊,大将军,沈括不过是个少府令,对军事一窍不通,怎能让他胡来!”另一名将领也附和道。 面对众人的质疑,沈括依旧面不改色,既不反驳也不争论。 帐内气氛剑拔弩张,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沈括环视一周,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这群所谓的“身经百战”的将军,在他眼里不过是些井底之蛙。 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既然诸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那便依我的计划行事。” 半晌之后,蒙恬最终还是同意了沈括的计划,他也想看看,这位陛下钦点的沈大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好吧,沈大人,就依你所言。李信、王离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率领两千骑兵迎战匈奴先锋,假装败退将先锋部队引向隘口深处,一切按照沈大人计策行事!” “是!” ........ 沈括和侯宇则提前赶往隘口深处的一处高地。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迷人眼。 侯宇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站在沈括身旁,一言不发。沈括则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从这个位置看去,隘口深处的地势一览无余,平坦开阔,正适合骑兵冲锋。 “好地方。”沈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根粗大的雪茄,递给侯宇,“来一根?” 侯宇接过雪茄,用火石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低沉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沈括,你确定我们这趟,不是来送死的?” “侯兄,稍安勿躁,本山人自有妙计!” 沈括像变戏法一样,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堆金属配件,在侯宇疑惑的目光中,开始熟练地组装起来。 四脚架、枪身、枪管、子弹箱、瞄准器……一件件冰冷的金属部件,在沈括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地组合成一个狰狞的武器——加特林重机枪。 侯宇看着这古怪的玩意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虽然他不懂这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的威力足以抗衡一支军队。 “这是什么玩意儿?”侯宇吐出一口烟圈,好奇地问道。 沈括一边组装着加特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叫加特林,来自我的家乡。对付这些匈奴蛮子,再合适不过了。” 侯宇没有再问,沈括的秘密很多,而他也不想去探究。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那就是保护沈括的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沈括将加特林架设在三脚架上,对准了隘口的方向。远处,李信和王离的军队已经与匈奴先锋交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第101章 一己之力杀退匈奴先锋 “来了。”沈括眯起眼睛,叼着雪茄,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像是潮水一样涌来,正是将李信和王离“击败”的匈奴先锋部队。 为首一人,身穿黑色战甲,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正是赫连朔。 赫连朔满脸兴奋,以为胜券在握,他放声大笑:“秦狗!受死吧!” 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刺耳的枪声,划破了战场的喧嚣。只见一道火舌从沈括手中的加特林喷射而出,无数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撕成碎片。 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赫连朔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他做梦也想不到,秦军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武器。 “这是什么鬼东西?!”赫连朔惊恐地大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梭子子弹已经射穿了他的胸膛,他惨叫一声,从战马上栽落下来,死不瞑目。 剩下的匈奴骑兵见状,开始改变队形,全部分散开不要扎堆。 然而,已经晚了。 沈括冷笑一声,手中的加特林继续喷吐着火舌,将这些冲锋的匈奴骑兵一个个送入地狱。 夕阳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猩红,大地似乎被滚烫的鲜血灼烧得发烫。 沈括半眯着眼,继续扫射着滚滚而来的匈奴骑兵。狂风卷起灰尘,仿佛在为即将扑灭的生命而悲鸣。 “果然是个好地方。”他喃喃,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的冷酷,手指在加特林的扳机上划过,显得无比从容。 侯宇站在一旁,盯着远方的战场,眉头微皱,烟雾从他嘴边袅袅飘散。 “大秦的士兵们,会不会被这东西吓住?他们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沈括轻笑一声,略带不屑地说道: “要是能吓住敌人,也就值了。至于自己人……见识多了,总会习惯。” 侯宇默不作声,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他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杀人放火,早已练就了百毒不侵的神经。 可面对沈括手中那怪物般的武器,心里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战场下方,匈奴骑兵逼近隘口,他们如同潮水一样汹涌,但正因为这开阔地带毫无遮挡,他们的身影在沈括眼中清晰得就像悬浮的靶子。 沈括又换上一个子弹箱,“哒哒哒……”加特林再次咆哮,炼狱的火舌从枪口喷涌,狂猛的子弹雨倾泻而下,撕裂空气,直接劈开了匈奴骑兵阵型。 血肉横飞,战马在惨叫中翻滚,断裂的枪矛四散而飞,混合着失控的号角和人类的哀嚎。那些试图躲避子弹的骑兵根本无处藏身,脸上的惊恐像被永久凝固。 “这是……什么武器!” 匈奴一名副将咬牙怒吼,但未等话音落下,他的整个人连同身下的马,就像纸片一样被撕裂,留下大片血雾,随后在马蹄的践踏下消散无踪。 沈括面无表情地扶正武器,加特林上的六根枪管转动得像疯了一样。他甚至刻意将火力稍微拔高,精准地放慢敌军的推进速度。 “别怪我咄咄逼人,这地方,我说了算!” 沈括声音不大,但被风传出的薄凉语调却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不多时,匈奴骑兵的尸体在隘口累积成了哀鸣的障碍,鲜血如溪水般汇聚流淌,狼藉遍地,场面如同炼狱。眼见先锋队死伤惨重,后方的骑兵开始节节溃散。 “那是什么鬼东西!撤!全军撤退——”溃逃的战士们疯狂嘶吼着,像见了鬼一样调转马头拼命逃命。 站在远处山坡上的蒙恬身披铁甲,双手负后,目光森冷地注视着这场仿佛神迹的屠杀。 他的脸上毫无情感波动,因为他早已看透了生死。然而,他微微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少府令……简直如天神下凡啊……” 身旁一名将领不由得喃喃自语,神色复杂,既是赞叹又隐含敬畏。 “天神?”蒙恬冷哼一声,没有多言。 他的视线不再聚焦于战场,而是落在山坡下那操作这奇怪武器的年轻人身上,他的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情绪,像是在试图看穿沈括。 ........ 匈奴大营阴翳笼罩,篝火熊熊燃烧,但却驱不散肃穆中的寒意。 单于雄阔的身影立于一顶庞大的帐篷中央,炽烈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案台上摊开的尸体残骸,像是猎人审视自己踩空陷阱的失败。 尸体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属于他们的先锋副将,胸口一个恐怖的穿孔,边缘焦黑,裂口处的血肉像被雷霆劈开一般, 而旁边,是一颗闷重的弹头。这个冰冷的家伙摘下了副将的命。 “这东西,”他用手轻轻拨弄着那颗弹头,声音低沉得像一脚踩进泥泞,“是铁?” 跪在一旁的幸存者浑身发抖,不能隐去面上的恐惧。 他的脸色苍白,胡子都被冷汗浸湿,像刚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一样。 “启禀大汗……这种东西……咱们从未见过。那秦军的武器,喷火喷雷,像天火降临一样。遮天蔽日的……” 说到最后几句,他声音已经完全破碎,连看一眼桌上的弹头都感到恐惧。 单于冷哼一声,手指一弹,那颗弹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他的目光扫过帐篷里几名心腹将领,他们此时神色复杂,有人低首不语,有人握紧腰刀,像要一刀劈碎这不祥之物,也有人眉头深锁,面带忌惮,嘴唇微微颤动,毫无平日的霸气。 “你说天火?你们眼里,秦人的钢铁武器就是天神,这么说,你们连做人的勇气也丢了?”单于冷冷地发问,语气里夹杂着轻蔑。 幸存士兵跪伏在地,他的嘴张了张,最终只挤出一句:“那秦军,只需要一个眨眼,就能……屠尽千骑啊!” “放屁!”单于厉声一喝,直接将他踢翻在地。精壮的脚步声逼近,他抬腿踩住士兵的胸膛。他的语气虽愠怒,却压抑得有条不紊: 第102章 沈阎王?! “千骑?就算神仙来了,这也只是一堆破铁疙瘩驱动的东西。你告诉我,怎么会被区区一件物什撕成这副模样?” 士兵被踩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却仍挣扎着喊道: “大汗,不……不止是铁疙瘩!那怪物!它喷射毒火,碰谁谁死!从天而降的雷霆,直接撕碎了先锋队的阵型。” “还有……还有那名秦人,他不会武功,但却可以操纵那奇怪的铁管……!” 帐篷骤然安静,单于的眼睛眯得更加细了,目光如刃。他慢慢收回了脚,冰冷地发出了命令: “蒙上他的眼睛,把他丢到狼圈去喂狼。一个软骨头,留着也是流放。” 几个侍卫默然将士兵拖了出去,泪水混着啜泣的声音渐行渐远,单于缓缓将目光转向那颗弹头残骸,以及横陈在台上的尸体。“秦人扛着这种东西,一个人就可以顶住了我们的骑兵。” 其中一名将领迟疑着开口:“大汗,若那秦军真如神般难以抗衡,我们是不是……是否该撤回更稳的地方,积蓄力量再战?” “撤?”单于的声音唰地冷下来,眼里冰冷。他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随后,他的手骤然反扇在那将领脸上,力道足以让旁人侧目。 “撤?一群废物!秦人不过尔尔,就让你们这么忌惮” 单于暴怒,一脚踹翻面前的矮桌,上面的牛骨和酒水洒了一地。 帐篷里鸦雀无声,将领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成为单于下一个泄愤的对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让人几欲作呕。单于转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对策,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一名浑身裹着皮裘的部下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只灰色的信鸽。 “大汗,飞鸽传书。” 单于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信鸽,粗暴地扯下绑在鸽腿上的小竹筒。 他抽出里面的字条,展开一看,原本脸上暴露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笑。 他反复看了几遍,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帐篷里的将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单于露出如此神情。 “大汗……”一名胆大的将领试探着开口。 单于没有理会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字条,然后闭上眼睛思考着什么。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声音低沉得可怕,“你们知道……秦军中,那个操纵‘天火’的秦人是谁吗?” 将领们纷纷摇头,他们只知道那秦人厉害,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单于深吸一口气,将字条扔到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叫……沈括。” 这个名字在帐篷里激起一阵涟漪,将领们交头接耳,却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沈括……”单于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意,“大秦少府令,据说……是位能工巧匠。”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古怪,“他还精通……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 帐篷里顿时炸开了锅,阴阳五行,奇门遁甲?这在草原上可是神鬼莫测的东西,难道这个沈括,真的是天神下凡? 单于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天神?哼!就算他是天神,我也要把他拉下神坛!”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狠狠地插在地上,“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沈括!我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天神’,究竟有什么本事!” ....... 秦军大帐内,觥筹交错,酒香混着浓郁的血腥味填满了整间幕帐,粗瓷大碗砸在木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人觉得不妥。 在座的各位全是从死人堆里,蹚着血拼过来的汉子,酒杯再精致,也远不如烈酒本身能让人尽兴。 “来,为少府令今日的奇功干了!” 蒙恬一手举着酒碗,一只手用力拍在沈括的肩膀上,眼神里满是赞赏,“沈括,秦军有你,真乃天赐之幸!” 大帐内的将领们纷纷起身附和,举杯高声喊着沈括的名字。而此刻的沈括,却只是微微一笑,握着酒碗的手腕因疲倦略显僵硬。 他抿了一口烈酒,那灼喉的感觉让他回了些神,亦将他从众人的追捧中拉回了冷静。 其实,早在他决定亲自操控改装后的火器上战场时,他就有所觉悟。今日战场上一击贯穿敌阵的威力,虽然让草原人闻风丧胆,却也意味着他这个“奇人”的身份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未必所有的目光都是崇敬,不乏嫉妒,也定然引来仇视。即便是秦军,势必有人暗中心怀忌惮。 “蒙将军过奖了,今日得胜,是各位将军和弟兄们**协力的结果。我不过是献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技罢了。” 沈括放下酒碗,温和地回应道,出口的语气故作轻描淡写。 “哈哈,少府令太谦虚了!”一旁的参将吴勇大笑着插话,却带着几分恭维的味道。 “那‘天火’一出,简直如天威降世。匈奴蛮子慌得连阵都没稳住,少府令这一手可堪称鬼神莫测啊!” “不错,今日之后,只怕那些蛮人听闻‘沈括’二字,即便是睡着了也得被吓得坐起来!”另一名将领笑得豪放,看向沈括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些许敬畏。 听到这些,沈括的目光微微一沉。他本能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甚至觉得这番神化的说辞多少透着些危险的气息。 短短瞬间,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了数种可能性。 而蒙恬则不知沈括此刻的思绪,正顶着半分醉意环顾四周,:“依各位之见,咱们的‘少府令’究竟该叫什么名头合适?‘沈阎王’如何?” 此话一出,大帐中一片哄堂大笑,而更多的将领则跟着拍案叫好,觉得这个称号再贴切不过。而沈括却只垂眸轻轻摇头,这个高帽可不好戴。 第103章 秦军的训练 沈括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挂在天幕,刺目的光线透过帐篷缝隙洒在他的脸上, 在战场前线难得可以睡个懒觉。 他将外袍随意披在肩上,头发也懒得梳,走出营帐。寒风裹着干燥的黄沙扑面而来,秦军士兵们正井然有序地操练着,每一声口号都掷地有声。 沈括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些训练内容虽然严格有序,可终归显得有些……单调死板。 长枪刺击、刀盾协作、方阵列队,依旧是那老三样。 对上草原游牧民族时,这种训练模式虽不失为杀敌利器,但若敌方采用更灵活诡变的机动战法,这些整齐的阵列或许会成为他们难以摆脱的拘束。 正出神间,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括,你以为秦军操练如何?” 沈括回过头,便见侯宇一身黑衣,叼着雪茄负手而立,俨然一副黑帮大佬的气质。 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像个黑老大手下的马仔....... “规整有余,灵活不足。”沈括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答道,目光微垂。 “看来将士们还习惯于用方阵一板一眼地压制敌军,却未曾多想如何破除灵活阵型,候兄认为如何?” “哼!一群废物!” 侯宇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沈括闻言,抬眸扫了侯宇一眼,嘴角扬了扬,他低声道: “侯兄,虽说他们动作迟缓些,但若依你那杀人如麻的手段,这世上岂不是人人皆废物?” 侯宇冷哼了一声,将口中的雪茄直接按进手掌里熄灭,头也不回的说: “废物就是废物,何须拐弯抹角地夸他们有潜力?但凡敌军换个策略,他们整整齐齐的方阵,还真拦得下?” 侯宇语气中的鄙夷令沈括失笑出声,他这种暴力美学的践行者,对战场杀敌效率的追求近乎偏执,他更喜欢在短时间内更快更多的击杀敌人。 而秦军这种讲究纪律整齐的作战方式,在侯宇眼中恐怕连当街逞凶斗狠的街头小混混都不如。 不过沈括也不是完全认同侯宇那种以个人实力取胜的方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衣服拉紧了一些。 “那你倒是给个提议,除了骂废物还有其他办法吗?” 沈括伸了个懒腰,看着侯宇说。 侯宇翻了个白眼,浓密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 “办法?那是蒙恬该考虑的事,我只管杀人。” 他重新点着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圈,呛得沈括咳嗽了两声。 沈括无奈地挥了挥手,驱散面前的烟雾。 “侯兄,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好歹也是个……”他顿了顿,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侯宇在军中的身份,最后只得含糊地说。 “……也是个重要人物.......” 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蒙恬的幄帐溜达。 营帐口的士兵看到沈括时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沈括透过幄帐缝隙,隐约瞧见里面众将围坐在一张军用地图前,眉头紧锁地商讨,氛围一丝不苟。 说到激烈处,蒙恬更是拍案而起,浓眉紧蹙。 “哟,果然够热闹。”沈括挑帘而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沈大人!你可真会挑时间。”蒙恬抬头注意到他,沉重的表情一下缓和了不少,那张刚刚还是战局愁云密布的脸瞬间挂上了笑容。 “正好,来给咱们出点子!” 沈括心中隐隐察觉这任务八成不是什么美差,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含笑点头。他与侯宇走上前,低头扫了两眼地图。 一旁的将领们显然对沈括的到来并不意外,但也不致热情,几乎都只是点头致意便继续低声讨论。 “沈括,你一贯聪明,说说看,这敌军迁徙之地,依我军目前的作战风格,是该刺破他们的核心,还是吞并其外围?” 蒙恬指着地图上被红圈围住的区域,语气中略带几分试探。 沈括挪动视线,目光落在那些标注得极为详细的红色箭头上。他微微一顿,瞥过一眼后摇摇头: “蒙将军,我看两样都不是难点,可我大军的训练,恐怕难以应对突发变故。” 帐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好几位原本低声交谈的将领纷纷转头看来,神色各异。 此地既是前线大帐,也是这些将领们的权威领域,沈括如此直接地挑明秦军操练上的隐忧,说得隐晦些许还好,直白点几乎等同于让他们面上无光。 蒙恬挑眉,坐回椅中,眯起眼睛看着沈括:“沈大人,此话怎讲?” 沈括也不避讳,神色自若: “敌方灵活善变,我们步兵纵然纪律一流,但过于依靠方阵协作,灵变不足。”“一旦敌人改用游击式打法,将我军牵制消耗,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后将军王离就已冷哼出声: “我秦军阵法堂堂,何须改学那些歪门邪道的打法!难不成舍弃百战兵阵,就为了追着敌人乱窜?” 另一名年长些的将领也颇为不满: “沈少府令,我等好意召你前来征求意见,你却反言军操不堪,这未免太过托大。训练传承数十载,总不能全盘否定吧?” 沈括脸上神色不变,但余光却瞥见侯宇已经握紧拳头,肩膀绷得极紧,显然一个不顺心就要干掉眼前一堆人。 沈括嘴角微微一抽,伸手轻轻拍了拍侯宇的臂膀,示意别冲动,同时悠悠开口: “两位将军莫急,我并非否定军操,而是建议多元化训练。比如……” “比如什么?”王离似乎有些压不住火气,语调中带了些冷意。 沈括沉吟片刻,指尖轻轻点在地图的边缘,滑过几条标注精细的线路。他抬起眼,看向在场众人,声音不疾不徐的说: “我认为,除了目前的阵法攻坚外,我军更需提升单兵的战场机动性。” 一句话落下,整个营帐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中。几个将领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和不解。 随后,王离最先打破沉默,他“啪”地一拍桌案,猛地站了起来。 “沈大人,”王离俯下身,粗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敌军都一波波压上来了,你和我说单兵机动性?这和让我们拆散队伍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他的大嗓门就就像是打雷一样震得帐顶都在抖,几名年轻些的副将面上露出尴尬之色,似有些不知所措。 而站在王离对面的侯宇,却已然目光一冷,拳头攥得咯吱直响。 第104章 训练 沈括倒是一脸平静,就像是没听到对方的质问一样。他缓缓将目光移向王离: “后将军这话未免太早,方阵固然有其优势,但若敌军兵分数路渗透包围,我等是否还能稳如泰山?” 他话音刚落,王离竟被气得笑出了声,咬牙切齿地指着他: “沈少府令,你一个不懂兵法的朝堂官员,张口闭口尽是废言!秦军浴血杀敌,不靠阵法难不成靠运气?” 说着说着,他那顿时爆棚的情绪让唾沫横飞,竟喷湿了面前的地图一角。 沈括眯着眼,微微伸手挡了一下,一旁的侯宇终于忍无可忍。他直接上前一步,朝着王离低沉道:“闭嘴。” 王离登时被迫噤声。他扭头看向侯宇,不由得将刚到嘴边的词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双透着杀意的眼睛,以及侯宇高大的身影,令他心头一颤。王离自诩沙场宿将,但是他也亲眼见识过侯宇的狠辣手段,真要动手,他撑不过三招。 蒙恬出声缓和气氛:“好了,大家都是军中同袍,吵什么吵?” 他放下手中竹棍,瞪了一眼王离,扫了扫侯宇,然后再回头看向沈括,耐着性子问道: “沈大人,那你倒是说说,你所谓的机动性如何体现?” 沈括微微颔首,沉思片刻说: “短兵相接,方阵固然能形成压制,但若能配以小股队伍,专注破敌薄弱环节,扰其后方,化整为零,机变为上,胜算是否能更大?” “荒唐!”不等沈括说完,王离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了起来。 “一队人一旦散开,相互之间的配合必定失衡,这不是自取灭亡?” 蒙恬重重地将竹棍顿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打断了王离的咆哮。 “王离,让沈大人把话说完!” 王离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也只得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是那张脸依旧阴沉。 沈括对王离的怒火视若无睹,依旧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以现有的军阵为基础,从中抽调部分精锐士兵,组成一支快速反应的奇袭小队。” “这支队伍不求人数众多,但求精悍灵活,专挑敌军薄弱之处下手,扰乱敌军部署,打乱他们的节奏。” 他说着,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比如这里,如果敌军在此处集结,我们的奇袭小队就可以从侧翼包抄,切断他们的粮草辎重,甚至可以直接攻击他们的指挥中枢。” 营帐内鸦雀无声,众将领都瞪大了眼睛,仔细听着沈括的计划。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自然明白粮草辎重和指挥中枢的重要性,擒贼先擒王,若是真能做到沈括所说的那样,那对敌军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这能行吗?”一个年轻的副将迟疑地问道,“万一奇袭小队被敌军包围怎么办?” 沈括微微一笑。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支奇袭小队,必须由精通各种地形、擅长隐蔽和突袭的精锐士兵组成。” “他们需要具备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而且,我会为他们配备一些……特殊的装备。” 说到“特殊装备”四个字时,沈括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王离嗤笑一声,“特殊的装备?难不成沈大人还能变出天兵天将来?” 沈括面对王离的嘲讽,不怒反笑:“王将军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从军队中选拔出符合条件的士兵,开始训练。” 蒙恬眯起眼睛,审视着沈括。他征战沙场十余载,从未见过沈括所说的这种作战方式。这沈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大胆的计划,是天才的奇思妙想,还是愚蠢的纸上谈兵? 蒙恬心中一时难以定夺,半晌,他沉声道: “好,沈大人,就依照你说的办,你需要多少人?” 沈括伸出手道:“初期,五百人即可。” “五百人?”王离直接跳起来,“就凭五百人就想扭转战局?简直痴人说梦!” 沈括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王将军,兵不在多而在精。这五百人,将会是精锐中的精锐。” “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训练出这所谓的‘精锐’!”王离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训练场设在一片隐密的红松林中,这里四周深陷,地形复杂,是他特意选定的地点。 沈括从未想过训练计划会一帆风顺。虽说这些士兵挑选时个个立下军令状,说愿意死战沙场,但几天后哀怨的情绪已经逐渐弥漫。 因为沈括按现代特种作战编制来的训练与他们以往纪律方阵式的军演毫无共通之处。 接下来的几个月,沈括开始对这批人实行一场翻天覆地的训练。 ....... “伪装?”王离赤裸裸的嗤笑声从远处传来。他站在训练场边,抱臂冷眼看着一群被涂成土黄色、藏在土堆里的士兵, 不客气地开口,“沈大人啊,难不成你还指望这些人披着树叶就能与敌军拼命?敌人又不是眼瞎!” 沈括站在场下,神色如常,只是轻轻掸掸袖子,抬眼回道: “王将军,敌军是眼不瞎,但这就是考验伪装的精髓所在。我相信,成效很快你就会看见。” “哈哈哈!”一旁的李信拍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 “王将军,你可高抬贵手别难为沈大人了!看看这些士兵,躲在土沟里也叫战术?倒像土拨鼠开大会了!” 他说罢,又不忘朝沈括挑挑眉,“可惜呀,沈大人这些日子费的心思,可全让泥巴糟蹋了。” 见沈括沉默不语,王离和李信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我说沈大人,您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该不会是蒙汗药吧?”王离讥讽道,语气里全是不屑。 “这都几个月了,就练了个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训练一群田鼠呢!” 李信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王将军说得对!这躲猫猫的本事,怕是三岁小孩都比他们强!哈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得前仰后合,在他们眼里,沈括的训练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们认定,沈括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所谓的“特殊训练”,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架子,目的是为了讨好蒙恬,博取功名。 第105章 寻找土拨鼠 沈括叼着雪茄,他一言不发的缓缓踱步到两人面前,眯起眼睛看两人: “两位将军笑够了么?若是笑够了,不妨试试看,能否在限定时间内,找到这些‘土拨鼠’。” 王离和李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有何难? “沈大人,这可是你说的!”王离傲然道,“若是我们找到了,你又当如何?” “若是两位将军能在半个时辰内找到一半的人,我便任凭两位处置。”沈括吐出一口烟圈,一脸的淡定。 “好!一言为定!” 王离和李信兴奋地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捉土拨鼠”的游戏。 他们立刻召集自己的士兵,简单说明了规则之后,士兵们便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训练场中搜索起来。 这片红松林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树木茂密,遮天蔽日,确实易于藏匿。 但王离和李信对自己士兵的侦察能力充满信心,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这点小伎俩岂能难得住他们? 起初,士兵们还兴致勃勃,自信满满,觉得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偏西,林中光线愈发昏暗。士兵们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他们搜遍了整个训练场,却连一个“土拨鼠”的影子都没找到。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能遁地不成?” 王离气急败坏地吼道。 “会不会是沈括耍了什么花招?” 李信也有些怀疑。 “不可能!这片林子就这么大,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王离不信邪,继续催促士兵们加大搜索力度。 然而,又过了半个时辰,结果依旧令人沮丧。不仅沈括训练的“土拨鼠”们一个都没找到,就连他们自己的士兵,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都不见踪影! “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离和李信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暗了下来,红松林中阴风阵阵,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王离和李信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们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括,你到底搞了什么鬼?”王离强作镇定,冲着沈括喊道。 沈括缓缓走到两人面前,将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两位将军,现在可还觉得我的训练是儿戏?” 王离和李信脸上的傲慢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他们环顾四周,空旷的训练场中,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他人。自己的士兵,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沈大人,”王离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 “我们…我们认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一向飞扬跋扈的他,此刻却像个受惊的兔子,说话都带着颤音。李信也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精锐士兵,竟然连一个“土拨鼠”都找不到,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括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口哨声在寂静的林中回荡,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中,突然冒出一个个身影,他们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身上的迷彩服装和脸上的泥巴,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在夕阳的余辉下,他们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索命的恶灵。 这些“土拨鼠”们,每个人身边都拉着一个或两个士兵。这些士兵垂头丧气,身上画着醒目的大大的“x”符号,显然代表着已经“阵亡”。 王离和李信看着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土拨鼠”竟然如此神出鬼没,和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将他们的士兵全部“杀光”。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可都是随我征战多年的...老兵啊......” 王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 李信更是脸色惨白,他现在才看清楚,沈括的训练,根本就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真正的杀人技! 沈括走到两人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两位将军,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离和李信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彻底被沈括的训练成果震慑住了,心中满是敬畏。 沈括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着“土拨鼠”们说道: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结束,大家回去休息吧。” “土拨鼠”们齐声应道:“是!”然后,他们便押着俘虏,消失在夜幕之中。 ....... 军帐中,气氛凝重。李信和王离坐在中央,脸色铁青,就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周围的将领们则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不可能!沈括的那些‘土拨鼠’怎么可能如此神出鬼没?” 一位将领拍着桌子,满脸不信。 “是啊,咱们的士兵可都是百战精兵,怎么可能被那些小子们耍得团团转?” 另一位将领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怀疑。 李信和王离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无奈,他们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无法否认,他们亲眼见识了这些“土拨鼠”的恐怖。 “我看,明天我们亲自去会会沈括的那些士兵,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一位年轻的将领站起身。 “对,明天我们一起去!” 其他将领纷纷响应,似乎不亲眼见证,便无法心安。 “诸位!” 王离站起身,声音沙哑的说: “还好今天的情况,只是演习而已。” “如果这是真正的战场,现在我们哥俩,已经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了!” “所以我奉劝诸位,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去招惹沈括!” “那个家伙,真的可以做到让人有头睡觉,无头起床!” 第106章 刺客 营帐内,火光跳跃,映得帐顶的影子忽长忽短,沈括穿着单薄的中衣,翻了个身,毫无形象地打着呼噜,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连日的精兵训练榨干了他的精力,他此刻沉浸在无知无觉的梦境中,任凭外界天崩地裂也难以惊醒。 而另一边,侯宇盘腿而坐,双目紧闭,然而,细看他的姿态,却能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暗劲。 依靠他的内功修为,不眠不休几天几夜都不在话下,此刻他虽闭目养神,却对周围的一切动静保持着格外敏锐的警觉。 半夜,微风骤起,营帐轻轻晃动,侯宇猛地睁开双眼。 “来了!” 他的听力捕捉到外头刺耳的布料摩擦声,这声音太轻,以至于常人几乎无法察觉。然而,经历了无数暗杀和刀光剑影的侯宇,早已对杀意敏锐得如螳螂闻风。 他依然保持着半倚着柱子的姿态,视线掠过帐布。 帐布外的火光投下几个交错的影子,侯宇迅速判断出,这是有备而来的刺客。 而且,从那些人影的站位来看,他们显然经过周密布局,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沈括而来。 侯宇嘴角略微上扬,带着几分寒意的讥讽。他手指缓缓搭上短刀的刀柄。 渐渐地,那几个人影离营帐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听见铁器轻触的金属声,还有低到几乎听不见的悉悉索索交流。 侯宇屏住呼吸,靠着瞬息之间的心思翻转,判断出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人是熟手,另外几人的频繁动作则显得稍显稚嫩。 “杂碎们,居然选在老子的面前动手,也不挑个黄道吉日。”他在心中冷笑。 就在其中一个人影逐渐靠近帐门,作势欲撩起帘布的一瞬,侯宇陡然出手。他的动作迅猛如雷,短刀在夜色中发出一抹狭促的寒光,直接刺向靠得最近的目标! 一声闷哼传来,暗影顿时大乱。外面的人立刻警觉。 他们的动作在经历片刻慌张后迅速恢复冷静,立刻撤退。 然而,侯宇却没有追击,而是退回沈括身旁,眉头微皱。用刀柄轻磕了磕沈括的肩膀,他冷声道: “沈括,别睡了。今晚怕是有人想要让你去见阎王。” 沈括迷迷糊糊地挣开眼,他还没有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干嘛?难不成桌上的烧鸡没留给你?” 他一边嘀咕一边艰难地坐起身来,发现侯宇神色冷峻,而帐内空气中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有人想让你命丧黄泉。”侯宇的语气冷冰冰的,手指朝不远处的地板上指了指。沈括下意识顺着方向看过去。 昏暗的灯火下,一个全身夜行衣的尸体赫然摊倒在地,身体已然僵硬,胸膛上鲜血潺潺,染红了一大片衣襟。 沈括愣了一下,愈发彻底清醒了。他皱了皱眉,张口道:“怎么回事?刺客?” “不仅是刺客,”侯宇说罢,蹲下身,上前一把抓住尸体衣领,将刺客的夜行衣扯了下来。 衣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而下一秒,露出的却是一套熟悉的甲胄,那是大秦军营中士兵的制式服装。 看到这一幕,沈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睡意全无。他咬了咬牙,眉头皱得紧紧的,心底寒意渐浓:“混进来的?还是……自己人?” 外头的脚步声已然传近,巡逻的士兵显然听到了动静,已经朝这边聚拢过来。不多时,帐篷被掀开,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 看到地上的尸体,领头的一人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是谁闯入军营!” 侯宇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已经被扒了一半外衣的尸体,用看戏的语气说道:“你们自己看看,看看这位好兄弟是什么来头。” 士兵们低头一看,顿时一个个面面相觑,神色变得古怪。有人低声惊呼:“这是……咱们的甲胄?” 沈括站起身来,眼神冰冷。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袍,将自己的头发简单地束好。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不是江湖刺客,而是咱们的大秦同袍啊。”他的声音不大,却寒意刺骨,听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颤。 侯宇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瞟了那些士兵一眼,用一种轻描淡写却带着刺痛的调子说道: “你们军营里居然藏了这样的玩意儿,好啊,真的是个好地方。” 