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自创奇技》 第1章 开局天崩 焚化炉前，于清渊紧紧抱住哭喊的哥哥。 “哥，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还有我，没事的……” 于清渊安慰着哥哥于清尘，可实际上却是在安慰着自己。 焚化炉里，焚烧着的是他们的奶奶，也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他与哥哥是双胞胎，可哥哥却天生智力不健全，是个痴傻之人。 两人三岁那年，于清渊亲眼目睹了父母大吵一架后，母亲就丢下他们再没回来，父亲也在不久后丢下他们外出打工，至今除了偶尔给家里打点钱以外，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是年迈的奶奶，独自一人将他们带大，以至于过度操劳，最终积劳成疾病逝。 如今，已经九岁的哥哥，却依旧连说话都不会，只能像孩童般咿咿呀呀。 焚化炉一直烧着，哥哥一直哭闹着，于清渊心乱如麻。 等到奶奶的骨灰被装进盒子里，哥哥于清尘挣开于清渊，抢过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 看着这样子的哥哥，于清渊心脏如同刀绞般难受。 “清渊啊，以后要是有困难，就跟村长说，多了不敢保证，但一日三餐村长家里还是供得起的。” 村长走过来安慰着于清渊。 “村长，谢谢你，钱我会还的。” “不用了，你们兄弟俩…也不容易，还是省着吧，村长不差你们这点钱。” “不，一定要还。”于清渊抿了抿唇，既无奈，又痛苦的说道：“也算是，给我们俩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好吧。”见于清渊这么说，村长叹了口气，只能同意。 抱着奶奶骨灰盒回去的路上，家里的几个亲戚到了。 “哎哟，我的老娘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妈！我来晚了……” 亲戚们痛哭流涕，向众人表达着他们的孝顺。 于清渊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德性，他们不是来尽孝的，而是来争夺奶奶遗产的，甚至他们宁愿在此刻痛哭流涕，也不愿意提前来支付火化的费用。 是的，这些人能来，就是为了吃他们兄弟二人的绝户。 亲戚们想从哥哥手里夺过奶奶的骨灰，似乎这样他们就成了最孝顺的那一个。 看着哥哥死命护住奶奶的骨灰盒，于清渊冷声喝道： “都别抢了！”他一声大喝，众人都看了过来，就听他又说道：“奶奶这些年养我们兄弟俩，本就没什么积蓄，支付丧葬费就已经都花光了，你们要是想尽孝，可以把欠村长的钱帮忙还了。” 此言一出，场中瞬间安静。 “清渊，你少在这里胡诌，我怎么不知道你奶奶还欠了村长家钱？” 说话的，是于清渊的二叔，是奶奶的二儿子。 “不信你们自己问村长。” 于清渊懒得理他们，直接将问题推给村长。 村长也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冷声道：“对，老人家的全部积蓄我都帮着取出来了，也只够丧葬费用，焚化的钱都是我帮着垫付的，你们谁把钱还我啊？” 亲戚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率先说话。 “哥，咱们走吧。”于清渊拉着哥哥往外走去，想让这些人离哥哥远点。 哥哥听话的跟着他走，可两人却被亲戚们围住。 他们，不信真的一点积蓄都没留下。 “你们干什么！”村长大声怒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你们要当活畜生么？！” 感受着周围人投过来鄙夷的眼神，这些亲戚才总算没有继续为难。 “走吧孩子，我带你们回去。” 将兄弟俩送上车，村长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后也上车离去。 没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小老头同样看着这边。 回了清冷的家，于清渊强装无事般生火做饭。 不多时，一盘盐炒油菜和米饭就做好了。 “哥，吃饭了。”于清渊喊着，却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不禁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哥！吃饭了。” 还不见哥哥出来，于清渊进屋寻找，却发现哥哥抱着骨灰盒，一动不动的蹲坐在地上。 “哥…先吃饭吧。” 又叫了一声，见哥哥依旧不为所动，于清渊愤怒的去抢骨灰盒，却发现自己不如哥哥力气大，根本抢不动。 无奈，他只得搬起哥哥的脸，怒吼道：“妈不要我们了！爸不要我们了！现在奶奶走了！你也要丢下我吗？！” 哥哥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跟我出来吃饭！” 说着，于清渊上手去拽哥哥，这次哥哥倒是很配合，跟着他起身去吃饭，只不过手里还一直抱着骨灰盒。 于清渊也没说什么，哥哥喜欢抱着那就抱着吧，只要他肯吃饭就行。 一盘子只放了盐和酱油的炒油菜，兄弟俩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洗了碗筷，于清渊从屋子角落里找出奶奶给他们留下的钱。 细数一数，只有一千三百三十二块六毛钱。 这就是兄弟俩如今全部的家当了。 想到今后的生活，于清渊顿时感到头大，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学费刚交完，学校中午会供一顿伙食，这顿可以省了，早餐不吃问题不大，再求一求食堂阿姨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她送自己一顿晚饭。 这样的话，可以省下来两餐。 一千块…学杂费……书本费……学习用具……啧…怎么节省都不够个零头啊…… 去求一求校长的话……… 也没用啊，这所学校的补助金向来都不是给贫困儿童的……奖学金倒是一直都有，但只有奖学金也不够干嘛的啊……” 于清渊越算越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以眼下的情况，只养活自己就已经够困难了，他还要养着自己的哥哥，让本就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 但叫他抛弃自己的哥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眼睛四处转着，于清渊已经开始琢磨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卖一卖了。 但……老旧的木制家具，想卖也没人会来买啊。 无奈，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想办法从别处下手。 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不行，要是名声坏了，他们想要活下去会变得更加困难。 保持一个好名声，还能从邻居那里借粮借米，名声要是坏了，可就连这点口粮都借不到了。 第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眼看着天色渐暗，于清渊把放假前老师布置的作业拿出来写完，又把哥哥叫到近前，辅导他写作业。 辅导一个智力不健全的人写作业，是极其痛苦的事情，饶是于清渊已经足够有耐心，也依旧被气的火大。 “十个桃子，小明拿走三个，小红拿走三个，剩下的给奶奶，问：谁的桃子多一些。” 哥哥指向小明。 “那能对么？” 哥哥又指向小红。 “小红和小明的桃子不是一样多么？” 哥哥用两根手指，同时指向小明和小红。 于清渊以手掩面，痛苦的蒙住了双眼，仿佛看不见就不会痛苦。 三个答案，选三次都能错，他是真想拂袖而去。 直到夜色渐渐笼罩大地，作业的辅导工作才总算完成。 于清渊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风的流动，郁闷的心情才总算得到缓解。 抚摸着门前的大树，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大树体内流动的‘血液’。 除了大树，他还能感受到大地的脉搏。 只要是非人为的自然造化之物，他都能从中感受到不同的脉搏。 他把这种能力认为是自己的金手指，只是他还无法确定这个金手指的具体作用是什么。 就连人身上也有这种奇怪的脉搏流动。 他也曾尝试探究这个能力的用处，可却发现，这种能力所感受到的脉搏流动，与人体内的脉搏跳动完全不同，仿佛是存在于天地间的另一种能量。 小说他前世也不是没有看过，因此猜测这可能是灵气之类的东西，因此尝试过从天地间吸取这种能量修仙。 但效果却不尽人意，除了让他体内的能量变得更强，身体素质变得更好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 因为这种能量的存在，他也曾猜测过，自己不是转世重生，而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与原本世界很像的世界。 然而他也无法判断，是否世界原本就是这样，只不过自己前世接触不到而已。 在外面静静的待了一会儿，于清渊回屋。 看到抱着骨灰盒沉沉睡去的哥哥，他也说不清此时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怀着这份复杂，他轻手轻脚的脱掉衣服，掀开被子睡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于清渊早早醒来，在哥哥的帮忙下做了早饭。 二人吃过后就锁好门，背着书包去上学。 到了学校，同学们都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清渊也不理会，这样的目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得益于强健的体魄，那些曾经想要霸凌他们的霸凌者，都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现在也只敢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最多也就是背后传些风言风语。 因为学习好，哥哥也托他的福，在学校里一直有老师护着，出了校门，他也可以靠自己的拳头保护哥哥。 交了作业，两人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等到放学时，与哥哥走在回家路上的于清渊却注意到，那些来接孩子放学的人群里，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那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穿着单薄的老式军衣，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他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可就是感觉这个老头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在他看向那个老头的时候，那个老头也在看着他。 于清渊不想徒增事端，错开目光，并没有理会那个老头。 可他不想惹事，麻烦却还是找上了他。 刚回到家，他就看见门上的锁已经被破坏，家里的房门也被打开。 “哥，你去村长家里等我”说着，他将自己的书包也丢给哥哥，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我不去找你，你不要跟任何人走，听明白了吗？” 哥哥愣愣的点头，随后抱着他的书包转头就跑。 等到哥哥走远，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的摸到门边，探头朝门内看去。 屋子一进门就是灶台，看不到半个人影，而这时，里屋却传出别人说话的声音。 “快点找啊，一会儿那两个小崽子就回来了。” “这不翻着呢么？你们去那边找找，我就不信老太太一点钱都没留。” “先找房本。” “钱找到了，在这呢。” 于清渊认出声音的主人，那正是他的亲戚们。 想到奶奶仅剩的钱他们也要夺走，于清渊气不打一处来。 “住手！你们在干嘛！！把奶奶的东西放下！” 顾不得那么多，于清渊拎着石头冲进屋子里，厉声喝止。 入眼处，屋子里被这些人翻的很乱，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 “这小崽子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说！那老东西把钱都藏哪了！怎么就这一千多！剩下的钱是不是让你这个小东西都给藏起来了？！” “把钱都拿出来！” “哎呀，你们别吓到孩子。清渊呐，你奶奶把钱都放哪了？叔叔帮你保管，要不放你一个小孩子手里不安全，以后叔叔养你们，乖，跟叔叔说，钱都放哪了？” 于清渊看着这群人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心里再也忍不下去，提着石头就冲了上去。 当第一个人的脑壳被敲开花时，众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们立刻想要去抓住于清渊，可于清渊身形灵活，如一条泥鳅般在狭小的屋子里闪转腾挪，不断给其他人脑袋开瓢。 眼看着他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这些人被吓的灰溜溜跑出了屋子。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忘了带走那一千多块钱。 等跑的远了，他们还叫嚣道： “小畜生，你给我等着！这房子迟早是我的，到时候流落街头，我看你带着你那个智障哥哥怎么活！” 于清渊没有跟他们废话，一石头丢出去砸在那人嘴上，把叫嚣的人牙齿打掉了几颗。 周围邻居冷漠的看着热闹，甚至有人起哄的说着“跑什么啊”“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之类的话语。 这些人，让于清渊意识到，眼下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久留，他必须找机会带哥哥离开这里，至少也要换一个有点良心的地方才行。 不然，自己和哥哥迟早会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村民害死。 第3章 深夜噩梦 默默把家里的东西整理好，去村长家里寻回哥哥，于清渊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的做好饭跟哥哥一起吃。 饭后，他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晾好，接着照旧给哥哥辅导作业，自己在外锻炼了一会儿后上床睡觉，仿佛真的无事发生般，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将一切看在眼里。 第二天，两人照常上学。 这次，由于事先跟食堂阿姨打好招呼，他成功获得了两份晚餐，而且以后每天都能来食堂阿姨这里多拿两份饭。 回到家里，看着依旧完好的大门，他心里松了口气。 本以为昨天吃了亏，今天那些亲戚会来闹事，还好虚惊一场。 但于清渊心里清楚，他们现在没来，也早晚会来。 奶奶留下的东西，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即便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于清渊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个九岁大，还在上小学的孩子，面对这种事又能怎么办呢？ 世界很大，可似乎并不能容得下他们两个只有九岁的孩子。 天大地大，他们竟然无处为家，只能守着奶奶留下的旧房子苟活。 甚至于清渊已经考虑，在解决不掉问题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杀人，他没做过，可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给他走。 他也想过把自己上交国家，但问题是，他没办法向别人证明自己有特殊能力，除了身体强健一点，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要是年龄大些，他或许还可以去参加体育项目拿奖金，但现在显然是行不通。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如往常般做完一切后睡去。 夜渐渐深了，黑云遮盖着，漆黑的夜看不到半点星光。 熟睡中的于清渊，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 刚清醒，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口鼻处就被什么东西捂住。 慌乱中他挣扎了几下，却感觉手脚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迷糊，随即整个人就昏迷过去。 “这个小东西力气还真大，我差点都没按住。” “我这个力气也不小，不过是个痴傻的，卖不上什么价钱。” “我这个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么小就看着清秀，长大了准是个帅哥，白天我看过了，细皮嫩肉的，看着跟个瓷娃娃似得，保准是个抢手货。” “啧啧，要说这两个小东西的亲戚可比我们还狠呐，为了吃绝户，真是下得去手。” “嘿，五百块就买了，只能说他们也是真不识货，行了，少说两句吧，快点干活。” 两个人贩子把于清渊兄弟俩绑好装车，随后开车扬长而去。 刚开出去没多久，于清渊身上的麻药劲儿就在体内炁的疏导下消散。 醒来的他，感受到嘴里的异物，以及身上被绑住的束缚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悄悄睁开眼观察，却发现绑架自己的并不是那些亲戚。 就在这时，负责开车的人牙子开口说道： “哎我说，这两个小东西那几个亲戚家的孩子我看着也可以啊，他们这么畜生，说不定连自己孩子也能卖，咱们要不要试试？” 另一人回道： “咱们这次给的价不高，他们未必肯卖，先当备用猪仔养着吧，实在不配合咱们就自己动手嘛。哎，给我来根烟。” “手扣里呢，自己拿。” 听清两人的对话，于清渊愤恨不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亲戚动作这么快，才隔天的功夫，就把他们两个卖给了人贩子。 趁着两个人贩子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清渊尝试着解开身上的绳子。 奈何，人贩子手法相当熟练，用的都是那种越挣扎越紧的绳结，他自己根本解不开。 没办法，他也只能放弃。 同时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以自己的能力，只要找到机会，哪怕被卖到山沟里，也肯定能带着哥哥跑出去。 正想着，面包车却忽然一个急刹。 “我靠！哪来的老头！大半夜的站在路中间，不要命了你！” 开车的人贩子怒骂着，打开车门就要下车给老头一点教训。 “呵呵呵，老头子我的命可没那么好收。”老头手腕上的珠子突然悬空而起，在人贩子惊惧的表情中，老头冷笑着继续说道：“倒是你们两个，怕是过不去今夜这个坎儿了。” 珠子化作流光飞出，洞穿第一个人贩子的脑袋，又撞破车玻璃打向第二个人贩子，两名人贩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命呜呼。 聆听着玻璃破碎后的短暂安静，于清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对方发现还有他们两个活口，杀心起来，把他们也干掉。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担惊受怕的时候，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小家伙，醒了？”老头低沉而玩味的声音传来，吓的于清渊一个激灵。 知道自己把这个小家伙吓到了，老头开口安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着，老头屈指一弹，两兄弟捆在身上的绳子就被切断。 于清渊翻身坐起，扯掉嘴里的布条。 黑夜中，借着车灯余光，他认出眼前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穿着军衣的老头。 “谢谢您救了我们。”于清渊先是出言感谢，随后紧跟着问道：“我们能跟着您吗？” 怕老头不同意，他又忙解释道： “我们不想再回去了，不然即便躲过今天，说不定哪天就又要被卖了，甚至被杀了也说不定，求求您收留我们吧。” 老头先是愕然，随后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跟着我可也有你们的苦头吃，你想好了？” “想好了。”于清渊不假思索的点头，保证道：“生火做饭、挑水砍柴、收拾家务，我全都会。我哥哥虽然傻了点，但他听话，也能帮着干家务活，保证不给您老添麻烦。” 老头笑容更甚。 “成啊，那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 听到老头同意，于清渊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的哥哥。 其实不难看出，老头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就不会杀人杀的这么痛快。 可他也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即便只有一点希望，他也要紧紧抓住。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这两个人贩子可并不是被子弹打死的，眉心处的大洞就是证明，他也不知老头用了什么方法，但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手段。 他自己也不是常人，所以他在赌老头跟他是同类。 不管老头有什么目的，他都要先带哥哥活下去才能去思考更多。 第4章 炼器宗师 老头答应收留两兄弟后，于清渊眼看着他把自己哥哥扛在肩上，然后一脚把两个人贩子连同面包车踹下山崖。 到了这时候，于清渊无比确定，眼前这个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 “臭小子可以。”老头脸上浮现笑意，对于清渊的表现简直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忍不住开口夸赞道：“我活了半辈子，生死于前而面不改色者也见过不少，但像你这般年纪的，一个都没有。行！不枉我救你一命。” “小子，我问你。”似乎想要探究于清渊的心性到底如何，老头考较道：“若你早知那些亲戚把你卖给人牙子，会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于本清先是沉默，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后他果断答道： “我会先杀人牙子，后杀他们。” 听着这明显不像是九岁孩童能够说出的话语，老头却不惊反喜。 “嚯，小小年纪杀心还挺重。”感叹了一句，老头又追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善后呢？” 这次于清渊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回道：“把人牙子的尸体找个山沟沟埋了，至于他们，伪装成入室抢劫就行，虽然漏洞百出，但只要我隐藏好脚印和指纹，不被监控拍到行踪，即便线索再多，也没人会怀疑到我这个九岁孩童身上。” “哈！心思够缜密，心性够狠毒，但也重情义。”老头夸赞着说道：“你倒的确适合跟老头子我吃全性这碗饭。” “全性？” 于清渊听着熟悉的名称，却一时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对，全性。”老头扛着于清尘，挥了挥手，示意于清渊跟上，边走边解释道：“咱们全性，是异人世界里一个拥有浓厚历史底蕴的大派，而我，是全性的长老：苑陶，也是世间少有的炼器宗师。” 苑陶自信的介绍着，言语间已经把于清渊当成了全性的一份子，最后，他又自豪的补充了一句。 “小子，跟着我，你有福了，但能不能学得会，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 话说到这里，苑陶忽然话锋一转，调侃道： “不过我觉得你小子八成是没这个福分了，你是先天异人，而所有的先天异人中，能够学会后天异能的也是凤毛麟角。但你要是把我伺候高兴了，也不是不能赏你一个法器傍身。” 于清渊此时已经听不进去苑陶接下来的话，被冲击的呆愣当场，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话。 全性、苑陶、炼器宗师、先天异人、后天异能…… 一切的线索，无不指向最终的真相。 他是穿越者，而且穿越到了一人之下这个他熟悉的世界。 近距离观察下，他也感知到苑陶以及他手腕上那串珠子蕴含的气脉流动轨迹，更加坐实了苑陶的身份。 再看向苑陶肩膀上的哥哥，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及哥哥的身份。 如果眼前真是他所熟知的全性苑陶，那么他哥哥应该就是大闹龙虎山时，跟在苑陶身边的憨蛋儿。 想通了这点，于清渊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自己哥哥与苑陶注定相遇，而他则是蹭了哥哥的福利。 “那我就叫您苑爷爷吧。” “行。”此时苑陶心里高兴，随口应着。 “苑爷爷，我和哥哥还想继续上学。” 听到于清渊的要求，苑陶挑了挑眉，嗤笑道：“你也就罢了，你哥哥？他上学有什么用？又不能工作。” “至少要让哥哥有段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不想他有遗憾，哪怕他自己也未必在乎。” 感受到于清渊的坚定，苑陶做出妥协。 “行，那就依你，反正你们两个的学费我又不是掏不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两个得跟我走，我可不想跟你们留在这个穷山沟里。” “没问题。”于清渊立马答应下来，同时说道：“不过要先回去一趟，把我奶奶的骨灰带走，不然我怕我哥会不开心。” “放心，咱们这不是往回走呢么？”苑陶早就留意兄弟俩，自然知道该带上什么。 就这样，苑陶在前面打着手电照路，于清渊在后面跟着，一路回到家，将骨灰盒也带上。 临出门，于清渊回头望了望。 “怎么着？临了舍不得了吧？”苑陶打趣的说着。 “苑爷爷，帮我把房子烧了吧。” 于清渊语出惊人，就连苑陶这个老全性都愣在原地。 “呵！你倒是好狠的心肠。”反应过来后，苑陶露出冷笑，询问道：“你就不打算以后再回来看看？” 于清渊摇头，转过身，不再多看一眼，口中说道：“我们走后，他们肯定会鸠占鹊巢，我嫌他们脏，不想这里被玷污，就让这间老房子，随奶奶一起去吧。” 透过于清渊紧握的小手，苑陶也看出他的不舍。 “反正是你的东西，随你。” 他没有再挑逗于清渊的神经，而是一把火，帮兄弟俩把这个承载童年的地方烧了个干净。 在跟随苑陶离开的路上，于清渊又开口问道： “那个…我们俩的户籍？” “放心，都会给你们安排妥当的，往后你们就挂在我名下，给我当孙子，要不顺手把你们两个的名字也给改了吧，跟我姓就挺好。” “还是算了吧，我挺喜欢现在的名字，您要是真想改，可以和我哥商量一下。” 苑陶看着依旧昏睡的于清尘，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这憨蛋儿还不是听你个臭小子的？你不改他能改么？” 于清渊不说话，扭过头去装没听见。 苑陶见于清渊装聋作哑，也不计较。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年少老成，心性不能以同龄人来判断。 而此时于清渊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和哥哥以后该怎么办。 顺势加入全性？ 别闹了，那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过么？ 等到学成背刺苑陶一手？ 那可是救命恩人，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做个不入全性也非正派的边缘人物？ 那就更不用想了，李慕玄年少时的遭遇他可不想也经历一次，那可都是前车之鉴。 第5章 何为器 当哥哥醒来时，他们已经坐着苑陶的车，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起初醒来时，哥哥是慌乱的，于清渊就负责安抚，同时也讲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并将骨灰盒交给哥哥抱着。 一路上遇到盘查时，于清渊都会很配合的帮助苑陶解释。 只说是带奶奶的骨灰落叶归根。 就这样，经过一天一夜，三人总算是到了苑陶的家。 本以为苑陶会住在乡下的小村落，结果苑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居然却住在闹市区的大平层。 “怎么样小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吧？”苑陶得意的炫耀着，随后指着地上的拖鞋道：“把鞋脱下来穿这个。” 与哥哥的局促不同，于清渊很自然的换上拖鞋，然后又帮哥哥也换上。 “我们住哪？”于清渊问完又补充道：“最好是两间房，不过哥哥可能不习惯一个人睡，有一间房的床最好能大点。” 没看到于清渊惊讶的表情，苑陶有些不爽，随手指着靠边角的两间房道：“那两间就是，住哪个你们自己选，放心，都是双人床，够你们睡的。” 于清渊点点头，又问道：“浴室在哪？” “哟？你小子不像没进过城的样子啊？”吐槽了一句，苑陶也没有多想，给兄弟俩指了指方向，然后说道：“先去洗澡吧，洗完了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好。”应了一声，于清渊拉着哥哥去浴室洗澡，看哥哥不肯将骨灰盒放下，他只能说道：“不行，会把奶奶弄湿的，先放下，洗完澡再抱。” 哥哥还是很听他话的，立刻将骨灰盒放在浴室门口。 浴室里的东西哥哥不会用，于清渊就一点一点的教他。 等兄弟俩洗完了澡，苑陶就带着他们出门美美的吃大餐。 吃过了饭，又带着他们去买了几套应季的衣服，还给他们买了手机。 不得不说，苑陶的穿衣品味实在是有点土，于清渊只能自己上手挑选，要是让苑陶来选，保准把他俩打扮成八九十年代的土娃子形象。 当然，手机也是智能的。 回到家，虽然哥哥依旧是那副木木的表情，但于清渊明显感觉他心情不错。 刚进屋，苑陶就抱怨道： “知道这一趟出去给你俩花了多少钱么？” “三万七千六。”于清渊随口就答了上来，过程中他可是有紧紧盯着账单的，自然记得清楚，说完他又保证道：“放心，我知道苑爷爷你应该是想让我们继承衣钵，我们不怕吃苦，更不怕累，一定会努力继承你衣钵的。” 自己这点儿心思被于清渊拿捏得死死的，苑陶只感觉到心里不爽。 “哼，要是你俩学不会，看我不把你俩榨成汁儿。”苑陶威胁着，随后头一扭，指向屋子里自制的器材道：“现在就开始给我练！” 于清渊点点头，也没有被吓到，拉着自己哥哥就站到那些器材中间。 他也看得出来，苑陶这人就是嘴巴毒了点，其实心地还是不错的。 原着里，他哥哥可不是先天异人，即便如此苑陶也将其救了下来，并培养成炼器高手。 由此可见，苑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善良的一面。 而此时的苑陶，看着站在器材前抓瞎的兄弟俩，低笑了两声。 “不会用了吧？别以为你是先天异人就什么都可以了……”话说到这里，苑陶忽然有些懊恼的停下，转而懊恼的自语道：“啧，我跟你小子说这干嘛，你连什么是异人都不懂。” 嘲讽不起作用，苑陶只得开始他的教学。 “你们要先给我记住，所谓异人，就是像咱们这样，拥有异于常人手段的人。 而先天异人和后天异人，差别在于………” 苑陶洋洋洒洒讲了许多关于异人界的基本常识，并且着重介绍了什么是全性。 可直到他说完，于清渊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至于于清尘就更不用说了，抠完脚趾就开始昏昏欲睡。 苑陶踢了于清尘一脚，将他从迷糊中踹醒。 “起来！别睡了你个憨蛋儿！” 于清渊护着自己哥哥，说道： “拿我哥哥撒什么气，本来你说这些他就听不懂，说了也白说，反正我能听懂不就行了？” 苑陶琢磨着也是这个理，索性放弃对于清尘的说教。 “行吧，那就开始基础教学，先学扎马步，锤炼筋骨。”说到这里，苑陶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臭小子，你把你的异能展示出来给我看看。” 于清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的异能该怎么用……” “哈！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先天异人。”苑陶挑眉，嘲讽道：“先天异能对于先天异人来说都是本能，你是怎么做到连本能都不会的？” 面对嘲讽，于清渊耸了耸肩并不在乎。 “我只能感受到自然造物的气脉流动，生灵体内也有这种气脉，但人为造物的气脉流动，我目前就只在你手腕那串珠子上感受到过，其他人为造物是没有这种气脉流动的。” 苑陶听到他的话，顿时双眼放光，暗叹自己真是捡到块宝。 “小子，你知道我们炼器师是靠什么炼器的么？” 于清渊摇头表示不知。 “天地万物皆为器，万物之形，不过自然造化。 我们炼器师，就是以人为造化模拟天地造化，从而让死物得炁，从而赋予死物特殊能力。 你能感受到万物之炁，可谓是天生的炼器之才。” 看着苑陶越说越兴奋，于清渊却是打断道： “苑爷，别把精力都放我身上，先说说我哥该怎么办？他不是你口中的先天异人，该怎么才能得炁？” 苑陶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本就痴傻，能不能坚持下来还不一定呢，至于得炁？能坚持下来的人都未必能得炁，更何况是他。 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教他就是，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没差。” 话到此处，苑陶也不再多说，而是摆开马步，决定先教两人最基础的东西，同时也是要看看两人的天赋如何。 第6章 自己的想法 寒来暑往，春去冬回。 转眼就是五载春秋。 苑陶看着尝试第一次正式炼器的于清尘，只感觉人生得到了莫大满足。 虽说他一直叫于清尘憨蛋儿，但就是这个憨蛋儿，其在炼器方面的天赋却是从未见过的高，比他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年前教他用特殊呼吸法感炁的第一天，于清尘就成功得炁。 再之后，苑陶不断带着兄弟俩制作各种手工艺品，让他们熟悉器物的制作。 只用了三年的时间，这个憨蛋儿就已经能够让人为制造的物品拥有气脉流动，虽说依旧差强人意，但这般速度已经是极快。 又两年后的今天，其已经可以独立自主的完成属于他自己的第一件作品。 为了他这第一件作品，身为弟弟的于清渊查阅了大量资料，把各种雕像的资料灌输给哥哥。 这次，他们要做的是一件人形骨灰瓷。 是的没错，就是用奶奶骨灰做的。 为了不失败，他还提前带着哥哥试验过许多次，直到确保成功率在九成以上后才正式开始。 于清渊看着哥哥一点点制作，比自己制作时还要紧张。 至于他的第一件作品，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独立完成。 说来有些取巧。 他是用自己天然的炁感，直接将一棵老山参炼化成为法器。 这些年里，他还炼了一方土，以及一个花盆，用来养人参。 说起来这可比养花容易多了，只需要每天浇浇水、施施肥、输输炁，人参就能茁壮成长。 不过就是苑陶说他暴殄天物。 一般来说，炼器师一生所能承载的法器是有上限的，太多会影响法器的质量。 而炼器师本身的水准，也决定了法器的质量上限。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法器是炼器师本命法宝的基础上。 像于清渊这样养花式的养着，那人参最多也就低阶法器的水平。 但即便如此，这棵人参要是拿出去，保准有无数人争抢。 无他，就凭这棵人参可以补气益血，滋阴壮阳，关键时刻吃下去，只要没死就能强行吊命三天。 而且随着培养人参的时间增加，其药效也会增加。 试想一下，要是把这东西买回去当传家宝留着，几百年后，这棵人参仅是一根须子怕是都有这般药效，更何况人参须子可以用炁恢复，能够近乎无限制的使用。 最重要的是，于清渊发现，只要是天生带炁的自然造物，他花费些气力，就可以无限制的将其炼化成法器。 也就是说，他可以批量制造低阶法器。 “唔…奶奶……” 随着于清尘的一声轻吟，也预示着他的作品完成。 看到哥哥怀里抱着的奶奶形瓷器，于清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对着奶奶道歉。 奶奶都死了还这么折腾她老人家，他们两兄弟也是有够孝顺的了。 可没办法，自己哥哥执着于先炼化奶奶的骨灰，如此一来，他也只能尽量想办法让哥哥把这件法器炼到最好，争取成为法宝。 “臭小子，憨蛋儿都有自己的第一件本命法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给自己炼制第一件本命法宝？” 看到于清尘成功，苑陶也松了口气。 他怕的是失败后，脑袋本就不灵光的于清尘发疯，不过还好成功了。 而他这么一问，于清渊也借机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苑爷，我发现按照我那套方法炼制的法器，会增强其本身功效。 我在想，既然万物生灵皆有炁，那如果把生灵炼化成法器会怎么样？” “你小子不会要炼人吧？”苑陶狐疑的看着他，警告道：“小心被反噬，就连咱们全性都很少会出像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你悠着点。” “您看想哪去了？”见苑陶想歪，于清渊忙解释道：“我是想试着炼自己，毕竟咱们炼器师身子骨对比其他异人确实弱了些。” 苑陶张口刚想反驳，于清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一惊。 “苑爷，你想想看，异人自身会随着修为和性命的加强而逐渐变强。 那我要是把自己的肉身炼成法器，是不是就得到了一个理论上可以无限成长的法宝？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不能无限制成长，那也是功能性齐全的法宝吧？ 五脏、六腑、根骨、经脉、血肉。 这些可都是能获得完全不同的特殊能力，而且依照我这几年的研究来看，成功性很大。” “你小子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苑陶眯起眼，打量着于清渊，半晌后提醒道：“可你就不怕把自己炼没了？或者炼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怕。”于清渊没有隐瞒，直言道：“所以我现在相当于是在交代后事，如果我失败了，就麻烦您老照顾我哥哥了。” “不行！”此话一出，苑陶火冒三丈，怒道：“你小子本就足够天才了，稳扎稳打肯定能成为一代宗师，没必要冒这个险。总之不行！我不同意！这憨蛋儿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去！我可不管！” 于清渊揽着苑陶，把头靠在他肩上，柔声道： “我知道您老的秉性，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有善心。 我是真把您当亲爷爷看待，这些年您对我们兄弟两个有多好，我也是看在眼里，我对您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敬。 两年前第一次完成人参的炼制之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为这个想法，我已经准备了两年，也研究了两年，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不过为了防止失败，我会尽量多的给你们留下些法器，算做对您的报答。 我知道这点东西还不上您的恩情，因此，您要是不想多年付出打水漂，就祈祷我能成功吧。” 于清渊说着，苑陶沉默着。 五年的相处，又岂止是于清渊了解他，他也了解于清渊啊。 知道这小子决定的事情，除非你说出他的错处，不然他不会放弃，苑陶也没在阻止。 因为他知道，即便现在阻止了，这小子迟早也会暗地里自己偷偷进行。 “那你…可千万别让我的付出打水漂啊…不然我就把你小子炼成沙袋天天捶……” 第7章 炼化矿石 与苑陶交谈过后又过去一个多月。 某天，苑陶忽然带着于清渊来到一间仓库。 仓库里摆放着的都是按他要求买回来的矿石，且每种矿石都只有一块。 “臭小子，知道这些法器又花了我多少钱么？” 苑陶嘴上抱怨着，心里却美滋滋。 这些矿石只要被炼成法器，那他就可以将有用的自己留下，没用的直接转手一卖，立刻便能大赚一笔。 “行了，我还不知道您老心里想什么？”于清渊走上去查看着矿石的成色，看完后满意的点头说道：“都没问题，全是原石，没有被损坏的痕迹。” 之所以要矿石原石，是因为于清渊早就发现，即便是路边如同的石子，内部也有些气脉流动，但太微弱。 而越是珍稀的矿石，内部的气脉流动就越强大，但前提是矿石必须保持天然雕琢的状态，不能是被人工破坏后的样子。 “嚯！这块蛋白石可以啊，内部像阴雨天电闪雷鸣。” 于清渊细数着矿石，刚说完就又看到一块较大的矿石。 “这是黄铁矿吧？二十三块正方体长在一起，全场就数它的气脉流动最强了。” “哼哼，要不怎么说花了我不少钱呢。”苑陶得意的说着，随后又问道：“要不你小子再考虑考虑吧，老头子我是真舍不得你。” “你这话更多是舍不得钱吧？”于清渊玩味的看着苑陶，随后驱赶道：“行了行了，快出去，别打扰我。” 把苑陶赶了出去，于清渊开始炼化这些矿石。 这些矿石虽然数量很多，因为保存非常完好，所以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 苑陶在外面等了一整天，却怎么也不见于清渊出来。 通过监控，他也能看到于清渊一直在对那些矿石完成化物。 “这个臭小子，至于这么心急么。” 苑陶嘴里骂着，却忽然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弄来这么多矿石，就是希望于清渊能够多花费一些时间，这样说不定这臭小子自己就能想通。 结果于清渊竟然打算一次性把那些矿石全部炼化。 无奈，为了不让憨蛋儿心急，他只能独自返回家里，把他接过来。 要是长时间见不到自己弟弟，这个憨憨傻傻的大哥可是会发疯的。 于清渊一直忙了两天，才终于把所有的矿物炼化完成，手里拿着最满意的两个作品。 看着手中变成指甲盖大小的黄铁矿，以及巴掌大的狗头金，他也没想到这次收获真的大。 黄铁矿完成化物后，竟然拥有了空间类的能力，可以在储物的基础上，进行空间隔绝和空间转移。 空间隔绝能在对战之时进行防护，或者把敌人困在固定的空间方块里。 空间转移则弱一些，只能在不同的空间方块里进行转移，但好在空间方块开在哪里可以根据使用者来决定。 至于狗头金，则是可以召唤出大量金块去砸人。 当然，召唤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金块，而是由炁构成的假金块，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拿金块去砸人，只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不过除了这两件法宝之外，其他的法器效果就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是天然矿物，具体能有什么效果完全是随机的，能得到两个效果真的强的就已经很好了。 相对于效果不可控的矿物，效果固定的植物反而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他这边完成，苑陶也带着于清尘推开仓库走了进来。 “都完成了？”看着已经全都变成法器的矿石，苑陶问道：“有没有出好东西？” “有。” 于清渊摊开手把两件自己最满意的法宝拿给他看，并解释了相应的能力。 “哟，可以啊你。”苑陶毫不客气的把两件法器收了起来，随后又问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于清渊伸了个懒腰。 “再等等吧，我想先用生物进行实验，增加一下成功率。” “虐动物可是要受道德谴责的。” “我就不能先用昆虫么？再者说了，那鱼啊猪啊羊啊的，真弄死了就吃呗，怎么着？你还想当宠物养着不成？” 苑陶被于清渊怼的无话可说，用黄铁矿把其他法器都收起来，随后悻悻离去。 于清渊回到家，先是美美的吃了顿饱饭，随后洗了澡，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刚睡醒，出门就见苑陶坐在客厅，面前还摆着两个形状不一的黄铁矿。 “我说，苑爷你这也太急了吧？”于清渊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干嘛，吐槽道：“你这速度也是够快的，这么快就又弄来两个体型不小的黄铁矿。” 苑陶也不理会他的吐槽，兴致勃勃的说道： “嘿嘿，你小子也别不乐意，要不是狗头金实在不好弄，我这会儿保准给你摆满屋子。” 于清渊无奈的走到他面前，一边炼化两块黄铁矿，一边问道：“你弄那么多干嘛？够咱们用不就行了？” “哼，我就那么一说你还信了？”苑陶嗤笑道：“两种矿石，咱们三个一人一块。” 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苑陶这次竟然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我说你小子是真厉害，这样的宝贝能批量制造，当初救下你们兄弟俩真是我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普天之下，就算把以前所有的炼器师都算上，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个有你这般本事的。” 说着，苑陶还对于清渊竖起大拇指。 于清渊专心把黄铁矿炼化完，随口问道： “早餐呢？你不会一早上就琢磨这黄铁矿了吧？” “嘁，哪能啊，饭桌上呢，自己去吃，顺便把憨蛋儿也叫起来。” 于清渊应了一声，随后走进房间，叫自己哥哥起床吃饭。 两人吃饭的功夫，苑陶已经用他炼化好的细线把黄铁矿分别绑好，做成类似项链的东西。 “臭小子、憨蛋儿，吃完饭记得把这三个御空石戴上。” “御空石？” 于清渊嘴里塞着食物，口齿不清的问着。 苑陶指了指桌子上的黄铁矿。 “你就只知道炼化不给取名啊？以后这东西就叫御空石了。 另外我绑上面的绳子没别的作用就是够结实还防偷，以免与人动手的时候别人把这东西偷走。 有些狡猾的老东西遇见咱们炼器师，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偷走咱们的法器，你们以后也要小心着点。” “哦，知道了。哥你也记着点。” 于清渊应着，同时还不忘提醒自己哥哥。 第8章 渡鸦彩羽 如此，又过了数个月，炼化了大半年昆虫的于清渊，看着眼前高价买回来的渡鸦，一时间有些不忍下手。 渡鸦是被誉为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之一，也很通人性，自身还有非常鲜明的性格特点。 有些人甚至更愿意把渡鸦当做宠物来饲养。 在刚买回来的时候，这只渡鸦就非常通人性的跟他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同时还用翅膀跟他握手。 要不是苑陶很确信这是只野生渡鸦，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驯化，于清渊肯定以为是提前训练好的。 而既然是野生的，那就说明这只渡鸦智商极高，甚至不需要人类去教，就已经通过眼见之事，自主学会模仿人类礼仪。 而这，也是于清渊不忍下手的原因所在。 这只渡鸦太难得了，他怕失败后这只渡鸦殒命。 他现在把昆虫炼化成法器的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百。 为了达到这样的成功率，不同种类昆虫的死亡总数高达上万只。 那些成功的昆虫，都被他放进御空石里面养着。 昆虫相对来说还比较好养活，给吃的就能活，不给吃的拿炁喂养也能活，而且如他所想的一样，生物被炼成法器后，具有自主成长性。 本质上来说，就算于清渊现在把这些昆虫全都放归自然，因为得炁的原因，它们也可以自主成长下去。 不过这些昆虫也让他发现了这个炼器方法的一个弊端，那就是一旦选定生物作为法器，那么就会受到生物本身寿命上限的限制。 只要寿命到达极限，那这只生物就会立刻死去，同时自身也会停止成长。 不过好消息是，即便那些昆虫死亡，他也依旧可以操控它们的身体，并且因为变成了法器，所以它们的身体不会腐坏，只不过会失去成长的特性。 而现在对于除昆虫以外的其他生物，于清渊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把握。 他之所以选择了渡鸦，就是因为渡鸦通人性，还会飞，失败可以当练手，要是成功的话，那就是一大助力。 “小家伙，你想得炁，成为超越自身种族的生灵么？” 他抬手抚摸着渡鸦，渡鸦则歪着脑袋看他，并没有回答。 于清渊知道他的话渡鸦肯定听不懂，哪怕渡鸦智商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也依旧不可能听得懂，但他还是自言自语般问道： “会有很大风险的，失败了你会死，但成了的话好处绝对更大，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不同意的话就等我有绝对把握以后再炼化你。” 于清渊的话刚说完，就见渡鸦忽然连点了两下头，同时说道：“好。” 见此情形，于清渊也是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他更加不想对渡鸦下手了。 这渡鸦太聪明了，聪明到他真的不想让这只渡鸦承担半点风险。 正犹豫着，渡鸦却再次开口，道：“来吧。” 此言一出，于清渊不再犹豫，目光坚定的将手按在渡鸦头顶开始炼化。 那渡鸦既不反抗，也不挣扎，就站在笼子里任由他施为。 于清渊知道，炼化过程中，被炼化的生物是会痛苦的，可渡鸦即便身体颤抖也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痕迹，仿佛是在强忍着疼痛。 或许是因为渡鸦的配合，这次炼化异常顺利，短短不到两小时，他就完成了原本预计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完成的炼化。 当炼化完成，他手离开渡鸦头顶的那一刻，只见渡鸦漆黑的羽毛竟然泛出七彩光泽，那双乌黑的眼眸里亦有彩光流转。 “嘎，谢谢谢谢，主人。” 渡鸦展翅在屋子里翻飞，等玩够了才落到于清渊肩膀上，不停的感谢着。 “给你起个名字吧。”于清渊满意的看着渡鸦，说道：“以后你就叫彩羽。” “嘎嘎，彩羽，彩羽。” 彩羽重复着于清渊给它起的名字，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在把彩羽炼化成法宝后，于清渊清晰的感受到它所具有的能力。 首先是智力、飞行、身躯，这些它原本具有的东西得到强化。 其次是变成法器后被催生出来的效果，让他获得了通过鸣叫攻击别人灵魂的能力。 只不过这种攻击能力是单体而非群体，可则正因为是单体，所以效果会更强。 最后，也是让于清渊意外的就是，这次炼化竟然不知为何，让彩羽获得了属于它自己的异能。 它可以通过炁催动自己的羽毛，从而形成一种保护自身的结界，也可以把羽毛发射出去攻击敌人。 这种异能来自于彩羽自身的气脉运转，明显区别于他炼化后催生出来的能力。 也是通过彩羽，让于清渊知道了炼化有灵智的动物，与炼化没有灵智的其他生物是有很大差别的。 看着被炼化完成的彩羽，苑陶忽然也想上手试试，对着于清渊说道： “臭小子，把它借我耍耍。” 苑陶刚说完，不等于清渊答应，彩羽就展翅飞走，嘴里还念叨着： “除了主人谁也不跟，谁也不跟，臭老头，坏老头，生孩子没屁眼……” 彩羽越骂越脏，时不时还蹦出几句洋文，直到于清渊制止才停下喋喋不休的鸟嘴。 苑陶被骂了一顿不仅没生气，反而兴奋的问道：“你没控制？” “没有。”于清渊摇摇头，他自己也很懵，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你从国外把它买回来的？” 苑陶点点头，感叹道：“这鸟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买对了。” 接下来的日子，于清渊和他哥哥去上学，苑陶就在家里讨好彩羽。 或许是对苑陶第一印象不好，彩羽就是不理他，宁愿跟呆呆傻傻的于清尘玩，也不愿意让苑陶靠近自己。 没办法，鸦科动物就是这么记仇，苑陶也只能每日讨好，希望有一天它能不计前嫌，让自己也能操控着玩一玩。 苑陶一颗心全扑在彩羽身上，于清渊倒也乐得清闲，每天放学必定先去苑陶给他买的饲养场炼化一两只家畜。 随着死亡的家畜日渐增多，他对于炼化动物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总结起来，炼化动物要比炼化昆虫更复杂点。 昆虫没有智商，只凭本能行事，因此他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昆虫。 动物不行，大多数动物都具备一定灵智，因此很难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上去。 而越是灵智高的动物，炼化成功率就越低，如果对方反抗，那就必定失败。 反之，如果对方积极配合，那成功率就会大大增加，并且炼化成功后也有概率催发出其自身的先天异能。 弄明白炼化动物不可能达到百分百成功率，于清渊在完全熟练后，就决定正式开始自己筹备已久的想法。 第9章 老师 又过了半个多月，于清渊炼化己身的事情迟迟没有开始。 无他，只因为快要中考了。 哪怕是异人，面对上学这件事也不能有半分松懈。 命运不是公平的，但也不会因为你是异人就给你多配个脑子。 考场上，于清渊奋笔疾书，拿出全部的精力应对每一道题。 一连两天，考试终于结束，苑陶开车来接他们。 “我说苑爷。”回去的路上，于清渊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们考的怎么样？” “呵！”苑陶嗤笑，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小子成绩向来都是年级第一，这次即便发挥失常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憨蛋儿，他能考够两百分就不错了。” “那我不管。”见苑陶不上套，于清渊索性耍起横来，说道：“这次我要是考的好了，你得给我和我哥换电脑，要最新款的。” “行行。”苑陶随口应着。“不管考的好不好都给你俩买。” 虽然语气敷衍，但苑陶对兄弟俩向来是极好的，从来没有说到不做的时候，单以家长的身份来说，他可谓是尽职尽责。 “啧。”于清渊顿感无趣，咂了咂嘴，道：“没劲，就不能来个奖励制度么？” “哟？”苑陶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故作惊讶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的鼓励和认可了？” “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于清渊竭力为自己辩驳着。“孩子都需要适当的鼓励和认可，这样才有积极性懂不？” “啊对对，我怎么忘了你还是个孩子么。”苑陶语气做作，故意提高音量打趣道：“我可怜的小孙子，从小就没了娘，要不要爷爷给你找个漂亮的大奶妈，重温一下童年的回忆？” “去你的。”见苑陶没个正经样子，于清渊笑骂了一句，随后又说道：“你也该换辆车了，这老破小要是舍不得，就送修车厂翻修一下，顺便改一改。” “我这开着挺好的。”苑陶不以为意，反问道：“你小子怎么忽然想让我换车了？再说，换车的钱你出啊？” 于清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那些法器不够你卖的？之前卖法器的钱你别说都花光了。” “我和我哥现在长的快。”怼了苑陶一句，见他没还嘴，于清渊解释道：“我还好，长的慢点，但也有一米六八了，你看看我哥，一米七五的个子，坐你这个老破小都得低脑袋弯着腰，挤不挤啊？” “……谁让他长那么胖的。”苑陶低声嘀咕了一句，见于清渊脸色不好忙又补充道：“行行行，买还不行么？可换空间大的谁来开？老头子我这小身板可开不了座椅太高的车，要不你来个无证驾驶？” 于清渊还真就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见自己扳回一城，苑陶明显心情不错。 跟于清渊斗嘴是他俩的家常便饭，只不过苑陶输多赢少，胜负比达到惊人的一比九，苑陶是那个一。 当然，于清渊没那个闲工夫记这种无聊的东西，只是苑陶这个小心眼的老头自己在心里计较，也算是给他的老年生活找点乐子。 “行啦，正好你不是要研究人体么？我认识个老前辈，让他来教你，顺便给咱们当免费的司机。 他老人家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学识渊博，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杂七杂八懂的不少，让他教你我也放心。” 听苑陶这么一说，于清渊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很少见你这么夸人，这老前辈是谁啊？” 苑陶难得卖了个关子，并没有明言，而是说道：“人我已经请来了，就在家里等着你们兄弟俩回去呢。” 于清渊了解自己这个爷爷的性子，能让他用上‘请’这个字的可是不多。 而且虽然对方的本事在他嘴里只得到‘不怎么样’的评价，但别忘了，他本身可是炼器宗师，手中的九龙子和九龙珠可都是法宝级别的宝贝，世上能让他瞧得上眼的还真就不多。 因此，对方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最主要的还是他对那人的尊敬，以苑陶全性的身份，想来也请不到全性以外的高人，那就只能是在全性内部德高望重的宿老了。 怀着对那人身份的好奇，于清渊三人回到家里。 刚打开门，就见一老者正端坐于沙发之上品茶。 细看去，只见对方白发苍苍，身姿笔挺，带着副圆边眼镜，干净整洁的西装穿在身上，一眼看去，只觉对方儒雅随和，再观瞧，又透着股亲和力，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哪位曾经相熟，如今忘却的长辈。 【高人】 只瞧见对方第一眼，于清渊就断定对方必是位高人。 “毕老，这就是我捡来的两个小娃娃。这个叫于清渊，你叫他臭小子就行，那个叫于清尘，我管他叫憨蛋儿。” 苑陶和对方打了声招呼，随后指着兄弟俩给对方介绍，接着又对兄弟俩介绍起对方的身份。 “你们两个，听好，你们面前的是咱们全性也非常尊敬的宿老，毕渊，毕老爷子。 他老人家可是号称桃李满天下，现如今不少高手都曾是他老人家的门徒，就连当今两豪杰之一的丁嶋安也曾在他老人家门下听道。 能得这位指点一二，那可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要好好珍惜知道不？” 于清渊得知面前的是毕渊，心里确实被惊讶到了。 毕渊。 自称是个没什么天分的平凡之人，喜欢在那些不凡之人身边，看那些年轻人的热血青春以此消磨平凡的时光。 于清渊前世的时候，网友们戏称其为：全性招生办主任。 其他人于清渊或许还真的不会太在意，哪怕是老天师张之维教他，他也只会觉得喜悦而不会觉得惊讶和荣幸。 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事，张之维修炼的确无人能及。 但论起教导弟子，毕渊绝对要比张之维强得多。 最重要的是，毕渊这个人，的确很懂得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师，这点从碧游村遭难时，他和丁子桓的对话就能看出来。 “晚辈于清渊，见过毕渊前辈。”于清渊恭恭敬敬的行礼，身旁的哥哥也有样学样，接着又听他说道：“恳请前辈收我们兄弟为徒，为我们传道解惑。” 听到于清渊的话，毕渊双眸顿时一亮。 他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无他，只因于清渊说了传道解惑，唯独没有说‘授业’二字。 【这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清楚的明白该怎样去获得的孩子。】 仅凭一句话，毕渊就将于清渊这个人看了个七七八八。 第10章 教导 自从与毕渊见面起，又是两载春秋过去。 在毕渊的建议下，于清渊暂时将炼化自己肉身的事情搁置。 苑陶劝不动，那是因为他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如今懂的人来劝，自然变得容易。 不过说来奇怪，毕渊虽然答应教他们兄弟俩，但却并不收他们为徒。 他的原话是：“若收你们为弟子，自然要传你们衣钵，而老夫这身本领浅薄，教给你们，只会耽误你们自身的修行，所以收不得你们。但老夫很乐意对你们倾囊相授，若你们受完我的教导后，还愿意学老夫这身本事，那时再收你们也不迟。” 毕渊都这样说了，于清渊自然顺坡下驴。 而对于毕渊，于清渊将除了穿越这类不能说的事以外的事情，包括他的先天异能在内，全部都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既然要以对方为师，那自然不可有任何隐瞒。 一个好的老师，就如同自己最亲近的家人般，自然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毕渊的为人，值得被信任。 毕渊也无愧于他的信任，在了解了他的想法后，所给出的建议一针见血。 “你的想法理论上的确可行，我在翻阅古籍时曾看到过，过去也曾有炼器师试图将自身炼化成法宝。” “那结果呢？”于清渊兴致勃勃的询问道：“那人成功了么？” “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成功。”毕渊含糊的回答着，随后解释起事情原委。 “这是我在一本名为杂事论的古籍上看到的，里面完全是当做一个故事来记载，所以具体那人的姓名已经无从考究。 在故事中，那个炼器师成功将自己的心脏炼化成法宝，并拥有了不俗的威力，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火焰和血液。 然而，他没高兴多久，就忽然暴毙。 按照书上的说法是，他炼化成法宝的心脏与身体并不匹配，肉身承载不了强大的心脏，所以身体机能崩溃，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言简意赅的讲完故事，毕渊看着陷入沉思的于清渊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死么？” 于清渊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给出自己的答案。 “那人只炼化了心脏，心脏的机能得到增强，而身体其他部位却并没有得到强化。 当心脏泵血过快，身体里的血管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过强的血压而破解，从而引起体内大出血。 但我想他应该已经注意到，并加以控制，毕竟我们炼器师可以控制自己的法器，他让心脏像以前那样跳动肯定不成问题。 我觉得他真正的死因应该出在血液上。 在炼化心脏的过程中，当时储存在心脏里的血液被当做一部分炼化，从而导致被炼化后的血液跟身体原本的血液强度不匹配。 那些血液进入身体各处，参与体内循环，对脆弱的内脏和毛细血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他也因连锁反应引起的身体机能全面崩溃而死。” “嗯，你分析的都很对。”毕渊先是对于清渊的说法表示肯定，随后又补充道：“但你没有注意到故事里隐藏着的事情。” 于清渊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只听毕渊又说道： “他的心脏得到了强化，而身体其他部分并没有。也因此，心脏所需的营养供给，以及炁的供给，就要远胜于其他部位。 心脏越强，这种供给所需要的量就越大。 正常的异人，也有不少使用心、肝、脾、肺、肾演化五行能量作为手段的。 但无论怎么使用，都是在以全面强化身体为基础上，在需要的时候再去使用，其脏器本身，并不会强于身体其他部位。 这样说，你能想到什么？” 面对毕渊抛出的第二个问题，于清渊呆愣当场，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关键，震惊的说道： “因为将心脏变成法宝，所以他体内的气脉循环被慢慢破坏了，最终的大崩溃，并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是在他气脉循环被破，沦为废人的时候，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的！” 于清渊瞪大了双眼，心里既后怕又庆幸。 若非有毕渊的及时提醒，他很可能就会因为冲动行事步那人的后尘。 也幸亏有毕渊，他才能在问题出现以前有机会进行改正。 这就像考试答题一样，要是题目错了，费再大的力气也得不到答案。 毕渊仅用了一个故事两个问题，就彻底折服了他。 也让他打从心坎里敬佩起这位老师。 此之后的日子里，于清渊就在毕渊的指导下，开始系统性的学习人体构造，研究自己的气脉运行，顺带还学习了许多药理知识。 在毕渊的帮助下，他的构思也在不断被完善。 而他的哥哥于清尘，也在毕渊的指导下，修行步入正轨。 别看他哥哥憨憨傻傻的，但心里跟明镜一样。 凡是毕渊教的，他都学的极其刻苦。 往常让他练功，还需要于清渊陪同，不然绝对不会执行。 而现在，即便没有人逼着他，他也会自觉的早起练功，每天练的比谁都勤快，甚至怕他累到自己，还需要劝他休息。 毕渊对他也没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就两招。 陪伴、夸赞。 就这两招，硬是让毕渊用成了组合拳，使得哥哥于清尘听话的不得了，甚至都学会主动叫毕渊起床吃饭，主动给毕渊敬早茶。 毕渊受到的待遇苑陶看在眼中，心里那叫一个嫉妒。 更让他火大的是，彩羽跟毕渊的关系也极好，每次飞出去玩的时候，回来嘴里必定叼个什么东西给毕渊当礼物。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苑陶甚至都感觉这个家里已经容不下他了。 而这天，就在苑陶刚和彩羽吵完嘴后，毕渊叫住了他。 “苑陶。”坐在沙发上的毕渊放下茶杯，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坐。” 苑陶在毕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道：“怎么了毕老爷子？” 毕渊目光看向于清渊紧闭的房门，说道： “这些天清渊他进步神速，我能给的指导，他全都已经融会贯通，估计再过几天，他就要开始尝试炼化自己了。” “这……”苑陶听后不安的搓着手，犹豫着问道：“毕老爷子，您跟我说实话，他这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至多八成。” 毕渊喝着茶，不紧不慢的说出一个不算低的成功率，可苑陶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八成？”苑陶皱紧眉头，不满道：“这怎么还有两成概率失败？能行么？毕老爷子你就不再劝劝他？” “没用的。”毕渊摇摇头，解释道： “这已经是把能做的全都做到的基础上给出的成功性，再怎么沉淀也做不到尽善尽美，倒不如就趁着他这份冲劲儿依了他。 你也知道，若是拖下去，他难免心生迟疑，要是炼化时瞻前顾后，会有殒命之危啊。” 苑陶听后垂眸叹气，心里紧张不已。 他这个炼器宗师，此刻也显得是这般无力。 第11章 炼身成器 又是一个残阳西垂，红霞满天的傍晚，于清渊沐浴更衣，将体内杂质全部排空，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盘膝而坐。 筹备了几年的想法，终于要在此刻正式开始实施。 到了这临门一脚，他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经过反复吐纳，他平复了起伏的内心。 意识，随着炁的流动逐渐游遍全身。 内视，是每一个异人的必修课，他也曾不止一次随着自身气脉流动观察自身内部。 而这次却不一样。 随着越来越深入，在行完一整个大周天后，他的意识忽然脱离炁的运行，进入到血液的流动当中。 以血液的视角，他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着自身。 这是他经过多番尝试后，第一次做到将意识代入血液的流动当中去。 一切与构想中的没有任何差别，如毕渊所教导的一样，身体每一个器官，都可以看做是独立的单元，而这些独立的单元却又互相串联在一起，彼此之间形成紧密联系。 如果要炼化，他就不能一个一个的去炼化，必须完成整个身体的同时炼化，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通过毕渊的分析，也让他明白自己从前的想法并不正确。 炼化生灵的过程中并不会痛苦，之所以会有痛苦的情况，是因为生灵即便再怎么顺从，也会下意识的产生抗拒心理。 按照毕渊的说法，如果从心底里顺从炼化，不仅不会感到痛苦，反而会像初次得炁时般，让身体感到非常舒服。 随着炁将身体内外完全覆盖，炼化也正式开始。 美妙、舒适的感觉袭遍全身。 当炼化进度越来越深，就快要进入到彻底化物的阶段时，于清渊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感。 “别怕，也没什么好怕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加强大。” 似乎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又好像是于清渊坚定了内心，那刺痛感如同幻觉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令人舒爽的感觉。 “天地为炉，身为器，穷举世之伟力，炼绝世之至宝。 成与不成，就看今朝了！” 念及至此，于清渊不再拖拉，一鼓作气，将肉身完全炼化。 在完成的那一刻，他的意识有片刻的恍惚。 再清醒时，炼化也已经完成。 挥舞着手臂，哪怕没有切实尝试过，他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出，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至少是没有炼化前的三倍以上。 闭上双眼，他发现自己的先天异能也得到了强化，方圆两百米内的气脉流动，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现在他的身体还不能算是法宝，只能算是一件组合型法器，除了身体原本就有的效果得到强化以外，并没有其他额外的异能产生。 不过仅是如此也已经足够了。 他的修炼速度变得更快，炁的质量和总量上限也变得强。 等到他慢慢温养身体，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晋升成为法宝。 感受着周遭更加清晰的气脉流动，他忽然发觉到自己从前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大地有大地的气脉流动。 树木有树木的气脉流动。 二者各自的气脉各异的同时，却又互相勾连。 如树生枝，如枝生叶，亦如人生发，或是江河下的支流。 于清渊知道，风也是一种气脉流动，人们日常生活中，到处都充斥着气脉，只不过常人看不到而已。 这种大循环中各有小循环的结构，与人体很像，不由得使于清渊陷入沉思。 “要是用小循环组合的话……能不能组成一个大循环？” 话刚出口，于清渊自己也愣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想想，理论上倒也不是做不到啊。 上过学的都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到底行不行，只有试过才知道。 想到这里，于清渊推开房门，想要把自己成功的消息告诉老师。 结果刚开门，就看到众人已经站在门前等待。 见他出来，正在踱步的苑陶立刻停下，快步上前，目光上下打量着。 “挺好，挺好挺好！”发现于清渊没什么事，苑陶先是夸赞了了两句，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是……成了？” “成了。” 于清渊笑着看向苑陶，对方的这份焦急，也让他心里暖暖的。 “快展示出来看看。”苑陶嘿嘿笑着，怂恿于清渊把成果拿出来炫耀炫耀。 “只是身体变强了，异能也得到强化，并没有别的能力。” 于清渊耸了耸肩，示意并没有什么可展示的。 “什么啊？”苑陶皱着眉，嫌弃的说道：“费这么大劲儿，冒那么大险，就这？亏死了都！” 于清渊翻了个白眼，回怼道：“我才修多少年啊？体弱炁薄的，哪里有那么大力气直接冲击法宝级别啊？慢慢来吧，早晚的事，到时候第一个给你看还不行嘛？” 见他这么说，苑陶才悻悻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跟苑陶说完，于清渊看向满脸紧张的哥哥，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哥，没事了。” “嗯嗯。”于清尘猛点头，憨憨的笑了起来。 于清渊又看向毕渊。 “老师，我成了。”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失败，果然好样的。” 毕渊一如既往地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老师。”道完喜，于清渊又忽然问道：“我在成功以后，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大地有大地的气脉循环，树木有树木的气脉循环，两者并不相同，却又相通，互相勾连，树木就宛如大地的延伸。 两种循环的勾连方式很是奇特。 我就想，能不能用小循环组成一个大循环，用这种方法炼制出一件法宝来。” “当然可以。”于清渊刚问完，毕渊就立刻回答道：“你这个想法可以实现。” 于清渊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肯定自己的想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见他惊讶，毕渊笑着解释道： “你所发现的事情，咱们的古人早就发现了，古人们通过孜孜不倦的研究，已经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宝贵的遗产了呀。” “遗产？”于清渊被说的云里雾里，不知道毕渊所指的是什么，不由说道：“学生愚钝，还请老师明言。” 毕渊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这些不就是你口中的天地气脉循环么？”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于清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瞬间就明白了许多自己苦思而不得的东西。 也在此时，另一个长期计划在他心里悄然而生。 第12章 初入高中 完成对自身的炼化后，于清渊给自己开发的这套修炼方法起名为：天地熔炉，意在以天地为炉鼎，锤炼自身。 不过现在这套修炼方法还不完善，需要等彻底完善后才能交给哥哥和苑爷爷修炼。 理论上，他这套功法只要是个炼器师就能修炼，毕竟只要是异人，经过长时间的修炼打熬，都可以做到通过炁来内视自身。 但修炼有风险，炼化需谨慎。 就和锻造打铁一样，上手就能成功的，那是天才，正常人总要失败上许多次才能够成功锻造出第一件作品。 打铁可以失败试错，但炼化自身可没有失败的机会。 至少就目前来说，一旦失败，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因此，于清渊还不敢让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修炼。 在跟毕渊说过自己的新想法后，他就开始跟着毕渊学习各种知识。 毕渊的知识确实渊博。 在他看来，天地间万事万物皆有药性，亦可入药。 基于此，他对这世间的许多事物都有研究。 闲暇之余，于清渊就每天练练功、溜溜鸟，倒也快活。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转眼，就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次，兄弟俩升入高中，学业也会变得更加繁重。 以于清渊满分的成绩，进入重点高中自然不是问题。 但他哥哥只考了三百一十二分，完全不够他进入重点高中。 不过事情总有办法。 于清渊以必须让自己哥哥也跟着入学为条件，逼迫前来争抢他的两所重点高中同意自己哥哥也入学。 当时两个副校长还想欺负他年纪小，打算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让他放弃自己的哥哥。 于清渊也是二话没说，直接让爷爷苑陶用金钱开路，不到一天时间就摆平了其中一所学校。 就这样，开学当天，兄弟俩乐呵呵的步入崭新的校园。 入学、分班、分座位、讲话…… 一套流程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 “额……”解散后，于清渊正和哥哥往校门口走着，忽然哥哥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怎么了哥？”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于清渊疑惑的询问道：“那边有什么？” “玩。” “玩？” 发现自己哥哥手指一直跟随着某个人，于清渊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哥你想去找那个人玩？” “嗯。”于清尘肯定的点着头，眼睛里泛着光彩。 通过自己异能查看周围人的气脉流动，于清渊发现那人也是个异人。 他不知道自己哥哥是怎么认出对方的，但既然想去找对方玩，那就让他去好了，出了事他这个当弟弟的兜着就是。 “行，哥你去吧。” 得到应允，于清尘喜滋滋的朝那人跑去。 然而，傻愣愣的他，竟然直接上去就抓住对方的肩膀。 等对方回过头，他又傻笑着说道：“陪我玩。” 于清渊以手掩面，暗叹自己哥哥的社交方式还是应该系统性的教导一下才行。 以前哥哥也不与外人接触，接触毕渊老师的时候也没什么异常，这让于清渊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我靠！”而被抓住的那人看到傻呵呵于清尘，立刻就想挣脱，发现挣脱不了后怒道：“你给我放开！” 眼看着周围人都往那里看去，于清渊不想引起骚乱，立刻快步上前。 这时哥哥于清尘也松开了对方。 可不等那人离开，于清渊就赶了过来，抱歉的说道：“对不住，我哥哥有点呆。” 说话的同时，于清渊指了指脑袋。 对方会意，倒也没跟他们多计较，只是说道：“那你可要多看着点，别人没我这么好说话。” 说着，那人就想走，却被于清渊拉住。 不等对方说什么，于清渊就轻声道： “我哥哥从来没交过朋友，这么主动也还是第一次，大家都是同类，要不找个僻静处聊聊？” “没交过朋友跟我有……”话说到一半，对方注意到于清渊话语里的词不太对，问道：“什么同类？谁跟你是同类？” 于清渊皱眉，松开拉着对方的手。 “都是异人，没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吧？” 话已经如此点明，可对方却依旧面带疑惑。 “异人？” 见他如此反应，于清渊也是有些愣住。 “难不成你是先天……”刚要说出对方是先天异人，于清渊发现周围已经有学生开始注意到他们这边，立刻改口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僻静处再说吧。” 于清渊说着，就带自己哥哥往没人的地方走去，发现对方犹豫着没有跟上来，他伸手拉了对方一把，同时口中说道：“走吧，又不会吃了你。” 将对方带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于清渊率先问道：“你是先天异人？” 对方依旧面带疑惑，反问道：“什么先天异人？难不成还有后天的？”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于清渊说着，随后解答道：“异人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群，像你、我以及我哥哥这样的，都是属于异人范畴。 异人的确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就是天生自带能力的，后天就是通过后天修炼才得到的。” 说着，于清渊又狐疑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即便你是先天异人，只要你还正常修炼，或者使用过能力，公司没道理不知道啊……” 见对方眼神逐渐变得警惕，于清渊赶忙停止嘀咕，转移话题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于清渊，这是我哥哥于清尘，你呢？你叫什么？”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叫张楚岚。” 于清渊听后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惊讶的情绪流转，这个细节立刻被张楚岚捕捉道：“听到我的名字你好像很惊讶？” 闻言，于清渊恢复如常。 “也算不上惊讶吧，只是提到张姓异人，就难免让人想到龙虎山天师府，所以下意识以为你是哪个龙虎山的年轻一辈弟子，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他们可不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学。” “龙虎山？天师府？” 张楚岚还在琢磨着，可不等他问什么，于清渊就朝校门外看了一眼，随后说道： “爷爷来接我们了，下次再聊。咱们也算认识了，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说着，于清渊掏出手机，随后他就见张楚岚也拿出一个老年机来。 看着于清渊最新款的手机，张楚岚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呃，我家里比较穷……” “没事没事，能理解，我和我哥要不是被爷爷收养，保不准就死在哪个无人在意的角落了，我们也穷过，能明白你的感受。 你电话号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接着于清渊就说道： “学校里就咱们三个异人，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可别欺负我哥哈。” “呃，不会。” “行，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再聊。” 目送两兄弟离去，张楚岚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于清渊刚刚说的话，正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第13章 不想入全性 在和苑陶回去的路上，于清渊表面看着若无其事，实际上却是心事重重。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遇到张楚岚，更没有想到还与对方成为了在一个学校上学的同学。 而有张楚岚在的地方，徐翔和冯宝宝也必定在暗中盯着。 他们即便自己有事来不了，也会派别人来盯。 出校门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没有看到形象与徐翔和冯宝宝相似的人。 但这次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徐翔和冯宝宝早晚会和他碰到。 而他爷爷苑陶又是全性的身份，现在毕渊老爷子也在他家里，要是被公司查到，事情肯定会变得很麻烦。 他不想自己安稳的生活被打破。 但他也知道，这种生活不会一直维持下去，最迟也就是到罗天大醮的时候。 那时候，苑陶必定会去龙虎山，借机找陆瑾算账。 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安稳的生活能过多久算多久。 并且，他也不想加入全性。 首先，他的性格就不合适。 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还好说，可他做不到杀戮无辜。 其次，他放心不下自己哥哥。 全性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唯恐天下不乱，要是加入全性，自己一个不留神，哥哥可能就要因此丧命。 最后，他想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活着，而不是变成一只躲在阴沟下水道里的老鼠。 想到这里，他就琢磨着先试探试探苑陶的口风。 “苑爷，你说加入全性的条件是什么来着？” “哟！”苑陶露出惊喜的表情，问道：“你小子终于肯加入全性了？没问题啊！只要你现在打开窗户大喊一声‘我是全性成员于清渊’就行了。” “呃……”于清渊犹豫着，声音都放低了许多，又问道：“那我和我哥是不是一直不说，就不是全性成员了？” 苑陶多精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听不出于清渊在想什么。 “哈！”嗤笑了一声，苑陶说道：“就算你和你哥一直不承认，但你们两个是我养的，也是我教的，任谁都会把你们认为是半个全性，绝对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看，他们会逼着你们入全性的。 到时候，正道无门，再不入全性，你们还有其他路可走么？” 关于这个问题，于清渊早就思考过，也早就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是故作思考状，半晌才回道： “也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吧？现在时代不同了，只要找到公司说明情况，公司为了不把两个炼器天才逼到全性的阵营，自然会帮我们从中调和。 即便公司那关并不好过，我们也可以做个普通人啊，手段该练还练，法器该卖也卖，除了全性，没人会和一个不惹是非的炼器师过不去吧？” “哼哼，你说的轻巧。”苑陶冷笑着，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有公司帮忙事情就简单了？你以为你不惹是非，是非就不找上你了，天下哪有那么多便宜事？ 我也不瞒你，要不是我一直把你俩的事瞒着，全性那帮子货早就找上门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 入了全性，他们还能好好跟你说话，求着你帮他们炼器。 作为本就半只脚踏入全性的你们，要是敢不入全性，会被视为背叛。 尤其你们还受过毕渊老爷子的教导，你觉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放过你们？ 真到那时候，被囚禁起来作为炼器工具才是你们的下场。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真到了那时候，我也没有立场去帮你们说话。” 于清渊垂下眸子，他知道，苑爷爷并没有危言耸听，那的确是全性能做出来的事，甚至全性还可以做的更加没有底线。 “苑爷，你知道的，我只想让我哥有个安稳的生活，可以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您想做什么，只要您愿意，且不违背道德，我肯定支持，我也很希望跟您过上悠闲的日子。 可要是有人连这点小愿望都不让我们达成，我也不介意动手大开杀戒。” 听着于清渊阴沉的语气，苑陶明白，他是认真的。 “行吧。”苑陶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显沧桑。“你们两个也长大了，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我不干涉。” “谢谢爷爷。” 于清渊由衷的感谢道。 苑陶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家，谁也没提这件事。 毕渊隐约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趁着讲课只有他和于清渊的时候，悄悄问道：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于清渊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毕渊。 等讲完事情经过后，毕渊却笑着说道： “我还当什么事，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我弟子，我在全性里还有些人脉，不会让他们为难你们的。” “多谢老师，让您费心了。” “不用谢。”毕渊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保护自己的学生，是我身为老师该做的，我也就这么点能力，可以为你们做的不多，所以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会尽力。” 于清渊看着毕渊，内心感动的无以复加。 毕渊，真的是位很好的师长。 跟着毕渊一直学习到深夜，于清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却是张楚岚发来的短信。 【于哥你睡了么？】 于清渊挑了挑眉，暗自发笑。 他和张楚岚差不多的年纪，还不知道谁大谁小的，张楚岚这就叫上哥了。 想也没想，于清渊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楚岚啊，想问什么直接问吧，不涉及隐秘和隐私，我也没什么瞒着你的。” “那多谢于哥了。”张楚岚先是谢了一句，随后说道：“我是想问问异人之间的事情，方便么？” “异人啊，事情还是蛮多的。”于清渊坐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问道：“除了各流派的隐秘，基本上就都是些常识问题了，你想知道关于哪方面的？” “嗯……”张楚岚犹豫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是不麻烦的话，可以都和我讲讲么？” 第14章 上学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 推开门，苑陶三人已经在吃早餐。 “臭小子，你再不起来我都打算去掀你被窝了。”苑陶说着，忽然狐疑的看向他。“你小子昨晚不会偷偷干坏事了吧？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也对，到年纪了嘛，放心，我和毕老爷子都是过来人，能理解。” “清渊啊。”苑陶说完，不等于清渊反驳，毕渊也难得的调侃道：“要适度，而且自己动手对身体不好，正常谈个恋爱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于清渊脸色一窘，坐到饭桌前抱怨道：“老师，您怎么也跟着苑爷瞎胡闹啊？” 毕渊笑而不语。 实际上于清渊自己也没想到会跟张楚岚聊到那么晚，等他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已经有微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再低头一看手机，已经五点多了。 张楚岚此前从来都不知道有关异人的事情，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家传手段，所以活得谨小慎微，生怕哪天不小心就暴露出来。 这次意外结识于清渊，并通过于清渊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是异类，还有这一群人也跟自己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而他们这群异类，是同类。 因为初次接触到这个本该属于的世界，张楚岚显得好奇心特别重，没忍住问了很多，于清渊也是尽量将能告诉他的都告诉给他，这才导致两人聊到很晚。 等吃过了饭，于清渊从自己的御空石里取出一整套行医用的针。 这套针是用金刚石炼造而成，看上去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光辉。 而装针用的针套则是用多种生物的毛皮制作而成，摸上去手感顺滑。 “老师，这是送您的。”将针和针套递给毕渊，于清渊介绍道：“虽然没炼成法宝，但也算是极品法器，其本身质地坚硬，可以加强炁的效果，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以气化形。 至于针套，则是可以隔空将针传送回来，并且将破碎的针放在里面也能缓慢进行修复。” 毕渊看着弟子送给自己的礼物，眼里透露出明显的喜爱，可他还是克制的将东西推还给于清渊。 “这太贵重了，能有幸教导你们本就是我愿，又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呢？” “老师，您就收下吧。”于清渊再次将礼物推了过去，郑重道：“您对我们的教导和恩情才更贵重，一点薄礼，也只能聊表心意，还望您不要推辞，就当全了我这个弟子的一片孝心。” “这……”于清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毕渊只能接过礼物。“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见毕渊收下礼物，于清渊脸上也浮现笑意。 “那我去准备上学了。” 于清渊起身去洗漱，随后跟哥哥去上学。 毕渊开车把他们送到校门口，下了车，兄弟俩跟他打了招呼就进入校园。 刚进门，张楚岚就快步从后面追上来。 “渊哥，早啊，尘哥早。” 为了区分兄弟俩，张楚岚直接以两人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作为代称。 “早啊。” “嘿嘿嘿，处男早。” 于清渊回了一句，而于清尘也不知是一开始就没听清张楚岚叫什么，还是因为憨傻发音不清楚，把楚岚叫成了处男。 “尘哥，是楚岚，不是处男。” 张楚岚纠正道。 “嘿嘿嘿，楚岚楚岚，嘿嘿嘿。” 于清尘憨傻的挠着头纠正自己，张楚岚倒也没办法跟他计较。 “渊哥，昨天咱俩聊完我是一晚上没睡着，你再跟我说说其他异人的手段呗？尤其是那个什么天师府，我最好奇了。” 于清渊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小声道： “昨晚我忘告诉你了，咱们不能打扰普通人这是国家规定的，要隐藏，现在人多，等放学了我再跟你说。” 张楚岚默默点头，随后又聊家常般说聊了一些先前在哪上学之类的小事，等到了班级门口才分别。 “渊哥，你和尘哥也在重点班啊？” “对啊。” “我去，难不成尘哥是大智若愚？” “那倒没有，我哥就是数学好，其他烂的一塌糊涂，进重点班有别的原因。” “哦，这样啊。”张楚岚秒懂，随后说道：“我在二班，那我就先走了。” “好嘞，回见。” 一天的课程下来，放学时张楚岚主动到班里里找于清渊兄弟俩。 结果刚进门就看见于清渊在座椅上被人壁咚。 “帅哥，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于清渊嘴角扯了扯，没想到会有这么烂俗的剧情找上自己。 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长长久久的好，还是处一段时间就分？” “当然是长长久久。” 女生毫不犹豫的回答，正中于清渊下怀。 “那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你是花心大萝卜？” “当然不是，但早上班主任不是问了每个人的中考分数么？你还记得我是满分吧？ 那你觉得这样下去咱俩能在一个大学么？ 异地恋你知道的有几个长久？ 如果不能长久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当然，我可以帮助你提升学习成绩，至于以后能不能在一起，那就看你学习刻不刻苦了。” “行，你说的，我一定追上你。” 女生说完就自以为潇洒的起身离去。 于清渊心里吐槽了一句‘年纪小就是幼稚’后，拉着自己哥哥起身，刚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张楚岚。 “哟～渊哥可以啊，刚开学就有人追。” 于清渊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张楚岚跟上后，三人来到僻静无人的地方。 “渊哥，走那么快干嘛？被女生表白害羞了？” “屁。”于清渊停下脚步，看向张楚岚说道：“小丫头而已，不是我的菜，再长个几年我还考虑考虑。” “渊哥这是喜欢大的啊。”张楚岚揶揄道：“没想到渊哥你好这口，放心，做兄弟在心中，我不会说出去的。” “想什么呢你。”于清渊毕竟心理年龄大，接受不了这般年纪的小孩子，可又不能说，只能没好气道：“想问什么还不快问？” 张楚岚轻咳一声不再拿他打趣，一本正经的问道：“渊哥，你说的那个龙虎山，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师府啊，传承千年的正道大派，当今的老天师张之维，号天通道人，是异人界公认最强的异人，没有之一。 而天师府也是藏龙卧虎，隐藏着的高人不知有多少。 他们的金光咒以及五雷正法，可谓是名扬天下。” “金光咒？五雷正法？”张楚岚听到熟悉的名字，脸上掩饰不住的露出惊讶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忙遮掩道：“那些不都是假的么？竟然真的有？” “当然了，许多你在影视作品中见过，或者现实里听说过的门派，其实都有异人建立的流派原型作为基础模板。 咱们异人虽然隐于普通人之中，但没你想的那么神秘，不仅国家知道咱们的存在，一部分普通人也是知晓的。 像传说中那些仙人转世，就是先天异人显现出了异能，从而被普通人误解成神话。 而即便是后天异能，想要学习也需要天赋，总有异人的后代无法继承先辈的传承。 因此漫长的时间下来，自然就有许多普通人知道了异人的存在。” 话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先天异能是什么呢，使出来瞧瞧。” 第15章 买书 听到于清渊想看自己的手段，张楚岚不禁有些犹豫。 从听到龙虎山也会金光咒和雷法后，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好直接向于清渊询问。 心思电转后，他故作迟疑的样子，说道： “渊哥，能…让我先看看你的手段么？” 于清渊也不犹豫，操控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御空石悬浮起来。 “我们炼器师的手段就是化物、御物，以及赋予物体特殊的能力。”说着，他唤出一块完全透明的立方体。“把手伸向这里试试。” 立方体凭空出现，就那样静静的悬在面前，而张楚岚却根本看不到。 张楚岚按着于清渊手指的方向，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掌伸了过去。 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可他的手掌却被什么东西阻隔，仿佛面前有一面无形的墙壁。 “好神奇。”张楚岚感叹道：“这就是炼器师的手段么？简直神乎其技。” “更神的还多着呢。”于清渊说着又提醒道：“不过也并非所有炼器师都有这样的手段，毕竟天赋也分个高低嘛，我和哥哥的天赋在众多炼器师中，勉强算得上是优秀吧。” 自谦了一句，于清渊看向张楚岚，示意该他展示了。 “我的能力就不如你们了。”张楚岚虽然犹豫，但还是在自己手掌上凝聚出护体金光。“这就是我的手段了。” “你这不就是金光咒么？”于清渊毫不犹豫的戳破张楚岚，同时表现出怀疑的样子。“你祖上该不会是哪个叛出天师府的人吧？” 张楚岚皱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刚想说些什么，于清渊却抬手打断他。 “不过你祖上如何与你无关，我既然跟你是朋友，自然没理由卖你。 放心吧，我会帮你隐瞒的，不过你要记得，以后可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出金光咒，不然可能会引起天师府的注意。 电视剧里门派抓到叛徒什么样见过吧？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张楚岚听他这么说，脸上冷汗涔涔，着实被吓到了。 想起自己爷爷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展示功夫，他也觉得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谢了渊哥。”张楚岚对着于清渊感谢道：“谢谢你愿意帮我隐瞒。” “没什么。”于清渊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我哥哥喜欢你，我也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愿意跟你交朋友，这些都是朋友该做的，不用谢。” 说着，于清渊又想起什么，提醒道： “楚岚，你以后可能会接触到其他异人，记着，虽然不是所有异人都好斗，可你如果遇到全性的成员，一旦动起手来，记住不要留手，哪怕暴露自己的手段也绝对不能留手，因为他们真的会杀了你。” “全性成员？”听到于清渊的提醒，张楚岚疑惑的问道：“我记得昨晚你跟我说过，全性都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主，不过你爷爷不也是全性的么？” “嗯，是这样，但你不会以为我跟我哥哥是好人，我爷爷就也是好人了吧？”说到这里，于清渊索性告诫道：“既然你的手段不能轻易施展，那你即便面对我爷爷，最好也隐藏自己，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异人身份。” 张楚岚慎重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三人又聊了几句，随后各回各家。 因为这次是毕渊来接他们，所以倒也没问他们怎么出来这么晚。 等到了家，就见苑陶摆弄着茶几上的几块石头。 “诶？弄回来了？”于清渊丢下书包，惊喜的拿起石头摆弄着。“不容易啊，总算搞到完整的原石了。” 问：比狗头金还难搞到，硬度极高，且稀有的天然矿石是什么？ 答：钨矿石。 钨矿石，被誉为是战争金属之王，硬度高，熔点高。 曾经有过一个笑话。 说是任你怎么捶打，打完了钨矿石还要关心你下你手疼不疼，免得你把自己打坏了找它赔医药费。 现在于清渊手里就拿着一块手指大小的完整钨矿石。 而另外两块矿石，则是锡。 锡被誉为是金牌辅助，本身质地又软又弱，且分布较广，本身并不算稀有，只不过不容易获取到如此完整的锡矿石。 金属圈里有一句话叫：未来什么样，没人知道，但锡知道。 让苑陶帮忙弄来这两块矿石，是为了试验如何将两种不同的气脉流动融合到一起，形成更大的气脉流动。 之前苑陶弄来一堆矿石的时候，其中只有锡矿石而没有钨矿石。 锡矿石被炼化后的作用是提升其他法器的效果，倒也无愧于它金牌辅助的名头。 钨矿石他还没试过，当即也不管其他，握着钨矿石就开始炼化起来。 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他对于炼化法器倒是越来越顺手，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完成了对钨矿石的炼化。 炼化完成后，于清渊用自身的炁进行催发。 嗡！ 一道乌黑的气罡将他笼罩。 “我去！”于清渊惊讶的感受着钨矿石的效果，震惊的说道：“明明不是法宝，可单以效果来看，已经完全不输于法宝了啊。” 钨矿石被催发出来的气罡与它的特性一样，无比坚硬，用来作为护身法器非常实用。 将钨矿石递给苑陶，让他体验效果，于清渊又炼化了一块锡矿石。 “好了苑爷，还我吧，我该去做试验了。” “臭小子，这可是我花钱买来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苑陶还是把钨矿石递给于清渊，不过却紧跟着说道：“你作业写了么？” “刚开学，今天没留作业，饭好了叫我。” 于清渊边说着，边拿起两块矿石往自己屋子里走，于清尘这次却不同以往的并没有跟着他去炼器，反而是拉住他的衣服，扭捏着不说话。 见状，于清渊疑惑的询问道：“怎么了哥？” 于清尘指了指客厅里的书架。 “书。” “想看书？” 于清尘摇头。 “那是书看完了想买书？” 于清尘点头。 “行，那让爷爷带你去书店里买。” 于清尘摇头，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购物车，将里面的预选商品展示给他看。 第16章 拜书 于清渊接过手机。 只见购物车第一栏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工程控制论》五个大字。 “呃…啊？……哥你……” 于清渊迟疑的看向自己哥哥，可看到哥哥眼睛里的希冀，却又不好说下去。 顺着购物车往下看去，只见整整二十五本书都是与之相关的着作。 本着不管哥哥看不看得懂，反正也没几个钱，给他买就是了，只要哥哥开心就好的想法，于清渊勾选所有商品，然后选了代付款，最后掏出自己手机替哥哥买单。 “这憨蛋儿买了什么？”苑陶凑上前，想要看看于清渊给他哥买了什么东西，等看到那些书后，没忍住吐槽道：“你个憨蛋儿写字都费劲，还敢看这个？” 于清尘把手机往怀里一抱，脸上不仅没有伤心的表情，反而很得意。 有弟弟疼的哥哥最幸福。 于清尘现在就很幸福。 “行了，我哥爱看就给他买呗，又花不了你几个钱，咱苑爷也不是那不疼孙子的人啊。” 于清渊出声堵住苑陶接下来的话，防止他继续贬低哥哥。 别看他哥哥憨傻，好赖话他还是能听懂的，被说了心里也会觉得受伤。 哥哥喜滋滋的抱着手机，盯着上面的信息，仿佛立刻就想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书籍。 于清渊看着哥哥的样子，都无法想象他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跟自己这个弟弟要东西的。 “哥，以后要买什么记得和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嗯嗯，弟弟最好，最棒了。” 看着哥哥开心的样子，于清渊脸上也浮现笑容，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能治愈心灵了。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放学后，于清渊如往常一样，研究该如何把两种不同的气脉循环勾连在一起，却迟迟没有得到进展。 两种不同的矿石放在一起，会直接产生排斥反应，要是强行为之，只会毁坏掉两块矿石。 一直研究到深夜，依旧没有头绪的于清渊郁闷的将两块矿石丢在桌子上，想要喝口水透透气。 客厅里没开灯，他一扭头却看到光亮透过哥哥没关严的房门照了出来。 这两个月只顾着忙勾连气脉的事，他倒是还真就疏忽了哥哥的作息。 一时间，他又有些好奇哥哥这么晚不睡在干嘛。 悄悄推开门，却发现哥哥正趴在床上，孜孜不倦的阅读着一本书。 “哥，看书呢？”于清渊放弃了狗狗祟祟的观察，选择光明正大的询问。“看什么书呢？这么入神，连我靠近都没发现。” 哥哥于清尘转过头，开心的指着面前的书，示意于清渊也过来看。 于清渊凑过去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看的云里雾里，并不是很懂。 “呃，哥你看吧，我看不懂。”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弟弟因为看不懂而无法分享自己的喜悦，于清尘竟然从书桌上拿起草稿纸就要现场教他怎么演算。 “不了不了哥，今天太晚了，咱们明天还有课，你也别看太晚。早点睡，咱们明天也能看，要保持足够的精力才能更好的阅读你说对不对？” 听到弟弟这么说，兴致勃勃的于清尘也只能收起书和草稿纸。 就在哥哥把东西放回书桌上时，于清渊注意到桌子上的《工程控制论》。 当时快递到的时候，还是他哥哥拉着他一起去取的快递。 拿起书，于清渊翻开第一页…… 两分钟后，于清渊合上书，双手作揖，连着拜了三拜。 “对不起，打扰了。” 用一句网络用语来表达的话，那于清渊现在状态是：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成天书了，那上面的公式认识他，他却不认得那上面的公式。 “我也，不懂。” 于清尘似乎怕自己弟弟受到打击，还暖心的安慰了他一句。 “咳，没事哥，在这个星球上，能看懂的人也不多，看不懂咱们可以慢慢研究嘛，不急。” “嗯。” 帮哥哥盖好被，关了灯，于清渊喝了口水后回到自己房间。 刚要钻进被窝，他忽然整个人愣住。 “难不成……我哥他真是个天才？！” 这一夜，于清渊无眠。 只要一闭上眼，他满脑子就都是《工程控制论》这五个大字。 有些夜，熬着熬着，天就亮了。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吃早餐。 “你小子昨夜偷看小电影了？”苑陶毫不留情的拿他打趣，口无遮拦一点也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一晚上就把你小子搞虚了？正好毕老在，还能给你小子调理调理补补亏。” 于清渊打着哈欠没理他，自顾自的吃着早餐。 “哟！连和我斗嘴的力气都没了？”见他不说话，苑陶不依不饶，砸着嘴说道：“你小子也不行啊，还不如我个老头子肾气足。” 于清渊依旧不理他，面无表情的吃着早饭。 不仅是他不理苑陶，就连哥哥于清尘也静静吃饭不说话。 只不过于清尘是一边看书一边吃饭，精力全在书上，吃饭的动作异常机械，只顾着往嘴里塞米饭。 “嘿！你们两个今早怎么回事？”苑陶狐疑的看着两个混小子，侧头对静静喝茶的毕渊说道：“怎么一晚上就成这样了？毕老，要不您给看看？” 毕渊笑着，安慰道：“不用看，他俩神完气足，没事。只不过一个专注于眼前的书籍，一个专注于脑子里想的事情而已。” “嘿！这两个臭小子。”苑陶笑骂了一句，随后用筷子敲着碗，大声道：“喂喂，你们俩，回回神，吃菜，吃完了再琢磨你俩那点破事。” 于清渊回神，看了眼苑陶和毕渊，随后默默给依旧没回神的哥哥碗里加菜。 吃过了饭，苑陶也没多问，只是等毕渊送他们去上学之后，悄悄摸进于清渊的房间。 “我倒要看看这个臭小子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 不用翻找，桌子上就摆放着于清渊昨晚睡不着画的气脉图。 各种各样的气脉图杂乱地堆放在书桌上，还有一些废稿被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苑陶静静盯着看了半晌，忽然笑道： “这个臭小子，画这些东西都给画魔怔了，算啦，我也别给你动，免得冲我发火。” 出了于清渊的门，苑陶又进到于清尘的房间。 一分钟后，苑陶对着《工程控制论》拜了三拜，随后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第17章 毕渊离去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日。 放假在家的于清渊忽然喜悦的大喊道：“成了！成了！老师我成了！！” 于清渊呼喊着冲出房门，手捧着图纸，状若癫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和毕渊下棋的苑陶被他吓了一跳，手中棋子都被吓掉了。 “得，又疯一个。”反应过来后，他捻起棋子，在棋盘中又落下一子，嘀咕道：“一个傻一个疯，这下他们两兄弟倒是相配了。” 于清渊冲到毕渊前面，把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死掉不知多少脑细胞，才成功完成的气脉运行图纸拿给他看。 “老师，跟您构想的一样，小循环无法组成大循环，只有先定下大循环的框架作为基础才能成功。 您看，我按照程序员敲代码的逻辑，先融合太极、四象、八卦作为基础框架，又按照框架内不同区域所要求的元素属性寻找合适的物品，还真让我做成了。 哈哈哈，老师您看这里，顺着这里一路行下去，大周天就能完成，逻辑闭环啦！ 现在我只要把气脉运行按照立体图形进行搭建，很快就能彻底弄清楚该怎么去炼制这件法宝。” 看着意气风发的于清渊，毕渊慈祥的笑容中带着欣慰。 恍惚中，许多同样天资横溢的身影，仿佛在此时与眼前的少年重合。 “清渊啊。”毕渊叫了他一声，开口说道：“我要走了。” 于清渊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他想过老师会夸赞自己，想过老师会在指出自己的不足，却唯独没有想过老师会在这个时候要离开。 “诶？”苑陶也是惊讶起身，劝道：“毕老爷子，这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我这也没好好招待您。” 毕渊放下手中棋子，笑着回道：“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难得的温情，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老师，我…我还有许多事情不懂，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您，我……” 被老师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于清渊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 毕渊沧桑的声音响起。 “诸法因缘生，因缘尽则灭，老夫也只能陪你走一时的路，不能伴你一世。 你是个知道路该怎么走的孩子，往后的路，你要去寻，自己去走。 道在何方，心，便在何处安。” 毕渊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便要出去。 “老师！”就在他快要离去的那一刻，于清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路很长，您…慢些走……” 毕渊回身，笑着看向他。 “想老夫了，可以打电话嘛，都现代社会了，离别哪还用这般哭泣。” “嗯！”于清渊重重点头。“那您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好。” 毕渊应着。 于清渊擦干眼泪，起身追上毕渊。 “那我送送您。” 一行三人，送毕渊到楼下，毕渊就不让再送。 “好了，都回去吧，老头子我想一个人四处去逛逛。” 见他这么说，他们也只能不再相送。 看着毕渊走远，三人一鸟心中皆是不舍。 这一夜，于清尘哭的很伤心。 可日子还要接着过。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收拾好心情的于清渊推掉所有事情，来到事先清空的地下仓库，正式开始炼制他筹备已久的法宝。 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以为太极四象八卦图，是八卦在外，四象在中，太极为核心。 而实际上却是，四象与八卦相互重叠，并将八卦包含在内，太极如一个圆球，将二者全部囊括其中。 世间万物，哪怕是诸天寰宇，亦逃不过这太极阴阳之理。 需要的材料，早在研究气脉运行图的过程中就顺带准备好，都是些实验后遗留下来的东西。 将各个物品按照图纸规划摆放好，随着于清渊开始行炁，将自身之炁注入到阵法当中，那些物品也悬空而起，组成的阵法变得更加立体。 这次炼化，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日升日落，昼夜更替。 转眼间，于清渊就已经在仓库里整整三天滴水未进。 而他面前的那些物品，也已经融合成了一个混杂着各种颜色的圆球。 经过三天时间的炼化，圆球变得如糖豆般大小。 他在这里炼化法宝，自然是错过了上学的时间。 不过苑陶以他感冒为由，替他请好了假。 本就是刚入春没多久的季节，流行性感冒高发期，再说孩子感冒很正常，老师也就没多问。 不过看着监控画面的苑陶却是很焦急。 在他眼里，学上不上都无所谓，他是怕于清渊蛮干。 整整三天连口水都没喝，即便是异人身体强健体内有炁供应，也扛不住这么熬。 就怕到最后，法宝炼成了，身体却饿出点好歹来。 正常炼器师炼器，都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需要炼器师用自身的炁长时间不间断去喂养，有些天赋不好的炼器师，甚至用几十年才能炼出一件法器。 也因此，法器对于炼器师来说，都是如同命根子般的存在。 说起来也是他习惯性思维使然犯了糊涂。 于清渊走的路子和正常炼器师不同，他炼那些天然造物，用时就没有超过一天的，所以他也从来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也因此，这次于清渊这次炼制法宝，他也忘了提醒他不要蛮干。 可他现在又不敢去打断于清渊。 那份炼制图纸他也看过，知道于清渊就是按照一鼓作气完成去设计的，中间要是停顿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眼下看那圆球的状态，明显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就更加不敢去打扰。 不过他心里也琢磨着，要是今晚还没成功，就必须打断于清渊，不能再让他继续这么蛮干下去。 异人三天不喝水，那也是要活活把自己熬死的。 就在苑陶这么琢磨的时候，屏幕中突然闪出刺眼的金光，闪的他不得不别过头去。 等光芒过去，再看监控时，只见于清渊面前正悬浮着一枚金灿灿的圆球，仿佛是一粒金丹般。 紧接着就见于清渊捏住金丹，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我靠！这臭小子饿疯了！” 第18章 一颗金丹吞入腹 等苑陶冲进仓库的时候，却发现于清渊盘坐在地垂着头，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 “这是……”苑陶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过许多异人手段的，立刻就看出他此时的状态。“怎么会突然陷入内景里去了？” 蓦地，苑陶瞪大了双眼。 “啧！看到那张图纸的时候我就该想到，那不就是个奇门阵嘛！” 明白陷入内景中的人有多难以让其清醒过来，苑陶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于清渊不是术门中人，陷入内景之中就更加不容易出来，这让他怎能不急。 可他正着急的想着办法时，身旁却忽然传来于清渊的声音。 “苑爷，您这拉磨呢？” 一转头，苑陶就看见于清渊已经恢复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吓死我了你知道么！” 骂了于清渊一句，苑陶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转头又夸赞道： “你小子可以啊！术士落入内景都很难出来，你竟然这么快就清醒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我苑陶的孙子。” 听到他的话，于清渊却是轻笑。 “我说您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忘了咱们炼器师对于法宝的掌控了是不？这可是我的法器，进出不还是我一念之间的事儿？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掉进内景里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难道我还分不清自己是在法宝内还是法宝外么？” 被于清渊打趣，苑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关心则乱。 不过他撂不下面子，骂了一句就上脚去踹于清渊。 挨了一脚，于清渊也不生气，笑嘻嘻的从地上站起，跟着苑陶往外面走去。 “嘿嘿，饿了，有吃的没？” “有，凉了，自己去吃。” 于清渊这时候都快饿昏过去了，哪里还管冷热，甭管是什么，只要能吃他就敢往嘴里塞。 “我哥呢？” 于清渊大口往自己塞着饭菜，也不尝味道，囫囵吞枣般的就咽了下去，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了问自己哥哥。 “知道你在这里待多久了么？三天！今天都周一了，憨蛋儿当然是去上学了。” “你怎么把我哥自己送上学？”于清渊咽下嘴里的饭菜，严肃的说道：“他自己去说不准就要被欺负，怎么不给他也请个假。” “吃你的饭吧。”苑陶看着他的吃相，满脸嫌弃的表情。“你还能一直护着他？只规避问题能行么？堵不如疏，就像你初中时候揍那几个小混混一样，打一顿就好了。” 于清渊知道苑陶说的对，可还是不想这样。 “那也不能拿我哥去当鱼饵啊，幸福者避让原则你不知道？好鱼钓不到，死鱼正口一钓一个准，人心哪能经得起考验。” “反正我已经送他去上学了，有什么事也要等他放学再说。” 说不过于清渊，苑陶索性侧过身不去看他。 等于清渊吃完了饭，苑陶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那个法宝，什么名堂？拿出来瞧瞧。” “拿不出来，在我身体里扎根了。”于清渊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名堂，就是强化自身，固本培元，提升修炼速度，顺带可以使用各种奇门术法而已。 不过我不是术门中人，不会使那些术法，只能当个奇门法阵来用。 现在这金丹已经融入我的下丹田，跟我自身的气脉相连，硬取的话会影响到我自身根基。 而且这法宝用谁的炁炼制，就只认谁的炁，即便取出来您老也用不了。” “嘶！这么神异？”苑陶面露惊讶，随后想起什么般说道：“你小子这个金丹不会已经触及到灵宝层次了吧？” “灵宝？”于清渊疑惑的看向苑陶，问道：“那不是小说杜撰的么？我一直以为没有这个级别呢，你以前也没提过啊。” 苑陶听到这话，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 “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活物皆有灵智，而死物却没有，因此当活物丧失灵智后，人们就把那种状态称之为死。 咱们炼器师炼的就是死物，而咱们炼器师中一直有个说法，那就是当死物拥有灵智的时候，那件法宝就成了灵宝，可以像人一样不断变强，还不会像正常的生物那样死去。” 于清渊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那要按你这么说，彩羽不就是灵宝了么？” “那不一样。”苑陶马上否决了于清渊的想法，解释道： “彩羽的确是能自主修炼变强的法宝不假。 但它是你用活物炼化而成，且依旧会死亡，会丧失灵智，等它死后一旦失去炁的供应，其肉身也会消亡，所以肯定跟灵宝沾不上边。” 于清渊听后狐疑的问道： “可我这金丹也没灵智啊，怎么能跟你说的灵宝扯上关系？” 苑陶抬手指向他的下丹田位置，耐心的给出解释。 “金丹进入你的下丹田，与你的炁相连。 你让它变强，它也能让你变强，说不好到底是谁在反哺谁。 看上去你们现在类似于共生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它离开了你，参与到其他天地造物的气脉循环当中去，是不是也能不断变强？ 所以说，它已经算是能够自主修炼变强。 不过它没有灵智，因此我只说它是可能触及到了灵宝层次，并不是完全成为灵宝。” 于清渊听到这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心里一阵恶寒。 “那它还是别诞生灵智的好。” 于清渊心想着：‘这要是诞生灵智那还得了？！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生孩子？’ 这一刻，于清渊似乎已经开始感觉自己肚子有点不舒服了。 看到他的表情，都不用说，苑陶立刻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调侃道： “嘿，我还真想见见世间第一件灵宝长什么样子，顺带还能见识一下男人怎么生孩子。 妙，实在是太妙了。” 苑陶越说越高兴，忍不住抚掌而笑。 相比于看热闹的苑陶，于清渊满脸黑线，心里一万个不想搭理这不正经的糟老头子。 “越说越没个正经。”把碗筷收起来放进洗碗池泡好，于清渊边洗手边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去接我哥放学。” 第19章 来自苑陶的嘲笑 校门口，于清渊安静等待着自己哥哥出来。 等了一会儿，只见哥哥于清尘在张楚岚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看到三天没见的弟弟，于清尘显得很是开心，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给了于清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今天在学校没受欺负吧？” 于清尘摇了摇头，满脸憨笑。 “谢了楚岚。”于清渊转头看向张楚岚感谢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这周早餐你义父我包了。” 张楚岚揽过于清渊肩膀，坏笑着说道：“哎哟？铁公鸡终于肯拔毛了？” “去你的。” 于清渊用肩膀拱了一下张楚岚。 张楚岚跟他开了两句玩笑，随后对着苑陶打起招呼。 “苑爷爷好。” “嗯。”苑陶微笑着回应，随后问道：“楚岚，憨蛋儿他今天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张楚岚解释道：“今天老师们看渊哥不在，怕尘哥受欺负，也怕尘哥没人照顾乱跑，所以一下课就把尘哥叫到办公室看着，我实际上也没帮到什么忙。” 苑陶点点头，接着又说道： “那也要谢谢你对憨蛋儿这么上心了，走吧，上车，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苑爷爷，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先不回家。” “嗯，那行吧。”苑陶也没坚持，不过提醒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别乱跑，早点回家知道么？” “好嘞，您就放心吧。” 张楚岚跟几人打了招呼，随后就小跑着远去。 于清渊三人上了车，也往家里赶回。 可车开到半路，于清尘忽然看到什么，兴致勃勃的把脸贴到车窗上朝外张望。 “哥，看什么呢？” 听到于清渊询问，于清尘马上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老老实实坐回，还一直摇头，表示自己没看什么。 见自己哥哥这副表现，于清渊狐疑的转身通过后车窗朝外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街边商铺，就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过人群中却有两个身形妖娆，衣着性感的背影。 于清渊狐疑的悄悄看了眼低着头的哥哥，心中暗想道： ‘应该不会吧？……我哥……思春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开口试探一下，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就该早点给自己哥哥普及相关知识，不然哪天自己没看住就可能犯原则错误。 “咳。”虽然想着开口试探，但问自己哥哥这种事情，于清渊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哥，刚才那两个人也是异人？” “人？” 出乎意料的是，于清尘反而疑惑的看向于清渊，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哥你刚才…不是在看人？” “不是啊。” “那你在看什么？” “……”于清尘听到弟弟询问，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半晌才用如蚊蝇般的声音小声道：“模型店。” 一直静静偷听的苑陶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自己龌龊，觉得是憨蛋儿龌龊…哈哈哈哈……他懂什么是女人么？哈哈哈哈……不行了……哎哟我滴天呐……哈哈哈……笑死老头儿了……” 被苑陶逮到机会嘲笑，于清渊满脸黑线，臊的耳根子通红。 苑陶边笑着边找停车位，等把车停下后，他捂着肚子笑道： “哈哈……走走…给憨蛋儿买模型去，哈哈哈……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说着，苑陶就率先下了车。 于清渊也黑着脸，拉着自己哥哥一同下车。 走到模型店前，苑陶还止不住的掩嘴笑着。 见状，于清渊没好气道： “别笑了，你要是没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苑陶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老头子我爱看，喜欢看，光明正大的看，我就喜欢这口儿。不像某些人呐，嘴上不承认，那贼溜溜的眼睛专往白花花的地方看。” 于清渊理亏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赶紧拉着哥哥推开门走进模型店。 进了店于清渊才注意到，这是家专卖周边模型的店，店里还有一些与周边相关的小商品。 刚进入，就见哥哥于清尘跑到人家的镇店之宝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着，要不是有玻璃阻隔，他甚至想上手去摸。 至于为什么于清渊立刻就确定这是人家的镇店之宝，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是摆放位置。 那个模型放在店里正中央，也是最明显的地方，足以看出其重要性。 其次是模型的样式。 四米多高的机甲，给人机械感十足的感觉，威武又霸气，左手电磁炮，右手光刃，背后一对巨大的钢铁羽翼，羽翼末端还有火焰喷出的造型，看上去异常拉风。 只一眼，就能知道这玩意必定很贵。 最后则是这个模型下面的牌子。 只见那牌子上面写着两行字。 【镇店之宝】 【行星级单兵战甲】 这时，店铺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对着苑陶说道： “老先生，还请不要让孩子离的太近，避免因此受伤。” 只一句话，就能看出这家店的工作人员素质很高。 “嗯，知道了。” 有人过来，苑陶也不好再继续嘲笑于清渊，收起笑容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可他这番表情变化，落在工作人员眼里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等工作人员开口，于清渊赶忙打圆场。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请问这个仿真模型怎么卖？” “很抱歉，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只展览，不卖的。” 虽然猜到了不会卖，但自己哥哥喜欢，于清渊还是想争取一下。 “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你们老板？我们还是想聊一下。 即便真的不行，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我们也可以知道是从哪里定做的模型，也好知道该去哪里购买，美女姐姐你看能不能帮下忙？” “这……”工作人员听后犹豫的朝楼上望了一眼，随后决定还是先去问问自家老板的看法。“行，那几位客人请到这边稍作休息，我去问一下我们老板。” 于清渊点头，苑陶也没有异议，刚想带于清尘去沙发上休息，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模型只送，不卖。” 第20章 热情招待 三人回首望去，却见是一中年男人，正微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 “苑老！好久不见！” 男人伸开双臂，热情的朝这边走来。 待到近前，男人激动的牵起苑陶的手握住。 直到这时，苑陶才想起眼前的是谁。 “哦，是你这个摔泥娃啊，这都多少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这个糟老头子。” “哈哈，苑老还能认出我这个摔泥娃可是我的荣幸啊。” 被揭老底，男人不仅没生气，反倒是与有荣焉般笑着。 “苑老，这两个孩子是？” 视线移向于清渊两兄弟身上，男人意有所指的询问着。 “他们啊。”苑陶也没有瞒着男人的意思，不过有普通人在场，他也没有明说，只说道：“收养的两个孩子。” 男人一听，双眼顿时亮了几分，惊讶的望着两兄弟。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说着，男人又拱手朝苑陶恭喜道：“那小子就恭喜苑老您后继有人了。” 自己被夸，苑陶还没什么反应，可自己两个传人被夸，苑陶脸上却堆满了掩饰不住的笑。 见状，男人就着氛围，顺势邀请道： “苑老，别站这儿，走，上楼，记得您爱喝两口，我自己鼓捣的自酿这两天刚到年份。 这不，才拿过来打开，寻思着孤芳自赏，您就光临我这小店了！ 说穿了这都是缘分，您今儿个怎么着也得赏个脸，跟我小酌两杯，品鉴品鉴我这自酿怎么样。” 店老板给足了苑陶面子，热情的招呼着苑陶。 “成！”苑陶也没拂了对方的面子，顺着对方的邀请就应承下来。“那就尝尝你小子的自酿怎么样。” “谢苑老赏光，哈哈，来，这边请。” 店老板引着三人上了楼，进到他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于清渊的视线就被立在老板椅后面的石头所吸引。 那石头明显是整个切下来的，石头上不规则分布着十数根墨绿色的晶体。 店老板忙着招待苑陶，却也一直留意两兄弟。 于清尘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脑袋不灵光的，所以他的注意力自然更多落在了于清渊身上。 注意到于清渊的视线，男人一边把酒坛拿出来，一边夸赞道： “小兄弟好眼力，一眼就知道这是我这店里最珍贵的物件。” 于清渊听出，对方这话只是看在苑陶的面子上才说出来的，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能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才故意只说这是最贵的，目的就是不让于清渊觉得难堪。 虽说对方是一番好意，但于清渊也不能丢了苑陶的面子，当即顺对方的话笑着说道： “这么大，这么完整的祖母绿原石通常都是有价无市，我也就只能看看而已，还是老板您更高些。” 店老板挑了挑眉，开酒坛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见于清渊不仅知道这是什么，还明白其价值，更是反捧了自己一句，他心道自己还是小瞧了眼前的少年。 “哈哈，小兄弟好眼力，不过在苑老面前，我可不敢称高。 我叫墨潐，生的早些，虚长你几岁，小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墨哥。” “于清渊。”于清渊也不推辞，拱手抱拳，先是报出自己名字，随后又介绍道：“这是我哥，于清尘。” 于清尘赶忙学着自己弟弟的样子拱手作揖。 墨潐也向兄弟二人拱手抱拳。 互尽礼仪，墨潐摆好酒盅倒上酒，抬手做请。 “来，苑老，尝尝看。” 苑陶也不客气，捏起酒盅抿了一口。 “嗯～”舒服的闭眼挑眉，咽下酒后，苑陶忍不住咂了咂嘴，发出声响。 忽然，苑陶眼珠子一转，对着于清渊说道： “臭小子，你也尝尝，来，给这臭小子也倒一盅。” 闻听此言，了解苑陶什么秉性的于清渊立刻说道：“爷你这是想让我出丑啊。” 墨潐也是劝道： “苑老，孩子还小，可经不起这么大的酒劲儿，而且我这酒里可是放了壮阳的药材，这要是回去后……” 余下的话墨潐没继续说，可在场除了于清尘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然而，苑陶就是喝出了这酒里的东西，才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看于清渊出丑。 像他这般年纪，正是火力壮精力旺盛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般大补。 苑陶不说话，就幸灾乐祸般笑看于清渊。 眼看他一直这么盯着自己，于清渊明白自己眼前不喝也免不了被蛐蛐，倒不如先尝尝是什么酒能让他露出刚才那副表情。 “墨哥，帮我也倒一盅吧，既然爷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尝尝。” 墨潐通过察言观色也看出这爷孙俩平日里的状态，当即也不多劝，直接给于清渊倒了一盅。 酒，于清渊这辈子没喝过，但他上辈子可也是好酒之人，只不过是这辈子修行戒掉了而已。 这次他要是露了怯，以后苑陶少不了暗戳戳阴阳怪气。 为了让苑陶接下来没话说，免得他回家后蛐蛐自己，于清渊也决定小小展示一下。 先是端酒观色，再又举酒闻香，最后饮酒入口。 “嗯～” 酒落腹中，于清渊这才开口说道： “入口轻，酒味醇厚，层次丰富却不杂，落喉如自流，酒进胃囊，宛如火从心中升，好酒！” 墨潐眼中露出诧异之色，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竟然连品酒都懂。 相比于墨潐，苑陶更是惊讶。 “嘶！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学会喝酒的？你除了上学也没离开过我视线啊，难不成你小子逃学了？” 于清渊挑眉看着苑陶不说话，眼底里满是少年得意。 不想说的话可以选择不说，他没必要编谎话骗苑陶，因为他也知道苑陶不会在意。 果然如他所料，苑陶说完后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又让墨潐给他倒了一杯。 最后在墨潐的热情邀请下，四人又到一家墨潐觉得味道不错的酒楼去吃饭。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散场时候，苑陶给了墨潐仓库的地址，而墨潐也热情的表示明天就联系车辆给送过去。 于清渊在苑陶半哄半激将的方式下，又喝了好几杯，下楼时脚步都有些摇晃。 可也正是在这种醉眼惺忪的状态下，于清渊无意间瞥见一楼大厅中间那个玻璃水箱里，一只章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触手不断的在玻璃上碰触着。 第21章 鱼风波 于清渊眯了眯眼，定睛仔细瞧去，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章鱼真的在看着自己。 迈步走过去，将手贴在玻璃上，却见那章鱼挪了挪位置，也将触手隔着玻璃跟他的手贴在一起。 “你要是想跟我走，就把触手都贴过来。” 他刚说完，就见章鱼果然把触手全部都贴了上来。 “成。”于清渊说着，回头看向跟过来的苑陶说道：“爷，您看……” 苑陶抬眼看着他那因为喝酒而红润的脸颊，哼哼了两声，最后还是心软说道： “家里都快成动物园了，行吧，不过这次要是还不给我耍，那就没下次了。” “嘿嘿，谢苑爷。” 于清渊嘿嘿笑着。 他也知道，家里的彩羽每次和苑陶吵嘴都把苑陶气的不轻。 也不知道彩羽从哪学的那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话。 或许也是因为于清渊禁止的缘故，彩羽除了第一次骂苑陶以外，往后每次和苑陶吵嘴都没再说过一个脏字。 吵不过一只鸟，苑陶也拉不下面子用于清渊去压它。 要是动用武力镇压倒也行，偏偏彩羽还是个稀有类型的法宝，下手轻了打不过，下手太重万一打坏了苑陶自己也心疼，如此就僵持了下去。 于清渊和玻璃缸里的章鱼互动，苑陶也是让服务人员去联系店老板，想商量一下转让的事。 按理说，花几倍的价钱买入一只章鱼应该很好谈，毕竟也不是什么稀有品种，就只是一只常见的章鱼。 通常来说，这个品种的章鱼都是烧烤摊上的常客，本身并不值什么钱。 找到大厅经理后，也通过电话联系上了老板。 可店虽然联系上了，但人家是个不差钱的主，怎么说都不肯卖，苑陶出到十万的价格都不行。 一条普普通通的章鱼出到十万，按理说已经算是天价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不肯卖。 苑陶皱着眉最后一次报价二十万，结果人家老板依旧不肯卖。 “嘿！行！那你把你这章鱼可看住了！” 苑陶也是被对方气到了，撂下一句狠话就挂断了电话。 “臭小子，走！我还就不信了。” 于清渊也算看出来，苑陶这是跟店老板杠上了，这章鱼不出今晚绝对被苑陶偷回来，说不定还顺便放把火。 通常来说，即便是全性成员也很少会对普通人下手，但要是真来了脾气，下起手来也是毫不客气。 苑陶自从开始养他们兄弟俩，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全性的任何活动，更没有明着行走在异人界，因此公司对他的管控小了不少。 再加上于清渊给他的那些天然法器，随便转手卖两件就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苑陶倒也乐得清闲。 可这养了多年的脾气，此刻却被这店老板给成功气了出来。 几人才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形壮硕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人，火急火燎的冲进大厅，随即张口喝道： “我看看是谁跟我撂狠话呢？！” 苑陶一听，这是正主到了，当即也没客气，走到男人身后，趁着男人没留意到自己，一指就朝着对方生死门按去。 中年男人忽然一惊，猛的朝前扑去，躲开了苑陶这致命一指。 转过身，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苑陶，问道：“不知哪位高人？晚辈可有得罪？” “哼哼。”苑陶冷笑两声，随后不紧不慢道：“我就是那个买章鱼的。” 此时中年男人背后也是冷汗直流。 为了一条章鱼，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怎么算都不划算啊。 “就为了这个下杀手，还在……”中年男人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顿时惊讶道：“你是全性妖人！” “呵呵。”苑陶笑声更冷，低声说道：“妖人不妖人，叫的可真难听。” 苑陶说着就要动手，却被于清渊按住。 要是在监控下和对方动手，那他们兄弟俩这个全性的身份可就坐实一半了，再想洗清都难。 “别激动。”于清渊边安抚着双方的情绪，边走到前面，将苑陶和对方的视线挡住，随后说道：“这位大叔，我和您那章鱼有缘，它愿意跟我走，我保证对它好，不是为了吃它才要和您买。 而且要是为了吃，也不至于拿二十万跟您买不是？ 您看今天这事儿，也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口头给您赔个不是。 要不…您就忍痛割爱一下？” 于清渊这话说的看似客气，可实际上却是在给对方施压。 他确实不想加入全性不假，但苑陶对他和哥哥的恩情与爱护，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践踏。 要不是对方当着他的面说苑陶是‘妖人’，他还真想着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小屁孩，这里有你……” 中年男人还想再说什么，可却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窒息，仿佛身边的空气都被抽空。 这并不是什么错觉，而是于清渊用御空石将男人困在了立方体的空间结界内。 不过他倒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只是控制住将男人周围空气，变得更加稀薄了而已。 这时候，饭店的服务人员听到吵闹声也都聚了过来。 见人越来越多，于清渊也撤去结界把对方给放了出来。 看着大口喘气的中年男人，于清渊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板，您小心祸从口出啊。” 中年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于清渊，不知道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可无论是什么手段，他知道那都不是自己能应付的。 “行！我认栽！章鱼你们拿走吧。” 于清渊脸上露出微笑，回道： “谢了，不过还请您再卖我们个箱子吧。” 中年男人看着于清渊，无奈挥了挥手招呼服务员。 “去给他拿。” 服务员看着自家老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命令去执行。 很快，章鱼就被捞出来，放在一个专门用来装水产品的箱子里送了过来。 “谢谢。”于清渊抱起箱子，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随后又看着苑陶说道：“苑爷，给他转钱吧，咱们也不能白拿。” 听到这话，本想着白拿的苑陶没好气的低声嘀咕了句什么，走上前要给对方付钱。 “不用了，你们快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见对方摆着一副臭脸，苑陶收起手机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于清渊也无所谓，对方爱要不要，摆一副臭脸给谁看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套正邪不两立的封建思想。 要不是于清渊刚才拦着，就中年男人那点功夫，苑陶早干掉他了。 第22章 初墨 抱着装着水的箱子出了门，墨潐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安抚苑陶情绪，顺带还夸两句于清渊。 说他年少有为，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对方。 回去的路上，因为喝了酒，墨潐特意让自己员工做代驾，开苑陶的车送他们回去。 到了地方，于清渊顺手塞给那位员工一千块钱做打车费，也算犒劳一下这位辛苦的打工人。 苑陶看见了他的动作却也没说什么，反正他花的是自己的钱。 当初卖法器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谈好分成比例。 为了能五五分账，于清渊还和他‘据理力争’了好一阵。 记得当时苑陶说他痴心妄想。 于清渊说这是苑陶对未来的投资，投入越多回报越高，不然等苑陶老了就给他找个山沟沟的土坑埋了，绝不风光大办。 在于清渊孝出强大的攻势下，苑陶最后同意五五分账，于清渊这才不用再管苑陶要零花钱。 回到家，于清渊第一时间把箱子打开，三人看着里面的章鱼，连彩羽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那章鱼也不怕人，用触手支撑着抬起头，安静的跟于清渊对视。 “嘿！这小东西倒是和彩羽刚来的时候一个样。” 苑陶笑着伸出手去摸章鱼的头，章鱼也不躲，就任由他抚摸。 “爷，你还是少说两句，别像得罪彩羽那样又把它给得罪了，到时候人家又不给你玩，你可别找我。” 于清渊适时提醒着苑陶，惹得他一阵白眼。 “好啦小章鱼，我要开始炼化了，你只要记得别抵抗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章鱼也不知听没听懂什么是炼化，反正是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同意。 见状，苑陶惊奇道： “还真是什么事都让你小子给碰到了，净是些通人性的。” 于清渊没说话，默默两手搭在章鱼头顶准备开始将其炼化成法器。 “咦？有点意思。”将炁送入章鱼体内的一瞬间，于清渊惊讶的说道：“怪不得那老板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 苑陶好奇的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于清渊没解释，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探查。 苑陶把手伸过去查看，却发现这章鱼竟然是个已经得了炁的，瞬间眼神就亮了起来。 “动物得炁比人更为不易，属实难得啊，这次还真捡到宝了。” 于清渊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章鱼智商很高，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然界中的bug聚合体。 身体控制不协调，其他生物是想办法让其协调，章鱼直接进化出八个副脑去控制。 身体供血不畅，其他生物是想办法提高血液循环效率，章鱼直接再搞出两颗心脏。 而就是这样怪异的生物，却被生物本能锁死。 一旦到了繁衍期，章鱼体内就会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大量激素，刺激着它们去繁衍后代。 而只要完成了繁衍，章鱼离死也就不远了。 别说是野生动物，就算是人类，也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住体内高度分泌的荷尔蒙。 这小家伙虽然得了炁，可也逃不开生物的繁衍本能，要不被那店老板发现，它现在不是在夜市烧烤摊上，就是完成繁衍死在了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说完这番话，于清渊轻轻抚摸着章鱼，开口说道： “小家伙，你是真幸运，我正好可以帮你逃过你的生物本能。” 章鱼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将触手搭在了他手上。 于清渊也不再犹豫，开始专心炼化章鱼。 章鱼这个物种很是奇特，它们的神经元细胞甚至比人类还要多，也就是说，理论上它们应该比人类要更加聪明。 可一旦它们完成了交配，雄性章鱼要么直接被吃掉，要么自断生殖器官成为太监，最后活活把自己饿死。 而雌性在卵孵化后，体内会分泌出一种激素，导致它神经紊乱直接疯掉，过程中它会不断吞噬自己的触手，直至最后把自己吃死。 而这也就导致了，章鱼是根本无法对后代进行教育的，也无法传承上一代的知识。 即便因为各种特殊原因没有进行繁衍的章鱼，其也无法存活太久。 章鱼的体型在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它们会随着进食而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也因此，哪怕不繁衍，它们的生活里也只有三件事。 狩猎、进食、饥饿。 体型越大，这种恶性循环的进程就越快，最终章鱼会因为无法捕捉到足够的食物而活活饿死。 如果人类的体型也没有上限，那么人类也将陷入到永无止境的本能当中去。 章鱼的任何一个能力单拿出来，在理论上都是极其强大的，然而就是这些能力聚合在一起，却反而让章鱼被彻底困死。 如果换个角度去看，章鱼的存在，就好像是大自然想要创造出一个极其强大的种族，章鱼就是大自然异想天开后的失败产物。 生物基因，早就将章鱼的一生锁死。 而今天，章鱼族群中将迎来第一个跳出本能封锁的个体。 于清渊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这条章鱼成功炼化成法宝。 念力、拟态、自我再生。 这就是章鱼所拥有的三个能力。 念力可以操纵物体，与人进行精神上的交流。 拟态则是可以模仿任何物体的形态和炁的状态，如果输入的炁足够多，甚至可以模仿相对应物体的质量。 比如说，其可以变成一把真正由钨钢锻造的冷兵器。 至于自我再生，那就是章鱼原本具有的能力了，可以让肉体再生。 不过因为得到了加强，所以可以达到瞬间再生的效果。 炼化完成后，章鱼身体忽然快速发生变化，眨眼间就变成了跟于清渊一般无二的样子，连衣服也都模仿了出来。 “哦？可以啊。”于清渊感应着章鱼的内在，惊喜的说道：“竟然连内脏也能模仿，不错不错。” 章鱼摸着自己的喉咙，尝试开口说话。 结果咿咿呀呀的半天，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说出来。 “别急。”于清渊安慰着它，说道：“人类自己学会清晰的表达想法，都要学个好几年，不用太急，慢慢来就行。” 章鱼点点头，没再急着学说话。 彩羽飞到章鱼头顶，不断张嘴说话，明显是在故意气章鱼现在还不能说话，章鱼也不恼，抬手把彩羽拖下来，放在面前仔细观瞧。 于清渊看着它俩耍宝，琢磨着该给起个什么名字。 “要不，就叫小丸子吧。” 话刚出口，就见章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不喜欢啊？那叫章初墨？” 章鱼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 “章是章鱼的章，初是最初的初，墨是墨水的墨。呃……貌似你听不懂哈。 就这么说吧，你不是会吐那个黑色的东西么？我们管那个叫墨汁，吐墨汁也叫出墨，不过是吐出的出。 谐音梗你懂吧？” 章鱼摇头表示不懂，但又点头，努力模仿着初墨的发音。 “你这是？喜欢这个名字？” 章鱼点头。 “成，那以后你就叫章初墨了。” 第23章 弊端 又是一年暑假。 这天中午，苑陶把躺在床上睡觉的于清渊叫醒。 于清渊迷迷糊糊醒来，就听苑陶说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嗜睡了？该不会是你把身体炼化成法宝出问题了吧？还是你在内景里玩的不亦乐乎贪禅了？” 自从放假开始，苑陶就发现于清渊经常赖床。 一开始还没在意，直到发现于清渊甚至连早饭都起不来，这才发现似乎出了问题。 可他探查过后，发现于清渊身体并没出问题，就把问题归结到于清渊是在内景里面贪禅上。 揉着惺忪的睡眼，晃了晃还有些发昏的脑壳，于清渊边起床边解释道： “没贪禅，也不知怎么了，昨晚本来想躺着打会游戏，结果一躺下就睡着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苑陶也察觉出事情不对。 “你小子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要不叫毕老回来给你看看？” 于清渊摆了摆手，拒绝道： “老师最近新收了个入室弟子继承衣钵，正忙着呢，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 “不行。”苑陶皱着眉，训斥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抓紧看看怎么回事，免得真出了事情就晚了。” “行吧。” 于清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随口应着。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连意识都变得有些迟钝，空空的脑袋里什么都思考不了，甚至都不在意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出了房门，客厅里章初墨变成人形，正抱着笔记本在学习，哥哥于清尘趴在沙发上看书，彩羽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于清渊晃悠到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着给他留的饭菜。 苑陶看着他边打瞌睡边吃饭的样子，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立刻转身回屋，悄悄给毕渊打去电话。 …………………… 第二天下午，匆匆赶来的毕渊坐在床前，给依旧在昏睡的于清渊诊脉。 半晌，毕渊收回手。 “毕老，怎么样？” 苑陶询问着，语气略显焦急。 毕渊叹了口气，说道： “是老夫疏忽了，忽略了肉身与灵魂的平衡性。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清渊他现在就是台电脑。 如今这台电脑的硬件和软件无法兼容，肉身太强，给灵魂施加的压力太大，导致灵魂过于疲惫，而他自己却根本感知不。 长此以往，他会在昏睡中慢慢死去。” 苑陶听到症结，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 “这样啊，那好办，等这小子醒了，让他把自己灵魂也炼成法器不就行了？以前我看他拿养殖场里的家畜做过类似的实验，还有成功的例子，想来不难。” 谁知，毕渊听到这个解决办法后却是摇头说道： “没那么简单，咱们发现的太晚，现在清渊的灵魂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别说与人动手，就算是运炁炼化法宝，也会使本就承受巨大压力的灵魂遭受重创。 你就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有多久没再炼化其他东西做实验了么？” 经毕渊这么提醒，苑陶这才想起，貌似早在于清渊出现嗜睡之前，他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做过实验。 可于清渊的炼器师之路本就与正常炼器师不同，正常的炼器师哪里会像他这样不断用炼化法器来做实验。 因此，那时候苑陶也就没太在意，只以为于清渊是在鼓捣什么新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苑陶后知后觉，急忙问道：“总不能让他这样一直躺下去吧？” 毕渊抬手示意苑陶稍安勿躁。 “这也是问题所在。 要是一般人，我施针下去，再经过药物辅助和自我调理，慢慢就能恢复过来。 可清渊他的肉身虽然现在还只是法器层次，但也拥有自我防御的能力，老夫这一针下去，难免会激起他自身的防御。 到那时候，不仅救不了他，反而会加重对他灵魂的负担。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己醒来，在他清醒的状态下为他施针，助他完成对自身灵魂的炼化。” 说到这里，毕渊又感慨道： “要不是他自小就锤炼性命，灵魂远比寻常异人更加坚韧，也不会有施救的机会。” 众人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静静等待于清渊醒来。 …………………… 午夜。 月垂星空。 于清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醒了？” 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于清渊抬眼望去。 “老师？” 借着月光，发现是自己老师毕渊，于清渊连忙坐起身。 “老师您怎么来了？” “弟子出了事，我这个当老师的又怎么能不来看看？” 睡足了的于清渊此刻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的事情让老师跑一趟，当即不好意思的说道： “给老师添麻烦了。” 毕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随后又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清醒许多了。” “嗯，趁着你现在状态好，咱们宜早不宜迟，我为你输炁，帮你承受部分肉身的压力，你尽快将灵魂也炼成法器。” 听到毕渊的话，于清渊却有些沮丧的说道： “老师，灵魂想要炼成法器没那么简单。 灵魂在本质上也是一种能量，是基于人的意识所凝聚而成的，最核心的部分是意识。 我之前做过实验，只有将意识剥离出来，再以意识为核心凝聚灵魂，才能炼化出灵魂法器。 可我要是把自己的意识剥离，又怎么能控制自身的炁去炼化灵魂呢？” 毕渊一时间也被这个问题难住，垂下眸子思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毕渊给出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要剥离呢？要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剥离意识后是重构了那些生物的灵魂吧？” 于清渊点头，承认的毕渊的说法。 见自己猜的没错，毕渊露出笑容。 “那就对了！其他生物需要先剥离灵魂，是因为你还无法直接在它们体内赋予气脉，你应该还没给得炁的生物做过实验吧？” 听到毕渊的说法，于清渊也是眼中一亮。 “我明白了！重构灵魂的过程，本身就是赋予炁的过程，要是本身就拥有炁，就不需要先将意识剥离，直接顺着对方的气脉进行灵魂炼化即可！” 第24章 入室弟子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顺着天际线投射而出，照映进房间，落在于清渊脸上时，他也终于完成了对灵魂的炼化。 就在灵魂落成的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新变成了一个整体。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肉身迟迟无法晋升成法宝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忽略了灵魂的重要性。 肉身只是承载灵魂的躯壳，灵魂则是意识的延伸。 意识，才是人的根本。 也因此，灵魂与肉身，对于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当身体重新恢复平衡，肉身施加给灵魂的也不再是压力，而是养分。 这也正应了那句：当你弱小时，外在的一切都是压力；当你强大时，外在的压力就会变成源源不断的动力。 通过肉身的供给，灵魂也在不断壮大着，等到灵魂重新回到与肉身同等层次，他的灵魂和肉身也将真正晋升成为法宝。 同一时间，与他融为一体的金丹也有了轻微的晃动，隐隐有要突破晋升的趋势。 “多谢老师。”收了炁，于清渊对着身后的毕渊感谢道：“要不是您及时提醒，我恐怕就要在浑浑噩噩中，不明不白的死了。” 累了半宿的毕渊，此刻也显得有些疲惫。 “要谢还是谢苑陶吧，这次你可是把他吓坏了，急的像只大马猴一样乱转。” 于清渊当然知道苑陶对自己的好，笑着道： “嘿嘿，我要是跟苑爷说谢，他保不齐还以为我鬼上身了呢。” “呵呵，你们爷孙俩还真是。” 毕渊用手指点着于清渊，脸上满是和蔼的笑。 “行了，你休息吧，老头子我也去补个觉。” 于清渊伸手拉住毕渊。 “老师就跟我这儿睡吧，我这睡的太多，现在也睡不着，正好给大家伙做早饭去。” “成，那我就跟你这儿睡。” 毕渊也没多客气，等于清渊下了床，就躺了下去。 于清渊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路过衣帽间边上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光着身子的美艳女子正站在落地镜前。 “你谁啊？” 女人回过头对着他露出妩媚的笑容，随后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章鱼。 发现是章初墨，于清渊笑着将她从地上捡起。 “吓我一跳，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章初墨是个雌性章鱼，特别喜欢变成同样身为雌性的其他生物。 是的，不论品种，只要是雌性生物她就喜欢变，其中自然也包括人类女性， 把章初墨放到自己肩膀上，于清渊一边在冰箱里选着食材，一边说道： “这副样子倒是没见过，你不会从哪个午夜小网站上找的吧？” 肩膀上，已经能够局部拟态的章初墨，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女性嗓音回道： “自己琢磨着变得，好看么？” “嗯好看，基本上囊括人类的所有审美点了。” “那肯定，我结合国际网站上各个国家对女性的审美标准一点点调整的，必须好看。” 于清渊却是提醒她道： “真正的美，不是靠别人标准来衡量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好看。 美貌，是可以统一其他人审美的，而不是按照别人的标准来。 所谓众口难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的审美点都有差别。 极致的美，可以让原本喜欢另一种风格的人，见到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真的漂亮。 再者说了，心灵与个性才是根本，你要有自己的看法。” 章初墨静静听着，脑海里也在思索自己想要的美到底是什么样。 忽然，她反应过来什么，惊讶的问道： “咦？主人你好了？” “对啊，不然我能醒这么早么？行了，别跟我肩膀上挂着，小心一会儿掉锅里给你炒了，去帮我洗菜。” 章初墨依言跳到地上，变成了小家碧玉型的女性样貌，拿过围裙给自己系上，开始帮着于清渊做饭。 于清渊手上忙活着，嘴上问道： “初墨，我哥这段时间怎么样？没着急上火吧？” 章初墨洗着菜，回道： “我们没敢让尘哥知道，只说是你最近太累了，大嘴巴彩羽都不敢多说话，生怕说漏嘴。” “那就行，全当没发生过，别让我哥觉得咱们在瞒着他，他心里会不好受的。” “嗯，知道。”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把饭做好。 等饭菜都做好，众人也都刚好起床。 苑陶洗漱完，做到饭桌前，意有所指的问道： “都好了？” 于清渊点头嗯了一声，苑陶就没再多问。 哥哥于清尘好似察觉到什么般，用筷子给于清渊夹了块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随后继续往嘴里扒着饭。 哥哥的动作让于清渊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哥哥心里其实一直都清楚，只是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去表达。 不过无论怎样，哥哥就是哥哥，他也不想去深挖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发现老师还没出来吃饭，于清渊问道： “老师呢？我明明看到老师已经起床了啊。” 他们毕竟不是于清尘，毕渊不出来，两人也不好动筷子，只能等着。 “哦，在书房呢，去叫他那个入室弟子起床了。” 苑陶随口回着。 “入室弟子？” 一提到毕渊的入室弟子，于清渊就想起那个全性代掌门龚庆。 很快，他就见毕渊牵着一个矮个子的孩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清渊，来见见，这是我的弟子龚庆。” 毕渊介绍着，龚庆也拱手施礼。 “小子龚庆，拜见师兄。” 于清渊赶忙起身回礼，同时说道： “于清渊。不过我并未被老师正式收入门下，所以师弟这声师兄我其实受之有愧。” 这番话于清渊说的很清楚。 对于龚庆这声师兄，他看在毕渊的份上认下了，但也表明了自己与毕渊之间的关系并非真正的师徒。 龚庆听懂了，随即没再说什么。 毕渊见自己弟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于清渊的关系，打着圆场说道： “小庆啊，以后你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清渊，他可是实打实的天才。” 于清渊也顺着毕渊的话说道： “天才不敢当，只是比别人运气好了些而已。不过要是师弟有什么困惑和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龚庆听后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谢谢师兄。” “不客气，应该的。” 看两人已经正式认识，毕渊招呼道： “来来，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可不好吃。” 几人围在桌子边吃饭，期间龚庆频频看向吃完饭就坐到一边看书的于清尘。 来的时候他就听毕渊说起过这兄弟俩。 按照毕渊的话来说，这兄弟俩都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哥哥别看痴傻，但在炼器这方面的天赋却是极高，未来必成一代宗师。 弟弟更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形容，那已经超出了一般人对于炼器师的认知。 对于清渊，龚庆看不透，目前也只知道他把自己身体和灵魂都炼成了法器。 再加上饭前那一番对话，让他看出来于清渊这个人城府不浅，明显不好应付，因此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于清尘身上。 第25章 初墨:给主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饭后，毕渊没有给龚庆过多接触两兄弟的机会，以还有事情要做为由，带着龚庆离开。 回去的路上，龚庆不解的问道： “师父，您是不想我过多接触他们两兄弟么？” 毕渊缓缓摇头，训诫道： “徒儿啊，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不说生而知之，但其心智远超同龄人。 而有些人看似痴傻，实则却是大智若愚，对于事物的好坏，感官也是非常敏锐的。 你想跟他们多接触，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可以。 你想借用他们的力量，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也没问题。 但你要先考虑清楚别人想要什么。 他们两兄弟，哥哥听弟弟的，而弟弟只想带着哥哥过安稳日子，最好能给哥哥再说一个不嫌弃他痴傻的婆娘。 这样的日子，你能给他们么？” 龚庆闻言摇了摇头，有些低落的说道： “不能。” 毕渊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又安慰道： “为师的人脉关系，都可以给你用，但你要先考虑清楚自己有什么，又能做到些什么。 他们两兄弟，你可以当知心之人去交，尤其是清渊。 清渊他的性格，从表面看上去很随和，但实际上那是在双方没有直接关联的时候才会表现成那样。 说白了，就是不在乎，也不在意。 可要是遇到他在意的事，他可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龚庆听到这话，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随和？没看出来哪里随和了啊？” 于清渊给龚庆的第一印象，就是城府深，且不想招惹太多是非，更不想与过多人扯上关系。 毕渊笑着回道： “之所以会给你这般印象，是因为你开口就说错了话。” “说错话？” 见龚庆还是不懂，毕渊揉着他的小脑袋耐心给他解释。 “还记得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他不是我的弟子，能教导他们兄弟俩是我的幸运么？” 龚庆点点头，随即就听毕渊又说道： “所以啊，你见面怎么能直接用‘师兄’这种称呼去攀关系呢？ 如果是别人，必然不会跟你介意，但你和清渊的身份，注定了他会对你的这个称呼很在意。” 龚庆听到这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我是全性，而他其实不想加入全性吗？所以老师不让我多留，是为了让我不要做的太多徒惹厌烦？” “对。” 毕渊点头示意龚庆猜对了，随后又突然叹了口气，感叹道： “自几十年前，张怀义把我们全性一众高手全部骗出去杀后。 咱们全性就已经青黄不接，余下的也都是些像我这样，在老一辈中上不得台面的老家伙。 本来见到他们兄弟俩的时候，我是窃喜的，以为咱们全性将有两位顶尖高手，乃至绝顶高手诞生。 可惜啊，深入接触下来，我发现清渊他并不喜欢咱们全性的做事风格。 或者说，他是不喜欢咱们全性现如今的做事风格。” 毕渊话到此处，龚庆插言问道： “师父，为什么是现在的？” 毕渊看向他，反问道： “你记得咱们全性的教义是什么吗？” 龚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拔一毛，不取一毫。” 毕渊点点头，补充道： “完整的话是：拔一毛而损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利天下，亦不为也。 说的就是人人都做好自己的事，不去祸乱天下，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如此，天下就可安定，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龚庆听后，表情变得更加疑惑，开口问道： “这是清渊师兄的想法？” “不。”毕渊否定道：“清渊曾评价过自己，当时他说：‘圣贤我做不来，毁圣贤书的事我也做不来，安心当个凡夫俗子就挺好。’” 龚庆挑了挑眉，有些不太相信。 虽然跟于清渊接触时间不长，但他也看得出来，无论是从天赋还是其他条件来说，于清渊注定无法过得像想象般那样安逸。 毕渊看出他的心思，又说道： “你不会觉得当个‘凡夫俗子’就简单了吧？ 世间之人，包括你我在内，都如同置身于一片原始森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森林。 有的人想走出去，有的人想在森林里找宝藏，有的人肆意在森林里发泄，有的人则被森林逼疯，有的人会在森林里迷路。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而足，但都不外乎‘目标’二字。 我们眼见这形形色色的人，说的难听点连凡夫俗子都算不上，全是庸人，你我也是庸人。 真正的凡夫俗子，是当爱则爱，当恨则恨，有难则上，无难则安。 有句俗话说的好，叫：烂命一条怕个鸟？ 听着是不是又俗又没有深意？ 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而这就是凡夫俗子可以做到的事情。 与学识高低没有关系，更与家世背景没有瓜葛，凭的只是一腔热血和‘烂命一条’的决心。 这样的人，看似没有长远的目标和远大的抱负，更没有广阔的胸襟，可过的却充实且安逸，不会被心中杂乱的欲望所支配，或许会偶尔感到迷茫，可却绝不会因此而心生歹念。 现在，你还觉得做个凡夫俗子容易么？” 龚庆意识到是自己肤浅了，垂着头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又想成为怎样的人。 师徒俩渐行渐远，而被他们念叨的于清渊，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摸了摸鼻子，正在逗鸟的于清渊嘀咕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主人，请吃水果。” 章初墨将切好的果盘托举着送到于清渊面前，于清渊随手拿起一粒葡萄送进嘴里，随后问道： “初墨，你这跪着举果盘又是从哪儿学的？” 刚说完，于清渊侧头的刹那，却差点把嘴里的葡萄给喷出去。 “我去！你是不是又看午夜小网站了？！” 只见跪在地上的章初墨，此刻一身火辣兔女郎装扮，头顶还有两只真正的兔耳朵。 章初墨歪着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无辜的看着他说道： “主人，请尽情吩咐。” “你给我变回去！” 于清渊说完章初墨，又转头数落其彩羽。 “彩羽！你就不能教她点儿好？！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被数落的彩羽却不以为意，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说道： “我又没让她看，她自己非要跟着看的，怎么能怪我？” 于清渊以手扶额，暗骂不良网站之毒害，不仅危及青少年，甚至已经毒害到了动物身上。 “初墨！以后禁止你再看小网站！不然就罚你以后都不许碰电脑和手机！” 第26章 来自哪都通的追捕 毕渊走后又过了十多天，就在暑假放到一半的时候，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 这天，正在养殖场拿母猪做实验的于清渊，忽然接到苑陶打来的电话。 “清渊！快跑！在我和你说过的地方集合！我和你哥可能要等几天才能到，你先去那里等我们！ 还有！把你手机扔了！会被追踪！” 刚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苑陶焦急的声音。 “爷，你们在哪？谁在追你们？” “是哪都通那群阴魂不散的玩意儿！先别管那么多了！你赶紧走！我估计已经有人朝你那里去了！” 苑陶交代完就挂断了电话。 于清渊看着屏幕，犹豫了几秒，随即毫无留恋的将手机扔进鳄鱼池里。 “彩羽，初墨，爷爷那边出事了，咱们到别处集合。” 叫上章初墨和彩羽，于清渊把养殖场里的实验器材和生物全部收了起来，以防留下什么线索。 实际上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养殖场里连监控都没装。 做完一切，他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他走的倒是并不着急，而且也不为苑陶和于清尘担心。 有御空石在，哪都通的人根本不可能抓得到他们。 他自己灵魂炼成法宝后，感应范围已经增加到了二百六十米，苑陶比他差些，但也有一百多米。 能够感应到的极限范围，就是他们使用御空石的最大范围。 不说于清渊自己，就算是苑陶那种一次一百多米的传送范围，来上个几十次，即便是哪都通也要丢失目标。 别看御空石是空间类型的法器，但只是用来传送的话，单次消耗其实并不高。 御空石只有在提升构建出来的正方体质量的时候，才需要消耗更多的炁，给的炁越多，质量越高。 只不过毕竟是法器，存在着一个质量上限，这点于清渊也在想办法解决，争取炼出一件同样功能的空间系法宝出来。 总之有御空石在，他就根本不用担心苑陶和哥哥的安危。 而当他走出这个藏在山里的养殖场大门时，果不其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哪都通的员工。 “于清渊小朋友是吧？还请跟叔叔走一趟。” 看着为首的中年男子，于清渊没急着逃跑。 落在他肩膀上的彩羽忽然问道： “要动手么？” “不急。”于清渊交代了一句，随后朝对方说道：“抱歉，站在我现在的立场上，我无法相信公司，因此不能跟你们走。” 他说完，却有另外一个公司员工狞笑着说道： “小全性，可别让叔叔们动粗啊，那样会很疼的。” 于清渊抬起手，打断道： “首先，我要纠正你的措辞，我并不是全性成员，我哥哥于清尘也不是。 我们从未声称自己加入了全性，这点你们公司可以自己去考证。 其次，我与哥哥幼时孤苦无依，幸得苑爷收留才有今日。 因此，我们虽然不是全性，也不会站在全性的立场上行事，但在通常情况下，我们会站在苑爷的立场上，跟他同进退。 最后，你们十六个虽然是长辈，也的确包围了这里，但留不下我。” 于清渊前两句话还让人觉得他是想沟通一下，谁知最后一句话竟这般狂妄。 不过公司的员工听到后却是心头一紧。 他们明面上只出来了八个人，另外八个人藏在暗处，一方面是包围这里，另一方面则是负责支援和掩护。 而藏起来的八个人，无一不是专精此道。 可即便如此，还是轻易的就被于清渊精准的说出实际人数，这让他们意识到，于清渊并不简单。 不等哪都通的人再有动作，于清渊忽然说道： “彩羽，交给你了。” “好嘞主人！您就瞧好吧！” 得到命令，彩羽兴奋的飞向哪都通的员工，于清渊则是转身走向树林，身后还跟着已经变成职场知性女强人的章初墨。 “呵！禽兽师的手段？这鸟倒是被你调教的不错，叔叔会下手轻一点的！” 哪都通的人正想把飞在空中的彩羽打下来，却忽然看到彩羽张开鸟嘴，口中发出一声厉啸。 紧接着就见刚才还大放厥词的那人双手抱头，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昏死过去。 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再回头去看于清渊，却发现他和身后的那个不知名的女性已经消失不见。 “这鸟不对劲！先把它打下来！” 一时间，所有拥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都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朝彩羽身上招呼。 奈何，彩羽在空中异常灵活，他们的攻击连边儿都没擦到。 “嘿嘿嘿！三足金乌见不到，今儿个两条腿儿的彩羽大爷，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神兽！好叫你们知道知道，禽兽师也不是好惹的！” 彩羽心思也是脏，见公司员工误会，还故意用言语去误导他们。 说着，它忽然羽翼一扇，大量泛着七彩光芒的羽毛如利剑般射向下方众人。 下方有人躲避不及，被羽毛射中，甚至有人身中数根羽毛。 不过彩羽倒也没下死手，羽毛只是入肉，却不入骨，没有将他们射个对穿。 “哼哼，我家主人不想跟公司交恶，我也不好杀你们，给你们点儿教训，免得你们再追。 下次要是还想抓我家主人，记得派厉害的来！