帐外寒风卷起,伴随着乱烁的火把光影,一道高大的身影匆匆迈步而至。 随着脚步声渐近,帐篷门帘被猛然掀起,一阵冷风灌入帐内,火光摇曳,映得来人的面容如雕像般冷峻。 蒙恬,一身铠甲未卸,环视帐内的景象。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倒地的尸体上,眼中寒光一闪。 他大步上前,蹲下身细细查看,伸手掰开刺客的手指,指芸处隐约有一层薄茧。接着,他冷冷地抬起头。 “这可不是个外行,指尖的老茧分明是多年习弓所致。是从军营里挑出来的好手,竟然成了刺客?” 沈括靠在帐内的一根柱子旁,披着单薄的袍子,面色平静,而侯宇则半倚在桌边,黑眸中掠过一抹冷笑,却没作声。帐内,肃杀之气弥漫。 蒙恬站起身,转头对身后守在门口的亲兵低声命令:“传我的令,立刻集合全营士兵!我要亲自逐一盘查,看看到底是哪条疯狗敢坏了大秦军规!” “不急。”沈括开口了。他的声音虽不响,慢条斯理地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注视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又伸手轻轻拨开对方的甲胄,手指触摸到某处时微微一顿。 “将军,您在自己的军营里大动干戈,恐怕不妥。” 他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袖口,“您愿意赌一把,这些人背后的买主会不会就等着看您自乱阵脚?” 蒙恬皱起眉头,沉声问:“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沈括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抹寒意。 “我可不是怀疑,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人不单想杀我,还想栽赃嫁祸,搅乱军营,乃至毁掉您这位秦国顶梁柱的好名声。” 说罢,沈括从尸体的衣襟中掏出一样东西,朝蒙恬晃了晃,那是一块刻着大秦军号的木牌。 “将军,您注意到了没有,这尸体的身份标记是这么赤裸裸的放在外面,简直就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侯宇适时插话,语带讥讽:“将这事闹大可容易,难保明日您与军中同袍锋芒相对,黑锅背了,那些下‘棋’的人可正好在外看戏了。” 蒙恬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他心中略有几分动摇,但仍不甘心地问:“那依你呢,沈大人?难不成我们就这样把这事放下,留着这些暗流在军中作乱?” 第107章 沈括死了 沈括刚想开口,帐外一阵骚动,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在蒙恬耳边低语几句。蒙恬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帐内众人虽然疑惑,但慑于蒙恬的威严,不敢多言,纷纷鱼贯而出。侯宇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沈括一眼,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待帐内只剩下沈括和蒙恬两人,蒙恬才颓然地坐到案几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沈大人,出事了。”蒙恬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焦虑。 “我安排在营地周围的暗哨……全都被拔除了。” 沈括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将军指的是……” “匈奴人。”蒙恬咬牙切齿。 “那些暗哨的位置极其隐蔽,除了我军内部人员,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可匈奴人却精准地找到了他们,全部……格杀勿论。” 沈括走到蒙恬身旁,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看来,今晚的事情并非简单的行刺。”他放下酒杯,语气冰冷。 “大将军,您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刺客精准地找到了我的营帐,匈奴人又精准地拔除了您的暗哨。如果不是军中出了内鬼,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解释。” 蒙恬沉默了,他当然明白沈括的意思,可这个猜测实在太可怕了。如果军中真的有内鬼,那后果不堪设想。 “沈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妄下定论。”蒙恬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这个内鬼的级别……” “级别恐怕不低。”沈括接过蒙恬的话,眼神锐利。 “而且,他一定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甚至……”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蒙恬身上,“甚至对将军您的部署也一清二楚。” 蒙恬猛地站起身,在帐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今晚的这两件事,证明沈括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种种迹象都表明,军中确实存在一个隐藏极深的内鬼。 “沈大人,你有什么办法?”蒙恬停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括。 沈括眯起眼睛,他用蜡烛点燃雪茄狠狠吸了一口,看着蒙恬说: “将军,依我看,对方既然已经出手一次,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知道我还没死,恐怕还会再来。” 蒙恬皱起眉头看着沈括,沈括的冷静让他也不禁冷静下来。“沈大人有何高见?” 沈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蒙恬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 沈括凑到蒙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蒙恬瞬间领悟了沈括的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就依沈大人所言!” 沈括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很快我们就能知道,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二天夜里,夜幕降临,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偶尔走过的脚步声。沈括斜倚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 侯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帐的阴影中,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确认没有异常后,才闪身进入帐内。 “一切都安排好了?”沈括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侯宇言简意赅地回答,他走到沈括身边,低声说道,“周围的士兵已经撤离,只留了几个在外围,我已经安排人暗中监视。” 沈括放下手中的书,坐起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就等鱼儿上钩了。” 两人正说着话,帐帘一掀,一个厨子打扮的人低着头,端着一碗炖鱼汤走了进来。 鱼汤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营帐,奶白色的汤汁中,鱼肉雪白细嫩,点缀着翠绿的葱花,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少府大人,这是小的特意为您熬制的鲫鱼汤,还请趁热享用。”厨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将鱼汤放在沈括面前的桌案上。 侯宇的目光始终落在厨子身上,从他进来到放下鱼汤,侯宇都观察得细致入微。这厨子的手指关节粗大,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厨子该有的手。 更重要的是,厨子的眼神闪烁,不敢与沈括对视,这更增添了侯宇的怀疑。 厨子放下鱼汤后便匆匆离去,甚至没有等沈括的回应。侯宇不动声色地对着沈括使了个眼色,沈括微微点头。 侯宇随即闪身出了营帐,隐匿在黑暗之中。 沈括看着面前的鱼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拿起汤勺,轻轻搅动着汤汁,浓郁的香气更加诱人。他当然明白侯宇的意思,这碗鱼汤,绝对有问题。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沈括低语一声,端起汤碗,将鱼汤一饮而尽。 一个时辰后,夜更深了,冷风吹过营地,卷起几片落叶。 一个负责巡逻的士兵打着哈欠,例行检查沈括的营帐。帐帘掀开,昏暗的油灯下,沈括“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士兵凑近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沈括脸色青紫,双眼紧闭,分明已经没了气息。 “来人啊!少府大人出事了!” 士兵惊恐的叫喊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惊醒了沉睡中的士兵们。 很快,营帐外便聚集了一大群人,蒙恬拨开人群,快步走入帐内。 他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沈括,故作悲痛地捂住脸,肩膀颤抖着,随后猛地抬起头,怒吼道:“究竟是谁!胆敢谋害沈少府大人!” 他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给我彻查此事!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于是,整个军营顿时灯火通明,士兵们四处搜查,盘问,折腾了大半夜,却一无所获。 蒙恬站在沈括的“尸体”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沉声道: “少府大人为国捐躯!将少府大人的遗体抬到后山,好生安葬。” 几个士兵抬着沈括的“尸体”,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向后山走去。 后山乱葬岗,杂草丛生,坟冢遍布,阴风阵阵,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怪叫,令人毛骨悚然。 士兵们草草挖了个坑,将沈括的“尸体”扔了进去,然后随便填了几锹土,便匆匆离开了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半晌之后,沈括猛地睁开双眼,从“坟堆”里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啐了一口,“呸,这土真难吃!” 侯宇从一棵大树后闪身而出,手里提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递给沈括一杯: “怎么样?这龟息丸效果不错吧,骗过了所有人!” 沈括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当然,就是这埋土的活儿不太舒服,下次得改进改进。” 侯宇也喝了一口酒,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第108章 叛徒 沈括嘿嘿一笑,从系统空间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侯宇:“看看,这是什么?” 侯宇接过,入手冰凉,入手的是一个金属打造的,蜜蜂大小的玩意儿,做工精巧,栩栩如生。 他翻来覆去地打量,疑惑地看向沈括:“这是……一只金属蜜蜂?” 沈括又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屏幕,在上面点了几下,那金属蜜蜂竟嗡嗡振翅,飞了起来。 “这是微型无人侦察机,去年欧洲军方研发的最新产品,价值百万,专供间谍特工使用,厉害吧?” 侯宇依旧面无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见过各种奇巧的机关暗器,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小东西。 “什么粥?比白粥好喝吗?” “额...算了,以后再跟你解释....” 侯宇伸手想摸一下飞舞的“蜜蜂”,沈括连忙阻止:“别碰,小心伤到你。” “伤到我?” 侯宇挑眉,他自幼随师父修炼内功,刀枪剑戟都不能伤其分毫,还会怕一只小虫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蜜蜂,”沈括解释道。 “它带有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可以将画面和声音实时传输到这个屏幕上,同时进行记录,怎么样,想不想看看那些将军们都在干什么?” 侯宇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点了点头。 “当然!” 沈括操作着无人机,控制它飞出营帐,朝着其他将领的营帐飞去。 屏幕上,画面不断切换,显示着各个营帐内的景象。大多数将领都在沉睡,少数几个还在挑灯夜读,或是与亲兵低声交谈。 突然,沈括的目光一凝,停留在骠骑将军的营帐内。屏幕上,骠骑将军正与一个黑衣人密谈,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沈括操纵着无人机,小心翼翼地将它停在了骠骑将军营帐内一盏兰锜上。 这兰锜造型古朴,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金属蜜蜂停在上面,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沈括戴上耳机,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虽然模糊,但声音却清晰无比。他仔细听着骠骑将军刘瑾和黑衣人的对话,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只要你们出兵助我登上皇位,届时我便割让河套以北的土地给匈奴。” 刘瑾的声音低沉,与平日里爽朗豪迈的形象判若两人。 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 “将军放心,我家单于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只待将军起事,便可挥师南下,直捣咸阳!” 沈括眯起眼睛继续听着,他没想到,骠骑将军刘瑾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勾结外敌,意图造反!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试图获取更多的情报。 “事成之后,除了河套以北的土地,我家单于还要黄金万两,美女百名……” 黑衣人狮子大开口,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 沈括摘下耳机,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转头看向侯宇,沉声道: “骠骑将军刘瑾已经叛变,勾结匈奴,意图谋反!” 侯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简单地吐出一个字:“杀!” 沈括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得先把这个消息告诉蒙恬将军。”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山,趁着夜色,潜回了蒙恬的营帐。 蒙恬正坐在案前,眉头紧锁,见沈括和侯宇突然出现,他先是一惊,随即又松了口气,问道: “你们终于回来了,害我担心了一夜。” 沈括将屏幕和耳机递给蒙恬,沉声道: “将军,你自己看吧。” 蒙恬戴上耳机,看着屏幕上骠骑将军刘瑾和黑衣人密谋的画面,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器重的部下竟然已经反叛! ........ 刘瑾还在滔滔不绝地描绘着自己荣登大宝后的宏图伟业,他唾沫横飞,拍着胸脯向黑衣人保证: “事成之后,本将军封你做个异姓王,如何?” 黑衣人怪笑两声,声音沙哑的说: “将军的承诺,小的记下了。只是这河套以北的土地……” “哎,区区一块不毛之地,给了也就给了!等本将军登基之后,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还在乎这点蝇头小利?” 刘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速速回去禀报你家单于,让他赶紧发兵!” 就在这时,营帐帘子被掀开,一个亲兵单膝跪地:“将军,蒙恬将军有请。” 刘瑾眯起眼睛看着亲兵,这蒙恬深更半夜的找他作甚?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安慰自己,这营帐周围他早已布下暗哨,除了亲兵无人能够靠近,蒙恬不可能听到他和黑衣人的谈话。 “知道了,你下去吧。”刘瑾摆了摆手,转头对黑衣人说道,“你先走,我们改日再议。” 黑衣人点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刘瑾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流星地朝蒙恬的营帐走去。一路上,他反复思量着蒙恬找他的原因,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进入蒙恬的营帐,诸位将领都在,刘瑾一眼就看到沈括也在,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沈括的手段刘瑾早有耳闻。 营帐内的气氛凝重,与他方才的兴奋得意形成鲜明对比。 “蒙恬将军深夜召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刘瑾强作镇定,拱手问道。 蒙恬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睛里已经有了杀意,他缓缓摘下耳机,将屏幕递给刘瑾: “你自己看看吧。” 刘瑾看着屏幕里那个“自己”丑态毕露的表演,心中惊骇万分。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括,却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刘瑾深知沈括的手段,若是让他抓住了把柄,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他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脱身!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将耳机和屏幕放下,然后环视一周,朗声说道: “诸位将军,这所谓的证据,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这什么的东西,分明就是伪造的!” “伪造的?”蒙恬皱起眉头,“刘将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第109章 无处可逃 刘瑾冷笑一声: “大将军,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东西吧?这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玩意儿?依我看,这分明就是沈括为了陷害我,故意装神弄鬼,整出来的障眼法!” 他顿了顿,又指着屏幕说道: “你们看看这影像中的人,身形样貌虽然与我相似,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比如这人的鼻子比我略低,眼睛比我略小,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与我略有不同。”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模仿我的样子,然后用什么妖术弄出来的假象!” 刘瑾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少将领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刘将军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这影像看着确实有些古怪……” “是啊,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能记录影像的东西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会不会真的是沈括在故弄玄虚,想要陷害刘将军?” “没道理啊,沈大人可是陛下钦点来前线退敌的,怎么会......” 听着周围将领的议论,刘瑾心中暗喜。看来,他的这番说辞还是很有效果的。只要能让他们心生怀疑,他就有机会脱身! 蒙恬看着议论纷纷的众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虽然相信沈括,但刘瑾的这番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这屏幕上的影像,确实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刘瑾眼见局势逆转,心中窃喜,面上却愈发悲愤。 “诸位将军,我刘瑾为大秦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多年,难道我的忠心,还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府令吗?” “这沈括,不过来了几天,就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其心可诛啊!” 他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那表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一样。 “试问,这等凭空捏造的影像,如何能作为证据?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物,为何我等从未见过?” “莫不是沈大人从什么邪魔歪道得来的妖术,专门用来陷害忠良?” 他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不少将领都面露迟疑。先前对沈括的信任,也开始动摇起来。 “刘将军此言差矣,”一个年轻的将领站出来说道。 “沈大人虽然来军营不久,但其为我大秦击退匈奴先锋骑兵,可是实打实地帮了我们大忙。若说沈大人是妖人,那这击退匈奴的武器,岂不也是妖物?” 另一个将领也附和道: “是啊,刘将军,你这话就有些过了。沈大人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岂会做出这等陷害忠良之事?” “哼,”刘瑾冷笑一声。 “他立了什么功劳?击退匈奴先锋的几根铁管弩,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真正上阵杀敌,还得靠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说不定,这沈括就是那匈奴派来的奸细,故意用这些小恩小惠迷惑陛下,麻痹我军,好让他们有机可乘!”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炸开了锅。有人相信刘瑾的说辞,也有人力挺沈括,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场面混乱不堪。 “真的吗?不过这也不好说,毕竟这沈大人也太年轻了,陛下怎么会派这么年轻的官员来退敌呢!” “不可能,沈大人怎么会是匈奴派来的奸细,别忘了,当初可是沈大人一个人在隘口击退匈奴先锋的!” 蒙恬看着这乱糟糟的局面,头痛欲裂。他狠狠地瞪了刘瑾一眼,厉声喝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 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蒙恬身上。 蒙恬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定论。沈大人,你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刘瑾的罪行?” 沈括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这盒子形状古怪,一头连着一根细长的小棍子,通体黝黑,在昏暗的营帐中显得格外神秘。 众将的目光都被这古怪玩意儿吸引,营帐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沈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蒙恬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蒙将军,稍安勿躁!” 沈括眯起眼睛,对着盒子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侯宇,侯宇,能听到吗?听到请回复!” 片刻之后,盒子里竟然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收到!”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营帐。 众人顿时哗然,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这盒子里怎么会有发出人的声音?这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妖术?” 刘瑾更是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沈括扫视了一圈众人,慢悠悠地说道: “这叫对讲机,好东西。” 众人:“……”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沈括再次对着对讲机说道: “侯宇,把人带进来吧。” “明白!” 片刻之后,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侯宇杀气腾腾地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一身黑衣,四肢扭曲,显然已经被打断了,正疼得在地上不断呻吟。 刘瑾一眼就认出了黑衣人,正是刚刚和他密谋陷害沈括的人!他顿时脸色惨白,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刘将军,看来你的队友不太行啊。” 沈括点燃雪茄,一脸戏谑的看着刘瑾。 刘瑾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这时才想起,为什么进来之后只看见沈括一人,却没见到侯宇。 而且侯宇竟然能如此迅速地抓住黑衣人,而且还打断了他四肢,让他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黑衣人被侯宇重重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刘瑾,眼神中满是绝望。 刘瑾的脸色比雪还白,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他哆嗦着嘴唇,指着黑衣人,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不……不认识!我不认识他!这……这是栽赃!一定是沈括这奸细栽赃陷害我!”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轻蔑地一笑: “刘将军,都到这份上了,还在演戏?你真当蒙将军和各位同僚都是傻子吗?” 第110章 叛徒已除 这时,侯宇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一封信,径直走到蒙恬面前呈上。 蒙恬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信上赫然写着刘瑾与匈奴单于勾结的密谋,字迹正是刘瑾的亲笔。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落针可闻。众将看着刘瑾,眼神中满是震惊、愤怒和鄙夷。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刘瑾,竟然会是匈奴的奸细! 蒙恬将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刘瑾!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瑾见大势已去,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蒙恬,歇斯底里地喊道: “成王败寇!今日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刘瑾,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说罢,他便挥剑朝着蒙恬砍去。 蒙恬身边的将士们都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说时迟那时快,侯宇的身影一闪,竟后发先至,挡在了蒙恬面前。他赤手空拳,硬生生接住了刘瑾的剑。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刘瑾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手中的剑竟然被震飞了出去。他看着侯宇,眼中全是惊恐。 侯宇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像是在看着一具死尸。他缓缓抬起手,五指成爪,朝着刘瑾的喉咙抓去。 刘瑾慌忙后退,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侯宇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咔嚓!” 一声脆响,刘瑾的喉咙被侯宇硬生生捏碎。他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侯宇随手将刘瑾的尸体扔在地上,像扔垃圾一样。 “将军,叛徒已除。” 蒙恬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道: “好!侯宇,你立大功了!” 营帐内的众将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高呼: “蒙将军威武!沈大人英明!” “来人,将刘瑾的尸体处理好。” 蒙恬命人将刘瑾的尸体拖了下去,他走到沈括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沈大人,这次多亏了你和侯宇,才及时揪出了这个叛徒,避免了我军遭受更大的损失。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沈括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语气平静: “蒙将军过誉了,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接下来的打算嘛……” 他顿了顿,“说实话,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蒙恬点点头,表示理解: “也罢,此事重大,确实需要好好思量一番。先休息吧,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 沈括拱手告辞,和侯宇一起走出了营帐。 ....... 匈奴军的大营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匈奴单于正大口啃着烤羊腿,油脂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羊皮卷,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废物!真是个废物!”单于直接将羊皮卷扔进火堆里。 “本单于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竟然被秦军这么轻易地就识破了!刘瑾这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死不足惜!” 一旁的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单于此刻正在气头上,谁要是触了他的霉头,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身材瘦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将领躬身走近,名叫呼延毒。 “大单于息怒,”呼延毒的声音尖细,带着一丝谄媚,“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失败并不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单于猛地转头,瞪着呼延毒。 “计划败露,细作被杀,这还不代表什么?难道要等秦军打到王庭来,才算大事吗?” 呼延毒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须。 “大单于,秦军虽然暂时得胜,但他们的粮草也消耗了不少。我得到消息,秦军即将有一批粮草运往前线,如果我们能劫下这批粮草……”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单于的反应。 单于眯起眼睛,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沾满油脂的牙齿。“哦?说说看。” 呼延毒心中一喜,单于已经动心了。他继续说道: “这批粮草对秦军至关重要,如果我们能将其劫下,不仅能补充我军的粮草,还能重创秦军的士气,可谓一举两得。” 可单于却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重重地将酒樽砸在桌上,酒水四溅,吓得呼延毒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蒙恬的蒙家军是吃素的吗?老子在他手上吃了多少亏,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单于粗着嗓子吼道,喷了呼延毒一脸的唾沫星子。 呼延毒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陪着笑脸说道: “大单于神勇盖世,末将自然不敢忘记。只是……这次机会难得啊!若是能劫下这批粮草,我军便可扭转战局,说不定还能……” “还能什么?还能一举攻破秦军的防线,直捣咸阳不成?”单于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蒙恬是傻子吗?他会不派重兵护送粮草?” 呼延毒被单于的讥讽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搓着手,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高冠的老者缓缓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 “大单于息怒,呼延将军也是一片忠心,只是考虑得不够周全罢了。” 这位老者正是匈奴的军师,名叫左贤王。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战场经验丰富,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睿智和沉稳。 单于见左贤王开口,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军师有何高见?” 左贤王捋了捋长须,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单于所言极是,蒙恬此人用兵谨慎,绝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有机会!” 单于和呼延毒都愣住了,不明白左贤王的意思。 第111章 中计了 左贤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蒙恬越是谨慎,就越是会加强防范,这也就意味着,他会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粮草运输的线路上。而这样一来,其他地方的防御必然空虚……” 呼延毒眼睛一亮,明白了左贤王的意思: “军师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左贤王点了点头: “正是!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小股精锐部队,佯攻秦军的粮道,吸引蒙恬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再派出一支主力部队,绕道袭击秦军的其他要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单于面前的地图上,手指指向一个位置。 “雁门关!” 单于的目光也落在了雁门关的位置上,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雁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秦朝北部边境的重要关隘。如果能攻下雁门关,便可长驱直入,威胁秦朝的腹地。 可是……风险也同样巨大! “军师,”单于沉声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左贤王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 “三成?”呼延毒拓沫星子横飞的说。 “三成的把握你也敢说出口?这也太低了吧!” 左贤王却摇了摇头,说道: “三成,已经是最高的估计了。毕竟,我们面对的是蒙恬,是大秦的战神!” 单于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终于,他重重地一拍桌案。 “好!就依军师所言,声东击西,攻取雁门关!” 呼延毒见状,也连忙附和道: “大单于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人马,定要让秦狗有来无回!” ....... 大秦,蒙恬大营。 沈括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浓浓的白烟,烟雾缭绕中,他剑眉紧锁,盯着沙盘上的地形,心中隐隐不安。 这次押运粮草的队伍,规模之大,几乎抽调了蒙家军一半的兵力,这让他感到有些蹊跷。 “蒙将军,这次押运粮草,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沈括弹了弹手中的雪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 蒙恬负手而立,眯起眼睛盯着沙盘,沉声道: “粮草乃军中命脉,不容有失。如今我军粮草储备不足,若是这批粮草被劫,后果不堪设想。” 沈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将领打断了。此人名叫王贲,是蒙恬的副将,性格粗犷,作战勇猛。 “少府令大人,你只管管理钱粮,打仗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王贲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沈括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王贲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沙盘。 王贲一向对自己这个文官出身的少府令颇有微词,认为自己不懂军事,只会纸上谈兵。 “王将军此言差矣,”蒙恬语气平和地开口道。 “沈大人虽然不善武功,但心思缜密,见识过人,他的意见,我们还是要听取的。” 王贲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碍于蒙恬的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括微微一笑,对蒙恬的维护表示感谢。他再次开口说道: “蒙将军,匈奴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我担心他们会使诈,声东击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高声禀报道: “报!将军,前方斥候来报,匈奴骑兵大举来犯,正朝我军粮道方向袭来!” 蒙恬和王贲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果然来了!” “有多少人马?”蒙恬沉声问道。 “回将军,匈奴人至少有两万骑兵!”士兵语气颤抖地回答道。 两万骑兵!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蒙恬心中一沉,看来匈奴人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他立刻下令道: “王贲,你立刻率领五万骑兵前去迎敌,务必将匈奴人击退!” “末将领命!”王贲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他早就等不及要和匈奴人大战一场了。 沈括默默注视着校场上的喧嚣,王贲的部队正浩浩荡荡地开赴战场。可沈括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却愈发强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这感觉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令人烦躁不已。 营地里的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蒙恬来踱着步,时不时抬头望向远方,似乎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沈括则默默地站在一旁,手中的雪茄早已燃尽,只剩下了一截冰冷的烟蒂。 大约两个时辰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景象。沈括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王贲的部队回来了。 