哈哈哈……” 彩羽在空中盘旋，正狂笑着，脑海里忽然收到于清渊的指令，随即按照指令给出的方位朝着远处飞走。 临走时，彩羽还不忘将自己射出去的羽毛给收回来。 虽然羽毛可以用炁催生出来，但它可不希望自己的羽毛被哪都通拿去，像于清渊做实验时那样研究。 等彩羽飞走，哪都通的人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向上面汇报情况。 “领导，有变故，我们错估了这个叫于清渊的小子。 他应该是个禽兽师，可他手里有一只神兽，看样子应该是只渡鸦。 目前已经显现出来的能力是精神攻击，以及把羽毛像箭矢一样射出来。 那只渡鸦自称彩羽，我推测其可能拥有不下于人的智商。 那小子身边还跟着一个资料上没有提到过的女人，并且他们两个中有一个疑似拥有空间类的异能，刚才我们只是一个不留神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刚才动手了，但于清渊和那个女的没出手，我们被一只渡鸦给拦住了。 不过，于清渊自己说他并不是全性成员，只是小时候被苑陶救下并抚养长大。 且他对公司的态度似乎很暧昧，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并不站在全性的立场上，也不想跟公司作对，只是因为苑陶对他有恩，所以才不愿意配合我们。” 跟公司汇报完情况，抓捕于清渊的人员也被要求不用继续追击，而是让受伤的先休息，没受伤的去参与追击苑陶的工作。 第27章 逃离 苑陶这边，追击他的公司员工也在同一时间收到新的指令。 “所有人听好，苑陶的两个孙子并不是全性成员，若非必要不得下杀手，如有必要也不用留手。 这次的主要目标是苑陶，可以放那个于清尘离开。” 收到命令后，追击的员工只感叹事情莫名其妙就变得棘手起来。 而相对于他们，被追击的苑陶捂着左臂的伤口，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心中暗道：‘追吧追吧，只要你们这次敢伤了憨蛋儿，臭小子就肯定会加入全性，哼哼，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 苑陶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和于清尘会被抓到，于清渊炼的法器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想着也不能一直被追，要是自己两人逃跑的太顺利，那群人没机会攻击可就白吃这么个闷亏了。 “憨蛋儿，你弟给你的火焰弹呢？” 苑陶伸手索要，于清尘傻傻从御空石里取出三颗红彤彤，内部好似有岩浆流动般的玻璃珠放进他手心。 见只有三颗，苑陶皱起眉头。 “怎么就三个？那臭小子不是给了你一堆么？都拿来！” 于清尘捂住挂在胸前的御空石，满脸的不情愿。 “弟说，有危险，最多给你三颗。” 苑陶咂了咂嘴，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这个臭小子！连老子都防！行吧，三颗就三颗。” 只见苑陶说着就捏起一颗火焰弹，随即念头一动，驱使御空石，悄无声息的在后方哪都通员工中间制造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正方体。 “不好！快散开！” 哪都通员工里似乎有人的能力很特别，竟然提前察觉到了苑陶的行动。 可惜，他提醒的太晚了。 随着苑陶念头再一动，他手里那颗火焰弹已经通过御空石被传送进正方体中。 下一刻，正方体撤去，火焰弹在苑陶的操控下轰然炸开。 一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球形不断扩大，随后迅速破裂，火焰向着四周溅射而去，覆盖了周遭五十米范围。 火焰很漂亮，看上去更像是用果冻做成的火焰，摇曳间有种q弹的感觉。 可凡是被那种有粘稠感的火焰沾染上的东西，都迅速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不少员工都因此遭了殃，躺在地上哀嚎着。 同行的队友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追击苑陶，交给后方的支援部队去处理。 支援部队紧随而至后，立刻展开救援，可那种火焰太过棘手，他们也不敢让自己沾上，因此导致救援行动变得格外费力。 “我去！”苑陶看到火焰弹的真实效果，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嘴里庆幸的说道：“臭小子连我都骗，幸好我留了个心眼，不然还真没把这一次性的玩意当回事。” 看准后方人员的站位分布，苑陶嘀咕着就准备再给他们来一发。 可就在这时，一只渡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让他下意识停止了动作。 彩羽飞到于清尘肩膀上，张口对着苑陶说道： “苑爷，你用火焰弹了？” 说话的明明是彩羽，可嘴里传出的却是于清渊的声音。 苑陶知道，这是于清渊在控制彩羽跟他远程对话，随后埋怨道： “好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机智可就被波及了，你现在连我都防是吧？” 另一边，于清渊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好东西我也没差过你的，保命的东西我可一样没少给你吧？甚至都是第一个给你的。 但相对的，这种杀伤性大的，咱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听他这么说，苑陶立刻不服气的回道： “嘿你个臭小子，合着我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是吧？” 刚说到这儿，苑陶忽然反应过来。 “诶？不对！你小子怎么知道我们在哪？” “当然是给你和我哥的法器按定位了。” 于清渊的回答的很坦然。 苑陶却没有因为自己被按定位而生气，反而惊喜的问道： “你小子现在都能做定位类型的法器了？定位范围是多少？” 于清渊控制彩羽翻了个白眼，回道： “我是加了彩羽的羽毛，然后通过彩羽就能锁定你们的方位了。范围全球，只要你们别弄丢了，我就都能找到你们。” 跟苑陶解释完，于清渊忽然不悦的说道： “我说苑爷，您这是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去？全力逃跑，甩开他们并不困难吧？又打什么算盘呢？” 小心思被发现，苑陶也不尴尬，不耐烦的回道： “谁像你小子似得？造了好东西却藏着不用，不用你造出来干嘛？行了行了，知道了，这就去追你。” 彩羽看着苑陶眨了眨眼，随后突然用自己的声音提醒于清渊。 “主人，可以让尘哥先走。” “嘿！你个死乌鸦！把嘴给我闭上！” 彩羽刚说完，苑陶立刻不满的呵斥它。 然而，于清渊已经听到了。 “苑爷，我先带我哥离开，您老想玩儿的话，可以慢慢陪公司的人玩。 放心，真出事的话，只要捏碎我给你的那个感应珠我就能知道，到时候我会尽力去救您的。” 跟苑陶说完，于清渊立刻通过彩羽指挥起自己哥哥于清尘。 “哥，听我的，咱先走，别给苑爷添麻烦………” 于清尘自然听于清渊的话，立刻按着他说的用御空石消失不见。 “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 于清尘都跑了，苑陶自然没有继续陪公司闹下去的心思，也紧跟着催动御空石从那些员工面前消失。 丢失目标，哪都通的员工们一阵懊恼，却也只能向上面如实报告。 公司也没有怪他们，毕竟苑陶本身就并不是好抓的，而且这次主要责任在于公司的情报失误，甚至还因此导致有员工受了重伤。 好在没有出现死亡人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另一边，于清渊朝着苑陶和自己哥哥所在的方向快速靠拢。 其实要不是苑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也没想到派彩羽过去查看情况。 当时电话里，苑陶说他们可能晚几天到。 但有着能不断进行空间转移的法器，苑陶还说出晚几天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次的事情太过凶险，让苑陶都有了殒命之危。 其二：苑陶是故意在说谎，目的就是拖延到达的时间，并夸大这次的危险性。 而无论是哪种原因，于清渊都必须把情况弄清楚才行。 要是他们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也能及时赶过去支援。 只有苑陶自由，他们兄弟俩才能活的自由。 要是苑陶被公司抓到了，那他们兄弟俩也只能卖身给公司，以此换取苑陶活命的机会。 不然的话，即便身体自由，心也活的不自由。 要是公司直接把苑陶杀了，那为了给苑陶报仇，他们兄弟俩也只有加入全性这一条路可走了。 第28章 秘密基地 某座大山深处的山坳处，苑陶带着于清尘寻到一处隐蔽起来的山洞。 才刚走进去，就见一人端坐在黑漆漆的山洞里。 “苑爷，怎么受的伤？” 早已等待多时的于清渊，开口询问苑陶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苑陶啐了一口，随后恶狠狠的说道： “带着你哥去废弃的采石场实验你刚炼出来的那件法器，结果被提前埋伏在那里的哪都通员工偷袭。 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明年的今天你就只能烧纸祭奠我了。” 于清渊垂下眸子，问道： “知道伤你的人是谁么？” 苑陶闻言顿时露出笑容，挑眉说道： “怎么着？想给我报仇？ 嘿嘿，放心吧，你爷爷我是那种报仇隔夜的人么？之前用火焰弹炸他们的时候，捎带手把那人也给炸了。” 于清渊听后点点头，没有关注苑陶，开始在哥哥于清尘身上摸索起来，查看他有没有因此受伤。 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苑陶打趣道： “放心吧，这憨蛋儿傻人有傻福，那些人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回事。再说了，有我护着，还能让你哥出事？” 于清渊没理他，自顾自的检查哥哥到底有没有受伤，发现的确没受伤后，他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扔给苑陶。 “在这东西上面写字，我这边就能收到，不过就是效率低了些，等再研究研究，没准就能做个远距离通讯的法器出来。” 苑陶接过后满眼好奇的打量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铁片，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小子可以啊，研究融合类法器才多久？这就有成果了？” 于清渊双手插兜往洞里走去，边走边说道： “这不是我做的，是我哥做的，因为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就没告诉你，原本是想着给你个惊喜的。” 听到是于清尘做的，苑陶面露惊讶，转头看向这个傻乎乎的憨蛋儿。 于清尘傻傻的挠着头，脸上露出憨笑，跟上弟弟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山洞深处有一条垂直向下的天然深坑，看样子似乎是被流水侵蚀出来的。 于清渊拿出强光手电照了照，确定好落脚点后，三人各施手段落了下去，随即就听到有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于清渊借着光亮打量起下面的环境。 只见下方竟然是一条地下暗河。 暗河的水位并不深，只到脚踝位置，透过清澈的河水，能够清晰看到堆积在下方的石子。 “爷，家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么？” 三人走着，于清渊一边观察着环境，一边对苑陶询问。 苑陶则是嗤笑一声，回道： “放心吧，跑路这事儿我可比你熟，该带的肯定早早存放进御空石里。不过家里那些用钱就能买的玩意，根本没有带的必要，等风头过了再买就是。” 于清渊点点头，又问道： “那你食物带够了么？” “那是自然，压缩饼干什么的都带着呢，足够咱们三个半年的量呢，饿不到你们。” 见苑陶这么说，于清渊放心下来，随后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那就行，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听到这话，苑陶眉头一挑，瞪着眼睛问道： “臭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清渊耸了耸肩，解释道： “就字面意思啊！再过半个多月我和我哥就该回去上学了，所以最多也只能在这里陪你半个月而已。 你食物够吃，也免得我们来回跑，再把这个秘密基地给暴露了。” 苑陶皱起眉头，很是不理解的说道： “你们还想着出去？现在外面风声正紧，你们出去不马上被追就怪了，还敢去上学？难道以为藏进普通人里就不用怕被抓了么？” 于清渊抬起手摇了摇手指，否定道： “不，我可没这么想。爷，其实你弄错了三件事。 这其一呢，就是哪都通看待我们兄弟俩的态度。 公司要的是您，而不是我们，我们并不是全性成员。 再加上我们一直老实本分的上学，从来没有惹过事情，他们也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对我们指指点点，更没有理由对我们进行抓捕。 最多，他们也只不过是找我们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而已。 但你觉得我们会出卖你么？ 再者说了，公司要是在知道我们身世的情况下还要逼迫我们出卖你…… 嘿嘿，你猜这件事传出去以后，公司的信誉会不会打个对折？ 这其二嘛，就是你惯性思维的误区了。 你把自己的处境也带入到了我们身上，而实际上，从公司的角度去看，我们与苑爷你并不是一路人。 至少在我们宣布加入全性之前，以公司来看，我们与你之间就不是一路人。 至于第三点，我想你大概也想到了。 没错，公司不会用出查封账号，没收资产的方式对付全性成员，原因就在于不想把你们逼入绝境，因为那样的话，只会把你们逼的对普通人下手。 同理，还是孩子的我们，上学就是正经事。 要是抹除了我们学生的身份，那我们就只剩下异人这一个身份。 这相当于另类的不给我们出路。 而当我们完全站在异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去看待自己的未来时，那么可选项也就不多了。 我们跟你的关系摆在这里，是永远绕不开的。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就迟早要做出选择。 你又跟公司是对立关系，那么有你在，我们就永远入不了正道，只要我们不想做个所有人都嫌弃的人，孤独活在这个世上，那自然要选一个阵营。 既然我们永远不会背叛你，且不能进入正道阵营，那就只能转身投入全性的怀抱。 把两个少年异人逼入全性？ 呵呵，公司敢想也不敢做啊。 如此，我们兄弟俩回去上学，实际上才是公司最乐意看到的事情，至少这证明我们兄弟俩确实没有那个为非作歹的心。” 听完于清渊的分析，苑陶沉默了。 于清渊分析的都对，可让这小子拿捏住的感觉也的确让苑陶觉得不爽。 “你个臭小子！全性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见苑陶火气上来，于清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主动给苑陶捏起肩膀。 “这话怎么说的？至少您就很招我们兄弟俩待见啊。” 第29章 天然气局 苑陶心里那点不舒服，在于清渊这个孙子的讨好下很快就消了。 在他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天然石室内。 进入石室，眼前豁然开朗。 仔细看去，整个石室高有三丈三，三根钟乳石柱，以三才之势分布，连接着顶端和地面，石室内的所有地方，完全由天然的钟乳石覆盖。 刚一进入石室，于清渊顿时感觉到一阵疾风从右侧袭来，再往前走三步这股风力却又消失不见，仿佛那股风就只沿着石壁吹动。 伸手往后试了试，发现还真就是如此，这让他顿感惊奇。 行至石室中央，却见一个完全由钟乳石组成的天然石台，坐落在三根钟乳石柱的正中央。 “嘿嘿，怎么样小子？这地方不错吧？” 苑陶得意的朝于清渊炫耀着，一转头却看到于清渊正双眼定定的看着最中间的钟乳石台。 “我去！苑爷，这是天然气局？你怎么找到的？” 见他惊讶，苑陶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这就叫机缘！早年间我被公司那帮家伙追杀，逃脱后无意间发现咱们进来的那个入口。 当时我伤的不轻，也顾不得那么多，所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躲了进来，没想到竟然被我找到了这里。 看到没？我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 看着苑陶自卖自夸，于清渊心中腹诽这是狗屎运。 此时在动用先天异能的于清渊眼里，这里的天然气局已经被尽收眼底。 “迎水聚风，养气凝神，暗合三才，坐镇中央。 嘶，坐到那个钟乳石台上，怕不是能帮人明心见性，加快修炼速度啊。” 于清渊一语点破此处玄妙，苑陶没能装的圆满。 不过他也不在意，对着于清渊说道： “不错，能一眼看出来，我就知道你小子识货。 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好，这里的天然气局对心性要求很苛刻。 要是心神不定，或者心性修为不到家的坐上去，反而会心神大乱，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气脉反噬。 怎么样？你小子要不要坐上去试试？” 面对苑陶的邀请，于清渊没有任何退缩。 “心中坦荡，无阴鬼腌臜，自不怕考验。” 说着，他就走到石台上盘膝而坐。 坐在上面，他只感觉到自己好似被天地灵气包裹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当他开始行炁的时候，却忍不住的思绪翻飞。 这种情况，只有在最开始修炼静功的时候才有，自那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 明白这就是天然气局对他资格的考验，于清渊凝神静坐，对于脑海中翻飞的思绪不予理睬。 很快，他的心绪就快速平复下来，自身气脉在气局的辅助下，运行的比以往更加顺畅，且运行后的效果也更好。 苑陶看到他渐入佳境，苍老的脸上也是浮现出笑容。 于清渊这一盘坐，就是一天一夜过去。 某一刻，正处于无思无想，无念无欲状态中的他，突然就被天然气局给踢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明明已经超脱世界凡俗，却突然又被打落云端，落到了泥沼里，搞的他十分不舒服。 惊醒后，于清渊张口吐出一口浊气，随后从石台上走了下来。 为老不尊，正在用围棋欺负于清尘的苑陶见他醒了，笑着说道： “哟！你小子可以啊，比我当初在上面的时间可长多了。” 而于清尘见到他下来，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弟，爷欺负我。” 于清尘抱着于清渊的胳膊，表情那叫一个委屈。 揉了揉自己哥哥的脑袋，于清渊笑着安慰道： “没事哥，看我给你赢回来。” 顶替了于清尘的位置后，爷孙俩又重新开了一局。 一边下着棋，于清渊一边问道： “爷，这个气局什么情况？修炼好好的，怎么还给我踢出来了？” 苑陶笑着回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 虽然我也只见过这一个天然气局，但我听老一辈人讲过。 像这种天然气局，尤其是可以助人修炼突破类的气局，每一个都像是个脾气古怪且严苛的老师。 这个三才凝气局，对于心性有着极其严厉的要求。 心性不过关的，没资格坐在上面修炼。 心性过关的，也要分个心性修为层次高低。 每一个层次，能在上面停留修炼的时间都不同，并且如果心性修为一直没有突破到下一个境界，那么每一次能够在上面修炼的时间也会慢慢变短。 而这个层次的分级，这些年我大概也摸出了个门道，应该和静功的分级差不多，可分为：离生喜乐、定生喜乐、离喜妙乐、舍念清净，四个层次。 你第一次上去就坐了一天一夜，说明你现在处于定生喜乐的阶段，接下来你每一次上去，所能够待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听苑陶这么一说，于清渊也反应过来一件事。 “爷，你这么说的话，我忽然想起来，在上面时候的那个状态，跟舍念清净很像啊。” “不是很像，就是那个状态。” 苑陶肯定了于清渊的猜想，随后又说道： “要不是这次被哪都通追，我本想等你们大学毕业以后，心性平稳下来再带你们来的。 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还真没让我失望。照这样下去，等你小子到了离喜妙乐的阶段，再琢磨出怎么把你这手段传下去，到时候估计都能开宗立派了。” 听着苑陶的话，于清渊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跟于清尘说道： “哥，你也上去试试吧，别听爷说的那么玄，就跟咱们平时练静功行炁是一样的。” “哦，好。” 于清尘点点头，也走到钟乳石台上盘坐下来。 于清渊装作不在意的跟苑陶下棋，可眼睛却一直留意着自己哥哥的状态，等看到哥哥盘坐后直接入了定，这才放心下来。 “你小子在瞎担心什么？憨蛋儿他虽然傻，但正因为这样，他的心思反而更加纯洁，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杂乱念头，比你更容易进入状态。 现在就看他的心性能达到什么境界吧。” 于清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默默的跟苑陶下棋。 第30章 突破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 祖孙三人带着一鸟一章鱼，在这不见天光的地下溶洞里活的倒也滋润。 不用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不必再为人间琐事烦忧，似乎就这样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任谁都知道，除了死亡之外，所有安宁都只是一时的。 他们，早晚是要出去的。 于清渊也不会让哥哥和自己过野人般的生活。 这天，在石台上盘膝而坐的于清渊，沉浸在无物无我的玄妙状态中时，忽感觉身心于某一刻合一。 他的灵魂强度正式回归到与肉身同等的状态，身魂再次契合。 也于此刻，腹部丹田之中隐隐有某种东西碎裂开来。 平静的心念被惊扰，他将意识沉入丹田，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意识刚进入其中，就发现一直沉寂在丹田内的金丹上竟然遍布着细密的裂纹。 当他注意到时，金丹表面仿佛蛋壳般开始碎裂，并向着内部塌陷。 察觉到似乎并没有危险，于清渊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观望着一切的发生。 等金丹外壳全部被吸入内部变成粉末后，一个宛如星空般的黑色宇宙呈现在于清渊眼前。 金丹变成宇宙，于清渊似乎在其中看到了寰宇星辰的运行轨迹，心底里逐渐升起明悟。 世间异术，皆为外物，唯向内求索，方得真谛， 人活着，需要有个目标。 如果活着的目标就仅仅只是活着，那么便是浑噩。 如果活着的目标是靠欲望所驱使，那么便是堕落。 活着的目标，应该由内心真正的渴望去决定，可称之为：信念。 亦可称之为：道。 道乃万物真理之统称，万物皆为道，亦皆有道。 以万物为师，可得万物之理。 如猴拳，如五禽戏，都是从生灵身上学习而得。 观摩生灵之道可得生灵之法。 而生灵有道却不自知。 想明己道，先守良知。 良者，于及格线之上，却不称优。 知者，于践行大道之途上所获、所得。 良知非至善，亦非至恶，只是于这世间行走该有的底线和品格。 人生而有良知，或因欲望，或因外在，于后天逐渐淡忘乃至摒弃。 参透了这些，于清渊终于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之人。 有术无道。 如今仔细想来，除了哥哥和苑陶以外，他似乎再无牵挂，更无行走在这世间的目标。 所以，他需要去寻找自己哪怕倾尽所有也无怨无悔的目标。 “该入世了。” 轻声念出这句话，于清渊缓缓睁开双眼。 一刹那，他眸中有灵光乍现，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于尘世中生，却自以为非尘世中人。 穿越者的身份，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楚自己。 实际上，无论哪个世界，他这般人都是个俗人，没能脱得红尘的俗人。 未跳出红尘，却将心拔的太高，终究不过虚妄。 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苑陶被他吓到，惊疑不定的开口问道： “臭小子，你有所悟了？” 在石室外摆弄集成板的于清尘似乎也感应到什么，从外面走了进来，疑惑的看着自己弟弟。 于清渊点点头，回道： “是悟了。悟出自己是个庸人，该去重新学习庸人的活法。” “庸人？” 苑陶看着面色淡然，嘴角含笑的于清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现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出尘之意，结果他却说自己是庸人。 “小子，到底悟出什么来了？” “没别的。”于清渊摇摇头，也明白即便说的再多，不懂就是不懂的道理，直言道：“就这个，过程杂，所思也杂，路不同，说也无用。” “你小子别给我搞那些玄乎的说辞，就直说，你现在准备干嘛？刚才听你说要入世？” 苑陶也明白是自己不懂于清渊此刻的状态和想法，烦躁的挥了挥手，让他直接说事。 于清渊微微颔首，说道： “对，我和我哥该走了，虽然距离开学还有十来天，但有些事情我们也该去了结一下，所以会花费些功夫。” 听到他这话，苑陶立刻意识到他要去干嘛。 “你准备去找你那些亲戚了？”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总该有个了结，不然留在心里总是个坎儿。” “哪都通应该还在追查咱们，现在风声这么紧，你去杀人，容易回不来啊。算了，我陪你们走一趟就是，大不了咱们爷孙三个溜出国嘛。” 苑陶终究还是护着他们兄弟俩的，怕他们自己应付不来哪都通，也顾不上自己现在也泥菩萨过河，选择去帮两兄弟去了结掉这件事情。 可面对苑陶的好意，于清渊却直接拒绝道： “不了，苑爷，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自己去处理吧，你也不能护我们一辈子。” 看着于清渊平静的双眼，苑陶明白了这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选择，当即也不再坚持。 “好吧，那你们两个自己小心些。做完这件事……就加入全性吧……” 于清渊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看情况吧。” 说完这句话，于清渊跟苑陶告了别，随后就带着哥哥于清尘离开了地洞。 他知道苑陶的考量。 如果他们真的杀了普通人，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加入全性，不然的话，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也因此，苑陶才会犹豫着说出那句话。 虽然苑陶也想让他们加入全性，但却不希望他们是因为这件事而加入。 在苑陶看来，他们兄弟俩那几个亲戚，还没这个资格。 他们可以是自愿加入，也可以是被公司逼迫着加入，怎么样都行，但唯独不可以是因为那几个垃圾货色而不得不加入。 “主人，咱们是要去杀人么？” 终于可以出去耍，彩羽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身为一只飞鸟，让它整天待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溶洞里，着实让它有些受不了。 现在终于可以出去，而且出去就有架打，让他心里非常期待，忍不住开口询问可不可以杀掉对方。 “还不知道，看看再说。” 于清渊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就闭口不再多言。 第31章 报应? 从漆黑的洞中走出，光明入眼，于清渊抬头望着天上的那轮太阳。 红日放金光，却不再刺眼。 肩膀上的章初墨跳到地上，又变成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模样，不过这次却换成了霸总风格。 “主人，咱们怎么走？” “故乡在南，当然是往南走。” 于清渊带着自己哥哥和两个小家伙，以步行的状态，直奔自己老家。 如果坐飞机，肯定很快就能到。 但他们只要现身，就肯定会被哪都通察觉到行踪，所以只能选择人迹罕至的路线走。 这些年虽然过的安稳，可于清渊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那些亲戚的关注，每过两年就会拜托苑陶去查一下。 也因此，他对亲戚们现如今的动向和所在了如指掌。 一天一夜过后，他们终于抵达原来村子附近的山林。 “彩羽，去看一下。” “了解。” 收到命令，彩羽展翅飞向村子上空，于清渊通过彩羽的视野，将下方村子的情况尽收眼底。 过了十来年，如今村子也在现代化建设的影响下大变样。 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从在村子的另一边穿过。 原本的村子，也都搬走了。 是的，这里被规划后，整座村子都搬迁了，村子里的人也都成了拆迁户，得到了大笔钱财。 看着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全部消失，往昔恶记忆与现实重叠，却成了泡影，于清渊心底涌现出一丝失落。 “彩羽，回来吧。” 将彩羽召回，于清渊朝着城市而去。 如果他和哥哥当时没有遇到苑陶，此时怕是早已经化成枯骨了吧。 即便那个时候暂时收住了奶奶的老房子，等到拆迁的批文下来，那些恶毒的亲戚也肯定会不顾一切要了他们的命。 财帛动人心，也乱人智。 漫步在城市中，于清渊静静打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多忙碌，也多庸俗。 而他，也是这忙碌庸俗的一员。 行至一间小饭馆，于清渊抬头看了看牌匾上的名字，却没有急着进去。 这是他那个二叔开的。 拆迁后，他们家搬来这里，并且买了间门市房，开了这家小饭馆，生活也还算滋润。 “走吧哥，咱们进去。” “哦。” 走进饭馆，于清渊、于清尘以及章初墨各自落坐，彩羽自顾自的飞到桌子上。 眼下不是饭口，并不大的饭馆里面客人也不多，只有两三桌。 “几位小朋友来点什么？” 刚坐下，一个中年妇人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菜单，脸上堆着笑。 于清渊认出，这是他二叔的那个老婆，如今已没了当初的青春靓丽，眼里也看不到那时的恶毒，只剩下疲惫、势利以及讨好。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认出已经大变样的兄弟俩，只是眼含惊艳之色的多看了两眼于清渊和章初墨。 于清渊接过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四碗米饭。 点好了菜，于清渊透过玻璃，看到正在后厨忙碌的二叔。 中年的他，此时眼里只有配菜和架在灶台上的锅。 同样在后厨帮忙的，还有他们的孩子。 于清渊两兄弟和他们的孩子是一样的年纪，也是一样的年级，却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听苑陶说，他们的孩子学习很好，在重点高中上学，而且也很孝顺。 说这个消息时，苑陶脸上的嘲讽就没收敛过。 苑陶说：“不孝的畜生，却生出个孝顺的种，要不是偷偷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戴绿帽了才合理，真不知道老天爷在搞什么鬼东西。” 当时，于清渊没吭声，现在于清渊也不想说话。 饭菜端上来，他们沉默着吃完就付钱离开。 于清渊又来到一家儿童用品店，这是他三叔开的。 可笑吧？ 参与拐卖的三叔，竟然开了一家儿童用品店。 这些年，三叔生活好了，一直老实本分，看上去还真像个老实人的样子。 其实生活好了以后，这个三叔出了轨，还把别人搞大了肚子。 不过他老婆也没差，借别人的种，给他又怀了一个。 夫妻俩事情都败露后，索性也就离了婚。 至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老大成了混混，后来晚上喝酒飙摩托，自己钻到卡车屁股下面给碾死了。 小儿子后来重度抑郁，生活不能自理，夫妻俩都不想管，就送进了精神病院。 进店后，看到明明四十多岁，面容却像七八十岁似得三叔，于清渊只说走错了，随后就带着哥哥离开。 从三叔那里离开，于清渊又花了一天时间，找到躲藏在一座小镇旅馆里的小姑。 他小姑自从那次拐卖他们两兄弟的经历过后，就喜欢上了那种空手套白狼的暴利，开始当起了人贩子。 说起来，她也已经好多年没有再跟那两个亲戚联系过。 山林中，于清渊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 “哥，当年他们拐卖我们，还抢奶奶房子的仇，你说我们要报么？” 被于清渊询问，于清尘却没有犹豫，直接牵起他的手，坚定的说道： “弟报，我就报。” 看着哥哥清澈，不带半点杂质的双眼，于清渊笑了。 松开哥哥的手，于清渊忽然说道： “仇恨会随时间流逝，伴着风消散，但因果不会。 他们种的恶因，自也该有恶果。” 这天，二叔家的孩子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三叔家的店起了火，幸好当时他人不在店里。 小姑在躲藏的地方，被得到消息的警察抓了。 于清渊带着自己的哥哥，回到了他们与苑陶共同的那个家。 一进门，章初墨就很自觉的变身成女仆，开始打扫屋子。 哥哥于清尘显得很兴奋，跑回自己屋子里，在床上来回打滚。 彩羽飞回它的鸟窝，安逸的趴着，嘴里还嘀咕着‘还是自己窝最舒服’之类的话。 于清渊帮着章初墨打扫完厨房，随后开始做饭。 正做着，门铃忽然响了。 “初墨，我腾不开手，你去开下门。” “哦，好嘞主人。” 章初墨换了一套居家贤惠小女人的形象，随后才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第32章 哪都通登门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穿着快递员服装的人。 只不过，对方手里却并没有拿着快递。 “主人，好像有麻烦找上门了。” 于清渊当然知道是哪都通的员工找上门了。 早在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天生异能感应出门后的两个人都是异人。 能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除了哪都通，也就只有全性成员了。 但全性来找他，可不会这么安静和客气。 “初墨，别堵门，先让客人们进来。” 全神戒备的章初墨听到这番话，挠着头应了一声后，让开身子，客气的说道： “请进吧，我给你们拿拖鞋。” 对方一共来了两个人，进门后全都自觉的换上章初墨给他们拿的拖鞋。 看到于清渊没有搭理他们，依旧在厨房做着饭，他们也没有打扰，而是顺着章初墨的指引，先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将菜都炒好，于清渊招呼道： “初墨，端菜吧，米饭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彩羽，叫我哥出来吃饭，另外你顺便去洗个澡，要不然不许上桌。” 章初墨和彩羽得了命令，各自忙碌起来，而于清渊解下围裙，坐到了哪都通员工对面的沙发上。 来的两名哪都通员工是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苍老，看上去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那双眼里透露出的沧桑，表明这个人要么是经历丰富，心理年龄与实际不符，要么就只是驻颜有术，看着不那么苍老而已。 至于女的，看着比较年轻，最多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黑长直的头发随意披散，表情木木的，眼睛倒是很有灵性。 “两位来找我们，不知有什么指教？” 于清渊坐下后，分别给自己和两人倒了杯水，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着。 这时，年龄大的那个人开口说道： “我是哪都通的大区负责人徐翔，负责咱们华北区。 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我哥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所以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吧。” 说这话时，哥哥于清尘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于清渊转头对着自己哥哥说道： “哥，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哥哥于清尘点点头，坐到饭桌前闷头吃起饭来。 徐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痴傻模样的于清尘，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问道： “第一件事，我们想知道苑陶现在在哪。” 于清渊看着徐翔，笑着回道： “我们的情况，想必公司已经有所了解，所以难为我们的问题还请不要问了，即便问，我们也不会配合的。” “嗯，可以理解，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希望你同样能够理解。” 徐翔听到他的话后，先是表示理解，随后就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揭过。 紧接着，徐翔又问道： “那关于张楚岚的事，希望你能和我们聊一聊。” 于清渊佯装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公司打听我一个同学做什么？” 见状，徐翔解释道： “我们也只是想有个了解。” 于清渊依旧不打算配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说道： “可以理解，但很抱歉，我并不认为我有义务在这件事情上进行配合，不管张楚岚他的身份到底如何，那都与我无关。 他是我同学，也是我朋友，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只要不是他犯了什么错，我都没理由将他的信息提供给别人。 虽然我也明白，能让哪都通大区负责人来询问，那他应该和我一样是个异人，但还请徐老爷子你问其他的吧，不然一会饭菜可就要凉了。” 徐翔忽然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不像是个高中生，更像是个职场老油条，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他本想通过于清渊的反应，从而确定张楚岚到底是不是异人。 结果，于清渊反过来用公司的立场去反推张楚岚的异人身份，这让他一时间抓不到任何细节线索。 “好吧，那我们来谈谈你和你哥的问题。” 于清渊点头，说道： “好，请讲。” 徐翔竖起三根手指，问道：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那三个普通人下手，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而是要用这种方式去折磨他们的后半生。” 对于这个问题，于清渊只给出十二个字的回答。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因果循环。” 徐翔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而公司其实对这件事已经有了看法，见他说的和公司想的没什么出入，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第二个问题，我们想知道你们对于全性的看法。” “成员都是一群迷茫纵欲的人。全性祖师立派初心是好的，但立的太高，没几个能做到。” 于清渊轻描淡写的说着，徐翔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听到他亲口说出之前，徐翔都以为于清渊会因为苑陶养育他们兄弟俩的缘故，从而对全性也爱屋及乌心生好感，结果没想到于清渊看的这般通透。 定了定神，徐翔继续问道：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加入公司。” 这次轮到于清渊愣神了。 他也没想到，徐翔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招揽他。 “加入哪都通？抱歉，我并没有这个想法。” “理由呢？” “你们哪都通和苑爷是对立面，仅此一条就够了。” 徐翔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说道： “那么，正事聊完了，我可以和你聊点私事么？” 于清渊也没拒绝，点点头回道： “可以。” 听到于清渊同意，徐翔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你们有想过以后要过怎样的生活么？” 对于这个问题，于清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有，不过就目前为止，路走的都还顺利。 相信公司调查过后也都知道了，我并不缺钱，在普通人世界里生活不成问题。 而我和我哥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因此有没有同类，或者说认不认识同类都可以。 至于以后？ 等成年了搞点小生意，弄个大园子，或者包两座山，怎样都能活的滋润。” 第33章 徐翔与冯宝宝 徐翔听了他的话后，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嗯，那样的日子确实滋润。” 赞叹过后，徐翔又问道： “对了，听说你们把你们奶奶的骨灰也带走了？不知现在安葬在哪？” 他这个问题刚问出口，于清渊就意识到这是在试探他们兄弟俩的底细。 “徐老爷子不用旁敲侧击了，我哥的确是炼器师，奶奶的骨灰也已经被炼成法宝。” 徐翔听到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 通过苑陶的种种细节，已经表明了他拥有了许多法器。 而苑陶是什么水准，在这么多年的追捕下，公司自然也是心里有数。 因此，公司也推测有其他炼器师在帮苑陶，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收养的那两个孩子。 这时，徐翔看向于清渊，问道： “那你呢？你的手段是什么？” 于清渊没有直说，而是朝彩羽招了招手。 刚洗完澡，并且把自己烘干的彩羽，扇动翅膀落在他肩膀上。 随即，于清渊一边逗弄着彩羽，一边笑着看向徐翔。 “这不是很明显么？” 徐翔点点头没有多问，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这次打扰你们用餐，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两位有空可以过来坐坐。” 客气的将两人送了出去，于清渊若无其事的坐到饭桌前开始吃饭。 而出门后的徐翔，则是朝身旁的冯宝宝问道： “阿无，你咋个看？” 冯宝宝思索着回道： “嘞个憨憨傻傻，个子高高滴胖子，叫于清尘是吧？他应该就是炼器师木有错。 但嘞个弟弟于清渊，不见得就是禽兽师。 我之前也见过禽兽师，他滴身上木有禽兽师的那种味道，而且感觉也很不一样。 可我又不是很确定。 你注意到那个女人没有？ 她给我的感觉很怪，不像是人，更像是章鱼。 气味像，炁更像。 所以，我觉得，那个于清渊，应该不是只有一只神兽，而是有两个。 一个是那只渡鸦，另一个就是那个章鱼变成的女人。 这也是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禽兽师的原因，毕竟你曾说过，有的天才，能把本来低级的手段玩的很高明。” 听了冯宝宝的分析后，徐翔面色也有些惊讶。 刚才在屋子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他虽然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却并没有察觉出对方不是人。 忽然，徐翔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皱着眉说道： “事情变得复杂了啊…… 从当时苑陶试验以及使用的几种法器来看，于清尘的炼器天赋很高。 现在这个弟弟于清渊更是叫人看不透。 虽说是神兽，但实际上就是得了炁的动物而已。 现在他是不是禽兽师不好说，但如果刚才的女人真是章鱼变的，那他就肯定掌握了某种能够控制动物，并有一定几率稳定让动物得炁的手段。 这两个孩子如果不夭折，无论走什么样的道路，未来成就都不可估量。” 徐翔说完，却见冯宝宝罕见的点头表示认同。 “阿无，很少见你对别人的能力如此认同。怎么？你也很看好这两个小家伙？” 冯宝宝却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看好他们两个，而是觉得那个于清渊跟很多人都不一样，你不是说这种既是正常人，却又区别于大众的人，都有过人之处么？” 徐翔愕然，追问道： “阿无，你发现什么了？” “嗯。”冯宝宝点点头，紧跟着说道：“他的眼睛很平静，不管表情再如何变化，他的眼睛里都太过平静了，而且他眼睛很明亮。” “平静？明亮？”徐翔琢磨着冯宝宝的话，随后试着解读。“你是想说他内心平和，目有灵光？” “对对对，就是介个，我一时间没想起来咋子形容。” 有了冯宝宝的干预，不禁让徐翔开始重新审视起他们两兄弟，心里渐渐涌起即便不能招揽进公司，也绝对不能把他们推向全性的想法。 而此时，已经被徐翔标记的于清渊在吃完饭后，把哥哥于清尘叫到了面前。 “哥，咱俩要准备准备了。” “呃？又要躲猫猫了么？” “不是不是，是准备炼制应对以后情况的法器。” “哦，可，不是在炼么？” 见哥哥听不懂，于清渊也不打算深说，只是安慰道： “没事的哥，不用担心。对了，你那个机器人研究的怎么样了？” “嗯……ai智能不好做，一直失败，需要重新构建数据模型，还要投喂各种资料进行自我学习，不过机械身体已经做好了，试验也都完成了，就差加载智能ai……” 提到相关理论知识，哥哥于清尘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总是能滔滔不绝的讲述出许多，连说话都变得流畅。 就是他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于清渊不是很能听懂。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于清渊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别看他哥傻，但他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个天才。 跟哥哥说完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清渊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复盘今天和徐翔之间的对话。 徐翔带来的那个人，不用说他都知道是冯宝宝。 不过他也没打算理会冯宝宝。 甲申之乱也好，冯宝宝的经历也罢，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那些事，与他无关。 其实在处理亲戚这件事上，他事先就考虑了很多。 异人不能对普通人出手，这不假。 但也分情况。 比如说：报仇。 尤其还是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仇。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这个底线就变得有些模糊了。 也因此，他并没有杀掉那些亲戚，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他们。 至于那个孩子，他也没有怎么样，而是扔进了山里。 如果他走的方向对，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看到城市，即便方向不对，走一段时间也能看到马路之类的人类痕迹。 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活，那就不是于清渊在意的事情了。 不过想来既然公司已经知道，应该已经把那个孩子送回去了。 徐翔今天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他说话，就说明公司不会对他们兄弟俩动手，也不会采取强硬措施。 不过徐翔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这让于清渊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徐翔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想不明白，于清渊索性也就不想了。 第二天，他带着哥哥重新买了电话，又补办了电话卡。 刚把电话开机，他就接到张楚岚打来的电话。 第34章 晋级 接通了电话，于清渊就听张楚岚焦急的声音传来。 “渊哥？是你么？” “是我，怎么了楚岚？” 听到于清渊的声音，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明显松了口气。 “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去你家也找不到人，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 “是出了点事，被哪都通追杀来着。” “啊？！追杀？！” 张楚岚惊呼出声，震的于清渊不得不把手机拿的远了些。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张楚岚控制好音量后追问道： “怎么回事？那你和尘哥现在还好么？” “没事了。”于清渊把电话放回耳边，解释道：“哪都通追的是苑爷，跟我们哥俩关系不大，现在我俩已经安全回家了。毕竟你也知道的嘛，苑爷他是全性，所以被追杀很正常。” “那苑爷他……” “放心，他也没事。对了，你急着找我干嘛？” 问起正事，张楚岚缓声说道： “我这不是放假打工了么？开了工资，我就想着请你和尘哥搓一顿，忽然联系不上你，就有点担心。” “哈哈，儿子长大有出息了，知道孝敬义父了。” “去你的。” “哈哈，成！那就明天吧，时间、地点你定，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正好我这有坛苑爷的自酿刚到年份，度数不高，他这几年怕是都不敢露头，咱俩开了替他尝尝味道。” “好嘞，别忘了把尘哥也叫上。” “放心吧，忘了谁还能把我哥忘了么？那就先这样，明天你定好了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于清渊在御空石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小坛封装的酒罐来。 “嗯，明天就喝这坛吧。” 苑陶放在他这里的酒也不多，总共就五坛。 其中四坛用苑陶的话来说，是给小孩喝的。 但有一坛，却是于清渊缠着苑陶给他酿的。 当初于清渊炼成法器的人参也在里面，苑陶又不知从哪淘换来一根虎骨，让他也给炼成了法器，加上于清渊早年练手时炼化的一株枸杞树上结的枸杞，合在一起给泡成了酒。 法器泡酒这种事情以前有没有炼器师干过不知道，但三种法器泡酒，估计古往今来也就只有于清渊能这么奢侈了。 而那坛酒，只看材料就知道是大补，能把人补到七窍流血的那种。 但当然啦，法器泡酒可不会只有这么点作用。 那坛酒最大的作用，是可以提升饮酒之人的炁，有点类似于炼化后就能提升境界的补药，不过效果相对温和，也不需要炼化，喝下去身体就会自动吸收。 只不过，那坛酒于清渊可不敢喝。 不为别的，只要喝了那坛酒，晚上没几个女人陪着，怕是能把人折磨疯。 苑陶倒是经常缠着他讨酒喝，不过都被他以年份不到为由搪塞了过去。 于清渊有时候也想着，要是把这酒给张楚岚喝上一小口，会是怎样的场景。 然而，这种事也只能想想。 把这么好的酒给张楚岚这个万年单身老处男来喝，只会浪费了效果。 把电话放到一旁，于清渊盘膝而坐，开始仔细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了结了和亲戚们的仇怨后，他整个人只觉得身心通畅，就好像某种堵塞的郁结被打开了般。 现在即便不全神贯注的去感应，他也能隐约察觉到体内涌现出的不同力量。 其中，心肝脾肺肾分属五行，所以涌现出来的力量也最为明了。 其次比较容易明白的力量就是大脑，念动力这种东西，只是感知到就能明白该怎么用。 而除了五脏和大脑，身体其他器官涌现出的力量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弄清楚的。 “虽然知道身体正式进阶成法宝的时候，也会出现相应的特殊能力，但这也太多了吧？” 感应完自己身体现在所展示出的所有能力，于清渊惊讶的睁开双眼。 除了五脏和大脑，从食道下去，一直到人体后面的出气口为止，形成一个整体，拥有了吞噬天地之炁的能力。 效果有点像阮丰的六库仙贼，但没有六库仙贼那么霸道，只能吞噬炁来补充自身，其他的物质不行。 骨骼拥有的能力是防御，可以召唤出类似外骨骼的东西守护自身，实际展示效果很像是须佐能乎的初阶版本。 骨髓则是可以提供身体成长所需的养分，并且源源不断的制造血液，而血液的效果则是修复自身一切损伤。 血管没有别的效果，就是柔韧性更强，能够保证稳定承载血液和输送血液。 神经网络的能力是加强和提升自身感知力。 肌肉的效果是提升自身力量。 脂肪的效果是减少自身受到的伤害。 皮肤的效果是制造全身防御的护盾，不过防御质量上要比骨骼差些，但胜在是全方位防御，不像骨骼那样有缺漏的地方。 头发的能力是可以主动攻击敌人，扰乱对方心神，三千烦恼丝了属于是。 灵魂具有单独离体，以及释放可以震荡敌人灵魂冲击波的能力。 余下的能力就比较简单了。 眼可观千里，但前提是不能有遮挡物，也就是不能透视。 耳可聆听万物，再细小微弱的声音也能听到，有点顺风耳的意思。 口可发出声波攻击，威力非常可观。 鼻子可以分辨更多的气味，颇有些天地无极万里寻踪的意思。 “嘶，我这是成永动机了啊？” 众所周知，法宝也是可以被损坏，甚至破坏的。 但血液可以修复啊。 血不够了骨髓可以造。 骨髓不够了可以通过吞噬炁来恢复。 也就是说，于清渊现在硬耗都能把敌人给耗死。 这要是咬上敌人一口，当场吸血食炁，那还不把对方吸成人干了？ 于清渊只是想想心里就一阵恶寒，庆幸的自语道： “还好还好，没有副作用，不然可就把自己坑惨了。” 心里庆幸的同时，于清渊又有些忧虑。 以他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已经足够自成一派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的真实实力，想安逸的生活不受打扰都难。 “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把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我哥身上才行啊……” 第35章 有备无患 于清渊自己嘀咕完，将御空石里的各种图纸拿出来放在书桌上铺开。 从跟着苑陶开始修炼，他就一直在思索到底该带哥哥走哪条路。 可思来想去，留给他们兄弟二人走的路真没几条，能善终的路更是只有两条。 其一：加入公司。 有国家做背书，也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其二：扬名天下，并跟全性撇开关系。 有苑陶在，他们兄弟二人跟全性注定撇不干净，但至少可以立下一条明显的界限将自己与全性区分。 “炼器师会引来各大势力的招揽，两个拥有顶级天赋的炼器师会引来各大势力的觊觎…… 而当这两名拥有顶尖天赋的炼器师跟全性扯上关系，和平相处的空间就变得很狭小了………” “要么招揽……要么杀…… ……苑爷，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啊……” “王家……全性……只有这两个是最不好说话的……” “全性至少还会卖苑爷一个面子，不会做的太过分，最不济我也能带着哥哥去寻求丁嶋安的庇护。 有老师这层关系在，再加上我孤身带着哥哥看上去确实可怜，很容易搏得好感，做起来倒是容易。 如此，全性不足为虑，只剩下那个烦人的王家了啊……” “……王家……神涂和拘灵遣将么……” 于清渊曾在毕渊授课偶然提到丹青之术时，询问过关于神涂和秘画的能力。 秘画重在一个‘秘’字，其能力神鬼莫测，叫外人难以察觉，甚至已经中招而不自知。 神涂则重在一个‘神’字，能让施术者如同神明般在现实中执笔随意涂抹，就好像一位画家在以世界为画板涂鸦。 虽然这两门丹青之术中的巅峰异术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显现过，但毕渊还是知晓其部分真相。 于清渊着重对神涂进行了深入了解。 在毕渊口中，神涂其实是一门替换之术。 以施术者的炁，结合丹青之法，替换掉原本现实存在的东西，并且可以在过程中对中了神涂的东西进行改变。 比如：当神涂作用在一棵树上时，施术者可以让那棵树完全违背常理的进行生长，就好像抽象派画家笔下的画作一般。 “神涂……扭曲……替换……影响现实……” 于清渊手指轻叩书桌，发出铛铛的响声，心里思考着神涂到底是如何作用于现实的。 “万变不离其宗……炁想要对现实造成影响，就要先让炁侵入现实的物体…… 扭曲……替换……更改…… 所以……其实是让炁融入目标物体，以此来对目标物体进行操作么？ 炁能让肉体再生，归于根本也是炁与现实的融合，并改变了现实。 神涂如果也是这样进行操作的话，那么最简单的应对办法就是消除对方的炁…… 消除掉炁…… 炁本质上是一种能量，能量不会凭空消失，但却可以转换…… 能量可以转化成物质，物质同样可以转变成能量……基础的物理法则和化学定律么？……” 找到突破口，于清渊的大脑飞速运转，手指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 蓦地，他敲动的手指突然停下。 “只需要造一个吞噬转换器就可以了，分解、使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莫比乌斯环！克莱因瓶！” 有了完整的制造想法，瞬间几种可以实现相应功能的材料就浮现在于清渊脑海。 没有犹豫，于清渊趁着灵感爆发，立刻拿出空白的图纸开始规划制造方案。 过了几个小时，废掉数十张图纸，一张名为《斗转星移》的法宝设计图纸呈现眼前。 不过这只是初代版，在后续试验过程中肯定还需要改进，但只要这个思路通了，被制造出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欣赏了一会儿图纸，感觉自己现在还没有其他灵感可以用上，于清渊将图纸放到一旁，思考起应该如何应对拘灵遣将。 关于拘灵遣将的情报，他知道的还是比较详细的。 虽然因为穿越过来的时候漫画还没更新完，导致他并不知道拘灵遣将的进阶能力是什么，但只要知道依旧是巫灵之术就可以了。 奇门局有奇门局的破解方法，巫灵术自然也有巫灵术的克制之道。 当一个可以无限制炼制法宝的炼器师出现，那么他就将是所有异人的噩梦。 于清渊又花了半宿的时间，设计出一个专门克制巫灵，附带攻击灵魂的初代版法宝图纸，并取名《丧魂钟》。 原本他是想设计成铃铛类型的，毕竟那样用起来比较方便，晃一晃就行，但想起马仙洪被王震球暗算的一幕，他最终给改成了古钟的样式。 等他弄好图纸，再一抬头，天已经亮了。 夜，不知不觉就又熬穿了。 不过他现在修为大进，偶尔熬夜已经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于清渊伸了个懒腰，推开房门准备先去洗漱。 洗漱完毕走到厨房，章初墨已经在做早饭。 “早呀主人。” “初墨早。” 主仆互相打了招呼，于清渊很自觉的走过去帮章初墨切菜改刀。 “主人……” 章初墨忽然低着头叫了于清渊一声，于清渊切着菜也没在意，随意的问道： “怎么了？” 将锅里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章初墨犹豫着说道： “主人，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于清渊狐疑的看向章初墨。 “你不会是看我哥那些书看多了，开始思考起章生哲理了吧？” 话说完，不等章初墨有所反应，于清渊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忙上前抓住章初墨肩膀，神色认真的看向她的双眼。 “初墨！答应我！一定不要钻牛角尖！哲学那玩意就不是人看的，谁研究谁发疯，要悬崖勒马啊初墨！” 被他这么一弄，章初墨尴尬的想抠脚。 “主…主人，我学唯物辩证的，不搞那些唯心主义的东西。” “呼……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啥…我准你看小网站了哈，只要你不去研究什么哲学啊之类的东西，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再不拦着你了。” 章初墨白了于清渊一眼，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主人竟然也有这么无厘头的时候。 “主人，我是想问你父母的事。” 第36章 张公子买单 章初墨问完，于清渊只是疑惑的看着她，并没有其他情绪。 “怎么忽然想问这个？” 见他没生气，章初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就是……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话已经说出来，章初墨索性一次性问个清楚。 “从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主人只是去找那几个亲戚报仇，却不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虽然对我们章鱼来说，并没有什么父母亲情可讲，但主人身为人类，相比于对亲戚的仇恨，不是应该更怨恨抛下自己和哥哥不管的父母么？ 为什么主人却连去看他们都不肯去？是心里依旧不愿意面对吗？” 于清渊听后抬起手抚摸着章初墨的秀发，缓缓摇了摇头，解答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其实并不在乎他们如何。 生我者，于我有命之恩，当以命报之。 养我者，于我有生之恩，当以余生报之。 生而弃养者，有恩亦有怨，断指可还恩德。 未生而养者，有全生命之恩，纵来世结草衔环亦难报之以全。 父母虽然不是好父母，但毕竟生了我们，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因此算不上有什么仇怨，所以互不相见，亦互不打扰，便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我和哥哥受的苦难，那是他人之恶。 以因果来说，是他们的抛弃才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但人之恶，不会以因的转变而扭转结果。 即便父母健全，那些亲戚心中的恶，也会以另一种形式施加在我们身上，差别只是能否直观的感受到而已。” 章初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恍然间也明白了自己的主人为何能这般淡然。 于清渊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彩羽呢？怎么没见他？” “哦，他在书房呢。” “书房？不会又是在……” “对，在看小网站呢，昨晚主人你回房后他就去了。” 于清渊以手掩面，忽然发现自己这一家子都不怎么正常。 老不正经且遭受通缉的爷爷、呆傻痴憨且天赋异禀的哥哥、身黑嘴毒且爱看小网站的渡鸦、喜欢变装且坚定唯物的章鱼，再加上少儿老成且是穿越者的自己。 不太冷的家、不靠谱的爷、不太聪明的哥、不正经的宠物，以及破碎的自己…… 得嘞，真够绝的。 “饭都好了，把彩羽和我哥叫出来吧。” 于清渊叹了口气，把胡思乱想抛出脑海。 “好的主人。” 章初墨换了套唐式的婢女装扮，走到于清尘房门前敲了敲，随后推门进去叫他起床。 出来后，又换上女教师装扮，拿着一把戒尺走进书房。 不一会儿，彩羽惨叫着从书房里飞了出来。 变成清纯俏佳人模样的章初墨紧随其后，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于清渊瞥了一眼这俩活宝，摇摇头转过身去，选择眼不见为净。 一餐早饭，在彩羽和章初墨的吵吵闹闹中结束。 饭后，哥哥于清尘抱着书在沙发上解题，彩羽又跑去书房里，章初墨在学苏绣。 于清渊回到房间里，继续研究他昨晚绘制的法宝图纸。 一直忙到了下午，张楚岚打来电话。 等约定好地址，于清渊带着哥哥和两个宠物去赴宴。 打车到了地方，张楚岚正等在门口，开心的朝他们挥手。 “渊哥、尘哥，这边。” 几人进了小饭馆包厢，有说有笑的点着菜。 “楚岚，给我来份碳烤章鱼。” 彩羽不怀好意的说着，明显就是在报今早被打的仇。 章初墨也不甘示弱，点了份鹌鹑蛋。 彩羽却不在意的说道： “点呗，又不是渡鸦蛋。” 张楚岚看着拌嘴的两个家伙，偷偷凑近于清渊问道： “渊哥，这俩今天什么情况？” 于清渊嗤笑，小声将今早章初墨故意吓正在看小电影的彩羽，把他吓的差点萎了的事情讲给张楚岚听。 张楚岚听后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是真没想到，于清渊养的这两个家伙平日里这么有戏。 “渊哥，要不说还是你这生活热闹。” “嗐，热闹什么啊，都不是安分的主，换成是你头都大了。” “嘿嘿，那倒是，不过这样生活才有乐趣啊。” “倒也是。” 两人说话的功夫点好了菜，等待菜上来的间隙，张楚岚看着低头不语，只顾着看书的于清尘问道： “尘哥，你都快变书呆子了，这书我看着头都发晕，真亏你能看进去。” 于清尘挠着头憨笑。 见状，张楚岚跟于清渊说道： “渊哥，这么一直看会近视吧？你还是让他注意点，别累坏了身体。” “放心。”于清渊回道：“看着呢，每天都让我哥按时休息活动眼睛，他平时也不只是在看书，现在出去试验的次数比我都多。” “这样啊，那就好。”张楚岚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对了渊哥，一直听你们说炼器炼器的，炼器的时候到底什么样啊？” “恩……也就那样吧，你要是好奇，正好我今晚要试着炼新研制的法宝，你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张楚岚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愣神，不确定的问道：“可以么？” “当然可以。”于清渊满不在乎的回道：“炼器师炼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是因为怕受到影响导致失败，毕竟炼器挺耗费心神的，不过我这次是试验，失败率本身就挺高的，只是先试错而已，不碍事。” 听于清渊这么说，张楚岚欣然答应。 “那行，这次我可要开开眼了。” 两人聊着又等了一会儿，饭菜齐后，几人倒上酒，张楚岚举杯敬酒。 “来渊哥，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同时也敬大伙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陪伴，我先干为敬。” “都是朋友，不说生分话，来，干！” 三人连带两个宠物碰了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不过彩羽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小酌两口以示陪伴。 温酒话余生，兴尽晚归路。 吃饱喝足，于清渊打了车，带着张楚岚来到自己的地下仓库。 第37章 初见炼器 路上，于清渊忽然说道： “楚岚，前天我刚回来的时候，哪都通的负责人徐翔来找我，谈话期间还提到了你。” 张楚岚在于清渊的告知下，现在也对异人界的大致势力情况有所了解，听到自己的存在被哪都通的人知晓，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渊哥，好好的谈话，你怎么会提到我？” 于清渊摆了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提的，是徐翔问起你。 他问我对你怎么看，虽然他没明说，但话语里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比对我更感兴趣。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说没义务协助公司调查自己的同学。 我还小小的试探了一下，他似乎并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异人。 所以，他应该是从你的祖上了解到你的身份” 听到这番话，张楚岚神情明显变得紧张。 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一直生活在公司的监控之下。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这些年，他就是怕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这才一直隐藏着，连修炼都不敢，把自己硬生生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为了自己守宫砂不暴露，他还不得不让自己表现的不讨女生喜欢。 对于自己的长相，张楚岚很有自知之明。 不说帅的惊天动地，但他至少也进入了帅哥行列。 如此，就难保自己不会被青春期的女生告白。 刚上学，他就看到于清渊被女生堵在座位上告白，也明白了被青春期女生告白是件多么难以应付的事情。 而一旦自己太受欢迎，对自己告白的女生变多，如果全部拒绝，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他要藏。 他也不是没想过，有一个知心人愿意与自己承担一切，但自己的情况他知道，那样的人，太难找。 可就是这么多年的伪装下来，现在却得知依旧有人盯着自己不放，这让他心头无名火起。 正在他感到愤懑不平的时候，于清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太多，人嘛，做好自己就行，别人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影响到了你，那是别人的错。 只要不是你主动惹起的事端，那就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当然了，有些事情，即便不是咱们做的，却依旧可以算到咱们头上。 你的情况与我不同，苑爷是怎么回事我可太了解了，因此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心平气和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至于以后，就到时候再看。 出了事，那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要是一辈子不出事，那自然最好。 如果真一辈子不出事，咱们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总不能让自己活的提心吊胆吧？” “谢了渊哥。” 张楚岚点点头露出微笑，表示自己有被安慰到。 进了仓库，哥哥于清尘立刻兴致勃勃的跑到仓库的另一端。 张楚岚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我去……渊哥你们这是要造高达么？” 看着眼前五米多高，威武霸气的钢铁机甲，张楚岚说不羡慕是假的。 这东西就算是假的，那也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机啊，更别说这是炼器师造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有假。 “我哥自己弄的，我没帮什么忙。我们兄弟俩你还不清楚么？我就爱搞点生物小研究，我哥就喜欢摆弄这些理工的东西，他现在炼制的法器虽说没有一个成品，可摆在眼前我都看的直犯迷糊。” “呃？”张楚岚愕然，略带疑惑的说道：“我一直以为炼器天赋是渊哥你高些呢。” 于清渊摇头轻笑。 “单论炼器天赋是我高些不假，但天赋这个东西不是一概而论的。 就比如楚岚你自己，身为异人的你，学习成绩就能超过所有普通人了么？ 我分数虽然一直很高，但也比不了我同桌那个门门满分的变态。 同理，我哥虽然别的不行，但那本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看懂的《工程控制论》他却能看懂，这就是天赋上的差别。 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 于清渊拍了拍张楚岚，随后开始着手炼器。 各种材料在他的手上翻飞，看的张楚岚眼花缭乱，心中只觉神异非常却又看不出门道。 可等正式开始炼器，场面又不复方才的华丽，要不是张楚岚能够感受到炁的流动，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人在打铁般。 忙活了几个小时，一口造型古朴的钟被炼制了出来。 于清渊轻轻的在钟壁上弹了一下，霎时间，古钟咚咚之声不绝于耳。 张楚岚被震的心神摇晃，大脑仿佛要裂开似得，忙捂上耳朵试图降低痛苦，可却并没有任何效果，那声音就好像直入灵魂般，让人无法躲避。 等钟声停下，张楚岚晃了晃脑袋，又调息凝炁，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于清渊手托着古钟，沉思着说道： “材料没问题，纹路上还有待改进，共振效果有待加强，或许可以加上自成循环的气脉流动试试……” 看着思索的于清渊，张楚岚出声打断道： “渊哥，刚刚那是什么？” 于清渊回过神，笑着解释道： “是针对灵魂的攻击，你没应对过，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这口钟炼制失败了，不然刚才那轻轻的一下，就能把你灵魂给震得离体，再重些能直接把你灵魂给震碎。” “啊？这么恐怖？！那你还对我用！” 张楚岚明显不乐意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还想吐。 于清渊安慰道： “安啦，这是范围攻击，不是只针对你的。” 说着，他指向哥哥于清尘、彩羽以及章初墨问道： “知道为什么他们没事么？” 张楚岚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他们经常应对，已经练成习惯了。 对付这种程度的攻击，你只要紧守灵台，保证心神不失，做到心无杂念，那攻击就会对你造不成任何影响。 当然了，这也只是对付依靠此类手段的攻击才奏效，更隐秘的就不行了。” 张楚岚听后疑惑的问道： “更隐秘？这还不够隐秘么？我耳朵都捂上了还是没用。” 第38章 炼器师的优越 张楚岚毕竟没怎么接触过异人世界，根本不懂其中的门道。 于清渊举着手中方钟解释道： “这不是你捂耳朵就能躲过去的，再怎么捂耳朵，声音也依旧可以通过传导进入的耳朵，声音传递的原理咱们上物理课的时候不是学过嘛？这么快就忘了？” 张楚岚挠了挠头，脸上有些尴尬。 说实话，他其实把异人手段和现实世界割裂开了，下意识的认为异人手段玄幻，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在被于清渊这么一说，顿时明白是自己想当然了。 这时又听于清渊说道： “其实要应对这种只能通过声音传播的攻击很简单，只需要用炁封闭自己相应的感官，然后紧守灵台就行，这样阻断了攻击的传递，攻击自然也就会无效化。” 张楚岚闻言点点头，随即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清渊手上的方钟，试探着问道： “渊哥，总听你说法宝法器什么的，那这口钟属于什么级别啊？” “这个啊。”于清渊看着自己手里的方钟，不在意的回道：“勉强算是法宝级别，不过距离我的预期还太远，需要再改进改进。” “啊？都这么强了还不行啊？” “当然不行，炼器不能抱着差不多就行的想法，要力求完美，这样才能不断精进。” 这话张楚岚倒是觉得有道理，毕竟异人的修炼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不断追求完美的过程。 “渊哥，那你这法宝应该也很珍贵了吧？” 听到这话，于清渊猜到他的心思，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别说法宝，就是法器，放在外面也是有价无市，随随便便一个就能卖到几千上亿。 不过通常情况下炼器师都不会拿法器出去卖，即便卖也不会直接要钱，而且要各种资源。”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晃了晃手中的方钟，问道： “怎么？想要？” 张楚岚赶忙摆手，拒绝道：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可不敢要。” 于清渊却将方钟丢给张楚岚，丝毫没有不舍的意思。 “拿着吧，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张楚岚看着手里的方钟，有种不真实感，口中喃喃道： “这么厉害的东西说送就送，怪不得炼器师受欢迎呢。” 于清渊听到他这番话却是笑了出来。 “正常的炼器师怎么可能把法器或者法宝随便送人？ 一个炼器师，想要炼制出法器，需要耗费的心血远超你的想象，那是一个滴水穿石的过程。 可以说，每一件法器，都是炼器师的童养媳或者童养夫。 你耗费了十几，甚至几十年的精力，好不容易熬到童养媳成年了，而且与你两情相悦，你会把自己的媳妇随便送人么？” 张楚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同时也感觉到手中法宝所代表的重量。 “那我岂不是拿了渊哥你的媳妇？”张楚岚刚说出口，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忙问道：“不对啊！渊哥，我刚才看你炼法宝的时候挺快的啊？” 于清渊笑着解释道： “我和我哥算是炼器师中的怪胎吧，有不同于常规的独特方法。” 说着，于清渊给张楚岚举了个例子。 “比如我哥，他的炼器手法就和正常炼器师的方式不一样，更近似于机械的运作原理，就如同机器人一样，通电就能用。 当然了，常规的炼器手法我们也是会的，只不过更喜欢用我们自己的方式罢了。” 张楚岚听后心下了然，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 “渊哥你要是这么说，那这口钟我就厚颜收下了。” “拿着吧，本来就都给你了。这口钟属于残次品，我真正想要做出来的效果没达成，只有震荡灵魂的效果，你就叫它荡魂钟好了。” 张楚岚收起半个巴掌大的方钟，欣喜之余，又问道： “渊哥，你刚才说炼器师受各大势力欢迎，那岂不是说你们以后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做炼器师也太好了吧？” 于清渊笑着摇了摇头。 “确实是这样，任何一个炼器师，不管水平高低，只要愿意，就能在某一个大势力中混的风生水起。 这其中不只是相应势力有概率获得法器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每一个炼器师都是身怀师承的。 一个势力如果拥有炼器师，那么这个炼器师自然也会理所应当的，先从这个势力中挑选继承自己衣钵的人选。 任何势力的领导者，其眼光都是长远的，考虑的也都是未来的事情。 因此，为自己势力的未来铺路，才是他们最关注的事情。 而炼器师恰恰就完全符合每个势力的需求。 再加上炼器师需要的天赋要求极为苛刻，放眼整个异人界也是相当稀少，自然成了抢手货。 全世界人口总数几十亿，能感应到炁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一亿，其中真正有资格修行的更少。 炼器师要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有天赋的人，跟在绘画界里找个梵高的难度差不多。 再加上炼器师各个流派中对于传承修炼的要求不同，基本相当于要找不同类型的梵高。 比如：画油彩画的梵高、画水墨画的梵高、画素描的梵高。 类型不同，也大大加深了炼器师出现的难度。 但天赋这个东西嘛，有师父领进门，再指条正确的路就够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能够见到的炼器师水平都不怎么高，原因就在于大家只是想把流派成功传承下去，默默等着哪天后人中能撞大运出个天才。”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和我哥的情况特殊，我们是苑爷救回来的，而苑爷又是全性长老。 基于苑爷的因素，我们在不愿意和苑爷撇清关系的前提下，处境就变得艰难了。 但也还好了，我们自己不闯祸，基本上不会有人来主动招惹我们的。 即便想要招惹，他们也要先掂量掂量把两个炼器天才逼进全性的后果。” 张楚岚沉思着点点头，心里也明白相比于自己，于清渊兄弟俩的处境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毕竟只要他们肯放弃，那大好的前途就在等着他们。 第39章 风波不停 天色已晚，张楚岚受于清渊的挽留，在他家中住下。 可就是这天晚上，苑陶那里却又有变故。 “什么？推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做代掌门？毕老他不是老糊涂了吧？” 苑陶在山外跟另一个全性成员碰面，谈论的正是毕渊推举龚庆成为代掌门的事情。 “毕老自有他的考量，就算真是老糊涂了，那也挺有趣的不是么？” “呵呵，是挺有趣的，但要是传出去，还不叫外人看了笑话？” “咱们全性闹出的笑话还少？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哪个不是把咱们全性当笑话看？” “行吧行吧，看在毕老的面子上，我去参加，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那小子不能叫我满意，他的脑袋我可是会摘下来的！” “轮不着你，他的脑袋早有人预定了。诶？对了，最近有风声说你收养了两个小崽子，还给培养成炼器师了？行啊你，藏了这么久，这事儿是真的么？” “怎么？想打我家那两个小崽子的主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未必是他俩的对手，而且他俩不是咱们全性的，我一直琢磨怎么把他俩拉进来呢，你可别坏我好事。” “诶知道知道，就是认识一下嘛，看你这个护短的劲儿。话说你不准备把他们叫来一起观摩观摩？怎么说也是咱们全性的大事。” “哼，我倒是想，但那俩小子不会愿意来的。” “试试嘛，万一呢？” “少跟我在这闲扯淡，还有事没事？没事早点滚蛋！” “苑老你看你，又急！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嘛。不过话我可先跟你说好，这俩小子已经被夏禾给盯上了，到时候我要是没事，也会去凑个热闹，真去了你可别跟我急啊。” “知道了，快滚吧你！” ……………………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送走了张楚岚，正准备继续趁着余额即将不足的假期，将法宝再改进改进，忽然感应到御空石里的传讯贴片有动静。 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臭小子，干嘛呢？起床没呢？】 于清渊运炁抹去上面的字迹，随后用手指在上面回道： 【早起了，苑爷你吃饭没？】 【吃过了，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呗。】 【咱们全性有个人即将成为代掌门，你要来观礼不？】 【还是不了，去了可就成全性的人了。】 【那行吧，还有一件事，刮骨刀夏禾你知道吧？】 【知道，四张狂之一，怎么了？】 【她现在已经盯上你们俩了，你近些日子注意些，等风声过了我就回去。】 【知道了，她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吧？】 【那倒不会，但被她玩弄一下很伤身的，你小心些。】 【我明白，会小心的。】 苑陶没再回话，于清渊将铁片收了起来，揉着太阳穴开始思考该怎么应对夏禾。 “哎……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夏禾……调动人的情欲……如果是依靠对身体的影响从而控制思想，那倒是不用怕，但具体是怎么发挥作用还未可知啊……” 思考着夏禾的能力，他也感觉到有些棘手。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自己体内有些异样。 念头沉入体内进行内观，却发现令他惊奇的一幕。 “这是……我体内的细菌？” 人体内本身就存在大量细菌，其数量大约是人体细胞总数的十倍，种类更是多达数百乃至上千种。 此刻于清渊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细菌竟然变成了法器。 “因为本就与我共生的关系，所以身体被我炼化后也没有排斥，反而在我气脉的长期影响下，自发性的主动被炼化成了法器？ 有点意思…… 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具体作用是什么……” 经过探知，却发现细菌还是细菌，除了变强了些外，依旧保持着其本身具有的能力，并没有因为变成法器而产生变化。 “嗯……是和身体一样么？看来要等你们变成法宝以后才能知道会产生什么效果了。” 对于自己体内的细菌，于清渊并不准备横加干涉，就让其自己去产生变化。 细菌本就是身体的附属品，与身体是共生关系，也不需要他去干涉什么，得了炁的细菌们自己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他只需要努力修炼，锤炼自身性命即可。 “说起来也对啊，貌似生物老师讲过，细菌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爱好甚至是身体状况，同时也在帮助人体消化养分。” 直到这时于清渊才想起来，要是这些细菌没有自主的变成法器强化它们自身，等到他身体变得越来越强，早晚有一天这些细菌要被饿死，到那时候，他可就什么都不喜欢吃了。 “嘶……阮丰不会就是把自己体内的细菌给弄死了，所以才会越来越难以满足吧？” 于清渊感觉自己很有可能发现了真相。 “啧啧啧，八奇技，害人不浅。” 本就不想碰八奇技的于清渊，此刻对于八奇技更是敬而远之。 东西虽好，但他自认把握不住。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炼器炼器。” 于清渊平复了内心，继续研究他的法宝图纸。 又经过了几天时间，丧魂钟的设计图纸被改了又改，从最初的钟形态，变成了刻满细密纹路的葫芦形态。 看着最终定稿的图纸，于清渊陷入沉思。 “怎么过程全对，结果画成了个葫芦？” 于清渊表示不理解，但想要的效果却都达到了。 “诶算了不管，代码能跑起来就别去动它，管它鸡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本着只要目标达成就不要去改动过程的原则，于清渊着手准备材料。 正摆弄着，哥哥于清尘却突然跑过来找他。 “成了！成了！弟！成了！” 看到哥哥拿着一块透明水晶手舞足蹈的开心样子，于清渊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哥，什么成了？你研究的智能ai成了？” “嗯嗯！” 于清尘猛点着头，将手里的水晶催动，里面立刻显现出一个立体的管家形象。 “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是您最忠诚的管家，贾维斯。” 第40章 夏禾至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于清渊两兄弟也开学两个月，不过他也提心吊胆了两个月。 自从苑陶告诉他夏禾已经盯上他们两兄弟开始，他看路边的狗都变得很警惕。 然而，这天放学时，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商务车里，一身热辣装扮的夏禾，悠闲的将光滑白皙的双腿搭在方向盘上，视线透过熙熙攘攘的学生，落在两个穿着校服的身影上。 “就是他们俩？小帅哥长的不赖嘛，另一个虽然憨憨傻傻的，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啊，这样的我可还没试过呢。 不过，这真是苑陶老前辈养出来的？身高长相天差地别可以理解，怎么气质差这么多？ 那个哥哥于清尘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但弟弟于清渊与其说是炼器师，倒跟某个臭道士挺像的，那出尘的气质，静看一切的眼神，越看越让人火大。” 似乎是想起了某个让自己不愉快的家伙，夏禾舔了舔嘴唇，看向于清渊的目光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这时，车里的另一人说道： “哟，我们的夏禾小妮子这是思春了？看上哪家的小道士了？老头子我去给你说媒怎么样？” 不等夏禾回话，后座上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壮硕男人笑着插言道： “嘿嘿，夏老，夏禾姐她要是真看上了哪还用你说媒啊，往那一站对方还不屁颠屁颠的过来？” “呵呵。”夏柳青怪笑两声，训斥道：“你当谁都跟你们似得，连自身情绪都控制不住？真正的性命高修，就凭小妮子那点手段可影响不了，咱们全性要不是遭了难，也不至于让你们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被训斥，那壮硕男子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嘿嘿，夏老您教训的是，不过咱们全性的不就那么点爱好，要是连这点爱好都能舍弃，还修个屁啊？” “小吴，咱们这些人就是因为放不下才得不到啊。”夏柳青感慨了一句，随即指着外面说道：“小家伙貌似注意到我们了，看，他的行动路线变了。” 顺着夏柳青的视线看去，只见于清渊这次并没有选择直接打车回家，而是徒步走到一个离学校较远的地方才打车，并且看方向也不是往家回，更像是要去郊外。 小吴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略带迟疑的问道： “不至于吧？这也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他们莫非有什么苑老给的特殊法器？” 夏柳青摇了摇头，解释道： “咱们刚才大意了，到这里来的车要么是来接孩子，要么是来接老师。咱们停在这里一直没人上车，并且还顺着他们的行动路线跟了一段，这已经足够他们发现端倪了。” “嘶……”小吴惊讶的看向于清渊两兄弟所乘坐的出租车，半信半疑的说道：“不会吧？两个小孩能有这么强的反侦查意识？” 换成小吴自己，他自认自己大概率不会因为这点就发现端倪。 夏柳青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提醒道： “你忘了？咱们开的可是商务车，这种车在学校本就少见，被注意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还故意更换路线试探我们，自然更容易发现。” 小吴听后笑道： “嘿！这俩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于清渊在车上给还在家里的章初墨发去了消息。 一路跟着来到郊外，于清渊在一处地方下了车，随后带着哥哥转步行前进，几人最终被引到于清渊经常试验法器的废石场。 “三位，都跟到这里了，还不打算现身么？” 于清渊停下脚步，将自己和哥哥的书包放在不远处，防止一会儿打起来被波及到。 这时，夏禾、小吴以及夏柳青现身。 “嘿嘿嘿，形轻气轻，仙人之姿啊，小娃娃，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你很有底气嘛。” 夏柳青最先开口，笑眯眯的对于清渊说着，眼神根本就没去看哥哥于清尘。 “老爷爷，敢一路跟着我到这里，你们也很有底气啊。”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有些愣神，只觉得于清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语。 然而，于清渊只不过是一开始不能确定跟着自己的到底是不是全性，现在看到夏禾的装扮，自然也清楚了她们的身份，也就没有废话下去的必要。 她们来，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们兄弟俩的水平，肯定要动手。 于清渊正好也没正式跟其他异人较量过，缺乏相应经验。 如此，又哪里需要那么多废话。 “嘿嘿，小娃娃心气果然够高……” 夏柳青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眼眸一凝，感觉到有危机降临。 只见于清渊抬起手掌，五指朝着三人遥遥一握。 霎时间，废石场中乱石翻飞，隐隐结成某种阵势朝着三人攻去。 三人各施手段闪身躲避，可又见乱石猛然炸碎，变成一颗颗泛着红光的石粒。 “小心！” 夏柳青察觉出不对，提醒一声后掏出钢鞭，手掌在脸上一抹，已然是施展出了神格面具。 下一刻，红色的碎石砸落。 轰轰轰轰…… 只一瞬间，爆炸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掀起阵阵尘埃。 在爆炸声未停之时，夏禾已经冲出尘烟，当头一脚直劈于清渊面门而来。 然而，于清渊不躲不闪，就在攻击即将落下之时，夏禾整个人忽然被传送到半空当中，面前还有着一颗内部如有岩浆流动般的弹珠。 紧接着，弹珠陡然膨胀。 夏禾身在半空之中，正处于下落过程，根本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弹珠炸开。 “夏禾姐！！” 毫秒之间，小吴搬起一块巨石砸向夏禾。 夏禾立刻心领神会，强行扭动身体，一脚踢在巨石上，借力加速落地。 而就在她前脚刚刚离开的时候，那弹珠也彻底炸开，美艳而又致命的火焰溅落在地，看的夏禾心惊肉跳。 这一下若是挨实了，她即便不死，最轻的也是被毁容。 “害死的小东西！铁石心肠么！？连我这样的美人也下得去手？！” 第41章 只有一点点 夏禾真的气极了，咬着牙就要再冲上去捶于清渊一顿。 可这时，于清渊却开口说道： “褪去皮囊不过二百零六骨，穿上衣服却有十万八千相。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观白骨如美人，使我无惧。 纵使皮相再美，你也不过一白骨尔。” “你！”夏禾当真被他给气坏了，自她长成，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好好好，想出家做秃驴是吧？待会儿叫你好生体会下白骨的滋味！” 夏禾说着，就要再次攻击，她还就不信于清渊能是自己三人的对手。 “等下！夏禾别冲动！看你脚下！” 已经冲出爆炸范围的夏柳青突然开口提醒。 夏禾朝自己脚下看去，却发现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片细沙。 沙子在这废弃的采石场里并不稀奇，但这种沙漠里或者沙滩上才常见的细沙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很是突兀。 但如果不仔细观察，的确很容易忽略过去。 “啧。”于清渊咂了咂嘴，不悦的说道：“还是被看穿了啊，就知道会显得很突兀，不过你运气还真好啊，我本来以为已经计算好你的落脚点了呢。” 于清渊话落，那些细沙突然暴起，朝着夏禾席卷而去。 有了刚才弹珠的前车之鉴，在不知道这些细沙又有什么效果的情况下，夏禾立刻翻身躲避。 而就在她对那些细沙疲于应付的时候，夏柳青也朝于清渊发起了攻击。 原本身为老前辈，他是不准备对于清渊这个小辈出手的，可看这情况，他要是不出力，夏禾跟小吴可就要有麻烦了。 夏柳青当头一鞭敲下，可眼前景色突然变换，再看清时，他的钢鞭却已经距离小吴的后脑勺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到底是交手经验充足的老江湖，夏柳青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强行改变自己的攻击，将钢鞭扭转向另一侧，没让小吴当场被自己开瓢。 “卧槽！”正打算配合夏柳青攻击的小吴也被吓得不轻。“感谢夏老不杀之恩，谢夏老饶我小命。” “行了，别贫了。”夏柳青站直身体，沉着脸看向于清渊，口中赞叹道：“空间法宝果然难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谢前辈夸奖，小手段，不值一提。” 于清渊这时不忘谦虚一句。 可夏柳青却话锋一转，忽然笑着说道： “没看错的话，你这些玩意除了功能特殊以及威力超出普通法器以外，本身其实依旧属于法器范畴吧？” 于清渊双眼微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前辈慧眼。” 夏柳青低声笑了起来，随后跟身旁的小吴说道： “小吴啊，考较你一下，知道法器与法宝的区别么？” 小吴挠着头，谦逊的回道： “小子见识浅薄，您老就别难为我了。” “你呀，不学无术。”夏柳青训斥了他一句，随后解释道：“法器无论是威力还是功效都不比法宝。 但二者真正的差别在于，法宝可以根据自身功能自主开启，但法器不行。 驱使法器，可是非常耗费心神的。” 小吴也是个聪慧的，听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小崽子操控这么多法器，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咱们三个一起上，他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说着，小吴摩拳擦掌就要再冲上去战斗。 可却听于清渊笑着说道： “老前辈见识广博，一眼就能瞧出来晚辈的弱点，但，这点法器的操控量，可离晚辈的极限还有着些许距离呢。” 说话的同时，于清渊再次操控大量巨石砸向两人。 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夏柳青和小吴不得不再次选择规避。 “干！”小吴见于清渊耍无赖，自己根本就冲不到他身前，不由得怒骂道：“这小混蛋知道自己法器质量不行，用的都是这些一次性的爆炸玩意，完全不讲理啊！” 说到这里，小吴又朝夏禾那边喊道： “夏禾姐！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场上唯一没被于清渊用一次性法器针对的夏禾此时却也是有苦自知。 “这些沙子能吸取别人的炁，吸的越多分裂的越多，把沙粒打碎了也能通过空气中溢散的炁再次分裂。 夏老！这还能叫法器？！” 再次将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沙粒拂去，夏禾朝夏柳青询问着。 而夏柳青此时却非常淡定，一边躲避碎石的爆炸攻击，一边回道： “是法器，没看那小子一直在留意你的动向么？那些沙子是他在操控。” 夏禾被他悠闲的模样给气到了，吐槽道： “那你们倒是快攻击他啊！这样被他耗下去，即便赢了咱们也没脸回去说啊！” “呵呵，不急。”夏柳青却依旧是不着急的样子。“他能有多少一次性的法器？咱们就慢慢跟他耗，等他手段使完了，抓到给你揍一顿出出气不就好了？” “嘿！那也行，不过苑老找我算账你们可得帮我拦着点。” 不出夏柳青预料，夏禾果然立刻同意。 然而，于清渊此刻却是嗤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我的一次性法器还真就有那么一点点多。” 话落，于清渊一挥手，大量火焰弹出现，铺满整个采石场上空。 “……我去！” 小吴都看呆了，张着大嘴好半晌才合上。 “夏老！这他妈还是炼器师么？炼器师不都是把法器看的比命还重要吗？他怎么能炼这么多法器？！” 夏柳青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对着于清渊问道： “小友，你该不会是提前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在这里布下埋伏等我们吧？” 说这话时，夏柳青还看了一眼小吴。 小吴知道是自己把消息透露给苑陶，当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于清渊却摇着头，说道： “并不是针对你们，而是针对所有可能会在这里蹲守我们以及苑爷的人。” “原来是早有打算啊，明白了。”夏柳青点点头，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小子一点伤都不受，说出去我这老脸可没地方搁啊。” 第42章 拿下 夏柳青话音落下的同时，突然出现在于清渊背后，对着他后脑壳敲了下来。 于清渊故技重施，用御空石将他传送至小吴身后。 可下一刻，夏柳青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于清渊面前。 咚！ 钢鞭重重敲在于清渊的防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么多法器，身上肯定会有法宝，不过，你觉得凭这玩意能拦得住我？” 于清渊却不急着动手。 “不愧是老前辈啊，战斗意识相当敏锐，只是第二次用同样的方式应对，就已经被看破了。 只是，老前辈为什么会觉得我只是法器多？” 说话的时候，夏柳青又一鞭敲在防护罩上，直接打的防护罩遍布裂痕。 与此同时小吴也杀了过来，一拳打在于清渊正面，不过他的攻击力度就要小了很多，防护罩纹丝不动。 然而，就在夏柳青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却为时晚矣。 汹涌的火龙卷冲天而起，以于清渊为中心，将两人全部囊括其中。 夏柳青还想趁机再攻击于清渊，想着只要打碎他的防御，抓住这小子，任他有千般手段也无济于事。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夏柳青瞳孔猛缩。 防护罩被打出裂纹的同时，于清渊衣服下的皮肤也浮现出裂开的痕迹，可在血液的修复下，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复原，同样复原的还有防护罩。 “不好！快退！” 夏柳青发声提醒小吴，自己也抽身而走。 “晚了。” 话落，火灭水起。 正疲于应付火龙卷的夏柳青和小吴根本来不及反应，顷刻间就被席卷而来的水浪卷上天空。 水浪化作水球，将他们困在半空，只露个头出来，身旁还被极其危险的火焰弹围着。 在水中无处借力，任凭他们怎么折腾挣扎都无济于事，根本逃不脱水牢的囚困，如果折腾的狠了，自己还会沉入水球内部无法呼吸。 “这小东西的宝贝还真多啊！” 夏柳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于清渊。 “嘎嘎……” 一只漆黑的渡鸦飞到夏柳青头顶落了下来，看着被困的两人，眼中讥笑之色极为明显。 “真是虎落平阳被鸟欺啊！这么个畜生也敢站我脑袋上！” 夏柳青想赶走渡鸦，可却忽然听到这鸟儿竟然开口说话了。 “老实点，再瞎折腾就在你头顶拉屎，主人不让伤了你们俩，可没说不许羞辱。” 夏柳青震惊的看着彩羽，随即又看向下方的于清渊，感叹道： “这次还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啊想不到，苑陶这小子藏的可够深啊。” 而于清渊却没有去看夏柳青两人。 水球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火焰弹围住，他们出了水球就会被炸死，根本不用再去管他们的会怎么做。 被细沙纠缠的夏禾看到夏柳青两人这么快就被制住，人都麻了。 这些细沙攻击力不怎样，却无穷无尽一般，主打的就是一个难缠。 在于清渊的操控下，她被细沙逼的越打越远，根本帮不了夏柳青两人。 “到你了。” 于清渊抬起手，加大了炁对细沙的供应。 霎时间，原本就已经成沙丘的细沙陡然暴增，如浪潮般奔着夏禾汹涌而来。 夏禾左突右支，再回头时上下左右已经被细沙完全围住。 正当她想要冒着被吸走大量炁的危险硬冲出去时，细沙突然收缩，同时脚下地面也快速升起，连带着将她也托了起来。 夏禾翻身跳下，想要重新回到地面，可细沙却快她一步，率先将地面覆盖，然后继续托着她冲向半空。 很快，在沙球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夏禾就跟水球中的两人作伴，同样被大量火焰弹围住。 三人也是没想到，竟然一时大意在这么个小孩身上栽了跟头。 “那个，小友，我们认输，可不可以放了我们？” 夏柳青厚着脸请求投降输一半。 可他话刚说完，头顶的彩羽就飞身下去，开始告黑状。 “主人，他刚才骂你，我听的可清楚了，他还说你是小王八蛋呢，骂的可难听了。” 夏柳青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只扁毛畜生污蔑。 他活了一辈子，什么恶名没担过？但被这般凭空污蔑还是头一遭，最重要的还是被一只鸟污蔑。 想到这里，夏柳青脸色顿时就黑了。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我要告你这鸟诽谤！它诽谤我啊！小畜生你给我回来！看你夏爷爷不拔光你的毛把你烤着吃！” 彩羽飞到于清渊肩膀上，用头蹭着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主人你看，他还要吃我，嘤嘤嘤……” 于清渊也是被这个活宝给逗乐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壳。 “行了，别逗夏老了。”说着，他又看向夏柳青。“我说夏老，跟一只鸟，您犯得上犯不上啊？” “嘿！你小子！它刚才污蔑我你没听到？！它还说要在我头顶拉屎呢！！” “这不是没拉嘛，他就是顽皮了些，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你倒是放开我啊！” “哎呀。”于清渊摆了摆手，示意夏柳青稍安勿躁。“您不生气我自然就放您下来了嘛。” 夏柳青被他气的牙根直痒痒，耐着性子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 “好！我现在就不生气了，你放我下去。” “本来应该杀掉你们的，不过也行吧，看在苑爷的面子上。” 于清渊也逗弄够了这个小老头，将法器全部收回，然后放三人。 三人落地，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清渊却没有闲工夫陪三人胡扯，转身拿起自己和哥哥的书包，然后带着哥哥扭头就走。 夏柳青三人就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等他走远了，小吴忽然问道： “夏老，这小子貌似才十七吧？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至于这么强吧？连你都不是对手？” “哼，你懂什么！”夏柳青解释道：“真比硬实力，他连夏禾小丫头都不如。 但他天赋异禀，能炼制大量法器，估计还没显露出来的法宝也有不少，再加上他一直有所准备，咱们打不过才是正常的。 这样的炼器师，以后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 说着，夏柳青忽然感叹起来。 “哎…老了……老了啊……比不得年轻时候咯……” 第43章 狗屎运 回到家里，于清渊如释重负的瘫坐在沙发上。 “呼……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于清尘心疼自己弟弟，勤快的给他倒了杯水。 “弟，喝水。” “嗯好，哥你不用担心，我没受伤。” “嗯嗯，弟最棒。” 于清渊喝了口水，这时候变成小虫子的章初墨也显化人形。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们也一起上啊？那样你不是会轻松些？” “凡事不能急躁。”将水杯放下，于清渊解释道：“你和彩羽虽然从一开始就暴露在明面上，但除了苑爷，没人知道你们的真正水平。 越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才越容易让人忽略。 人都是这样，明面上的东西调查一下就会下意识以为知道了全部，反而会更专注于没有发现的东西。 真到了关键时刻，你们才是王牌。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围在我这儿。” 彩羽没心没肺的钻进书房里，于清尘关切的看了一眼自己弟弟也回了自己屋，章初墨应了一声后起身去做饭。 于清渊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书桌上的图纸，感慨道： “到底比不得其他门派底蕴深厚，什么东西都要自己琢磨。 多亏了这次夏柳青没打算下重手，不然可就麻烦了。” 要说夏柳青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制住，于清渊打心眼里是不相信的。 神格面具是吃年轻饭不假，但也不是说上了年岁就打不动。 于清渊可是清楚记得，夏柳青年轻的时候能与怀抱机关和符箓两大秘术，将墨筋柔骨修至大成，当时异人界顶尖大宗师的白鸮梁挺斗得旗鼓相当。 这样的人，说他会被一个水球困住？并且怕了那些一次性法器？ 谁信啊。 全性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其内部养蛊似的内斗。 能在全性里生存下来的，无一不是顶尖天才。 在以前的时代，全性里年岁大的，单拿出来，任何一个都有成为一派之长的资质。 也就是现在光景好，全性的内斗也缓和了许多，不然也不至于被张怀义杀一次就蔫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依旧出了两豪杰之一、尸魔以及四张狂等，未来有门长宗主级别潜力的高手。 叹了口气，于清渊拿起桌子上的图纸开始研究。 “沉沙还有待改进啊，控制起来也太耗费心神了些。 御空石的改进也该提上日程了，真正和高手较量一次才发现，真正的高手，不是一次一个空间方块就能阻挡的。” 之前与夏柳青的战斗中，于清渊只用了一次空间方块让他不小心着了道，第二次再使用，夏柳青就已经学会了提前规避，要不是于清渊小心谨慎多召唤了几个方块护住自己，第二次攻击就已经打到身上了。 即便如此，夏柳青突然回返的第三次攻击，他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这就体现出御空石的不足之处，每一次召唤出的空间方块都是固定位置，虽然可以增加召唤数量，但相应的消耗也会大大增加。 毕竟要维持空间方块存在，可是需要他自身的炁去供应，同时也会分散他的心神。 “哎……要炼制的法宝一下子就变多了啊……” 于清渊叹了口气。 细数一下才发现，他现在不仅要炼制斗转星移，还要改进沉沙和御空石，工作量瞬间就变多了。 “还好提前把炼仙葫芦炼制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 收拾好心情，于清渊将自己投入到制作法宝的工作当中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 这天，放假在家的于清渊终于将法宝全部炼制完成。 看着已经大变样的御空石，他心里一阵欣慰。 此时的御空石不复之前天然模样，已经变成了一个魔方样式。 上下共九层，每层横竖各九列，共八十一个方块，整个魔方由共计七百二十九个方块组成。 如今的御空石已经变成法宝，在使用上效果没变，但可以自主护体，同时也能自动吸收天地间溢散的炁进行储存和使用，必要时刻还能反哺使用者本身，以此减少使用者的消耗。 看着整体质量提升一大截的御空石，于清渊很是满意。 而此刻，他身边还放着两件法宝。 其中一件形似‘∞’，看上去宛如夜空般绚烂，效果也很简单，就是能够将别人的攻击吸收然后原封不动的进行反击。 故此，得名：斗转星移。 另一件则是沉沙炼制而成的法宝，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比一还原的沙雕版于清渊。 于清渊在里面融入了一只猴子的灵魂，让其拥有了一定智慧，完全做到自主攻击。 其实于清渊对于这件作品并不是很满意。 他原本的构思是想借用猴子的灵魂，让这件法宝成为苑陶口中的灵宝，然而却失败了。 法宝依旧是法宝，即便有了某种程度的智慧也依旧是法宝。 原因很简单，其不能自主修炼。 随着他炼器水平越来越高，他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时他是撞了大运才设计出金丹的炼制图纸。 从本质上来说，那是沾了前人的光坐享其成而已。 太极、四象、八卦，前人早就研究透了，谜题、解题思路、参考答案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给你抄。 抄的明白就对，抄不明白就错。 像于清渊那样在前人给的基础模板上再做创新也完全没问题，只要思想没滑坡，那最多出点小事故，也不至于丢命，慢慢找补就行。 他也是在尝试能不能通过将灵魂加进金丹中，以此炼制出灵宝的时候，才突然察觉到自己是踩了怎样的泼天狗屎运才误打误撞成功的。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当时老师毕渊为什么要走。 不走不行啊，徒弟把这玩意都给设计出来了，那是真没什么可教的了，再留下只会徒增笑柄。 或许那时候毕渊也想过于清渊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但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他都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发现，于清渊深入研究了一下金丹图纸，结果发现自己亲手设计的图纸，越看越觉得看不懂。 “这玩意……是我设计的？？” 第44章 毕渊再临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自从于清渊发现金丹的玄妙，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金丹，每日除了学习以外，都在潜心研究金丹的妙用。 不过他到底不是术门中人，对这些奇门之法不甚了解，研究起来颇为吃力。 眼看着临近高考，他也只能选择先把金丹的问题暂时搁置。 高考来到倒计时的阶段，学习任务也越来越重。 为了应付高考，张楚岚也不得不选择放弃勤工俭学。 在于清渊的建议下，他来到于清渊家里一同吃住，也一同温习功课。 因为于清渊这里不用担心被监视，张楚岚也终于能抽出点时间，重新把搁置十来年的修行捡起来。 很快，高考到来。 一连三天的高考，压的三人喘不过气来。 哪怕平时学习成绩好，可到了这个时候压力却也更大。 张楚岚从考场出来，看到早就等在校门口的于清渊。 “渊哥，你考的怎么样？咱俩对一下题吧，我总感觉心里没底。” “等我哥出来，咱们回去一起对。” “也是，不过尘哥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吧？” “不会，我让初墨变成虫子跟着了……喏，这不是出来了么。” 于清尘小跑着奔向自己弟弟，有些局促的挠着头。 要说还是于清渊这个弟弟最了解自己的哥哥，只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肯定是没考好。 “行了，咱们先回去，有事也回去再说。” 三人走向校外，迎面却看到苑陶正站在人群里等着他们。 “苑爷！你怎么来了？” 苑陶笑着回道： “你们三个小家伙高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走吧，上车，带你们吃点好的犒劳一下最近的辛苦。” 张楚岚看着有说有笑的爷孙三人，心里万分羡慕，却是摆手说道： “我就不去了吧苑爷，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你能有什么事？”苑陶嗤笑一声，不容拒绝的道：“行了，甭跟老头子我客气，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这……”张楚岚看向于清渊，见他也示意自己上车，这才点头同意道：“那就让苑爷你破费了。” 几人一起吃过了饭，张楚岚却执意回自己的出租屋住，拗不过他，于清渊也只能随他去。 回家的路上，于清渊问道： “苑爷，这次回来待多久？” “明天就走，我不能多待。”苑陶开着车回道：“不过毕老也来了，说是准备趁着你放假的时候，带你去个地方，但去不去随你自愿。” “老师也来了？那怎么没一起过来？” “楚岚不是也在么？毕老现在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原因你大概也能猜到。” 想到毕渊老师推举龚庆登上全性代掌门之位，于清渊也明白他现在为什么不愿意抛头露面了。 “也是。”于清渊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老师准备带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毕老没说，等你回去自己跟他问呗。” 于清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道： “虽然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太高兴，但我还是想问，老师他明明不是全性成员，为什么和全性搅和的那么深？” “哟！”苑陶阴阳怪气道：“你小子就和我们全性搅和的浅了？怎么着？要不要我这个全性老妖人给你磕一个？” 于清渊叹了口气。 “就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不高兴，我错了行吧，咱能不能聊正事？” 苑陶哼哼了两声，明显依旧在为他的说法感到不高兴，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谁知道呢，毕老他自己愿意，谁能管得着？全性现在少说有半数成员都和毕老有关系，也都曾受过他教导，可能他就喜欢做这样的事呗。” 于清渊小声嘀咕道：“都成招生办主任了。” “嘿，你小子这个说法倒也贴切。” 说到这里，苑陶主动问道： “夏禾她们是不是来找过你了？听说夏老爷子也来了？” “对，一共三个人。” “我说，你们都聊什么了？他们回去怎么只字不提？只说我养了个好后生。” 于清渊撇了撇嘴。 “三个打一个被反杀，我连皮都没擦破半点，她们哪里好意思出去宣扬。” 苑陶听后放声大笑，直夸于清渊干得漂亮，还说回去后一定好好宣扬他们的光荣事迹。 于清渊让他收敛点，别到处炫耀给自己添麻烦。 苑陶嘴上应着，心里不以为意。 他苑陶，一个老全性，还怕麻烦？巴不得乱子越大越好。 两人聊着天就已经到家，进了门，正看见毕渊坐在沙发上，彩羽殷勤的在桌子上跳舞给他看。 “嘿！你个扁毛畜生！我回来怎么不见你跳舞欢迎我？毕老爷子一来你就献殷勤？信不信我把你炖汤喝！” 苑陶说着就怒气冲冲的要去拔彩羽的毛，彩羽白了他一眼，扇动翅膀飞回自己窝里。 “老师，我回来了。” 于清渊恭敬的和毕渊打招呼，毕渊笑着摆摆手。 “回来就好，坐吧。” 依言坐下后，于清渊主动开口说道： “老师，听苑爷说您想带我去个地方？” “对。”毕渊点点头，随后解释道：“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少年英杰，和你一样是炼器师，而且本事可不比你差，怎么样？要不要去见见？” 于清渊挑了挑眉，只是听描述就已经明白老师说的是谁了。 在这个世上，炼器水准能跟他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马仙洪了。 八奇技之一的神机百炼，于清渊的确很想见识下。 一念至此，他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啊，我也想多见见异人世界的风景，多见高山，才能知天路该如何攀登。” 听到这话，毕渊眼眸一闪，惊喜的看着于清渊。 在于清渊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出于清渊的气质有所变化，此言一出，他立刻明白，于清渊已经踏上寻道之路，站在那玄妙门前，只差临门一脚，跨进去就能得道。 同时，他也知道，这临门一脚，却是最难以跨出的，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如此，毕渊心里更加期待两个炼器天才之间，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了。 第45章 碧游村 青山畔，碧水间，村落袅袅炊烟。 田鸡鸣，黄犬吠，陌人因缘际会。 “毕老回来了。” “毕老我最近胳膊不太舒服，总觉得打拳力道不对，您看我这是不是练岔了？” “毕老，这两位小朋友是您家孩子？” 碧游村里，村民们热情的与毕渊打着招呼，毕渊也一一回应，对外只说于清渊两兄弟是自己的学生，不是亲戚也不是弟子，只是学生。 行至后山大殿，于清渊见到正专注于研究修身炉的马仙洪。 “教主。” 直到毕渊喊了他一声，马仙洪这才抬起头来。 “毕老爷子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位……咦？” 马仙洪笑着站起身，准备正式认识一下被毕渊老爷子夸赞的兄弟二人时，突然轻咦了声，随后快步走到于清渊身旁，一边围着他转，一边仔细端详起来，口中还不停念叨着。 “有趣有趣……着实有趣……你这是把自己炼成法宝了？胆子够大的啊，怪不得毕老爷子一直夸你呢，还真是难能一见啊……” 于清渊被他那如观美人般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主动开口打断道： “于清渊，这是我哥哥于清尘，不知怎么称呼？” 马仙洪从思考中回过神，自我介绍道： “马仙洪，神机百炼的传人，不知二位是出自哪门哪派？” 于清渊如实回道： “幸得苑陶苑老爷子收养，传了衣钵。” “苑陶？”马仙洪回忆了一下，随后想了起来。“全性炼九龙子的那个？” “对，不过我们兄弟并未加入全性，自由身。” 怕马仙洪误会，于清渊额外解释了一句。 可马仙洪却并未在意，他关心的只有炼器。 “九龙子我也听说过，器物融入部分符箓与真言咒的特性，从而炼制出具有相应功能的法宝。 你这……怎么看也和九龙子挂不上边啊。 与其说九龙子……你这更像是打熬肉身的路子……不过又好像完全不一样，挺怪的，到底什么门道？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说，神机百炼知道吧？八奇技之一，我可以和你分享。” 于清渊闻言一愣。 他知道马仙洪并没有那么在乎神机百炼，可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愿意给自己。 “我知道，不过抱歉，我并不打算学，但如果是交流炼器心得，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他这话出口，马仙洪也是一愣。 马仙洪也是第一次见知道八奇技却不想要的人。 “能听下你不想要的理由么？” 于清渊很自然的回答道： “修行，手段其次，以修心为主，深修性命才是根本。 我的手段已经够用了，学的再多也只是外物，过度追求外物只会蒙了自己的眼。” 马仙洪闻言一笑。 “手段有趣，人也有趣。”说着，他又朝毕渊说道：“毕老，您还真没说错，是个奇人。” “哼！也不看看我主人是谁。” 不等毕渊接话，一直在殿外树上的彩羽飞了下来，吐槽完马仙洪，就落在于清渊肩膀上。 马仙洪也不生气，反而一挑眉，惊奇的看着彩羽。 “生物形态的法宝？还有智力？这已经超出法宝范畴，属于灵宝了吧？怎么做到的？我一直想做出一件灵宝，总是失败，你竟然已经成功了？” 这时，变成指尖小章鱼，藏在于清渊衣领里的章初墨也探出头来。 “竟然还有一个？！” 马仙洪惊喜的看着彩羽和章初墨，想上手去摸摸，却被彩羽躲开。 “并不是灵宝。”于清渊开口解释道：“他们原本就是动物，被我炼化后相当于是得了炁的动物而已，差别只在于他们是我的法宝。” 听到于清渊的话，知道并不是灵宝的马仙洪，心中那份热切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火热。 “炼器师只能炼死物，你是怎么做到把活物炼成法宝的？” 在马仙洪眼中，这已经超出炼器师的范畴了，是炼器师这个职业的重大突破，比炼出法宝更加伟大。 如果能够形成流派传承下去，将是整个炼器师职业中最为强大的流派，且没有之一，连他的神机百炼都比不了。 当然，这只是马仙洪这么看而已。 于清渊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包括自己先天异能的事情。 毕渊见他们两个炼器师聊的火热，识趣的离开，并没有打扰他们。 在他们谈论交流的过程中，哥哥于清尘也时不时插一嘴，说出自己的看法，使得马仙洪对这个憨呆的傻大个刮目相看。 毕渊之前跟他说自己曾有幸教导过两个顶级炼器师，且年岁比他还小的时候，马仙洪那时候还不以为意，觉得别说比自己年岁小的，就是比自己大的怕也没有任何一个炼器师能与自己比肩。 现实却颠覆了他的想象。 超出世间常理的不止他一个，甚至对方比他还要超出常规，彻底颠覆了他对炼器师的理解。 谈到兴起时，于清渊甚至说出来他对于自己这个流派的理念看法。 “凡人以器为造物，天地以山海为造物，大道以寰宇为造物。 死物为器，人亦器，日月星辰皆为器。 无造化不成物，凡有造化皆可成器。” 马仙洪没想到，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于清渊竟然已经钻研出了独属于他的理念。 三个顶尖炼器师凑到一起，从一开始聊的话题就极为深入，越聊越投机。 于清渊两兄弟倒还好，因为互相之间本身就是顶尖炼器师，又是亲兄弟，所以修行时并不觉得孤单。 马仙洪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此刻只觉得找到了知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别人听不懂的交谈中，三人从白天聊到黑夜，又不知疲倦的聊到第二天清晨。 当晨曦的阳光再一次照耀大地，马仙洪心满意足的靠在修身炉上，舒坦的呼出一口气。 “自从学了神机百炼以来，除了年幼刚接触到神机百炼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聊的这般畅快。 两位，我诚心恳求你们，留下来吧，和我一起探索炼器之道。” 第46章 修身炉3.0 面对马仙洪真挚的邀请，于清渊却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抱歉，我们只能在这里住一个多月。” 马仙洪闻言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见他失落的模样，于清渊突然就笑了出来。 “哈哈，逗你的，我们要上学啊，安心啦，放假会再回来看你的。” 峰回路转，马仙洪心情起起落落间也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 于清渊嘿嘿笑着，起身拍了拍修身炉。 “所以，你就是要造这么个明显达不到预期的东西？” 修身炉的作用，以及造修身炉的目的，昨晚畅谈的时候，马仙洪就已经全部告诉他们了。 此刻听见于清渊说修身炉无法做到预想中的效果，马仙洪皱起眉头。 “怎么会？我的想法和思路应该是正确的啊。” 于清渊却摇了摇头，解释道： “身乃命之根，性乃魂之本，你想修复自己的记忆，可这修身炉是直接作用于身体上的。 我不否认通过身体的确能够影响灵魂，但依照你这样搞下去，也只有撞大运才能达成自己的预期。” 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于清渊这是有了想法，急忙问道： “你有办法？” “有。”于清渊给出肯定回答，随后解释道：“法阵你知道吧？那是可以通过结成某种玄奥阵势来影响天地的好东西，同样的，也可以作用在灵魂上。” “太好了！”马仙洪紧紧抓着于清渊肩膀，激动的说道：“请你一定要帮我！” 于清渊笑着回道： “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接下来可有的忙呢。 对灵魂有修复作用的法阵我真就会一个，还是老师教我的，咱们只要按照相应的阵势进行建造应该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对了！要不要把毕老叫来？” 马仙洪兴奋的想马上就开始建造新版修身炉，可于清渊却摆摆手说道： “老师肯定要叫的，但是不急，咱们就算干活，也总要先填饱肚子吧？” “那是自然。 马仙洪满脸笑意的挥了挥手，随即就见大量如花跑了进来，分工明确的开始忙着各种事情。 哥哥于清尘看到如花，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去对着一个如花敲敲打打，甚至拆开来看到底是什么构造。 “主人，我也去帮忙吧。” 章初墨变成少女模样，想要去帮忙，却被马仙洪拦住。 “不用，让这些低阶法器去忙就好了。” 章初墨听后却不敢苟同。 “哪里来的那些低阶高阶贵啊贱啊的分别，你就是欺负它们没有自己的意识，要不是就你这么对它们，早就造反了。” 白了马仙洪一眼，章初墨自顾自的去帮如花们做饭。 就在马仙洪尴尬挠头时，彩羽直接选择开溜。 “那个主人，你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让我自己出去玩吧。”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见彩羽也是实在闲得无聊，于清渊答应了下来，不过却警告道：“但你不许去欺负那些村民，记住没？” “嘿嘿，记住了记住了。”彩羽乐呵呵的应着，转而又有些局促的请求道：“主人呐……你看能不能把平板给我？” 于清渊无奈的看着他，最终也只能把平板电脑取出来让他自己去玩。 看着于清渊与两个法宝之间的相处模式，马仙洪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忽而，他又想起什么，问道： “清渊老弟，虽然以你们的资质我确实有些不好招揽，但你和清尘老弟要不要加入我们截教，成为我的上根器啊？” 于清渊看着马仙洪，欣然应允道： “加入没问题，不过上根器还是算了，昨晚你也说了，上根器的主要作用就是给你提供炁的素材。 我俩都和你一起建造了，有没有素材也没区别。” “倒也是。”马仙洪想着也对，随即说道：“那如花你们要不？” 于清渊听到这话，立刻瞥了眼正在忙着切菜的章初墨。 马仙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章初墨手中刀光一闪，身旁的如花头颅滚地。 做完这一切，章初墨扬起笑脸，冲着马仙洪甜甜一笑，然后继续切菜做饭。 马仙洪咽了咽口水，随即就听到于清渊略显无奈的声音响起。 “初墨是我第二个炼制出来的动物法宝，动物型法宝不用长期以炁温养，这么方便的法宝，你猜我之后为什么没有多炼一些？” 马仙洪嘴角抽了抽，心里明白了于清渊的苦衷。 “那清尘老弟呢？” 马仙洪又把视线投向于清尘。 于清尘正忙着研究被拆解的如花，随手将自己的高达唤了出来。 “主人，贾维斯为您服务。经过评估，当前风险较低，暂未检测到敌意，认定低阶人形法器具备研究价值，请求与主人共同研究。” 于清尘随口应了句‘可以’，随即就见五米高的贾维斯蹲下身子，抓起一个如花开始拆解研究。 马仙洪嘴角又扯了扯，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这俩兄弟面前真的骄傲不起来。 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 如果于清渊两兄弟不如他，反倒会降低了他对两兄弟的期待和看重。 现在的状态，让他更加欣喜。 不学神机百炼，水平又与他在伯仲之间，三个人走的还是三种路子，可以互相交流、印证、切磋，这不就是梦寐以求的道友么？ 忙忙碌碌十几天，三代版修身炉总算是做好了。 马仙洪调试过后，迫不及待的亲自上阵尝试了下。 可结果却依旧无法令他满意。 修身炉3.0版本的确不是2.0版本可比的，也能够对灵魂和精神进行修复，但还是没能让他恢复记忆。 但马仙洪也没有气馁。 按照他的话来说：不怕不成功，就怕没进步，只要有进步，那早晚都能成功。 他这心态的确够稳，于清渊也对这样的马仙洪很满意。 人无完人，马仙洪确实有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至少要比大多数人强的多。 有这样的人作为炼器之路上的同行者，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47章 小嘴淬了毒的彩羽 修身炉的建造告一段落，于清渊伸了个懒腰，坐到躺椅上，伸手接过章初墨递来的茶润了润喉。 “以我们目前的水平和知识储备，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想更进一步，还要我们多充实自己才行。” 听着于清渊的话，马仙洪点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这点。 现在的修身炉，确实已经耗尽了他们三人的灵感，用尽了他们的手段，达到现阶段他们所能做到的极致。 “还真是大道漫漫啊。” 马仙洪抚摸着大变样的修身炉轻声感叹，转头，他忽然说道： “对了，你从过来到现在也十来天了，被我拉着建造修身炉，到现在还没和其他人正式认识一下。 刚好咱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我把村里的其他上根器叫来，你们好熟悉熟悉。” 想到碧游村会是自己今后的常驻地，和其他人熟络一下也是应该的，于清渊欣然应允。 “好。” 见他答应，马仙洪唤来如花，让其去通知其他人过来这里集合。 不多时，身为上根器的其他人全部到场，马仙洪介绍道： “毕老我就不多介绍了，你们比我熟。 大个子是哈日查盖，黄金家族的当代成员，最大的本事就是力气大耐揍。 这位是钟小龙，弹指神通是一绝。 仇让，也是炼器师，在你们来之前，我将神机百炼传给他了。 金勇，很可靠的老大哥，天罡法练得炉火纯青。 张坤，练的地行仙。 刘五魁，练硬功把式的，具体能力你可以自己问她。” 挨个介绍完了上根器，马仙洪又郑重其事的对众人介绍起于清渊两兄弟。 “那位是哥哥于清尘，我身旁的这位是弟弟于清渊，两位都是顶尖炼器师，炼器水平与我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 他们并不是上根器，同时，这也是我想和各位说的。 诸位，我想推举清渊老弟做咱们的副教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于清渊猛然转头看向马仙洪。 虽然出乎意料，但按照马仙洪的性格，这倒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教主，您推举的人我自然不怀疑，但……” 哈日查盖看着大老粗一个，但却粗中有细，话只说了一半，没说的部分大家也懂得都懂。 刘五魁是个直性子，索性直接就把话说开了。 “教主，说实话，谁做副教主我并不关心，但你推举的这位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于清渊却没有理会，而是看着马仙洪，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马仙洪转过身看着他，目光真挚的说道： “清渊老弟，我知道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也有失妥当。 但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来报答你对我的帮助。 与你和清尘老弟相互印证，让我受益匪浅，帮助我改进修身炉也是。 可你们又不要神机百炼，自己的炼器之路甚至也不需要另觅他法。 我…实在无以为报，只想出这么个法子，以副教主之位相赠。 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这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要不要是你的事情，我必须把自己感激的态度向你们表达出来。” 听他这么说，于清渊心里那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 拍了拍马仙洪肩膀，于清渊笑着说道： “老哥，朋友嘛，互相之间不必算的那么清楚，有些事也可以记在心里。 既然是你的一番好意，那这副教主之位我就接下了，但以后可莫要如此生分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于清渊看向其他人，说道： “至于大家觉得我有没有本事做这个位置，说起来也简单。 打一架。 异人之间，大部分问题都可以用打一架来解决，用实力来证明我至少有资格做这个位置，至于身为副教主该有的其他资质，各位以后慢慢考察便是。” 他的话说完，众人反应各异。 毕渊轻抚胡须，嘴角勾起会心的笑容。 钟小龙挑了挑眉，露出跃跃欲试表情。 金勇轻笑，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张坤压了压帽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仇让在马仙洪说出于清渊两兄弟炼器水平的时候，眼里就已经只有敬佩和讨教之意，此刻更是没有其他心思。 哈日查盖眼珠子一转，看向旁边身材娇弱的刘五魁，决定不做这个出头鸟。 “没人上是吧？都想让我来做出头鸟是吧？行啊！那就让魁儿姐来试试他的成色！” 刘五魁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却被马仙洪抬手制止。 “五魁，你连彩羽都收拾不了，不是清渊老弟的对手。” 提到那只小嘴淬了毒似得渡鸦，刘五魁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只臭乌鸦要不是会飞，我早把它烤来吃了！” 马仙洪压了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刚好我也想和清渊老弟过过手，印证我们各自的修行成果。怎么样？清渊老弟可有兴趣？” “乐意之至，那咱们换个宽敞的地方？” “好，这边请。” 马仙洪抬手做请，引着于清渊两兄弟往空旷的地方去。 他倒是没想过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兄弟，在他心里，自己能打赢于清渊就已经很困难了，要是再加个于清尘，必输无疑。 要是其他同级别的异人，他还有信心说自己稳赢，但同为超出常理的炼器师，互相之间根本就破不了招，全看谁的水平更高，谁的修行更加深厚。 彩羽落到于清渊肩膀上，用嘴梳理着自己羽毛。 于清渊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不是叫你不要欺负村民了么？” 彩羽立刻给自己喊冤。 “我没啊，刘五魁她是上根器又不是村民。” 见他还敢明目张胆的卡自己话语里的bug，于清渊扫了他一眼，装作无意的说道： “马老哥，法宝太调皮了怎么办呢？” 马仙洪知他心思，憋着笑回道： “打一顿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回炉重造吧。” 彩羽身子一抖，虽然知道两人是在逗他，可还是不敢放肆，赶忙展翅飞到刘五魁面前给她道歉。 “魁儿姐，我错了，小鸟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刘五魁抬手抓住彩羽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错了？！ 你说我出门身上挂俩搓衣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说我总拿后背对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说我掉眼泪都没个东西接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第48章 法宝对拼 刘五魁抓着彩羽的脖子死命摇晃，彩羽一个劲的求饶。 撒够了气，刘五魁甩手把彩羽往边上一丢。 “算了，我和你一只鸟较什么劲，魁儿姐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嘿嘿。”彩羽见没了自己事，展开翅膀，又恬不知耻的落在刘五魁肩膀上。“多谢魁儿姐不杀之恩。” 刘五魁见他就烦，抖了抖肩将他赶走。 马仙洪和于清渊没去管他们，来到开阔的草地上后就对而站定。 “清渊老弟，我毕竟年长一些，修行时间也更长些，要不要留点手？” 说话的同时，马仙洪手腕上的珠子发出红光，随即爬上他全身，将乌斗铠附着在体表。 “不必，那样打着也不尽兴，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于清渊一边回答，一边唤出沉沙改进而成的沙雕。 跟马仙洪对练，他那些只追求杀伤力的一次性法器自然是不能用的，不过却也正好借机检验一下他这些年来的成果。 若是一直闭门造车，早晚会停滞不前，多吃点现实的大逼斗，更有助于修行。 “马老哥，准备好了么？” “来吧。” 于清渊挥了挥手，沙雕即便朝着马仙洪攻去，同时身上掉落下细碎的沙粒撒在沿途，看着就好像是即将自我崩解一样。 其速度并不快，至少在马仙洪眼里并不算快。 马仙洪也不等沙雕冲到近前，栖身上去，对准沙雕胸膛就是一拳，直接将沙雕胸膛打出一个大洞。 马仙洪愣了愣神，立刻意识到不对。 可不等他把手缩回来，沙雕胸前的洞已经快速复原，同时也死死将他的手臂吸在里面。 这沙雕看着脆弱不堪，可一旦被其吸住就宛如陷入流沙之中，很难凭借蛮力挣脱。 只是瞬间，马仙洪就感觉到自己的炁在被沙雕吸取，同时面前的沙雕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手臂用力一震，沙雕胸前再次被震出个大洞，马仙洪趁机抽身而退。 可不等他退出去多远，脚下突然也有沙子冲来，疯狂的涌向他。 那马仙洪这才时注意到，沙雕竟然已经将附近地面全都铺上了沙子。 眼看着被发现，沙雕此刻也不装了，轰然炸开，朝着他直扑而去。 马仙洪唤出空哭吼，对着沙地就是一发音波攻击。 然而，沙子确实都被震开不假，但却没什么实际效果，那些沙子很快就又涌了上来。 要看这样被纠缠下去不行，马仙洪立刻闪身冲到于清渊面前，一拳砸了下去。 于清渊也不示弱，以同样的一拳回击。 两人的拳头互相捶在对方胸膛上，发出闷响。 于清渊护体炁罩被打了出来，并且被打的开裂。 马仙洪退了半步，却没什么大碍。 一击过后，马仙洪得势不饶人，跟于清渊缠斗了起来。 “真强啊！硬扛乌斗铠而不落下风，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沙雕想上来帮忙，可每次一靠近，就被空哭吼的声波攻击震了回去。 “你这乌斗铠才霸道，多少异人练一辈子都到不了的程度，一件法宝就做到了，他们看见不得哭死。” 二人交手数十招，打的周遭草地一片狼藉。 又一次对碰过后，两人也都大致了解了对方的近战水平以及肉身强度。 马仙洪掏出晃魂铃轻轻一摇。 叮铃铃～ 声过后，鸟落人昏。 钟小龙和张坤翻着白眼倒地。 哈日查盖凭借着强大的基础素质硬扛了下来，不过脑袋也是如同要开裂般生疼。 金勇晃了晃脑袋，运炁恢复了一下也就没事了。 仇让的法器替他挡下了这次攻击。 刘五魁的五方揭谛自动浮现，为她消除了晃魂铃的影响。 毕渊揉着太阳穴，口中感叹年轻人真有活力。 再看离得最近的于清渊，却是连半点事情都没有。 见没有效果，马仙洪也不意外。 相处的这十多天里，于清渊可是说过自己的灵魂也被炼成法宝了，如此一来，没有效果才是正常的。 马仙洪的晃魂铃没奏效，于清渊笑着掏出自己的炼仙葫芦。 “来，大哥也试试我这个。” 看着表面满是玄奥纹路的炼仙葫芦，马仙洪眼中没有紧张，只有期待。 “好！” 下一刻，葫芦嘴自动打开，朝着马仙洪发出无声的攻击。 众人只看见如光影扭曲般的波纹，快速荡过马仙洪所在的地方，马仙洪身上的法宝开启炁罩防护，可紧接着他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于清渊笑着召回葫芦。 葫芦自空而下，落入掌中。 于清渊也不把葫芦嘴盖上，而是探头冲着里面说道： “老哥，我这葫芦怎么样？” 葫芦内，马仙洪感受自身的炁被源源不断的吸走，同时还要承受两倍重力的压力，笑着回道： “真是奇思妙想，先用灵魂攻击让人无法反抗，再把人吸到葫芦里，用重力将人困在里面，活生生把人的炁抽干，这样就成了待宰羔羊。” 夸赞完，马仙洪抬手用力打向葫芦内壁，见第一下没有效果，他又连着捶了几拳，一次比一次重，到最后甚至用出了全力，打的葫芦晃荡不止。 “防御力也不错，被困在里面，只要不是对方实力强出你太多，根本就出不去。” 于清渊嘿嘿笑着。 “其实就目前来说，最大限度是三倍重力，现在是为了让你体验下，所以只开到两倍。” 说着，于清渊倒转葫芦，将马仙洪从里面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马仙洪唤出六合珠，说道： “那你试试我这个。” 话落，六合珠就连成结界，将于清渊困在里面。 可于清渊却只是微微一笑，抬脚向前走去，下一刻就出现在结界外面。 见状，马仙洪不由得愣神。 “你这又是什么法宝？” 于清渊拿起脖子上的御空石晃了晃。 “御空石，空间类法宝。” 解释完，于清渊又拿着炼仙葫芦说道： “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 “还有花样？”马仙洪诧异，他还以为这葫芦就只是刚才他感受到的那些作用。“行！来吧。” 听到马仙洪答应，于清渊再次将葫芦嘴对准了他。 针对灵魂的攻击波纹再次荡过他，他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灵魂攻击他的护身法器就能够抵挡下来，根本不会中招。 之前他只是想要体验下葫芦的效果，才会故意被吸进去。 在他没有失去意识的前提下，他倒是想看看于清渊怎么把自己装进葫芦里。 第49章 新截副教主 就在马仙洪好奇于清渊还有什么手段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色忽然变换。 当他再看清时，发现自己已经又一次出现在了葫芦里。 “嗯？” 马仙洪疑惑的看向四周，确定自己不是中了幻术，随即想起刚才于清渊出六合珠结界时的景象，猛然明白自己是怎么再次进入葫芦的了。 “哈！原来是这样，两种法宝，既可以分开来单独使用，又可以组合起来进行联动，当真是妙。” 见他已经发现，于清渊把马仙洪放了出来。 马仙洪出来后就收了乌斗铠和其他法宝，拍了拍于清渊肩膀，说道： “老弟，你又给我提供了不少灵感，我这就回去改进改进，你先自己逛逛，等我做好了再叫你。” 马仙洪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后山而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貌似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不由得停下进步，转头说道： “各位，清渊老弟的本事你们已经看到了，要是还有不服气的，可以自行找他比试，我不拦着。 同样的，你们要是没有异议，他今后就是咱们的副教主，希望各位可以同心协力，不要跟咱们的副教主找麻烦。” “我支持于副教主。”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仇让竟然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表示对于清渊的支持。 在他发声后，其他人也紧跟着附和。 见所有人都没有意见，马仙洪朝于清渊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自便，随即不再逗留，快步离去。 他走后，于清渊见众人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 “诸位别拘束，我还是个孩子嘛，而且比大家都小，平日里没外人时，大家叫我名字或者老弟就行，不用太客气。” 他话刚说到这里，仇让立刻严肃反驳道： “不行！副教主就是副教主，怎么能没有相应的威严？ 您是经过我们共同同意的，所以对您保持基本的尊敬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您不尊敬，不只是您个人的问题，还关系到咱们整个新截的面子。 要是有人做不到这点，损害了您的颜面，别怪我仇让和他翻脸！” 于清渊见状压了压手，示意仇让稍安勿躁，随即郑重说道： “我能明白各位的想法，之所以会说出刚刚那番话，是希望可以拉进与各位的距离。 至于副教主这个称呼，在我看来，如果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恭敬，那大可不必。 也因此，我就算是以副教主的身份下的命令吧，特许各位在没有从心坎里认可我之前，以姓名或者老弟之类名词称呼我。 等到哪天各位真心实意的从心里认同我了，我相信，不需要所谓的规矩，大家也会愿意尊称我一声副教主的。 要是连这都做不到，那我也没资格当这个副教主不是么？” 他的话说完，众人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恍然中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像看上去那般年少，至少这处理事情的方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十七岁少年该有的。 不等他们表态，于清渊忽然又开了句玩笑。 “当然啦，老师您可不能叫我老弟，那不乱了辈分嘛？叫我副教主就已经够折煞我了，如果您愿意的话，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 毕渊也是笑着应了句。 “哈哈，那是当然。” 两人这一番对话，瞬间让场中气氛温和了不少。 于清渊含笑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说道： “行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包括毕渊在内的众人应了一声，随即跟他打完招呼就各自离开，除了仇让。 注意到他没离开，等众人都走后，于清渊问道： “仇老哥你找我有事？” “副教主叫我仇让就行，我这个人就佩服比我有能耐的人，所以我对您的尊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于清渊点点头，并没有推辞。 “好，那说说你的事吧。” 这时候仇让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搓起手。 “那个……就是…副教主你的那个葫芦，到底什么名堂啊？ 他们那些外行看不懂，我勉强能明白些许门道，却看不真切，这心里怪痒痒的。” “这个啊。”于清渊笑了笑，将炼仙葫芦再次取出，并递给他。“你自己感应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这…这怎么使得……” 仇让满脸惊喜，嘴上说着使不得，行动却很从心。 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他才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把葫芦捧在手心。 在于清渊的授权下，仇让的炁顺利探入炼仙葫芦内。 探明白了炼仙葫芦的运作原理，仇让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多谢副教主。” 双手将炼仙葫芦奉还，仇让保证道： “您放心，这葫芦的任何消息只要没您的同意，我绝不会外传。” 于清渊点点头，对于仇让的自觉很是满意。 其实说起来，仇让身为炼器高手，本身对于异人世界的了解要比于清渊和马仙洪更多。 他这个人，除了有点爱看不起人和喜欢嘴臭嘲讽别人的毛病，其他地方还真就没得挑。 说白了，他这个人就是自负，但底子是好的。 别的不说，单是重情重义这一条，就足够让于清渊愿意亲近他了。 仇让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后，又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副教主，不瞒您说，当时听说来了两个十七岁的炼器师，我还想着拿出前辈的风范指导你们的。 幸好教主没让我私下里接触到你们，不然肯定要闹出笑话来。” 于清渊笑了笑，对此浑不在意。 “小事，你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对了，我还真就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仇让刚得了恩惠，正是急于表现自己的时候，马上说道： “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清渊想了想，问道： “你觉得咱们的马教主为人如何？” 仇让也是万万没想到，于清渊开口就是王炸。 “呃…这……”仇让皱着眉，有些迟疑的说道：“咱们背后讨论教主的为人……这不太好吧？” 第50章 现实的大逼斗 于清渊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仇让跟他走。 仇让没法拒绝，只能跟在他后面往远处走去。 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仇让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他想着，这新来的副教主不会刚上位就想着篡位吧？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 单看于清渊的谈吐和气度，不像是那么没城府的人，不至于做出这种骚操作。 思索来思索去，似乎也就只有神机百炼这个东西才能够解释眼前的情况。 但马仙洪又明确说过，他给了两兄弟神机百炼，但两兄弟自己拒绝了。 这就使得仇让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于清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清渊带着仇让来到小溪边，自顾自的坐到岸边的石头上，随后才开口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岔了。 咱们的教主啊，是个厚道且真诚的人。 但是人就有缺点。 我问你教主的为人，不是想知道他的缺点，而是想就教主的缺点，和你谈谈我的看法。” 听到这番话，仇让心中的疑惑顿去，走到于清渊身旁坐了下来。 “副教主，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一说吧。” 仇让应下后，边思索着边说道： “教主嘛，人真的很好，大家都受过他的恩惠，用乐善好施来形容他丝毫不为过。 可也正如你说的，是人就有缺点。 教主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认定的事情谁劝都没用。 不过教主一直都很有分寸，没有做出过大家不认可的决定，甚至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他这个缺点，说的难听些，就叫刚愎自用。 我大概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于清渊听后轻‘嗯’了一声，随后目光盯着缓缓流淌的溪水，说出自己的看法。 “刚愎自用这个形容很贴切，但除了这点外，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缺点。 那就是没有分寸感。 从我来到这里，一直到刚才，他做的每一件事，如果真的去较真，其实都能看出来缺少该有的分寸。 不过他很会替别人考虑，也很细心，平时我自己考虑不到的地方，他也能注意到。 甚至短短两天，就摸清了我好酒，但更爱喝茶，三天就猜出我爱喝什么茶，并悄悄遣人买回来给我制造一份小惊喜。 也正因于此，他的这个问题平日里看起来并不明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说到这里，于清渊从溪水里摸出一块石头，逆着溪水打了个水漂，然后继续说道： “而对于教主的性格，我的看法是正合适。 如果他是平常的异人，那这个性格肯定不行，即便为人再好也难与之相处，更没办法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现实里没有如果。 他是教主，要统领一整个教派。 教主不需要有分寸感，门下风吹草动都不应该脱离教主的掌控，这才是对的，才是符合教派利益的。 而刚愎自用，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要分情况。 身为教主，只要是站在教派的立场上去思考事情，并且自身也足够聪明，能够知道该如何去做，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大家也肯定愿意跟着这样的人去走。 至于听不进去劝嘛，那要看怎么劝。 至少经过这十几天的相处，我没看出他哪里不听劝了。 我们一起研究修身炉，设计过程中，他错就是错，甚至很乐意我的指出，并感谢我帮他改正。 对于不听劝这点，我觉得只是劝的方法不对。 他错，那就指出他哪里错了，他自然会听。 如果他的选择在大是大非上并没有错误，那是肯定劝不动的，作为教派成员，所要做的就是帮他完善选择的路。 然而，世界上并非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总有些事情怎么看双方都没错。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引入一个标准。 那就是：自私。 在双方都没有错，且互不退让的时候，不妨自私一些。 为他人牺牲自我？ 别闹了，咱们又不是圣人。 这个观点，你同意么？” 听到于清渊的提问，聚精会神听着的仇让说道： “当然同意！这样教派才能长久存在啊！” 见他没有异议，于清渊继续说道： “可依照现在的情况，咱们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必须解散教派了。” 仇让心中一惊，不明白话说得好好的，于清渊为什么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反问道： “怎么会？” “怎么不会？”于清渊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也是有自己师承的，应该知道异人流派不能大肆传授手段的原因吧？” 听见于清渊提起这个，仇让回想了一下，随后猛然瞪大了双眼。 “人口…红线……” 终于意识到新截触犯了什么后，仇让双眼失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教主的心血付之东流啊……” “目前来说是无解的。”于清渊看着仇让，说出自己的想法。 “除非咱们愿意解散教派，然后躲起来自己玩自己的。但你愿意么？还是说教主愿意？反正我是不愿意。” 仇让抓着头发，脸都要皱成包子了。 “那就这么没办法了么？” “当然不是。” 于清渊说话大喘气般，让仇让的心情好似在坐过山车。 “刚才我也说了，只是目前来说无解，但长远考虑的办法还是有的嘛。 咱们继续下去，那么势必会引起其他流派，乃至官方的注意。 其他流派会怕我们，甚至围攻我们，但归根结底是贪图教主的神机百炼。 官方嘛，也就是哪都通，应该会把我们定性成邪教，然后围剿。 那就打呗。 输了，如果没死，就会被公司招揽，好歹人活着，至于手段，大概率是传不下去的。 赢了，咱们做出点妥协，就能保证咱们这个流派存在下去。 要是死了，那就没办法了，下辈子再说。” 仇让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好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这件事和教主说了么？” “还没呢。”于清渊解释道： “刚才不是也分析了教主的性格么？现在他认为将人都变成异人是对的，这点不改变，做的再多都白费，等时机吧，现实的巴掌总是虽迟但到。” 第51章 分数下来了 仇让垂着脑袋，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 “副教主……真的…等下去就可以了么？” 于清渊抬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耐心的嘛，吃饭都要等，更何况事关生死？ 人嘛，除了做鬼是条死路以外，只要还活着，无论怎么走都是生路。” 仇让愣愣的看着于清渊，忽然笑了出来。 “现在我总算能理解您为什么有信心获得我们的尊重了。 副教主，您可真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于清渊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出手机一看，却是张楚岚打来视频，他也没多想，就接通的视频。 刚接通，张楚岚就急切的问道： “渊哥，你和尘哥考的怎么样？” 说完，张楚岚看到于清渊愣在那里，开口吐槽道： “不会吧？渊哥你不是忘了今天出成绩吧？” “呃……”于清渊有些尴尬，回道：“还真给忙忘了，你等下我现在查。” 跟张楚岚说完，于清渊转头对着仇让吩咐道： “去把我哥叫来。” 仇让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去找于清尘。 这时张楚岚也注意到于清渊这边的环境似乎不一样。 “渊哥，你这是在哪呢？出去旅游了？” “算是吧。”于清渊也没瞒着。“在一个叫碧游村的村落，老师带我和我哥过来的，确实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张楚岚点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 于清渊点开官网，查询成绩。 他先查的是自己哥哥的分数。 可能是查询的人太多，导致网站有些卡顿，他刷新了两次才进去。 也就是这时候，仇让将正在研究如何改进高达的于清尘带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凑热闹的章初墨。 三人才刚在于清渊身后站定，就听于清渊嘴里念叨着分数。 “总分：四百四十八。数学一百五、语文六十六、英语零分、物理一百、化学一百、生物三十二……” 念完分数，于清渊转头，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 “哥，满分的那三科我就不说了，生物三十二我也能理解，语文古诗词背不下来，作文也不好我也知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英语为什么是零分？ 你是没答卷么？选择题蒙也能蒙个几分出来吧？英语作文就算只写个hello，怎么着也给你一分吧？ 别说你是国人不学外国语，你看国外论文和资料的时候，那英语可写的贼溜！” 被于清渊训斥，于清尘也不说话，就憨憨的挠头笑着。 章初墨这时候举手自告奋勇。 “我知道我知道！” “说！” “诶嘿嘿，尘哥考英语的时候犯困睡着啦！卷子没答！” “我！你！” 于清渊抬手捂住胸口，想起自己陪着哥哥熬夜恶补英语的日子，感觉快要被气出心脏病了。 “行！行行！没事儿哈！没事啊哥！咱不生气！我不生气！咱考多少是多少哈！ 没事没事没事…怎么着咱不是还有四百多分呢嘛，没事，够用够用。” 于清尘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缩着肩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于清渊一边查询自己的成绩，一边对着视频画面里偷笑的张楚岚问道： “还没问你呢，你考多少？” 张楚岚自豪的笑着。 “七百一十二。” 于清渊查完自己的分数，不由得挑了挑眉，就连身后的仇让也擦着眼凑近了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渊哥？怎么样？多少？” “呃……我貌似成状元了……” 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愣了几秒，随后惊呼道： “什么？！！渊哥你满了！？？” “嗯，满了。” “我去！太牛了你！” 惊呼完，张楚岚却忽然轻‘咦’了声。 “不对啊？那些院校不是能比咱们更早知道分数么？就没学校打电话找你？” 于清渊轻笑着回道： “找我？他们也要找得到才行啊！我们用的电话都不是本人身份证办理，苑爷也不是，除非给我们开户了，从通讯录里慢慢查，不然根本找不到我们联系方式。 找我之前，他们肯定先找你啊，同学里也就只有你和我那个同桌才能联系上我，但我同桌才不会帮别人联系我，有事的话他会先问我意见的。” 张楚岚露出了然的神色，而这时于清渊也退回到聊天软件界面，果然发现两个软件都有人加他。 看到班级群里的消息，他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楚岚，你是不是这段时间也没看班级群啊？” “没啊，放假我还忙着挣钱养活自己呢，群屏蔽了，消息不提醒。” 张楚岚说完也点开群看了一眼，结果发现群里全都是找他们两个的消息。 “呃……得，咱三个成失踪人口了。” 于清渊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不用管他们，回头我让苑爷说带咱们出去旅游了就行，让那些学校找到反而是个麻烦。 行了，先想想报哪所学校吧，可以的话咱们就还报同一所呗，也算有个照应。” “嗯，也是。”张楚岚认同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而又说道：“咱们报太高的话，尘哥上不了吧？” “没事，咱们上大学要的是个文凭，为的是以后找工作方便，我哥又不需要那东西，能正常去体验大学生活不就可以了？” “呃…也对哈……” 张楚岚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尘哥被社会判定为残障人士，就算拿着清北的文凭也用不上啊。 “这样吧楚岚，你琢磨琢磨看着报，到时候发给我，我和你报一样的就行了。” “啊？不是吧渊哥，你这都没有滑档的可能啊，我一点容错也没有。” “没事，信你，那就先这样，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等忙完了咱再联系。” “那行吧，我琢磨琢磨。” 挂断视频，于清渊看着自己哥哥叹了口气。 “没事儿哥，咱重在参与嘛，不重要哈，刚才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弟弟给自己道歉，于清尘脸色马上阴雨转晴，笑着掏出一个橘子。 “弟吃。” “嗯，我吃。” 于清渊心情复杂的接过橘子剥开，分了一半给哥哥，自己那份又分一半递给仇让。 章初墨这时候不干了。 “主人，我的呢？” “自己剥去。” 第52章 杂草非杂草 见仇让都有主人剥的橘子自己却没有，章初墨把头扭向一边，做生气状。 于清渊白了她一眼，说道： “我还没说你呢，让你跟着我哥进考场是让你去看戏的？知道我哥睡着了不会把他叫醒？” 被于清渊数落，章初墨顿时软了下来，嬉笑着走到于清渊身旁轻轻摇晃他的肩膀。 “初墨知道错了，主人不要生气了嘛，初墨不吃橘子了，主人也不要生初墨的气了嘛。” 于清渊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将自己心情转换好，随即站起身。 “哥你回去忙吧，我去村子里逛逛，午饭前回来。” “哦，好。” 于清尘应了声，随后喜滋滋的跑回去继续研究他的高达。 “仇让，咱们去其他上根器那里看看吧。” “好。” 虽然心里不知道于清渊要去干嘛，但仇让还是立刻就答应下来。 离开溪水前往上根器住的路上，途中他们遇到了村民。 “副教主好，仇大师好。” “早啊副教主，早啊仇大师。” 村子里的消息传的很快，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于清渊已经是副教主的事情。 因为章初墨总是变换外貌，他们却是没认出来。 多了一个副教主，村民们倒是没有其他反应，因为都清楚能够成为副教主，只能说明于清渊虽然看着年轻，但本事要在上根器之上。 不过村民们平常没有那些繁杂的规矩束缚，之前更是普通人。 也因此，他们恭敬之余，更多的是随和。 对于村民们日常般的打招呼行为，于清渊和仇让的反应截然不同。 于清渊每遇到一个人，都会停下脚步，随和的跟对方交谈，了解每个人大致性格的同时，也细心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相比之下，仇让的态度则更显倨傲。 “仇让，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强者有傲气，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接下来的话，只是就炼器的问题上和你讨论，你别多想。” “明白。”仇让点点头，应道：“副教主你说就是。” 于清渊望着远处的村民，说道： “你觉得影响一个人炼器水平的因素有哪些？” 仇让想了想，回道： “天资、生存环境、财富高低，以及自我原因这些吧。” 于清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大致上就是这些。 我年纪小，在这世上经历的肯定没有你多，因此没资格给你讲什么故事，我就只说说我知道的。” 仇让静静听着没说话，等待着于清渊的下文。 随后就听于清渊略带青涩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引你得炁，带你修行的师父有没有说过，但引我入炼器这门的苑爷，以及毕渊老师都曾和我说过。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无法将自己的天赋完全发挥出来，甚至很多人都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到底有怎样的天赋。 就比如在现代的游戏行业，那些职业选手可以尽情肆意的挥洒汗水，展现自己的天赋。 但在没有电子游戏的古代呢？有着同样天赋的古代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着这样的天赋？ 诚然，电子竞技需要的是快速的反应力以及手脑协调能力，某些游戏还需要大局观或是军事策略等布局能力。 这些在古代也可以找出某些职业去发挥天赋。 可纵使如此，也不难看出，很多人的天赋会被浪费掉。 这是时代的桎梏，限制了那时候的人，让他们甚至无法得知还有这样一条施展天赋的路。 而即便一个人找到了完美符合自己天赋的道路，依旧很难能把天赋完全发挥出来。 就比如高考。 很多人平时学习成绩很好，但一到了高考就因为紧张的影响，从而无法发挥出自己该有的水平。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自我因素。 苑爷和老师曾和我说过，影响一个人发挥天赋的最大因素，就是他自己的心。 无法保持一颗平和看待事物的心，会让一个人错过许多本应能够发现的机缘。 就像做题一样，有时候怎么也弄不懂的题，可能某一刻突然就顿悟该怎么解了。 但如果因为那道题一直心烦气躁，这种顿悟就不会出现。 不过一个人的性格和内心，除了被现实慢慢打磨以外，就只有大是大非和大起大落才能快速改变了。 因此，我也并不是想让你现在就做出什么改变，那不现实。 说到这里，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仇让皱着眉，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他能明白自己性格中的缺陷，却也知道，正如于清渊刚刚所说的那样，自己想要改变是很难的。 于清渊这时却笑着说道： “不要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嘛，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只是会影响修行而已，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又问道： “说实话，你觉得不能得炁修行的普通人与咱们面前的杂草有区别没？” 听到这个问题，仇让不由得愣住，虽然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单以大自然弱肉强食的角度，将大自然的划分以及人类社会的划分做比对的话。 生存在人类社会底层的人，和处于大自然食物链底层的杂草，应该是可以划等号的吧……” 这番话说完，仇让自己都觉得别扭。 人怎么可能跟杂草划等号呢？ 但这就是他听到这个问题后，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想法。 “啧…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副教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清渊抬手制止了仇让的话，笑着说道： “没事，我明白。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说着，他忽然蹲下身，顷刻间把地上的杂草炼化成低阶法器。 将变成法器的杂草拔出后，他握着杂草，看向仇让说着： “你看，这下还一样么？我的问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我自己也还没寻找到答案。 这株杂草就送给你吧，你自己的答案，你自己去寻找。” 把杂草递给仇让，于清渊转身继续向上根器的住处走去。 仇让捧着杂草，神情有些恍惚，抬头盯着于清渊的背影定定的看了几秒，他忽然收起杂草，迈步追了上去。 第53章 我们有救了 走向刘五魁住处的路上，仇让一直思考着那个问题的答案。 于清渊在前面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在他们身后默默跟着的章初墨一头雾水。 学习唯物辩证法的她，坚信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差别只在于看待的角度不同。 就如同药可救人，亦可害人一样。 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听到的瞬间就知道了。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 【找到自己人生的角度，然后，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不过她知道归知道，却不打算说出来，因为她明白，这道题没有正确答案，任何答案都可以，且别人说是没有用的，只能自己悟。 更何况她还不是人。 而此刻，身为章初墨主人的于清渊已经看到了刘五魁的住处。 其实接任这个副教主，也只是他的一次尝试，趁着还年轻，他的人生还有试错机会。 章初墨的那个答案，他也想得到。 但，这种事，想到和找到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需要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路，让自己在往后的修行中，不会因前路而迷茫。 人活着，需要一个锚点，哪怕只是单纯的不想死也是锚点。 可修行人，随着自身心性修为加深，对于生死看的会越来越淡。 因此，修行人不能为了活着而活着，需要一个更能让自己持久的锚点。 于清渊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锚点，才欣然接受副教主的职位，为的就是换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审视自身。 脑海里思考着，三人也来到刘五魁的住处。 远远的就看到刘五魁在耍石锁。 那两个石锁只是看大小就知道分量很重，在刘五魁手里耍起来，却好像纸糊的一般轻松。 她哥哥刘红中坐在轮椅上，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丝毫不担心刘五魁一个失手，石锁飞过去砸在他身上。 待到三人走近，刘五魁放下石锁。 石锁丢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直接在地上砸出两个浅坑。 “副教主？仇让？你们怎么来了？有事？” 刘五魁拍了拍手，拿起汗巾擦拭汗水。 “嗯，之前马老哥跟我说村里情况的时候提到过你们，所以就来看看。” 于清渊边说着，边迈步走到刘红中面前。 “副教主你这不会是在可怜我们兄妹俩吧？” 刘五魁面色显得有些不悦。 “谈不上是可怜。”于清渊微笑着回道：“有所触动是难免的，不过你魁儿姐需要别人可怜吗？” “那自然不需要。” 刘五魁哼哼了两声，脸色缓和了不少。 于清渊将手指搭在刘红中手腕上，同时说道： “我也跟老师学了些医术，算不上精通，但查看身体情况倒还是可以的。” “毕老看过我哥的情况，他也没办法。” 刘五魁说话还是有分寸，并没有直接去说于清渊不行，只说他老师也做不到。 于清渊也不在意，探查完以后转头又抓起刘五魁的手腕开始号脉。 又过了一会儿，于清渊松开刘五魁，问道： “啧，童子命还真是奇特，破命也试过了么？” “试过了，即便我哥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也没用。” 于清渊听后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当做固定出现，却随即给予技能的先天异人类型了。 你和你哥的情况本质上相同，但差别在于一个处于共生关系，另一个处于寄生关系。 你哥就相当于是螳螂，他的异能则是铁线虫。 等将螳螂吃空，铁线虫就会脱离宿主，并去寻找下一个寄生体。 不过我在古籍上看到过，通常情况下，童子命中的病童子死亡后，其异能也会跟着死去，只有极少数个例脱离了宿主，那些个例还是在有外部因素的帮助下才成功的。” 这场景就仿佛又一个医生下达了哥哥的死亡通知，使得刘五魁心里很不爽，她烦躁的撇了撇嘴，说道： “毕老也说过类似的话。” 于清渊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般，又说道： “那老师说没有，童子命大概率是没得治？” “你放屁！” 刘五魁愤怒的抓着于清渊衣领，身高的差距，让她还要抬高手才能抓得到，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她手上的力道。 可这时，于清渊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 “我能治。” “啊？”愤怒状态的刘五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脑有点宕机。“真的假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 刘五魁这时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于清渊，一边用手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一边慌乱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副教主，我我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能理解，是我自己非要逗你的。” 于清渊摆了摆手，让刘五魁不要在意，随后说道： “说到底，你们童子命衍生出来的异能，是与自身气脉相融的，根本无法拆分。 而气脉又是你们天生的，废了气脉，轻则要了你们半条命，重则当场死亡，所以才一直没办法治愈。 不过嘛，我们炼器师的法宝可也是与自身气脉相连的，只不过通常情况下，不会像你们那样完全与身体融在一起而已。 在不损伤你们本身气脉的基础上，单独把异能抠出来装进法宝里，只要随身携带，并时常用炁温养，那就和在体内没什么差别。” 刘五魁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的问道： “真、真的能做到么？” “理论上没问题，单独储存异能的法宝我也不是没做过。 只不过承载这种特殊异能，并且还要在不伤及本体的情况下，保证对异能有绝对控制权。 这就需要进行大量实验和调试，我自己完成会很耗费时间，还要找教主帮忙才行。” 于清渊话刚说完，就看到刘五魁已经快要哭出来。 “终于……终于有办法了……哥！我们有救了！！” 这么多年的求医之路，刘五魁带着自己哥哥，寻遍天下名医，得到的却都是‘不行’、‘治不了’、‘无能为力’等等回复。 如今，终于有人告诉她，能治！ 第54章 真心话 虽说还没开始医治，但刘五魁已经不知该怎么感谢于清渊才好。 这么多年下来，她看不到一丝曙光，全凭一口气硬撑着。 现在黑暗中终于有了光亮，她真的怕失去。 与她的紧张和担忧不同，于清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拎起地上的石锁试了试重量，同时口中说道： “也不用太感谢我，咱俩的情况其实是有些类似的，真想谢我的话，平时多和我哥亲近亲近就行了。” “嗯，副教主放心，这点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刘五魁拍着平坦的胸脯保证。 