他们似乎凯旋而归,士兵们欢呼雀跃,战马嘶鸣,甚至还押送着几大车的粮草辎重。 蒙恬见状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王贲翻身下马,满脸喜色地向蒙恬禀报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已将匈奴人击溃,缴获粮草无数!” 蒙恬哈哈大笑,用力地拍了拍王贲的肩膀,赞赏道: “好!干得好!王将军果然勇猛无敌!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王贲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胡子,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一名斥候浑身是血地冲进营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恐地喊道: “报……报告将军!大事不好!匈奴大军……匈奴大军已经开始进攻雁门关,雁门关即将被攻破!”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蒙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厉声问道: “你说什么?雁门关即将被攻破了?这怎么可能!” 斥候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千真万确!匈奴人……匈奴人不知用了什么诡计,竟然绕过了王将军的部队,直接攻打了雁门关。如今雁门关的剩余守军还在苦苦抵抗!” 蒙恬如遭雷击,颓然地松开了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匈奴人的声东击西之计!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括,眼神中满是自责。 沈括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心中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只是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 他狠狠地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112章 飞虎队 帐内气氛凝重,蒙恬铁青着脸,来回踱步,口中没完没了的念叨: “声东击西……声东击西……”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这群匈奴蛮子,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伎俩!” 他顾不上多想,立刻召集众将领商讨对策。众将领鱼贯而入,个个面色凝重,营帐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诸位,”蒙恬沉声道,“匈奴人声东击西,绕过王贲大军,直取雁门关。如今雁门关危在旦夕,我等该如何应对?” “将军,末将认为应该立刻增兵雁门关,与匈奴蛮子决一死战!”一位主张强攻的将领再次提议。 沈括冷笑一声,“增兵?匈奴人摆明了是想引我们上钩,你这是去送死,还是去喂狼?” “将军,我认为应该退守长城,等待援兵,不能贸然增援。”另一个将领小心翼翼地建议。 “退守长城?”沈括斜睨了他一眼,“等你们退回长城,黄花菜都凉了!雁门关一破,匈奴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到那时,你拿什么向陛下交代?” 蒙恬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沈括身上:“少府令有何高见?” 沈括沉思片刻,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块,轻轻放在桌案上。 金属块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一幅逼真的3d影像地图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甚至连行军路线都清晰可见。 众将领顿时鸦雀无声,惊愕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神迹”。他们虽然久经沙场,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物。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目瞪口呆,也有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沈括。 “这是...什么情况,这上面竟然画着雁门关!” “不知道啊,难道沈大人,真的会妖术?” “别乱说,沈大人可是在帮助我们商讨退敌之策!” 沈括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他手指轻点地图,放大雁门关及周边地形,冷静地分析道: “雁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匈奴人选择强攻,必然有所依仗。我怀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他们可能掌握了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攻城利器。” “攻城利器?”一个将领嗤之以鼻,“匈奴人能有什么攻城利器?不过是些粗鄙的蛮夷之物罢了!” 沈括没有理会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蜿蜒小路说道: “既然匈奴人跟咱们玩声东击西,那咱们也可以。” “蒙将军,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由蒙将军率领主力部队佯装增援雁门关,吸引匈奴主力。” “另一路由我带领精锐士兵,轻装简行,抄近路直插匈奴后方,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沈大人,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一个老将担忧地说道,“那条小路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万一中了匈奴人的埋伏……” “老将军多虑了,”沈括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我自有安排。”他转头看向蒙恬。 “蒙将军,此计能否成功,全看你的了。” 蒙恬凝视着地图,眉头紧锁。沈括的计划大胆而冒险,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他思索片刻,沉声道: “好!就依沈大人之计!我这就去点兵!” 沈括微微侧身,用眼角余光瞟了下帐外,随即对着侯宇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侯宇立刻心领神会,嘴角扬起一抹冷硬的弧度,转身隐入帐外。 片刻之后,军营的一角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五百精兵依次列队而入。 沈括为了这些士兵,将现代军事作战理念拼凑改良,剔除不合时宜的部分,结合大秦的实际情况进行强化训练。 而眼下,这五百精锐,名曰“飞虎队”。 凌冽的寒风吹过,却无人因为冷意瑟缩半分。沈括缓步走到队伍前端,声音嘹亮的说 “今日一战,成败之责,我一力承担。但我要告诉你们,‘飞虎’之名,绝不仅仅是为了赋予你们威武的称号!它代表你们是大秦战场上的利刃,破敌于无形之中!” ...... 傍晚时分,雁门关上旌旗猎猎,杀声震天。蒙恬身披战甲,骑着高头战马,指挥着秦军进攻关口。 关内,匈奴单于呼延毒正与几个将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过三巡,呼延毒抹了抹油腻的嘴,哈哈大笑: “这秦人,真是不堪一击,这么容易就丢了雁门关!待我明日活捉了那蒙恬老儿,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祭奠我匈奴勇士!” 话音未落,关外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呼延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弯刀,怒吼道: “怎么回事?秦军怎么现在开始进攻了?!” 一个匈奴将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单于!不好了!秦军大举进攻,来势汹汹!” “废物!”呼延毒一脚踹翻那将领,提着弯刀便冲上了城墙指挥战斗。 在蒙恬的指挥下,秦军攻势如潮,箭如雨下。匈奴士兵虽然勇猛,但在秦军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战术面前,渐渐落了下风。 呼延毒站在城楼上,看着不断倒下的匈奴士兵,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秦军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更没想到秦军的攻势会如此猛烈。 “传令下去,调集所有守军,务必将秦军击退!”呼延毒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 得到命令的匈奴士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反扑。一时间,雁门关上,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另一边,沈括正带领着五百飞虎队,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悄无声息地朝着匈奴后方前进。 匈奴人对雁门关地形不熟,还没有来得及在小路上设伏。 这条小路地形复杂,崎岖难行,但对于经过特殊训练的飞虎队来说,却如履平地。 沈括带领飞虎队,猫着身子隐匿在夜色之中,寒风贴着刀割般的山石呼啸而过。小路尽头,雁门关城墙静静伫立。 沈括一个抬手,队伍便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到最低。 他眯起眼睛,扫向周围,确认没有任何巡逻的匈奴兵后,缓缓挥了挥手。 队员们立刻会意,从背上解下绳索,绑上爪钩。其中一名队员试着甩出绳索,爪钩精准地扣上了城墙的裂隙。 沈括没有急着行动,他背后靠着岩壁,静静等着其他人完成绳索固定。 第113章 夺回雁门关 侯宇站在他身后,那张冷峻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肃杀。他低声问: “要不,我先上去探探?”侯宇的嗓音低哑,却带着一股子迫人的冷意。 沈括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不用,你是刀,不是探路绳。” 确认绳索牢固后,他第一个攀了上去,他的动作灵敏得像一只在山间习惯翻越的豹。 身后,飞虎队的队员们依次而上,虽没有言语,但他们的默契从每一个动作中流露。 上到城墙顶,沈括第一时间蹲下身体,拔出短刀,贴着手藏在袖口。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有几个懒散的匈奴士兵靠在墙垛边取暖,完全没有发现危险的临近。他冷冷一笑,朝队员打了个手势。 五百铁血精锐无声地潜入城墙,每个士兵随沈括一挥手,开始分散。 侯宇随后单手抓着绳索爬了上来,另一只手提了把长刀,动作轻巧迅速。 一上来,他便轻声说道:“这些匈奴人的脑袋看起来倒是闲着,你不动手,我先试试锋利不锋利?” 沈括却抬手阻止,眼神示意他不要急:“后面还有不速之客,动了这些,难免惊动其他人。” 他的表情平静,眼睛却透出一种精准计算后的洞悉,“你的刀,还是留着去收割更有资格遇见它的人吧。” 漆黑中,寒光一闪,侯宇轻轻转了转长刀刀:“希望别让我等太久。”语气中带着一丝森然。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饶有节奏的嘈杂脚步声,像是有大批援兵正朝这里赶来。 沈括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终于来了,看来蒙将军那边压得他们不轻。”他低声说道:“所有人,就位,不可发出一丝声响。” 夜风逐渐变得急促,像是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屠戮一般,刺骨地渗入每一寸皮肤。 隐匿在城墙上的沈括,双眼冷冷的锁定着下方的一切。他微微抬手,五指成抓,随后猛地握紧,示意飞虎队全员准备动手。 刹那间,寂静的夜色中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飞虎队的士兵们鱼贯而入,宛如深渊中窜出的猛兽,刀锋反射出寒冷的月光,接着无声地切入了匈奴士兵的脖颈。鲜血溅在墙垛上,染红了砖石。 那些靠着墙垛打盹的匈奴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警示,就已经一命呜呼。尸体悄无声息地倒下,甚至连一声痛哼都没传出。 沈括手持短刀。他的动作迅捷如风,喉间的低沉呼吸化作了极致的静谧。 他一个翻身跃下墙垛,短刃迎着一名巡逻士兵的咽喉刺去,那名士兵瞪大眼睛,步伐踉跄间倒下,被沈括用手臂搂住。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然而,远处营帐中传来的嘈杂脚步声表明,敌军的大部队支援已经抵达。匈奴士兵的嚎叫划破夜空,让整个后方营地瞬间沸腾。 “该死的,这样打,肯定会闹大动静。”侯宇提着血迹斑驳的长刀,声音带着微微的遗憾,却掩不住嗜血兴奋。 “不过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呼延毒到底是什么鸟东西,号称能让人吓破胆的匈奴战神,也该让我练练手了吧。” 沈括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别着急,他迟早要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震动。 沈括抬眼望去,只见一队匈奴骑兵涌入视野,人数不少,盔甲在月光下寒光凛冽,赫然是呼延毒亲率的亲卫精锐。 沈括眼中闪过一抹冷然,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冷笑,他低声冷喝:“分散引诱,别恋战,把他们拖进蒙将军的包围圈。” 飞虎队队员们迅速散开,像一群影子般融入黑暗,开始对匈奴骑兵进行骚扰。 一枚凿齿箭猛然飞出,精准地射穿了一名匈奴骑士的下巴,尸体重重摔倒在马下。周围匈奴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又有两人相继毙命。 骑兵队形已然出现些许混乱,但领头的呼延毒却毫不慌乱。他是个身材魁梧之人,身披黑色狮纹战袍,手中的弯刀发出嗡嗡的低鸣声。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停在沈括的方向,冷笑了一声:“一群穿肠小虫,也配让我动刀。” 沈括没有作声,他嘴角弯起一个奇怪的弧度。呼延毒登时变了脸色,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句。就在他还在盘算出路之际,一道黑影猛然从天而降,伴随着长刀拖拽空气的呼啸声,直逼他的面门。 “谁!”呼延毒几乎条件反射般挥刀抵挡,金石交鸣,激出火花,周围杀气骤然激荡。侯宇手中长刀却越砍越快。 “你跑不了了。”侯宇冷冷开口,侯宇手中的长刀与呼延毒的弯刀在半空中激烈碰撞,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这夜色中颇为刺耳,火花飞溅,杀气弥漫。 “一刀断命,来试试吧。”侯宇低声说着,声音冷若寒冰。 他的双臂发力,长刀直接劈斩而下。呼延毒见状,急忙侧身避让,旋即提刀猛刺侯宇的肩膀。 侯宇却像早已料到般,身体向后微倾,刀锋险险擦过他的衣襟,留下一道细长的裂口。 “你的刀不错。”侯宇挑眉,一边后退一边抖了抖手腕,语气平淡中带着些许不屑,“可惜,握刀的人太差劲。” 呼延毒怒喝一声,将刀猛然横挥,刀锋划过空气,发出了撕裂般的啸声。 然而,他的动作在侯宇眼中缓慢的像是木偶戏。 “太慢了。”侯宇吐出几个字的瞬间,脚下步法如电,身随刀转,长刀迅疾如雷地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递出。 呼延毒根本来不及看清,只觉得胸口一凉,再低头时,只见那柄布满血迹的刀锋已然从他的胸侧透出。 他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想去抓那把穿心而过的武器,然而,剧痛瞬间让他失去了力气。 “别挣扎了。和你的匈奴大军说再见吧。”侯宇用力抽出了长刀,鲜血随着动作如喷泉般四溅。 第114章 守城器械 失去支撑的呼延毒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的亲卫骑兵见状,彻底慌了神。有人惊叫着: “呼延将军……死了!他死了!”随后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弥散,无数匈奴兵开始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 沈括始终安静地站在场边,目光冷峻。他低低吐出两个字:“溃逃。” “没什么能让一群丧失主心骨的乌合之众守住阵型。”沈括转头,目视着蒙恬主力火把交错之处,低声自语。 “全线压上,匈奴余孽一个都跑不掉。” 蒙恬的大军已彻底合围。战鼓声震天动地,火把如一条长蛇般将尚存的匈奴兵包裹其中。突围和挣扎的匈奴骑兵几乎无所施展,每走一步便葬送数倍同伴的性命。 侯宇拭去长刀上的血迹,冷漠地看了沈括一眼,嗓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愉悦:“这场仗打的痛快,算你这次指挥漂亮。” 次日清晨,雁门关的天空伴随着战后残余的硝烟染上了一层浅灰,空中弥漫着血腥味未曾散尽。 蒙恬披甲而立,潇洒地挥动着厚重的铁鞭指点着将士们排兵布阵。他那副沉稳的模样,让观者无不心生敬畏。 沈括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眸光扫过重整后的守军阵列以及新装配的城防器械。他向前一步,与蒙恬并肩而行,声音低沉: “雁门关的防御还是太单薄了。虽说昨夜一战大获全胜,但若真正的主力匈奴大军压境,恐怕不足以支撑多久。” 听闻此言,蒙恬一如既往冷静讨论,但没来得及开口,他身后的一个将领却忍不住冷笑出声。 那是副将庞霖,身材壮硕,面露几分不屑之色。他低头整理着铠甲,等着沈括将话说完后,直接插话道: “沈大人,您这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吧?昨夜我们尽歼敌军,雁门关如今已是稳若泰山,再论薄弱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沈括并未转身回应,只是目光凝视着远处关塞的城墙,语气淡然: “稳若泰山?庞将军,昨晚的战斗,攻城的是敌军,体力透支的却是我们守军。” “雁门关的驻军是经过几次轮换削减的残队,如果是真正的精锐来犯,根本不足以支撑。” 庞霖闻言,脸上登时划过一道轻蔑之色。他嗤笑一声,语气更加不屑: “沈大人,您是少府令,精通后勤军械,不可否认昨夜那些巧计布阵都是您出谋划策,可军伍如何运作,还轮不到您来指手画脚。蒙将军,这。” 他扭头看向蒙恬,脸上是尖酸不屑的笑意,“是不是有点越权了呢?” 周围的气氛因为这句话瞬间紧张下来,四周站立的兵士无一人敢插言。沈括缓缓转过头,双眼毫无情绪波动地注视着庞霖,冷峻的气势霎时逼人。 “昨夜的胜利,你出过多少力?”沈括的嗓音不急不缓,却像一把利刃直刺庞霖。 他表情淡然,语气却陡然将那股逼压的冷意铺开,“战斗时你身后埋伏的亲兵可掩护得很周全,这事,想必调查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庞霖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住,他呛了呛,后背顿觉寒意袭来。四周的士兵们开始窃窃低语,无形的耻感让庞霖双手紧攥成拳。 蒙恬侧目看了一眼仍在僵持的两人,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鞭子,目光冷冷地扫过庞霖,将所有的不满埋在面无表情之下。 “回屋。”片刻后,他简短地发出命令,转身离去。 沈括理了理自己的袍袖,微微一笑,对庞霖不再多言,举步跟上。 庞霖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却在众人的目光下愣是抿紧了嘴唇,只冷哼一声,悻悻地尾随而去。 营帐内,蒙恬将雁门关的地图重重摊开在几案上,他俯下身,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几个关键之地,开口道: “沈括,我问你若真的如你所言,匈奴大军遽然来袭,雁门关靠现在这套防线,能守几日?” 沈括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答道:“三日。” 此话一出,庞霖忍不住冷笑出声:“三日?沈大人是不是对我们将士的战力毫无信心?昨夜大胜之势难道您看不见?” 沈括压下心中烦躁,不去理会庞霖的挑衅。他取过炭笔,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防线,言语从容冷静: “匈奴若再犯,定会带上精锐讨伐秦军。蒙将军昨夜的胜利固然振奋人心,但我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仅剩的守军已经疲惫不堪。” “而雁门关的城墙,虽说坚固,却缺乏足以压制敌军锐气的强大器械。这一战,再失去地利,就会完全陷入被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蒙恬微皱眉头,目光游移到沈括身上。 沈括手臂一挥,果断说道: “我们需要制造更强大的器械,比如抛石车,再比如专门用于箭塔的巨弩。这些器械不仅能够提升杀伤力,关键时还能震慑敌军。” 庞霖彻底忍不住了,粗嗓门瞬间压过了沈括的声音: “沈大人,你真当战事就是小孩子玩耍?这些器械难道随手一造就能立刻派上用场?战斗靠的是血拼,靠的是刀剑,而不是靠几台木头破玩意儿!” 他话音刚落,侯宇从阴暗处冷冷插了一句:“昨夜那些埋伏的亲兵护着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血拼’?” 屋里气氛登时一凝,庞霖被这话噎得青筋暴起,硬是没再敢接话。 而沈括掏出一张图纸,将它摊在案上:“这并非空想。这是早前在少府监试验过的一部分器械草图。” 火光映照下,图纸上的线条密密麻麻,繁复而陌生。几个将领凑上前,眯着眼,努力思考着图纸上画的东西。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将领程峰,用粗糙的手指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结构,瓮声瓮气地问道:“这…这玩意儿是个啥?像个乌龟壳?” 另一个将领,瘦高个的周桐,附和道: “可不是嘛,我看倒像个没毛的怪鸟。沈大人,您这画的是什么新奇玩意儿?莫不是从哪本图册上抄来的?” 说着,他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引得周围几个将领也跟着哄笑。 第115章 杠杆原理 沈括神色不变,他眯起眼睛点燃雪茄,然后指着图纸,语气依旧平静: “这是抛石车改良版的设计图,射程和威力都远超现有的抛石车。” “抛石车?”程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这玩意儿?能比我们现在用的抛石车厉害?沈大人,您莫不是在说笑?” “是啊,沈大人,您这图纸上画的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复杂。这玩意儿造出来,怕是还没等用上,匈奴人就打到城门口了。” 周桐摇着头,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 庞霖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他早就等着看沈括的笑话了。 “沈大人,”一个年轻的将领,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您以前是少府令,管的是钱粮,这打仗的事儿,您还是少插手吧。这可不是画几张图就能解决的。” 沈括点燃雪茄,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昨天不是被匈奴破了城吗,怎么现在就有这么大的底气说了。” “而且这部分的设计,采用了新的杠杆原理,可以极大地提升抛石车的射程和精准度……” 他的解释还没说完,程峰就打断了他: “杠杆原理?沈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们这些大老粗可听不懂。我们只知道,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可不是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周桐也跟着起哄: “就是,沈大人,您还是回少府去管您的钱粮吧。这打仗的事儿,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兵就行了。” 蒙恬坐在主位上,冷冷扫视一圈,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众人顿时噤声,连那些跃跃欲试想插一句嘲讽的话,也被这轻描淡写的动作压了回去。 “沈大人。”他的声音低沉,眯起眼睛看着沈括,听不出情绪波动,“这种抛石车和巨弩,你估计需要多久才能打造完成?” 沈括抬头,和蒙恬对视。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 “若资源充裕,匠人配合得当,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即可见成品。” 听到这话,先前还忍气吞声的将领们再次炸开了锅。 “半个月到一个月?”庞霖带头炸了毛,一脸不屑地大声嘲笑,“沈大人,您当这是蒸笼屉,不用几块木板拼拼凑凑就能出了成品是不是?” 程峰也加入进来,他倒像是真被逗乐了:“可不咋地?庞将军说得对!这些复杂的图纸咱看着就头疼,怎么可能半个月就能做出来?这话谁信呐!” 周桐摇头冷笑,拍了拍手,好像真心替沈括担忧: “沈大人,您今天这话说出口,是不是该先掂量掂量在座诸位的智商?这可不是谈钱粮进账那么简单。” 此刻的军议堂中,嘲讽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将领都像是听了天方夜谭,完全不认为沈括的构想能落到实处。 唯有蒙恬依旧保持着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手指缓缓敲击着木案,思索着沈括的主意。 侯宇斜倚在堂内一处阴影里,眼珠微微转动,在庞霖脸上停了一瞬,随后转向沈括,嘴角挑起,露出一丝意味复杂的笑。 若不是顾忌场合,他早就动手让这些人闭嘴了。 沈括却岿然不动,抬手指向那张图纸,眼中透出一股冷意:“诸位如此不信,莫不是连数百名少府监的工匠与各地调集来的优良木石也不放心?” “哟,说得倒是好听!”嗓门大的庞霖果然又跳起来,朝沈括挥了挥手。 “我相信少府署的工匠,可对那些成天雕花刻鸟的匠人,可没啥信心!他们能敢上战场杀敌吗?他们的木头玩意儿能挡得住匈奴铁骑的冲锋?” 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心声,议堂里应和声此起彼伏,旋即一片笑闹。 沈括站在灯火的旁边,他扫了他们一眼,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反而是嘴角微微一扬,吐出一句冷如霜刀的话: “诸位既识不得大局,便先听听自己笑声,比驴马又高明几分?”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一静。 庞霖的脸当即铁青,握着刀柄的手隐隐发抖。但就在他快要冲出的瞬间,蒙恬轻咳一声,眼神凌厉的扫了过去。 纵然是庞霖,也只得愤愤松了手,嘴唇抿得死紧,眼中几欲喷火。 蒙恬终于开口了,语气冷漠的说: “沈大人,半个月到一个月,这可赌得大了。造出来容易,但用得上,用得好,这才是关键。若东西造出来不能如你所言,耽误军情,你知道罪有多重么?” 沈括毫不犹豫地拱手,声音冰冷的说: “沈某愿赌上性命与名节,若东西不可用,我甘愿受罚,绝无二言。” 蒙恬微微眯起眼,思考着沈括的话。 大秦如今当前的局势,他再清楚不过。匈奴单于对大秦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动攻击,雁门关外,那些贪婪的匈奴兵随时可能再次扑杀而来。下一次,他们的牙齿只会比现在更加锋利。 “赌命么……”蒙恬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语调淡漠,眼底却涌动着如潮的深沉思绪。 “是的。”沈括步履沉稳地上前一步,衣摆擦过青砖地面,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他眯起眼睛看着蒙恬,声音一字一句,“战祸未绝,此乃国之危局。沈某所求的,不过一次机会。” “蒙将军,你要是再不答应,某家怕是忍不住了。”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锋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沉默倚靠在柱边的侯宇。 将领们纷纷投来了不善的目光,但却被侯宇自顾自的动作打断。他缓缓推开斗篷,露出腰间那柄杀气腾腾的长刀,指腹施施然地抹过刀鞘,冷冷道: “沈兄的话我信。他既说能半年造出稀世之物,我就赌他三十日能给你变个奇迹。谁要再废话,某家可以陪着练练嘴皮子。” 庞霖狠狠瞪着他,额角青筋直跳,但这一次连骂人都不敢开口了。他见识过侯宇是什么人,这家伙不仅喜欢杀人,还会让尸体连块整皮都剩不下。 蒙恬端详了一眼侯宇,然后目光重新转向沈括。 第116章 图纸和模型 最终,蒙恬轻轻点了点头: “沈大人,你这口气,我可以压上一郡人的生死。” “少府监的工匠,尽数调拨与你。民间的匠师,明晨即刻召集。” “沈大人有何所需,尽管列明。希望你赌上性命的东西,当得起它的分量!” 沈括一躬到底,朗声应诺: “沈某必不负将军所托!” 蒙恬的命令随即下达,将堂中还未熄灭的反对声硬生生掐断。传令兵一连串的呼喝声中,议堂外大门被风“轰”地拍开,将冬夜的寒气一股脑灌了进来。 然而,就在沈括转身之际,蒙恬却冷不丁补了一句: “沈大人,听闻匈奴人近年也擅使奇技。若这东西反伤大秦,不止你一颗人头,这城内上下,恐都无葬身之地。” “蒙将军放心!” 沈括只略一停步,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议堂。 侯宇随即快步跟上,嘴角扯了个凉薄的笑:“哼,算他还有几分胆气。不过话说回来,沈兄,那些工匠真能听你的吗?” 他将话题轻飘飘抛出,却在沈括迈出最后一个台阶时,忽地扯开声音压低道: “还是说,你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张王牌呢?” 几日后,雁门关外一处废弃营地被重新翻修得焕然一新,热闹声浪震天。 各路工匠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有的兴奋地展示手艺,有的则满脸狐疑地朝这里张望,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沈括袖手站于指挥台上,双眼微眯,目光冷冽。他并未多说废话,直接命人将事先已经复印好的设计图,以及从系统空间内召唤出的数个迷你模型一一呈上。 “诸位!”他的声音洪亮,一瞬间盖过了嘈杂的人声。 “今日召诸位前来,不是来闲聊的。所有人分组,以五人为一组,领取图纸和模型,尽速展开研究。” “三日内,我要看到第一批雏形。若拖延工期,立即遣返,粮银一分不留!” 台下一片骚动,尤其那些来得较早、彼此较为熟悉的匠人交头接耳,面色不善。 “这少府令未免太狂了吧?以为自己是圣人不成?” “抛石车的设计竟如此复杂,这分明是胡闹!”一个灰白胡子的老人拍了拍手中的图纸,满嘴是辞,“别说三日,这玩意儿三个月都不一定弄得出来!” “再难的东西,也得弄。”侯宇靠着台柱,漫不经心地掂量着手里的刀,声音不高,但冷意直沁人骨。 “你们倒是可以选,把图纸扔到地上,然后走人。我用这刀,不会贪工钱,只收人命。” 他一笑,满堂瞬间寂静无声。那帮老匠新工们纷纷收紧口风,忙不迭将图纸抱回了自己的作业席上。 沈括神色不动,他早已习惯了侯宇这种狠辣的处理方式。他把视线转向那些将领,恰好看到庞霖皱着眉,指着模型念念叨叨: “这玩意儿有啥用?看着比稻草人还稀松。” “庞将军。”沈括不动声色地开口,语气中寒意尽显。 “劳烦您将这些废话留到匈奴再攻城时好么?届时,这稻草人若能拦下一匹敌军战马,您不妨再改口。” 庞霖脸色一红,嘴上虽嘟囔了一句“不过个文官”,却不敢再放肆。这一小场冲突让在场将士皆是心思各异。 沈括看在眼中,冷笑一声,转身继续下令: “抛石车的主组重点负责弹力杠杆,巨弩负责弦线拉力。剩余小组协调金属铸造,什么材质敢用,什么材质不能动,自己琢磨!” 随后,他抬手扔出一份厚实的单子,上头全是从系统里调出的现代化名词和改良笔记。这些古代匠人看着生僻字眼,一个个头皮发麻。 “实在有看不懂的,”沈括扫了一眼众人,点燃雪茄说:“直接来问我。” 一个初生牛犊的小匠人硬着头皮抬头发问:“少府令,咱这车……怎么装东西?” 沈括不答,反倒从一旁拿出了一截雕琢精良的小型横梁,递到那人手上: “装?是扔,目的是把这么个玩意,直接甩到半空散开!”他手肘一推,那截木梁飞出老远,重重砸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埃。 “懂了吗?”沈括眯起眼睛说。 “懂了大人!” 他冷眼扫过那些快速奔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很快这些匠人们定会初尝到“压力即是动力”的妙处,而台下将士们的窃窃私语,更是从未逃出他的耳朵。 在废弃营地的另一侧,几名身披铠甲的将军凑成一团,不乏大声嘲笑沈括安排的训话。 领头的,是年近五旬的武将赵炽。这人身形敦实,却透出几分商贾的机警模样。 他占据了风口处一块高地,轻摇手中的马鞭,一脸不屑地低声闷笑:“一个舞文弄墨的酸儒,丢个破图纸就想造抛石车?这不是折腾人么。” “可不是嘛,什么弹力杠杆、金属铸造,我们这些人听不懂,连那些能打打杀杀的兄弟们都听得脑袋发炸。他倒像个书生玩泥巴,倒是真认真。” “弄的那些破木头,也不知道在战场上能不能用。” 另一名将军附和道,语气里藏着几分酸嘲。 赵炽大剌剌地一笑:“所以呀,我们看热闹就是这个道理。三天后,瞧好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破车,可能连个村口碾米的大木车都不如!” “你也别说得太早,再怎么说,这可是少府令。陛下亲封的人。”有人提醒。 可赵炽却哼了一声,嘴里的语气越发傲慢: “少府令?大学士又如何?弄的这玩意,能挡敌军百万铁骑?吓唬小孩还差不多。老子觉得,这比让咱演戏木偶还荒唐。” 几人哄堂大笑,笑得声震云霄。侯宇站在略远处的台柱前,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刀柄,眼神如锋。 他目光扫到远处时,侧过身凑到沈括身边,低声笑问:“看到了没?那群腌臜货,一个比一个能嘲讽。要不,我把他们舌头卸了?” 沈括闻言,只吹了吹还没燃尽的雪茄,嘴角噙着冷笑。 “舌头卸了,未免太重了。”他说得不轻不重,却另有森森冷意:“但若敢当真捣乱,用他们的头实验抛石车……未尝不是种贡献。” 话音未落,赵炽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沈括忽然回过头,眯起眼睛紧紧盯着他,语调轻飘飘,却犹如刀尖拂过耳侧: “赵将军,半个月后你就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用了。” 赵炽嘴皮子抖了一下,没再吭声,。然而,他很快调整好表情,挤出点僵硬的笑:“沈少府有胆识,真有胆识。我赵某拭目以待。” 沈括目光不动,轻声应了一句:“恭候大驾。” 第117章 新武器 盯着沈括远去的背影,赵炽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 “妈了个巴子!装腔作势!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到时候丢人现眼,可别哭爹喊娘的。”他身边几个武将也跟着附和,言语间尽是不屑。 营地里,匠人们起初还带着抵触,但在沈括严厉的目光和侯宇时不时闪现的刀光下,渐渐变得麻木顺从,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一个月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校场上,几架造型古怪的器械巍然耸立,正是沈括设计的抛石车和巨弩。 虽然木料的打磨略显粗糙,金属部件也带着手工的痕迹,但整体结构完整,颇具威慑力。 沈括站在一台抛石车旁,细细打量着。这台抛石车的主体框架由粗大的原木构成,一根巨大的杠杆连接着抛射臂和配重箱,抛射臂的末端则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皮兜,用于装填石块。 整台抛石车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精巧。 他伸手摸了摸抛射臂上的金属部件,这些部件是用他提供的图纸,由工匠们反复尝试才铸造出来的,虽然工艺简陋,但总算达到了他的基本要求。 “侯宇,你觉得如何?”沈括转头问身旁的侯宇。 侯宇沉默片刻,惜字如金道:“能用。” 沈括笑了,侯宇的评价一向简洁明了,但“能用”二字,已经代表了他对这些器械的认可。 “去叫蒙恬将军他们过来吧,”沈括掸了掸身上的木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好戏,该开场了。” 不多时,蒙恬一行人姗姗来迟,身后的赵炽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校场上的抛石车和巨弩,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反而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 “沈少府,这就是你鼓捣出来的玩意儿?” 还没等蒙恬开口,赵炽阴阳怪气地问道,语气里全是轻蔑。 赵炽绕着抛石车踱了两圈,伸出手指戳了戳木质框架,嗤笑道: “这玩意儿,看着倒是唬人,可真能打仗?别到时候还没砸到敌人,自己先散架了!” 他身后的几名将领也跟着哄笑起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更是夸张地用手比划着: “依我看啊,这抛石车的威力,顶多也就比投石机强那么一丢丢,对付些小毛贼还行,真上了战场,还不够塞牙缝的!” 另一个瘦高个的将领也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就是,这木头疙瘩,能抛多远?怕是还没飞到一半,石头就掉下来砸自己人了!哈哈哈!” 沈括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手里依旧夹着那根雪茄,脸上波澜不惊,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嘲讽一样。 侯宇则站在他身后,目光冰冷地扫视着那些武将,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一股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蒙恬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沉声道: “行了,都别吵了!实践出真知,试过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如何。”他转向沈括,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沈少府,不知你想如何演示?” 沈括吐出一口烟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蒙将军,请看好了。”他指着远处的靶场,那里已经立起了一排木质靶子,距离抛石车足有百步之遥。“就以那些靶子为目标,如何?” “百步?”赵炽夸张地叫了起来,“沈少府,你莫不是在说笑?这么远的距离,你确定这木头疙瘩能打得中?” “赵将军要是不信,大可以站到靶子的位置看看能不能击中。” 沈括径直走到抛石车旁,指挥着几名匠人将一块巨大的石块装入皮兜。 他仔细调整着抛射角度和配重,眯起眼睛伸出大拇指,简单瞄准。 一切准备就绪,沈括深吸一口气,猛地拉下操纵杆。 “轰!” 一声巨响,配重箱重重落下,巨大的杠杆带动抛射臂,将皮兜中的石块高高抛向空中。石块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远处的靶场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那块起飞的巨石。 “砰!” 一声闷响,石块准确地命中了最中间的靶子,木屑飞溅,靶子应声倒地。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投石机竟然如此精准。 赵炽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的嘲讽之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又是“砰砰”几声巨响,沈括接连发射了数块石块,每一块都精准地命中了目标,靶子纷纷倒地,场面甚是震撼。 蒙恬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走到沈括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沈少府果然非同凡响,这抛石车的威力,远超我的想象!” “有了这抛石车,我大秦军队如虎添翼啊!” 他转头看向之前嘲讽沈括的将领们,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那些将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直视蒙恬。 赵炽脸色铁青,没想到沈括发明的这些“木头疙瘩”竟然真有这么大的威力,他眼珠一转,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少府,这抛石车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攻城利器。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弩箭的作用亦不可小觑。你这抛石车,能挡得住万箭齐发吗?” 沈括还未开口,赵炽又继续说道:“我大秦以弓弩立国,弓弩之术冠绝天下。若是沈少府能造出比我大秦强弩更厉害的弩箭,那才算真本事!”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道:“赵将军所言极是,弩箭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他转头对侯宇吩咐道:“侯宇,去把‘破军’抬过来。” 侯宇点点头,转身离去。 “破军?”赵炽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笑道,“好大的口气,莫非是什么神兵利器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这‘破军’有何神通!” 不多时,侯宇带着几名工匠抬着一个巨大的弩车走了过来。这弩车通体由精钢打造,弩臂粗壮有力,弩弦绷得紧紧的,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弩车上装载着一支巨大的弩箭,箭头闪烁着寒光,一看就非比寻常。 第118章 突然爆发的疫病 赵炽看着这架巨弩,心中不禁有些惊讶,这弩车的规模远超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种弩箭,就连大秦最精良的强弩也无法与之相比。 沈括走到弩车旁,拍了拍弩臂,笑着对蒙恬说道:“蒙将军,此弩名为‘破军’,射程可达千步,威力足以洞穿城墙,还请将军一观。” “千步?!”赵炽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我大秦最强的弓弩也不过百步而已,世上哪有如此厉害的弩箭!” 其他将领也都议论纷纷,他们从未听说过射程能达到千步的弩箭。 沈括也不多言,只是命人将弩车对准了千步之外的一棵大树。 “准备!”沈括沉声喝道。 工匠们立刻忙碌起来,调整弩车的角度和方向,在箭头上涂抹烧油然后点火。 “放!” 随着沈括一声令下,弩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巨大的弩箭离弦而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直奔千步之外的大树而去。 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支飞翔的弩箭,“轰!” 一声巨响传来,大树应声而倒,激起漫天尘土。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威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赵炽更是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括竟然真的造出了如此恐怖的武器。 尘土散去,大树轰然倒地,断裂的树干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深坑,触目惊心。 良久的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声。“这……这简直是神器!”一个将领喃喃自语,眼睛瞪得像铜铃。 赵炽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原本轻蔑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惧。 他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颤抖: “沈少府,这‘破军’威力固然强大,但如此利器,若是落入匈奴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吐出一个烟圈:“赵将军的意思是,我大秦的武器太强大了,所以不应该拥有?” 赵炽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蒙恬终于开口了。他走到赵炽面前,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语气冰冷:“赵炽,你是在质疑沈少府的忠心吗?” 赵炽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担心……” 蒙恬打断他的话,声音更加严厉: “担心?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大秦的武器太强大,会威胁到匈奴?还是担心沈少府劳苦功高,会抢了你的风头?” 赵炽脸色惨白,汗如雨下,他拼命磕头:“末将绝无此意!请将军明鉴!” 蒙恬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妒忌!沈少府为我大秦立下如此大功,你非但不尊敬,反而百般刁难,居心何在?” 他转头看向沈括,语气缓和了许多: “沈少府,不必理会这些宵小之辈,你对大秦和陛下的忠心,本将军都看在眼里,回去之后定会为你请功!” 沈括微微一笑:“多谢蒙将军。” 他正准备再演示一遍“破军弩”的威力,好让赵炽彻底闭嘴,却见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报、报告将军!军营里……出事了!”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何事如此惊慌?”蒙恬眉头一皱。 “军、军营里许多士兵……突然病倒了!具体病因……不详!”士兵颤抖着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沈括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临走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蒙恬当机立断:“留下一队人马继续操练,其余人等随我回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回军营。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和哀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沈括的心猛地一沉,这场景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快步走进营帐,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营帐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士兵,一个个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抽搐,有的甚至口吐白沫,人事不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蒙恬脸色铁青,厉声问道。 军医们手忙脚乱地为士兵们诊治,却一个个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将军,老夫无能!这些士兵的症状十分古怪,脉象紊乱,体温忽高忽低,像是中毒,又像是某种怪病,末将从未见过……”一个老军医颤巍巍地说道。 “废物!一群废物!”蒙恬怒吼道,“这么多士兵病倒,你们却查不出病因,要你们何用!”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个病得最重的士兵。 只见士兵脸色青紫,呼吸急促,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像是腐烂的肉块一般。沈括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幄帐的灯光幽暗,火烛的光焰投射在蒙恬铁青的脸上,他攥着花名册的手不停用力,青筋凸起,几乎将册子捏得变了形。 “过半士兵,过半了!”蒙恬砰的一声将花名册摔在案头,声音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幄帐中将领们表情凝重,但谁都不敢第一个开口。 沈括站在一侧,目光冷冷地扫过这些目光闪躲的武将,心中略过一丝不耐: 一群只知厮杀的莽夫,遇到这等离谱的事情,果然愚钝得只会瞎猜。 “各位!”蒙恬抬头,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将领,“说吧,你们谁有办法破局?眼下拖得越久,军中的士气就越是动摇!”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一位面颊消瘦的中年武将拱手道: “将军,末将愚见,不如即刻将染疾人员隔绝处理,还未感染的士兵尽快搬离军营,如此或可保剩余人马不被波及。” “荒唐!”不等对方说完,蒙恬就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负手而立,目光锐利,“问题的根源不查清,靠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只会饮鸩止渴!你怎么知道这些症状不会在新的驻地继续蔓延?” 第119章 军中疫情 那人嘴唇动了动,却无言以对,不甘地退了下去。 另一个身披厚甲的悍将上前两步,大声道: “蒙将军,这大白天的,妖魔鬼怪还成气候不成?” “依我看,也别查什么病因了,直接把这军营翻个底朝天,说不定藏了什么巫蛊之物。找到之后就地焚烧,看那个妖孽还敢作祟!” “巫蛊之物?”蒙恬嗤笑,语气中满是讥讽。 “不如你多烧几把香,再请个道士做场法事,这样最好一次性解决了所有问题!你也能顺便给军营凑份热闹。” “这!”那悍将张了张嘴巴,却不敢在说什么,只得退到一旁。 帐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蒙恬烦躁地来回踱步,目光最后落在沈括身上。沈括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沈大人,你有什么看法?”蒙恬的声音低沉,他眯起眼睛看着沈括,在他眼里只有沈括可以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 沈括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用火折子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团浓白的烟雾。 “蒙将军,”沈括语气慵懒。 “依我看,此事蹊跷得很。首先,要保证未染病士兵的安全,最好是给他们全部分发口罩等物捂住口鼻防止传染,其次,要尽快查明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口罩?捂住口鼻?”先前提议隔离的消瘦武将嗤之以鼻。 “沈大人,莫不是在说笑?我大秦将士,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要像妇人一般遮住脸面,这成何体统!” “就是!”那悍将也瓮声瓮气地附和道,“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不是这些旁门左道!要是捂住口鼻就能打胜仗,那还要我们这些武将做什么?” 沈括不紧不慢地吸了口雪茄,轻飘飘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空中缓缓散开,如同战场上弥漫的硝烟。 “诸位将军驰骋沙场,自然勇猛无双。可这病,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杀人于无形,难道诸位就不觉得可怕吗?” “哼!”悍将冷哼一声,“我大秦将士,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区区病痛?沈大人,你莫不是把我们这些武将都看扁了!” 沈括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他。 “将军此言差矣。怕死和谨慎是两回事。明知有危险而不防范,那不是勇敢,那是愚蠢。” 悍将闻言,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沈括!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我大秦将士,何时需要靠这些旁门左道来保命!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粗着脖子,唾沫星子横飞,“依我看,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当务之急,是立刻上报朝廷,请陛下派兵增援,将这些妖孽一网打尽!” “附议!”另一个将领连忙起身,拱手道,“蒙将军,如今军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若再拖延下去,恐怕会生出变故!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帐中嘈杂一片,像是菜市场一样。 蒙恬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些武将,一个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让他们冲锋陷阵攻城略池或许还行,可让他们想办法解决这种棘手的问题,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将目光投向沈括,却见沈括依旧淡定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吸着雪茄。 “沈大人,”蒙恬沉声道,“你有何高见?” 沈括弹了弹手中的雪茄,灰白色的烟灰飘落。 “蒙将军,至于向朝廷请求增援,那只会让更多的人来送死。”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鸦雀无声。众将领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不解。 沈括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遮住了他脸上莫测的表情。 “诸位将军,你们可曾想过,这病症为何只在军营中蔓延,而城中百姓却安然无恙?” 悍将冷哼一声,“这有何难?定是有人在军营中暗中作祟!” “哦?那敢问将军,这作祟之人是如何将病症传播开来,又是如何精准地控制感染范围的呢?”沈括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悍将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括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雪茄按灭在桌案上。 “如今军营已经成为疫区,如果贸然派兵增援,只会让更多的人感染,最终导致全军覆没!” 沈括丝毫不为帐内那压抑的气氛所动。他将视线缓缓扫过每一位将领,片刻之后,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各位,”沈括的声音低沉却清晰,“眼下最关键的,是控制病情的蔓延。这并非是为了迁怒谁,也不是要削弱将士们的威风,而是为了所有人的性命着想。” 帐中的几位将领互相对视,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终于,那位之前激烈反对的悍将再次开了口,声音依旧粗豪但带了几分不耐:“沈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讲便是,不必绕弯子。” 沈括冷笑一声,伸手在面前的案桌上划了两下,“将军您要的直话我便直说。我们需要将感染者立刻分批隔离,同时为尚未染病的将士发放防护口罩,严格限制军营内的接触与流动。” 此言一出,帐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一般。几名将领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而悍将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荒唐!隔离?让得病的兄弟们单独待着,还叫没染病的往脸上裹这么个玩意儿?”他指了指沈括随身带来的布质口罩,满脸的不屑与愤怒。 “这成何体统!”另一位年长的将军也摇了摇头,抚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军中向来讲究团结一心,别说隔离,连饮食都是共勉。如今若按沈大人所言去做,非但不能止住疫病,恐怕反倒引起恐慌!” “不错!”悍将亦附和,“若是传出去我辈将士躲在屋里蒙着脸不敢出门,朝廷和百姓会怎么看我们?敌军又会怎么看我们?” 沈括不怒反笑,他靠向椅背,神情慵懒,“团结?”他语气微扬,吐出口中的烟圈。 “敢问将军,若大部分人都病倒了,又拿什么去团结?至于军心吗……”他眼眸微眯,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死了的人,还谈什么军心?” 第120章 疟疾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直击在场每一个人的胸口。那些质疑和反对的声音瞬间噤声,但片刻后,又有一位文士模样的参谋缓慢开口,试探着说道: “沈大人,您的建议虽好,但若是这么做,实际操作起来恐怕并不容易。” “军营防疫的布置、人手的安排、以及隔离之处的选定,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更何况,将士们能否乖乖配合,也是未知数。” 沈括眯了眯眼,望着眼前沉浸在抗拒与犹疑中的一众将领,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各位将军,若你们担忧我的方案不切实际,那不妨让我来为你们演示一番如何具体操作。” 他的语气染上些许随意,仿佛眼下并非一场关乎生死的讨论,而是酒席间的闲谈。 众将领不由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悍将则冷哼了一声,满脸怀疑:“沈大人倒是很自信。既如此,就让你露一手吧,若你能说服我,我便跟你合作。” 沈括并未回话,而是低垂眼帘,像是在默默思考。 接着,他将双手背到身后,等到众人再注意时,只见沈括的手中赫然多了两大包物件。 他将其随手扔在帐中的桌案上,动作从容不迫,目光始终未从悍将脸上移开。 “这便是我为解决眼下困局所备的‘利器’,你们不妨瞧瞧。” 沈括眯起眼睛扫视众人。 几名将领好奇地围上前,视线落在了桌案上那两包东西之上。一时间,帐内的静谧被莫名的紧张取代。 他们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显然并不明白那些用细密绳索封好的布包有何特别之处。 “雷同于巫术之物?”有一位年长的文士谨慎地开口。 沈括闻言笑着摇头:“非也。这只是我从他方取来的些许奇物——口罩与手套。” 他伸手迅速解开一包的绳结,露出里面整齐堆叠的医用口罩。他熟稔地抽出一只,干脆利落地套在了自己的脸上。 “将这物戴上,能够隔离秽物与瘴气,从而有效防止其侵入人体。简单来说,带上它能保命。”沈括一脸淡定的说。 “至于另一包里的东西,同样重要,这是手套,用来保护那些需要直接接触患者的军医们。” 众将眼中疑色更浓,有人忍不住问道:“单凭这薄薄几片布、几张皮,如此夸张?” 沈括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将军若是不信,不妨稍候亲眼验证,不过话说在前头,耽误之下,死在疫症上的人,只会更多。” 气氛再度陷入胶着。悍将脸色数次阴沉又变幻,最终,他一拍桌案,粗声粗气道: “你这小子生得古怪,说不得也有些异术。我便试上一试!若是无效,你便准备受治军之责吧!” 悍将将口罩胡乱地往脸上一套,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忍不住大声抱怨: “这玩意儿闷得紧,真能管用?”他又拿起手套,粗暴地套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瞧着,一脸狐疑。其他将领见状,也纷纷试戴,帐内一时充满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略显滑稽的氛围: “沈大人,就算这口罩手套真如你所说那般神奇,可那些已经染病的将士又该如何处置?”说话之人正是蒙恬,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担忧。 沈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将军莫急,在下自有办法。”说罢,他转身走出营帐,径直走向隔离病患的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夹杂着病人痛苦的呻吟,沈括却面不改色,他迅速找到一名病情较重的士兵,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便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套现代医疗工具。 他熟练地用针管从士兵的手臂上抽取了一小管血液,装入特制的试管中。士兵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问道:“大、大人,这是做什么?” “别怕,只是例行检查。”沈括语气温和地安慰道,同时将试管放入一个小型仪器中。 这是他从系统空间里兑换出来的血液分析仪,能够快速检测出血液中的各种病毒和细菌。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沈括紧盯着屏幕,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原来如此。”沈括低声自语,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和数据,沈括的眉头越锁越紧。 一种危险的疾病的名字在他脑海中浮现——疟疾。这种由蚊虫传播的疾病,在医疗科技落后的古代,堪称死神镰刀。 这时,营帐的帘子被掀开,蒙恬大步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沈括手中拿着的奇怪仪器,以及他凝重的表情。“沈大人,情况如何?可是查明了病因?” 沈括将仪器收起,语气沉重:“蒙恬将军,根据血液中的病毒判断,这些士兵们感染的,是疟疾。” “疟疾?”蒙恬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眼中全是疑惑,“这是何种病症?” 沈括耐心地解释道:“这种病是由蚊虫叮咬传播的,患者会高烧不退,寒战,严重的甚至会昏迷不醒,危及生命。” 帐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病人痛苦的呻吟。一名士兵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大人,我今天巡逻的时候,发现营地里的蚊蝇确实比往日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看着瘆人……”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蚊虫作祟,那这疫病的传播速度将会更加惊人。 蒙恬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沈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沈括眉头紧锁,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片刻之后,他说: “蚊蝇的孳生地……”他喃喃自语,突然停住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蒙恬。 “将军,军营附近的环境如何?可有积水潭沼或是污秽之处?” 蒙恬略一思索,答道: “营地东侧有一片沼泽,往日里士兵们也会在那里取水,只是最近水位上涨,略显浑浊,便不再使用了。” “就是那里!”沈括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蚊蝇最喜在污浊积水处滋生,那片沼泽定是病源所在!” 第121章 保管万无一失 蒙恬闻言,立刻下令:“来人!召集士兵,立刻前往去沼泽地!” 沈括叫住了他,“将军且慢,只派士兵前去恐有不妥,还需准备些东西。”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包白色粉末,递给蒙恬,“此乃生石灰,将其倾倒于沼泽之中,可杀灭蚊蝇幼虫,彻底清除病源。”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蒙恬接过那包粉末,入手微凉,心中对沈括的手段越发敬佩,当即安排士兵携带生石灰前往沼泽地。 经沈括提醒后,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沉声问道: “可是,这病患士兵该如何处置?现下营中已有不少人伏倒不起,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人心惶惶,军心大乱。” 沈括早有准备。他缓步走到自己的携带箱旁,从中取出一个体积小巧的仪器。 这血液分析仪可以直接打印出针对性的药方。 沈括将试管插入仪器后按下按钮,很快,一张薄薄的纸条从出口缓缓吐出。 沈括将纸条折好,递给蒙恬。 “这是治疗此病的药方,严格按照药方上的比例熬制中药,即可有效缓解士兵们的病情。” 蒙恬接过纸条,低头扫了一眼,唯独皱了皱眉。 “黄连、青蒿、山茱萸……这些东西虽常见,可分量精准得叫人眼晕。沈大人,这些配药的程序……”他语带疑虑,眉目间显得颇为为难。 沈括微微一笑,“将军放心,此处还有一张制药步骤详图,我会亲自指导军医如何操作,保管万无一失。” 蒙恬颔首,转身对身旁侍卫喝道:“去,把军医叫来,马上过来听沈大人吩咐!” 侍卫领命离去,很快,一位年近半百的军医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忧虑,显然这些日子的疫病已令他寝食难安。 看着军医的惶恐神情,沈括没有多言,只将药方和配制流程递给了他,并补充道:“按照此方,药成后务必送至病患手中,万不可拖延。” 军医接过沈括的药方,花了些许时间迅速浏览了一遍,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犹疑:“沈大人,这些药材有些比较少用,且军中虽有库存,但能否完全配齐……” 沈括眉梢微扬,勾唇一笑,手掌一翻,将一只极具现代风格的小型包裹摊在面前。“这里是所有药材的备用量,就算库存短缺,也足够支撑初期治疗。” 军医目瞪口呆地接过那包裹,眼神复杂,“多谢沈大人救命之恩!老朽立刻去熬药!”军医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激动,恨不得立刻从军营中奔出去夺药熬制。 蒙恬注视着这一切,眼中掠过一丝异样。他目光转回沈括身上,沉声道:“沈大人不只才智过人,更是我大秦的福星!” 沈括的药方如灵丹妙药般奏效,短短两个月,营中士兵的病症已大有好转。一时间,沈括的名字在军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敬。 此刻的大营中,沈括正躺在简陋的军床上,手中摆弄着一支日夜改良的钢弩。 这钢弩沈括已经反反复复的改进了很多次,当弩箭拉满时,甚至能射穿几十米开外的重甲。他左手握着弩身,右手夹住改良过的铁箭,不时发出几声得意低笑,显得心情甚佳。 “你说,这若是蒙将军知道它的真正威力,会不会爱不释手?”沈括的语气藏着几分玩味。 一旁的侯宇盘膝而坐,双眼紧闭,面无表情。他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 不过,侯宇的耳朵却微微动了动,显然早就听到了沈括的自说自话。 “你这玩意儿的确有点邪门,说不定哪天被朝中那些个心思多的家伙盯上,他们可不比蒙将军这般爽快。” 侯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语气带着几许提醒的意味。 “怕什么?有你侯兄罩着,谁敢来动我?”沈括一边检查弩箭的箭槽,一边笑着调侃。 “哼!你这个笨蛋!” 侯宇冷哼一声,终究懒得多言。他们之间的默契已无需多说。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帐外传来,打破了两人各自的沉静。随即,一名士兵掀起门帘走了进来,恭敬的单膝跪拜,声音中带着紧张。 “沈大人,蒙将军有请!幄帐之内,军情紧急,还请您速速前往!” 闻言,沈括眉心微动,放下钢弩,从床上缓缓起身。他将手中的弩递给了侯宇,随即整了整随身的青布长袍,漫不经心地问道:“可是疫症又有反复?” “不是疫症。”士兵摇头,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是……是关中那边传来的消息,听说事情……很棘手。” 沈括眯了眯眼,语气瞬间变得深沉: “关中?有什么事能让蒙大将军也如此棘手?” 士兵低头不语,只是催促:“这个,小人不知,将军只让我来传话,沈大人去了便知。还请速去!” 沈括沉吟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侯宇一眼,拍了拍侯宇的肩膀:“走,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大将军,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帐内气氛像是锅炉一样蒸腾,闷热得几乎让人喘不上气。蒙恬站在作战图前,他的一双剑眉深深拧着,额角隐隐跳动,已经接近忍耐的极限。 “末将以为,应立刻派奇袭部队穿越崎岖山峦,从敌后突击!”左侧一名穿银甲的将领拍案而起,语气激昂,“此路地形复杂,但正因如此,敌人防备疏漏!” “何其荒唐!”一名白须将领冷笑出声,语调尖刻,“山路险阻,无人熟悉地形,岂不是自投死路?依老夫之见,倒不如全军待机,守住关中重镇,逼敌退却!” “守?守到什么时候?敌援一到,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另一位年轻将领不服地反驳。 一时间,大帐内的争论如蜂群般乱嗡嗡地不绝于耳,沙盘上的旗影摇曳,仿佛也跟着焦躁。 蒙恬的手指缓缓收紧,就在这时,帐帘被一把掀开,一阵清凉的夜风裹挟着外头的肃杀涌入其中。 “蒙将军,瞧这架势,倒不像是在议军情,倒像是菜市场里抢地盘的泼妇。”沈括负手而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此言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将领的目光齐刷刷落向沈括。 蒙恬抬起头,脸上有一瞬间的怔然,随即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疲倦:“沈先生,事情怕是比你想象的要麻烦了。” 未等蒙恬开口细说,一旁的将领中,有人已对沈括的言行露出不满:“沈大人,军事大计非同儿戏,岂容插科打诨?!” 第122章 匈奴军的情况 “够了!”蒙恬一声暴喝,帐内顿时鸦雀无声,众将领噤若寒蝉。 他沉思片刻,眯起眼睛扫视着众人,转头看向沈括,眼中满是疲惫,“沈大人见笑了,军中将士都是些粗人,不懂礼数。” “无妨,”沈括摆了摆手,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将军还是说说眼下棘手的军情吧,关中究竟出了何事?” 蒙恬走到作战图前,指着上面插满的黑色小旗,脸色阴沉得可怕: “匈奴这群狡猾的畜生,改了以往的作战方式,不再与我军正面交锋,而是化整为零,四处袭扰我军粮草辎重,以及关中各处村落。” “我军兵力分散,疲于奔命,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一拳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大军便要粮草断绝,不战自溃!” “游击战?”沈括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熟悉的词汇,走到地图前,仔细观察着黑色小旗的分布情况。 这些小旗零散地散布在地图各处,却又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秦军牢牢困在其中。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帐内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众将领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了蒙恬的霉头。 先前主张奇袭的银甲将领忍不住开口道:“将军,末将请命,率领精锐骑兵突袭匈奴老巢,擒贼先擒王!” “放屁!”白须老将毫不客气地反驳,“匈奴老巢远在漠北,你如何突袭?等你跑到漠北,我军早就饿殍遍野了!” “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吗?”银甲将领怒目而视。 “好了!”蒙恬再次喝止了众人的争吵,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向沈括,“沈大人有何高见?” 沈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点燃雪茄,眯起眼睛看着地图。 帐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众将领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沈括的“金玉良言”。 半晌,沈括才缓缓开口: “蒙将军,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包括匈奴各部兵力分布、活动范围、粮草补给线等等。” “另外,我还要知道关中地区的地形地貌、气候变化、以及百姓的分布情况。”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昏暗的帐篷里弥漫开来,遮掩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情报,就是战争胜负的关键。”他用一种缓慢的语调说道,“没有足够的情报,任何决策都如同在黑暗中摸索,最终只会迷失方向。” 蒙恬深以为然,立刻下令: “传令下去,所有斥候即刻出发,务必探明匈奴各部兵力分布、活动范围、粮草补给线,以及关中地区的地形地貌、气候变化、百姓分布等一切有用信息!” 大帐内,几名将领领命而去,蒙恬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地搓着手,眉宇间满是忧虑。半日时间,在战事吃紧的关头,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一个浑身尘土的斥候跌跌撞撞地跑进帐篷,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报……报告将军,匈奴……匈奴……” “匈奴怎么了?快说!”蒙恬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急切地问道。 “匈奴……匈奴他们……”斥候吞了口口水,脸色煞白,“他们根本没有老巢!” “什么?!”蒙恬和沈括同时惊呼出声。 斥候喘息着解释道: “我们经过打探,发现匈奴各部并非统一行动,而是各自为战,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游荡,根本没有固定的根据地。” “他们劫掠所得的粮草,也都分散藏匿,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粮草补给线!” 帐篷内一片死寂,蒙恬颓然地松开手,斥候无力地瘫倒在地。这消息无疑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所有部署。 如果匈奴没有固定的老巢和补给线,那奇袭和围剿都将无从谈起。 沈括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浓烈的烟草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开始冷静的思考。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黑色小旗,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蒙将军,”沈括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清晰,“或许,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的这种游击战术。” 蒙恬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沈大人有何妙计?” 沈括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既然他们化整为零,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计就计。” 帐内的寂静被一阵低低的冷哼打破。 一个年长的将领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风霜,显然是久经沙场的人。此人便是骁骑校尉庞勋,性情刚直,行事雷厉风行。 他盯着沈括,“沈大人此计虽大胆,但恐怕不切实际。秦军历来以纪律严明、阵法精妙着称,擅长正面硬撼。化整为零?岂不是自毁优势,乱了军心?” 他的话掷地有声,帐内仅剩的几名将官纷纷点头附和,显然也认同他的观点。 另有一名年轻的偏将忽然冷笑一声。 “沈大人毕竟是文官,或许不清楚我们秦军行军作战的学问。兵分多路,看上去是取巧,可我们携带的粮草本就有限,尝试这种战术岂不是自寻死路?” “请恕末将直言,纸上谈兵,难通实际呀!” “几位将军言之有理,”沈括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平静。 “粮草断补,确实会让化整为零的策略难以为继。不过——”他眯起眼睛,扫过众人,“不过诸位将军未免少了一点魄力。” “什么意思?”庞勋的眉毛微微皱起,不悦地问道。 沈括将雪茄摁灭在桌案上的铜碟里,面无表情道: “我说,将军们循规蹈矩,宁可坐等匈奴耗尽我军的口粮,也不愿寻一线生机,是否显得过于保守?” “匈奴善于游击,又如此分散,与其用惯常的战术,我们为何不学学他们的长处?至于粮草补给的问题……”他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胸前,“不难解决。” 庞勋眉心猛跳,声音低沉,“沈大人,好一个狂言!军中粮草补给是天大的事,你一个文官拿什么解决?难不成变戏法不成!” 沈括轻笑一声,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看着众人。“各位将军觉得,匈奴人四处劫掠,他们的粮草会藏在哪里?” 庞勋冷哼一声:“既然是分散藏匿,深山老林,荒郊野岭,谁知道他们会藏在哪里!” 第123章 匈奴军的粮草补给点 “将军此言差矣,”沈括摇了摇头,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几处用红色标记的区域。 “匈奴逐水草而居,虽然居无定所,但必然会选择靠近水源的地方。而这些地方,” 沈括用手指点了点红色的标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藏匿粮草的绝佳地点。” “沈大人,你莫非是说……”蒙恬眼中精光一闪。 “没错,”沈括肯定地点了点头。 “匈奴化整为零,是为了方便劫掠,但他们的粮草辎重却不可能跟着他们到处跑。所以,他们必然会选择几个固定的地点囤积粮草。” “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些地点,不仅可以断绝他们的补给,还能补充我军的粮草,岂不是一举两得?”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庞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匈奴狡猾多端,怎么可能把粮草藏在固定的地方?这分明是诱敌深入之计!” “庞将军多虑了,”沈括胸有成竹。 “我早已派人乔装打扮,混入匈奴部落,打探消息。根据他们传回来的情报,匈奴的确在这些地方囤积了大量的粮草。”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羊皮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羊皮卷上,赫然画着几处地形图,与地图上红色标记的位置完全吻合。 年轻的偏将指着羊皮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沈大人,这地图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匈奴人亲手交给你的不成?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沈括朝他翻了个白眼:“闭嘴,别打断我!” 年轻将领正要发火,却被蒙恬一个眼神制止。 沈括继续说:“这张地图的真伪,蒙将军自会分辨。” 蒙恬仔细的看着羊皮卷上的地形图,又对比了一下地图上的标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这地图上的地形,与我之前派人侦察的结果基本吻合。看来,沈大人所言非虚。” “将军明鉴!”沈括微微一笑。 庞勋脸色铁青,却也无话可说。 “即便如此,”另一名将领开口道,“想要夺取这些粮草囤积点,谈何容易?这些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若是贸然出击,必然会损失惨重!” “这位将军说得对,”沈括点了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哦?沈大人有何高见?”庞勋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沈括走到地图前,指着其中一处标记说道:“我们可以先攻击这个粮草囤积点。这个地方地势相对平坦,防守也较为薄弱,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将领,瓮声瓮气地开口道: “沈大人,恕末将直言,你这地图虽然详细,可这匈奴人也不是傻子,粮草囤积之处,岂会不派重兵把守?” “你说的这个‘相对平坦,防守薄弱’之处,究竟有多少兵马驻守,又有何等防御工事,你又可知晓?” 他说着,粗大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像是要将那薄薄的羊皮戳穿。 帐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众将领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括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庞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等着看沈括的笑话。 沈括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叼着雪茄说:“这位将军问得好!”他从容地从袖中掏出另一卷羊皮纸,缓缓展开。“这是我派出的探子冒死绘制的敌方布防图。” 羊皮纸上,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粮草囤积点的布局,包括岗哨位置、兵力部署、防御工事等等,细节清晰,一目了然。 众人传阅着这张布防图,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先前质疑的虬髯将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如此机密的情报,你是如何得到的?” 沈括神秘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 庞勋见状,心中更加不忿,冷哼一声:“就算这布防图是真的,可匈奴人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我们上钩?” 沈括挑了挑眉,看向庞勋,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 “庞将军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吧?若是凡事都畏首畏尾,那仗还怎么打?干脆投降算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况且,我已安排了飞虎队,先行前往探查虚实。若是情况有变,我们也可及时调整作战计划。” “沈大人此计甚妙!”蒙恬抚须赞许道,“既可试探敌情,又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沈括正欲继续为众人解释计划中的细节,忽然,他的怀中传来刺耳的“滴滴”声,帐内各将领愣住,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是什么声音?”庞勋眉头一皱,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戒备。 