两人一个带着重病缠身的哥哥四处求医问药，一个从小就跟憨呆的傻哥哥相依为伴，很难不共情彼此。 拿着两个石锁尝试着耍了一下，于清渊发现这东西还真就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单是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跟玩哑铃的时候差不多，可想要耍起来却是很难，对于身体的协调能力以及操控性要求太高。 将石锁放下，于清渊回头说道： “先等着吧，我回去跟教主研究一下该怎么设计，做好了会第一时间拿给你看的。” “好，那副教主你慢走，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又不是多远，你还能送到哪去？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留步吧。” 刘五魁目送着于清渊他们走远，可等离开后，刘五魁却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有点曙光，又让她如何能继续安心坐着呢？ 见她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又来回踱步，哥哥刘红中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魁儿，副教主他也有自己的事，你总不能去跟着，要是实在安不下心，就再练会儿石锁。” 刘五魁想想也是，又拎起石锁耍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仇让开口问道： “副教主，您这是打算趁着今天就把上根器全收服？” “当然不是。”于清渊被仇让异想天开的说法逗笑了。“别说做不到，就是真能做到也没必要。 我是副教主，不是金珠妈咪的菩萨兵。 身为副教主，该做的事我会尽力去做好，至于其他的，都是教徒们的私事，在他们主动跟我开口前，我最多提一嘴，没道理过多去干涉。 修行嘛，主要还是看每个人自己，什么都操心，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 正说着，前面忽然走来两个教徒。 “哟！仇大师，跟这儿遛弯呢？这位就是咱们新晋的副教主吧？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叫张江，来村里前是开公司的。 他叫杜永波，之前做建筑设计师的。 以后就有劳于副教主多多关照了。” 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身材有些肥胖的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主动自我介绍着，顺带还把身旁看上去身形有些单薄的人，也向于清渊介绍了一下。 对方举止倒是有分寸，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措辞，都拿捏的非常到位，肢体上的动作也很有度，大腹便便的他，倒是不难看出是个当老板的。 于清渊温和的笑着，回应道： “多有关照不敢说，但要是修行上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为你们排忧解惑。” 张江嘿嘿笑着。 “那就多谢副教主了。” 于清渊点头‘嗯’了一声，忽然问道： “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下，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又为什么会抛下外界的身份和生活呢？” 张江不假思索的答道： “小波因为什么我不清楚，至于我嘛，当老板您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俗气，所以这好不容易得了仙缘，那些凡尘琐事自然是能抛就抛了。” 杜永波紧跟着说道： “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我呀，老婆跑了，孩子不是我的，索性是把钱都拿回来了。 知晓了村子的存在以后，我也没什么牵挂，沪上的房子车子什么的转手一卖，这些钱就够我和父母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来到这里，每天无忧无虑的，才知道人就该是这么个活法，以前呐，白活。” 于清渊点点头，随即又看向张江。 “虽说你刚才说的也是实话，但我想听心里话。” “呃…嗐，怪我怪我。”张江尴尬的笑了笑，当老板习惯了不说心里话，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转而他叹了口气，说道：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还要从我年轻时候父母过世说起。 家里原本是种地的，那时候穷啊，考大学的钱都是借的，虽说我自己也争气，考的重点大学，但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 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可只有出去了才知道，没人会告诉你大京城遍地黄金。 父母过世后我就在想啊，你说他们老两口，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了一辈子地，可怎么就临了临了，连块葬身之地都没有？ 这地，是国家的，不能随便葬。 我也理解，我爱我的国啊，可那时候，谁爱我啊？ 后来我努力！我奋进！我有出息了！我给老两口买了块风水宝地，我给他们风！光！大！办！修最豪华的墓地！ 我那时候意气风发啊。 我想着，看！不能随便葬，那我就把它买下来！葬最好的！我要让这个世界也爱我！ 可现在人到中年，我发现不对啊！以前眼里的山山水水错了啊！世界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 转而又想，现在眼里的山山水水也不对啊！ 那……山水到底什么样啊？ 来到这里后我才发现。 哦～山就这个样，水就那个样，这他妈是山水啊，山水从来没变，只是人不同。 其实说放下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倒也没有，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们嘴上说着自己撞大运得了仙缘，可其实从一开始教主和大师们就跟我们说过，这不是仙缘，他们更不是仙，所以我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撞大运是真的，仙不是真的，但缘分是真的。 这里不是仙境，可于我而言，却是心中净土。” 张江义愤填膺的说着，眼眶不知不觉的就红了，擦了擦眼泪，他歉意的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性情了，让副教主看笑话了。” 第55章 好色小鸟 于清渊摇了摇头，从御空石里取出一块白色手帕递给张江。 “怎么会是笑话呢？人生若不丰富，不如回炉重塑，你们能真心喜欢这里，是这里的福气。” 安慰了张江一句，他转而又说道： “我准备趁着这段时间，让上根器们教你们已经得炁的人基本功，不过会有点累，能一直坚持的人怕是不多，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跟着学。 多了不敢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是没问题的。” “那太好了！”张江和杜永波听到有东西可以学，立刻兴奋起来。“我们一定好好学。” “嗯，那就先期待着吧，正式传授的时候会通知们的。” “诶好，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和仇大师，先走了。” “嗯，去忙吧。” 等张江和杜永波走远后，仇让疑惑的问道： “副教主，他们的资质都不高，全靠教主的修身炉才能得炁，即便我们教他们，他们也学不成什么样子啊？” “目的并不是让他们学成。”于清渊笑着说了句，转而又给仇让抛出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些经历丰富的普通人，和咱们这些自幼便得了炁的人差别在哪里？” 仇让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就没想过，此刻更是没有头绪。 于清渊解答道： “是心境，我要的就是他们这份追求祥和的心。你不觉得，只要稍加引导，村子里的氛围会变得很利于修行么？ 至于他们的手段高低并不重要，一个流派的初始可以人多，但想着全成高手那不现实。 咱们要做的，就是制造一个良好的氛围，然后通过言传身教，把这种氛围形成特有的状态，让有资质的人更能全身心的去感受修行的乐趣。” 仇让闻言点点头，眼中浮现了然的神色。 他愈发觉得，教主让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成为副教主，是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才第一天，就让他和刘五魁心悦诚服，更是制定了长远且可行的规划，可以想象，继续下去碧游村肯定会越来越好。 又在村子里逛了一会儿，于清渊与仇让分开，独自回到了马仙洪的大殿之中。 刚一进去，就见马仙洪盘坐在地上，兴致勃勃的画着图纸，而哥哥于清尘依旧在摆弄他的高达。 于清渊左右看了看，皱着眉朝身旁的章初墨问道： “彩羽呢？怎么逛了一圈也没见他？” 章初墨摇着头回道： “不知道啊，主人你与马教主比试过后他就飞走了。” 于清渊眉头皱的更深了。 别的鸟无声无息飞走，大概率不会再回来。 彩羽无声无息飞走，大概率是惹祸去了。 通过对法宝的感应，于清渊切换到彩羽的视角。 看清眼前的景象，于清渊立刻关闭了视觉共享，同时命令道： “彩羽你给我滚回来！” 正在偷看女人洗澡的彩羽吓的一个激灵，赶忙展开翅膀，灰溜溜的往回飞。 很快，彩羽飞了回来，落在大殿的门槛上，低着脑袋不敢看于清渊。 于清渊咬着后槽牙，质问道： “你一只鸟，不去看鸟，看人干什么！？” 彩羽小声嘟囔道： “鸟也有审美自由权啊。” “你审美就是偷看别人洗澡？！” “她露天洗澡，不看白不看嘛，而且看的又不止我一个，也有村里的男人偷看啊。” “你还顶嘴是吧？道德观念让你吃了？别人没道德是你没道德的理由么？” “我是鸟啊，为什么要有人类的道德？” “哦，这时候你承认自己是鸟了？” “人类洗澡被鸟看很正常的嘛。” “再敢顶嘴信不信我把你丢给苑爷！” “呃……”听到于清渊的威胁，彩羽顿时失去所有力气，也不敢再顶嘴。“我错了。”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罚你去帮村民干一天家务。” “哦……” 彩羽展翅飞走。 不得不说，彩羽还是挺怕自己落入苑陶手里的。 平日里苑陶拿他没办法，那是因为他是于清渊的法宝，可要是于清渊把他转赠给苑陶，那可就有他苦头吃了。 而他们这一闹腾，马仙洪和于清尘也听了个真切。 “彩羽惹祸了？” 马仙洪头都没抬，一边琢磨着图纸一边询问。 “是呗。”于清渊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爱好，我只能慢慢引导不能一刀切，有时候真想给他做绝育。” 马仙洪笑着说道： “真给他做了绝育还不恨死你？不过让他像正常人那样去追求女生试过没有？” 于清渊一愣，被马仙洪这个正常人脑回路想不到的办法给惊住了。 “这…倒是的确没试过，不过应该没用吧，这家伙偷感贼重，就喜欢偷窥别人隐私。” “嗯……那就没办法了。” 于清渊也是怀念起以前的彩羽。 那时候这家伙虽然嘴毒了点。但好歹没有这种坏毛病。 自从那次也不知苑陶是有心还是无意，忘记删浏览记录开始，彩羽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变成了一只好色且偷感贼重的渡鸦。 正想着，身旁的章初墨甜甜的说道： “主人，我去做饭，今天有什么想吃的么？” “嗯……天气这么热，来点爽口的吧。” “好的，主人稍等，很快就好。” 看着转身去做饭的章初墨，于清渊得到了些许慰藉。 他心里不由得感叹起章初墨除了爱吃点醋以外，其他的真是哪哪都好，让人很舒心。 等待午饭的间隙，于清渊用铁片联系苑陶。 【苑爷，你忙什么呢？今天成绩下来你也不问问。】 消息发出，很快得到回复。 【你们两个臭小子的成绩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好担心的？】 【好歹你也是当爷爷的，上点心好不好？】 【哼，你小子在那个什么村过的还行？】 【挺好的，成人家副教主了。】 【哟，混的还不赖嘛，行了，我这边还有事，忙完再跟你聊。】 【您老又去杀人放火了？】 【瞎扯淡，自从救下你们两个小东西，我什么时候杀人放火了？没事别瞎耽搁我工夫，先就这样。】 苑陶说完就再没了消息，于清渊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铁片收回御空石里。 第56章 全民修炼 吃午饭的时候，于清渊将自己想让上根器们教导村民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想法，马仙洪无所谓的表示他可以自行决断，这件事全权由他操办就行。 对于他这种完全放权的行为，于清渊欣然接受。 别的不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马仙洪做的相当到位，就是太到位了，有点不负责任的感觉。 而在提到刘五魁哥哥，刘红中的事情时，马仙洪就表现的很积极，甚至丢下手中正在研究的法宝，开始和于清渊讨论如何制造那样一个法器来帮助刘红中。 夜晚，于清渊让章初墨做了一桌子好菜，又拿出苑陶的自酿，宴请马仙洪和上根器们。 酒好菜好人更好。 众人推杯换盏，两三语交谈后，气氛也愈发热闹。 借着酒劲，钟小龙开口问道： “副教主，听村民们说你想让我们教导他们基本功？” “确实是这样。”于清渊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笑着回答道： “说起来也算是我临时起意，原本这件事情我应该先征得你们同意的，但当时气氛烘托到那了，所以就先跟张江他们说了。 没能让告诉你们，这是我不对，不过正好你提起了，我也想问问各位的看法和意见。” 于清渊话说完，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钟小龙坦言回道： “说句实在话，其实副教主你让我们教他们这没什么，反正我个人是觉得平日里练功之余也确实有点闲，找点事情做也挺好。 可说到底，我并不觉得他们能学得会，很多人连最初的打熬筋骨都不可能坚持下来，更别提学会全部的基本功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于清渊笑了笑，把对仇让和马仙洪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后，刘五魁立刻附和道： “这是件好事啊！无论对于村民还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是点头认可。 金勇这时候问道： “那不知道该由谁去？还是我们都去？” 于清渊回答道： “自然是都去，不过也不是一窝蜂的去。 论教导别人，尤其是同时教导这么多人，我想只有老师才能胜任。” 说这话的同时于清渊看向毕渊，其他人也是看向毕渊，心里自然而然的就认同了这个观点。 毕渊见状谦虚的说道： “老头子我也就这个还算是优点了，那成吧，要我怎么做？” “简单。”于清渊抬起手，说道：“由老师您进行统筹教导，然后大家再择优选取。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村民的攀比心和嫉妒心。 毕竟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更能接受天赋上的差别，经过最初磨炼，也都知道到底有难。 相对来说，他们看到别人有天赋，大概率会送上祝福，而不是抱怨和埋怨。 再加上各位的手段不同，也能最大限度的选出具有不同天赋的人，进行更为专业的指导。 至于坚持不坚持的下来，那就是他们个人的问题了，我们只能劝导，帮不了太多。 咱们也都是苦过来的人，很清楚修行这件事一旦彻底入了门，就再也割舍不掉了。 让我们放弃修行，比杀了我们还要难受。 同理，只要带着他们入了门，余下的事情就会轻松很多。 再者说，是人就会想到更高处，同伴们一个个变强，余下的人自然心急，再辅以正确的引导。 在同伴们一声声的鼓励中，就算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也会坚持不懈的。 我们要打造的氛围只有六个字。 乐观、积极、向上。 在这里本就没有外界的烦恼，没有俗世的慵扰，想要拥有这样的氛围并不会一件困难的事情。 大致就是这样了，各位还有要补充的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计划里考虑到了人心、人性，还有碧游村的优势，可是可以说是相当完善的计划。 方案他们是认同的，但要补充的话，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着看别人有没有话说。 见众人都没有说话，马仙洪率先开口说道： “计划已经很完善了，暂时应该还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如果诸位都没有意见，那明天开始就按照这个计划去执行。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及时沟通，咱们再做修改就是。” 众人都点点头，这个方案就被拍板定了下来。 “来！庆祝清渊老弟的完美方案，让我们共同举杯！” 众人举起手中杯子碰了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然了，哥哥于清尘喝的是饮料，于清渊一直没让他学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心情愉悦之下，众人难得的喝了个畅快。 深夜，在所有人都尽兴而归后，于清渊和于清尘两兄弟，并肩坐在马仙洪让如花打造的小屋门前。 “哥，在这里还开心么？” “开心，马哥，好，人都好。” “嗯，开心就好，那咱们以后可以经常回来。” “好，常回来。” 看到哥哥确实过的开心，也非常喜欢这里，于清渊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该睡了哥。” “哦，好。” 两兄弟回到屋里，在各自的床上躺下。 彩羽那家伙在外面玩野了，在树上给自己筑了个巢，平日里也不回来睡。 章初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睡在她昏暗不透明的小鱼缸里。 从第二天开始，村民们就在上根器的带领下，开始了他们艰苦的训练。 先磨筋骨，再熬静功，这是一整套的基本功修炼过程，每个流派对这个过程都有属于自己的变化，但也是大同小异而已。 村民们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才第一天就有人喊着要放弃。 对此，毕渊的回答也很简单。 他说：“你们要放弃，可以；要坚持，那更好。 但无论是坚持还是放弃，都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人生后悔之事，十有八九，只要你们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怎么选都可以。” 这番话说完，原本嚷着要放弃的人瞬间沉默，犹豫了片刻就默默起身接着练。 作为成年人，他们都非常清楚‘后悔’这两个字有多么重的分量。 那是在一个人的往后余生里，每当想起，心神都会随之而动的绳结，伴随着时间流逝，也将是永远都打不开的死结。 所以，他们这次不要再放弃，哪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也不想再让自己后悔。 此刻，他们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们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努力过，等以后看到别人变得更强、更厉害的时候，自己一定会后悔此时选择了放弃。 第57章 同桌到访 时光荏苒，一转眼，愉快的假期就结束了。 两兄弟离开时，马仙洪放下手头所有事物，专程为他们送行，临别前，拉着于清渊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那不舍的眼神，看的他心里直尴尬，再三保证放假就会回来后，马仙洪这才依依惜别。 于清渊带着自己哥哥跟张楚岚汇合，一同前往学校。 张楚岚最终还是选择的南不开大学，不过对于两兄弟来说，去哪所大学都无所谓，毕竟以后也不打算像普通人那样去工作或者搞研究。 身为炼器师，单炼器这一门就足够他们用这辈子去研究了。 三人提前三天去学校观察环境。 这是一所拥有浓厚文化气息的学校，单是站在校门前，都能感受到那种历史的沧桑的变迁。 占地121.6万平方米的校园，只是景观用地的面积，就用了近31万平方米。 两湖一园的风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所在的不是一所校园，而是大自然的传道地。 夏有红白荷，秋有法桐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看过了校园风景，三人又去食堂尝试了一下饭菜。 到底是有逼格的学校，食堂的饭菜虽算不上什么佳肴，但于价格而言已经是美味。 便宜、健康、实惠，这对学生来说很重要。 吃饭的时候，张楚岚开口问道： “渊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先找酒店住下么？” 于清渊喝了口水，回道： “不，找中介，先买房。” “啊？”穷惯了的张楚岚完全无法理解于清渊豪横的行为。“不至于吧？不是有宿舍么？这里房子多贵啊！寸土寸金啊渊哥！” “肤浅了不是？住宿舍好多事情都不方便，单弄个房子才行。 再者说，咱们要在这里生活两三年呢，要是考研考博，那日子就更长了。 放心吧，知道你穷，不用你垫钱，就我和我哥两个人住多少有点冷清，咱们三个也能热闹点。” “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么久的交情了，别说那些生分话。 知道你小子虽然看着油滑实则自尊心也挺强，所以平日里除非你过的实在太拮据，否则我都不帮忙。 钱这东西啊，身外之物，缺的时候要讨生活，所以看重点无可厚非，可我不缺钱不是？ 这次你也别扭捏，听我的就是。” “那……行吧，谢谢渊哥。” “咱们兄弟不说那些。” 吃过了饭，于清渊联系中介，直接甩了一千多万出去，当天就买下离学校不远的一间房子。 上下两层，四室一厅，一厨两卫，带个书房和衣帽间，足够他们用了。 只等正式报到之后，就可以开始他们的大学生活。 “主人，我去买些食材回来。” 当天拎包入住后，章初墨不忘初心，刚进家门就想着先把吃的搞定。 “嗯，去吧。” 于清渊应了一声，同时他的手机响起。 拿起来一看，却是自己高中时的同桌给自己发消息。 【渊哥你在哪呢？】 看到消息，于清渊挑了挑眉，他本以为再不会与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同桌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联系自己。 【刚观察完新学校环境，怎么了？】 【那个……我也刚看完环境，挺好的，就想问问你去干嘛了。】 看到这条消息，于清渊有些愣神。 这条消息要是深琢磨，背后可藏着不少信息，于清渊想起自己貌似还真就没关心过自己这个小同桌报的哪个学校，不由得问道： 【你也来南不开了？】 【对啊。】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报的南不开？】 这次顿了几秒，对方才回了消息过来。 【苑爷告诉我的。】 于清渊皱起眉头，想不通苑爷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按照那个臭老头的性格，即便对方主动询问，应该也不会说出来才对。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三年的同桌，互相之间也熟络，多个人也更热闹些。 想到这里，于清渊就在手机上回道： 【那行啊，离学校不远，我给你发地址，你过来吧。】 随后于清渊发了个定位给对方，对方回了个ok的表情就再没了消息。 陪彩羽在茶几上下五子棋的张楚岚发现于清渊的异样，开口问道： “怎么了？” 于清渊笑着回道： “没什么，就是洛世锦，我那个同桌，也报的这所学校，一会儿会过来。” “啊？”张楚岚闻言有些惊讶，问道：“七百四十四也报这儿了？不会是奔着你来的吧渊哥？” “少扯淡，怎么可能？”于清渊白了张楚岚一眼，跟着又嘀咕道：“这事貌似跟苑爷有关系，回头我问问他。” 张楚岚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跟彩羽对视，彩羽回以一个秒懂的眼神，一人一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于清渊接到对方到了的消息，下楼将对方接了上来。 电梯里，小同桌局促的搓着衣角。 见他这副模样，于清渊开口打趣道： “我说世锦，这才一个月不见，你的社恐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啊……怎么可能不紧张……” 于清渊闻言笑了笑没再逗他。 洛世锦是个模样清秀，看上去有种中性美的男生，因为说话柔声细语，外加社恐的缘故，曾一度被同学叫作小娘炮。 有一次把他欺负狠了，这家伙趴在桌子上一直哭，于清渊为了这事把对方当事人全都揍了一遍，这才让别人不敢再当面叫他小娘炮。 小孩子嘛，讲道理多半是讲不通，反之打一顿的效果却立竿见影。 不要怀疑他的性别，这家伙去的是男厕所，能掏出来的那种，只是性格柔弱了些。 洛世锦过来，于清渊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多一个老同学也挺好。 可就在电梯即将到达相应楼层的时候，他却突然注意到洛世锦的气息似乎与以往不同。 当他下意识用自己的先天异能去探查洛世锦的气脉时，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第58章 我的好同桌，你瞒得我好苦啊 “世锦你……得炁了？” 于清渊诧异出声询问，完全想象不到这短短一个多月里，洛世锦到底经历了什么。 要不是通过对气脉的感知。让他清楚的明白这是洛世锦没错，他都以为是被人伪装的。 “嘿嘿，夏爷爷带我入的门，苑爷说不让你知道，要给你个惊喜，怎么样？吓到了吧？” “夏爷爷？”于清渊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问道：“哪个夏爷爷？是不是叫夏柳青？” “对啊，就是夏柳青夏爷爷。” 于清渊着实被吓了一跳，赶忙追问道： “你学了他的神格面具？” 洛世锦却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是的，夏爷爷说我骨骼惊奇，是块修炼无漏真身的好材料，就把全性派里因为没找到传人而失传的无漏真身传授给我了。” 于清渊闻言一拍脑门，心里仿佛有上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引洛世锦入修行，这没问题。 传洛世锦其他修行法门。也这也没问题。 可让他加入全性，这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就洛世锦这社恐加柔弱，被骂几句就哭鼻子，见到流浪小动物就想救回家的性格，让他在全性里生存？？？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到于清渊洛世锦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于清渊叹了口气，回道：“不是我有麻烦，是你有麻烦了。” 话说到这里，电梯门刚好打开，于清渊拉着洛世锦走了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再说。” 张楚岚看他们两个回来，抬手打起招呼。 “嗨世锦，又见面了。” 彩羽以为洛世锦是普通人，立刻装哑巴飞回自己窝里。 洛世锦局促的扬起笑脸抬手示意，用社恐人的方式打着招呼。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见到于清尘，洛世锦开口问道： “尘哥呢？” “我哥在屋里研究他的法宝呢。” 张楚岚听到于清渊的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向洛世锦，窝里的彩羽也探出头来。 而被注视的洛世锦却恍然未觉，注意力全被于清渊口中的‘法宝’所吸引。 “法宝？是小说里那种吗？你们原来这么厉害！” 于清渊闻言狐疑的看向他，问道： “他们没告诉你法宝和法器是什么？” 洛世锦摇摇头，回道： “没有啊，他们只是教了我怎么修炼无漏真身。” “那他们是不是也没告诉你全性是个什么门派？只是让你加入全性了？” “他们说了啊，创派祖师和全性保真的理念都告诉我了。” 于清渊听后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就知道！” 这时候一脸懵的张楚岚问道： “渊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什么都不懂就被忽悠进全性的洛世锦，于清渊叹了口气。 “世锦你先坐吧，事情有点复杂，我先问明白再跟你们说。” 洛世锦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然后乖巧的坐到沙发上。 于清渊拿出铁片，开始联络苑陶。 【苑爷！世锦他到底什么情况！他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着？非可着我身边的同学糟践？】 铁片上很快传回消息。 【你小子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又不是我的主意。】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夏老他们不是去逗你然后铩羽而归了么？就想着找回场子，结果夏老偷偷监视你的时候，发现你这个同桌根骨很适合练无漏真身，就给拉进来了。】 【他的本事不是神格面具么？怎么还会什么无漏真身？】 【哼哼，夏老可不会无漏真身。臭小子，咱们全性怎么说也是千年大派，你不会以为我们能流传至今，全靠别人自甘堕落吧？】 【难道不是？】 【滚蛋！你小子找揍直说。】 【您接着说，接着说。】 苑陶缓缓讲述起事情的真相。 【全性传承至今，本就有属于自己的传承，这期间更是上到名门大派，下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能加入，其中自也不乏奇人异士。 而任何一个流派，如果修行的门槛太高，就难免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失传。 而只要是法门持有者本人愿意，就可以把自己的功法和修行要诀写下来，放在全性的道藏阁里。 被收录进道藏阁里的功法秘术，如果在外界处于失传状态，就可以由掌门或者拥有一派门长级别实力的长老，在外界寻找合适的传人，让其流派的香火可以传承下去。 道藏阁的地点，只有掌门和有门长级别实力的长老才能知晓。 你别看我也是全性长老，并且还是炼器宗师，可我依旧不具备相应资格。 道藏阁的标准，是直接对标那些正道大派的，为的就是确保知晓其所在的人不会对里面的功法秘术，生起不该有的贪念。 这无漏真身就是数百年前一个全性的前辈高人所创，其与佛门讲究的无漏真身并不相同。 佛门的无漏真身，要断贪嗔痴，绝六根之念，属于是一种修行佛法到一定境界后自然而然具备的道果。 但这门无漏真身，却是实打实的性命双修功法。 入门就是第一重，直接获得铜头铁脑。 第二重则是钢筋铁骨。 到了第三重更是修成金身玉髓。 入了化境，便是最后的无漏真身。 到了最后那一步，据说就是性命修为的终点。 夏老和我说，在那位前辈的个人传记当中有记载，他修成无漏真身后，曾公开邀请各大正道门派赴约。 那一日，他就站在那里，任由所有名门正道击打。 可无论是当时的武当还是佛门，都拿他没有办法，天师府甚至用出了某种御使天雷的法门，也只是让他流了点血。 如此三天三夜过后，那位前辈仰天大笑，直言只恨晚生百载，未能与张真人坐而论道，遂拂袖离去，独留一众名门正道颜面扫地。 然而，这门无漏真身强是强，却也对修炼者的要求极大。 最难的就是其要求的特殊体质。 你也知道，人有二百零六骨，正常成年人，脊柱的骨头是二十六块。 然而，在人幼年时期，脊柱的骨头数量却是三十二块，或者三十三块。 这无漏真身，就是要求修炼者需要在脊柱骨骼长成以后，依旧具有三十二块或者三十三块，最好的就是拥有三十三块。 你这个同桌，就是那个特殊体质，拥有三十三块脊骨。 至于你觉得我们骗他入全性，这倒是不假。 但想修我全性道藏，还不想入全性？ 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59章 白花其实不白 于清渊看完苑陶的话，也是无言以对，只能问道： 【那他爸妈呢？你们不会没跟人家爸妈打招呼吧？】 【哪能啊，我们是那么没谱的人么？这可是正经传承，当然要走正规流程。】 看到这话，于清渊吐槽道： 【全性还有正规流程呢？】 【那当然！好歹我们也是传承千年的大派，怎么可能连个烧香磕头拜祖师爷的流程都没有？】 【您老这话说的就挺不尊重祖师爷的，那他父母就没反对什么的？】 【怎么可能反对？我们手段一亮，他父母当场就跪了，跪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脆。】 于清渊可不信苑陶的话，转头对依旧安静坐着的洛世锦问道： “当时找你父母的时候，他们直接就同意了？” “嗯。”洛世锦点点头，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爸妈本来就信道，家里也供着三清，见识了二老的手段，又听说是杨朱祖师爷创建的门派，当时就磕头了……” 知道苑陶这次还真就没骗自己，于清渊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异人的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神乎其技，当场就跪也说得过去。 要是碰到个中二点的，当场猛猛磕头求着拜师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于清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给苑陶回道： 【那行吧，别的我也不多问了，就一点要求，世锦他得跟着我，不能让你们带着到处乱跑，好好的孩子再让你们给教坏了可不行。】 对此，苑陶答应的很痛快。 【哼哼，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他跟你报考一个学校？ 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了解？怎么说你们也是三年的同桌感情，真给他搞出事来，你小子还不跟我急？ 无漏真身的修炼我们也指导不了什么，功法和修行要诀以及人物传记都已经给他拓本了，能修成什么样看他自己本事。 只要不是他想退出全性，别的我们都不管。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我有事要出国一趟，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于清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合着当时在碧游村，苑陶之所以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就是因为洛世锦。 “被两个臭老头摆了一道啊。” 于清渊嘟囔了一句，在铁片上回道：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小子少操闲心，顾好憨蛋儿就行了。】 结束了与苑陶的联络，于清渊抬头看向洛世锦。 “世锦，你以后就跟我一起修行吧，有关异人界的事情我也会慢慢告诉你，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和我分开。 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记住，绝对不要随便跟别人提起你是全性成员，全性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你独自遇到有人因为你全性的身份而找你麻烦，记得先通知我，然后无论是拖住对方还是逃，总之能撑到我赶到就行。” 洛世锦听完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胆怯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状，于清渊丢给洛世锦两件法器。 “那个项链是御空石，空间类法器，我慢慢教你怎么用。 珠子是个定位装置，能让我随时知道你的位置，只要你不是跟很强的高手对上，必要时刻至少能保你一分钟的命。 这两件法器你要随身携带，洗澡都不能离身，知道吗？” 洛世锦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一副楚楚可怜小白花模样，看着这样的他，于清渊只能默默叹气，心里暗骂夏柳青不干人事。 这时候，外出采购的章初墨打开门，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进了屋。 “咦？有客人啊，那晚饭可要做的丰盛些了。” 于清渊摆了摆手，让章初墨别装了。 “是同类。” 听到是同类，章初墨马上原形毕露。 “这样啊，主人你早说嘛，那晚饭在家里吃不？正好我刚买的食材，都新鲜着呢。” “肯定在家里吃啊。”于清渊回了一句，随后对洛世锦介绍道：“章初墨，我的法宝，本体是章鱼。” 说着，他又朝彩羽喊道： “别装死，过来打个招呼。” 彩羽笑嘻嘻的从窝里飞出来，落在洛世锦腿上，对他伸出翅膀。 “你好呀，我叫彩羽，幸会幸会。” 洛世锦愣愣的伸出手跟彩羽握了握，第一次正式接触异人世界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情况，只能红着脸不说话。 接下来于清渊将异人世界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并着重将全性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流派，以及入了这个坑之后该怎么做讲给他听。 听完后，洛世锦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我是不是被拉入邪教了？” “嗯，全性的确是一个官方判定的邪教组织，不过其存在虽然一直备受打压，但也是大家都默许存在的组织。 就像阴阳两面共存，正道也需要一个邪道，不是全性也会有别的什么门派，而相比于其他邪教，全性的性质就要好上许多。 因为归根结底，全性的最终目的也还是奔着问道成仙去的，虽也会胡作非为，但却不会像其他邪教那样，时时刻刻都包成一团去祸害别人。 其内部的内斗情况也很严重，讲实话，这样的流派能存在上千年，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洛世锦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我现在是上了贼船不能下去了对吧？” “正常来说是可以下去的，只要收缘后还没死就行。 但你不同，按照苑爷所说，你是磕头烧香拜了祖师爷的，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意味着什么，苑爷似乎也不打算多说，等以后问出来再给你想办法吧。” “那…其他全性成员都不用像我这样拜祖师爷么？” “呃…应该不是全部，不过大部分应该都不是走你这样正规流程加入的。 加入全性其实很简单，只要公开声称自己是全性成员就可以了，包括全性在内，大家也都会默认你从此以后就是全性成员。” “啊？这么随意？” “对！就是这么随意！所以全性才会鱼龙混杂一盘散沙。” 听完所有分析，洛世锦皱眉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忽然问道： “也就是说，其实只要我不做坏事，即便会因为是全性成员的缘故而分摊其他人做的恶事，大家也不会真的把账算我头上。 反之，如果我一直以全性的身份去做好事，大家就会把我和其他全性门人分开来看待。 并且，全性内部也并不阻止我做善事，只不过可能会因此来找我的麻烦。 但我能扛得住最开始的麻烦，大家就会默认我可以用全性成员的身份，游走于正邪之间。 我这样理解，对吧？” “卧槽？！” 于清渊没想到一向表现得像是个唯唯诺诺小白花似的洛世锦，竟会突然名侦探附体，分析的头头是道，惊讶之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对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行啊你！看不出来，你藏的挺深啊！” “啊？哦…我……我我……” 头脑风暴结束，洛世锦又恢复成那副柔弱小白花模样，看上去要多没出息，就有多没出息的样子。 第60章 邪修 几个月的校园时光过去，又到了寒假。 于清渊如约带着自己哥哥返回碧游村，这次他还带上了洛世锦。 不过张楚岚因为并不想过多接触其他异人，借口以打工为由，并没有跟着前往。 其实对于洛世锦，于清渊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心理的。 原着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洛世锦同样是张楚岚的同学，可在剧情里却从来都没有他的出现。 是因为洛世锦本事不行么？ 想来应该不是的，毕竟徐翔也好，徐三、徐四也罢，都是在盯着张楚岚的。 如果他同学里出了一个后天异人，不会不跟他说，以免他之后跟全性打交道的时候大意之下吃亏。 再者说，如果真的发生了，夏柳青也不可能不和张楚岚提这件事。 仔细想来，洛世锦之所以会遭遇到这些事，归根结底都是他于清渊引起的。 如果没有他，哥哥于清尘也会遇到苑陶，并被其收养，传授炼器师手段，但大概率是不会上学。 在他的要求下，他和他哥上了学，并且进入重点班。 而一个班级里，能够坐下的同学就那么多，他们两个进入，自然就有人被放到别的班。 环境因素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因此也不难想象，被排出去的那两个人，学习成绩肯定也会有所变化，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就不得而知了。 连带着引起的一系列反应暂且按下不表。 就单说洛世锦。 如果没有于清渊，夏柳青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注意到洛世锦，并发现他的特殊体质。 从这个角度出发，在于清渊自己来看，洛世锦被坑蒙拐骗的带入全性这种邪教，跟他是脱不开关系的，心里难免会觉得愧疚。。 他也不知道这对于洛世锦来说是好是坏，只能努力让这个蝴蝶效应往好的方向去发展，至于其他的那就真是无能为力了。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来，碧游村整体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每个人都是一副精气神很足的样子，看上去很有活力。 “呀，副教主回来了。” “副教主，带新人回来了啊，这小姑娘长的可真俊俏。” 一路走来，村民们都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只不过十个人得有九个人需要于清渊澄清下，洛世锦是个男孩儿。 “我说世锦啊，要不你还是别留长扎发了，好看归好看，但你要是继续这么留下去，搞不好哪天就让男人表白了。” “……嗯。”洛世锦局促的应了一声，犹豫着说道：“那我回头换个道系风格的吧……” 于清渊无奈的闭了闭眼。 “我说的是发型问题么？我说的是你留长头发真的很招男人。” “楚岚他不也是长发么？” “他和你能一样么？他……哎……行吧，你开心就好。” 三人见到马仙洪，于清渊给双方互相介绍。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碧游村村长，新截的教主，马仙洪。 这位是我同学，洛世锦，他的情况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过了。” 于清渊介绍完，马仙洪主动伸出来。 “欢迎来到碧游村。” “嗯……” 洛世锦低着头，害羞的跟马仙洪握了握手。 这时候，听说他回来，刘五魁和其他上根器也都聚集了过来。 于清渊扬起笑脸，正想和大家伙打个招呼，却注意到上根器中有一个生面孔。 对方是一个穿着道袍，面容看上去很严肃，甚至有些阴翳的道人。 马仙洪适时介绍道：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赵归真道长，本是四处游历的游方道人，路过咱们这里，在我的邀请下加入了我们新截。 赵道长，这位就是咱们一直传说的副教主，于清渊，是位宗师级的炼器师。” 马仙洪介绍完，赵归真刚想和于清渊打招呼，结果却见于清渊沉着脸开口说道： “游方道人？我看不是吧！教主，你也知道我的先天异能，所以在我眼里，眼前这位道长，身上可是还有着七个冤魂在不住的哀嚎，明显是修邪法的！” 马仙洪闻言一愣，他可不觉得于清渊会骗自己，顿时面色不善的看向赵归真。 于清渊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赵归真为了修邪法害了七条人命。 其他上根器也是冷眼看着赵归真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就围攻他。 见此情形，赵归真冷哼一声。 “既然这里不欢迎贫道，贫道离开便是。” 说着，他转身就想离开。 “走？道长既然来了，还想走到哪里去？！” 话落，于清渊化作残影冲了过去，一拳砸在赵归真身上。 然而，赵归真身上的护身法器替他抵挡下了这次的攻击，不过却也被打的裂痕遍布。 不等他反应，于清渊又是一拳砸下，直接将他的护身法器打碎。 虽然护身法器替赵归真挡下了大部分攻击，但他还是被打得滑行出去了好几米。 “哼！狂妄！” 赵归真怒喝一声，身上的道袍爆开，露出坚实的身躯，同时身上皮肤开始变成青黑色，并伴有七张凶恶鬼脸。 “真是邪法！” 刘五魁见状动了真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捶赵归真，却被于清渊抬手拦住。 只见于清渊拿出自己的炼仙葫芦，直接将葫芦嘴对准了赵归真。 下一刻，灵魂攻击的波动荡了过去。 赵归真身上的鬼脸顿时哑火，皮肤也退回成本来颜色，他本人也在灵魂攻击下短暂的失去意识，被吸进葫芦之中。 当赵归真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被压在葫芦中动弹不得，自身的炁也在不断被抽取，他想要挣扎，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不用挣扎了，我这炼仙葫芦之所以敢以炼仙为名，是因为它可以炼化修行人所看重的一切。 等到你的精、炁、神被炼化的差不多后，就会对你的性命根本下手。 灵魂，乃至这具血肉之躯，都会化作葫芦的养料。 你就安心在这里受尽煎熬，然后去给那些枉死的冤魂赎罪吧！” 还未盖上的葫芦嘴传来于清渊的声音，只是那话语，将赵归真吓的肝胆俱裂。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可以交换！我收集许多近乎失传的秘术，都可以交给你们！” “呵呵！”于清渊冷笑，鄙夷的回绝道：“秘术？邪法才对吧！我们可不需要你那些害人的东西！” 这下赵归真是真的急了，立刻大吼着说道：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上清派弟子！你们无权处置我！杀了我你们也会有大麻烦的！” 听到他自报家门，于清渊并没有给予理会，直接将葫芦盖上，收回到御空石里。 第61章 面子功夫 收起葫芦，于清渊看向马仙洪。 “教主。” “我明白。”马仙洪叹了口气，不用多说他都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我会反省的，以后收人会先确定好对方的人品，也会做好背景调查。” 于清渊点了点头，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 马仙洪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教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要给对方留些面子。 “这家伙刚才说他是上清派的，看来我得带着他去上清茅山走一趟了。” 马仙洪也觉得该去一趟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也问道： “茅山不是个正道门派么？怎么也搞这种邪法？” “茅山当然不搞邪法。”于清渊回答道：“上清茅山真算起来，其地位跟龙虎山天师府差不多，是个以修身心为主的门派，甚至于有些古板，这家伙最多是个叛徒，到底如何，去一趟就知道了。” “也对，我跟你一起去吧。”马仙洪点点头，随后补充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身为教主，我也该主动去问清情况。” “好，那就一起。” 于清渊应了下来，随后跟身旁的洛世锦说道： “世锦，抱歉，刚来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不过你的身份不适合去茅山，就先留在这里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见洛世锦点头答应，于清渊又看向其他上根器。 “老师，大家伙，我和教主不在的时候，村子里就劳烦你们照看了。另外多帮我照顾照顾我哥和世锦，尤其是世锦，他比较内向，胆子也小，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家多担待。” 面对于清渊的请求，众人也都点头答应，刘五魁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我肯定替你照顾好这个小丫头。” 于清渊以手掩面。 “世锦是男的。” “啊？呃…哦……哎呀，总之你就放心吧。” 马仙洪和于清渊跟众人告了别，下山后直奔机场，当天傍晚就赶到茅山。 二人顺着阶梯登山，行至观前，却被道童拦住。 “二位善信还请止步，茅山目前暂不对外开放。 不过请放心，二位既诚心而来，我观自不会让二位空手而归。这两张平安符赠与二位，望能替二位消灾解难。” 小道童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两张符箓递了过来。 于清渊和马仙洪对视一眼，伸手接过，随即于清渊开口说道： “多谢小道长，不过烦请小道长通报一声，就说我二人带了一个自称茅山弟子的人过来，请茅山道长们甄别真假。” 小道童闻言一愣，脸色瞬间变化，忙问道： “不知那人姓甚名谁？” “他自称姓赵，名归真。” 听到是赵归真，小道童瞳孔一缩，立刻躬身做请。 “二位居士请随我来。” 说着，道童推开紧闭的观门，引着两人快步走了进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高声喊道： “刘师兄！快去通知师伯师爷他们，有两位居士帮我们把那人抓到了！” 院中正在扫地的刘师兄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丢下手中扫把慌张的朝后山跑去。 从他们的反应就不难看出，茅山上下因为出了赵归真这么一个邪修，已经被搞得鸡飞狗跳，只听见赵归真被抓到，就已经失了分寸。 小道童引着马仙洪和于清渊朝后山而去，在前往途中就遇到了匆忙赶下来的茅山一众弟子。 于清渊注意到，在这些神色急切的弟子中，有一个人却是神色复杂，似是有些愧疚或者懊悔之类的神色流露出来。 为首的茅山当代大师兄倒还很冷静，拱手朝两人问道： “贫道姚乾，见过两位居士，不知如何称呼？” 于清渊和马仙洪各自拱手回礼。 “马仙洪。” “于清渊。” 互相自报姓名后，姚乾又问道： “不知那孽障现在何处？” 于清渊取出炼仙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 姚乾了然后，侧身做请。 “此事不急，两位居士还请随我到后山殿中品茗详谈，我派掌门正于殿中恭候。” 说话时，姚乾还多看了一眼于清渊手中的葫芦，眼底里有些许赞叹的神色流露。 两人跟着一众茅山弟子往后山大殿而去。 入得大殿，便见三茅真君像下，一仙风道骨，宛有浑然之气萦绕的道人正端坐于蒲团之上。 “马仙洪（于清渊）拜见茅山掌门。” 茅山掌门微微颔首，回了个揖手礼后，摊手指向一旁的蒲团。 “贫道见过二位小友，请坐。” 等两人坐下后，掌门才说起正事。 “多谢二位小友将那孽障带回来，不知二位是如何抓到他的？” 见对方问起，马仙洪主动开口，将赵归真如何来到碧游村，又是如何被他收下，最后被于清渊识破抓捕的事情说了出来。 话到最后，马仙洪主动道歉。 “说起来是我识人不明，差点放这么一个祸害入了教，听他最后自报家门，这才得知情况，特来送还。” 等他说完，掌门叹了口气。 “哎，这不怪你，那孽障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依旧瞒了我们许久，更何况你们对他并不熟悉，被他蒙混过去也属正常。” 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掌门开口道： “二位小友将那孽障放出来吧。” “这！师父！” 掌门的话刚一出口，站在殿外的一众弟子立刻激动起来，想要出言阻止，唯独身为大师兄的姚乾平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这时候，掌门忽然沉声喝道： “事到如今！你们还不醒悟么！？” 被掌门呵斥，弟子们身躯一震，都低下了头。 随即就听茅山掌门缓声说道： “出了这种事情，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让你们好好看看自己的内心到底平不平静。 我本想着，让你们自己慢慢去悟，现在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你们了。 听闻三十六贼之祸时，你们怨郑子布。 出了这等孽障，你们又慌的手足无措，觉得会污了我茅山的名声，为此拼命遮掩隐藏，生怕让外人知道。 现在人家帮我们把人抓回来，你们又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去审问。 怎么？修了半辈子就修出来这么个表面功夫！？那些先人经典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今天，我就是要破一破你们这比窗户纸还薄的面子！ 还看不破的，自己去面壁思过。” 第62章 人之将死 掌门的话说完，所有的弟子都沉默着不吭声，低下头去自惭形秽。 在掌门的眼神示意下，于清渊将赵归真放了出来。 在葫芦里被炼了一个白天，赵归真此刻已经瘫软无力，精气神都被炼的差不多，再炼下去，就真的要化成脓水。 被放出来，赵归真看清了自己此刻在哪，顿时噤若寒蝉。 这时候，一直站在殿外不说话的姚乾迈步走了进来，替自己师父问道： “归真，你究竟为何走上邪路？” 姚乾没有怒骂，也没有大声质问，他的语气很轻，却又充满复杂。 那份复杂里，有疑惑、有惋惜，而更多的是，身为大师兄，没能及时发现师弟误入歧途的懊悔。 “呵！什么邪路？！”即便到了此刻，赵归真依旧不知悔改，嘴硬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世间万物，皆为资粮，有何不可？ 静坐苦熬，钻研经典，三年才被授予一道符箓。 可我只用了七天就拥有了这等力量，有何不可！？ 你们敝帚自珍，不愿让人超越，我自寻我法！有何不可？！” 姚乾听到他这番话，痛苦的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他知道，哪怕到了临死之前，赵归真依旧无法看破此道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作为师兄师弟相处多年，互相之间的感情做不得假。 本想着，至少让赵归真在临死之前，看到何为正途，这样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奈何，人之念，劝不得。 “力量？就你这也算力量？”于清渊见上清派的人都有素质，想给赵归真保留最后的尊严，忽然出言揶揄道： “我的先天异能使我可以感受到万物气脉流动。 赵归真，别说我挖苦你，在我的感知里，别说你那些师兄弟了，就是一些晚辈你也比不上。 别说什么你的天赋不好，我可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之中有些人天赋根本不如你好，性命却修的比你精深。 你管这叫力量？做梦做傻了吧你！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听到于清渊的揶揄之语，赵归真根本就不以为意。 “呵呵，你不用蒙我，连修了几十年的二师兄都不是我对手，就他们？怎么可能？” “你二师兄？”于清渊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却见正是最开始那个神情低落，站在姚乾身后的道士，不由得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二师兄是怎么输的，但他肯定放水了。 你要是不信也简单，正好机会难得，这位二师兄，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过过手？刚好也指点指点我这个后生晚辈。” 迎着于清渊的目光，二师兄点头答应下来，却又忍不住看了眼趴在地上像死后似的赵归真。 为了让赵归真看得清楚，两人直接在殿中站定。 互相拱手示意后，于清渊率先发难，一记铁山靠撞了过去。 然而，二师兄同样回以一记铁山靠，且后发先至，和于清渊的手肘撞在一起。 砰！ 沉闷的响声过后，于清渊捂着生疼的手臂退后。 刚刚那一下，把他的护体炁罩都给撞了出来，并且直接撞开一个大洞。 血液快速将皮肤上的伤口修复好，于清渊甩了甩胳膊，赞叹道： “好强的性命修为。” 感叹完，于清渊摆手停战。 “得嘞，再打下去我也是自讨苦吃，咱们就直接试试我的法宝吧，赵归真当时是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就被收进去了，这样他也能更直观的感受到差距。” 二师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于清渊掏出葫芦，对准二师兄。 灵魂攻击荡过，二师兄一点反应都没有，凭借着强横的性命修为硬扛了过去。 “这不可能！那我当时动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被我打败！” 二师兄面露痛苦之色，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说道： “归真…我当时只以为是平常切磋，看到你用出邪法时也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 我…我那时候就不该愣神，应该去追上你的……那样…你或许还能回头…… 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尽到责任，让你误入歧途……对不起……归真……对不起……” 看到自己师兄声泪俱下的模样，赵归真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然而，于清渊可不打算让赵归真有个好下场，开口打断他们的师兄弟情。 “我说赵归真啊，有件事我挺疑惑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惑呢？” 赵归真这时候也老实了许多。 “……你问吧。” 于清渊笑着问道： “其实我刚才感受你其他同门的气脉流动，发现他们的天赋参差不齐。 可奇怪的是，有的人明明天赋应该不高，性命修为却比别人高；有的人天赋明明挺好，性命修为却反而不如有些天赋没他好的。 这个问题你能替我解惑么？” 赵归真闻言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 “还是由贫道来替你解惑吧。”掌门忽然开口，为于清渊解答道： “我派修行，不在于功法，而在于内心，因此对于炼炁上的天赋并不是很看重，反而对心性要求极为苛刻。 只要心性足够，性命便可修成，修为自然也能够水涨船高。” 于清渊听后了然的点点头，随即不再多言。 可当赵归真听到这番话，却是瞳孔地震。 “为何…为何我从来不知还有这种事？” 大师兄姚乾开口解释道： “因为只要性命修行到了一定境界，自然而然就会发现这点，通常我们都会主动去找师父询问。 也因此，这算是咱们上清派的一个小惊喜，大家都对此秘而不宣，等着门下弟子自己去发现这个惊喜。 只是我们没想到，你明明已经在门前，只差一步就能拆开礼盒，看到里面的惊喜，却在拆开一半的时候，把礼盒丢掉，跑去翻垃圾桶，还把垃圾当成宝……” “哈！哈哈！哈哈哈……”赵归真痛苦的放声大笑，自嘲道：“我真他妈是个大傻逼！哈哈哈……” 等笑够了，赵归真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看着茅山掌门一字一句的说道： “师父，归真错了，无颜面见祖师，所做之事更无以弥补。 恳求师父，将我至于山外蚁穴，叫我万蚁噬心，立囚魂碑，使我永不超生。 以此警醒后人，勿要步我后尘。” 话落，赵归真对着茅山掌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从始至终没有跟他说过半个字，连目光都未曾给予他的茅山掌门，却未躲未阻，默默接受了赵归真这最后的三拜。 于清渊见此情景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还真让他悟了？！早知道不多嘴了，这叫什么事啊！’ 第63章 人死债消 茅山外，青山上，荒草地。 一众茅山弟子，在掌门的带领下，聚集在这里。 于清渊看着赵归真脱光了衣服，在身上涂抹他自己调配的秘药，又服下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丹药，随后躺进了挖好的坑中。 “将蚂蚁放出来。” 随着掌门一声令下，茅山弟子狠了狠心，将早已备好的蚂蚁都放了出来。 蚁群一出，瞬间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朝着赵归真蜂拥而去，顺着他的躯体，爬进他的七窍，疯狂撕咬他的血肉。 赵归真痛苦的呻吟着，姚乾作为大师兄不忍再听，迈步向前，运起掌力，却站在坑边犹豫着迟迟没有拍下。 他，不忍师弟受苦，却也无法对师弟下杀手。 “师兄！这是…我！该受的！……莫要…妇人之仁！” 赵归真因痛苦而走音的话语响起，让姚乾心中不由得一痛，闭上眼不敢再看。 片刻后，赵归真死了，被蚂蚁撕咬的体无完肤，心脏和七窍皆被掏空。 所有茅山弟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现场诡异的安静。 这时，茅山掌门开口训斥道： “他已经过了心关！你们呢？何时才能迈过心里那道坎？！ 这是他用命给你们上的一课，好生参悟吧。” 训斥完，掌门转过身，同时说道：“封土！镇碑！” 随着他一声令下，茅山弟子们沉默着连同蚂蚁一同掩埋，然后开始现场雕刻镇魂碑。 于清渊和马仙洪默默看着，心中皆是感到沉甸甸的，好似有某种沉重的东西被放进了心里。 抬头望天，于清渊忽然想道： ‘赵归真这样算赎罪了么？应该不算吧？那些做过的事，怎么可能就此偿还？’ 一句老话，突然蹦进脑海。 [人死如灯灭，人死债尽消。] 可…人死了，债怎么就算消了呢？ 他想不通，眼前似有迷雾般，让他看不真切。 就在他皱眉思考时，茅山掌门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 “小友，观你样子，似有所悟，可曾想明白？” 回过神，于清渊摇了摇头。 “不曾，我不明白，为何说人死债消，他的债，这不是没消么？这样就算有个交代了么？” “算，也不算。”掌门为他解惑道：“消与不消，因人而异。 于那些枉死的冤魂而言，就算他死了，债也不算消，哪怕伏法也是一样。 可小友并非那些冤魂不是么？你只是替那些冤魂感到惋惜，替他们打抱不平。 你觉得债不算消，是因为你站在了受害者的角度去思考。 可对于天下苍生而言，这就是个交代。 交代有了，人也死了，于这天下而言，事情就算是盖棺定论。” 掌门这番话的确在理，可于清渊却觉得哪里不对。 “站在我的角度确实已经是个了结，但那些受害者的亲属怎么办？余生真的能够治愈他们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茅山掌门看着已经封土的坑，沉声道：“所以无论是我们道教还是佛教，都有阴曹地府之说。 事实上真的有么？ 谁知道呢。 那，不过是给予世人和我们自身的一个安慰，让受到迫害却无力反抗的人，有一个可以放过自己的理由。 ‘死后定下十八层地狱’、转世必入六畜轮回’。 只要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就会好受许多呢？ 这样，至少可以给那些看不到希望，却不想死去的人，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普罗大众需要这样一个理由，去支撑他们活下去。 如果连这虚假的希望都没有，那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未免太过痛苦。 我们修行中人，不需要那虚假的希望，我们一群人就是希望。 思我所思、想我所想、随心而动，随念而行。 天下无可救药，看不惯，那便下山去救这无可救药的天下，哪怕明知必输，哪怕明知必死，也义无反顾。 若是昌平时代，那便守心，不做会引起祸乱之事，稳固这能让苍生活下去的时代。 这，就是我们修行中人。 我心即是我道，我道非天下之道，故不得随众，孤身独行，红尘不可乱我心，妄念不可夺我志，六欲不可沾我身。 修行注定孤独，所以我们讲法侣财地，有法，还需有侣才可啊。 如此说，小友可觉得能通透否？” “不能。”于清渊听懂了茅山掌门的言外之意，回了一句后，转而却又说道： “虽不通透，但我觉得，相比于拿起和放下，拿下更适合我。 看不惯，那就揍他，甚至杀了他，不是所有人都能讲得通道理，先让我自己念头通达再说。” “哈哈！”掌门抚须而笑。“小友当真是个妙人，有我道门风范。” 说完，掌门转头对着姚乾吩咐道： “小友于我茅山有恩，你等好生招待。” 吩咐了姚乾等弟子，掌门和于清渊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径直离去。 等他走后，姚乾抬手做请。 “两位居士，此地不适合交谈，还请跟我来。” 引着两人朝茅山静谧处走去的时候，姚乾又叫上两个道士。 “静安、静雨，你们也过来。” “是，师兄。” 在姚乾的带领下，一行五人朝着茅山的演武场走去。 路上，姚乾开口问道： “马居士、于居士，你们都是炼器师吧？” 两人点点头，马仙洪问道： “清渊老弟被看出来是炼器师很正常，可姚道长是如何看出我也是炼器师的？” 只听姚乾解释道： “看到于居士的那个葫芦时，我只以为那葫芦是那个炼器宗师送给他防身的，等到他和我师弟过手，这才发现于居士是炼器师。 至于马居士你就比较简单了，你手腕上那两串珠子，不就是法宝么？” 马仙洪了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珠子，念叨道：“原来如此。” 接着就听姚乾又说道： “刚好我这两位师弟也是炼器师，在炼器一道上也还算小有建树，便想着让你们互相交流一下心得。” 听到这话，于清渊和马仙洪对视一眼，眼底里皆是有些笑意。 倒也不是他们两个狂，只不过这世上能和他们两个比肩的炼器师，怕是没几个。 第64章 茅山底蕴 两人虽觉得对方大概率是不如自己的，却也没有拒绝。 毕竟是传承上千年的大派，哪怕是以符箓等道法而闻名，那也不可小觑。 谁知道千年时间里，茅山出过多少惊才绝艳的炼器师。 就算只是这些炼器师留下的遗泽，也不是他们两个没什么底蕴可以继承的炼器师可以比的，说不定就能给他们提供新的灵感。 想到此处，两人立刻答应下来。 “那就劳烦二位道长赐教了。” 静安和静雨打了个揖手礼，回道： “不敢当，互相讨教罢了，不知二位居士想怎么开始？” 马仙洪和于清渊互相看了一眼，确定的对方的想法后，由马仙洪主动开口说道： “那就先比后言，如何？” “可。那便二对二？” “好。” 定好规则，四人分开站立，互相见礼后，于清渊率先出手，唤出沙雕。 就当静安和静雨还在严阵以待的时候，他突然用御空石将静安与沙雕传送进同一个空间内。 近距离之下，沙雕立刻扑向静安，试图用不断抽取炁的方式直接将他搞定。 然而，静安周身忽然浮现出一张符箓，将沙雕分裂出来的沙粒全部阻挡在外，紧接着他整个人光华一闪，出现在空间方块之外。 于清渊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硬是连对方的边都没碰到，只知道那个符箓与传统符箓不一样，是静安的法宝。 仔细看去，那符箓上并非是正常的道教云篆，而是一个玄奥的‘道’字。 这时候，漂浮在静安身边的符箓闪烁出金光。 霎时间，一股极重的压力自上而下，狠狠压在于清渊身上，引得他身体自动开启炁罩防御。 可是，炁罩明明已经开启，那股重压依旧没有丝毫减弱，似乎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本体。 于清渊眼珠子一转，就想用御空石先脱离威压的范围。 但，向来无往不利的御空石这次竟然失效了！ “我去！？什么情况！” 御空石的空间挪移确实已经开启，但却没能将他转移，准确的来说，是转移的过程被那股威压给打断了。 见他吃瘪，马仙洪开启乌斗铠，同时唤出他改进后的六合珠。 六合珠刚出现，就朝着静安射出六道切割空间的光芒。 就在这时候，静雨也动了。 只见他唤出五把造型古朴的飞剑，每柄剑的剑身上都有八个面，正是八面汉剑的样式。 若细细观察，会发现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纹路，也不知具体有什么作用。 说时迟那时快。 静雨御使这其中一柄泛着蓝光的飞剑，直接将马仙洪那能够切割空间的光束给斩断。 于清渊看准时机，想用御空石将他困在空间方块里。 可下一秒，静雨身旁泛着金光的飞剑斩出一道光华，竟直接将空间方块斩开道口子，他也安然从中走出。 空间方块被斩破，于清渊脖子上的御空石上的其中一方块也跟着出现裂纹。 静雨忽然一愣，慌忙道：“呀！出手重了！于居士，你的法宝……” “没事，核心没坏就能自我修复。” “那就好。” 于清渊和马仙洪本以为对方最多就是仗着修行年岁久，和他们打个平分秋色，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合力竟然还被对方以碾压之势吊起来打。 见此情况，于清渊也不打算藏着了，将御空石里的上万只虫子放了出来，一窝蜂的朝他们攻去。 虫潮来袭，静安和静雨依旧淡然。 只见静安又掏出一张法宝符箓护住自身，以他为中心三米内，虫子根本就攻不进去。 静雨身旁泛着土黄色光芒的飞剑悬空而起，扩散出一道直径五米的炁罩，也将虫潮阻挡在外。 “呃？！这也行？” 于清渊见状愣了愣，本想着至少也给两人造成点麻烦，好让自己从这威压下脱身，结果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事已至此，于清渊也不再留手，唤出斗转星移，硬生生将威压扭转，朝着静雨压去。 威压毕竟是静安法宝的能力，不能对他奏效，所以于清渊打算让他们两个的攻击先起内讧。 然而，静雨身旁泛着火光的剑直接调转剑尖朝上，硬是劈开了威压。 另一边静安见威压已经对于清渊不起作用，直接将压制目标转向马仙洪。 轰！ 猝不及防之下，马仙洪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不过马仙洪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立刻唤出盗吞兽，开始大肆吸收那股威压。 威压再怎么强，终究还是靠炁来驱动，只要是炁，盗吞兽就能吞。 “咦？两位居士倒是好手段。” 静安感叹了一句，随即收回威压，转而用那道符箓射出大量雷霆攻向两人。 大致摸清了他们的手段，于清渊让沙雕去攻击用飞剑的静雨，同时驱使御空石将攻向自己的雷霆也转移向静雨那边。 可那些雷霆是自动锁敌，根本就不攻击静雨，直接绕过他继续攻击于清渊。 于清渊也不躲，把自己护在空间方块里，雷霆来多少就被转移走多少，完全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只不过他召唤出来的那些虫子可就遭了殃，被路过的雷霆劈成焦炭。 “于居士，你这些虫子不要紧吧？” “不要紧，本就是当做一次性的。” “那就好。” 与此同时，马仙洪唤出空哭吼，手持晃魂铃，冲上去与静安贴身肉搏。 他算看出来了，跟对方玩远程，他们真的不是对手。 可他冲上去肉搏，于清渊却不敢跟静雨肉搏。 虽说静雨用的是飞剑，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剑术肯定也很高超。 有二师兄收着手还一下子撞破他护身炁罩的前车之鉴，于清渊可不敢上去跟看着威力就很大的飞剑玩近战。 远程他还能用空间转移放风筝，近战怕是不出三个回合就得被擒下。 然而，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静雨御使着金、红、蓝三柄飞剑，朝他射来。 三道流光速度极快，于清渊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刺破了空间方块冲到他近前。 第65章 赐教 于清渊开启空间转移，险之又险的躲过三柄飞剑。 可他刚从空间里出来，那三柄飞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于清渊心头一惊，只能认输投降。 再一看，马仙洪那边已经被静安搞定，胸口贴着一张法宝符箓，被封禁了气脉运行，连乌斗铠都退回到珠子形态掉落在地。 输了，而且是惨败。 在对方明显放水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一直被压着打，勉强还手也没起什么作用。 “两位居士，承让了。” 静安和静雨收回法器，朝两人拱了拱手。 于清渊和马仙洪也把自己的法器收回，沉默着回礼。 见他俩情绪有些低落，静雨出言说道： “两位居士当真好神通，竟能同时御使这么多功能强大的法宝，当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听到这番话，两人自嘲的笑了笑，马仙洪开口说道： “功能虽强却也还是比不得两位道爷，输的当真很惨，若非两位留手，我们怕是也斗不了这么久。” “诶，居士这是哪里话。”静安笑着说道：“我师兄弟二人自幼修行，数十载光阴的打磨之下，若还比不得二位，那些数十载光阴岂不是都蹉跎了？ 二位居士又何必妄自菲薄，我等像居士这般年纪时，可是完全比不得二位的。 假以时日，二位定成大宗师，又何必拘泥于一时之胜负？” 他这一道安慰效果着实不错，让两人心中的郁结顿时散去大半。 这时，于清渊主动开口询问道： “静安道长，不知你那符箓到底什么名堂？若是不涉及隐秘，能否告知一二？” 见他请教，静安大方的将符箓取出，递给于清渊，让他自己看。 于清渊伸手接过，才上手一摸，就不由得挑了挑眉。 “茅草做的纸？” “于居士好见识，确实是用茅草制作而成。” 于清渊听后犹豫了一下，随后问道：“不知我可否用我这先天异能探查？” 静安笑着回道：“居士既然没有不问而查，我又哪有不从之理？” “多谢。” 于清渊感谢了一句，随即用先天异能探查其这符箓到底什么名堂。 可这一查之下，他却瞪大了双眼。 这符纸本身就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气脉，复杂到完全不比人身上的神经网络差多少。 而气脉运行的中心，就是那个‘道’字。 若把符纸比作人体，那个‘道’字就是符纸的灵魂。 仔细观察下，于清渊发现这个‘道’字并不是一笔写成，而是由不知多少细小的云篆天书连在一起组成的。 云篆天书，就是寻常符箓上所写的那些字。 只是瞬间，于清渊就明白了，刚才符箓展现出来的那些功能，都是组成这个‘道’字的云篆本身所具备的能力。 通过那些云篆，符箓可以在所需要的功能中任意转换。 “嘶！道长好本事，这般奇思妙想却是我不曾有过的。” 面对于清渊的夸赞，静安却说道： “非我本领，这是我茅山先辈创造，并不断改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有幸学习了而已。 不止是我，静雨师弟的五行飞剑也是如此。” 见自己师兄提起，静雨也是毫不吝啬的说道： “对，先辈以五行化五炁，造五行剑，辅以符箓秘术，便是这五行飞剑了。” 听到这里，于清渊和马仙洪不由而同的感叹道：“底蕴深厚真好。” 这时候，大师兄姚乾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二位居士对我茅山有恩情，所以我们也想有所回赠，希望这次交流，可以让二位迸发出新的灵感，为天下炼器之路添砖加瓦。” 于清渊和马仙洪对着姚乾深深一拜，同时说道：“多谢赐教。” “不必言谢，要谢也是我茅山谢过二位才是。”姚乾摆了摆手，随后又看向于清渊说道： “于居士，其实看到你那葫芦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不过之前没有合适时机，这才按下不表。 说起来，于居士莫要怪我多嘴，你那葫芦有伤人和，还需再加以改进才是。” 于清渊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好端端的姚乾为什么会这样说，便取出葫芦，同时说道： “还请道长明言。” 姚乾指着葫芦外刻画的纹路，说道： “这葫芦外表上的纹路，粗看是一种简单的气脉运行路线。 可实际上却是杂糅了道门符箓之形，以及佛门真言之意而成。 不知我说的可对？” “没错。”于清渊应了一声，跟着又问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居士应是不知何为道门符箓，亦不知何为佛门真言吧？” 于清渊点点头，回道：“我非道门中人，亦非佛家弟子，自是不知其中真意。” 见他点头，姚乾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 嘀咕一句，姚乾解释起原委。 “观其上纹路的意思，居士原本应是想做出这专克魂灵的法宝，可制作途中，忽然发现还可以附加其他效果，这才有了收人、镇压以及炼化的效果，对吧？” 闻听此言，于清渊眉毛一挑，没想到对方仅是看到纹路就已经知晓了炼仙葫芦的功能。 “确实是这样，难不成这跟上面的纹路有关系？” “对。”姚乾解释道：“居士你当时应该也没想太多，只是把道门和佛门有关克制灵魂的符箓和真言一股脑加了进去。 随后才依照着气脉运行的可行路线进行删减和梳理。 但你忽略了相应符箓和真言的本来作用。 原本按照你这个纹路，应该是助魂灵超生。让其真灵可以入轮回、得解脱，顺带炼化掉魂灵在尘世中的一切，让其可以无牵无挂，清白中来，清白中去。 可实际你制做出的效果，却是不顾一切的吞噬炼化，不给一点活路。 这样一来，就违反了你纹路的本来作用，使其不能将效果发挥到最大。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炼器，但我对符箓还算是了解。 按照你这个纹路上的意思，原本将人吸进去是不用先攻击灵魂的，只要对方身上有‘罪孽’便可以了。 被吸入葫芦后，其实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祛除掉对方身上的‘罪孽’，虽然结果是把对方炼死，但最终目的却是让对方的真灵可以往生极乐，得解脱、得超脱。 另外，我劝居士你不要把葫芦封闭的太死。 岂不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留与众生争渡？ 有些时候，你给对方留生路，其实才是不留生路。 善者可出，正者亦可出，唯有身怀心孽者不可出。 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第66章 返回碧游村 于清渊听完姚乾的话，虽然感觉对方是在说大道理，但用在炼器上也确实有用。 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开口问道： “道长所说不无道理，只是我将对方困在葫芦里本就是不希望对方出来，要是对方出来了，再跟我做过一场，又当如何？” 姚乾轻笑着摇了摇头，回道： “非也非也，天下异术何其多？居士总会遇见困不住的。” 于清渊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对方这是话里有话，便请教道： “还请道长明言。” “口说无凭，居士何不将贫道收于葫芦中，到底如何，咱们一试便知。” 说着，姚乾还抬手示意。 见状，于清渊说了句“得罪”，随后打开葫芦嘴对准姚乾。 灵魂攻击荡过，没有对姚乾造成任何影响，但他却主动被吸了进去。 入得葫芦中，姚乾开口说道： “还请居士将葫芦封闭。” 于清渊听到后应了一声，随后把葫芦嘴盖上，并将葫芦的功能催发至最大。 然而下一刻，姚乾却从内部撞开葫芦嘴，直接冲了出来。 落地后，姚乾笑着看向于清渊，问道： “居士觉得如何？” “这……” 姚乾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根本没用多大力就轻易从葫芦里逃了出来，让于清渊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刚刚的那番话。 这时候，又听姚乾继续说道： “居士炼器之法确实精妙，然却忽略了一个最本质的问题。 身得自由易，心得自由难。 困身，不如锁心。 以心性要求为根本，心性不过关，纵使有万般本事也不可脱逃而出，由其本心为根，将其自锁于葫芦内，如此方才更为牢固。 若是至正至善者，即便困不住，又有何妨？” 于清渊琢磨着对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至正至善的人，即便出来也没理由跟自己势不两立，除非他本身大奸大恶。 那样的话，放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对方压根就不是在劝他放下屠刀，而是在教他怎么把这屠刀磨的更加锋利。 想到这里，于清渊给对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牛逼！” 姚乾算是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大派底蕴，什么叫一法通则万法自明。 被夸赞的姚乾谦虚的回道： “不敢得居士称赞，只是偶有想法，希望能给居士提供些许灵感罢了。 不过还是想劝居士一句，略做惩戒便可，勿要多害性命，以免影响了本心，徒增因果，误了修行。” 于清渊拱手一拜，由衷感谢道： “多谢道长指点。” 经此一事，马仙洪和于清渊算是明白了大派底蕴的玄妙，也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修。 这份心性和心胸，他俩远不能及。 在茅山又小住了一日，他俩启程返回碧游村。 还别说，在茅山弟子的热情招待下，他俩受益良多，同时也感慨，碧游村的修行氛围比之这等传承悠久的大派还是差了太多。 真要有个比较，那人家就是正儿八经的修仙宗门，碧游村则是散修组成的帮派。 回到碧游村，马仙洪说要去研究法宝就先走了，两人刚分开，于清渊正逛村子，就看到自己的老师毕渊，正在对洛世锦上下其手。 “奇哉奇哉，这种体质真是难能一见。” 于清渊走了过去，问道：“老师，怎么了？” 毕渊反问道：“清渊，你知道世锦他特殊的体质么？” “知道啊。”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正因为这种特殊体质，他才能修炼无漏真身的功法嘛。” 毕渊轻抚胡须，笑着考较道： “那我考考你，我来说功法名字和需要的体质，你来猜猜看在现代社会里那些体质被称为什么。” “好，请老师出题。” 毕渊点点头，随后说道： “两仪合和功，需要合魂之体才可修炼，你猜猜这种体质在现代被称为什么？” “还有这种体质？这功法听着不怎么正经啊。” 于清渊嘀咕了一句，随后思考起相应的医学知识。 “合魂之体？是指不同的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么？这不就是精神分裂么？” 毕渊听到他的答案，却摇了摇头。 “不，这叫双胎消失综合症。” “呃……” 于清渊愕然，随即又听毕渊出题。 “无极神功，需要多魂之体才能修炼。” 这次于清渊按照刚刚的思路秒答。 “奇美拉嵌合体！” “对，那你再猜这个。阴阳化极，需要阴阳之体才可修炼。” 于清渊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说道： “真两性畸形？” “没错。” 考较完于清渊，毕渊笑着说道： “像世锦这样的特殊体质，在世上可不常见啊。 不过嘛，人多了总会出现，尤其是现在科技发达了，特殊体质被发现的概率自然也就增加了。 所以像这种需要特殊体质才能修炼的功法，在现代并不会那么容易就失传，这也是现代科技带来便利之一。” 于清渊点了点头，感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行了，你们小年轻聊吧，我去遛遛弯。” “老师慢走。” 送走了毕渊，于清渊看向洛世锦。 “怎么样？我走这两天还好吧？” 洛世锦害羞的点点头，方才因毕渊仔细检查身体而羞红的脸，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退。 “还喜欢这里么？” “嗯，喜欢，这里风景很好，人也都很好，能常来住就好了。” “放心吧，以后想来你就来。”于清渊说着，忽然又问道：“对了，我哥呢？怎么没见他？” “尘哥和仇大哥去测试改良后的高达，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已经近三个小时了。” 于清渊听后点点头，随后跟洛世锦分开，独自往后山大殿而去。 “主人主人，你可回来了。” 彩羽扇动着翅膀落到他肩上，用头亲昵的蹭着他脸颊。 “这两天我不在，有没有闯祸啊？” “没有，我可乖了，绝对没有再闯祸，看人洗澡都是先经过同意的。” “嗯？”听着前半段话，于清渊还没有在意，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顿时愣住。 “你说什么先经过同意？” 第67章 金丹异状 “看人洗澡啊。” 彩羽理所应当的说着。 “来来来，你告诉我这玩意是怎么事先经过别人同意的？” “主人你这就肤浅了不是？”彩羽满脸得意的说道：“毕老都跟我说了，我是鸟，不是人，那点小坏心思别人知道也不会在意的，反而会觉得有趣呢，不用偷偷摸摸的。” 于清渊以手掩面，心里暗道：‘老师怎么什么都教啊……’ 也不知毕渊是怎么做到的，把这只偷感贼重的好色渡鸦，硬是去掉了前缀，变成了好色渡鸦。 “哎，行吧。”叹了口气，于清渊也只能接受现实，转而问道：“初墨呢？怎么没过来？” “初墨她在跟金勇学劈空掌呢，现在行功没结束，结束应该就会过来了吧。” “劈空掌？初墨还能学其他手段？” “能呀，毕老爷说我们既然得了炁，有了自己的思维，那理论上就可以学习其他手段，差别只在于学不学的会而已。 初墨她不是能随意转变形态嘛，毕老爷就让她尝试着，看能不能也顺带模拟其他手段的行炁状态。 结果真能成，毕老爷还夸她天分高，适合吃百家饭呢。” “啊？” 于清渊愣在原地，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拟态……还能这么用？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老师还干嘛了？” “唔，也没干嘛。”彩羽故作思索状，回道： “就是还帮世锦分析了一下他的性格问题，得出了一个他不是害怕与人交流，是太渴望与人交流，以至于害怕自己说错话导致对方生气或者不理自己。 除此之外，毕老爷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当时心思全在路过的小美人身上，没注意听。” 于清渊怎么也没想到，他就离开两天，结果自己老师就做了这么多事情。 改变了彩羽的行为方式。 帮助初墨开发她的手段。 为世锦解决社恐的问题。 不过就目前来看，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没必要去横加干涉。 “走吧，咱们去看看初墨练的怎么样了。” 将思绪甩出脑袋，于清渊朝着章初墨练功的地方而去。 到了地方，远远的就见章初墨正在一板一眼的练习着，每个动作倒是都标准规范。 一套动作练习完，章初墨立刻喜滋滋的跑到于清渊面前。 “主人，你回来啦！” “嗯。”于清渊点点头，拿出一条毛巾递给章初墨。“累坏了吧？擦擦汗。” 章初墨笑着接过，擦拭起身上的汗水。 “副教主，你们回来了，怎么没见教主？” 金勇这时走过来，笑着询问。 “马老哥回大殿了，咱们这位教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技术宅，这次我们得了不少灵感，他急着回去改进法宝呢。 不说他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谢谢你愿意把自己的手段教给初墨。” “副教主言重了。”金勇笑着解释道： “我教的只是市面上并不算秘密的普通版本劈空掌，并没有教她我门里的改进版，也没有教她天罡气，就算没有我她也能学得会。” 于清渊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肯教她，这就已经是恩情了，当然要记下。” “副教主。” 金勇这时候却忽然面色严肃起来，沉声说道： “其实我是想征得你的同意后，再正式教授她真正的天罡劈空掌和天罡步斗。 说实在的，虽说初墨不是人，但她的天赋我也是看在眼里，如果她愿意，我也很乐意教她。 不过我也知道，这事要先征得你的同意才行。” “我当然同意，这是初墨的荣幸。”于清渊先应了下来，随后看向章初墨，问道：“初墨，想学么？” 章初墨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自己一万个愿意。 “行，愿意那就拜师吧。” 于清渊话落，章初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章初墨拜见师父。” 说着，她就对着金勇‘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金勇将她扶起，随后说道： “我也没什么好的礼物送你，今天开始就教你咱们的天罡气。” 说着，金勇周身涌现出炁劲。 观之，有天之煌煌，却又刚猛霸道。 “以咱们的天罡气配合着其他法门，可以让其威力倍增。” 金勇一掌拍出，数十米外的一株小树顿时木屑飞溅被拦腰截断。 “除此之外，咱们还有天罡步斗。 北斗从星中，有三十六星，便为天罡。 以天罡炁为引，脚踏北斗位，便是天罡步斗。 行之可调天地炁为己用，补神充体，修复伤势。 若修至大成，连续与人战上三天三夜也不觉疲累。” 金勇一边说着，一边脚踏北斗七星位，现场演示起天罡步斗。 于清渊静静看着他所踏方位，就在他踏完七星位，将天罡步斗施展出来的刹那，体内的金丹突然有了异动。 已经化作寰宇星辰的金丹，其内的星象忽然有了反应，闪烁起微弱光芒。 金丹内的星辰其实并不多，除了一黑一白两颗巨大星辰外，就只有围绕着两星运行的二十八星宿。 二十八星宿并非是二十八颗星星，而是二十八种星象。 分别为：东方苍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 其中每一宿都是有不同数量的星辰组成，就比如玄武的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中的斗宿。 斗宿又称：斗木獬，排列方式与北斗七星很相似，也是由七种星象组成，但却又完全不同。 于清渊瞬间明白，这是金勇使用北斗七星的力量，从而导致金丹内的二十八星宿有了反应。 明白过来后，他暗自琢磨来。 既然北斗七星的力量可以使用，是不是也能通过二十八星宿来使用相应的力量？ 一念至此，他就按耐不住开始尝试，试验起应该如何将二十八星宿的力量串联起来使用。 本以为金丹只会对奇门术法有反应，没想到竟然对星宿的力量也有反应。 现在看来，对于这撞大运制作出来的金丹，他还有很多惊喜没有发现。 第68章 第一次尝试治疗 入夜，于清渊坐在山顶，仰头凝望着星空。 体内金丹中的二十八星宿与星空中的二十八星宿遥相呼应。 气脉顺着星宿首宿尝试将整个星宿勾连。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他能感觉的到，只要成功将四象星宿全部勾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气脉循环，就能得到一个极其强力的全新异术。 四象之力，古来不知多少前辈探索过，也不知有多少异术是以四象为蓝本创造。 但可以知晓的是，从古至今，四象的深度，依旧没有被探到底。 于清渊也不知道自己会创造出来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异术，这让他按捺不住的兴奋。 他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一条打破炼器师桎梏的路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想，开创一个全新的炼器师流派，去做那个起始者，做那个开派祖师。 可是，他的修炼方式门槛太高，哪怕他已经研究出了可以流传下去的行炁路线，依旧没人学得会。 苑陶尝试过，失败了。 他哥哥于清尘也尝试过，同样失败了。 就连有这样天赋的他们都失败了，还有谁能学得会？ 正如那些需要特殊体质才能修炼的手段一样，门槛太高，难免会有失传的一天。 炼器师本身的门槛就已经够高了，他的修炼方法还要优中选优，失传似乎成了必然的事。 所以，他要给门槛前面垫几块砖，让后人能够踩着这些砖头跨进门槛。 而眼下，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以二十八星宿炼体，深修性命，跟他的修行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要是研究出来，能够给门前垫下第一块砖。 甚至他还发散思维，想着要是能将太极和八卦也研究成同样修炼方式的手段，是不是就能多垫几块砖。 一直研究到深夜，于清渊疲惫的睁开眼，揉了揉因消耗大量精神而头疼的脑壳。 “主人，天凉了，别太累，凡事都不能急于一时。” 不知何时出现的章初墨，伸手为他披上外套。 “谢了初墨。” “为主人服务是我应尽的本分，主人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章初墨从后面揽住于清渊肩膀，软软的身躯贴了过来。 于清渊拉着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笑着叹了口气。 “彩羽要是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没事啦，我会替主人看着他的。”章初墨宽慰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夜深了，主人该休息了。” 说着，章初墨朝他伸出手。 “好。” 于清渊应了一声，挽着她的手从地上站起，然后松开手，往山下走去。 回到屋，哥哥于清尘已经睡下，于清渊轻手轻脚的脱掉衣服换上睡衣，也躺在床上睡去。 章初墨变回章鱼，溜进自己的不透光小鱼缸，将有透气孔的盖子盖好。 看着自己被于清渊握过的触手，她心里暗暗想道： ‘这两天…就不洗手了吧…嘿嘿……’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早，于清渊正洗漱着，马仙洪突然兴奋的跑过来喊道： “清渊老弟！你看！治疗刘红中的法器，我做出来了！” 闻言，于清渊瞪大了双眼，看向马仙洪手里拿着的葡萄大小的圆球。 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胡乱擦了擦嘴上的泡沫，拿起小圆球仔细观瞧，同时问道： “能够将异能取出来，还不对其造成影响的材料咱们不是还没研究出来么？你怎么做成的？” “嘿嘿，这还是静安道长给我的思路。”马仙洪笑着解释道：“只用现有材料做不到的事情，咱们完全可以用符篆代替啊！” “符篆？”于清渊一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你在里面刻的是养魂类的符篆？” 马仙洪点点头，说起事情经过道： “对！我昨晚给静安道长打电话询问过，他听完事情原委后，给了我这个符篆。 我做好后尝试了一下，的确可以储存异术，不过我没有找到合适的灵魂进行试验，你那里不是有很多试验用的小动物么？就想着要一个来试试。” “没问题。” 应了一声，于清渊从御空石里取出一只兔子，交给马仙洪。 马仙洪也不犹豫，直接就抽出兔子的魂魄放进小圆球里。 兔子灵魂进去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待着。 两人一边观察灵魂的反应，一边注意兔子因为失去意识而倒在地上的身体。 章初墨这时候拿着沾湿的毛巾走过来，帮于清渊把嘴上残留的泡沫擦掉。 又等了五分钟，见兔子无论是灵魂还是躯体都无事，马仙洪和于清渊对视一眼，顿时笑了出来。 “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五魁去，她肯定能高兴的跳起来。” 两人说着就去找刘五魁。 等到了刘五魁和刘红中的住处时，他们正在吃早饭。 “魁儿姐，猜猜我们给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于清渊故意逗弄刘五魁，期待着她的反应。 果不出所料，刘五魁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我…我哥的法器做好了？！” “bin go，答对啦！” 刘五魁猛的丢下碗筷，冲到两人身前，激动的伸出手。 “在哪在哪？” 马仙洪笑着将小圆球放在她手里，并说道： “已经试验过了，没有危险，现在咱们可以进行第一次尝试，即便失败也不用担心会恶化你哥的身体。” 捧着圆球，刘五魁只感觉这个并不重的小东西沉甸甸的，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问道： “那该怎么用？” 马仙洪则回道： “先让你哥把炁注入到法器当中，获取法器的掌控权，然后我们帮你哥把异能逼出来，再收进法器里，最后慢慢驯化异能为己所用就行了。” “好好，那…那你们来，我在旁边看着。” 刘五魁将圆球放回马仙洪手里，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 马仙洪和于清渊对视一眼，随后朝着刘红中走去。 这个方案他们在之前就已经讨论过多次，早就烂熟于心，此时也不需要过多言语就知道互相该怎么配合彼此。 第69章 刘五魁出丑 在刘红中将炁注入到法器内，完成了法器对他的认主过程后，于清渊和马仙洪同时将手拍在了他后背上。 随着他们的炁注入，刘红中体内的异能显化出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虽然同是异能显化，但与刘五魁的五方揭谛护持己身不同，刘红中的异能却在不断的从刘红中体内抽取力量来增强它本身。 “等的就是你！” “收！” 于清渊和马仙洪同时大喝一声，合力将那异能挤出刘红中体外，只留一丝连接着彼此，保证刘红中不会因此而被牵动。 异能被抽出，刘红中痛苦的皱起眉头，不过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也不拖拉，立刻紧咬牙关控制法器将异能收了进去。 看到成功收取了异能，两人松了口气，缓缓撤回了输送进刘红中体内的炁。 可刚一撤回手，刘红中嘴里就发出痛苦的呻吟，同时整个人也软倒下去。 “哥！” 刘五魁赶忙跑上前，将自己哥哥扶住。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对我哥造成伤害么？！” 于清渊摆了摆手，淡定的回答道： “安心吧，已经成功了，现在只是他被异能缠的太久，身子骨太脆。 螳螂失去了铁线虫的支撑，会因为身体内部器官的缺失而加速走向死亡。 你哥的情况和那个类似，不过问题不是出在身体器官上，而是炁脉运行和炁的根本上。 那异能从出生开始就是你哥炁脉运行的根本，现在失去了这个核心他当然一时间受不了，会出现更加虚弱的情况。 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留了一丝气脉跟那个异能相连，所以问题不大。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异能对他的寄生关系，转变成他对异能的饲养关系。 以前异能对他来说，是小偷、也是强盗。 现在就是要他去主动成为这个小偷或者强盗的饲主，去供养它，从而让其为自己服务。 大致类似于收钱办事的关系，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可以更进一步，把异能培养成自己的死士，但具体该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有这么个大致上能行得通的理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靠他自己。” 说着，于清渊看向刘红中，告诫道：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早晚都需要五魁给你输炁，以此保证你身体的健康情况。 每次输炁都不能输的太满，保持你在健康状态，能自由活动就可以，多了少了都不行。 而你的任务就是修行另一套可以深修性命的功法，转变你的炁脉运行，从而摆脱炁脉对那个异能的依赖。 一开始它肯定会激烈反抗，但只要你不急不躁挨过去它的反扑，它为了继续存在就只能反过来向你卑躬屈膝。 虽然这么说有点人性化，异能并没有智商，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能明白就行。” 见刘红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后，于清渊又嘀咕着说道： “我记得老师那里好像有个什么修身养性的功法，入门也不难……叫什么来着？……” “我去求毕老！哥你等我！！” 不等于清渊说完，刘五魁就冲了出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 于清渊喊了她一声，但已经冲出去很远的刘五魁并没有听到。 “这家伙，性子也太急了，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抱歉，五魁她为了我的事乱了分寸。” “嗐，没事没事，她什么人我还不了解么？” 于清渊摆了摆手，随即跟刘红中说道： “说给你俩谁听都一样，她跑了你自己记着就行。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老师那里的功法应该是叫《怀春诀》，入门超级简单，只要能感觉到炁的人就都能修炼，甚至普通人都能学。 这本功法没什么别的用处，打架、防御、逃跑都不行，只是教人怎么深修性命，是本很温和的功法。 你现在几乎快被掏空了身子骨，那些刚猛霸道或者花样繁多的手段都不适合你，这本功法刚好合适。 但怎么说呢…… 这是本老人功法，适合那些看尽沧桑，心态已经平和下来，开始修身养性，准备颐养天年的老人修炼，主要就是用来延年益寿，保持身体活力的。 也因为它太温和，所以你前几年也只是能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好，并不能反过来将自己的异能拿下。 整个过程，需要你不急不躁，一点一点的去做，太着急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嗯，我明白。”刘红中点点头，满脸笑意的回道： “能够摆脱这病童子的状态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更多。 若天再假我几十载，我只想陪着五魁，看她结婚生子，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 见他自己也想得开，于清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男人的尊重。 “你能想通就好，加油吧，美好的明天还在等着你们兄妹呢。” 美好的明天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但今天可是把毕渊吓了一跳。 正在教洛世锦语言艺术的毕渊，只听得刘五魁急切的喊着自己。 一转头，就看到刘五魁火急火燎的朝自己这边跑来，待到近前，一个滑跪冲到他脚下，然后就不由分说的开始猛猛磕头。 “毕老！求您帮帮我哥，帮帮我哥……” 她闹这么一出，可把老头儿吓坏了。 “哎哟哟，你这是干什么！红中出事了？！快快快！还磕什么头！走走！我跟你去……” 毕渊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刘五魁忽然说道： “求您把那个什么功法教给我哥……” “啊？” 毕渊一脸懵，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大脑宕机的这么彻底。 “什么功法啊？不是，红中他到底有事没事？” “我哥他好了……” 刘五魁把于清渊和马仙洪治疗刘红中的事情说了出来，毕渊听到最后才明白刘五魁要的是什么，顿时笑骂道： “你这孩子，平日里就毛毛躁躁。看你给我吓的，额头都见汗了！ 哎，人没事就行，功法什么的都不重要，走吧，我先随你去看看。” 刘五魁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羞红了脸。 刚才她也是又急又喜，脑子一抽就干出这么个抓马的事来。 反应过来后，她领着毕渊和洛世锦返回自己的住处。 第70章 这年头，鸟都有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五魁…魁儿姐……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我都能告诉你老师那里有什么…肯定是知道老师不会拒绝帮助你啊……你还……你还……哈哈哈哈……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小院里，从毕渊口中得知刘五魁做了什么的于清渊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身为教主的马仙洪也是忍俊不禁，侧头偷笑了起来，就连她哥哥刘红中也是忍不住发笑。 刘五魁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清渊老弟，五魁也是心急，别笑了。” “哈哈，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于清渊行炁缓下笑意，转头说道：“那个老师，接下来你们聊吧，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马仙洪和于清渊两人打了招呼就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仙洪忽然问道： “清渊老弟，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怀春诀》，真能让所有人都修炼？世上还有这样的法门？”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呢。”于清渊解释道：“像这样的法门其实并不少见，都是前人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只是后人追求外在的强大，静不下心来而已。 不过这类法门都有个通病，那就是上手容易，但想要修到大成却是极为困难。 就拿这《怀春诀》来举例子吧。 一个正常的炼炁士，咱们就算他从六岁开始修炼，算他活到一百二十岁，也很难能触及到最终的门槛。” 听到这里，马仙洪疑惑的问道： “门槛？那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了解，都是老师说给我的，苑爷也提过两嘴。 据说达到那个层次，于这人世间的所有修行就都已经到了尽头，接下来就只剩准备举霞飞升了。 不过除了性命双修外，各门各派还有不同的法门，其中就包括走极端路子的。 像全真内丹法中的出阳神，就是重‘性’而轻‘命’。 老师曾说过，出阳神其实分为三个阶段。 一开始是正常人的状态，多阴而少阳，不可离体。 第二阶段则是多阳而少阴，到了这个地步就可以魂魄离体了，称之为阴神。 而最终的阶段，则是将所有阴炁和杂质摒除，留下全阳之神，称之为阳神。 而修成阳神的话，在‘性’这条路上基本上就已经走到头了，剩下的就是收拾收拾这具皮囊。 据说丹鼎派的祖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纯阳真人吕洞宾，似乎就是单以阳神飞升的，舍弃了皮肉。 不过具体怎么样，老师也不清楚，应该只有他们自己的门人才能知道了吧。” 马仙洪点点头，忽然感慨道： “自从认识了你，我才知道世界之广博，以前不过是我闭门造车井中观月，觉得世界如我所见般狭小。 清渊老弟，谢谢你。” 突然被感谢，于清渊愣了愣神，随即揽过马仙洪的肩膀，嬉笑道： “都是好兄弟，说那些可就生分了。” 马仙洪笑了笑，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两人慢慢走着，马仙洪忽然想起什么，坏笑着说道： “对了，昨天回来后，张坤跟我汇报咱们离开这两天，村子里的情况时，说了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只看他的表情，于清渊就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马仙洪说道： “村子里的有男有女，他们互相之间不是偶尔会看对眼么？ 咱们回来的前一天，有个叫杨宇的小伙儿找姑娘表白，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姑娘被彩羽捷足先登了。” “啊？”于清渊彻底愣住，大脑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不是？等会儿！彩羽他是只鸟啊！” “对啊，刚开始我也是你这个反应，不过了解过后，我也就不打算干涉了。” 于清渊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细说。” “是这样。”马仙洪娓娓道来，说道：“那姑娘来到这里其实是一意孤行，并不受家里支持，刚好还发现自己男朋友出轨，心里受不了打击，就在夜里没人的地方哭。 彩羽刚好遛弯儿回来撞见，就安慰她。 后来彩羽得到毕老爷支持后，主动帮那姑娘解决了家里人的问题，又开导对方，逗对方开心。 然后嘛，据她俩所说，现在是什么拉图式恋爱，大概意思就是精神恋爱，不涉及物种和肉体之类的云云。 反正她俩自己愿意，我也就没多管。” 于清渊听完以手掩面，用力搓着脸。 “虽然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有啊！太猎奇了吧！” 于清渊感觉彩羽正在对自己的三观发起攻击。 “彩羽，你给我过来！” 心里实在纠结下，于清渊把正在陪自己小女朋友的彩羽叫了过来。 “主人，找我什么事？” 只是看于清渊的表情，彩羽就知道自己可能东窗事发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人家姑娘谈恋爱了？” “嘿嘿，主人你都知道了？” “废话，我只是不管你，又不是眼瞎耳聋，总有人会告诉我。 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夏天嘛……” “夏天的时候就搞上了？” “没有……那时候刚认识，后来一直联系嘛，实际是这次回来的事……” “哎…行吧，你别闯祸就行。另外，以后别张口闭口叫我主人了，让人家姑娘听见像什么样子？以后就叫哥吧。” “嘿嘿，谢谢清渊哥。” 心里紧张到不行的彩羽，见于清渊这么通情达理，顿时喜滋滋的顺坡下。 “有件事我倒是挺好奇。”于清渊突然朝彩羽问道：“你那么爱看美女，怎么不盯着初墨看？” “初墨她是章鱼又不是人，我爱看的只有人。再说了，我看的是美人，美人懂不？不只是美女，美男也是美人啊。” 彩羽很认真的回答着，不过他还藏着一件事没有说。 他不是没对章初墨起过心思。 只是那次，章初墨差点剁了他。 “行吧，你开心就好。” 于清渊心累的挥了挥手，让他自己玩去。 彩羽高兴的飞走后，于清渊又看向身旁的章初墨，问道： “初墨，以后你也叫哥吧。” 于清渊本想着一碗水端平，结果章初墨急了，紧张的抓住于清渊的手。 “主人，你不要我了么主人！” “没没，没说不要你，这不是想着彩羽待遇都提高了，也不能把你落下。” “我不，就要叫主人。” “呃……行吧，你开心就好……” 对于这两个家伙，于清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忽然很想找自己老师毕渊求助，看能不能把这两个家伙扭曲的性格给正一正。 第71章 天地观 处理了眼前的事，于清渊和马仙洪返回大殿，他哥哥已经早早的在这里研究他的高达。 于清渊正准备着手研究他的炼仙葫芦，刚拿出图纸的马仙洪忽然叫住他。 “清渊老弟，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可以问么？” “你问呗。” “就是你那个先天异能，到底什么名堂？之前听你说能看到天地万物的气脉流动，我还没什么实感。 这次在茅山，你这能力可是让我大开眼界，竟然能直接看透一个人的实力强弱和天赋高低。 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么？”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清渊点点头，说道：“我这个能力的名字还是老师给起的，叫天地观。” “天地观？” 见马仙洪疑惑，于清渊继续解释道： “老师当时是这么说的。 普通人有眼观、有心观；异人有外观、有内观；天地自也有观，故称：天地观，意为以天地的视角审视万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这个先天异能可以看到世间万物的本质，是多少异人毕生所求而不得的东西。 当然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大，就只是单纯的能够感知万物的气而已。 或许等我以后性命修为强了，真能看到气脉的本质，但现在肯定是做不到的。 说实话，从小时候我发现自己这个能力到现在，一直没有疏于对这个能力的锻炼，可它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 只不过，随着我性命修为的加深，能够感知的范围也变得更广。 而且这个能力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一种在固定范围内，可以随意移动的第三视角。 以前和苑爷试过，我这能力使用的时候，出去的好像只有主观意识，并不涉及灵魂之类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电磁波，根本攻击不到。” 马仙洪了然的点点头，赞叹道：“真是神奇。” 于清渊耸了耸肩。 “先天异能都是这样的，会在某个领域上展现出强大的效果，不过先天异能太过随机，数量又少，根本找不到可供研究的规律性。” 马仙洪听后边思索边问道： “你那个修炼的法门，我记得叫天地熔炉是吧？就是通过天地观开发出来的？” “是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于清渊抓了抓头发，有些烦恼的说道： “得益于天地观，我炼制法器、法宝的时候事半功倍，虽然速度依旧比不上你的神机百炼，但对于炼器师来说已经超纲的存在了。 可也正因为这样，想形成流派传下去也更加困难。 我勉强想出了个法子，通过炼体的路子入手，先深修性命，等性命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把身体炼化成法宝，这样就可以初步感受到万物之炁了。 但这个法子如果没有天地观作为辅助，对于性命的要求太高了，高到不是有天赋的高修根本学不会。 可如果已经是高修，必然也修炼某一个法门到了很深的境界，又怎么会轻易改换功法来重修我这个？ 敢轻易改换门庭的我又不敢传，然后问题就卡在这里了。 我给苑爷试过，不过苑爷虽然也是炼器宗师，但他有心关过不去，行炁不全，还总出现波动，没办法学会。 不过我最近又想出了个法子，打算给门槛前面垫几块砖，要是成了的话，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修行的难度了。”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叹了口气，感慨道： “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们这八奇技。 别的不说，单是入门门槛低这一条，就让我羡慕的紧啊。” 马仙洪听后笑着安慰道： “有难度才有攻克的价值嘛，修行路要是太容易，反倒无趣不是么？” “那倒是。”于清渊笑着应了一句，随后说道：“行了，咱们抓紧各忙各的吧，看看谁能先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成啊，那咱们就来比比。” 结束了话题，三个顶尖炼器师在大殿中着手研究自己的法宝。 时间一晃，转眼间就是一个月过去。 这天，于清渊拿着手中已经模样大变的炼仙葫芦感慨道： “终于成了！” 此时的炼仙葫芦，从外表看，再没有那些玄奥的纹路，看上去就是就是一个紫金色的葫芦模样。 而从内里观瞧，只能看到一片混沌模样，让人看不真切。 若是有人被困其中，根本无法分清南北西东，会如同失重般漂浮在里面，加上自四面八方而来的重力挤压，根本就使不上力，想要脱逃也难。 即便是硬实力足够逃出去也无用。 葫芦会自动检测被困人的心性、欲望，并以幻境试探，稍有邪念，其内心就会被锁定，无论怎么逃，哪怕使用空间穿梭，也无法脱离那片混沌般的雾气范围。 当然，这里有个致命缺陷。 那就是要是有人能够将自己心境调整到极正的状态，雾气就不奏效了。 不过于清渊也针对这个情况留了后门。 炼仙葫芦除了自动困敌、炼敌，还有手动模式，只不过手动模式状态下就无法精准的锁定敌人的内心状态了，算是一个小缺陷。 就目前来说，炼仙葫芦的功能已经趋近于完美，只差质量了。 不过这个没办法，想提升法宝质量只有两个方式。 要么材料和技术提升上去，就比如加入些硬度高的材料。 要么自己本身的修为提升上去，那么法宝的质量自然也会跟着提升上去。 材料不用说，于清渊已经用上了最好的。 技术现在已经是他现阶段的巅峰水平，只能以后有提高再说。 如此，也就只有打熬性命才能再有所提升了。 在改进炼仙葫芦的过程中，于清渊顺带用多余的钨矿石等材料，把自己和哥哥的狗头金也给改造了一下，并取名：墨德石。 现在狗头金已经变成了一个墨金色的砖头，上面刻着一个‘德’字。 远程攻击时，墨德石可以召唤大量一模一样的砖头去砸人，同时那些砖头还会爆炸。 近战攻击时，墨德石可以物理意义上敲开敌人身体的脑壳，也可以法术意义上敲开敌人灵魂的脑壳。 嗯，以德服人了属于是。 第72章 骂跑了? 临近假期结束，于清渊和马仙洪的炼器工作告一段落。 现在以他们的水平已经把能做的做到了极致，除非有新的灵感，不然除了深修性命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当然了，哥哥于清尘却是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他的高达。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于清尘所走的，机械炼器之路的一大好处了。 前沿的科学理论，远比现在的科学发展水平高的多，得益于此，于清尘根本就不缺灵感，不懂的时候翻翻书就能找到答案或者思路。 真正站在巨人肩膀上了属于是。 闲暇之余，于清渊就和村子里的人对练，不过其他人都太菜了，更多的时候是他和马仙洪对练。 这天刚对练结束，钟小龙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教主，副教主，这位是丁子桓，练的鬼影行，我爸跟他家长辈认识，放心，底子绝对干净。 听说了这里后他就想过来看看。 子桓，这位是我们的教主，马仙洪。 这位是我们的副教主，于清渊。” 钟小龙介绍完，丁子桓拱手说道： “丁子桓，见过二位教主。” 马仙洪和于清渊拱手回礼，随后就听马仙洪说道： “子桓兄弟不必客气，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尤其是对于外来的客人，我们向来都是热情欢迎。” 丁子桓刚才过来时，正好在远处看到两人对练，被他们的手段所震惊，此刻倒是显得很谦逊。 马仙洪唱了红脸，于清渊自觉充当起白脸的角色。 “子桓兄弟，不瞒你说，因为之前曾因为一时不察，导致差点放进来一个残害七条人命的邪修。 所以现在，无论是加入我们的教徒，还是来这里观光暂住的客人，我们都会私下里进行身份背景调查。 关于这一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于这种事情，其实说不说出来都无所谓，只不过要是背地里调查人家被发现，那难免心生芥蒂，闹得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虽然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此刻于清渊愿意说出来，倒是显得真诚，丁子桓也懂这些弯弯绕绕，很自然的笑着说道： “应有之理，毕竟是一个教派，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我能理解。” “多谢丁兄弟理解。”于清渊回了一句，随后说道：“那你们先聊，我还要去赶飞机，有机会再和丁兄弟畅谈。” 打了招呼，于清渊就带着自己哥哥以及洛世锦、彩羽跟章初墨离开。 （校园生活大家都了解，此处按下不表。） 又是一年冬季，几人已经升入大三。 在去年回来的时候，于清渊隔壁的住户刚好卖房，于清渊顺手就给买了下来，装修成用来练功和研究法器的房间。 这一天，于清渊盘坐在练功室内，心神完全沉浸在体内的金丹中。 金丹中的星斗一颗一颗亮起，沿着某种玄奥的线路串联起来。 玄武斗宿起，壁宿结。 苍龙角宿起，尾宿?结。 朱雀井宿起，轸宿结。 ?白虎奎宿起，觜宿?结。 觜宿?接斗宿、壁宿接角宿、尾宿接井宿、轸宿接奎宿。 四象齐聚，合而生盘。 于清渊体内响起虎啸龙吟、玄吼雀鸣之声，整栋大楼内的器物都被震动得摇晃不止。 四象虚影自他体内浮现，最后又被他缓缓收回体内。 天有洪炉，地生五金，晖冶寒淬照云清。 星藏点雪，月隐晦明，浊山枯水大江行。 他一直研究的功法，四象星引，终于在此刻，成了！ 于清渊正喜悦着，体内的金丹忽然再生变化。 星空之内，阴阳之中，一道灰蒙蒙之气升腾而起，静静的摇曳在金丹的最中心。 于清渊将意识靠过去，却见那灰蒙蒙的气体突然变化成与他一般无二的模样。 “来吧，融合我，让我们一起变得更强，去探那通天之路。” 于清渊挑了挑眉，口中越带疑惑的喃喃道：“幻境？还是心魔？” 正这时，就听那东西又说道： “还有什么好犹豫迟疑的？用你的天地观看看我，看看我会害你么？ 你我，本就该是一体啊。 接受我，接受完整的自己！ 不完全，怎通天！” “啧！”于清渊并没有用天地观去看着到底是什么，只是不屑的嗤笑道： “心魔？就这？ 你这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初墨脱光了站我面前来的刺激。 还通天？别闹了，谁要通天啊。 真搞不懂你自己在燃什么。 万一通天后看的清楚了，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怎么办？大好年华我可还没享受够呢。 太清醒是会痛苦的知道么？老弟！ 你现在有种脑仁儿围着脑干旋转的美，你自己知道么？ 再说了，要是通天后给我干回原本世界里去继续当社畜，那不完犊子了么？ 诶？一不小心还把优美的家乡话给带出来了。 行了，赶紧哪儿来的哪儿回吧，心情正好着呢，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嗷！” 话落，眼前景象一阵摇曳，紧跟着于清渊就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盘坐在了阴、阳两星的正中间。 与此同时，金丹空间竟然在快速缩小。 不，或者说，是‘他’在变大。 到了这一步，于清渊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并不是什么心魔，而是老师和他讲过的问心关。 毕渊曾说过，每个修行者在心境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都会面临自己内心最本质的考验。 那些都是自己内心的杂念，如果稍有动摇，轻则错失良机，重则走火入魔，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这个时候，只要守住灵台，保持本心不失，任它风吹雨打，看它潮起潮落就行了。 每个人的问心关都不一样，所以这个只能靠自己去度。 不过他自己的心性修为什么样他自己清楚，肯定没有达到问心关出现的级别，多半应该是这金丹的作用，并非常规意义上的问心关。 在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经历问心关的情况下，刚才那可是极好的锻炼机会，而且因为属于金丹自带的效果，他可以来去自由，有无限试错的机会。 可这个机会……貌似没了。 想到这里，于清渊顿时有些尴尬。 “呃…问心关刚才是不是让我骂走了？那我这算过了还是没过啊？ 喂！我给你道歉行不行？要不你再回来一下，咱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这次保证不骂你了！” 于清渊呼喊着，希望能重新再考一遍。 然而，问心关似乎并不打算理他。 于清渊没有得到回应，只能静静看着自己在金丹内的虚影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金丹吞噬，化成一个体内有星辰之光的黑色虚影。 当意识再次回归身体，于清渊内视下，却惊讶的发现‘金丹’已经来到中丹位置，也就是他的心脏。 “嘶…”于清渊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心脏内的人影虚影，口中嘀咕道： “金丹时候在下丹，变成人形就到了中丹……这不就是元婴么？ 也就是说，再练下去，就要升入上丹变成元神了？ 我这到底造出来个什么玩意？” 冷静了一下后，于清渊摩挲着下巴，又自言自语道： “天地烘炉虽然可以性命双修，但还是更侧重对于‘命’的修炼。 这金丹能强化身体，而且貌似更注重对于‘性’的要求啊，每次变化都跟我的心境提升有关。 这俩互补了？ 嘿！强运的回响！我可真是太棒了！” （嘿嘿，评分太低了，要是各位觉得写的还行的话，厚颜无耻的作者想求一求带留言的五星好评。嘿嘿嘿，在此先谢谢各位啦。） 第73章 看透生死 弄清了金丹…哦不，现在应该叫元婴。 搞清楚元婴的事情后，于清渊收功起身，推开练功房的门。 刚开门，就看到等在门外，一脸焦急的章初墨。 “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让你担心了。” 不用说他都知道，肯定是功成时的那股震动，让章初墨紧张了，要不是身为法宝，她能感应到于清渊的状态，肯定早就撞门冲进去。 于清渊抬手揉了揉章初墨的头，弄的她满脸娇笑。 忽而，于清渊开口问道： “初墨，想不想跟我学炼器？” “诶？”章初墨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冒出，喜悦的点头应道：“愿意愿意！” “嗯，先试试你有没有这方面天赋。” 于清渊说着，从御空石里拿出一些材料，打算先从最基础的试验做起。 不料，章初墨却急切的笑着说道： “有的有的，毕老爷说我可以吃百家饭后，我就立刻尝试过了。 以前在你和尘哥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虽然做出来的东西不好，还丑丑的，但也算成了。” 说着，章初墨从怀里掏出一个克苏鲁样式的小手办。 于清渊接过手办，眼神怪异的看着，总觉得这手办脸的部分，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嗯，虽然还整个流程完成度不算太高，但也勉强进入低阶法器的行列了，确实有这方面天赋。” 点评完章初墨的水准，于清渊继续说道： “我刚把修行天地烘炉的前置修行功法研究出来，叫《四象星引》，进来吧，我教你。” 从开始传授，一直到章初墨独自行炁，前后花了近九个小时。 夜都深了的时候，终于将四象星引的行炁方式教会章初墨，于清渊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看着潜心修炼，熟悉功法的章初墨，于清渊忍不住揉了揉脑壳。 其实真正教会章初墨，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章初墨这家伙趁着贴身指导的机会揩油，一直静不下心来修炼，准确来说是她故意拖时间。 最后要不是见他有真生气的兆头，章初墨还能磨蹭下去。 等待章初墨醒来的时间，于清渊开始琢磨起和四象星引配套的法宝。 炼器功法嘛，只有内修法门，没有外用的法宝怎么行？ 不过这注定是条漫长的研究之路了。 别的不说，单是玄武七宿中，斗木獬这一宿，就由九十三颗星辰组成。 在最早的《步天歌》记载中，斗宿初现时，星辰点点，共计五十二颗。 后经《仪象考成》精心考校，重新定义后，跃升至九十三颗。 也就是说，整个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星辰数量，足有上千颗。 想要形成与之配套的法宝，那么这个法宝的数量也要对应整个二十八宿。 并且最重要的是，每颗星辰所用的材料或者材料比例，还不能完全一样，必须对应该星象的属性。 这，是个庞大的工程。 就在于清渊梳理思路的时候，章初墨行完功睁开了眼。 见于清渊还在思考，没有注意到自己醒来，章初墨直接扑进他怀里。 “主人～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叫你师父啦～” “当…呃……”刚想下意识答应，于清渊猛然想起章初墨的独特癖好，断然回绝道：“不行！” “啊～为什么～” 章初墨躁动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于清渊坐怀不乱，直接从御空石里掏出件东西怼到她脸上，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开。 “咦？”章初墨把东西拿到手里观瞧，立马惊喜的喊道：“呀！谢谢主人！” 感谢完，章初墨也是见好就收，握着礼物跑出了练功室，好似生怕他反悔一样。 于清渊给章初墨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个以他自己为原型炼制的小手办，手办头上顶着一只可爱的小章鱼。 东西虽不贵重，但对于章初墨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哎……”回过神来的于清渊忽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貌似一不小心把旗插出去了啊……本想着找机会一起给他俩的…这下好了……” 那个小手办，于清渊本来是炼了两个，一个头顶章鱼，一个头顶渡鸦。 本打算等新年的时候再一起送给他们，当做是新年礼物，结果方才心里一慌，就直接把章初墨那份塞给她了。 正烦恼着，放在柜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却是一直朝着自己的教授，不过没办法，电话该接还是要接的。 “喂，刘教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清渊啊，研究生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你真的很适合走这条路啊。就算你不喜欢我的研究方向，我也可以给你推荐其他方向的导师啊！想去哪里你说嘛。” “教授，说实话，如果真要考研读博的话，您无论是人品还是专业素养和研究方向，都是我的首选。 但很抱歉，我志不在此，只能感谢您的好意了。 如果以后我偶有发现，会把研究资料传给您，为您在科研事业的贡献上略尽绵力。” 听到于清渊再次拒绝，刘教授明显还是不打算放弃，紧跟着说道： “好！你说你不愿意，行！我不逼你！ 但是你哥呢？你一向对你哥关怀备至，难道不替他考虑考虑么？ 你是个做什么都很优秀的孩子，我也相信你无论在哪个行业都能出人头地。 可你总要为你哥考虑考虑吧？难道就让他荒废自己的天赋，一辈子做别人眼中的傻子，受人白眼么？ 你难道就不想让你哥向世人证明，不是他傻，而是这世人都是蠢蛋吗！ 你走，我不拦着。 但你得把你哥留下！我绝不能让两个天才都浪费自己的天赋！ 我承认！你哥跟我的专业方向不同，我带不了，但我能给他找到最好的老师来带他！ 他能为整个人类事业发光发热，你也同样！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刘教授越说越激动，于清渊轻轻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在不想伤及双方感情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和对方摊牌。 “教授。”平静的叫了对方一声，随后于清渊沉声说道： “您的事，我查过，您有一个堂哥，也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向他打听过您。 那位前辈跟我说，您知道圈子里的事。 所以，您应该能明白了吧？ 我和我哥，都是异人。 您放心，相关方面的研究，无论是我还是我哥都不会停下，不光是您，这同样也是我们要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 同样的，我也希望您能明白，我们更加不会放弃修行自身的手段。 与普通人待在一起，对我们来说多有不便，所以很抱歉。 不过也如我所说，我很认可您的人品，要是可以，我也很愿意叫您一声老师。 然而现实总是无奈的，我们有缘无分。 当然啦，现代社会嘛，该麻烦您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 您可是我在这条路上的明灯之一，我还需要您给我照亮前行的路，在您身上多薅点羊毛呢。” 于清渊说完，电话那边沉默着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良久，响起一声叹息。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的确，那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就像科学殿堂对我来说一样迷人，我们谁都不会放弃，也无法说服对方。 既然这样……你小子可要常来看我啊……过了今年，我就古稀了……” 面对刘教授突然的伤感，于清渊嬉笑着回道： “您放心吧，我还给您准备了新年礼物呢，正好说起，要不要我提前给您啊？” “还是别了，留到新年再给我，让我多期待几个月。” “嘿嘿，那行，您老忙吧，有空我就去看您。” “嗯好，你也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哥。” “您老放心。” 挂断了电话，于清渊盯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思绪忍不住开始飘远。 “古稀啊……” 这一刻，于清渊好像明白了那个‘人死债消’的问题。 无论功过，死了，对于那个当事人来说，就是没了。 或许史书的意义就在于此。 于清渊终于懂了，为什么有人说史书是国人独有的浪漫。 世界上再没有一个民族，将生死之事，看得这般重要与通透。 第74章 温馨的早饭 缓和好心情，于清渊给苑陶发去消息。 【苑爷，最近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苑陶却直接打了电话回来。 “怎么？臭小子想我了？” “那肯定啊。”于清渊嬉笑着回了一句，随后问道：“苑爷你现在能打电话了？” 苑陶哼哼两声，解释道： “我人在国外呢，哪都通也管不到我啊。” 于清渊想了想也对，随后说起正事。 “苑爷，我这边又新研究出个功法，算是天地熔炉和金丹的简化版，叫《四象星引》，你看什么时候能有空回来一趟？” “哟！这么快！”苑陶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就说你小子那个天地观不是凡品，寻常异人别说开发功法，修炼功法都要看天赋够不够，你小子一下就弄出来两套。 行吧，我过段时间就回去，等回了国再去找你。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没？” “没了，就这一件事。” “行，那先这样。” 结束了通话，于清渊看着手机，心里暗道：‘苑爷这是知道自己年龄大了啊……’ 苑陶在乎八奇技么？ 当然是在乎的，而且是相当的在乎。 可于清渊的天地熔炉以及金丹炼制法，结合起来并不比八奇技差，甚至有超过神机百炼的趋势。 苑陶学不会却很干脆的放弃了，就连现在于清渊说有了降低门槛的版本，苑陶的兴致也不高，还有些不怎么在意的感觉。 这让于清渊一时间也摸不清苑陶到底是在乎八奇技，还是在乎八奇技所带来的那些事情。 “难不成…苑爷在乎的，只是与陆瑾有关的东西？” 于清渊自言自语着，他也是快被苑陶给搞糊涂了。 但这种事，时机不到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先记在心里等以后再说。 将事情全都抛到脑后，于清渊看着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想着反正也一晚上没睡，干脆把每天早上惯例的早课做完，再去帮章初墨做早饭。 盘膝打坐，炁顺脉通。 可这练功不要紧，一练之下，于清渊顿时心头一惊。 此时他体内的炁在运转之下，竟然开始以元婴为核心流转。 炁脉运行的路线没变，只是元婴就像心脏和血管的关系一样，成了炁脉的运行枢纽。 要只是这样倒也没问题，真正让于清渊吓到的是，所有经过元婴流出来的炁，竟然都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无形、无色、无质。 在他修成天地熔炉后，炁已经变成了五光十色的绚烂模样。 可现在，元婴竟然自动把炁给去掉了那些后天形成的形态，还原成最初的状态。 好消息是，经过元婴的炁都被锤炼的更加凝实，被动的提升了整体质量。 更好的消息是，似乎这样状态下的炁，更有利于对肉身和法宝的锤炼，就连灵魂也都觉得一阵舒畅。 行完大周天，于清渊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白色雾气。 “去除外饰，还其本质，这就是返璞归真吗？” 深切体悟后，于清渊才明白元婴并不是把他原本炁中的特质给祛除掉了，而是将其精炼，剔除掉那些花哨的外表，只保留其的最本质的作用。 这也让他明白，自己之前炁的形态，只是炁不够凝练，从而松散外放才形成了各种颜色的外在模样，完全凝练后就会回归到最本质的状态。 “性命修为还是不够啊。” 自我反省了一会儿，于清渊站起身，推开门去洗漱，随后帮正在准备早饭的章初墨切菜改刀。 这时候，张楚岚也从楼梯上走下来。 “哟，楚岚怎么这么早？今天不是下午班么？” 张楚岚揉着惺忪的睡眼，回道： “哎，同事昨晚给我发消息，喝大了，我早点去帮他顶一会儿。” “那你去洗漱吧，包子好了，你最爱吃的香菇馅儿，吃完了再走，正好你驾照不是下来了么？开车去，不用太赶时间。” 他这么一说，张楚岚有点小心动，不过却还是拒绝道： “我刚学的，车技不好，再给撞了。” 于清渊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不刚提的跑车么？开那个去，路上谁看见你开这么贵的车，不得躲你远点？ 想搞点刺激的，你就像刚上手开车那会儿，晃晃悠悠乌龟爬，加油起步三点头，信不信后面的车都不敢靠近你五米范围内？ 而且撞就撞了呗，只要人没事，车这东西咱就该修修该买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呃……” 张楚岚听到他的说辞，顿时尴尬的挠着脸。 于清渊大手一挥，催促道： “快去洗漱吧，瘦肉粥也马上就好，吃了再走。” 打发张楚岚去洗漱，于清渊又招呼还在窝里偷偷玩手机的彩羽。 “彩羽，别跟小女朋友互道早安了，把我哥和世锦都叫起来吃饭，想聊等咱们下午回去了有的是时间。” 彩羽应了一声，随即去叫两人起床。 等把包子摆上桌，张楚岚也刚好洗漱完毕，走过来想帮着把东西摆上桌。 “行了楚岚，你抓紧吃饭，不用跟着弄这些东西，别走晚了再赶上早高峰。” 张楚岚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客气，抓起饭桌上的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渊哥，你们今天就要去那个什么碧游村了么？” “对啊。”于清渊把盛好的粥放了一碗在他面前，解释道：“要不是我突发灵感研究功法，前两天就该去了。” “哦。” 于清渊说完，看着低头默默吃包子的张楚岚，也感觉到了他情绪有些低落。 “是不是觉得我们走之后自己寂寞啊？” “渊哥，瞧你说的，我像是那么不坚强的人吗？” “嘁！” 于清渊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张楚岚的谎言。 “你坚不坚强我还能不知道？ 一个能胡思乱想到一整晚都睡不着的人，看着再怎么坚强，也只是装坚强罢了。 记得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如果不是有自己长远的目标要去追逐，那么任何超过三个小时以上的事情，都不值得为之烦恼。 就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下顿也是下顿的事。 这年头儿，随便找个饭店讨口饭吃还能讨不到？怎么着也饿不着。 你呀，就是心事太重。 没发生的事你总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干什么？ 当然啦，我也不是说你现在做的就不对。 至少于我个人而言，还是挺佩服你。 如果换成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像你这样藏这么多年，肯定早想办法跟他们硬刚了。 刚得过就过，刚不过咱就下辈子再说。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适当的让自己舒心一点儿，一直这样下去，我怕你哪天扛不住心理压力而崩溃。” 张楚岚点点头，沉声道： “我明白的渊哥，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没事，明白就行，咱们年轻，时间还长着呢，早晚有一天能迈过去，不放弃就行呗。 好了，快吃吧，我去给你拿酸黄瓜。” 第75章 新年计划 当天下午，于清渊等人回到碧游村。 刚进村子，他就发现村子里多了些生面孔。 现在碧游村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完成，开始进入快速发展期，所以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按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即便主动隐藏，再过个一两年，公司也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当教众越来越多之后，就必然会被阳光照射到。 不过于清渊本来也没打算做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对事件发展的先知先觉，让他可以提前想清楚该怎样去部署。 在后山大殿见到马仙洪的时候，却看到他身旁站着一个陌生女性。 那女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之间，生的倒也标致，看上去也很有气质。 他们到来的时候，女人刚好把充好炁的核心放进如花里，随即就看到如花坐了起来。 马仙洪回过头，见是于清渊等人回来，立刻笑着说道： “清渊老弟你们回来的刚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傅蓉，师从剑气名家，因为一些私事才躲到咱们这里，具体事情不太方便说，不过你放心，傅蓉她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姑娘。 我刚刚邀请她加入了咱们，现在她也是上根器之一。” “你好。” 听到马仙洪介绍，于清渊朝傅蓉笑着点点头，礼貌性的问候了一下。 傅蓉倒的确是个好姑娘，无论是人品、能力还是社会经验，都算得上非常出色。 只是吧…值不值得信赖可就不好说了。 马仙洪又朝傅蓉介绍道： “傅蓉，这位就是你一直好奇的副教主：于清渊。 旁边的是他哥哥于清尘，以及洛世锦小兄弟。 站在清渊老弟后面的姑娘你叫她章初墨就行，她的情况特殊，样貌经常变化，不太好认。 我们也都是靠清渊老弟来辨认，初墨她平日里和清渊老弟形影不离，基本上你在清渊老弟身旁看到有女性，大概率就是她了。 至于清渊老弟肩膀上的渡鸦，你叫他彩羽就行，不过彩羽他性格上有点……” 不等马仙洪介绍完，彩羽就扇动翅膀落在傅蓉肩膀上，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美丽的傅蓉小姐，为何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哀伤？是谁竟然忍心伤害如此美丽的你？” 傅蓉有些愣神的看着彩羽，不等她说话，就听到了于清渊冰冷的声音响起。 “彩！羽！你丫给我滚回来！” 眼看于清渊阴沉着脸，彩羽身子一抖，悻悻的飞回他肩膀上。 叹了口气，于清渊歉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彩羽这家伙见到好看的人就爱犯这毛病，你别介意。” “没事。”傅蓉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说道：“我还要感谢教主和副教主的收留呢。” “嗯，那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傅蓉看马仙洪和于清渊开始讨论起炼器的事情，自己又听不懂，就借故先离开大殿。 等她走后，于清渊挥了挥手让章初墨等人自己去玩，随后跟马仙洪说道： “话说教主，村子里的人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你给过他们新年礼物，要不这次搞点不一样的？” “哦？”马仙洪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只听，于清渊笑着说道： “每年春节前大部分人不都要回家嘛，可以用我炼化的药草熬制药性温和的药酒，在他们走之前给每人都送两瓶。 他们都成了异人，但家里人却依旧是普通人，给他们些药性温和的酒滋补身体，让他们家里人也能延年益寿。 在大家走之前，咱们再搞个晚会，期间可以添加个拆礼盒抽奖的活动环节。 在不破坏礼盒的前提下，可以任意施展手段，从众多礼盒中挑选一件作为自己的新年礼物。 礼盒咱们就给它做成特制的，防偷窥，但能够用炁渗透进去，不过需要到一定修为才能把炁透进里面看是什么东西。 这样一来就可以增加他们下一年修炼的积极性。 而礼盒中的礼物嘛，咱们可以弄成不同的奖项。 最多的自然就是安慰奖，奖品是一次性的低阶法器，像我那个火焰弹之类的就行。 然后三等奖三个，二等奖两个，一等奖一个。 特等奖什么的咱们就不搞了，就弄点实惠的。 至于每个奖项的奖品嘛，咱们还得再研究研究，法宝肯定是不能给的，所以咱们就要在法器上下些功夫。 至于谁先上台挑选礼盒，可以提前几天弄场比武，不用法器，纯粹比拼性命修为，排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娱乐活动嘛，就图个乐子，不让他们打出真火来就行。 怎么样？这个主意如何？” 马仙洪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 “听你这意思，是要把这个活动给弄成咱们每年必备的节目？” “对，就是这个意思。” “有点意思啊，那就这么定了，我安排一下，你也准备准备，咱们先把药酒和奖品敲定。” 马仙洪和于清渊紧锣密鼓的开始忙碌，另一边分散开的章初墨、彩羽以及洛世锦却也是各忙各的。 章初墨是三个人里最有正事的，离开后立刻去到金勇，检验自己天罡劈空掌以及天罡步斗的修习成果。 而彩羽，不出意外的去找了他的小女朋友。 至于洛世锦，却是去找了刘五魁。 刘五魁正扶着已经勉强能走路的刘红中，慢悠悠的锻炼身体。 一见到洛世锦，刘五魁立刻打趣道： “哟？世锦妹妹回来了？” 被刘五魁打趣，洛世锦立刻羞红了脸，站在原地搓着衣角。 “魁儿，你就别欺负他了，明知道他容易害羞。 世锦，别听你魁儿姐瞎说，她就是逗你呢。” 听到刘红中主动帮着洛世锦说好话，刘五魁撇了撇嘴。 “谁让他总是没个男人样，我这不想着气气他，让他有点男子汉气概嘛。” 刘五魁说完，见洛世锦还是一副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样子，无奈说道： “好了好了，去帮我把轮椅拿过来。” “好。” 洛世锦应了一声，就跑去给刘红中拿轮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才被打趣而生气。 第76章 新年夜 在于清渊和马仙洪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时间一点点流逝。 由于这次是新截教第一次筹备大年晚会，而且还有神秘礼品相送，每个人都表示不回家过年了。 其实能在碧游村里待着的，不是在外界无牵无挂，就是不需要工作也能养活自己的。 于清渊的这一次策划，反倒是增加了他们的归属感。 在新年来临的前夕，马仙洪组织了教众们的排名比试。 坐在高处看着一个又一个村民比试，马仙洪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无趣。 新奇是因为第一次搞这种事情。 无趣则是因为村民的水平实在太烂了，根本没眼看。 可侧过头，他却看到于清渊不仅聚精会神的看着，还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好奇之下，他就凑近了些，想看看于清渊到底在写什么。 等看清了于清渊写的东西，他不由得一愣。 只见本子上面写道： 【基本功修炼进展缓慢，可考虑进行军事化训练，着重培养教众的默契程度，提升战斗素养，强化协同作战能力………】 “呃……”马仙洪看完于清渊记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疑惑的问道：“清渊你这是？” 于清渊回头瞥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 “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干，而且也不是真正的军事化管理，更类似于模拟对抗的训练，就像真人cs那样。 而且咱们早晚要走到阳光下，提前有所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要是以后真跟哪个势力对上，至少要让他们有自保能力，别一下子就被人弄死，也不求他们能帮上咱们什么忙，别添乱就烧高香了。” 马仙洪听完他说的，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些事情，他还真就没想过。 准确的来说，对于新截教，他一直都是散养模式，全靠村民自觉。 而自从于清渊来了以后，村子里越来越有真正教派那味儿了。 有时候马仙洪都觉得，相比于自己，于清渊更适合来做这个教主，身为技术宅的自己，搞研究是把好手，管理教派就有些…… 不过于清渊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马仙洪这个人和他自己一样，都是愿意诚心待人的那种类型。 可不同之处在于，同样的行为做出来，马仙洪似乎就有一种独特气质，会让人更加愿意亲近。 这也就是常说的人格魅力。 反观于清渊，就会让人觉得，这人靠谱，有事能求，做朋友也舒服，但没法像追随马仙洪那样去追随。 关于这点，于清渊自己也反思过，最终得出的答案是： 他不像马仙洪那样热心肠，会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帮助后，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说白了就是，他比马仙洪更有为人处世的分寸感。 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赋，学不来。 别的不说，但如果单论作为教主，马仙洪的性格绝对合适。 只不过，马仙洪本人其实并没有把这个新截教放在心上，虽然现在改了很多，但有时候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的那份自我。 这些事情于清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或者尝试去改变什么。 碧游村，现在差一个劫难，一个猛火炼真金的劫难。 于清渊要用这场劫难，筛选出真正和新截教一条心的人，同时也让马仙洪彻底看清新截教和他的错误，并做出选择。 如果马仙洪事后选择继续开创教派，那自然最好。 如果要是他选择放弃，于清渊就会脱离出去，自立门户。 至少目前为止，一起的一切，都在按照规划好的方向前进。 就在于清渊继续忙碌的写着什么的时候，下方观战的刘五魁跑了上来。 “清渊，我们能不能也参加排名啊？” “哦？”于清渊放下笔，将本子合上，开口问道：“想做第一个挑选礼物的人？” 刘五魁猛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于清渊手拄着下巴想了想，随后答复道： “原本给你们上根器准备了单独的礼物，神秘奖品只是让教众开心一下的娱乐项目。 本来是想着让你们先以为没有礼物，到时候再给你们一个惊喜呢。 不过你这么一说的话，倒也确实，平白让你们少了许多参与感。 这样吧，我之前撤掉的特等奖再加回来。 刚好也快比完了，等他们比试完，就可以挑选你们上根器中的一人进行挑战，赢了就可以得到特等奖。” 于清渊的话刚说到这里，刘五魁就笑着打断道： “就他们？还想赢我们？怎么可能？” 于清渊摇了摇手指，神秘的说道： “眼下不可能，以后可说不定啊。 行了，就这么定下，要是没有人挑战你们，你们就可以自行比试。 但这只是你们上根器之间的比试，只有最终的胜者才能参与到礼盒的挑选中，其他人只有固定的新年礼物。” 他刚说完，刘五魁就疑惑的问道： “这又是为什么？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挑选？大家不都是新截的一份子吗？” 于清渊抬起手敲在她脑壳上。 “你们都有一份了，这给教众的礼物你们还要抢？” “哦……” 刘五魁揉了揉并不疼的脑壳，嬉笑着跑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其他上根器。 而他身后的于清渊，则是默默从御空石里掏出一个空白的礼盒，将一份安慰奖放了进去。 “幸好有剩余，不然还要现炼。” 身旁的马仙洪讪笑一声。 “让你费心了。” 于清渊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不就是我身为副教主的职责么？真觉得让我费心了，你倒是多上点心啊。” 马仙洪轻咳一声，把视线移回比斗场，假装没听见于清渊的话。 很快，教众们的比斗结束，刘五魁上场说了于清渊刚才的决定。 话落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去挑战。 村民们平日里就跟上根器中的几位交过手，知道根本不是对手，此刻也就不想上去自找苦头。 然而，看到这一幕于清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打不过是打不过，但敢在公开场合挑战，需要的是勇气和追求更高力量的决心。 没有这两样东西，天赋本就不高的他们，实力上限基本也就这样了。 等到上根器们的比试时，场下观看的教众们叫好声此起彼伏。 最终，刘五魁拿下了冠军。 其实上根器们打不打得过刘五魁倒是两说，主要是他们知道刘五魁想要那个冠军，这又不是生死搏杀，也就都故意让着她。 等到了新年夜，碧游村大摆宴席。 烟花爆竹齐鸣后，马仙洪和于清渊上台简单讲了两句，就让大伙吃喝。 就在将要跨年的时候，如花们把礼盒都一一摆了出来。 马仙洪站起身，高声道： “诸位，礼物已到，大家自行挑选。” 话音刚落，刘五魁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等拿到礼物后，她喜滋滋的拆开，却看到里面是颗蓝色的小珠子，里面还附赠了使用说明书。 【品名：刚猛小蓝。 作用：使用后可短时间增加身体机能。（无副作用） 使用方法：将自身炁注入里面，然后捏碎。】 刘五魁眼角微抽，心里暗骂这是哪个鬼才起的名字。 其实那些安慰奖的种类还是挺全面的。 有攻击的、防御的、逃跑的、困敌的、治疗的，以及像刘五魁抽到的这种短时间提升战斗力的。 再往上的三等奖、二等奖、一等奖，就都不是一次性的了。 教众都挑选完礼物后，马仙洪开始给上根器们分发新年礼物。 刘五魁的礼物是一双可以将自身炁外放，并按照心意凝练成武器的手套。 金勇的礼物是一比一仿真版战斗型哥特女仆。 钟小龙的礼物是可以帮他把炁凝化成弹丸的戒指。 丁子桓的礼物是一把可以射出水弹的玩具步枪。 张坤的礼物是可以帮助他在地下呼吸的护腕。 哈日查盖的礼物是可以增加力量的铁拳套。 仇让的礼物是于清渊和马仙洪的炼器经验手札。 毕渊的礼物是增加防御和移动速度的一整套西装。 就连刚加入的傅蓉也得到了可以自由变换大小，且能在十米范围内，进行短距离空间位移的两把单手剑。 “这…我也有礼物？可是我才刚加入啊！” 傅蓉捧着手里的礼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太过贵重。 彩羽飞到她肩膀上，开口说道： “收下吧，既然来了那就是一家人，感谢的话憋在心里，付诸于行动就好啦。 还有哦，你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你值得最好的。” 彩羽深情款款的目光望向傅蓉双眼。 然而，一只鸟的深情款款，人类其实不是很能理解，也分辨不出一只鸟的表情变化。 这一夜，也不知彩羽和他的小女朋友跟傅蓉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傅蓉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也哭了很久。 第77章 主线开启 新年过后没多久，于清渊等人就返回校园。 这天，于清渊经过上百次失败，终于炼制出第一个适合让章初墨使用的法宝。 望着指尖上的沙粒，于清渊舒了口气。 星辰对于宇宙来说，跟大海中的沙粒没有区别。 而这也是他炼制法器的灵感来源，也因此取名为星辰沙。 虽说这粒沙只是对应了星象中的其中一颗星辰，但万事开头难，只要这次成功，那么这套方案就是可行的，接下来只要不停试验材料的搭配比例就行了。 于清渊推开门，刚走出练功房，就听到张楚岚惊呼道： “什么？！我爷爷的坟被刨了？！” 于清渊挑了挑眉，掏出手机一看，今天正好是六月六号。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没想到一晃眼的功夫，主线剧情这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张楚岚挂断电话，朝于清渊看来。 “走！我开车带你去。”不等他开口，于清渊就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见他没跟上，还回头招呼道：“快点啊！别慌神，肯定能找回来！” 事出紧急，于清渊没带其他人，只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张楚岚出门，坐最近的航班往他老家赶回。 当天傍晚，两人下了飞机张楚岚火急火燎的拦了辆车就要往村子里回，于清渊却拦住了他。 “楚岚，你们村子离城里远么？” “不算太远吧，但也不近，怎么了？”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朝司机说道：“师父，去最近的租车公司。” 说着，于清渊从怀里掏出三百块钱，嘱咐道： “要快，我们有急事，五分钟内能到的话，再给你加三百。” 司机看着三百块钱，却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小伙子，不是我不想挣你这钱，但最近的也要十分钟，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成。”于清渊又拿出三百在手里晃了晃。“那就按你说的，十分钟内到，六百块。” 一听这话，司机立马来了精神。 “好嘞，那说定了啊！” 这时候，坐在后座的张楚岚有些烦躁的说道： “渊哥，这时候就别炫富了行不？” “炫富？”于清渊摇了摇头，回道：“咱们这次去你觉得会安稳？反正我不这样觉得，就算不出幺蛾子，有辆车来回办事也方便。” 张楚岚了然的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样。 爷爷的坟被刨，他的心也跟着乱了，丧失了以往的冷静。 开车的司机听出不对，试探性的问道： “小伙子，你们这是回家探亲还是……” “他爷爷坟被人刨了。” 于清渊也没瞒着，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以免司机觉得他们在干什么不正经勾当，到时候更出乱子。 “什么？坟被刨了？这年头还有人干这事呢？ 小伙子！我可跟你说啊，绝对不能拿钱换你知道不？你就是给他们钱，那群畜生也不会把骨灰给你，就直接报警抓他们，兴许还能把骨灰追回来。” 司机倒也是个热心肠，还主动给两人出主意。 “哎，要是图财还好说了呢，这里面事乱着呢，师傅你就别问了，抓紧把我们送到地方吧。” 眼看着两人不想多说，一脸烦躁模样，司机也不再多问，安安静静的把他们送到地方。 临下车，于清渊按约定付了钱，随后又租了车，带着张楚岚往村子里赶。 回到村子，两人第一时间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所长张楚岚也认识，见面后就把他们领进办公室里。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我爷爷坟被刨了，我老爸还有消息了？” 关上门，张楚岚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所长沉声回道：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那个女孩，是今天早上出现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对方自称是你爷爷的孙女，是你爸在外的私生女，对于你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但我听着更像是事先背下来的资料。 也就是说，她在伦理关系上，是你的姐姐。” “姐姐？”张楚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仿佛被雷劈中，追问道： “你是说，我还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姐姐？这么说，我爹在遇上我妈之前，在四川还有个女人？” 对于张楚岚的问题，所长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复，而是说道： “我刚才往四川那边去了个电话了解情况，确实有这么个人。 张宝宝，她的母亲跟一个外地男人一起过，但两人没有结婚，那个男的不叫张予德，所以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父亲。” 所长边说着，边站起身，朝窗外看去。 张楚岚这时候恨声道： “所以他在我爷爷死后，就把我丢下，一个人跑去了四川？这混蛋！” 冷哼了一声后，张楚岚转身就往外走。 “楚岚你去哪？” 张楚岚声音颤抖，仿佛在忍着不哭出来般回道： “去给爷爷坟上柱香。” “可是这么晚了，你……” “坟都让人刨了，还不如早点上根香，早点回学校去。” 于清渊礼貌的朝所长点点头，随后跟着张楚岚往门外走去。 夜已经悄然降临。 上了车，于清渊按照张楚岚指的方向开去。 张楚岚咬着牙，沉声问道： “渊哥，你说这事不会是圈里人干的吧？” “嗯，别人的话不好说，但你的话应该是。” “不是，为什么啊？我爷爷人都死了还不放过？非要刨坟鞭尸才行？这是多大的仇啊！” “楚岚，圈里人虽然也分好人坏人，但也不会干鞭尸这种丧天良的事，不过只是刨坟的话，还是能干出来的。” “谁家好人刨……”张楚岚话说到下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随后皱眉问道：“渊哥你是说？” 于清渊肯定的回道： “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全性干的。” 张楚岚猛捶了下自己的腿，恨声道： “太缺德了吧？人都死了他们要尸体干嘛？单纯的为了取乐吗？” “哼哼。”于清渊轻哼了两声，解释道： “为了取乐刨坟，确实是全性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要你爷爷的尸体只是单纯为了取乐。 全性成员虽大多行径恶劣，但还不会为了让一个大学生干着急而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两人聊着，也开到了坟场附近。 因为那段路不能开车过去，两人只能下车步行。 （怕大家误会，补充一下，不会跟着张楚岚一直走的，主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是主动选择跟着剧情走，有自己的目的，大家也可以猜一猜主角要干嘛。嘿嘿） 第78章 冯宝宝 于清渊和张楚岚走在小路上，林间阴风阵阵，只有一轮冷月悬挂夜空，再加上要去的还是坟场，不禁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 正走着，就听见前方传来铁制品与土地摩擦时的声音，明显能够听出来有人正在翻土。 张楚岚皱起眉头，快步走到坟场边缘探头朝里面看去。 借着月光，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拿铁锹翻土挖坟。 张楚岚拿出手机就要拍照，却被于清渊抬手拦下。 “是圈里人。” 听到这话，张楚岚放下手机，转头朝正在挖土的冯宝宝喊道： “喂！那边那个女的！你为什么要挖我爷爷的坟！你把我爷爷的遗体弄哪去了？！” 冯宝宝停下动作，转过头来。 视线越过于清渊，落在张楚岚身上，明显能看到冯宝宝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把视线移回到于清渊身上。 而这时，于清渊开口说道： “楚岚，不是她做的。” 张楚岚愣神，回头问道： “渊哥你跟她认识？” “不算认识吧。”于清渊开口解释道：“记得我跟你说过哪都通负责人来找过我的事情么？她当时也在。” “你不是说哪都通是个半官方组织么？他们还做这种事？” “挖坟不一定，但盗尸肯定不会，即便有必须的理由，他们也会找个正当由头光明正大的来，毕竟这种事情要是偷偷摸摸的做了，传出去公司也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了。” 张楚岚点点头，刚要跟冯宝宝问些什么，坟场忽然再生变故。 本已安息的逝者，此刻如同丧尸般从地下爬了出来。 看清情况的张楚岚，瞬间躲到于清渊身后。 “渊哥！什么情况啊这是？！” 于清渊没有回答，而是静心感应这周遭的炁脉流动。 然而，除了在尸体内感受到一些用来操控尸体的气脉丝线，周围除了他们三个，以及百米开外的另一条路上的一个人，再没有任何异人。 百米开外的那个人站在车旁，于清渊知道那是徐三，也就没把他算在内。 “有点意思。” 对于这种可以超远程操控尸体的手段，于清渊也感到很诧异。 就是不知道这种手段是自动触发，还是人为操纵。 自动触发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如果是人为操纵，那对方至少还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感知到极远距离外发生的事情。 “渊哥，什么有意思啊？” 张楚岚见于清渊表情不对，小声询问着。 “我是在说操控尸体的这种手段有意思。”解释了一句，于清渊转头就走，同时还说道：“走吧楚岚，今晚你看来是上不了香了。” 张楚岚应了一声，正想跟着离开，身后的冯宝宝却突然凌空跃起，操着铁锹拍了下来。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张楚岚猛然回头，随即险之又险的躲过攻击，自己却也倒在了地上。 铁锹重重拍在张楚岚胯下的地上，距离他的小楚岚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吓的他脊背发寒。 于清渊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冯宝宝还想再攻，却听于清渊开口说道： “到这里就可以了吧？不是已经得到答案了么？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哦，好。” 冯宝宝应了一声，随后就若无其事的转身往树林中走去。 张楚岚愣愣的看着，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于清渊脚步不停，继续往原路返回。 “渊哥，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疯婆子她干嘛啊她？！突然攻击我，又突然说走就走的！” “她在测试你是不是异人。”于清渊淡然的回了一句，随后解释道： “面对僵尸时，你表面看着慌乱，但实则炁却并没有慌乱，反而更加凝实，明显是准备随时进行反击。 而正常的普通人，哪怕是特种兵遇到这种情况，气息也会变乱，所以在你露出破绽后，她故意攻击你，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你刚才看着狼狈，但普通人，尤其像你这样的脆皮大学生，不可能躲得开她刚才那一下。” “也就是说……我藏了这么久，还是暴露了？我这可真是倒霉透顶啊…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渊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可得帮帮我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面对张楚岚选择直接抱大腿的行为，于清渊却耸了耸肩。 “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呗！哪都通要的是稳定，所以他们应该会选择跟你谈的。 不过再找你的时候，估计可能会先找上我。” “这…渊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小事。”于清渊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你这件事，哪都通也快找上我了，早晚的事，提前打下交道也没什么坏处。” 张楚岚心事重重的跟着于清渊驾车离开，两人在市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回了学校。 就在张楚岚假装没事，想要回归他普通人生活的同时，于清渊找到了自己导员，申请离校实习。 “清渊，按理说到了你们这个时候，出去实习什么的也都正常，只是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 那几个老教授可都找我谈过好几次话了，你哥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只是旁听，这我没资格管，但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导员，我考虑好了，再说也不是真的出去实习，自己开公司搞研究，其他手续和准备都做好了，就差学校这边点头。” “你这…哎行吧，那我这边正常走手续，你想干嘛就去吧，到时候回来取书面文件就行。” “好嘞，谢谢导员。” 于清渊这边磨破了嘴皮子，终于是说动了导员放他离校。 可刚走出办公室，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却是张楚岚给他发的消息。 【救命！学校西南角！】 看到这条消息，于清渊眼眸一凝，立刻走到没有监控的角落用法器隐匿身形，随即用御空石瞬移到高空。 很快他就找到了张楚岚的所在地，只不过，张楚岚的状态却并不怎么好。 第79章 哪都通再次登门 无人在意的角落处，张楚岚光着身子跪在地上，而在他面前的冯宝宝却说道： “不叫宝儿姐，叫主人！” 张楚岚满脸羞愤，跪在地上，强压心里怒火，羞耻的说道： “主……主……” 没等他硬逼着自己说完，冯宝宝突然看向另一边。 张楚岚也想看去时，却被几件衣服遮蔽了视线。 “楚岚，穿上，站起来。” 看到是于清渊过来了，张楚岚拿起衣服遮蔽羞耻部位，跑到他旁边声泪俱下的告状。 “渊哥，这疯婆娘不讲理，你可得帮我报仇啊！” “知道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在张楚岚穿衣服的时候，于清渊看着冯宝宝说道： “知道你们今天就会过来，没想到这么早。” 冯宝宝似乎并没有跟于清渊说话的打算，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张楚岚。 于清渊挪动位置，将张楚岚完全挡在身后，冯宝宝这才看向他，并拿刀指向他。 “让开。” 于清渊巍然不动，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管你们想怎么跟我这兄弟聊，至少保持该有的尊重，给他留些尊严，这是最基本的底线。 如果做不到，我想其他人应该很乐意听到有关哪都通员工将人扒的精光，并且逼迫其下跪叫主人的传闻吧？ 到时候公司是辟谣还是不回应冷处理呢？又或者直接承认？” 冯宝宝听到于清渊的话后，持刀正握，隐隐有要动手的趋势。 不过下一刻，她放下了刀，并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喂，老四，我这里遇到点儿麻烦……” 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后，也不知电话另一边说了些什么，冯宝宝点点头，紧跟着把手机递给于清渊。 “找你。” 于清渊接过电话。 “您好，我是于清渊，请问怎么称呼？” “哪都通徐四，小子，我们的事你最好少管，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所有后果自负，明白么？” “这样啊，我听说哪都通是个正经公司来着，看来是传闻啊。”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乱说话是要担责任的知道么？” “哈！”于清渊这时候也不装了，直接开口问道：“当初对苑爷和我们兄弟俩的追捕，应该就是你们安排的吧？ 所以，大家都明白哪都通的性质，也就没必要用这种话来唬人了不是么？ 咱们敞开了说吧，我这兄弟的事，说到底是他自己要去面对并解决的，关系再怎么好我也不能僭越。 基于此，他想怎么办，那是他的决定。 但作为相处多年的兄弟，让我看他毫无尊严的给你们跪下叫主人，对着你们摇尾乞怜。 很抱歉，我做不到无视，即便他自己觉得这没什么也不行。 我也相信，公司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对么？” “小子挺贼啊！行，那就按你说的，我们会和他‘好好’谈，把电话给宝宝吧。” 于清渊把手机还了回去，冯宝宝也不知又得了什么命令，点头嗯嗯两声，就把刀和手机收了起来，并丢给张楚岚一个手机。 “6310？哪淘来这么个古董？” 张楚岚看着已经完全被市场淘汰的手机，脸上表情完全是懵的。 “别的手机不抗折腾，行了，以后有事我会通过这个手机召唤你的，小岚子。” “小岚子？谁是小岚子啊！你全家才是小岚子！” 冯宝宝没有理会张楚岚的咆哮，径直转身离开。 等冯宝宝走远，于清渊转身看着张楚岚，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岚，公司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谈话，等聊完了，我就会带着我哥他们离开……” “什么？！”话还没说完，张楚岚震惊的打断道：“渊哥你…你们要去哪？不带上我吗？！” “你听我说完。”于清渊双手扶着张楚岚肩膀，看着他说道： “我们只是去碧游村而已，学校这边我已经申请了离校，世锦那边也会帮他申请的。 你现在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我们走以后，你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行踪，不管谁问都说你不知道。 另外，除非是你自己想联系我，不然谁让你联系我都要拒绝，明白了么？” 看着于清渊认真的神色，张楚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可随后又追问道： “渊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连你也要躲起来？” “不是躲起来。”于清渊摇摇头，说道：“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说，等以后你慢慢接触到异人世界自然会明白。” 说完，于清渊又补充道： “哦对了，关于我能力的事，在我自己暴露之前，如果有别人问起，你就说只知道我能操控两只神兽就行。” “放心吧渊哥。”张楚岚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明白该怎么做。” “好，我相信你，回去上课吧，我也该去等着哪都通的人上门了。” 和张楚岚分开，于清渊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冯宝宝和另一个带着眼镜的陌生人坐在沙发上，彩羽和章初墨在旁招待，没去旁听课程的哥哥于清尘也在。 见他回来，对方主动站起身自我介绍道： “哪都通，徐三，负责路北的部分事务，贸然登门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于清渊。” 于清渊笑着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随后两人各自落座。 “不知道这次公司的领导登门想谈些什么？” “是有些问题想要向你核实一下，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 徐三不仅长的温文尔雅，说起话来也让人觉得舒服，于清渊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法拒绝，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可以，你问吧。” 徐三看了眼安静坐着的冯宝宝，随后开口问道： “我们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得知张楚岚异人身份的。” “刚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我们早先向你核实的时候，你没有如实相告呢？” “哪都通在处理异人事务的时候，如果没有出示相关文件，可以不将其视为官方机构，这是苑爷告诉我的。 所以，当时我并没有那个义务。” 徐三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问起第二个问题。 “那么，你对于张楚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准备怎么做？” 第80章 离开前的准备 徐三这个问题还是挺刁钻的，主要是他问的模糊，并没有说明是在哪一件事情上的看法。 于清渊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回道： “我只是站在一个相处多年好兄弟的立场上去看、去做，仅此而已。 在这个立场改变之前，我不会有其他看法和举动。” 见他像是给了回答，又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徐三追问道： “请你说的具体些。” 于清渊依旧不打算正面回复，看了冯宝宝一眼，随后跟徐三说道： “学校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大概就是那样。” 眼看在这个问题上问不出来什么，徐三不得不再次更换一个话题。 “那么，你真的是禽兽师么？” 听到这个问题于清渊笑了笑。 抬起手，彩羽非常自觉的飞到他小臂上。 “答案很难猜么？”于清渊说完，也不给徐三继续追问的机会，直接反问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已经两次询问我的手段了，真就对我那么感兴趣吗？ 根据我所知道的情报，公司在原则上是不会过度探究其他异人手段的吧？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现在的行为，能请问一下你们的理由吗？” 