沈括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形状奇特的黑色盒子。 这个盒子大约一个巴掌大小,圆滑的外壳泛着金属的冷光,在顶端连接了一根细长的杆子,像是某种怪异的兵器,又像是工匠胡闹时做出的玩物。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个神秘的物件吸引过去。一次又一次,沈括总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便是……”沈括淡然一笑,还未开口解释,那黑色盒子中忽然传出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 “匈奴补给点已确认。守军大约五百人,岗哨布置全部如图所示,没有异动。外围斥候分布稀疏,至少四处空隙可供渗透。” 所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屏气凝神的虬髯将领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会“说话”的盒子,声音发颤地说道:“这、这是何物?竟能传声于帐外!” 庞勋的脸也瞬间变了颜色,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哼一声:“不过是些鬼蜮伎俩,吓唬人的玩意!沈括,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沈括却不理会庞勋的质疑,只将那个“说话”的盒子安静放在桌案上,语气沉稳: “这是我与精兵联系用来传递信息的‘器’,我们称它为‘通讯电话’。借助它,我能在敌营百里之外听闻一切汇报,实时得知局势动向。” “通讯电话?”蒙恬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他被这个稀奇物件吸引住了,忍不住凑近了些,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又夹杂着兴奋。 第124章 夜袭 “沈大人厉害,只是不知这‘器’能否瞒过敌军耳目?”虬髯将领此刻也不再急于反驳将信将疑的看着沈括,沈括正欲回答,盒子里侯宇的声音再次响起: “匈奴大营内部空虚,粮草点左翼新挖壕沟似为掩护,但并未构成实质威胁。我建议,从地图西北方向推进,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你们以为,这声音能作假?”沈括微微扬起眉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侯宇的判断有误吗?” 此话一出,帐内无人再敢轻言质疑。庞勋的神色一变再变,他张了张嘴,却硬是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他咬牙切齿道:“但谁知道能否顺利潜入?若稍有纰漏,我军该如何善后?” 沈括吸了口雪茄,嗤笑一声。 “这仗都还没打,庞将军就这么怕,我看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还打什么仗啊,趁早把位置让出来给别人。 庞勋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沈括,你……” 还没等他说完,蒙恬突然出声: “行了,沈大人说的没错,畏首畏尾的仗还怎么打,一切就按沈大人说的安排。” “蒙将军英明!”沈括笑了笑,将已经卷边的地图重新摊平。 他语调不多一分火热,也不少一分冷漠,“若操作得当,匈奴补给一旦被断,三日内,他们的部队必将崩溃。” 庞勋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但终究没有再开口反对。最终,他只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众将领见事已定,也纷纷按蒙恬的吩咐离开帐篷,各自准备去了。 沈括静静注视着蒙恬,直到最后一个人出帐后,他才走到地图前,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笔状的怪物按在地图上。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那笔前方竟投射出一道微弱的蓝光,化作立体的光影,将地图的地形轮廓彻底展现出来。 深浅不一的纹路如溪流般从桌面攀升至空中,影影绰绰似真实的山川。 蒙恬盯着那光影,眼中的震惊一瞬即逝。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那“地图”。光线受到干扰,泛起一圈涟漪,却并未消散。 沈括轻笑着:“放心,这‘投影地图’只是道具,并非妖技。能助我们更精准筹划战术。” 蒙恬点了点头,手指在图上的西北方向划了一道浅浅的弧线:“那里,便是匈奴补给点所在,你说的‘空隙’,是否正好在这里?” “不错,正是此地。”沈括的指尖移到地图上的蓝光标注点,沉声道。 “我已经派兵埋伏在此间,以他们的身手,悄无声息渗透绝非难事。届时只需暗中引导小队破坏枢纽,敌军必会陷入慌乱。” 蒙恬颔首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片光影。 他作势向沈括点了一下头,提剑快步出帐,声音低沉:“待天黑之后,行动开始!” 深夜丑时,大脑最困乏的时候,秦军军营内却是灯火零星,寒风刺骨。 所有人都在幕后紧张备战,而沈括却独自留在指挥营地内。他的眼神紧锁在面前这张光影地图上,思考着任何的突发情况。 “西侧巡逻岗刚换班,往东再走五十米,有棵枯树,你可借其作掩护。” 沈括放下手边还在散发暗光的“通讯电话”,另一只手在光影地图上一点,声音冷静且略带指令。 “收到。”盒子传来侯宇低沉的回应。 借着通讯耳机的指引,侯宇猫着腰带队静静潜行在夜色中。他的步伐轻盈,一干披甲精兵亦训练有素,竟无一人发出多余的声响。 然而,就在侯宇即将翻越一道低矮围墙时,他身后的士兵不小心踏断了一根枯枝,清脆的响声宛若利刃划破了夜的沉寂。 匈奴探哨回头的瞬间,侯宇身子一矮,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的刀光闪电般划过凌冽寒风,无声无息地将那警觉的斥候送入冥府。 耳机里传来沈括压低的嗓音:“别恋战,速度。” “动手!”侯宇低喝一声,飞虎队成员们迅速从黑暗中窜出。他们手中,皆握着沈括研制的新式连弩。 这种连弩小巧轻便,上弦迅速,射程远,威力巨大,最关键的是,它几乎没有声音。 “嗖嗖嗖——” 密集的弩箭射出,悄无声息地收割着匈奴士兵的生命。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便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下一个!”侯宇语气冰冷,向队员们打了个手势。 飞虎队成员们配合默契,行动迅速。沈括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冷静而清晰: “西侧粮仓已清空,开始转运。东侧据点,注意敌方巡逻队,绕开他们。” “收到。”侯宇简短地回应,带领队伍迅速转向下一个目标。 随着一个个匈奴补给点被拔除,将领们指挥士兵们鱼贯而入,将堆积如山的粮草迅速搬运到己方营地。 这些匈奴人辛苦劫掠来的物资,如今却成了大秦军队的战利品。 “侯宇,东北方向,有一队匈奴骑兵正朝这边赶来,大约五十人。”沈括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五十人?哼,正好拿他们练练手。”侯宇冷笑一声,眼中闪着嗜血。 “不可恋战,你们的任务是夺取粮草,不是与敌军硬碰硬。”沈括提醒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侯宇眯起眼睛,随即对身后的飞虎队成员下令,“所有人,准备迎敌!” 第125章 收获颇丰 五十名匈奴骑兵呼啸而来,打破了夜的宁静。他们挥舞着弯刀,气势汹汹地冲向侯宇等人。 侯宇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连弩,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 “放!” 密集的弩箭再次射出,暴雨般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匈奴骑兵应声倒地,战马嘶鸣着倒在地上,场面一片混乱。 然而,剩下的匈奴骑兵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上来。他们挥舞着弯刀,眼中满是愤怒。 侯宇等人且战且退,利用地形和连弩的优势,不断地消耗着匈奴骑兵的有生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匈奴骑兵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手持一把巨大的战斧,迅速朝侯宇冲了过来。 侯宇冷冷地注视着那名冲来的匈奴骑兵,漆黑的夜色中,对方挟着满腔怒火的叫喊,战斧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直砍而下,像是要将侯宇整个人劈成两半。 “蠢货。”侯宇低声冷笑,身体却在顷刻之间俯身而起。他脚下一蹬,迅速旋身避过斧刃的攻势,顺势绕到战马一侧。 低沉的马嘶声骤然响起,战马会意似地扬起前蹄,但侯宇并不打算给匈奴士兵更多反应机会。 他猛地挥拳,拳风竟暴烈如雷,狠狠砸中马头上。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嘶鸣,战马巨大的身子横向倒下,那骑兵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 侯宇脚下不停,刀光一闪,干净利落的结束了对方的性命。他嘴角浮现一抹冷冽的笑意:“想追老子,这可得问问你的命了。” 耳机里再次响起沈括的声音:“西北方向巡逻队五百米,除非你想全军覆没,赶紧撤离。” “还有几个点没拿下。”侯宇抬手擦了擦手上的血渍,语气不带情绪。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天就亮了,匈奴援兵会从各处赶来,到时你能不能逃出去都不好说。” 沈括虽然知道侯宇的本事,但字里行间还是有些担心侯宇。 侯宇沉思片刻,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行,你说了算。”然后对飞虎队摆了个手势,率领众人飞速撤离残存的匈奴骑兵。 尽管危机感逼迫着他们疾行,飞虎队的行动却依然井然有序,队员们手中的连弩箭匣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他们的脚步从匈奴粮仓的阴影中掠过,最后一批粮草被队员扛上手拉车,送往己方阵线的方向。 “所有人撤!”到了这一步,侯宇再不纠结,在耳机里向沈括汇报道: “清点了一下,大概有三成的粮草没来得及转走,还要继续吗?” “不用。”沈括果断地道,“够了,把匈奴人饿死是下一步的事情,不是今天要做的。” “明白。”侯宇将长刀插回腰间,抬手示意队伍加速。他目光扫过远处地势,眼神中突然露出几分阴狠,“还有,那些玩意该用上吧?” 沈括无声地笑了笑: “说对了,在必经的山间小道埋上那三个铁盒子,稍后按我说的调整触发点。撤离时记得避开,别让自己人踩中。” 侯宇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三个锃亮的圆形铁盒,翻看一眼后便开始熟练地挖坑、布置。 跟沈括在一起呆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不觉得奇怪了,但是侯宇对沈括却是心生敬佩,这样精巧的杀器只需轻轻一点,便能让那些狂妄的败类灰飞烟灭。 天边已渐泛鱼肚白,匈奴营地一片慌乱的叫喊声透过清晨的风传入耳中。 “侯爷,这些铁盒是什么东西?” 一名正在挖坑的队员好奇的问。 “它们是可以让敌人灰飞烟灭的东西,这东西叫做地雷!” 侯宇看了看渐亮的天色,冷笑着拍了拍手上的土渍: “马上他们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蒙恬站在高台上,神情难掩畅快之意。他眯着眼,任晨风拂过脸颊,低头俯瞰着脚下堆积如山的粮草。 金灿灿的谷物像一片小山脉,映着初升的朝阳,散发着逼人的光辉。 这片土地,被匈奴人践踏多年,如今却承载了他们的命脉。蒙恬望着那光辉熠熠的粮草,心中不禁冷笑:“这次,看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几名军需官正围着大粮堆盘算,手中的帛书翻得啪啪作响。 “最后这批粮食清点完,共计七千石。”老军需官的胡须微微颤动,语气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大人,这下子够咱们三军吃上一个月有余啦!” “那可不是咱们吃。”蒙恬大手一挥,嘴角微扬,语气里藏了几分咬牙切齿。 “是匈奴人断了口粮之后,对了,记得登记妥当,莫叫这群蛮子有了可乘之机。”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营传来。斥候从马上下来,脸上带着混杂着尘土的汗迹: “将军!前方山路....”他的声音还未落,就被急匆匆啜气的声音打断。 “出了什么事?”蒙恬眉头一挑,神色敛起。 “报告!方才在匈奴人追击咱们飞虎队的山路上,突然传来了三声巨响!” 斥候咽了咽唾沫,眼神既狐疑又带着一丝惧意。 “卑职看见了浓烟腾空,后来就发现,满地都是匈奴军的尸体,爬的爬、哀嚎的哀嚎,剩下的已经能跑的全都跑没影了!” 斥候话音落下,帐内顿时陷入短暂的死寂。 沈括站在军帐一侧,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闻言抬起眼。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 侯宇倚在帐杆上,叼着雪茄吞云吐雾,闻言挑起眉头,目光直直地锁向沈括。 “看来是那玩意儿派上了用场?” 沈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目光瞟向一旁的地图: “地雷按你埋的方位,配合山路的地形,只要匈奴人一脚踏上去——”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结果只会比你想象得更惨。” “哼!有点意思!” 侯宇眯起眼睛,森冷的眼神里竟又带上了几分赞许。他扬了扬下巴,问斥候: “尸体有多少?” “大概上百人,都是追击我们的匈奴铁骑。”斥候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又低声补了一句,“还有好几匹战马...马腿都炸没了,场面实在惨不忍睹。” 第126章 盔甲 “惨?”侯宇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把斥候提起,低声冷喝。 “这是对他们的怜悯,这帮人可没给咱们老百姓留活路!记住,这就是战场的规矩。告诉你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才算解气!” 蒙恬听到这话,只是低头抚袖一笑: “这地雷倒是在战场上让人开了眼。沈大人,若真能量产,咱们打这群匈奴的仗,岂不是不须再费多少人力?” 沈括不动声色地听着蒙恬的畅想,心里却暗自吐槽: 地雷这玩意儿,21世纪的军事水平造起来容易,但大秦还是算了吧! 真当自己是哆啦a梦了? 不过,蒙恬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与其追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如从单兵装备入手。 他之前就注意到,秦军的盔甲虽然威风,但防护性实在堪忧,对刀剑的防御性不大。 “量产地雷的确有难度,”沈括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不过,下官倒是有个别的想法。” “哦?”蒙恬来了兴趣,捋着胡须问道,“沈大人有何高见?” 沈括走到地图前,指着秦军即将进攻的匈奴营地:“将军,匈奴人作战主要依靠骑兵冲锋,而我军以步兵为主。所以,提升步兵的防护和攻击力才是关键。” 侯宇吐出一口雪茄烟雾,眼神玩味:“怎么提升?难不成你还能变出铁甲神兵?” 沈括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蒙恬: “将军,您觉得,若是能有一种盔甲,轻便灵活,又能抵御刀剑弓矢,甚至还能增强士兵的攻击力,如何?” 蒙恬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若真有此等神器,何愁匈奴不灭!” 沈括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下官可以尝试打造一种新型盔甲。它以皮革为底,内衬金属片,既能保持灵活性,又能有效防御刀剑。” “最关键的是,我会在关节处设计一些精巧的机关,配合特殊的攻击技巧,可以让士兵在近身搏斗中占据优势。” “机关?”蒙恬有些疑惑,“盔甲上还能装机关?” 沈括的语气平静又冷静,但营帐中却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轻便能防刀剑,盔甲里带机关?” 一名嗓音醇厚的中年将领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名叫徐垣,虽官阶较低,却因多年战功在秦军中颇有威望。 他双手抱胸,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冷嘲,“沈大人,当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都不懂匠事,任你巧舌如簧么?” 话语间,徐垣粗犷的手指指了指面前的火盆。 “沈大人,那盔甲所需的皮革、金属,可是要耗费大量资源的。咱们大营里的工匠们能打造好弓箭,就已经勉强够用了,哪还有闲情去弄什么乱七八糟的‘机关盔甲’?” 他一脸嘲笑的看着沈括,又扫向站在一旁的侯宇。斥候们交头接耳,仿佛也在附和着徐垣的质疑。 “说得是啊!本来前线的武器都是从关中运来的,我们这旮旯,哪能指望造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可不是,何况防刀剑的盔甲,能有多轻便?沈大人怕是没见过甲胄沉得压死人吧?” 沈括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嘲笑声,脸上的表情却始终不变。他只是淡定地抚了抚袖子,眯起眼睛打量着徐垣。 “徐将军,您说得极是。”他微微一笑,竟带着几分谦逊,“但大营的工匠们即便能力有限,也未必做不出我这想法的雏形。” “哼!”徐垣嗤笑一声。 “沈大人,您是文官。当文官的,做些纸上的文章也就算了,可若想让咱们这些沙场老兵听信这等天方夜谭的说辞,那就不免有些儿戏了。” 沈括的微笑让人分不清是沉静自若还是不屑一顾,但那一点从容的神色,无疑刺痛了徐垣这类嘴碎却军功在身的武将。 周围零星响起了几声附和徐垣的低语: “别说铁甲机关了,我们哪有材料腾出来连日维修!” “糙铁都要掺木了,还指望搞这些精细活?” 蒙恬眉头微蹙,却并未直言制止,他也想听听沈括是否能自证其言。不过这种沉默往往意味着纵容,于是那些心里不忿的将领们鼓噪得更欢了。 “沈大人,”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校尉高声道,他的嗓门像是为了叫周围每一个人听清。 “原材料这一关,您可曾想过如何解决?还是,您早就打算用纸糊盔甲糊弄将士,出去送命?” 众人哄堂大笑,连侯宇都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嘴里嘟囔着:“这些家伙,至死都臭毛病改不了。” 沈括慢慢走到长案前,提起一张布满山水纹理的旧地图。他指尖游走过秦匈疆土分界线,停在后方的一片林地。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眯起眼睛看着众人。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我既然敢提出这‘机关盔甲’的概念,自然也考虑过原材料的问题。” 他说着,将手指向地图上的一片区域,那里被茂密的绿色覆盖,标注着“黑松林”。 “黑松林?”徐垣眯起眼睛,语气中满是不解,“那里除了些参天古木,还有什么?莫非沈大人是想让我们砍树做盔甲?”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有人甚至开始模仿伐木的动作,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滑稽声响。 侯宇站在沈括身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扫视着那些嘲笑的人,眼神锐利。 沈括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徐将军说笑了,黑松林中除了木材,还蕴藏着另一种极其坚韧的材料——黑松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经过特殊工艺提炼加工后的黑松脂,其强度和韧性远超普通皮革,而且质地轻盈,是制作轻便盔甲的绝佳材料。” 徐垣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黑松脂还能用来做盔甲。周围的将领们也面面相觑,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至于金属……”沈括的语气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地图上另一处被标记为“废矿”的区域。 “大营西侧的废矿,虽然已经被废弃多年,但其中仍然残留着不少可用之材。我仔细勘察过,那里蕴藏着一种特殊的铁矿石。” “虽然杂质较多,但经过高温熔炼和特殊工艺处理后,可以得到一种质地坚硬且轻便的合金,足以用来制作盔甲上的机关部件。”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鸦雀无声。他们没想到,沈括竟然对大营周围的地形和资源如此了如指掌。 徐垣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地驳倒沈括,却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语气生硬地问道: “就算真如沈大人所说,黑松脂和废矿中的铁矿石可以用来制作盔甲,但我们哪有时间和人手去提炼加工?” “前线战事吃紧,每一刻都至关重要,我们不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徐将军不必担心,我早已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缓缓展开。 “这是我设计的自动化熔炼炉和黑松脂提炼装置的图纸。只需少量人手操控,便可日夜不停地进行生产,大大提高效率。” 第127章 召集工匠 沈括展开图纸指着图纸上精细的齿轮和管道设计,语调依旧从容: “这便是我的构思。以野火为热源,以水循环为冷却,自动化熔炼炉可以持续高温冶炼矿石,而提炼黑松脂的装置,则利用离心分离技术,极大提高纯度。” 话音刚落,帐内立即响起一片轻哼和嗤笑声,那些将领们似乎对他的回答无动于衷。有人甚至用力拍了一下桌角,满脸的嘲讽: “离心?循环?沈大人,可否稍微讲些咱们能听懂的词?”人群中,有人低声重复着“自动化熔炼炉”,带着压抑不住的戏谑笑意,像是在听一个毫无章法的笑话。 徐垣更是笑出了声,半掩着下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寒意: “沈大人,你这是把天方夜谭搬到了军营里来了?且不说这设计看着就离谱,单单这些装置的原理,听得我头都大,如何实现?” “难不成您还真信咱们这些劈柴都能砍歪的匠人,能造出这种天工利器?” 周围附和的轻笑逐渐变成哄堂大笑,仿佛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他们交头接耳,言语中全是质疑。 侯宇站在沈括身后,目光冷冷地扫过这些“满嘴官腔却出不了一颗良策”的人,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但始终没有开口。 沈括依旧神色平静。他重新点燃手上的雪茄,吞吐着青白的雾气,脸上的笑令人捉摸不透。 他没有看那些嘲笑他的人,而是看向了帐篷角落里一个默不作声的人:“林峰,你怎么看?” 角落里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林峰身材瘦削,眼神锐利,面上是常年风霜留下的侵蚀痕迹。 他并非军中职将,而是少府下属的技工,总是在各类器物制造上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平日里,他话不多,但却在关键时刻经常一鸣惊人。 林峰沉默了片刻,平静地开口道: “以大秦现有的技术水平来看,虽然成本略高,但并非不可行。” 他站起身,任由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只需要少许改造,我甚至可以设计出更加精巧的模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型的齿轮模型。 “这个,是我最近研制出的一种结构原型。只需替换沈大人设计图中部分的连接组件,就能减少至少三成人力,效率还能翻倍。” 他将齿轮举高了些,任众人细看,那雕刻精细的齿轮反射着油灯的微光。 帐里静默了几秒,而后忽然爆发出更响的喧哗声。这些将领哪里料到,竟然还有人敢力挺沈括的“荒诞玩意”。 “莫非这两人早就商量好了?”有人低声嘀咕,语气中分明带着怀疑。 侯宇冷哼一声,终于开口,声音冷若寒霜: “你们不是最喜欢让事实说话吗?既然两位专家已经拿出方案,何不让他们试上一试?还是说,各位将军的勇气都随着这笑声跑光了?” 他一句话噎得众人哑口无言,营帐中再次恢复死寂。而沈括却在此时勾了勾嘴角,任由雪茄燃尽,他眯起眼睛看着众人道: “既然如此,敢问各位,将这试验赌注押在胜券未卜的未来上,与其固步自封守在此地,哪一个更危险?” 帐内沉寂片刻,帅椅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蒙恬终于开口了。 “沈大人,林峰师傅,你们说的这些,本将军也闻所未闻。” “但这雁门关的战事,确实拖延太久,将士们也疲惫不堪,若真有速战速决的法子,本将军自然愿意一试。” 他顿了顿,犀利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人,“何况,就算不成,又能损失什么?难道还能比匈奴更可怕?”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那些刚才嘲笑沈括的将领们听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出声。 蒙恬继续说道:“雁门关的工匠虽不如皇宫里的技艺精湛,但也都是能工巧匠。我这就下令,调拨一部分回来,全力配合二位。” “那就有劳蒙将军了。”沈括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雪茄掐灭在桌上的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他眼中的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 侯宇站在沈括身后,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早就看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不顺眼了,若不是沈括拦着,他早就…… 接下来的几天,雁门关内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一部分工匠被调回,在沈括和林峰的指导下,开始建造自动化熔炼炉和黑松脂提炼装置。 沈括拿出的设计图纸,对这些古代工匠来说,无疑是天书一般。各种复杂的结构和符号,让他们看得一头雾水。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工匠挠着头,看着图纸上的螺丝钉和螺母,满脸疑惑,“这弯弯曲曲的,是蚯蚓爬出来的吗?” 另一个工匠凑过来,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符号问道:“林师傅,这个圈圈里带个点的,又是什么意思?” 林峰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是阀门,控制液体流动的。这个圈圈代表管道,点代表开关。” 即便林峰解释得再详细,这些工匠们理解起来还是十分困难。 这时,沈括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递给众人。 “这是扳手,这是螺丝刀,这是卷尺,这是管钳子……” 沈括一边讲解,一边演示这些工具的用法。 这些工具都是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在古代绝对是稀罕玩意儿。工匠们拿着这些新奇的工具,一个个都好奇的打量着。 “沈大人,这东西真是神奇啊!”一个工匠拿着扳手,试着拧动一个螺丝,感觉比以前用的工具省力多了,“轻轻一拧,就拧开了!” “是啊,是啊!这卷尺也比咱们用的绳子方便多了!”另一个工匠拿着卷尺,拉出一段,上面的刻度清晰可见,“这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啊?” 沈括耐心地解释道:“这是计量工具,比你们的尺更精确。” 在沈括的指导下,工匠们逐渐掌握了这些现代工具的使用方法,建造速度也明显加快。 日夜不停的加班加点,半个月后,雁门关外,寒风呼啸。 第128章 测试金属板 一座略显粗糙,却透着古怪气息的熔炉矗立在空地上,旁边还立着一个同样奇形怪状的装置。几个工匠正围着这两个“怪物”,小心翼翼地添加着燃料。 “林师傅,这玩意儿真能炼出铁来?”一个工匠抹了抹脸上的黑灰,语气中带着怀疑。 林峰斜睨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浓烟:“你小子懂什么?这可是沈大人设计的自动化熔炼炉,比你们那破风箱强百倍!” “自动化?啥意思?”工匠一脸茫然。 “就是不用你费劲,自己就能炼!”林峰看着图纸解释道。 这时,沈括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金属盒子,上面闪烁着几盏小灯,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纯度99.9%,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盒子收了起来。这是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光谱分析仪,用来检测铁矿石的纯度。 “侯宇,把这些黑松脂倒进提炼装置里。”沈括指着旁边堆积如山的黑松脂,吩咐道。 侯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扛起一桶黑松脂,走向提炼装置。他身形魁梧,动作却异常轻盈,“这黑乎乎的玩意儿,真能提炼出好东西?”一个工匠好奇地问道。 “那是自然!”林峰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制造超级盔甲的关键材料!” 随着黑松脂和铁矿石分别被倒入提炼装置和熔炼炉,一股奇异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熔炼炉内火光熊熊,发出阵阵轰鸣声。 沈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禀报沈大人,蒙将军到!”一个士兵跑过来,大声喊道。 蒙恬大步走来,看着正在运作的熔炼炉和提炼装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大人,这……这就是你说的新式武器?” 沈括点了点头:“准确来说,这是制造新式武器的关键设备。有了它们,我们就能打造出防护性更强的盔甲,让秦军战无不胜!” 蒙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防护性更强的盔甲?此话当真?” “蒙将军稍安勿躁,很快你就能亲眼见证奇迹了。”沈括神秘的笑了笑。 远处,几个身披甲胄的将领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们窃窃私语,语气中全是不屑。 “这少府令大人,怕不是在故弄玄虚吧?就这黑乎乎的玩意儿,还能炼出什么宝贝?”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瓮声瓮气地说道,手里还不停地抚摸着腰间的佩剑。 “谁知道呢,兴许是陛下被他忽悠了。”另一个身材瘦高的将领附和道,眼神里全是怀疑,“我可是听说了,这沈大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莫不是脑子也摔坏了?” “嘘,小声点!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你我可担待不起!”程峰连忙制止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周桐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道:“怕什么?咱们又没说错!匈奴人的弯刀削铁如泥,就他这破炉子炼出来的东西,能挡得住?” “我看悬。”程峰摇了摇头,“这沈大人整天神神叨叨的,一会儿说要造什么‘自动化’熔炉,一会儿又说要提炼什么‘超级’盔甲,我看八成是在吹牛!” 蒙恬正仔细端详熔炼炉,程峰和周桐的嘀咕显然也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颇为不满。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身材矮小的将领开口了。 这人便是田骞,向来以精明闻名。他目光在炉火跳动间扫了一圈,又看了看沈括,一脸饶有兴致地开口说道: “依我看,这位沈大人确实主意多。他来大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凭空弄出来的怪玩意儿可不少。” “再说,陛下信得过的人,咱们也别讨没趣。就算真看不出门道,也别去碰这火碳,万一烫着了呢?” 田骞这番话表面上带着调侃,却隐隐有几分警告意味。程峰和周桐对视一眼,尽管还是心中不屑,但都没再出声,而是撇撇嘴装作关注炉火的样子。 沈括的耳尖捕捉到了他们的低语,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或怒意,嘴角甚至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自顾自整理袖口,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火候到点了,侯兄,动手吧。” 侯宇扛着空桶走回来,默不作声地掀开熔炼炉的封口,滚烫的铁液在炉内翻腾跃动,一圈微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沈括仔细观察炉火的变化,从腰间掏出那个古怪的金属盒子,又摆弄了几下,发出几道“滴滴”的电子音。 “成了。”他拍了拍手,语气轻松,“现在看炼出来的合金纯度如何。” 工匠们早已屏气凝神,纷纷端着桶上前,将铁液小心翼翼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 随着冷却水的滋滋声响起,烟雾蒸腾间露出几片成型的金属板,泛着银灰色的光泽。 比起普通的铁器,这些板子几乎反射出一种耀目的亮光,显得异常坚硬。 “来,见证奇迹的时刻。”沈括对几个目光迟疑的工匠抬了抬下巴,“把这几块盔甲板固定好,咱们试试它的强度。” 随即,他又转向一边的士兵:“兄弟,劳烦你出下力,随便找把刀劈上一劈,都不必留情。” 那名士兵点点头,拔出自己的长刀,手腕一转,刀刃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他走向金属板,根本没有试探,提刀便劈,“嘭”地一声巨响,金属板只是有一点破损,但是内侧完好! 金属板的强度测试成功后,整个工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熔炉火焰偶尔发出的低鸣声还在显示着它的存在感。 刚才还在低声嘀咕的络腮胡和周桐此时都僵在原地,有震惊,有尴尬,还有一丝隐隐的惊恐。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金属板上,好似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样?诸位。”沈括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他随手握住旁边一根铁钎,轻轻敲了敲金属板,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这东西还能入你们的眼吗?” 第129章 田骞表示不服 那名瘦高的将领嗫嚅着,狠狠咽了口唾沫,手掌在衣袖里悄悄拭去了额角的冷汗。 程峰却性格更为泼辣,硬挤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这……确实是见所未见的好东西!沈大人的手艺,果然非同一般呐。” “是吗?”沈括微挑一眉,眼神中带着一股揶揄。他慢悠悠地踱步走向那块金属,又伸出手掌拍了拍,似是随意开口道: “方才我可记得有人说,这炉子炼出来的东西不过如此。怎么?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田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脸上堆满了揶揄的笑容,他干咳一声,故意凑着嗓音道: “哎呀,程兄,你那会儿说得可是挺有道理的,要不现在再补上一句?让我们开开眼界?” 程峰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显然想发作却不敢在沈括面前失态。 他只能讪讪地笑了笑,“田兄说笑了,这盔甲板……堪称天工之作,小弟佩服得很!” “天工之作?”沈括却冷不丁笑了声,他又回头看了看侯宇,“侯兄,这词还能用在咱们身上,真有些过誉了。” 侯宇冷面如霜,抱着胳膊立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 虽然没说什么,但络腮胡只觉这个冷哼仿佛刀子一样直戳耳膜,冷汗侵湿了后背。侯宇这人的脾气可没有沈括那么好说话。 沈括收回目光,轻笑一声,“好了,既然大家都觉得这盔甲板堪称‘天工之作’,那便加紧赶制吧。蒙将军,接下来的事,就摆脱给你了。” 蒙恬一直冷眼旁观,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此刻他上前一步,沉声道: “沈大人放心,本将军这就安排下去,务必让将士们尽快装备上这新式盔甲。” 说罢,他便转身吩咐工匠们继续炼制,并要求严格按照沈括提供的工序,不得有丝毫差错。 回到幄帐之中,蒙恬面色凝重。 “诸位,方才收到的情报,匈奴大军已经开始南下,随时可能入侵我大秦边境。”他的目光扫过帐中诸将,语气低沉,“诸位可有何良策?” 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程峰率先打破沉默,他一拱手对蒙恬说: “将军,依末将之见,不如先派斥候探明敌军虚实,再做定夺。” 周桐也附和道:“程将军所言极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田骞嗤笑一声,“两位将军说得轻巧,探明敌情?匈奴骑兵来去如风,等你们探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程峰脸色一沉,“田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田骞斜睨了他一眼,“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主动出击?你疯了吗?”周桐惊呼,“匈奴兵强马壮,我军贸然出击,岂不是以卵击石?”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蒙恬重重地咳嗽一声,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好了,都别吵了!”他沉吟片刻,“田将军,你说的主动出击,具体该如何实施?” 田骞挺着肚子,满脸自信,开口道: “末将以为,我军应当兵分两路,一路佯攻匈奴左贤王部,吸引其主力,另一路则绕道奇袭其后方辎重,断其粮草,如此一来,匈奴大军不战自溃!” 沈括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听着,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待田骞说完,他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声音不大,却让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田将军的计策,听起来倒是不错,”沈括缓缓开口,眯起眼睛紧紧等着田骞说: “只是,匈奴人可不是傻子,他们会乖乖等着我们去断他们的粮草?” “别忘了,上次消灭匈奴的粮草据点可是让他们吃了大亏,你认为,匈奴还会在同样的问题上犯错吗?” 田骞脸色一僵,梗着脖子说道:“沈大人此言差矣,匈奴人虽彪悍,却不懂兵法,我军只需……” “不懂兵法?”沈括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笑着反问道,“田将军莫不是忘了冒顿单于?当年白登山之围,若不是冒顿用兵如神,高祖皇帝岂能全身而退?” 田骞被沈括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 沈括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目光扫过众人。 “依我看,与其跟匈奴人玩什么兵法,不如直接动用飞虎队,采取游击战的方式,扰乱敌军,使其疲于奔命,无法组织有效进攻。” 沈括话音刚落,帐内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众将面面相觑,虽心中都对他的建议认同几分,但仍有人隐隐带着疑虑。 田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中透着些许嘲讽: “沈大人,飞虎队的确身手了得,上次烧匈奴辎重、断他们补给据点一战,末将也曾亲眼所见。不过,要用区区几百人来应对匈奴数万精兵,这未免有些——” 他冷笑一声,“太高看他们了。” 沈括不急不缓地抬起眼,眯起眼睛盯着田骞,点燃雪茄狠狠吸了一口。他笑着问道:“田将军,我记得上次飞虎队出征,你并未随行,如何‘亲眼’所见?” 田骞脸色微微一僵,顿时语塞,但很快梗着脖子辩解: “就算本将没随行,那又如何?结果总归是运气成分居多。匈奴大军来势汹汹,岂能一再被你那几个人戏耍?别等飞虎队折损大半,倒成了笑话!” 蒙恬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低沉的声音在幄帐中想起: “田骞,本将军允许你发表不同的意见,但不许你侮辱其他将士!” “他们,都是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 “蒙将军,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沈括不等田骞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田将军,倘若你真觉得飞虎队不足挂齿,要不咱们便来做个小比试如何?” “比试?怎么个比试法?” 帐中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神望向沈括,不明白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而沈括却自顾自的吞云吐雾,满脸的自信。 “咱们就在这营中挑五十人出来,田将军亲率其挑选最精锐之士,与飞虎队比一场。” 第130章 三场比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你能在比试中占上一分优势,我便不再提什么飞虎队出战之事,如何?” 田骞闻言,心头一震。他不信沈括的飞虎队真有那般妖魔化的实力,但对方淡定从容的姿态,却让他感到有些心里没底。 