似乎并没有想到于清渊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题，徐三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答道： “你也知道，公司要管理异人的相关事务，因此我们需要对国内存在的异人都具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说到这个，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于清渊点点头，应道：“请问。” 徐三盯着于清渊的双眼，面色严肃的沉声问道： “你有加入全性的想法吗？” “并没有，不出意外的话，也永远不会有。” 于清渊回答的很痛快，目光也没有任何游移的迹象。 见他似乎真的没有这类的想法，徐三转而笑着说道： “那就好，其实我这里还想代表公司邀请你的加入。” 说话的同时，徐三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到于清渊面前。 于清渊虽然不想去，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拿起合同装模作样的翻看了起来。 “呵！你们哪都通挺鸡贼啊！合同日期不写，公司负责人也不签字，连薪资待遇都不填，纯坑人是吧？ 其他的也都算了，这藏在条款里最不起眼的一条。 【加入哪都通后，其在异人界的相关事务，将由哪都通公司全权代理。】 好家伙，也就是说，只要签了，那在异人界里就相当于是你们的走狗了吧？ 你们这也叫合同？这他娘不妥妥的卖身契么？ 怎么着？大学生好糊弄是吧？大学生活该被你们欺负是吧？” 徐三被他说的都慌神了，忙从公文包里又翻出一份合同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这是给一些底子不太干净的异人准备的合同，你刚才说的那条其实是用来保护和约束这类异人的，防止他们再犯错。” 徐三说着就想从于清渊手里拿回那份合同，结果于清渊直接把合同放到了自己屁股下面，并说道： “算了，本来也没打算加入哪都通给你们打工，不自由啊。 合同呢，我就先留下了，要是我哪天说服了苑爷，就让他直接签了。” 见他这么说，徐三也不好拒绝，再者说，只不过是一份空白合同，给他也不碍事。 “那也行，公司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好，慢走。” 送走了徐三和冯宝宝，于清渊看着手上的合同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主人，午饭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平淡点吧，这两天肉吃的太多了，调理一下，顺便再帮我泡壶普洱。” “好的主人。” 看着忙碌的章初墨，于清渊暗暗想道： ‘这样清闲的日子快要一去不复返了啊……’ 就在他暗自感慨的时候，回去路上的徐三朝身旁的冯宝宝问道： “宝儿，你觉得于清渊刚才有没有说谎？” “他的炁很稳，不像是在说谎，但高手都能自由控制自己的炁，我也不敢确认。” “高手？”徐三诧异的看向冯宝宝，问道：“你说那个于清渊是高手？” “对头。”冯宝宝应了一声，随后解释道： “之前我还木有想起他是辣个，介次看到辣只章鱼才想起。 相比于上次我和狗娃子来滴时候，他强了好多，具体强多少我不好确认，但肯定比你强滴多。” “怎么可能？！”徐三被冯宝宝的说法震惊到，反问道：“这才过去几年？宝宝你不会看错了吧？” “不会，感觉不会错，他滴气味确实变强了好多。” 冯宝宝在这种事情的判断上从来没有出过错，徐三虽然下意识不相信能有人进境如此之快，但还是沉下心来仔细琢磨了一番。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修了什么邪法吧？看来这件事需要让老爹去查一下了。” 听到他念叨的冯宝宝却否定道： “不会，他滴炁很平和，也没有邪修辣样气息不稳的情况，应该不是邪修。” “不管是不是，这个于清渊咱们都有必要好好查一下了。” 徐三和冯宝宝走后，时间来到傍晚。 张楚岚放学回来，于清渊就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合同。 “楚岚，过来，教你点东西。” “啊？哦好。” 张楚岚乖乖在沙发上坐下，于清渊把合同展开，一点一点的给他讲述里面的弯弯绕绕。 等他讲完，张楚岚一脸懵的问道： “渊哥，你给我讲这些做什么啊？” “觉得你能用到呗，如果你真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异人界公敌，加入公司不是更安全？ 有用就用，没用就当防患于未然了，总比到时候被坑了的强。” “呃…也是哈，那个渊哥，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于清渊点点头，也没瞒着他，直言道：“我今天一回来，哪都通的人就来找我了……” 于清渊将事情经过给张楚岚复述了一遍，最后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张楚岚强颜欢笑的应了声，随后饭都没吃，就回了自己屋子。 他知道，既然哪都通的人已经来过，那于清渊他们就快要走了。 他，又将变得形单影只。 “最近这糟心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张楚岚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81章 差点被打乱计划 “我去！爷爷说的果然没错！熬过了低谷，真的会有好运！！” 正情绪低迷的张楚岚从床上弹坐而起，喜滋滋的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 不仅有妹子加他，对方还主动约了他，并且看照片，对方还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和对方约好了第二天下午见，张楚岚兴奋的都有些睡不着。 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入梦乡，张楚岚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床，他整个人心情都是异常美丽的。 开开心心的哼着小曲儿起床洗漱，看到正在往餐桌上摆早餐的章初墨，他笑着打招呼。 “早啊初墨。” “楚岚早。” 章初墨甜甜的回了一句，随后继续忙自己的。 张楚岚又朝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不知研究什么东西的于清渊打招呼。 “早啊渊哥。” “早啊楚岚，心情不错嘛，昨晚还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态调整挺快啊。” “嘿嘿，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于清渊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哟？那和我分享一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张楚岚笑着把手机打开展示给于清渊看。 “看！桃花运。” “那恭喜啊。”于清渊先是附和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楚岚，我不是扫你的兴哈，只是你不觉得太凑巧了么？” “凑巧？”张楚岚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立刻皱起眉头说道：“不会吧渊哥？你是说……” “对。”于清渊点点头，解释道：“大概率是全性那帮人做的。” “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就不能放过我吗？！” “好了，别那么大火气，是与不是，也要先去了才知道。 这样，咱们将计就计，你正常按约定的来，演的好些，联系公司的人，让他们暗中协助。 话又说回来，万一真是桃花运，咱们也别给姑娘吓跑了不是？” 张楚岚听后突然冷静了许多。 “渊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当诱饵？” “怎么？怕了？” “怕倒是不怕，只是会不会有点危险啊？毕竟你现在不是要隐藏实力么？动起手来会暴露的吧？” 不等于清渊开口回答，彩羽就扇动翅膀落在张楚岚肩膀上。 “楚岚，这不是还有我和初墨呢嘛？ 放心吧，只要不是全性老一辈强者或者有名的高手，都不用初墨帮忙，我自己就应付的来。” 彩羽说完，于清渊补充道： “你别小瞧他们两个，他们的本事可不弱。刚好也能借这个机会，让你熟悉一下异人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 “那好吧，渊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放心吧，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得到于清渊的保证，张楚岚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等吃过了早饭，张楚岚借着上学的机会，将这个事情告诉给冯宝宝。 然后……徐三又一次来到于清渊家里。 打开门，于清渊有些无奈的说道： “有事情咱们电话里沟通不行么？说到底咱们没必要一起行动吧？” 吐槽的同时，于清渊让开位置让徐三和冯宝宝进门。 “你似乎不太欢迎我们，是因为之前的打扰让你对我们有了偏见么？要是的话，我先给你道个歉，我们真的无意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实在是工作所迫，希望你们理解。” 徐三嘴上说着抱歉，可行动上却一点没客气，径直走进了屋里，冯宝宝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进屋坐下后，章初墨给几人上了茶。 而这一次，徐三不仅见到了上次躲在屋里搞研究的于清尘，还看到了也被判定为异人，并且据公司调查属于全性成员的洛世锦。 发现徐三一直盯着洛世锦看，于清渊咳了一声，说道：“他胆子小，有点社恐，还请不要一直盯着看。” “呃？哦，抱歉。”徐三先是客气的道了声歉，紧跟着却又说道：“只是根据我们的情报……” 不等他的话说完，于清渊就开口打断。 “你们的情报如何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并不在乎，更不想听。 说事情吧，只是因为这次楚岚的事情，你们没理由登门，有话还请直说。” 明白于清渊并不想让自己在洛世锦的问题上多说，徐三却不准备就此打住，随即面色严肃的说道： “全性什么性质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如果洛世锦是被忽悠着加入的，公司可以……” “要是那么容易，我早让他借助公司的影响力洗白了，毕竟他本来就没干过什么坏事。 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做你们的，我们按照我们的习惯办事，就这样吧。” 于清渊直接开口打断徐三的话，然后对着哥哥于清尘说道： “哥，用遁形障和御空石，咱们走。” “哦。” 于清尘应了一声，随后立刻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徐三看到他们消失顿时皱起眉头，想了一下，他掏出手机将事情告诉自己老爹。 而离开后的于清渊等人，则出现在车库里，随后开着商务车向市区驶去。 “世锦，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会抓着不放。” “没事的，不怪渊哥你，是我让你操心了。” 开着车的于清渊此刻非常想骂徐三。 洛世锦如果是单纯的加入全性，他肯定早就找到公司帮洛世锦洗白。 但事情并不是那样。 洛世锦拿的是全性正经传承，敢提脱离的事，引来的可就是全性里还活着的老怪物了。 对于那些并没有在剧情里出现的人物，于清渊也并不了解，但苑陶和他说过，全性现在虽不如以前强盛，但底蕴还在。 只是‘底蕴还在’这四个字，就足够说明很多事了。 谁也不知道全性里还有多少像梅金凤那样隐居的老一辈，甚至于清渊可以想象得到，肯定还有全性成员散落世界各地。 毕竟全性的流动性有多强，他可是见识过的。 别的不说，单是苑陶到了国外还有情报来源，就足以说明外面也有全性的人了。 讲实话，他也没想到徐三这么不上道，都明显不想聊那个话题了，他还非要提。 听着是好意不假，但也要看当事人能不能接受才行。 他也不敢多待，但凡多聊几句，就会暴露洛世锦因为别的原因不能退出全性。 到时候公司介入调查，万一再把全性传承的事情引出来，麻烦只会更多。 于清渊原本想的是，全性并不禁止内斗，借着这次机会，让洛世锦在和公司撇开关系的情况下，以张楚岚朋友的身份帮助公司完成这次行动。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露个面就可以。 如此一来，洛世锦至少在公司眼里就不再是穷凶极恶的全性成员，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有正派异人存在的公开场合。 徐三那一句话，差点打乱了他的计划。 还好他本来就准备等这次事情结束后直接回碧游村，已经将该带走的东西全都收进了御空石里。 那房子只是留给张楚岚住，现在徐三他们在那里也无所谓，翻不出来什么东西。 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来到了傍晚，张楚岚也如约到指定地点等待对方的出现。 第82章 桃花梦碎 到达约定见面地点后，张楚岚等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师兄。” “啊，没等多久，我也刚来。” 两人热情的聊着天，进了一家饭店。 吃饭时，张楚岚有意无意的试探，都被柳妍妍巧妙的掩盖过去。 饭桌上的氛围很融洽，一直吃到深夜，酒足饭饱的两人才从饭店走出来。 “那接下来送你回学校吧……” 张楚岚话刚开口，柳妍妍就主动说道： “都这个点儿了，寝室关门了吧？不如去我那里吧，我在校外租的房子。” 夜深人不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绝大部分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张楚岚也没有拒绝。 跟着对方来到一处远离市区的民房大楼，张楚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一栋老楼，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在夜色下，有种很适合拍恐怖片的既视感。 “这地方，好像有点……” “没办法呀，学生党哪来的钱，只能哪租房便宜住哪了。” 听到这话，张楚岚眼角抽了抽。 其他学生党没钱那是真没钱，但他渊哥是真有钱。 两人上了楼，进了房间。 “你怎么这么僵硬啊，师兄。” “啊哈，没没有啊……” 事到如今，张楚岚还是希望眼前的女孩不是别有目的，二十多年了，他多么希望能等来一个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女孩。 从见面到现在为止，眼前的女孩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大学生，给出理由也都很合理。 除了那一句句的师兄外，再没有其他违和的地方。 不过‘师兄’这个称呼在大学里也很正常，虽然大家平时都是见学长学姐之类的，但也会有叫师兄师姐的时候。 比如：研究生。 安静的房间内听不到半点杂声，紧闭的窗帘让人无法窥探房内的风景，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 柳妍妍逐渐贴近，手腕轻轻揽住了张楚岚的脖颈，两人凝望着对方的眼睛，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鼻息。 忽然，张楚岚脖颈一痛。 “呃！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 张楚岚摸着自己脖子，但脖子已经不再疼痛，仿佛刚才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木刺之类的东西。 “能不能，别管这些了，就让我陪你一起，度过这个夜晚……” 柳妍妍眼中似有情愫迷离，让张楚岚坠落在情爱的罗网中不愿深思，逐渐被柳妍妍推倒。 可突然，他的胯下传来剧痛。 “呃啊啊！！” 张楚岚疼的滚下床，浑身颤抖的捂住自己的小楚岚。 “师兄你怎么了？” 柳妍妍站起身关切的出声询问。 张楚岚却回头怒斥。 “别过来！你果然也是不安好心！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上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柳妍妍愣住，随后惊讶的说道： “不会吧？难道你那里……” 眼看着被发现，柳妍妍也不装了，得意的笑着说道： “哈哈，你真是太有趣了张楚岚。不过算了，我刚才在你脖子里种的蛊应该也差不多要发作了，我也懒得和你玩下去了。” 说着，柳妍妍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僵尸从隐藏的地方跳了出来。 看到僵尸，张楚岚立刻明白过来。 “那个在墓地攻击我们的人，难道就是你！” “呵呵，守宫砂。”柳妍妍盯着张楚岚胯下，笑着说道： “不是真心接受你的人，就无法触碰你被封印的地方，没想到只是听老人提起的东西，竟然这么存在。 不过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呢，张楚岚。 这么简单的陷阱没想到你都会上钩，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好不容易心动一次，竟然被玩弄的这么彻底，张楚岚身体里的某种火气，转变成了怒火。 “既然都是异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他站起身想要反抗，柳妍妍嘲弄的说道：“张楚岚，我劝你还是不要了。” 张楚岚又怎么会听，立刻就想运炁，然而，炁冲到一半却突然散去。 “怎么样？你的金光运行不起来了吧。” “这…难道是刚才……”张楚岚摸着自己的后脖颈，紧跟着大喊道：“渊哥！救命啊！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别喊了别喊了，一直跟着呢。” 于清渊和章初墨的身形在门口显现。 柳妍妍看到他们出现心头一惊，立刻操纵着僵尸发起攻击。 然而，章初墨只是拍出几掌，那些僵尸就都被爆了头，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于清渊走到张楚岚身旁，把他脖颈后的蛊虫取了出来。 蛊虫被取出，张楚岚立刻就运起金光咒想要把场子找回来。 僵尸都被轻易搞定，柳妍妍吓的后退两步。 “你们！你们怎么跟过来的！我告诉你！我可是全性的成员，识相的就别插手我们的事！” “全性？你确定？”于清渊按住张楚岚，眼神玩味的看着柳妍妍，问道：“你确定自己是全性成员么？” 柳妍妍见他没有动手，还以为他是怕了，立刻鼓足气大声说道： “那当然！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然而，于清渊却淡淡的说道： “哦，那就简单了，教育你这个傻白甜是公司的事情，我们没那个义务。 初墨，动手，只要不打死就行。” 听到这话，柳妍妍顿时愣在原地，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章初墨的拳头就已经捶在了她脸上。 “别！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挨了几记重捶，柳妍妍终于想起来开口求饶。 可章初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十几记飞踢后。） “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又挨了十多脚后。） “张楚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让她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眼看打的差不多了，于清渊开口说道： “行了初墨，我有话问她。” 章初墨停下动作，抓着柳妍妍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 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的柳妍妍，口中还在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除了脸以外，身上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 于清渊拿起她的手机，俯身看着她，质问道： “哪个是真正全性成员的联系方式？” 第83章 三巴掌打碎全性梦 面对于清渊的逼问，柳妍妍这时候也没了刚才的硬气。 “第一个就是……” “很好。”见她如此配合，于清渊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有什么联络暗号么？” “没有。” “嗯，那么待会儿我们要是被看出破绽，就直接杀了你，懂么？” 柳妍妍被他的话吓到，赶忙说道： “我会配合你们，不会捣乱的。” 于清渊没理她，把电话丢给章初墨，问道：“初墨，能模仿她的声音么？” “可以的主人。” “好，给他们打电话，就说张楚岚已经抓到，问在哪里见面。” “等等！”柳妍妍忽然大声说道：“我之前跟他们联络的时候，都是用另一个声音。” “哦这样啊，那学一个来听听。” 柳妍妍喉咙蠕动，随即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并说道：“就是这样的声音。” “挺积极的嘛，初墨，打电话吧。” 章初墨点点头，随即给对方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只听对方说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楚岚已经抓到了。” “好，动作快点，那咱们老地方见。” 简短的交流过后，电话就被挂断。 于清渊看向柳妍妍，问道： “老地方是哪里？” “就是郊外的一个废弃厂房，我！我可以带你们去！” 于清渊笑了笑，也不怕她耍花样。 刚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徐三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于清渊看着徐三，笑着说道： “你们公司可真会赶时候，这个女人知道对方的藏匿地点。” 徐三看向被打得体无完肤的柳妍妍，皱眉说道： “怎么给打成这样？滥用私刑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听到徐三等人是公司的员工，柳妍妍顿时感觉自己见到了救星，立刻大喊道： “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可刚喊了一句，她就听到于清渊开口说道： “违法？这个女人可是全性成员，而且还是我们抓到的，理应由我们处置，公司在原则上不能干涉。” 徐三听到这话顿时闭上了嘴。 于清渊回身一巴掌抽在柳妍妍脸上。 “小丫头，你还不知道全性是干什么的吧？” 说着，他又一巴掌抽了过去。 “全性无恶不作，所有全性成员人人得而诛之，哪怕刚加入的也是一样。” 柳妍妍此时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但于清渊的巴掌再一次落下。 打完后，于清渊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全性是邪教，所有全性成员都不受任何规则的保护。 也就是说，无论把你弄成什么样，哪怕是给你喂上春药丢进猪圈里和猪玩，那也随我开心，懂了么？” 柳妍妍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加入全性了，我退出，我不要做全性的人了……” 于清渊抠了抠耳朵，章初墨立刻把柳妍妍的嘴给堵上。 转身看向徐三，于清渊耸了耸肩，随后说道： “傻白甜一个，什么都不懂就闹着加入全性，大概率是叛逆期，家里也没管教好。 如果她在其他地方没有公开声称过要加入全性，那么我可以当做没听到她说过什么。 至于你们公司对她是杀是救，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初墨，把人给他们吧。” 把柳妍妍丢给徐三，于清渊带着张楚岚和章初墨出了门。 来到楼下，于清渊让彩羽通知哥哥于清尘带着洛世锦过来跟自己汇合。 几人在楼下等了近十分钟，徐三才带着柳妍妍走下来。 看到于清渊等人在等自己，徐三开口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在这里等我们是有事？” 于清渊心里默默叹气，总算明白为什么是徐四接徐翔的班了。 徐三这家伙，情商太低，智商可能也不太够用。 “事情还没完呢，当然不能就这么走，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之前你不是还说话不投机，不准备跟我们一起吗？” “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跟你们一起行动的，但你话太多了，我嫌烦。” 见徐三皱着眉还想说什么，于清渊直接打断。 “行了，抓紧办事吧，耽误的够久了，一会儿他们察觉不对跑了怎么办？” 说完于清渊就自顾自的带着众人上车等待。 徐三拿他没办法，只能带着柳妍妍往她说的地方赶去。 于清渊开着车，一路上紧跟哪都通的快递车，总算是来到的废弃厂房。 厂房内，吕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埋怨道：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该不会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躺在床垫上的夏禾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慵懒的说道：“已经到了，不过应该是哪都通的人。” “那个家伙出卖咱们？！” “谁知道呢，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禾率先走出厂房，迎面就看到徐三等一众哪都通员工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视线移动，她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哟～清渊小弟弟，怎么？跟公司混在一起，就不怕你苑陶爷爷回来打你的屁股？” 于清渊双手一摊，露出无辜的表情。 “别误会，我可不会帮公司，我和楚岚的关系你也知道吧？所以是以朋友身份过来的。 当然了，也是为了世锦才蹚这趟浑水。” “哦？”夏禾闻言看向洛世锦，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口说道： “行吧，夏老说过，这小子只要不叛出全性，其他事情叫我们能让就让着点。 那我就让他打上两下，算是给这个入门不久的小弟弟一点福利。 只要你不出手帮公司，咱们其他的都好说，就算你要我也不是不能商量啊，怎么样？” 夏禾妖娆的站在那里，说话时还舔了舔唇角。 面对夏禾言语间的挑逗，于清渊不为所动，只回道： “我本来就不打算出手的，让世锦过来就是让他表明立场，让他可以不用躲着那些所谓正道。” 听到这话，夏禾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嗯？也就是说，实际上你不想，或不能出手，是这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看了徐三一眼。 于清渊却嘿嘿笑着说道：“夏禾姐，咱别闹，对谁都没好处不是么？” “哎…”夏禾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转而说道：“行吧，谁让你叫我姐姐了呢，那咱们就有缘再见咯，小弟弟。” 说罢，夏禾还朝于清渊送出飞吻，随后走到摩托车旁跨了上去。 看到夏禾都要离开，吕良二话不说转头就冲到箱货车上开溜。 徐三这时候下令道： “所有人！别管夏禾！抓那个小个子！” 第84章 报恩 听到徐三叫自己小个子，刚钻进驾驶室里的吕良怒骂。 “靠！老子是全性吕良！你全家才是小个子！” 然而，徐三却仿佛没听见，继续命令道： “对！就是这个没什么家教的小个子！抓住他！” 眼看着哪都通的员工已经围了上来，吕良骂骂咧咧的启动车子。 夏禾骑着摩托，一个帅气的甩尾停到洛世锦面前。 “小弟弟，跟姐姐走怎么样？反正你本来就跟公司的人混不到一起去，咱们才是一伙的不是么？ 来，姐姐的后面给你坐哦～” 洛世锦紧张的躲到于清渊身后，惹得夏禾一阵娇笑，等笑够了，她又朝于清渊问道： “你还真是越长越标志，真耐得住寂寞不对姐姐动手么？不动手姐姐可走了哟～” “我动手你还走的了吗？” 于清渊不咸不淡的回应，却让夏禾变了脸色，立刻轰着油门溜走了。 于清渊那能夺炁的沙子，对于她这种只能近战的异人来说堪称克星，她可不想再被弄一身沙子。 见夏禾走了，于清渊给洛世锦递了个眼神。 洛世锦会意，随后笑呵呵的朝没有去追吕良的公司员工打招呼。 “那个…大哥大姐，我们走了哈，咱们有缘再见啊。” 那些公司员工虽然不明所以，可毕竟大家此刻勉强算是同一阵营，也就礼貌性的点头回应了一下。 目的达到，于清渊对着张楚岚点头示意，张楚岚知道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于清渊说道： “楚岚，于这世上而言，你我都没有软弱哪怕一秒钟的权利。” 张楚岚听到这话，悲伤的情绪顺着呼吸流出，却被他生生止住。 而于清渊说完这话后，就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离开的路上，洛世锦朝正在开车的于清渊问道：“渊哥，我们真的就这样丢下楚岚么？” “不是丢下他，而是他现在的麻烦我们不适合卷进去，也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相比之下，不给他添麻烦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听到于清渊的解释，洛世锦也没纠结，转而又问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直接回碧游村吗？” “不。”于清渊否定了这个想法，并解释道：“现在公司肯定盯着咱们呢，所以即便回去，也不能走常规路线。 先陪我去见一个人，这么多年了，我和我哥也该回去报恩了。” “报恩？”洛世锦疑惑的问道：“是谁啊？也是圈里人吗？” “不是，是早年帮过我和我哥的一个特别好的人。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好该怎么报答他的恩情，如今他有难，我理应回去帮忙。” 在洛世锦的期待中，众人连夜赶路，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初墨、彩羽，在车里等我。世锦，你不是好奇么？一起来吧。” 从车上下来，于清渊带着哥哥和洛世锦先去了三间不同的银行，随后走进一处回迁小区。 按照知道的情报，三人来到504，并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叔，于清渊知道这是村长爷爷三个儿子当中唯一孝顺的那个，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村长。 “你好，请问是于荣军老爷子家么？” “是，我是他儿子，你们找我爸有什么事？” 由于不认识，男人警惕的看着三人。 于清渊将背着的包递给男人，并说道： “我们是来报恩的，还请收下。” “报恩？” 男人疑惑的接过背包，打开拉链一看，却见里面满满的都是崭新的钞票，上面还有封条，明显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这！你们！” 男人震惊的看向于清渊，刚想开口询问，却听于清渊说道： “您还记得当初村子里的张奶奶家里，带着两个男孩么？其中一个还是痴傻的。” 听他这么一说，男人顿时回忆起来。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会就是你们吧？不对啊！当初不是说你们被烧死了么？” “当然没有。”于清渊笑着解释道： “我和哥哥这些年也算有些机遇，混得还可以。 当初村长爷爷是唯一帮助我们的人，要不是村长，我们连火化奶奶的钱都拿不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回来是报恩的。” 男人听后警惕的目光缓和下来。 “这样啊，那请进请进。” 被请入屋子里，于清渊直接开口问道： “听说村长爷爷现在身体不太好，我能看看他吗？” “可以可以，我爸就在屋里，我带你们去。” 两室一厅的屋子并不大，于清渊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老人味，还夹杂着药物的味道。 推开村长爷爷的房门，只见对方躺在床上，看上去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都是各种品类的药物。 “爸，有人来看你了。” 男人喊了一声，可床上的村长爷爷只是哼唧了两下，再没有任何反应。 于清渊快步走到村长床前，握住他的手腕为他诊脉，同时暗中将自己的炁输送过去，护住他的心脉。 看到他的行为，男人疑惑的问道： “小伙子，你还会看病？” “会，这些年跟老师学过。” 于清渊应了一声，暗自用炁帮村长调理身体。 村长爷爷的情况看着严重，但只是年岁大了，加上常年抽烟，脏器功能衰竭导致的并发症。 他的先天一炁还未耗尽，本身并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只要整体进行调理就可以恢复。 于清渊沉下心一点一点的帮着村长爷爷调理，屋子里逐渐开始浮现出臭味。 男人嗅了嗅鼻子，立刻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啊，我爸他现在没法自理，那个你们先在客厅等我吧，我给我爸清理一下。” 于清渊收回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理会男人，而是朝村长问道： “村长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村长爷爷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他问道：“你是？” “我叫于清渊，您还记得我吗？” “清渊？”村长先是疑惑了一瞬，随后想起这个名字是谁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开口说道： “对对，当时没找到你们的尸体，我就知道你个小鬼精灵肯定没死。 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对了，你哥呢？清尘他…还在吗？” 第85章 实力可以让问题简单化 于清渊听到村长的话，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不只是他还记得村长的恩情，村长也并没有忘记他们兄弟俩。 “您放心，看，我哥这不是在呢么？” 于清渊指了指身后的哥哥，于清尘走上前，憨笑着叫了声“村长爷爷”。 村长开心的笑了起来，握着于清渊的双手感叹道： “诶，都活着就好啊。” “那您好好休息，我刚好路过这里，会暂住一段时间，也会常来看您的。” “不急着走，先吃过饭再走，你看看你，太瘦了，再看你哥，瞧着就有福气。 你呀，从小有好吃的就都给你哥吃，到爷爷这儿了，咱们都吃饱，吃饱了再走。” 老人家邀请，于清渊笑着答应下来。 “好，那吃完了再走，爷爷您先歇着，我去客厅等您吃饭。” “诶，好好，幺儿，你好好招待他们，多做些好吃的，一定让他们吃饱，知道嘛。” “爹，我知道了爹。” 男人又惊又喜，连忙答应下来。 于清渊领着哥哥和洛世锦到客厅等着。 男人端着清水，给村长擦拭身体，又把被单撤下来丢进洗衣机里，再给换上新的。 等男人忙完，笑着朝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几人打招呼。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多亏了你们来，我爹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来，这有水果，你们先吃，我现在去做饭。” “叔你别忙了。”于清渊抬手拦住男人，开口说道：“这两天我会过来帮村长爷爷调理身体。 咱们还是说说你小儿子的事吧，听说他一直没找到个好工作，最近刚失业，对吧？” “呃？啊对，不过你说帮我爸调理身体是怎么回事？” 于清渊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解释，而是说道： “你儿子应该是三天后回来吧？等他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带他去见个人。 哦对了，钱别放在家里，该存就去存起来吧，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于清渊把写着自己电话号的纸推给男人，随后在对方愣神的状态中站起身，带着于清尘和洛世锦离去。 男人在完全懵的状态中把他们送出门，等他们走后，看着满满一袋子现金，犹豫了很久，最终咬了咬牙，拎着钱去往银行。 接下来的几天，于清渊每天都会按时过来给村长爷爷调理身体，而村长的气色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而在这几天里，他也没闲着。 第二天的时候，一座别墅门前，独自出现在这里的于清渊按响了门铃。 可视化对讲机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朋友，你找谁？” “有事相求，多有打扰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说话的同时，于清渊手掌平举，原本空荡荡的掌心里，炼仙葫芦凭空浮现。 “异人？这葫芦……你是炼器师？行吧，你进来吧。” 大门打开，于清渊走了进去。 等进到前厅，于清渊见到了他这次要找的人。 对方名叫钱本昌，是本市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本身也是个异人，手段是家传的。 于清渊自报姓名后，钱本昌将他引到客厅坐下。 “小伙子，你说有事求我，不过我们非亲非故，此前又互不相识，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呢？” 于清渊也没有隐瞒，直言道： “您的身份是我自己查的，我要报一个老人家的恩情，所以想让他的孙子到您手底下工作。” “哦？你倒是重情义，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于清渊笑着取出一个花盆，花盆里开着一朵红花。 “花盆、土壤，连同里面的人参都是法器。 没什么别的作用，花盆是负责保养土壤的，土壤是用来供养人参的，人参可以补气益血，关键时刻吃下能吊住性命，随着年份增长，药效会越来越强。 人参被用掉的部分，也可以通过补充炁的方式来恢复。” 话刚说完，钱本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可紧跟着，他又表现的若无其事，只是看了人参一眼就马上移开，随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清渊问道： “小朋友，这点筹码，就想让我听你的话？你不觉得太廉价了吗？” “您是欺负我年纪小？还是觉得我可能不知道其价值，想跟我讨价还价？” 于清渊毫不留情的拆穿对方的小心思，随后笑着说道： “本来觉得您在生意场上一直很有诚信，以为你为人也是一样，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没人比炼器师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法宝和法器有多大价值，您似乎生意做久了，忘记圈里的常识了。” 钱本昌暗骂自己蠢，明知道对方也是异人，怎么还下意识用对付普通人的习惯去应对。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他整个就突然出现在天花板上，并且变得无法呼吸。 他试着用自己的手段去攻击于清渊，可攻击打出去，却在面前消失，紧接着狠狠打在他后背上。 这时候，于清渊用依旧温和的嗓音说道： “咱们异人的圈子里，要靠实力说话。 我求你，是给你面子。 捋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以及里面的逻辑关系了吗？” 无法呼吸的钱本昌疯狂点头。 下一刻，钱本昌重新回到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看着眼神都变得有些闪躲的钱本昌，于清渊轻声说道： “本来我是想着，你人如果靠谱，那就多给你些好处也无妨，只要你能帮我好好照顾老人家就行。 但现在嘛，很遗憾，你的为人并没有得到我的信任。 东西我依旧给你，但我的事情要是办不好，后果自负。 明白了么？” 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空间，钱本昌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见他点头，于清渊继续说道： “他们一家都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异人的事。 过两天我会把老人家的孙子带过来给你认识。 而你要照顾的，只有老人家和他的幺儿以及他幺儿的两个孩子。 任务这么简单，你不会完不成吧？” “保证完成，保证完成。” “嗯。” 见他答应的痛快，于清渊点点头，随后闪身消失不见。 出了别墅，于清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口中喃喃道：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啊…… 为达目的滥用自己的力量…… 呵呵……我到底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第四天的时候，于清渊刚给老爷子调理完身体，他的孙子刚巧回到家。 “爷爷！你真的好了？！” 第86章 人生四座山 于清渊在这座城市里逗留了七天，也为村长爷爷调理了七天身体。 这天，于清渊刚为村长调理好身体，村长爷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不舍的问道： “清渊，你…是不是要走了？” 于清渊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道： “您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就是慢慢调养。 我给您的那罐子酒，每天中午一小盅，等罐子里的酒都喝光，也就调理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没我什么事，我自然也该走了。” 村长听后嘴巴张了又张，犹豫的半晌才说道： “你现在是有本事傍身的人了，怎么样也饿不到，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也帮不到你什么，只是有些人生感悟想说给你听，你……别嫌老头子我唠叨。” “怎么会呢？”于清渊笑着反握住村长的手，说道：“您说，我会记在心里的。” 村长爷爷点点头，随后充满沧桑的叹了口气，目光似乎在回望着过往。 “人这一辈子啊，我品了，其实无外乎就四件事儿。 生死、是非、成败、荣辱。 我人到中年的时候，才悟出来这四件事儿，用了我半辈子。 可我又用了半辈子，才终于看懂这四件事儿。 直到头段时间，我病倒在床上，迷蒙的时候，才终于看得真切。 所谓生死，根本不叫事儿，生死之间的那些才是大事，点点滴滴，都万分重要。 你，要懂得珍惜。 至于所谓是非，其实无是无非，却又大是大非。 这人世间，站在每个人的立场角度去看都没错，你能分得清孰是孰非吗？ 我看了一辈子，越看越分不清谁对谁错。 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这辈子经历过的那些事儿，刻骨铭心也好，早已忘却也罢，都像皮影戏一样在我眼前来回的放，放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就被迫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时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世间哪有什么是非，根本就没有是非，只是站在那个角度去看的时候，你喜不喜欢那个东西罢了。 再说成败，其实成不成败不败的，虽然要的都是结果，也以结果论成败，但更重要的却是过程。 赢要赢的漂亮！输！也要输的精彩。 无论如何，尽全力！无怨！亦无悔！别留遗憾。 还有这最后的荣辱，其实最难看破。 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 我年轻的时候就在想，人头都落地了，还不可辱，辱不辱的，给谁看呢？ 中年的时候，我回想起这个问题，只觉得是给别人看的。 可临了临了，我才想明白，那是给自己看的。 要时刻告诉自己，我是个人，是人，就要有身为人的底线。 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再多诱惑也不能做。 有些事该去做那就去做，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也要去做。 生死、是非、成败、荣辱。 这四件事儿就像四座大山一样，压在每一个人身上，直把人压进泥里，等到死的那天才能解脱。 病好的这两天，自己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我就在想。 人是不是只有死亡这一条路才能不再被这四件事儿压着。 然后我发现，不是这样！ 人，可以在活着的时候就不再被这四件事儿压着，还能反过来把这四件事儿攥在手里。 这其中的要诀就是，‘我’。 站在‘我是人’的这个立场和角度去思考，去看待一切。 只要你能时刻做到这点，那这四件事儿就都是浮云，人生也根本就没有难事，别人所谓的难事你也不会当成个难事去看待。 老头子我嘴笨，说不出来该怎么才能做到这点。 就是你得自己悟，这跟经历有关，我也说不太明白，就只能教你到这儿，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要是你真能做到这点，那么终有一日，你会沉静下来，如局外人般审视自身故事。 或许到那时，你会摇头笑着，感慨浮生如梦。 世间万物皆为虚幻，唯独你认真了一生。 得世界乃经历，成败皆是风景。 心若安然，风又能怎样？ 人生恰似一场戏，欢笑泪水交织，唯有豁达慷慨，方悟自在真谛。” 村长话说到这里忽然住嘴，目光盯着天花板，眼中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于清渊定定的望着村长，那双浑浊的眼，此刻不再浑浊，反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好半晌，村长才回过神。 “年纪大了，总爱走神，清渊你别介意。” “没有，怎么会介意呢？我应该谢谢您，谢谢您愿意把用一辈子、半条命才换来的感悟，讲给我听。” 村长拍着他的手，和蔼慈祥的看向他，说道： “听得进去就好，听得进去就没白说。” …………………… 于清渊最后还是走了，在和村长爷爷吃过一顿饭之后。 在出小区的路上，他不禁驻足。 清扫路面的环卫工人。 举家出行的一家三口。 嬉戏玩闹的稚嫩孩童。 无事闲扯的八卦大妈。 螺旋倒立的退休大爷………… 众生百态跃于眼前，景色越来越清晰，他却愈发觉得自己看不真切。 他与众生之间，不知何时竟已有了层隔膜。 继续向前，是不知通往何方的路。 退回去，就是万丈红尘。 “怪不得要超脱……怪不得要寻那缥缈仙路……” 感慨了一句，于清渊转身带着众人，融入茫茫人海，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五天后，几人回到了碧游村。 见他回来，马仙洪笑着问道： “这次回来不走了？” “对，不走了，学校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外面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事情，不如回来这里躲个清净。” “躲清净？”马仙洪望着于清渊的双眼，笑着打趣道：“我看不是吧？说你厌倦了红尘还差不多。” 此时在马仙洪的视角里，于清渊眼中的灵光已经全部敛去，看起来就和普通人的眼睛没什么区别。 神莹内敛，收而不放，含而不发。 马仙洪看得出来，于清渊这是又有所悟了。 而对于马仙洪的话语，于清渊却并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第87章 安宁的气息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碧游村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的于师傅，正悠然自得的躺在自己手工制作的摇椅上。 椅子摇啊摇，风儿吹呀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感受到有人靠近，于清渊睁开一只眼打量来人。 看到是眼角还挂着泪痕的洛世锦，于清渊笑着打趣道： “又被你魁儿姐打哭了？” “没哭！”洛世锦嘴硬的辩解道：“魁儿姐下手太重了，这是疼的，我没哭！” “好好，没哭没哭，来，让我看看咱们的世锦妹妹被打坏了没有。” “渊哥！你也笑我！” 看洛世锦羞红了脸，于清渊不再拿他取乐。 “行了行了，不逗你，你那个无漏真身练的怎么样了？天天挨你魁儿姐的揍，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再没个进境可就白挨打了。” 听他问起，洛世锦犹豫了一下，随后回道： “已经感受到下一个关口了，按秘籍上写的，每一关都要在恰到好处的压力下去突破。 感觉下次可以让魁儿姐再用点力，说不定就能冲过去了。” “恰到好处的压力啊……”于清渊琢磨着，随后提议道：“世锦，我给你造个练功房吧。” “啊？练功房？” “对，就是那种可以对内部施加重力挤压的练功房。” 于清渊说着，还不等洛世锦反应过来，自己就一拍大腿赞叹道： “嘿！这主意还真不错！建大点，教众也能跟着练，那就这么说定了！” “啊？哦，好。” 洛世锦愣愣的答应下来，随即就见于清渊从椅子上挺身而起，一溜烟跑去找马仙洪了。 找到马仙洪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马仙洪也是当即就同意下来。 “重力装置不难搞，但要让每一个人都能根据自身情况承受不同的重力，这个有点难度的。” 马仙洪摸着下巴思索的时候，于清渊却开口打断道： “别总想着用什么高深的技术，就简单直接点，分成不同的重力房，让他们自己掂量着进呗。” “呃……也对啊。” 看着头发都快变成鸡窝的马仙洪，于清渊有些无奈的吐槽道： “我说马大教主，自从我回来到现在，您老人家貌似就再没从这大殿里踏出去过半步吧？怎么着？真就准备当甩手掌柜呗？” 马仙洪被他说的一阵尴尬，不好意思的回道： “这不是修身炉迟迟没有进展，我心里着急嘛。” “哎，急不来的，灵感这东西，哪里是着急就能急出来的？” 于清渊说着，双手从后面按住马仙洪的肩膀，把他推出大殿，随后说道：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呢，就是去洗把脸，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拿起你身为教主的责任。 你是我们的教主，找你的家人不只是你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集体教众应尽的义务。 别总是把担子偷偷往自己身上背。 你才是教主，是新截的门面，背担子的活，是我这个副教主该做的，现在都搞反过来了。” 被推着出了大殿，马仙洪挠了挠头，最后依着于清渊的意思去收拾自己了。 在他走后，于清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修身炉，随后伸了个懒腰，往山下走去。 村中广场上，傅蓉手里提着剑，对教众们训诫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大致也看明白了。 虽说大家的心态都很好，也并没有说真的要修出个什么名堂，就只是能见识到异人的风景就已经心满意足。 但对于修行，大家还是从心底里没有领悟到精髓。 对于你们过于关注那些花样繁多的手段，以及执着于功能强大的法器乃至法宝这点，我并不认为有错。 人之常情，当然能够理解，即便我也无法免俗。 可我要跟大家说的是，现实与想象中的差别。 手段，可以看做是游戏里的技能，法器和法宝自然就是装备。 现实与游戏有很多相似之处。 你可以氪金，甚至开挂。 甚至可以说现实是一个平衡性超烂的游戏，没有半点公平性可言。 如我这般人生来所具备的天赋，其下限就是大多数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触碰的上限。 然而，天赋比我更高的人，这世界上也不是没有。 在这样一个烂游戏里，追求点表面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内心，这是应有之理。 不过嘛，玩过游戏的都知道，装备也好，技能也罢，都是可以从人物配置栏里移除的。 可有一样东西是怎样都无法移除的，除非删号重开。 而这个东西，就是人物的基础面板。 如果基础面板过低，即便技能和装备再好，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只能虐虐菜罢了。 咱们村子里的人，在耳濡目染之下，不说认命，也是有摆烂的趋势。 有多少人每天都是按照固定的模式去修习，就像上班打卡一样？ 在这样的心态下，村子里的氛围的确变得更加祥和，但却少了那份进取心，看着就像个养老院。 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教主和副教主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拒绝本没有天赋的你们吗？ 他们善，这自然是主要原因。 可另一个原因你们有谁想过吗？ 两位教主不在乎你们天赋高低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哪怕你们天赋不高，用了他们的法器和法宝，也能战胜天赋比你们高的异人。 所以，他们要的从来不是你们的天赋，而是你们那颗敢于向天挑战，去超越自己的心。 只要有一个人能突破自己天赋的桎梏，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慰。 现在，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如何在有限的天赋里，把自己的基础上限提升到最大。” 傅蓉一通不算激昂的讲话，虽说没能让人热血沸腾，但也成功激起了村民们对于接下来修行的渴望。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积极，是因为于清渊这次回来后，曾跟他们说过，等他们整体水平再上一个台阶，就给他们找个和外人交手的机会。 和外界异人之间的战斗，村民们可是已经期待很久了。 （今天天儿挺好，加一更。） 第88章 叛逃 傅蓉教导村民们修炼，丁子桓就在一旁默默守候，脸上时不时露出傻笑。 等到傅蓉讲完了，丁子桓殷勤的给她递上水和毛巾。 傅蓉看着水和毛巾，尬笑着拒绝道： “呃，谢了，不过不用，我自己带了。” 说着，傅蓉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先走了哈。” 看着傅蓉远去，丁子桓垂下了脑袋，脸上浮现出失落的神情。 村民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丁子桓的行为，他们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舔狗’ 不过对于上根器之间的情感纠葛，村民们也不好多管，只能当做没看见，任其自由发展。 而就在丁子桓还沉浸在失落当中的时候，一个村民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丁大师！丁大师！出事了！” 丁子桓立刻调整好情绪，转身看向那个村民，问道： “别慌，慢慢说，怎么了？” “那个…那个前段时间来的女的……”村民跑的太急，缓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她偷了村子里的法器跑掉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丁子桓大惊失色。 村子里那些大众化的法器，虽说在这个村子里看着平常，两位教主更是瞧不上眼，但那些东西放在外界可也都是难能一见的货色。 “都丢什么了？！” “一套法衣，一根法棍，还有一个法球。 因为这三样东西加入一年以上的人都有，所以大家都没在意，其他的都按照副教主的意思严格看管，所以并没有丢失。” 听到只丢了这些东西，丁子桓松了口气。 “你们！立刻去追！必须把她追回来！死活不论！东西必须拿回来！绝对不能流到外界去！我现在去通知教主他们！” 命令完，丁子桓开启鬼影行消失不见，村民们也马上就有组织的行动起来。 于清渊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村子里溜猫逗狗。 听完丁子桓的描述，他只是反应平淡的回道： “哦，这样啊，那就去追吧。” “这……”丁子桓没想到于清渊会是这样的反应，以为他还没意识到严重性，语气焦急的说道：“副教主，那三件法器对于外界来说……” “我当然知道。”于清渊开口打断他。随后补充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先动起来吧，刚好也可以借此机会检验教众们的修行成果。 去通知其他上根器，你们这次除了可以发号施令以外，在实施最后的抓捕之前，不许亲自下场追击。” “这……好吧，我去通知大家。” 丁子桓依命而行，于清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想道：‘曲彤终归还是按耐不住了。’ 这次事件，看似是个意外，但于清渊可不这么想。 原着里就是因为一个女的叛逃，从而引导着马仙洪见到了陈朵。 而现在，因为于清渊的命令，那个女人没有在一开始就得到法器，可还是选择偷盗法器从而引发事件。 一切真就那么巧？ 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 呵呵，不过是背后有人操纵罢了。 “连变都不变，一点新意都没有，到底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只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随口吐槽了一句，于清渊朝马仙洪的所在走去。 再见到马仙洪时，他正端坐在修身炉的台阶上，上根器们排成一字站在他面前。 看到他过来，马仙洪歉意的说道： “抱歉清渊老弟，我又犯识人不明的错误了。” “没事，那个门派里还不出一两个叛徒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教派现在的结构太过松散，有待改进，而且我身为副教主也有责任。 不过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这件事等处理了那个叛徒以后再议。” 跟马仙洪说完，于清渊看向上根器们，开口命令道： “张坤、丁子桓，你们挑选部分教众，负责情报的收集以及追踪任务。” 被点到名字，张坤和丁子桓立刻应声接下。 “老师、金勇，你们挑选一些经历丰富的教众，负责统筹这次的行动。” 毕渊和金勇点头接下任务。 “记住，这次行动以考察教众各项能力的水平为优先，只要那个叛徒不引起骚乱，甚至可以适当的放她多在外面一段时间。”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于清渊准备让大伙下去忙的时候，刘五魁突然问道： “等下！等下！那我呢？怎么他们都有任务，我没有？” “傅蓉她们也没有啊，不止你一个人。 不过你要是想参加的话也可以，准你在老师和金勇的麾下参与行动，但你要受他们调配。” “这凭什么？” “因为你容易冲动。”于清渊说出了刘五魁无法反驳的事实，跟着反问道：“知道我们这次行动，在以锻炼教众为优先级的情况下，次要目标是什么吗？” “当然是抓回叛徒啊！” 刘五魁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于清渊面露无奈之色，随即看向金勇说道： “你答。” 金勇憋着笑，正色回道： “以锻炼教众为优先，尽量不出现伤亡为次，最大程度减小可能引起的骚乱再次，不波及到普通人是最后的底线。” 听完金勇的回答，刘五魁脑袋垂了下去。 于清渊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察觉到身旁章初墨那快要杀人的目光，立马收回了手。 “咳……大致就是这样，大家去忙吧，想参与的可以自由加入，但和五魁的要求一样，需要接受调配。” 众人点点头，随后各自散去。 等他们都走了，章初墨走上前来，拉起于清渊的手，微笑着说道： “主人，你手脏了，我给你擦擦。” “呃…啊……好。” 章初墨拿出手帕，在他手掌上用力的蹭着。 于清渊咽了咽口水，转头朝马仙洪投去求助的目光。 马仙洪轻咳一声，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没义气。” 听到于清渊的嘀咕声，马仙洪也不好再装作没看到。 “那个…清渊老弟，我记得那些法器上都安了定位装置吧？” “对，仇让按照我的要求，暗中给每一个法器都安装了定位功能，定位破则法器毁。 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就让教众们出去练练吧，不然总是闭门造车，他们难免生出狂妄之心。 这次事情，就是一个值得吸取的教训。” 第89章 追击未果 在马仙洪和于清渊不干涉的情况下，教众们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锁定了叛徒的踪迹。 仅仅两天时间，那叛徒就杀了人。 也因此，于清渊下令，死活不论。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要实施抓捕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此后，那女人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彻底人间蒸发，无论教众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按耐不住的马仙洪找到于清渊。 “清渊，我觉得事情不太对，那个叛徒背后应该有高人相助。” 于清渊心中暗道： ‘高人？你口中的高人不就是你的好姐姐曲彤嘛。’ 心里想着，于清渊表面上不动声色，淡定的回道： “没事，法器定位我一直定位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还活着，只是活动轨迹变小，应该是被藏起来了。 再给他们三天时间吧，三天后要是还查不到，那就咱们亲自出手。” 他话刚说到这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却是张楚岚打来的。 自从张楚岚三十六贼后人，八奇技之一，炁体源流继承者的身份被曝光，马仙洪就在暗中关注并保护着他。 这些事马仙洪也没瞒着于清渊，甚至还曾主动找他谈过。 眼下张楚岚打来电话，于清渊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需要隐瞒马仙洪的地方，索性就接通电话，并开启了免提。 “喂楚岚，怎么了？” “渊哥……我能不能…求你个事……我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谁能帮我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知道，炁体源流的事儿嘛，圈子里基本上都传开了，苑爷前两天还给我发消息，说回国后想见见你呢，让我给回绝了。” “渊哥！我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爷爷他们从来没对我说过，我也根本就不会那什么炁体源流！” 听着张楚岚焦急的解释，于清渊安慰道： “行了行了，跟我还用得着解释么？你有没有，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 只不过，那些人就算你没有，他们也不会信。 好了，不提糟心的事，你刚才想说求我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抿了抿唇，看向身边的冯宝宝，开口说道： “龙虎山天师府的罗天大醮，你知道吗？” “知道，这次不是要公开选拔嘛。” “嗯……我要去参加，而且似乎还要拿到名次才行，我这…心里实在没底…所以就想……” “就这事啊，没问题，即便你不找我，罗天大醮我也要去的，正好捎带手把你送上去，顺手的事。” “谢了渊哥。” “不用谢，改天开了工资，记得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一定！一定！” “嗯，那楚岚你照顾好自己，以后你还有的辛苦呢，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的渊哥，我知道了，那咱们罗天大醮见。” “嗯好。” 挂断电话，于清渊看向马仙洪说道： “看来不能拖了，走吧，把那个叛徒抓回来。” 马仙洪点点头，随即两人快步走出大殿。 于清渊一边走，一边用手机联系毕渊和金勇将在外的教众撤回来。 安排好一切，两人独自朝着定位上叛徒的所在赶去。 半日后，就在两人刚出机场，准备赶过去的时候，定位上那人的位置却突然开始快速移动。 “嗯？已经察觉到我们过来了吗？” 马仙洪看着定位器，皱起眉头，沉声道：“教里有人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了她。” “不，恰恰相反。”于清渊解释道：“咱们出来，连上根器事先都不知晓，对方应该是通过咱们的行动做出的预判。 不过这也能说明，其背后势力的强大。 好了，走吧，估计这人已经被当做弃子，不然绝不会任由她带着法器这么胡乱的逃跑。” 马仙洪闻言谨慎的说道：“会不会是引我们过去的陷阱？” 说完马仙洪自己都笑了。 “哈！要是真有什么陷阱能把咱们两个都留下，那我也认栽。” 两人相视一笑，顺着定位器的指引追了过去。 可追着追着，对方的速度突然变得极快。 “嗯？什么情况？这速度……也只有专修速度类型遁术的异人才比得上了吧？” 于清渊还在疑惑的看着定位器的时候，马仙洪懊恼的说道： “清渊老弟，她上高铁了。” 于清渊听后一拍脑门，心里满满的无语。 无奈，在不知道对方目的地的情况下，两人只能就这样慢慢追过去。 当然，他们也不傻，不会腿着去追，而是开车追。 然而，等他们赶到所在城市，那女人就又立刻坐高铁离开。 临近晚上的时候更绝，那女人赶着最后一趟航班，直接飞北方去了。 “靠！这混蛋！” 马仙洪也是被气到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让一个叛徒这么耍着玩，换成是谁都要怒火中烧。 于清渊淡定的拿手机查着航班信息，随后开口说道： “今晚咱们肯定是追不上她了，走吧，先住一晚，明天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马仙洪应了一句，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开口问道：“清渊，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当然不急了。” 于清渊把手机翻过来给他看。 马仙洪定睛瞧去，只见上面是一张通缉令，通缉的正是那个叛徒，而发出通缉的则是哪都通。 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她杀了人，还是普通人，而且是在监控底下明目张胆的行凶，哪都通怎么可能放过她？ 放心吧，今天咱们这么一追，她的行踪也都暴露在哪都通的视野里了，接下来她肯定就不能像这样，肆无忌惮的暴露乘坐交通工具了。 要么被哪都通抓到，要么被我们抓到，没有其他可能。” 马仙洪听后不放心的皱起眉头。 “被哪都通抓到的话，会很难办吧？” “也不算难办，毕竟是叛徒，不能完全怪咱们。 不过咱们能提前抓到自然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马仙洪沉默的点了下头，随后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刚进房间，于清渊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旅馆摄像头就是多啊，双人标间都安三个，真棒啊。” 第90章 初见陈朵 第二天一早，两人刚吃完早饭，赶赴机场，准备继续追击叛徒。 可于清渊掏出定位器一看，顿时笑骂道： “这混蛋，溜的挺快啊，咱们这还没上飞机呢，就开始跑了。 看这速度，应该是在飞机上吧？行了，咱们也别急了，等着看她要去哪吧。” 马仙洪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现代科技对异人手段的冲击。 对方明明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没有一点办法。 两人就坐在路边默默等着，期间时不时引来路人围观。 “哇！小雨快看，那两个帅哥好帅啊。” “真的诶，穿白衣服的是在玩cos吗？” “要不上去搭个讪？” “嘿嘿，见到帅哥你就走不动路。” ……………… 路人的窃窃私语声入耳，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只能先选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等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对方速度终于变回正常状态。 于清渊看着位置，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真就跑华南去了，看来是铁了心要马仙洪和陈朵有交集啊。’ “走吧，咱们也过去。” 见于清渊站起身，马仙洪却突然开口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也不能一直被对方就这么牵着鼻子走。” “不会。”于清渊解释道：“看速度和下飞机后的行动轨迹，她似乎并不准备继续搭乘飞机，大概率是被哪都通盯上了。” “这样吗？那我们动作快些吧。” 两人搭乘最近的航班赶往目的地，临近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对方所在地附近的城市。 打车来到郊外，于清渊看着定位器说道： “跑进山里了，看样子是被什么人给逼进去的，咱们快些应该还来得及。” 四下无人，两人各自施展手段朝着对方所在追击而去。 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两人终于堵住了那个叛徒。 见到对方时，她已经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教…教主……副、副教主…救救命啊！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看到两人，那叛徒跪倒在地，不敢再逃，只是哀求着两人救她。 “救你？”马仙洪将女人踹翻在地，冷冷道：“碧游村虽说来去自由，但你偷我法器，害人性命，现在却来祈求我们救你？” “教主！救救我……我赎罪……鬼！鬼来了！……” 没有理会女人的祈求，马仙洪看向于清渊，问道： “你怎么看？” 对此，于清渊的回答很简单。 “她罪无可恕，带回去，万刃加身，以儆效尤。” 马仙洪皱起眉头，虽说女人的确该死，但他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太残忍了，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他又忽然想起赵归真，犹豫片刻便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说道： “那就按你说的来办吧。” 两人商量完，同时抬头看向密林的一个方向。 在那里，一个有着乌黑色长发，碧绿色瞳孔的清纯女孩，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 马仙洪看着对方，微笑着说道： “你一个人干的？不错嘛。” 见女孩只是静静看着自己不说话，马仙洪无奈的笑了笑。 “算了，反正也是她咎由自取。” 说着，马仙洪就拎起已经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女人准备带走。 这时候，身后的陈朵说话了。 “请把人留下。” “通融通融吧。”马仙洪并不打算理会，摆着手说道：“这家伙我们还要带回去问清原委，有些事情我们也需要搞清楚，拜拜。” 陈朵只犹豫了一秒，就从口中吐出黑雾，将马仙洪笼罩在其中。 对于黑雾袭来，马仙洪不躲不闪，任由其将自己包裹。 然而，在陈朵的视线中，马仙洪周身被紫色的炁罡护住，黑雾根本就侵蚀不进去。 “嘿，还挺恩怨分明的嘛，很明显咱们两个是一伙儿的，但人家姑娘只对你动手，完全没管我啊。” 于清渊轻笑着说完，如同看戏般完全没有要出手阻拦的意思。 马仙洪瞥了眼他一眼，又低头看了下已经完全被黑雾侵蚀的女人，只得转头无奈的跟陈朵说道： “小姑娘，我真的无心开战。”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于清渊却在心里权衡起来，到底是就在这里赶走陈朵，还是按剧情发展把陈朵带回去。 不过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即便在这里掐断了苗头，对方依旧会在暗地里再使绊子，倒不如保持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等时机成熟给对方来波狠的。 “也罢。” 口中说着，于清渊取出自己升级过后的炼仙葫芦。 葫芦嘴对准陈朵，下一刻喷涌出灰蒙蒙的雾气。 陈朵还想闪开，可雾气是空间之力的具象化，从出现到将她包裹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根本就没给她留反应时间。 原本灰蒙蒙的雾气，在触碰到她那刻，立刻变得绚烂多彩，其中的每一种颜色，都对应着人的七情六欲。 雾气回缩，陈朵毫无反抗的被收进葫芦里。 “清渊，没必要杀了她吧？” “谁说我要杀她了？”于清渊将葫芦嘴封上，解释道：“这叛徒眼看是活不成了，把这人带回去，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等问清楚了，咱们再把人放了不就行了？ 她自己技不如人，咱们又没伤她，公司能拿咱们怎么样？” 见他这么说，马仙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带着陈朵连夜赶回碧游村，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那个女人的尸体。 就在他们走后，廖忠带着人赶了过来，发疯般开始寻找陈朵。 回到了碧游村，于清渊将女人的尸体丢了出来，随后看着金勇，命令道： “把她吊起来，告诉教众，咱们这里来去自由，想走随时可以走，好聚好散没问题。 只要不用能力为非作歹，我们也不会收回赐予的能力。 但私自叛教会判定其心术不正，并收回赐予的能力，敢偷东西的会剁掉双手。 如果还滥用能力残害他人，这就是下场！” “明白。” 金勇痛快的答应下来，伸手拎起女人的尸体，按照于清渊的命令行事。 第91章 陈朵初临 于清渊的命令，并没有在上根器之间引起波澜。 虽说这个叛徒的死状凄惨了些，但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在场的异人，除了哈日查盖，都是受过正规教导的，知道是能做什么不能做。 甚至在他们看来，于清渊下达的命令还是有些仁慈了。 退出教派，那就应当退还在教派中所学的本领，也就是传说中的废除武功。 私自叛教，那也是抓到就杀，更何况还偷了法器。 等金勇处理完事情回来，于清渊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完后，都沉默着没说话，只有毕渊开口问道： “这么说，你们抓了个哪都通的小姑娘过来，那姑娘现在还被关在葫芦里？” 于清渊点点头，拿出炼仙葫芦。 “情欲淡泊却又纯粹，不过她有心关过不去，刚好被锁心印克制。 但这家伙挺难搞的，现在她还在葫芦里散播那种可以吞噬别人的黑雾呢。” 说着，于清渊从葫芦里取出一团黑雾聚在掌心。 “喏，就这东西，能吞噬别人的炁来大量繁殖，不过对于高质量的炁就没作用了，能力强度应该和她本身的实力挂钩。” 众人看去，只见那黑雾不断吞噬着包裹它的炁团，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来。 傅蓉嫌弃的说道： “这什么东西啊？感觉好恐怖，被粘上了会被活生生吃掉吧？” 刘五魁被她说的搓着手臂，感觉鸡皮疙瘩要掉下来了。 于清渊瞥了一眼刘五魁，笑着说道： “五魁你怕什么？你有五方揭谛，这东西进不了你身。” 刘五魁反驳道： “我还不怕蟑螂呢，但谁想被蟑螂爬的满身都是？” “咦！”傅蓉抬手捂住刘五魁的嘴，嫌弃的说道：“五魁你别说了，我脑子里都有画面感了。” 她们在那边胡闹，于清渊却是眼珠子一转，抬手将自己体内的法宝细菌弹进炁团里。 细菌刚一进去，就跟黑雾打的难解难分。 双方都是可以吞噬炁的生物，并且都可以快速繁殖壮大己方势力。 就在它们互相掐架的时候，于清渊给自己的细菌注入大量的炁，形势立刻转向一边倒。 细菌硬生生压着黑雾穷追猛打，不消片刻就将黑雾吞噬殆尽。 摸清了黑雾的实力，于清渊控制着法宝细菌变回原来模样收回体内。 见有了结果，马仙洪开口问道： “怎么样？” 于清渊解释道： “这东西很危险，要不是这黑雾是无根浮萍不能长久，我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通俗点来说，在我体内是我的主场，我能赢；在那姑娘体内是她的主场，她能赢。 这东西只要不让它碰到你们的身体就没事，碰到了必死。” 马仙洪听到这番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么危险？看来那姑娘当时是想杀了我啊。” 于清渊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咱们两个出现的场合不对，人家明显是把咱们当杀人犯的同伙了，你还要把人带走，她动手也在情理之中，咱们怪不得人家。” “也对，毕竟是咱们管教不严才出的差错，身为过错方，没理由去怪罪对方。” 说着，马仙洪站起身，挥手示意众人站开点，随后对着于清渊说道： “把她放出来吧，咱们总不能一直关着她。” 于清渊点点头，开始跟被困葫芦里的陈朵交涉。 “你好，我们想谈谈，可以么？” 在灰蒙蒙气体里飘飘荡荡的陈朵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咱们谈谈吧，毕竟你一直被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们也不能总关着你。 说到底，教里出了叛徒，还害了别人性命，这是我们的过失，现在事情解决，我们也想和你谈谈，了解一些情况。 你要是觉得可以，就把放在我葫芦里的黑雾都收了，我也好放你出来，不然我就只能开启炼化，等把黑雾炼化干净了才能当你出来了。 别怪我没提醒，那滋味可不好受，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也没必要受这份罪不是？” 陈朵听后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可以。” 简短的回答过后，她立刻将黑雾全都收了起来，于清渊也如约将她放出来。 刚一出来，陈朵就警惕的看着众人。 “别紧张，我们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马仙洪缓步走到陈朵面前，开口问道： “三个问题。 第一：关于帮助这个叛徒的人你们知道多少？ 第二：抓到她后，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处置？ 第三：公司准备如何处置出了这样叛徒的我们。” 陈朵听后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马仙洪看着陈朵，见她不似说谎的样子，无奈选择放弃这三个问题，转而问道： “好吧，那她在外面都做了什么，这你总知道吧？” 陈朵点点头，随后将那个女人在外面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了然后，马仙洪说道： “嗯，和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一样，我也不为难你，该问的我问完了，你走吧。” 出乎意料的，陈朵这时候却疑惑的问道：“走？去哪？” 马仙洪没有在意，只是指着门外，自顾自的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下山。” “哦。” 陈朵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出门，按着马仙洪指的路走了出去。 等她走远，于清渊伸了个懒腰。 “哎呀，这一趟可太折腾人了，我得好好去泡个澡。” 这时候仇让忽然说道： “副教主，市郊那边前段时间新开了个人工温泉馆，价格公道，彩羽去了都说好。 要不我请客，咱们一起去体验体验怎么样？” “彩羽去了都说好？”于清渊挑眉看向仇让，嗤笑道： “彩羽说好的能是什么正经地方？这次追叛徒没带初墨，她就跟我闹脾气呢，没看我回来到现在她都没过来么？ 还带我去温泉体验馆？你是嫌我活的太自在了是吧？” 仇让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想到自己马屁拍马腿上了。 这时候，于清渊忽然轻咦一声，随后说道： “练功房现在建好了，每次练完功大家都要洗个澡，那干脆就再弄个人工温泉吧！废水可以用法器进行净化处理，最后干净的水再排回河里，也不污染环境。 成！就这么办！现在就开工！教主！仇让！来帮忙！” 第92章 风云与蝴蝶 于清渊招呼着两人的同时，从御空石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丁子桓，并说道： “子桓，你帮我把这个礼盒送给初墨。” “这……”丁子桓有些迟疑的接过礼盒，说道：“副教主，帮你送我肯定没问题，就是……你自己去送会不会更好？” “怪不得你单身。”于清渊白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 “我倒是不介意给初墨道歉什么的，这么多年，她在我心里就跟家人没两样，哄着也是应该的。 但你信不信，我现在敢去给她送礼物，今晚她就能爬我床上去。” “呃…哦…懂、懂了……” 丁子桓低着脑袋快步跑了出去，众人都是忍俊不禁的看着于清渊偷笑。 于清渊也没理他们，迈步往河边走去。 爱八卦到底是人的天性，众人也都跟了上来，傅蓉忍不住开口问道： “副教主，你既然不想接受初墨，为什么不跟她说明白？” 听到这话，于清渊还没什么反应，马仙洪想起早些时候章初墨一刀斩落如花脑袋的场景，差点没笑出声来。 于清渊看了他一眼，随后跟众人解释道： “其实不是不想接受，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 她虽然非人，但哪怕人世间再怎么宽阔，也难遇到一个人，仅仅只是看到我向她走来，便满心欢喜。 人生一世，能得此等爱慕，何其所幸？ 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初墨得偿所愿。 百年孤独里有一句话。 说：人的精神寄托可以是音乐、可以是书籍、可以是运动、可以是山川湖海，唯独不可以是人。 人这个东西吧，可以是世界上最可靠的存在，却也能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存在。 人可以善良到为了不相干的事物而舍去自己的生命。 人也可以坏到连地狱的恶鬼都自叹不如。 骂别人的时候，我们总喜欢说对方畜生不如、猪狗不如。 可畜生也好，猪狗也罢，它们又做了什么真正大奸大恶的事情呢？ 猪狗骂对方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你连人都不如，你比人还坏。 所以啊，我不想初墨把精神寄托放在我这个‘人’的身上。 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那种特别好的人。 在我眼里，初墨她不是法宝，也不是动物，而是我的家人，可以互相依靠信赖的家人。 如果她把我定为此生唯一的寄托，那会坏了她的修行。 即便她自己并不在意，我也绝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可以默许她为我做任何事，但绝不希望她为我付出自己的未来。 她的未来应该属于她自己，哪怕以后我接受她，我也希望她是拥有独立性格的个体，而不是我的附属品。” 于清渊说完，自己却又摇着头笑了，转而补充道： “不过我也知道，这对于初墨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情。 风不为云而来，云却被风裹挟着走，依附着风前进。 风儿非有意，云儿非有意。 所以，怪谁呢？” 众人听后都陷入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于清渊竟然已经想了这么多，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为章初墨考虑。 甚至他还顾虑到了章初墨的心情，外出没带她，就给她带了礼物回来。 他只不过是想等章初墨自己悟透而已。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丁子桓也找到了躲在村子角落里，拿木棍捅蚂蚁窝的章初墨。 “初墨，你在这里啊。” 章初墨头也没回，开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刚问完，她忽然又开心的转过头，问道： “是主人让你来叫我过去的嘛？” “呃……”丁子桓挠了挠头，回道：“那倒也不是。” 章初墨闻言失落的低下头，继续用木棍捅着蚂蚁窝。 “那你来干嘛？村子里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丁子桓笑着蹲到她身旁，把礼物拿给她看。 “别那么失落嘛，副教主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让我转交给你。” “呀！” 章初墨惊喜的转过头，丢下手中棍子，抢似得夺过礼盒，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一对精致漂亮的耳环，静静躺在礼盒中。 “嘿嘿，主人真好。” 章初墨傻笑着抬手抚摸耳环。 丁子桓笑着打趣道： “怎么样？这下不生副教主的气了吧？” “我本来也没生主人的气，我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成了主人的累赘，连追击叛徒这种事都不带我去。”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啊，放心吧，虽然副教主没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挂念着你的。 再者说，你要是都成了累赘，那教众们成什么了？ 副教主不会那样想的。” “嗯！谢啦！” 章初墨站起身，准备去找于清渊，可刚迈出脚，她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丁子桓，说道： “对了，你不是喜欢傅蓉吗？ 我虽然帮不到你什么，但能给你点建议。” 自己这点小心思，连章鱼都看得明白，丁子桓只觉得有些脸颊火热。 “呃好，请说。” 章初墨俏皮的说道： “怎么追女人，我没什么经验，这方面你可以去找彩羽那家伙取取经。 我能给你的，只有忠告。 通常来说，很多人以为女人物质，以为女人慕强。 可它们都忘了，人就是喜欢把好的东西据为己有，这是生物的天性，更是人性。 所以，你只要用自己的闪光点去吸引她就好了，你可以唱歌、可以弹琴、可以跳舞、可以写诗、写情书，做一切能吸引她目光的事情。 花不追蝶，花开蝶自来。 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烂在了泥里，那你至少还有一句祝福可以送给她。 好啦，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自己加油哦！” 章初墨欢快的身影跑远了，只留下丁子桓一个人独自思索。 “花不追蝶，花开蝶自来……” 看着围绕着野花飞舞的蝴蝶，丁子桓好似想通了什么。 无论是温室里的鲜花，还是山林间的野花，都会有蝴蝶伴其翩翩起舞。 花儿吸引蝴蝶，可以靠艳丽，也可以靠芳香。 艳丽是外表，芳香是才华。 可以靠外表，也可以靠才华，但绝不能什么都没有。 青草，也会有蝴蝶栖落，大地也能一亲芳泽，山川草木皆有机会。 但山川草木也无法吸引所有蝴蝶，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去等那一个专属你的蝴蝶。 第93章 驻足的陈朵 小河边，于清渊和马仙洪现场设计着图纸，仇让则指挥着如花们开始施工。 “每次看到这副场景，都会不由得感叹教主他们的手段超乎常理啊，真不像是异人能拥有的能力。” 听着哈日查盖的感叹，钟小龙在旁附和道： “是啊，外人恐怕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我们这里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聚集了整整三个。 不过要单说建造，教主和副教主可都比不上清尘啊。” “嗯，谁说不是呢。”哈日查盖深有同感，转而又说道： “话说清尘他已经闭关八天了吧？到底在研究什么啊？每次教主他们三个闭关，出关后总能弄出些颠覆我们常识的强大造物来。” 钟小龙摸着下巴回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给他送饭的时候，偶尔看到过，似乎还是在研究机甲。” “机甲？”哈日查盖不明所以，问道：“只是机甲的话，平日里不是就在一直改进吗？” 钟小龙摇摇头，好似心有余悸般解释道： “这次不一样，恐怕是真的要造出个怪物来。 那次我去送饭，临走的时候只是好奇的望了一眼那个机器人。 你猜怎么着？ 那机器人现在变得有鼻子有眼有嘴，虽然还是钢铁身躯，但能明显感觉到更加人性化。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扭头看着我，脸上还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笑容朝我点头示意。 甚至我当天晚上梦里都是那个机器人的笑脸，超恐怖的。” “啊？那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机器人造反什么的吧？” “当然不会。”听到他们谈话的仇让走了过来，神色傲然的解释道： “炼器师对于自己的造物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哪怕造物有了自我意识也同样要被创造它的人掌控生死，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见仇让过来，钟小龙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说，你别怪我瞎想哈，就咱们这三位的能力，你说他们哪天造反我都信，帮那些普通人，到底图什么啊？” 看到仇让皱起眉头，钟小龙又连忙附耳解释道： “你别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 两位教主心善我懂，可那天咱们喝酒，你不是也悄悄跟我说了么？人口红线啊！ 冒这么大风险，你说副教主他有计划，我信，说副教主不会干惹乱子的事，这我也信。 所以说到底图什么啊？你知道的话给兄弟透露点口风呗？ 主要是副教主他那么一个豁达又精明的人，还懂的那么多，没道理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兄弟们想不通，心里也慌不是？” 被钟小龙和哈日查盖左右夹在中间磨耳朵，仇让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往图纸框架上添加细节的两位教主，抬手揽住两人。 三人脑袋凑的更近了些，只听仇让笑声说道： “别说我不讲兄弟义气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跟你们说，副教主他在下一盘大棋。” 见仇让说到这里就不说了，钟小龙催促道： “你话别说一半啊！故意恶心人是不是？搞的我们心里怪痒痒的，接着说接着说。” 仇让轻咳一声，随后继续说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根据一些事情进行的推测。 去年的时候，我向副教主讨教的时候，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尽心教导那些转化而来的异人。 副教主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 他说：教里现在是真金假金掺在一起，假金多，真金少。 虽然都是被转化成的异人，但其中也有极少数人本身就有炼炁天赋，只是年轻的时候不得法而已。 如今教内鱼龙混杂，教规又松散，早晚要迎来外界烈火一般的考验。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试着将假金变成真金，将真金变得更真。 别的都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为他们以及我们自己，建立起一颗求道的真心。 等到大火来临，咱们就借着这场猛火来炼属于我们自己的真金。” “我去！”听完仇让的话，钟小龙震惊的说道：“副教主这是不吭不响的整了个大活儿啊！” 哈日查盖这时候打趣道：“小龙，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我怕？哼！认识这么久，你看我像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小声嘀咕，另一边傅蓉、刘五魁以及洛世锦却是看着跑过来后，就直接贴到于清渊后背上腻着的章初墨默默吃瓜。 “哎，真好啊，互相奔赴的爱情。” 傅蓉手拄着下巴，忽然发出感慨。 刘五魁用手肘捅了捅她，坏笑着说道： “傅蓉姐这是有故事啊。” 似乎是想起往事，傅蓉叹着气不说话。 “教主！那个哪都通的女孩儿没走，一直站在村口呢！” 一片岁月静好的时候，一名教众跑过来将陈朵的情况汇报给马仙洪。 正在低头研究图纸的马仙洪闻言抬起头。 “没走？” 他低头看向于清渊。 于清渊在图纸上画下最后两笔，紧跟着招呼道： “仇让，图纸画好了，就按照这个来建造吧，相应装置的位置先空出来，等我和教主忙完了再炼制。” “好嘞。” 正在和钟小龙两人说悄悄话的仇让应叫一声，快步跑上前接过图纸。 于清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走吧教主，咱们一起去。” 两人跟着村民来到村口，临近时，马仙洪挥了挥手让村民先回去。 等村民走后，两人走到陈朵身旁，马仙洪开口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 “走？去哪？”陈朵疑惑的看向马仙洪，说道：“你只是告诉了我该怎么到村口，没说让我去哪，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想去哪去哪，这是你的自由，没人管得着。还是说……离开了他们给的指令，你连自己可以去哪都不知道了？” 马仙洪沉着眸子，盯着陈朵双眼。 “我…不知道，正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来接我了。” 马仙洪听后瞳孔一缩，随即皱起眉头，表情也冷了下来。 “本来因为我识人不明，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并不想再惹是非，但我现在开始感兴趣了。” 就在这时，于清渊抬起手，眼神飘向一旁树林，歉意的说道： “那个……这事儿说来怪我，炼仙葫芦本身具有隔绝一切外在手段的能力，包括电子设备。 里面的重压会无差别施加在被收进去的所有物体上，也就是说，你的通讯设备，以及体内的定位器，已经被弄坏了。” 第94章 抉择 于清渊说完，马仙洪嘴里忍不住抽了抽。 他是什么人，马仙洪还是很了解的，因此并不觉得他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出于对于清渊的信任，他并没有多问。 事实上，于清渊确实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剧情按照原本路线发展。 想把鱼儿钓上来，怎么能不把鱼饵下足呢？ 而听到于清渊的话，陈朵顿时陷入迷茫。 公司的人没办法找到她，她又不知道该去哪。 村子通往外界的路虽然只有一条，但就是这一条笔直的路，却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不知道去哪，就跟我们走吧。”马仙洪朝陈朵招了招手，转身朝村子里走去。“我现在很好奇你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讲讲。” 陈朵看着马仙洪的背影，竟就那样迈步跟了上去。 察觉到她跟了上来，心里默默道了声歉。 ‘抱歉，利用了你，但我会给予你补偿的，包你满意。’ 陈朵跟着两人回到村子，马仙洪让人准备了一桌饭菜。 席间，马仙洪开口问道： “来吧，给我讲讲，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 “对，就是你经历过的事。” 陈朵垂下眸子，似乎在尽力理解马仙洪的话，又似乎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 “我…是被药仙会制造出来的蛊身圣童…………” 随着她的讲述，两人通过她的视角逐渐了解的事情的全部过程。 然而，因为视角不同的缘故，站在陈朵口中的描述去看，公司对她可并不怎么好。 “………大致就是这样，不过廖叔和药仙会不一样，总是会为我好呢。” “哼！”马仙洪冷笑道：“是啊，一边研究你，一边教你杀人，还真是为你好呢！” 知道马大教主这是又上头了，于清渊开口说道： “教主，我不是替公司说话，而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听到这话，马仙洪顿时皱起眉头。 “清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听我说。”于清渊解释道： “公司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方面很多。 至少在我眼里，这姑娘可是行走的人形灾厄呢。” 说到这里，于清渊抬手指着陈朵下丹田位置，补充道： “她体内存在有一种危害性极强的东西。 这东西哪怕是教主你，只要被侵入体内也只能等死，更何况是普通人？ 如果放任她在外面，一旦这东西大规模扩散，后果有多严重你应该能想象的到吧？ 而且她刚才只是大概讲述了一下事实经过，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视角去描述，并没有涉及她本人的想法。 从事情经过来看，她现在的性格，应该怪罪于已经覆灭的药仙会，甚至可以推测，她能像现在这样说不定还有公司的功劳。 公司肯收留她而不是直接杀掉，就已经冒着很大的风险了，又放她出来，还是时刻防备她会失控，从而造成大规模死亡事件。 在这其中，公司冒着这么大风险，又得到了什么呢？ 一个很好用的杀人工具？ 单论杀人工具的话，公司并不缺这类人吧？完全没必要费那么大心力在她身上。 从她的态度来看，那个廖叔的确帮了她不少，公司肯冒这么大风险，这个人肯定也从中出了不少力。” 说完自己的看法，于清渊拍着马仙洪的肩膀，劝道： “教主，我知道你心软，看不得人受苦。 作为一个人，她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但站在更广的角度，放任她，不就是在危害其他人的生命吗？ 就像咱们既要维护教众，又要控制教众不去伤害其他人一样，公司在这件事上也很为难。 甚至可以说，公司没有在当时直接杀掉她，就已经将对于生命的基本尊重发挥到最大了。 我能明白教主你的想法，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个完美的结局？ 但现实与理想总有偏差嘛，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过程就免不了心酸与苦辣。 我只问一句，教主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帮她？” 听完于清渊的话，马仙洪也冷静下来，只听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是！” 看到马仙洪的反应，于清渊也觉得欣慰。 经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互相之间建立的信任，让马仙洪即便在已经情绪上头的情况下，依旧能听得进去他的话，算是极大的一个进步。 “好，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帮她。” 与马仙洪定下后，于清渊转头看向陈朵，沉声说道： “帮助你是我们的决定，但你这个当事人要不要接受我们的帮助却是你自己的选择。 现在，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陈朵听到有选择，只是略微犹豫就点头答应下来。 “我想接受你们的帮助。” “好。”于清渊点点头，紧跟着却说道： “既然教主答应帮你，那我们自然会帮你，但我作为副教主，要在这里加一个前提。 你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回答我不满意，即便教主再怎么想帮你，我都会拒绝。 没问题吧？” 说到最后一句，于清渊视线转向马仙洪。 马仙洪张了张嘴，随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点头认同了于清渊的决定。 陈朵听到有条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露出更加向往的神色。 “好，你问。” 见她同意，于清渊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心里最渴望，并为之愿意抛却所有的是什么？” “选择！我想要属于自己的选择！”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公司对你的所有行为，是善是恶？”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没做错什么。” “好，第三个问题：如果我邀请你加入我们，但条件是在我们解决了你的困境后，你要成为我们真正的自己人，你愿意吗？” “真正的自己人？” 陈朵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却又紧接着就答应下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样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但是我愿意。” 于清渊忽然有种自己在拐带清纯少女的既视感。 “第三个问题你不用急着回答，等你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自己人’后，再回答不迟。 当然，如果你在这期间做出过令我觉得你不可信任的事情，我到时候会拒绝你的加入。 综上所述，我对你的答案很满意，从此刻开始，我们会尽全力去帮助你。” 第95章 看似选择，实则引导 “谢谢。” 听到陈朵跟自己说谢谢，于清渊诧异的看向她。 在他的观念里，陈朵貌似并不会使用这类礼貌性用语。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礼貌性的感谢，而是发自内心才脱口而出的话语。 “不用谢，这是咱们双方达成了一致意向，没什么好感谢的。 那么，教主，让如花把上根器们都叫过来吧，这件事总要跟他们知会一声。” “好。” 马仙洪驱使如花将上根器们都叫了过来。 上根器聚齐，于清渊将事情经过大致描述了一下，随后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教主对于这位陈朵姑娘的遭遇颇为同情。 因此，希望能够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得到一个无论是对她而言，还是对我们以及这个社会而言，都算是圆满的结局。 虽说我和教主已经做了决定，但并没有和大家伙商量，所以目前来说并不作数，现在我在这里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可以发表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他说完后，众人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过后，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毕渊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看来大家的想法和两位教主一样，不过作为在场中最年长的老头子，我倒是有点个人的想法。” “老师您请说。” “是这样，对于这件事情的决定，我是赞同的，无论从哪里看，出发点都是好的，那么便可以做下去。 不过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哪都通，所以在处理方式上，我们还是要仔细斟酌一下，免得一不小心，咱们成了事件中的反派。” “嗯，确实。”马仙洪站起身，看着陈朵说道： “不过在讨论处理方式之前，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先让陈朵姑娘有个充分的了解。 陈朵，你跟我来。” 说完，马仙洪就带头走了出去，陈朵和众人紧随其后。 来到外面，一只如花抱了根木桩子立在地上。 马仙洪转过身，走到陈朵身前。 “看你的表现，我觉得你似乎对于公司对你做了什么并不了解。 虽然已经被清渊老弟弄坏了，但我还是想让你看一下你脖子上那个东西的具体作用，可以让我把它取下来吗？” 陈朵抬手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嗯，可以。” 马仙洪伸出手，三两下就取下了那个项圈。 当着众人的面，他把项圈放到地上摆弄了一阵，将其修复，并随手制作出来一个遥控开关。 如花按照指令走上前，将项圈套在木桩上，随后就听马仙洪说道： “这个东西可并不是用来监视或者追踪你的，它的真正作用是，在你无法被掌控的时候，用来杀掉你。” 随着马仙洪按下开关，木桩带着项圈的那部分轰然爆炸，当场断成两截。 看到这一幕，陈朵也不禁有些愣神。 她没有想到，一直被她信任的廖叔，亲手给她戴上的，竟然是用来杀她的装置。 最耐不住性子的钟小龙忍不住咬牙怒骂道： “草！他们这是把人当成猪狗了吗？！戴上项圈还不够！竟然还要随时被这个项圈威胁生命！！” “安静！” 于清渊开口打断钟小龙接下来的话，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等众人平复下来心情后，他才开口说道： “各位，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说。 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来看，他们没做错什么。 站在陈朵姑娘的立场上，她做什么也都无可厚非，没报复社会就已经是很善良了。 我们看不惯公司的做法，是因为我们肩上没有担负那么多人的性命，体会不到一个错误就能导致大量人员死亡的压力。 所以，请各位冷静。 我不希望因为某一个人的冲动行为，导致事态恶化。 陈朵姑娘能力的危害性，刚才也都跟大家说清楚了。 我希望大家牢记我的话。 一旦因为我们的某一个错误行为，导致公司认定陈朵姑娘已经彻底失控，那么等待她的结局就只有凄惨死去这一个下场。 诸位，都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明白！” 众人齐声回应，也都从刚才愤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嗯。”于清渊微微颔首，忽然严肃的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以副教主的身份给各位下达的命令了。 既今日起，陈朵便是我们新截的一员，位于上根器，直至她自愿退出新截为止，诸位要像看待家人一样看待她。 虽然交流短暂，但相信不难看出来，这姑娘的各种观念跟正常世界脱节，因此也拜托诸位平日里多多担待，教她一些正常人的常识。” 于清渊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马仙洪站了出来，同时也将陈朵推了出来。 “陈朵，你可以试着将我们当成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人，当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何做你可以按照自己判断去行动。 如果你做的不当，我们也会指出来。 既然我们在帮助你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就会尽心去把这件事情办好。” 对着陈朵说完，马仙洪朝众人吩咐道： “好了诸位，都回去吧，我带陈朵去她的住处。” 马仙洪才刚说完，刘五魁就跑上前，揽住陈朵的胳膊。 “哎呀，教主你一个大男人，送陈朵去住处这种事情，当然是我们女生来做啊！ 陈朵，你说对吧？” 陈朵愣愣的看着刘五魁，大脑勉强处理着暴增的信息。 “啊？哦，嗯。” 见陈朵点头，刘五魁和傅蓉一起拉着陈朵去往住处。 刘五魁边走还边说道： “陈朵，我住的地方不远刚好还有个空房子，你要不就住那里吧，离我和傅蓉姐还近些，咱们见面也方便，怎么样？” “哦，好。” 三女聊着聊着就走远了。 因为于清渊事先交代了陈朵想要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她们言语间都会有意无意的询问一下陈朵的意见。 然而，陈朵看似做出了选择，可她根本处理不了这么密集的选择，完全是被引导着牵着走。 于清渊看着陈朵远去的背影，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引导她建立完整的三观。 只有三观正确，做出的选择才能真的正确。 众人相继散去，只剩马仙洪、于清渊和章初墨的时候，章初墨忽然开口问道： “主人，你不打算真的帮助她吗？” 第96章 二蛋?不!是陈俊彦! 听到章初墨的询问，马仙洪和于清渊同时愣住，但两人愣住的点却各有不同。 马仙洪出言问道： “初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章初墨抿了抿唇，犹豫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于清渊。 见他们都朝自己看来，于清渊却反问道：“初墨，你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章初墨从来不会因为外人来问于清渊什么，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被于清渊看着，章初墨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她跟从前被困在水族箱里的我……很像……” “这样啊。”于清渊抬手抚摸着章初墨发丝，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柔声说道：“放心吧，我是真心想帮助她的。 解决她问题的办法，我确实有，但需要先让她明白什么是自我。 或者是某一天，她主动开口请求，甚至都不用请求，只是询问，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那样我就会帮她解决问题。 当然了，如果是时机合适，我也会主动帮她的。 嗯…怎么说呢……其实只是想让她先学会如何与人正确的交流。” 章初墨听完嘿嘿笑着，不安分的小手在于清渊背后悄悄朝下探索。 于清渊抬手敲在她脑壳上，重重咳了一声。 章初墨捂着脑壳松开于清渊。 马仙洪看破不说破，扭头往后山大殿走，只留下淡淡的一句。 “你们继续。” 等马仙洪走远，于清渊无奈的看着装傻充愣的章初墨。 “也不注意点场合，再敢这样，以后就离我一米开外，这次就算了，走吧，回去睡觉了。” 夜无话。 日月二转，时间来到两天后。 这天上午，于清渊和马仙洪炼制好需要的法器，将其安装进人工温泉的相应位置。 温泉落成后，最开心的人不是村里爱洗澡的女性，而是彩羽。 作为一只来去自由的鸟，这些年里，村中无论男女，只要长的好看，基本上都被彩羽这只色鸟看了个精光。 而现在温泉落成，彩羽又有了新花样，当然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注意到彩羽的神色，于清渊刚想开口警告他，就看到仇让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说道： “副教主，你哥出关了，你快去看看吧！” 看仇让这副样子，于清渊疑惑问道：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别急，仔细说。” 他嘴上说着不急，可行动上却很诚实，快步朝自己哥哥闭关的地方赶去。 仇让则回道： “清尘他炼制的那个机器人撞破屋顶冲了出来，现在正在天上到处飞呢！但清尘他一直没见人影，我赶过去看，发现他一直盘坐在闭关的屋子里，我叫他也没反应。” 仇让此刻紧张无比。 于清尘在自己这位副教主心里有多么重的地位他可是一清二楚，要是于清尘出了事，他都无法想象副教主会疯成什么样。 然而，他才刚说完，一扭头，却发现身旁的于清渊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不见。 在仇让说完的时候，于清渊就已经用御空石瞬移了出去，眨眼间就赶到自己哥哥面前。 “哥？” 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用天地观探查后，发现哥哥的炁脉运行一切正常，只是意识波动变得很薄弱。 “嗯？灵魂还在，意识离体了吗？” 抬头看着屋顶的大洞。 下一刻，于清渊出现在天空之上，凭借着御空石悬空而立。 看着还在天空翱翔的机甲，他放声喊道： “哥！！！” 机甲翱翔的身影一顿，随后快速飞到于清渊面前。 “弟弟，我从没感觉到脑袋如此清晰过！我能正常思考了！！我好了弟！” 钢铁身躯的口中，传出哥哥于清尘的声音。 “哥，你差点吓死我。”于清渊松了口气，笑着开口问道：“头脑变清晰的感觉怎么样？” “好！非常好！从未有过的好！” 闻言，于清渊紧紧抱住哥哥的钢铁身躯，哥哥也回抱着他，只是却说道： “可惜这具钢铁身躯还没有感觉，没办法感受到弟弟的拥抱。” 于清渊松开哥哥，回道： “哥，钢铁身躯虽好，但别贪恋，肉身才是我们的根本，千万别本末倒置。” 对于自己弟弟的话，于清尘还是很听的。 “嗯，我明白，只是忍不住想多体验一下这种感觉。我知道，只要继续深修性命，迟早有一天我能变得回正常人。” “那就好，哥你先继续玩着，我去下面和他们说点事。” “嗯，好。” 于清渊回到地面，朝闻讯赶来的陈朵问道：“陈朵，这两天在村子里过的怎么样？” “嗯，很好，大家都很好。” “喜欢这里吗？” “喜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清渊转而说道：“那么，对于跟公司的事，我想询问一下你自己的看法。” 陈朵垂下眸子，继而回道： “我想……再见见廖叔。” 她的答案，并没有出乎意料。 于清渊笑着点头。 “好，没问题，那么我就帮你修复定位器，相信他会自己来找你的。” “嗯，谢谢。”陈朵道了声谢，随后却又请求道：“能不能把那个项圈也修好？” “可以，但我想给你些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想。” 于清渊沉吟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希望是在不给其他人，尤其是普通人添麻烦的基础上而做出的合理考量。 不过碍于你对很多事了解的都不深刻，所以我会监督你。 如果我发现你做出的事情会给别人带来超过限度的困扰和麻烦，就会出手制止你继续下去。 关于这点，你能接受吗？” “嗯！能！请你监督我！” 陈朵脸上浮现笑容，对于自己做出的种种选择感到由衷的喜悦。 “好，那就跟我来吧。” 于清渊拍了拍陈朵的肩膀，领着她往后山大殿而去。 上一次马仙洪试验过后，那个项圈就被丢到了后山大殿的杂物间里。 “汪…汪汪……” 村里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哟，二蛋，你又吃胖了，嘿嘿，今年过年等你上桌呀。” 二蛋并没有听懂于清渊说什么，摇着尾巴蹭他的裤脚。 “它叫二蛋吗？” 陈朵蹲下身子，抚摸二蛋那没有项圈的脖颈。 “对啊，那你觉得它应该叫什么呢？” “如果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话……我想叫它陈俊彦。” 第97章 夜，不静 在陈朵失踪第三天的夜晚，廖忠还在慌忙寻找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廖叔。”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陈朵的声音。 “陈朵！你在哪？！” 听到是陈朵，廖忠既欣喜又紧张。 有了陈朵的消息，他固然开心，但也怕陈朵遇到了生命危险。 在复杂情绪中，那颗悬着的心，却也有了落下的趋势。 “x市，南侧市郊，一栋没建完的楼里，四楼。” “啊！不远！不远！我马上到！你等我！” 挂断电话，廖忠赶忙奔向汽车，在驱车赶往的路上，他给公司的毕游龙毕董打去电话。 “毕董，找到陈朵了！” “什么！找到陈朵了？！好！” “我现在已经往她那里过去了，马上就能把她带回来！” “你自己先过去了？没带人吗？” “昂，我离陈朵的位置最近嘛。” 廖忠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言语间还夹杂着笑意，显然此刻的他很开心。 毕游龙皱了皱眉，谨慎的命令道： “开着收音器！让我们随时了解情况，我马上派人过去！” 廖忠此刻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 “其他人我也通知了，随后就到。” 说着，他还反过来安慰起毕游龙。 “应该没什么问题，带走陈朵的人，似乎也不想找麻烦，哈哈，情况了解清楚了，这不就把陈朵送回来了嘛。” 此时的廖忠，与其说是陈朵的上司，更像是她的老父亲。 一个老父亲，将油门轰到底，闯过沿途的所有红灯，去接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回家。 夜晚，未完工的工地里，廖忠焦急的推开门奔下车，跑着进入楼内。 “嚯，还真是廖忠，听说这人口碑不错，要不咱趁这机会也结识结识？” 大楼高层上，毕渊看着慌慌张张跑进去的廖忠，向身旁的马仙洪和于清渊询问着。 因为情况特殊，这次就只允许毕渊跟了过来，其他上根器都按照命令老老实实看家。 马仙洪听到毕渊的询问，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算了，我对公司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既然陈朵执意要来，剩下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毕渊注意到于清渊低着头，好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转而朝他问道：“清渊，你有想法？” “不。”于清渊摇了摇头，回道：“想结识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时机不对，且先看着吧。” 三人说话的功夫，廖忠乘坐货梯上了四楼。 电梯上，他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环境，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当电梯打开，看到陈朵身影的那一刻，他把所有事都抛到了脑后，急切的朝着陈朵跑了过去。 “哎呀陈朵！你怎么样？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廖忠双手紧紧抓着陈朵手臂，担忧的查看她的身体情况，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 见陈朵真的没事，廖忠长长舒了口气。 “哎哟…这回可吓死我了，嘿嘿嘿，行了，具体的，等回去再汇报吧。” 廖忠开心的笑着，说完就转身迈着欢快的步伐往货梯走去。 可走了两步，他却发现陈朵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转头招呼了一声。 “陈朵，来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朵平静的问道：“廖叔，我可以不回去了吗？” 廖忠呆愣在原地，片刻的失神过后，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他也想给陈朵自由，和正常的生活。 但…… 此刻，他们的对话，可是正通过他戴着的耳麦传给公司董事会啊。 在董事会眼里，杀一人，救万人，完全值得，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犹豫的空间。 陈朵的下场就只有。 死！ 廖忠强制让自己镇定，挤出温和的笑脸，走到陈朵身前，抬起手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嘿嘿，你说什么傻话呢？为什么不回去啊？” 廖忠还在似乎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些，语气更是在哄着她。 只是，陈朵又哪里看得懂这些呢？ “廖叔…我……” 砰！ 陈朵才刚刚开口，廖忠就一拳打在了她脸上。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拳，很重。 但对于异人来说，这一拳，只是有点痛。 廖忠不能让陈朵把话说完，也不敢让她说下去。 一旦陈朵说出了不回去的理由，无论那理由是什么，公司都会判定陈朵有了异心，并且极有可能还要加入一个都没有在公司备过案的神秘组织。 有药仙会的先例在，公司绝不会允许陈朵失控。 “跟我走！” 廖忠抓住陈朵的手，想要强硬的拉着她离开，可陈朵就是执拗的不肯离开。 “廖叔…我……” “闭嘴！一个字不许再说！！闭嘴闭嘴！！！” 廖忠恼怒的吼着。 他现在真的很生气，气陈朵平时那么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么一个极度不恰当的时机，非要不听自己的话。 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廖忠这时的心态，但天下所有女儿被鬼火黄毛拐走的老父亲，肯定都能够共情现在的他。 可是，他一片苦心，终归被陈朵浪费掉了，陈朵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廖叔，我不回去了。” 此时此刻，廖忠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紧跟着的，是无尽的怒火爆发。 “啊！我让你闭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闭嘴！！！” 口中虽然在怒吼，但他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冷汗。 他，怕了。 害怕来自对陈朵的担忧，担忧源自正在通过耳麦监听他们谈话的董事会。 天，不遂人愿。 耳麦里，传来了毕游龙的命令。 “廖忠！动手！” “呃啊！”廖忠身躯一颤，慌张向耳麦后的董事会恳求道：“毕董！各位！这丫头病了！…啊对！她病了！我这就带她回去！这就……” “廖叔。”陈朵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只听她说道：“不用担心，有人说他能治好我的身体。” 听到这个消息，廖忠压根不信。 公司和暗堡聚集了那么多人才，都研究不出彻底解决陈朵问题的方法，随便蹦出来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就说能治好。 谁信？ 傻逼才会直接相信，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是骗子随口扯的谎话。 反手就是一个国家反诈app。 “什么有人说？谁说的？啊？谁说的也不行！！重要的不是这个，什么也别说，马上跟我走！！” 第98章 阻止 陈朵抬手按住廖忠拉着自己的手，柔声道： “对，廖叔，重要的不是那些人。 公司也好，暗堡也好，都不重要。 对我而言，重要的只有你。” 话音刚落，廖忠的身形忽然闪到陈朵身后，一掌劈在她的后脖颈上，试图直接将她打昏带走。 可是陈朵却硬扛着，没有被打晕过去。 此刻的陈朵想要向这个一直照顾着自己，为自己操心，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男人，说些心里话。 但此刻，廖忠并没有时间听她说心里话，哪怕一秒钟都欠奉。 只要耽搁一秒，董事会下一个命令就会是： 【杀了她！】 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的陈朵，看着廖忠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廖忠抬手按住戴着的耳麦，沉声道： “毕董，再等等，我打晕了她带回去！” 然而，作为唯一一个从一线升上来的董事会成员，毕游龙深知此刻对于廖忠来说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廖忠！蛊童已经起了异心！不能再为我们所用！动手！！” 听到再次传来的命令，廖忠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而他面前的陈朵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他身前。 “廖叔。” 廖忠颤抖着掏出能够遥控陈朵脖颈上炸弹的遥控器，揪起她的衣领，恨声道： “陈朵！你别逼我！你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吗？！！” 廖忠将遥控器放在陈朵眼前，试图让她明白现在的处境究竟有多么危险。 可陈朵却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如月牙般望着他。 “廖叔，开心，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廖叔，让我‘走’吧。” “不行！” “那跟我一起走吧。” “不行！！！” 廖忠大声咆哮着。 本就粗心大男人性格的他，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陈朵话语中的‘走’，其实一语双关。 陈朵看了眼廖忠手上的遥控器，忽然抱住了廖忠的腰杆，紧紧的贴着他。 “那这样，廖叔，送我走。” 廖忠被她突然的行动和话语惊住，身体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是没幻想过陈朵像其他小女孩抱住老父亲那样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他从未想过，竟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就在他愣神之际，陈朵忽然踮起脚尖，吻在了他嘴上。 这一刻廖忠心里的慌乱与惊恐，除了有女儿的老父亲，没人能体会。 然而，陈朵要给他的，并不是吻，而是和之前那黑雾一样的东西。 那是，原始蛊。 也是世间自知最致命的蛊毒，没有之一。 反应过来后，廖忠猛的推开陈朵。 “疯了吗你个小丫头！！” 刚说完，廖忠忽然感觉腹中剧痛难忍。 “呃……呃啊啊啊！！！陈朵……你……你干了什么？！呕……” 质问，戛然而止。 大量鲜血，自廖忠嘴里呕出，染红了地面。 廖忠不停的呕着鲜血，身体摇晃着，最终无力的跌倒在墙边。 原始蛊，正在大肆吞噬着他的脏器，并顺着脏器一路向上。 “原始蛊。” 陈朵给了廖忠答案。 “你！” 陈朵平静走到廖忠身前，蹲下身，握住他拿着遥控器的手缓缓抬起。 “来，廖叔，送我走。” 廖忠看着陈朵，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陈朵，是药仙会制造出来的蛊身圣童，也是承载原始蛊的人体容器。 只要陈朵死亡，原始蛊也会跟着死去。 陈朵死，廖忠就能活，而这，也是陈朵想要的结果。 然而，廖忠却犹豫着，并没有按下去。 “哎…怎么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高楼上，于清渊叹了口气，身影消失不见。 见他消失，毕渊笑着嘀咕道： “这孩子，到底是心善呐。” 廖忠看到突然出现在陈朵身后的于清渊，强忍着疼痛提醒道： “身…后…小心！……” 陈朵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转回头，说道：“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我。” 闻言，廖忠看向于清渊的目光顿时变得包含仇恨。 “你！……就是！……” 于清渊掏了掏耳朵，只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那个拐带别人家好闺女的黄毛鬼火少年。 “啊，对，我就是拐她走的人。” 于清渊无奈的打断廖忠，走到他身前，抬手按在了他还在呕血的嘴上，细菌和炁涌入的同时，他还警告道： “别乱动嗷，救你呢，别给我添负担。” 对着廖忠吩咐完，他又看向陈朵，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说道： “陈朵呀，我并不是想干涉你做出的选择哈，只是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陈朵抿了抿唇，回道： “不能给别人带来超过限度的麻烦和困扰，不然你会出手阻止。”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训诫道：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在不想活的时候，能被自己最亲近信任的人送走，也不失为一种莫大的幸福。 只是吧，你这个方法它就不对。 我问你，要是没有我，你原始蛊对他造成的伤害要怎么挽回？难不成他对你的好，就换来一个终生残疾？” “暗堡能修复，所以……” “能修个嘚儿！”于清渊打断她的话，解释道：“看似修复了，实则大不如前你知道不？正常受伤扣的是修为总和，但你这个修复好了也扣修为上限的知道不？” “对不起，我没想……” “唉行了行了，说你第二个问题。 你怎么就确定他能对你下得去手？你知道他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女儿。” “那你怎么看他呢？” “像我的父亲一样。” “那不就得了？这世上除了极少数畜生以外，绝大多数父亲都是可以为女儿去死的。 再说了，你这原始蛊杀人多快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要真动起手来，你肯定不是他对手，最多同归于尽，但他还是因为对你这个‘女儿’的情感，导致被你偷袭得手。 万一他下不去手，犹豫那么两秒钟就死了呢？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没想杀廖叔。” 于清渊再次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教你一个普罗大众都知道的常识吧，许多事情当时做的时候无悔，可事后想起来都会追悔莫及，甚至被懊悔折磨一生。 你呀，以后做事之前要先记得考虑清楚，不仅要考虑，还要多考虑。 别的我就不追究你了，咱就说他要是死在这儿。 他老婆怎么办？他孩子怎么办？他爹妈又要怎么办？ 你一个没想到，就要让妻子失去丈夫，让孩子失去父亲，让父母失去儿子。 他也是他们家里的顶梁柱，是同事们爱戴的好领导。 这个错误要是犯下了，你是不是就要用余生去悔悟？ 哦对，以你的情况和心态，你大概率会选择寻死，去给他赔罪。 哎，行了，你要是愿意，我回去再慢慢教你吧，这事儿也急不来。” 陈朵被于清渊说的低下了头，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临了，她抬起头，回答道： “嗯，我愿意……谢谢你愿意帮我。” “都说好的事，不用谢。” 第99章 就算是态度强硬吧 在于清渊不遗余力的救治下，廖忠体内的原始蛊被细菌吞噬殆尽。 然而，廖忠的五脏六腑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甚至有的脏器干脆就被吃没了。 于清渊只好先以炁维持着，随后控制住手掌裂开一道口子，滴了不少血液到廖忠嘴里。 随着鲜血流入，在于清渊的控制下，廖忠的身体快速修复，片刻的功夫就恢复如初。 将他体内属于自己的细菌全部抽了回来，于清渊这才收回手。 虽然被治好，但廖忠刚刚才遭逢大难，此刻身体脱力，还没从差点身死的境地中缓过劲来。 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于清渊埋怨道： “哎，可累死我了，大叔你也真是，自家闺女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合着你就只养闺女，一点都不关心闺女的心理健康问题是吧？ 她这个年纪，不正是叛逆期吗？ 身体发育到她这个阶段，那就是该叛逆啊！不叛逆就肯定是心理出问题了啊！你们哪都通就一点这方面经验都没有吗？ 她最想要的是属于自己的选择。 经过这件事，我也算看出来了，她还渴望自己的选择能够得到你的认同。 这不就活脱脱一个青春期少女吗？这都看不明白？ 连我一个刚见面的人都能问出来她想要什么，可想而知，你们压根就没关心过她这方面的问题，更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 要是放在家庭里，就这环境氛围，谁不想死啊？ 行了，懒得跟你磨叽。” 说到最后，于清渊白了廖忠一眼，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头跟陈朵说道： “陈朵，知道你这次见面最大的问题在哪么？” 陈朵摇摇头。 “不知道。” “是沟通的方式，要是你换个方式说，他就不用这么强硬的拉你回去了，会有更多的解决办法。 甚至你可以说出我们的存在，引导我们来跟公司交涉，不过这样做不地道，会引起我们的反感就是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没机会学嘛。 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买几本书怎么样？” “书？好。”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书吗？” “什么书啊？” “《语言的艺术》。” “哦。” 陈朵平淡的反应，确实很容易让人失去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于清渊站起身，正想带着陈朵离开，缓过劲来的廖忠却突然开口说道： “等等！陈朵！你还有的选！你还可以选择跟我回去！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也证明了他确实能克制原始蛊！ 公司不会再为难你了！对吧毕董？对吧！” 毕游龙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廖忠继续游说。 “等他把你治好，你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陈朵！跟我回去吧，好吗？” 于清渊唇角勾起，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我说大叔，我才刚说完你就用上了，反应挺快啊！ 不过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导致她想要寻死的真正原因啊？ 她自己的渴望，在这个事件当中只不过是导火索。 真正导致问题出现的，是你们啊。 你们带给她的世界，她应付不来。 压抑、痛苦、格格不入，这些才是导致她厌世的元凶。 当然啦，以你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真顺着她的心意来，哪怕会痛苦些，只要有你在，她应该也会跟着你走吧。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不过大叔你可要想好哦，回到公司，公司看待她依旧只是一个工具，而且还是有过反叛经历的工具。 但在我们这儿，她是自由的，只要她自己想，回到公司继续任你们驱使也没问题，我们这里来去自由。 就算是我们态度强硬吧，我们会逼着公司做出让步，给她留一条自由活着的路。 没办法，谁让我们看不惯她的遭遇呢，就当我们是江湖侠客吧。 你也不用担心董事会为难你，因为以你的手段，我们想走你根本留不住。” 廖忠被于清渊说的沉默不言。 一个毛头小子，廖忠虽然惊讶对方的手段，却还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明白，这个毛头小子说的一点没错。 而没说出来的部分，廖忠也领悟到了。 他们这群人，会帮陈朵争取出一条陈朵希望的路，让陈朵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时，于清渊看向陈朵，问道： “怎么样陈朵，想好了么？” “嗯。”陈朵点点头，回道：“我跟你走。” “好。”于清渊应了一声，随后朝廖忠摆摆手，说道：“那么，有缘再见了大叔。” 就在于清渊即将使用御空石离开的时候，廖忠却忽然得到了董事会新的指令，开口喊道： “等等！于清尘是你什么人？！” “哦？有趣。”于清渊回头看着廖忠，说道： “你说的是我哥，不过刚才你可没认出我来啊，是你背后的董事会认出了我的声音吗？ 无所谓，现在可不是结识的好时机，走了，拜拜。” 不等廖忠再说什么，于清渊已经带着陈朵消失不见。 看着两人突兀的消失，廖忠也是一惊。 紧跟着，耳麦中传来赵方旭的声音。 “廖忠，他们走了？” “是，赵董，他们突然就消失了，我没看清，感觉像是空间类的手段。” “你尽快赶回来，我们需要你汇报一下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我马上赶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廖忠才终于松了口气，心底里那种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喜悦，此刻才终于冒出头来。 连夜赶回公司总部，向董事们描述了当时的全部场景。 听完后，赵方旭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那个能够消灭原始蛊的神秘手段暂且不提，你说当时他手里有某种液体流入你口中，然后修复了你被原始蛊吞噬的躯体？” “对！”廖忠万分肯定的点点头，解释道： “虽然因为当时嘴里都是血的味道，我没品出那东西到底什么味儿，但我肯定自己没有感觉错，就是从他手掌里流出了某种液体，然后他借助那种液体才治愈了我。” 廖忠说完后，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赵董，那个于清渊到底是什么人啊？陈朵跟着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第100章 修行出了岔子的人 赵方旭和其他董事对了下眼神，互相确认想法后，他这才开口解释道： “于清渊，目前公司对他的情报工作也只了解到表面。 就目前所知，他与他哥哥于清尘，都是在年幼时被全性的炼器宗师苑陶救下，并抚养长大。 哥哥于清尘表面上看上去憨呆痴傻，属于残障人士一类，但他明显是继承了苑陶的衣钵成为炼器师。 由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具体水准尚未可知，不过通过对苑陶的追捕，我们确认苑陶得到了大量功能强大的法器和法宝，推测跟于清尘有关。 而作为弟弟的于清渊，就目前所知道的信息来看，他手里掌握着两个得了炁的动物。 一个是渡鸦，另一个根据徐翔的汇报，疑似是章鱼，姑且先将它们称之为神兽吧。 章鱼没有出过手，但可以确认，其拥有变形能力，应该是由章鱼天生的拟态能力进化而来，是否具备其他能力暂且不知。 那只渡鸦自称彩羽，具有灵魂攻击，以及将羽毛发射出去攻击敌人的能力，是否具备其他能力也不清楚。 而它们的主人于清渊，公司对他目前的定义是禽兽师，不过根据徐翔的描述，以及公司后续的跟踪了解来看，那应该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象。 其真正身份，应该也是一名炼器师。 而他们两兄弟的情况有些复杂。 苑陶身为全性成员，但他们却并没有加入全性，甚至还曾在第一次对他们的追捕中，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是全性成员。 哥哥于清尘暂且不提，这个于清渊，通过这些年的观察看来，他的人品相当不错，凡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无论是否有过节，提起他总是会下意识说出夸赞之语。 也基于此，公司对于他们兄弟俩，一直采取放任但监视的态度。” 廖忠从赵方旭的描述中抓住了重点。 “这么说来还是个好人？不过赵董，你刚才说他应该是个炼器师，但却有两只可以被称之为神兽的动物？” “对。”赵方旭点头应道：“如果真像我们想的那样，那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所能造成的危害，就未免太过可怕了。” 廖忠听后沉默了。 作为常年游走在一线的华南区负责人，他非常清楚公司现在的顾虑。 按理说这样的人，公司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将其控制住，尽一切可能将他的危害性降至最低。 但他知道，公司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于清渊当着他的面带陈朵消失，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而知抓捕他的难度有多大。 如果公司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抓捕，那的确有很大几率抓住他。 可公司赌不起那个万一。 一旦被其逃掉，通过苑陶的关系，走投无路的于清渊和于清尘就必定会加入全性。 到那时，肆无忌惮使用能力进行报复的于清渊，将会引发大动乱。 能将动物变成自己的法宝。 那人呢？是不是也可以？ 这样的人，只能拉拢安抚，不能得罪。 就在董事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棘手的时候，引发事件的始作俑者于清渊，却在悠哉悠哉的享受章初墨的spa服务。 “嗯…舒坦……初墨你这手艺哪学的？以前也没见你学这个啊。” 于清渊趴在软榻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享受服务，嘴里时不时呻吟出声。 “嘿嘿，我一直偷偷练的嘛，就想给主人一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于清渊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这次出去又没带你，不生我气吧？” 章初墨手上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嘴上笑着回道： “这次情况特殊嘛，我跟去的话，可能会被哪都通的人认出来，徒增事端，况且主人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嘛。” “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奈何啊，公司的人竟然仅凭声音就把我给认出来了，失策啊。” 章初墨手上动作不停，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这么说，公司那群人其实一直都关注着主人你吧，不然怎么可能仅凭声音就认出来，明显是时常监听我们的对话，听多了才能做到这点。” “应该是，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嘛，毕竟我们的情况特殊，难免会让公司的人多想……诶！轻点轻点！那地方不能按！” 经过章初墨一番热情的服务，于清渊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章初墨在旁静静盯着于清渊的睡脸，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副教主！副教主！” 正打着瞌睡，仇让忽然不合时宜的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努力创造的大好时机就这么被破坏，章初墨转头怒视仇让。 对上她的目光，仇让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呃……”仇让咽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来了个修行出岔子的人，教主让我喊您过去看看。” “好，那走吧。” 快速换好衣服，于清渊带着章初墨随仇让一同赶往。 路上，仇让哪怕没有回头，依旧能够感受到后方那仿佛要宰了自己的目光。 “呃…副教主，那个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不您先自己过去？” “嗯？”正想事情的于清渊不明所以，不在意的回道：“那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章初墨给了仇让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仇让如蒙大赦，讪笑着快速跑远。 等于清渊赶到后山大殿，只见一个明显上了岁数的妇女正在对着马仙洪不停哭诉，他们面前是一个瘫坐在轮椅上，长得有点丑的男人，看年龄应该女人的儿子。 “教主。” 于清渊喊了一声，马仙洪朝他看来。 “清渊你来的正好，这人叫赵念，这位是他的母亲。 听他母亲说，赵念是学了一本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奇门秘籍，开始还挺好，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了。 我已经让毕老看过，他说是术士的贪禅，自己陷入内景中不愿出来，其他人很难把他拉出内景。” 第101章 赵念 于清渊听完马仙洪的描述，也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自学成才？这哥们厉害啊！那秘籍讲什么的？不是什么故意诱导坑人的东西吧？” “不是，喏，你看下吧。”马仙洪把秘籍递给于清渊，随后补充道： “我刚开始也这么想，不过即便是我这种不懂奇门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就是本教人怎么入门的秘籍，基础的不能再基础。” 于清渊翻阅完手上的秘籍，也点头附和道： “确实，就是本很普通的讲解秘籍，里面都是很基础的知识，随便一个异人就能搞到手。 不过这哥们能通过这样的一本秘籍就成功得炁，并且学会术式成功进入内景，天赋不错啊，就是年龄太大了点，入门太晚了些。” 看着陷入内景中的赵念，于清渊也动了心思。 只有真正学习过奇门的人，才能明白赵念的天赋。 能自学成才的人，天赋不可谓不高，这也让他动了心思。 于清渊也在毕渊那里学过一些奇门知识，明白这一门虽然不像炼器师那么稀有，但想要修到高深的地步，对于天赋和心性的要求可一点都不低。 “把他放进修身炉吧，我试试，应该可以。” 将赵念放进修身炉，于清渊也紧跟着进入另一个仓室。 随着修身炉启动，于清渊的意识也成功进入到赵念的内景当中。 “云殇念！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今日我等真仙在此！你还不乖乖自缚受死！” 被叫做云殇念的帅哥看着一众围剿而来的修士，脸上毫无惧色。 “呵呵！哈哈哈哈！仙？那我云殇念今日！就逆天伐仙！ 剑！来！” 于清渊看着热血的场景，中二的台词，没憋住笑了出来。 云殇念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他，却故作不知，提剑遥指众仙。 一剑出，天地灭，时空碎，众仙陨。 “哈哈哈，不自量力！我！就是无敌的！” 发表完胜利者宣言，云殇念闪身出现在于清渊面前，将剑横在他脖子上，冷声质问道： “你是谁？跟那群不自量力的家伙一伙儿的？” 于清渊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剑，淡淡说道： “赵念，梦该醒了。” “赵念？”云殇念嘀咕了一声，紧跟着矢口否认道：“你认错人了，这里只有我云殇念，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啧。”于清渊咂了咂嘴，叹气道：“自欺欺人多没劲啊。” 知道只是言语上的劝说没用，于清渊驱使体内的元婴发力。 赵念只看到眼前的人突然变得伟岸无比，释放出的威压令他感到窒息。 内景里，于清渊只手便将整片寰宇握于掌中，语气淡漠的说道： “接受现实吧，赵念，梦，该醒了！” 五指收拢，寰宇崩灭。 在极度的惊恐下，赵念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于清渊抓住机会，将他的意识逼出了内景。 从修身炉里出来后，赵念……哭了。 “清渊老弟，你什么时候学的奇门？” “早先跟老师学的啊，你不是知道嘛。” “可是你这……” 马仙洪指了指依旧在哭泣的赵念，那意思不言而喻。 于清渊解释道： “哦，你说这个啊，托前人的福罢了，对于奇门而言，我就是个只了解到皮毛的外行，全靠元婴才能成功。” “你这炼制金丹的法子还真是让我羡慕啊，可惜，我的神机百炼只能炼化无机物，不然还真想亲身体验一番是什么效果。” 于清渊听后却满脸坏笑的诱惑道： “要不你改修我的天地熔炉怎么样？正好我不也愁找不到传人嘛，也不用你改口叫师父，帮我发扬光大就行，心动不？考虑考虑？” “好意心领，还是不用了，我的神机百炼挺好。” 就知道马仙洪不会同意，于清渊也没在意，转而对着依旧在哭泣的赵念说道： “我说，大老爷们的，遇到事儿怎么就知道躲啊？假的就是假的，你再怎么沉迷，它也变不成真的，为这事儿哭多不值得啊。 你这不天赋挺好的吗？虽然入门晚了点，也没个正经的修行法门，但修行中事，只要能悔悟、肯坚持，什么时候都不晚。 奇门那些东西，当初要不是老师教，放我面前我看着都费劲，你能自己研究明白还入了门，多难得，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还找不到门径呢，偷着乐吧你。” 见赵念还是流泪不语，于清渊提高了音量。 “行了！哭什么哭！起来！我问你，教你能深修性命的行炁法门，你学不学？给个痛快话！” 赵念被他强硬的拉起来，终于不再抽泣。 “我……也可以？” “你这不都已经入门了吗？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学。” “我想！”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 “两条路，第一条，我联系人送你去修习奇门的流派，其他的看你自己。 第二条，你可以留在我们这里，试着钻研出独属于你的流派。 现在路摆在面前，怎么走，你自己选。” 赵念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既喜悦又担忧的母亲。 “我……抱歉，我不能学，我不能丢下我妈不管。 感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不能不管我妈，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忧流泪。” 听到他的回答，于清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我就喜欢孝顺的。 放心吧，既然敢只给出两条路让你选，自然给你备好了预案。 先说说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赵念抬头看着于清渊，脑袋有些懵，不过还是老实的回道： “我是程序员，做游戏开发的。” “哦，那简单了。这样，我弄个公司，你负责做游戏，我给你开工资，月薪两万，六险二金，可以吧？” “啊？”赵念听后脑袋更懵了，由于工作习惯，下意识的问道：“那咱们要开发什么类型的游戏？上几休几？加班怎么算？……” “停！打住！”于清渊打断赵念的询问，直言道： “我根本不懂这些，想开发什么游戏随你，作息你自己看着安排，加班随你心情，你也没同事、没上司、没下属，全都你自己搞定。 游戏做不出来也不要紧，做出来收益五五分。 真开大公司我肯定赔不起，但还我不差养你一个人那点钱。 懂？” “呃……懂了，那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开工？” “boss直聘，现在就入职，我先给你透一下工资，免得你家里揭不开锅，保险什么的等把公司办下来再给你交，至于开工嘛，随你吧。” “那办公设备和服务器……” “这个啊，不急，回头让我哥给你做，哦对了，教主你也来帮忙吧，速度能快些。” 第102章 天通道人:张之维 收下赵念后的第三天，于清渊和哥哥于清尘又要动身离开碧游村。 “教主，你真不一起去吗？” 马仙洪摇摇头，拒绝道： “不了，我不适合在这种公开场合露面，你们和金勇去就行了，我用白偶跟着，正好金勇他弟弟不是也要参加吗？咱们也算是难得的凑个热闹。” “行吧。” 于清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准备带着金勇和章初墨他们离开。 这时，教众里几个比较好事的嬉笑着恳求道： “副教主，让我们也跟着去长长见识吧？” “你们还是算了吧，不是不让你们去，而是这次公司也会过去，要是你们被发现了，公司很可能会把你们带走调查。 那种场合下，我也不好跟公司翻脸，到时候公司要是废了你们的手段，把你们变回普通人，我也没办法。 所以啊，还是老老实实守村吧，放心，等你们再精进精进，肯定有你们展露手段的时候。 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耐住性子，好生打磨本事，可别到时候丢人。” 这时候，于清渊向来待人以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教众们根本不怀疑他说的话，纷纷应和着主动回去练功。 于清渊带着几人赶赴龙虎山。 一路上，就属彩羽最兴奋。 由于是提前一天到达，下了飞机，几人就先入住酒店。 趁着没有外人，彩羽兴致勃勃的问道： “渊哥啊，咱们这次什么流程？” 于清渊依靠在床上，一边在手机上翻看最近异人界的消息，一边回复道： “还是按以前的路数，先伪装成禽兽师。” 彩羽听后却有些疑惑。 “咱们这次不是为了扬名来的吗？渊哥你不是说要趁着这次机会走到阳光下么？” “那也是决赛的事情，一开始就暴露出来，给那些人太多准备时间，会惹来太多麻烦，没那个必要。” “哦，也对。”彩羽明白后，转而又问道：“那初墨怎么办？变回原本的模样参加，还是以人形态多占据一个名额？” “初墨跟咱们一起，以人形态就行，不用变回本体。” 这时，哥哥于清尘指了指自己，问道： “弟，我呢？” “哥你当然是也参加啦，没事，你不用藏着，让贾维斯自己分辨，别把人打残打死就行。 对了，咱们这次是来帮楚岚的，要是提前遇到他，直接投降就行。” “哦，好。” 在于清渊说着计划的时候，一起来的金勇却悄悄去见了一个人。 “老弟，不是哥说你，这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哥，我怎么就不能参加？我这越战越勇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帮小崽子，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懒得说你，算了，到时候你自己吃亏就明白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龙虎山毕竟是旅游景区，现在又是旅游的好时节，山下的游客多到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 于清渊一行人绕小路上了山。 来到前山可供游客参观的道观，于清渊敏锐的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炁。 厚重、坚实、庞大、广博……那股炁就如同山岳般横亘在那里，引的他下意识转过头去看。 而拥有这般炁的人，却是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道人。 “就知道不用我说，副教主你也感知的到。 没错，那就是如今异人界公认的绝顶，龙虎山当代天师，天通道人：张之维。 怎么样副教主，可是看出什么了？” 金勇道出张之维身份，好奇的询问着于清渊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此刻于清渊已经完全被自己感知到的景象迷住。 天地观下，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令他无法看透的存在。 而现在，有了。 那个人如今就站在他眼前，和蔼的笑着，与别人说着话。 之所以看不透，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对方的炁太过凝练，以至于让他的天地观无法渗透。 若要有个形容，那就只有两个字。 【极致】 人间的极致，世间的极致。 这个人的背后，就是‘天’，而他，就是通天路上的天门。 推开那扇门，越过他，就能登天！ 通天的念头刚一升起，于清渊就猛然惊醒，自嘲道： “呵！妄念。” 见他神情有异，金勇关心的问道： “副教主，你没事吧？” “没事。” 随口应了一句，于清渊迈步走向也正朝他看来的张之维。 行至身前，于清渊抬手合握，态度恭敬的行了一礼。 “晚辈于清渊，拜见老天师。” 身后的几人，包括彩羽在内，也都跟着行礼。 张之维含笑点头，开口问道： “小家伙，刚才就是你在‘看’我吧？” “是我，晚辈一时好奇，不当之处，还望老天师海涵。” 这点小事，张之维根本没往心里去，反而夸赞道： “你这般手段，倒是从未听闻，若非仗着年岁高，差点就被你看了个精光，不知是什么花样？可否说来听听？” 于清渊也没瞒着，坦诚的回道： “是晚辈天生的手段，名为天地观，能看万物气脉。” 闻言，张之维眼中一亮。 这等能力如果开发好了，不光是对个人，对任何一个门派来说，能得到他，就是莫大的福气。 “哦？如此天赋，倒是个好苗子，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这……”于清渊有些犹豫的回道：“晚辈根脚不好，手段来历不便在此多说，但晚辈也绝非那般人，还请老天师放心。” 聪明人之间自然不用明说也能明白，张之维没有细问，可他却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直接问道： “那不知道你对我天师府怎么看？” 这话问出来，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 于清渊也没想到张之维这么直接，一时间有些语塞。 说实话，如果进入天师府，对他来说的确是利益最大化，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更加方便。 最重要的是，能得到真正的清净。 然而，于清渊志不在此，他也不需要别人来庇佑自己。 要是苑陶在这里，肯定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腿上，当场让他磕头拜师。 可惜，苑陶不在。 “老天师好意晚辈心领，日后若还有机会，一定常来走动。” 看出他的想法，张之维也没有强求。 “志不在此啊，也罢，那日后可要经常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啊。” “一定。” 又聊了几句，于清渊辞别张之维，向后山走去。 等他们走远，张之维身旁站着的张灵玉见自己师父依旧举目望着，不由好奇的问道： “师父，那人很特殊吗？” “是啊。”张之维没有说明到底哪里特殊，只是嘱咐道： “灵玉，趁着这次罗天大醮的机会，多跟这个于清渊小朋友亲近亲近，能成朋友最好，不能也别成为敌人，知道了吗？” “徒儿谨记。” 第1章 开局天崩 焚化炉前，于清渊紧紧抱住哭喊的哥哥。 “哥，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还有我，没事的……” 于清渊安慰着哥哥于清尘，可实际上却是在安慰着自己。 焚化炉里，焚烧着的是他们的奶奶，也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他与哥哥是双胞胎，可哥哥却天生智力不健全，是个痴傻之人。 两人三岁那年，于清渊亲眼目睹了父母大吵一架后，母亲就丢下他们再没回来，父亲也在不久后丢下他们外出打工，至今除了偶尔给家里打点钱以外，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是年迈的奶奶，独自一人将他们带大，以至于过度操劳，最终积劳成疾病逝。 如今，已经九岁的哥哥，却依旧连说话都不会，只能像孩童般咿咿呀呀。 焚化炉一直烧着，哥哥一直哭闹着，于清渊心乱如麻。 等到奶奶的骨灰被装进盒子里，哥哥于清尘挣开于清渊，抢过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 看着这样子的哥哥，于清渊心脏如同刀绞般难受。 “清渊啊，以后要是有困难，就跟村长说，多了不敢保证，但一日三餐村长家里还是供得起的。” 村长走过来安慰着于清渊。 “村长，谢谢你，钱我会还的。” “不用了，你们兄弟俩…也不容易，还是省着吧，村长不差你们这点钱。” “不，一定要还。”于清渊抿了抿唇，既无奈，又痛苦的说道：“也算是，给我们俩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好吧。”见于清渊这么说，村长叹了口气，只能同意。 抱着奶奶骨灰盒回去的路上，家里的几个亲戚到了。 “哎哟，我的老娘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妈！我来晚了……” 亲戚们痛哭流涕，向众人表达着他们的孝顺。 于清渊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德性，他们不是来尽孝的，而是来争夺奶奶遗产的，甚至他们宁愿在此刻痛哭流涕，也不愿意提前来支付火化的费用。 是的，这些人能来，就是为了吃他们兄弟二人的绝户。 亲戚们想从哥哥手里夺过奶奶的骨灰，似乎这样他们就成了最孝顺的那一个。 看着哥哥死命护住奶奶的骨灰盒，于清渊冷声喝道： “都别抢了！”他一声大喝，众人都看了过来，就听他又说道：“奶奶这些年养我们兄弟俩，本就没什么积蓄，支付丧葬费就已经都花光了，你们要是想尽孝，可以把欠村长的钱帮忙还了。” 此言一出，场中瞬间安静。 “清渊，你少在这里胡诌，我怎么不知道你奶奶还欠了村长家钱？” 说话的，是于清渊的二叔，是奶奶的二儿子。 “不信你们自己问村长。” 于清渊懒得理他们，直接将问题推给村长。 村长也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冷声道：“对，老人家的全部积蓄我都帮着取出来了，也只够丧葬费用，焚化的钱都是我帮着垫付的，你们谁把钱还我啊？” 亲戚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率先说话。 “哥，咱们走吧。”于清渊拉着哥哥往外走去，想让这些人离哥哥远点。 哥哥听话的跟着他走，可两人却被亲戚们围住。 他们，不信真的一点积蓄都没留下。 “你们干什么！”村长大声怒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你们要当活畜生么？！” 感受着周围人投过来鄙夷的眼神，这些亲戚才总算没有继续为难。 “走吧孩子，我带你们回去。” 将兄弟俩送上车，村长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后也上车离去。 没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小老头同样看着这边。 回了清冷的家，于清渊强装无事般生火做饭。 不多时，一盘盐炒油菜和米饭就做好了。 “哥，吃饭了。”于清渊喊着，却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不禁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哥！吃饭了。” 还不见哥哥出来，于清渊进屋寻找，却发现哥哥抱着骨灰盒，一动不动的蹲坐在地上。 “哥…先吃饭吧。” 又叫了一声，见哥哥依旧不为所动，于清渊愤怒的去抢骨灰盒，却发现自己不如哥哥力气大，根本抢不动。 无奈，他只得搬起哥哥的脸，怒吼道：“妈不要我们了！爸不要我们了！现在奶奶走了！你也要丢下我吗？！” 哥哥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跟我出来吃饭！” 说着，于清渊上手去拽哥哥，这次哥哥倒是很配合，跟着他起身去吃饭，只不过手里还一直抱着骨灰盒。 于清渊也没说什么，哥哥喜欢抱着那就抱着吧，只要他肯吃饭就行。 一盘子只放了盐和酱油的炒油菜，兄弟俩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洗了碗筷，于清渊从屋子角落里找出奶奶给他们留下的钱。 细数一数，只有一千三百三十二块六毛钱。 这就是兄弟俩如今全部的家当了。 想到今后的生活，于清渊顿时感到头大，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学费刚交完，学校中午会供一顿伙食，这顿可以省了，早餐不吃问题不大，再求一求食堂阿姨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她送自己一顿晚饭。 这样的话，可以省下来两餐。 一千块…学杂费……书本费……学习用具……啧…怎么节省都不够个零头啊…… 去求一求校长的话……… 也没用啊，这所学校的补助金向来都不是给贫困儿童的……奖学金倒是一直都有，但只有奖学金也不够干嘛的啊……” 于清渊越算越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以眼下的情况，只养活自己就已经够困难了，他还要养着自己的哥哥，让本就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 但叫他抛弃自己的哥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眼睛四处转着，于清渊已经开始琢磨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卖一卖了。 但……老旧的木制家具，想卖也没人会来买啊。 无奈，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想办法从别处下手。 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不行，要是名声坏了，他们想要活下去会变得更加困难。 保持一个好名声，还能从邻居那里借粮借米，名声要是坏了，可就连这点口粮都借不到了。 第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眼看着天色渐暗，于清渊把放假前老师布置的作业拿出来写完，又把哥哥叫到近前，辅导他写作业。 辅导一个智力不健全的人写作业，是极其痛苦的事情，饶是于清渊已经足够有耐心，也依旧被气的火大。 “十个桃子，小明拿走三个，小红拿走三个，剩下的给奶奶，问：谁的桃子多一些。” 哥哥指向小明。 “那能对么？” 哥哥又指向小红。 “小红和小明的桃子不是一样多么？” 哥哥用两根手指，同时指向小明和小红。 于清渊以手掩面，痛苦的蒙住了双眼，仿佛看不见就不会痛苦。 三个答案，选三次都能错，他是真想拂袖而去。 直到夜色渐渐笼罩大地，作业的辅导工作才总算完成。 于清渊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风的流动，郁闷的心情才总算得到缓解。 抚摸着门前的大树，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大树体内流动的‘血液’。 除了大树，他还能感受到大地的脉搏。 只要是非人为的自然造化之物，他都能从中感受到不同的脉搏。 他把这种能力认为是自己的金手指，只是他还无法确定这个金手指的具体作用是什么。 就连人身上也有这种奇怪的脉搏流动。 他也曾尝试探究这个能力的用处，可却发现，这种能力所感受到的脉搏流动，与人体内的脉搏跳动完全不同，仿佛是存在于天地间的另一种能量。 小说他前世也不是没有看过，因此猜测这可能是灵气之类的东西，因此尝试过从天地间吸取这种能量修仙。 但效果却不尽人意，除了让他体内的能量变得更强，身体素质变得更好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 因为这种能量的存在，他也曾猜测过，自己不是转世重生，而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与原本世界很像的世界。 然而他也无法判断，是否世界原本就是这样，只不过自己前世接触不到而已。 在外面静静的待了一会儿，于清渊回屋。 看到抱着骨灰盒沉沉睡去的哥哥，他也说不清此时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怀着这份复杂，他轻手轻脚的脱掉衣服，掀开被子睡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于清渊早早醒来，在哥哥的帮忙下做了早饭。 二人吃过后就锁好门，背着书包去上学。 到了学校，同学们都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清渊也不理会，这样的目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得益于强健的体魄，那些曾经想要霸凌他们的霸凌者，都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现在也只敢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最多也就是背后传些风言风语。 因为学习好，哥哥也托他的福，在学校里一直有老师护着，出了校门，他也可以靠自己的拳头保护哥哥。 交了作业，两人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等到放学时，与哥哥走在回家路上的于清渊却注意到，那些来接孩子放学的人群里，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那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穿着单薄的老式军衣，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他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可就是感觉这个老头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在他看向那个老头的时候，那个老头也在看着他。 于清渊不想徒增事端，错开目光，并没有理会那个老头。 可他不想惹事，麻烦却还是找上了他。 刚回到家，他就看见门上的锁已经被破坏，家里的房门也被打开。 “哥，你去村长家里等我”说着，他将自己的书包也丢给哥哥，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我不去找你，你不要跟任何人走，听明白了吗？” 哥哥愣愣的点头，随后抱着他的书包转头就跑。 等到哥哥走远，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的摸到门边，探头朝门内看去。 屋子一进门就是灶台，看不到半个人影，而这时，里屋却传出别人说话的声音。 “快点找啊，一会儿那两个小崽子就回来了。” “这不翻着呢么？你们去那边找找，我就不信老太太一点钱都没留。” “先找房本。” “钱找到了，在这呢。” 于清渊认出声音的主人，那正是他的亲戚们。 想到奶奶仅剩的钱他们也要夺走，于清渊气不打一处来。 “住手！你们在干嘛！！把奶奶的东西放下！” 顾不得那么多，于清渊拎着石头冲进屋子里，厉声喝止。 入眼处，屋子里被这些人翻的很乱，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 “这小崽子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说！那老东西把钱都藏哪了！怎么就这一千多！剩下的钱是不是让你这个小东西都给藏起来了？！” “把钱都拿出来！” “哎呀，你们别吓到孩子。清渊呐，你奶奶把钱都放哪了？叔叔帮你保管，要不放你一个小孩子手里不安全，以后叔叔养你们，乖，跟叔叔说，钱都放哪了？” 于清渊看着这群人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心里再也忍不下去，提着石头就冲了上去。 当第一个人的脑壳被敲开花时，众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们立刻想要去抓住于清渊，可于清渊身形灵活，如一条泥鳅般在狭小的屋子里闪转腾挪，不断给其他人脑袋开瓢。 眼看着他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这些人被吓的灰溜溜跑出了屋子。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忘了带走那一千多块钱。 等跑的远了，他们还叫嚣道： “小畜生，你给我等着！这房子迟早是我的，到时候流落街头，我看你带着你那个智障哥哥怎么活！” 于清渊没有跟他们废话，一石头丢出去砸在那人嘴上，把叫嚣的人牙齿打掉了几颗。 周围邻居冷漠的看着热闹，甚至有人起哄的说着“跑什么啊”“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之类的话语。 这些人，让于清渊意识到，眼下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久留，他必须找机会带哥哥离开这里，至少也要换一个有点良心的地方才行。 不然，自己和哥哥迟早会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村民害死。 第3章 深夜噩梦 默默把家里的东西整理好，去村长家里寻回哥哥，于清渊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的做好饭跟哥哥一起吃。 饭后，他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晾好，接着照旧给哥哥辅导作业，自己在外锻炼了一会儿后上床睡觉，仿佛真的无事发生般，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将一切看在眼里。 第二天，两人照常上学。 这次，由于事先跟食堂阿姨打好招呼，他成功获得了两份晚餐，而且以后每天都能来食堂阿姨这里多拿两份饭。 回到家里，看着依旧完好的大门，他心里松了口气。 本以为昨天吃了亏，今天那些亲戚会来闹事，还好虚惊一场。 但于清渊心里清楚，他们现在没来，也早晚会来。 奶奶留下的东西，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即便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于清渊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个九岁大，还在上小学的孩子，面对这种事又能怎么办呢？ 世界很大，可似乎并不能容得下他们两个只有九岁的孩子。 天大地大，他们竟然无处为家，只能守着奶奶留下的旧房子苟活。 甚至于清渊已经考虑，在解决不掉问题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杀人，他没做过，可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给他走。 他也想过把自己上交国家，但问题是，他没办法向别人证明自己有特殊能力，除了身体强健一点，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要是年龄大些，他或许还可以去参加体育项目拿奖金，但现在显然是行不通。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如往常般做完一切后睡去。 夜渐渐深了，黑云遮盖着，漆黑的夜看不到半点星光。 熟睡中的于清渊，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 刚清醒，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口鼻处就被什么东西捂住。 慌乱中他挣扎了几下，却感觉手脚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迷糊，随即整个人就昏迷过去。 “这个小东西力气还真大，我差点都没按住。” “我这个力气也不小，不过是个痴傻的，卖不上什么价钱。” “我这个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么小就看着清秀，长大了准是个帅哥，白天我看过了，细皮嫩肉的，看着跟个瓷娃娃似得，保准是个抢手货。” “啧啧，要说这两个小东西的亲戚可比我们还狠呐，为了吃绝户，真是下得去手。” “嘿，五百块就买了，只能说他们也是真不识货，行了，少说两句吧，快点干活。” 两个人贩子把于清渊兄弟俩绑好装车，随后开车扬长而去。 刚开出去没多久，于清渊身上的麻药劲儿就在体内炁的疏导下消散。 醒来的他，感受到嘴里的异物，以及身上被绑住的束缚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悄悄睁开眼观察，却发现绑架自己的并不是那些亲戚。 就在这时，负责开车的人牙子开口说道： “哎我说，这两个小东西那几个亲戚家的孩子我看着也可以啊，他们这么畜生，说不定连自己孩子也能卖，咱们要不要试试？” 另一人回道： “咱们这次给的价不高，他们未必肯卖，先当备用猪仔养着吧，实在不配合咱们就自己动手嘛。哎，给我来根烟。” “手扣里呢，自己拿。” 听清两人的对话，于清渊愤恨不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亲戚动作这么快，才隔天的功夫，就把他们两个卖给了人贩子。 趁着两个人贩子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清渊尝试着解开身上的绳子。 奈何，人贩子手法相当熟练，用的都是那种越挣扎越紧的绳结，他自己根本解不开。 没办法，他也只能放弃。 同时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以自己的能力，只要找到机会，哪怕被卖到山沟里，也肯定能带着哥哥跑出去。 正想着，面包车却忽然一个急刹。 “我靠！哪来的老头！大半夜的站在路中间，不要命了你！” 开车的人贩子怒骂着，打开车门就要下车给老头一点教训。 “呵呵呵，老头子我的命可没那么好收。”老头手腕上的珠子突然悬空而起，在人贩子惊惧的表情中，老头冷笑着继续说道：“倒是你们两个，怕是过不去今夜这个坎儿了。” 珠子化作流光飞出，洞穿第一个人贩子的脑袋，又撞破车玻璃打向第二个人贩子，两名人贩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命呜呼。 聆听着玻璃破碎后的短暂安静，于清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对方发现还有他们两个活口，杀心起来，把他们也干掉。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担惊受怕的时候，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小家伙，醒了？”老头低沉而玩味的声音传来，吓的于清渊一个激灵。 知道自己把这个小家伙吓到了，老头开口安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着，老头屈指一弹，两兄弟捆在身上的绳子就被切断。 于清渊翻身坐起，扯掉嘴里的布条。 黑夜中，借着车灯余光，他认出眼前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穿着军衣的老头。 “谢谢您救了我们。”于清渊先是出言感谢，随后紧跟着问道：“我们能跟着您吗？” 怕老头不同意，他又忙解释道： “我们不想再回去了，不然即便躲过今天，说不定哪天就又要被卖了，甚至被杀了也说不定，求求您收留我们吧。” 老头先是愕然，随后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跟着我可也有你们的苦头吃，你想好了？” “想好了。”于清渊不假思索的点头，保证道：“生火做饭、挑水砍柴、收拾家务，我全都会。我哥哥虽然傻了点，但他听话，也能帮着干家务活，保证不给您老添麻烦。” 老头笑容更甚。 “成啊，那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 听到老头同意，于清渊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的哥哥。 其实不难看出，老头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就不会杀人杀的这么痛快。 可他也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即便只有一点希望，他也要紧紧抓住。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这两个人贩子可并不是被子弹打死的，眉心处的大洞就是证明，他也不知老头用了什么方法，但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手段。 他自己也不是常人，所以他在赌老头跟他是同类。 不管老头有什么目的，他都要先带哥哥活下去才能去思考更多。 第4章 炼器宗师 老头答应收留两兄弟后，于清渊眼看着他把自己哥哥扛在肩上，然后一脚把两个人贩子连同面包车踹下山崖。 到了这时候，于清渊无比确定，眼前这个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 “臭小子可以。”老头脸上浮现笑意，对于清渊的表现简直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忍不住开口夸赞道：“我活了半辈子，生死于前而面不改色者也见过不少，但像你这般年纪的，一个都没有。行！不枉我救你一命。” “小子，我问你。”似乎想要探究于清渊的心性到底如何，老头考较道：“若你早知那些亲戚把你卖给人牙子，会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于本清先是沉默，在心中纠结着要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后他果断答道： “我会先杀人牙子，后杀他们。” 听着这明显不像是九岁孩童能够说出的话语，老头却不惊反喜。 “嚯，小小年纪杀心还挺重。”感叹了一句，老头又追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善后呢？” 这次于清渊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回道：“把人牙子的尸体找个山沟沟埋了，至于他们，伪装成入室抢劫就行，虽然漏洞百出，但只要我隐藏好脚印和指纹，不被监控拍到行踪，即便线索再多，也没人会怀疑到我这个九岁孩童身上。” “哈！心思够缜密，心性够狠毒，但也重情义。”老头夸赞着说道：“你倒的确适合跟老头子我吃全性这碗饭。” “全性？” 于清渊听着熟悉的名称，却一时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对，全性。”老头扛着于清尘，挥了挥手，示意于清渊跟上，边走边解释道：“咱们全性，是异人世界里一个拥有浓厚历史底蕴的大派，而我，是全性的长老：苑陶，也是世间少有的炼器宗师。” 苑陶自信的介绍着，言语间已经把于清渊当成了全性的一份子，最后，他又自豪的补充了一句。 “小子，跟着我，你有福了，但能不能学得会，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 话说到这里，苑陶忽然话锋一转，调侃道： “不过我觉得你小子八成是没这个福分了，你是先天异人，而所有的先天异人中，能够学会后天异能的也是凤毛麟角。但你要是把我伺候高兴了，也不是不能赏你一个法器傍身。” 于清渊此时已经听不进去苑陶接下来的话，被冲击的呆愣当场，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话。 全性、苑陶、炼器宗师、先天异人、后天异能…… 一切的线索，无不指向最终的真相。 他是穿越者，而且穿越到了一人之下这个他熟悉的世界。 近距离观察下，他也感知到苑陶以及他手腕上那串珠子蕴含的气脉流动轨迹，更加坐实了苑陶的身份。 再看向苑陶肩膀上的哥哥，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及哥哥的身份。 如果眼前真是他所熟知的全性苑陶，那么他哥哥应该就是大闹龙虎山时，跟在苑陶身边的憨蛋儿。 想通了这点，于清渊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自己哥哥与苑陶注定相遇，而他则是蹭了哥哥的福利。 “那我就叫您苑爷爷吧。” “行。”此时苑陶心里高兴，随口应着。 “苑爷爷，我和哥哥还想继续上学。” 听到于清渊的要求，苑陶挑了挑眉，嗤笑道：“你也就罢了，你哥哥？他上学有什么用？又不能工作。” “至少要让哥哥有段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不想他有遗憾，哪怕他自己也未必在乎。” 感受到于清渊的坚定，苑陶做出妥协。 “行，那就依你，反正你们两个的学费我又不是掏不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两个得跟我走，我可不想跟你们留在这个穷山沟里。” “没问题。”于清渊立马答应下来，同时说道：“不过要先回去一趟，把我奶奶的骨灰带走，不然我怕我哥会不开心。” “放心，咱们这不是往回走呢么？”苑陶早就留意兄弟俩，自然知道该带上什么。 就这样，苑陶在前面打着手电照路，于清渊在后面跟着，一路回到家，将骨灰盒也带上。 临出门，于清渊回头望了望。 “怎么着？临了舍不得了吧？”苑陶打趣的说着。 “苑爷爷，帮我把房子烧了吧。” 于清渊语出惊人，就连苑陶这个老全性都愣在原地。 “呵！你倒是好狠的心肠。”反应过来后，苑陶露出冷笑，询问道：“你就不打算以后再回来看看？” 于清渊摇头，转过身，不再多看一眼，口中说道：“我们走后，他们肯定会鸠占鹊巢，我嫌他们脏，不想这里被玷污，就让这间老房子，随奶奶一起去吧。” 透过于清渊紧握的小手，苑陶也看出他的不舍。 “反正是你的东西，随你。” 他没有再挑逗于清渊的神经，而是一把火，帮兄弟俩把这个承载童年的地方烧了个干净。 在跟随苑陶离开的路上，于清渊又开口问道： “那个…我们俩的户籍？” “放心，都会给你们安排妥当的，往后你们就挂在我名下，给我当孙子，要不顺手把你们两个的名字也给改了吧，跟我姓就挺好。” “还是算了吧，我挺喜欢现在的名字，您要是真想改，可以和我哥商量一下。” 苑陶看着依旧昏睡的于清尘，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这憨蛋儿还不是听你个臭小子的？你不改他能改么？” 于清渊不说话，扭过头去装没听见。 苑陶见于清渊装聋作哑，也不计较。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年少老成，心性不能以同龄人来判断。 而此时于清渊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和哥哥以后该怎么办。 顺势加入全性？ 别闹了，那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过么？ 等到学成背刺苑陶一手？ 那可是救命恩人，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做个不入全性也非正派的边缘人物？ 那就更不用想了，李慕玄年少时的遭遇他可不想也经历一次，那可都是前车之鉴。 第5章 何为器 当哥哥醒来时，他们已经坐着苑陶的车，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起初醒来时，哥哥是慌乱的，于清渊就负责安抚，同时也讲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并将骨灰盒交给哥哥抱着。 一路上遇到盘查时，于清渊都会很配合的帮助苑陶解释。 只说是带奶奶的骨灰落叶归根。 就这样，经过一天一夜，三人总算是到了苑陶的家。 本以为苑陶会住在乡下的小村落，结果苑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居然却住在闹市区的大平层。 “怎么样小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吧？”苑陶得意的炫耀着，随后指着地上的拖鞋道：“把鞋脱下来穿这个。” 与哥哥的局促不同，于清渊很自然的换上拖鞋，然后又帮哥哥也换上。 “我们住哪？”于清渊问完又补充道：“最好是两间房，不过哥哥可能不习惯一个人睡，有一间房的床最好能大点。” 没看到于清渊惊讶的表情，苑陶有些不爽，随手指着靠边角的两间房道：“那两间就是，住哪个你们自己选，放心，都是双人床，够你们睡的。” 于清渊点点头，又问道：“浴室在哪？” “哟？你小子不像没进过城的样子啊？”吐槽了一句，苑陶也没有多想，给兄弟俩指了指方向，然后说道：“先去洗澡吧，洗完了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好。”应了一声，于清渊拉着哥哥去浴室洗澡，看哥哥不肯将骨灰盒放下，他只能说道：“不行，会把奶奶弄湿的，先放下，洗完澡再抱。” 哥哥还是很听他话的，立刻将骨灰盒放在浴室门口。 浴室里的东西哥哥不会用，于清渊就一点一点的教他。 等兄弟俩洗完了澡，苑陶就带着他们出门美美的吃大餐。 吃过了饭，又带着他们去买了几套应季的衣服，还给他们买了手机。 不得不说，苑陶的穿衣品味实在是有点土，于清渊只能自己上手挑选，要是让苑陶来选，保准把他俩打扮成八九十年代的土娃子形象。 当然，手机也是智能的。 回到家，虽然哥哥依旧是那副木木的表情，但于清渊明显感觉他心情不错。 刚进屋，苑陶就抱怨道： “知道这一趟出去给你俩花了多少钱么？” “三万七千六。”于清渊随口就答了上来，过程中他可是有紧紧盯着账单的，自然记得清楚，说完他又保证道：“放心，我知道苑爷爷你应该是想让我们继承衣钵，我们不怕吃苦，更不怕累，一定会努力继承你衣钵的。” 自己这点儿心思被于清渊拿捏得死死的，苑陶只感觉到心里不爽。 “哼，要是你俩学不会，看我不把你俩榨成汁儿。”苑陶威胁着，随后头一扭，指向屋子里自制的器材道：“现在就开始给我练！” 于清渊点点头，也没有被吓到，拉着自己哥哥就站到那些器材中间。 他也看得出来，苑陶这人就是嘴巴毒了点，其实心地还是不错的。 原着里，他哥哥可不是先天异人，即便如此苑陶也将其救了下来，并培养成炼器高手。 由此可见，苑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善良的一面。 而此时的苑陶，看着站在器材前抓瞎的兄弟俩，低笑了两声。 “不会用了吧？别以为你是先天异人就什么都可以了……”话说到这里，苑陶忽然有些懊恼的停下，转而懊恼的自语道：“啧，我跟你小子说这干嘛，你连什么是异人都不懂。” 嘲讽不起作用，苑陶只得开始他的教学。 “你们要先给我记住，所谓异人，就是像咱们这样，拥有异于常人手段的人。 而先天异人和后天异人，差别在于………” 苑陶洋洋洒洒讲了许多关于异人界的基本常识，并且着重介绍了什么是全性。 可直到他说完，于清渊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至于于清尘就更不用说了，抠完脚趾就开始昏昏欲睡。 苑陶踢了于清尘一脚，将他从迷糊中踹醒。 “起来！别睡了你个憨蛋儿！” 于清渊护着自己哥哥，说道： “拿我哥哥撒什么气，本来你说这些他就听不懂，说了也白说，反正我能听懂不就行了？” 苑陶琢磨着也是这个理，索性放弃对于清尘的说教。 “行吧，那就开始基础教学，先学扎马步，锤炼筋骨。”说到这里，苑陶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臭小子，你把你的异能展示出来给我看看。” 于清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的异能该怎么用……” “哈！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先天异人。”苑陶挑眉，嘲讽道：“先天异能对于先天异人来说都是本能，你是怎么做到连本能都不会的？” 面对嘲讽，于清渊耸了耸肩并不在乎。 “我只能感受到自然造物的气脉流动，生灵体内也有这种气脉，但人为造物的气脉流动，我目前就只在你手腕那串珠子上感受到过，其他人为造物是没有这种气脉流动的。” 苑陶听到他的话，顿时双眼放光，暗叹自己真是捡到块宝。 “小子，你知道我们炼器师是靠什么炼器的么？” 于清渊摇头表示不知。 “天地万物皆为器，万物之形，不过自然造化。 我们炼器师，就是以人为造化模拟天地造化，从而让死物得炁，从而赋予死物特殊能力。 你能感受到万物之炁，可谓是天生的炼器之才。” 看着苑陶越说越兴奋，于清渊却是打断道： “苑爷，别把精力都放我身上，先说说我哥该怎么办？他不是你口中的先天异人，该怎么才能得炁？” 苑陶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本就痴傻，能不能坚持下来还不一定呢，至于得炁？能坚持下来的人都未必能得炁，更何况是他。 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教他就是，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没差。” 话到此处，苑陶也不再多说，而是摆开马步，决定先教两人最基础的东西，同时也是要看看两人的天赋如何。 第6章 自己的想法 寒来暑往，春去冬回。 转眼就是五载春秋。 苑陶看着尝试第一次正式炼器的于清尘，只感觉人生得到了莫大满足。 虽说他一直叫于清尘憨蛋儿，但就是这个憨蛋儿，其在炼器方面的天赋却是从未见过的高，比他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年前教他用特殊呼吸法感炁的第一天，于清尘就成功得炁。 再之后，苑陶不断带着兄弟俩制作各种手工艺品，让他们熟悉器物的制作。 只用了三年的时间，这个憨蛋儿就已经能够让人为制造的物品拥有气脉流动，虽说依旧差强人意，但这般速度已经是极快。 又两年后的今天，其已经可以独立自主的完成属于他自己的第一件作品。 为了他这第一件作品，身为弟弟的于清渊查阅了大量资料，把各种雕像的资料灌输给哥哥。 这次，他们要做的是一件人形骨灰瓷。 是的没错，就是用奶奶骨灰做的。 为了不失败，他还提前带着哥哥试验过许多次，直到确保成功率在九成以上后才正式开始。 于清渊看着哥哥一点点制作，比自己制作时还要紧张。 至于他的第一件作品，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独立完成。 说来有些取巧。 他是用自己天然的炁感，直接将一棵老山参炼化成为法器。 这些年里，他还炼了一方土，以及一个花盆，用来养人参。 说起来这可比养花容易多了，只需要每天浇浇水、施施肥、输输炁，人参就能茁壮成长。 不过就是苑陶说他暴殄天物。 一般来说，炼器师一生所能承载的法器是有上限的，太多会影响法器的质量。 而炼器师本身的水准，也决定了法器的质量上限。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法器是炼器师本命法宝的基础上。 像于清渊这样养花式的养着，那人参最多也就低阶法器的水平。 但即便如此，这棵人参要是拿出去，保准有无数人争抢。 无他，就凭这棵人参可以补气益血，滋阴壮阳，关键时刻吃下去，只要没死就能强行吊命三天。 而且随着培养人参的时间增加，其药效也会增加。 试想一下，要是把这东西买回去当传家宝留着，几百年后，这棵人参仅是一根须子怕是都有这般药效，更何况人参须子可以用炁恢复，能够近乎无限制的使用。 最重要的是，于清渊发现，只要是天生带炁的自然造物，他花费些气力，就可以无限制的将其炼化成法器。 也就是说，他可以批量制造低阶法器。 “唔…奶奶……” 随着于清尘的一声轻吟，也预示着他的作品完成。 看到哥哥怀里抱着的奶奶形瓷器，于清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对着奶奶道歉。 奶奶都死了还这么折腾她老人家，他们两兄弟也是有够孝顺的了。 可没办法，自己哥哥执着于先炼化奶奶的骨灰，如此一来，他也只能尽量想办法让哥哥把这件法器炼到最好，争取成为法宝。 “臭小子，憨蛋儿都有自己的第一件本命法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给自己炼制第一件本命法宝？” 看到于清尘成功，苑陶也松了口气。 他怕的是失败后，脑袋本就不灵光的于清尘发疯，不过还好成功了。 而他这么一问，于清渊也借机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苑爷，我发现按照我那套方法炼制的法器，会增强其本身功效。 我在想，既然万物生灵皆有炁，那如果把生灵炼化成法器会怎么样？” “你小子不会要炼人吧？”苑陶狐疑的看着他，警告道：“小心被反噬，就连咱们全性都很少会出像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你悠着点。” “您看想哪去了？”见苑陶想歪，于清渊忙解释道：“我是想试着炼自己，毕竟咱们炼器师身子骨对比其他异人确实弱了些。” 苑陶张口刚想反驳，于清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一惊。 “苑爷，你想想看，异人自身会随着修为和性命的加强而逐渐变强。 那我要是把自己的肉身炼成法器，是不是就得到了一个理论上可以无限成长的法宝？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不能无限制成长，那也是功能性齐全的法宝吧？ 五脏、六腑、根骨、经脉、血肉。 这些可都是能获得完全不同的特殊能力，而且依照我这几年的研究来看，成功性很大。” “你小子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苑陶眯起眼，打量着于清渊，半晌后提醒道：“可你就不怕把自己炼没了？或者炼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怕。”于清渊没有隐瞒，直言道：“所以我现在相当于是在交代后事，如果我失败了，就麻烦您老照顾我哥哥了。” “不行！”此话一出，苑陶火冒三丈，怒道：“你小子本就足够天才了，稳扎稳打肯定能成为一代宗师，没必要冒这个险。总之不行！我不同意！这憨蛋儿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去！我可不管！” 于清渊揽着苑陶，把头靠在他肩上，柔声道： “我知道您老的秉性，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有善心。 我是真把您当亲爷爷看待，这些年您对我们兄弟两个有多好，我也是看在眼里，我对您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敬。 两年前第一次完成人参的炼制之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为这个想法，我已经准备了两年，也研究了两年，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不过为了防止失败，我会尽量多的给你们留下些法器，算做对您的报答。 我知道这点东西还不上您的恩情，因此，您要是不想多年付出打水漂，就祈祷我能成功吧。” 于清渊说着，苑陶沉默着。 五年的相处，又岂止是于清渊了解他，他也了解于清渊啊。 知道这小子决定的事情，除非你说出他的错处，不然他不会放弃，苑陶也没在阻止。 因为他知道，即便现在阻止了，这小子迟早也会暗地里自己偷偷进行。 “那你…可千万别让我的付出打水漂啊…不然我就把你小子炼成沙袋天天捶……” 第7章 炼化矿石 与苑陶交谈过后又过去一个多月。 某天，苑陶忽然带着于清渊来到一间仓库。 仓库里摆放着的都是按他要求买回来的矿石，且每种矿石都只有一块。 “臭小子，知道这些法器又花了我多少钱么？” 苑陶嘴上抱怨着，心里却美滋滋。 这些矿石只要被炼成法器，那他就可以将有用的自己留下，没用的直接转手一卖，立刻便能大赚一笔。 “行了，我还不知道您老心里想什么？”于清渊走上去查看着矿石的成色，看完后满意的点头说道：“都没问题，全是原石，没有被损坏的痕迹。” 之所以要矿石原石，是因为于清渊早就发现，即便是路边如同的石子，内部也有些气脉流动，但太微弱。 而越是珍稀的矿石，内部的气脉流动就越强大，但前提是矿石必须保持天然雕琢的状态，不能是被人工破坏后的样子。 “嚯！这块蛋白石可以啊，内部像阴雨天电闪雷鸣。” 于清渊细数着矿石，刚说完就又看到一块较大的矿石。 “这是黄铁矿吧？二十三块正方体长在一起，全场就数它的气脉流动最强了。” “哼哼，要不怎么说花了我不少钱呢。”苑陶得意的说着，随后又问道：“要不你小子再考虑考虑吧，老头子我是真舍不得你。” “你这话更多是舍不得钱吧？”于清渊玩味的看着苑陶，随后驱赶道：“行了行了，快出去，别打扰我。” 把苑陶赶了出去，于清渊开始炼化这些矿石。 这些矿石虽然数量很多，因为保存非常完好，所以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 苑陶在外面等了一整天，却怎么也不见于清渊出来。 通过监控，他也能看到于清渊一直在对那些矿石完成化物。 “这个臭小子，至于这么心急么。” 苑陶嘴里骂着，却忽然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弄来这么多矿石，就是希望于清渊能够多花费一些时间，这样说不定这臭小子自己就能想通。 结果于清渊竟然打算一次性把那些矿石全部炼化。 无奈，为了不让憨蛋儿心急，他只能独自返回家里，把他接过来。 要是长时间见不到自己弟弟，这个憨憨傻傻的大哥可是会发疯的。 于清渊一直忙了两天，才终于把所有的矿物炼化完成，手里拿着最满意的两个作品。 看着手中变成指甲盖大小的黄铁矿，以及巴掌大的狗头金，他也没想到这次收获真的大。 黄铁矿完成化物后，竟然拥有了空间类的能力，可以在储物的基础上，进行空间隔绝和空间转移。 空间隔绝能在对战之时进行防护，或者把敌人困在固定的空间方块里。 空间转移则弱一些，只能在不同的空间方块里进行转移，但好在空间方块开在哪里可以根据使用者来决定。 至于狗头金，则是可以召唤出大量金块去砸人。 当然，召唤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金块，而是由炁构成的假金块，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拿金块去砸人，只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不过除了这两件法宝之外，其他的法器效果就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是天然矿物，具体能有什么效果完全是随机的，能得到两个效果真的强的就已经很好了。 相对于效果不可控的矿物，效果固定的植物反而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他这边完成，苑陶也带着于清尘推开仓库走了进来。 “都完成了？”看着已经全都变成法器的矿石，苑陶问道：“有没有出好东西？” “有。” 于清渊摊开手把两件自己最满意的法宝拿给他看，并解释了相应的能力。 “哟，可以啊你。”苑陶毫不客气的把两件法器收了起来，随后又问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于清渊伸了个懒腰。 “再等等吧，我想先用生物进行实验，增加一下成功率。” “虐动物可是要受道德谴责的。” “我就不能先用昆虫么？再者说了，那鱼啊猪啊羊啊的，真弄死了就吃呗，怎么着？你还想当宠物养着不成？” 苑陶被于清渊怼的无话可说，用黄铁矿把其他法器都收起来，随后悻悻离去。 于清渊回到家，先是美美的吃了顿饱饭，随后洗了澡，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刚睡醒，出门就见苑陶坐在客厅，面前还摆着两个形状不一的黄铁矿。 “我说，苑爷你这也太急了吧？”于清渊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干嘛，吐槽道：“你这速度也是够快的，这么快就又弄来两个体型不小的黄铁矿。” 苑陶也不理会他的吐槽，兴致勃勃的说道： “嘿嘿，你小子也别不乐意，要不是狗头金实在不好弄，我这会儿保准给你摆满屋子。” 于清渊无奈的走到他面前，一边炼化两块黄铁矿，一边问道：“你弄那么多干嘛？够咱们用不就行了？” “哼，我就那么一说你还信了？”苑陶嗤笑道：“两种矿石，咱们三个一人一块。” 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苑陶这次竟然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我说你小子是真厉害，这样的宝贝能批量制造，当初救下你们兄弟俩真是我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普天之下，就算把以前所有的炼器师都算上，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个有你这般本事的。” 说着，苑陶还对于清渊竖起大拇指。 于清渊专心把黄铁矿炼化完，随口问道： “早餐呢？你不会一早上就琢磨这黄铁矿了吧？” “嘁，哪能啊，饭桌上呢，自己去吃，顺便把憨蛋儿也叫起来。” 于清渊应了一声，随后走进房间，叫自己哥哥起床吃饭。 两人吃饭的功夫，苑陶已经用他炼化好的细线把黄铁矿分别绑好，做成类似项链的东西。 “臭小子、憨蛋儿，吃完饭记得把这三个御空石戴上。” “御空石？” 于清渊嘴里塞着食物，口齿不清的问着。 苑陶指了指桌子上的黄铁矿。 “你就只知道炼化不给取名啊？以后这东西就叫御空石了。 另外我绑上面的绳子没别的作用就是够结实还防偷，以免与人动手的时候别人把这东西偷走。 有些狡猾的老东西遇见咱们炼器师，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偷走咱们的法器，你们以后也要小心着点。” “哦，知道了。哥你也记着点。” 于清渊应着，同时还不忘提醒自己哥哥。 第8章 渡鸦彩羽 如此，又过了数个月，炼化了大半年昆虫的于清渊，看着眼前高价买回来的渡鸦，一时间有些不忍下手。 渡鸦是被誉为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之一，也很通人性，自身还有非常鲜明的性格特点。 有些人甚至更愿意把渡鸦当做宠物来饲养。 在刚买回来的时候，这只渡鸦就非常通人性的跟他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同时还用翅膀跟他握手。 要不是苑陶很确信这是只野生渡鸦，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驯化，于清渊肯定以为是提前训练好的。 而既然是野生的，那就说明这只渡鸦智商极高，甚至不需要人类去教，就已经通过眼见之事，自主学会模仿人类礼仪。 而这，也是于清渊不忍下手的原因所在。 这只渡鸦太难得了，他怕失败后这只渡鸦殒命。 他现在把昆虫炼化成法器的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百。 为了达到这样的成功率，不同种类昆虫的死亡总数高达上万只。 那些成功的昆虫，都被他放进御空石里面养着。 昆虫相对来说还比较好养活，给吃的就能活，不给吃的拿炁喂养也能活，而且如他所想的一样，生物被炼成法器后，具有自主成长性。 本质上来说，就算于清渊现在把这些昆虫全都放归自然，因为得炁的原因，它们也可以自主成长下去。 不过这些昆虫也让他发现了这个炼器方法的一个弊端，那就是一旦选定生物作为法器，那么就会受到生物本身寿命上限的限制。 只要寿命到达极限，那这只生物就会立刻死去，同时自身也会停止成长。 不过好消息是，即便那些昆虫死亡，他也依旧可以操控它们的身体，并且因为变成了法器，所以它们的身体不会腐坏，只不过会失去成长的特性。 而现在对于除昆虫以外的其他生物，于清渊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把握。 他之所以选择了渡鸦，就是因为渡鸦通人性，还会飞，失败可以当练手，要是成功的话，那就是一大助力。 “小家伙，你想得炁，成为超越自身种族的生灵么？” 他抬手抚摸着渡鸦，渡鸦则歪着脑袋看他，并没有回答。 于清渊知道他的话渡鸦肯定听不懂，哪怕渡鸦智商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也依旧不可能听得懂，但他还是自言自语般问道： “会有很大风险的，失败了你会死，但成了的话好处绝对更大，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不同意的话就等我有绝对把握以后再炼化你。” 于清渊的话刚说完，就见渡鸦忽然连点了两下头，同时说道：“好。” 见此情形，于清渊也是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他更加不想对渡鸦下手了。 这渡鸦太聪明了，聪明到他真的不想让这只渡鸦承担半点风险。 正犹豫着，渡鸦却再次开口，道：“来吧。” 此言一出，于清渊不再犹豫，目光坚定的将手按在渡鸦头顶开始炼化。 那渡鸦既不反抗，也不挣扎，就站在笼子里任由他施为。 于清渊知道，炼化过程中，被炼化的生物是会痛苦的，可渡鸦即便身体颤抖也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痕迹，仿佛是在强忍着疼痛。 或许是因为渡鸦的配合，这次炼化异常顺利，短短不到两小时，他就完成了原本预计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完成的炼化。 当炼化完成，他手离开渡鸦头顶的那一刻，只见渡鸦漆黑的羽毛竟然泛出七彩光泽，那双乌黑的眼眸里亦有彩光流转。 “嘎，谢谢谢谢，主人。” 渡鸦展翅在屋子里翻飞，等玩够了才落到于清渊肩膀上，不停的感谢着。 “给你起个名字吧。”于清渊满意的看着渡鸦，说道：“以后你就叫彩羽。” “嘎嘎，彩羽，彩羽。” 彩羽重复着于清渊给它起的名字，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在把彩羽炼化成法宝后，于清渊清晰的感受到它所具有的能力。 首先是智力、飞行、身躯，这些它原本具有的东西得到强化。 其次是变成法器后被催生出来的效果，让他获得了通过鸣叫攻击别人灵魂的能力。 只不过这种攻击能力是单体而非群体，可则正因为是单体，所以效果会更强。 最后，也是让于清渊意外的就是，这次炼化竟然不知为何，让彩羽获得了属于它自己的异能。 它可以通过炁催动自己的羽毛，从而形成一种保护自身的结界，也可以把羽毛发射出去攻击敌人。 这种异能来自于彩羽自身的气脉运转，明显区别于他炼化后催生出来的能力。 也是通过彩羽，让于清渊知道了炼化有灵智的动物，与炼化没有灵智的其他生物是有很大差别的。 看着被炼化完成的彩羽，苑陶忽然也想上手试试，对着于清渊说道： “臭小子，把它借我耍耍。” 苑陶刚说完，不等于清渊答应，彩羽就展翅飞走，嘴里还念叨着： “除了主人谁也不跟，谁也不跟，臭老头，坏老头，生孩子没屁眼……” 彩羽越骂越脏，时不时还蹦出几句洋文，直到于清渊制止才停下喋喋不休的鸟嘴。 苑陶被骂了一顿不仅没生气，反而兴奋的问道：“你没控制？” “没有。”于清渊摇摇头，他自己也很懵，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你从国外把它买回来的？” 苑陶点点头，感叹道：“这鸟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买对了。” 接下来的日子，于清渊和他哥哥去上学，苑陶就在家里讨好彩羽。 或许是对苑陶第一印象不好，彩羽就是不理他，宁愿跟呆呆傻傻的于清尘玩，也不愿意让苑陶靠近自己。 没办法，鸦科动物就是这么记仇，苑陶也只能每日讨好，希望有一天它能不计前嫌，让自己也能操控着玩一玩。 苑陶一颗心全扑在彩羽身上，于清渊倒也乐得清闲，每天放学必定先去苑陶给他买的饲养场炼化一两只家畜。 随着死亡的家畜日渐增多，他对于炼化动物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总结起来，炼化动物要比炼化昆虫更复杂点。 昆虫没有智商，只凭本能行事，因此他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昆虫。 动物不行，大多数动物都具备一定灵智，因此很难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上去。 而越是灵智高的动物，炼化成功率就越低，如果对方反抗，那就必定失败。 反之，如果对方积极配合，那成功率就会大大增加，并且炼化成功后也有概率催发出其自身的先天异能。 弄明白炼化动物不可能达到百分百成功率，于清渊在完全熟练后，就决定正式开始自己筹备已久的想法。 第9章 老师 又过了半个多月，于清渊炼化己身的事情迟迟没有开始。 无他，只因为快要中考了。 哪怕是异人，面对上学这件事也不能有半分松懈。 命运不是公平的，但也不会因为你是异人就给你多配个脑子。 考场上，于清渊奋笔疾书，拿出全部的精力应对每一道题。 一连两天，考试终于结束，苑陶开车来接他们。 “我说苑爷。”回去的路上，于清渊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们考的怎么样？” “呵！”苑陶嗤笑，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小子成绩向来都是年级第一，这次即便发挥失常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憨蛋儿，他能考够两百分就不错了。” “那我不管。”见苑陶不上套，于清渊索性耍起横来，说道：“这次我要是考的好了，你得给我和我哥换电脑，要最新款的。” “行行。”苑陶随口应着。“不管考的好不好都给你俩买。” 虽然语气敷衍，但苑陶对兄弟俩向来是极好的，从来没有说到不做的时候，单以家长的身份来说，他可谓是尽职尽责。 “啧。”于清渊顿感无趣，咂了咂嘴，道：“没劲，就不能来个奖励制度么？” “哟？”苑陶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故作惊讶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的鼓励和认可了？” “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于清渊竭力为自己辩驳着。“孩子都需要适当的鼓励和认可，这样才有积极性懂不？” “啊对对，我怎么忘了你还是个孩子么。”苑陶语气做作，故意提高音量打趣道：“我可怜的小孙子，从小就没了娘，要不要爷爷给你找个漂亮的大奶妈，重温一下童年的回忆？” “去你的。”见苑陶没个正经样子，于清渊笑骂了一句，随后又说道：“你也该换辆车了，这老破小要是舍不得，就送修车厂翻修一下，顺便改一改。” “我这开着挺好的。”苑陶不以为意，反问道：“你小子怎么忽然想让我换车了？再说，换车的钱你出啊？” 于清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那些法器不够你卖的？之前卖法器的钱你别说都花光了。” “我和我哥现在长的快。”怼了苑陶一句，见他没还嘴，于清渊解释道：“我还好，长的慢点，但也有一米六八了，你看看我哥，一米七五的个子，坐你这个老破小都得低脑袋弯着腰，挤不挤啊？” “……谁让他长那么胖的。”苑陶低声嘀咕了一句，见于清渊脸色不好忙又补充道：“行行行，买还不行么？可换空间大的谁来开？老头子我这小身板可开不了座椅太高的车，要不你来个无证驾驶？” 于清渊还真就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见自己扳回一城，苑陶明显心情不错。 跟于清渊斗嘴是他俩的家常便饭，只不过苑陶输多赢少，胜负比达到惊人的一比九，苑陶是那个一。 当然，于清渊没那个闲工夫记这种无聊的东西，只是苑陶这个小心眼的老头自己在心里计较，也算是给他的老年生活找点乐子。 “行啦，正好你不是要研究人体么？我认识个老前辈，让他来教你，顺便给咱们当免费的司机。 他老人家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学识渊博，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杂七杂八懂的不少，让他教你我也放心。” 听苑陶这么一说，于清渊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很少见你这么夸人，这老前辈是谁啊？” 苑陶难得卖了个关子，并没有明言，而是说道：“人我已经请来了，就在家里等着你们兄弟俩回去呢。” 于清渊了解自己这个爷爷的性子，能让他用上‘请’这个字的可是不多。 而且虽然对方的本事在他嘴里只得到‘不怎么样’的评价，但别忘了，他本身可是炼器宗师，手中的九龙子和九龙珠可都是法宝级别的宝贝，世上能让他瞧得上眼的还真就不多。 因此，对方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最主要的还是他对那人的尊敬，以苑陶全性的身份，想来也请不到全性以外的高人，那就只能是在全性内部德高望重的宿老了。 怀着对那人身份的好奇，于清渊三人回到家里。 刚打开门，就见一老者正端坐于沙发之上品茶。 细看去，只见对方白发苍苍，身姿笔挺，带着副圆边眼镜，干净整洁的西装穿在身上，一眼看去，只觉对方儒雅随和，再观瞧，又透着股亲和力，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哪位曾经相熟，如今忘却的长辈。 【高人】 只瞧见对方第一眼，于清渊就断定对方必是位高人。 “毕老，这就是我捡来的两个小娃娃。这个叫于清渊，你叫他臭小子就行，那个叫于清尘，我管他叫憨蛋儿。” 苑陶和对方打了声招呼，随后指着兄弟俩给对方介绍，接着又对兄弟俩介绍起对方的身份。 “你们两个，听好，你们面前的是咱们全性也非常尊敬的宿老，毕渊，毕老爷子。 他老人家可是号称桃李满天下，现如今不少高手都曾是他老人家的门徒，就连当今两豪杰之一的丁嶋安也曾在他老人家门下听道。 能得这位指点一二，那可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要好好珍惜知道不？” 于清渊得知面前的是毕渊，心里确实被惊讶到了。 毕渊。 自称是个没什么天分的平凡之人，喜欢在那些不凡之人身边，看那些年轻人的热血青春以此消磨平凡的时光。 于清渊前世的时候，网友们戏称其为：全性招生办主任。 其他人于清渊或许还真的不会太在意，哪怕是老天师张之维教他，他也只会觉得喜悦而不会觉得惊讶和荣幸。 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事，张之维修炼的确无人能及。 但论起教导弟子，毕渊绝对要比张之维强得多。 最重要的是，毕渊这个人，的确很懂得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师，这点从碧游村遭难时，他和丁子桓的对话就能看出来。 “晚辈于清渊，见过毕渊前辈。”于清渊恭恭敬敬的行礼，身旁的哥哥也有样学样，接着又听他说道：“恳请前辈收我们兄弟为徒，为我们传道解惑。” 听到于清渊的话，毕渊双眸顿时一亮。 他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无他，只因于清渊说了传道解惑，唯独没有说‘授业’二字。 【这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清楚的明白该怎样去获得的孩子。】 仅凭一句话，毕渊就将于清渊这个人看了个七七八八。 第10章 教导 自从与毕渊见面起，又是两载春秋过去。 在毕渊的建议下，于清渊暂时将炼化自己肉身的事情搁置。 苑陶劝不动，那是因为他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如今懂的人来劝，自然变得容易。 不过说来奇怪，毕渊虽然答应教他们兄弟俩，但却并不收他们为徒。 他的原话是：“若收你们为弟子，自然要传你们衣钵，而老夫这身本领浅薄，教给你们，只会耽误你们自身的修行，所以收不得你们。但老夫很乐意对你们倾囊相授，若你们受完我的教导后，还愿意学老夫这身本事，那时再收你们也不迟。” 毕渊都这样说了，于清渊自然顺坡下驴。 而对于毕渊，于清渊将除了穿越这类不能说的事以外的事情，包括他的先天异能在内，全部都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既然要以对方为师，那自然不可有任何隐瞒。 一个好的老师，就如同自己最亲近的家人般，自然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毕渊的为人，值得被信任。 毕渊也无愧于他的信任，在了解了他的想法后，所给出的建议一针见血。 “你的想法理论上的确可行，我在翻阅古籍时曾看到过，过去也曾有炼器师试图将自身炼化成法宝。” “那结果呢？”于清渊兴致勃勃的询问道：“那人成功了么？” “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成功。”毕渊含糊的回答着，随后解释起事情原委。 “这是我在一本名为杂事论的古籍上看到的，里面完全是当做一个故事来记载，所以具体那人的姓名已经无从考究。 在故事中，那个炼器师成功将自己的心脏炼化成法宝，并拥有了不俗的威力，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火焰和血液。 然而，他没高兴多久，就忽然暴毙。 按照书上的说法是，他炼化成法宝的心脏与身体并不匹配，肉身承载不了强大的心脏，所以身体机能崩溃，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言简意赅的讲完故事，毕渊看着陷入沉思的于清渊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死么？” 于清渊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给出自己的答案。 “那人只炼化了心脏，心脏的机能得到增强，而身体其他部位却并没有得到强化。 当心脏泵血过快，身体里的血管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过强的血压而破解，从而引起体内大出血。 但我想他应该已经注意到，并加以控制，毕竟我们炼器师可以控制自己的法器，他让心脏像以前那样跳动肯定不成问题。 我觉得他真正的死因应该出在血液上。 在炼化心脏的过程中，当时储存在心脏里的血液被当做一部分炼化，从而导致被炼化后的血液跟身体原本的血液强度不匹配。 那些血液进入身体各处，参与体内循环，对脆弱的内脏和毛细血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他也因连锁反应引起的身体机能全面崩溃而死。” “嗯，你分析的都很对。”毕渊先是对于清渊的说法表示肯定，随后又补充道：“但你没有注意到故事里隐藏着的事情。” 于清渊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只听毕渊又说道： “他的心脏得到了强化，而身体其他部分并没有。也因此，心脏所需的营养供给，以及炁的供给，就要远胜于其他部位。 心脏越强，这种供给所需要的量就越大。 正常的异人，也有不少使用心、肝、脾、肺、肾演化五行能量作为手段的。 但无论怎么使用，都是在以全面强化身体为基础上，在需要的时候再去使用，其脏器本身，并不会强于身体其他部位。 这样说，你能想到什么？” 面对毕渊抛出的第二个问题，于清渊呆愣当场，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关键，震惊的说道： “因为将心脏变成法宝，所以他体内的气脉循环被慢慢破坏了，最终的大崩溃，并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是在他气脉循环被破，沦为废人的时候，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的！” 于清渊瞪大了双眼，心里既后怕又庆幸。 若非有毕渊的及时提醒，他很可能就会因为冲动行事步那人的后尘。 也幸亏有毕渊，他才能在问题出现以前有机会进行改正。 这就像考试答题一样，要是题目错了，费再大的力气也得不到答案。 毕渊仅用了一个故事两个问题，就彻底折服了他。 也让他打从心坎里敬佩起这位老师。 此之后的日子里，于清渊就在毕渊的指导下，开始系统性的学习人体构造，研究自己的气脉运行，顺带还学习了许多药理知识。 在毕渊的帮助下，他的构思也在不断被完善。 而他的哥哥于清尘，也在毕渊的指导下，修行步入正轨。 别看他哥哥憨憨傻傻的，但心里跟明镜一样。 凡是毕渊教的，他都学的极其刻苦。 往常让他练功，还需要于清渊陪同，不然绝对不会执行。 而现在，即便没有人逼着他，他也会自觉的早起练功，每天练的比谁都勤快，甚至怕他累到自己，还需要劝他休息。 毕渊对他也没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就两招。 陪伴、夸赞。 就这两招，硬是让毕渊用成了组合拳，使得哥哥于清尘听话的不得了，甚至都学会主动叫毕渊起床吃饭，主动给毕渊敬早茶。 毕渊受到的待遇苑陶看在眼中，心里那叫一个嫉妒。 更让他火大的是，彩羽跟毕渊的关系也极好，每次飞出去玩的时候，回来嘴里必定叼个什么东西给毕渊当礼物。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苑陶甚至都感觉这个家里已经容不下他了。 而这天，就在苑陶刚和彩羽吵完嘴后，毕渊叫住了他。 “苑陶。”坐在沙发上的毕渊放下茶杯，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坐。” 苑陶在毕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道：“怎么了毕老爷子？” 毕渊目光看向于清渊紧闭的房门，说道： “这些天清渊他进步神速，我能给的指导，他全都已经融会贯通，估计再过几天，他就要开始尝试炼化自己了。” “这……”苑陶听后不安的搓着手，犹豫着问道：“毕老爷子，您跟我说实话，他这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至多八成。” 毕渊喝着茶，不紧不慢的说出一个不算低的成功率，可苑陶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八成？”苑陶皱紧眉头，不满道：“这怎么还有两成概率失败？能行么？毕老爷子你就不再劝劝他？” “没用的。”毕渊摇摇头，解释道： “这已经是把能做的全都做到的基础上给出的成功性，再怎么沉淀也做不到尽善尽美，倒不如就趁着他这份冲劲儿依了他。 你也知道，若是拖下去，他难免心生迟疑，要是炼化时瞻前顾后，会有殒命之危啊。” 苑陶听后垂眸叹气，心里紧张不已。 他这个炼器宗师，此刻也显得是这般无力。 第11章 炼身成器 又是一个残阳西垂，红霞满天的傍晚，于清渊沐浴更衣，将体内杂质全部排空，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盘膝而坐。 筹备了几年的想法，终于要在此刻正式开始实施。 到了这临门一脚，他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经过反复吐纳，他平复了起伏的内心。 意识，随着炁的流动逐渐游遍全身。 内视，是每一个异人的必修课，他也曾不止一次随着自身气脉流动观察自身内部。 而这次却不一样。 随着越来越深入，在行完一整个大周天后，他的意识忽然脱离炁的运行，进入到血液的流动当中。 以血液的视角，他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着自身。 这是他经过多番尝试后，第一次做到将意识代入血液的流动当中去。 一切与构想中的没有任何差别，如毕渊所教导的一样，身体每一个器官，都可以看做是独立的单元，而这些独立的单元却又互相串联在一起，彼此之间形成紧密联系。 如果要炼化，他就不能一个一个的去炼化，必须完成整个身体的同时炼化，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通过毕渊的分析，也让他明白自己从前的想法并不正确。 炼化生灵的过程中并不会痛苦，之所以会有痛苦的情况，是因为生灵即便再怎么顺从，也会下意识的产生抗拒心理。 按照毕渊的说法，如果从心底里顺从炼化，不仅不会感到痛苦，反而会像初次得炁时般，让身体感到非常舒服。 随着炁将身体内外完全覆盖，炼化也正式开始。 美妙、舒适的感觉袭遍全身。 当炼化进度越来越深，就快要进入到彻底化物的阶段时，于清渊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感。 “别怕，也没什么好怕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加强大。” 似乎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又好像是于清渊坚定了内心，那刺痛感如同幻觉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令人舒爽的感觉。 “天地为炉，身为器，穷举世之伟力，炼绝世之至宝。 成与不成，就看今朝了！” 念及至此，于清渊不再拖拉，一鼓作气，将肉身完全炼化。 在完成的那一刻，他的意识有片刻的恍惚。 再清醒时，炼化也已经完成。 挥舞着手臂，哪怕没有切实尝试过，他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出，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至少是没有炼化前的三倍以上。 闭上双眼，他发现自己的先天异能也得到了强化，方圆两百米内的气脉流动，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现在他的身体还不能算是法宝，只能算是一件组合型法器，除了身体原本就有的效果得到强化以外，并没有其他额外的异能产生。 不过仅是如此也已经足够了。 他的修炼速度变得更快，炁的质量和总量上限也变得强。 等到他慢慢温养身体，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晋升成为法宝。 感受着周遭更加清晰的气脉流动，他忽然发觉到自己从前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大地有大地的气脉流动。 树木有树木的气脉流动。 二者各自的气脉各异的同时，却又互相勾连。 如树生枝，如枝生叶，亦如人生发，或是江河下的支流。 于清渊知道，风也是一种气脉流动，人们日常生活中，到处都充斥着气脉，只不过常人看不到而已。 这种大循环中各有小循环的结构，与人体很像，不由得使于清渊陷入沉思。 “要是用小循环组合的话……能不能组成一个大循环？” 话刚出口，于清渊自己也愣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想想，理论上倒也不是做不到啊。 上过学的都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到底行不行，只有试过才知道。 想到这里，于清渊推开房门，想要把自己成功的消息告诉老师。 结果刚开门，就看到众人已经站在门前等待。 见他出来，正在踱步的苑陶立刻停下，快步上前，目光上下打量着。 “挺好，挺好挺好！”发现于清渊没什么事，苑陶先是夸赞了了两句，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是……成了？” “成了。” 于清渊笑着看向苑陶，对方的这份焦急，也让他心里暖暖的。 “快展示出来看看。”苑陶嘿嘿笑着，怂恿于清渊把成果拿出来炫耀炫耀。 “只是身体变强了，异能也得到强化，并没有别的能力。” 于清渊耸了耸肩，示意并没有什么可展示的。 “什么啊？”苑陶皱着眉，嫌弃的说道：“费这么大劲儿，冒那么大险，就这？亏死了都！” 于清渊翻了个白眼，回怼道：“我才修多少年啊？体弱炁薄的，哪里有那么大力气直接冲击法宝级别啊？慢慢来吧，早晚的事，到时候第一个给你看还不行嘛？” 见他这么说，苑陶才悻悻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跟苑陶说完，于清渊看向满脸紧张的哥哥，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哥，没事了。” “嗯嗯。”于清尘猛点头，憨憨的笑了起来。 于清渊又看向毕渊。 “老师，我成了。”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失败，果然好样的。” 毕渊一如既往地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老师。”道完喜，于清渊又忽然问道：“我在成功以后，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大地有大地的气脉循环，树木有树木的气脉循环，两者并不相同，却又相通，互相勾连，树木就宛如大地的延伸。 两种循环的勾连方式很是奇特。 我就想，能不能用小循环组成一个大循环，用这种方法炼制出一件法宝来。” “当然可以。”于清渊刚问完，毕渊就立刻回答道：“你这个想法可以实现。” 于清渊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肯定自己的想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见他惊讶，毕渊笑着解释道： “你所发现的事情，咱们的古人早就发现了，古人们通过孜孜不倦的研究，已经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宝贵的遗产了呀。” “遗产？”于清渊被说的云里雾里，不知道毕渊所指的是什么，不由说道：“学生愚钝，还请老师明言。” 毕渊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这些不就是你口中的天地气脉循环么？”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于清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瞬间就明白了许多自己苦思而不得的东西。 也在此时，另一个长期计划在他心里悄然而生。 第12章 初入高中 完成对自身的炼化后，于清渊给自己开发的这套修炼方法起名为：天地熔炉，意在以天地为炉鼎，锤炼自身。 不过现在这套修炼方法还不完善，需要等彻底完善后才能交给哥哥和苑爷爷修炼。 理论上，他这套功法只要是个炼器师就能修炼，毕竟只要是异人，经过长时间的修炼打熬，都可以做到通过炁来内视自身。 但修炼有风险，炼化需谨慎。 就和锻造打铁一样，上手就能成功的，那是天才，正常人总要失败上许多次才能够成功锻造出第一件作品。 打铁可以失败试错，但炼化自身可没有失败的机会。 至少就目前来说，一旦失败，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因此，于清渊还不敢让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修炼。 在跟毕渊说过自己的新想法后，他就开始跟着毕渊学习各种知识。 毕渊的知识确实渊博。 在他看来，天地间万事万物皆有药性，亦可入药。 基于此，他对这世间的许多事物都有研究。 闲暇之余，于清渊就每天练练功、溜溜鸟，倒也快活。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转眼，就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次，兄弟俩升入高中，学业也会变得更加繁重。 以于清渊满分的成绩，进入重点高中自然不是问题。 但他哥哥只考了三百一十二分，完全不够他进入重点高中。 不过事情总有办法。 于清渊以必须让自己哥哥也跟着入学为条件，逼迫前来争抢他的两所重点高中同意自己哥哥也入学。 当时两个副校长还想欺负他年纪小，打算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让他放弃自己的哥哥。 于清渊也是二话没说，直接让爷爷苑陶用金钱开路，不到一天时间就摆平了其中一所学校。 就这样，开学当天，兄弟俩乐呵呵的步入崭新的校园。 入学、分班、分座位、讲话…… 一套流程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 “额……”解散后，于清渊正和哥哥往校门口走着，忽然哥哥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怎么了哥？”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于清渊疑惑的询问道：“那边有什么？” “玩。” “玩？” 发现自己哥哥手指一直跟随着某个人，于清渊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哥你想去找那个人玩？” “嗯。”于清尘肯定的点着头，眼睛里泛着光彩。 通过自己异能查看周围人的气脉流动，于清渊发现那人也是个异人。 他不知道自己哥哥是怎么认出对方的，但既然想去找对方玩，那就让他去好了，出了事他这个当弟弟的兜着就是。 “行，哥你去吧。” 得到应允，于清尘喜滋滋的朝那人跑去。 然而，傻愣愣的他，竟然直接上去就抓住对方的肩膀。 等对方回过头，他又傻笑着说道：“陪我玩。” 于清渊以手掩面，暗叹自己哥哥的社交方式还是应该系统性的教导一下才行。 以前哥哥也不与外人接触，接触毕渊老师的时候也没什么异常，这让于清渊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我靠！”而被抓住的那人看到傻呵呵于清尘，立刻就想挣脱，发现挣脱不了后怒道：“你给我放开！” 眼看着周围人都往那里看去，于清渊不想引起骚乱，立刻快步上前。 这时哥哥于清尘也松开了对方。 可不等那人离开，于清渊就赶了过来，抱歉的说道：“对不住，我哥哥有点呆。” 说话的同时，于清渊指了指脑袋。 对方会意，倒也没跟他们多计较，只是说道：“那你可要多看着点，别人没我这么好说话。” 说着，那人就想走，却被于清渊拉住。 不等对方说什么，于清渊就轻声道： “我哥哥从来没交过朋友，这么主动也还是第一次，大家都是同类，要不找个僻静处聊聊？” “没交过朋友跟我有……”话说到一半，对方注意到于清渊话语里的词不太对，问道：“什么同类？谁跟你是同类？” 于清渊皱眉，松开拉着对方的手。 “都是异人，没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吧？” 话已经如此点明，可对方却依旧面带疑惑。 “异人？” 见他如此反应，于清渊也是有些愣住。 “难不成你是先天……”刚要说出对方是先天异人，于清渊发现周围已经有学生开始注意到他们这边，立刻改口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僻静处再说吧。” 于清渊说着，就带自己哥哥往没人的地方走去，发现对方犹豫着没有跟上来，他伸手拉了对方一把，同时口中说道：“走吧，又不会吃了你。” 将对方带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于清渊率先问道：“你是先天异人？” 对方依旧面带疑惑，反问道：“什么先天异人？难不成还有后天的？”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于清渊说着，随后解答道：“异人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群，像你、我以及我哥哥这样的，都是属于异人范畴。 异人的确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就是天生自带能力的，后天就是通过后天修炼才得到的。” 说着，于清渊又狐疑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即便你是先天异人，只要你还正常修炼，或者使用过能力，公司没道理不知道啊……” 见对方眼神逐渐变得警惕，于清渊赶忙停止嘀咕，转移话题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于清渊，这是我哥哥于清尘，你呢？你叫什么？”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叫张楚岚。” 于清渊听后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惊讶的情绪流转，这个细节立刻被张楚岚捕捉道：“听到我的名字你好像很惊讶？” 闻言，于清渊恢复如常。 “也算不上惊讶吧，只是提到张姓异人，就难免让人想到龙虎山天师府，所以下意识以为你是哪个龙虎山的年轻一辈弟子，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他们可不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学。” “龙虎山？天师府？” 张楚岚还在琢磨着，可不等他问什么，于清渊就朝校门外看了一眼，随后说道： “爷爷来接我们了，下次再聊。咱们也算认识了，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说着，于清渊掏出手机，随后他就见张楚岚也拿出一个老年机来。 看着于清渊最新款的手机，张楚岚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呃，我家里比较穷……” “没事没事，能理解，我和我哥要不是被爷爷收养，保不准就死在哪个无人在意的角落了，我们也穷过，能明白你的感受。 你电话号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接着于清渊就说道： “学校里就咱们三个异人，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可别欺负我哥哈。” “呃，不会。” “行，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再聊。” 目送两兄弟离去，张楚岚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于清渊刚刚说的话，正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第13章 不想入全性 在和苑陶回去的路上，于清渊表面看着若无其事，实际上却是心事重重。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遇到张楚岚，更没有想到还与对方成为了在一个学校上学的同学。 而有张楚岚在的地方，徐翔和冯宝宝也必定在暗中盯着。 他们即便自己有事来不了，也会派别人来盯。 出校门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没有看到形象与徐翔和冯宝宝相似的人。 但这次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徐翔和冯宝宝早晚会和他碰到。 而他爷爷苑陶又是全性的身份，现在毕渊老爷子也在他家里，要是被公司查到，事情肯定会变得很麻烦。 他不想自己安稳的生活被打破。 但他也知道，这种生活不会一直维持下去，最迟也就是到罗天大醮的时候。 那时候，苑陶必定会去龙虎山，借机找陆瑾算账。 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安稳的生活能过多久算多久。 并且，他也不想加入全性。 首先，他的性格就不合适。 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还好说，可他做不到杀戮无辜。 其次，他放心不下自己哥哥。 全性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唯恐天下不乱，要是加入全性，自己一个不留神，哥哥可能就要因此丧命。 最后，他想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活着，而不是变成一只躲在阴沟下水道里的老鼠。 想到这里，他就琢磨着先试探试探苑陶的口风。 “苑爷，你说加入全性的条件是什么来着？” “哟！”苑陶露出惊喜的表情，问道：“你小子终于肯加入全性了？没问题啊！只要你现在打开窗户大喊一声‘我是全性成员于清渊’就行了。” “呃……”于清渊犹豫着，声音都放低了许多，又问道：“那我和我哥是不是一直不说，就不是全性成员了？” 苑陶多精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听不出于清渊在想什么。 “哈！”嗤笑了一声，苑陶说道：“就算你和你哥一直不承认，但你们两个是我养的，也是我教的，任谁都会把你们认为是半个全性，绝对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看，他们会逼着你们入全性的。 到时候，正道无门，再不入全性，你们还有其他路可走么？” 关于这个问题，于清渊早就思考过，也早就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是故作思考状，半晌才回道： “也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吧？现在时代不同了，只要找到公司说明情况，公司为了不把两个炼器天才逼到全性的阵营，自然会帮我们从中调和。 即便公司那关并不好过，我们也可以做个普通人啊，手段该练还练，法器该卖也卖，除了全性，没人会和一个不惹是非的炼器师过不去吧？” “哼哼，你说的轻巧。”苑陶冷笑着，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有公司帮忙事情就简单了？你以为你不惹是非，是非就不找上你了，天下哪有那么多便宜事？ 我也不瞒你，要不是我一直把你俩的事瞒着，全性那帮子货早就找上门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 入了全性，他们还能好好跟你说话，求着你帮他们炼器。 作为本就半只脚踏入全性的你们，要是敢不入全性，会被视为背叛。 尤其你们还受过毕渊老爷子的教导，你觉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放过你们？ 真到那时候，被囚禁起来作为炼器工具才是你们的下场。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真到了那时候，我也没有立场去帮你们说话。” 于清渊垂下眸子，他知道，苑爷爷并没有危言耸听，那的确是全性能做出来的事，甚至全性还可以做的更加没有底线。 “苑爷，你知道的，我只想让我哥有个安稳的生活，可以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您想做什么，只要您愿意，且不违背道德，我肯定支持，我也很希望跟您过上悠闲的日子。 可要是有人连这点小愿望都不让我们达成，我也不介意动手大开杀戒。” 听着于清渊阴沉的语气，苑陶明白，他是认真的。 “行吧。”苑陶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显沧桑。“你们两个也长大了，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我不干涉。” “谢谢爷爷。” 于清渊由衷的感谢道。 苑陶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家，谁也没提这件事。 毕渊隐约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趁着讲课只有他和于清渊的时候，悄悄问道：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于清渊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毕渊。 等讲完事情经过后，毕渊却笑着说道： “我还当什么事，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我弟子，我在全性里还有些人脉，不会让他们为难你们的。” “多谢老师，让您费心了。” “不用谢。”毕渊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保护自己的学生，是我身为老师该做的，我也就这么点能力，可以为你们做的不多，所以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会尽力。” 于清渊看着毕渊，内心感动的无以复加。 毕渊，真的是位很好的师长。 跟着毕渊一直学习到深夜，于清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却是张楚岚发来的短信。 【于哥你睡了么？】 于清渊挑了挑眉，暗自发笑。 他和张楚岚差不多的年纪，还不知道谁大谁小的，张楚岚这就叫上哥了。 想也没想，于清渊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楚岚啊，想问什么直接问吧，不涉及隐秘和隐私，我也没什么瞒着你的。” “那多谢于哥了。”张楚岚先是谢了一句，随后说道：“我是想问问异人之间的事情，方便么？” “异人啊，事情还是蛮多的。”于清渊坐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问道：“除了各流派的隐秘，基本上就都是些常识问题了，你想知道关于哪方面的？” “嗯……”张楚岚犹豫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是不麻烦的话，可以都和我讲讲么？” 第14章 上学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 推开门，苑陶三人已经在吃早餐。 “臭小子，你再不起来我都打算去掀你被窝了。”苑陶说着，忽然狐疑的看向他。“你小子昨晚不会偷偷干坏事了吧？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也对，到年纪了嘛，放心，我和毕老爷子都是过来人，能理解。” “清渊啊。”苑陶说完，不等于清渊反驳，毕渊也难得的调侃道：“要适度，而且自己动手对身体不好，正常谈个恋爱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于清渊脸色一窘，坐到饭桌前抱怨道：“老师，您怎么也跟着苑爷瞎胡闹啊？” 毕渊笑而不语。 实际上于清渊自己也没想到会跟张楚岚聊到那么晚，等他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已经有微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再低头一看手机，已经五点多了。 张楚岚此前从来都不知道有关异人的事情，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家传手段，所以活得谨小慎微，生怕哪天不小心就暴露出来。 这次意外结识于清渊，并通过于清渊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是异类，还有这一群人也跟自己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而他们这群异类，是同类。 因为初次接触到这个本该属于的世界，张楚岚显得好奇心特别重，没忍住问了很多，于清渊也是尽量将能告诉他的都告诉给他，这才导致两人聊到很晚。 等吃过了饭，于清渊从自己的御空石里取出一整套行医用的针。 这套针是用金刚石炼造而成，看上去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光辉。 而装针用的针套则是用多种生物的毛皮制作而成，摸上去手感顺滑。 “老师，这是送您的。”将针和针套递给毕渊，于清渊介绍道：“虽然没炼成法宝，但也算是极品法器，其本身质地坚硬，可以加强炁的效果，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以气化形。 至于针套，则是可以隔空将针传送回来，并且将破碎的针放在里面也能缓慢进行修复。” 毕渊看着弟子送给自己的礼物，眼里透露出明显的喜爱，可他还是克制的将东西推还给于清渊。 “这太贵重了，能有幸教导你们本就是我愿，又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呢？” “老师，您就收下吧。”于清渊再次将礼物推了过去，郑重道：“您对我们的教导和恩情才更贵重，一点薄礼，也只能聊表心意，还望您不要推辞，就当全了我这个弟子的一片孝心。” “这……”于清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毕渊只能接过礼物。“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见毕渊收下礼物，于清渊脸上也浮现笑意。 “那我去准备上学了。” 于清渊起身去洗漱，随后跟哥哥去上学。 毕渊开车把他们送到校门口，下了车，兄弟俩跟他打了招呼就进入校园。 刚进门，张楚岚就快步从后面追上来。 “渊哥，早啊，尘哥早。” 为了区分兄弟俩，张楚岚直接以两人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作为代称。 “早啊。” “嘿嘿嘿，处男早。” 于清渊回了一句，而于清尘也不知是一开始就没听清张楚岚叫什么，还是因为憨傻发音不清楚，把楚岚叫成了处男。 “尘哥，是楚岚，不是处男。” 张楚岚纠正道。 “嘿嘿嘿，楚岚楚岚，嘿嘿嘿。” 于清尘憨傻的挠着头纠正自己，张楚岚倒也没办法跟他计较。 “渊哥，昨天咱俩聊完我是一晚上没睡着，你再跟我说说其他异人的手段呗？尤其是那个什么天师府，我最好奇了。” 于清渊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小声道： “昨晚我忘告诉你了，咱们不能打扰普通人这是国家规定的，要隐藏，现在人多，等放学了我再跟你说。” 张楚岚默默点头，随后又聊家常般说聊了一些先前在哪上学之类的小事，等到了班级门口才分别。 “渊哥，你和尘哥也在重点班啊？” “对啊。” “我去，难不成尘哥是大智若愚？” “那倒没有，我哥就是数学好，其他烂的一塌糊涂，进重点班有别的原因。” “哦，这样啊。”张楚岚秒懂，随后说道：“我在二班，那我就先走了。” “好嘞，回见。” 一天的课程下来，放学时张楚岚主动到班里里找于清渊兄弟俩。 结果刚进门就看见于清渊在座椅上被人壁咚。 “帅哥，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于清渊嘴角扯了扯，没想到会有这么烂俗的剧情找上自己。 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长长久久的好，还是处一段时间就分？” “当然是长长久久。” 女生毫不犹豫的回答，正中于清渊下怀。 “那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你是花心大萝卜？” “当然不是，但早上班主任不是问了每个人的中考分数么？你还记得我是满分吧？ 那你觉得这样下去咱俩能在一个大学么？ 异地恋你知道的有几个长久？ 如果不能长久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当然，我可以帮助你提升学习成绩，至于以后能不能在一起，那就看你学习刻不刻苦了。” “行，你说的，我一定追上你。” 女生说完就自以为潇洒的起身离去。 于清渊心里吐槽了一句‘年纪小就是幼稚’后，拉着自己哥哥起身，刚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张楚岚。 “哟～渊哥可以啊，刚开学就有人追。” 于清渊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张楚岚跟上后，三人来到僻静无人的地方。 “渊哥，走那么快干嘛？被女生表白害羞了？” “屁。”于清渊停下脚步，看向张楚岚说道：“小丫头而已，不是我的菜，再长个几年我还考虑考虑。” “渊哥这是喜欢大的啊。”张楚岚揶揄道：“没想到渊哥你好这口，放心，做兄弟在心中，我不会说出去的。” “想什么呢你。”于清渊毕竟心理年龄大，接受不了这般年纪的小孩子，可又不能说，只能没好气道：“想问什么还不快问？” 张楚岚轻咳一声不再拿他打趣，一本正经的问道：“渊哥，你说的那个龙虎山，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师府啊，传承千年的正道大派，当今的老天师张之维，号天通道人，是异人界公认最强的异人，没有之一。 而天师府也是藏龙卧虎，隐藏着的高人不知有多少。 他们的金光咒以及五雷正法，可谓是名扬天下。” “金光咒？五雷正法？”张楚岚听到熟悉的名字，脸上掩饰不住的露出惊讶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忙遮掩道：“那些不都是假的么？竟然真的有？” “当然了，许多你在影视作品中见过，或者现实里听说过的门派，其实都有异人建立的流派原型作为基础模板。 咱们异人虽然隐于普通人之中，但没你想的那么神秘，不仅国家知道咱们的存在，一部分普通人也是知晓的。 像传说中那些仙人转世，就是先天异人显现出了异能，从而被普通人误解成神话。 而即便是后天异能，想要学习也需要天赋，总有异人的后代无法继承先辈的传承。 因此漫长的时间下来，自然就有许多普通人知道了异人的存在。” 话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先天异能是什么呢，使出来瞧瞧。” 第15章 买书 听到于清渊想看自己的手段，张楚岚不禁有些犹豫。 从听到龙虎山也会金光咒和雷法后，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好直接向于清渊询问。 心思电转后，他故作迟疑的样子，说道： “渊哥，能…让我先看看你的手段么？” 于清渊也不犹豫，操控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御空石悬浮起来。 “我们炼器师的手段就是化物、御物，以及赋予物体特殊的能力。”说着，他唤出一块完全透明的立方体。“把手伸向这里试试。” 立方体凭空出现，就那样静静的悬在面前，而张楚岚却根本看不到。 张楚岚按着于清渊手指的方向，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掌伸了过去。 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可他的手掌却被什么东西阻隔，仿佛面前有一面无形的墙壁。 “好神奇。”张楚岚感叹道：“这就是炼器师的手段么？简直神乎其技。” “更神的还多着呢。”于清渊说着又提醒道：“不过也并非所有炼器师都有这样的手段，毕竟天赋也分个高低嘛，我和哥哥的天赋在众多炼器师中，勉强算得上是优秀吧。” 自谦了一句，于清渊看向张楚岚，示意该他展示了。 “我的能力就不如你们了。”张楚岚虽然犹豫，但还是在自己手掌上凝聚出护体金光。“这就是我的手段了。” “你这不就是金光咒么？”于清渊毫不犹豫的戳破张楚岚，同时表现出怀疑的样子。“你祖上该不会是哪个叛出天师府的人吧？” 张楚岚皱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刚想说些什么，于清渊却抬手打断他。 “不过你祖上如何与你无关，我既然跟你是朋友，自然没理由卖你。 放心吧，我会帮你隐瞒的，不过你要记得，以后可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出金光咒，不然可能会引起天师府的注意。 电视剧里门派抓到叛徒什么样见过吧？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张楚岚听他这么说，脸上冷汗涔涔，着实被吓到了。 想起自己爷爷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展示功夫，他也觉得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谢了渊哥。”张楚岚对着于清渊感谢道：“谢谢你愿意帮我隐瞒。” “没什么。”于清渊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我哥哥喜欢你，我也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愿意跟你交朋友，这些都是朋友该做的，不用谢。” 说着，于清渊又想起什么，提醒道： “楚岚，你以后可能会接触到其他异人，记着，虽然不是所有异人都好斗，可你如果遇到全性的成员，一旦动起手来，记住不要留手，哪怕暴露自己的手段也绝对不能留手，因为他们真的会杀了你。” “全性成员？”听到于清渊的提醒，张楚岚疑惑的问道：“我记得昨晚你跟我说过，全性都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主，不过你爷爷不也是全性的么？” “嗯，是这样，但你不会以为我跟我哥哥是好人，我爷爷就也是好人了吧？”说到这里，于清渊索性告诫道：“既然你的手段不能轻易施展，那你即便面对我爷爷，最好也隐藏自己，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异人身份。” 张楚岚慎重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三人又聊了几句，随后各回各家。 因为这次是毕渊来接他们，所以倒也没问他们怎么出来这么晚。 等到了家，就见苑陶摆弄着茶几上的几块石头。 “诶？弄回来了？”于清渊丢下书包，惊喜的拿起石头摆弄着。“不容易啊，总算搞到完整的原石了。” 问：比狗头金还难搞到，硬度极高，且稀有的天然矿石是什么？ 答：钨矿石。 钨矿石，被誉为是战争金属之王，硬度高，熔点高。 曾经有过一个笑话。 说是任你怎么捶打，打完了钨矿石还要关心你下你手疼不疼，免得你把自己打坏了找它赔医药费。 现在于清渊手里就拿着一块手指大小的完整钨矿石。 而另外两块矿石，则是锡。 锡被誉为是金牌辅助，本身质地又软又弱，且分布较广，本身并不算稀有，只不过不容易获取到如此完整的锡矿石。 金属圈里有一句话叫：未来什么样，没人知道，但锡知道。 让苑陶帮忙弄来这两块矿石，是为了试验如何将两种不同的气脉流动融合到一起，形成更大的气脉流动。 之前苑陶弄来一堆矿石的时候，其中只有锡矿石而没有钨矿石。 锡矿石被炼化后的作用是提升其他法器的效果，倒也无愧于它金牌辅助的名头。 钨矿石他还没试过，当即也不管其他，握着钨矿石就开始炼化起来。 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他对于炼化法器倒是越来越顺手，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完成了对钨矿石的炼化。 炼化完成后，于清渊用自身的炁进行催发。 嗡！ 一道乌黑的气罡将他笼罩。 “我去！”于清渊惊讶的感受着钨矿石的效果，震惊的说道：“明明不是法宝，可单以效果来看，已经完全不输于法宝了啊。” 钨矿石被催发出来的气罡与它的特性一样，无比坚硬，用来作为护身法器非常实用。 将钨矿石递给苑陶，让他体验效果，于清渊又炼化了一块锡矿石。 “好了苑爷，还我吧，我该去做试验了。” “臭小子，这可是我花钱买来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苑陶还是把钨矿石递给于清渊，不过却紧跟着说道：“你作业写了么？” “刚开学，今天没留作业，饭好了叫我。” 于清渊边说着，边拿起两块矿石往自己屋子里走，于清尘这次却不同以往的并没有跟着他去炼器，反而是拉住他的衣服，扭捏着不说话。 见状，于清渊疑惑的询问道：“怎么了哥？” 于清尘指了指客厅里的书架。 “书。” “想看书？” 于清尘摇头。 “那是书看完了想买书？” 于清尘点头。 “行，那让爷爷带你去书店里买。” 于清尘摇头，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购物车，将里面的预选商品展示给他看。 第16章 拜书 于清渊接过手机。 只见购物车第一栏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工程控制论》五个大字。 “呃…啊？……哥你……” 于清渊迟疑的看向自己哥哥，可看到哥哥眼睛里的希冀，却又不好说下去。 顺着购物车往下看去，只见整整二十五本书都是与之相关的着作。 本着不管哥哥看不看得懂，反正也没几个钱，给他买就是了，只要哥哥开心就好的想法，于清渊勾选所有商品，然后选了代付款，最后掏出自己手机替哥哥买单。 “这憨蛋儿买了什么？”苑陶凑上前，想要看看于清渊给他哥买了什么东西，等看到那些书后，没忍住吐槽道：“你个憨蛋儿写字都费劲，还敢看这个？” 于清尘把手机往怀里一抱，脸上不仅没有伤心的表情，反而很得意。 有弟弟疼的哥哥最幸福。 于清尘现在就很幸福。 “行了，我哥爱看就给他买呗，又花不了你几个钱，咱苑爷也不是那不疼孙子的人啊。” 于清渊出声堵住苑陶接下来的话，防止他继续贬低哥哥。 别看他哥哥憨傻，好赖话他还是能听懂的，被说了心里也会觉得受伤。 哥哥喜滋滋的抱着手机，盯着上面的信息，仿佛立刻就想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书籍。 于清渊看着哥哥的样子，都无法想象他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跟自己这个弟弟要东西的。 “哥，以后要买什么记得和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嗯嗯，弟弟最好，最棒了。” 看着哥哥开心的样子，于清渊脸上也浮现笑容，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能治愈心灵了。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放学后，于清渊如往常一样，研究该如何把两种不同的气脉循环勾连在一起，却迟迟没有得到进展。 两种不同的矿石放在一起，会直接产生排斥反应，要是强行为之，只会毁坏掉两块矿石。 一直研究到深夜，依旧没有头绪的于清渊郁闷的将两块矿石丢在桌子上，想要喝口水透透气。 客厅里没开灯，他一扭头却看到光亮透过哥哥没关严的房门照了出来。 这两个月只顾着忙勾连气脉的事，他倒是还真就疏忽了哥哥的作息。 一时间，他又有些好奇哥哥这么晚不睡在干嘛。 悄悄推开门，却发现哥哥正趴在床上，孜孜不倦的阅读着一本书。 “哥，看书呢？”于清渊放弃了狗狗祟祟的观察，选择光明正大的询问。“看什么书呢？这么入神，连我靠近都没发现。” 哥哥于清尘转过头，开心的指着面前的书，示意于清渊也过来看。 于清渊凑过去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看的云里雾里，并不是很懂。 “呃，哥你看吧，我看不懂。”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弟弟因为看不懂而无法分享自己的喜悦，于清尘竟然从书桌上拿起草稿纸就要现场教他怎么演算。 “不了不了哥，今天太晚了，咱们明天还有课，你也别看太晚。早点睡，咱们明天也能看，要保持足够的精力才能更好的阅读你说对不对？” 听到弟弟这么说，兴致勃勃的于清尘也只能收起书和草稿纸。 就在哥哥把东西放回书桌上时，于清渊注意到桌子上的《工程控制论》。 当时快递到的时候，还是他哥哥拉着他一起去取的快递。 拿起书，于清渊翻开第一页…… 两分钟后，于清渊合上书，双手作揖，连着拜了三拜。 “对不起，打扰了。” 用一句网络用语来表达的话，那于清渊现在状态是：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成天书了，那上面的公式认识他，他却不认得那上面的公式。 “我也，不懂。” 于清尘似乎怕自己弟弟受到打击，还暖心的安慰了他一句。 “咳，没事哥，在这个星球上，能看懂的人也不多，看不懂咱们可以慢慢研究嘛，不急。” “嗯。” 帮哥哥盖好被，关了灯，于清渊喝了口水后回到自己房间。 刚要钻进被窝，他忽然整个人愣住。 “难不成……我哥他真是个天才？！” 这一夜，于清渊无眠。 只要一闭上眼，他满脑子就都是《工程控制论》这五个大字。 有些夜，熬着熬着，天就亮了。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吃早餐。 “你小子昨夜偷看小电影了？”苑陶毫不留情的拿他打趣，口无遮拦一点也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一晚上就把你小子搞虚了？正好毕老在，还能给你小子调理调理补补亏。” 于清渊打着哈欠没理他，自顾自的吃着早餐。 “哟！连和我斗嘴的力气都没了？”见他不说话，苑陶不依不饶，砸着嘴说道：“你小子也不行啊，还不如我个老头子肾气足。” 于清渊依旧不理他，面无表情的吃着早饭。 不仅是他不理苑陶，就连哥哥于清尘也静静吃饭不说话。 只不过于清尘是一边看书一边吃饭，精力全在书上，吃饭的动作异常机械，只顾着往嘴里塞米饭。 “嘿！你们两个今早怎么回事？”苑陶狐疑的看着两个混小子，侧头对静静喝茶的毕渊说道：“怎么一晚上就成这样了？毕老，要不您给看看？” 毕渊笑着，安慰道：“不用看，他俩神完气足，没事。只不过一个专注于眼前的书籍，一个专注于脑子里想的事情而已。” “嘿！这两个臭小子。”苑陶笑骂了一句，随后用筷子敲着碗，大声道：“喂喂，你们俩，回回神，吃菜，吃完了再琢磨你俩那点破事。” 于清渊回神，看了眼苑陶和毕渊，随后默默给依旧没回神的哥哥碗里加菜。 吃过了饭，苑陶也没多问，只是等毕渊送他们去上学之后，悄悄摸进于清渊的房间。 “我倒要看看这个臭小子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 不用翻找，桌子上就摆放着于清渊昨晚睡不着画的气脉图。 各种各样的气脉图杂乱地堆放在书桌上，还有一些废稿被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苑陶静静盯着看了半晌，忽然笑道： “这个臭小子，画这些东西都给画魔怔了，算啦，我也别给你动，免得冲我发火。” 出了于清渊的门，苑陶又进到于清尘的房间。 一分钟后，苑陶对着《工程控制论》拜了三拜，随后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第17章 毕渊离去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日。 放假在家的于清渊忽然喜悦的大喊道：“成了！成了！老师我成了！！” 于清渊呼喊着冲出房门，手捧着图纸，状若癫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和毕渊下棋的苑陶被他吓了一跳，手中棋子都被吓掉了。 “得，又疯一个。”反应过来后，他捻起棋子，在棋盘中又落下一子，嘀咕道：“一个傻一个疯，这下他们两兄弟倒是相配了。” 于清渊冲到毕渊前面，把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死掉不知多少脑细胞，才成功完成的气脉运行图纸拿给他看。 “老师，跟您构想的一样，小循环无法组成大循环，只有先定下大循环的框架作为基础才能成功。 您看，我按照程序员敲代码的逻辑，先融合太极、四象、八卦作为基础框架，又按照框架内不同区域所要求的元素属性寻找合适的物品，还真让我做成了。 哈哈哈，老师您看这里，顺着这里一路行下去，大周天就能完成，逻辑闭环啦！ 现在我只要把气脉运行按照立体图形进行搭建，很快就能彻底弄清楚该怎么去炼制这件法宝。” 看着意气风发的于清渊，毕渊慈祥的笑容中带着欣慰。 恍惚中，许多同样天资横溢的身影，仿佛在此时与眼前的少年重合。 “清渊啊。”毕渊叫了他一声，开口说道：“我要走了。” 于清渊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他想过老师会夸赞自己，想过老师会在指出自己的不足，却唯独没有想过老师会在这个时候要离开。 “诶？”苑陶也是惊讶起身，劝道：“毕老爷子，这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我这也没好好招待您。” 毕渊放下手中棋子，笑着回道：“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难得的温情，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老师，我…我还有许多事情不懂，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您，我……” 被老师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于清渊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 毕渊沧桑的声音响起。 “诸法因缘生，因缘尽则灭，老夫也只能陪你走一时的路，不能伴你一世。 你是个知道路该怎么走的孩子，往后的路，你要去寻，自己去走。 道在何方，心，便在何处安。” 毕渊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便要出去。 “老师！”就在他快要离去的那一刻，于清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路很长，您…慢些走……” 毕渊回身，笑着看向他。 “想老夫了，可以打电话嘛，都现代社会了，离别哪还用这般哭泣。” “嗯！”于清渊重重点头。“那您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好。” 毕渊应着。 于清渊擦干眼泪，起身追上毕渊。 “那我送送您。” 一行三人，送毕渊到楼下，毕渊就不让再送。 “好了，都回去吧，老头子我想一个人四处去逛逛。” 见他这么说，他们也只能不再相送。 看着毕渊走远，三人一鸟心中皆是不舍。 这一夜，于清尘哭的很伤心。 可日子还要接着过。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收拾好心情的于清渊推掉所有事情，来到事先清空的地下仓库，正式开始炼制他筹备已久的法宝。 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以为太极四象八卦图，是八卦在外，四象在中，太极为核心。 而实际上却是，四象与八卦相互重叠，并将八卦包含在内，太极如一个圆球，将二者全部囊括其中。 世间万物，哪怕是诸天寰宇，亦逃不过这太极阴阳之理。 需要的材料，早在研究气脉运行图的过程中就顺带准备好，都是些实验后遗留下来的东西。 将各个物品按照图纸规划摆放好，随着于清渊开始行炁，将自身之炁注入到阵法当中，那些物品也悬空而起，组成的阵法变得更加立体。 这次炼化，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日升日落，昼夜更替。 转眼间，于清渊就已经在仓库里整整三天滴水未进。 而他面前的那些物品，也已经融合成了一个混杂着各种颜色的圆球。 经过三天时间的炼化，圆球变得如糖豆般大小。 他在这里炼化法宝，自然是错过了上学的时间。 不过苑陶以他感冒为由，替他请好了假。 本就是刚入春没多久的季节，流行性感冒高发期，再说孩子感冒很正常，老师也就没多问。 不过看着监控画面的苑陶却是很焦急。 在他眼里，学上不上都无所谓，他是怕于清渊蛮干。 整整三天连口水都没喝，即便是异人身体强健体内有炁供应，也扛不住这么熬。 就怕到最后，法宝炼成了，身体却饿出点好歹来。 正常炼器师炼器，都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需要炼器师用自身的炁长时间不间断去喂养，有些天赋不好的炼器师，甚至用几十年才能炼出一件法器。 也因此，法器对于炼器师来说，都是如同命根子般的存在。 说起来也是他习惯性思维使然犯了糊涂。 于清渊走的路子和正常炼器师不同，他炼那些天然造物，用时就没有超过一天的，所以他也从来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也因此，这次于清渊这次炼制法宝，他也忘了提醒他不要蛮干。 可他现在又不敢去打断于清渊。 那份炼制图纸他也看过，知道于清渊就是按照一鼓作气完成去设计的，中间要是停顿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眼下看那圆球的状态，明显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就更加不敢去打扰。 不过他心里也琢磨着，要是今晚还没成功，就必须打断于清渊，不能再让他继续这么蛮干下去。 异人三天不喝水，那也是要活活把自己熬死的。 就在苑陶这么琢磨的时候，屏幕中突然闪出刺眼的金光，闪的他不得不别过头去。 等光芒过去，再看监控时，只见于清渊面前正悬浮着一枚金灿灿的圆球，仿佛是一粒金丹般。 紧接着就见于清渊捏住金丹，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我靠！这臭小子饿疯了！” 第18章 一颗金丹吞入腹 等苑陶冲进仓库的时候，却发现于清渊盘坐在地垂着头，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 “这是……”苑陶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过许多异人手段的，立刻就看出他此时的状态。“怎么会突然陷入内景里去了？” 蓦地，苑陶瞪大了双眼。 “啧！看到那张图纸的时候我就该想到，那不就是个奇门阵嘛！” 明白陷入内景中的人有多难以让其清醒过来，苑陶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于清渊不是术门中人，陷入内景之中就更加不容易出来，这让他怎能不急。 可他正着急的想着办法时，身旁却忽然传来于清渊的声音。 “苑爷，您这拉磨呢？” 一转头，苑陶就看见于清渊已经恢复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吓死我了你知道么！” 骂了于清渊一句，苑陶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转头又夸赞道： “你小子可以啊！术士落入内景都很难出来，你竟然这么快就清醒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我苑陶的孙子。” 听到他的话，于清渊却是轻笑。 “我说您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忘了咱们炼器师对于法宝的掌控了是不？这可是我的法器，进出不还是我一念之间的事儿？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掉进内景里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难道我还分不清自己是在法宝内还是法宝外么？” 被于清渊打趣，苑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关心则乱。 不过他撂不下面子，骂了一句就上脚去踹于清渊。 挨了一脚，于清渊也不生气，笑嘻嘻的从地上站起，跟着苑陶往外面走去。 “嘿嘿，饿了，有吃的没？” “有，凉了，自己去吃。” 于清渊这时候都快饿昏过去了，哪里还管冷热，甭管是什么，只要能吃他就敢往嘴里塞。 “我哥呢？” 于清渊大口往自己塞着饭菜，也不尝味道，囫囵吞枣般的就咽了下去，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了问自己哥哥。 “知道你在这里待多久了么？三天！今天都周一了，憨蛋儿当然是去上学了。” “你怎么把我哥自己送上学？”于清渊咽下嘴里的饭菜，严肃的说道：“他自己去说不准就要被欺负，怎么不给他也请个假。” “吃你的饭吧。”苑陶看着他的吃相，满脸嫌弃的表情。“你还能一直护着他？只规避问题能行么？堵不如疏，就像你初中时候揍那几个小混混一样，打一顿就好了。” 于清渊知道苑陶说的对，可还是不想这样。 “那也不能拿我哥去当鱼饵啊，幸福者避让原则你不知道？好鱼钓不到，死鱼正口一钓一个准，人心哪能经得起考验。” “反正我已经送他去上学了，有什么事也要等他放学再说。” 说不过于清渊，苑陶索性侧过身不去看他。 等于清渊吃完了饭，苑陶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那个法宝，什么名堂？拿出来瞧瞧。” “拿不出来，在我身体里扎根了。”于清渊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名堂，就是强化自身，固本培元，提升修炼速度，顺带可以使用各种奇门术法而已。 不过我不是术门中人，不会使那些术法，只能当个奇门法阵来用。 现在这金丹已经融入我的下丹田，跟我自身的气脉相连，硬取的话会影响到我自身根基。 而且这法宝用谁的炁炼制，就只认谁的炁，即便取出来您老也用不了。” “嘶！这么神异？”苑陶面露惊讶，随后想起什么般说道：“你小子这个金丹不会已经触及到灵宝层次了吧？” “灵宝？”于清渊疑惑的看向苑陶，问道：“那不是小说杜撰的么？我一直以为没有这个级别呢，你以前也没提过啊。” 苑陶听到这话，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 “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活物皆有灵智，而死物却没有，因此当活物丧失灵智后，人们就把那种状态称之为死。 咱们炼器师炼的就是死物，而咱们炼器师中一直有个说法，那就是当死物拥有灵智的时候，那件法宝就成了灵宝，可以像人一样不断变强，还不会像正常的生物那样死去。” 于清渊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那要按你这么说，彩羽不就是灵宝了么？” “那不一样。”苑陶马上否决了于清渊的想法，解释道： “彩羽的确是能自主修炼变强的法宝不假。 但它是你用活物炼化而成，且依旧会死亡，会丧失灵智，等它死后一旦失去炁的供应，其肉身也会消亡，所以肯定跟灵宝沾不上边。” 于清渊听后狐疑的问道： “可我这金丹也没灵智啊，怎么能跟你说的灵宝扯上关系？” 苑陶抬手指向他的下丹田位置，耐心的给出解释。 “金丹进入你的下丹田，与你的炁相连。 你让它变强，它也能让你变强，说不好到底是谁在反哺谁。 看上去你们现在类似于共生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它离开了你，参与到其他天地造物的气脉循环当中去，是不是也能不断变强？ 所以说，它已经算是能够自主修炼变强。 不过它没有灵智，因此我只说它是可能触及到了灵宝层次，并不是完全成为灵宝。” 于清渊听到这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心里一阵恶寒。 “那它还是别诞生灵智的好。” 于清渊心想着：‘这要是诞生灵智那还得了？！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生孩子？’ 这一刻，于清渊似乎已经开始感觉自己肚子有点不舒服了。 看到他的表情，都不用说，苑陶立刻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调侃道： “嘿，我还真想见见世间第一件灵宝长什么样子，顺带还能见识一下男人怎么生孩子。 妙，实在是太妙了。” 苑陶越说越高兴，忍不住抚掌而笑。 相比于看热闹的苑陶，于清渊满脸黑线，心里一万个不想搭理这不正经的糟老头子。 “越说越没个正经。”把碗筷收起来放进洗碗池泡好，于清渊边洗手边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去接我哥放学。” 第19章 来自苑陶的嘲笑 校门口，于清渊安静等待着自己哥哥出来。 等了一会儿，只见哥哥于清尘在张楚岚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看到三天没见的弟弟，于清尘显得很是开心，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给了于清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今天在学校没受欺负吧？” 于清尘摇了摇头，满脸憨笑。 “谢了楚岚。”于清渊转头看向张楚岚感谢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这周早餐你义父我包了。” 张楚岚揽过于清渊肩膀，坏笑着说道：“哎哟？铁公鸡终于肯拔毛了？” “去你的。” 于清渊用肩膀拱了一下张楚岚。 张楚岚跟他开了两句玩笑，随后对着苑陶打起招呼。 “苑爷爷好。” “嗯。”苑陶微笑着回应，随后问道：“楚岚，憨蛋儿他今天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张楚岚解释道：“今天老师们看渊哥不在，怕尘哥受欺负，也怕尘哥没人照顾乱跑，所以一下课就把尘哥叫到办公室看着，我实际上也没帮到什么忙。” 苑陶点点头，接着又说道： “那也要谢谢你对憨蛋儿这么上心了，走吧，上车，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苑爷爷，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先不回家。” “嗯，那行吧。”苑陶也没坚持，不过提醒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别乱跑，早点回家知道么？” “好嘞，您就放心吧。” 张楚岚跟几人打了招呼，随后就小跑着远去。 于清渊三人上了车，也往家里赶回。 可车开到半路，于清尘忽然看到什么，兴致勃勃的把脸贴到车窗上朝外张望。 “哥，看什么呢？” 听到于清渊询问，于清尘马上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老老实实坐回，还一直摇头，表示自己没看什么。 见自己哥哥这副表现，于清渊狐疑的转身通过后车窗朝外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街边商铺，就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过人群中却有两个身形妖娆，衣着性感的背影。 于清渊狐疑的悄悄看了眼低着头的哥哥，心中暗想道： ‘应该不会吧？……我哥……思春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开口试探一下，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就该早点给自己哥哥普及相关知识，不然哪天自己没看住就可能犯原则错误。 “咳。”虽然想着开口试探，但问自己哥哥这种事情，于清渊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哥，刚才那两个人也是异人？” “人？” 出乎意料的是，于清尘反而疑惑的看向于清渊，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哥你刚才…不是在看人？” “不是啊。” “那你在看什么？” “……”于清尘听到弟弟询问，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半晌才用如蚊蝇般的声音小声道：“模型店。” 一直静静偷听的苑陶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自己龌龊，觉得是憨蛋儿龌龊…哈哈哈哈……他懂什么是女人么？哈哈哈哈……不行了……哎哟我滴天呐……哈哈哈……笑死老头儿了……” 被苑陶逮到机会嘲笑，于清渊满脸黑线，臊的耳根子通红。 苑陶边笑着边找停车位，等把车停下后，他捂着肚子笑道： “哈哈……走走…给憨蛋儿买模型去，哈哈哈……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说着，苑陶就率先下了车。 于清渊也黑着脸，拉着自己哥哥一同下车。 走到模型店前，苑陶还止不住的掩嘴笑着。 见状，于清渊没好气道： “别笑了，你要是没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苑陶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老头子我爱看，喜欢看，光明正大的看，我就喜欢这口儿。不像某些人呐，嘴上不承认，那贼溜溜的眼睛专往白花花的地方看。” 于清渊理亏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赶紧拉着哥哥推开门走进模型店。 进了店于清渊才注意到，这是家专卖周边模型的店，店里还有一些与周边相关的小商品。 刚进入，就见哥哥于清尘跑到人家的镇店之宝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着，要不是有玻璃阻隔，他甚至想上手去摸。 至于为什么于清渊立刻就确定这是人家的镇店之宝，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是摆放位置。 那个模型放在店里正中央，也是最明显的地方，足以看出其重要性。 其次是模型的样式。 四米多高的机甲，给人机械感十足的感觉，威武又霸气，左手电磁炮，右手光刃，背后一对巨大的钢铁羽翼，羽翼末端还有火焰喷出的造型，看上去异常拉风。 只一眼，就能知道这玩意必定很贵。 最后则是这个模型下面的牌子。 只见那牌子上面写着两行字。 【镇店之宝】 【行星级单兵战甲】 这时，店铺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对着苑陶说道： “老先生，还请不要让孩子离的太近，避免因此受伤。” 只一句话，就能看出这家店的工作人员素质很高。 “嗯，知道了。” 有人过来，苑陶也不好再继续嘲笑于清渊，收起笑容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可他这番表情变化，落在工作人员眼里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等工作人员开口，于清渊赶忙打圆场。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请问这个仿真模型怎么卖？” “很抱歉，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只展览，不卖的。” 虽然猜到了不会卖，但自己哥哥喜欢，于清渊还是想争取一下。 “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你们老板？我们还是想聊一下。 即便真的不行，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我们也可以知道是从哪里定做的模型，也好知道该去哪里购买，美女姐姐你看能不能帮下忙？” “这……”工作人员听后犹豫的朝楼上望了一眼，随后决定还是先去问问自家老板的看法。“行，那几位客人请到这边稍作休息，我去问一下我们老板。” 于清渊点头，苑陶也没有异议，刚想带于清尘去沙发上休息，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模型只送，不卖。” 第20章 热情招待 三人回首望去，却见是一中年男人，正微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 “苑老！好久不见！” 男人伸开双臂，热情的朝这边走来。 待到近前，男人激动的牵起苑陶的手握住。 直到这时，苑陶才想起眼前的是谁。 “哦，是你这个摔泥娃啊，这都多少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这个糟老头子。” “哈哈，苑老还能认出我这个摔泥娃可是我的荣幸啊。” 被揭老底，男人不仅没生气，反倒是与有荣焉般笑着。 “苑老，这两个孩子是？” 视线移向于清渊两兄弟身上，男人意有所指的询问着。 “他们啊。”苑陶也没有瞒着男人的意思，不过有普通人在场，他也没有明说，只说道：“收养的两个孩子。” 男人一听，双眼顿时亮了几分，惊讶的望着两兄弟。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说着，男人又拱手朝苑陶恭喜道：“那小子就恭喜苑老您后继有人了。” 自己被夸，苑陶还没什么反应，可自己两个传人被夸，苑陶脸上却堆满了掩饰不住的笑。 见状，男人就着氛围，顺势邀请道： “苑老，别站这儿，走，上楼，记得您爱喝两口，我自己鼓捣的自酿这两天刚到年份。 这不，才拿过来打开，寻思着孤芳自赏，您就光临我这小店了！ 说穿了这都是缘分，您今儿个怎么着也得赏个脸，跟我小酌两杯，品鉴品鉴我这自酿怎么样。” 店老板给足了苑陶面子，热情的招呼着苑陶。 “成！”苑陶也没拂了对方的面子，顺着对方的邀请就应承下来。“那就尝尝你小子的自酿怎么样。” “谢苑老赏光，哈哈，来，这边请。” 店老板引着三人上了楼，进到他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于清渊的视线就被立在老板椅后面的石头所吸引。 那石头明显是整个切下来的，石头上不规则分布着十数根墨绿色的晶体。 店老板忙着招待苑陶，却也一直留意两兄弟。 于清尘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脑袋不灵光的，所以他的注意力自然更多落在了于清渊身上。 注意到于清渊的视线，男人一边把酒坛拿出来，一边夸赞道： “小兄弟好眼力，一眼就知道这是我这店里最珍贵的物件。” 于清渊听出，对方这话只是看在苑陶的面子上才说出来的，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能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才故意只说这是最贵的，目的就是不让于清渊觉得难堪。 虽说对方是一番好意，但于清渊也不能丢了苑陶的面子，当即顺对方的话笑着说道： “这么大，这么完整的祖母绿原石通常都是有价无市，我也就只能看看而已，还是老板您更高些。” 店老板挑了挑眉，开酒坛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见于清渊不仅知道这是什么，还明白其价值，更是反捧了自己一句，他心道自己还是小瞧了眼前的少年。 “哈哈，小兄弟好眼力，不过在苑老面前，我可不敢称高。 我叫墨潐，生的早些，虚长你几岁，小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墨哥。” “于清渊。”于清渊也不推辞，拱手抱拳，先是报出自己名字，随后又介绍道：“这是我哥，于清尘。” 于清尘赶忙学着自己弟弟的样子拱手作揖。 墨潐也向兄弟二人拱手抱拳。 互尽礼仪，墨潐摆好酒盅倒上酒，抬手做请。 “来，苑老，尝尝看。” 苑陶也不客气，捏起酒盅抿了一口。 “嗯～”舒服的闭眼挑眉，咽下酒后，苑陶忍不住咂了咂嘴，发出声响。 忽然，苑陶眼珠子一转，对着于清渊说道： “臭小子，你也尝尝，来，给这臭小子也倒一盅。” 闻听此言，了解苑陶什么秉性的于清渊立刻说道：“爷你这是想让我出丑啊。” 墨潐也是劝道： “苑老，孩子还小，可经不起这么大的酒劲儿，而且我这酒里可是放了壮阳的药材，这要是回去后……” 余下的话墨潐没继续说，可在场除了于清尘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然而，苑陶就是喝出了这酒里的东西，才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看于清渊出丑。 像他这般年纪，正是火力壮精力旺盛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般大补。 苑陶不说话，就幸灾乐祸般笑看于清渊。 眼看他一直这么盯着自己，于清渊明白自己眼前不喝也免不了被蛐蛐，倒不如先尝尝是什么酒能让他露出刚才那副表情。 “墨哥，帮我也倒一盅吧，既然爷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尝尝。” 墨潐通过察言观色也看出这爷孙俩平日里的状态，当即也不多劝，直接给于清渊倒了一盅。 酒，于清渊这辈子没喝过，但他上辈子可也是好酒之人，只不过是这辈子修行戒掉了而已。 这次他要是露了怯，以后苑陶少不了暗戳戳阴阳怪气。 为了让苑陶接下来没话说，免得他回家后蛐蛐自己，于清渊也决定小小展示一下。 先是端酒观色，再又举酒闻香，最后饮酒入口。 “嗯～” 酒落腹中，于清渊这才开口说道： “入口轻，酒味醇厚，层次丰富却不杂，落喉如自流，酒进胃囊，宛如火从心中升，好酒！” 墨潐眼中露出诧异之色，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竟然连品酒都懂。 相比于墨潐，苑陶更是惊讶。 “嘶！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学会喝酒的？你除了上学也没离开过我视线啊，难不成你小子逃学了？” 于清渊挑眉看着苑陶不说话，眼底里满是少年得意。 不想说的话可以选择不说，他没必要编谎话骗苑陶，因为他也知道苑陶不会在意。 果然如他所料，苑陶说完后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又让墨潐给他倒了一杯。 最后在墨潐的热情邀请下，四人又到一家墨潐觉得味道不错的酒楼去吃饭。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散场时候，苑陶给了墨潐仓库的地址，而墨潐也热情的表示明天就联系车辆给送过去。 于清渊在苑陶半哄半激将的方式下，又喝了好几杯，下楼时脚步都有些摇晃。 可也正是在这种醉眼惺忪的状态下，于清渊无意间瞥见一楼大厅中间那个玻璃水箱里，一只章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触手不断的在玻璃上碰触着。 第21章 鱼风波 于清渊眯了眯眼，定睛仔细瞧去，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章鱼真的在看着自己。 迈步走过去，将手贴在玻璃上，却见那章鱼挪了挪位置，也将触手隔着玻璃跟他的手贴在一起。 “你要是想跟我走，就把触手都贴过来。” 他刚说完，就见章鱼果然把触手全部都贴了上来。 “成。”于清渊说着，回头看向跟过来的苑陶说道：“爷，您看……” 苑陶抬眼看着他那因为喝酒而红润的脸颊，哼哼了两声，最后还是心软说道： “家里都快成动物园了，行吧，不过这次要是还不给我耍，那就没下次了。” “嘿嘿，谢苑爷。” 于清渊嘿嘿笑着。 他也知道，家里的彩羽每次和苑陶吵嘴都把苑陶气的不轻。 也不知道彩羽从哪学的那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话。 或许也是因为于清渊禁止的缘故，彩羽除了第一次骂苑陶以外，往后每次和苑陶吵嘴都没再说过一个脏字。 吵不过一只鸟，苑陶也拉不下面子用于清渊去压它。 要是动用武力镇压倒也行，偏偏彩羽还是个稀有类型的法宝，下手轻了打不过，下手太重万一打坏了苑陶自己也心疼，如此就僵持了下去。 于清渊和玻璃缸里的章鱼互动，苑陶也是让服务人员去联系店老板，想商量一下转让的事。 按理说，花几倍的价钱买入一只章鱼应该很好谈，毕竟也不是什么稀有品种，就只是一只常见的章鱼。 通常来说，这个品种的章鱼都是烧烤摊上的常客，本身并不值什么钱。 找到大厅经理后，也通过电话联系上了老板。 可店虽然联系上了，但人家是个不差钱的主，怎么说都不肯卖，苑陶出到十万的价格都不行。 一条普普通通的章鱼出到十万，按理说已经算是天价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不肯卖。 苑陶皱着眉最后一次报价二十万，结果人家老板依旧不肯卖。 “嘿！行！那你把你这章鱼可看住了！” 苑陶也是被对方气到了，撂下一句狠话就挂断了电话。 “臭小子，走！我还就不信了。” 于清渊也算看出来，苑陶这是跟店老板杠上了，这章鱼不出今晚绝对被苑陶偷回来，说不定还顺便放把火。 通常来说，即便是全性成员也很少会对普通人下手，但要是真来了脾气，下起手来也是毫不客气。 苑陶自从开始养他们兄弟俩，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全性的任何活动，更没有明着行走在异人界，因此公司对他的管控小了不少。 再加上于清渊给他的那些天然法器，随便转手卖两件就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苑陶倒也乐得清闲。 可这养了多年的脾气，此刻却被这店老板给成功气了出来。 几人才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形壮硕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人，火急火燎的冲进大厅，随即张口喝道： “我看看是谁跟我撂狠话呢？！” 苑陶一听，这是正主到了，当即也没客气，走到男人身后，趁着男人没留意到自己，一指就朝着对方生死门按去。 中年男人忽然一惊，猛的朝前扑去，躲开了苑陶这致命一指。 转过身，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苑陶，问道：“不知哪位高人？晚辈可有得罪？” “哼哼。”苑陶冷笑两声，随后不紧不慢道：“我就是那个买章鱼的。” 此时中年男人背后也是冷汗直流。 为了一条章鱼，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怎么算都不划算啊。 “就为了这个下杀手，还在……”中年男人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顿时惊讶道：“你是全性妖人！” “呵呵。”苑陶笑声更冷，低声说道：“妖人不妖人，叫的可真难听。” 苑陶说着就要动手，却被于清渊按住。 要是在监控下和对方动手，那他们兄弟俩这个全性的身份可就坐实一半了，再想洗清都难。 “别激动。”于清渊边安抚着双方的情绪，边走到前面，将苑陶和对方的视线挡住，随后说道：“这位大叔，我和您那章鱼有缘，它愿意跟我走，我保证对它好，不是为了吃它才要和您买。 而且要是为了吃，也不至于拿二十万跟您买不是？ 您看今天这事儿，也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口头给您赔个不是。 要不…您就忍痛割爱一下？” 于清渊这话说的看似客气，可实际上却是在给对方施压。 他确实不想加入全性不假，但苑陶对他和哥哥的恩情与爱护，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践踏。 要不是对方当着他的面说苑陶是‘妖人’，他还真想着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小屁孩，这里有你……” 中年男人还想再说什么，可却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窒息，仿佛身边的空气都被抽空。 这并不是什么错觉，而是于清渊用御空石将男人困在了立方体的空间结界内。 不过他倒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只是控制住将男人周围空气，变得更加稀薄了而已。 这时候，饭店的服务人员听到吵闹声也都聚了过来。 见人越来越多，于清渊也撤去结界把对方给放了出来。 看着大口喘气的中年男人，于清渊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板，您小心祸从口出啊。” 中年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于清渊，不知道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可无论是什么手段，他知道那都不是自己能应付的。 “行！我认栽！章鱼你们拿走吧。” 于清渊脸上露出微笑，回道： “谢了，不过还请您再卖我们个箱子吧。” 中年男人看着于清渊，无奈挥了挥手招呼服务员。 “去给他拿。” 服务员看着自家老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命令去执行。 很快，章鱼就被捞出来，放在一个专门用来装水产品的箱子里送了过来。 “谢谢。”于清渊抱起箱子，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随后又看着苑陶说道：“苑爷，给他转钱吧，咱们也不能白拿。” 听到这话，本想着白拿的苑陶没好气的低声嘀咕了句什么，走上前要给对方付钱。 “不用了，你们快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见对方摆着一副臭脸，苑陶收起手机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于清渊也无所谓，对方爱要不要，摆一副臭脸给谁看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套正邪不两立的封建思想。 要不是于清渊刚才拦着，就中年男人那点功夫，苑陶早干掉他了。 第22章 初墨 抱着装着水的箱子出了门，墨潐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安抚苑陶情绪，顺带还夸两句于清渊。 说他年少有为，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对方。 回去的路上，因为喝了酒，墨潐特意让自己员工做代驾，开苑陶的车送他们回去。 到了地方，于清渊顺手塞给那位员工一千块钱做打车费，也算犒劳一下这位辛苦的打工人。 苑陶看见了他的动作却也没说什么，反正他花的是自己的钱。 当初卖法器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谈好分成比例。 为了能五五分账，于清渊还和他‘据理力争’了好一阵。 记得当时苑陶说他痴心妄想。 于清渊说这是苑陶对未来的投资，投入越多回报越高，不然等苑陶老了就给他找个山沟沟的土坑埋了，绝不风光大办。 在于清渊孝出强大的攻势下，苑陶最后同意五五分账，于清渊这才不用再管苑陶要零花钱。 回到家，于清渊第一时间把箱子打开，三人看着里面的章鱼，连彩羽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那章鱼也不怕人，用触手支撑着抬起头，安静的跟于清渊对视。 “嘿！这小东西倒是和彩羽刚来的时候一个样。” 苑陶笑着伸出手去摸章鱼的头，章鱼也不躲，就任由他抚摸。 “爷，你还是少说两句，别像得罪彩羽那样又把它给得罪了，到时候人家又不给你玩，你可别找我。” 于清渊适时提醒着苑陶，惹得他一阵白眼。 “好啦小章鱼，我要开始炼化了，你只要记得别抵抗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章鱼也不知听没听懂什么是炼化，反正是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同意。 见状，苑陶惊奇道： “还真是什么事都让你小子给碰到了，净是些通人性的。” 于清渊没说话，默默两手搭在章鱼头顶准备开始将其炼化成法器。 “咦？有点意思。”将炁送入章鱼体内的一瞬间，于清渊惊讶的说道：“怪不得那老板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 苑陶好奇的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于清渊没解释，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探查。 苑陶把手伸过去查看，却发现这章鱼竟然是个已经得了炁的，瞬间眼神就亮了起来。 “动物得炁比人更为不易，属实难得啊，这次还真捡到宝了。” 于清渊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章鱼智商很高，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然界中的bug聚合体。 身体控制不协调，其他生物是想办法让其协调，章鱼直接进化出八个副脑去控制。 身体供血不畅，其他生物是想办法提高血液循环效率，章鱼直接再搞出两颗心脏。 而就是这样怪异的生物，却被生物本能锁死。 一旦到了繁衍期，章鱼体内就会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大量激素，刺激着它们去繁衍后代。 而只要完成了繁衍，章鱼离死也就不远了。 别说是野生动物，就算是人类，也没几个人能抵抗得住体内高度分泌的荷尔蒙。 这小家伙虽然得了炁，可也逃不开生物的繁衍本能，要不被那店老板发现，它现在不是在夜市烧烤摊上，就是完成繁衍死在了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说完这番话，于清渊轻轻抚摸着章鱼，开口说道： “小家伙，你是真幸运，我正好可以帮你逃过你的生物本能。” 章鱼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将触手搭在了他手上。 于清渊也不再犹豫，开始专心炼化章鱼。 章鱼这个物种很是奇特，它们的神经元细胞甚至比人类还要多，也就是说，理论上它们应该比人类要更加聪明。 可一旦它们完成了交配，雄性章鱼要么直接被吃掉，要么自断生殖器官成为太监，最后活活把自己饿死。 而雌性在卵孵化后，体内会分泌出一种激素，导致它神经紊乱直接疯掉，过程中它会不断吞噬自己的触手，直至最后把自己吃死。 而这也就导致了，章鱼是根本无法对后代进行教育的，也无法传承上一代的知识。 即便因为各种特殊原因没有进行繁衍的章鱼，其也无法存活太久。 章鱼的体型在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它们会随着进食而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也因此，哪怕不繁衍，它们的生活里也只有三件事。 狩猎、进食、饥饿。 体型越大，这种恶性循环的进程就越快，最终章鱼会因为无法捕捉到足够的食物而活活饿死。 如果人类的体型也没有上限，那么人类也将陷入到永无止境的本能当中去。 章鱼的任何一个能力单拿出来，在理论上都是极其强大的，然而就是这些能力聚合在一起，却反而让章鱼被彻底困死。 如果换个角度去看，章鱼的存在，就好像是大自然想要创造出一个极其强大的种族，章鱼就是大自然异想天开后的失败产物。 生物基因，早就将章鱼的一生锁死。 而今天，章鱼族群中将迎来第一个跳出本能封锁的个体。 于清渊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这条章鱼成功炼化成法宝。 念力、拟态、自我再生。 这就是章鱼所拥有的三个能力。 念力可以操纵物体，与人进行精神上的交流。 拟态则是可以模仿任何物体的形态和炁的状态，如果输入的炁足够多，甚至可以模仿相对应物体的质量。 比如说，其可以变成一把真正由钨钢锻造的冷兵器。 至于自我再生，那就是章鱼原本具有的能力了，可以让肉体再生。 不过因为得到了加强，所以可以达到瞬间再生的效果。 炼化完成后，章鱼身体忽然快速发生变化，眨眼间就变成了跟于清渊一般无二的样子，连衣服也都模仿了出来。 “哦？可以啊。”于清渊感应着章鱼的内在，惊喜的说道：“竟然连内脏也能模仿，不错不错。” 章鱼摸着自己的喉咙，尝试开口说话。 结果咿咿呀呀的半天，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说出来。 “别急。”于清渊安慰着它，说道：“人类自己学会清晰的表达想法，都要学个好几年，不用太急，慢慢来就行。” 章鱼点点头，没再急着学说话。 彩羽飞到章鱼头顶，不断张嘴说话，明显是在故意气章鱼现在还不能说话，章鱼也不恼，抬手把彩羽拖下来，放在面前仔细观瞧。 于清渊看着它俩耍宝，琢磨着该给起个什么名字。 “要不，就叫小丸子吧。” 话刚出口，就见章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不喜欢啊？那叫章初墨？” 章鱼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 “章是章鱼的章，初是最初的初，墨是墨水的墨。呃……貌似你听不懂哈。 就这么说吧，你不是会吐那个黑色的东西么？我们管那个叫墨汁，吐墨汁也叫出墨，不过是吐出的出。 谐音梗你懂吧？” 章鱼摇头表示不懂，但又点头，努力模仿着初墨的发音。 “你这是？喜欢这个名字？” 章鱼点头。 “成，那以后你就叫章初墨了。” 第23章 弊端 又是一年暑假。 这天中午，苑陶把躺在床上睡觉的于清渊叫醒。 于清渊迷迷糊糊醒来，就听苑陶说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嗜睡了？该不会是你把身体炼化成法宝出问题了吧？还是你在内景里玩的不亦乐乎贪禅了？” 自从放假开始，苑陶就发现于清渊经常赖床。 一开始还没在意，直到发现于清渊甚至连早饭都起不来，这才发现似乎出了问题。 可他探查过后，发现于清渊身体并没出问题，就把问题归结到于清渊是在内景里面贪禅上。 揉着惺忪的睡眼，晃了晃还有些发昏的脑壳，于清渊边起床边解释道： “没贪禅，也不知怎么了，昨晚本来想躺着打会游戏，结果一躺下就睡着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苑陶也察觉出事情不对。 “你小子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要不叫毕老回来给你看看？” 于清渊摆了摆手，拒绝道： “老师最近新收了个入室弟子继承衣钵，正忙着呢，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 “不行。”苑陶皱着眉，训斥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抓紧看看怎么回事，免得真出了事情就晚了。” “行吧。” 于清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随口应着。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连意识都变得有些迟钝，空空的脑袋里什么都思考不了，甚至都不在意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出了房门，客厅里章初墨变成人形，正抱着笔记本在学习，哥哥于清尘趴在沙发上看书，彩羽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于清渊晃悠到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着给他留的饭菜。 苑陶看着他边打瞌睡边吃饭的样子，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立刻转身回屋，悄悄给毕渊打去电话。 …………………… 第二天下午，匆匆赶来的毕渊坐在床前，给依旧在昏睡的于清渊诊脉。 半晌，毕渊收回手。 “毕老，怎么样？” 苑陶询问着，语气略显焦急。 毕渊叹了口气，说道： “是老夫疏忽了，忽略了肉身与灵魂的平衡性。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清渊他现在就是台电脑。 如今这台电脑的硬件和软件无法兼容，肉身太强，给灵魂施加的压力太大，导致灵魂过于疲惫，而他自己却根本感知不。 长此以往，他会在昏睡中慢慢死去。” 苑陶听到症结，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 “这样啊，那好办，等这小子醒了，让他把自己灵魂也炼成法器不就行了？以前我看他拿养殖场里的家畜做过类似的实验，还有成功的例子，想来不难。” 谁知，毕渊听到这个解决办法后却是摇头说道： “没那么简单，咱们发现的太晚，现在清渊的灵魂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别说与人动手，就算是运炁炼化法宝，也会使本就承受巨大压力的灵魂遭受重创。 你就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有多久没再炼化其他东西做实验了么？” 经毕渊这么提醒，苑陶这才想起，貌似早在于清渊出现嗜睡之前，他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做过实验。 可于清渊的炼器师之路本就与正常炼器师不同，正常的炼器师哪里会像他这样不断用炼化法器来做实验。 因此，那时候苑陶也就没太在意，只以为于清渊是在鼓捣什么新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苑陶后知后觉，急忙问道：“总不能让他这样一直躺下去吧？” 毕渊抬手示意苑陶稍安勿躁。 “这也是问题所在。 要是一般人，我施针下去，再经过药物辅助和自我调理，慢慢就能恢复过来。 可清渊他的肉身虽然现在还只是法器层次，但也拥有自我防御的能力，老夫这一针下去，难免会激起他自身的防御。 到那时候，不仅救不了他，反而会加重对他灵魂的负担。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己醒来，在他清醒的状态下为他施针，助他完成对自身灵魂的炼化。” 说到这里，毕渊又感慨道： “要不是他自小就锤炼性命，灵魂远比寻常异人更加坚韧，也不会有施救的机会。” 众人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静静等待于清渊醒来。 …………………… 午夜。 月垂星空。 于清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醒了？” 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于清渊抬眼望去。 “老师？” 借着月光，发现是自己老师毕渊，于清渊连忙坐起身。 “老师您怎么来了？” “弟子出了事，我这个当老师的又怎么能不来看看？” 睡足了的于清渊此刻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的事情让老师跑一趟，当即不好意思的说道： “给老师添麻烦了。” 毕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随后又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清醒许多了。” “嗯，趁着你现在状态好，咱们宜早不宜迟，我为你输炁，帮你承受部分肉身的压力，你尽快将灵魂也炼成法器。” 听到毕渊的话，于清渊却有些沮丧的说道： “老师，灵魂想要炼成法器没那么简单。 灵魂在本质上也是一种能量，是基于人的意识所凝聚而成的，最核心的部分是意识。 我之前做过实验，只有将意识剥离出来，再以意识为核心凝聚灵魂，才能炼化出灵魂法器。 可我要是把自己的意识剥离，又怎么能控制自身的炁去炼化灵魂呢？” 毕渊一时间也被这个问题难住，垂下眸子思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毕渊给出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要剥离呢？要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剥离意识后是重构了那些生物的灵魂吧？” 于清渊点头，承认的毕渊的说法。 见自己猜的没错，毕渊露出笑容。 “那就对了！其他生物需要先剥离灵魂，是因为你还无法直接在它们体内赋予气脉，你应该还没给得炁的生物做过实验吧？” 听到毕渊的说法，于清渊也是眼中一亮。 “我明白了！重构灵魂的过程，本身就是赋予炁的过程，要是本身就拥有炁，就不需要先将意识剥离，直接顺着对方的气脉进行灵魂炼化即可！” 第24章 入室弟子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顺着天际线投射而出，照映进房间，落在于清渊脸上时，他也终于完成了对灵魂的炼化。 就在灵魂落成的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新变成了一个整体。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肉身迟迟无法晋升成法宝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忽略了灵魂的重要性。 肉身只是承载灵魂的躯壳，灵魂则是意识的延伸。 意识，才是人的根本。 也因此，灵魂与肉身，对于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当身体重新恢复平衡，肉身施加给灵魂的也不再是压力，而是养分。 这也正应了那句：当你弱小时，外在的一切都是压力；当你强大时，外在的压力就会变成源源不断的动力。 通过肉身的供给，灵魂也在不断壮大着，等到灵魂重新回到与肉身同等层次，他的灵魂和肉身也将真正晋升成为法宝。 同一时间，与他融为一体的金丹也有了轻微的晃动，隐隐有要突破晋升的趋势。 “多谢老师。”收了炁，于清渊对着身后的毕渊感谢道：“要不是您及时提醒，我恐怕就要在浑浑噩噩中，不明不白的死了。” 累了半宿的毕渊，此刻也显得有些疲惫。 “要谢还是谢苑陶吧，这次你可是把他吓坏了，急的像只大马猴一样乱转。” 于清渊当然知道苑陶对自己的好，笑着道： “嘿嘿，我要是跟苑爷说谢，他保不齐还以为我鬼上身了呢。” “呵呵，你们爷孙俩还真是。” 毕渊用手指点着于清渊，脸上满是和蔼的笑。 “行了，你休息吧，老头子我也去补个觉。” 于清渊伸手拉住毕渊。 “老师就跟我这儿睡吧，我这睡的太多，现在也睡不着，正好给大家伙做早饭去。” “成，那我就跟你这儿睡。” 毕渊也没多客气，等于清渊下了床，就躺了下去。 于清渊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路过衣帽间边上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光着身子的美艳女子正站在落地镜前。 “你谁啊？” 女人回过头对着他露出妩媚的笑容，随后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章鱼。 发现是章初墨，于清渊笑着将她从地上捡起。 “吓我一跳，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章初墨是个雌性章鱼，特别喜欢变成同样身为雌性的其他生物。 是的，不论品种，只要是雌性生物她就喜欢变，其中自然也包括人类女性， 把章初墨放到自己肩膀上，于清渊一边在冰箱里选着食材，一边说道： “这副样子倒是没见过，你不会从哪个午夜小网站上找的吧？” 肩膀上，已经能够局部拟态的章初墨，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女性嗓音回道： “自己琢磨着变得，好看么？” “嗯好看，基本上囊括人类的所有审美点了。” “那肯定，我结合国际网站上各个国家对女性的审美标准一点点调整的，必须好看。” 于清渊却是提醒她道： “真正的美，不是靠别人标准来衡量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好看。 美貌，是可以统一其他人审美的，而不是按照别人的标准来。 所谓众口难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的审美点都有差别。 极致的美，可以让原本喜欢另一种风格的人，见到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真的漂亮。 再者说了，心灵与个性才是根本，你要有自己的看法。” 章初墨静静听着，脑海里也在思索自己想要的美到底是什么样。 忽然，她反应过来什么，惊讶的问道： “咦？主人你好了？” “对啊，不然我能醒这么早么？行了，别跟我肩膀上挂着，小心一会儿掉锅里给你炒了，去帮我洗菜。” 章初墨依言跳到地上，变成了小家碧玉型的女性样貌，拿过围裙给自己系上，开始帮着于清渊做饭。 于清渊手上忙活着，嘴上问道： “初墨，我哥这段时间怎么样？没着急上火吧？” 章初墨洗着菜，回道： “我们没敢让尘哥知道，只说是你最近太累了，大嘴巴彩羽都不敢多说话，生怕说漏嘴。” “那就行，全当没发生过，别让我哥觉得咱们在瞒着他，他心里会不好受的。” “嗯，知道。”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把饭做好。 等饭菜都做好，众人也都刚好起床。 苑陶洗漱完，做到饭桌前，意有所指的问道： “都好了？” 于清渊点头嗯了一声，苑陶就没再多问。 哥哥于清尘好似察觉到什么般，用筷子给于清渊夹了块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随后继续往嘴里扒着饭。 哥哥的动作让于清渊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哥哥心里其实一直都清楚，只是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去表达。 不过无论怎样，哥哥就是哥哥，他也不想去深挖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发现老师还没出来吃饭，于清渊问道： “老师呢？我明明看到老师已经起床了啊。” 他们毕竟不是于清尘，毕渊不出来，两人也不好动筷子，只能等着。 “哦，在书房呢，去叫他那个入室弟子起床了。” 苑陶随口回着。 “入室弟子？” 一提到毕渊的入室弟子，于清渊就想起那个全性代掌门龚庆。 很快，他就见毕渊牵着一个矮个子的孩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清渊，来见见，这是我的弟子龚庆。” 毕渊介绍着，龚庆也拱手施礼。 “小子龚庆，拜见师兄。” 于清渊赶忙起身回礼，同时说道： “于清渊。不过我并未被老师正式收入门下，所以师弟这声师兄我其实受之有愧。” 这番话于清渊说的很清楚。 对于龚庆这声师兄，他看在毕渊的份上认下了，但也表明了自己与毕渊之间的关系并非真正的师徒。 龚庆听懂了，随即没再说什么。 毕渊见自己弟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于清渊的关系，打着圆场说道： “小庆啊，以后你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清渊，他可是实打实的天才。” 于清渊也顺着毕渊的话说道： “天才不敢当，只是比别人运气好了些而已。不过要是师弟有什么困惑和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龚庆听后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谢谢师兄。” “不客气，应该的。” 看两人已经正式认识，毕渊招呼道： “来来，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可不好吃。” 几人围在桌子边吃饭，期间龚庆频频看向吃完饭就坐到一边看书的于清尘。 来的时候他就听毕渊说起过这兄弟俩。 按照毕渊的话来说，这兄弟俩都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哥哥别看痴傻，但在炼器这方面的天赋却是极高，未来必成一代宗师。 弟弟更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形容，那已经超出了一般人对于炼器师的认知。 对于清渊，龚庆看不透，目前也只知道他把自己身体和灵魂都炼成了法器。 再加上饭前那一番对话，让他看出来于清渊这个人城府不浅，明显不好应付，因此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于清尘身上。 第25章 初墨:给主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饭后，毕渊没有给龚庆过多接触两兄弟的机会，以还有事情要做为由，带着龚庆离开。 回去的路上，龚庆不解的问道： “师父，您是不想我过多接触他们两兄弟么？” 毕渊缓缓摇头，训诫道： “徒儿啊，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不说生而知之，但其心智远超同龄人。 而有些人看似痴傻，实则却是大智若愚，对于事物的好坏，感官也是非常敏锐的。 你想跟他们多接触，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可以。 你想借用他们的力量，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也没问题。 但你要先考虑清楚别人想要什么。 他们两兄弟，哥哥听弟弟的，而弟弟只想带着哥哥过安稳日子，最好能给哥哥再说一个不嫌弃他痴傻的婆娘。 这样的日子，你能给他们么？” 龚庆闻言摇了摇头，有些低落的说道： “不能。” 毕渊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又安慰道： “为师的人脉关系，都可以给你用，但你要先考虑清楚自己有什么，又能做到些什么。 他们两兄弟，你可以当知心之人去交，尤其是清渊。 清渊他的性格，从表面看上去很随和，但实际上那是在双方没有直接关联的时候才会表现成那样。 说白了，就是不在乎，也不在意。 可要是遇到他在意的事，他可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龚庆听到这话，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随和？没看出来哪里随和了啊？” 于清渊给龚庆的第一印象，就是城府深，且不想招惹太多是非，更不想与过多人扯上关系。 毕渊笑着回道： “之所以会给你这般印象，是因为你开口就说错了话。” “说错话？” 见龚庆还是不懂，毕渊揉着他的小脑袋耐心给他解释。 “还记得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他不是我的弟子，能教导他们兄弟俩是我的幸运么？” 龚庆点点头，随即就听毕渊又说道： “所以啊，你见面怎么能直接用‘师兄’这种称呼去攀关系呢？ 如果是别人，必然不会跟你介意，但你和清渊的身份，注定了他会对你的这个称呼很在意。” 龚庆听到这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我是全性，而他其实不想加入全性吗？所以老师不让我多留，是为了让我不要做的太多徒惹厌烦？” “对。” 毕渊点头示意龚庆猜对了，随后又突然叹了口气，感叹道： “自几十年前，张怀义把我们全性一众高手全部骗出去杀后。 咱们全性就已经青黄不接，余下的也都是些像我这样，在老一辈中上不得台面的老家伙。 本来见到他们兄弟俩的时候，我是窃喜的，以为咱们全性将有两位顶尖高手，乃至绝顶高手诞生。 可惜啊，深入接触下来，我发现清渊他并不喜欢咱们全性的做事风格。 或者说，他是不喜欢咱们全性现如今的做事风格。” 毕渊话到此处，龚庆插言问道： “师父，为什么是现在的？” 毕渊看向他，反问道： “你记得咱们全性的教义是什么吗？” 龚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拔一毛，不取一毫。” 毕渊点点头，补充道： “完整的话是：拔一毛而损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利天下，亦不为也。 说的就是人人都做好自己的事，不去祸乱天下，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如此，天下就可安定，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龚庆听后，表情变得更加疑惑，开口问道： “这是清渊师兄的想法？” “不。”毕渊否定道：“清渊曾评价过自己，当时他说：‘圣贤我做不来，毁圣贤书的事我也做不来，安心当个凡夫俗子就挺好。’” 龚庆挑了挑眉，有些不太相信。 虽然跟于清渊接触时间不长，但他也看得出来，无论是从天赋还是其他条件来说，于清渊注定无法过得像想象般那样安逸。 毕渊看出他的心思，又说道： “你不会觉得当个‘凡夫俗子’就简单了吧？ 世间之人，包括你我在内，都如同置身于一片原始森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森林。 有的人想走出去，有的人想在森林里找宝藏，有的人肆意在森林里发泄，有的人则被森林逼疯，有的人会在森林里迷路。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而足，但都不外乎‘目标’二字。 我们眼见这形形色色的人，说的难听点连凡夫俗子都算不上，全是庸人，你我也是庸人。 真正的凡夫俗子，是当爱则爱，当恨则恨，有难则上，无难则安。 有句俗话说的好，叫：烂命一条怕个鸟？ 听着是不是又俗又没有深意？ 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而这就是凡夫俗子可以做到的事情。 与学识高低没有关系，更与家世背景没有瓜葛，凭的只是一腔热血和‘烂命一条’的决心。 这样的人，看似没有长远的目标和远大的抱负，更没有广阔的胸襟，可过的却充实且安逸，不会被心中杂乱的欲望所支配，或许会偶尔感到迷茫，可却绝不会因此而心生歹念。 现在，你还觉得做个凡夫俗子容易么？” 龚庆意识到是自己肤浅了，垂着头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又想成为怎样的人。 师徒俩渐行渐远，而被他们念叨的于清渊，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摸了摸鼻子，正在逗鸟的于清渊嘀咕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主人，请吃水果。” 章初墨将切好的果盘托举着送到于清渊面前，于清渊随手拿起一粒葡萄送进嘴里，随后问道： “初墨，你这跪着举果盘又是从哪儿学的？” 刚说完，于清渊侧头的刹那，却差点把嘴里的葡萄给喷出去。 “我去！你是不是又看午夜小网站了？！” 只见跪在地上的章初墨，此刻一身火辣兔女郎装扮，头顶还有两只真正的兔耳朵。 章初墨歪着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无辜的看着他说道： “主人，请尽情吩咐。” “你给我变回去！” 于清渊说完章初墨，又转头数落其彩羽。 “彩羽！你就不能教她点儿好？！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被数落的彩羽却不以为意，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说道： “我又没让她看，她自己非要跟着看的，怎么能怪我？” 于清渊以手扶额，暗骂不良网站之毒害，不仅危及青少年，甚至已经毒害到了动物身上。 “初墨！以后禁止你再看小网站！不然就罚你以后都不许碰电脑和手机！” 第26章 来自哪都通的追捕 毕渊走后又过了十多天，就在暑假放到一半的时候，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 这天，正在养殖场拿母猪做实验的于清渊，忽然接到苑陶打来的电话。 “清渊！快跑！在我和你说过的地方集合！我和你哥可能要等几天才能到，你先去那里等我们！ 还有！把你手机扔了！会被追踪！” 刚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苑陶焦急的声音。 “爷，你们在哪？谁在追你们？” “是哪都通那群阴魂不散的玩意儿！先别管那么多了！你赶紧走！我估计已经有人朝你那里去了！” 苑陶交代完就挂断了电话。 于清渊看着屏幕，犹豫了几秒，随即毫无留恋的将手机扔进鳄鱼池里。 “彩羽，初墨，爷爷那边出事了，咱们到别处集合。” 叫上章初墨和彩羽，于清渊把养殖场里的实验器材和生物全部收了起来，以防留下什么线索。 实际上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养殖场里连监控都没装。 做完一切，他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他走的倒是并不着急，而且也不为苑陶和于清尘担心。 有御空石在，哪都通的人根本不可能抓得到他们。 他自己灵魂炼成法宝后，感应范围已经增加到了二百六十米，苑陶比他差些，但也有一百多米。 能够感应到的极限范围，就是他们使用御空石的最大范围。 不说于清渊自己，就算是苑陶那种一次一百多米的传送范围，来上个几十次，即便是哪都通也要丢失目标。 别看御空石是空间类型的法器，但只是用来传送的话，单次消耗其实并不高。 御空石只有在提升构建出来的正方体质量的时候，才需要消耗更多的炁，给的炁越多，质量越高。 只不过毕竟是法器，存在着一个质量上限，这点于清渊也在想办法解决，争取炼出一件同样功能的空间系法宝出来。 总之有御空石在，他就根本不用担心苑陶和哥哥的安危。 而当他走出这个藏在山里的养殖场大门时，果不其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哪都通的员工。 “于清渊小朋友是吧？还请跟叔叔走一趟。” 看着为首的中年男子，于清渊没急着逃跑。 落在他肩膀上的彩羽忽然问道： “要动手么？” “不急。”于清渊交代了一句，随后朝对方说道：“抱歉，站在我现在的立场上，我无法相信公司，因此不能跟你们走。” 他说完，却有另外一个公司员工狞笑着说道： “小全性，可别让叔叔们动粗啊，那样会很疼的。” 于清渊抬起手，打断道： “首先，我要纠正你的措辞，我并不是全性成员，我哥哥于清尘也不是。 我们从未声称自己加入了全性，这点你们公司可以自己去考证。 其次，我与哥哥幼时孤苦无依，幸得苑爷收留才有今日。 因此，我们虽然不是全性，也不会站在全性的立场上行事，但在通常情况下，我们会站在苑爷的立场上，跟他同进退。 最后，你们十六个虽然是长辈，也的确包围了这里，但留不下我。” 于清渊前两句话还让人觉得他是想沟通一下，谁知最后一句话竟这般狂妄。 不过公司的员工听到后却是心头一紧。 他们明面上只出来了八个人，另外八个人藏在暗处，一方面是包围这里，另一方面则是负责支援和掩护。 而藏起来的八个人，无一不是专精此道。 可即便如此，还是轻易的就被于清渊精准的说出实际人数，这让他们意识到，于清渊并不简单。 不等哪都通的人再有动作，于清渊忽然说道： “彩羽，交给你了。” “好嘞主人！您就瞧好吧！” 得到命令，彩羽兴奋的飞向哪都通的员工，于清渊则是转身走向树林，身后还跟着已经变成职场知性女强人的章初墨。 “呵！禽兽师的手段？这鸟倒是被你调教的不错，叔叔会下手轻一点的！” 哪都通的人正想把飞在空中的彩羽打下来，却忽然看到彩羽张开鸟嘴，口中发出一声厉啸。 紧接着就见刚才还大放厥词的那人双手抱头，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昏死过去。 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再回头去看于清渊，却发现他和身后的那个不知名的女性已经消失不见。 “这鸟不对劲！先把它打下来！” 一时间，所有拥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都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朝彩羽身上招呼。 奈何，彩羽在空中异常灵活，他们的攻击连边儿都没擦到。 “嘿嘿嘿！三足金乌见不到，今儿个两条腿儿的彩羽大爷，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神兽！好叫你们知道知道，禽兽师也不是好惹的！” 彩羽心思也是脏，见公司员工误会，还故意用言语去误导他们。 说着，它忽然羽翼一扇，大量泛着七彩光芒的羽毛如利剑般射向下方众人。 下方有人躲避不及，被羽毛射中，甚至有人身中数根羽毛。 不过彩羽倒也没下死手，羽毛只是入肉，却不入骨，没有将他们射个对穿。 “哼哼，我家主人不想跟公司交恶，我也不好杀你们，给你们点儿教训，免得你们再追。 下次要是还想抓我家主人，记得派厉害的来！哈哈哈……” 彩羽在空中盘旋，正狂笑着，脑海里忽然收到于清渊的指令，随即按照指令给出的方位朝着远处飞走。 临走时，彩羽还不忘将自己射出去的羽毛给收回来。 虽然羽毛可以用炁催生出来，但它可不希望自己的羽毛被哪都通拿去，像于清渊做实验时那样研究。 等彩羽飞走，哪都通的人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向上面汇报情况。 “领导，有变故，我们错估了这个叫于清渊的小子。 他应该是个禽兽师，可他手里有一只神兽，看样子应该是只渡鸦。 目前已经显现出来的能力是精神攻击，以及把羽毛像箭矢一样射出来。 那只渡鸦自称彩羽，我推测其可能拥有不下于人的智商。 那小子身边还跟着一个资料上没有提到过的女人，并且他们两个中有一个疑似拥有空间类的异能，刚才我们只是一个不留神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刚才动手了，但于清渊和那个女的没出手，我们被一只渡鸦给拦住了。 不过，于清渊自己说他并不是全性成员，只是小时候被苑陶救下并抚养长大。 且他对公司的态度似乎很暧昧，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并不站在全性的立场上，也不想跟公司作对，只是因为苑陶对他有恩，所以才不愿意配合我们。” 跟公司汇报完情况，抓捕于清渊的人员也被要求不用继续追击，而是让受伤的先休息，没受伤的去参与追击苑陶的工作。 第27章 逃离 苑陶这边，追击他的公司员工也在同一时间收到新的指令。 “所有人听好，苑陶的两个孙子并不是全性成员，若非必要不得下杀手，如有必要也不用留手。 这次的主要目标是苑陶，可以放那个于清尘离开。” 收到命令后，追击的员工只感叹事情莫名其妙就变得棘手起来。 而相对于他们，被追击的苑陶捂着左臂的伤口，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心中暗道：‘追吧追吧，只要你们这次敢伤了憨蛋儿，臭小子就肯定会加入全性，哼哼，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 苑陶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和于清尘会被抓到，于清渊炼的法器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想着也不能一直被追，要是自己两人逃跑的太顺利，那群人没机会攻击可就白吃这么个闷亏了。 “憨蛋儿，你弟给你的火焰弹呢？” 苑陶伸手索要，于清尘傻傻从御空石里取出三颗红彤彤，内部好似有岩浆流动般的玻璃珠放进他手心。 见只有三颗，苑陶皱起眉头。 “怎么就三个？那臭小子不是给了你一堆么？都拿来！” 于清尘捂住挂在胸前的御空石，满脸的不情愿。 “弟说，有危险，最多给你三颗。” 苑陶咂了咂嘴，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这个臭小子！连老子都防！行吧，三颗就三颗。” 只见苑陶说着就捏起一颗火焰弹，随即念头一动，驱使御空石，悄无声息的在后方哪都通员工中间制造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正方体。 “不好！快散开！” 哪都通员工里似乎有人的能力很特别，竟然提前察觉到了苑陶的行动。 可惜，他提醒的太晚了。 随着苑陶念头再一动，他手里那颗火焰弹已经通过御空石被传送进正方体中。 下一刻，正方体撤去，火焰弹在苑陶的操控下轰然炸开。 一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球形不断扩大，随后迅速破裂，火焰向着四周溅射而去，覆盖了周遭五十米范围。 火焰很漂亮，看上去更像是用果冻做成的火焰，摇曳间有种q弹的感觉。 可凡是被那种有粘稠感的火焰沾染上的东西，都迅速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不少员工都因此遭了殃，躺在地上哀嚎着。 同行的队友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追击苑陶，交给后方的支援部队去处理。 支援部队紧随而至后，立刻展开救援，可那种火焰太过棘手，他们也不敢让自己沾上，因此导致救援行动变得格外费力。 “我去！”苑陶看到火焰弹的真实效果，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嘴里庆幸的说道：“臭小子连我都骗，幸好我留了个心眼，不然还真没把这一次性的玩意当回事。” 看准后方人员的站位分布，苑陶嘀咕着就准备再给他们来一发。 可就在这时，一只渡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让他下意识停止了动作。 彩羽飞到于清尘肩膀上，张口对着苑陶说道： “苑爷，你用火焰弹了？” 说话的明明是彩羽，可嘴里传出的却是于清渊的声音。 苑陶知道，这是于清渊在控制彩羽跟他远程对话，随后埋怨道： “好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机智可就被波及了，你现在连我都防是吧？” 另一边，于清渊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好东西我也没差过你的，保命的东西我可一样没少给你吧？甚至都是第一个给你的。 但相对的，这种杀伤性大的，咱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听他这么说，苑陶立刻不服气的回道： “嘿你个臭小子，合着我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是吧？” 刚说到这儿，苑陶忽然反应过来。 “诶？不对！你小子怎么知道我们在哪？” “当然是给你和我哥的法器按定位了。” 于清渊的回答的很坦然。 苑陶却没有因为自己被按定位而生气，反而惊喜的问道： “你小子现在都能做定位类型的法器了？定位范围是多少？” 于清渊控制彩羽翻了个白眼，回道： “我是加了彩羽的羽毛，然后通过彩羽就能锁定你们的方位了。范围全球，只要你们别弄丢了，我就都能找到你们。” 跟苑陶解释完，于清渊忽然不悦的说道： “我说苑爷，您这是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去？全力逃跑，甩开他们并不困难吧？又打什么算盘呢？” 小心思被发现，苑陶也不尴尬，不耐烦的回道： “谁像你小子似得？造了好东西却藏着不用，不用你造出来干嘛？行了行了，知道了，这就去追你。” 彩羽看着苑陶眨了眨眼，随后突然用自己的声音提醒于清渊。 “主人，可以让尘哥先走。” “嘿！你个死乌鸦！把嘴给我闭上！” 彩羽刚说完，苑陶立刻不满的呵斥它。 然而，于清渊已经听到了。 “苑爷，我先带我哥离开，您老想玩儿的话，可以慢慢陪公司的人玩。 放心，真出事的话，只要捏碎我给你的那个感应珠我就能知道，到时候我会尽力去救您的。” 跟苑陶说完，于清渊立刻通过彩羽指挥起自己哥哥于清尘。 “哥，听我的，咱先走，别给苑爷添麻烦………” 于清尘自然听于清渊的话，立刻按着他说的用御空石消失不见。 “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 于清尘都跑了，苑陶自然没有继续陪公司闹下去的心思，也紧跟着催动御空石从那些员工面前消失。 丢失目标，哪都通的员工们一阵懊恼，却也只能向上面如实报告。 公司也没有怪他们，毕竟苑陶本身就并不是好抓的，而且这次主要责任在于公司的情报失误，甚至还因此导致有员工受了重伤。 好在没有出现死亡人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另一边，于清渊朝着苑陶和自己哥哥所在的方向快速靠拢。 其实要不是苑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也没想到派彩羽过去查看情况。 当时电话里，苑陶说他们可能晚几天到。 但有着能不断进行空间转移的法器，苑陶还说出晚几天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次的事情太过凶险，让苑陶都有了殒命之危。 其二：苑陶是故意在说谎，目的就是拖延到达的时间，并夸大这次的危险性。 而无论是哪种原因，于清渊都必须把情况弄清楚才行。 要是他们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也能及时赶过去支援。 只有苑陶自由，他们兄弟俩才能活的自由。 要是苑陶被公司抓到了，那他们兄弟俩也只能卖身给公司，以此换取苑陶活命的机会。 不然的话，即便身体自由，心也活的不自由。 要是公司直接把苑陶杀了，那为了给苑陶报仇，他们兄弟俩也只有加入全性这一条路可走了。 第28章 秘密基地 某座大山深处的山坳处，苑陶带着于清尘寻到一处隐蔽起来的山洞。 才刚走进去，就见一人端坐在黑漆漆的山洞里。 “苑爷，怎么受的伤？” 早已等待多时的于清渊，开口询问苑陶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苑陶啐了一口，随后恶狠狠的说道： “带着你哥去废弃的采石场实验你刚炼出来的那件法器，结果被提前埋伏在那里的哪都通员工偷袭。 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明年的今天你就只能烧纸祭奠我了。” 于清渊垂下眸子，问道： “知道伤你的人是谁么？” 苑陶闻言顿时露出笑容，挑眉说道： “怎么着？想给我报仇？ 嘿嘿，放心吧，你爷爷我是那种报仇隔夜的人么？之前用火焰弹炸他们的时候，捎带手把那人也给炸了。” 于清渊听后点点头，没有关注苑陶，开始在哥哥于清尘身上摸索起来，查看他有没有因此受伤。 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苑陶打趣道： “放心吧，这憨蛋儿傻人有傻福，那些人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回事。再说了，有我护着，还能让你哥出事？” 于清渊没理他，自顾自的检查哥哥到底有没有受伤，发现的确没受伤后，他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扔给苑陶。 “在这东西上面写字，我这边就能收到，不过就是效率低了些，等再研究研究，没准就能做个远距离通讯的法器出来。” 苑陶接过后满眼好奇的打量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铁片，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小子可以啊，研究融合类法器才多久？这就有成果了？” 于清渊双手插兜往洞里走去，边走边说道： “这不是我做的，是我哥做的，因为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就没告诉你，原本是想着给你个惊喜的。” 听到是于清尘做的，苑陶面露惊讶，转头看向这个傻乎乎的憨蛋儿。 于清尘傻傻的挠着头，脸上露出憨笑，跟上弟弟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山洞深处有一条垂直向下的天然深坑，看样子似乎是被流水侵蚀出来的。 于清渊拿出强光手电照了照，确定好落脚点后，三人各施手段落了下去，随即就听到有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于清渊借着光亮打量起下面的环境。 只见下方竟然是一条地下暗河。 暗河的水位并不深，只到脚踝位置，透过清澈的河水，能够清晰看到堆积在下方的石子。 “爷，家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么？” 三人走着，于清渊一边观察着环境，一边对苑陶询问。 苑陶则是嗤笑一声，回道： “放心吧，跑路这事儿我可比你熟，该带的肯定早早存放进御空石里。不过家里那些用钱就能买的玩意，根本没有带的必要，等风头过了再买就是。” 于清渊点点头，又问道： “那你食物带够了么？” “那是自然，压缩饼干什么的都带着呢，足够咱们三个半年的量呢，饿不到你们。” 见苑陶这么说，于清渊放心下来，随后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那就行，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听到这话，苑陶眉头一挑，瞪着眼睛问道： “臭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清渊耸了耸肩，解释道： “就字面意思啊！再过半个多月我和我哥就该回去上学了，所以最多也只能在这里陪你半个月而已。 你食物够吃，也免得我们来回跑，再把这个秘密基地给暴露了。” 苑陶皱起眉头，很是不理解的说道： “你们还想着出去？现在外面风声正紧，你们出去不马上被追就怪了，还敢去上学？难道以为藏进普通人里就不用怕被抓了么？” 于清渊抬起手摇了摇手指，否定道： “不，我可没这么想。爷，其实你弄错了三件事。 这其一呢，就是哪都通看待我们兄弟俩的态度。 公司要的是您，而不是我们，我们并不是全性成员。 再加上我们一直老实本分的上学，从来没有惹过事情，他们也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对我们指指点点，更没有理由对我们进行抓捕。 最多，他们也只不过是找我们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而已。 但你觉得我们会出卖你么？ 再者说了，公司要是在知道我们身世的情况下还要逼迫我们出卖你…… 嘿嘿，你猜这件事传出去以后，公司的信誉会不会打个对折？ 这其二嘛，就是你惯性思维的误区了。 你把自己的处境也带入到了我们身上，而实际上，从公司的角度去看，我们与苑爷你并不是一路人。 至少在我们宣布加入全性之前，以公司来看，我们与你之间就不是一路人。 至于第三点，我想你大概也想到了。 没错，公司不会用出查封账号，没收资产的方式对付全性成员，原因就在于不想把你们逼入绝境，因为那样的话，只会把你们逼的对普通人下手。 同理，还是孩子的我们，上学就是正经事。 要是抹除了我们学生的身份，那我们就只剩下异人这一个身份。 这相当于另类的不给我们出路。 而当我们完全站在异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去看待自己的未来时，那么可选项也就不多了。 我们跟你的关系摆在这里，是永远绕不开的。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就迟早要做出选择。 你又跟公司是对立关系，那么有你在，我们就永远入不了正道，只要我们不想做个所有人都嫌弃的人，孤独活在这个世上，那自然要选一个阵营。 既然我们永远不会背叛你，且不能进入正道阵营，那就只能转身投入全性的怀抱。 把两个少年异人逼入全性？ 呵呵，公司敢想也不敢做啊。 如此，我们兄弟俩回去上学，实际上才是公司最乐意看到的事情，至少这证明我们兄弟俩确实没有那个为非作歹的心。” 听完于清渊的分析，苑陶沉默了。 于清渊分析的都对，可让这小子拿捏住的感觉也的确让苑陶觉得不爽。 “你个臭小子！全性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见苑陶火气上来，于清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主动给苑陶捏起肩膀。 “这话怎么说的？至少您就很招我们兄弟俩待见啊。” 第29章 天然气局 苑陶心里那点不舒服，在于清渊这个孙子的讨好下很快就消了。 在他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天然石室内。 进入石室，眼前豁然开朗。 仔细看去，整个石室高有三丈三，三根钟乳石柱，以三才之势分布，连接着顶端和地面，石室内的所有地方，完全由天然的钟乳石覆盖。 刚一进入石室，于清渊顿时感觉到一阵疾风从右侧袭来，再往前走三步这股风力却又消失不见，仿佛那股风就只沿着石壁吹动。 伸手往后试了试，发现还真就是如此，这让他顿感惊奇。 行至石室中央，却见一个完全由钟乳石组成的天然石台，坐落在三根钟乳石柱的正中央。 “嘿嘿，怎么样小子？这地方不错吧？” 苑陶得意的朝于清渊炫耀着，一转头却看到于清渊正双眼定定的看着最中间的钟乳石台。 “我去！苑爷，这是天然气局？你怎么找到的？” 见他惊讶，苑陶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这就叫机缘！早年间我被公司那帮家伙追杀，逃脱后无意间发现咱们进来的那个入口。 当时我伤的不轻，也顾不得那么多，所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躲了进来，没想到竟然被我找到了这里。 看到没？我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 看着苑陶自卖自夸，于清渊心中腹诽这是狗屎运。 此时在动用先天异能的于清渊眼里，这里的天然气局已经被尽收眼底。 “迎水聚风，养气凝神，暗合三才，坐镇中央。 嘶，坐到那个钟乳石台上，怕不是能帮人明心见性，加快修炼速度啊。” 于清渊一语点破此处玄妙，苑陶没能装的圆满。 不过他也不在意，对着于清渊说道： “不错，能一眼看出来，我就知道你小子识货。 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好，这里的天然气局对心性要求很苛刻。 要是心神不定，或者心性修为不到家的坐上去，反而会心神大乱，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气脉反噬。 怎么样？你小子要不要坐上去试试？” 面对苑陶的邀请，于清渊没有任何退缩。 “心中坦荡，无阴鬼腌臜，自不怕考验。” 说着，他就走到石台上盘膝而坐。 坐在上面，他只感觉到自己好似被天地灵气包裹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当他开始行炁的时候，却忍不住的思绪翻飞。 这种情况，只有在最开始修炼静功的时候才有，自那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 明白这就是天然气局对他资格的考验，于清渊凝神静坐，对于脑海中翻飞的思绪不予理睬。 很快，他的心绪就快速平复下来，自身气脉在气局的辅助下，运行的比以往更加顺畅，且运行后的效果也更好。 苑陶看到他渐入佳境，苍老的脸上也是浮现出笑容。 于清渊这一盘坐，就是一天一夜过去。 某一刻，正处于无思无想，无念无欲状态中的他，突然就被天然气局给踢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明明已经超脱世界凡俗，却突然又被打落云端，落到了泥沼里，搞的他十分不舒服。 惊醒后，于清渊张口吐出一口浊气，随后从石台上走了下来。 为老不尊，正在用围棋欺负于清尘的苑陶见他醒了，笑着说道： “哟！你小子可以啊，比我当初在上面的时间可长多了。” 而于清尘见到他下来，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弟，爷欺负我。” 于清尘抱着于清渊的胳膊，表情那叫一个委屈。 揉了揉自己哥哥的脑袋，于清渊笑着安慰道： “没事哥，看我给你赢回来。” 顶替了于清尘的位置后，爷孙俩又重新开了一局。 一边下着棋，于清渊一边问道： “爷，这个气局什么情况？修炼好好的，怎么还给我踢出来了？” 苑陶笑着回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 虽然我也只见过这一个天然气局，但我听老一辈人讲过。 