他咬了咬牙,索性冷笑答道:“好!沈大人此言为定,到时候可别心疼这些藏着掖着的宝贝。” “哼!蠢货!” 侯宇的冷哼声从角落传来,他懒懒地靠在帐杆上,玩味地看着田骞,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比试没有半点紧张。 他低哑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只有一句:“希望田将军到时还能笑得出。” 沈括拍了拍手,突然转身望向蒙恬,“蒙将军,不知您可否借点场地,记得备些药箱,可别把人折腾得爬不起来。” “嗯,好吧!”蒙恬看了一眼死鸭子嘴硬的田骞。 帐中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开口。这一场对决的火药味,显然比预计的浓烈太多。 田骞露出几分不甘的神色,而侯宇则是靠在一旁,继续吞云吐雾,飞虎队目前由他带领,他自然清楚飞虎队的本事。 校场中央,黄土飞扬。蒙恬将军稳坐高台,两侧将领分列而坐,气氛凝重。校场一侧,五十名秦军精锐,身披黑甲,手持长戈,个个虎背熊腰,杀气腾腾。 另一侧,则是飞虎队的队员们,他们人数虽少,却各个精神抖擞。 第一项比试,骑射。 田骞冷笑一声,指着自己麾下的一名骑兵说道: “张猛,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是,将军!” 张猛,人如其名,身形魁梧,骑术精湛,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他飞身上马,策马扬鞭,飞驰到指定位置,弯弓搭箭,两箭齐射,正中靶心。周围的秦军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 “张猛,射的好!” 田骞得意的瞟了沈括一眼。 侯宇看了一眼飞虎队,飞虎队这边出战的是个子最矮的队员,名叫李勇。他身材瘦小,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还有点猥琐。 只见他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马匹前,拍了拍马屁股,那马儿竟然原地打了个响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这也能行?”田骞忍不住嘲笑出声,“莫不是还没上战场就先被自己马给掀翻了?” 李勇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也不反驳,翻身上马。 等他晃晃悠悠地骑到指定位置时,张猛已经射完了六枝羽箭,箭箭正中靶心。 李勇也不慌,他眯起一只眼,猛然拔出连弩。 “嗖嗖嗖.....” 箭矢破空而出,竟然后发先至,六枝短箭直接将张猛的箭矢撞飞,牢牢钉在靶心之上。 全场鸦雀无声。 “这......” 田骞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第二项比试,武器。 田骞这次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副将,王辉。王辉使一把巨斧,力大无穷,据说能开山裂石。飞虎队这边出战的是赵成。 赵成扛着那把标志性的长刀,懒洋洋地走到王辉面前,打了个哈欠:“速战速决,我赶时间回去睡觉。” 王辉怒吼一声,抡起巨斧就朝赵成劈头盖脸地砍去。赵成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躲过,然后反手一刀,刀锋划过王辉的盔甲,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王辉心中一惊,这刀未免太锋利了!他不敢大意,再次挥舞巨斧猛攻。 赵成身手灵活,在王辉的攻击中游刃有余,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几个回合下来,王辉已是气喘吁吁,身上的盔甲也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而赵成却依然气定神闲,就像是在玩耍一样。 “小子,这么个打法,你会把自己累死的,哈哈哈....” 突然,赵成抓住一个机会,一刀砍在王辉的斧柄上。只听“咔嚓”一声,斧柄应声而断。王辉还没反应过来,侯宇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承让了。”赵成收起长刀,抱了抱拳说道。 田骞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盯着飞虎队那边,额头青筋直跳,眼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两员大将就这么栽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闷气。 大秦的铁血军纪为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发泄口,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如雷般回荡在校场上: “第三场!我亲自上场,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尤其是蒙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沉声道: “田将军,你身为堂堂偏将,亲自出手参加这种切磋,未免有失身份。” 田骞却冷笑一声,他对着蒙毅一拱手: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是看不惯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猖狂!今天也让他们明白,离开了将军的庇护,他们不过是一堆废物!” 沈括的眉眼半是冷漠半是调侃,低声对站在一旁的侯宇说道:“看来,他今天是不打算要脸了。” 侯宇从始至终都叼着雪茄,一声未吭,只是听到沈括的话时嘴角微动,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抬起眼皮,吐出一口烟雾:“我上。” 此时,田骞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场地中央。他解开披风,露出一副雄壮的躯体。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形如蛇头的镰刀,刀锋闪着森森寒光。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飞虎队,又看向缓步走来的侯宇,冷冷一笑: “小子,我见识过你的身手,我劝你还是早些认输,免得待会儿我下手没轻没重,让你去了见阎王。” 侯宇理也没理他,只是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眯起眼睛盯着田骞。 一阵凉风吹过,看台上的士兵们不由得脖子一缩,心底生寒。 田骞弹了弹手中的镰刀,眉头一挑:“你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这种小花招,可吓不倒我!” 说罢,他猛地双手握住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侯宇的方向直扑过去。锋利的刀刃带起呼啸的风声! 第131章 游击战术 镰刀的破风声响彻校场,带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田骞的攻击狂风暴雨,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恨不得将侯宇撕成碎片。 然而,侯宇的身形却飘忽不定,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田骞的攻击。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移动过多少,只是微微侧身,轻轻一偏头,便让田骞的镰刀落空,刀锋贴着他的鼻尖划过,甚至能感觉到刀刃上散发出的寒气。 田骞一击不中,紧接着又是一记横扫,镰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奔侯宇的腰腹。 侯宇身形一矮,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出去,镰刀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有点意思。”沈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侯宇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在戏耍田骞。 校场上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没想到却变成了田骞一个人的独角戏。 侯宇的闪避实在是太精妙了,像是能够预判到田骞的每一次攻击,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躲过,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你这混蛋……是在耍我吗?”田骞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堂堂大秦偏将,竟然连一个无名小卒的衣角都摸不到,这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再来!”田骞怒吼一声,再次挥舞着镰刀冲了上去。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狂暴,速度也更快,恨不得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侯宇身上。 然而,无论田骞如何进攻,侯宇都只是闪避,从不主动进攻。他就像一只灵巧的游蛇,在田骞的攻击中游刃有余,戏耍着这条暴怒的猛虎。 “小子,你只会躲吗?像个娘们儿一样!”田骞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他的攻击也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侯宇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在空中缭绕,遮住了他眼中的杀意。 田骞怒吼一声,将镰刀甩出,手中铁链挥舞得更加疯狂,如同一条毒蛇般,嘶嘶作响,直取侯宇的咽喉。 这一次,他显然是动了真怒,招招致命,毫无保留。 “坏了!” 看台上,蒙恬的脸色骤变。田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这已经不是切磋,而是生死搏杀!他刚要开口喊停,却见侯宇动了。 只见侯宇身形一闪,诡异的出现在田骞身侧。他并没有躲避,而是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镰刀末端的铁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田骞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找死!”他猛力一扯铁链,想要将侯宇的手臂拽断。然而,他却发现,无论他如何用力,铁链都纹丝不动,像是被焊死在了侯宇的手中一样。 侯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猛地一拉铁链,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将田骞整个人都拽了过来。 田骞猝不及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眼中全是惊恐。 不等田骞反应过来,侯宇一记重拳打出,狠狠地砸在了田骞的腹部。 “砰!”一声闷响,田骞的身体立刻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米之外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田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位了一样。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 “蠢货,连自己的武器都不会用,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侯宇把玩着手里的锁镰,语气中全是不屑。他缓步走到田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括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侯宇这小子,下手还真是狠啊。不过,他喜欢。 “咳咳……”田骞咳嗽了几声,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全是怨毒。 “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侯宇冷笑一声,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田骞的胸口上。“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田骞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尘土散去,田骞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嘴里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周围的士兵鸦雀无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本以为田骞会给侯宇一个教训,却没想到,最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是田骞自己。 看台上,蒙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没想到侯宇下手如此狠辣,但是也没办法,毕竟是田骞先动了杀心,就算是侯宇直接杀了田骞,蒙恬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摆了摆手,沉声喝道:“够了!比试结束!” 两名士兵连忙跑下去,将奄奄一息的田骞抬了下去。 侯宇扔掉锁镰,一脸无所谓地走了回来,站在沈括身旁,重新点燃雪茄。 “侯兄,下手未免太重了些。”沈括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侯宇瞥了他一眼,狠狠吸了一口,一脸的享受,“他出言不逊,该打。” 沈括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转头看向蒙恬,拱手道:“蒙将军,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蒙恬点了点头,眼中全是敬佩。 “沈大人的飞虎队果然是身手不凡,本将军开眼了。”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沈括摆了摆手,笑道,“蒙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吧?” 蒙恬正色道:“沈大人请讲。” 沈括走到沙盘前,指着地图说道: “游击战的核心在于‘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方针。我们要利用秦岭山脉的复杂地形,与匈奴人周旋,将他们拖入我们的主场……” 沈括详细地讲解着自己的游击战策略,从兵力部署到战术运用,事无巨细,听得蒙恬连连点头。 “妙啊!真是妙啊!沈大人的计策,真是精妙绝伦!”蒙恬兴奋地说道,“如果能将此计策运用到实战中,定能大败匈奴!” 沈括笑了笑,说道:“这只是初步的构想,具体的实施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协力,一定能够战胜匈奴!” 蒙恬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希望。他看着沈括,心中全是欣赏。这个年轻人,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胆识过人,真是大秦之福啊! 第132章 开始行动 深夜,丑时已至,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 寒风从帐篷缝隙中钻进来,带着一股微微的刺骨凉意。 秦军幄帐内,烛光摇曳,光影晃动。 蒙恬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周围十余名将领或低声交谈,或沉默不语,等候沈括的安排。 沈括立于中央,面前摆着一个木盒。 他大袖一挥,掀开盒盖,一件古怪的东西映入众人眼帘。 “这又是何物?”蒙恬皱眉。 “没见过。” 旁边一个副将低声嘀咕。 东西不过巴掌大小,漆黑一片,形状怪异,像是某种稀奇古怪的机械装置。 沈括拍拍木盒,沉声道:“各位,这,便是我要让侯兄配合之物——战术通讯器。” “战术通讯器?” 蒙恬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满是疑惑。 “是的。” 沈括轻轻点头,将通讯器捧起,走到侯宇面前,他伸手一按,通讯器上顿时亮起一环微蓝的光芒。 众将眼睛一亮,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这玩意儿居然能亮?” “这是什么原理?莫非是...蜡烛?” “不可能,蜡烛也不会这么亮啊!” 沈括抬起手来,让通讯器转了一圈,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开口道:“这东西戴在耳边,不仅可以传话,还可以看到画面。” “如此一来,侯兄在战场之上的一举一动,我等皆可看得清清楚楚。” 侯宇挑了挑眉,看着那玩意儿有些嫌弃:“真要带这个?” 沈括笑了笑。 “所有的武器,不都是拿在手里才知道厉害吗?试一下就知它是否合用。” “哦。” 侯宇语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接过装备往自己头上一戴。 刚扣好耳麦,忽然一道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带着些许电流的沙沙声。 侯宇一愣,眉眼顿时多了些玩味。 “沈括,你是在跟我说话?听着比当面聊还清楚。” 沈括点头,拿出一个小巧的方块,指尖划过,上面竟然亮起流光溢彩的画面。 画面中,正是侯宇脸上杀气腾腾的表情。 霎时间,满帐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原理?” “竟能直接看到?!就好像被鬼神窥视一样!” “简直匪夷所思!” 有些年轻的将领神色复杂地喃喃道:“这是什么妖术?” “妖术个屁,你闭嘴,听沈大人说!” 蒙恬一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别多嘴。 侯宇抬手就在耳边敲了两下,没敲出什么异样,突然冲沈括问:“我怎么感觉,你让我戴这个东西,是为了随时监视我。” 沈括浅笑不语,随手又在画面中点了一下。 侯宇耳边顿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嘶嘶”响声,竟让他一个战场老手都下意识皱眉。 “这噪音,能安静点儿吗?” 沈括淡定的应道:“初用难免磕绊,侯兄莫急,熟悉一下它的功能。” 侯宇翻了个白眼,也没继续追究。 眼下的情景,帐中的将领们目瞪口呆。 有人嘴角抽搐,有人额上冷汗直冒,还有人干脆站起身退后三步,像是避瘟疫般盯着侯宇头上的通讯器。 但沈括没给他们缓过神的机会,只轻描淡写地说道:“诸位,沈某的工具虽奇,关键还是看如何利用。” “战场危急,匈奴步步压境,再多稀奇之事,也请放到一边。” 没人说话,只剩烛火微微跳动,以及侯宇带着某种隐隐不耐的开口:“啰嗦什么,很快就知道它到底有没有用。” 帐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沈括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宁静。 “侯兄,此去匈奴腹地,凶险万分。你需记住,我等此战,并非要与匈奴硬碰硬。” 他顿了顿,眯起眼睛看着侯宇。 “而是要骚扰,袭扰,疲扰。” 沈括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蜿蜒曲折的线条。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之后说:“这是我根据匈奴地形绘制的路线,你率领飞虎队,化整为零,沿此路线不断袭扰匈奴后方。” “切记,不可恋战,打完就跑,利用地形优势,最大限度地消耗敌军有生力量。” 侯宇叼着雪茄吞云吐雾,漫不经心地听着。 “知道了。”他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沈括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我会通过通讯器,随时为你提供情报和指示。记住,安全第一。” 侯宇撇了撇嘴,“行了,我有数。” 说完,掐灭雪茄,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军帐。 沈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侯宇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心里其实比谁都认真。 夜幕降临,飞虎队全体成员在脸上涂抹迷彩,在侯宇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匈奴腹地。 他们身穿夜行衣,带着连弩和火油,穿梭在夜色中。 侯宇戴着通讯器,耳边不时传来沈括的声音。 “侯宇,前方一千米,匈奴巡逻队,人数约五十人。” “收到!所有人听令,前方绕行。” 侯宇立刻下令,飞虎队迅速改变方向,避开了匈奴巡逻队。 “正东方向,匈奴粮草营地,烧了它。” “没问题!” 侯宇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带着飞虎队直奔粮草营地而去。 片刻之后,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正在打盹的匈奴士兵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飞虎队趁乱放火,烧毁了大量的粮草辎重。 “撤退!” 侯宇一声令下,飞虎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侯宇率领飞虎队,按照沈括的指示,神出鬼没地袭扰匈奴后方。 他们烧粮草,断补给,劫辎重,杀斥候。 匈奴大军被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虽然飞虎队的行动并未造成匈奴军队的大规模伤亡,但却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匈奴单于暴跳如雷,却对这支来无影去无踪的军队无可奈何。 “该死的秦人!” 他怒吼道。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这支秦军!” 然而,侯宇和飞虎队就像草原上的幽灵,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匈奴大军一次次扑空,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单于站在大帐中央,眉头紧锁,地图被摊开在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些,是秦军小队袭扰过的地点。 第133章 乌珠木的计划 他死死盯着那些点,眼里的愤怒快要冒出火来。 “七天。” 他低声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秦这群混蛋,这七天以来,把我们的粮草烧了七成……” “他妈的!” 紧接着,他猛地抬手,将案上的酒坛扫到了地上。 “砰!” 酒坛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瓷片,烈酒洒了一地,气味呛人。 帐内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秦狗!” 单于一拳砸在地图上,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暴怒,“嚣张至此,简直不把我匈奴放在眼里!” 他转过身,阴冷的目光扫过帐内的将领们。 “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重如千钧,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几个年轻点的将领低着头,紧张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时一个将领站了出来,他叫乌珠木,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沉声说道:“大王息怒,这些秦军确实狡猾。” “行动夜间,踪迹诡秘,又仗着地形熟悉,几次派出的精骑都扑了空。” 单于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乌珠木见状又补充道:“不过,秦军人少力薄,他们的目标显然是不与我们正面交锋。而是想断我军粮道,消耗士气。” 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帐内众人不禁纷纷点头。 单于沉默片刻,随后开口:“那依你所言,我该如何破局?” 乌珠木脸色一正,抱拳低头:“大王,我认为,与其在后方疲于追逐,不如……”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单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诈出秦狗真正的指挥者。” 单于闻言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如何诈出?” 乌珠木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以假乱真,引蛇出洞!” 单于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帐中一旁的军师开口了。 “大王,此计恐怕难以奏效。” 军师捻着长须,一双眼睛在火光下微微眯起。 “为何?说清楚!” 单于眉头一挑,声音阴沉。 军师用手指轻轻点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一字一句道:“秦军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必然有过人谋略。” “他们躲藏的地点,必定隐秘异常,若计划落空,不能诈出主将,只怕会打草惊蛇。” “届时,不仅可能损失士兵,还更难以追踪。” 说罢,他抬起眼来,直视单于。 帐中顿时一片沉默。 “哼!” 刚刚提议的乌珠木冷笑一声,毫不退让。 “军师,你一口一个不能,但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妙计能破局?” 军师不慌不忙地答话,语气平稳:“守株待兔总比东奔西窜更稳妥。” “屁!” 乌珠木拍案怒喝。 “再这么拖下去,等他们烧完我们最后一点粮草。” “用不着秦军动手,我们全军上下都得饿死!” 他说着,猛地扭头看向单于。 “大王,军机大事,耽搁不得,末将斗胆,建议立即执行!” “不可,大王,请三思而行......” 两人争执不下,声音越发高亢。 单于扶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突突直跳。 他猛地一拍案几,怒喝一声:“够了!” 帐中将军们顿时噤声,只余呼吸声此起彼伏。 “都给我闭嘴,少废话,出实招!” 单于眯起眼睛,冷冷的扫向众人。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士兵急促的脚步声。 “报——!” 片刻后,一名斥候跪地呈报,声音带着不小的紧张。 “大王,北面十五里外,发现大量秦军骑兵踪迹。” 此话一出,帐内鸦雀无声。 军师眼神一凛,陡然上前两步,朝那个侦察兵厉声问道:“骑兵带有秦军旗帜?” 斥候连连摇头,“没有!” “人数?装备?”,军师继续追问。 “大概有数百骑,看起来像是搞突袭的重骑兵队。” 军师皱紧眉头,刚要再说些什么。 乌珠木却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厉声嚷道:“大王,此刻还犹豫什么,这些秦军就是那群害人虫!让我带兵直接去剁了他们!” “慢!” 军师终于抬手阻拦,看向单于,目光深沉。 “大王,不可贸然行事。” “抓住他们固然重要,但若只是佯动,未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你什么意思?” 乌珠木咬牙切齿,一把指向地图。 “距离咱们中军只有十五里,根本犯不着调动全军!” “可万一是诱饵呢?” 军师反唇相讥。 单于眼神阴郁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终于恶狠狠地说道:“好了,都闭嘴!” 单于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乌珠木。” “末将在!” 乌珠木抱拳,脸上带着一丝难得意。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军师,眼神里满是挑衅。 “你带五千骑兵,去探探虚实。务必将这股秦军,给我抓回来!” 单于的声音低沉,眯起眼睛看着乌珠木。 “得令!”乌珠木兴奋地领命。 “大王!万万不可啊!” 军师急忙上前,想要劝阻。 “够了!” 单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本王意已决,不必再劝!” 军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单于凌厉的眼神逼退。 “唉!此战败矣.......”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旁。 单于此刻已经被乌珠木的激将法冲昏了头脑,这支突然出现的秦军,极有可能是诱饵。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乌珠木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大帐。 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军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家伙,跟我斗,你还嫩点!” 他翻身上马,高举弯刀,“崽子们,随我杀敌!” 五千匈奴骑兵,跟随乌珠木,朝着斥候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黄沙漫天,马蹄声震耳欲聋。 乌珠木率领的骑兵,追击了将近两个时辰。 “将军,天色已晚,秦军踪迹全无,不如明日再追?”一名副将策马来到乌珠木身旁,低声建议道。 乌珠木勒住缰绳,环顾四周。 夜色茫茫,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夜风,和远处传来的阵阵狼嚎。 “不,继续追!” 乌珠木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跑不了多远!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务必在天亮之前,找到这群秦狗!” “是!” 副将领命而去。 第134章 活捉 远处山丘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透过夜视望远镜,死死盯着匈奴骑兵的动向。 “乌珠木还在往前走,看样子是想一口气追到天亮。” 侯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清晰地传入沈括的耳中。 沈括叼着雪茄,眯起眼睛看着地图。 “五千骑兵,胃口不小。”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冷笑。 “告诉兄弟们,准备行动。” “收到。”侯宇简短地回应。 他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身边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 “弟兄们,都精神点!现在计划有变!” “明白!” 飞虎队员们低声回应,眼中闪烁着兴奋,这些大秦最精锐的战士,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 侯宇迅速下达命令,语气果断。 “把他们吸引进山谷,都给我记住了,速战速决,别恋战!” “是!” 几队人马迅速散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山谷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刮过山壁的风声,发出阵阵呜咽。 乌珠木率领的骑兵,沿着山谷一路狂奔。 “将军,咱们是不是追得太远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副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乌珠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丝狞笑。 “怕什么!那群秦狗,跑不了多远!等抓到他们,本将军要好好教训他们!”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秦军在此!杀!”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一支秦军骑兵突然从黑暗中杀出,人数不多,但气势汹汹。 “杀啊!” 匈奴骑兵先是一愣,随即兴奋地迎了上去。 “终于让老子逮到你们了!” 乌珠木兴奋地大吼一声,站在原地高举弯刀,指挥士兵们进攻。 双方骑兵瞬间交战在一起。 “哈哈!痛快!”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匈奴骑兵,正在逐渐减少。 而那支秦军,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数量。 “不对劲!” 副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喊,“将军!我们中计了!快撤!” 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乌珠木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环顾四周,脸色骤变。 周围的匈奴骑兵,已经被分割成几块,被秦军包围。 “该死!”他狠狠地咒骂一声,心中满是恐惧。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出现了无数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山谷,也照亮了无数张狰狞的面孔。 “不好!有埋伏!” 乌珠木惊恐地大喊,想要突围。 无数箭矢,从山谷两侧射下,雨点一般密集。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匈奴骑兵纷纷落马。 乌珠木迅速举起盾牌,但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还死死护在自己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战马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他喘着粗气,脚步有些踉跄。 “一群废物!” 他低声咒骂,目光扫过四周寻找新的战马,突然,他感到背后有一阵寒意。 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那人面无表情,浑身杀气弥漫。 “你是……” 乌珠木瞳孔骤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来不及惊呼,他的脖子已经被一只冷如铁钳的手牢牢扣住。 “跑什么?” 侯宇语气冷淡,根本没有多说废话的意思。 乌珠木咬牙反抗,用尽全身力气企图挣扎,但哪里比得上侯宇的力量? “放……放开我.......” 他刚开口,脖子后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手刀。 “咚!” 乌珠木整个人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侯宇低头看了他一眼,懒得多管。 直接蹲下开始将他手脚熟练地捆成一个死结,用特制的牛皮绳五花大绑了个严严实实。 “带走!” 侯宇猛然站起,单手将昏迷的乌珠木拎了起来,像拖麻袋似的甩到了战马背上。 周围的飞虎队员闻声聚拢。 看着四周一大片碎裂的盔甲和死去的匈奴骑兵尸体,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匈奴狗也不过如此嘛!” “今天可真痛快!” 有人气喘吁吁地说道,还不忘往地上啐了一口。 侯宇冷眼扫过众人,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飞虎队员们瞬间噤声,立刻各自检查装备,迅速恢复秩序,一丝散漫也不敢露出。 侯宇骑上马马,转头朝山谷外奔去。 “回营。” 秦军大营中,主帐灯火通明。 几个将领围坐在一起,目光不时地瞟向帐中站立的侯宇。 “这侯宇,真是个狠角色啊。” “可不是嘛,五百人就干掉了乌珠木的两千精骑。” “还把乌珠木那老小子给活捉了,啧啧啧。” “以前只觉得他沉默寡言的,没想到打起仗来这么猛。” 众人压低声音议论着,言语间满是敬畏。 这几日,侯宇率领飞虎队屡次奇袭匈奴营地,给匈奴大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这次更是直接干掉了乌珠木的精骑兵,将乌珠木本人活捉,这非得让单于气的吐血不可。 蒙恬坐在主位上,看着侯宇,眼中满是欣赏。 沈括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窜出一缕幽蓝的火焰。 这打火机在这个时代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每次拿出来都能引起一阵惊叹。 他将手中的雪茄递给侯宇,然后亲自为他点上。 侯宇接过雪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这次多亏了你的妙计。” 沈括笑了笑,“都是你指挥有方,我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就在这时,帐篷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乌珠木正缓缓睁开双眼,他迷茫地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是……哪里?”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醒了?” 侯宇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乌珠木这才看清侯宇的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是魔鬼!” 他惊恐地大叫,眼中满是绝望。 侯宇冷笑一声。 “魔鬼?我还没开始招待你呢。”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在乌珠木面前晃了晃。 第135章 活阎王侯宇 “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乌珠木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括见状,走上前去。 “我来吧。” 他蹲下身,看着乌珠木的眼睛。 “我知道你害怕,但你应该明白,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乌珠木看着沈括,眼神闪烁不定。 沈括点燃雪茄,眯起眼睛看着乌珠木。 “我知道你还有家人,你也不想让他们为你担惊受怕吧?” 乌珠木沉默片刻。 “我只是个偏将,只管带兵打仗,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看来,你是不打算合作了。” 乌珠木艰难地喘息着,眼神中全是恐惧。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括耸了耸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侯宇。 侯宇心领神会,面无表情地走到乌珠木面前。 他粗暴地拽起乌珠木的胳膊,“咔嚓”一声。 乌珠木的左臂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帐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乌珠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凄厉。 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 他们惊恐地看着侯宇。 就连一向沉稳的蒙恬,也不禁感到脊背发凉,他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乌珠木。 这侯宇,下手也太狠了! 乌珠木疼得快要晕死了过去,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侯宇面无表情地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乌珠木的嘴里,然后点住乌珠木的几处穴位,止住了鲜血。 做完这一切,侯宇又按住乌珠木的一处致命穴位。 乌珠木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啊——” 这惨叫声,如同尖刀般刺入众人的耳膜,让人不寒而栗。 帐内的将领们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沈括依旧面不改色,叼着雪茄吞云吐雾。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乌珠木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紧接着,“咔嚓”一声。 乌珠木的右臂也被硬生生撕扯下来,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染红了侯宇的衣袍。 乌珠木的惨叫声更加凄厉,疼的在地上打滚。 帐内的将领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尽管他们久经沙场,杀人无数,但是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还是让他们后背发凉。 蒙恬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怒吼道:“够了!” 沈括转过头,看向蒙恬。 侯宇也停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蒙恬。 “蒙将军,有何指教?” 蒙恬皱着眉,紧紧盯着侯宇,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侯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侯宇冷哼一声。 “残忍?蒙将军,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打仗。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是.....” 蒙恬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括走过来说道:“我知道,蒙将军你心怀仁慈,不愿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但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我们必须不择手段。更何况,这个乌珠木,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沈括看着地上已经快要活活疼死的乌珠木。 “恶人身上纹撒旦,撒旦身上得纹个你,侯兄,你下手还是太重了。” “什么蛋?” “算了,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管镇痛剂,迅速扎进乌珠木的大腿。 “把他带下去,好好包扎。”沈括对一旁的士兵吩咐道。 “务必让他活着。”他补充了一句。 “是,大人!” 两名士兵在外面就已经被营帐里的惨叫吓破了胆。 他们哆哆嗦嗦的连忙上前,架起昏迷不醒的乌珠木,拖出了大帐。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众将领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侯宇身上,眼神中满是恐惧。 几名年轻的将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吐了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太残忍了!” “这哪里是逼供,简直就是虐杀!” “这侯宇,简直就是个活阎王!千万不能招惹!” 蒙恬面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他看向沈括。 “沈大人,你究竟想问什么?” “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沈括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他吐出一口烟圈。 “蒙将军,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匈奴屡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杀鸡儆猴,如何震慑宵小?” 蒙恬一时语塞,他明白沈括的道理,但心中仍旧感到有些不适。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天刚蒙蒙亮。 沈括就出现在安置乌珠木的营帐里。 乌珠木躺在草席上,脸色苍白,他的双臂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沈括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叼着从系统里兑换的雪茄,吞云吐雾。 “感觉怎么样?”沈括慢悠悠地问道。 乌珠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括,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无力。 “我想干什么?”沈括轻笑一声。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他弯下腰,凑到乌珠木耳边。 “聊聊关于匈奴大军的情报。”乌珠木浑身一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沈括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圈。 “看来你还没有想明白。” 他拍了拍手,侯宇从帐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在昏暗的灯光下,匕首闪着寒光。 乌珠木看到侯宇,瞳孔骤然收缩。 “不……不要……”他惊恐地挣扎着,想要后退,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得动弹不得。 侯宇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 “我再问你一遍,匈奴大军的情报,你知道多少?” 乌珠木的嘴唇颤抖着,“我真的不知道。” 侯宇冷笑一声。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举起匕首,一刀割下乌珠木的左耳,剧烈的疼痛让乌珠木恨不得自己赶紧死掉。 “我说!我说!” 他哆哆嗦嗦的将匈奴军的计划全盘托出。 第136章 二十万匈奴大军 “匈奴大军,共有二十万,由冒顿单于亲自率领,目前驻扎在……”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 沈括眯起眼睛,“驻扎在哪里?” 乌珠木咬了咬牙。 “驻扎在,大青山以北,距离大秦边境,只有不到三百里!” 三百里! 这意味着匈奴大军随时可能入侵大秦! 沈括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没想到,匈奴大军竟然已经离大秦边境如此之近! “还有呢?”他沉声问道。 “匈奴大军粮草充足,士气高昂,随时准备南下入侵......” 乌珠木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弱。 最终,彻底没了声息。 沈括依旧叼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冰冷。 “去,把尸体剁碎喂狗!”侯宇说完,转身和沈括走出营帐。 外面,蒙恬等将领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沈括出来,蒙恬立刻迎了上去。 “沈大人,情况如何?”沈括拿下雪茄,吐出一口烟圈。 “匈奴大军,二十万,不日将南下。” “什么?!” 众将领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二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大人,这消息可靠吗?”蒙恬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乌珠木亲口所说。”沈括点点头。 营帐内,气氛凝重。 “二十万大军压境,我军该如何应对?” 众将领也纷纷发表意见。 “将军,末将以为,当立刻向陛下求援!” “没错!二十万大军,我军根本无法抵挡!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蒙恬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本将军心中自有计较。”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大青山的位置。 “匈奴大军驻扎在大青山以北,距离我军不到三百里。这意味着,他们随时可能发动进攻!我军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强巡逻,严防死守!” “是!”众将领齐声应道。 但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担忧。 二十万大军,对于大秦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即使他们拼死抵抗,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更重要的是,粮草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沈括看着地图,匈奴大军的位置,已经被清晰地标记出来。 “二十万大军。” 他眯起眼睛,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否则,大秦的边境,将再次遭受匈奴铁蹄的践踏! “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偷袭匈奴大营?”一个将领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焦虑。 “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另一个将领提议。 几个将领纷纷附和。 蒙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括,沈括一定有办法。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 “主动出击?你们觉得,就凭我们这点人马,能偷袭成功吗?匈奴人可不是傻子。他们既然敢陈兵边境,就一定有所准备。” 众将领沉默了,因为沈括说的有道理。 可是,除了主动出击,他们还能怎么办? “沈大人,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蒙恬问道。 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我的办法,和你们的都不一样。我要,火烧大青山!”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哗然。 “火烧大青山?!”众将领都惊呆了。 沈括话音未落,营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沈大人,这……这恐怕不太现实吧?” “火烧大青山?!沈大人,这……这是不是有点荒唐了!” 一名身着铁甲的将领瞪大了眼睛,脸涨得通红,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啊!大青山绵延数百里,山势连绵且陡峭,您要怎么烧?更别提一旦火势不可控,后果岂非咎由自取?到时候我们秦军还怎么自保?” “是啊,这火烧不了匈奴人,只怕先把我们自己困死!” “敢问沈大人,此计究竟从何而来?” 蒙恬眯起眼,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抬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 “沈大人,这个提议确实……不太现实。” 他说得委婉,实则脸上的神情已经满是怀疑。 沈括却神色冷然,指间的雪茄发出微弱的亮光。 “所以,你们觉得什么现实?” 见无人作答,沈括迈步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一点。 “这一线,便是大青山北麓。” “诸位,你们方才也说了,大青山山势陡峭,匈奴在那扎了营,是利用地形对吧?” 众将将信将疑地看向他,却没人继续接话,似乎在等待他下文。 沈括笑了笑,笑意冰凉:“山势对他们有利,未必就对我们无用。” 说完,他又吐出一圈烟雾,目光落在侯宇身上。 “侯兄,你怎么看?” 侯宇斜靠在角落里,脸上丝毫没有其他将领们的恐惧。 他一抬眼,对上沈括的视线,嘴角勾了勾。 “你说烧,那就烧。” 这句话落下,全场再次寂静无声。 众将领神色复杂地盯着两人,像是在看一场荒谬的闹剧。 “侯大人,这可不是儿戏啊!” 有人忍不住开口,语气满是不耐。 “烧?!你们知道这需要多少人力物资吗?沈大人,请三思....” 还未说完,就被侯宇一声冷笑打断。 他将双手从胸前收下,矮身一步,站得笔直。 “嘁,一群死脑筋。没人逼你们同意,反正拿不下匈奴,你们也是死,兜个圈子再死就更划算?” 一时间,空气仿佛冻结。 “你说什么?!” 有将领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拳头微微颤抖。 沈括依然站在地图前,低头看着上面的标记。 “够了。”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不急不缓,却冷得彻骨。 “我沈括,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转头,他的目光在每一张脸上扫过。 “既然都觉得不可能,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说完,转身直步走出营帐,侯宇冷笑着耸了耸肩,也紧随其后。 第137章 去,给我弄一些材料来 沈括和侯宇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营帐,身后是众将领们复杂的目光。 沈括毫不在意,他点燃雪茄,狠狠的吸了一口。 “呼....舒坦....” “走候兄,陪我去趟军需处。” 他对侯宇说道。 侯宇双手抄在袖子里,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像一道影子。 军需处的营帐比其他营帐要大上许多,帐内堆满了各种物资,一股浓重的皮革和金属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负责物资的军需官正埋首于一堆账册中,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沈括和侯宇,脸上堆起笑容。 “沈大人,侯爷,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沈括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要火油,大量的火油,还有熟铜、唧筒、引火药,越多越好。” 军需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沈括,似乎没听懂他的话。 这些东西要弄齐并不难,但沈括要这么多干嘛? “这……沈大人,您要这些东西,是……” 军需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正想发问,却瞥见侯宇站在沈括身后,面无表情,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沈括却没有解释,只是吸了一口雪茄: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办,尽快。” 军需官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 “懂懂懂,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说罢,他慌忙起身,招呼着几个手下开始去弄这些东西。 沈括和侯宇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回到自己的营帐,沈括将雪茄按灭在简陋的陶制烟灰缸里,帐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侯宇靠在木架上,双手环胸,看着沈括。 “你有多大的把握?” 他问道,语气难得的认真。 沈括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大青山的轮廓缓缓移动,眼神深邃,像一潭幽深的古井。 “七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风向合适,那就是十成。” 侯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沈括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他说七成,那就是至少有七成。 “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怕得要死,跟死了爹娘似的。”侯宇冷笑一声。 “要不是你拦着,我真想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沈括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冷意: “他们怕死,是因为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危险,而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他叼着雪茄,眯起眼睛。 “但我们不一样。” “我要的,是彻底的胜利,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和更多的人命也在所不惜。” 侯宇双臂交叠,站在沈括身后,一语不发,他那双始终冷漠的眼眸,此刻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沈括的狠辣和不择手段,已经越来越像自己了,但是侯宇不希望沈括变成自己这样的恶魔! 军需官总算没有辜负沈括的期望,仅用一日便将所需物资集齐送来,尽管在夜晚的寒风中冻得脸色发青,却挤出殷勤的笑容: “沈大人,您要的火油、熟铜和唧筒已经全部到了。” “这里还有您交代的引火药,数量比预计的还要多上一成——您看,可还满意?” 沈括缓步走到一堆堆物资前,蹲下身随手翻了几样。 他抽出一根唧筒,仔细端详,又抓起一撮引火药,用指尖轻轻搓了搓。 火油的气味刺鼻,混杂着铜锈的金属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眸光微闪,唇角挑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 “嗯,不错。” 沈括终于出声。 军需官如释重负,他正要再讨好几句,却见沈括随手就将一袋银钱扔过来,那包裹扎实的皮囊砸在他怀里,险些把他砸得趔趄。 “赏钱,拿去。”沈括语气随意,“继续去弄,这还远远不够,越多越好。” 军需官抱着那沉甸甸的银袋,眼中既是欢喜又是诚惶,连连躬身答应: “多谢沈大人!小的这就让人连夜动手,保管尽快送到!” “还有。”沈括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 “别惊动其他人,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军需官僵了僵,但对上沈括那阴冷的眼神,背后掠过一股凉意,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的明白,一定保密!”他甩开跑去吩咐人,简直比兔子逃命还快。 营帐内安静下来,剩沈括和侯宇两人。 侯宇嘴角勾了勾,那个素来自视甚高的军需官此刻狼狈讨好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他双手再度环胸,用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开口: “能让人心甘情愿卖命,你比我狠。” “彼此彼此。”沈括不动声色地应道。 “这话从你嘴里听见,我可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动不动就扯断别人双臂的手段,我可是比不上。” 侯宇耸了耸肩,一副懒得争辩的模样。 他的目光扫过整整齐齐摆放的物资,他目露沉思:“不过这些东西,真的够用吗?” “数量是差不多了。” 他抬了抬眼,看向那一堆堆堆放整齐的材料,嘴角轻挑,却又马上收起那一丝笑容。 “不过还远远不够。”他说话时语调平缓,让身后的侯宇不由得狐疑地盯着沈括的侧脸:“这家伙到底想折腾什么?” 沈括只是随手一挥,一道虚幻的光芒从他手腕处流转而出,那光四散流淌,随即敞开了一面虚空的门——系统空间。 侯宇早见惯了沈括这玩意儿,微微扬了扬眉,却没多言,只是抱臂靠在帐角,静静看着对方开始从中掏出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一堆零件、一些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工具,还有一张铺展开的复杂图纸。 不知为何,那图纸上的线条看得侯宇头皮发麻,它繁复得像是某种迷宫,又带着异样的规律,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沈括将这些都放在木案上,仔细校准后,忽然回身对侯宇说道: “今晚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侯宇挑了挑眉,他很少看到沈括如此郑重的模样,点了点头。 随即,沈括开始了他一夜的忙碌。 他的动作非常仔细,指尖灵活地拼接、嵌合,火星四溅的声音再次响彻营帐。 第138章 火焰喷射器 等到光从地平线上悄然探出头时,帐内的空气已被夜晚打制的金属气息填满。 沈括披着外衣从边上的木案旁起身,整个人恍若鱼死鳞落,眼圈黑得骇人。 但在他手中,却握着一件前所未见的东西—— 那是一根细长的金属管子,管子上面装有两个把手,管子末端连接着他背后背负的一座箍满了带扣与齿轮的铁箱,全然看不出任何寻常兵器的影子。 沈括拨开帐帘时,蒙恬正在营地的操场上指挥士卒列阵操练,他身披甲胄显得威武。 不料他们的目光很快就被沈括吸引了过去。 “沈大人,这……您身后背的是何物?” 蒙恬转过身,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显然他对沈括的‘发明’带了几分不解。 其他将领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怎么不像刀枪剑戟?” “莫非是某种新式弩弓?” “但沈大人为何不见带箭?” 沈括却并未立即作答,他目光扫过那一队队训练中的士卒,手指微微摩挲手中的金属管,随即忽地展颜一笑。 “别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救你们的命了。” 众人还未来得及再追问,沈括已走向操练场,站在空旷的一片开阔处,他一脚踢翻一块掩埋的障碍木: “蒙将军,别闲着了,帮个忙——让你的人给我腾开个地方。” 蒙恬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依言挥手示意士兵们后退。 周围的士卒虽然不明所以,但必须服从命令迅速散开,好奇地盯着沈括和他身后那古怪的玩意儿。 沈括深吸一口气,端着金属管,调整好角度,对准了数十步外的箭靶。 “各位,都看好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要开始表演了。” 话音刚落,他便扣动了扳机。 “轰!” 一团橘红色的烈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金属管的前端喷射而出,像一条愤怒的火龙,直扑向远处的箭靶。 那炙热的烈焰瞬间吞噬了箭靶,干燥的木头在烈焰的舔舐下迅速化为灰烬,甚至连一丝火星都没留下。 操练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 片刻之后,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没见过!” 几个胆小的将领吓得脸色惨白,指着沈括哆哆嗦嗦地喊道。 “这东西太邪门了!” 蒙恬也被这景象震慑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化为灰烬的箭靶。 他久经沙场,什么样的武器没见过,但这种喷火的玩意儿,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这到底是什么?”他喃喃自语道。 沈括放下手中的金属管,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蒙将军,这东西叫火焰喷射器,是我根据一些图纸,结合现代科技改良而成。怎么样,威力还不错吧?” “现代科技?” 蒙恬听得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沈括在说什么。 什么现代科技?什么火焰喷射器?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沈括没有解释,只是神秘一笑: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那些吓得面无人色的将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各位将军,沈某献丑了!” 那些将领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明白这火焰喷射器是什么原理,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这东西的威力,远超他们所见过的任何武器,哪怕是弩箭也得让道。 沈括走到蒙恬面前,低声说道: “蒙将军,有了这东西,匈奴人不足为惧。” 蒙恬眯起眼睛看着沈括手里的金属管,他又看着沈括,眼神中满是惊讶。 “沈大人,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沈括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硝烟的味道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木头味。 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将领颤巍巍地走上前,脸色煞白,指着沈括手中的金属管,声音颤抖: “妖…妖术!此物乃邪魔外道,必将招致天谴!我大秦,岂能用此等不祥之物?” 他这一开口,仿佛打开了某种禁忌的开关,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是啊,沈大人,此物太过诡异,恐有不测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残暴之物,必遭天谴!” “万一触怒神灵,我大秦危矣!” 一时间,指责声、质疑声此起彼伏,仿佛沈括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沈括看着这些惊恐万状的将领,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将金属管的喷口凑近鼻子,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夹杂着金属的灼热气息钻入鼻孔。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喷口对准一支事先准备好的雪茄,轻轻一按扳机。 “噗”的一声轻响,一小股火焰从喷口喷出,精准地点燃了雪茄。沈括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这才慢悠悠地看向那些将领。 他眼神中带着戏谑和嘲讽,像是在看一群智障。 “诸位将军,你们口口声声说天谴,说神灵。请问,这天谴在哪儿?这神灵又在哪儿?本官怎么没瞧见?” 顿了顿,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这些将领。 “你们怕这火焰喷射器,是因为它威力巨大,远超你们所知的任何武器。” “你们恐惧的不是天谴,而是恐惧它会打破你们固有的认知,恐惧它会让你们失去手中的权力。” 沈括的声音不大,去字字诛心,直戳这些将领的痛处。 他环视一周,目光像是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一样。 “匈奴人年年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可曾见过上天降下天谴?你们可曾见过神灵庇佑我大秦百姓?” 他将手中的雪茄弹了弹,火星四溅。 “如今,本官研制出这火焰喷射器,可以抵御外敌,保家卫国。你们非但不感激,反而污蔑本官使用妖术,招致天谴。敢问诸位,你们真不是匈奴派来捣乱的?” 沈括的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操练场上炸响。 那些将领一个个脸色涨红,却无一人敢反驳。 蒙恬则是站在沈括旁边,冷冷的看着这些将领们,他没有制止,因为沈括说的,正是蒙恬心中所想。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沈大人,就算这火焰喷射器威力巨大,可它如此耗费火油,我大秦国库,如何支撑得起?”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瘦削,尖嘴猴腮的官员,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狡黠。 第139章 一切准备就绪 沈括早就料到会有人拿火油说事,他轻蔑一笑。 “火油珍贵?比起将士们的性命,比起大秦的江山社稷,这点火油算得了什么?本官再问你,没了命,还要那些火油做什么?陪葬吗?” 那官员脸色一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蒙恬粗暴打断。 “够了!李大人,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本将军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李大人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吭声,只能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括对李斯的敌意毫不在意,他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看向蒙恬。 “将军,此次匈奴来犯,来势汹汹,普通的刀剑弓箭,很难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而且要火烧大青山,唯有这火焰喷射器,才能扭转战局。” 蒙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沈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火焰喷射器,目前产量如何?” 沈括答道: “我三个时辰就能做一支,我已经吩咐军需官去弄更多的材料。” “如果工匠们可以日夜赶工,制作的数量装备整个飞虎队问题不大。” 蒙恬闻言大喜。 “好!沈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有此利器,何惧匈奴!” 沈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着那李大人灰溜溜地退下,心中暗道: “鼠辈,早晚收拾你。” 他转头对蒙恬道:“将军,事不宜迟,立刻召集工匠,开始制作火焰喷射器吧。” “好,就按照沈大人说的办。” 蒙恬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刻下令召集所有工匠。 军需官办事也极为利索,不到半天时间,便将沈括所需的铜管、铁皮、皮革、火油等材料堆满了整个校场。看着小山般的材料,沈括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台复印机,将火焰喷射器的图纸和说明书复印了数百份,又取出之前做好的模型。 有了图纸、模型,再加上沈括的亲自指导,工匠们制作起来效率奇高。 沈括将工匠们分成若干小组,每个小组负责喷射器的不同部件,流水线作业,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 “这个喷嘴的角度要再调整一下,不然火焰喷射的距离不够。” 沈括指着一个工匠手中的喷嘴说道。 工匠听了沈括的指导,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大人指点!” “这里,皮革的缝合要紧密一些,不能漏油。” 沈括又走到另一个工匠身旁,细致地检查着每一个细节。 这些工匠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对于图纸和模型的理解能力极强,再加上沈括的悉心指导,制作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随着工匠们加班加点的努力,库房里堆积的火焰喷射器也越来越多。看着这些即将成为大秦利器的“神器”,沈括心中满是成就感。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五百支崭新的火焰喷射器整齐地摆放在库房里,蒙恬看着这些武器,心中激动不已。 “沈大人,你真是我大秦的福星啊!有了这些火焰喷射器,何愁匈奴不灭!” 蒙恬兴奋得胡须都跟着颤抖。 沈括不动声色地稳住身形,掸了掸肩上的灰尘,笑了笑: “将军过奖了,这都是沈某应该做的。” “对了,沈大人之前提到的火烧大青山的计划……”蒙恬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 沈括将手中还未熄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这才开口道: “将军,匈奴人逐水草而居,如今正是秋季,大青山上的草木干枯,正是放火的好时机。” “我们可以趁夜色潜入大青山,一把火将匈奴人的军营烧个干净。” 沈括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图,在蒙恬面前展开。 “这是大青山的地形图,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下手。” 沈括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语气沉稳。 蒙恬看着地图上标注的路线,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 “此计甚妙,只是这夜间行动,风险极大,万一被匈奴人发现……” “将军多虑了。”沈括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我会让侯宇带领飞虎队打头阵,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而且装备了这火焰喷射器,就算遇到匈奴人也丝毫不惧。” 蒙恬闻言,心中大定。侯宇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有他带队,成功的几率自然大大增加。 “好!就依沈大人所言,今晚我们就行动!先下手为强,打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夜幕降临,大青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沈括站在山脚下,看着远处的连绵山脉,心中波澜不惊。 “侯宇,都准备好了吗?” 沈括转头看向身旁一身黑衣的侯宇。 “一切准备就绪。”侯宇惜字如金,语气冰冷。 “好,出发!”沈括一声令下,五百名飞虎队员背着喷火器消失在夜色里。 沈括和蒙恬则带领着大军,按照计划兵分两路,悄悄地朝着大青山进发。 侯宇率领五百飞虎队员,快速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他们每个人都身着黑色夜行衣,背负着沈括研制的火焰喷射器。 侯宇头上戴着沈括提供的战术通讯器,这玩意儿造型古怪,像个铁疙瘩扣在头上,让他颇有些不自在,但为了行动方便,他也只能忍了。 “都小心点,别弄出动静。” 侯宇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队员们说道。 “是!”队员们低声回应。 他们按照计划好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朝着匈奴营地靠近。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丝火光。 侯宇示意队员们停下,自己则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侯宇看到几名匈奴士兵正围坐在火堆旁,一边烤着肉,一边大声谈笑着,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几个傻缺,等死吧。”侯宇心中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向后招了招手,几名队员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侯宇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几名队员心领神会,纷纷拔出匕首,扑向那几名匈奴士兵。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几名匈奴士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140章 火烧匈奴大营 侯宇走到其中一名匈奴士兵的尸体旁,捡起他的弯刀,在尸体上擦了擦血迹,然后将弯刀插回刀鞘。 “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侯宇吩咐道。 几名队员熟练地将尸体拖到一旁,掩埋在落叶之下。 侯宇拿起通讯器,按下通话按钮: “沈大人,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解决了几个放哨的,可以动手了。” 通讯器里传来沈括沉稳的声音: “好,按计划行事,动手!” “兄弟们,放火!”侯宇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取出火焰喷射器,对准匈奴营地方向,扣动了扳机。 “轰!” 一道道火龙喷射而出,像是愤怒的火蛇一样,瞬间吞噬了匈奴人的营帐。 干燥的帐篷和草木遇火即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匈奴营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 侯宇叼着雪茄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飞虎队员们迅速穿梭在火海之中,手中的喷火器肆意喷吐着致命的火焰。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每一处喷射都精准无比,将匈奴人的营帐、粮草、辎重尽数焚毁。 “烧!烧光这些蛮夷的狗窝!”一个飞虎队员兴奋地大喊,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沈括和蒙恬率领大军从两侧杀入匈奴营地。 沈括手持钢弩,眼神冰冷,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名匈奴士兵倒下。 他的箭法精准,箭无虚发。 蒙恬则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他勇猛无比,剑法凌厉,每一剑挥出,都带走一条性命。 “杀!一个不留!”蒙恬怒吼着,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战场上回荡。 匈奴士兵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他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秦军,根本无路可逃。 几名匈奴将领在睡梦中被大火惊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烈火吞噬,或被秦军砍杀。 一个匈奴千夫长好不容易从燃烧的营帐中逃出来,却迎面撞上了沈括。 沈括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穿了匈奴千夫长的喉咙。 匈奴千夫长捂着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沈括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 火光渐渐熄灭,浓烟在夜空中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匈奴大营已成一片废墟,尸横遍野,除了秦军黑色的身影在火光余烬中穿梭,再无任何活物。 蒙恬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剑眉紧锁,下令道: “打扫战场!务必找到匈奴单于的踪迹!” 秦军士兵领命,开始在废墟中仔细搜索,将匈奴士兵的尸体堆积起来,如同小山一般。 然而,搜寻许久,却始终没有发现匈奴单于的踪迹。 一个浑身浴血的百夫长跑到蒙恬面前,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 “将军,末将搜遍了整个营地,并未发现匈奴单于的踪迹!” 蒙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疑惑不解。 按理说,匈奴单于应该就在大营之中,为何却不见踪影?难道是提前逃跑了? 沈括站在一旁,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神色淡然。 他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心中毫无波澜。 对他来说,战争就只是一场游戏,而他则是这场游戏的主角。 “蒙将军不必忧虑,”沈括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静。 “匈奴号称二十万大军,今晚我们消灭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单于狡猾如狐,没找到他的踪迹也不奇怪。” 蒙恬转头看向沈括,沉声道:“沈大人有何高见?” 沈括笑了笑,说道: “依我之见,匈奴单于必定藏身于某个隐秘之处,或者已经提前逃离了大营。我们不妨扩大搜索范围,或许会有所发现。” 蒙恬点了点头,觉得沈括说得有理。 “来人,以匈奴大营为中心点,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你们几个,带人沿着匈奴撤退的路线追击。”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搜索的士兵陆陆续续返回,却依然没有找到匈奴单于的踪迹。蒙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沈括依然保持着冷静,他走到一堆还在燃烧的木柴旁,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眼神闪烁不定。 “沈大人,难道我们就此放弃吗?” 蒙恬走到沈括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沈括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别着急我有一种预感,匈奴单于并没有走远,他一定还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或许,我们可以给他设个陷阱……”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报……报告将军!我们在营地外发现了一条密道!” 士兵的通报让蒙恬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与沈括对视了一眼,尽管没有言语,但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相同的谨慎与默契。两人随即带领士兵迅速赶往密道所在处。 那是一处隐蔽在营地边缘的入口,被枯枝败叶巧妙地掩盖着,如果不是士兵的细致搜查,根本不可能发现。 密道口勉强容纳下两个人立足,延伸进去的洞口却显得极为狭窄,仅能供单人低身通过。 沈括蹲下身,用手掸去入口边缘的泥土,仔细打量。月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显得越发沉稳冷肃。 “通道不宽,看来是匈奴人临时挖掘,用来逃生的。” 沈括缓缓起身,思索片刻后,继续道。 “这种密道通常修得深,而且四通八达,极可能布满陷阱。” 蒙恬眉头一皱,看向沈括: “这密道不见尽头,贸然进去,恐怕危险重重。不过若任其放任,匈奴单于一旦从密道逃脱,你我罪责难逃。” 