像这种天然气局，尤其是可以助人修炼突破类的气局，每一个都像是个脾气古怪且严苛的老师。 这个三才凝气局，对于心性有着极其严厉的要求。 心性不过关的，没资格坐在上面修炼。 心性过关的，也要分个心性修为层次高低。 每一个层次，能在上面停留修炼的时间都不同，并且如果心性修为一直没有突破到下一个境界，那么每一次能够在上面修炼的时间也会慢慢变短。 而这个层次的分级，这些年我大概也摸出了个门道，应该和静功的分级差不多，可分为：离生喜乐、定生喜乐、离喜妙乐、舍念清净，四个层次。 你第一次上去就坐了一天一夜，说明你现在处于定生喜乐的阶段，接下来你每一次上去，所能够待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听苑陶这么一说，于清渊也反应过来一件事。 “爷，你这么说的话，我忽然想起来，在上面时候的那个状态，跟舍念清净很像啊。” “不是很像，就是那个状态。” 苑陶肯定了于清渊的猜想，随后又说道： “要不是这次被哪都通追，我本想等你们大学毕业以后，心性平稳下来再带你们来的。 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还真没让我失望。照这样下去，等你小子到了离喜妙乐的阶段，再琢磨出怎么把你这手段传下去，到时候估计都能开宗立派了。” 听着苑陶的话，于清渊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跟于清尘说道： “哥，你也上去试试吧，别听爷说的那么玄，就跟咱们平时练静功行炁是一样的。” “哦，好。” 于清尘点点头，也走到钟乳石台上盘坐下来。 于清渊装作不在意的跟苑陶下棋，可眼睛却一直留意着自己哥哥的状态，等看到哥哥盘坐后直接入了定，这才放心下来。 “你小子在瞎担心什么？憨蛋儿他虽然傻，但正因为这样，他的心思反而更加纯洁，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杂乱念头，比你更容易进入状态。 现在就看他的心性能达到什么境界吧。” 于清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默默的跟苑陶下棋。 第30章 突破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 祖孙三人带着一鸟一章鱼，在这不见天光的地下溶洞里活的倒也滋润。 不用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不必再为人间琐事烦忧，似乎就这样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任谁都知道，除了死亡之外，所有安宁都只是一时的。 他们，早晚是要出去的。 于清渊也不会让哥哥和自己过野人般的生活。 这天，在石台上盘膝而坐的于清渊，沉浸在无物无我的玄妙状态中时，忽感觉身心于某一刻合一。 他的灵魂强度正式回归到与肉身同等的状态，身魂再次契合。 也于此刻，腹部丹田之中隐隐有某种东西碎裂开来。 平静的心念被惊扰，他将意识沉入丹田，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意识刚进入其中，就发现一直沉寂在丹田内的金丹上竟然遍布着细密的裂纹。 当他注意到时，金丹表面仿佛蛋壳般开始碎裂，并向着内部塌陷。 察觉到似乎并没有危险，于清渊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观望着一切的发生。 等金丹外壳全部被吸入内部变成粉末后，一个宛如星空般的黑色宇宙呈现在于清渊眼前。 金丹变成宇宙，于清渊似乎在其中看到了寰宇星辰的运行轨迹，心底里逐渐升起明悟。 世间异术，皆为外物，唯向内求索，方得真谛， 人活着，需要有个目标。 如果活着的目标就仅仅只是活着，那么便是浑噩。 如果活着的目标是靠欲望所驱使，那么便是堕落。 活着的目标，应该由内心真正的渴望去决定，可称之为：信念。 亦可称之为：道。 道乃万物真理之统称，万物皆为道，亦皆有道。 以万物为师，可得万物之理。 如猴拳，如五禽戏，都是从生灵身上学习而得。 观摩生灵之道可得生灵之法。 而生灵有道却不自知。 想明己道，先守良知。 良者，于及格线之上，却不称优。 知者，于践行大道之途上所获、所得。 良知非至善，亦非至恶，只是于这世间行走该有的底线和品格。 人生而有良知，或因欲望，或因外在，于后天逐渐淡忘乃至摒弃。 参透了这些，于清渊终于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之人。 有术无道。 如今仔细想来，除了哥哥和苑陶以外，他似乎再无牵挂，更无行走在这世间的目标。 所以，他需要去寻找自己哪怕倾尽所有也无怨无悔的目标。 “该入世了。” 轻声念出这句话，于清渊缓缓睁开双眼。 一刹那，他眸中有灵光乍现，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于尘世中生，却自以为非尘世中人。 穿越者的身份，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楚自己。 实际上，无论哪个世界，他这般人都是个俗人，没能脱得红尘的俗人。 未跳出红尘，却将心拔的太高，终究不过虚妄。 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苑陶被他吓到，惊疑不定的开口问道： “臭小子，你有所悟了？” 在石室外摆弄集成板的于清尘似乎也感应到什么，从外面走了进来，疑惑的看着自己弟弟。 于清渊点点头，回道： “是悟了。悟出自己是个庸人，该去重新学习庸人的活法。” “庸人？” 苑陶看着面色淡然，嘴角含笑的于清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现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出尘之意，结果他却说自己是庸人。 “小子，到底悟出什么来了？” “没别的。”于清渊摇摇头，也明白即便说的再多，不懂就是不懂的道理，直言道：“就这个，过程杂，所思也杂，路不同，说也无用。” “你小子别给我搞那些玄乎的说辞，就直说，你现在准备干嘛？刚才听你说要入世？” 苑陶也明白是自己不懂于清渊此刻的状态和想法，烦躁的挥了挥手，让他直接说事。 于清渊微微颔首，说道： “对，我和我哥该走了，虽然距离开学还有十来天，但有些事情我们也该去了结一下，所以会花费些功夫。” 听到他这话，苑陶立刻意识到他要去干嘛。 “你准备去找你那些亲戚了？”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总该有个了结，不然留在心里总是个坎儿。” “哪都通应该还在追查咱们，现在风声这么紧，你去杀人，容易回不来啊。算了，我陪你们走一趟就是，大不了咱们爷孙三个溜出国嘛。” 苑陶终究还是护着他们兄弟俩的，怕他们自己应付不来哪都通，也顾不上自己现在也泥菩萨过河，选择去帮两兄弟去了结掉这件事情。 可面对苑陶的好意，于清渊却直接拒绝道： “不了，苑爷，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自己去处理吧，你也不能护我们一辈子。” 看着于清渊平静的双眼，苑陶明白了这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选择，当即也不再坚持。 “好吧，那你们两个自己小心些。做完这件事……就加入全性吧……” 于清渊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看情况吧。” 说完这句话，于清渊跟苑陶告了别，随后就带着哥哥于清尘离开了地洞。 他知道苑陶的考量。 如果他们真的杀了普通人，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加入全性，不然的话，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也因此，苑陶才会犹豫着说出那句话。 虽然苑陶也想让他们加入全性，但却不希望他们是因为这件事而加入。 在苑陶看来，他们兄弟俩那几个亲戚，还没这个资格。 他们可以是自愿加入，也可以是被公司逼迫着加入，怎么样都行，但唯独不可以是因为那几个垃圾货色而不得不加入。 “主人，咱们是要去杀人么？” 终于可以出去耍，彩羽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身为一只飞鸟，让它整天待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溶洞里，着实让它有些受不了。 现在终于可以出去，而且出去就有架打，让他心里非常期待，忍不住开口询问可不可以杀掉对方。 “还不知道，看看再说。” 于清渊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就闭口不再多言。 第31章 报应? 从漆黑的洞中走出，光明入眼，于清渊抬头望着天上的那轮太阳。 红日放金光，却不再刺眼。 肩膀上的章初墨跳到地上，又变成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模样，不过这次却换成了霸总风格。 “主人，咱们怎么走？” “故乡在南，当然是往南走。” 于清渊带着自己哥哥和两个小家伙，以步行的状态，直奔自己老家。 如果坐飞机，肯定很快就能到。 但他们只要现身，就肯定会被哪都通察觉到行踪，所以只能选择人迹罕至的路线走。 这些年虽然过的安稳，可于清渊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那些亲戚的关注，每过两年就会拜托苑陶去查一下。 也因此，他对亲戚们现如今的动向和所在了如指掌。 一天一夜过后，他们终于抵达原来村子附近的山林。 “彩羽，去看一下。” “了解。” 收到命令，彩羽展翅飞向村子上空，于清渊通过彩羽的视野，将下方村子的情况尽收眼底。 过了十来年，如今村子也在现代化建设的影响下大变样。 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从在村子的另一边穿过。 原本的村子，也都搬走了。 是的，这里被规划后，整座村子都搬迁了，村子里的人也都成了拆迁户，得到了大笔钱财。 看着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全部消失，往昔恶记忆与现实重叠，却成了泡影，于清渊心底涌现出一丝失落。 “彩羽，回来吧。” 将彩羽召回，于清渊朝着城市而去。 如果他和哥哥当时没有遇到苑陶，此时怕是早已经化成枯骨了吧。 即便那个时候暂时收住了奶奶的老房子，等到拆迁的批文下来，那些恶毒的亲戚也肯定会不顾一切要了他们的命。 财帛动人心，也乱人智。 漫步在城市中，于清渊静静打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多忙碌，也多庸俗。 而他，也是这忙碌庸俗的一员。 行至一间小饭馆，于清渊抬头看了看牌匾上的名字，却没有急着进去。 这是他那个二叔开的。 拆迁后，他们家搬来这里，并且买了间门市房，开了这家小饭馆，生活也还算滋润。 “走吧哥，咱们进去。” “哦。” 走进饭馆，于清渊、于清尘以及章初墨各自落坐，彩羽自顾自的飞到桌子上。 眼下不是饭口，并不大的饭馆里面客人也不多，只有两三桌。 “几位小朋友来点什么？” 刚坐下，一个中年妇人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菜单，脸上堆着笑。 于清渊认出，这是他二叔的那个老婆，如今已没了当初的青春靓丽，眼里也看不到那时的恶毒，只剩下疲惫、势利以及讨好。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认出已经大变样的兄弟俩，只是眼含惊艳之色的多看了两眼于清渊和章初墨。 于清渊接过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四碗米饭。 点好了菜，于清渊透过玻璃，看到正在后厨忙碌的二叔。 中年的他，此时眼里只有配菜和架在灶台上的锅。 同样在后厨帮忙的，还有他们的孩子。 于清渊两兄弟和他们的孩子是一样的年纪，也是一样的年级，却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听苑陶说，他们的孩子学习很好，在重点高中上学，而且也很孝顺。 说这个消息时，苑陶脸上的嘲讽就没收敛过。 苑陶说：“不孝的畜生，却生出个孝顺的种，要不是偷偷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戴绿帽了才合理，真不知道老天爷在搞什么鬼东西。” 当时，于清渊没吭声，现在于清渊也不想说话。 饭菜端上来，他们沉默着吃完就付钱离开。 于清渊又来到一家儿童用品店，这是他三叔开的。 可笑吧？ 参与拐卖的三叔，竟然开了一家儿童用品店。 这些年，三叔生活好了，一直老实本分，看上去还真像个老实人的样子。 其实生活好了以后，这个三叔出了轨，还把别人搞大了肚子。 不过他老婆也没差，借别人的种，给他又怀了一个。 夫妻俩事情都败露后，索性也就离了婚。 至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老大成了混混，后来晚上喝酒飙摩托，自己钻到卡车屁股下面给碾死了。 小儿子后来重度抑郁，生活不能自理，夫妻俩都不想管，就送进了精神病院。 进店后，看到明明四十多岁，面容却像七八十岁似得三叔，于清渊只说走错了，随后就带着哥哥离开。 从三叔那里离开，于清渊又花了一天时间，找到躲藏在一座小镇旅馆里的小姑。 他小姑自从那次拐卖他们两兄弟的经历过后，就喜欢上了那种空手套白狼的暴利，开始当起了人贩子。 说起来，她也已经好多年没有再跟那两个亲戚联系过。 山林中，于清渊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 “哥，当年他们拐卖我们，还抢奶奶房子的仇，你说我们要报么？” 被于清渊询问，于清尘却没有犹豫，直接牵起他的手，坚定的说道： “弟报，我就报。” 看着哥哥清澈，不带半点杂质的双眼，于清渊笑了。 松开哥哥的手，于清渊忽然说道： “仇恨会随时间流逝，伴着风消散，但因果不会。 他们种的恶因，自也该有恶果。” 这天，二叔家的孩子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三叔家的店起了火，幸好当时他人不在店里。 小姑在躲藏的地方，被得到消息的警察抓了。 于清渊带着自己的哥哥，回到了他们与苑陶共同的那个家。 一进门，章初墨就很自觉的变身成女仆，开始打扫屋子。 哥哥于清尘显得很兴奋，跑回自己屋子里，在床上来回打滚。 彩羽飞回它的鸟窝，安逸的趴着，嘴里还嘀咕着‘还是自己窝最舒服’之类的话。 于清渊帮着章初墨打扫完厨房，随后开始做饭。 正做着，门铃忽然响了。 “初墨，我腾不开手，你去开下门。” “哦，好嘞主人。” 章初墨换了一套居家贤惠小女人的形象，随后才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第32章 哪都通登门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穿着快递员服装的人。 只不过，对方手里却并没有拿着快递。 “主人，好像有麻烦找上门了。” 于清渊当然知道是哪都通的员工找上门了。 早在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天生异能感应出门后的两个人都是异人。 能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除了哪都通，也就只有全性成员了。 但全性来找他，可不会这么安静和客气。 “初墨，别堵门，先让客人们进来。” 全神戒备的章初墨听到这番话，挠着头应了一声后，让开身子，客气的说道： “请进吧，我给你们拿拖鞋。” 对方一共来了两个人，进门后全都自觉的换上章初墨给他们拿的拖鞋。 看到于清渊没有搭理他们，依旧在厨房做着饭，他们也没有打扰，而是顺着章初墨的指引，先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将菜都炒好，于清渊招呼道： “初墨，端菜吧，米饭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彩羽，叫我哥出来吃饭，另外你顺便去洗个澡，要不然不许上桌。” 章初墨和彩羽得了命令，各自忙碌起来，而于清渊解下围裙，坐到了哪都通员工对面的沙发上。 来的两名哪都通员工是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苍老，看上去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那双眼里透露出的沧桑，表明这个人要么是经历丰富，心理年龄与实际不符，要么就只是驻颜有术，看着不那么苍老而已。 至于女的，看着比较年轻，最多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黑长直的头发随意披散，表情木木的，眼睛倒是很有灵性。 “两位来找我们，不知有什么指教？” 于清渊坐下后，分别给自己和两人倒了杯水，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着。 这时，年龄大的那个人开口说道： “我是哪都通的大区负责人徐翔，负责咱们华北区。 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我哥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所以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吧。” 说这话时，哥哥于清尘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于清渊转头对着自己哥哥说道： “哥，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哥哥于清尘点点头，坐到饭桌前闷头吃起饭来。 徐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痴傻模样的于清尘，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问道： “第一件事，我们想知道苑陶现在在哪。” 于清渊看着徐翔，笑着回道： “我们的情况，想必公司已经有所了解，所以难为我们的问题还请不要问了，即便问，我们也不会配合的。” “嗯，可以理解，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希望你同样能够理解。” 徐翔听到他的话后，先是表示理解，随后就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揭过。 紧接着，徐翔又问道： “那关于张楚岚的事，希望你能和我们聊一聊。” 于清渊佯装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公司打听我一个同学做什么？” 见状，徐翔解释道： “我们也只是想有个了解。” 于清渊依旧不打算配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说道： “可以理解，但很抱歉，我并不认为我有义务在这件事情上进行配合，不管张楚岚他的身份到底如何，那都与我无关。 他是我同学，也是我朋友，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只要不是他犯了什么错，我都没理由将他的信息提供给别人。 虽然我也明白，能让哪都通大区负责人来询问，那他应该和我一样是个异人，但还请徐老爷子你问其他的吧，不然一会饭菜可就要凉了。” 徐翔忽然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不像是个高中生，更像是个职场老油条，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他本想通过于清渊的反应，从而确定张楚岚到底是不是异人。 结果，于清渊反过来用公司的立场去反推张楚岚的异人身份，这让他一时间抓不到任何细节线索。 “好吧，那我们来谈谈你和你哥的问题。” 于清渊点头，说道： “好，请讲。” 徐翔竖起三根手指，问道：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那三个普通人下手，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而是要用这种方式去折磨他们的后半生。” 对于这个问题，于清渊只给出十二个字的回答。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因果循环。” 徐翔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而公司其实对这件事已经有了看法，见他说的和公司想的没什么出入，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第二个问题，我们想知道你们对于全性的看法。” “成员都是一群迷茫纵欲的人。全性祖师立派初心是好的，但立的太高，没几个能做到。” 于清渊轻描淡写的说着，徐翔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听到他亲口说出之前，徐翔都以为于清渊会因为苑陶养育他们兄弟俩的缘故，从而对全性也爱屋及乌心生好感，结果没想到于清渊看的这般通透。 定了定神，徐翔继续问道：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加入公司。” 这次轮到于清渊愣神了。 他也没想到，徐翔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招揽他。 “加入哪都通？抱歉，我并没有这个想法。” “理由呢？” “你们哪都通和苑爷是对立面，仅此一条就够了。” 徐翔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说道： “那么，正事聊完了，我可以和你聊点私事么？” 于清渊也没拒绝，点点头回道： “可以。” 听到于清渊同意，徐翔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你们有想过以后要过怎样的生活么？” 对于这个问题，于清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有，不过就目前为止，路走的都还顺利。 相信公司调查过后也都知道了，我并不缺钱，在普通人世界里生活不成问题。 而我和我哥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因此有没有同类，或者说认不认识同类都可以。 至于以后？ 等成年了搞点小生意，弄个大园子，或者包两座山，怎样都能活的滋润。” 第33章 徐翔与冯宝宝 徐翔听了他的话后，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嗯，那样的日子确实滋润。” 赞叹过后，徐翔又问道： “对了，听说你们把你们奶奶的骨灰也带走了？不知现在安葬在哪？” 他这个问题刚问出口，于清渊就意识到这是在试探他们兄弟俩的底细。 “徐老爷子不用旁敲侧击了，我哥的确是炼器师，奶奶的骨灰也已经被炼成法宝。” 徐翔听到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 通过苑陶的种种细节，已经表明了他拥有了许多法器。 而苑陶是什么水准，在这么多年的追捕下，公司自然也是心里有数。 因此，公司也推测有其他炼器师在帮苑陶，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收养的那两个孩子。 这时，徐翔看向于清渊，问道： “那你呢？你的手段是什么？” 于清渊没有直说，而是朝彩羽招了招手。 刚洗完澡，并且把自己烘干的彩羽，扇动翅膀落在他肩膀上。 随即，于清渊一边逗弄着彩羽，一边笑着看向徐翔。 “这不是很明显么？” 徐翔点点头没有多问，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这次打扰你们用餐，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两位有空可以过来坐坐。” 客气的将两人送了出去，于清渊若无其事的坐到饭桌前开始吃饭。 而出门后的徐翔，则是朝身旁的冯宝宝问道： “阿无，你咋个看？” 冯宝宝思索着回道： “嘞个憨憨傻傻，个子高高滴胖子，叫于清尘是吧？他应该就是炼器师木有错。 但嘞个弟弟于清渊，不见得就是禽兽师。 我之前也见过禽兽师，他滴身上木有禽兽师的那种味道，而且感觉也很不一样。 可我又不是很确定。 你注意到那个女人没有？ 她给我的感觉很怪，不像是人，更像是章鱼。 气味像，炁更像。 所以，我觉得，那个于清渊，应该不是只有一只神兽，而是有两个。 一个是那只渡鸦，另一个就是那个章鱼变成的女人。 这也是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禽兽师的原因，毕竟你曾说过，有的天才，能把本来低级的手段玩的很高明。” 听了冯宝宝的分析后，徐翔面色也有些惊讶。 刚才在屋子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他虽然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却并没有察觉出对方不是人。 忽然，徐翔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皱着眉说道： “事情变得复杂了啊…… 从当时苑陶试验以及使用的几种法器来看，于清尘的炼器天赋很高。 现在这个弟弟于清渊更是叫人看不透。 虽说是神兽，但实际上就是得了炁的动物而已。 现在他是不是禽兽师不好说，但如果刚才的女人真是章鱼变的，那他就肯定掌握了某种能够控制动物，并有一定几率稳定让动物得炁的手段。 这两个孩子如果不夭折，无论走什么样的道路，未来成就都不可估量。” 徐翔说完，却见冯宝宝罕见的点头表示认同。 “阿无，很少见你对别人的能力如此认同。怎么？你也很看好这两个小家伙？” 冯宝宝却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看好他们两个，而是觉得那个于清渊跟很多人都不一样，你不是说这种既是正常人，却又区别于大众的人，都有过人之处么？” 徐翔愕然，追问道： “阿无，你发现什么了？” “嗯。”冯宝宝点点头，紧跟着说道：“他的眼睛很平静，不管表情再如何变化，他的眼睛里都太过平静了，而且他眼睛很明亮。” “平静？明亮？”徐翔琢磨着冯宝宝的话，随后试着解读。“你是想说他内心平和，目有灵光？” “对对对，就是介个，我一时间没想起来咋子形容。” 有了冯宝宝的干预，不禁让徐翔开始重新审视起他们两兄弟，心里渐渐涌起即便不能招揽进公司，也绝对不能把他们推向全性的想法。 而此时，已经被徐翔标记的于清渊在吃完饭后，把哥哥于清尘叫到了面前。 “哥，咱俩要准备准备了。” “呃？又要躲猫猫了么？” “不是不是，是准备炼制应对以后情况的法器。” “哦，可，不是在炼么？” 见哥哥听不懂，于清渊也不打算深说，只是安慰道： “没事的哥，不用担心。对了，你那个机器人研究的怎么样了？” “嗯……ai智能不好做，一直失败，需要重新构建数据模型，还要投喂各种资料进行自我学习，不过机械身体已经做好了，试验也都完成了，就差加载智能ai……” 提到相关理论知识，哥哥于清尘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总是能滔滔不绝的讲述出许多，连说话都变得流畅。 就是他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于清渊不是很能听懂。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于清渊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别看他哥傻，但他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个天才。 跟哥哥说完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清渊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复盘今天和徐翔之间的对话。 徐翔带来的那个人，不用说他都知道是冯宝宝。 不过他也没打算理会冯宝宝。 甲申之乱也好，冯宝宝的经历也罢，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那些事，与他无关。 其实在处理亲戚这件事上，他事先就考虑了很多。 异人不能对普通人出手，这不假。 但也分情况。 比如说：报仇。 尤其还是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仇。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这个底线就变得有些模糊了。 也因此，他并没有杀掉那些亲戚，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他们。 至于那个孩子，他也没有怎么样，而是扔进了山里。 如果他走的方向对，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看到城市，即便方向不对，走一段时间也能看到马路之类的人类痕迹。 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活，那就不是于清渊在意的事情了。 不过想来既然公司已经知道，应该已经把那个孩子送回去了。 徐翔今天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他说话，就说明公司不会对他们兄弟俩动手，也不会采取强硬措施。 不过徐翔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这让于清渊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徐翔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想不明白，于清渊索性也就不想了。 第二天，他带着哥哥重新买了电话，又补办了电话卡。 刚把电话开机，他就接到张楚岚打来的电话。 第34章 晋级 接通了电话，于清渊就听张楚岚焦急的声音传来。 “渊哥？是你么？” “是我，怎么了楚岚？” 听到于清渊的声音，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明显松了口气。 “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去你家也找不到人，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 “是出了点事，被哪都通追杀来着。” “啊？！追杀？！” 张楚岚惊呼出声，震的于清渊不得不把手机拿的远了些。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张楚岚控制好音量后追问道： “怎么回事？那你和尘哥现在还好么？” “没事了。”于清渊把电话放回耳边，解释道：“哪都通追的是苑爷，跟我们哥俩关系不大，现在我俩已经安全回家了。毕竟你也知道的嘛，苑爷他是全性，所以被追杀很正常。” “那苑爷他……” “放心，他也没事。对了，你急着找我干嘛？” 问起正事，张楚岚缓声说道： “我这不是放假打工了么？开了工资，我就想着请你和尘哥搓一顿，忽然联系不上你，就有点担心。” “哈哈，儿子长大有出息了，知道孝敬义父了。” “去你的。” “哈哈，成！那就明天吧，时间、地点你定，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正好我这有坛苑爷的自酿刚到年份，度数不高，他这几年怕是都不敢露头，咱俩开了替他尝尝味道。” “好嘞，别忘了把尘哥也叫上。” “放心吧，忘了谁还能把我哥忘了么？那就先这样，明天你定好了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于清渊在御空石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小坛封装的酒罐来。 “嗯，明天就喝这坛吧。” 苑陶放在他这里的酒也不多，总共就五坛。 其中四坛用苑陶的话来说，是给小孩喝的。 但有一坛，却是于清渊缠着苑陶给他酿的。 当初于清渊炼成法器的人参也在里面，苑陶又不知从哪淘换来一根虎骨，让他也给炼成了法器，加上于清渊早年练手时炼化的一株枸杞树上结的枸杞，合在一起给泡成了酒。 法器泡酒这种事情以前有没有炼器师干过不知道，但三种法器泡酒，估计古往今来也就只有于清渊能这么奢侈了。 而那坛酒，只看材料就知道是大补，能把人补到七窍流血的那种。 但当然啦，法器泡酒可不会只有这么点作用。 那坛酒最大的作用，是可以提升饮酒之人的炁，有点类似于炼化后就能提升境界的补药，不过效果相对温和，也不需要炼化，喝下去身体就会自动吸收。 只不过，那坛酒于清渊可不敢喝。 不为别的，只要喝了那坛酒，晚上没几个女人陪着，怕是能把人折磨疯。 苑陶倒是经常缠着他讨酒喝，不过都被他以年份不到为由搪塞了过去。 于清渊有时候也想着，要是把这酒给张楚岚喝上一小口，会是怎样的场景。 然而，这种事也只能想想。 把这么好的酒给张楚岚这个万年单身老处男来喝，只会浪费了效果。 把电话放到一旁，于清渊盘膝而坐，开始仔细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了结了和亲戚们的仇怨后，他整个人只觉得身心通畅，就好像某种堵塞的郁结被打开了般。 现在即便不全神贯注的去感应，他也能隐约察觉到体内涌现出的不同力量。 其中，心肝脾肺肾分属五行，所以涌现出来的力量也最为明了。 其次比较容易明白的力量就是大脑，念动力这种东西，只是感知到就能明白该怎么用。 而除了五脏和大脑，身体其他器官涌现出的力量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弄清楚的。 “虽然知道身体正式进阶成法宝的时候，也会出现相应的特殊能力，但这也太多了吧？” 感应完自己身体现在所展示出的所有能力，于清渊惊讶的睁开双眼。 除了五脏和大脑，从食道下去，一直到人体后面的出气口为止，形成一个整体，拥有了吞噬天地之炁的能力。 效果有点像阮丰的六库仙贼，但没有六库仙贼那么霸道，只能吞噬炁来补充自身，其他的物质不行。 骨骼拥有的能力是防御，可以召唤出类似外骨骼的东西守护自身，实际展示效果很像是须佐能乎的初阶版本。 骨髓则是可以提供身体成长所需的养分，并且源源不断的制造血液，而血液的效果则是修复自身一切损伤。 血管没有别的效果，就是柔韧性更强，能够保证稳定承载血液和输送血液。 神经网络的能力是加强和提升自身感知力。 肌肉的效果是提升自身力量。 脂肪的效果是减少自身受到的伤害。 皮肤的效果是制造全身防御的护盾，不过防御质量上要比骨骼差些，但胜在是全方位防御，不像骨骼那样有缺漏的地方。 头发的能力是可以主动攻击敌人，扰乱对方心神，三千烦恼丝了属于是。 灵魂具有单独离体，以及释放可以震荡敌人灵魂冲击波的能力。 余下的能力就比较简单了。 眼可观千里，但前提是不能有遮挡物，也就是不能透视。 耳可聆听万物，再细小微弱的声音也能听到，有点顺风耳的意思。 口可发出声波攻击，威力非常可观。 鼻子可以分辨更多的气味，颇有些天地无极万里寻踪的意思。 “嘶，我这是成永动机了啊？” 众所周知，法宝也是可以被损坏，甚至破坏的。 但血液可以修复啊。 血不够了骨髓可以造。 骨髓不够了可以通过吞噬炁来恢复。 也就是说，于清渊现在硬耗都能把敌人给耗死。 这要是咬上敌人一口，当场吸血食炁，那还不把对方吸成人干了？ 于清渊只是想想心里就一阵恶寒，庆幸的自语道： “还好还好，没有副作用，不然可就把自己坑惨了。” 心里庆幸的同时，于清渊又有些忧虑。 以他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已经足够自成一派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的真实实力，想安逸的生活不受打扰都难。 “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把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我哥身上才行啊……” 第35章 有备无患 于清渊自己嘀咕完，将御空石里的各种图纸拿出来放在书桌上铺开。 从跟着苑陶开始修炼，他就一直在思索到底该带哥哥走哪条路。 可思来想去，留给他们兄弟二人走的路真没几条，能善终的路更是只有两条。 其一：加入公司。 有国家做背书，也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其二：扬名天下，并跟全性撇开关系。 有苑陶在，他们兄弟二人跟全性注定撇不干净，但至少可以立下一条明显的界限将自己与全性区分。 “炼器师会引来各大势力的招揽，两个拥有顶级天赋的炼器师会引来各大势力的觊觎…… 而当这两名拥有顶尖天赋的炼器师跟全性扯上关系，和平相处的空间就变得很狭小了………” “要么招揽……要么杀…… ……苑爷，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啊……” “王家……全性……只有这两个是最不好说话的……” “全性至少还会卖苑爷一个面子，不会做的太过分，最不济我也能带着哥哥去寻求丁嶋安的庇护。 有老师这层关系在，再加上我孤身带着哥哥看上去确实可怜，很容易搏得好感，做起来倒是容易。 如此，全性不足为虑，只剩下那个烦人的王家了啊……” “……王家……神涂和拘灵遣将么……” 于清渊曾在毕渊授课偶然提到丹青之术时，询问过关于神涂和秘画的能力。 秘画重在一个‘秘’字，其能力神鬼莫测，叫外人难以察觉，甚至已经中招而不自知。 神涂则重在一个‘神’字，能让施术者如同神明般在现实中执笔随意涂抹，就好像一位画家在以世界为画板涂鸦。 虽然这两门丹青之术中的巅峰异术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显现过，但毕渊还是知晓其部分真相。 于清渊着重对神涂进行了深入了解。 在毕渊口中，神涂其实是一门替换之术。 以施术者的炁，结合丹青之法，替换掉原本现实存在的东西，并且可以在过程中对中了神涂的东西进行改变。 比如：当神涂作用在一棵树上时，施术者可以让那棵树完全违背常理的进行生长，就好像抽象派画家笔下的画作一般。 “神涂……扭曲……替换……影响现实……” 于清渊手指轻叩书桌，发出铛铛的响声，心里思考着神涂到底是如何作用于现实的。 “万变不离其宗……炁想要对现实造成影响，就要先让炁侵入现实的物体…… 扭曲……替换……更改…… 所以……其实是让炁融入目标物体，以此来对目标物体进行操作么？ 炁能让肉体再生，归于根本也是炁与现实的融合，并改变了现实。 神涂如果也是这样进行操作的话，那么最简单的应对办法就是消除对方的炁…… 消除掉炁…… 炁本质上是一种能量，能量不会凭空消失，但却可以转换…… 能量可以转化成物质，物质同样可以转变成能量……基础的物理法则和化学定律么？……” 找到突破口，于清渊的大脑飞速运转，手指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 蓦地，他敲动的手指突然停下。 “只需要造一个吞噬转换器就可以了，分解、使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莫比乌斯环！克莱因瓶！” 有了完整的制造想法，瞬间几种可以实现相应功能的材料就浮现在于清渊脑海。 没有犹豫，于清渊趁着灵感爆发，立刻拿出空白的图纸开始规划制造方案。 过了几个小时，废掉数十张图纸，一张名为《斗转星移》的法宝设计图纸呈现眼前。 不过这只是初代版，在后续试验过程中肯定还需要改进，但只要这个思路通了，被制造出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欣赏了一会儿图纸，感觉自己现在还没有其他灵感可以用上，于清渊将图纸放到一旁，思考起应该如何应对拘灵遣将。 关于拘灵遣将的情报，他知道的还是比较详细的。 虽然因为穿越过来的时候漫画还没更新完，导致他并不知道拘灵遣将的进阶能力是什么，但只要知道依旧是巫灵之术就可以了。 奇门局有奇门局的破解方法，巫灵术自然也有巫灵术的克制之道。 当一个可以无限制炼制法宝的炼器师出现，那么他就将是所有异人的噩梦。 于清渊又花了半宿的时间，设计出一个专门克制巫灵，附带攻击灵魂的初代版法宝图纸，并取名《丧魂钟》。 原本他是想设计成铃铛类型的，毕竟那样用起来比较方便，晃一晃就行，但想起马仙洪被王震球暗算的一幕，他最终给改成了古钟的样式。 等他弄好图纸，再一抬头，天已经亮了。 夜，不知不觉就又熬穿了。 不过他现在修为大进，偶尔熬夜已经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于清渊伸了个懒腰，推开房门准备先去洗漱。 洗漱完毕走到厨房，章初墨已经在做早饭。 “早呀主人。” “初墨早。” 主仆互相打了招呼，于清渊很自觉的走过去帮章初墨切菜改刀。 “主人……” 章初墨忽然低着头叫了于清渊一声，于清渊切着菜也没在意，随意的问道： “怎么了？” 将锅里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章初墨犹豫着说道： “主人，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于清渊狐疑的看向章初墨。 “你不会是看我哥那些书看多了，开始思考起章生哲理了吧？” 话说完，不等章初墨有所反应，于清渊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忙上前抓住章初墨肩膀，神色认真的看向她的双眼。 “初墨！答应我！一定不要钻牛角尖！哲学那玩意就不是人看的，谁研究谁发疯，要悬崖勒马啊初墨！” 被他这么一弄，章初墨尴尬的想抠脚。 “主…主人，我学唯物辩证的，不搞那些唯心主义的东西。” “呼……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啥…我准你看小网站了哈，只要你不去研究什么哲学啊之类的东西，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再不拦着你了。” 章初墨白了于清渊一眼，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主人竟然也有这么无厘头的时候。 “主人，我是想问你父母的事。” 第36章 张公子买单 章初墨问完，于清渊只是疑惑的看着她，并没有其他情绪。 “怎么忽然想问这个？” 见他没生气，章初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就是……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话已经说出来，章初墨索性一次性问个清楚。 “从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主人只是去找那几个亲戚报仇，却不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虽然对我们章鱼来说，并没有什么父母亲情可讲，但主人身为人类，相比于对亲戚的仇恨，不是应该更怨恨抛下自己和哥哥不管的父母么？ 为什么主人却连去看他们都不肯去？是心里依旧不愿意面对吗？” 于清渊听后抬起手抚摸着章初墨的秀发，缓缓摇了摇头，解答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其实并不在乎他们如何。 生我者，于我有命之恩，当以命报之。 养我者，于我有生之恩，当以余生报之。 生而弃养者，有恩亦有怨，断指可还恩德。 未生而养者，有全生命之恩，纵来世结草衔环亦难报之以全。 父母虽然不是好父母，但毕竟生了我们，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因此算不上有什么仇怨，所以互不相见，亦互不打扰，便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我和哥哥受的苦难，那是他人之恶。 以因果来说，是他们的抛弃才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但人之恶，不会以因的转变而扭转结果。 即便父母健全，那些亲戚心中的恶，也会以另一种形式施加在我们身上，差别只是能否直观的感受到而已。” 章初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恍然间也明白了自己的主人为何能这般淡然。 于清渊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彩羽呢？怎么没见他？” “哦，他在书房呢。” “书房？不会又是在……” “对，在看小网站呢，昨晚主人你回房后他就去了。” 于清渊以手掩面，忽然发现自己这一家子都不怎么正常。 老不正经且遭受通缉的爷爷、呆傻痴憨且天赋异禀的哥哥、身黑嘴毒且爱看小网站的渡鸦、喜欢变装且坚定唯物的章鱼，再加上少儿老成且是穿越者的自己。 不太冷的家、不靠谱的爷、不太聪明的哥、不正经的宠物，以及破碎的自己…… 得嘞，真够绝的。 “饭都好了，把彩羽和我哥叫出来吧。” 于清渊叹了口气，把胡思乱想抛出脑海。 “好的主人。” 章初墨换了套唐式的婢女装扮，走到于清尘房门前敲了敲，随后推门进去叫他起床。 出来后，又换上女教师装扮，拿着一把戒尺走进书房。 不一会儿，彩羽惨叫着从书房里飞了出来。 变成清纯俏佳人模样的章初墨紧随其后，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于清渊瞥了一眼这俩活宝，摇摇头转过身去，选择眼不见为净。 一餐早饭，在彩羽和章初墨的吵吵闹闹中结束。 饭后，哥哥于清尘抱着书在沙发上解题，彩羽又跑去书房里，章初墨在学苏绣。 于清渊回到房间里，继续研究他昨晚绘制的法宝图纸。 一直忙到了下午，张楚岚打来电话。 等约定好地址，于清渊带着哥哥和两个宠物去赴宴。 打车到了地方，张楚岚正等在门口，开心的朝他们挥手。 “渊哥、尘哥，这边。” 几人进了小饭馆包厢，有说有笑的点着菜。 “楚岚，给我来份碳烤章鱼。” 彩羽不怀好意的说着，明显就是在报今早被打的仇。 章初墨也不甘示弱，点了份鹌鹑蛋。 彩羽却不在意的说道： “点呗，又不是渡鸦蛋。” 张楚岚看着拌嘴的两个家伙，偷偷凑近于清渊问道： “渊哥，这俩今天什么情况？” 于清渊嗤笑，小声将今早章初墨故意吓正在看小电影的彩羽，把他吓的差点萎了的事情讲给张楚岚听。 张楚岚听后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是真没想到，于清渊养的这两个家伙平日里这么有戏。 “渊哥，要不说还是你这生活热闹。” “嗐，热闹什么啊，都不是安分的主，换成是你头都大了。” “嘿嘿，那倒是，不过这样生活才有乐趣啊。” “倒也是。” 两人说话的功夫点好了菜，等待菜上来的间隙，张楚岚看着低头不语，只顾着看书的于清尘问道： “尘哥，你都快变书呆子了，这书我看着头都发晕，真亏你能看进去。” 于清尘挠着头憨笑。 见状，张楚岚跟于清渊说道： “渊哥，这么一直看会近视吧？你还是让他注意点，别累坏了身体。” “放心。”于清渊回道：“看着呢，每天都让我哥按时休息活动眼睛，他平时也不只是在看书，现在出去试验的次数比我都多。” “这样啊，那就好。”张楚岚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对了渊哥，一直听你们说炼器炼器的，炼器的时候到底什么样啊？” “恩……也就那样吧，你要是好奇，正好我今晚要试着炼新研制的法宝，你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张楚岚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愣神，不确定的问道：“可以么？” “当然可以。”于清渊满不在乎的回道：“炼器师炼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是因为怕受到影响导致失败，毕竟炼器挺耗费心神的，不过我这次是试验，失败率本身就挺高的，只是先试错而已，不碍事。” 听于清渊这么说，张楚岚欣然答应。 “那行，这次我可要开开眼了。” 两人聊着又等了一会儿，饭菜齐后，几人倒上酒，张楚岚举杯敬酒。 “来渊哥，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同时也敬大伙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陪伴，我先干为敬。” “都是朋友，不说生分话，来，干！” 三人连带两个宠物碰了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不过彩羽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小酌两口以示陪伴。 温酒话余生，兴尽晚归路。 吃饱喝足，于清渊打了车，带着张楚岚来到自己的地下仓库。 第37章 初见炼器 路上，于清渊忽然说道： “楚岚，前天我刚回来的时候，哪都通的负责人徐翔来找我，谈话期间还提到了你。” 张楚岚在于清渊的告知下，现在也对异人界的大致势力情况有所了解，听到自己的存在被哪都通的人知晓，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渊哥，好好的谈话，你怎么会提到我？” 于清渊摆了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提的，是徐翔问起你。 他问我对你怎么看，虽然他没明说，但话语里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比对我更感兴趣。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说没义务协助公司调查自己的同学。 我还小小的试探了一下，他似乎并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异人。 所以，他应该是从你的祖上了解到你的身份” 听到这番话，张楚岚神情明显变得紧张。 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一直生活在公司的监控之下。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这些年，他就是怕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这才一直隐藏着，连修炼都不敢，把自己硬生生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为了自己守宫砂不暴露，他还不得不让自己表现的不讨女生喜欢。 对于自己的长相，张楚岚很有自知之明。 不说帅的惊天动地，但他至少也进入了帅哥行列。 如此，就难保自己不会被青春期的女生告白。 刚上学，他就看到于清渊被女生堵在座位上告白，也明白了被青春期女生告白是件多么难以应付的事情。 而一旦自己太受欢迎，对自己告白的女生变多，如果全部拒绝，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他要藏。 他也不是没想过，有一个知心人愿意与自己承担一切，但自己的情况他知道，那样的人，太难找。 可就是这么多年的伪装下来，现在却得知依旧有人盯着自己不放，这让他心头无名火起。 正在他感到愤懑不平的时候，于清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太多，人嘛，做好自己就行，别人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影响到了你，那是别人的错。 只要不是你主动惹起的事端，那就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当然了，有些事情，即便不是咱们做的，却依旧可以算到咱们头上。 你的情况与我不同，苑爷是怎么回事我可太了解了，因此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心平气和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至于以后，就到时候再看。 出了事，那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要是一辈子不出事，那自然最好。 如果真一辈子不出事，咱们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总不能让自己活的提心吊胆吧？” “谢了渊哥。” 张楚岚点点头露出微笑，表示自己有被安慰到。 进了仓库，哥哥于清尘立刻兴致勃勃的跑到仓库的另一端。 张楚岚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我去……渊哥你们这是要造高达么？” 看着眼前五米多高，威武霸气的钢铁机甲，张楚岚说不羡慕是假的。 这东西就算是假的，那也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机啊，更别说这是炼器师造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有假。 “我哥自己弄的，我没帮什么忙。我们兄弟俩你还不清楚么？我就爱搞点生物小研究，我哥就喜欢摆弄这些理工的东西，他现在炼制的法器虽说没有一个成品，可摆在眼前我都看的直犯迷糊。” “呃？”张楚岚愕然，略带疑惑的说道：“我一直以为炼器天赋是渊哥你高些呢。” 于清渊摇头轻笑。 “单论炼器天赋是我高些不假，但天赋这个东西不是一概而论的。 就比如楚岚你自己，身为异人的你，学习成绩就能超过所有普通人了么？ 我分数虽然一直很高，但也比不了我同桌那个门门满分的变态。 同理，我哥虽然别的不行，但那本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看懂的《工程控制论》他却能看懂，这就是天赋上的差别。 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 于清渊拍了拍张楚岚，随后开始着手炼器。 各种材料在他的手上翻飞，看的张楚岚眼花缭乱，心中只觉神异非常却又看不出门道。 可等正式开始炼器，场面又不复方才的华丽，要不是张楚岚能够感受到炁的流动，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人在打铁般。 忙活了几个小时，一口造型古朴的钟被炼制了出来。 于清渊轻轻的在钟壁上弹了一下，霎时间，古钟咚咚之声不绝于耳。 张楚岚被震的心神摇晃，大脑仿佛要裂开似得，忙捂上耳朵试图降低痛苦，可却并没有任何效果，那声音就好像直入灵魂般，让人无法躲避。 等钟声停下，张楚岚晃了晃脑袋，又调息凝炁，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于清渊手托着古钟，沉思着说道： “材料没问题，纹路上还有待改进，共振效果有待加强，或许可以加上自成循环的气脉流动试试……” 看着思索的于清渊，张楚岚出声打断道： “渊哥，刚刚那是什么？” 于清渊回过神，笑着解释道： “是针对灵魂的攻击，你没应对过，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这口钟炼制失败了，不然刚才那轻轻的一下，就能把你灵魂给震得离体，再重些能直接把你灵魂给震碎。” “啊？这么恐怖？！那你还对我用！” 张楚岚明显不乐意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还想吐。 于清渊安慰道： “安啦，这是范围攻击，不是只针对你的。” 说着，他指向哥哥于清尘、彩羽以及章初墨问道： “知道为什么他们没事么？” 张楚岚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他们经常应对，已经练成习惯了。 对付这种程度的攻击，你只要紧守灵台，保证心神不失，做到心无杂念，那攻击就会对你造不成任何影响。 当然了，这也只是对付依靠此类手段的攻击才奏效，更隐秘的就不行了。” 张楚岚听后疑惑的问道： “更隐秘？这还不够隐秘么？我耳朵都捂上了还是没用。” 第38章 炼器师的优越 张楚岚毕竟没怎么接触过异人世界，根本不懂其中的门道。 于清渊举着手中方钟解释道： “这不是你捂耳朵就能躲过去的，再怎么捂耳朵，声音也依旧可以通过传导进入的耳朵，声音传递的原理咱们上物理课的时候不是学过嘛？这么快就忘了？” 张楚岚挠了挠头，脸上有些尴尬。 说实话，他其实把异人手段和现实世界割裂开了，下意识的认为异人手段玄幻，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在被于清渊这么一说，顿时明白是自己想当然了。 这时又听于清渊说道： “其实要应对这种只能通过声音传播的攻击很简单，只需要用炁封闭自己相应的感官，然后紧守灵台就行，这样阻断了攻击的传递，攻击自然也就会无效化。” 张楚岚闻言点点头，随即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清渊手上的方钟，试探着问道： “渊哥，总听你说法宝法器什么的，那这口钟属于什么级别啊？” “这个啊。”于清渊看着自己手里的方钟，不在意的回道：“勉强算是法宝级别，不过距离我的预期还太远，需要再改进改进。” “啊？都这么强了还不行啊？” “当然不行，炼器不能抱着差不多就行的想法，要力求完美，这样才能不断精进。” 这话张楚岚倒是觉得有道理，毕竟异人的修炼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不断追求完美的过程。 “渊哥，那你这法宝应该也很珍贵了吧？” 听到这话，于清渊猜到他的心思，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别说法宝，就是法器，放在外面也是有价无市，随随便便一个就能卖到几千上亿。 不过通常情况下炼器师都不会拿法器出去卖，即便卖也不会直接要钱，而且要各种资源。”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晃了晃手中的方钟，问道： “怎么？想要？” 张楚岚赶忙摆手，拒绝道：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可不敢要。” 于清渊却将方钟丢给张楚岚，丝毫没有不舍的意思。 “拿着吧，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张楚岚看着手里的方钟，有种不真实感，口中喃喃道： “这么厉害的东西说送就送，怪不得炼器师受欢迎呢。” 于清渊听到他这番话却是笑了出来。 “正常的炼器师怎么可能把法器或者法宝随便送人？ 一个炼器师，想要炼制出法器，需要耗费的心血远超你的想象，那是一个滴水穿石的过程。 可以说，每一件法器，都是炼器师的童养媳或者童养夫。 你耗费了十几，甚至几十年的精力，好不容易熬到童养媳成年了，而且与你两情相悦，你会把自己的媳妇随便送人么？” 张楚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同时也感觉到手中法宝所代表的重量。 “那我岂不是拿了渊哥你的媳妇？”张楚岚刚说出口，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忙问道：“不对啊！渊哥，我刚才看你炼法宝的时候挺快的啊？” 于清渊笑着解释道： “我和我哥算是炼器师中的怪胎吧，有不同于常规的独特方法。” 说着，于清渊给张楚岚举了个例子。 “比如我哥，他的炼器手法就和正常炼器师的方式不一样，更近似于机械的运作原理，就如同机器人一样，通电就能用。 当然了，常规的炼器手法我们也是会的，只不过更喜欢用我们自己的方式罢了。” 张楚岚听后心下了然，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 “渊哥你要是这么说，那这口钟我就厚颜收下了。” “拿着吧，本来就都给你了。这口钟属于残次品，我真正想要做出来的效果没达成，只有震荡灵魂的效果，你就叫它荡魂钟好了。” 张楚岚收起半个巴掌大的方钟，欣喜之余，又问道： “渊哥，你刚才说炼器师受各大势力欢迎，那岂不是说你们以后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做炼器师也太好了吧？” 于清渊笑着摇了摇头。 “确实是这样，任何一个炼器师，不管水平高低，只要愿意，就能在某一个大势力中混的风生水起。 这其中不只是相应势力有概率获得法器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每一个炼器师都是身怀师承的。 一个势力如果拥有炼器师，那么这个炼器师自然也会理所应当的，先从这个势力中挑选继承自己衣钵的人选。 任何势力的领导者，其眼光都是长远的，考虑的也都是未来的事情。 因此，为自己势力的未来铺路，才是他们最关注的事情。 而炼器师恰恰就完全符合每个势力的需求。 再加上炼器师需要的天赋要求极为苛刻，放眼整个异人界也是相当稀少，自然成了抢手货。 全世界人口总数几十亿，能感应到炁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一亿，其中真正有资格修行的更少。 炼器师要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有天赋的人，跟在绘画界里找个梵高的难度差不多。 再加上炼器师各个流派中对于传承修炼的要求不同，基本相当于要找不同类型的梵高。 比如：画油彩画的梵高、画水墨画的梵高、画素描的梵高。 类型不同，也大大加深了炼器师出现的难度。 但天赋这个东西嘛，有师父领进门，再指条正确的路就够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能够见到的炼器师水平都不怎么高，原因就在于大家只是想把流派成功传承下去，默默等着哪天后人中能撞大运出个天才。”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和我哥的情况特殊，我们是苑爷救回来的，而苑爷又是全性长老。 基于苑爷的因素，我们在不愿意和苑爷撇清关系的前提下，处境就变得艰难了。 但也还好了，我们自己不闯祸，基本上不会有人来主动招惹我们的。 即便想要招惹，他们也要先掂量掂量把两个炼器天才逼进全性的后果。” 张楚岚沉思着点点头，心里也明白相比于自己，于清渊兄弟俩的处境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毕竟只要他们肯放弃，那大好的前途就在等着他们。 第39章 风波不停 天色已晚，张楚岚受于清渊的挽留，在他家中住下。 可就是这天晚上，苑陶那里却又有变故。 “什么？推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做代掌门？毕老他不是老糊涂了吧？” 苑陶在山外跟另一个全性成员碰面，谈论的正是毕渊推举龚庆成为代掌门的事情。 “毕老自有他的考量，就算真是老糊涂了，那也挺有趣的不是么？” “呵呵，是挺有趣的，但要是传出去，还不叫外人看了笑话？” “咱们全性闹出的笑话还少？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哪个不是把咱们全性当笑话看？” “行吧行吧，看在毕老的面子上，我去参加，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那小子不能叫我满意，他的脑袋我可是会摘下来的！” “轮不着你，他的脑袋早有人预定了。诶？对了，最近有风声说你收养了两个小崽子，还给培养成炼器师了？行啊你，藏了这么久，这事儿是真的么？” “怎么？想打我家那两个小崽子的主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未必是他俩的对手，而且他俩不是咱们全性的，我一直琢磨怎么把他俩拉进来呢，你可别坏我好事。” “诶知道知道，就是认识一下嘛，看你这个护短的劲儿。话说你不准备把他们叫来一起观摩观摩？怎么说也是咱们全性的大事。” “哼，我倒是想，但那俩小子不会愿意来的。” “试试嘛，万一呢？” “少跟我在这闲扯淡，还有事没事？没事早点滚蛋！” “苑老你看你，又急！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嘛。不过话我可先跟你说好，这俩小子已经被夏禾给盯上了，到时候我要是没事，也会去凑个热闹，真去了你可别跟我急啊。” “知道了，快滚吧你！” ……………………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送走了张楚岚，正准备继续趁着余额即将不足的假期，将法宝再改进改进，忽然感应到御空石里的传讯贴片有动静。 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臭小子，干嘛呢？起床没呢？】 于清渊运炁抹去上面的字迹，随后用手指在上面回道： 【早起了，苑爷你吃饭没？】 【吃过了，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呗。】 【咱们全性有个人即将成为代掌门，你要来观礼不？】 【还是不了，去了可就成全性的人了。】 【那行吧，还有一件事，刮骨刀夏禾你知道吧？】 【知道，四张狂之一，怎么了？】 【她现在已经盯上你们俩了，你近些日子注意些，等风声过了我就回去。】 【知道了，她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吧？】 【那倒不会，但被她玩弄一下很伤身的，你小心些。】 【我明白，会小心的。】 苑陶没再回话，于清渊将铁片收了起来，揉着太阳穴开始思考该怎么应对夏禾。 “哎……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夏禾……调动人的情欲……如果是依靠对身体的影响从而控制思想，那倒是不用怕，但具体是怎么发挥作用还未可知啊……” 思考着夏禾的能力，他也感觉到有些棘手。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自己体内有些异样。 念头沉入体内进行内观，却发现令他惊奇的一幕。 “这是……我体内的细菌？” 人体内本身就存在大量细菌，其数量大约是人体细胞总数的十倍，种类更是多达数百乃至上千种。 此刻于清渊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细菌竟然变成了法器。 “因为本就与我共生的关系，所以身体被我炼化后也没有排斥，反而在我气脉的长期影响下，自发性的主动被炼化成了法器？ 有点意思…… 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具体作用是什么……” 经过探知，却发现细菌还是细菌，除了变强了些外，依旧保持着其本身具有的能力，并没有因为变成法器而产生变化。 “嗯……是和身体一样么？看来要等你们变成法宝以后才能知道会产生什么效果了。” 对于自己体内的细菌，于清渊并不准备横加干涉，就让其自己去产生变化。 细菌本就是身体的附属品，与身体是共生关系，也不需要他去干涉什么，得了炁的细菌们自己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他只需要努力修炼，锤炼自身性命即可。 “说起来也对啊，貌似生物老师讲过，细菌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爱好甚至是身体状况，同时也在帮助人体消化养分。” 直到这时于清渊才想起来，要是这些细菌没有自主的变成法器强化它们自身，等到他身体变得越来越强，早晚有一天这些细菌要被饿死，到那时候，他可就什么都不喜欢吃了。 “嘶……阮丰不会就是把自己体内的细菌给弄死了，所以才会越来越难以满足吧？” 于清渊感觉自己很有可能发现了真相。 “啧啧啧，八奇技，害人不浅。” 本就不想碰八奇技的于清渊，此刻对于八奇技更是敬而远之。 东西虽好，但他自认把握不住。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炼器炼器。” 于清渊平复了内心，继续研究他的法宝图纸。 又经过了几天时间，丧魂钟的设计图纸被改了又改，从最初的钟形态，变成了刻满细密纹路的葫芦形态。 看着最终定稿的图纸，于清渊陷入沉思。 “怎么过程全对，结果画成了个葫芦？” 于清渊表示不理解，但想要的效果却都达到了。 “诶算了不管，代码能跑起来就别去动它，管它鸡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本着只要目标达成就不要去改动过程的原则，于清渊着手准备材料。 正摆弄着，哥哥于清尘却突然跑过来找他。 “成了！成了！弟！成了！” 看到哥哥拿着一块透明水晶手舞足蹈的开心样子，于清渊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哥，什么成了？你研究的智能ai成了？” “嗯嗯！” 于清尘猛点着头，将手里的水晶催动，里面立刻显现出一个立体的管家形象。 “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是您最忠诚的管家，贾维斯。” 第40章 夏禾至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于清渊两兄弟也开学两个月，不过他也提心吊胆了两个月。 自从苑陶告诉他夏禾已经盯上他们两兄弟开始，他看路边的狗都变得很警惕。 然而，这天放学时，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商务车里，一身热辣装扮的夏禾，悠闲的将光滑白皙的双腿搭在方向盘上，视线透过熙熙攘攘的学生，落在两个穿着校服的身影上。 “就是他们俩？小帅哥长的不赖嘛，另一个虽然憨憨傻傻的，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啊，这样的我可还没试过呢。 不过，这真是苑陶老前辈养出来的？身高长相天差地别可以理解，怎么气质差这么多？ 那个哥哥于清尘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但弟弟于清渊与其说是炼器师，倒跟某个臭道士挺像的，那出尘的气质，静看一切的眼神，越看越让人火大。” 似乎是想起了某个让自己不愉快的家伙，夏禾舔了舔嘴唇，看向于清渊的目光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这时，车里的另一人说道： “哟，我们的夏禾小妮子这是思春了？看上哪家的小道士了？老头子我去给你说媒怎么样？” 不等夏禾回话，后座上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壮硕男人笑着插言道： “嘿嘿，夏老，夏禾姐她要是真看上了哪还用你说媒啊，往那一站对方还不屁颠屁颠的过来？” “呵呵。”夏柳青怪笑两声，训斥道：“你当谁都跟你们似得，连自身情绪都控制不住？真正的性命高修，就凭小妮子那点手段可影响不了，咱们全性要不是遭了难，也不至于让你们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被训斥，那壮硕男子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嘿嘿，夏老您教训的是，不过咱们全性的不就那么点爱好，要是连这点爱好都能舍弃，还修个屁啊？” “小吴，咱们这些人就是因为放不下才得不到啊。”夏柳青感慨了一句，随即指着外面说道：“小家伙貌似注意到我们了，看，他的行动路线变了。” 顺着夏柳青的视线看去，只见于清渊这次并没有选择直接打车回家，而是徒步走到一个离学校较远的地方才打车，并且看方向也不是往家回，更像是要去郊外。 小吴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略带迟疑的问道： “不至于吧？这也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他们莫非有什么苑老给的特殊法器？” 夏柳青摇了摇头，解释道： “咱们刚才大意了，到这里来的车要么是来接孩子，要么是来接老师。咱们停在这里一直没人上车，并且还顺着他们的行动路线跟了一段，这已经足够他们发现端倪了。” “嘶……”小吴惊讶的看向于清渊两兄弟所乘坐的出租车，半信半疑的说道：“不会吧？两个小孩能有这么强的反侦查意识？” 换成小吴自己，他自认自己大概率不会因为这点就发现端倪。 夏柳青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提醒道： “你忘了？咱们开的可是商务车，这种车在学校本就少见，被注意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还故意更换路线试探我们，自然更容易发现。” 小吴听后笑道： “嘿！这俩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于清渊在车上给还在家里的章初墨发去了消息。 一路跟着来到郊外，于清渊在一处地方下了车，随后带着哥哥转步行前进，几人最终被引到于清渊经常试验法器的废石场。 “三位，都跟到这里了，还不打算现身么？” 于清渊停下脚步，将自己和哥哥的书包放在不远处，防止一会儿打起来被波及到。 这时，夏禾、小吴以及夏柳青现身。 “嘿嘿嘿，形轻气轻，仙人之姿啊，小娃娃，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你很有底气嘛。” 夏柳青最先开口，笑眯眯的对于清渊说着，眼神根本就没去看哥哥于清尘。 “老爷爷，敢一路跟着我到这里，你们也很有底气啊。”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有些愣神，只觉得于清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语。 然而，于清渊只不过是一开始不能确定跟着自己的到底是不是全性，现在看到夏禾的装扮，自然也清楚了她们的身份，也就没有废话下去的必要。 她们来，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们兄弟俩的水平，肯定要动手。 于清渊正好也没正式跟其他异人较量过，缺乏相应经验。 如此，又哪里需要那么多废话。 “嘿嘿，小娃娃心气果然够高……” 夏柳青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眼眸一凝，感觉到有危机降临。 只见于清渊抬起手掌，五指朝着三人遥遥一握。 霎时间，废石场中乱石翻飞，隐隐结成某种阵势朝着三人攻去。 三人各施手段闪身躲避，可又见乱石猛然炸碎，变成一颗颗泛着红光的石粒。 “小心！” 夏柳青察觉出不对，提醒一声后掏出钢鞭，手掌在脸上一抹，已然是施展出了神格面具。 下一刻，红色的碎石砸落。 轰轰轰轰…… 只一瞬间，爆炸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掀起阵阵尘埃。 在爆炸声未停之时，夏禾已经冲出尘烟，当头一脚直劈于清渊面门而来。 然而，于清渊不躲不闪，就在攻击即将落下之时，夏禾整个人忽然被传送到半空当中，面前还有着一颗内部如有岩浆流动般的弹珠。 紧接着，弹珠陡然膨胀。 夏禾身在半空之中，正处于下落过程，根本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弹珠炸开。 “夏禾姐！！” 毫秒之间，小吴搬起一块巨石砸向夏禾。 夏禾立刻心领神会，强行扭动身体，一脚踢在巨石上，借力加速落地。 而就在她前脚刚刚离开的时候，那弹珠也彻底炸开，美艳而又致命的火焰溅落在地，看的夏禾心惊肉跳。 这一下若是挨实了，她即便不死，最轻的也是被毁容。 “害死的小东西！铁石心肠么！？连我这样的美人也下得去手？！” 第41章 只有一点点 夏禾真的气极了，咬着牙就要再冲上去捶于清渊一顿。 可这时，于清渊却开口说道： “褪去皮囊不过二百零六骨，穿上衣服却有十万八千相。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观白骨如美人，使我无惧。 纵使皮相再美，你也不过一白骨尔。” “你！”夏禾当真被他给气坏了，自她长成，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好好好，想出家做秃驴是吧？待会儿叫你好生体会下白骨的滋味！” 夏禾说着，就要再次攻击，她还就不信于清渊能是自己三人的对手。 “等下！夏禾别冲动！看你脚下！” 已经冲出爆炸范围的夏柳青突然开口提醒。 夏禾朝自己脚下看去，却发现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片细沙。 沙子在这废弃的采石场里并不稀奇，但这种沙漠里或者沙滩上才常见的细沙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很是突兀。 但如果不仔细观察，的确很容易忽略过去。 “啧。”于清渊咂了咂嘴，不悦的说道：“还是被看穿了啊，就知道会显得很突兀，不过你运气还真好啊，我本来以为已经计算好你的落脚点了呢。” 于清渊话落，那些细沙突然暴起，朝着夏禾席卷而去。 有了刚才弹珠的前车之鉴，在不知道这些细沙又有什么效果的情况下，夏禾立刻翻身躲避。 而就在她对那些细沙疲于应付的时候，夏柳青也朝于清渊发起了攻击。 原本身为老前辈，他是不准备对于清渊这个小辈出手的，可看这情况，他要是不出力，夏禾跟小吴可就要有麻烦了。 夏柳青当头一鞭敲下，可眼前景色突然变换，再看清时，他的钢鞭却已经距离小吴的后脑勺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到底是交手经验充足的老江湖，夏柳青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强行改变自己的攻击，将钢鞭扭转向另一侧，没让小吴当场被自己开瓢。 “卧槽！”正打算配合夏柳青攻击的小吴也被吓得不轻。“感谢夏老不杀之恩，谢夏老饶我小命。” “行了，别贫了。”夏柳青站直身体，沉着脸看向于清渊，口中赞叹道：“空间法宝果然难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谢前辈夸奖，小手段，不值一提。” 于清渊这时不忘谦虚一句。 可夏柳青却话锋一转，忽然笑着说道： “没看错的话，你这些玩意除了功能特殊以及威力超出普通法器以外，本身其实依旧属于法器范畴吧？” 于清渊双眼微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前辈慧眼。” 夏柳青低声笑了起来，随后跟身旁的小吴说道： “小吴啊，考较你一下，知道法器与法宝的区别么？” 小吴挠着头，谦逊的回道： “小子见识浅薄，您老就别难为我了。” “你呀，不学无术。”夏柳青训斥了他一句，随后解释道：“法器无论是威力还是功效都不比法宝。 但二者真正的差别在于，法宝可以根据自身功能自主开启，但法器不行。 驱使法器，可是非常耗费心神的。” 小吴也是个聪慧的，听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小崽子操控这么多法器，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咱们三个一起上，他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说着，小吴摩拳擦掌就要再冲上去战斗。 可却听于清渊笑着说道： “老前辈见识广博，一眼就能瞧出来晚辈的弱点，但，这点法器的操控量，可离晚辈的极限还有着些许距离呢。” 说话的同时，于清渊再次操控大量巨石砸向两人。 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夏柳青和小吴不得不再次选择规避。 “干！”小吴见于清渊耍无赖，自己根本就冲不到他身前，不由得怒骂道：“这小混蛋知道自己法器质量不行，用的都是这些一次性的爆炸玩意，完全不讲理啊！” 说到这里，小吴又朝夏禾那边喊道： “夏禾姐！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场上唯一没被于清渊用一次性法器针对的夏禾此时却也是有苦自知。 “这些沙子能吸取别人的炁，吸的越多分裂的越多，把沙粒打碎了也能通过空气中溢散的炁再次分裂。 夏老！这还能叫法器？！” 再次将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沙粒拂去，夏禾朝夏柳青询问着。 而夏柳青此时却非常淡定，一边躲避碎石的爆炸攻击，一边回道： “是法器，没看那小子一直在留意你的动向么？那些沙子是他在操控。” 夏禾被他悠闲的模样给气到了，吐槽道： “那你们倒是快攻击他啊！这样被他耗下去，即便赢了咱们也没脸回去说啊！” “呵呵，不急。”夏柳青却依旧是不着急的样子。“他能有多少一次性的法器？咱们就慢慢跟他耗，等他手段使完了，抓到给你揍一顿出出气不就好了？” “嘿！那也行，不过苑老找我算账你们可得帮我拦着点。” 不出夏柳青预料，夏禾果然立刻同意。 然而，于清渊此刻却是嗤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我的一次性法器还真就有那么一点点多。” 话落，于清渊一挥手，大量火焰弹出现，铺满整个采石场上空。 “……我去！” 小吴都看呆了，张着大嘴好半晌才合上。 “夏老！这他妈还是炼器师么？炼器师不都是把法器看的比命还重要吗？他怎么能炼这么多法器？！” 夏柳青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对着于清渊问道： “小友，你该不会是提前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在这里布下埋伏等我们吧？” 说这话时，夏柳青还看了一眼小吴。 小吴知道是自己把消息透露给苑陶，当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于清渊却摇着头，说道： “并不是针对你们，而是针对所有可能会在这里蹲守我们以及苑爷的人。” “原来是早有打算啊，明白了。”夏柳青点点头，随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小子一点伤都不受，说出去我这老脸可没地方搁啊。” 第42章 拿下 夏柳青话音落下的同时，突然出现在于清渊背后，对着他后脑壳敲了下来。 于清渊故技重施，用御空石将他传送至小吴身后。 可下一刻，夏柳青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于清渊面前。 咚！ 钢鞭重重敲在于清渊的防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么多法器，身上肯定会有法宝，不过，你觉得凭这玩意能拦得住我？” 于清渊却不急着动手。 “不愧是老前辈啊，战斗意识相当敏锐，只是第二次用同样的方式应对，就已经被看破了。 只是，老前辈为什么会觉得我只是法器多？” 说话的时候，夏柳青又一鞭敲在防护罩上，直接打的防护罩遍布裂痕。 与此同时小吴也杀了过来，一拳打在于清渊正面，不过他的攻击力度就要小了很多，防护罩纹丝不动。 然而，就在夏柳青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却为时晚矣。 汹涌的火龙卷冲天而起，以于清渊为中心，将两人全部囊括其中。 夏柳青还想趁机再攻击于清渊，想着只要打碎他的防御，抓住这小子，任他有千般手段也无济于事。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夏柳青瞳孔猛缩。 防护罩被打出裂纹的同时，于清渊衣服下的皮肤也浮现出裂开的痕迹，可在血液的修复下，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复原，同样复原的还有防护罩。 “不好！快退！” 夏柳青发声提醒小吴，自己也抽身而走。 “晚了。” 话落，火灭水起。 正疲于应付火龙卷的夏柳青和小吴根本来不及反应，顷刻间就被席卷而来的水浪卷上天空。 水浪化作水球，将他们困在半空，只露个头出来，身旁还被极其危险的火焰弹围着。 在水中无处借力，任凭他们怎么折腾挣扎都无济于事，根本逃不脱水牢的囚困，如果折腾的狠了，自己还会沉入水球内部无法呼吸。 “这小东西的宝贝还真多啊！” 夏柳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于清渊。 “嘎嘎……” 一只漆黑的渡鸦飞到夏柳青头顶落了下来，看着被困的两人，眼中讥笑之色极为明显。 “真是虎落平阳被鸟欺啊！这么个畜生也敢站我脑袋上！” 夏柳青想赶走渡鸦，可却忽然听到这鸟儿竟然开口说话了。 “老实点，再瞎折腾就在你头顶拉屎，主人不让伤了你们俩，可没说不许羞辱。” 夏柳青震惊的看着彩羽，随即又看向下方的于清渊，感叹道： “这次还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啊想不到，苑陶这小子藏的可够深啊。” 而于清渊却没有去看夏柳青两人。 水球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火焰弹围住，他们出了水球就会被炸死，根本不用再去管他们的会怎么做。 被细沙纠缠的夏禾看到夏柳青两人这么快就被制住，人都麻了。 这些细沙攻击力不怎样，却无穷无尽一般，主打的就是一个难缠。 在于清渊的操控下，她被细沙逼的越打越远，根本帮不了夏柳青两人。 “到你了。” 于清渊抬起手，加大了炁对细沙的供应。 霎时间，原本就已经成沙丘的细沙陡然暴增，如浪潮般奔着夏禾汹涌而来。 夏禾左突右支，再回头时上下左右已经被细沙完全围住。 正当她想要冒着被吸走大量炁的危险硬冲出去时，细沙突然收缩，同时脚下地面也快速升起，连带着将她也托了起来。 夏禾翻身跳下，想要重新回到地面，可细沙却快她一步，率先将地面覆盖，然后继续托着她冲向半空。 很快，在沙球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夏禾就跟水球中的两人作伴，同样被大量火焰弹围住。 三人也是没想到，竟然一时大意在这么个小孩身上栽了跟头。 “那个，小友，我们认输，可不可以放了我们？” 夏柳青厚着脸请求投降输一半。 可他话刚说完，头顶的彩羽就飞身下去，开始告黑状。 “主人，他刚才骂你，我听的可清楚了，他还说你是小王八蛋呢，骂的可难听了。” 夏柳青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只扁毛畜生污蔑。 他活了一辈子，什么恶名没担过？但被这般凭空污蔑还是头一遭，最重要的还是被一只鸟污蔑。 想到这里，夏柳青脸色顿时就黑了。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我要告你这鸟诽谤！它诽谤我啊！小畜生你给我回来！看你夏爷爷不拔光你的毛把你烤着吃！” 彩羽飞到于清渊肩膀上，用头蹭着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主人你看，他还要吃我，嘤嘤嘤……” 于清渊也是被这个活宝给逗乐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壳。 “行了，别逗夏老了。”说着，他又看向夏柳青。“我说夏老，跟一只鸟，您犯得上犯不上啊？” “嘿！你小子！它刚才污蔑我你没听到？！它还说要在我头顶拉屎呢！！” “这不是没拉嘛，他就是顽皮了些，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你倒是放开我啊！” “哎呀。”于清渊摆了摆手，示意夏柳青稍安勿躁。“您不生气我自然就放您下来了嘛。” 夏柳青被他气的牙根直痒痒，耐着性子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 “好！我现在就不生气了，你放我下去。” “本来应该杀掉你们的，不过也行吧，看在苑爷的面子上。” 于清渊也逗弄够了这个小老头，将法器全部收回，然后放三人。 三人落地，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清渊却没有闲工夫陪三人胡扯，转身拿起自己和哥哥的书包，然后带着哥哥扭头就走。 夏柳青三人就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等他走远了，小吴忽然问道： “夏老，这小子貌似才十七吧？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至于这么强吧？连你都不是对手？” “哼，你懂什么！”夏柳青解释道：“真比硬实力，他连夏禾小丫头都不如。 但他天赋异禀，能炼制大量法器，估计还没显露出来的法宝也有不少，再加上他一直有所准备，咱们打不过才是正常的。 这样的炼器师，以后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 说着，夏柳青忽然感叹起来。 “哎…老了……老了啊……比不得年轻时候咯……” 第43章 狗屎运 回到家里，于清渊如释重负的瘫坐在沙发上。 “呼……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于清尘心疼自己弟弟，勤快的给他倒了杯水。 “弟，喝水。” “嗯好，哥你不用担心，我没受伤。” “嗯嗯，弟最棒。” 于清渊喝了口水，这时候变成小虫子的章初墨也显化人形。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们也一起上啊？那样你不是会轻松些？” “凡事不能急躁。”将水杯放下，于清渊解释道：“你和彩羽虽然从一开始就暴露在明面上，但除了苑爷，没人知道你们的真正水平。 越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才越容易让人忽略。 人都是这样，明面上的东西调查一下就会下意识以为知道了全部，反而会更专注于没有发现的东西。 真到了关键时刻，你们才是王牌。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围在我这儿。” 彩羽没心没肺的钻进书房里，于清尘关切的看了一眼自己弟弟也回了自己屋，章初墨应了一声后起身去做饭。 于清渊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书桌上的图纸，感慨道： “到底比不得其他门派底蕴深厚，什么东西都要自己琢磨。 多亏了这次夏柳青没打算下重手，不然可就麻烦了。” 要说夏柳青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制住，于清渊打心眼里是不相信的。 神格面具是吃年轻饭不假，但也不是说上了年岁就打不动。 于清渊可是清楚记得，夏柳青年轻的时候能与怀抱机关和符箓两大秘术，将墨筋柔骨修至大成，当时异人界顶尖大宗师的白鸮梁挺斗得旗鼓相当。 这样的人，说他会被一个水球困住？并且怕了那些一次性法器？ 谁信啊。 全性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其内部养蛊似的内斗。 能在全性里生存下来的，无一不是顶尖天才。 在以前的时代，全性里年岁大的，单拿出来，任何一个都有成为一派之长的资质。 也就是现在光景好，全性的内斗也缓和了许多，不然也不至于被张怀义杀一次就蔫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依旧出了两豪杰之一、尸魔以及四张狂等，未来有门长宗主级别潜力的高手。 叹了口气，于清渊拿起桌子上的图纸开始研究。 “沉沙还有待改进啊，控制起来也太耗费心神了些。 御空石的改进也该提上日程了，真正和高手较量一次才发现，真正的高手，不是一次一个空间方块就能阻挡的。” 之前与夏柳青的战斗中，于清渊只用了一次空间方块让他不小心着了道，第二次再使用，夏柳青就已经学会了提前规避，要不是于清渊小心谨慎多召唤了几个方块护住自己，第二次攻击就已经打到身上了。 即便如此，夏柳青突然回返的第三次攻击，他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这就体现出御空石的不足之处，每一次召唤出的空间方块都是固定位置，虽然可以增加召唤数量，但相应的消耗也会大大增加。 毕竟要维持空间方块存在，可是需要他自身的炁去供应，同时也会分散他的心神。 “哎……要炼制的法宝一下子就变多了啊……” 于清渊叹了口气。 细数一下才发现，他现在不仅要炼制斗转星移，还要改进沉沙和御空石，工作量瞬间就变多了。 “还好提前把炼仙葫芦炼制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 收拾好心情，于清渊将自己投入到制作法宝的工作当中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 这天，放假在家的于清渊终于将法宝全部炼制完成。 看着已经大变样的御空石，他心里一阵欣慰。 此时的御空石不复之前天然模样，已经变成了一个魔方样式。 上下共九层，每层横竖各九列，共八十一个方块，整个魔方由共计七百二十九个方块组成。 如今的御空石已经变成法宝，在使用上效果没变，但可以自主护体，同时也能自动吸收天地间溢散的炁进行储存和使用，必要时刻还能反哺使用者本身，以此减少使用者的消耗。 看着整体质量提升一大截的御空石，于清渊很是满意。 而此刻，他身边还放着两件法宝。 其中一件形似‘∞’，看上去宛如夜空般绚烂，效果也很简单，就是能够将别人的攻击吸收然后原封不动的进行反击。 故此，得名：斗转星移。 另一件则是沉沙炼制而成的法宝，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比一还原的沙雕版于清渊。 于清渊在里面融入了一只猴子的灵魂，让其拥有了一定智慧，完全做到自主攻击。 其实于清渊对于这件作品并不是很满意。 他原本的构思是想借用猴子的灵魂，让这件法宝成为苑陶口中的灵宝，然而却失败了。 法宝依旧是法宝，即便有了某种程度的智慧也依旧是法宝。 原因很简单，其不能自主修炼。 随着他炼器水平越来越高，他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时他是撞了大运才设计出金丹的炼制图纸。 从本质上来说，那是沾了前人的光坐享其成而已。 太极、四象、八卦，前人早就研究透了，谜题、解题思路、参考答案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给你抄。 抄的明白就对，抄不明白就错。 像于清渊那样在前人给的基础模板上再做创新也完全没问题，只要思想没滑坡，那最多出点小事故，也不至于丢命，慢慢找补就行。 他也是在尝试能不能通过将灵魂加进金丹中，以此炼制出灵宝的时候，才突然察觉到自己是踩了怎样的泼天狗屎运才误打误撞成功的。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当时老师毕渊为什么要走。 不走不行啊，徒弟把这玩意都给设计出来了，那是真没什么可教的了，再留下只会徒增笑柄。 或许那时候毕渊也想过于清渊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但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他都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发现，于清渊深入研究了一下金丹图纸，结果发现自己亲手设计的图纸，越看越觉得看不懂。 “这玩意……是我设计的？？” 第44章 毕渊再临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自从于清渊发现金丹的玄妙，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金丹，每日除了学习以外，都在潜心研究金丹的妙用。 不过他到底不是术门中人，对这些奇门之法不甚了解，研究起来颇为吃力。 眼看着临近高考，他也只能选择先把金丹的问题暂时搁置。 高考来到倒计时的阶段，学习任务也越来越重。 为了应付高考，张楚岚也不得不选择放弃勤工俭学。 在于清渊的建议下，他来到于清渊家里一同吃住，也一同温习功课。 因为于清渊这里不用担心被监视，张楚岚也终于能抽出点时间，重新把搁置十来年的修行捡起来。 很快，高考到来。 一连三天的高考，压的三人喘不过气来。 哪怕平时学习成绩好，可到了这个时候压力却也更大。 张楚岚从考场出来，看到早就等在校门口的于清渊。 “渊哥，你考的怎么样？咱俩对一下题吧，我总感觉心里没底。” “等我哥出来，咱们回去一起对。” “也是，不过尘哥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吧？” “不会，我让初墨变成虫子跟着了……喏，这不是出来了么。” 于清尘小跑着奔向自己弟弟，有些局促的挠着头。 要说还是于清渊这个弟弟最了解自己的哥哥，只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肯定是没考好。 “行了，咱们先回去，有事也回去再说。” 三人走向校外，迎面却看到苑陶正站在人群里等着他们。 “苑爷！你怎么来了？” 苑陶笑着回道： “你们三个小家伙高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走吧，上车，带你们吃点好的犒劳一下最近的辛苦。” 张楚岚看着有说有笑的爷孙三人，心里万分羡慕，却是摆手说道： “我就不去了吧苑爷，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你能有什么事？”苑陶嗤笑一声，不容拒绝的道：“行了，甭跟老头子我客气，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这……”张楚岚看向于清渊，见他也示意自己上车，这才点头同意道：“那就让苑爷你破费了。” 几人一起吃过了饭，张楚岚却执意回自己的出租屋住，拗不过他，于清渊也只能随他去。 回家的路上，于清渊问道： “苑爷，这次回来待多久？” “明天就走，我不能多待。”苑陶开着车回道：“不过毕老也来了，说是准备趁着你放假的时候，带你去个地方，但去不去随你自愿。” “老师也来了？那怎么没一起过来？” “楚岚不是也在么？毕老现在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原因你大概也能猜到。” 想到毕渊老师推举龚庆登上全性代掌门之位，于清渊也明白他现在为什么不愿意抛头露面了。 “也是。”于清渊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老师准备带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毕老没说，等你回去自己跟他问呗。” 于清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道： “虽然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太高兴，但我还是想问，老师他明明不是全性成员，为什么和全性搅和的那么深？” “哟！”苑陶阴阳怪气道：“你小子就和我们全性搅和的浅了？怎么着？要不要我这个全性老妖人给你磕一个？” 于清渊叹了口气。 “就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不高兴，我错了行吧，咱能不能聊正事？” 苑陶哼哼了两声，明显依旧在为他的说法感到不高兴，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谁知道呢，毕老他自己愿意，谁能管得着？全性现在少说有半数成员都和毕老有关系，也都曾受过他教导，可能他就喜欢做这样的事呗。” 于清渊小声嘀咕道：“都成招生办主任了。” “嘿，你小子这个说法倒也贴切。” 说到这里，苑陶主动问道： “夏禾她们是不是来找过你了？听说夏老爷子也来了？” “对，一共三个人。” “我说，你们都聊什么了？他们回去怎么只字不提？只说我养了个好后生。” 于清渊撇了撇嘴。 “三个打一个被反杀，我连皮都没擦破半点，她们哪里好意思出去宣扬。” 苑陶听后放声大笑，直夸于清渊干得漂亮，还说回去后一定好好宣扬他们的光荣事迹。 于清渊让他收敛点，别到处炫耀给自己添麻烦。 苑陶嘴上应着，心里不以为意。 他苑陶，一个老全性，还怕麻烦？巴不得乱子越大越好。 两人聊着天就已经到家，进了门，正看见毕渊坐在沙发上，彩羽殷勤的在桌子上跳舞给他看。 “嘿！你个扁毛畜生！我回来怎么不见你跳舞欢迎我？毕老爷子一来你就献殷勤？信不信我把你炖汤喝！” 苑陶说着就怒气冲冲的要去拔彩羽的毛，彩羽白了他一眼，扇动翅膀飞回自己窝里。 “老师，我回来了。” 于清渊恭敬的和毕渊打招呼，毕渊笑着摆摆手。 “回来就好，坐吧。” 依言坐下后，于清渊主动开口说道： “老师，听苑爷说您想带我去个地方？” “对。”毕渊点点头，随后解释道：“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少年英杰，和你一样是炼器师，而且本事可不比你差，怎么样？要不要去见见？” 于清渊挑了挑眉，只是听描述就已经明白老师说的是谁了。 在这个世上，炼器水准能跟他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马仙洪了。 八奇技之一的神机百炼，于清渊的确很想见识下。 一念至此，他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啊，我也想多见见异人世界的风景，多见高山，才能知天路该如何攀登。” 听到这话，毕渊眼眸一闪，惊喜的看着于清渊。 在于清渊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出于清渊的气质有所变化，此言一出，他立刻明白，于清渊已经踏上寻道之路，站在那玄妙门前，只差临门一脚，跨进去就能得道。 同时，他也知道，这临门一脚，却是最难以跨出的，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如此，毕渊心里更加期待两个炼器天才之间，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了。 第45章 碧游村 青山畔，碧水间，村落袅袅炊烟。 田鸡鸣，黄犬吠，陌人因缘际会。 “毕老回来了。” “毕老我最近胳膊不太舒服，总觉得打拳力道不对，您看我这是不是练岔了？” “毕老，这两位小朋友是您家孩子？” 碧游村里，村民们热情的与毕渊打着招呼，毕渊也一一回应，对外只说于清渊两兄弟是自己的学生，不是亲戚也不是弟子，只是学生。 行至后山大殿，于清渊见到正专注于研究修身炉的马仙洪。 “教主。” 直到毕渊喊了他一声，马仙洪这才抬起头来。 “毕老爷子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位……咦？” 马仙洪笑着站起身，准备正式认识一下被毕渊老爷子夸赞的兄弟二人时，突然轻咦了声，随后快步走到于清渊身旁，一边围着他转，一边仔细端详起来，口中还不停念叨着。 “有趣有趣……着实有趣……你这是把自己炼成法宝了？胆子够大的啊，怪不得毕老爷子一直夸你呢，还真是难能一见啊……” 于清渊被他那如观美人般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主动开口打断道： “于清渊，这是我哥哥于清尘，不知怎么称呼？” 马仙洪从思考中回过神，自我介绍道： “马仙洪，神机百炼的传人，不知二位是出自哪门哪派？” 于清渊如实回道： “幸得苑陶苑老爷子收养，传了衣钵。” “苑陶？”马仙洪回忆了一下，随后想了起来。“全性炼九龙子的那个？” “对，不过我们兄弟并未加入全性，自由身。” 怕马仙洪误会，于清渊额外解释了一句。 可马仙洪却并未在意，他关心的只有炼器。 “九龙子我也听说过，器物融入部分符箓与真言咒的特性，从而炼制出具有相应功能的法宝。 你这……怎么看也和九龙子挂不上边啊。 与其说九龙子……你这更像是打熬肉身的路子……不过又好像完全不一样，挺怪的，到底什么门道？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说，神机百炼知道吧？八奇技之一，我可以和你分享。” 于清渊闻言一愣。 他知道马仙洪并没有那么在乎神机百炼，可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愿意给自己。 “我知道，不过抱歉，我并不打算学，但如果是交流炼器心得，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他这话出口，马仙洪也是一愣。 马仙洪也是第一次见知道八奇技却不想要的人。 “能听下你不想要的理由么？” 于清渊很自然的回答道： “修行，手段其次，以修心为主，深修性命才是根本。 我的手段已经够用了，学的再多也只是外物，过度追求外物只会蒙了自己的眼。” 马仙洪闻言一笑。 “手段有趣，人也有趣。”说着，他又朝毕渊说道：“毕老，您还真没说错，是个奇人。” “哼！也不看看我主人是谁。” 不等毕渊接话，一直在殿外树上的彩羽飞了下来，吐槽完马仙洪，就落在于清渊肩膀上。 马仙洪也不生气，反而一挑眉，惊奇的看着彩羽。 “生物形态的法宝？还有智力？这已经超出法宝范畴，属于灵宝了吧？怎么做到的？我一直想做出一件灵宝，总是失败，你竟然已经成功了？” 这时，变成指尖小章鱼，藏在于清渊衣领里的章初墨也探出头来。 “竟然还有一个？！” 马仙洪惊喜的看着彩羽和章初墨，想上手去摸摸，却被彩羽躲开。 “并不是灵宝。”于清渊开口解释道：“他们原本就是动物，被我炼化后相当于是得了炁的动物而已，差别只在于他们是我的法宝。” 听到于清渊的话，知道并不是灵宝的马仙洪，心中那份热切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火热。 “炼器师只能炼死物，你是怎么做到把活物炼成法宝的？” 在马仙洪眼中，这已经超出炼器师的范畴了，是炼器师这个职业的重大突破，比炼出法宝更加伟大。 如果能够形成流派传承下去，将是整个炼器师职业中最为强大的流派，且没有之一，连他的神机百炼都比不了。 当然，这只是马仙洪这么看而已。 于清渊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包括自己先天异能的事情。 毕渊见他们两个炼器师聊的火热，识趣的离开，并没有打扰他们。 在他们谈论交流的过程中，哥哥于清尘也时不时插一嘴，说出自己的看法，使得马仙洪对这个憨呆的傻大个刮目相看。 毕渊之前跟他说自己曾有幸教导过两个顶级炼器师，且年岁比他还小的时候，马仙洪那时候还不以为意，觉得别说比自己年岁小的，就是比自己大的怕也没有任何一个炼器师能与自己比肩。 现实却颠覆了他的想象。 超出世间常理的不止他一个，甚至对方比他还要超出常规，彻底颠覆了他对炼器师的理解。 谈到兴起时，于清渊甚至说出来他对于自己这个流派的理念看法。 “凡人以器为造物，天地以山海为造物，大道以寰宇为造物。 死物为器，人亦器，日月星辰皆为器。 无造化不成物，凡有造化皆可成器。” 马仙洪没想到，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于清渊竟然已经钻研出了独属于他的理念。 三个顶尖炼器师凑到一起，从一开始聊的话题就极为深入，越聊越投机。 于清渊两兄弟倒还好，因为互相之间本身就是顶尖炼器师，又是亲兄弟，所以修行时并不觉得孤单。 马仙洪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此刻只觉得找到了知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别人听不懂的交谈中，三人从白天聊到黑夜，又不知疲倦的聊到第二天清晨。 当晨曦的阳光再一次照耀大地，马仙洪心满意足的靠在修身炉上，舒坦的呼出一口气。 “自从学了神机百炼以来，除了年幼刚接触到神机百炼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聊的这般畅快。 两位，我诚心恳求你们，留下来吧，和我一起探索炼器之道。” 第46章 修身炉3.0 面对马仙洪真挚的邀请，于清渊却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抱歉，我们只能在这里住一个多月。” 马仙洪闻言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见他失落的模样，于清渊突然就笑了出来。 “哈哈，逗你的，我们要上学啊，安心啦，放假会再回来看你的。” 峰回路转，马仙洪心情起起落落间也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 于清渊嘿嘿笑着，起身拍了拍修身炉。 “所以，你就是要造这么个明显达不到预期的东西？” 修身炉的作用，以及造修身炉的目的，昨晚畅谈的时候，马仙洪就已经全部告诉他们了。 此刻听见于清渊说修身炉无法做到预想中的效果，马仙洪皱起眉头。 “怎么会？我的想法和思路应该是正确的啊。” 于清渊却摇了摇头，解释道： “身乃命之根，性乃魂之本，你想修复自己的记忆，可这修身炉是直接作用于身体上的。 我不否认通过身体的确能够影响灵魂，但依照你这样搞下去，也只有撞大运才能达成自己的预期。” 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于清渊这是有了想法，急忙问道： “你有办法？” “有。”于清渊给出肯定回答，随后解释道：“法阵你知道吧？那是可以通过结成某种玄奥阵势来影响天地的好东西，同样的，也可以作用在灵魂上。” “太好了！”马仙洪紧紧抓着于清渊肩膀，激动的说道：“请你一定要帮我！” 于清渊笑着回道： “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接下来可有的忙呢。 对灵魂有修复作用的法阵我真就会一个，还是老师教我的，咱们只要按照相应的阵势进行建造应该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对了！要不要把毕老叫来？” 马仙洪兴奋的想马上就开始建造新版修身炉，可于清渊却摆摆手说道： “老师肯定要叫的，但是不急，咱们就算干活，也总要先填饱肚子吧？” “那是自然。 马仙洪满脸笑意的挥了挥手，随即就见大量如花跑了进来，分工明确的开始忙着各种事情。 哥哥于清尘看到如花，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去对着一个如花敲敲打打，甚至拆开来看到底是什么构造。 “主人，我也去帮忙吧。” 章初墨变成少女模样，想要去帮忙，却被马仙洪拦住。 “不用，让这些低阶法器去忙就好了。” 章初墨听后却不敢苟同。 “哪里来的那些低阶高阶贵啊贱啊的分别，你就是欺负它们没有自己的意识，要不是就你这么对它们，早就造反了。” 白了马仙洪一眼，章初墨自顾自的去帮如花们做饭。 就在马仙洪尴尬挠头时，彩羽直接选择开溜。 “那个主人，你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让我自己出去玩吧。”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见彩羽也是实在闲得无聊，于清渊答应了下来，不过却警告道：“但你不许去欺负那些村民，记住没？” “嘿嘿，记住了记住了。”彩羽乐呵呵的应着，转而又有些局促的请求道：“主人呐……你看能不能把平板给我？” 于清渊无奈的看着他，最终也只能把平板电脑取出来让他自己去玩。 看着于清渊与两个法宝之间的相处模式，马仙洪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忽而，他又想起什么，问道： “清渊老弟，虽然以你们的资质我确实有些不好招揽，但你和清尘老弟要不要加入我们截教，成为我的上根器啊？” 于清渊看着马仙洪，欣然应允道： “加入没问题，不过上根器还是算了，昨晚你也说了，上根器的主要作用就是给你提供炁的素材。 我俩都和你一起建造了，有没有素材也没区别。” “倒也是。”马仙洪想着也对，随即说道：“那如花你们要不？” 于清渊听到这话，立刻瞥了眼正在忙着切菜的章初墨。 马仙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章初墨手中刀光一闪，身旁的如花头颅滚地。 做完这一切，章初墨扬起笑脸，冲着马仙洪甜甜一笑，然后继续切菜做饭。 马仙洪咽了咽口水，随即就听到于清渊略显无奈的声音响起。 “初墨是我第二个炼制出来的动物法宝，动物型法宝不用长期以炁温养，这么方便的法宝，你猜我之后为什么没有多炼一些？” 马仙洪嘴角抽了抽，心里明白了于清渊的苦衷。 “那清尘老弟呢？” 马仙洪又把视线投向于清尘。 于清尘正忙着研究被拆解的如花，随手将自己的高达唤了出来。 “主人，贾维斯为您服务。经过评估，当前风险较低，暂未检测到敌意，认定低阶人形法器具备研究价值，请求与主人共同研究。” 于清尘随口应了句‘可以’，随即就见五米高的贾维斯蹲下身子，抓起一个如花开始拆解研究。 马仙洪嘴角又扯了扯，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这俩兄弟面前真的骄傲不起来。 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 如果于清渊两兄弟不如他，反倒会降低了他对两兄弟的期待和看重。 现在的状态，让他更加欣喜。 不学神机百炼，水平又与他在伯仲之间，三个人走的还是三种路子，可以互相交流、印证、切磋，这不就是梦寐以求的道友么？ 忙忙碌碌十几天，三代版修身炉总算是做好了。 马仙洪调试过后，迫不及待的亲自上阵尝试了下。 可结果却依旧无法令他满意。 修身炉3.0版本的确不是2.0版本可比的，也能够对灵魂和精神进行修复，但还是没能让他恢复记忆。 但马仙洪也没有气馁。 按照他的话来说：不怕不成功，就怕没进步，只要有进步，那早晚都能成功。 他这心态的确够稳，于清渊也对这样的马仙洪很满意。 人无完人，马仙洪确实有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至少要比大多数人强的多。 有这样的人作为炼器之路上的同行者，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47章 小嘴淬了毒的彩羽 修身炉的建造告一段落，于清渊伸了个懒腰，坐到躺椅上，伸手接过章初墨递来的茶润了润喉。 “以我们目前的水平和知识储备，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想更进一步，还要我们多充实自己才行。” 听着于清渊的话，马仙洪点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这点。 现在的修身炉，确实已经耗尽了他们三人的灵感，用尽了他们的手段，达到现阶段他们所能做到的极致。 “还真是大道漫漫啊。” 马仙洪抚摸着大变样的修身炉轻声感叹，转头，他忽然说道： “对了，你从过来到现在也十来天了，被我拉着建造修身炉，到现在还没和其他人正式认识一下。 刚好咱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我把村里的其他上根器叫来，你们好熟悉熟悉。” 想到碧游村会是自己今后的常驻地，和其他人熟络一下也是应该的，于清渊欣然应允。 “好。” 见他答应，马仙洪唤来如花，让其去通知其他人过来这里集合。 不多时，身为上根器的其他人全部到场，马仙洪介绍道： “毕老我就不多介绍了，你们比我熟。 大个子是哈日查盖，黄金家族的当代成员，最大的本事就是力气大耐揍。 这位是钟小龙，弹指神通是一绝。 仇让，也是炼器师，在你们来之前，我将神机百炼传给他了。 金勇，很可靠的老大哥，天罡法练得炉火纯青。 张坤，练的地行仙。 刘五魁，练硬功把式的，具体能力你可以自己问她。” 挨个介绍完了上根器，马仙洪又郑重其事的对众人介绍起于清渊两兄弟。 “那位是哥哥于清尘，我身旁的这位是弟弟于清渊，两位都是顶尖炼器师，炼器水平与我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 他们并不是上根器，同时，这也是我想和各位说的。 诸位，我想推举清渊老弟做咱们的副教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于清渊猛然转头看向马仙洪。 虽然出乎意料，但按照马仙洪的性格，这倒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教主，您推举的人我自然不怀疑，但……” 哈日查盖看着大老粗一个，但却粗中有细，话只说了一半，没说的部分大家也懂得都懂。 刘五魁是个直性子，索性直接就把话说开了。 “教主，说实话，谁做副教主我并不关心，但你推举的这位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于清渊却没有理会，而是看着马仙洪，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马仙洪转过身看着他，目光真挚的说道： “清渊老弟，我知道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也有失妥当。 但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来报答你对我的帮助。 与你和清尘老弟相互印证，让我受益匪浅，帮助我改进修身炉也是。 可你们又不要神机百炼，自己的炼器之路甚至也不需要另觅他法。 我…实在无以为报，只想出这么个法子，以副教主之位相赠。 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这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要不要是你的事情，我必须把自己感激的态度向你们表达出来。” 听他这么说，于清渊心里那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 拍了拍马仙洪肩膀，于清渊笑着说道： “老哥，朋友嘛，互相之间不必算的那么清楚，有些事也可以记在心里。 既然是你的一番好意，那这副教主之位我就接下了，但以后可莫要如此生分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于清渊看向其他人，说道： “至于大家觉得我有没有本事做这个位置，说起来也简单。 打一架。 异人之间，大部分问题都可以用打一架来解决，用实力来证明我至少有资格做这个位置，至于身为副教主该有的其他资质，各位以后慢慢考察便是。” 他的话说完，众人反应各异。 毕渊轻抚胡须，嘴角勾起会心的笑容。 钟小龙挑了挑眉，露出跃跃欲试表情。 金勇轻笑，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张坤压了压帽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仇让在马仙洪说出于清渊两兄弟炼器水平的时候，眼里就已经只有敬佩和讨教之意，此刻更是没有其他心思。 哈日查盖眼珠子一转，看向旁边身材娇弱的刘五魁，决定不做这个出头鸟。 “没人上是吧？都想让我来做出头鸟是吧？行啊！那就让魁儿姐来试试他的成色！” 刘五魁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却被马仙洪抬手制止。 “五魁，你连彩羽都收拾不了，不是清渊老弟的对手。” 提到那只小嘴淬了毒似得渡鸦，刘五魁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只臭乌鸦要不是会飞，我早把它烤来吃了！” 马仙洪压了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刚好我也想和清渊老弟过过手，印证我们各自的修行成果。怎么样？清渊老弟可有兴趣？” “乐意之至，那咱们换个宽敞的地方？” “好，这边请。” 马仙洪抬手做请，引着于清渊两兄弟往空旷的地方去。 他倒是没想过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兄弟，在他心里，自己能打赢于清渊就已经很困难了，要是再加个于清尘，必输无疑。 要是其他同级别的异人，他还有信心说自己稳赢，但同为超出常理的炼器师，互相之间根本就破不了招，全看谁的水平更高，谁的修行更加深厚。 彩羽落到于清渊肩膀上，用嘴梳理着自己羽毛。 于清渊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不是叫你不要欺负村民了么？” 彩羽立刻给自己喊冤。 “我没啊，刘五魁她是上根器又不是村民。” 见他还敢明目张胆的卡自己话语里的bug，于清渊扫了他一眼，装作无意的说道： “马老哥，法宝太调皮了怎么办呢？” 马仙洪知他心思，憋着笑回道： “打一顿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回炉重造吧。” 彩羽身子一抖，虽然知道两人是在逗他，可还是不敢放肆，赶忙展翅飞到刘五魁面前给她道歉。 “魁儿姐，我错了，小鸟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刘五魁抬手抓住彩羽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错了？！ 你说我出门身上挂俩搓衣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说我总拿后背对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说我掉眼泪都没个东西接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第48章 法宝对拼 刘五魁抓着彩羽的脖子死命摇晃，彩羽一个劲的求饶。 撒够了气，刘五魁甩手把彩羽往边上一丢。 “算了，我和你一只鸟较什么劲，魁儿姐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嘿嘿。”彩羽见没了自己事，展开翅膀，又恬不知耻的落在刘五魁肩膀上。“多谢魁儿姐不杀之恩。” 刘五魁见他就烦，抖了抖肩将他赶走。 马仙洪和于清渊没去管他们，来到开阔的草地上后就对而站定。 “清渊老弟，我毕竟年长一些，修行时间也更长些，要不要留点手？” 说话的同时，马仙洪手腕上的珠子发出红光，随即爬上他全身，将乌斗铠附着在体表。 “不必，那样打着也不尽兴，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于清渊一边回答，一边唤出沉沙改进而成的沙雕。 跟马仙洪对练，他那些只追求杀伤力的一次性法器自然是不能用的，不过却也正好借机检验一下他这些年来的成果。 若是一直闭门造车，早晚会停滞不前，多吃点现实的大逼斗，更有助于修行。 “马老哥，准备好了么？” “来吧。” 于清渊挥了挥手，沙雕即便朝着马仙洪攻去，同时身上掉落下细碎的沙粒撒在沿途，看着就好像是即将自我崩解一样。 其速度并不快，至少在马仙洪眼里并不算快。 马仙洪也不等沙雕冲到近前，栖身上去，对准沙雕胸膛就是一拳，直接将沙雕胸膛打出一个大洞。 马仙洪愣了愣神，立刻意识到不对。 可不等他把手缩回来，沙雕胸前的洞已经快速复原，同时也死死将他的手臂吸在里面。 这沙雕看着脆弱不堪，可一旦被其吸住就宛如陷入流沙之中，很难凭借蛮力挣脱。 只是瞬间，马仙洪就感觉到自己的炁在被沙雕吸取，同时面前的沙雕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手臂用力一震，沙雕胸前再次被震出个大洞，马仙洪趁机抽身而退。 可不等他退出去多远，脚下突然也有沙子冲来，疯狂的涌向他。 那马仙洪这才时注意到，沙雕竟然已经将附近地面全都铺上了沙子。 眼看着被发现，沙雕此刻也不装了，轰然炸开，朝着他直扑而去。 马仙洪唤出空哭吼，对着沙地就是一发音波攻击。 然而，沙子确实都被震开不假，但却没什么实际效果，那些沙子很快就又涌了上来。 要看这样被纠缠下去不行，马仙洪立刻闪身冲到于清渊面前，一拳砸了下去。 于清渊也不示弱，以同样的一拳回击。 两人的拳头互相捶在对方胸膛上，发出闷响。 于清渊护体炁罩被打了出来，并且被打的开裂。 马仙洪退了半步，却没什么大碍。 一击过后，马仙洪得势不饶人，跟于清渊缠斗了起来。 “真强啊！硬扛乌斗铠而不落下风，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沙雕想上来帮忙，可每次一靠近，就被空哭吼的声波攻击震了回去。 “你这乌斗铠才霸道，多少异人练一辈子都到不了的程度，一件法宝就做到了，他们看见不得哭死。” 二人交手数十招，打的周遭草地一片狼藉。 又一次对碰过后，两人也都大致了解了对方的近战水平以及肉身强度。 马仙洪掏出晃魂铃轻轻一摇。 叮铃铃～ 声过后，鸟落人昏。 钟小龙和张坤翻着白眼倒地。 哈日查盖凭借着强大的基础素质硬扛了下来，不过脑袋也是如同要开裂般生疼。 金勇晃了晃脑袋，运炁恢复了一下也就没事了。 仇让的法器替他挡下了这次攻击。 刘五魁的五方揭谛自动浮现，为她消除了晃魂铃的影响。 毕渊揉着太阳穴，口中感叹年轻人真有活力。 再看离得最近的于清渊，却是连半点事情都没有。 见没有效果，马仙洪也不意外。 相处的这十多天里，于清渊可是说过自己的灵魂也被炼成法宝了，如此一来，没有效果才是正常的。 马仙洪的晃魂铃没奏效，于清渊笑着掏出自己的炼仙葫芦。 “来，大哥也试试我这个。” 看着表面满是玄奥纹路的炼仙葫芦，马仙洪眼中没有紧张，只有期待。 “好！” 下一刻，葫芦嘴自动打开，朝着马仙洪发出无声的攻击。 众人只看见如光影扭曲般的波纹，快速荡过马仙洪所在的地方，马仙洪身上的法宝开启炁罩防护，可紧接着他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于清渊笑着召回葫芦。 葫芦自空而下，落入掌中。 于清渊也不把葫芦嘴盖上，而是探头冲着里面说道： “老哥，我这葫芦怎么样？” 葫芦内，马仙洪感受自身的炁被源源不断的吸走，同时还要承受两倍重力的压力，笑着回道： “真是奇思妙想，先用灵魂攻击让人无法反抗，再把人吸到葫芦里，用重力将人困在里面，活生生把人的炁抽干，这样就成了待宰羔羊。” 夸赞完，马仙洪抬手用力打向葫芦内壁，见第一下没有效果，他又连着捶了几拳，一次比一次重，到最后甚至用出了全力，打的葫芦晃荡不止。 “防御力也不错，被困在里面，只要不是对方实力强出你太多，根本就出不去。” 于清渊嘿嘿笑着。 “其实就目前来说，最大限度是三倍重力，现在是为了让你体验下，所以只开到两倍。” 说着，于清渊倒转葫芦，将马仙洪从里面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马仙洪唤出六合珠，说道： “那你试试我这个。” 话落，六合珠就连成结界，将于清渊困在里面。 可于清渊却只是微微一笑，抬脚向前走去，下一刻就出现在结界外面。 见状，马仙洪不由得愣神。 “你这又是什么法宝？” 于清渊拿起脖子上的御空石晃了晃。 “御空石，空间类法宝。” 解释完，于清渊又拿着炼仙葫芦说道： “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 “还有花样？”马仙洪诧异，他还以为这葫芦就只是刚才他感受到的那些作用。“行！来吧。” 听到马仙洪答应，于清渊再次将葫芦嘴对准了他。 针对灵魂的攻击波纹再次荡过他，他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灵魂攻击他的护身法器就能够抵挡下来，根本不会中招。 之前他只是想要体验下葫芦的效果，才会故意被吸进去。 在他没有失去意识的前提下，他倒是想看看于清渊怎么把自己装进葫芦里。 第49章 新截副教主 就在马仙洪好奇于清渊还有什么手段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色忽然变换。 当他再看清时，发现自己已经又一次出现在了葫芦里。 “嗯？” 马仙洪疑惑的看向四周，确定自己不是中了幻术，随即想起刚才于清渊出六合珠结界时的景象，猛然明白自己是怎么再次进入葫芦的了。 “哈！原来是这样，两种法宝，既可以分开来单独使用，又可以组合起来进行联动，当真是妙。” 见他已经发现，于清渊把马仙洪放了出来。 马仙洪出来后就收了乌斗铠和其他法宝，拍了拍于清渊肩膀，说道： “老弟，你又给我提供了不少灵感，我这就回去改进改进，你先自己逛逛，等我做好了再叫你。” 马仙洪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后山而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貌似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不由得停下进步，转头说道： “各位，清渊老弟的本事你们已经看到了，要是还有不服气的，可以自行找他比试，我不拦着。 同样的，你们要是没有异议，他今后就是咱们的副教主，希望各位可以同心协力，不要跟咱们的副教主找麻烦。” “我支持于副教主。”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仇让竟然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表示对于清渊的支持。 在他发声后，其他人也紧跟着附和。 见所有人都没有意见，马仙洪朝于清渊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自便，随即不再逗留，快步离去。 他走后，于清渊见众人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 “诸位别拘束，我还是个孩子嘛，而且比大家都小，平日里没外人时，大家叫我名字或者老弟就行，不用太客气。” 他话刚说到这里，仇让立刻严肃反驳道： “不行！副教主就是副教主，怎么能没有相应的威严？ 您是经过我们共同同意的，所以对您保持基本的尊敬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您不尊敬，不只是您个人的问题，还关系到咱们整个新截的面子。 要是有人做不到这点，损害了您的颜面，别怪我仇让和他翻脸！” 于清渊见状压了压手，示意仇让稍安勿躁，随即郑重说道： “我能明白各位的想法，之所以会说出刚刚那番话，是希望可以拉进与各位的距离。 至于副教主这个称呼，在我看来，如果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恭敬，那大可不必。 也因此，我就算是以副教主的身份下的命令吧，特许各位在没有从心坎里认可我之前，以姓名或者老弟之类名词称呼我。 等到哪天各位真心实意的从心里认同我了，我相信，不需要所谓的规矩，大家也会愿意尊称我一声副教主的。 要是连这都做不到，那我也没资格当这个副教主不是么？” 他的话说完，众人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恍然中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像看上去那般年少，至少这处理事情的方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十七岁少年该有的。 不等他们表态，于清渊忽然又开了句玩笑。 “当然啦，老师您可不能叫我老弟，那不乱了辈分嘛？叫我副教主就已经够折煞我了，如果您愿意的话，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 毕渊也是笑着应了句。 “哈哈，那是当然。” 两人这一番对话，瞬间让场中气氛温和了不少。 于清渊含笑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说道： “行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包括毕渊在内的众人应了一声，随即跟他打完招呼就各自离开，除了仇让。 注意到他没离开，等众人都走后，于清渊问道： “仇老哥你找我有事？” “副教主叫我仇让就行，我这个人就佩服比我有能耐的人，所以我对您的尊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于清渊点点头，并没有推辞。 “好，那说说你的事吧。” 这时候仇让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搓起手。 “那个……就是…副教主你的那个葫芦，到底什么名堂啊？ 他们那些外行看不懂，我勉强能明白些许门道，却看不真切，这心里怪痒痒的。” “这个啊。”于清渊笑了笑，将炼仙葫芦再次取出，并递给他。“你自己感应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这…这怎么使得……” 仇让满脸惊喜，嘴上说着使不得，行动却很从心。 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他才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把葫芦捧在手心。 在于清渊的授权下，仇让的炁顺利探入炼仙葫芦内。 探明白了炼仙葫芦的运作原理，仇让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多谢副教主。” 双手将炼仙葫芦奉还，仇让保证道： “您放心，这葫芦的任何消息只要没您的同意，我绝不会外传。” 于清渊点点头，对于仇让的自觉很是满意。 其实说起来，仇让身为炼器高手，本身对于异人世界的了解要比于清渊和马仙洪更多。 他这个人，除了有点爱看不起人和喜欢嘴臭嘲讽别人的毛病，其他地方还真就没得挑。 说白了，他这个人就是自负，但底子是好的。 别的不说，单是重情重义这一条，就足够让于清渊愿意亲近他了。 仇让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后，又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副教主，不瞒您说，当时听说来了两个十七岁的炼器师，我还想着拿出前辈的风范指导你们的。 幸好教主没让我私下里接触到你们，不然肯定要闹出笑话来。” 于清渊笑了笑，对此浑不在意。 “小事，你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对了，我还真就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仇让刚得了恩惠，正是急于表现自己的时候，马上说道： “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清渊想了想，问道： “你觉得咱们的马教主为人如何？” 仇让也是万万没想到，于清渊开口就是王炸。 “呃…这……”仇让皱着眉，有些迟疑的说道：“咱们背后讨论教主的为人……这不太好吧？” 第50章 现实的大逼斗 于清渊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仇让跟他走。 仇让没法拒绝，只能跟在他后面往远处走去。 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仇让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他想着，这新来的副教主不会刚上位就想着篡位吧？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 单看于清渊的谈吐和气度，不像是那么没城府的人，不至于做出这种骚操作。 思索来思索去，似乎也就只有神机百炼这个东西才能够解释眼前的情况。 但马仙洪又明确说过，他给了两兄弟神机百炼，但两兄弟自己拒绝了。 这就使得仇让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于清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清渊带着仇让来到小溪边，自顾自的坐到岸边的石头上，随后才开口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岔了。 咱们的教主啊，是个厚道且真诚的人。 但是人就有缺点。 我问你教主的为人，不是想知道他的缺点，而是想就教主的缺点，和你谈谈我的看法。” 听到这番话，仇让心中的疑惑顿去，走到于清渊身旁坐了下来。 “副教主，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一说吧。” 仇让应下后，边思索着边说道： “教主嘛，人真的很好，大家都受过他的恩惠，用乐善好施来形容他丝毫不为过。 可也正如你说的，是人就有缺点。 教主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认定的事情谁劝都没用。 不过教主一直都很有分寸，没有做出过大家不认可的决定，甚至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他这个缺点，说的难听些，就叫刚愎自用。 我大概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于清渊听后轻‘嗯’了一声，随后目光盯着缓缓流淌的溪水，说出自己的看法。 “刚愎自用这个形容很贴切，但除了这点外，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缺点。 那就是没有分寸感。 从我来到这里，一直到刚才，他做的每一件事，如果真的去较真，其实都能看出来缺少该有的分寸。 不过他很会替别人考虑，也很细心，平时我自己考虑不到的地方，他也能注意到。 甚至短短两天，就摸清了我好酒，但更爱喝茶，三天就猜出我爱喝什么茶，并悄悄遣人买回来给我制造一份小惊喜。 也正因于此，他的这个问题平日里看起来并不明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说到这里，于清渊从溪水里摸出一块石头，逆着溪水打了个水漂，然后继续说道： “而对于教主的性格，我的看法是正合适。 如果他是平常的异人，那这个性格肯定不行，即便为人再好也难与之相处，更没办法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现实里没有如果。 他是教主，要统领一整个教派。 教主不需要有分寸感，门下风吹草动都不应该脱离教主的掌控，这才是对的，才是符合教派利益的。 而刚愎自用，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要分情况。 身为教主，只要是站在教派的立场上去思考事情，并且自身也足够聪明，能够知道该如何去做，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大家也肯定愿意跟着这样的人去走。 至于听不进去劝嘛，那要看怎么劝。 至少经过这十几天的相处，我没看出他哪里不听劝了。 我们一起研究修身炉，设计过程中，他错就是错，甚至很乐意我的指出，并感谢我帮他改正。 对于不听劝这点，我觉得只是劝的方法不对。 他错，那就指出他哪里错了，他自然会听。 如果他的选择在大是大非上并没有错误，那是肯定劝不动的，作为教派成员，所要做的就是帮他完善选择的路。 然而，世界上并非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总有些事情怎么看双方都没错。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引入一个标准。 那就是：自私。 在双方都没有错，且互不退让的时候，不妨自私一些。 为他人牺牲自我？ 别闹了，咱们又不是圣人。 这个观点，你同意么？” 听到于清渊的提问，聚精会神听着的仇让说道： “当然同意！这样教派才能长久存在啊！” 见他没有异议，于清渊继续说道： “可依照现在的情况，咱们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必须解散教派了。” 仇让心中一惊，不明白话说得好好的，于清渊为什么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反问道： “怎么会？” “怎么不会？”于清渊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也是有自己师承的，应该知道异人流派不能大肆传授手段的原因吧？” 听见于清渊提起这个，仇让回想了一下，随后猛然瞪大了双眼。 “人口…红线……” 终于意识到新截触犯了什么后，仇让双眼失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教主的心血付之东流啊……” “目前来说是无解的。”于清渊看着仇让，说出自己的想法。 “除非咱们愿意解散教派，然后躲起来自己玩自己的。但你愿意么？还是说教主愿意？反正我是不愿意。” 仇让抓着头发，脸都要皱成包子了。 “那就这么没办法了么？” “当然不是。” 于清渊说话大喘气般，让仇让的心情好似在坐过山车。 “刚才我也说了，只是目前来说无解，但长远考虑的办法还是有的嘛。 咱们继续下去，那么势必会引起其他流派，乃至官方的注意。 其他流派会怕我们，甚至围攻我们，但归根结底是贪图教主的神机百炼。 官方嘛，也就是哪都通，应该会把我们定性成邪教，然后围剿。 那就打呗。 输了，如果没死，就会被公司招揽，好歹人活着，至于手段，大概率是传不下去的。 赢了，咱们做出点妥协，就能保证咱们这个流派存在下去。 要是死了，那就没办法了，下辈子再说。” 仇让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好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这件事和教主说了么？” “还没呢。”于清渊解释道： “刚才不是也分析了教主的性格么？现在他认为将人都变成异人是对的，这点不改变，做的再多都白费，等时机吧，现实的巴掌总是虽迟但到。” 第51章 分数下来了 仇让垂着脑袋，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 “副教主……真的…等下去就可以了么？” 于清渊抬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耐心的嘛，吃饭都要等，更何况事关生死？ 人嘛，除了做鬼是条死路以外，只要还活着，无论怎么走都是生路。” 仇让愣愣的看着于清渊，忽然笑了出来。 “现在我总算能理解您为什么有信心获得我们的尊重了。 副教主，您可真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于清渊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出手机一看，却是张楚岚打来视频，他也没多想，就接通的视频。 刚接通，张楚岚就急切的问道： “渊哥，你和尘哥考的怎么样？” 说完，张楚岚看到于清渊愣在那里，开口吐槽道： “不会吧？渊哥你不是忘了今天出成绩吧？” “呃……”于清渊有些尴尬，回道：“还真给忙忘了，你等下我现在查。” 跟张楚岚说完，于清渊转头对着仇让吩咐道： “去把我哥叫来。” 仇让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去找于清尘。 这时张楚岚也注意到于清渊这边的环境似乎不一样。 “渊哥，你这是在哪呢？出去旅游了？” “算是吧。”于清渊也没瞒着。“在一个叫碧游村的村落，老师带我和我哥过来的，确实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张楚岚点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 于清渊点开官网，查询成绩。 他先查的是自己哥哥的分数。 可能是查询的人太多，导致网站有些卡顿，他刷新了两次才进去。 也就是这时候，仇让将正在研究如何改进高达的于清尘带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凑热闹的章初墨。 三人才刚在于清渊身后站定，就听于清渊嘴里念叨着分数。 “总分：四百四十八。数学一百五、语文六十六、英语零分、物理一百、化学一百、生物三十二……” 念完分数，于清渊转头，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 “哥，满分的那三科我就不说了，生物三十二我也能理解，语文古诗词背不下来，作文也不好我也知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英语为什么是零分？ 你是没答卷么？选择题蒙也能蒙个几分出来吧？英语作文就算只写个hello，怎么着也给你一分吧？ 别说你是国人不学外国语，你看国外论文和资料的时候，那英语可写的贼溜！” 被于清渊训斥，于清尘也不说话，就憨憨的挠头笑着。 章初墨这时候举手自告奋勇。 “我知道我知道！” “说！” “诶嘿嘿，尘哥考英语的时候犯困睡着啦！卷子没答！” “我！你！” 于清渊抬手捂住胸口，想起自己陪着哥哥熬夜恶补英语的日子，感觉快要被气出心脏病了。 “行！行行！没事儿哈！没事啊哥！咱不生气！我不生气！咱考多少是多少哈！ 没事没事没事…怎么着咱不是还有四百多分呢嘛，没事，够用够用。” 于清尘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缩着肩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于清渊一边查询自己的成绩，一边对着视频画面里偷笑的张楚岚问道： “还没问你呢，你考多少？” 张楚岚自豪的笑着。 “七百一十二。” 于清渊查完自己的分数，不由得挑了挑眉，就连身后的仇让也擦着眼凑近了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渊哥？怎么样？多少？” “呃……我貌似成状元了……” 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愣了几秒，随后惊呼道： “什么？！！渊哥你满了！？？” “嗯，满了。” “我去！太牛了你！” 惊呼完，张楚岚却忽然轻‘咦’了声。 “不对啊？那些院校不是能比咱们更早知道分数么？就没学校打电话找你？” 于清渊轻笑着回道： “找我？他们也要找得到才行啊！我们用的电话都不是本人身份证办理，苑爷也不是，除非给我们开户了，从通讯录里慢慢查，不然根本找不到我们联系方式。 找我之前，他们肯定先找你啊，同学里也就只有你和我那个同桌才能联系上我，但我同桌才不会帮别人联系我，有事的话他会先问我意见的。” 张楚岚露出了然的神色，而这时于清渊也退回到聊天软件界面，果然发现两个软件都有人加他。 看到班级群里的消息，他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楚岚，你是不是这段时间也没看班级群啊？” “没啊，放假我还忙着挣钱养活自己呢，群屏蔽了，消息不提醒。” 张楚岚说完也点开群看了一眼，结果发现群里全都是找他们两个的消息。 “呃……得，咱三个成失踪人口了。” 于清渊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不用管他们，回头我让苑爷说带咱们出去旅游了就行，让那些学校找到反而是个麻烦。 行了，先想想报哪所学校吧，可以的话咱们就还报同一所呗，也算有个照应。” “嗯，也是。”张楚岚认同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而又说道：“咱们报太高的话，尘哥上不了吧？” “没事，咱们上大学要的是个文凭，为的是以后找工作方便，我哥又不需要那东西，能正常去体验大学生活不就可以了？” “呃…也对哈……” 张楚岚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尘哥被社会判定为残障人士，就算拿着清北的文凭也用不上啊。 “这样吧楚岚，你琢磨琢磨看着报，到时候发给我，我和你报一样的就行了。” “啊？不是吧渊哥，你这都没有滑档的可能啊，我一点容错也没有。” “没事，信你，那就先这样，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等忙完了咱再联系。” “那行吧，我琢磨琢磨。” 挂断视频，于清渊看着自己哥哥叹了口气。 “没事儿哥，咱重在参与嘛，不重要哈，刚才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弟弟给自己道歉，于清尘脸色马上阴雨转晴，笑着掏出一个橘子。 “弟吃。” “嗯，我吃。” 于清渊心情复杂的接过橘子剥开，分了一半给哥哥，自己那份又分一半递给仇让。 章初墨这时候不干了。 “主人，我的呢？” “自己剥去。” 第52章 杂草非杂草 见仇让都有主人剥的橘子自己却没有，章初墨把头扭向一边，做生气状。 于清渊白了她一眼，说道： “我还没说你呢，让你跟着我哥进考场是让你去看戏的？知道我哥睡着了不会把他叫醒？” 被于清渊数落，章初墨顿时软了下来，嬉笑着走到于清渊身旁轻轻摇晃他的肩膀。 “初墨知道错了，主人不要生气了嘛，初墨不吃橘子了，主人也不要生初墨的气了嘛。” 于清渊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将自己心情转换好，随即站起身。 “哥你回去忙吧，我去村子里逛逛，午饭前回来。” “哦，好。” 于清尘应了声，随后喜滋滋的跑回去继续研究他的高达。 “仇让，咱们去其他上根器那里看看吧。” “好。” 虽然心里不知道于清渊要去干嘛，但仇让还是立刻就答应下来。 离开溪水前往上根器住的路上，途中他们遇到了村民。 “副教主好，仇大师好。” “早啊副教主，早啊仇大师。” 村子里的消息传的很快，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于清渊已经是副教主的事情。 因为章初墨总是变换外貌，他们却是没认出来。 多了一个副教主，村民们倒是没有其他反应，因为都清楚能够成为副教主，只能说明于清渊虽然看着年轻，但本事要在上根器之上。 不过村民们平常没有那些繁杂的规矩束缚，之前更是普通人。 也因此，他们恭敬之余，更多的是随和。 对于村民们日常般的打招呼行为，于清渊和仇让的反应截然不同。 于清渊每遇到一个人，都会停下脚步，随和的跟对方交谈，了解每个人大致性格的同时，也细心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相比之下，仇让的态度则更显倨傲。 “仇让，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强者有傲气，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接下来的话，只是就炼器的问题上和你讨论，你别多想。” “明白。”仇让点点头，应道：“副教主你说就是。” 于清渊望着远处的村民，说道： “你觉得影响一个人炼器水平的因素有哪些？” 仇让想了想，回道： “天资、生存环境、财富高低，以及自我原因这些吧。” 于清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大致上就是这些。 我年纪小，在这世上经历的肯定没有你多，因此没资格给你讲什么故事，我就只说说我知道的。” 仇让静静听着没说话，等待着于清渊的下文。 随后就听于清渊略带青涩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引你得炁，带你修行的师父有没有说过，但引我入炼器这门的苑爷，以及毕渊老师都曾和我说过。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无法将自己的天赋完全发挥出来，甚至很多人都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到底有怎样的天赋。 就比如在现代的游戏行业，那些职业选手可以尽情肆意的挥洒汗水，展现自己的天赋。 但在没有电子游戏的古代呢？有着同样天赋的古代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着这样的天赋？ 诚然，电子竞技需要的是快速的反应力以及手脑协调能力，某些游戏还需要大局观或是军事策略等布局能力。 这些在古代也可以找出某些职业去发挥天赋。 可纵使如此，也不难看出，很多人的天赋会被浪费掉。 这是时代的桎梏，限制了那时候的人，让他们甚至无法得知还有这样一条施展天赋的路。 而即便一个人找到了完美符合自己天赋的道路，依旧很难能把天赋完全发挥出来。 就比如高考。 很多人平时学习成绩很好，但一到了高考就因为紧张的影响，从而无法发挥出自己该有的水平。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自我因素。 苑爷和老师曾和我说过，影响一个人发挥天赋的最大因素，就是他自己的心。 无法保持一颗平和看待事物的心，会让一个人错过许多本应能够发现的机缘。 就像做题一样，有时候怎么也弄不懂的题，可能某一刻突然就顿悟该怎么解了。 但如果因为那道题一直心烦气躁，这种顿悟就不会出现。 不过一个人的性格和内心，除了被现实慢慢打磨以外，就只有大是大非和大起大落才能快速改变了。 因此，我也并不是想让你现在就做出什么改变，那不现实。 说到这里，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仇让皱着眉，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他能明白自己性格中的缺陷，却也知道，正如于清渊刚刚所说的那样，自己想要改变是很难的。 于清渊这时却笑着说道： “不要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嘛，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只是会影响修行而已，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又问道： “说实话，你觉得不能得炁修行的普通人与咱们面前的杂草有区别没？” 听到这个问题，仇让不由得愣住，虽然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单以大自然弱肉强食的角度，将大自然的划分以及人类社会的划分做比对的话。 生存在人类社会底层的人，和处于大自然食物链底层的杂草，应该是可以划等号的吧……” 这番话说完，仇让自己都觉得别扭。 人怎么可能跟杂草划等号呢？ 但这就是他听到这个问题后，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想法。 “啧…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副教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清渊抬手制止了仇让的话，笑着说道： “没事，我明白。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说着，他忽然蹲下身，顷刻间把地上的杂草炼化成低阶法器。 将变成法器的杂草拔出后，他握着杂草，看向仇让说着： “你看，这下还一样么？我的问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我自己也还没寻找到答案。 这株杂草就送给你吧，你自己的答案，你自己去寻找。” 把杂草递给仇让，于清渊转身继续向上根器的住处走去。 仇让捧着杂草，神情有些恍惚，抬头盯着于清渊的背影定定的看了几秒，他忽然收起杂草，迈步追了上去。 第53章 我们有救了 走向刘五魁住处的路上，仇让一直思考着那个问题的答案。 于清渊在前面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在他们身后默默跟着的章初墨一头雾水。 学习唯物辩证法的她，坚信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差别只在于看待的角度不同。 就如同药可救人，亦可害人一样。 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听到的瞬间就知道了。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 【找到自己人生的角度，然后，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不过她知道归知道，却不打算说出来，因为她明白，这道题没有正确答案，任何答案都可以，且别人说是没有用的，只能自己悟。 更何况她还不是人。 而此刻，身为章初墨主人的于清渊已经看到了刘五魁的住处。 其实接任这个副教主，也只是他的一次尝试，趁着还年轻，他的人生还有试错机会。 章初墨的那个答案，他也想得到。 但，这种事，想到和找到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需要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路，让自己在往后的修行中，不会因前路而迷茫。 人活着，需要一个锚点，哪怕只是单纯的不想死也是锚点。 可修行人，随着自身心性修为加深，对于生死看的会越来越淡。 因此，修行人不能为了活着而活着，需要一个更能让自己持久的锚点。 于清渊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锚点，才欣然接受副教主的职位，为的就是换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审视自身。 脑海里思考着，三人也来到刘五魁的住处。 远远的就看到刘五魁在耍石锁。 那两个石锁只是看大小就知道分量很重，在刘五魁手里耍起来，却好像纸糊的一般轻松。 她哥哥刘红中坐在轮椅上，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丝毫不担心刘五魁一个失手，石锁飞过去砸在他身上。 待到三人走近，刘五魁放下石锁。 石锁丢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直接在地上砸出两个浅坑。 “副教主？仇让？你们怎么来了？有事？” 刘五魁拍了拍手，拿起汗巾擦拭汗水。 “嗯，之前马老哥跟我说村里情况的时候提到过你们，所以就来看看。” 于清渊边说着，边迈步走到刘红中面前。 “副教主你这不会是在可怜我们兄妹俩吧？” 刘五魁面色显得有些不悦。 “谈不上是可怜。”于清渊微笑着回道：“有所触动是难免的，不过你魁儿姐需要别人可怜吗？” “那自然不需要。” 刘五魁哼哼了两声，脸色缓和了不少。 于清渊将手指搭在刘红中手腕上，同时说道： “我也跟老师学了些医术，算不上精通，但查看身体情况倒还是可以的。” “毕老看过我哥的情况，他也没办法。” 刘五魁说话还是有分寸，并没有直接去说于清渊不行，只说他老师也做不到。 于清渊也不在意，探查完以后转头又抓起刘五魁的手腕开始号脉。 又过了一会儿，于清渊松开刘五魁，问道： “啧，童子命还真是奇特，破命也试过了么？” “试过了，即便我哥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也没用。” 于清渊听后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当做固定出现，却随即给予技能的先天异人类型了。 你和你哥的情况本质上相同，但差别在于一个处于共生关系，另一个处于寄生关系。 你哥就相当于是螳螂，他的异能则是铁线虫。 等将螳螂吃空，铁线虫就会脱离宿主，并去寻找下一个寄生体。 不过我在古籍上看到过，通常情况下，童子命中的病童子死亡后，其异能也会跟着死去，只有极少数个例脱离了宿主，那些个例还是在有外部因素的帮助下才成功的。” 这场景就仿佛又一个医生下达了哥哥的死亡通知，使得刘五魁心里很不爽，她烦躁的撇了撇嘴，说道： “毕老也说过类似的话。” 于清渊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般，又说道： “那老师说没有，童子命大概率是没得治？” “你放屁！” 刘五魁愤怒的抓着于清渊衣领，身高的差距，让她还要抬高手才能抓得到，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她手上的力道。 可这时，于清渊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 “我能治。” “啊？”愤怒状态的刘五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脑有点宕机。“真的假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 刘五魁这时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于清渊，一边用手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一边慌乱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副教主，我我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能理解，是我自己非要逗你的。” 于清渊摆了摆手，让刘五魁不要在意，随后说道： “说到底，你们童子命衍生出来的异能，是与自身气脉相融的，根本无法拆分。 而气脉又是你们天生的，废了气脉，轻则要了你们半条命，重则当场死亡，所以才一直没办法治愈。 不过嘛，我们炼器师的法宝可也是与自身气脉相连的，只不过通常情况下，不会像你们那样完全与身体融在一起而已。 在不损伤你们本身气脉的基础上，单独把异能抠出来装进法宝里，只要随身携带，并时常用炁温养，那就和在体内没什么差别。” 刘五魁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的问道： “真、真的能做到么？” “理论上没问题，单独储存异能的法宝我也不是没做过。 只不过承载这种特殊异能，并且还要在不伤及本体的情况下，保证对异能有绝对控制权。 这就需要进行大量实验和调试，我自己完成会很耗费时间，还要找教主帮忙才行。” 于清渊话刚说完，就看到刘五魁已经快要哭出来。 “终于……终于有办法了……哥！我们有救了！！” 这么多年的求医之路，刘五魁带着自己哥哥，寻遍天下名医，得到的却都是‘不行’、‘治不了’、‘无能为力’等等回复。 如今，终于有人告诉她，能治！ 第54章 真心话 虽说还没开始医治，但刘五魁已经不知该怎么感谢于清渊才好。 这么多年下来，她看不到一丝曙光，全凭一口气硬撑着。 现在黑暗中终于有了光亮，她真的怕失去。 与她的紧张和担忧不同，于清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拎起地上的石锁试了试重量，同时口中说道： “也不用太感谢我，咱俩的情况其实是有些类似的，真想谢我的话，平时多和我哥亲近亲近就行了。” “嗯，副教主放心，这点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刘五魁拍着平坦的胸脯保证。 两人一个带着重病缠身的哥哥四处求医问药，一个从小就跟憨呆的傻哥哥相依为伴，很难不共情彼此。 拿着两个石锁尝试着耍了一下，于清渊发现这东西还真就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单是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跟玩哑铃的时候差不多，可想要耍起来却是很难，对于身体的协调能力以及操控性要求太高。 将石锁放下，于清渊回头说道： “先等着吧，我回去跟教主研究一下该怎么设计，做好了会第一时间拿给你看的。” “好，那副教主你慢走，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又不是多远，你还能送到哪去？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留步吧。” 刘五魁目送着于清渊他们走远，可等离开后，刘五魁却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有点曙光，又让她如何能继续安心坐着呢？ 见她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又来回踱步，哥哥刘红中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魁儿，副教主他也有自己的事，你总不能去跟着，要是实在安不下心，就再练会儿石锁。” 刘五魁想想也是，又拎起石锁耍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仇让开口问道： “副教主，您这是打算趁着今天就把上根器全收服？” “当然不是。”于清渊被仇让异想天开的说法逗笑了。“别说做不到，就是真能做到也没必要。 我是副教主，不是金珠妈咪的菩萨兵。 身为副教主，该做的事我会尽力去做好，至于其他的，都是教徒们的私事，在他们主动跟我开口前，我最多提一嘴，没道理过多去干涉。 修行嘛，主要还是看每个人自己，什么都操心，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 正说着，前面忽然走来两个教徒。 “哟！仇大师，跟这儿遛弯呢？这位就是咱们新晋的副教主吧？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叫张江，来村里前是开公司的。 他叫杜永波，之前做建筑设计师的。 以后就有劳于副教主多多关照了。” 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身材有些肥胖的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主动自我介绍着，顺带还把身旁看上去身形有些单薄的人，也向于清渊介绍了一下。 对方举止倒是有分寸，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措辞，都拿捏的非常到位，肢体上的动作也很有度，大腹便便的他，倒是不难看出是个当老板的。 于清渊温和的笑着，回应道： “多有关照不敢说，但要是修行上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为你们排忧解惑。” 张江嘿嘿笑着。 “那就多谢副教主了。” 于清渊点头‘嗯’了一声，忽然问道： “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下，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又为什么会抛下外界的身份和生活呢？” 张江不假思索的答道： “小波因为什么我不清楚，至于我嘛，当老板您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俗气，所以这好不容易得了仙缘，那些凡尘琐事自然是能抛就抛了。” 杜永波紧跟着说道： “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我呀，老婆跑了，孩子不是我的，索性是把钱都拿回来了。 知晓了村子的存在以后，我也没什么牵挂，沪上的房子车子什么的转手一卖，这些钱就够我和父母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来到这里，每天无忧无虑的，才知道人就该是这么个活法，以前呐，白活。” 于清渊点点头，随即又看向张江。 “虽说你刚才说的也是实话，但我想听心里话。” “呃…嗐，怪我怪我。”张江尴尬的笑了笑，当老板习惯了不说心里话，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转而他叹了口气，说道：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还要从我年轻时候父母过世说起。 家里原本是种地的，那时候穷啊，考大学的钱都是借的，虽说我自己也争气，考的重点大学，但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 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可只有出去了才知道，没人会告诉你大京城遍地黄金。 父母过世后我就在想啊，你说他们老两口，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了一辈子地，可怎么就临了临了，连块葬身之地都没有？ 这地，是国家的，不能随便葬。 我也理解，我爱我的国啊，可那时候，谁爱我啊？ 后来我努力！我奋进！我有出息了！我给老两口买了块风水宝地，我给他们风！光！大！办！修最豪华的墓地！ 我那时候意气风发啊。 我想着，看！不能随便葬，那我就把它买下来！葬最好的！我要让这个世界也爱我！ 可现在人到中年，我发现不对啊！以前眼里的山山水水错了啊！世界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 转而又想，现在眼里的山山水水也不对啊！ 那……山水到底什么样啊？ 来到这里后我才发现。 哦～山就这个样，水就那个样，这他妈是山水啊，山水从来没变，只是人不同。 其实说放下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倒也没有，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们嘴上说着自己撞大运得了仙缘，可其实从一开始教主和大师们就跟我们说过，这不是仙缘，他们更不是仙，所以我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撞大运是真的，仙不是真的，但缘分是真的。 这里不是仙境，可于我而言，却是心中净土。” 张江义愤填膺的说着，眼眶不知不觉的就红了，擦了擦眼泪，他歉意的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性情了，让副教主看笑话了。” 第55章 好色小鸟 于清渊摇了摇头，从御空石里取出一块白色手帕递给张江。 “怎么会是笑话呢？人生若不丰富，不如回炉重塑，你们能真心喜欢这里，是这里的福气。” 安慰了张江一句，他转而又说道： “我准备趁着这段时间，让上根器们教你们已经得炁的人基本功，不过会有点累，能一直坚持的人怕是不多，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跟着学。 多了不敢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是没问题的。” “那太好了！”张江和杜永波听到有东西可以学，立刻兴奋起来。“我们一定好好学。” “嗯，那就先期待着吧，正式传授的时候会通知们的。” “诶好，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和仇大师，先走了。” “嗯，去忙吧。” 等张江和杜永波走远后，仇让疑惑的问道： “副教主，他们的资质都不高，全靠教主的修身炉才能得炁，即便我们教他们，他们也学不成什么样子啊？” “目的并不是让他们学成。”于清渊笑着说了句，转而又给仇让抛出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些经历丰富的普通人，和咱们这些自幼便得了炁的人差别在哪里？” 仇让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就没想过，此刻更是没有头绪。 于清渊解答道： “是心境，我要的就是他们这份追求祥和的心。你不觉得，只要稍加引导，村子里的氛围会变得很利于修行么？ 至于他们的手段高低并不重要，一个流派的初始可以人多，但想着全成高手那不现实。 咱们要做的，就是制造一个良好的氛围，然后通过言传身教，把这种氛围形成特有的状态，让有资质的人更能全身心的去感受修行的乐趣。” 仇让闻言点点头，眼中浮现了然的神色。 他愈发觉得，教主让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成为副教主，是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才第一天，就让他和刘五魁心悦诚服，更是制定了长远且可行的规划，可以想象，继续下去碧游村肯定会越来越好。 又在村子里逛了一会儿，于清渊与仇让分开，独自回到了马仙洪的大殿之中。 刚一进去，就见马仙洪盘坐在地上，兴致勃勃的画着图纸，而哥哥于清尘依旧在摆弄他的高达。 于清渊左右看了看，皱着眉朝身旁的章初墨问道： “彩羽呢？怎么逛了一圈也没见他？” 章初墨摇着头回道： “不知道啊，主人你与马教主比试过后他就飞走了。” 于清渊眉头皱的更深了。 别的鸟无声无息飞走，大概率不会再回来。 彩羽无声无息飞走，大概率是惹祸去了。 通过对法宝的感应，于清渊切换到彩羽的视角。 看清眼前的景象，于清渊立刻关闭了视觉共享，同时命令道： “彩羽你给我滚回来！” 正在偷看女人洗澡的彩羽吓的一个激灵，赶忙展开翅膀，灰溜溜的往回飞。 很快，彩羽飞了回来，落在大殿的门槛上，低着脑袋不敢看于清渊。 于清渊咬着后槽牙，质问道： “你一只鸟，不去看鸟，看人干什么！？” 彩羽小声嘟囔道： “鸟也有审美自由权啊。” “你审美就是偷看别人洗澡？！” “她露天洗澡，不看白不看嘛，而且看的又不止我一个，也有村里的男人偷看啊。” “你还顶嘴是吧？道德观念让你吃了？别人没道德是你没道德的理由么？” “我是鸟啊，为什么要有人类的道德？” “哦，这时候你承认自己是鸟了？” “人类洗澡被鸟看很正常的嘛。” “再敢顶嘴信不信我把你丢给苑爷！” “呃……”听到于清渊的威胁，彩羽顿时失去所有力气，也不敢再顶嘴。“我错了。”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罚你去帮村民干一天家务。” “哦……” 彩羽展翅飞走。 不得不说，彩羽还是挺怕自己落入苑陶手里的。 平日里苑陶拿他没办法，那是因为他是于清渊的法宝，可要是于清渊把他转赠给苑陶，那可就有他苦头吃了。 而他们这一闹腾，马仙洪和于清尘也听了个真切。 “彩羽惹祸了？” 马仙洪头都没抬，一边琢磨着图纸一边询问。 “是呗。”于清渊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爱好，我只能慢慢引导不能一刀切，有时候真想给他做绝育。” 马仙洪笑着说道： “真给他做了绝育还不恨死你？不过让他像正常人那样去追求女生试过没有？” 于清渊一愣，被马仙洪这个正常人脑回路想不到的办法给惊住了。 “这…倒是的确没试过，不过应该没用吧，这家伙偷感贼重，就喜欢偷窥别人隐私。” “嗯……那就没办法了。” 于清渊也是怀念起以前的彩羽。 那时候这家伙虽然嘴毒了点。但好歹没有这种坏毛病。 自从那次也不知苑陶是有心还是无意，忘记删浏览记录开始，彩羽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变成了一只好色且偷感贼重的渡鸦。 正想着，身旁的章初墨甜甜的说道： “主人，我去做饭，今天有什么想吃的么？” “嗯……天气这么热，来点爽口的吧。” “好的，主人稍等，很快就好。” 看着转身去做饭的章初墨，于清渊得到了些许慰藉。 他心里不由得感叹起章初墨除了爱吃点醋以外，其他的真是哪哪都好，让人很舒心。 等待午饭的间隙，于清渊用铁片联系苑陶。 【苑爷，你忙什么呢？今天成绩下来你也不问问。】 消息发出，很快得到回复。 【你们两个臭小子的成绩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好担心的？】 【好歹你也是当爷爷的，上点心好不好？】 【哼，你小子在那个什么村过的还行？】 【挺好的，成人家副教主了。】 【哟，混的还不赖嘛，行了，我这边还有事，忙完再跟你聊。】 【您老又去杀人放火了？】 【瞎扯淡，自从救下你们两个小东西，我什么时候杀人放火了？没事别瞎耽搁我工夫，先就这样。】 苑陶说完就再没了消息，于清渊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铁片收回御空石里。 第56章 全民修炼 吃午饭的时候，于清渊将自己想让上根器们教导村民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想法，马仙洪无所谓的表示他可以自行决断，这件事全权由他操办就行。 对于他这种完全放权的行为，于清渊欣然接受。 别的不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马仙洪做的相当到位，就是太到位了，有点不负责任的感觉。 而在提到刘五魁哥哥，刘红中的事情时，马仙洪就表现的很积极，甚至丢下手中正在研究的法宝，开始和于清渊讨论如何制造那样一个法器来帮助刘红中。 夜晚，于清渊让章初墨做了一桌子好菜，又拿出苑陶的自酿，宴请马仙洪和上根器们。 酒好菜好人更好。 众人推杯换盏，两三语交谈后，气氛也愈发热闹。 借着酒劲，钟小龙开口问道： “副教主，听村民们说你想让我们教导他们基本功？” “确实是这样。”于清渊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笑着回答道： “说起来也算是我临时起意，原本这件事情我应该先征得你们同意的，但当时气氛烘托到那了，所以就先跟张江他们说了。 没能让告诉你们，这是我不对，不过正好你提起了，我也想问问各位的看法和意见。” 于清渊话说完，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钟小龙坦言回道： “说句实在话，其实副教主你让我们教他们这没什么，反正我个人是觉得平日里练功之余也确实有点闲，找点事情做也挺好。 可说到底，我并不觉得他们能学得会，很多人连最初的打熬筋骨都不可能坚持下来，更别提学会全部的基本功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于清渊笑了笑，把对仇让和马仙洪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后，刘五魁立刻附和道： “这是件好事啊！无论对于村民还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是点头认可。 金勇这时候问道： “那不知道该由谁去？还是我们都去？” 于清渊回答道： “自然是都去，不过也不是一窝蜂的去。 论教导别人，尤其是同时教导这么多人，我想只有老师才能胜任。” 说这话的同时于清渊看向毕渊，其他人也是看向毕渊，心里自然而然的就认同了这个观点。 毕渊见状谦虚的说道： “老头子我也就这个还算是优点了，那成吧，要我怎么做？” “简单。”于清渊抬起手，说道：“由老师您进行统筹教导，然后大家再择优选取。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村民的攀比心和嫉妒心。 毕竟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更能接受天赋上的差别，经过最初磨炼，也都知道到底有难。 相对来说，他们看到别人有天赋，大概率会送上祝福，而不是抱怨和埋怨。 再加上各位的手段不同，也能最大限度的选出具有不同天赋的人，进行更为专业的指导。 至于坚持不坚持的下来，那就是他们个人的问题了，我们只能劝导，帮不了太多。 咱们也都是苦过来的人，很清楚修行这件事一旦彻底入了门，就再也割舍不掉了。 让我们放弃修行，比杀了我们还要难受。 同理，只要带着他们入了门，余下的事情就会轻松很多。 再者说，是人就会想到更高处，同伴们一个个变强，余下的人自然心急，再辅以正确的引导。 在同伴们一声声的鼓励中，就算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也会坚持不懈的。 我们要打造的氛围只有六个字。 乐观、积极、向上。 在这里本就没有外界的烦恼，没有俗世的慵扰，想要拥有这样的氛围并不会一件困难的事情。 大致就是这样了，各位还有要补充的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计划里考虑到了人心、人性，还有碧游村的优势，可是可以说是相当完善的计划。 方案他们是认同的，但要补充的话，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着看别人有没有话说。 见众人都没有说话，马仙洪率先开口说道： “计划已经很完善了，暂时应该还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如果诸位都没有意见，那明天开始就按照这个计划去执行。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及时沟通，咱们再做修改就是。” 众人都点点头，这个方案就被拍板定了下来。 “来！庆祝清渊老弟的完美方案，让我们共同举杯！” 众人举起手中杯子碰了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然了，哥哥于清尘喝的是饮料，于清渊一直没让他学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心情愉悦之下，众人难得的喝了个畅快。 深夜，在所有人都尽兴而归后，于清渊和于清尘两兄弟，并肩坐在马仙洪让如花打造的小屋门前。 “哥，在这里还开心么？” “开心，马哥，好，人都好。” “嗯，开心就好，那咱们以后可以经常回来。” “好，常回来。” 看到哥哥确实过的开心，也非常喜欢这里，于清渊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该睡了哥。” “哦，好。” 两兄弟回到屋里，在各自的床上躺下。 彩羽那家伙在外面玩野了，在树上给自己筑了个巢，平日里也不回来睡。 章初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睡在她昏暗不透明的小鱼缸里。 从第二天开始，村民们就在上根器的带领下，开始了他们艰苦的训练。 先磨筋骨，再熬静功，这是一整套的基本功修炼过程，每个流派对这个过程都有属于自己的变化，但也是大同小异而已。 村民们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才第一天就有人喊着要放弃。 对此，毕渊的回答也很简单。 他说：“你们要放弃，可以；要坚持，那更好。 但无论是坚持还是放弃，都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人生后悔之事，十有八九，只要你们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怎么选都可以。” 这番话说完，原本嚷着要放弃的人瞬间沉默，犹豫了片刻就默默起身接着练。 作为成年人，他们都非常清楚‘后悔’这两个字有多么重的分量。 那是在一个人的往后余生里，每当想起，心神都会随之而动的绳结，伴随着时间流逝，也将是永远都打不开的死结。 所以，他们这次不要再放弃，哪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也不想再让自己后悔。 此刻，他们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们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努力过，等以后看到别人变得更强、更厉害的时候，自己一定会后悔此时选择了放弃。 第57章 同桌到访 时光荏苒，一转眼，愉快的假期就结束了。 两兄弟离开时，马仙洪放下手头所有事物，专程为他们送行，临别前，拉着于清渊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那不舍的眼神，看的他心里直尴尬，再三保证放假就会回来后，马仙洪这才依依惜别。 于清渊带着自己哥哥跟张楚岚汇合，一同前往学校。 张楚岚最终还是选择的南不开大学，不过对于两兄弟来说，去哪所大学都无所谓，毕竟以后也不打算像普通人那样去工作或者搞研究。 身为炼器师，单炼器这一门就足够他们用这辈子去研究了。 三人提前三天去学校观察环境。 这是一所拥有浓厚文化气息的学校，单是站在校门前，都能感受到那种历史的沧桑的变迁。 占地121.6万平方米的校园，只是景观用地的面积，就用了近31万平方米。 两湖一园的风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所在的不是一所校园，而是大自然的传道地。 夏有红白荷，秋有法桐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看过了校园风景，三人又去食堂尝试了一下饭菜。 到底是有逼格的学校，食堂的饭菜虽算不上什么佳肴，但于价格而言已经是美味。 便宜、健康、实惠，这对学生来说很重要。 吃饭的时候，张楚岚开口问道： “渊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先找酒店住下么？” 于清渊喝了口水，回道： “不，找中介，先买房。” “啊？”穷惯了的张楚岚完全无法理解于清渊豪横的行为。“不至于吧？不是有宿舍么？这里房子多贵啊！寸土寸金啊渊哥！” “肤浅了不是？住宿舍好多事情都不方便，单弄个房子才行。 再者说，咱们要在这里生活两三年呢，要是考研考博，那日子就更长了。 放心吧，知道你穷，不用你垫钱，就我和我哥两个人住多少有点冷清，咱们三个也能热闹点。” “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么久的交情了，别说那些生分话。 知道你小子虽然看着油滑实则自尊心也挺强，所以平日里除非你过的实在太拮据，否则我都不帮忙。 钱这东西啊，身外之物，缺的时候要讨生活，所以看重点无可厚非，可我不缺钱不是？ 这次你也别扭捏，听我的就是。” “那……行吧，谢谢渊哥。” “咱们兄弟不说那些。” 吃过了饭，于清渊联系中介，直接甩了一千多万出去，当天就买下离学校不远的一间房子。 上下两层，四室一厅，一厨两卫，带个书房和衣帽间，足够他们用了。 只等正式报到之后，就可以开始他们的大学生活。 “主人，我去买些食材回来。” 当天拎包入住后，章初墨不忘初心，刚进家门就想着先把吃的搞定。 “嗯，去吧。” 于清渊应了一声，同时他的手机响起。 拿起来一看，却是自己高中时的同桌给自己发消息。 【渊哥你在哪呢？】 看到消息，于清渊挑了挑眉，他本以为再不会与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同桌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联系自己。 【刚观察完新学校环境，怎么了？】 【那个……我也刚看完环境，挺好的，就想问问你去干嘛了。】 看到这条消息，于清渊有些愣神。 这条消息要是深琢磨，背后可藏着不少信息，于清渊想起自己貌似还真就没关心过自己这个小同桌报的哪个学校，不由得问道： 【你也来南不开了？】 【对啊。】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报的南不开？】 这次顿了几秒，对方才回了消息过来。 【苑爷告诉我的。】 于清渊皱起眉头，想不通苑爷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按照那个臭老头的性格，即便对方主动询问，应该也不会说出来才对。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三年的同桌，互相之间也熟络，多个人也更热闹些。 想到这里，于清渊就在手机上回道： 【那行啊，离学校不远，我给你发地址，你过来吧。】 随后于清渊发了个定位给对方，对方回了个ok的表情就再没了消息。 陪彩羽在茶几上下五子棋的张楚岚发现于清渊的异样，开口问道： “怎么了？” 于清渊笑着回道： “没什么，就是洛世锦，我那个同桌，也报的这所学校，一会儿会过来。” “啊？”张楚岚闻言有些惊讶，问道：“七百四十四也报这儿了？不会是奔着你来的吧渊哥？” “少扯淡，怎么可能？”于清渊白了张楚岚一眼，跟着又嘀咕道：“这事貌似跟苑爷有关系，回头我问问他。” 张楚岚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跟彩羽对视，彩羽回以一个秒懂的眼神，一人一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于清渊接到对方到了的消息，下楼将对方接了上来。 电梯里，小同桌局促的搓着衣角。 见他这副模样，于清渊开口打趣道： “我说世锦，这才一个月不见，你的社恐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啊……怎么可能不紧张……” 于清渊闻言笑了笑没再逗他。 洛世锦是个模样清秀，看上去有种中性美的男生，因为说话柔声细语，外加社恐的缘故，曾一度被同学叫作小娘炮。 有一次把他欺负狠了，这家伙趴在桌子上一直哭，于清渊为了这事把对方当事人全都揍了一遍，这才让别人不敢再当面叫他小娘炮。 小孩子嘛，讲道理多半是讲不通，反之打一顿的效果却立竿见影。 不要怀疑他的性别，这家伙去的是男厕所，能掏出来的那种，只是性格柔弱了些。 洛世锦过来，于清渊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多一个老同学也挺好。 可就在电梯即将到达相应楼层的时候，他却突然注意到洛世锦的气息似乎与以往不同。 当他下意识用自己的先天异能去探查洛世锦的气脉时，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第58章 我的好同桌，你瞒得我好苦啊 “世锦你……得炁了？” 于清渊诧异出声询问，完全想象不到这短短一个多月里，洛世锦到底经历了什么。 要不是通过对气脉的感知。让他清楚的明白这是洛世锦没错，他都以为是被人伪装的。 “嘿嘿，夏爷爷带我入的门，苑爷说不让你知道，要给你个惊喜，怎么样？吓到了吧？” “夏爷爷？”于清渊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问道：“哪个夏爷爷？是不是叫夏柳青？” “对啊，就是夏柳青夏爷爷。” 于清渊着实被吓了一跳，赶忙追问道： “你学了他的神格面具？” 洛世锦却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是的，夏爷爷说我骨骼惊奇，是块修炼无漏真身的好材料，就把全性派里因为没找到传人而失传的无漏真身传授给我了。” 于清渊闻言一拍脑门，心里仿佛有上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引洛世锦入修行，这没问题。 传洛世锦其他修行法门。也这也没问题。 可让他加入全性，这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就洛世锦这社恐加柔弱，被骂几句就哭鼻子，见到流浪小动物就想救回家的性格，让他在全性里生存？？？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到于清渊洛世锦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于清渊叹了口气，回道：“不是我有麻烦，是你有麻烦了。” 话说到这里，电梯门刚好打开，于清渊拉着洛世锦走了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再说。” 张楚岚看他们两个回来，抬手打起招呼。 “嗨世锦，又见面了。” 彩羽以为洛世锦是普通人，立刻装哑巴飞回自己窝里。 洛世锦局促的扬起笑脸抬手示意，用社恐人的方式打着招呼。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见到于清尘，洛世锦开口问道： “尘哥呢？” “我哥在屋里研究他的法宝呢。” 张楚岚听到于清渊的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向洛世锦，窝里的彩羽也探出头来。 而被注视的洛世锦却恍然未觉，注意力全被于清渊口中的‘法宝’所吸引。 “法宝？是小说里那种吗？你们原来这么厉害！” 于清渊闻言狐疑的看向他，问道： “他们没告诉你法宝和法器是什么？” 洛世锦摇摇头，回道： “没有啊，他们只是教了我怎么修炼无漏真身。” “那他们是不是也没告诉你全性是个什么门派？只是让你加入全性了？” “他们说了啊，创派祖师和全性保真的理念都告诉我了。” 于清渊听后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就知道！” 这时候一脸懵的张楚岚问道： “渊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什么都不懂就被忽悠进全性的洛世锦，于清渊叹了口气。 “世锦你先坐吧，事情有点复杂，我先问明白再跟你们说。” 洛世锦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然后乖巧的坐到沙发上。 于清渊拿出铁片，开始联络苑陶。 【苑爷！世锦他到底什么情况！他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着？非可着我身边的同学糟践？】 铁片上很快传回消息。 【你小子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又不是我的主意。】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夏老他们不是去逗你然后铩羽而归了么？就想着找回场子，结果夏老偷偷监视你的时候，发现你这个同桌根骨很适合练无漏真身，就给拉进来了。】 【他的本事不是神格面具么？怎么还会什么无漏真身？】 【哼哼，夏老可不会无漏真身。臭小子，咱们全性怎么说也是千年大派，你不会以为我们能流传至今，全靠别人自甘堕落吧？】 【难道不是？】 【滚蛋！你小子找揍直说。】 【您接着说，接着说。】 苑陶缓缓讲述起事情的真相。 【全性传承至今，本就有属于自己的传承，这期间更是上到名门大派，下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能加入，其中自也不乏奇人异士。 而任何一个流派，如果修行的门槛太高，就难免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失传。 而只要是法门持有者本人愿意，就可以把自己的功法和修行要诀写下来，放在全性的道藏阁里。 被收录进道藏阁里的功法秘术，如果在外界处于失传状态，就可以由掌门或者拥有一派门长级别实力的长老，在外界寻找合适的传人，让其流派的香火可以传承下去。 道藏阁的地点，只有掌门和有门长级别实力的长老才能知晓。 你别看我也是全性长老，并且还是炼器宗师，可我依旧不具备相应资格。 道藏阁的标准，是直接对标那些正道大派的，为的就是确保知晓其所在的人不会对里面的功法秘术，生起不该有的贪念。 这无漏真身就是数百年前一个全性的前辈高人所创，其与佛门讲究的无漏真身并不相同。 佛门的无漏真身，要断贪嗔痴，绝六根之念，属于是一种修行佛法到一定境界后自然而然具备的道果。 但这门无漏真身，却是实打实的性命双修功法。 入门就是第一重，直接获得铜头铁脑。 第二重则是钢筋铁骨。 到了第三重更是修成金身玉髓。 入了化境，便是最后的无漏真身。 到了最后那一步，据说就是性命修为的终点。 夏老和我说，在那位前辈的个人传记当中有记载，他修成无漏真身后，曾公开邀请各大正道门派赴约。 那一日，他就站在那里，任由所有名门正道击打。 可无论是当时的武当还是佛门，都拿他没有办法，天师府甚至用出了某种御使天雷的法门，也只是让他流了点血。 如此三天三夜过后，那位前辈仰天大笑，直言只恨晚生百载，未能与张真人坐而论道，遂拂袖离去，独留一众名门正道颜面扫地。 然而，这门无漏真身强是强，却也对修炼者的要求极大。 最难的就是其要求的特殊体质。 你也知道，人有二百零六骨，正常成年人，脊柱的骨头是二十六块。 然而，在人幼年时期，脊柱的骨头数量却是三十二块，或者三十三块。 这无漏真身，就是要求修炼者需要在脊柱骨骼长成以后，依旧具有三十二块或者三十三块，最好的就是拥有三十三块。 你这个同桌，就是那个特殊体质，拥有三十三块脊骨。 至于你觉得我们骗他入全性，这倒是不假。 但想修我全性道藏，还不想入全性？ 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59章 白花其实不白 于清渊看完苑陶的话，也是无言以对，只能问道： 【那他爸妈呢？你们不会没跟人家爸妈打招呼吧？】 【哪能啊，我们是那么没谱的人么？这可是正经传承，当然要走正规流程。】 看到这话，于清渊吐槽道： 【全性还有正规流程呢？】 【那当然！好歹我们也是传承千年的大派，怎么可能连个烧香磕头拜祖师爷的流程都没有？】 【您老这话说的就挺不尊重祖师爷的，那他父母就没反对什么的？】 【怎么可能反对？我们手段一亮，他父母当场就跪了，跪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脆。】 于清渊可不信苑陶的话，转头对依旧安静坐着的洛世锦问道： “当时找你父母的时候，他们直接就同意了？” “嗯。”洛世锦点点头，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爸妈本来就信道，家里也供着三清，见识了二老的手段，又听说是杨朱祖师爷创建的门派，当时就磕头了……” 知道苑陶这次还真就没骗自己，于清渊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异人的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神乎其技，当场就跪也说得过去。 要是碰到个中二点的，当场猛猛磕头求着拜师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于清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给苑陶回道： 【那行吧，别的我也不多问了，就一点要求，世锦他得跟着我，不能让你们带着到处乱跑，好好的孩子再让你们给教坏了可不行。】 对此，苑陶答应的很痛快。 【哼哼，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他跟你报考一个学校？ 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了解？怎么说你们也是三年的同桌感情，真给他搞出事来，你小子还不跟我急？ 无漏真身的修炼我们也指导不了什么，功法和修行要诀以及人物传记都已经给他拓本了，能修成什么样看他自己本事。 只要不是他想退出全性，别的我们都不管。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我有事要出国一趟，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于清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合着当时在碧游村，苑陶之所以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就是因为洛世锦。 “被两个臭老头摆了一道啊。” 于清渊嘟囔了一句，在铁片上回道：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小子少操闲心，顾好憨蛋儿就行了。】 结束了与苑陶的联络，于清渊抬头看向洛世锦。 “世锦，你以后就跟我一起修行吧，有关异人界的事情我也会慢慢告诉你，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和我分开。 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记住，绝对不要随便跟别人提起你是全性成员，全性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你独自遇到有人因为你全性的身份而找你麻烦，记得先通知我，然后无论是拖住对方还是逃，总之能撑到我赶到就行。” 洛世锦听完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胆怯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状，于清渊丢给洛世锦两件法器。 “那个项链是御空石，空间类法器，我慢慢教你怎么用。 珠子是个定位装置，能让我随时知道你的位置，只要你不是跟很强的高手对上，必要时刻至少能保你一分钟的命。 这两件法器你要随身携带，洗澡都不能离身，知道吗？” 洛世锦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一副楚楚可怜小白花模样，看着这样的他，于清渊只能默默叹气，心里暗骂夏柳青不干人事。 这时候，外出采购的章初墨打开门，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进了屋。 “咦？有客人啊，那晚饭可要做的丰盛些了。” 于清渊摆了摆手，让章初墨别装了。 “是同类。” 听到是同类，章初墨马上原形毕露。 “这样啊，主人你早说嘛，那晚饭在家里吃不？正好我刚买的食材，都新鲜着呢。” “肯定在家里吃啊。”于清渊回了一句，随后对洛世锦介绍道：“章初墨，我的法宝，本体是章鱼。” 说着，他又朝彩羽喊道： “别装死，过来打个招呼。” 彩羽笑嘻嘻的从窝里飞出来，落在洛世锦腿上，对他伸出翅膀。 “你好呀，我叫彩羽，幸会幸会。” 洛世锦愣愣的伸出手跟彩羽握了握，第一次正式接触异人世界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情况，只能红着脸不说话。 接下来于清渊将异人世界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并着重将全性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流派，以及入了这个坑之后该怎么做讲给他听。 听完后，洛世锦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我是不是被拉入邪教了？” “嗯，全性的确是一个官方判定的邪教组织，不过其存在虽然一直备受打压，但也是大家都默许存在的组织。 就像阴阳两面共存，正道也需要一个邪道，不是全性也会有别的什么门派，而相比于其他邪教，全性的性质就要好上许多。 因为归根结底，全性的最终目的也还是奔着问道成仙去的，虽也会胡作非为，但却不会像其他邪教那样，时时刻刻都包成一团去祸害别人。 其内部的内斗情况也很严重，讲实话，这样的流派能存在上千年，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洛世锦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我现在是上了贼船不能下去了对吧？” “正常来说是可以下去的，只要收缘后还没死就行。 但你不同，按照苑爷所说，你是磕头烧香拜了祖师爷的，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意味着什么，苑爷似乎也不打算多说，等以后问出来再给你想办法吧。” “那…其他全性成员都不用像我这样拜祖师爷么？” “呃…应该不是全部，不过大部分应该都不是走你这样正规流程加入的。 加入全性其实很简单，只要公开声称自己是全性成员就可以了，包括全性在内，大家也都会默认你从此以后就是全性成员。” “啊？这么随意？” “对！就是这么随意！所以全性才会鱼龙混杂一盘散沙。” 听完所有分析，洛世锦皱眉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忽然问道： “也就是说，其实只要我不做坏事，即便会因为是全性成员的缘故而分摊其他人做的恶事，大家也不会真的把账算我头上。 反之，如果我一直以全性的身份去做好事，大家就会把我和其他全性门人分开来看待。 并且，全性内部也并不阻止我做善事，只不过可能会因此来找我的麻烦。 但我能扛得住最开始的麻烦，大家就会默认我可以用全性成员的身份，游走于正邪之间。 我这样理解，对吧？” “卧槽？！” 于清渊没想到一向表现得像是个唯唯诺诺小白花似的洛世锦，竟会突然名侦探附体，分析的头头是道，惊讶之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对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行啊你！看不出来，你藏的挺深啊！” “啊？哦…我……我我……” 头脑风暴结束，洛世锦又恢复成那副柔弱小白花模样，看上去要多没出息，就有多没出息的样子。 第60章 邪修 几个月的校园时光过去，又到了寒假。 于清渊如约带着自己哥哥返回碧游村，这次他还带上了洛世锦。 不过张楚岚因为并不想过多接触其他异人，借口以打工为由，并没有跟着前往。 其实对于洛世锦，于清渊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心理的。 原着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洛世锦同样是张楚岚的同学，可在剧情里却从来都没有他的出现。 是因为洛世锦本事不行么？ 想来应该不是的，毕竟徐翔也好，徐三、徐四也罢，都是在盯着张楚岚的。 如果他同学里出了一个后天异人，不会不跟他说，以免他之后跟全性打交道的时候大意之下吃亏。 再者说，如果真的发生了，夏柳青也不可能不和张楚岚提这件事。 仔细想来，洛世锦之所以会遭遇到这些事，归根结底都是他于清渊引起的。 如果没有他，哥哥于清尘也会遇到苑陶，并被其收养，传授炼器师手段，但大概率是不会上学。 在他的要求下，他和他哥上了学，并且进入重点班。 而一个班级里，能够坐下的同学就那么多，他们两个进入，自然就有人被放到别的班。 环境因素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因此也不难想象，被排出去的那两个人，学习成绩肯定也会有所变化，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就不得而知了。 连带着引起的一系列反应暂且按下不表。 就单说洛世锦。 如果没有于清渊，夏柳青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注意到洛世锦，并发现他的特殊体质。 从这个角度出发，在于清渊自己来看，洛世锦被坑蒙拐骗的带入全性这种邪教，跟他是脱不开关系的，心里难免会觉得愧疚。。 他也不知道这对于洛世锦来说是好是坏，只能努力让这个蝴蝶效应往好的方向去发展，至于其他的那就真是无能为力了。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来，碧游村整体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每个人都是一副精气神很足的样子，看上去很有活力。 “呀，副教主回来了。” “副教主，带新人回来了啊，这小姑娘长的可真俊俏。” 一路走来，村民们都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只不过十个人得有九个人需要于清渊澄清下，洛世锦是个男孩儿。 “我说世锦啊，要不你还是别留长扎发了，好看归好看，但你要是继续这么留下去，搞不好哪天就让男人表白了。” “……嗯。”洛世锦局促的应了一声，犹豫着说道：“那我回头换个道系风格的吧……” 于清渊无奈的闭了闭眼。 “我说的是发型问题么？我说的是你留长头发真的很招男人。” “楚岚他不也是长发么？” “他和你能一样么？他……哎……行吧，你开心就好。” 三人见到马仙洪，于清渊给双方互相介绍。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碧游村村长，新截的教主，马仙洪。 这位是我同学，洛世锦，他的情况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过了。” 于清渊介绍完，马仙洪主动伸出来。 “欢迎来到碧游村。” “嗯……” 洛世锦低着头，害羞的跟马仙洪握了握手。 这时候，听说他回来，刘五魁和其他上根器也都聚集了过来。 于清渊扬起笑脸，正想和大家伙打个招呼，却注意到上根器中有一个生面孔。 对方是一个穿着道袍，面容看上去很严肃，甚至有些阴翳的道人。 马仙洪适时介绍道：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赵归真道长，本是四处游历的游方道人，路过咱们这里，在我的邀请下加入了我们新截。 赵道长，这位就是咱们一直传说的副教主，于清渊，是位宗师级的炼器师。” 马仙洪介绍完，赵归真刚想和于清渊打招呼，结果却见于清渊沉着脸开口说道： “游方道人？我看不是吧！教主，你也知道我的先天异能，所以在我眼里，眼前这位道长，身上可是还有着七个冤魂在不住的哀嚎，明显是修邪法的！” 马仙洪闻言一愣，他可不觉得于清渊会骗自己，顿时面色不善的看向赵归真。 于清渊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赵归真为了修邪法害了七条人命。 其他上根器也是冷眼看着赵归真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就围攻他。 见此情形，赵归真冷哼一声。 “既然这里不欢迎贫道，贫道离开便是。” 说着，他转身就想离开。 “走？道长既然来了，还想走到哪里去？！” 话落，于清渊化作残影冲了过去，一拳砸在赵归真身上。 然而，赵归真身上的护身法器替他抵挡下了这次的攻击，不过却也被打的裂痕遍布。 不等他反应，于清渊又是一拳砸下，直接将他的护身法器打碎。 虽然护身法器替赵归真挡下了大部分攻击，但他还是被打得滑行出去了好几米。 “哼！狂妄！” 赵归真怒喝一声，身上的道袍爆开，露出坚实的身躯，同时身上皮肤开始变成青黑色，并伴有七张凶恶鬼脸。 “真是邪法！” 刘五魁见状动了真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捶赵归真，却被于清渊抬手拦住。 只见于清渊拿出自己的炼仙葫芦，直接将葫芦嘴对准了赵归真。 下一刻，灵魂攻击的波动荡了过去。 赵归真身上的鬼脸顿时哑火，皮肤也退回成本来颜色，他本人也在灵魂攻击下短暂的失去意识，被吸进葫芦之中。 当赵归真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被压在葫芦中动弹不得，自身的炁也在不断被抽取，他想要挣扎，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不用挣扎了，我这炼仙葫芦之所以敢以炼仙为名，是因为它可以炼化修行人所看重的一切。 等到你的精、炁、神被炼化的差不多后，就会对你的性命根本下手。 灵魂，乃至这具血肉之躯，都会化作葫芦的养料。 你就安心在这里受尽煎熬，然后去给那些枉死的冤魂赎罪吧！” 还未盖上的葫芦嘴传来于清渊的声音，只是那话语，将赵归真吓的肝胆俱裂。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可以交换！我收集许多近乎失传的秘术，都可以交给你们！” “呵呵！”于清渊冷笑，鄙夷的回绝道：“秘术？邪法才对吧！我们可不需要你那些害人的东西！” 这下赵归真是真的急了，立刻大吼着说道：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上清派弟子！你们无权处置我！杀了我你们也会有大麻烦的！” 听到他自报家门，于清渊并没有给予理会，直接将葫芦盖上，收回到御空石里。 第61章 面子功夫 收起葫芦，于清渊看向马仙洪。 “教主。” “我明白。”马仙洪叹了口气，不用多说他都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我会反省的，以后收人会先确定好对方的人品，也会做好背景调查。” 于清渊点了点头，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 马仙洪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教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要给对方留些面子。 “这家伙刚才说他是上清派的，看来我得带着他去上清茅山走一趟了。” 马仙洪也觉得该去一趟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也问道： “茅山不是个正道门派么？怎么也搞这种邪法？” “茅山当然不搞邪法。”于清渊回答道：“上清茅山真算起来，其地位跟龙虎山天师府差不多，是个以修身心为主的门派，甚至于有些古板，这家伙最多是个叛徒，到底如何，去一趟就知道了。” “也对，我跟你一起去吧。”马仙洪点点头，随后补充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身为教主，我也该主动去问清情况。” “好，那就一起。” 于清渊应了下来，随后跟身旁的洛世锦说道： “世锦，抱歉，刚来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不过你的身份不适合去茅山，就先留在这里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见洛世锦点头答应，于清渊又看向其他上根器。 “老师，大家伙，我和教主不在的时候，村子里就劳烦你们照看了。另外多帮我照顾照顾我哥和世锦，尤其是世锦，他比较内向，胆子也小，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家多担待。” 面对于清渊的请求，众人也都点头答应，刘五魁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我肯定替你照顾好这个小丫头。” 于清渊以手掩面。 “世锦是男的。” “啊？呃…哦……哎呀，总之你就放心吧。” 马仙洪和于清渊跟众人告了别，下山后直奔机场，当天傍晚就赶到茅山。 二人顺着阶梯登山，行至观前，却被道童拦住。 “二位善信还请止步，茅山目前暂不对外开放。 不过请放心，二位既诚心而来，我观自不会让二位空手而归。这两张平安符赠与二位，望能替二位消灾解难。” 小道童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两张符箓递了过来。 于清渊和马仙洪对视一眼，伸手接过，随即于清渊开口说道： “多谢小道长，不过烦请小道长通报一声，就说我二人带了一个自称茅山弟子的人过来，请茅山道长们甄别真假。” 小道童闻言一愣，脸色瞬间变化，忙问道： “不知那人姓甚名谁？” “他自称姓赵，名归真。” 听到是赵归真，小道童瞳孔一缩，立刻躬身做请。 “二位居士请随我来。” 说着，道童推开紧闭的观门，引着两人快步走了进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高声喊道： “刘师兄！快去通知师伯师爷他们，有两位居士帮我们把那人抓到了！” 院中正在扫地的刘师兄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丢下手中扫把慌张的朝后山跑去。 从他们的反应就不难看出，茅山上下因为出了赵归真这么一个邪修，已经被搞得鸡飞狗跳，只听见赵归真被抓到，就已经失了分寸。 小道童引着马仙洪和于清渊朝后山而去，在前往途中就遇到了匆忙赶下来的茅山一众弟子。 于清渊注意到，在这些神色急切的弟子中，有一个人却是神色复杂，似是有些愧疚或者懊悔之类的神色流露出来。 为首的茅山当代大师兄倒还很冷静，拱手朝两人问道： “贫道姚乾，见过两位居士，不知如何称呼？” 于清渊和马仙洪各自拱手回礼。 “马仙洪。” “于清渊。” 互相自报姓名后，姚乾又问道： “不知那孽障现在何处？” 于清渊取出炼仙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 姚乾了然后，侧身做请。 “此事不急，两位居士还请随我到后山殿中品茗详谈，我派掌门正于殿中恭候。” 说话时，姚乾还多看了一眼于清渊手中的葫芦，眼底里有些许赞叹的神色流露。 两人跟着一众茅山弟子往后山大殿而去。 入得大殿，便见三茅真君像下，一仙风道骨，宛有浑然之气萦绕的道人正端坐于蒲团之上。 “马仙洪（于清渊）拜见茅山掌门。” 茅山掌门微微颔首，回了个揖手礼后，摊手指向一旁的蒲团。 “贫道见过二位小友，请坐。” 等两人坐下后，掌门才说起正事。 “多谢二位小友将那孽障带回来，不知二位是如何抓到他的？” 见对方问起，马仙洪主动开口，将赵归真如何来到碧游村，又是如何被他收下，最后被于清渊识破抓捕的事情说了出来。 话到最后，马仙洪主动道歉。 “说起来是我识人不明，差点放这么一个祸害入了教，听他最后自报家门，这才得知情况，特来送还。” 等他说完，掌门叹了口气。 “哎，这不怪你，那孽障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依旧瞒了我们许久，更何况你们对他并不熟悉，被他蒙混过去也属正常。” 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掌门开口道： “二位小友将那孽障放出来吧。” “这！师父！” 掌门的话刚一出口，站在殿外的一众弟子立刻激动起来，想要出言阻止，唯独身为大师兄的姚乾平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这时候，掌门忽然沉声喝道： “事到如今！你们还不醒悟么！？” 被掌门呵斥，弟子们身躯一震，都低下了头。 随即就听茅山掌门缓声说道： “出了这种事情，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让你们好好看看自己的内心到底平不平静。 我本想着，让你们自己慢慢去悟，现在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你们了。 听闻三十六贼之祸时，你们怨郑子布。 出了这等孽障，你们又慌的手足无措，觉得会污了我茅山的名声，为此拼命遮掩隐藏，生怕让外人知道。 现在人家帮我们把人抓回来，你们又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去审问。 怎么？修了半辈子就修出来这么个表面功夫！？那些先人经典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今天，我就是要破一破你们这比窗户纸还薄的面子！ 还看不破的，自己去面壁思过。” 第62章 人之将死 掌门的话说完，所有的弟子都沉默着不吭声，低下头去自惭形秽。 在掌门的眼神示意下，于清渊将赵归真放了出来。 在葫芦里被炼了一个白天，赵归真此刻已经瘫软无力，精气神都被炼的差不多，再炼下去，就真的要化成脓水。 被放出来，赵归真看清了自己此刻在哪，顿时噤若寒蝉。 这时候，一直站在殿外不说话的姚乾迈步走了进来，替自己师父问道： “归真，你究竟为何走上邪路？” 姚乾没有怒骂，也没有大声质问，他的语气很轻，却又充满复杂。 那份复杂里，有疑惑、有惋惜，而更多的是，身为大师兄，没能及时发现师弟误入歧途的懊悔。 “呵！什么邪路？！”即便到了此刻，赵归真依旧不知悔改，嘴硬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世间万物，皆为资粮，有何不可？ 静坐苦熬，钻研经典，三年才被授予一道符箓。 可我只用了七天就拥有了这等力量，有何不可！？ 你们敝帚自珍，不愿让人超越，我自寻我法！有何不可？！” 姚乾听到他这番话，痛苦的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他知道，哪怕到了临死之前，赵归真依旧无法看破此道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作为师兄师弟相处多年，互相之间的感情做不得假。 本想着，至少让赵归真在临死之前，看到何为正途，这样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奈何，人之念，劝不得。 “力量？就你这也算力量？”于清渊见上清派的人都有素质，想给赵归真保留最后的尊严，忽然出言揶揄道： “我的先天异能使我可以感受到万物气脉流动。 赵归真，别说我挖苦你，在我的感知里，别说你那些师兄弟了，就是一些晚辈你也比不上。 别说什么你的天赋不好，我可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之中有些人天赋根本不如你好，性命却修的比你精深。 你管这叫力量？做梦做傻了吧你！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听到于清渊的揶揄之语，赵归真根本就不以为意。 “呵呵，你不用蒙我，连修了几十年的二师兄都不是我对手，就他们？怎么可能？” “你二师兄？”于清渊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却见正是最开始那个神情低落，站在姚乾身后的道士，不由得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二师兄是怎么输的，但他肯定放水了。 你要是不信也简单，正好机会难得，这位二师兄，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过过手？刚好也指点指点我这个后生晚辈。” 迎着于清渊的目光，二师兄点头答应下来，却又忍不住看了眼趴在地上像死后似的赵归真。 为了让赵归真看得清楚，两人直接在殿中站定。 互相拱手示意后，于清渊率先发难，一记铁山靠撞了过去。 然而，二师兄同样回以一记铁山靠，且后发先至，和于清渊的手肘撞在一起。 砰！ 沉闷的响声过后，于清渊捂着生疼的手臂退后。 刚刚那一下，把他的护体炁罩都给撞了出来，并且直接撞开一个大洞。 血液快速将皮肤上的伤口修复好，于清渊甩了甩胳膊，赞叹道： “好强的性命修为。” 感叹完，于清渊摆手停战。 “得嘞，再打下去我也是自讨苦吃，咱们就直接试试我的法宝吧，赵归真当时是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就被收进去了，这样他也能更直观的感受到差距。” 二师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于清渊掏出葫芦，对准二师兄。 灵魂攻击荡过，二师兄一点反应都没有，凭借着强横的性命修为硬扛了过去。 “这不可能！那我当时动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被我打败！” 二师兄面露痛苦之色，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说道： “归真…我当时只以为是平常切磋，看到你用出邪法时也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 我…我那时候就不该愣神，应该去追上你的……那样…你或许还能回头…… 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尽到责任，让你误入歧途……对不起……归真……对不起……” 看到自己师兄声泪俱下的模样，赵归真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然而，于清渊可不打算让赵归真有个好下场，开口打断他们的师兄弟情。 “我说赵归真啊，有件事我挺疑惑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惑呢？” 赵归真这时候也老实了许多。 “……你问吧。” 于清渊笑着问道： “其实我刚才感受你其他同门的气脉流动，发现他们的天赋参差不齐。 可奇怪的是，有的人明明天赋应该不高，性命修为却比别人高；有的人天赋明明挺好，性命修为却反而不如有些天赋没他好的。 这个问题你能替我解惑么？” 赵归真闻言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 “还是由贫道来替你解惑吧。”掌门忽然开口，为于清渊解答道： “我派修行，不在于功法，而在于内心，因此对于炼炁上的天赋并不是很看重，反而对心性要求极为苛刻。 只要心性足够，性命便可修成，修为自然也能够水涨船高。” 于清渊听后了然的点点头，随即不再多言。 可当赵归真听到这番话，却是瞳孔地震。 “为何…为何我从来不知还有这种事？” 大师兄姚乾开口解释道： “因为只要性命修行到了一定境界，自然而然就会发现这点，通常我们都会主动去找师父询问。 也因此，这算是咱们上清派的一个小惊喜，大家都对此秘而不宣，等着门下弟子自己去发现这个惊喜。 只是我们没想到，你明明已经在门前，只差一步就能拆开礼盒，看到里面的惊喜，却在拆开一半的时候，把礼盒丢掉，跑去翻垃圾桶，还把垃圾当成宝……” “哈！哈哈！哈哈哈……”赵归真痛苦的放声大笑，自嘲道：“我真他妈是个大傻逼！哈哈哈……” 等笑够了，赵归真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看着茅山掌门一字一句的说道： “师父，归真错了，无颜面见祖师，所做之事更无以弥补。 恳求师父，将我至于山外蚁穴，叫我万蚁噬心，立囚魂碑，使我永不超生。 以此警醒后人，勿要步我后尘。” 话落，赵归真对着茅山掌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从始至终没有跟他说过半个字，连目光都未曾给予他的茅山掌门，却未躲未阻，默默接受了赵归真这最后的三拜。 于清渊见此情景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还真让他悟了？！早知道不多嘴了，这叫什么事啊！’ 第63章 人死债消 茅山外，青山上，荒草地。 一众茅山弟子，在掌门的带领下，聚集在这里。 于清渊看着赵归真脱光了衣服，在身上涂抹他自己调配的秘药，又服下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丹药，随后躺进了挖好的坑中。 “将蚂蚁放出来。” 随着掌门一声令下，茅山弟子狠了狠心，将早已备好的蚂蚁都放了出来。 蚁群一出，瞬间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朝着赵归真蜂拥而去，顺着他的躯体，爬进他的七窍，疯狂撕咬他的血肉。 赵归真痛苦的呻吟着，姚乾作为大师兄不忍再听，迈步向前，运起掌力，却站在坑边犹豫着迟迟没有拍下。 他，不忍师弟受苦，却也无法对师弟下杀手。 “师兄！这是…我！该受的！……莫要…妇人之仁！” 赵归真因痛苦而走音的话语响起，让姚乾心中不由得一痛，闭上眼不敢再看。 片刻后，赵归真死了，被蚂蚁撕咬的体无完肤，心脏和七窍皆被掏空。 所有茅山弟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现场诡异的安静。 这时，茅山掌门开口训斥道： “他已经过了心关！你们呢？何时才能迈过心里那道坎？！ 这是他用命给你们上的一课，好生参悟吧。” 训斥完，掌门转过身，同时说道：“封土！镇碑！” 随着他一声令下，茅山弟子们沉默着连同蚂蚁一同掩埋，然后开始现场雕刻镇魂碑。 于清渊和马仙洪默默看着，心中皆是感到沉甸甸的，好似有某种沉重的东西被放进了心里。 抬头望天，于清渊忽然想道： ‘赵归真这样算赎罪了么？应该不算吧？那些做过的事，怎么可能就此偿还？’ 一句老话，突然蹦进脑海。 [人死如灯灭，人死债尽消。] 可…人死了，债怎么就算消了呢？ 他想不通，眼前似有迷雾般，让他看不真切。 就在他皱眉思考时，茅山掌门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 “小友，观你样子，似有所悟，可曾想明白？” 回过神，于清渊摇了摇头。 “不曾，我不明白，为何说人死债消，他的债，这不是没消么？这样就算有个交代了么？” “算，也不算。”掌门为他解惑道：“消与不消，因人而异。 于那些枉死的冤魂而言，就算他死了，债也不算消，哪怕伏法也是一样。 可小友并非那些冤魂不是么？你只是替那些冤魂感到惋惜，替他们打抱不平。 你觉得债不算消，是因为你站在了受害者的角度去思考。 可对于天下苍生而言，这就是个交代。 交代有了，人也死了，于这天下而言，事情就算是盖棺定论。” 掌门这番话的确在理，可于清渊却觉得哪里不对。 “站在我的角度确实已经是个了结，但那些受害者的亲属怎么办？余生真的能够治愈他们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茅山掌门看着已经封土的坑，沉声道：“所以无论是我们道教还是佛教，都有阴曹地府之说。 事实上真的有么？ 谁知道呢。 那，不过是给予世人和我们自身的一个安慰，让受到迫害却无力反抗的人，有一个可以放过自己的理由。 ‘死后定下十八层地狱’、转世必入六畜轮回’。 只要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就会好受许多呢？ 这样，至少可以给那些看不到希望，却不想死去的人，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普罗大众需要这样一个理由，去支撑他们活下去。 如果连这虚假的希望都没有，那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未免太过痛苦。 我们修行中人，不需要那虚假的希望，我们一群人就是希望。 思我所思、想我所想、随心而动，随念而行。 天下无可救药，看不惯，那便下山去救这无可救药的天下，哪怕明知必输，哪怕明知必死，也义无反顾。 若是昌平时代，那便守心，不做会引起祸乱之事，稳固这能让苍生活下去的时代。 这，就是我们修行中人。 我心即是我道，我道非天下之道，故不得随众，孤身独行，红尘不可乱我心，妄念不可夺我志，六欲不可沾我身。 修行注定孤独，所以我们讲法侣财地，有法，还需有侣才可啊。 如此说，小友可觉得能通透否？” “不能。”于清渊听懂了茅山掌门的言外之意，回了一句后，转而却又说道： “虽不通透，但我觉得，相比于拿起和放下，拿下更适合我。 看不惯，那就揍他，甚至杀了他，不是所有人都能讲得通道理，先让我自己念头通达再说。” “哈哈！”掌门抚须而笑。“小友当真是个妙人，有我道门风范。” 说完，掌门转头对着姚乾吩咐道： “小友于我茅山有恩，你等好生招待。” 吩咐了姚乾等弟子，掌门和于清渊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径直离去。 等他走后，姚乾抬手做请。 “两位居士，此地不适合交谈，还请跟我来。” 引着两人朝茅山静谧处走去的时候，姚乾又叫上两个道士。 “静安、静雨，你们也过来。” “是，师兄。” 在姚乾的带领下，一行五人朝着茅山的演武场走去。 路上，姚乾开口问道： “马居士、于居士，你们都是炼器师吧？” 两人点点头，马仙洪问道： “清渊老弟被看出来是炼器师很正常，可姚道长是如何看出我也是炼器师的？” 只听姚乾解释道： “看到于居士的那个葫芦时，我只以为那葫芦是那个炼器宗师送给他防身的，等到他和我师弟过手，这才发现于居士是炼器师。 至于马居士你就比较简单了，你手腕上那两串珠子，不就是法宝么？” 马仙洪了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珠子，念叨道：“原来如此。” 接着就听姚乾又说道： “刚好我这两位师弟也是炼器师，在炼器一道上也还算小有建树，便想着让你们互相交流一下心得。” 听到这话，于清渊和马仙洪对视一眼，眼底里皆是有些笑意。 倒也不是他们两个狂，只不过这世上能和他们两个比肩的炼器师，怕是没几个。 第64章 茅山底蕴 两人虽觉得对方大概率是不如自己的，却也没有拒绝。 毕竟是传承上千年的大派，哪怕是以符箓等道法而闻名，那也不可小觑。 谁知道千年时间里，茅山出过多少惊才绝艳的炼器师。 就算只是这些炼器师留下的遗泽，也不是他们两个没什么底蕴可以继承的炼器师可以比的，说不定就能给他们提供新的灵感。 想到此处，两人立刻答应下来。 “那就劳烦二位道长赐教了。” 静安和静雨打了个揖手礼，回道： “不敢当，互相讨教罢了，不知二位居士想怎么开始？” 马仙洪和于清渊互相看了一眼，确定的对方的想法后，由马仙洪主动开口说道： “那就先比后言，如何？” “可。那便二对二？” “好。” 定好规则，四人分开站立，互相见礼后，于清渊率先出手，唤出沙雕。 就当静安和静雨还在严阵以待的时候，他突然用御空石将静安与沙雕传送进同一个空间内。 近距离之下，沙雕立刻扑向静安，试图用不断抽取炁的方式直接将他搞定。 然而，静安周身忽然浮现出一张符箓，将沙雕分裂出来的沙粒全部阻挡在外，紧接着他整个人光华一闪，出现在空间方块之外。 于清渊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硬是连对方的边都没碰到，只知道那个符箓与传统符箓不一样，是静安的法宝。 仔细看去，那符箓上并非是正常的道教云篆，而是一个玄奥的‘道’字。 这时候，漂浮在静安身边的符箓闪烁出金光。 霎时间，一股极重的压力自上而下，狠狠压在于清渊身上，引得他身体自动开启炁罩防御。 可是，炁罩明明已经开启，那股重压依旧没有丝毫减弱，似乎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本体。 于清渊眼珠子一转，就想用御空石先脱离威压的范围。 但，向来无往不利的御空石这次竟然失效了！ “我去！？什么情况！” 御空石的空间挪移确实已经开启，但却没能将他转移，准确的来说，是转移的过程被那股威压给打断了。 见他吃瘪，马仙洪开启乌斗铠，同时唤出他改进后的六合珠。 六合珠刚出现，就朝着静安射出六道切割空间的光芒。 就在这时候，静雨也动了。 只见他唤出五把造型古朴的飞剑，每柄剑的剑身上都有八个面，正是八面汉剑的样式。 若细细观察，会发现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纹路，也不知具体有什么作用。 说时迟那时快。 静雨御使这其中一柄泛着蓝光的飞剑，直接将马仙洪那能够切割空间的光束给斩断。 于清渊看准时机，想用御空石将他困在空间方块里。 可下一秒，静雨身旁泛着金光的飞剑斩出一道光华，竟直接将空间方块斩开道口子，他也安然从中走出。 空间方块被斩破，于清渊脖子上的御空石上的其中一方块也跟着出现裂纹。 静雨忽然一愣，慌忙道：“呀！出手重了！于居士，你的法宝……” “没事，核心没坏就能自我修复。” “那就好。” 于清渊和马仙洪本以为对方最多就是仗着修行年岁久，和他们打个平分秋色，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合力竟然还被对方以碾压之势吊起来打。 见此情况，于清渊也不打算藏着了，将御空石里的上万只虫子放了出来，一窝蜂的朝他们攻去。 虫潮来袭，静安和静雨依旧淡然。 只见静安又掏出一张法宝符箓护住自身，以他为中心三米内，虫子根本就攻不进去。 静雨身旁泛着土黄色光芒的飞剑悬空而起，扩散出一道直径五米的炁罩，也将虫潮阻挡在外。 “呃？！这也行？” 于清渊见状愣了愣，本想着至少也给两人造成点麻烦，好让自己从这威压下脱身，结果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事已至此，于清渊也不再留手，唤出斗转星移，硬生生将威压扭转，朝着静雨压去。 威压毕竟是静安法宝的能力，不能对他奏效，所以于清渊打算让他们两个的攻击先起内讧。 然而，静雨身旁泛着火光的剑直接调转剑尖朝上，硬是劈开了威压。 另一边静安见威压已经对于清渊不起作用，直接将压制目标转向马仙洪。 轰！ 猝不及防之下，马仙洪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不过马仙洪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立刻唤出盗吞兽，开始大肆吸收那股威压。 威压再怎么强，终究还是靠炁来驱动，只要是炁，盗吞兽就能吞。 “咦？两位居士倒是好手段。” 静安感叹了一句，随即收回威压，转而用那道符箓射出大量雷霆攻向两人。 大致摸清了他们的手段，于清渊让沙雕去攻击用飞剑的静雨，同时驱使御空石将攻向自己的雷霆也转移向静雨那边。 可那些雷霆是自动锁敌，根本就不攻击静雨，直接绕过他继续攻击于清渊。 于清渊也不躲，把自己护在空间方块里，雷霆来多少就被转移走多少，完全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只不过他召唤出来的那些虫子可就遭了殃，被路过的雷霆劈成焦炭。 “于居士，你这些虫子不要紧吧？” “不要紧，本就是当做一次性的。” “那就好。” 与此同时，马仙洪唤出空哭吼，手持晃魂铃，冲上去与静安贴身肉搏。 他算看出来了，跟对方玩远程，他们真的不是对手。 可他冲上去肉搏，于清渊却不敢跟静雨肉搏。 虽说静雨用的是飞剑，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剑术肯定也很高超。 有二师兄收着手还一下子撞破他护身炁罩的前车之鉴，于清渊可不敢上去跟看着威力就很大的飞剑玩近战。 远程他还能用空间转移放风筝，近战怕是不出三个回合就得被擒下。 然而，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静雨御使着金、红、蓝三柄飞剑，朝他射来。 三道流光速度极快，于清渊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刺破了空间方块冲到他近前。 第65章 赐教 于清渊开启空间转移，险之又险的躲过三柄飞剑。 可他刚从空间里出来，那三柄飞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于清渊心头一惊，只能认输投降。 再一看，马仙洪那边已经被静安搞定，胸口贴着一张法宝符箓，被封禁了气脉运行，连乌斗铠都退回到珠子形态掉落在地。 输了，而且是惨败。 在对方明显放水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一直被压着打，勉强还手也没起什么作用。 “两位居士，承让了。” 静安和静雨收回法器，朝两人拱了拱手。 于清渊和马仙洪也把自己的法器收回，沉默着回礼。 见他俩情绪有些低落，静雨出言说道： “两位居士当真好神通，竟能同时御使这么多功能强大的法宝，当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听到这番话，两人自嘲的笑了笑，马仙洪开口说道： “功能虽强却也还是比不得两位道爷，输的当真很惨，若非两位留手，我们怕是也斗不了这么久。” “诶，居士这是哪里话。”静安笑着说道：“我师兄弟二人自幼修行，数十载光阴的打磨之下，若还比不得二位，那些数十载光阴岂不是都蹉跎了？ 二位居士又何必妄自菲薄，我等像居士这般年纪时，可是完全比不得二位的。 假以时日，二位定成大宗师，又何必拘泥于一时之胜负？” 他这一道安慰效果着实不错，让两人心中的郁结顿时散去大半。 这时，于清渊主动开口询问道： “静安道长，不知你那符箓到底什么名堂？若是不涉及隐秘，能否告知一二？” 见他请教，静安大方的将符箓取出，递给于清渊，让他自己看。 于清渊伸手接过，才上手一摸，就不由得挑了挑眉。 “茅草做的纸？” “于居士好见识，确实是用茅草制作而成。” 于清渊听后犹豫了一下，随后问道：“不知我可否用我这先天异能探查？” 静安笑着回道：“居士既然没有不问而查，我又哪有不从之理？” “多谢。” 于清渊感谢了一句，随即用先天异能探查其这符箓到底什么名堂。 可这一查之下，他却瞪大了双眼。 这符纸本身就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气脉，复杂到完全不比人身上的神经网络差多少。 而气脉运行的中心，就是那个‘道’字。 若把符纸比作人体，那个‘道’字就是符纸的灵魂。 仔细观察下，于清渊发现这个‘道’字并不是一笔写成，而是由不知多少细小的云篆天书连在一起组成的。 云篆天书，就是寻常符箓上所写的那些字。 只是瞬间，于清渊就明白了，刚才符箓展现出来的那些功能，都是组成这个‘道’字的云篆本身所具备的能力。 通过那些云篆，符箓可以在所需要的功能中任意转换。 “嘶！道长好本事，这般奇思妙想却是我不曾有过的。” 面对于清渊的夸赞，静安却说道： “非我本领，这是我茅山先辈创造，并不断改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有幸学习了而已。 不止是我，静雨师弟的五行飞剑也是如此。” 见自己师兄提起，静雨也是毫不吝啬的说道： “对，先辈以五行化五炁，造五行剑，辅以符箓秘术，便是这五行飞剑了。” 听到这里，于清渊和马仙洪不由而同的感叹道：“底蕴深厚真好。” 这时候，大师兄姚乾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二位居士对我茅山有恩情，所以我们也想有所回赠，希望这次交流，可以让二位迸发出新的灵感，为天下炼器之路添砖加瓦。” 于清渊和马仙洪对着姚乾深深一拜，同时说道：“多谢赐教。” “不必言谢，要谢也是我茅山谢过二位才是。”姚乾摆了摆手，随后又看向于清渊说道： “于居士，其实看到你那葫芦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不过之前没有合适时机，这才按下不表。 说起来，于居士莫要怪我多嘴，你那葫芦有伤人和，还需再加以改进才是。” 于清渊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好端端的姚乾为什么会这样说，便取出葫芦，同时说道： “还请道长明言。” 姚乾指着葫芦外刻画的纹路，说道： “这葫芦外表上的纹路，粗看是一种简单的气脉运行路线。 可实际上却是杂糅了道门符箓之形，以及佛门真言之意而成。 不知我说的可对？” “没错。”于清渊应了一声，跟着又问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居士应是不知何为道门符箓，亦不知何为佛门真言吧？” 于清渊点点头，回道：“我非道门中人，亦非佛家弟子，自是不知其中真意。” 见他点头，姚乾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 嘀咕一句，姚乾解释起原委。 “观其上纹路的意思，居士原本应是想做出这专克魂灵的法宝，可制作途中，忽然发现还可以附加其他效果，这才有了收人、镇压以及炼化的效果，对吧？” 闻听此言，于清渊眉毛一挑，没想到对方仅是看到纹路就已经知晓了炼仙葫芦的功能。 “确实是这样，难不成这跟上面的纹路有关系？” “对。”姚乾解释道：“居士你当时应该也没想太多，只是把道门和佛门有关克制灵魂的符箓和真言一股脑加了进去。 随后才依照着气脉运行的可行路线进行删减和梳理。 但你忽略了相应符箓和真言的本来作用。 原本按照你这个纹路，应该是助魂灵超生。让其真灵可以入轮回、得解脱，顺带炼化掉魂灵在尘世中的一切，让其可以无牵无挂，清白中来，清白中去。 可实际你制做出的效果，却是不顾一切的吞噬炼化，不给一点活路。 这样一来，就违反了你纹路的本来作用，使其不能将效果发挥到最大。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炼器，但我对符箓还算是了解。 按照你这个纹路上的意思，原本将人吸进去是不用先攻击灵魂的，只要对方身上有‘罪孽’便可以了。 被吸入葫芦后，其实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祛除掉对方身上的‘罪孽’，虽然结果是把对方炼死，但最终目的却是让对方的真灵可以往生极乐，得解脱、得超脱。 另外，我劝居士你不要把葫芦封闭的太死。 岂不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留与众生争渡？ 有些时候，你给对方留生路，其实才是不留生路。 善者可出，正者亦可出，唯有身怀心孽者不可出。 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第66章 返回碧游村 于清渊听完姚乾的话，虽然感觉对方是在说大道理，但用在炼器上也确实有用。 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开口问道： “道长所说不无道理，只是我将对方困在葫芦里本就是不希望对方出来，要是对方出来了，再跟我做过一场，又当如何？” 姚乾轻笑着摇了摇头，回道： “非也非也，天下异术何其多？居士总会遇见困不住的。” 于清渊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对方这是话里有话，便请教道： “还请道长明言。” “口说无凭，居士何不将贫道收于葫芦中，到底如何，咱们一试便知。” 说着，姚乾还抬手示意。 见状，于清渊说了句“得罪”，随后打开葫芦嘴对准姚乾。 灵魂攻击荡过，没有对姚乾造成任何影响，但他却主动被吸了进去。 入得葫芦中，姚乾开口说道： “还请居士将葫芦封闭。” 于清渊听到后应了一声，随后把葫芦嘴盖上，并将葫芦的功能催发至最大。 然而下一刻，姚乾却从内部撞开葫芦嘴，直接冲了出来。 落地后，姚乾笑着看向于清渊，问道： “居士觉得如何？” “这……” 姚乾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根本没用多大力就轻易从葫芦里逃了出来，让于清渊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刚刚的那番话。 这时候，又听姚乾继续说道： “居士炼器之法确实精妙，然却忽略了一个最本质的问题。 身得自由易，心得自由难。 困身，不如锁心。 以心性要求为根本，心性不过关，纵使有万般本事也不可脱逃而出，由其本心为根，将其自锁于葫芦内，如此方才更为牢固。 若是至正至善者，即便困不住，又有何妨？” 于清渊琢磨着对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至正至善的人，即便出来也没理由跟自己势不两立，除非他本身大奸大恶。 那样的话，放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对方压根就不是在劝他放下屠刀，而是在教他怎么把这屠刀磨的更加锋利。 想到这里，于清渊给对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牛逼！” 姚乾算是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大派底蕴，什么叫一法通则万法自明。 被夸赞的姚乾谦虚的回道： “不敢得居士称赞，只是偶有想法，希望能给居士提供些许灵感罢了。 不过还是想劝居士一句，略做惩戒便可，勿要多害性命，以免影响了本心，徒增因果，误了修行。” 于清渊拱手一拜，由衷感谢道： “多谢道长指点。” 经此一事，马仙洪和于清渊算是明白了大派底蕴的玄妙，也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修。 这份心性和心胸，他俩远不能及。 在茅山又小住了一日，他俩启程返回碧游村。 还别说，在茅山弟子的热情招待下，他俩受益良多，同时也感慨，碧游村的修行氛围比之这等传承悠久的大派还是差了太多。 真要有个比较，那人家就是正儿八经的修仙宗门，碧游村则是散修组成的帮派。 回到碧游村，马仙洪说要去研究法宝就先走了，两人刚分开，于清渊正逛村子，就看到自己的老师毕渊，正在对洛世锦上下其手。 “奇哉奇哉，这种体质真是难能一见。” 于清渊走了过去，问道：“老师，怎么了？” 毕渊反问道：“清渊，你知道世锦他特殊的体质么？” “知道啊。”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正因为这种特殊体质，他才能修炼无漏真身的功法嘛。” 毕渊轻抚胡须，笑着考较道： “那我考考你，我来说功法名字和需要的体质，你来猜猜看在现代社会里那些体质被称为什么。” “好，请老师出题。” 毕渊点点头，随后说道： “两仪合和功，需要合魂之体才可修炼，你猜猜这种体质在现代被称为什么？” “还有这种体质？这功法听着不怎么正经啊。” 于清渊嘀咕了一句，随后思考起相应的医学知识。 “合魂之体？是指不同的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么？这不就是精神分裂么？” 毕渊听到他的答案，却摇了摇头。 “不，这叫双胎消失综合症。” “呃……” 于清渊愕然，随即又听毕渊出题。 “无极神功，需要多魂之体才能修炼。” 这次于清渊按照刚刚的思路秒答。 “奇美拉嵌合体！” “对，那你再猜这个。阴阳化极，需要阴阳之体才可修炼。” 于清渊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说道： “真两性畸形？” “没错。” 考较完于清渊，毕渊笑着说道： “像世锦这样的特殊体质，在世上可不常见啊。 不过嘛，人多了总会出现，尤其是现在科技发达了，特殊体质被发现的概率自然也就增加了。 所以像这种需要特殊体质才能修炼的功法，在现代并不会那么容易就失传，这也是现代科技带来便利之一。” 于清渊点了点头，感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行了，你们小年轻聊吧，我去遛遛弯。” “老师慢走。” 送走了毕渊，于清渊看向洛世锦。 “怎么样？我走这两天还好吧？” 洛世锦害羞的点点头，方才因毕渊仔细检查身体而羞红的脸，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退。 “还喜欢这里么？” “嗯，喜欢，这里风景很好，人也都很好，能常来住就好了。” “放心吧，以后想来你就来。”于清渊说着，忽然又问道：“对了，我哥呢？怎么没见他？” “尘哥和仇大哥去测试改良后的高达，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已经近三个小时了。” 于清渊听后点点头，随后跟洛世锦分开，独自往后山大殿而去。 “主人主人，你可回来了。” 彩羽扇动着翅膀落到他肩上，用头亲昵的蹭着他脸颊。 “这两天我不在，有没有闯祸啊？” “没有，我可乖了，绝对没有再闯祸，看人洗澡都是先经过同意的。” “嗯？”听着前半段话，于清渊还没有在意，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顿时愣住。 “你说什么先经过同意？” 第67章 金丹异状 “看人洗澡啊。” 彩羽理所应当的说着。 “来来来，你告诉我这玩意是怎么事先经过别人同意的？” “主人你这就肤浅了不是？”彩羽满脸得意的说道：“毕老都跟我说了，我是鸟，不是人，那点小坏心思别人知道也不会在意的，反而会觉得有趣呢，不用偷偷摸摸的。” 于清渊以手掩面，心里暗道：‘老师怎么什么都教啊……’ 也不知毕渊是怎么做到的，把这只偷感贼重的好色渡鸦，硬是去掉了前缀，变成了好色渡鸦。 “哎，行吧。”叹了口气，于清渊也只能接受现实，转而问道：“初墨呢？怎么没过来？” “初墨她在跟金勇学劈空掌呢，现在行功没结束，结束应该就会过来了吧。” “劈空掌？初墨还能学其他手段？” “能呀，毕老爷说我们既然得了炁，有了自己的思维，那理论上就可以学习其他手段，差别只在于学不学的会而已。 初墨她不是能随意转变形态嘛，毕老爷就让她尝试着，看能不能也顺带模拟其他手段的行炁状态。 结果真能成，毕老爷还夸她天分高，适合吃百家饭呢。” “啊？” 于清渊愣在原地，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拟态……还能这么用？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老师还干嘛了？” “唔，也没干嘛。”彩羽故作思索状，回道： “就是还帮世锦分析了一下他的性格问题，得出了一个他不是害怕与人交流，是太渴望与人交流，以至于害怕自己说错话导致对方生气或者不理自己。 除此之外，毕老爷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当时心思全在路过的小美人身上，没注意听。” 于清渊怎么也没想到，他就离开两天，结果自己老师就做了这么多事情。 改变了彩羽的行为方式。 帮助初墨开发她的手段。 为世锦解决社恐的问题。 不过就目前来看，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没必要去横加干涉。 “走吧，咱们去看看初墨练的怎么样了。” 将思绪甩出脑袋，于清渊朝着章初墨练功的地方而去。 到了地方，远远的就见章初墨正在一板一眼的练习着，每个动作倒是都标准规范。 一套动作练习完，章初墨立刻喜滋滋的跑到于清渊面前。 “主人，你回来啦！” “嗯。”于清渊点点头，拿出一条毛巾递给章初墨。“累坏了吧？擦擦汗。” 章初墨笑着接过，擦拭起身上的汗水。 “副教主，你们回来了，怎么没见教主？” 金勇这时走过来，笑着询问。 “马老哥回大殿了，咱们这位教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技术宅，这次我们得了不少灵感，他急着回去改进法宝呢。 不说他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谢谢你愿意把自己的手段教给初墨。” “副教主言重了。”金勇笑着解释道： “我教的只是市面上并不算秘密的普通版本劈空掌，并没有教她我门里的改进版，也没有教她天罡气，就算没有我她也能学得会。” 于清渊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肯教她，这就已经是恩情了，当然要记下。” “副教主。” 金勇这时候却忽然面色严肃起来，沉声说道： “其实我是想征得你的同意后，再正式教授她真正的天罡劈空掌和天罡步斗。 说实在的，虽说初墨不是人，但她的天赋我也是看在眼里，如果她愿意，我也很乐意教她。 不过我也知道，这事要先征得你的同意才行。” “我当然同意，这是初墨的荣幸。”于清渊先应了下来，随后看向章初墨，问道：“初墨，想学么？” 章初墨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自己一万个愿意。 “行，愿意那就拜师吧。” 于清渊话落，章初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章初墨拜见师父。” 说着，她就对着金勇‘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金勇将她扶起，随后说道： “我也没什么好的礼物送你，今天开始就教你咱们的天罡气。” 说着，金勇周身涌现出炁劲。 观之，有天之煌煌，却又刚猛霸道。 “以咱们的天罡气配合着其他法门，可以让其威力倍增。” 金勇一掌拍出，数十米外的一株小树顿时木屑飞溅被拦腰截断。 “除此之外，咱们还有天罡步斗。 北斗从星中，有三十六星，便为天罡。 以天罡炁为引，脚踏北斗位，便是天罡步斗。 行之可调天地炁为己用，补神充体，修复伤势。 若修至大成，连续与人战上三天三夜也不觉疲累。” 金勇一边说着，一边脚踏北斗七星位，现场演示起天罡步斗。 于清渊静静看着他所踏方位，就在他踏完七星位，将天罡步斗施展出来的刹那，体内的金丹突然有了异动。 已经化作寰宇星辰的金丹，其内的星象忽然有了反应，闪烁起微弱光芒。 金丹内的星辰其实并不多，除了一黑一白两颗巨大星辰外，就只有围绕着两星运行的二十八星宿。 二十八星宿并非是二十八颗星星，而是二十八种星象。 分别为：东方苍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 其中每一宿都是有不同数量的星辰组成，就比如玄武的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中的斗宿。 斗宿又称：斗木獬，排列方式与北斗七星很相似，也是由七种星象组成，但却又完全不同。 于清渊瞬间明白，这是金勇使用北斗七星的力量，从而导致金丹内的二十八星宿有了反应。 明白过来后，他暗自琢磨来。 既然北斗七星的力量可以使用，是不是也能通过二十八星宿来使用相应的力量？ 一念至此，他就按耐不住开始尝试，试验起应该如何将二十八星宿的力量串联起来使用。 本以为金丹只会对奇门术法有反应，没想到竟然对星宿的力量也有反应。 现在看来，对于这撞大运制作出来的金丹，他还有很多惊喜没有发现。 第68章 第一次尝试治疗 入夜，于清渊坐在山顶，仰头凝望着星空。 体内金丹中的二十八星宿与星空中的二十八星宿遥相呼应。 气脉顺着星宿首宿尝试将整个星宿勾连。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他能感觉的到，只要成功将四象星宿全部勾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气脉循环，就能得到一个极其强力的全新异术。 四象之力，古来不知多少前辈探索过，也不知有多少异术是以四象为蓝本创造。 但可以知晓的是，从古至今，四象的深度，依旧没有被探到底。 于清渊也不知道自己会创造出来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异术，这让他按捺不住的兴奋。 他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一条打破炼器师桎梏的路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想，开创一个全新的炼器师流派，去做那个起始者，做那个开派祖师。 可是，他的修炼方式门槛太高，哪怕他已经研究出了可以流传下去的行炁路线，依旧没人学得会。 苑陶尝试过，失败了。 他哥哥于清尘也尝试过，同样失败了。 就连有这样天赋的他们都失败了，还有谁能学得会？ 正如那些需要特殊体质才能修炼的手段一样，门槛太高，难免会有失传的一天。 炼器师本身的门槛就已经够高了，他的修炼方法还要优中选优，失传似乎成了必然的事。 所以，他要给门槛前面垫几块砖，让后人能够踩着这些砖头跨进门槛。 而眼下，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以二十八星宿炼体，深修性命，跟他的修行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要是研究出来，能够给门前垫下第一块砖。 甚至他还发散思维，想着要是能将太极和八卦也研究成同样修炼方式的手段，是不是就能多垫几块砖。 一直研究到深夜，于清渊疲惫的睁开眼，揉了揉因消耗大量精神而头疼的脑壳。 “主人，天凉了，别太累，凡事都不能急于一时。” 不知何时出现的章初墨，伸手为他披上外套。 “谢了初墨。” “为主人服务是我应尽的本分，主人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章初墨从后面揽住于清渊肩膀，软软的身躯贴了过来。 于清渊拉着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笑着叹了口气。 “彩羽要是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没事啦，我会替主人看着他的。”章初墨宽慰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夜深了，主人该休息了。” 说着，章初墨朝他伸出手。 “好。” 于清渊应了一声，挽着她的手从地上站起，然后松开手，往山下走去。 回到屋，哥哥于清尘已经睡下，于清渊轻手轻脚的脱掉衣服换上睡衣，也躺在床上睡去。 章初墨变回章鱼，溜进自己的不透光小鱼缸，将有透气孔的盖子盖好。 看着自己被于清渊握过的触手，她心里暗暗想道： ‘这两天…就不洗手了吧…嘿嘿……’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早，于清渊正洗漱着，马仙洪突然兴奋的跑过来喊道： “清渊老弟！你看！治疗刘红中的法器，我做出来了！” 闻言，于清渊瞪大了双眼，看向马仙洪手里拿着的葡萄大小的圆球。 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胡乱擦了擦嘴上的泡沫，拿起小圆球仔细观瞧，同时问道： “能够将异能取出来，还不对其造成影响的材料咱们不是还没研究出来么？你怎么做成的？” “嘿嘿，这还是静安道长给我的思路。”马仙洪笑着解释道：“只用现有材料做不到的事情，咱们完全可以用符篆代替啊！” “符篆？”于清渊一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你在里面刻的是养魂类的符篆？” 马仙洪点点头，说起事情经过道： “对！我昨晚给静安道长打电话询问过，他听完事情原委后，给了我这个符篆。 我做好后尝试了一下，的确可以储存异术，不过我没有找到合适的灵魂进行试验，你那里不是有很多试验用的小动物么？就想着要一个来试试。” “没问题。” 应了一声，于清渊从御空石里取出一只兔子，交给马仙洪。 马仙洪也不犹豫，直接就抽出兔子的魂魄放进小圆球里。 兔子灵魂进去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待着。 两人一边观察灵魂的反应，一边注意兔子因为失去意识而倒在地上的身体。 章初墨这时候拿着沾湿的毛巾走过来，帮于清渊把嘴上残留的泡沫擦掉。 又等了五分钟，见兔子无论是灵魂还是躯体都无事，马仙洪和于清渊对视一眼，顿时笑了出来。 “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五魁去，她肯定能高兴的跳起来。” 两人说着就去找刘五魁。 等到了刘五魁和刘红中的住处时，他们正在吃早饭。 “魁儿姐，猜猜我们给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于清渊故意逗弄刘五魁，期待着她的反应。 果不出所料，刘五魁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我…我哥的法器做好了？！” “bin go，答对啦！” 刘五魁猛的丢下碗筷，冲到两人身前，激动的伸出手。 “在哪在哪？” 马仙洪笑着将小圆球放在她手里，并说道： “已经试验过了，没有危险，现在咱们可以进行第一次尝试，即便失败也不用担心会恶化你哥的身体。” 捧着圆球，刘五魁只感觉这个并不重的小东西沉甸甸的，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问道： “那该怎么用？” 马仙洪则回道： “先让你哥把炁注入到法器当中，获取法器的掌控权，然后我们帮你哥把异能逼出来，再收进法器里，最后慢慢驯化异能为己所用就行了。” “好好，那…那你们来，我在旁边看着。” 刘五魁将圆球放回马仙洪手里，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 马仙洪和于清渊对视一眼，随后朝着刘红中走去。 这个方案他们在之前就已经讨论过多次，早就烂熟于心，此时也不需要过多言语就知道互相该怎么配合彼此。 第69章 刘五魁出丑 在刘红中将炁注入到法器内，完成了法器对他的认主过程后，于清渊和马仙洪同时将手拍在了他后背上。 随着他们的炁注入，刘红中体内的异能显化出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虽然同是异能显化，但与刘五魁的五方揭谛护持己身不同，刘红中的异能却在不断的从刘红中体内抽取力量来增强它本身。 “等的就是你！” “收！” 于清渊和马仙洪同时大喝一声，合力将那异能挤出刘红中体外，只留一丝连接着彼此，保证刘红中不会因此而被牵动。 异能被抽出，刘红中痛苦的皱起眉头，不过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也不拖拉，立刻紧咬牙关控制法器将异能收了进去。 看到成功收取了异能，两人松了口气，缓缓撤回了输送进刘红中体内的炁。 可刚一撤回手，刘红中嘴里就发出痛苦的呻吟，同时整个人也软倒下去。 “哥！” 刘五魁赶忙跑上前，将自己哥哥扶住。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对我哥造成伤害么？！” 于清渊摆了摆手，淡定的回答道： “安心吧，已经成功了，现在只是他被异能缠的太久，身子骨太脆。 螳螂失去了铁线虫的支撑，会因为身体内部器官的缺失而加速走向死亡。 你哥的情况和那个类似，不过问题不是出在身体器官上，而是炁脉运行和炁的根本上。 那异能从出生开始就是你哥炁脉运行的根本，现在失去了这个核心他当然一时间受不了，会出现更加虚弱的情况。 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留了一丝气脉跟那个异能相连，所以问题不大。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异能对他的寄生关系，转变成他对异能的饲养关系。 以前异能对他来说，是小偷、也是强盗。 现在就是要他去主动成为这个小偷或者强盗的饲主，去供养它，从而让其为自己服务。 大致类似于收钱办事的关系，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可以更进一步，把异能培养成自己的死士，但具体该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有这么个大致上能行得通的理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靠他自己。” 说着，于清渊看向刘红中，告诫道：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早晚都需要五魁给你输炁，以此保证你身体的健康情况。 每次输炁都不能输的太满，保持你在健康状态，能自由活动就可以，多了少了都不行。 而你的任务就是修行另一套可以深修性命的功法，转变你的炁脉运行，从而摆脱炁脉对那个异能的依赖。 一开始它肯定会激烈反抗，但只要你不急不躁挨过去它的反扑，它为了继续存在就只能反过来向你卑躬屈膝。 虽然这么说有点人性化，异能并没有智商，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能明白就行。” 见刘红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后，于清渊又嘀咕着说道： “我记得老师那里好像有个什么修身养性的功法，入门也不难……叫什么来着？……” “我去求毕老！哥你等我！！” 不等于清渊说完，刘五魁就冲了出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 于清渊喊了她一声，但已经冲出去很远的刘五魁并没有听到。 “这家伙，性子也太急了，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抱歉，五魁她为了我的事乱了分寸。” “嗐，没事没事，她什么人我还不了解么？” 于清渊摆了摆手，随即跟刘红中说道： “说给你俩谁听都一样，她跑了你自己记着就行。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老师那里的功法应该是叫《怀春诀》，入门超级简单，只要能感觉到炁的人就都能修炼，甚至普通人都能学。 这本功法没什么别的用处，打架、防御、逃跑都不行，只是教人怎么深修性命，是本很温和的功法。 你现在几乎快被掏空了身子骨，那些刚猛霸道或者花样繁多的手段都不适合你，这本功法刚好合适。 但怎么说呢…… 这是本老人功法，适合那些看尽沧桑，心态已经平和下来，开始修身养性，准备颐养天年的老人修炼，主要就是用来延年益寿，保持身体活力的。 也因为它太温和，所以你前几年也只是能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好，并不能反过来将自己的异能拿下。 整个过程，需要你不急不躁，一点一点的去做，太着急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嗯，我明白。”刘红中点点头，满脸笑意的回道： “能够摆脱这病童子的状态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更多。 若天再假我几十载，我只想陪着五魁，看她结婚生子，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 见他自己也想得开，于清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男人的尊重。 “你能想通就好，加油吧，美好的明天还在等着你们兄妹呢。” 美好的明天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但今天可是把毕渊吓了一跳。 正在教洛世锦语言艺术的毕渊，只听得刘五魁急切的喊着自己。 一转头，就看到刘五魁火急火燎的朝自己这边跑来，待到近前，一个滑跪冲到他脚下，然后就不由分说的开始猛猛磕头。 “毕老！求您帮帮我哥，帮帮我哥……” 她闹这么一出，可把老头儿吓坏了。 “哎哟哟，你这是干什么！红中出事了？！快快快！还磕什么头！走走！我跟你去……” 毕渊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刘五魁忽然说道： “求您把那个什么功法教给我哥……” “啊？” 毕渊一脸懵，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大脑宕机的这么彻底。 “什么功法啊？不是，红中他到底有事没事？” “我哥他好了……” 刘五魁把于清渊和马仙洪治疗刘红中的事情说了出来，毕渊听到最后才明白刘五魁要的是什么，顿时笑骂道： “你这孩子，平日里就毛毛躁躁。看你给我吓的，额头都见汗了！ 哎，人没事就行，功法什么的都不重要，走吧，我先随你去看看。” 刘五魁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羞红了脸。 刚才她也是又急又喜，脑子一抽就干出这么个抓马的事来。 反应过来后，她领着毕渊和洛世锦返回自己的住处。 第70章 这年头，鸟都有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五魁…魁儿姐……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我都能告诉你老师那里有什么…肯定是知道老师不会拒绝帮助你啊……你还……你还……哈哈哈哈……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小院里，从毕渊口中得知刘五魁做了什么的于清渊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身为教主的马仙洪也是忍俊不禁，侧头偷笑了起来，就连她哥哥刘红中也是忍不住发笑。 刘五魁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清渊老弟，五魁也是心急，别笑了。” “哈哈，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于清渊行炁缓下笑意，转头说道：“那个老师，接下来你们聊吧，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马仙洪和于清渊两人打了招呼就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仙洪忽然问道： “清渊老弟，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怀春诀》，真能让所有人都修炼？世上还有这样的法门？”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呢。”于清渊解释道：“像这样的法门其实并不少见，都是前人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只是后人追求外在的强大，静不下心来而已。 不过这类法门都有个通病，那就是上手容易，但想要修到大成却是极为困难。 就拿这《怀春诀》来举例子吧。 一个正常的炼炁士，咱们就算他从六岁开始修炼，算他活到一百二十岁，也很难能触及到最终的门槛。” 听到这里，马仙洪疑惑的问道： “门槛？那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了解，都是老师说给我的，苑爷也提过两嘴。 据说达到那个层次，于这人世间的所有修行就都已经到了尽头，接下来就只剩准备举霞飞升了。 不过除了性命双修外，各门各派还有不同的法门，其中就包括走极端路子的。 像全真内丹法中的出阳神，就是重‘性’而轻‘命’。 老师曾说过，出阳神其实分为三个阶段。 一开始是正常人的状态，多阴而少阳，不可离体。 第二阶段则是多阳而少阴，到了这个地步就可以魂魄离体了，称之为阴神。 而最终的阶段，则是将所有阴炁和杂质摒除，留下全阳之神，称之为阳神。 而修成阳神的话，在‘性’这条路上基本上就已经走到头了，剩下的就是收拾收拾这具皮囊。 据说丹鼎派的祖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纯阳真人吕洞宾，似乎就是单以阳神飞升的，舍弃了皮肉。 不过具体怎么样，老师也不清楚，应该只有他们自己的门人才能知道了吧。” 马仙洪点点头，忽然感慨道： “自从认识了你，我才知道世界之广博，以前不过是我闭门造车井中观月，觉得世界如我所见般狭小。 清渊老弟，谢谢你。” 突然被感谢，于清渊愣了愣神，随即揽过马仙洪的肩膀，嬉笑道： “都是好兄弟，说那些可就生分了。” 马仙洪笑了笑，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两人慢慢走着，马仙洪忽然想起什么，坏笑着说道： “对了，昨天回来后，张坤跟我汇报咱们离开这两天，村子里的情况时，说了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只看他的表情，于清渊就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马仙洪说道： “村子里的有男有女，他们互相之间不是偶尔会看对眼么？ 咱们回来的前一天，有个叫杨宇的小伙儿找姑娘表白，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姑娘被彩羽捷足先登了。” “啊？”于清渊彻底愣住，大脑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不是？等会儿！彩羽他是只鸟啊！” “对啊，刚开始我也是你这个反应，不过了解过后，我也就不打算干涉了。” 于清渊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细说。” “是这样。”马仙洪娓娓道来，说道：“那姑娘来到这里其实是一意孤行，并不受家里支持，刚好还发现自己男朋友出轨，心里受不了打击，就在夜里没人的地方哭。 彩羽刚好遛弯儿回来撞见，就安慰她。 后来彩羽得到毕老爷支持后，主动帮那姑娘解决了家里人的问题，又开导对方，逗对方开心。 然后嘛，据她俩所说，现在是什么拉图式恋爱，大概意思就是精神恋爱，不涉及物种和肉体之类的云云。 反正她俩自己愿意，我也就没多管。” 于清渊听完以手掩面，用力搓着脸。 “虽然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有啊！太猎奇了吧！” 于清渊感觉彩羽正在对自己的三观发起攻击。 “彩羽，你给我过来！” 心里实在纠结下，于清渊把正在陪自己小女朋友的彩羽叫了过来。 “主人，找我什么事？” 只是看于清渊的表情，彩羽就知道自己可能东窗事发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人家姑娘谈恋爱了？” “嘿嘿，主人你都知道了？” “废话，我只是不管你，又不是眼瞎耳聋，总有人会告诉我。 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夏天嘛……” “夏天的时候就搞上了？” “没有……那时候刚认识，后来一直联系嘛，实际是这次回来的事……” “哎…行吧，你别闯祸就行。另外，以后别张口闭口叫我主人了，让人家姑娘听见像什么样子？以后就叫哥吧。” “嘿嘿，谢谢清渊哥。” 心里紧张到不行的彩羽，见于清渊这么通情达理，顿时喜滋滋的顺坡下。 “有件事我倒是挺好奇。”于清渊突然朝彩羽问道：“你那么爱看美女，怎么不盯着初墨看？” “初墨她是章鱼又不是人，我爱看的只有人。再说了，我看的是美人，美人懂不？不只是美女，美男也是美人啊。” 彩羽很认真的回答着，不过他还藏着一件事没有说。 他不是没对章初墨起过心思。 只是那次，章初墨差点剁了他。 “行吧，你开心就好。” 于清渊心累的挥了挥手，让他自己玩去。 彩羽高兴的飞走后，于清渊又看向身旁的章初墨，问道： “初墨，以后你也叫哥吧。” 于清渊本想着一碗水端平，结果章初墨急了，紧张的抓住于清渊的手。 “主人，你不要我了么主人！” “没没，没说不要你，这不是想着彩羽待遇都提高了，也不能把你落下。” “我不，就要叫主人。” “呃……行吧，你开心就好……” 对于这两个家伙，于清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忽然很想找自己老师毕渊求助，看能不能把这两个家伙扭曲的性格给正一正。 第71章 天地观 处理了眼前的事，于清渊和马仙洪返回大殿，他哥哥已经早早的在这里研究他的高达。 于清渊正准备着手研究他的炼仙葫芦，刚拿出图纸的马仙洪忽然叫住他。 “清渊老弟，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可以问么？” “你问呗。” “就是你那个先天异能，到底什么名堂？之前听你说能看到天地万物的气脉流动，我还没什么实感。 这次在茅山，你这能力可是让我大开眼界，竟然能直接看透一个人的实力强弱和天赋高低。 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么？”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清渊点点头，说道：“我这个能力的名字还是老师给起的，叫天地观。” “天地观？” 见马仙洪疑惑，于清渊继续解释道： “老师当时是这么说的。 普通人有眼观、有心观；异人有外观、有内观；天地自也有观，故称：天地观，意为以天地的视角审视万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这个先天异能可以看到世间万物的本质，是多少异人毕生所求而不得的东西。 当然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大，就只是单纯的能够感知万物的气而已。 或许等我以后性命修为强了，真能看到气脉的本质，但现在肯定是做不到的。 说实话，从小时候我发现自己这个能力到现在，一直没有疏于对这个能力的锻炼，可它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 只不过，随着我性命修为的加深，能够感知的范围也变得更广。 而且这个能力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一种在固定范围内，可以随意移动的第三视角。 以前和苑爷试过，我这能力使用的时候，出去的好像只有主观意识，并不涉及灵魂之类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电磁波，根本攻击不到。” 马仙洪了然的点点头，赞叹道：“真是神奇。” 于清渊耸了耸肩。 “先天异能都是这样的，会在某个领域上展现出强大的效果，不过先天异能太过随机，数量又少，根本找不到可供研究的规律性。” 马仙洪听后边思索边问道： “你那个修炼的法门，我记得叫天地熔炉是吧？就是通过天地观开发出来的？” “是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于清渊抓了抓头发，有些烦恼的说道： “得益于天地观，我炼制法器、法宝的时候事半功倍，虽然速度依旧比不上你的神机百炼，但对于炼器师来说已经超纲的存在了。 可也正因为这样，想形成流派传下去也更加困难。 我勉强想出了个法子，通过炼体的路子入手，先深修性命，等性命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把身体炼化成法宝，这样就可以初步感受到万物之炁了。 但这个法子如果没有天地观作为辅助，对于性命的要求太高了，高到不是有天赋的高修根本学不会。 可如果已经是高修，必然也修炼某一个法门到了很深的境界，又怎么会轻易改换功法来重修我这个？ 敢轻易改换门庭的我又不敢传，然后问题就卡在这里了。 我给苑爷试过，不过苑爷虽然也是炼器宗师，但他有心关过不去，行炁不全，还总出现波动，没办法学会。 不过我最近又想出了个法子，打算给门槛前面垫几块砖，要是成了的话，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修行的难度了。” 说到这里，于清渊忽然叹了口气，感慨道： “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们这八奇技。 别的不说，单是入门门槛低这一条，就让我羡慕的紧啊。” 马仙洪听后笑着安慰道： “有难度才有攻克的价值嘛，修行路要是太容易，反倒无趣不是么？” “那倒是。”于清渊笑着应了一句，随后说道：“行了，咱们抓紧各忙各的吧，看看谁能先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成啊，那咱们就来比比。” 结束了话题，三个顶尖炼器师在大殿中着手研究自己的法宝。 时间一晃，转眼间就是一个月过去。 这天，于清渊拿着手中已经模样大变的炼仙葫芦感慨道： “终于成了！” 此时的炼仙葫芦，从外表看，再没有那些玄奥的纹路，看上去就是就是一个紫金色的葫芦模样。 而从内里观瞧，只能看到一片混沌模样，让人看不真切。 若是有人被困其中，根本无法分清南北西东，会如同失重般漂浮在里面，加上自四面八方而来的重力挤压，根本就使不上力，想要脱逃也难。 即便是硬实力足够逃出去也无用。 葫芦会自动检测被困人的心性、欲望，并以幻境试探，稍有邪念，其内心就会被锁定，无论怎么逃，哪怕使用空间穿梭，也无法脱离那片混沌般的雾气范围。 当然，这里有个致命缺陷。 那就是要是有人能够将自己心境调整到极正的状态，雾气就不奏效了。 不过于清渊也针对这个情况留了后门。 炼仙葫芦除了自动困敌、炼敌，还有手动模式，只不过手动模式状态下就无法精准的锁定敌人的内心状态了，算是一个小缺陷。 就目前来说，炼仙葫芦的功能已经趋近于完美，只差质量了。 不过这个没办法，想提升法宝质量只有两个方式。 要么材料和技术提升上去，就比如加入些硬度高的材料。 要么自己本身的修为提升上去，那么法宝的质量自然也会跟着提升上去。 材料不用说，于清渊已经用上了最好的。 技术现在已经是他现阶段的巅峰水平，只能以后有提高再说。 如此，也就只有打熬性命才能再有所提升了。 在改进炼仙葫芦的过程中，于清渊顺带用多余的钨矿石等材料，把自己和哥哥的狗头金也给改造了一下，并取名：墨德石。 现在狗头金已经变成了一个墨金色的砖头，上面刻着一个‘德’字。 远程攻击时，墨德石可以召唤大量一模一样的砖头去砸人，同时那些砖头还会爆炸。 近战攻击时，墨德石可以物理意义上敲开敌人身体的脑壳，也可以法术意义上敲开敌人灵魂的脑壳。 嗯，以德服人了属于是。 第72章 骂跑了? 临近假期结束，于清渊和马仙洪的炼器工作告一段落。 现在以他们的水平已经把能做的做到了极致，除非有新的灵感，不然除了深修性命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当然了，哥哥于清尘却是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他的高达。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于清尘所走的，机械炼器之路的一大好处了。 前沿的科学理论，远比现在的科学发展水平高的多，得益于此，于清尘根本就不缺灵感，不懂的时候翻翻书就能找到答案或者思路。 真正站在巨人肩膀上了属于是。 闲暇之余，于清渊就和村子里的人对练，不过其他人都太菜了，更多的时候是他和马仙洪对练。 这天刚对练结束，钟小龙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教主，副教主，这位是丁子桓，练的鬼影行，我爸跟他家长辈认识，放心，底子绝对干净。 听说了这里后他就想过来看看。 子桓，这位是我们的教主，马仙洪。 这位是我们的副教主，于清渊。” 钟小龙介绍完，丁子桓拱手说道： “丁子桓，见过二位教主。” 马仙洪和于清渊拱手回礼，随后就听马仙洪说道： “子桓兄弟不必客气，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尤其是对于外来的客人，我们向来都是热情欢迎。” 丁子桓刚才过来时，正好在远处看到两人对练，被他们的手段所震惊，此刻倒是显得很谦逊。 马仙洪唱了红脸，于清渊自觉充当起白脸的角色。 “子桓兄弟，不瞒你说，因为之前曾因为一时不察，导致差点放进来一个残害七条人命的邪修。 所以现在，无论是加入我们的教徒，还是来这里观光暂住的客人，我们都会私下里进行身份背景调查。 关于这一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于这种事情，其实说不说出来都无所谓，只不过要是背地里调查人家被发现，那难免心生芥蒂，闹得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虽然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此刻于清渊愿意说出来，倒是显得真诚，丁子桓也懂这些弯弯绕绕，很自然的笑着说道： “应有之理，毕竟是一个教派，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我能理解。” “多谢丁兄弟理解。”于清渊回了一句，随后说道：“那你们先聊，我还要去赶飞机，有机会再和丁兄弟畅谈。” 打了招呼，于清渊就带着自己哥哥以及洛世锦、彩羽跟章初墨离开。 （校园生活大家都了解，此处按下不表。） 又是一年冬季，几人已经升入大三。 在去年回来的时候，于清渊隔壁的住户刚好卖房，于清渊顺手就给买了下来，装修成用来练功和研究法器的房间。 这一天，于清渊盘坐在练功室内，心神完全沉浸在体内的金丹中。 金丹中的星斗一颗一颗亮起，沿着某种玄奥的线路串联起来。 玄武斗宿起，壁宿结。 苍龙角宿起，尾宿?结。 朱雀井宿起，轸宿结。 ?白虎奎宿起，觜宿?结。 觜宿?接斗宿、壁宿接角宿、尾宿接井宿、轸宿接奎宿。 四象齐聚，合而生盘。 于清渊体内响起虎啸龙吟、玄吼雀鸣之声，整栋大楼内的器物都被震动得摇晃不止。 四象虚影自他体内浮现，最后又被他缓缓收回体内。 天有洪炉，地生五金，晖冶寒淬照云清。 星藏点雪，月隐晦明，浊山枯水大江行。 他一直研究的功法，四象星引，终于在此刻，成了！ 于清渊正喜悦着，体内的金丹忽然再生变化。 星空之内，阴阳之中，一道灰蒙蒙之气升腾而起，静静的摇曳在金丹的最中心。 于清渊将意识靠过去，却见那灰蒙蒙的气体突然变化成与他一般无二的模样。 “来吧，融合我，让我们一起变得更强，去探那通天之路。” 于清渊挑了挑眉，口中越带疑惑的喃喃道：“幻境？还是心魔？” 正这时，就听那东西又说道： “还有什么好犹豫迟疑的？用你的天地观看看我，看看我会害你么？ 你我，本就该是一体啊。 接受我，接受完整的自己！ 不完全，怎通天！” “啧！”于清渊并没有用天地观去看着到底是什么，只是不屑的嗤笑道： “心魔？就这？ 你这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初墨脱光了站我面前来的刺激。 还通天？别闹了，谁要通天啊。 真搞不懂你自己在燃什么。 万一通天后看的清楚了，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怎么办？大好年华我可还没享受够呢。 太清醒是会痛苦的知道么？老弟！ 你现在有种脑仁儿围着脑干旋转的美，你自己知道么？ 再说了，要是通天后给我干回原本世界里去继续当社畜，那不完犊子了么？ 诶？一不小心还把优美的家乡话给带出来了。 行了，赶紧哪儿来的哪儿回吧，心情正好着呢，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嗷！” 话落，眼前景象一阵摇曳，紧跟着于清渊就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盘坐在了阴、阳两星的正中间。 与此同时，金丹空间竟然在快速缩小。 不，或者说，是‘他’在变大。 到了这一步，于清渊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并不是什么心魔，而是老师和他讲过的问心关。 毕渊曾说过，每个修行者在心境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都会面临自己内心最本质的考验。 那些都是自己内心的杂念，如果稍有动摇，轻则错失良机，重则走火入魔，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这个时候，只要守住灵台，保持本心不失，任它风吹雨打，看它潮起潮落就行了。 每个人的问心关都不一样，所以这个只能靠自己去度。 不过他自己的心性修为什么样他自己清楚，肯定没有达到问心关出现的级别，多半应该是这金丹的作用，并非常规意义上的问心关。 在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经历问心关的情况下，刚才那可是极好的锻炼机会，而且因为属于金丹自带的效果，他可以来去自由，有无限试错的机会。 可这个机会……貌似没了。 想到这里，于清渊顿时有些尴尬。 “呃…问心关刚才是不是让我骂走了？那我这算过了还是没过啊？ 喂！我给你道歉行不行？要不你再回来一下，咱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这次保证不骂你了！” 于清渊呼喊着，希望能重新再考一遍。 然而，问心关似乎并不打算理他。 于清渊没有得到回应，只能静静看着自己在金丹内的虚影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金丹吞噬，化成一个体内有星辰之光的黑色虚影。 当意识再次回归身体，于清渊内视下，却惊讶的发现‘金丹’已经来到中丹位置，也就是他的心脏。 “嘶…”于清渊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心脏内的人影虚影，口中嘀咕道： “金丹时候在下丹，变成人形就到了中丹……这不就是元婴么？ 也就是说，再练下去，就要升入上丹变成元神了？ 我这到底造出来个什么玩意？” 冷静了一下后，于清渊摩挲着下巴，又自言自语道： “天地烘炉虽然可以性命双修，但还是更侧重对于‘命’的修炼。 这金丹能强化身体，而且貌似更注重对于‘性’的要求啊，每次变化都跟我的心境提升有关。 这俩互补了？ 嘿！强运的回响！我可真是太棒了！” （嘿嘿，评分太低了，要是各位觉得写的还行的话，厚颜无耻的作者想求一求带留言的五星好评。嘿嘿嘿，在此先谢谢各位啦。） 第73章 看透生死 弄清了金丹…哦不，现在应该叫元婴。 搞清楚元婴的事情后，于清渊收功起身，推开练功房的门。 刚开门，就看到等在门外，一脸焦急的章初墨。 “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让你担心了。” 不用说他都知道，肯定是功成时的那股震动，让章初墨紧张了，要不是身为法宝，她能感应到于清渊的状态，肯定早就撞门冲进去。 于清渊抬手揉了揉章初墨的头，弄的她满脸娇笑。 忽而，于清渊开口问道： “初墨，想不想跟我学炼器？” “诶？”章初墨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冒出，喜悦的点头应道：“愿意愿意！” “嗯，先试试你有没有这方面天赋。” 于清渊说着，从御空石里拿出一些材料，打算先从最基础的试验做起。 不料，章初墨却急切的笑着说道： “有的有的，毕老爷说我可以吃百家饭后，我就立刻尝试过了。 以前在你和尘哥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虽然做出来的东西不好，还丑丑的，但也算成了。” 说着，章初墨从怀里掏出一个克苏鲁样式的小手办。 于清渊接过手办，眼神怪异的看着，总觉得这手办脸的部分，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嗯，虽然还整个流程完成度不算太高，但也勉强进入低阶法器的行列了，确实有这方面天赋。” 点评完章初墨的水准，于清渊继续说道： “我刚把修行天地烘炉的前置修行功法研究出来，叫《四象星引》，进来吧，我教你。” 从开始传授，一直到章初墨独自行炁，前后花了近九个小时。 夜都深了的时候，终于将四象星引的行炁方式教会章初墨，于清渊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看着潜心修炼，熟悉功法的章初墨，于清渊忍不住揉了揉脑壳。 其实真正教会章初墨，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章初墨这家伙趁着贴身指导的机会揩油，一直静不下心来修炼，准确来说是她故意拖时间。 最后要不是见他有真生气的兆头，章初墨还能磨蹭下去。 等待章初墨醒来的时间，于清渊开始琢磨起和四象星引配套的法宝。 炼器功法嘛，只有内修法门，没有外用的法宝怎么行？ 不过这注定是条漫长的研究之路了。 别的不说，单是玄武七宿中，斗木獬这一宿，就由九十三颗星辰组成。 在最早的《步天歌》记载中，斗宿初现时，星辰点点，共计五十二颗。 后经《仪象考成》精心考校，重新定义后，跃升至九十三颗。 也就是说，整个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星辰数量，足有上千颗。 想要形成与之配套的法宝，那么这个法宝的数量也要对应整个二十八宿。 并且最重要的是，每颗星辰所用的材料或者材料比例，还不能完全一样，必须对应该星象的属性。 这，是个庞大的工程。 就在于清渊梳理思路的时候，章初墨行完功睁开了眼。 见于清渊还在思考，没有注意到自己醒来，章初墨直接扑进他怀里。 “主人～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叫你师父啦～” “当…呃……”刚想下意识答应，于清渊猛然想起章初墨的独特癖好，断然回绝道：“不行！” “啊～为什么～” 章初墨躁动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于清渊坐怀不乱，直接从御空石里掏出件东西怼到她脸上，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开。 “咦？”章初墨把东西拿到手里观瞧，立马惊喜的喊道：“呀！谢谢主人！” 感谢完，章初墨也是见好就收，握着礼物跑出了练功室，好似生怕他反悔一样。 于清渊给章初墨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个以他自己为原型炼制的小手办，手办头上顶着一只可爱的小章鱼。 东西虽不贵重，但对于章初墨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哎……”回过神来的于清渊忽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貌似一不小心把旗插出去了啊……本想着找机会一起给他俩的…这下好了……” 那个小手办，于清渊本来是炼了两个，一个头顶章鱼，一个头顶渡鸦。 本打算等新年的时候再一起送给他们，当做是新年礼物，结果方才心里一慌，就直接把章初墨那份塞给她了。 正烦恼着，放在柜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却是一直朝着自己的教授，不过没办法，电话该接还是要接的。 “喂，刘教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清渊啊，研究生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你真的很适合走这条路啊。就算你不喜欢我的研究方向，我也可以给你推荐其他方向的导师啊！想去哪里你说嘛。” “教授，说实话，如果真要考研读博的话，您无论是人品还是专业素养和研究方向，都是我的首选。 但很抱歉，我志不在此，只能感谢您的好意了。 如果以后我偶有发现，会把研究资料传给您，为您在科研事业的贡献上略尽绵力。” 听到于清渊再次拒绝，刘教授明显还是不打算放弃，紧跟着说道： “好！你说你不愿意，行！我不逼你！ 但是你哥呢？你一向对你哥关怀备至，难道不替他考虑考虑么？ 你是个做什么都很优秀的孩子，我也相信你无论在哪个行业都能出人头地。 可你总要为你哥考虑考虑吧？难道就让他荒废自己的天赋，一辈子做别人眼中的傻子，受人白眼么？ 你难道就不想让你哥向世人证明，不是他傻，而是这世人都是蠢蛋吗！ 你走，我不拦着。 但你得把你哥留下！我绝不能让两个天才都浪费自己的天赋！ 我承认！你哥跟我的专业方向不同，我带不了，但我能给他找到最好的老师来带他！ 他能为整个人类事业发光发热，你也同样！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刘教授越说越激动，于清渊轻轻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在不想伤及双方感情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和对方摊牌。 “教授。”平静的叫了对方一声，随后于清渊沉声说道： “您的事，我查过，您有一个堂哥，也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向他打听过您。 那位前辈跟我说，您知道圈子里的事。 所以，您应该能明白了吧？ 我和我哥，都是异人。 您放心，相关方面的研究，无论是我还是我哥都不会停下，不光是您，这同样也是我们要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 同样的，我也希望您能明白，我们更加不会放弃修行自身的手段。 与普通人待在一起，对我们来说多有不便，所以很抱歉。 不过也如我所说，我很认可您的人品，要是可以，我也很愿意叫您一声老师。 然而现实总是无奈的，我们有缘无分。 当然啦，现代社会嘛，该麻烦您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 您可是我在这条路上的明灯之一，我还需要您给我照亮前行的路，在您身上多薅点羊毛呢。” 于清渊说完，电话那边沉默着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良久，响起一声叹息。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的确，那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就像科学殿堂对我来说一样迷人，我们谁都不会放弃，也无法说服对方。 既然这样……你小子可要常来看我啊……过了今年，我就古稀了……” 面对刘教授突然的伤感，于清渊嬉笑着回道： “您放心吧，我还给您准备了新年礼物呢，正好说起，要不要我提前给您啊？” “还是别了，留到新年再给我，让我多期待几个月。” “嘿嘿，那行，您老忙吧，有空我就去看您。” “嗯好，你也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哥。” “您老放心。” 挂断了电话，于清渊盯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思绪忍不住开始飘远。 “古稀啊……” 这一刻，于清渊好像明白了那个‘人死债消’的问题。 无论功过，死了，对于那个当事人来说，就是没了。 或许史书的意义就在于此。 于清渊终于懂了，为什么有人说史书是国人独有的浪漫。 世界上再没有一个民族，将生死之事，看得这般重要与通透。 第74章 温馨的早饭 缓和好心情，于清渊给苑陶发去消息。 【苑爷，最近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苑陶却直接打了电话回来。 “怎么？臭小子想我了？” “那肯定啊。”于清渊嬉笑着回了一句，随后问道：“苑爷你现在能打电话了？” 苑陶哼哼两声，解释道： “我人在国外呢，哪都通也管不到我啊。” 于清渊想了想也对，随后说起正事。 “苑爷，我这边又新研究出个功法，算是天地熔炉和金丹的简化版，叫《四象星引》，你看什么时候能有空回来一趟？” “哟！这么快！”苑陶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就说你小子那个天地观不是凡品，寻常异人别说开发功法，修炼功法都要看天赋够不够，你小子一下就弄出来两套。 行吧，我过段时间就回去，等回了国再去找你。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没？” “没了，就这一件事。” “行，那先这样。” 结束了通话，于清渊看着手机，心里暗道：‘苑爷这是知道自己年龄大了啊……’ 苑陶在乎八奇技么？ 当然是在乎的，而且是相当的在乎。 可于清渊的天地熔炉以及金丹炼制法，结合起来并不比八奇技差，甚至有超过神机百炼的趋势。 苑陶学不会却很干脆的放弃了，就连现在于清渊说有了降低门槛的版本，苑陶的兴致也不高，还有些不怎么在意的感觉。 这让于清渊一时间也摸不清苑陶到底是在乎八奇技，还是在乎八奇技所带来的那些事情。 “难不成…苑爷在乎的，只是与陆瑾有关的东西？” 于清渊自言自语着，他也是快被苑陶给搞糊涂了。 但这种事，时机不到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先记在心里等以后再说。 将事情全都抛到脑后，于清渊看着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想着反正也一晚上没睡，干脆把每天早上惯例的早课做完，再去帮章初墨做早饭。 盘膝打坐，炁顺脉通。 可这练功不要紧，一练之下，于清渊顿时心头一惊。 此时他体内的炁在运转之下，竟然开始以元婴为核心流转。 炁脉运行的路线没变，只是元婴就像心脏和血管的关系一样，成了炁脉的运行枢纽。 要只是这样倒也没问题，真正让于清渊吓到的是，所有经过元婴流出来的炁，竟然都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无形、无色、无质。 在他修成天地熔炉后，炁已经变成了五光十色的绚烂模样。 可现在，元婴竟然自动把炁给去掉了那些后天形成的形态，还原成最初的状态。 好消息是，经过元婴的炁都被锤炼的更加凝实，被动的提升了整体质量。 更好的消息是，似乎这样状态下的炁，更有利于对肉身和法宝的锤炼，就连灵魂也都觉得一阵舒畅。 行完大周天，于清渊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白色雾气。 “去除外饰，还其本质，这就是返璞归真吗？” 深切体悟后，于清渊才明白元婴并不是把他原本炁中的特质给祛除掉了，而是将其精炼，剔除掉那些花哨的外表，只保留其的最本质的作用。 这也让他明白，自己之前炁的形态，只是炁不够凝练，从而松散外放才形成了各种颜色的外在模样，完全凝练后就会回归到最本质的状态。 “性命修为还是不够啊。” 自我反省了一会儿，于清渊站起身，推开门去洗漱，随后帮正在准备早饭的章初墨切菜改刀。 这时候，张楚岚也从楼梯上走下来。 “哟，楚岚怎么这么早？今天不是下午班么？” 张楚岚揉着惺忪的睡眼，回道： “哎，同事昨晚给我发消息，喝大了，我早点去帮他顶一会儿。” “那你去洗漱吧，包子好了，你最爱吃的香菇馅儿，吃完了再走，正好你驾照不是下来了么？开车去，不用太赶时间。” 他这么一说，张楚岚有点小心动，不过却还是拒绝道： “我刚学的，车技不好，再给撞了。” 于清渊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不刚提的跑车么？开那个去，路上谁看见你开这么贵的车，不得躲你远点？ 想搞点刺激的，你就像刚上手开车那会儿，晃晃悠悠乌龟爬，加油起步三点头，信不信后面的车都不敢靠近你五米范围内？ 而且撞就撞了呗，只要人没事，车这东西咱就该修修该买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呃……” 张楚岚听到他的说辞，顿时尴尬的挠着脸。 于清渊大手一挥，催促道： “快去洗漱吧，瘦肉粥也马上就好，吃了再走。” 打发张楚岚去洗漱，于清渊又招呼还在窝里偷偷玩手机的彩羽。 “彩羽，别跟小女朋友互道早安了，把我哥和世锦都叫起来吃饭，想聊等咱们下午回去了有的是时间。” 彩羽应了一声，随即去叫两人起床。 等把包子摆上桌，张楚岚也刚好洗漱完毕，走过来想帮着把东西摆上桌。 “行了楚岚，你抓紧吃饭，不用跟着弄这些东西，别走晚了再赶上早高峰。” 张楚岚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客气，抓起饭桌上的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渊哥，你们今天就要去那个什么碧游村了么？” “对啊。”于清渊把盛好的粥放了一碗在他面前，解释道：“要不是我突发灵感研究功法，前两天就该去了。” “哦。” 于清渊说完，看着低头默默吃包子的张楚岚，也感觉到了他情绪有些低落。 “是不是觉得我们走之后自己寂寞啊？” “渊哥，瞧你说的，我像是那么不坚强的人吗？” “嘁！” 于清渊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张楚岚的谎言。 “你坚不坚强我还能不知道？ 一个能胡思乱想到一整晚都睡不着的人，看着再怎么坚强，也只是装坚强罢了。 记得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如果不是有自己长远的目标要去追逐，那么任何超过三个小时以上的事情，都不值得为之烦恼。 就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下顿也是下顿的事。 这年头儿，随便找个饭店讨口饭吃还能讨不到？怎么着也饿不着。 你呀，就是心事太重。 没发生的事你总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干什么？ 当然啦，我也不是说你现在做的就不对。 至少于我个人而言，还是挺佩服你。 如果换成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像你这样藏这么多年，肯定早想办法跟他们硬刚了。 刚得过就过，刚不过咱就下辈子再说。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适当的让自己舒心一点儿，一直这样下去，我怕你哪天扛不住心理压力而崩溃。” 张楚岚点点头，沉声道： “我明白的渊哥，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没事，明白就行，咱们年轻，时间还长着呢，早晚有一天能迈过去，不放弃就行呗。 好了，快吃吧，我去给你拿酸黄瓜。” 第75章 新年计划 当天下午，于清渊等人回到碧游村。 刚进村子，他就发现村子里多了些生面孔。 现在碧游村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完成，开始进入快速发展期，所以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按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即便主动隐藏，再过个一两年，公司也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当教众越来越多之后，就必然会被阳光照射到。 不过于清渊本来也没打算做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对事件发展的先知先觉，让他可以提前想清楚该怎样去部署。 在后山大殿见到马仙洪的时候，却看到他身旁站着一个陌生女性。 那女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之间，生的倒也标致，看上去也很有气质。 他们到来的时候，女人刚好把充好炁的核心放进如花里，随即就看到如花坐了起来。 马仙洪回过头，见是于清渊等人回来，立刻笑着说道： “清渊老弟你们回来的刚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傅蓉，师从剑气名家，因为一些私事才躲到咱们这里，具体事情不太方便说，不过你放心，傅蓉她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姑娘。 我刚刚邀请她加入了咱们，现在她也是上根器之一。” “你好。” 听到马仙洪介绍，于清渊朝傅蓉笑着点点头，礼貌性的问候了一下。 傅蓉倒的确是个好姑娘，无论是人品、能力还是社会经验，都算得上非常出色。 只是吧…值不值得信赖可就不好说了。 马仙洪又朝傅蓉介绍道： “傅蓉，这位就是你一直好奇的副教主：于清渊。 旁边的是他哥哥于清尘，以及洛世锦小兄弟。 站在清渊老弟后面的姑娘你叫她章初墨就行，她的情况特殊，样貌经常变化，不太好认。 我们也都是靠清渊老弟来辨认，初墨她平日里和清渊老弟形影不离，基本上你在清渊老弟身旁看到有女性，大概率就是她了。 至于清渊老弟肩膀上的渡鸦，你叫他彩羽就行，不过彩羽他性格上有点……” 不等马仙洪介绍完，彩羽就扇动翅膀落在傅蓉肩膀上，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美丽的傅蓉小姐，为何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哀伤？是谁竟然忍心伤害如此美丽的你？” 傅蓉有些愣神的看着彩羽，不等她说话，就听到了于清渊冰冷的声音响起。 “彩！羽！你丫给我滚回来！” 眼看于清渊阴沉着脸，彩羽身子一抖，悻悻的飞回他肩膀上。 叹了口气，于清渊歉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彩羽这家伙见到好看的人就爱犯这毛病，你别介意。” “没事。”傅蓉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说道：“我还要感谢教主和副教主的收留呢。” “嗯，那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傅蓉看马仙洪和于清渊开始讨论起炼器的事情，自己又听不懂，就借故先离开大殿。 等她走后，于清渊挥了挥手让章初墨等人自己去玩，随后跟马仙洪说道： “话说教主，村子里的人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你给过他们新年礼物，要不这次搞点不一样的？” “哦？”马仙洪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只听，于清渊笑着说道： “每年春节前大部分人不都要回家嘛，可以用我炼化的药草熬制药性温和的药酒，在他们走之前给每人都送两瓶。 他们都成了异人，但家里人却依旧是普通人，给他们些药性温和的酒滋补身体，让他们家里人也能延年益寿。 在大家走之前，咱们再搞个晚会，期间可以添加个拆礼盒抽奖的活动环节。 在不破坏礼盒的前提下，可以任意施展手段，从众多礼盒中挑选一件作为自己的新年礼物。 礼盒咱们就给它做成特制的，防偷窥，但能够用炁渗透进去，不过需要到一定修为才能把炁透进里面看是什么东西。 这样一来就可以增加他们下一年修炼的积极性。 而礼盒中的礼物嘛，咱们可以弄成不同的奖项。 最多的自然就是安慰奖，奖品是一次性的低阶法器，像我那个火焰弹之类的就行。 然后三等奖三个，二等奖两个，一等奖一个。 特等奖什么的咱们就不搞了，就弄点实惠的。 至于每个奖项的奖品嘛，咱们还得再研究研究，法宝肯定是不能给的，所以咱们就要在法器上下些功夫。 至于谁先上台挑选礼盒，可以提前几天弄场比武，不用法器，纯粹比拼性命修为，排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娱乐活动嘛，就图个乐子，不让他们打出真火来就行。 怎么样？这个主意如何？” 马仙洪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 “听你这意思，是要把这个活动给弄成咱们每年必备的节目？” “对，就是这个意思。” “有点意思啊，那就这么定了，我安排一下，你也准备准备，咱们先把药酒和奖品敲定。” 马仙洪和于清渊紧锣密鼓的开始忙碌，另一边分散开的章初墨、彩羽以及洛世锦却也是各忙各的。 章初墨是三个人里最有正事的，离开后立刻去到金勇，检验自己天罡劈空掌以及天罡步斗的修习成果。 而彩羽，不出意外的去找了他的小女朋友。 至于洛世锦，却是去找了刘五魁。 刘五魁正扶着已经勉强能走路的刘红中，慢悠悠的锻炼身体。 一见到洛世锦，刘五魁立刻打趣道： “哟？世锦妹妹回来了？” 被刘五魁打趣，洛世锦立刻羞红了脸，站在原地搓着衣角。 “魁儿，你就别欺负他了，明知道他容易害羞。 世锦，别听你魁儿姐瞎说，她就是逗你呢。” 听到刘红中主动帮着洛世锦说好话，刘五魁撇了撇嘴。 “谁让他总是没个男人样，我这不想着气气他，让他有点男子汉气概嘛。” 刘五魁说完，见洛世锦还是一副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样子，无奈说道： “好了好了，去帮我把轮椅拿过来。” “好。” 洛世锦应了一声，就跑去给刘红中拿轮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才被打趣而生气。 第76章 新年夜 在于清渊和马仙洪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时间一点点流逝。 由于这次是新截教第一次筹备大年晚会，而且还有神秘礼品相送，每个人都表示不回家过年了。 其实能在碧游村里待着的，不是在外界无牵无挂，就是不需要工作也能养活自己的。 于清渊的这一次策划，反倒是增加了他们的归属感。 在新年来临的前夕，马仙洪组织了教众们的排名比试。 坐在高处看着一个又一个村民比试，马仙洪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无趣。 新奇是因为第一次搞这种事情。 无趣则是因为村民的水平实在太烂了，根本没眼看。 可侧过头，他却看到于清渊不仅聚精会神的看着，还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好奇之下，他就凑近了些，想看看于清渊到底在写什么。 等看清了于清渊写的东西，他不由得一愣。 只见本子上面写道： 【基本功修炼进展缓慢，可考虑进行军事化训练，着重培养教众的默契程度，提升战斗素养，强化协同作战能力………】 “呃……”马仙洪看完于清渊记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疑惑的问道：“清渊你这是？” 于清渊回头瞥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 “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干，而且也不是真正的军事化管理，更类似于模拟对抗的训练，就像真人cs那样。 而且咱们早晚要走到阳光下，提前有所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要是以后真跟哪个势力对上，至少要让他们有自保能力，别一下子就被人弄死，也不求他们能帮上咱们什么忙，别添乱就烧高香了。” 马仙洪听完他说的，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些事情，他还真就没想过。 准确的来说，对于新截教，他一直都是散养模式，全靠村民自觉。 而自从于清渊来了以后，村子里越来越有真正教派那味儿了。 有时候马仙洪都觉得，相比于自己，于清渊更适合来做这个教主，身为技术宅的自己，搞研究是把好手，管理教派就有些…… 不过于清渊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马仙洪这个人和他自己一样，都是愿意诚心待人的那种类型。 可不同之处在于，同样的行为做出来，马仙洪似乎就有一种独特气质，会让人更加愿意亲近。 这也就是常说的人格魅力。 反观于清渊，就会让人觉得，这人靠谱，有事能求，做朋友也舒服，但没法像追随马仙洪那样去追随。 关于这点，于清渊自己也反思过，最终得出的答案是： 他不像马仙洪那样热心肠，会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帮助后，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说白了就是，他比马仙洪更有为人处世的分寸感。 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赋，学不来。 别的不说，但如果单论作为教主，马仙洪的性格绝对合适。 只不过，马仙洪本人其实并没有把这个新截教放在心上，虽然现在改了很多，但有时候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的那份自我。 这些事情于清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或者尝试去改变什么。 碧游村，现在差一个劫难，一个猛火炼真金的劫难。 于清渊要用这场劫难，筛选出真正和新截教一条心的人，同时也让马仙洪彻底看清新截教和他的错误，并做出选择。 如果马仙洪事后选择继续开创教派，那自然最好。 如果要是他选择放弃，于清渊就会脱离出去，自立门户。 至少目前为止，一起的一切，都在按照规划好的方向前进。 就在于清渊继续忙碌的写着什么的时候，下方观战的刘五魁跑了上来。 “清渊，我们能不能也参加排名啊？” “哦？”于清渊放下笔，将本子合上，开口问道：“想做第一个挑选礼物的人？” 刘五魁猛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于清渊手拄着下巴想了想，随后答复道： “原本给你们上根器准备了单独的礼物，神秘奖品只是让教众开心一下的娱乐项目。 本来是想着让你们先以为没有礼物，到时候再给你们一个惊喜呢。 不过你这么一说的话，倒也确实，平白让你们少了许多参与感。 这样吧，我之前撤掉的特等奖再加回来。 刚好也快比完了，等他们比试完，就可以挑选你们上根器中的一人进行挑战，赢了就可以得到特等奖。” 于清渊的话刚说到这里，刘五魁就笑着打断道： “就他们？还想赢我们？怎么可能？” 于清渊摇了摇手指，神秘的说道： “眼下不可能，以后可说不定啊。 行了，就这么定下，要是没有人挑战你们，你们就可以自行比试。 但这只是你们上根器之间的比试，只有最终的胜者才能参与到礼盒的挑选中，其他人只有固定的新年礼物。” 他刚说完，刘五魁就疑惑的问道： “这又是为什么？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挑选？大家不都是新截的一份子吗？” 于清渊抬起手敲在她脑壳上。 “你们都有一份了，这给教众的礼物你们还要抢？” “哦……” 刘五魁揉了揉并不疼的脑壳，嬉笑着跑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其他上根器。 而他身后的于清渊，则是默默从御空石里掏出一个空白的礼盒，将一份安慰奖放了进去。 “幸好有剩余，不然还要现炼。” 身旁的马仙洪讪笑一声。 “让你费心了。” 于清渊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不就是我身为副教主的职责么？真觉得让我费心了，你倒是多上点心啊。” 马仙洪轻咳一声，把视线移回比斗场，假装没听见于清渊的话。 很快，教众们的比斗结束，刘五魁上场说了于清渊刚才的决定。 话落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去挑战。 村民们平日里就跟上根器中的几位交过手，知道根本不是对手，此刻也就不想上去自找苦头。 然而，看到这一幕于清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打不过是打不过，但敢在公开场合挑战，需要的是勇气和追求更高力量的决心。 没有这两样东西，天赋本就不高的他们，实力上限基本也就这样了。 等到上根器们的比试时，场下观看的教众们叫好声此起彼伏。 最终，刘五魁拿下了冠军。 其实上根器们打不打得过刘五魁倒是两说，主要是他们知道刘五魁想要那个冠军，这又不是生死搏杀，也就都故意让着她。 等到了新年夜，碧游村大摆宴席。 烟花爆竹齐鸣后，马仙洪和于清渊上台简单讲了两句，就让大伙吃喝。 就在将要跨年的时候，如花们把礼盒都一一摆了出来。 马仙洪站起身，高声道： “诸位，礼物已到，大家自行挑选。” 话音刚落，刘五魁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等拿到礼物后，她喜滋滋的拆开，却看到里面是颗蓝色的小珠子，里面还附赠了使用说明书。 【品名：刚猛小蓝。 作用：使用后可短时间增加身体机能。（无副作用） 使用方法：将自身炁注入里面，然后捏碎。】 刘五魁眼角微抽，心里暗骂这是哪个鬼才起的名字。 其实那些安慰奖的种类还是挺全面的。 有攻击的、防御的、逃跑的、困敌的、治疗的，以及像刘五魁抽到的这种短时间提升战斗力的。 再往上的三等奖、二等奖、一等奖，就都不是一次性的了。 教众都挑选完礼物后，马仙洪开始给上根器们分发新年礼物。 刘五魁的礼物是一双可以将自身炁外放，并按照心意凝练成武器的手套。 金勇的礼物是一比一仿真版战斗型哥特女仆。 钟小龙的礼物是可以帮他把炁凝化成弹丸的戒指。 丁子桓的礼物是一把可以射出水弹的玩具步枪。 张坤的礼物是可以帮助他在地下呼吸的护腕。 哈日查盖的礼物是可以增加力量的铁拳套。 仇让的礼物是于清渊和马仙洪的炼器经验手札。 毕渊的礼物是增加防御和移动速度的一整套西装。 就连刚加入的傅蓉也得到了可以自由变换大小，且能在十米范围内，进行短距离空间位移的两把单手剑。 “这…我也有礼物？可是我才刚加入啊！” 傅蓉捧着手里的礼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太过贵重。 彩羽飞到她肩膀上，开口说道： “收下吧，既然来了那就是一家人，感谢的话憋在心里，付诸于行动就好啦。 还有哦，你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你值得最好的。” 彩羽深情款款的目光望向傅蓉双眼。 然而，一只鸟的深情款款，人类其实不是很能理解，也分辨不出一只鸟的表情变化。 这一夜，也不知彩羽和他的小女朋友跟傅蓉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傅蓉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也哭了很久。 第77章 主线开启 新年过后没多久，于清渊等人就返回校园。 这天，于清渊经过上百次失败，终于炼制出第一个适合让章初墨使用的法宝。 望着指尖上的沙粒，于清渊舒了口气。 星辰对于宇宙来说，跟大海中的沙粒没有区别。 而这也是他炼制法器的灵感来源，也因此取名为星辰沙。 虽说这粒沙只是对应了星象中的其中一颗星辰，但万事开头难，只要这次成功，那么这套方案就是可行的，接下来只要不停试验材料的搭配比例就行了。 于清渊推开门，刚走出练功房，就听到张楚岚惊呼道： “什么？！我爷爷的坟被刨了？！” 于清渊挑了挑眉，掏出手机一看，今天正好是六月六号。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没想到一晃眼的功夫，主线剧情这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张楚岚挂断电话，朝于清渊看来。 “走！我开车带你去。”不等他开口，于清渊就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见他没跟上，还回头招呼道：“快点啊！别慌神，肯定能找回来！” 事出紧急，于清渊没带其他人，只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张楚岚出门，坐最近的航班往他老家赶回。 当天傍晚，两人下了飞机张楚岚火急火燎的拦了辆车就要往村子里回，于清渊却拦住了他。 “楚岚，你们村子离城里远么？” “不算太远吧，但也不近，怎么了？”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朝司机说道：“师父，去最近的租车公司。” 说着，于清渊从怀里掏出三百块钱，嘱咐道： “要快，我们有急事，五分钟内能到的话，再给你加三百。” 司机看着三百块钱，却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小伙子，不是我不想挣你这钱，但最近的也要十分钟，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成。”于清渊又拿出三百在手里晃了晃。“那就按你说的，十分钟内到，六百块。” 一听这话，司机立马来了精神。 “好嘞，那说定了啊！” 这时候，坐在后座的张楚岚有些烦躁的说道： “渊哥，这时候就别炫富了行不？” “炫富？”于清渊摇了摇头，回道：“咱们这次去你觉得会安稳？反正我不这样觉得，就算不出幺蛾子，有辆车来回办事也方便。” 张楚岚了然的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样。 爷爷的坟被刨，他的心也跟着乱了，丧失了以往的冷静。 开车的司机听出不对，试探性的问道： “小伙子，你们这是回家探亲还是……” “他爷爷坟被人刨了。” 于清渊也没瞒着，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以免司机觉得他们在干什么不正经勾当，到时候更出乱子。 “什么？坟被刨了？这年头还有人干这事呢？ 小伙子！我可跟你说啊，绝对不能拿钱换你知道不？你就是给他们钱，那群畜生也不会把骨灰给你，就直接报警抓他们，兴许还能把骨灰追回来。” 司机倒也是个热心肠，还主动给两人出主意。 “哎，要是图财还好说了呢，这里面事乱着呢，师傅你就别问了，抓紧把我们送到地方吧。” 眼看着两人不想多说，一脸烦躁模样，司机也不再多问，安安静静的把他们送到地方。 临下车，于清渊按约定付了钱，随后又租了车，带着张楚岚往村子里赶。 回到村子，两人第一时间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所长张楚岚也认识，见面后就把他们领进办公室里。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我爷爷坟被刨了，我老爸还有消息了？” 关上门，张楚岚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所长沉声回道：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那个女孩，是今天早上出现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操着一口四川口音。 对方自称是你爷爷的孙女，是你爸在外的私生女，对于你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但我听着更像是事先背下来的资料。 也就是说，她在伦理关系上，是你的姐姐。” “姐姐？”张楚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仿佛被雷劈中，追问道： “你是说，我还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姐姐？这么说，我爹在遇上我妈之前，在四川还有个女人？” 对于张楚岚的问题，所长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复，而是说道： “我刚才往四川那边去了个电话了解情况，确实有这么个人。 张宝宝，她的母亲跟一个外地男人一起过，但两人没有结婚，那个男的不叫张予德，所以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父亲。” 所长边说着，边站起身，朝窗外看去。 张楚岚这时候恨声道： “所以他在我爷爷死后，就把我丢下，一个人跑去了四川？这混蛋！” 冷哼了一声后，张楚岚转身就往外走。 “楚岚你去哪？” 张楚岚声音颤抖，仿佛在忍着不哭出来般回道： “去给爷爷坟上柱香。” “可是这么晚了，你……” “坟都让人刨了，还不如早点上根香，早点回学校去。” 于清渊礼貌的朝所长点点头，随后跟着张楚岚往门外走去。 夜已经悄然降临。 上了车，于清渊按照张楚岚指的方向开去。 张楚岚咬着牙，沉声问道： “渊哥，你说这事不会是圈里人干的吧？” “嗯，别人的话不好说，但你的话应该是。” “不是，为什么啊？我爷爷人都死了还不放过？非要刨坟鞭尸才行？这是多大的仇啊！” “楚岚，圈里人虽然也分好人坏人，但也不会干鞭尸这种丧天良的事，不过只是刨坟的话，还是能干出来的。” “谁家好人刨……”张楚岚话说到下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随后皱眉问道：“渊哥你是说？” 于清渊肯定的回道： “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全性干的。” 张楚岚猛捶了下自己的腿，恨声道： “太缺德了吧？人都死了他们要尸体干嘛？单纯的为了取乐吗？” “哼哼。”于清渊轻哼了两声，解释道： “为了取乐刨坟，确实是全性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要你爷爷的尸体只是单纯为了取乐。 全性成员虽大多行径恶劣，但还不会为了让一个大学生干着急而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两人聊着，也开到了坟场附近。 因为那段路不能开车过去，两人只能下车步行。 （怕大家误会，补充一下，不会跟着张楚岚一直走的，主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是主动选择跟着剧情走，有自己的目的，大家也可以猜一猜主角要干嘛。嘿嘿） 第78章 冯宝宝 于清渊和张楚岚走在小路上，林间阴风阵阵，只有一轮冷月悬挂夜空，再加上要去的还是坟场，不禁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 正走着，就听见前方传来铁制品与土地摩擦时的声音，明显能够听出来有人正在翻土。 张楚岚皱起眉头，快步走到坟场边缘探头朝里面看去。 借着月光，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拿铁锹翻土挖坟。 张楚岚拿出手机就要拍照，却被于清渊抬手拦下。 “是圈里人。” 听到这话，张楚岚放下手机，转头朝正在挖土的冯宝宝喊道： “喂！那边那个女的！你为什么要挖我爷爷的坟！你把我爷爷的遗体弄哪去了？！” 冯宝宝停下动作，转过头来。 视线越过于清渊，落在张楚岚身上，明显能看到冯宝宝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把视线移回到于清渊身上。 而这时，于清渊开口说道： “楚岚，不是她做的。” 张楚岚愣神，回头问道： “渊哥你跟她认识？” “不算认识吧。”于清渊开口解释道：“记得我跟你说过哪都通负责人来找过我的事情么？她当时也在。” “你不是说哪都通是个半官方组织么？他们还做这种事？” “挖坟不一定，但盗尸肯定不会，即便有必须的理由，他们也会找个正当由头光明正大的来，毕竟这种事情要是偷偷摸摸的做了，传出去公司也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了。” 张楚岚点点头，刚要跟冯宝宝问些什么，坟场忽然再生变故。 本已安息的逝者，此刻如同丧尸般从地下爬了出来。 看清情况的张楚岚，瞬间躲到于清渊身后。 “渊哥！什么情况啊这是？！” 于清渊没有回答，而是静心感应这周遭的炁脉流动。 然而，除了在尸体内感受到一些用来操控尸体的气脉丝线，周围除了他们三个，以及百米开外的另一条路上的一个人，再没有任何异人。 百米开外的那个人站在车旁，于清渊知道那是徐三，也就没把他算在内。 “有点意思。” 对于这种可以超远程操控尸体的手段，于清渊也感到很诧异。 就是不知道这种手段是自动触发，还是人为操纵。 自动触发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如果是人为操纵，那对方至少还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感知到极远距离外发生的事情。 “渊哥，什么有意思啊？” 张楚岚见于清渊表情不对，小声询问着。 “我是在说操控尸体的这种手段有意思。”解释了一句，于清渊转头就走，同时还说道：“走吧楚岚，今晚你看来是上不了香了。” 张楚岚应了一声，正想跟着离开，身后的冯宝宝却突然凌空跃起，操着铁锹拍了下来。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张楚岚猛然回头，随即险之又险的躲过攻击，自己却也倒在了地上。 铁锹重重拍在张楚岚胯下的地上，距离他的小楚岚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吓的他脊背发寒。 于清渊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冯宝宝还想再攻，却听于清渊开口说道： “到这里就可以了吧？不是已经得到答案了么？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哦，好。” 冯宝宝应了一声，随后就若无其事的转身往树林中走去。 张楚岚愣愣的看着，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于清渊脚步不停，继续往原路返回。 “渊哥，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疯婆子她干嘛啊她？！突然攻击我，又突然说走就走的！” “她在测试你是不是异人。”于清渊淡然的回了一句，随后解释道： “面对僵尸时，你表面看着慌乱，但实则炁却并没有慌乱，反而更加凝实，明显是准备随时进行反击。 而正常的普通人，哪怕是特种兵遇到这种情况，气息也会变乱，所以在你露出破绽后，她故意攻击你，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你刚才看着狼狈，但普通人，尤其像你这样的脆皮大学生，不可能躲得开她刚才那一下。” “也就是说……我藏了这么久，还是暴露了？我这可真是倒霉透顶啊…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渊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可得帮帮我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面对张楚岚选择直接抱大腿的行为，于清渊却耸了耸肩。 “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呗！哪都通要的是稳定，所以他们应该会选择跟你谈的。 不过再找你的时候，估计可能会先找上我。” “这…渊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小事。”于清渊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你这件事，哪都通也快找上我了，早晚的事，提前打下交道也没什么坏处。” 张楚岚心事重重的跟着于清渊驾车离开，两人在市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回了学校。 就在张楚岚假装没事，想要回归他普通人生活的同时，于清渊找到了自己导员，申请离校实习。 “清渊，按理说到了你们这个时候，出去实习什么的也都正常，只是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 那几个老教授可都找我谈过好几次话了，你哥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只是旁听，这我没资格管，但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导员，我考虑好了，再说也不是真的出去实习，自己开公司搞研究，其他手续和准备都做好了，就差学校这边点头。” “你这…哎行吧，那我这边正常走手续，你想干嘛就去吧，到时候回来取书面文件就行。” “好嘞，谢谢导员。” 于清渊这边磨破了嘴皮子，终于是说动了导员放他离校。 可刚走出办公室，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却是张楚岚给他发的消息。 【救命！学校西南角！】 看到这条消息，于清渊眼眸一凝，立刻走到没有监控的角落用法器隐匿身形，随即用御空石瞬移到高空。 很快他就找到了张楚岚的所在地，只不过，张楚岚的状态却并不怎么好。 第79章 哪都通再次登门 无人在意的角落处，张楚岚光着身子跪在地上，而在他面前的冯宝宝却说道： “不叫宝儿姐，叫主人！” 张楚岚满脸羞愤，跪在地上，强压心里怒火，羞耻的说道： “主……主……” 没等他硬逼着自己说完，冯宝宝突然看向另一边。 张楚岚也想看去时，却被几件衣服遮蔽了视线。 “楚岚，穿上，站起来。” 看到是于清渊过来了，张楚岚拿起衣服遮蔽羞耻部位，跑到他旁边声泪俱下的告状。 “渊哥，这疯婆娘不讲理，你可得帮我报仇啊！” “知道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在张楚岚穿衣服的时候，于清渊看着冯宝宝说道： “知道你们今天就会过来，没想到这么早。” 冯宝宝似乎并没有跟于清渊说话的打算，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张楚岚。 于清渊挪动位置，将张楚岚完全挡在身后，冯宝宝这才看向他，并拿刀指向他。 “让开。” 于清渊巍然不动，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管你们想怎么跟我这兄弟聊，至少保持该有的尊重，给他留些尊严，这是最基本的底线。 如果做不到，我想其他人应该很乐意听到有关哪都通员工将人扒的精光，并且逼迫其下跪叫主人的传闻吧？ 到时候公司是辟谣还是不回应冷处理呢？又或者直接承认？” 冯宝宝听到于清渊的话后，持刀正握，隐隐有要动手的趋势。 不过下一刻，她放下了刀，并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喂，老四，我这里遇到点儿麻烦……” 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后，也不知电话另一边说了些什么，冯宝宝点点头，紧跟着把手机递给于清渊。 “找你。” 于清渊接过电话。 “您好，我是于清渊，请问怎么称呼？” “哪都通徐四，小子，我们的事你最好少管，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所有后果自负，明白么？” “这样啊，我听说哪都通是个正经公司来着，看来是传闻啊。”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乱说话是要担责任的知道么？” “哈！”于清渊这时候也不装了，直接开口问道：“当初对苑爷和我们兄弟俩的追捕，应该就是你们安排的吧？ 所以，大家都明白哪都通的性质，也就没必要用这种话来唬人了不是么？ 咱们敞开了说吧，我这兄弟的事，说到底是他自己要去面对并解决的，关系再怎么好我也不能僭越。 基于此，他想怎么办，那是他的决定。 但作为相处多年的兄弟，让我看他毫无尊严的给你们跪下叫主人，对着你们摇尾乞怜。 很抱歉，我做不到无视，即便他自己觉得这没什么也不行。 我也相信，公司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对么？” “小子挺贼啊！行，那就按你说的，我们会和他‘好好’谈，把电话给宝宝吧。” 于清渊把手机还了回去，冯宝宝也不知又得了什么命令，点头嗯嗯两声，就把刀和手机收了起来，并丢给张楚岚一个手机。 “6310？哪淘来这么个古董？” 张楚岚看着已经完全被市场淘汰的手机，脸上表情完全是懵的。 “别的手机不抗折腾，行了，以后有事我会通过这个手机召唤你的，小岚子。” “小岚子？谁是小岚子啊！你全家才是小岚子！” 冯宝宝没有理会张楚岚的咆哮，径直转身离开。 等冯宝宝走远，于清渊转身看着张楚岚，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岚，公司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谈话，等聊完了，我就会带着我哥他们离开……” “什么？！”话还没说完，张楚岚震惊的打断道：“渊哥你…你们要去哪？不带上我吗？！” “你听我说完。”于清渊双手扶着张楚岚肩膀，看着他说道： “我们只是去碧游村而已，学校这边我已经申请了离校，世锦那边也会帮他申请的。 你现在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我们走以后，你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行踪，不管谁问都说你不知道。 另外，除非是你自己想联系我，不然谁让你联系我都要拒绝，明白了么？” 看着于清渊认真的神色，张楚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可随后又追问道： “渊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连你也要躲起来？” “不是躲起来。”于清渊摇摇头，说道：“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说，等以后你慢慢接触到异人世界自然会明白。” 说完，于清渊又补充道： “哦对了，关于我能力的事，在我自己暴露之前，如果有别人问起，你就说只知道我能操控两只神兽就行。” “放心吧渊哥。”张楚岚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明白该怎么做。” “好，我相信你，回去上课吧，我也该去等着哪都通的人上门了。” 和张楚岚分开，于清渊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冯宝宝和另一个带着眼镜的陌生人坐在沙发上，彩羽和章初墨在旁招待，没去旁听课程的哥哥于清尘也在。 见他回来，对方主动站起身自我介绍道： “哪都通，徐三，负责路北的部分事务，贸然登门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于清渊。” 于清渊笑着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随后两人各自落座。 “不知道这次公司的领导登门想谈些什么？” “是有些问题想要向你核实一下，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 徐三不仅长的温文尔雅，说起话来也让人觉得舒服，于清渊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法拒绝，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可以，你问吧。” 徐三看了眼安静坐着的冯宝宝，随后开口问道： “我们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得知张楚岚异人身份的。” “刚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我们早先向你核实的时候，你没有如实相告呢？” “哪都通在处理异人事务的时候，如果没有出示相关文件，可以不将其视为官方机构，这是苑爷告诉我的。 所以，当时我并没有那个义务。” 徐三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问起第二个问题。 “那么，你对于张楚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准备怎么做？” 第80章 离开前的准备 徐三这个问题还是挺刁钻的，主要是他问的模糊，并没有说明是在哪一件事情上的看法。 于清渊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回道： “我只是站在一个相处多年好兄弟的立场上去看、去做，仅此而已。 在这个立场改变之前，我不会有其他看法和举动。” 见他像是给了回答，又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徐三追问道： “请你说的具体些。” 于清渊依旧不打算正面回复，看了冯宝宝一眼，随后跟徐三说道： “学校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大概就是那样。” 眼看在这个问题上问不出来什么，徐三不得不再次更换一个话题。 “那么，你真的是禽兽师么？” 听到这个问题于清渊笑了笑。 抬起手，彩羽非常自觉的飞到他小臂上。 “答案很难猜么？”于清渊说完，也不给徐三继续追问的机会，直接反问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已经两次询问我的手段了，真就对我那么感兴趣吗？ 根据我所知道的情报，公司在原则上是不会过度探究其他异人手段的吧？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现在的行为，能请问一下你们的理由吗？” 似乎并没有想到于清渊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题，徐三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答道： “你也知道，公司要管理异人的相关事务，因此我们需要对国内存在的异人都具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说到这个，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于清渊点点头，应道：“请问。” 徐三盯着于清渊的双眼，面色严肃的沉声问道： “你有加入全性的想法吗？” “并没有，不出意外的话，也永远不会有。” 于清渊回答的很痛快，目光也没有任何游移的迹象。 见他似乎真的没有这类的想法，徐三转而笑着说道： “那就好，其实我这里还想代表公司邀请你的加入。” 说话的同时，徐三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到于清渊面前。 于清渊虽然不想去，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拿起合同装模作样的翻看了起来。 “呵！你们哪都通挺鸡贼啊！合同日期不写，公司负责人也不签字，连薪资待遇都不填，纯坑人是吧？ 其他的也都算了，这藏在条款里最不起眼的一条。 【加入哪都通后，其在异人界的相关事务，将由哪都通公司全权代理。】 好家伙，也就是说，只要签了，那在异人界里就相当于是你们的走狗了吧？ 你们这也叫合同？这他娘不妥妥的卖身契么？ 怎么着？大学生好糊弄是吧？大学生活该被你们欺负是吧？” 徐三被他说的都慌神了，忙从公文包里又翻出一份合同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这是给一些底子不太干净的异人准备的合同，你刚才说的那条其实是用来保护和约束这类异人的，防止他们再犯错。” 徐三说着就想从于清渊手里拿回那份合同，结果于清渊直接把合同放到了自己屁股下面，并说道： “算了，本来也没打算加入哪都通给你们打工，不自由啊。 合同呢，我就先留下了，要是我哪天说服了苑爷，就让他直接签了。” 见他这么说，徐三也不好拒绝，再者说，只不过是一份空白合同，给他也不碍事。 “那也行，公司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好，慢走。” 送走了徐三和冯宝宝，于清渊看着手上的合同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主人，午饭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平淡点吧，这两天肉吃的太多了，调理一下，顺便再帮我泡壶普洱。” “好的主人。” 看着忙碌的章初墨，于清渊暗暗想道： ‘这样清闲的日子快要一去不复返了啊……’ 就在他暗自感慨的时候，回去路上的徐三朝身旁的冯宝宝问道： “宝儿，你觉得于清渊刚才有没有说谎？” “他的炁很稳，不像是在说谎，但高手都能自由控制自己的炁，我也不敢确认。” “高手？”徐三诧异的看向冯宝宝，问道：“你说那个于清渊是高手？” “对头。”冯宝宝应了一声，随后解释道： “之前我还木有想起他是辣个，介次看到辣只章鱼才想起。 相比于上次我和狗娃子来滴时候，他强了好多，具体强多少我不好确认，但肯定比你强滴多。” “怎么可能？！”徐三被冯宝宝的说法震惊到，反问道：“这才过去几年？宝宝你不会看错了吧？” “不会，感觉不会错，他滴气味确实变强了好多。” 冯宝宝在这种事情的判断上从来没有出过错，徐三虽然下意识不相信能有人进境如此之快，但还是沉下心来仔细琢磨了一番。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修了什么邪法吧？看来这件事需要让老爹去查一下了。” 听到他念叨的冯宝宝却否定道： “不会，他滴炁很平和，也没有邪修辣样气息不稳的情况，应该不是邪修。” “不管是不是，这个于清渊咱们都有必要好好查一下了。” 徐三和冯宝宝走后，时间来到傍晚。 张楚岚放学回来，于清渊就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合同。 “楚岚，过来，教你点东西。” “啊？哦好。” 张楚岚乖乖在沙发上坐下，于清渊把合同展开，一点一点的给他讲述里面的弯弯绕绕。 等他讲完，张楚岚一脸懵的问道： “渊哥，你给我讲这些做什么啊？” “觉得你能用到呗，如果你真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异人界公敌，加入公司不是更安全？ 有用就用，没用就当防患于未然了，总比到时候被坑了的强。” “呃…也是哈，那个渊哥，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于清渊点点头，也没瞒着他，直言道：“我今天一回来，哪都通的人就来找我了……” 于清渊将事情经过给张楚岚复述了一遍，最后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张楚岚强颜欢笑的应了声，随后饭都没吃，就回了自己屋子。 他知道，既然哪都通的人已经来过，那于清渊他们就快要走了。 他，又将变得形单影只。 “最近这糟心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张楚岚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81章 差点被打乱计划 “我去！爷爷说的果然没错！熬过了低谷，真的会有好运！！” 正情绪低迷的张楚岚从床上弹坐而起，喜滋滋的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 不仅有妹子加他，对方还主动约了他，并且看照片，对方还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和对方约好了第二天下午见，张楚岚兴奋的都有些睡不着。 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入梦乡，张楚岚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床，他整个人心情都是异常美丽的。 开开心心的哼着小曲儿起床洗漱，看到正在往餐桌上摆早餐的章初墨，他笑着打招呼。 “早啊初墨。” “楚岚早。” 章初墨甜甜的回了一句，随后继续忙自己的。 张楚岚又朝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不知研究什么东西的于清渊打招呼。 “早啊渊哥。” “早啊楚岚，心情不错嘛，昨晚还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态调整挺快啊。” “嘿嘿，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于清渊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哟？那和我分享一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张楚岚笑着把手机打开展示给于清渊看。 “看！桃花运。” “那恭喜啊。”于清渊先是附和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楚岚，我不是扫你的兴哈，只是你不觉得太凑巧了么？” “凑巧？”张楚岚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立刻皱起眉头说道：“不会吧渊哥？你是说……” “对。”于清渊点点头，解释道：“大概率是全性那帮人做的。” “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就不能放过我吗？！” “好了，别那么大火气，是与不是，也要先去了才知道。 这样，咱们将计就计，你正常按约定的来，演的好些，联系公司的人，让他们暗中协助。 话又说回来，万一真是桃花运，咱们也别给姑娘吓跑了不是？” 张楚岚听后突然冷静了许多。 “渊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当诱饵？” “怎么？怕了？” “怕倒是不怕，只是会不会有点危险啊？毕竟你现在不是要隐藏实力么？动起手来会暴露的吧？” 不等于清渊开口回答，彩羽就扇动翅膀落在张楚岚肩膀上。 “楚岚，这不是还有我和初墨呢嘛？ 放心吧，只要不是全性老一辈强者或者有名的高手，都不用初墨帮忙，我自己就应付的来。” 彩羽说完，于清渊补充道： “你别小瞧他们两个，他们的本事可不弱。刚好也能借这个机会，让你熟悉一下异人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 “那好吧，渊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放心吧，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得到于清渊的保证，张楚岚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等吃过了早饭，张楚岚借着上学的机会，将这个事情告诉给冯宝宝。 然后……徐三又一次来到于清渊家里。 打开门，于清渊有些无奈的说道： “有事情咱们电话里沟通不行么？说到底咱们没必要一起行动吧？” 吐槽的同时，于清渊让开位置让徐三和冯宝宝进门。 “你似乎不太欢迎我们，是因为之前的打扰让你对我们有了偏见么？要是的话，我先给你道个歉，我们真的无意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实在是工作所迫，希望你们理解。” 徐三嘴上说着抱歉，可行动上却一点没客气，径直走进了屋里，冯宝宝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进屋坐下后，章初墨给几人上了茶。 而这一次，徐三不仅见到了上次躲在屋里搞研究的于清尘，还看到了也被判定为异人，并且据公司调查属于全性成员的洛世锦。 发现徐三一直盯着洛世锦看，于清渊咳了一声，说道：“他胆子小，有点社恐，还请不要一直盯着看。” “呃？哦，抱歉。”徐三先是客气的道了声歉，紧跟着却又说道：“只是根据我们的情报……” 不等他的话说完，于清渊就开口打断。 “你们的情报如何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并不在乎，更不想听。 说事情吧，只是因为这次楚岚的事情，你们没理由登门，有话还请直说。” 明白于清渊并不想让自己在洛世锦的问题上多说，徐三却不准备就此打住，随即面色严肃的说道： “全性什么性质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如果洛世锦是被忽悠着加入的，公司可以……” “要是那么容易，我早让他借助公司的影响力洗白了，毕竟他本来就没干过什么坏事。 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做你们的，我们按照我们的习惯办事，就这样吧。” 于清渊直接开口打断徐三的话，然后对着哥哥于清尘说道： “哥，用遁形障和御空石，咱们走。” “哦。” 于清尘应了一声，随后立刻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徐三看到他们消失顿时皱起眉头，想了一下，他掏出手机将事情告诉自己老爹。 而离开后的于清渊等人，则出现在车库里，随后开着商务车向市区驶去。 “世锦，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会抓着不放。” “没事的，不怪渊哥你，是我让你操心了。” 开着车的于清渊此刻非常想骂徐三。 洛世锦如果是单纯的加入全性，他肯定早就找到公司帮洛世锦洗白。 但事情并不是那样。 洛世锦拿的是全性正经传承，敢提脱离的事，引来的可就是全性里还活着的老怪物了。 对于那些并没有在剧情里出现的人物，于清渊也并不了解，但苑陶和他说过，全性现在虽不如以前强盛，但底蕴还在。 只是‘底蕴还在’这四个字，就足够说明很多事了。 谁也不知道全性里还有多少像梅金凤那样隐居的老一辈，甚至于清渊可以想象得到，肯定还有全性成员散落世界各地。 毕竟全性的流动性有多强，他可是见识过的。 别的不说，单是苑陶到了国外还有情报来源，就足以说明外面也有全性的人了。 讲实话，他也没想到徐三这么不上道，都明显不想聊那个话题了，他还非要提。 听着是好意不假，但也要看当事人能不能接受才行。 他也不敢多待，但凡多聊几句，就会暴露洛世锦因为别的原因不能退出全性。 到时候公司介入调查，万一再把全性传承的事情引出来，麻烦只会更多。 于清渊原本想的是，全性并不禁止内斗，借着这次机会，让洛世锦在和公司撇开关系的情况下，以张楚岚朋友的身份帮助公司完成这次行动。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露个面就可以。 如此一来，洛世锦至少在公司眼里就不再是穷凶极恶的全性成员，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有正派异人存在的公开场合。 徐三那一句话，差点打乱了他的计划。 还好他本来就准备等这次事情结束后直接回碧游村，已经将该带走的东西全都收进了御空石里。 那房子只是留给张楚岚住，现在徐三他们在那里也无所谓，翻不出来什么东西。 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来到了傍晚，张楚岚也如约到指定地点等待对方的出现。 第82章 桃花梦碎 到达约定见面地点后，张楚岚等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师兄。” “啊，没等多久，我也刚来。” 两人热情的聊着天，进了一家饭店。 吃饭时，张楚岚有意无意的试探，都被柳妍妍巧妙的掩盖过去。 饭桌上的氛围很融洽，一直吃到深夜，酒足饭饱的两人才从饭店走出来。 “那接下来送你回学校吧……” 张楚岚话刚开口，柳妍妍就主动说道： “都这个点儿了，寝室关门了吧？不如去我那里吧，我在校外租的房子。” 夜深人不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绝大部分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张楚岚也没有拒绝。 跟着对方来到一处远离市区的民房大楼，张楚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一栋老楼，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在夜色下，有种很适合拍恐怖片的既视感。 “这地方，好像有点……” “没办法呀，学生党哪来的钱，只能哪租房便宜住哪了。” 听到这话，张楚岚眼角抽了抽。 其他学生党没钱那是真没钱，但他渊哥是真有钱。 两人上了楼，进了房间。 “你怎么这么僵硬啊，师兄。” “啊哈，没没有啊……” 事到如今，张楚岚还是希望眼前的女孩不是别有目的，二十多年了，他多么希望能等来一个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女孩。 从见面到现在为止，眼前的女孩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大学生，给出理由也都很合理。 除了那一句句的师兄外，再没有其他违和的地方。 不过‘师兄’这个称呼在大学里也很正常，虽然大家平时都是见学长学姐之类的，但也会有叫师兄师姐的时候。 比如：研究生。 安静的房间内听不到半点杂声，紧闭的窗帘让人无法窥探房内的风景，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 柳妍妍逐渐贴近，手腕轻轻揽住了张楚岚的脖颈，两人凝望着对方的眼睛，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鼻息。 忽然，张楚岚脖颈一痛。 “呃！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 张楚岚摸着自己脖子，但脖子已经不再疼痛，仿佛刚才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木刺之类的东西。 “能不能，别管这些了，就让我陪你一起，度过这个夜晚……” 柳妍妍眼中似有情愫迷离，让张楚岚坠落在情爱的罗网中不愿深思，逐渐被柳妍妍推倒。 可突然，他的胯下传来剧痛。 “呃啊啊！！” 张楚岚疼的滚下床，浑身颤抖的捂住自己的小楚岚。 “师兄你怎么了？” 柳妍妍站起身关切的出声询问。 张楚岚却回头怒斥。 “别过来！你果然也是不安好心！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上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柳妍妍愣住，随后惊讶的说道： “不会吧？难道你那里……” 眼看着被发现，柳妍妍也不装了，得意的笑着说道： “哈哈，你真是太有趣了张楚岚。不过算了，我刚才在你脖子里种的蛊应该也差不多要发作了，我也懒得和你玩下去了。” 说着，柳妍妍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僵尸从隐藏的地方跳了出来。 看到僵尸，张楚岚立刻明白过来。 “那个在墓地攻击我们的人，难道就是你！” “呵呵，守宫砂。”柳妍妍盯着张楚岚胯下，笑着说道： “不是真心接受你的人，就无法触碰你被封印的地方，没想到只是听老人提起的东西，竟然这么存在。 不过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呢，张楚岚。 这么简单的陷阱没想到你都会上钩，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好不容易心动一次，竟然被玩弄的这么彻底，张楚岚身体里的某种火气，转变成了怒火。 “既然都是异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他站起身想要反抗，柳妍妍嘲弄的说道：“张楚岚，我劝你还是不要了。” 张楚岚又怎么会听，立刻就想运炁，然而，炁冲到一半却突然散去。 “怎么样？你的金光运行不起来了吧。” “这…难道是刚才……”张楚岚摸着自己的后脖颈，紧跟着大喊道：“渊哥！救命啊！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别喊了别喊了，一直跟着呢。” 于清渊和章初墨的身形在门口显现。 柳妍妍看到他们出现心头一惊，立刻操纵着僵尸发起攻击。 然而，章初墨只是拍出几掌，那些僵尸就都被爆了头，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于清渊走到张楚岚身旁，把他脖颈后的蛊虫取了出来。 蛊虫被取出，张楚岚立刻就运起金光咒想要把场子找回来。 僵尸都被轻易搞定，柳妍妍吓的后退两步。 “你们！你们怎么跟过来的！我告诉你！我可是全性的成员，识相的就别插手我们的事！” “全性？你确定？”于清渊按住张楚岚，眼神玩味的看着柳妍妍，问道：“你确定自己是全性成员么？” 柳妍妍见他没有动手，还以为他是怕了，立刻鼓足气大声说道： “那当然！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然而，于清渊却淡淡的说道： “哦，那就简单了，教育你这个傻白甜是公司的事情，我们没那个义务。 初墨，动手，只要不打死就行。” 听到这话，柳妍妍顿时愣在原地，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章初墨的拳头就已经捶在了她脸上。 “别！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挨了几记重捶，柳妍妍终于想起来开口求饶。 