沈括幽然一笑,伸手从怀中抽出一根雪茄点燃,弥漫的烟雾仿佛让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他沉声道: “既然事情压到了你我头上,总不能束手无策。” 第141章 密道 他顿了顿,俯身将烟头碾灭。 “侯宇还未归,只能我进去了。” 他从身后的箭匣中抽出几支特制的弩箭,装填入腰间的弩机,又从衣襟中摸出一个奇异的装置。 小巧的仪器贴服地扣装在眼睛前,他调整了几下,镜片内的光微微闪烁。 蒙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沈大人,这是……” 沈括侧目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夜视仪,正适合这样黯淡无光的地方。你们无需多问。” 说罢,他转身对士兵们沉声道: “我先进去查探,尔等守住出口,如若万一,听蒙将军调遣。” 沈括话音刚落,一个站在最靠近密道口的士兵急忙道: “大人,不若属下做前锋,这密道太……太过凶险,大人万一有失,我们——” “好了。”沈括冷声压下对方的话,让对方退到一边。 “我的命何时轮到你来操心?退下,守好你的位置就是最大的功劳。” 他端着弩,微微俯身钻进密道,身影快速消失在幽暗的阴影之中。 蒙恬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黑漆漆的入口,喃喃自语: “沈大人,倒是胆大得令人佩服……” 密道内,沈括握紧手中的弩,面色不改,但心中警惕已然攀升至极点。 这密道的建造者绝非泛泛之辈,随时可能暗藏杀机。 一路上,他刻意放缓了脚步,仔细搜索四周的蛛丝马迹。墙壁上潮湿的泥土显现出零星的刮痕,显然有人曾急匆匆地经过。 空气中的泥腥味随着逐步深入越发浓烈,隐隐还夹杂着淡淡的马粪气味。 半炷香过后,一抹微弱的月光悄然渗入幽长的密道。 这光亮并非来自夜视仪,而是从前方的出口透出。沈括心中一动,立刻蹲低身形,缓缓前行。 他最终爬出密道,身体压低在地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出口处是一片缓坡地,干燥的草皮下泥土被践踏得凌乱不堪,纵横交错的马蹄印。 沈括俯身查验,只用一眼便确认出这些马蹄印的时间并不久。 “看来匈奴单于出逃得确实够快。” 沈括轻声嘀咕,手指缓缓滑过印迹,从深浅的尺寸以及交叉方向可以判断,匈奴的精兵估计骑了至少十匹马离开。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单于选择利用密道出逃,显然不是仓促的计划,而是提前多日的谋算。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来得太晚。 蒙恬带兵赶至出口,原本略显期待的面容转瞬被失望淹没。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他怒声斥道,掷剑而立,眼中的怒火几欲燃烧,硬生生被控制住才未冲口而出更多粗暴言辞。 “都怪本将军疏忽,让那单于抢先一步!”蒙恬的声音带了几分自责。 沈括却难得轻笑了一声,随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语调不徐不疾: “蒙将军,眼下大军已然掌控局势,占领敌营不过是早晚的事。即便单于狼狈逃亡又如何?他们失了后方,何谈威胁?” 他的话虽然轻描淡写,却透着冷厉的笃定。 沈括站起身,扶了扶搭到衣襟上的夜视装置,将其取下。 他注意到蒙恬微蹙的眉头似有所缓和,似有若无地补充了一句。 “大秦的胜利,从不在于单一一个人,而在于彻底剥夺敌人的筹码。” 蒙恬叹了口气,旁边的士兵望着沈括,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敬畏。 他凝视着远方翻涌的黄沙,深深地吸了口气。 “传令下去,回营修整!”他的声音低沉,此战,大秦将士骁勇善战,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匈奴营地,只可惜让匈奴单于这老狐狸逃脱了。 回到营帐,蒙恬的目光便落在了摊开的地图上,上面标注着匈奴各部落的分布以及地形地貌。 “沈大人,”蒙恬打破了营帐中的沉默,“依你之见,那匈奴单于会逃往何处?”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缓缓上升,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蒙将军,依我看,那单于此刻定是惊弓之鸟,必定会逃往最近的大营寻求庇护。”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匈奴人逐水草而居,他们的营地大多分布在水源附近。而离我们最近的匈奴大营,应该就是……” 沈括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位置,用手指点了点,“这里,狼居胥山。” 蒙恬顺着沈括的手指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狼居胥山……”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营帐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香气,烟雾缭绕中,沈括眯起眼睛,手指在地图上狼居胥山的位置轻轻摩挲。 蒙恬坐在帅椅上皱着眉头,焦躁的情绪在他紧锁的眉头间一览无余。匈奴单于一日不除,便如鲠在喉,让他寝食难安。 “狼居胥山……这老狐狸还真是会挑地方!”蒙恬烦躁地低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沈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空中缓缓散开,遮住了他的眼睛。 “蒙将军不必如此焦虑,单于逃窜,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但狼居胥山地势险要,若是单于据险而守,我军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蒙恬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敲击着狼居胥山的位置。 就在此时,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侯宇,他脸色阴沉,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侯宇,你回来了!情况如何?”蒙恬立刻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 侯宇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沈括,沉声道:“单于的踪迹找到了,就在狼居胥山的山谷里。” “果然……”蒙恬深吸一口气,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括将雪茄在烟灰缸里轻轻碾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山谷里有多少人马?” “目前还不清楚,”侯宇摇了摇头,“那山谷地势隐蔽,我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观察到单于的旗帜。” “看来,这老狐狸是打算在那里重整旗鼓了。”沈括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寒芒。 “沈大人,有何良策?”蒙恬转头看向沈括,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第142章 山谷内部的情况 沈括刚要开口,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将军便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将军!末将愿领五千精骑,直捣狼居胥山!与那匈奴狗拼个鱼死网破,定将那匈奴单于的狗头提来!” 蒙恬摇了摇头: “不可,狼居胥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五千骑兵深入敌后,无异于羊入虎口。” 络腮胡将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刚想反驳,另一个瘦削的将军站了出来,拱手道: “将军,末将以为,当以智取,不如派人假扮匈奴士兵,潜入山谷,里应外合,方能事半功倍。” “此计虽妙,”沈括轻笑一声,他重新点燃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烟圈。 “但匈奴人彼此之间都认识,如何假扮?更何况,就算混进去,那山谷之中定有重兵把守,如何里应外合?” 瘦削将军被沈括一噎,讪讪地退了回去。一时间,营帐中鸦雀无声,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轻易开口。 “末将以为,可围而不攻,”一个年轻的将领试探性地提出建议,“切断他们的粮草和水源,困也困死他们!” “此计……”蒙恬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耗时太久,万一匈奴单于趁机逃脱,岂不是白忙活?” 年轻将领满脸通红,低下头不再言语。 这时,又一个将领站了出来,慷慨激昂道:“将军!末将愿率领敢死队,夜袭匈奴大营,定叫他们措手不及!” “胡闹!”蒙恬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夜袭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你这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被蒙恬一顿训斥,那将领吓得缩回了脖子,不敢再吭声。 营帐中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括慢悠悠地吸了口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看着地图。 “诸位将军的计策虽各有千秋,但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沈括打了个哈欠,开口说: “我们现在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匈奴单于,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狼居胥山的地形。”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沈括的意思。 “诸位,刚才蒙将军已经说了,狼居胥山,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若是智取,又难以找到合适的突破口。所以……” 沈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必须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蒙恬疑惑地看着沈括,“沈大人有何高见?” 沈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一脸的享受。 “蒙将军,稍安勿躁,我们首先要弄清楚单于在山谷里的兵力部署在做打算。” “所以,我们需要一只鸟。” 众人更懵了。 “鸟?” 络腮胡将军瞪大了眼睛,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 “沈大人,您莫不是在说笑?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情逸致养鸟?” 沈括没有理会他的质疑,而是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不大,通体漆黑,有着光滑的羽毛和尖锐的喙,赫然是一只鸽子。 营帐中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呃……” 年轻的将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络腮胡将军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营帐都嗡嗡作响: “哈哈哈哈....我说沈大人,您这是要吃宵夜吗?” “这深更半夜的,烤鸽子是不是有点……”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蒙恬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蒙恬虽然也觉得沈括的举动有些古怪,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沈括绝不会无的放矢。 “沈大人,这……”蒙恬迟疑地开口。 沈括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鸽子”举了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说道: “诸位,这可不是普通的鸽子,这是……仿生无人侦察机。” “仿……仿生无人侦察机?”瘦削的将军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鸽子。 “不错,”沈括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它可以飞入狼居胥山,将山谷内的情况侦察清楚,然后将信息传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东西,真的能做到? 沈括也不多解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型控制器,在上面操作了几下,那只“鸽子”便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在营帐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径直朝着营帐的顶部飞去。 “这……”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都忘了说话。 “它会将山谷内的情况实时传输回来,”沈括指着控制器上的一个小屏幕说道。 “我们只需在这里等着看就行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此时一片雪花,但很快,画面便清晰起来,展现出狼居胥山谷内的景象。 随着“鸽子”的飞行,山谷内的景象也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匈奴士兵的营帐、巡逻路线、岗哨位置……甚至连他们堆放粮草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这也太神奇了!” 年轻的将领忍不住惊叹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那么远的距离。” “沈大人,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蒙恬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沈括神秘一笑,吐出一口烟圈:“秘密。” 无人侦察机俯瞰着狼居胥山,飞行轨迹随着山势起伏延展。 山谷的入口被匈奴人的营帐和哨兵严密封锁,远比蒙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屏幕上显示的细节让他意识到,匈奴人的阵势不只是防守看似森严而已。 “这看着……不像拘谨防守,更像是等待猎物落网。”蒙恬低声咕哝,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屏幕。 “那是……”镶银铠甲的年轻将领指着画面一处发亮的地方,眼神满是震惊。 沈括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是毒沙散布区。他们居然在这种地方还埋了一种早期的毒沙陷阱,狠得令人叹服。” 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扩大了范围,那些不起眼的沙土被用某种匈奴巫术处理过,毒素从地面散发无形无味,但整片区域宛如看不见的死神,等待着猎物陷入。 沈括手指轻点操控器边缘,屏幕还呈现了几处浅埋的铁刺和巨石机关。他笑了笑,但笑容中没有半点温情。 第143章 情况复杂 “啧啧,这种复合性地形陷阱,从原理上真不算复杂,可用得这么极致而规整……匈奴人还是聪明。” 这时,络腮胡将军的声音粗声开口,满是震惊: “这些匈奴的脑袋里是被狼叼了吧?这哪里是防守,这是摆明了要让我们所有人栽进去!” “我等大秦儿郎岂能被这种低贱蛮夷吓得缩手缩脚?”另一名将军的脸色通红,显然压不住怒火。 沈括摇了摇头。 “各位稍安勿躁,从火光布局看,匈奴似乎没有完全意识到我们离得这么近,这或许是个机会。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向屏幕一处特别隐晦微妙的区域,“这里才是最棘手的。瞧出什么了吗?” 蒙恬眯起眼睛,短暂的沉默后语气沉沉地说道: “这是个死门。只要我们的兵马进入此处的射程,他们就会被火器和弓骑的两道攻击包夹,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沈括嗤笑一声,“不仅仅是简单的死门。再仔细看。” 众将屏息观察,竟在那片区域看到隐隐堆叠不自然的石块,构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 这并不是什么单纯的障碍,而是完全贴合了山势,匈奴人在这里摆下的,很可能是能够激发轰塌的一整个山壁机关。 若沈括的判断不错,一旦触发,这片区域竟可能直接化为巨石坍塌的绝地! 络腮胡将军瞬间冒出冷汗,蒙恬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他低声自语道: “陷阱重重,若不能找到突破口,恐怕我们的损失会大到难以承受。” 沈括将手中的操控器轻轻放下,缓步离开屏幕旁。他背后的众将军个个皱眉,低声商议着破敌之策。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轻咳一声,站了出来。 “蒙将军,依老夫拙见,若是我军从东南侧强攻,利用夜色掩护兵锋,可避开那些毒沙和死门,直取匈奴军营核心!” 他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将领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东南侧?你可看清了屏幕上的地势?毒沙虽不多,但那里全是陡坡,兵马到了那儿只会被困住,难道将士们要爬上去拼命?” 老将的脸色瞬间窘迫,目光暗了几分,却仍强撑着道: “那就直接正面杀入!破釜沉舟,总好过耗在这里——” “正面杀入?” 蒙恬眯起眼睛看着老将,声音低沉,双手抱胸。 “按匈奴目前的布防,正面一定会有重兵埋伏,更别提那些火器机关。” “你是想让我们大秦将士牺牲一半以上,好抬着胜利的旗帜回去?” 场面一时僵住了。 络腮胡将军一拍大腿,大声叫道: “管那些机关陷阱!直接调集最精锐的骑兵,绕着外围一圈圈冲杀,把地形全碾平了!” 身旁的年轻将领几乎是跳了起来。 “你疯了吧!那毒沙和铁刺肯定都埋在外围,骑兵过去就是送死!” 络腮胡将军瞪了他一眼。 “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啊!小逼崽子,光他妈知道瞎逼嚷嚷!” 一时间,众将士你一句我一句,整个临时大帐内满是争吵声。 沈括始终未搭话,只静静站在桌子前,眯着眼出神地打量着那已经画的密密麻麻的地图。 帐内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掀翻帐篷顶。 蒙恬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 “都给老子闭嘴!” 帐内瞬间鸦雀无声,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沈括。 沈括依旧盯着地图,蒙恬揉着脑袋,压下心中的烦躁,走到沈括身旁。 “少府令,你可是有了主意?” 沈括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主意倒是有一个,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帐内众将。 “只是怕各位将军觉得过于冒险。” 络腮胡将军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冒险?老子这辈子就没怕过冒险!” 他上前一步,粗着嗓子吼道: “少府令,有什么话就直说!别他娘的卖关子!” 沈括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既然我们攻不进去,那就把他们引出来。” 帐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年轻将领一脸懵逼地问道: “引出来?怎么引?” 老将也是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匈奴人占据地利,又怎么会轻易出来?” 沈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位置。 “各位将军请看,此处是匈奴军营的水源地。” 蒙恬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地图上的标识。 “少府令的意思是……” “没错,”沈括点点头,“切断他们的水源,逼他们出来。” 络腮胡将军一听,顿时拍掌叫好。 “好主意!这群蛮夷没了水,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年轻将领却有些担忧。 “可是,水源地在地势险要之处,我们如何才能切断?” 沈括从袖中再次掏出那个古怪的金属盒子。蓝光一闪,更加清晰细致的3d投影地图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次,地图的范围缩小了许多,聚焦于匈奴军营后方的一处山谷。 “诸位请看,”沈括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泉眼。 “匈奴大军用水皆出自此处。只要我们派人潜入此处,将这泉眼……”沈括顿了顿,语气变得森冷,“投毒,便可从根本上断绝他们的水源。” 话音刚落,帐内刹那死寂。 年轻将领脸上满是困惑,喃喃道:“投……毒?用毒这种招数,不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行径吗?” 话刚出口,络腮胡将军顿时眉头一跳,像被烫到一般蹦了起来,吼道: “放屁!战争里还分什么君子小人?老子杀敌从不会眉头一皱,毒药怎么了?只要能削匈奴的命,当神药使不行吗!” “胡闹!”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将冷声打断,目光直逼沈括。 “少府令,用毒之事一旦传扬,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大秦?到时候声名狼藉,是要给陛下惹祸吗?” 沈括不为所动,依旧眯着眼观察着那些光影构成的地形,他完全没把对方的指责挂在心上。他手指微微拨动光幕,将水源放大数倍,冷冷说道: “公义声名救不了将士们的命。一旦匈奴拖着我们耗下去,粮草不足,士气散得更快。到时死的,恐怕是你我头顶的这些人。” “不行!老夫宁愿与匈奴正面硬拼,也不屑以毒害人!这不是我大秦男子汉的气节!”那银发老将义愤填膺,眉头拧得几乎要拧成死结。 第144章 下毒 沈括的嘴角勾起一抹凉意,目光扫过帐中众人,缓缓说道: “战争,从来不是气节能赢的。若各位将军有更好的办法,现在便说出来。” 他这句话,让帐内的所有将领们哑口无言。络腮胡将军原本还跃跃欲试地要顶嘴,但脑中转了几十个圈子,终究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年轻将领搓了搓手,咬牙道: “就算这一招可行,但毒从哪里来?匈奴军那么多人,毒量肯定少不了。” 沈括冷静地回答:“毒,我有办法。”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逐一观察他们的态度。 蒙恬始终未发一言,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帐外响起:“毒药是我来准备,不必各位劳心。”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侯宇踱步而入,一身黑衣依旧染着风沙,目光冷冽。 沈括嘴角的笑意变得深了几分,似有深意地看了侯宇一眼,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问题解决了。” 银发老将脸色一阵青白交替,他握紧拳头,最终却没再开口反驳。 沈括缓缓起身,鸦羽色的宽袖微微一动,他的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此时,灯火的暗影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将他身上冷静放大了数倍。 “诸位将军,”沈括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投毒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真正的杀招,并非毒药,而是后续的一场……猎杀。” 帐中气氛顿时一凝,连络腮胡将军也暂时收敛了嗓门,只是瞪大双眼静待下文。 沈括执起光幕边缘的虚拟方块,轻轻一转,那投影的3d地形从静态转为动态。 匈奴军营附近的地形,般微微起伏,山谷的走势犹如苍龙从天俯冲而下。 “看这里。”他指了指那片山谷口,语气骤然一冷,“泉眼设毒后,用不了多久,匈奴定会觉察。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撤军,而是派小股人马来探寻源头。” “那时呢?”年轻将领皱眉谨慎问道,语气中依然满是疑虑。 沈括叼着雪茄,眯起眼睛说。 “我们故意留下些痕迹,指引他们认为毒源来自我们秦营方向。” 侯宇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倚在帐壁上,语气冰冷:“换而言之,将他们引入埋伏圈。” “没错。”沈括看向侯宇,朝他颔首,显然对方完美理解了自己的用意。 “等他们派出探子并确认方向,匈奴才会真正按捺不住,派大队人马进行所谓的‘清算’也就是大规模进攻。这时,就将是我们反扑的时机。” “反扑如何谈起?”银发老将冷冷质问,他显然对沈括的计划始终心怀质疑。 “若他们兵分多路,岂不正说明我军提前暴露,反而落入被动!” 沈括却并未因此而显露焦躁,他静静看着对方。 “匈奴这支大部队一路追至此地,为的便是迎战我们大秦最强的兵马,”他说,“不败战不敢言退。若他们胆敢分散兵力,必是自掘坟墓。” “可如果……”络腮胡毕竟不善多想战术,嘟囔了起来,“要是匈奴军压根不按套路来呢?走他娘的别的路线,这陷阱岂不是全白搭了?” 帐内其他将领纷纷点头,显然对这点同样心存疑虑。 “路线吗……”沈括低声重复,似是喃喃,又似冷笑。他手掌轻轻滑过那蓝光投影,一个高地与低地的坡度对比被迅速标记了出来。 顿了数秒,他再次抬眸。 “若我是匈奴将领,那必然会选择这一条路。”沈括指了指高坡之间的狭隘通道,“此处虽险,但放眼全局,只有这条路既靠近营地,又能快速渗透。” “可万一他们就是不按常理来呢?”络腮胡不依不饶,他挠了挠浓密的胡须,话音中不免带上几分野蛮莽气。 “万一道他们脑子抽了,绕远路打侧面,那我们又怎么收场?” 一片嘈杂中,侯宇忽然冷笑一声,沙哑的说: “你当匈奴头领是傻子?军心不稳粮草将绝,若再耍些三心二意的小聪明,这仗打得下去?” 沈括回望侯宇,眼中寒光一闪,他轻轻点头道: “不错,我们要的,恰恰是匈奴的贪念与急躁。他们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入局。” 帐中气氛凝滞,众将领面面相觑,眉宇间满是疑虑。 唯有蒙恬,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沈括,沉吟片刻后,一拍桌案: “就依少府令所言!此事若成,必是大功一件!” 夜幕低垂,朔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 一支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荒漠之中,为首之人,正是侯宇。 他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一双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在他身后,飞虎队的队员们紧随其后。 “记住,速战速决,切勿恋战!”侯宇压低声音,语气冰冷。 “明白!”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低沉。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匈奴军营附近的一处水源。这处水源是匈奴大军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匈奴人自然也明白它的重要性,因此派出了重兵把守。 侯宇身形一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名匈奴士兵身后,寒光一闪,那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杀!”侯宇一声令下,飞虎队队员们迅速扑向匈奴士兵。 几名匈奴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守卫水源的匈奴士兵便被屠戮殆尽。 侯宇打了个手势,几名队长带着队员迅速换上匈奴兵的衣服,将尸体拖到隐蔽处,然后大摇大摆地混进了匈奴军营。 夜色更浓,寒风刺骨。匈奴军营内,火光摇曳,人影憧憧。侯宇等人伪装成匈奴士兵,混迹其中,伺机而动。 他们一路潜行,来到匈奴大将的大帐附近。帐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阵阵说话声。 “侯爷,要不要直接把他弄死,一了百了?” 一名队员低声问道。 “不,还没到时候,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下毒。” 侯宇摇了摇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第145章 激将法 他要等,等到沈括的计划彻底实施,等到匈奴大军彻底乱作一团,那时才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最佳时机。 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而无声地接近了水源。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沙,拍打在脸上,带来一阵刺痛。 侯宇微微眯起眼,借着微弱的星光,打量着四周。水源边上,稀疏地分布着几个帐篷,几名匈奴士兵正围着火堆取暖,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警戒!”侯宇低声吩咐,几名飞虎队队员立刻散开,隐匿在周围的沙丘和灌木丛中,如同幽灵一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侯宇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轻轻打开。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硕大的黑色药丸,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腥甜气味。 他将药丸投入水中。药丸入水即化,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撤!”侯宇做了个手势,正准备带人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粗犷的喝问:“站住!口令!” 侯宇心中一凛,匈奴人竟然如此谨慎,连水源附近都设了口令。 他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匈奴士兵,手持弯刀,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侯宇没有说话,只是向身旁的一名队长使了个眼色。那队长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匈奴语,慢悠悠地走向那名士兵,一边走一边说道:“兄弟,这么晚了,辛苦了!” “少废话!口令!”那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弯刀。 队长走到离士兵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口令?你想要什么口令?” 那士兵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今晚的口令!” 队长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今晚的口令?你是在搞笑吗?老子就是口令!” 话音未落,队长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狠狠地刺入了那士兵的胸膛。 那士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队长,口中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侯宇等人迅速上前,将尸体拖到隐蔽处,做完这一切,侯宇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侯宇低声说道,带着队员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秦军大营,天色已经大亮。蒙恬早已等候多时,见侯宇回来,连忙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侯宇点点头,沉声道:“一切顺利。” 蒙恬立刻挥手召集了几名副将,迅速布置任务: “按照计划,分两队行动!第一队去匈奴军营附近挑衅,声音越大越好,把他们激怒了!第二队开始在匈奴兵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几名副将齐齐拱手,领命离去。侯宇站在一旁,眉头微皱,一旁的沈括不动声色地将一个沉甸甸的帆布袋递到了侯宇的手中。 “这是……” 侯宇接过袋子的瞬间就感受到了袋内的重量,沈括叼着雪茄笑了笑。“侯兄,你来做主力,这些东西,你知道怎么用。” 侯宇垂眸一扫,立刻明白了沈括的用意。他随手掂了掂袋子里的东西,嘴角轻轻扬起,却并没有拆开过多疑问,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 “还是你这脑袋灵光。好,交给我吧!” 沈括拍了拍侯宇的肩,“带好第二队,埋伏的时机靠你来把握。” 同时,第一队已经悄悄接近了匈奴军营。他们手中多了一件从未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电子喇叭。 沈括已经将喇叭的功能设置好,放大音量,吵到人耳朵发麻。 “全员注意,准备执行!”带队的秦兵将领一把握住电子喇叭。 几名士兵藏在灌木丛中,捂着笑偷看。只见领头士兵深吸一口气,将嘴凑近喇叭,对着匈奴营地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你们这群蠢牛羊!打仗只能靠偷袭和下三滥手段吗?有本事出来堂堂正正打一场啊!” 放大后的声音,回荡在旷野之中,把匈奴士兵吓得从山谷里一个个钻了出来。 “什么情况?”一名匈奴士兵惊疑未定地喊道。 “不知道,这什么逼动静?” 紧接着,咒骂的声音更加汹涌。 “草原上的废物!你们骑马劫掠的样子像极了一群娘们!难不成草原上真没男人了吗?” 匈奴营地大乱,士兵们开始纷纷喊道: “敌袭,弓箭准备!看看是哪来的野鬼!” 但秦军人马早有准备,就隐匿在匈奴营寨的射程外,越骂越带劲。 被气急的匈奴士兵朝远方胡乱射箭,但弓箭根本够不到目标,只能听着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钻进耳朵,刺痛着神经。 匈奴的主将也终于从大帐中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给我把那些吠狗一样的家伙抓回来!立刻!” 匈奴军营内,主将兀力正怒不可遏地盯着帐外传来的滚滚叫骂声。他手按佩剑,眉间怒气翻滚,恨不得带人冲过去把那些狂妄的秦军直接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他怒气即将爆发的瞬间,一名年长的谋士模样的部下快步走来。 “主将,请三思!”那人劈手拦住了兀力的动作,语气急切,“这绝非常理之事!秦军如此嚣张,怎会不设埋伏?他们定是想激怒主将,引我们出去落入圈套!” 兀力顿时一怔,他手中紧握的长剑停在半空,面色微变,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营帐外的方向,声音低沉压抑: “难道就让那些贱民像疯狗一样嚎叫,我们却缩在这不动吗?” 那名谋士沉声道:“保存实力才是上策!秦军若敢逾越,必有破绽显露。到那时,我们再出手不迟!” 兀力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秦军,将剑归鞘。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谋士,眼神锐利:“好。如果你言错,我拿你祭旗。” 第146章 兀力忍不住了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准备静观其变时,一名匈奴士兵满脸惶急地跑了进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兀力脚下。 “主、主将,不好了!有人中了毒……”士兵连滚带爬地喊道,“不少弟兄喝了营地后面的泉水,现在全都口吐白沫,有些人甚至昏厥不醒!” “什么?!”兀力闻言脸色大变,他身后的谋士也眉头骤然一锁。 “都中了毒?泉水?”他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凌厉地扫过下跪的士兵: “立刻查清楚!所有人不许再饮用那泉水!” 谋士的脸色愈发难看,低声道:“秦军的计谋或许不仅是挑衅。他们……他们可能在水源动了手脚!” 兀力拳头紧握,“这该死的秦狗。” “即刻调三十名精锐士兵侦查周遭地形,若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清除!” “另外挑五十骑,分头寻找新的水源,务必尽快运回安全的饮用水!” 他冷笑一声:“至于那些叫骂的秦犬……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都给我闭营,提高戒备,不许一兵一卒妄动!” 然而就在兀力的命令刚传达下去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哭嚎声,伴随着愈加疯狂的叫骂和奇异的音调。 一些士兵忍不住侧耳细听,只感觉心头莫名烦躁,几乎想拔剑砍人。 太阳渐渐西沉,天空呈现出一片金红色的残霞。第一队秦军围在营地外,嗓子早已沙哑,但却毫不消停地以各种方言土语轮番“问候”匈奴士兵的祖宗八代。 他们骂得满头大汗,嘴唇干裂,连唾沫都快吐不出来,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一群缩头乌龟,真是丢了你们祖宗的脸!”一名士兵叫声嘶哑,正抹着汗准备继续骂,却突然呛咳起来,“我去,这狗天还这么热,嗓子快冒烟了!” “大哥,我看咱可以歇歇了……”另一名士兵靠着盾牌哈腰喘气,“这骂街也得有策略啊,我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命比匈奴人还短!” 几个秦兵相视一眼,尽管狼狈疲累,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毕竟,能让匈奴人窝着不敢动,已然是莫大的战术胜利了。 可就在他们一边笑着一边拿袖子抹额上的汗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隐隐颤动。 士兵们循声抬头,只见一骑如风,正飞速朝他们狂奔而来。 “哎呀,是侯爷!”有人先认出了来者,赶忙站直了身。 侯宇骑在马上,那张冷峻的脸棱角分明,目光扫过疲惫的秦军,却连嘴角都未动一下,冷得像块千年寒冰。 他的马鞍旁挂着几个巨大水袋,在夕阳下晃动着,反映着点点水光。 “看你们这点儿出息,”侯宇翻身下马,将水袋重重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声音低沉冷酷。 “才叫了一天,嗓子就像捏碎的陶罐。再这样,就不用打仗了,直接用棺材抬回去得了。” 秦兵们虽然被训得脸红脖子粗,但看着那硕大的水袋,一个个眼睛直勾勾地发亮。 “多谢侯爷!”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喊,随即一窝蜂地冲上去抢水袋。 “慢点,你们这些狗崽子!”侯宇眼神凌厉,声音沙哑,“都排队来喝,胆敢乱动,小心我卸了你们的胳膊!” 一言镇住全场,秦兵们迅速安静下来,乖乖排起整齐的队伍。 没一会儿,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一个个满脸复活般的神色,灌下一口凉水后喉咙里像点了火,重新充满了斗志。 下一秒,手里的草哨子、盾牌,甚至随处捡来的石头统统派上了用场,他们一边敲打,一边重新气焰嚣张地朝匈奴阵营喊起了骂声。 “哎呀,缩头王八,怂到不敢吃水喝了呗!” “嘁,全军都耳聋?吓得都不会说话了吗?” 一名年长的士兵甚至找来一个破锣,敲出一阵刺耳又奇怪的节奏,脸上露出一种恶狠狠的得意。 侯宇冷眼旁观,侧坐在马背上,叼着雪茄吞云吐雾,他耳朵微动,目光敏锐地转向山谷深处,低声喃喃:“匈奴人,该有所动作了吧?” 第二天天未破晓,匈奴的营帐中却是一片死寂,仅有几缕若有若无的炊烟在风中游走。 大部分士兵或蜷在破旧毡毯中,或缩在马鞍后昏昏入睡,昨日整夜未眠的疲惫此刻尽数袭来。 这时秦军的营地又传来了令人发指的喧嚣声。 “喂,里面的杂碎,还活着吗?要不出声报个数,看看你们死了几个?” 那粗野的嗓音先是一声响亮的嘲讽,随后是一阵杂乱的喝骂。 “哟,还是不出声?怕不是被水给噎死了吧!”又一人跟着嚷道,随即,一整片声音交替着传来。 他们口中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叫醒了营中的每一名匈奴士兵。 兀力从大帐内猛地爬起,披头散发,眼中一片血丝。这帮“贱种”竟赛过群鸦,刺耳的叫骂声扰的他心烦意乱。 “将军……冷静些……”他的谋士抖着袍袖走来,面色凝重,语气却是哀求。 昨天派出去寻找水源的士兵们至今未归,他心中已有了不安的推测,但此刻更怕激怒将军。 “冷静个屁!”兀力的吼声如雷霆炸裂,让整个营帐都震得微微发颤,“你让我冷静?耳听那些狗崽子叫到天亮,冷静!嗯?” 谋士上前一步,低声道: “将军,秦军的意图怕是想激我们先动手。如今水源断绝,士气尽失,若再轻易开战,恐怕……” 话未落音,兀力的大手已经死死的掐住谋士的脖领,他狠狠将对方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废物!怕死你去投降!”兀力眼中燃烧着可怖的怒火,他大步踹开营帐的大门,猛地抬臂对着晨曦下方的军营方向怒指:“集合大军!随我出战!” “将军,这绝非明智之举啊!”底下的几个将领连忙跪下劝阻,但兀力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里尽是不耐,逼得众人一句话都不敢再吭。 半晌,他突然抬脚狠狠将方才的谋士踹得翻滚了两圈,怒道:“全部听令,再胡言乱语者,提头来见!” 就在兀力大发雷霆之时,秦军营地却是一派轻松的嬉笑。骂声渐渐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