可章初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十几记飞踢后。） “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又挨了十多脚后。） “张楚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让她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眼看打的差不多了，于清渊开口说道： “行了初墨，我有话问她。” 章初墨停下动作，抓着柳妍妍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 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的柳妍妍，口中还在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除了脸以外，身上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 于清渊拿起她的手机，俯身看着她，质问道： “哪个是真正全性成员的联系方式？” 第83章 三巴掌打碎全性梦 面对于清渊的逼问，柳妍妍这时候也没了刚才的硬气。 “第一个就是……” “很好。”见她如此配合，于清渊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有什么联络暗号么？” “没有。” “嗯，那么待会儿我们要是被看出破绽，就直接杀了你，懂么？” 柳妍妍被他的话吓到，赶忙说道： “我会配合你们，不会捣乱的。” 于清渊没理她，把电话丢给章初墨，问道：“初墨，能模仿她的声音么？” “可以的主人。” “好，给他们打电话，就说张楚岚已经抓到，问在哪里见面。” “等等！”柳妍妍忽然大声说道：“我之前跟他们联络的时候，都是用另一个声音。” “哦这样啊，那学一个来听听。” 柳妍妍喉咙蠕动，随即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并说道：“就是这样的声音。” “挺积极的嘛，初墨，打电话吧。” 章初墨点点头，随即给对方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只听对方说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楚岚已经抓到了。” “好，动作快点，那咱们老地方见。” 简短的交流过后，电话就被挂断。 于清渊看向柳妍妍，问道： “老地方是哪里？” “就是郊外的一个废弃厂房，我！我可以带你们去！” 于清渊笑了笑，也不怕她耍花样。 刚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徐三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于清渊看着徐三，笑着说道： “你们公司可真会赶时候，这个女人知道对方的藏匿地点。” 徐三看向被打得体无完肤的柳妍妍，皱眉说道： “怎么给打成这样？滥用私刑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听到徐三等人是公司的员工，柳妍妍顿时感觉自己见到了救星，立刻大喊道： “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可刚喊了一句，她就听到于清渊开口说道： “违法？这个女人可是全性成员，而且还是我们抓到的，理应由我们处置，公司在原则上不能干涉。” 徐三听到这话顿时闭上了嘴。 于清渊回身一巴掌抽在柳妍妍脸上。 “小丫头，你还不知道全性是干什么的吧？” 说着，他又一巴掌抽了过去。 “全性无恶不作，所有全性成员人人得而诛之，哪怕刚加入的也是一样。” 柳妍妍此时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但于清渊的巴掌再一次落下。 打完后，于清渊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全性是邪教，所有全性成员都不受任何规则的保护。 也就是说，无论把你弄成什么样，哪怕是给你喂上春药丢进猪圈里和猪玩，那也随我开心，懂了么？” 柳妍妍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加入全性了，我退出，我不要做全性的人了……” 于清渊抠了抠耳朵，章初墨立刻把柳妍妍的嘴给堵上。 转身看向徐三，于清渊耸了耸肩，随后说道： “傻白甜一个，什么都不懂就闹着加入全性，大概率是叛逆期，家里也没管教好。 如果她在其他地方没有公开声称过要加入全性，那么我可以当做没听到她说过什么。 至于你们公司对她是杀是救，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初墨，把人给他们吧。” 把柳妍妍丢给徐三，于清渊带着张楚岚和章初墨出了门。 来到楼下，于清渊让彩羽通知哥哥于清尘带着洛世锦过来跟自己汇合。 几人在楼下等了近十分钟，徐三才带着柳妍妍走下来。 看到于清渊等人在等自己，徐三开口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在这里等我们是有事？” 于清渊心里默默叹气，总算明白为什么是徐四接徐翔的班了。 徐三这家伙，情商太低，智商可能也不太够用。 “事情还没完呢，当然不能就这么走，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之前你不是还说话不投机，不准备跟我们一起吗？” “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跟你们一起行动的，但你话太多了，我嫌烦。” 见徐三皱着眉还想说什么，于清渊直接打断。 “行了，抓紧办事吧，耽误的够久了，一会儿他们察觉不对跑了怎么办？” 说完于清渊就自顾自的带着众人上车等待。 徐三拿他没办法，只能带着柳妍妍往她说的地方赶去。 于清渊开着车，一路上紧跟哪都通的快递车，总算是来到的废弃厂房。 厂房内，吕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埋怨道：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该不会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躺在床垫上的夏禾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慵懒的说道：“已经到了，不过应该是哪都通的人。” “那个家伙出卖咱们？！” “谁知道呢，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禾率先走出厂房，迎面就看到徐三等一众哪都通员工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视线移动，她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哟～清渊小弟弟，怎么？跟公司混在一起，就不怕你苑陶爷爷回来打你的屁股？” 于清渊双手一摊，露出无辜的表情。 “别误会，我可不会帮公司，我和楚岚的关系你也知道吧？所以是以朋友身份过来的。 当然了，也是为了世锦才蹚这趟浑水。” “哦？”夏禾闻言看向洛世锦，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口说道： “行吧，夏老说过，这小子只要不叛出全性，其他事情叫我们能让就让着点。 那我就让他打上两下，算是给这个入门不久的小弟弟一点福利。 只要你不出手帮公司，咱们其他的都好说，就算你要我也不是不能商量啊，怎么样？” 夏禾妖娆的站在那里，说话时还舔了舔唇角。 面对夏禾言语间的挑逗，于清渊不为所动，只回道： “我本来就不打算出手的，让世锦过来就是让他表明立场，让他可以不用躲着那些所谓正道。” 听到这话，夏禾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嗯？也就是说，实际上你不想，或不能出手，是这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看了徐三一眼。 于清渊却嘿嘿笑着说道：“夏禾姐，咱别闹，对谁都没好处不是么？” “哎…”夏禾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转而说道：“行吧，谁让你叫我姐姐了呢，那咱们就有缘再见咯，小弟弟。” 说罢，夏禾还朝于清渊送出飞吻，随后走到摩托车旁跨了上去。 看到夏禾都要离开，吕良二话不说转头就冲到箱货车上开溜。 徐三这时候下令道： “所有人！别管夏禾！抓那个小个子！” 第84章 报恩 听到徐三叫自己小个子，刚钻进驾驶室里的吕良怒骂。 “靠！老子是全性吕良！你全家才是小个子！” 然而，徐三却仿佛没听见，继续命令道： “对！就是这个没什么家教的小个子！抓住他！” 眼看着哪都通的员工已经围了上来，吕良骂骂咧咧的启动车子。 夏禾骑着摩托，一个帅气的甩尾停到洛世锦面前。 “小弟弟，跟姐姐走怎么样？反正你本来就跟公司的人混不到一起去，咱们才是一伙的不是么？ 来，姐姐的后面给你坐哦～” 洛世锦紧张的躲到于清渊身后，惹得夏禾一阵娇笑，等笑够了，她又朝于清渊问道： “你还真是越长越标志，真耐得住寂寞不对姐姐动手么？不动手姐姐可走了哟～” “我动手你还走的了吗？” 于清渊不咸不淡的回应，却让夏禾变了脸色，立刻轰着油门溜走了。 于清渊那能夺炁的沙子，对于她这种只能近战的异人来说堪称克星，她可不想再被弄一身沙子。 见夏禾走了，于清渊给洛世锦递了个眼神。 洛世锦会意，随后笑呵呵的朝没有去追吕良的公司员工打招呼。 “那个…大哥大姐，我们走了哈，咱们有缘再见啊。” 那些公司员工虽然不明所以，可毕竟大家此刻勉强算是同一阵营，也就礼貌性的点头回应了一下。 目的达到，于清渊对着张楚岚点头示意，张楚岚知道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于清渊说道： “楚岚，于这世上而言，你我都没有软弱哪怕一秒钟的权利。” 张楚岚听到这话，悲伤的情绪顺着呼吸流出，却被他生生止住。 而于清渊说完这话后，就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离开的路上，洛世锦朝正在开车的于清渊问道：“渊哥，我们真的就这样丢下楚岚么？” “不是丢下他，而是他现在的麻烦我们不适合卷进去，也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相比之下，不给他添麻烦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听到于清渊的解释，洛世锦也没纠结，转而又问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直接回碧游村吗？” “不。”于清渊否定了这个想法，并解释道：“现在公司肯定盯着咱们呢，所以即便回去，也不能走常规路线。 先陪我去见一个人，这么多年了，我和我哥也该回去报恩了。” “报恩？”洛世锦疑惑的问道：“是谁啊？也是圈里人吗？” “不是，是早年帮过我和我哥的一个特别好的人。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好该怎么报答他的恩情，如今他有难，我理应回去帮忙。” 在洛世锦的期待中，众人连夜赶路，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初墨、彩羽，在车里等我。世锦，你不是好奇么？一起来吧。” 从车上下来，于清渊带着哥哥和洛世锦先去了三间不同的银行，随后走进一处回迁小区。 按照知道的情报，三人来到504，并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叔，于清渊知道这是村长爷爷三个儿子当中唯一孝顺的那个，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村长。 “你好，请问是于荣军老爷子家么？” “是，我是他儿子，你们找我爸有什么事？” 由于不认识，男人警惕的看着三人。 于清渊将背着的包递给男人，并说道： “我们是来报恩的，还请收下。” “报恩？” 男人疑惑的接过背包，打开拉链一看，却见里面满满的都是崭新的钞票，上面还有封条，明显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这！你们！” 男人震惊的看向于清渊，刚想开口询问，却听于清渊说道： “您还记得当初村子里的张奶奶家里，带着两个男孩么？其中一个还是痴傻的。” 听他这么一说，男人顿时回忆起来。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会就是你们吧？不对啊！当初不是说你们被烧死了么？” “当然没有。”于清渊笑着解释道： “我和哥哥这些年也算有些机遇，混得还可以。 当初村长爷爷是唯一帮助我们的人，要不是村长，我们连火化奶奶的钱都拿不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回来是报恩的。” 男人听后警惕的目光缓和下来。 “这样啊，那请进请进。” 被请入屋子里，于清渊直接开口问道： “听说村长爷爷现在身体不太好，我能看看他吗？” “可以可以，我爸就在屋里，我带你们去。” 两室一厅的屋子并不大，于清渊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老人味，还夹杂着药物的味道。 推开村长爷爷的房门，只见对方躺在床上，看上去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都是各种品类的药物。 “爸，有人来看你了。” 男人喊了一声，可床上的村长爷爷只是哼唧了两下，再没有任何反应。 于清渊快步走到村长床前，握住他的手腕为他诊脉，同时暗中将自己的炁输送过去，护住他的心脉。 看到他的行为，男人疑惑的问道： “小伙子，你还会看病？” “会，这些年跟老师学过。” 于清渊应了一声，暗自用炁帮村长调理身体。 村长爷爷的情况看着严重，但只是年岁大了，加上常年抽烟，脏器功能衰竭导致的并发症。 他的先天一炁还未耗尽，本身并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只要整体进行调理就可以恢复。 于清渊沉下心一点一点的帮着村长爷爷调理，屋子里逐渐开始浮现出臭味。 男人嗅了嗅鼻子，立刻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啊，我爸他现在没法自理，那个你们先在客厅等我吧，我给我爸清理一下。” 于清渊收回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理会男人，而是朝村长问道： “村长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村长爷爷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他问道：“你是？” “我叫于清渊，您还记得我吗？” “清渊？”村长先是疑惑了一瞬，随后想起这个名字是谁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开口说道： “对对，当时没找到你们的尸体，我就知道你个小鬼精灵肯定没死。 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对了，你哥呢？清尘他…还在吗？” 第85章 实力可以让问题简单化 于清渊听到村长的话，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不只是他还记得村长的恩情，村长也并没有忘记他们兄弟俩。 “您放心，看，我哥这不是在呢么？” 于清渊指了指身后的哥哥，于清尘走上前，憨笑着叫了声“村长爷爷”。 村长开心的笑了起来，握着于清渊的双手感叹道： “诶，都活着就好啊。” “那您好好休息，我刚好路过这里，会暂住一段时间，也会常来看您的。” “不急着走，先吃过饭再走，你看看你，太瘦了，再看你哥，瞧着就有福气。 你呀，从小有好吃的就都给你哥吃，到爷爷这儿了，咱们都吃饱，吃饱了再走。” 老人家邀请，于清渊笑着答应下来。 “好，那吃完了再走，爷爷您先歇着，我去客厅等您吃饭。” “诶，好好，幺儿，你好好招待他们，多做些好吃的，一定让他们吃饱，知道嘛。” “爹，我知道了爹。” 男人又惊又喜，连忙答应下来。 于清渊领着哥哥和洛世锦到客厅等着。 男人端着清水，给村长擦拭身体，又把被单撤下来丢进洗衣机里，再给换上新的。 等男人忙完，笑着朝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几人打招呼。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多亏了你们来，我爹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来，这有水果，你们先吃，我现在去做饭。” “叔你别忙了。”于清渊抬手拦住男人，开口说道：“这两天我会过来帮村长爷爷调理身体。 咱们还是说说你小儿子的事吧，听说他一直没找到个好工作，最近刚失业，对吧？” “呃？啊对，不过你说帮我爸调理身体是怎么回事？” 于清渊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解释，而是说道： “你儿子应该是三天后回来吧？等他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带他去见个人。 哦对了，钱别放在家里，该存就去存起来吧，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于清渊把写着自己电话号的纸推给男人，随后在对方愣神的状态中站起身，带着于清尘和洛世锦离去。 男人在完全懵的状态中把他们送出门，等他们走后，看着满满一袋子现金，犹豫了很久，最终咬了咬牙，拎着钱去往银行。 接下来的几天，于清渊每天都会按时过来给村长爷爷调理身体，而村长的气色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而在这几天里，他也没闲着。 第二天的时候，一座别墅门前，独自出现在这里的于清渊按响了门铃。 可视化对讲机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朋友，你找谁？” “有事相求，多有打扰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说话的同时，于清渊手掌平举，原本空荡荡的掌心里，炼仙葫芦凭空浮现。 “异人？这葫芦……你是炼器师？行吧，你进来吧。” 大门打开，于清渊走了进去。 等进到前厅，于清渊见到了他这次要找的人。 对方名叫钱本昌，是本市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本身也是个异人，手段是家传的。 于清渊自报姓名后，钱本昌将他引到客厅坐下。 “小伙子，你说有事求我，不过我们非亲非故，此前又互不相识，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呢？” 于清渊也没有隐瞒，直言道： “您的身份是我自己查的，我要报一个老人家的恩情，所以想让他的孙子到您手底下工作。” “哦？你倒是重情义，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于清渊笑着取出一个花盆，花盆里开着一朵红花。 “花盆、土壤，连同里面的人参都是法器。 没什么别的作用，花盆是负责保养土壤的，土壤是用来供养人参的，人参可以补气益血，关键时刻吃下能吊住性命，随着年份增长，药效会越来越强。 人参被用掉的部分，也可以通过补充炁的方式来恢复。” 话刚说完，钱本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可紧跟着，他又表现的若无其事，只是看了人参一眼就马上移开，随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清渊问道： “小朋友，这点筹码，就想让我听你的话？你不觉得太廉价了吗？” “您是欺负我年纪小？还是觉得我可能不知道其价值，想跟我讨价还价？” 于清渊毫不留情的拆穿对方的小心思，随后笑着说道： “本来觉得您在生意场上一直很有诚信，以为你为人也是一样，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没人比炼器师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法宝和法器有多大价值，您似乎生意做久了，忘记圈里的常识了。” 钱本昌暗骂自己蠢，明知道对方也是异人，怎么还下意识用对付普通人的习惯去应对。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他整个就突然出现在天花板上，并且变得无法呼吸。 他试着用自己的手段去攻击于清渊，可攻击打出去，却在面前消失，紧接着狠狠打在他后背上。 这时候，于清渊用依旧温和的嗓音说道： “咱们异人的圈子里，要靠实力说话。 我求你，是给你面子。 捋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以及里面的逻辑关系了吗？” 无法呼吸的钱本昌疯狂点头。 下一刻，钱本昌重新回到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看着眼神都变得有些闪躲的钱本昌，于清渊轻声说道： “本来我是想着，你人如果靠谱，那就多给你些好处也无妨，只要你能帮我好好照顾老人家就行。 但现在嘛，很遗憾，你的为人并没有得到我的信任。 东西我依旧给你，但我的事情要是办不好，后果自负。 明白了么？” 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空间，钱本昌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见他点头，于清渊继续说道： “他们一家都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异人的事。 过两天我会把老人家的孙子带过来给你认识。 而你要照顾的，只有老人家和他的幺儿以及他幺儿的两个孩子。 任务这么简单，你不会完不成吧？” “保证完成，保证完成。” “嗯。” 见他答应的痛快，于清渊点点头，随后闪身消失不见。 出了别墅，于清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口中喃喃道：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啊…… 为达目的滥用自己的力量…… 呵呵……我到底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第四天的时候，于清渊刚给老爷子调理完身体，他的孙子刚巧回到家。 “爷爷！你真的好了？！” 第86章 人生四座山 于清渊在这座城市里逗留了七天，也为村长爷爷调理了七天身体。 这天，于清渊刚为村长调理好身体，村长爷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不舍的问道： “清渊，你…是不是要走了？” 于清渊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道： “您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就是慢慢调养。 我给您的那罐子酒，每天中午一小盅，等罐子里的酒都喝光，也就调理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没我什么事，我自然也该走了。” 村长听后嘴巴张了又张，犹豫的半晌才说道： “你现在是有本事傍身的人了，怎么样也饿不到，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也帮不到你什么，只是有些人生感悟想说给你听，你……别嫌老头子我唠叨。” “怎么会呢？”于清渊笑着反握住村长的手，说道：“您说，我会记在心里的。” 村长爷爷点点头，随后充满沧桑的叹了口气，目光似乎在回望着过往。 “人这一辈子啊，我品了，其实无外乎就四件事儿。 生死、是非、成败、荣辱。 我人到中年的时候，才悟出来这四件事儿，用了我半辈子。 可我又用了半辈子，才终于看懂这四件事儿。 直到头段时间，我病倒在床上，迷蒙的时候，才终于看得真切。 所谓生死，根本不叫事儿，生死之间的那些才是大事，点点滴滴，都万分重要。 你，要懂得珍惜。 至于所谓是非，其实无是无非，却又大是大非。 这人世间，站在每个人的立场角度去看都没错，你能分得清孰是孰非吗？ 我看了一辈子，越看越分不清谁对谁错。 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这辈子经历过的那些事儿，刻骨铭心也好，早已忘却也罢，都像皮影戏一样在我眼前来回的放，放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就被迫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时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世间哪有什么是非，根本就没有是非，只是站在那个角度去看的时候，你喜不喜欢那个东西罢了。 再说成败，其实成不成败不败的，虽然要的都是结果，也以结果论成败，但更重要的却是过程。 赢要赢的漂亮！输！也要输的精彩。 无论如何，尽全力！无怨！亦无悔！别留遗憾。 还有这最后的荣辱，其实最难看破。 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 我年轻的时候就在想，人头都落地了，还不可辱，辱不辱的，给谁看呢？ 中年的时候，我回想起这个问题，只觉得是给别人看的。 可临了临了，我才想明白，那是给自己看的。 要时刻告诉自己，我是个人，是人，就要有身为人的底线。 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再多诱惑也不能做。 有些事该去做那就去做，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也要去做。 生死、是非、成败、荣辱。 这四件事儿就像四座大山一样，压在每一个人身上，直把人压进泥里，等到死的那天才能解脱。 病好的这两天，自己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我就在想。 人是不是只有死亡这一条路才能不再被这四件事儿压着。 然后我发现，不是这样！ 人，可以在活着的时候就不再被这四件事儿压着，还能反过来把这四件事儿攥在手里。 这其中的要诀就是，‘我’。 站在‘我是人’的这个立场和角度去思考，去看待一切。 只要你能时刻做到这点，那这四件事儿就都是浮云，人生也根本就没有难事，别人所谓的难事你也不会当成个难事去看待。 老头子我嘴笨，说不出来该怎么才能做到这点。 就是你得自己悟，这跟经历有关，我也说不太明白，就只能教你到这儿，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要是你真能做到这点，那么终有一日，你会沉静下来，如局外人般审视自身故事。 或许到那时，你会摇头笑着，感慨浮生如梦。 世间万物皆为虚幻，唯独你认真了一生。 得世界乃经历，成败皆是风景。 心若安然，风又能怎样？ 人生恰似一场戏，欢笑泪水交织，唯有豁达慷慨，方悟自在真谛。” 村长话说到这里忽然住嘴，目光盯着天花板，眼中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于清渊定定的望着村长，那双浑浊的眼，此刻不再浑浊，反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好半晌，村长才回过神。 “年纪大了，总爱走神，清渊你别介意。” “没有，怎么会介意呢？我应该谢谢您，谢谢您愿意把用一辈子、半条命才换来的感悟，讲给我听。” 村长拍着他的手，和蔼慈祥的看向他，说道： “听得进去就好，听得进去就没白说。” …………………… 于清渊最后还是走了，在和村长爷爷吃过一顿饭之后。 在出小区的路上，他不禁驻足。 清扫路面的环卫工人。 举家出行的一家三口。 嬉戏玩闹的稚嫩孩童。 无事闲扯的八卦大妈。 螺旋倒立的退休大爷………… 众生百态跃于眼前，景色越来越清晰，他却愈发觉得自己看不真切。 他与众生之间，不知何时竟已有了层隔膜。 继续向前，是不知通往何方的路。 退回去，就是万丈红尘。 “怪不得要超脱……怪不得要寻那缥缈仙路……” 感慨了一句，于清渊转身带着众人，融入茫茫人海，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五天后，几人回到了碧游村。 见他回来，马仙洪笑着问道： “这次回来不走了？” “对，不走了，学校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外面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事情，不如回来这里躲个清净。” “躲清净？”马仙洪望着于清渊的双眼，笑着打趣道：“我看不是吧？说你厌倦了红尘还差不多。” 此时在马仙洪的视角里，于清渊眼中的灵光已经全部敛去，看起来就和普通人的眼睛没什么区别。 神莹内敛，收而不放，含而不发。 马仙洪看得出来，于清渊这是又有所悟了。 而对于马仙洪的话语，于清渊却并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第87章 安宁的气息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碧游村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的于师傅，正悠然自得的躺在自己手工制作的摇椅上。 椅子摇啊摇，风儿吹呀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感受到有人靠近，于清渊睁开一只眼打量来人。 看到是眼角还挂着泪痕的洛世锦，于清渊笑着打趣道： “又被你魁儿姐打哭了？” “没哭！”洛世锦嘴硬的辩解道：“魁儿姐下手太重了，这是疼的，我没哭！” “好好，没哭没哭，来，让我看看咱们的世锦妹妹被打坏了没有。” “渊哥！你也笑我！” 看洛世锦羞红了脸，于清渊不再拿他取乐。 “行了行了，不逗你，你那个无漏真身练的怎么样了？天天挨你魁儿姐的揍，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再没个进境可就白挨打了。” 听他问起，洛世锦犹豫了一下，随后回道： “已经感受到下一个关口了，按秘籍上写的，每一关都要在恰到好处的压力下去突破。 感觉下次可以让魁儿姐再用点力，说不定就能冲过去了。” “恰到好处的压力啊……”于清渊琢磨着，随后提议道：“世锦，我给你造个练功房吧。” “啊？练功房？” “对，就是那种可以对内部施加重力挤压的练功房。” 于清渊说着，还不等洛世锦反应过来，自己就一拍大腿赞叹道： “嘿！这主意还真不错！建大点，教众也能跟着练，那就这么说定了！” “啊？哦，好。” 洛世锦愣愣的答应下来，随即就见于清渊从椅子上挺身而起，一溜烟跑去找马仙洪了。 找到马仙洪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马仙洪也是当即就同意下来。 “重力装置不难搞，但要让每一个人都能根据自身情况承受不同的重力，这个有点难度的。” 马仙洪摸着下巴思索的时候，于清渊却开口打断道： “别总想着用什么高深的技术，就简单直接点，分成不同的重力房，让他们自己掂量着进呗。” “呃……也对啊。” 看着头发都快变成鸡窝的马仙洪，于清渊有些无奈的吐槽道： “我说马大教主，自从我回来到现在，您老人家貌似就再没从这大殿里踏出去过半步吧？怎么着？真就准备当甩手掌柜呗？” 马仙洪被他说的一阵尴尬，不好意思的回道： “这不是修身炉迟迟没有进展，我心里着急嘛。” “哎，急不来的，灵感这东西，哪里是着急就能急出来的？” 于清渊说着，双手从后面按住马仙洪的肩膀，把他推出大殿，随后说道：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呢，就是去洗把脸，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拿起你身为教主的责任。 你是我们的教主，找你的家人不只是你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集体教众应尽的义务。 别总是把担子偷偷往自己身上背。 你才是教主，是新截的门面，背担子的活，是我这个副教主该做的，现在都搞反过来了。” 被推着出了大殿，马仙洪挠了挠头，最后依着于清渊的意思去收拾自己了。 在他走后，于清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修身炉，随后伸了个懒腰，往山下走去。 村中广场上，傅蓉手里提着剑，对教众们训诫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大致也看明白了。 虽说大家的心态都很好，也并没有说真的要修出个什么名堂，就只是能见识到异人的风景就已经心满意足。 但对于修行，大家还是从心底里没有领悟到精髓。 对于你们过于关注那些花样繁多的手段，以及执着于功能强大的法器乃至法宝这点，我并不认为有错。 人之常情，当然能够理解，即便我也无法免俗。 可我要跟大家说的是，现实与想象中的差别。 手段，可以看做是游戏里的技能，法器和法宝自然就是装备。 现实与游戏有很多相似之处。 你可以氪金，甚至开挂。 甚至可以说现实是一个平衡性超烂的游戏，没有半点公平性可言。 如我这般人生来所具备的天赋，其下限就是大多数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触碰的上限。 然而，天赋比我更高的人，这世界上也不是没有。 在这样一个烂游戏里，追求点表面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内心，这是应有之理。 不过嘛，玩过游戏的都知道，装备也好，技能也罢，都是可以从人物配置栏里移除的。 可有一样东西是怎样都无法移除的，除非删号重开。 而这个东西，就是人物的基础面板。 如果基础面板过低，即便技能和装备再好，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只能虐虐菜罢了。 咱们村子里的人，在耳濡目染之下，不说认命，也是有摆烂的趋势。 有多少人每天都是按照固定的模式去修习，就像上班打卡一样？ 在这样的心态下，村子里的氛围的确变得更加祥和，但却少了那份进取心，看着就像个养老院。 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教主和副教主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拒绝本没有天赋的你们吗？ 他们善，这自然是主要原因。 可另一个原因你们有谁想过吗？ 两位教主不在乎你们天赋高低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哪怕你们天赋不高，用了他们的法器和法宝，也能战胜天赋比你们高的异人。 所以，他们要的从来不是你们的天赋，而是你们那颗敢于向天挑战，去超越自己的心。 只要有一个人能突破自己天赋的桎梏，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慰。 现在，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如何在有限的天赋里，把自己的基础上限提升到最大。” 傅蓉一通不算激昂的讲话，虽说没能让人热血沸腾，但也成功激起了村民们对于接下来修行的渴望。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积极，是因为于清渊这次回来后，曾跟他们说过，等他们整体水平再上一个台阶，就给他们找个和外人交手的机会。 和外界异人之间的战斗，村民们可是已经期待很久了。 （今天天儿挺好，加一更。） 第88章 叛逃 傅蓉教导村民们修炼，丁子桓就在一旁默默守候，脸上时不时露出傻笑。 等到傅蓉讲完了，丁子桓殷勤的给她递上水和毛巾。 傅蓉看着水和毛巾，尬笑着拒绝道： “呃，谢了，不过不用，我自己带了。” 说着，傅蓉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先走了哈。” 看着傅蓉远去，丁子桓垂下了脑袋，脸上浮现出失落的神情。 村民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丁子桓的行为，他们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舔狗’ 不过对于上根器之间的情感纠葛，村民们也不好多管，只能当做没看见，任其自由发展。 而就在丁子桓还沉浸在失落当中的时候，一个村民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丁大师！丁大师！出事了！” 丁子桓立刻调整好情绪，转身看向那个村民，问道： “别慌，慢慢说，怎么了？” “那个…那个前段时间来的女的……”村民跑的太急，缓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她偷了村子里的法器跑掉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丁子桓大惊失色。 村子里那些大众化的法器，虽说在这个村子里看着平常，两位教主更是瞧不上眼，但那些东西放在外界可也都是难能一见的货色。 “都丢什么了？！” “一套法衣，一根法棍，还有一个法球。 因为这三样东西加入一年以上的人都有，所以大家都没在意，其他的都按照副教主的意思严格看管，所以并没有丢失。” 听到只丢了这些东西，丁子桓松了口气。 “你们！立刻去追！必须把她追回来！死活不论！东西必须拿回来！绝对不能流到外界去！我现在去通知教主他们！” 命令完，丁子桓开启鬼影行消失不见，村民们也马上就有组织的行动起来。 于清渊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村子里溜猫逗狗。 听完丁子桓的描述，他只是反应平淡的回道： “哦，这样啊，那就去追吧。” “这……”丁子桓没想到于清渊会是这样的反应，以为他还没意识到严重性，语气焦急的说道：“副教主，那三件法器对于外界来说……” “我当然知道。”于清渊开口打断他。随后补充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先动起来吧，刚好也可以借此机会检验教众们的修行成果。 去通知其他上根器，你们这次除了可以发号施令以外，在实施最后的抓捕之前，不许亲自下场追击。” “这……好吧，我去通知大家。” 丁子桓依命而行，于清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想道：‘曲彤终归还是按耐不住了。’ 这次事件，看似是个意外，但于清渊可不这么想。 原着里就是因为一个女的叛逃，从而引导着马仙洪见到了陈朵。 而现在，因为于清渊的命令，那个女人没有在一开始就得到法器，可还是选择偷盗法器从而引发事件。 一切真就那么巧？ 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 呵呵，不过是背后有人操纵罢了。 “连变都不变，一点新意都没有，到底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只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随口吐槽了一句，于清渊朝马仙洪的所在走去。 再见到马仙洪时，他正端坐在修身炉的台阶上，上根器们排成一字站在他面前。 看到他过来，马仙洪歉意的说道： “抱歉清渊老弟，我又犯识人不明的错误了。” “没事，那个门派里还不出一两个叛徒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教派现在的结构太过松散，有待改进，而且我身为副教主也有责任。 不过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这件事等处理了那个叛徒以后再议。” 跟马仙洪说完，于清渊看向上根器们，开口命令道： “张坤、丁子桓，你们挑选部分教众，负责情报的收集以及追踪任务。” 被点到名字，张坤和丁子桓立刻应声接下。 “老师、金勇，你们挑选一些经历丰富的教众，负责统筹这次的行动。” 毕渊和金勇点头接下任务。 “记住，这次行动以考察教众各项能力的水平为优先，只要那个叛徒不引起骚乱，甚至可以适当的放她多在外面一段时间。”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于清渊准备让大伙下去忙的时候，刘五魁突然问道： “等下！等下！那我呢？怎么他们都有任务，我没有？” “傅蓉她们也没有啊，不止你一个人。 不过你要是想参加的话也可以，准你在老师和金勇的麾下参与行动，但你要受他们调配。” “这凭什么？” “因为你容易冲动。”于清渊说出了刘五魁无法反驳的事实，跟着反问道：“知道我们这次行动，在以锻炼教众为优先级的情况下，次要目标是什么吗？” “当然是抓回叛徒啊！” 刘五魁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于清渊面露无奈之色，随即看向金勇说道： “你答。” 金勇憋着笑，正色回道： “以锻炼教众为优先，尽量不出现伤亡为次，最大程度减小可能引起的骚乱再次，不波及到普通人是最后的底线。” 听完金勇的回答，刘五魁脑袋垂了下去。 于清渊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察觉到身旁章初墨那快要杀人的目光，立马收回了手。 “咳……大致就是这样，大家去忙吧，想参与的可以自由加入，但和五魁的要求一样，需要接受调配。” 众人点点头，随后各自散去。 等他们都走了，章初墨走上前来，拉起于清渊的手，微笑着说道： “主人，你手脏了，我给你擦擦。” “呃…啊……好。” 章初墨拿出手帕，在他手掌上用力的蹭着。 于清渊咽了咽口水，转头朝马仙洪投去求助的目光。 马仙洪轻咳一声，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没义气。” 听到于清渊的嘀咕声，马仙洪也不好再装作没看到。 “那个…清渊老弟，我记得那些法器上都安了定位装置吧？” “对，仇让按照我的要求，暗中给每一个法器都安装了定位功能，定位破则法器毁。 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就让教众们出去练练吧，不然总是闭门造车，他们难免生出狂妄之心。 这次事情，就是一个值得吸取的教训。” 第89章 追击未果 在马仙洪和于清渊不干涉的情况下，教众们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锁定了叛徒的踪迹。 仅仅两天时间，那叛徒就杀了人。 也因此，于清渊下令，死活不论。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要实施抓捕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此后，那女人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彻底人间蒸发，无论教众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按耐不住的马仙洪找到于清渊。 “清渊，我觉得事情不太对，那个叛徒背后应该有高人相助。” 于清渊心中暗道： ‘高人？你口中的高人不就是你的好姐姐曲彤嘛。’ 心里想着，于清渊表面上不动声色，淡定的回道： “没事，法器定位我一直定位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还活着，只是活动轨迹变小，应该是被藏起来了。 再给他们三天时间吧，三天后要是还查不到，那就咱们亲自出手。” 他话刚说到这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却是张楚岚打来的。 自从张楚岚三十六贼后人，八奇技之一，炁体源流继承者的身份被曝光，马仙洪就在暗中关注并保护着他。 这些事马仙洪也没瞒着于清渊，甚至还曾主动找他谈过。 眼下张楚岚打来电话，于清渊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需要隐瞒马仙洪的地方，索性就接通电话，并开启了免提。 “喂楚岚，怎么了？” “渊哥……我能不能…求你个事……我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谁能帮我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知道，炁体源流的事儿嘛，圈子里基本上都传开了，苑爷前两天还给我发消息，说回国后想见见你呢，让我给回绝了。” “渊哥！我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爷爷他们从来没对我说过，我也根本就不会那什么炁体源流！” 听着张楚岚焦急的解释，于清渊安慰道： “行了行了，跟我还用得着解释么？你有没有，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 只不过，那些人就算你没有，他们也不会信。 好了，不提糟心的事，你刚才想说求我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抿了抿唇，看向身边的冯宝宝，开口说道： “龙虎山天师府的罗天大醮，你知道吗？” “知道，这次不是要公开选拔嘛。” “嗯……我要去参加，而且似乎还要拿到名次才行，我这…心里实在没底…所以就想……” “就这事啊，没问题，即便你不找我，罗天大醮我也要去的，正好捎带手把你送上去，顺手的事。” “谢了渊哥。” “不用谢，改天开了工资，记得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一定！一定！” “嗯，那楚岚你照顾好自己，以后你还有的辛苦呢，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的渊哥，我知道了，那咱们罗天大醮见。” “嗯好。” 挂断电话，于清渊看向马仙洪说道： “看来不能拖了，走吧，把那个叛徒抓回来。” 马仙洪点点头，随即两人快步走出大殿。 于清渊一边走，一边用手机联系毕渊和金勇将在外的教众撤回来。 安排好一切，两人独自朝着定位上叛徒的所在赶去。 半日后，就在两人刚出机场，准备赶过去的时候，定位上那人的位置却突然开始快速移动。 “嗯？已经察觉到我们过来了吗？” 马仙洪看着定位器，皱起眉头，沉声道：“教里有人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了她。” “不，恰恰相反。”于清渊解释道：“咱们出来，连上根器事先都不知晓，对方应该是通过咱们的行动做出的预判。 不过这也能说明，其背后势力的强大。 好了，走吧，估计这人已经被当做弃子，不然绝不会任由她带着法器这么胡乱的逃跑。” 马仙洪闻言谨慎的说道：“会不会是引我们过去的陷阱？” 说完马仙洪自己都笑了。 “哈！要是真有什么陷阱能把咱们两个都留下，那我也认栽。” 两人相视一笑，顺着定位器的指引追了过去。 可追着追着，对方的速度突然变得极快。 “嗯？什么情况？这速度……也只有专修速度类型遁术的异人才比得上了吧？” 于清渊还在疑惑的看着定位器的时候，马仙洪懊恼的说道： “清渊老弟，她上高铁了。” 于清渊听后一拍脑门，心里满满的无语。 无奈，在不知道对方目的地的情况下，两人只能就这样慢慢追过去。 当然，他们也不傻，不会腿着去追，而是开车追。 然而，等他们赶到所在城市，那女人就又立刻坐高铁离开。 临近晚上的时候更绝，那女人赶着最后一趟航班，直接飞北方去了。 “靠！这混蛋！” 马仙洪也是被气到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让一个叛徒这么耍着玩，换成是谁都要怒火中烧。 于清渊淡定的拿手机查着航班信息，随后开口说道： “今晚咱们肯定是追不上她了，走吧，先住一晚，明天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马仙洪应了一句，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开口问道：“清渊，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当然不急了。” 于清渊把手机翻过来给他看。 马仙洪定睛瞧去，只见上面是一张通缉令，通缉的正是那个叛徒，而发出通缉的则是哪都通。 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她杀了人，还是普通人，而且是在监控底下明目张胆的行凶，哪都通怎么可能放过她？ 放心吧，今天咱们这么一追，她的行踪也都暴露在哪都通的视野里了，接下来她肯定就不能像这样，肆无忌惮的暴露乘坐交通工具了。 要么被哪都通抓到，要么被我们抓到，没有其他可能。” 马仙洪听后不放心的皱起眉头。 “被哪都通抓到的话，会很难办吧？” “也不算难办，毕竟是叛徒，不能完全怪咱们。 不过咱们能提前抓到自然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马仙洪沉默的点了下头，随后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刚进房间，于清渊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旅馆摄像头就是多啊，双人标间都安三个，真棒啊。” 第90章 初见陈朵 第二天一早，两人刚吃完早饭，赶赴机场，准备继续追击叛徒。 可于清渊掏出定位器一看，顿时笑骂道： “这混蛋，溜的挺快啊，咱们这还没上飞机呢，就开始跑了。 看这速度，应该是在飞机上吧？行了，咱们也别急了，等着看她要去哪吧。” 马仙洪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现代科技对异人手段的冲击。 对方明明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没有一点办法。 两人就坐在路边默默等着，期间时不时引来路人围观。 “哇！小雨快看，那两个帅哥好帅啊。” “真的诶，穿白衣服的是在玩cos吗？” “要不上去搭个讪？” “嘿嘿，见到帅哥你就走不动路。” ……………… 路人的窃窃私语声入耳，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只能先选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等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对方速度终于变回正常状态。 于清渊看着位置，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真就跑华南去了，看来是铁了心要马仙洪和陈朵有交集啊。’ “走吧，咱们也过去。” 见于清渊站起身，马仙洪却突然开口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也不能一直被对方就这么牵着鼻子走。” “不会。”于清渊解释道：“看速度和下飞机后的行动轨迹，她似乎并不准备继续搭乘飞机，大概率是被哪都通盯上了。” “这样吗？那我们动作快些吧。” 两人搭乘最近的航班赶往目的地，临近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对方所在地附近的城市。 打车来到郊外，于清渊看着定位器说道： “跑进山里了，看样子是被什么人给逼进去的，咱们快些应该还来得及。” 四下无人，两人各自施展手段朝着对方所在追击而去。 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两人终于堵住了那个叛徒。 见到对方时，她已经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教…教主……副、副教主…救救命啊！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看到两人，那叛徒跪倒在地，不敢再逃，只是哀求着两人救她。 “救你？”马仙洪将女人踹翻在地，冷冷道：“碧游村虽说来去自由，但你偷我法器，害人性命，现在却来祈求我们救你？” “教主！救救我……我赎罪……鬼！鬼来了！……” 没有理会女人的祈求，马仙洪看向于清渊，问道： “你怎么看？” 对此，于清渊的回答很简单。 “她罪无可恕，带回去，万刃加身，以儆效尤。” 马仙洪皱起眉头，虽说女人的确该死，但他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太残忍了，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他又忽然想起赵归真，犹豫片刻便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说道： “那就按你说的来办吧。” 两人商量完，同时抬头看向密林的一个方向。 在那里，一个有着乌黑色长发，碧绿色瞳孔的清纯女孩，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 马仙洪看着对方，微笑着说道： “你一个人干的？不错嘛。” 见女孩只是静静看着自己不说话，马仙洪无奈的笑了笑。 “算了，反正也是她咎由自取。” 说着，马仙洪就拎起已经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女人准备带走。 这时候，身后的陈朵说话了。 “请把人留下。” “通融通融吧。”马仙洪并不打算理会，摆着手说道：“这家伙我们还要带回去问清原委，有些事情我们也需要搞清楚，拜拜。” 陈朵只犹豫了一秒，就从口中吐出黑雾，将马仙洪笼罩在其中。 对于黑雾袭来，马仙洪不躲不闪，任由其将自己包裹。 然而，在陈朵的视线中，马仙洪周身被紫色的炁罡护住，黑雾根本就侵蚀不进去。 “嘿，还挺恩怨分明的嘛，很明显咱们两个是一伙儿的，但人家姑娘只对你动手，完全没管我啊。” 于清渊轻笑着说完，如同看戏般完全没有要出手阻拦的意思。 马仙洪瞥了眼他一眼，又低头看了下已经完全被黑雾侵蚀的女人，只得转头无奈的跟陈朵说道： “小姑娘，我真的无心开战。”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于清渊却在心里权衡起来，到底是就在这里赶走陈朵，还是按剧情发展把陈朵带回去。 不过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即便在这里掐断了苗头，对方依旧会在暗地里再使绊子，倒不如保持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等时机成熟给对方来波狠的。 “也罢。” 口中说着，于清渊取出自己升级过后的炼仙葫芦。 葫芦嘴对准陈朵，下一刻喷涌出灰蒙蒙的雾气。 陈朵还想闪开，可雾气是空间之力的具象化，从出现到将她包裹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根本就没给她留反应时间。 原本灰蒙蒙的雾气，在触碰到她那刻，立刻变得绚烂多彩，其中的每一种颜色，都对应着人的七情六欲。 雾气回缩，陈朵毫无反抗的被收进葫芦里。 “清渊，没必要杀了她吧？” “谁说我要杀她了？”于清渊将葫芦嘴封上，解释道：“这叛徒眼看是活不成了，把这人带回去，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等问清楚了，咱们再把人放了不就行了？ 她自己技不如人，咱们又没伤她，公司能拿咱们怎么样？” 见他这么说，马仙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带着陈朵连夜赶回碧游村，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那个女人的尸体。 就在他们走后，廖忠带着人赶了过来，发疯般开始寻找陈朵。 回到了碧游村，于清渊将女人的尸体丢了出来，随后看着金勇，命令道： “把她吊起来，告诉教众，咱们这里来去自由，想走随时可以走，好聚好散没问题。 只要不用能力为非作歹，我们也不会收回赐予的能力。 但私自叛教会判定其心术不正，并收回赐予的能力，敢偷东西的会剁掉双手。 如果还滥用能力残害他人，这就是下场！” “明白。” 金勇痛快的答应下来，伸手拎起女人的尸体，按照于清渊的命令行事。 第91章 陈朵初临 于清渊的命令，并没有在上根器之间引起波澜。 虽说这个叛徒的死状凄惨了些，但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在场的异人，除了哈日查盖，都是受过正规教导的，知道是能做什么不能做。 甚至在他们看来，于清渊下达的命令还是有些仁慈了。 退出教派，那就应当退还在教派中所学的本领，也就是传说中的废除武功。 私自叛教，那也是抓到就杀，更何况还偷了法器。 等金勇处理完事情回来，于清渊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完后，都沉默着没说话，只有毕渊开口问道： “这么说，你们抓了个哪都通的小姑娘过来，那姑娘现在还被关在葫芦里？” 于清渊点点头，拿出炼仙葫芦。 “情欲淡泊却又纯粹，不过她有心关过不去，刚好被锁心印克制。 但这家伙挺难搞的，现在她还在葫芦里散播那种可以吞噬别人的黑雾呢。” 说着，于清渊从葫芦里取出一团黑雾聚在掌心。 “喏，就这东西，能吞噬别人的炁来大量繁殖，不过对于高质量的炁就没作用了，能力强度应该和她本身的实力挂钩。” 众人看去，只见那黑雾不断吞噬着包裹它的炁团，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来。 傅蓉嫌弃的说道： “这什么东西啊？感觉好恐怖，被粘上了会被活生生吃掉吧？” 刘五魁被她说的搓着手臂，感觉鸡皮疙瘩要掉下来了。 于清渊瞥了一眼刘五魁，笑着说道： “五魁你怕什么？你有五方揭谛，这东西进不了你身。” 刘五魁反驳道： “我还不怕蟑螂呢，但谁想被蟑螂爬的满身都是？” “咦！”傅蓉抬手捂住刘五魁的嘴，嫌弃的说道：“五魁你别说了，我脑子里都有画面感了。” 她们在那边胡闹，于清渊却是眼珠子一转，抬手将自己体内的法宝细菌弹进炁团里。 细菌刚一进去，就跟黑雾打的难解难分。 双方都是可以吞噬炁的生物，并且都可以快速繁殖壮大己方势力。 就在它们互相掐架的时候，于清渊给自己的细菌注入大量的炁，形势立刻转向一边倒。 细菌硬生生压着黑雾穷追猛打，不消片刻就将黑雾吞噬殆尽。 摸清了黑雾的实力，于清渊控制着法宝细菌变回原来模样收回体内。 见有了结果，马仙洪开口问道： “怎么样？” 于清渊解释道： “这东西很危险，要不是这黑雾是无根浮萍不能长久，我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通俗点来说，在我体内是我的主场，我能赢；在那姑娘体内是她的主场，她能赢。 这东西只要不让它碰到你们的身体就没事，碰到了必死。” 马仙洪听到这番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么危险？看来那姑娘当时是想杀了我啊。” 于清渊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咱们两个出现的场合不对，人家明显是把咱们当杀人犯的同伙了，你还要把人带走，她动手也在情理之中，咱们怪不得人家。” “也对，毕竟是咱们管教不严才出的差错，身为过错方，没理由去怪罪对方。” 说着，马仙洪站起身，挥手示意众人站开点，随后对着于清渊说道： “把她放出来吧，咱们总不能一直关着她。” 于清渊点点头，开始跟被困葫芦里的陈朵交涉。 “你好，我们想谈谈，可以么？” 在灰蒙蒙气体里飘飘荡荡的陈朵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咱们谈谈吧，毕竟你一直被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们也不能总关着你。 说到底，教里出了叛徒，还害了别人性命，这是我们的过失，现在事情解决，我们也想和你谈谈，了解一些情况。 你要是觉得可以，就把放在我葫芦里的黑雾都收了，我也好放你出来，不然我就只能开启炼化，等把黑雾炼化干净了才能当你出来了。 别怪我没提醒，那滋味可不好受，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也没必要受这份罪不是？” 陈朵听后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可以。” 简短的回答过后，她立刻将黑雾全都收了起来，于清渊也如约将她放出来。 刚一出来，陈朵就警惕的看着众人。 “别紧张，我们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马仙洪缓步走到陈朵面前，开口问道： “三个问题。 第一：关于帮助这个叛徒的人你们知道多少？ 第二：抓到她后，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处置？ 第三：公司准备如何处置出了这样叛徒的我们。” 陈朵听后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马仙洪看着陈朵，见她不似说谎的样子，无奈选择放弃这三个问题，转而问道： “好吧，那她在外面都做了什么，这你总知道吧？” 陈朵点点头，随后将那个女人在外面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了然后，马仙洪说道： “嗯，和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一样，我也不为难你，该问的我问完了，你走吧。” 出乎意料的，陈朵这时候却疑惑的问道：“走？去哪？” 马仙洪没有在意，只是指着门外，自顾自的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下山。” “哦。” 陈朵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出门，按着马仙洪指的路走了出去。 等她走远，于清渊伸了个懒腰。 “哎呀，这一趟可太折腾人了，我得好好去泡个澡。” 这时候仇让忽然说道： “副教主，市郊那边前段时间新开了个人工温泉馆，价格公道，彩羽去了都说好。 要不我请客，咱们一起去体验体验怎么样？” “彩羽去了都说好？”于清渊挑眉看向仇让，嗤笑道： “彩羽说好的能是什么正经地方？这次追叛徒没带初墨，她就跟我闹脾气呢，没看我回来到现在她都没过来么？ 还带我去温泉体验馆？你是嫌我活的太自在了是吧？” 仇让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想到自己马屁拍马腿上了。 这时候，于清渊忽然轻咦一声，随后说道： “练功房现在建好了，每次练完功大家都要洗个澡，那干脆就再弄个人工温泉吧！废水可以用法器进行净化处理，最后干净的水再排回河里，也不污染环境。 成！就这么办！现在就开工！教主！仇让！来帮忙！” 第92章 风云与蝴蝶 于清渊招呼着两人的同时，从御空石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丁子桓，并说道： “子桓，你帮我把这个礼盒送给初墨。” “这……”丁子桓有些迟疑的接过礼盒，说道：“副教主，帮你送我肯定没问题，就是……你自己去送会不会更好？” “怪不得你单身。”于清渊白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 “我倒是不介意给初墨道歉什么的，这么多年，她在我心里就跟家人没两样，哄着也是应该的。 但你信不信，我现在敢去给她送礼物，今晚她就能爬我床上去。” “呃…哦…懂、懂了……” 丁子桓低着脑袋快步跑了出去，众人都是忍俊不禁的看着于清渊偷笑。 于清渊也没理他们，迈步往河边走去。 爱八卦到底是人的天性，众人也都跟了上来，傅蓉忍不住开口问道： “副教主，你既然不想接受初墨，为什么不跟她说明白？” 听到这话，于清渊还没什么反应，马仙洪想起早些时候章初墨一刀斩落如花脑袋的场景，差点没笑出声来。 于清渊看了他一眼，随后跟众人解释道： “其实不是不想接受，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 她虽然非人，但哪怕人世间再怎么宽阔，也难遇到一个人，仅仅只是看到我向她走来，便满心欢喜。 人生一世，能得此等爱慕，何其所幸？ 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初墨得偿所愿。 百年孤独里有一句话。 说：人的精神寄托可以是音乐、可以是书籍、可以是运动、可以是山川湖海，唯独不可以是人。 人这个东西吧，可以是世界上最可靠的存在，却也能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存在。 人可以善良到为了不相干的事物而舍去自己的生命。 人也可以坏到连地狱的恶鬼都自叹不如。 骂别人的时候，我们总喜欢说对方畜生不如、猪狗不如。 可畜生也好，猪狗也罢，它们又做了什么真正大奸大恶的事情呢？ 猪狗骂对方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你连人都不如，你比人还坏。 所以啊，我不想初墨把精神寄托放在我这个‘人’的身上。 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那种特别好的人。 在我眼里，初墨她不是法宝，也不是动物，而是我的家人，可以互相依靠信赖的家人。 如果她把我定为此生唯一的寄托，那会坏了她的修行。 即便她自己并不在意，我也绝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可以默许她为我做任何事，但绝不希望她为我付出自己的未来。 她的未来应该属于她自己，哪怕以后我接受她，我也希望她是拥有独立性格的个体，而不是我的附属品。” 于清渊说完，自己却又摇着头笑了，转而补充道： “不过我也知道，这对于初墨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情。 风不为云而来，云却被风裹挟着走，依附着风前进。 风儿非有意，云儿非有意。 所以，怪谁呢？” 众人听后都陷入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于清渊竟然已经想了这么多，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为章初墨考虑。 甚至他还顾虑到了章初墨的心情，外出没带她，就给她带了礼物回来。 他只不过是想等章初墨自己悟透而已。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丁子桓也找到了躲在村子角落里，拿木棍捅蚂蚁窝的章初墨。 “初墨，你在这里啊。” 章初墨头也没回，开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刚问完，她忽然又开心的转过头，问道： “是主人让你来叫我过去的嘛？” “呃……”丁子桓挠了挠头，回道：“那倒也不是。” 章初墨闻言失落的低下头，继续用木棍捅着蚂蚁窝。 “那你来干嘛？村子里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丁子桓笑着蹲到她身旁，把礼物拿给她看。 “别那么失落嘛，副教主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让我转交给你。” “呀！” 章初墨惊喜的转过头，丢下手中棍子，抢似得夺过礼盒，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一对精致漂亮的耳环，静静躺在礼盒中。 “嘿嘿，主人真好。” 章初墨傻笑着抬手抚摸耳环。 丁子桓笑着打趣道： “怎么样？这下不生副教主的气了吧？” “我本来也没生主人的气，我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成了主人的累赘，连追击叛徒这种事都不带我去。”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啊，放心吧，虽然副教主没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挂念着你的。 再者说，你要是都成了累赘，那教众们成什么了？ 副教主不会那样想的。” “嗯！谢啦！” 章初墨站起身，准备去找于清渊，可刚迈出脚，她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丁子桓，说道： “对了，你不是喜欢傅蓉吗？ 我虽然帮不到你什么，但能给你点建议。” 自己这点小心思，连章鱼都看得明白，丁子桓只觉得有些脸颊火热。 “呃好，请说。” 章初墨俏皮的说道： “怎么追女人，我没什么经验，这方面你可以去找彩羽那家伙取取经。 我能给你的，只有忠告。 通常来说，很多人以为女人物质，以为女人慕强。 可它们都忘了，人就是喜欢把好的东西据为己有，这是生物的天性，更是人性。 所以，你只要用自己的闪光点去吸引她就好了，你可以唱歌、可以弹琴、可以跳舞、可以写诗、写情书，做一切能吸引她目光的事情。 花不追蝶，花开蝶自来。 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烂在了泥里，那你至少还有一句祝福可以送给她。 好啦，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自己加油哦！” 章初墨欢快的身影跑远了，只留下丁子桓一个人独自思索。 “花不追蝶，花开蝶自来……” 看着围绕着野花飞舞的蝴蝶，丁子桓好似想通了什么。 无论是温室里的鲜花，还是山林间的野花，都会有蝴蝶伴其翩翩起舞。 花儿吸引蝴蝶，可以靠艳丽，也可以靠芳香。 艳丽是外表，芳香是才华。 可以靠外表，也可以靠才华，但绝不能什么都没有。 青草，也会有蝴蝶栖落，大地也能一亲芳泽，山川草木皆有机会。 但山川草木也无法吸引所有蝴蝶，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去等那一个专属你的蝴蝶。 第93章 驻足的陈朵 小河边，于清渊和马仙洪现场设计着图纸，仇让则指挥着如花们开始施工。 “每次看到这副场景，都会不由得感叹教主他们的手段超乎常理啊，真不像是异人能拥有的能力。” 听着哈日查盖的感叹，钟小龙在旁附和道： “是啊，外人恐怕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我们这里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聚集了整整三个。 不过要单说建造，教主和副教主可都比不上清尘啊。” “嗯，谁说不是呢。”哈日查盖深有同感，转而又说道： “话说清尘他已经闭关八天了吧？到底在研究什么啊？每次教主他们三个闭关，出关后总能弄出些颠覆我们常识的强大造物来。” 钟小龙摸着下巴回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给他送饭的时候，偶尔看到过，似乎还是在研究机甲。” “机甲？”哈日查盖不明所以，问道：“只是机甲的话，平日里不是就在一直改进吗？” 钟小龙摇摇头，好似心有余悸般解释道： “这次不一样，恐怕是真的要造出个怪物来。 那次我去送饭，临走的时候只是好奇的望了一眼那个机器人。 你猜怎么着？ 那机器人现在变得有鼻子有眼有嘴，虽然还是钢铁身躯，但能明显感觉到更加人性化。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扭头看着我，脸上还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笑容朝我点头示意。 甚至我当天晚上梦里都是那个机器人的笑脸，超恐怖的。” “啊？那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机器人造反什么的吧？” “当然不会。”听到他们谈话的仇让走了过来，神色傲然的解释道： “炼器师对于自己的造物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哪怕造物有了自我意识也同样要被创造它的人掌控生死，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见仇让过来，钟小龙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说，你别怪我瞎想哈，就咱们这三位的能力，你说他们哪天造反我都信，帮那些普通人，到底图什么啊？” 看到仇让皱起眉头，钟小龙又连忙附耳解释道： “你别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 两位教主心善我懂，可那天咱们喝酒，你不是也悄悄跟我说了么？人口红线啊！ 冒这么大风险，你说副教主他有计划，我信，说副教主不会干惹乱子的事，这我也信。 所以说到底图什么啊？你知道的话给兄弟透露点口风呗？ 主要是副教主他那么一个豁达又精明的人，还懂的那么多，没道理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兄弟们想不通，心里也慌不是？” 被钟小龙和哈日查盖左右夹在中间磨耳朵，仇让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往图纸框架上添加细节的两位教主，抬手揽住两人。 三人脑袋凑的更近了些，只听仇让笑声说道： “别说我不讲兄弟义气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跟你们说，副教主他在下一盘大棋。” 见仇让说到这里就不说了，钟小龙催促道： “你话别说一半啊！故意恶心人是不是？搞的我们心里怪痒痒的，接着说接着说。” 仇让轻咳一声，随后继续说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根据一些事情进行的推测。 去年的时候，我向副教主讨教的时候，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尽心教导那些转化而来的异人。 副教主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 他说：教里现在是真金假金掺在一起，假金多，真金少。 虽然都是被转化成的异人，但其中也有极少数人本身就有炼炁天赋，只是年轻的时候不得法而已。 如今教内鱼龙混杂，教规又松散，早晚要迎来外界烈火一般的考验。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试着将假金变成真金，将真金变得更真。 别的都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为他们以及我们自己，建立起一颗求道的真心。 等到大火来临，咱们就借着这场猛火来炼属于我们自己的真金。” “我去！”听完仇让的话，钟小龙震惊的说道：“副教主这是不吭不响的整了个大活儿啊！” 哈日查盖这时候打趣道：“小龙，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我怕？哼！认识这么久，你看我像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小声嘀咕，另一边傅蓉、刘五魁以及洛世锦却是看着跑过来后，就直接贴到于清渊后背上腻着的章初墨默默吃瓜。 “哎，真好啊，互相奔赴的爱情。” 傅蓉手拄着下巴，忽然发出感慨。 刘五魁用手肘捅了捅她，坏笑着说道： “傅蓉姐这是有故事啊。” 似乎是想起往事，傅蓉叹着气不说话。 “教主！那个哪都通的女孩儿没走，一直站在村口呢！” 一片岁月静好的时候，一名教众跑过来将陈朵的情况汇报给马仙洪。 正在低头研究图纸的马仙洪闻言抬起头。 “没走？” 他低头看向于清渊。 于清渊在图纸上画下最后两笔，紧跟着招呼道： “仇让，图纸画好了，就按照这个来建造吧，相应装置的位置先空出来，等我和教主忙完了再炼制。” “好嘞。” 正在和钟小龙两人说悄悄话的仇让应叫一声，快步跑上前接过图纸。 于清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走吧教主，咱们一起去。” 两人跟着村民来到村口，临近时，马仙洪挥了挥手让村民先回去。 等村民走后，两人走到陈朵身旁，马仙洪开口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 “走？去哪？”陈朵疑惑的看向马仙洪，说道：“你只是告诉了我该怎么到村口，没说让我去哪，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想去哪去哪，这是你的自由，没人管得着。还是说……离开了他们给的指令，你连自己可以去哪都不知道了？” 马仙洪沉着眸子，盯着陈朵双眼。 “我…不知道，正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来接我了。” 马仙洪听后瞳孔一缩，随即皱起眉头，表情也冷了下来。 “本来因为我识人不明，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并不想再惹是非，但我现在开始感兴趣了。” 就在这时，于清渊抬起手，眼神飘向一旁树林，歉意的说道： “那个……这事儿说来怪我，炼仙葫芦本身具有隔绝一切外在手段的能力，包括电子设备。 里面的重压会无差别施加在被收进去的所有物体上，也就是说，你的通讯设备，以及体内的定位器，已经被弄坏了。” 第94章 抉择 于清渊说完，马仙洪嘴里忍不住抽了抽。 他是什么人，马仙洪还是很了解的，因此并不觉得他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出于对于清渊的信任，他并没有多问。 事实上，于清渊确实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剧情按照原本路线发展。 想把鱼儿钓上来，怎么能不把鱼饵下足呢？ 而听到于清渊的话，陈朵顿时陷入迷茫。 公司的人没办法找到她，她又不知道该去哪。 村子通往外界的路虽然只有一条，但就是这一条笔直的路，却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不知道去哪，就跟我们走吧。”马仙洪朝陈朵招了招手，转身朝村子里走去。“我现在很好奇你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讲讲。” 陈朵看着马仙洪的背影，竟就那样迈步跟了上去。 察觉到她跟了上来，心里默默道了声歉。 ‘抱歉，利用了你，但我会给予你补偿的，包你满意。’ 陈朵跟着两人回到村子，马仙洪让人准备了一桌饭菜。 席间，马仙洪开口问道： “来吧，给我讲讲，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 “对，就是你经历过的事。” 陈朵垂下眸子，似乎在尽力理解马仙洪的话，又似乎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 “我…是被药仙会制造出来的蛊身圣童…………” 随着她的讲述，两人通过她的视角逐渐了解的事情的全部过程。 然而，因为视角不同的缘故，站在陈朵口中的描述去看，公司对她可并不怎么好。 “………大致就是这样，不过廖叔和药仙会不一样，总是会为我好呢。” “哼！”马仙洪冷笑道：“是啊，一边研究你，一边教你杀人，还真是为你好呢！” 知道马大教主这是又上头了，于清渊开口说道： “教主，我不是替公司说话，而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听到这话，马仙洪顿时皱起眉头。 “清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听我说。”于清渊解释道： “公司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方面很多。 至少在我眼里，这姑娘可是行走的人形灾厄呢。” 说到这里，于清渊抬手指着陈朵下丹田位置，补充道： “她体内存在有一种危害性极强的东西。 这东西哪怕是教主你，只要被侵入体内也只能等死，更何况是普通人？ 如果放任她在外面，一旦这东西大规模扩散，后果有多严重你应该能想象的到吧？ 而且她刚才只是大概讲述了一下事实经过，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视角去描述，并没有涉及她本人的想法。 从事情经过来看，她现在的性格，应该怪罪于已经覆灭的药仙会，甚至可以推测，她能像现在这样说不定还有公司的功劳。 公司肯收留她而不是直接杀掉，就已经冒着很大的风险了，又放她出来，还是时刻防备她会失控，从而造成大规模死亡事件。 在这其中，公司冒着这么大风险，又得到了什么呢？ 一个很好用的杀人工具？ 单论杀人工具的话，公司并不缺这类人吧？完全没必要费那么大心力在她身上。 从她的态度来看，那个廖叔的确帮了她不少，公司肯冒这么大风险，这个人肯定也从中出了不少力。” 说完自己的看法，于清渊拍着马仙洪的肩膀，劝道： “教主，我知道你心软，看不得人受苦。 作为一个人，她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但站在更广的角度，放任她，不就是在危害其他人的生命吗？ 就像咱们既要维护教众，又要控制教众不去伤害其他人一样，公司在这件事上也很为难。 甚至可以说，公司没有在当时直接杀掉她，就已经将对于生命的基本尊重发挥到最大了。 我能明白教主你的想法，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个完美的结局？ 但现实与理想总有偏差嘛，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过程就免不了心酸与苦辣。 我只问一句，教主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帮她？” 听完于清渊的话，马仙洪也冷静下来，只听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是！” 看到马仙洪的反应，于清渊也觉得欣慰。 经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互相之间建立的信任，让马仙洪即便在已经情绪上头的情况下，依旧能听得进去他的话，算是极大的一个进步。 “好，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帮她。” 与马仙洪定下后，于清渊转头看向陈朵，沉声说道： “帮助你是我们的决定，但你这个当事人要不要接受我们的帮助却是你自己的选择。 现在，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陈朵听到有选择，只是略微犹豫就点头答应下来。 “我想接受你们的帮助。” “好。”于清渊点点头，紧跟着却说道： “既然教主答应帮你，那我们自然会帮你，但我作为副教主，要在这里加一个前提。 你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回答我不满意，即便教主再怎么想帮你，我都会拒绝。 没问题吧？” 说到最后一句，于清渊视线转向马仙洪。 马仙洪张了张嘴，随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点头认同了于清渊的决定。 陈朵听到有条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露出更加向往的神色。 “好，你问。” 见她同意，于清渊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心里最渴望，并为之愿意抛却所有的是什么？” “选择！我想要属于自己的选择！”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公司对你的所有行为，是善是恶？”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没做错什么。” “好，第三个问题：如果我邀请你加入我们，但条件是在我们解决了你的困境后，你要成为我们真正的自己人，你愿意吗？” “真正的自己人？” 陈朵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却又紧接着就答应下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样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但是我愿意。” 于清渊忽然有种自己在拐带清纯少女的既视感。 “第三个问题你不用急着回答，等你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自己人’后，再回答不迟。 当然，如果你在这期间做出过令我觉得你不可信任的事情，我到时候会拒绝你的加入。 综上所述，我对你的答案很满意，从此刻开始，我们会尽全力去帮助你。” 第95章 看似选择，实则引导 “谢谢。” 听到陈朵跟自己说谢谢，于清渊诧异的看向她。 在他的观念里，陈朵貌似并不会使用这类礼貌性用语。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礼貌性的感谢，而是发自内心才脱口而出的话语。 “不用谢，这是咱们双方达成了一致意向，没什么好感谢的。 那么，教主，让如花把上根器们都叫过来吧，这件事总要跟他们知会一声。” “好。” 马仙洪驱使如花将上根器们都叫了过来。 上根器聚齐，于清渊将事情经过大致描述了一下，随后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教主对于这位陈朵姑娘的遭遇颇为同情。 因此，希望能够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得到一个无论是对她而言，还是对我们以及这个社会而言，都算是圆满的结局。 虽说我和教主已经做了决定，但并没有和大家伙商量，所以目前来说并不作数，现在我在这里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可以发表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他说完后，众人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过后，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毕渊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看来大家的想法和两位教主一样，不过作为在场中最年长的老头子，我倒是有点个人的想法。” “老师您请说。” “是这样，对于这件事情的决定，我是赞同的，无论从哪里看，出发点都是好的，那么便可以做下去。 不过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哪都通，所以在处理方式上，我们还是要仔细斟酌一下，免得一不小心，咱们成了事件中的反派。” “嗯，确实。”马仙洪站起身，看着陈朵说道： “不过在讨论处理方式之前，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先让陈朵姑娘有个充分的了解。 陈朵，你跟我来。” 说完，马仙洪就带头走了出去，陈朵和众人紧随其后。 来到外面，一只如花抱了根木桩子立在地上。 马仙洪转过身，走到陈朵身前。 “看你的表现，我觉得你似乎对于公司对你做了什么并不了解。 虽然已经被清渊老弟弄坏了，但我还是想让你看一下你脖子上那个东西的具体作用，可以让我把它取下来吗？” 陈朵抬手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嗯，可以。” 马仙洪伸出手，三两下就取下了那个项圈。 当着众人的面，他把项圈放到地上摆弄了一阵，将其修复，并随手制作出来一个遥控开关。 如花按照指令走上前，将项圈套在木桩上，随后就听马仙洪说道： “这个东西可并不是用来监视或者追踪你的，它的真正作用是，在你无法被掌控的时候，用来杀掉你。” 随着马仙洪按下开关，木桩带着项圈的那部分轰然爆炸，当场断成两截。 看到这一幕，陈朵也不禁有些愣神。 她没有想到，一直被她信任的廖叔，亲手给她戴上的，竟然是用来杀她的装置。 最耐不住性子的钟小龙忍不住咬牙怒骂道： “草！他们这是把人当成猪狗了吗？！戴上项圈还不够！竟然还要随时被这个项圈威胁生命！！” “安静！” 于清渊开口打断钟小龙接下来的话，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等众人平复下来心情后，他才开口说道： “各位，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说。 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来看，他们没做错什么。 站在陈朵姑娘的立场上，她做什么也都无可厚非，没报复社会就已经是很善良了。 我们看不惯公司的做法，是因为我们肩上没有担负那么多人的性命，体会不到一个错误就能导致大量人员死亡的压力。 所以，请各位冷静。 我不希望因为某一个人的冲动行为，导致事态恶化。 陈朵姑娘能力的危害性，刚才也都跟大家说清楚了。 我希望大家牢记我的话。 一旦因为我们的某一个错误行为，导致公司认定陈朵姑娘已经彻底失控，那么等待她的结局就只有凄惨死去这一个下场。 诸位，都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明白！” 众人齐声回应，也都从刚才愤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嗯。”于清渊微微颔首，忽然严肃的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以副教主的身份给各位下达的命令了。 既今日起，陈朵便是我们新截的一员，位于上根器，直至她自愿退出新截为止，诸位要像看待家人一样看待她。 虽然交流短暂，但相信不难看出来，这姑娘的各种观念跟正常世界脱节，因此也拜托诸位平日里多多担待，教她一些正常人的常识。” 于清渊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马仙洪站了出来，同时也将陈朵推了出来。 “陈朵，你可以试着将我们当成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人，当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何做你可以按照自己判断去行动。 如果你做的不当，我们也会指出来。 既然我们在帮助你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就会尽心去把这件事情办好。” 对着陈朵说完，马仙洪朝众人吩咐道： “好了诸位，都回去吧，我带陈朵去她的住处。” 马仙洪才刚说完，刘五魁就跑上前，揽住陈朵的胳膊。 “哎呀，教主你一个大男人，送陈朵去住处这种事情，当然是我们女生来做啊！ 陈朵，你说对吧？” 陈朵愣愣的看着刘五魁，大脑勉强处理着暴增的信息。 “啊？哦，嗯。” 见陈朵点头，刘五魁和傅蓉一起拉着陈朵去往住处。 刘五魁边走还边说道： “陈朵，我住的地方不远刚好还有个空房子，你要不就住那里吧，离我和傅蓉姐还近些，咱们见面也方便，怎么样？” “哦，好。” 三女聊着聊着就走远了。 因为于清渊事先交代了陈朵想要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她们言语间都会有意无意的询问一下陈朵的意见。 然而，陈朵看似做出了选择，可她根本处理不了这么密集的选择，完全是被引导着牵着走。 于清渊看着陈朵远去的背影，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引导她建立完整的三观。 只有三观正确，做出的选择才能真的正确。 众人相继散去，只剩马仙洪、于清渊和章初墨的时候，章初墨忽然开口问道： “主人，你不打算真的帮助她吗？” 第96章 二蛋?不!是陈俊彦! 听到章初墨的询问，马仙洪和于清渊同时愣住，但两人愣住的点却各有不同。 马仙洪出言问道： “初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章初墨抿了抿唇，犹豫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于清渊。 见他们都朝自己看来，于清渊却反问道：“初墨，你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章初墨从来不会因为外人来问于清渊什么，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被于清渊看着，章初墨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她跟从前被困在水族箱里的我……很像……” “这样啊。”于清渊抬手抚摸着章初墨发丝，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柔声说道：“放心吧，我是真心想帮助她的。 解决她问题的办法，我确实有，但需要先让她明白什么是自我。 或者是某一天，她主动开口请求，甚至都不用请求，只是询问，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那样我就会帮她解决问题。 当然了，如果是时机合适，我也会主动帮她的。 嗯…怎么说呢……其实只是想让她先学会如何与人正确的交流。” 章初墨听完嘿嘿笑着，不安分的小手在于清渊背后悄悄朝下探索。 于清渊抬手敲在她脑壳上，重重咳了一声。 章初墨捂着脑壳松开于清渊。 马仙洪看破不说破，扭头往后山大殿走，只留下淡淡的一句。 “你们继续。” 等马仙洪走远，于清渊无奈的看着装傻充愣的章初墨。 “也不注意点场合，再敢这样，以后就离我一米开外，这次就算了，走吧，回去睡觉了。” 夜无话。 日月二转，时间来到两天后。 这天上午，于清渊和马仙洪炼制好需要的法器，将其安装进人工温泉的相应位置。 温泉落成后，最开心的人不是村里爱洗澡的女性，而是彩羽。 作为一只来去自由的鸟，这些年里，村中无论男女，只要长的好看，基本上都被彩羽这只色鸟看了个精光。 而现在温泉落成，彩羽又有了新花样，当然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注意到彩羽的神色，于清渊刚想开口警告他，就看到仇让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说道： “副教主，你哥出关了，你快去看看吧！” 看仇让这副样子，于清渊疑惑问道：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别急，仔细说。” 他嘴上说着不急，可行动上却很诚实，快步朝自己哥哥闭关的地方赶去。 仇让则回道： “清尘他炼制的那个机器人撞破屋顶冲了出来，现在正在天上到处飞呢！但清尘他一直没见人影，我赶过去看，发现他一直盘坐在闭关的屋子里，我叫他也没反应。” 仇让此刻紧张无比。 于清尘在自己这位副教主心里有多么重的地位他可是一清二楚，要是于清尘出了事，他都无法想象副教主会疯成什么样。 然而，他才刚说完，一扭头，却发现身旁的于清渊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不见。 在仇让说完的时候，于清渊就已经用御空石瞬移了出去，眨眼间就赶到自己哥哥面前。 “哥？” 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用天地观探查后，发现哥哥的炁脉运行一切正常，只是意识波动变得很薄弱。 “嗯？灵魂还在，意识离体了吗？” 抬头看着屋顶的大洞。 下一刻，于清渊出现在天空之上，凭借着御空石悬空而立。 看着还在天空翱翔的机甲，他放声喊道： “哥！！！” 机甲翱翔的身影一顿，随后快速飞到于清渊面前。 “弟弟，我从没感觉到脑袋如此清晰过！我能正常思考了！！我好了弟！” 钢铁身躯的口中，传出哥哥于清尘的声音。 “哥，你差点吓死我。”于清渊松了口气，笑着开口问道：“头脑变清晰的感觉怎么样？” “好！非常好！从未有过的好！” 闻言，于清渊紧紧抱住哥哥的钢铁身躯，哥哥也回抱着他，只是却说道： “可惜这具钢铁身躯还没有感觉，没办法感受到弟弟的拥抱。” 于清渊松开哥哥，回道： “哥，钢铁身躯虽好，但别贪恋，肉身才是我们的根本，千万别本末倒置。” 对于自己弟弟的话，于清尘还是很听的。 “嗯，我明白，只是忍不住想多体验一下这种感觉。我知道，只要继续深修性命，迟早有一天我能变得回正常人。” “那就好，哥你先继续玩着，我去下面和他们说点事。” “嗯，好。” 于清渊回到地面，朝闻讯赶来的陈朵问道：“陈朵，这两天在村子里过的怎么样？” “嗯，很好，大家都很好。” “喜欢这里吗？” “喜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清渊转而说道：“那么，对于跟公司的事，我想询问一下你自己的看法。” 陈朵垂下眸子，继而回道： “我想……再见见廖叔。” 她的答案，并没有出乎意料。 于清渊笑着点头。 “好，没问题，那么我就帮你修复定位器，相信他会自己来找你的。” “嗯，谢谢。”陈朵道了声谢，随后却又请求道：“能不能把那个项圈也修好？” “可以，但我想给你些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想。” 于清渊沉吟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希望是在不给其他人，尤其是普通人添麻烦的基础上而做出的合理考量。 不过碍于你对很多事了解的都不深刻，所以我会监督你。 如果我发现你做出的事情会给别人带来超过限度的困扰和麻烦，就会出手制止你继续下去。 关于这点，你能接受吗？” “嗯！能！请你监督我！” 陈朵脸上浮现笑容，对于自己做出的种种选择感到由衷的喜悦。 “好，那就跟我来吧。” 于清渊拍了拍陈朵的肩膀，领着她往后山大殿而去。 上一次马仙洪试验过后，那个项圈就被丢到了后山大殿的杂物间里。 “汪…汪汪……” 村里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哟，二蛋，你又吃胖了，嘿嘿，今年过年等你上桌呀。” 二蛋并没有听懂于清渊说什么，摇着尾巴蹭他的裤脚。 “它叫二蛋吗？” 陈朵蹲下身子，抚摸二蛋那没有项圈的脖颈。 “对啊，那你觉得它应该叫什么呢？” “如果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话……我想叫它陈俊彦。” 第97章 夜，不静 在陈朵失踪第三天的夜晚，廖忠还在慌忙寻找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廖叔。”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陈朵的声音。 “陈朵！你在哪？！” 听到是陈朵，廖忠既欣喜又紧张。 有了陈朵的消息，他固然开心，但也怕陈朵遇到了生命危险。 在复杂情绪中，那颗悬着的心，却也有了落下的趋势。 “x市，南侧市郊，一栋没建完的楼里，四楼。” “啊！不远！不远！我马上到！你等我！” 挂断电话，廖忠赶忙奔向汽车，在驱车赶往的路上，他给公司的毕游龙毕董打去电话。 “毕董，找到陈朵了！” “什么！找到陈朵了？！好！” “我现在已经往她那里过去了，马上就能把她带回来！” “你自己先过去了？没带人吗？” “昂，我离陈朵的位置最近嘛。” 廖忠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言语间还夹杂着笑意，显然此刻的他很开心。 毕游龙皱了皱眉，谨慎的命令道： “开着收音器！让我们随时了解情况，我马上派人过去！” 廖忠此刻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 “其他人我也通知了，随后就到。” 说着，他还反过来安慰起毕游龙。 “应该没什么问题，带走陈朵的人，似乎也不想找麻烦，哈哈，情况了解清楚了，这不就把陈朵送回来了嘛。” 此时的廖忠，与其说是陈朵的上司，更像是她的老父亲。 一个老父亲，将油门轰到底，闯过沿途的所有红灯，去接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回家。 夜晚，未完工的工地里，廖忠焦急的推开门奔下车，跑着进入楼内。 “嚯，还真是廖忠，听说这人口碑不错，要不咱趁这机会也结识结识？” 大楼高层上，毕渊看着慌慌张张跑进去的廖忠，向身旁的马仙洪和于清渊询问着。 因为情况特殊，这次就只允许毕渊跟了过来，其他上根器都按照命令老老实实看家。 马仙洪听到毕渊的询问，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算了，我对公司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既然陈朵执意要来，剩下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毕渊注意到于清渊低着头，好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转而朝他问道：“清渊，你有想法？” “不。”于清渊摇了摇头，回道：“想结识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时机不对，且先看着吧。” 三人说话的功夫，廖忠乘坐货梯上了四楼。 电梯上，他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环境，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当电梯打开，看到陈朵身影的那一刻，他把所有事都抛到了脑后，急切的朝着陈朵跑了过去。 “哎呀陈朵！你怎么样？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廖忠双手紧紧抓着陈朵手臂，担忧的查看她的身体情况，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 见陈朵真的没事，廖忠长长舒了口气。 “哎哟…这回可吓死我了，嘿嘿嘿，行了，具体的，等回去再汇报吧。” 廖忠开心的笑着，说完就转身迈着欢快的步伐往货梯走去。 可走了两步，他却发现陈朵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转头招呼了一声。 “陈朵，来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朵平静的问道：“廖叔，我可以不回去了吗？” 廖忠呆愣在原地，片刻的失神过后，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他也想给陈朵自由，和正常的生活。 但…… 此刻，他们的对话，可是正通过他戴着的耳麦传给公司董事会啊。 在董事会眼里，杀一人，救万人，完全值得，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犹豫的空间。 陈朵的下场就只有。 死！ 廖忠强制让自己镇定，挤出温和的笑脸，走到陈朵身前，抬起手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嘿嘿，你说什么傻话呢？为什么不回去啊？” 廖忠还在似乎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些，语气更是在哄着她。 只是，陈朵又哪里看得懂这些呢？ “廖叔…我……” 砰！ 陈朵才刚刚开口，廖忠就一拳打在了她脸上。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拳，很重。 但对于异人来说，这一拳，只是有点痛。 廖忠不能让陈朵把话说完，也不敢让她说下去。 一旦陈朵说出了不回去的理由，无论那理由是什么，公司都会判定陈朵有了异心，并且极有可能还要加入一个都没有在公司备过案的神秘组织。 有药仙会的先例在，公司绝不会允许陈朵失控。 “跟我走！” 廖忠抓住陈朵的手，想要强硬的拉着她离开，可陈朵就是执拗的不肯离开。 “廖叔…我……” “闭嘴！一个字不许再说！！闭嘴闭嘴！！！” 廖忠恼怒的吼着。 他现在真的很生气，气陈朵平时那么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么一个极度不恰当的时机，非要不听自己的话。 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廖忠这时的心态，但天下所有女儿被鬼火黄毛拐走的老父亲，肯定都能够共情现在的他。 可是，他一片苦心，终归被陈朵浪费掉了，陈朵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廖叔，我不回去了。” 此时此刻，廖忠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紧跟着的，是无尽的怒火爆发。 “啊！我让你闭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闭嘴！！！” 口中虽然在怒吼，但他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冷汗。 他，怕了。 害怕来自对陈朵的担忧，担忧源自正在通过耳麦监听他们谈话的董事会。 天，不遂人愿。 耳麦里，传来了毕游龙的命令。 “廖忠！动手！” “呃啊！”廖忠身躯一颤，慌张向耳麦后的董事会恳求道：“毕董！各位！这丫头病了！…啊对！她病了！我这就带她回去！这就……” “廖叔。”陈朵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只听她说道：“不用担心，有人说他能治好我的身体。” 听到这个消息，廖忠压根不信。 公司和暗堡聚集了那么多人才，都研究不出彻底解决陈朵问题的方法，随便蹦出来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就说能治好。 谁信？ 傻逼才会直接相信，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是骗子随口扯的谎话。 反手就是一个国家反诈app。 “什么有人说？谁说的？啊？谁说的也不行！！重要的不是这个，什么也别说，马上跟我走！！” 第98章 阻止 陈朵抬手按住廖忠拉着自己的手，柔声道： “对，廖叔，重要的不是那些人。 公司也好，暗堡也好，都不重要。 对我而言，重要的只有你。” 话音刚落，廖忠的身形忽然闪到陈朵身后，一掌劈在她的后脖颈上，试图直接将她打昏带走。 可是陈朵却硬扛着，没有被打晕过去。 此刻的陈朵想要向这个一直照顾着自己，为自己操心，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男人，说些心里话。 但此刻，廖忠并没有时间听她说心里话，哪怕一秒钟都欠奉。 只要耽搁一秒，董事会下一个命令就会是： 【杀了她！】 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的陈朵，看着廖忠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廖忠抬手按住戴着的耳麦，沉声道： “毕董，再等等，我打晕了她带回去！” 然而，作为唯一一个从一线升上来的董事会成员，毕游龙深知此刻对于廖忠来说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廖忠！蛊童已经起了异心！不能再为我们所用！动手！！” 听到再次传来的命令，廖忠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而他面前的陈朵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他身前。 “廖叔。” 廖忠颤抖着掏出能够遥控陈朵脖颈上炸弹的遥控器，揪起她的衣领，恨声道： “陈朵！你别逼我！你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吗？！！” 廖忠将遥控器放在陈朵眼前，试图让她明白现在的处境究竟有多么危险。 可陈朵却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如月牙般望着他。 “廖叔，开心，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廖叔，让我‘走’吧。” “不行！” “那跟我一起走吧。” “不行！！！” 廖忠大声咆哮着。 本就粗心大男人性格的他，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陈朵话语中的‘走’，其实一语双关。 陈朵看了眼廖忠手上的遥控器，忽然抱住了廖忠的腰杆，紧紧的贴着他。 “那这样，廖叔，送我走。” 廖忠被她突然的行动和话语惊住，身体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是没幻想过陈朵像其他小女孩抱住老父亲那样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他从未想过，竟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就在他愣神之际，陈朵忽然踮起脚尖，吻在了他嘴上。 这一刻廖忠心里的慌乱与惊恐，除了有女儿的老父亲，没人能体会。 然而，陈朵要给他的，并不是吻，而是和之前那黑雾一样的东西。 那是，原始蛊。 也是世间自知最致命的蛊毒，没有之一。 反应过来后，廖忠猛的推开陈朵。 “疯了吗你个小丫头！！” 刚说完，廖忠忽然感觉腹中剧痛难忍。 “呃……呃啊啊啊！！！陈朵……你……你干了什么？！呕……” 质问，戛然而止。 大量鲜血，自廖忠嘴里呕出，染红了地面。 廖忠不停的呕着鲜血，身体摇晃着，最终无力的跌倒在墙边。 原始蛊，正在大肆吞噬着他的脏器，并顺着脏器一路向上。 “原始蛊。” 陈朵给了廖忠答案。 “你！” 陈朵平静走到廖忠身前，蹲下身，握住他拿着遥控器的手缓缓抬起。 “来，廖叔，送我走。” 廖忠看着陈朵，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陈朵，是药仙会制造出来的蛊身圣童，也是承载原始蛊的人体容器。 只要陈朵死亡，原始蛊也会跟着死去。 陈朵死，廖忠就能活，而这，也是陈朵想要的结果。 然而，廖忠却犹豫着，并没有按下去。 “哎…怎么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高楼上，于清渊叹了口气，身影消失不见。 见他消失，毕渊笑着嘀咕道： “这孩子，到底是心善呐。” 廖忠看到突然出现在陈朵身后的于清渊，强忍着疼痛提醒道： “身…后…小心！……” 陈朵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转回头，说道：“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我。” 闻言，廖忠看向于清渊的目光顿时变得包含仇恨。 “你！……就是！……” 于清渊掏了掏耳朵，只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那个拐带别人家好闺女的黄毛鬼火少年。 “啊，对，我就是拐她走的人。” 于清渊无奈的打断廖忠，走到他身前，抬手按在了他还在呕血的嘴上，细菌和炁涌入的同时，他还警告道： “别乱动嗷，救你呢，别给我添负担。” 对着廖忠吩咐完，他又看向陈朵，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说道： “陈朵呀，我并不是想干涉你做出的选择哈，只是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陈朵抿了抿唇，回道： “不能给别人带来超过限度的麻烦和困扰，不然你会出手阻止。”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训诫道：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在不想活的时候，能被自己最亲近信任的人送走，也不失为一种莫大的幸福。 只是吧，你这个方法它就不对。 我问你，要是没有我，你原始蛊对他造成的伤害要怎么挽回？难不成他对你的好，就换来一个终生残疾？” “暗堡能修复，所以……” “能修个嘚儿！”于清渊打断她的话，解释道：“看似修复了，实则大不如前你知道不？正常受伤扣的是修为总和，但你这个修复好了也扣修为上限的知道不？” “对不起，我没想……” “唉行了行了，说你第二个问题。 你怎么就确定他能对你下得去手？你知道他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女儿。” “那你怎么看他呢？” “像我的父亲一样。” “那不就得了？这世上除了极少数畜生以外，绝大多数父亲都是可以为女儿去死的。 再说了，你这原始蛊杀人多快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要真动起手来，你肯定不是他对手，最多同归于尽，但他还是因为对你这个‘女儿’的情感，导致被你偷袭得手。 万一他下不去手，犹豫那么两秒钟就死了呢？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没想杀廖叔。” 于清渊再次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教你一个普罗大众都知道的常识吧，许多事情当时做的时候无悔，可事后想起来都会追悔莫及，甚至被懊悔折磨一生。 你呀，以后做事之前要先记得考虑清楚，不仅要考虑，还要多考虑。 别的我就不追究你了，咱就说他要是死在这儿。 他老婆怎么办？他孩子怎么办？他爹妈又要怎么办？ 你一个没想到，就要让妻子失去丈夫，让孩子失去父亲，让父母失去儿子。 他也是他们家里的顶梁柱，是同事们爱戴的好领导。 这个错误要是犯下了，你是不是就要用余生去悔悟？ 哦对，以你的情况和心态，你大概率会选择寻死，去给他赔罪。 哎，行了，你要是愿意，我回去再慢慢教你吧，这事儿也急不来。” 陈朵被于清渊说的低下了头，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临了，她抬起头，回答道： “嗯，我愿意……谢谢你愿意帮我。” “都说好的事，不用谢。” 第99章 就算是态度强硬吧 在于清渊不遗余力的救治下，廖忠体内的原始蛊被细菌吞噬殆尽。 然而，廖忠的五脏六腑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甚至有的脏器干脆就被吃没了。 于清渊只好先以炁维持着，随后控制住手掌裂开一道口子，滴了不少血液到廖忠嘴里。 随着鲜血流入，在于清渊的控制下，廖忠的身体快速修复，片刻的功夫就恢复如初。 将他体内属于自己的细菌全部抽了回来，于清渊这才收回手。 虽然被治好，但廖忠刚刚才遭逢大难，此刻身体脱力，还没从差点身死的境地中缓过劲来。 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于清渊埋怨道： “哎，可累死我了，大叔你也真是，自家闺女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合着你就只养闺女，一点都不关心闺女的心理健康问题是吧？ 她这个年纪，不正是叛逆期吗？ 身体发育到她这个阶段，那就是该叛逆啊！不叛逆就肯定是心理出问题了啊！你们哪都通就一点这方面经验都没有吗？ 她最想要的是属于自己的选择。 经过这件事，我也算看出来了，她还渴望自己的选择能够得到你的认同。 这不就活脱脱一个青春期少女吗？这都看不明白？ 连我一个刚见面的人都能问出来她想要什么，可想而知，你们压根就没关心过她这方面的问题，更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 要是放在家庭里，就这环境氛围，谁不想死啊？ 行了，懒得跟你磨叽。” 说到最后，于清渊白了廖忠一眼，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头跟陈朵说道： “陈朵，知道你这次见面最大的问题在哪么？” 陈朵摇摇头。 “不知道。” “是沟通的方式，要是你换个方式说，他就不用这么强硬的拉你回去了，会有更多的解决办法。 甚至你可以说出我们的存在，引导我们来跟公司交涉，不过这样做不地道，会引起我们的反感就是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没机会学嘛。 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买几本书怎么样？” “书？好。”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书吗？” “什么书啊？” “《语言的艺术》。” “哦。” 陈朵平淡的反应，确实很容易让人失去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于清渊站起身，正想带着陈朵离开，缓过劲来的廖忠却突然开口说道： “等等！陈朵！你还有的选！你还可以选择跟我回去！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也证明了他确实能克制原始蛊！ 公司不会再为难你了！对吧毕董？对吧！” 毕游龙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廖忠继续游说。 “等他把你治好，你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陈朵！跟我回去吧，好吗？” 于清渊唇角勾起，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我说大叔，我才刚说完你就用上了，反应挺快啊！ 不过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导致她想要寻死的真正原因啊？ 她自己的渴望，在这个事件当中只不过是导火索。 真正导致问题出现的，是你们啊。 你们带给她的世界，她应付不来。 压抑、痛苦、格格不入，这些才是导致她厌世的元凶。 当然啦，以你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真顺着她的心意来，哪怕会痛苦些，只要有你在，她应该也会跟着你走吧。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不过大叔你可要想好哦，回到公司，公司看待她依旧只是一个工具，而且还是有过反叛经历的工具。 但在我们这儿，她是自由的，只要她自己想，回到公司继续任你们驱使也没问题，我们这里来去自由。 就算是我们态度强硬吧，我们会逼着公司做出让步，给她留一条自由活着的路。 没办法，谁让我们看不惯她的遭遇呢，就当我们是江湖侠客吧。 你也不用担心董事会为难你，因为以你的手段，我们想走你根本留不住。” 廖忠被于清渊说的沉默不言。 一个毛头小子，廖忠虽然惊讶对方的手段，却还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明白，这个毛头小子说的一点没错。 而没说出来的部分，廖忠也领悟到了。 他们这群人，会帮陈朵争取出一条陈朵希望的路，让陈朵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时，于清渊看向陈朵，问道： “怎么样陈朵，想好了么？” “嗯。”陈朵点点头，回道：“我跟你走。” “好。”于清渊应了一声，随后朝廖忠摆摆手，说道：“那么，有缘再见了大叔。” 就在于清渊即将使用御空石离开的时候，廖忠却忽然得到了董事会新的指令，开口喊道： “等等！于清尘是你什么人？！” “哦？有趣。”于清渊回头看着廖忠，说道： “你说的是我哥，不过刚才你可没认出我来啊，是你背后的董事会认出了我的声音吗？ 无所谓，现在可不是结识的好时机，走了，拜拜。” 不等廖忠再说什么，于清渊已经带着陈朵消失不见。 看着两人突兀的消失，廖忠也是一惊。 紧跟着，耳麦中传来赵方旭的声音。 “廖忠，他们走了？” “是，赵董，他们突然就消失了，我没看清，感觉像是空间类的手段。” “你尽快赶回来，我们需要你汇报一下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我马上赶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廖忠才终于松了口气，心底里那种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喜悦，此刻才终于冒出头来。 连夜赶回公司总部，向董事们描述了当时的全部场景。 听完后，赵方旭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那个能够消灭原始蛊的神秘手段暂且不提，你说当时他手里有某种液体流入你口中，然后修复了你被原始蛊吞噬的躯体？” “对！”廖忠万分肯定的点点头，解释道： “虽然因为当时嘴里都是血的味道，我没品出那东西到底什么味儿，但我肯定自己没有感觉错，就是从他手掌里流出了某种液体，然后他借助那种液体才治愈了我。” 廖忠说完后，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赵董，那个于清渊到底是什么人啊？陈朵跟着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第100章 修行出了岔子的人 赵方旭和其他董事对了下眼神，互相确认想法后，他这才开口解释道： “于清渊，目前公司对他的情报工作也只了解到表面。 就目前所知，他与他哥哥于清尘，都是在年幼时被全性的炼器宗师苑陶救下，并抚养长大。 哥哥于清尘表面上看上去憨呆痴傻，属于残障人士一类，但他明显是继承了苑陶的衣钵成为炼器师。 由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具体水准尚未可知，不过通过对苑陶的追捕，我们确认苑陶得到了大量功能强大的法器和法宝，推测跟于清尘有关。 而作为弟弟的于清渊，就目前所知道的信息来看，他手里掌握着两个得了炁的动物。 一个是渡鸦，另一个根据徐翔的汇报，疑似是章鱼，姑且先将它们称之为神兽吧。 章鱼没有出过手，但可以确认，其拥有变形能力，应该是由章鱼天生的拟态能力进化而来，是否具备其他能力暂且不知。 那只渡鸦自称彩羽，具有灵魂攻击，以及将羽毛发射出去攻击敌人的能力，是否具备其他能力也不清楚。 而它们的主人于清渊，公司对他目前的定义是禽兽师，不过根据徐翔的描述，以及公司后续的跟踪了解来看，那应该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象。 其真正身份，应该也是一名炼器师。 而他们两兄弟的情况有些复杂。 苑陶身为全性成员，但他们却并没有加入全性，甚至还曾在第一次对他们的追捕中，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是全性成员。 哥哥于清尘暂且不提，这个于清渊，通过这些年的观察看来，他的人品相当不错，凡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无论是否有过节，提起他总是会下意识说出夸赞之语。 也基于此，公司对于他们兄弟俩，一直采取放任但监视的态度。” 廖忠从赵方旭的描述中抓住了重点。 “这么说来还是个好人？不过赵董，你刚才说他应该是个炼器师，但却有两只可以被称之为神兽的动物？” “对。”赵方旭点头应道：“如果真像我们想的那样，那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所能造成的危害，就未免太过可怕了。” 廖忠听后沉默了。 作为常年游走在一线的华南区负责人，他非常清楚公司现在的顾虑。 按理说这样的人，公司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将其控制住，尽一切可能将他的危害性降至最低。 但他知道，公司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于清渊当着他的面带陈朵消失，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而知抓捕他的难度有多大。 如果公司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抓捕，那的确有很大几率抓住他。 可公司赌不起那个万一。 一旦被其逃掉，通过苑陶的关系，走投无路的于清渊和于清尘就必定会加入全性。 到那时，肆无忌惮使用能力进行报复的于清渊，将会引发大动乱。 能将动物变成自己的法宝。 那人呢？是不是也可以？ 这样的人，只能拉拢安抚，不能得罪。 就在董事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棘手的时候，引发事件的始作俑者于清渊，却在悠哉悠哉的享受章初墨的spa服务。 “嗯…舒坦……初墨你这手艺哪学的？以前也没见你学这个啊。” 于清渊趴在软榻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享受服务，嘴里时不时呻吟出声。 “嘿嘿，我一直偷偷练的嘛，就想给主人一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于清渊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这次出去又没带你，不生我气吧？” 章初墨手上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嘴上笑着回道： “这次情况特殊嘛，我跟去的话，可能会被哪都通的人认出来，徒增事端，况且主人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嘛。” “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奈何啊，公司的人竟然仅凭声音就把我给认出来了，失策啊。” 章初墨手上动作不停，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这么说，公司那群人其实一直都关注着主人你吧，不然怎么可能仅凭声音就认出来，明显是时常监听我们的对话，听多了才能做到这点。” “应该是，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嘛，毕竟我们的情况特殊，难免会让公司的人多想……诶！轻点轻点！那地方不能按！” 经过章初墨一番热情的服务，于清渊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章初墨在旁静静盯着于清渊的睡脸，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副教主！副教主！” 正打着瞌睡，仇让忽然不合时宜的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努力创造的大好时机就这么被破坏，章初墨转头怒视仇让。 对上她的目光，仇让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呃……”仇让咽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来了个修行出岔子的人，教主让我喊您过去看看。” “好，那走吧。” 快速换好衣服，于清渊带着章初墨随仇让一同赶往。 路上，仇让哪怕没有回头，依旧能够感受到后方那仿佛要宰了自己的目光。 “呃…副教主，那个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不您先自己过去？” “嗯？”正想事情的于清渊不明所以，不在意的回道：“那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章初墨给了仇让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仇让如蒙大赦，讪笑着快速跑远。 等于清渊赶到后山大殿，只见一个明显上了岁数的妇女正在对着马仙洪不停哭诉，他们面前是一个瘫坐在轮椅上，长得有点丑的男人，看年龄应该女人的儿子。 “教主。” 于清渊喊了一声，马仙洪朝他看来。 “清渊你来的正好，这人叫赵念，这位是他的母亲。 听他母亲说，赵念是学了一本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奇门秘籍，开始还挺好，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了。 我已经让毕老看过，他说是术士的贪禅，自己陷入内景中不愿出来，其他人很难把他拉出内景。” 第101章 赵念 于清渊听完马仙洪的描述，也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自学成才？这哥们厉害啊！那秘籍讲什么的？不是什么故意诱导坑人的东西吧？” “不是，喏，你看下吧。”马仙洪把秘籍递给于清渊，随后补充道： “我刚开始也这么想，不过即便是我这种不懂奇门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就是本教人怎么入门的秘籍，基础的不能再基础。” 于清渊翻阅完手上的秘籍，也点头附和道： “确实，就是本很普通的讲解秘籍，里面都是很基础的知识，随便一个异人就能搞到手。 不过这哥们能通过这样的一本秘籍就成功得炁，并且学会术式成功进入内景，天赋不错啊，就是年龄太大了点，入门太晚了些。” 看着陷入内景中的赵念，于清渊也动了心思。 只有真正学习过奇门的人，才能明白赵念的天赋。 能自学成才的人，天赋不可谓不高，这也让他动了心思。 于清渊也在毕渊那里学过一些奇门知识，明白这一门虽然不像炼器师那么稀有，但想要修到高深的地步，对于天赋和心性的要求可一点都不低。 “把他放进修身炉吧，我试试，应该可以。” 将赵念放进修身炉，于清渊也紧跟着进入另一个仓室。 随着修身炉启动，于清渊的意识也成功进入到赵念的内景当中。 “云殇念！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今日我等真仙在此！你还不乖乖自缚受死！” 被叫做云殇念的帅哥看着一众围剿而来的修士，脸上毫无惧色。 “呵呵！哈哈哈哈！仙？那我云殇念今日！就逆天伐仙！ 剑！来！” 于清渊看着热血的场景，中二的台词，没憋住笑了出来。 云殇念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他，却故作不知，提剑遥指众仙。 一剑出，天地灭，时空碎，众仙陨。 “哈哈哈，不自量力！我！就是无敌的！” 发表完胜利者宣言，云殇念闪身出现在于清渊面前，将剑横在他脖子上，冷声质问道： “你是谁？跟那群不自量力的家伙一伙儿的？” 于清渊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剑，淡淡说道： “赵念，梦该醒了。” “赵念？”云殇念嘀咕了一声，紧跟着矢口否认道：“你认错人了，这里只有我云殇念，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啧。”于清渊咂了咂嘴，叹气道：“自欺欺人多没劲啊。” 知道只是言语上的劝说没用，于清渊驱使体内的元婴发力。 赵念只看到眼前的人突然变得伟岸无比，释放出的威压令他感到窒息。 内景里，于清渊只手便将整片寰宇握于掌中，语气淡漠的说道： “接受现实吧，赵念，梦，该醒了！” 五指收拢，寰宇崩灭。 在极度的惊恐下，赵念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于清渊抓住机会，将他的意识逼出了内景。 从修身炉里出来后，赵念……哭了。 “清渊老弟，你什么时候学的奇门？” “早先跟老师学的啊，你不是知道嘛。” “可是你这……” 马仙洪指了指依旧在哭泣的赵念，那意思不言而喻。 于清渊解释道： “哦，你说这个啊，托前人的福罢了，对于奇门而言，我就是个只了解到皮毛的外行，全靠元婴才能成功。” “你这炼制金丹的法子还真是让我羡慕啊，可惜，我的神机百炼只能炼化无机物，不然还真想亲身体验一番是什么效果。” 于清渊听后却满脸坏笑的诱惑道： “要不你改修我的天地熔炉怎么样？正好我不也愁找不到传人嘛，也不用你改口叫师父，帮我发扬光大就行，心动不？考虑考虑？” “好意心领，还是不用了，我的神机百炼挺好。” 就知道马仙洪不会同意，于清渊也没在意，转而对着依旧在哭泣的赵念说道： “我说，大老爷们的，遇到事儿怎么就知道躲啊？假的就是假的，你再怎么沉迷，它也变不成真的，为这事儿哭多不值得啊。 你这不天赋挺好的吗？虽然入门晚了点，也没个正经的修行法门，但修行中事，只要能悔悟、肯坚持，什么时候都不晚。 奇门那些东西，当初要不是老师教，放我面前我看着都费劲，你能自己研究明白还入了门，多难得，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还找不到门径呢，偷着乐吧你。” 见赵念还是流泪不语，于清渊提高了音量。 “行了！哭什么哭！起来！我问你，教你能深修性命的行炁法门，你学不学？给个痛快话！” 赵念被他强硬的拉起来，终于不再抽泣。 “我……也可以？” “你这不都已经入门了吗？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学。” “我想！”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说道： “两条路，第一条，我联系人送你去修习奇门的流派，其他的看你自己。 第二条，你可以留在我们这里，试着钻研出独属于你的流派。 现在路摆在面前，怎么走，你自己选。” 赵念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既喜悦又担忧的母亲。 “我……抱歉，我不能学，我不能丢下我妈不管。 感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不能不管我妈，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忧流泪。” 听到他的回答，于清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我就喜欢孝顺的。 放心吧，既然敢只给出两条路让你选，自然给你备好了预案。 先说说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赵念抬头看着于清渊，脑袋有些懵，不过还是老实的回道： “我是程序员，做游戏开发的。” “哦，那简单了。这样，我弄个公司，你负责做游戏，我给你开工资，月薪两万，六险二金，可以吧？” “啊？”赵念听后脑袋更懵了，由于工作习惯，下意识的问道：“那咱们要开发什么类型的游戏？上几休几？加班怎么算？……” “停！打住！”于清渊打断赵念的询问，直言道： “我根本不懂这些，想开发什么游戏随你，作息你自己看着安排，加班随你心情，你也没同事、没上司、没下属，全都你自己搞定。 游戏做不出来也不要紧，做出来收益五五分。 真开大公司我肯定赔不起，但还我不差养你一个人那点钱。 懂？” “呃……懂了，那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开工？” “boss直聘，现在就入职，我先给你透一下工资，免得你家里揭不开锅，保险什么的等把公司办下来再给你交，至于开工嘛，随你吧。” “那办公设备和服务器……” “这个啊，不急，回头让我哥给你做，哦对了，教主你也来帮忙吧，速度能快些。” 第102章 天通道人:张之维 收下赵念后的第三天，于清渊和哥哥于清尘又要动身离开碧游村。 “教主，你真不一起去吗？” 马仙洪摇摇头，拒绝道： “不了，我不适合在这种公开场合露面，你们和金勇去就行了，我用白偶跟着，正好金勇他弟弟不是也要参加吗？咱们也算是难得的凑个热闹。” “行吧。” 于清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准备带着金勇和章初墨他们离开。 这时，教众里几个比较好事的嬉笑着恳求道： “副教主，让我们也跟着去长长见识吧？” “你们还是算了吧，不是不让你们去，而是这次公司也会过去，要是你们被发现了，公司很可能会把你们带走调查。 那种场合下，我也不好跟公司翻脸，到时候公司要是废了你们的手段，把你们变回普通人，我也没办法。 所以啊，还是老老实实守村吧，放心，等你们再精进精进，肯定有你们展露手段的时候。 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耐住性子，好生打磨本事，可别到时候丢人。” 这时候，于清渊向来待人以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教众们根本不怀疑他说的话，纷纷应和着主动回去练功。 于清渊带着几人赶赴龙虎山。 一路上，就属彩羽最兴奋。 由于是提前一天到达，下了飞机，几人就先入住酒店。 趁着没有外人，彩羽兴致勃勃的问道： “渊哥啊，咱们这次什么流程？” 于清渊依靠在床上，一边在手机上翻看最近异人界的消息，一边回复道： “还是按以前的路数，先伪装成禽兽师。” 彩羽听后却有些疑惑。 “咱们这次不是为了扬名来的吗？渊哥你不是说要趁着这次机会走到阳光下么？” “那也是决赛的事情，一开始就暴露出来，给那些人太多准备时间，会惹来太多麻烦，没那个必要。” “哦，也对。”彩羽明白后，转而又问道：“那初墨怎么办？变回原本的模样参加，还是以人形态多占据一个名额？” “初墨跟咱们一起，以人形态就行，不用变回本体。” 这时，哥哥于清尘指了指自己，问道： “弟，我呢？” “哥你当然是也参加啦，没事，你不用藏着，让贾维斯自己分辨，别把人打残打死就行。 对了，咱们这次是来帮楚岚的，要是提前遇到他，直接投降就行。” “哦，好。” 在于清渊说着计划的时候，一起来的金勇却悄悄去见了一个人。 “老弟，不是哥说你，这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哥，我怎么就不能参加？我这越战越勇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帮小崽子，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懒得说你，算了，到时候你自己吃亏就明白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龙虎山毕竟是旅游景区，现在又是旅游的好时节，山下的游客多到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 于清渊一行人绕小路上了山。 来到前山可供游客参观的道观，于清渊敏锐的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炁。 厚重、坚实、庞大、广博……那股炁就如同山岳般横亘在那里，引的他下意识转过头去看。 而拥有这般炁的人，却是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道人。 “就知道不用我说，副教主你也感知的到。 没错，那就是如今异人界公认的绝顶，龙虎山当代天师，天通道人：张之维。 怎么样副教主，可是看出什么了？” 金勇道出张之维身份，好奇的询问着于清渊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此刻于清渊已经完全被自己感知到的景象迷住。 天地观下，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令他无法看透的存在。 而现在，有了。 那个人如今就站在他眼前，和蔼的笑着，与别人说着话。 之所以看不透，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对方的炁太过凝练，以至于让他的天地观无法渗透。 若要有个形容，那就只有两个字。 【极致】 人间的极致，世间的极致。 这个人的背后，就是‘天’，而他，就是通天路上的天门。 推开那扇门，越过他，就能登天！ 通天的念头刚一升起，于清渊就猛然惊醒，自嘲道： “呵！妄念。” 见他神情有异，金勇关心的问道： “副教主，你没事吧？” “没事。” 随口应了一句，于清渊迈步走向也正朝他看来的张之维。 行至身前，于清渊抬手合握，态度恭敬的行了一礼。 “晚辈于清渊，拜见老天师。” 身后的几人，包括彩羽在内，也都跟着行礼。 张之维含笑点头，开口问道： “小家伙，刚才就是你在‘看’我吧？” “是我，晚辈一时好奇，不当之处，还望老天师海涵。” 这点小事，张之维根本没往心里去，反而夸赞道： “你这般手段，倒是从未听闻，若非仗着年岁高，差点就被你看了个精光，不知是什么花样？可否说来听听？” 于清渊也没瞒着，坦诚的回道： “是晚辈天生的手段，名为天地观，能看万物气脉。” 闻言，张之维眼中一亮。 这等能力如果开发好了，不光是对个人，对任何一个门派来说，能得到他，就是莫大的福气。 “哦？如此天赋，倒是个好苗子，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这……”于清渊有些犹豫的回道：“晚辈根脚不好，手段来历不便在此多说，但晚辈也绝非那般人，还请老天师放心。” 聪明人之间自然不用明说也能明白，张之维没有细问，可他却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直接问道： “那不知道你对我天师府怎么看？” 这话问出来，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 于清渊也没想到张之维这么直接，一时间有些语塞。 说实话，如果进入天师府，对他来说的确是利益最大化，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更加方便。 最重要的是，能得到真正的清净。 然而，于清渊志不在此，他也不需要别人来庇佑自己。 要是苑陶在这里，肯定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腿上，当场让他磕头拜师。 可惜，苑陶不在。 “老天师好意晚辈心领，日后若还有机会，一定常来走动。” 看出他的想法，张之维也没有强求。 “志不在此啊，也罢，那日后可要经常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啊。” “一定。” 又聊了几句，于清渊辞别张之维，向后山走去。 等他们走远，张之维身旁站着的张灵玉见自己师父依旧举目望着，不由好奇的问道： “师父，那人很特殊吗？” “是啊。”张之维没有说明到底哪里特殊，只是嘱咐道： “灵玉，趁着这次罗天大醮的机会，多跟这个于清渊小朋友亲近亲近，能成朋友最好，不能也别成为敌人，知道了吗？” “徒儿谨记。” 第103章 再见冯宝宝 于清渊一行人到了后山断崖，一个年轻的道士正站在崖山前守候。 道士不语，只是抬手向身后做请。 几人越过长长的铁锁直达对面山崖。 穿过林间小路，在一片开阔地带上，人逐渐多了起来。 一行人跟谁都不熟，独自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先待着，倒是金勇看到了他弟弟，走过去聊着些什么。 转了半天也没见到张楚岚，于清渊掏出手机，给他打去电话。 “喂楚岚，到哪了？” “渊哥，我刚到山上。” “到山上了？在前山见到老天师没？” “见到了，刚和师爷聊完，他的意思是让我大会夺魁才肯告诉我真相。” “哦，那就夺呗，这不是有我们帮你呢嘛，那个张灵玉我在前山见到了，还行，搞得定，要是能提前遇到我帮你解决掉。” “谢了渊哥。” “小事，那我在后山这边等你，快过来吧。” “好。” 刚挂断电话，于清渊就注意到有两个人朝自己这边走来。 把手机收起来，转头看去，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女的看着更年长些，有着一头银发，男的则是生的一头白发。 等两人走到身前，于清渊开口问道： “两位是找我？” “是的。”女的点头应了声，随后自我介绍道：“你好于清渊，我是天下会的风莎燕，这是我弟弟风星潼，我爹是天下会的会长，风正豪。 与你一样，也是八奇技的传人，继承的是我们太爷风天养的拘灵遣将。 我们来是想邀请你和你哥哥加入天下会。” “呃……我想你们误会了。”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首先，对于你们的邀请，我感到很荣幸，毕竟圈子里几乎很少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感谢你们的热情。 其次，我并不是八奇技的传人，我练的是自创的天地熔炉，不是什么八奇技。 最后，我这个人自在惯了，不喜欢太多约束，而且我有自己该呆的地方，不方便加入其他门派势力。 不过还是感谢你们愿意邀请我加入，另外我想知道，关于我的消息，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又是怎么把我和八奇技联系到一起的。” 他说完后，风莎燕和风星潼面面相觑，从他们的眼神中，于清渊明显看到了不相信，猜到他们以为自己是怕惹麻烦随口扯的谎话。 最后还是风星潼开口解释道： “关于你的消息，是我偶然得知的，当时只知道出了个天才炼器师，叫于清尘，而且似乎这里有点问题。” 风星潼抬手指了指脑袋，随后又继续说道： “后来我深入调查，发现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从江湖小栈那里进行打探，然后得知了你的存在，并且猜测你可能和我家一样，也是八奇技的继承人。” 听到是神秘的江湖小栈，于清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江湖小栈打探消息可是一绝，人家就靠这个吃饭的，能力自然不必多说，就是给出猜测着实有些烦人。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么也希望二位不要再把消息透露出去，我可不想平白惹上无妄之灾。” 风莎燕立刻答应下来。 “请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但加入的事情也请你再考虑考虑，天下会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嗯，好，二位慢走。” 见于清渊这就赶他们走，丝毫没有再聊聊的意思，两人也不好纠缠，只能告辞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于清渊皱起眉头。 “主人，看他们这意思，外面似乎有不好的传言啊。” 章初墨小声在于清渊身边说着，白偶也凑过来，朝于清渊摊了摊手，明显是马仙洪在控制。 “不惹是非，却是非缠身啊，难搞。”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有人得知了他的手段，那么在神机百炼具体能力无法得知的情况下，将他的手段误认成神机百炼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还有其他人知道，否则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视线落在人群中一个啃炸鸡的胖子身上，于清渊要是没猜错，风星潼的消息八成就是从这家伙那里搞来的。 也就在这时张楚岚一行四人也来到这里。 注意到角落里的于清渊，张楚岚本想走过来打招呼，却被风星潼拦住。 “哟！哪都通的各位，还记得我吗？风星潼，被你吓尿了，连手都不敢动的家伙，嘿嘿。” 风星潼没心没肺般的笑着，作为老姐的风莎燕开口吐槽道： “行了，你还有脸说。” 张楚岚看到他们，想起了在天下会时的闹剧，有些疑惑的问道： “风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那还用问，我和星瞳都是参选选手。” 说这话时，风莎燕看向一脸呆萌的冯宝宝，冷哼了一声。 张楚岚小声在风星潼耳边问道： “你姐和宝儿姐到底怎么了？” 风星潼尬笑着没有回答，选择打断自己老姐和冯宝宝之间那似有似无的火药味儿。 “三哥四哥，我先带楚岚和宝宝去集合啦！” 风星潼说完，拉着张楚岚和冯宝宝逃也似得跑远了。 张楚岚被他拽着，悄悄看向于清渊这边，却见于清渊摇了摇头。 张楚岚立刻会意，转头不再看着这里，假装和他不认识。 于清渊瞥了眼徐三和徐四，发现他们在朝自己这边走，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见他故意躲着自己，徐四啐了一口。 “嘁！这个小混蛋！早晚让他尝尝叔叔爱的铁拳。” “行了老四，上面不是说了尽量别和他发生冲突吗？他不愿意谈就算了。” 参选人员的集合广场上，于清渊几人站在人群边缘，默默注视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他眼看着风星潼和胖子藏龙拌嘴，看着张楚岚的身份曝光，然后，听到了冯宝宝当众拉仇恨的发言。 “我叫冯宝宝，我不是来当天师的，是他来当天师，我负责把妨碍他的对手都收拾了。”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 张楚岚慌乱的拦住冯宝宝，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大姐！大姐！没事您还是少张嘴吧。” 冯宝宝清澈的目光中泛着机智的光芒，掏出背后钢刀。 “哦，直接动手是吧？” “…不是……” 张楚岚人已经麻了。 第104章 首战 正当闹剧在冯宝宝的机智下有愈演愈烈趋势的时候，张之维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了。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 仅他一句话，眼看就要无法收场的闹剧戛然而止。 “老天师！” “还有十佬中的几位。” 张之维携陆瑾、王霭、风正豪以及轮椅上的田晋中而来。 当他们站在高处，人群自然而然的安静下来。 “各位，久等。” 张之维开口，宣布这场大会的开端。 “这罗天大醮，除了例行的祭祀之外，历来都是咱们这些炼炁之人交流的机会，老朽也理解众位的心情。 所以，既然大家想切磋一下，那就，开始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也正式拉开这场罗天大醮的帷幕。 抽选箱前，大家自觉排好队，有道童高声提醒道： “请参选的各位逐一上前，抽选自己的编号。” 高台上，没有离开的张之维与田晋中默默看着下方。 “师兄，那就是张楚岚，怀义的孙子？怀义这大耳贼，孙子长的倒是蛮端正。 你说当初我要是找到怀义，他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张之维看着只能一辈子靠轮椅行动的师弟田晋中，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却无法开口为他解开心结。 这些年，他也理解了当初自己师父的心情。 明明知道，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愧疚、自我折磨，不能说出真相，让他解脱。 作为师兄，他又何尝不感到痛苦。 “晋中，不要再说了。都怪我，不该放你一人去找怀义，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你一身本事尽废的……” 下方，张楚岚和于清渊等人也都抽取了自己的编号。 张楚岚的是：乙白虎。 冯宝宝的是：甲玄武。 于清渊的是：甲青龙。 于清尘的是：丁朱雀。 等众人都抽取完，这时候张之维开口解答道： “各位，都看清自己纸条上所写字了吧？ 由于场地有限，天干就代表你们进场较量的顺序，每一只动物都有四只，抽取到相同动物的人，则一起进场比试。 四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进入下一轮的选拔。” 听到规则，张楚岚的心悬了起来。 看到冯宝宝的场地和自己不一样，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不自觉的朝于清渊那里望去，生怕自己或者冯宝宝和于清渊两兄弟分到同一场次。 此时，于清渊看着自己手上的纸条，脸上勾勒出笑容。 “没想到是第一个啊，金勇，带我哥先去观众席吧。” 张楚岚看到于清渊和冯宝宝一样朝场地内走去，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注意到他和冯宝宝的场地不是一个，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冯宝宝的本事他已经所有了解，可于清渊的本领他一直都只有概念，并没有亲眼见过。 想了想，他朝冯宝宝说道： “宝儿姐，你先入场，我去看看另一边的情况。” “哦，好。” 冯宝宝应了一声，自顾自的朝自己的场地走去。 然而，等张楚岚来到于清渊所在的场地时，却发现风星潼也跟了过来。 “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能来我当然也能来了，别藏着了，你和于清渊两兄弟的关系我可是知道的，对一下？” “好。” 两人拿出纸条一对，风星潼的纸条上写着的是丙绿龟。 “嘿嘿，老姐也在第一场，不过是另外的场地。 诶楚岚，说实话，你知不知道于清渊到底什么本事啊，听他自己说，是自创的天地熔炉？ 什么名堂？和我说说呗。” “呵呵。”张楚岚讪讪一笑，回道：“这你得去问渊哥啊，他一天神神秘秘的，我哪知道那么多。” “嘁，不说算了。” 很快，场地人员聚齐，张楚岚聚精会神的看着下方的于清渊。 “裁判！他怎么能带帮手进场？” 看到于清渊身后还跟着章初墨，另一名参赛选手当即质问起来。 裁判这时候也高声提醒道： “这位参赛选手，还请不要带无关人员进场。” 于清渊看了眼也在场地内的风莎燕，随后语气平淡的回道： “初墨不是人，你们可以称她为：神兽。” 话落，章初墨很配合的在背后变化出一对洁白的羽翼。 见此情景，无论是参赛选手，还是看台上的观众，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去！这次真是来着了啊！” “这世上还真有神兽？那他这是什么流派？” “禽兽师吧？驱使兽类的也就只有禽兽师了。” “驱使神兽的还叫禽兽师？御兽师还差不多！” 看台上观众窃窃私语，赛场上，一名选手却冷哼一声。 “哼！装神弄鬼！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狗屁神兽，少唬人了！” 见于清渊并没有违反规则，虽然无法确定是真是假，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裁判也没多计较。 “甲青龙场，比试，开始！” “一起上！！” 心中不确定的情况下，其他两名选手立刻就想要先联手将于清渊击败。 然而，风莎燕不屑于此，并没有跟着一起围攻于清渊，不过她也没有阻止，只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见她没反应，两名选手也不在意，各施手段，朝着于清渊冲去，可于清渊和章初墨却没有半点反应，就静静站在那里，好似并没有还手的打算。 就在攻击眼看就要落在于清渊身上时，站在他肩膀上的彩羽动了。 单翅一展，延伸出来的气罡将于清渊护住，所有攻击都被气罡挡住。 “嘎嘎嘎！就让彩羽大爷来陪你们两个有缸粗没缸高，脱了衣服看不到腰的货色玩玩。” 彩羽翅膀一扇，震退两人的同时，也释放出大量附带气罡的羽毛。 那些羽毛把两人扎成了刺猬，纷纷倒在地上。 不过虽然看着严重，其实只是入了皮肉，没有伤及筋骨和脏器。 “啧啧啧，骷髅兵，小喽啰，没劲，再起来彩羽大爷我可就不留手了哟！” 虽然对着只嘴臭的臭鸟气愤不已，但也确实打不过，没办法，两人只好认输。 这时候，彩羽看向站在一旁没有动手的风莎燕，色眯眯的吹了声口哨。 “嘿！漂亮妞，又见面了，别冷着张脸嘛，待会儿我下手轻点，保证不伤到你那吹弹可破的皮肤。” 第105章 干翻苍穹 面对彩羽的调戏，风莎燕面色不变，笑着对于清渊说道： “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全部的手段呢。” 对于她的话，于清渊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见他没回应，风莎燕一拳隔空朝他打来。 拳头跨越空间，出现在于清渊面前，却在即将打在他脸上时，被站在他身后的章初墨抓住。 风莎燕试着将拳头抽回，可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握住，根本抽不回来。 章初墨看着风莎燕，冷声道： “你的对手是彩羽，再对主人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章初墨松开了风莎燕。 看到风莎燕吃瘪，彩羽坏笑着说道： “美人儿，这下知道我为什么不拦你了吧？对主人出手，初墨她可是会生气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初墨生起气来，主人也未必能在她杀掉你之前拦住她哦。 所以，为了美人儿你自己着想，还是收了这个心思吧，想打架我来陪你玩。 你要是能赢了我，初墨她会下场的，要是你连她也打得过，自然能跟主人一较高下。” “哼！”风莎燕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扬声道：“行！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看到风莎燕斗志高昂，彩羽嬉笑着回道： “那美人儿你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进攻了哟，是经过攻击，你可能会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头疼，不过很快就不疼了，要忍住哦。” “呵！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来吧！” 彩羽的好意，风莎燕并没有领会到，反而觉得自己被一只鸟给小看了。 彩羽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明白，固执的女人，是劝不回来的。 张开鸟嘴，一声响亮的鸣叫，自彩羽口中发出。 风莎燕想要用自己的空间能力躲过去，却在钻出空间后，依旧感到那宛如头颅要炸开般剧痛，即便她已经有所准备，也拼着顽强的意志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可她，还是输了。 虽然没有昏厥过去，但彩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肩膀上，泛着彩光的翅膀就横在她脖颈上。 看着依旧固执的风莎燕，彩羽柔声劝道： “美人儿，别硬撑了，你性命修行不够，又没有对抗灵魂攻击的手段，我这才用了七分力，再重一点你就晕过去了。 已经输了，放弃吧，日子还长，咱们以后勤加苦练不就行啦！ 你这么美的美人儿，我是真下不去手，水嫩的皮肤要是弄破了，可就不好看了。” 面对劝慰，风莎燕不语，只是抬手抓向肩膀上的彩羽。 护体罡气挡住风莎燕的攻击，彩羽无奈的说道： “哎…何必如此固执呢？不过谁让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坚守的美人儿呢。 算啦算啦，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一点。” 彩羽挥动翅膀，这次他的护体罡气化作利剑射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炸出一个直径三米的坑洞。 “看到了么？我真想动手，你已经输了。 不过你认不认已经不重要了，对吧裁判？” 彩羽转头看向裁判，随后就听裁判宣布道： “甲青龙场，胜者：于清渊。” 比试结束，于清渊转身就走，可彩羽收回羽毛后却嘴臭的继续嘲讽。 “哎呀，除了小美人儿，其他两个连我一招都没接住，白过二十年啊，嘎嘎嘎……太招鸟笑了。” 三人被彩羽气的脸色涨红，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彩羽，不得无礼。”于清渊制止了彩羽，扭头歉意的对三人说道：“抱歉，他就是有这臭毛病，我替他给你们道歉。” 三人低头不去看于清渊，也没有回话。 见状，于清渊也只能无奈离去。 看台上，风星潼双眼发亮，兴奋的说道： “我的天，还真是神兽！哪里搞来的？这本事可不弱啊！” 于清渊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视线，跟自己哥哥汇合后，就去了哥哥的比试场地等待比赛开始。 而在退场的巷子里，风莎燕遇到了冯宝宝。 “呵！又见面了。” 看着拦住自己的风莎燕，冯宝宝有些迷惑的望着她。 “你…是哪个？” “你！” 见冯宝宝又是一副把自己忘了的样子，风莎燕气的咬紧了后槽牙。 “哼！不跟你个白痴一般计较。” “哦。” 冯宝宝应了一声，随后就想错身离开。 “站住！” “啥子事？” “你要去参加比试？” “刚结束。” “呵！肯定是场苦战吧。” “没动手，他们三个直接投降了。” 风莎燕听后更气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远处传来裁判的声音。 “请乙白虎的选手速速入场！” 听到是张楚岚的比试即将开始，冯宝宝不再理会风莎燕，快步向比试场地跑去。 等她离开，风莎燕气愤的抓着墙壁上的木板，直把木板抠出道道痕迹。 此时，张楚岚也即将迎来属于他的首秀。 “哼！竟然这么迟还不来，难道是胆子小不敢来了吗？” 三名参赛选手站在一起，默默望着入场的大门，其中一人见张楚岚迟迟不出现，不由得出言抱怨。 可另一人却反驳道： “怎么可能，那可是炁体源流的继承人，张楚岚。” 听到他的话，最先开口的男人提议道： “咱们先说好了啊，别到时候搞小动作。” “知道，三人联手，首先淘汰张楚岚。” 他们正说着，裁判的声音再次响起。 “选手进场！” 在万众瞩目中，期待的情绪已被拉到顶点。 张楚岚披着遮蔽面容的一袭斗篷，迈着强者的步伐，走入会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张楚岚摘下头上的斗篷，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三人。 “爷爷，当年天下异人负了您老，今天，孙子来向他们复仇了！” 气浪翻涌，斗篷摇曳，就连天空都被乌云遮盖。 滚滚而来的压迫感，直逼场中三人而来。 “这天空…是怎么回事啊？” “不愧是炁体源流的继承人，好强的气势！” “他在说什么？什么天下？” 三人反应不一，但却都感受到了内心那份没来由的紧张。 滚滚气浪散去，显露出张楚岚的身影。 其中一人见此情形，嘴里发出由衷的感慨。 “这家伙……很牛逼啊！” 气氛已经被烘托到了顶点，而面前的三人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兴奋。 “张楚岚！现在到处都在传说你家的炁体源流！” “我们三个也想见识一下！” “三对一！可别怪我们欺负你！” 面对三人开战般的宣言，张楚岚却放声大笑。 “呵呵，欺负我？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笑的！” 被打断，张楚岚却嘲弄般的说道： “就凭你们？也想见识我的炁体源流？大言不惭！ 依靠彼此孱弱的力量勉强苟活，没想到我张楚岚初战的对手，竟然是你们这种蝼蚁！” “蝼…蝼蚁？” “不错！值得我干翻的，应该是天下会的会长！是十佬！是这天下所有的强者！ 我要干翻的！是这苍穹！” 第106章 不讲武德，耗子尾汁 三人被张楚岚的气势震住，目瞪口呆的看着抬手指天的他。 “呃…何等的气势，何等的狂妄……” “我们的逼格，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怎…怎么办？…上！反正大家不用讲逼格！” “你…你先……” “你先！” “你先。” 眼看着还没打，两个同盟就有了怯意，站在中间的蓝发少年抬手打断他们。 “你们等一下，他说的没错，我们这样胜之不武，更有违我们身为挑战者的尊严！” 说着，男子迈步向前，直视着张楚岚的双眼。 “张楚岚，谢谢你，你骂醒了我，我来此不是为了优胜，而是为了印证我与强者之间的差距。 所以，我要和你单挑！” “呵！单挑？”张楚岚闻言却嗤笑着说道：“你凭什么？” 男人愕然，有些不悦的质问道： “你说什么？” 张楚岚忽然盘膝坐在地上，随后开口说道： “你所谓强者，就是这样吗？不要侮辱炁体源流，如果想挑战我，那就先证明自己。 你！ 你！ 你！ 你们三个当中，谁才配与我战个痛快，让我知道，是谁，才配接受炁体源流的洗礼！” “是我！” “是我！” “是我！” 三人完全被张楚岚调动了情绪，奋力战在了一起，各施手段，战成一团，不留余力，誓要证明自己才配有资格与张楚岚单挑。 张楚岚就盘坐在那里，闭着眼，默默等待。 没用多久，战斗结束。 最开始说要与张楚岚单挑的那个蓝发少年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他转过头，坚毅的目光望向张楚岚。 “张楚岚！挑战者的资格！我拿到了！来吧！这就是我对创出神技的前辈的敬意！ 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吧！你的炁体源流！” 面对蓝发少年的慷慨激昂，张楚岚却平静的说道： “坐下，把你体内那激荡的气息平复，把你的炁，调整回最佳状态。 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蓝发少年沉默片刻，还真就按张楚岚所说的那般，盘膝坐下。 “张楚岚，谢谢，能够和你这样的对手较量，已经是我的荣耀。” 蓝发少年毫无防备的开始调息恢复。 然而，张楚岚却忽然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指着他，对裁判询问道： “喂裁判，我现在抽他，不算犯规吧？” 裁判听到这话脸都黑了，却也只能回道： “不犯！不过！我现在想抽你！” 这时候，蓝发少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喂！不是说好等我缓过来吗？卧槽！你刚才说的！你强者的尊严呢！” “呵呵。”张楚岚冷笑着，小人得志般笑着说道：“尊严？那能值几个钱啊？” 话落，张楚岚将身上的斗篷直接丢到蓝发少年身上，随后就是毫无节操的拳打脚踢。 他不仅趁着对方疲软调息的时候搞偷袭，还为了让对方无法还手，用斗篷遮蔽对方的视野，把老阴逼的作风展现的淋漓尽致。 场中观众，全都失神的看着这场闹剧，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大字。 不摇碧莲。 …………………… 在张楚岚这边战斗落下尾声的同时，哥哥于清尘的战斗也正式开始。 穿着阿美咔叽风格衣服的于清尘走入会场。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于清尘毫不犹豫的将贾维斯放了出来。 “检测到敌意，请求战斗授权。” 看到机器人出现，正准备战成一团的另外三名选手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个机器人？” “这不会是炼器师吧？” “不能吧，没听说炼器师还有这种手段啊。” 就在他们还在疑惑的时候，于清尘给贾维斯下达了命令。 “授权，等级切磋。” “收到。” 霎时间，贾维斯冲了出去，其速度之快，让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中迷走神经，软倒在地上。 “任务完成，是否需要进行医治？” “不用。” 将贾维斯收回，于清尘朝看台上的于清渊挥动手臂。 “弟！赢了！” 于清渊笑着跳下看台，夸赞道： “我哥最棒。” “嘿嘿……” 在裁判宣布比试结果后，兄弟俩走出会场。 第一天的比试结束，夜里，张楚岚偷偷来到于清渊的住处。 见到于清渊，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牛！要不说还是渊哥你牛！自己都没动手，单是彩羽就拿下了风家千金，换成是我，可有我的苦头吃。” 被夸赞，彩羽昂起头颅，骄傲的说道： “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嘿嘿，彩羽最厉害了。” 这时候，于清渊忽然笑道： “楚岚你也很厉害啊，干翻苍穹啊。” “呃……”张楚岚面色一囧，尴尬的说道：“我那不是没办法嘛，渊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于清渊轻咳了两声，强忍住笑意。 没办法，自己兄弟干出这么抓马的事儿来，很难忍住不笑。 收敛笑意，于清渊说道： “好了，不笑你，本来这趟罗天大醮咱们就是以目的优先，能达到目标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不过你这么豁得出去，面子、尊严，统统抛掉不要，甘愿做众人眼里的跳梁小丑，看来是找到值得为之付出一切的长远目标了。” 张楚岚沉默着点点头，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肚子，犹豫着说道： “渊哥，你看我这……” “嗯，我知道。”于清渊点点头，解释道：“白天那会儿一看到你就发现了，不过当时人多，我就没细问。” 张楚岚挠着头，说道： “上次给你打完电话没多久，宝儿姐就把这东西交给我了。 她管这东西叫老农功，说是我爷爷让她在我需要的时候交给我的，她自己也没修炼，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炁体源流。 渊哥，能看出来是什么名堂么？” 于清渊听后摸着下巴回道： “这东西在吸收炁，以此为养料成长，像种子一样，叫老农功也没错。 不过这玩意给我的感觉既原始又纯粹，就如同炁最本初的样子般，大概率就是炁体源流没错。 炁体源流，单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肯定就是跟炁和身体有关。 这东西与你的肉体相连，把你的金光咒和雷法都当成了它成长的养料。 那些炁进入到它内部后，就被转化成最纯正的炁了，如果逆着用，应该也可以将原始的炁变成其他的形态。 也就是说，理论上，它可以使用各个流派的手段，只不过具体怎么用我就不知道了，看你自己开发。 现在这东西还没长成，等它成熟你应该就能用了。 怎么？你对这东西不放心？” “嗯……是有点。”张楚岚点头承认，随后补充道： “不过渊哥你都没说有什么危害，那应该就是没事了，要是连你都看不出来，那我也只能听天由命。” 第107章 拦路 于清渊的话，张楚岚还是相信的，对他的能力，更是佩服不已。 张楚岚放下心来，转而却又问道： “渊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 “怎么了？”于清渊疑惑的看向他，问道：“怎么忽然好奇起我的事了？” “没，你别多想。”张楚岚开口解释道：“是最近有一些关于你的传闻，那传闻不太好，说你也是八奇技的继承人之一，继承的还是神机百炼。 当然，我知道你的手段肯定跟那个什么神机百炼没关系，不然尘哥不说怎么样，苑爷必定不会放弃学习神机百炼的机会。” 于清渊皱了皱眉，没想到事情还是按照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轨迹发展了下去。 “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四哥推测应该和全性有关，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公司已经出面着手帮你辟谣了。 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做，只要把你是苑陶养大的说出来就行了，其他人自然明白你不可能会八奇技。” “啧……”于清渊咂了咂嘴，嘀咕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就是有点费老头啊，估计现在苑爷已经把公司的人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了个遍。” 张楚岚闻言讪笑着挠了挠头。 “也是没办法嘛，毕竟公司联系不上你，你又不主动出面澄清，公司也没法过多插手，只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没事，我懂，公司也是不想恶性事件扩大。” “渊哥你们理解就最好了，不过听四哥说，貌似公司最近对你的监管力度加大了。 还给各大区都下了命令，让见到你就尽量在不动手的情况下把你带回公司，据说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四哥让我联系你，我给搪塞过去了。 渊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去碧游村了么？怎么还惹上人命官司了？” 于清渊耸了耸肩，解释道： “是教里出了叛徒，事情也是那个叛徒做的，我们在追捕叛徒的时候跟公司的人有了点小摩擦。 虽说我们是过错方，但在后续的事情中，公司也有处理不当的地方，算是双方都有错在先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你们找我，应该也还是因为我能力的事情。” 张楚岚听后点点头。 “嗯，我猜也是，那渊哥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先就这样，静等后续发展，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另外神机百炼跟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这件事我现在不宜说的太多，以后你会知道的。” “嗯，我明白。”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大会的事情，之后张楚岚趁着浓浓夜色离开。 刚回到住处，冯宝宝就找上了门。 “张楚岚，出来。” “啊？宝儿姐，这么晚了您这是？” “跟我来。” 冯宝宝要带他去看的，自然就是他明天的对手，单士童。 而这个单士童，已经被冯宝宝给绑了，正躺在无人的密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夜过去，第二天上午，于清渊迎来了他的第二场比试。 对方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见到于清渊进来，立刻笑着拱手打招呼。 “于居士，又见面了。” 听到这个称呼，于清渊不由得愣了一下。 长这么大，也只有茅山的人这么称呼过他。 于清渊回了一礼，问道： “你是？” 见于清渊没认出来，道士莞尔一笑，自报家门。 “当时我只跟在长辈们后面，混在人群里，居士不记得也正常。 自我介绍一下，上清茅山，常德。” “幸会幸会。” 和对方见礼过后，于清渊就准备开始，可却听对方又说道： “居士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本不打算来凑这个热闹。 不过师伯他算到居士此行会遇到点小麻烦，所以让我们走一趟，一方面是不让那些有所图之人扰了您入世的清净，另一方面也是来捧捧天师府的场子。 此次大赛您尽可施为，小道这便退下了。” “呃？这……” 还不等于清渊说什么，常德就转头朝裁判说自己投降，跟他点头示意后就转身离开。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清渊朝对方的背影深深一礼。 “谢谢。” 这声谢，是谢整体茅山的。 他也没想到，茅山竟然会为了他的事操那么多心。 默默为他占卜吉凶不说，还特意走一趟帮他料理杂事。 对方口中的麻烦，不用说他都知道是那些传言惹出的祸。 这一刻，他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得道者多助。 虽然那些麻烦他不担心，但被骚扰的话也会很烦人。 茅山愿意出面帮他挡住，可是份大恩情。 第二场比试就这么无波无澜的过去，于清渊抽空看了眼张楚岚那边，他的对手果然因为缺席比赛而被判定失去比试资格。 于清渊赶去的时候，赛场上观众们正高喊着。 “不摇碧莲！” “不摇碧莲！” 果皮、垃圾，纷纷朝着他丢去。 而张楚岚不以为意，满脸笑意的迈着胜利者的步伐走出会场。 冯宝宝那边也不出意外的取得了胜利。 哥哥于清尘的比试也没什么波澜，贾维斯冲过去就是一记上勾拳将对手当场ko。 不过其他选手就没那么轻松了。 武侯派的诸葛青对上了火德宗的小火神。 两人以攻对攻，以火对火，看上去打的难解难分，实则诸葛青有意相让，看台上的观众险些被波及，都纷纷避让逃离。 他们打完架，会场都快被烧了。 另一边，全真派的黄明对上了使用擤气的萧霄。 他们的战斗打得最久，到最后全真的人甚至用出了出阳神的功夫，灵魂飞出体外，与使用擤气的萧霄对拼灵魂攻击。 战斗的最后，以黄明不自量力想要以灵魂硬刚擤气，被自己师兄救下并出手教训为结尾。 看完剩下的几场战斗，于清渊若有所思的带着众人离开会场。 可刚走出去，就看到有三个人朝自己这边望来，看清是他后，立刻就走了过来。 这三人，分别为两男一女。 为首的男人身穿西服，戴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 另一人穿的像个地痞，脖子上戴着串大金链子，长的贼眉鼠眼。 最后的女士则打扮的花枝招展。 三人走到近前，为首的男人开口问道： “请问是于清渊小兄弟么？” “是我。” 于清渊点点头，想看这三个人要做什么，隐约间他又觉得这三个人自己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看动漫和看真人毕竟还是有差别的，冯宝宝当初要不是跟徐翔一起出现，面对面他也认不出来。 第108章 出马仙 见于清渊有些警惕，为首男子主动解释道： “我叫邓有福，这是我弟弟邓有才，旁边的是他的女友小芳。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们来自东北，是供奉仙家的出马弟子。 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你的两只神兽，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细聊。” 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于清渊心下了然。 “可以。” 跟着邓有福两兄弟走到无人的密林中，眼看着越走越偏僻，于清渊开口提醒道： “到这里差不多了吧？再走我可就要怀疑你们有杀人越货的打算了。” “呃？”邓有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抱歉抱歉，一时间想事情给忘了，不好意思，那我们就聊正事吧。” 于清渊点点头，示意他自己说下去。 随后就听邓有福开口问道： “不知道你对我们出马仙的手段了解多少？” 于清渊想了想，回道： “我了解的不多，大都是长辈的讲述，只知道你们自身负责深修性命，动手的事情基本上全都交给请来的仙家。” “嗯，差不多是这样。”邓有福认可了他的说法，随后又补充道： “不过我们毕竟是巫灵一脉，关于巫术的传承还是有的，只是我们哥俩没那个天分，学不会。 我们找你的目的，想来你也猜到了。 这次过来，就是想确认下的到底是哪一脉的，这两位神兽到底是属于山君那种类型，还是我们仙家这种。” 从对方的话里，于清渊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如果彩羽和章初墨属于山君那种自然得炁的生灵，一切自然好说。 可如果他们属于东北五仙那种人为干预，帮助生灵得炁并且灵魂长生的类型，这些出马仙就势必会想要得到相应的方法。 之所以说长生而不是永生，是因为于清渊想起邓有福两兄弟的同时，也想起了邓有福第一次召唤仙家的场面。 当时不是在会场比试，而是在密林里，被四张狂玩坏了的胡杰偷袭邓有福，结果邓有福请出仙家将其搞定。 陆瑾见到对方的时候曾说过：“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见到仙家现世。” 如果出马仙能让得了炁的生灵永生，那么陆瑾就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在现代工业化，以及人类大肆破坏的影响下，还能有生灵得炁，并且成为仙家，是很难得的。 再结合出马仙的仙家可以传承，也就可以得出结论。 仙家也会自然死亡，但寿命悠长。 于清渊想明白对方话语里的意思，开口说道： “我其实并不是萨满，更不是禽兽师，我是炼器师，彩羽和初墨都是我的法宝。” 听到他的话，邓有福和邓有才立刻皱起眉头，质问道： “你将得了炁的生灵炼成了法宝？！” “不。”看到他们情绪激动，于清渊开口解释道：“你们搞反了顺序，是我先炼化了她们，她们才得了炁。” 明白是自己想差了，邓有福两兄弟情绪缓和下来。 “抱歉，是我们冲动了。” “没事，都说出马仙对于仙家的选择极为慎重，所以你们对得炁生灵有超乎常人的尊重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宽慰了对方一句，于清渊转而问道： “你们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邓有福想了想，随后回道： “还是请仙家来和你说吧，我们问的再多也终归是要让仙家亲自看一眼的。” “嗯，也好。” 见于清渊答应，邓有福双手合握掐印，摆起架势后脑袋快速摇晃。 “小子邓有福！有请坤生大爷！上！身！呐！”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令人不安的黑气从邓有福身上冒了出来，周遭瞬间变得阴冷无比。 “有福这小子，连这点事都问不明白，非要麻烦我一趟。 嗯？你这小家伙倒是不错，可比这两个不争气的小混蛋强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马啊？” 被柳坤生上身的邓有福皮肤变成暗红色，眼眸变得猩红，口中吞吐着蛇信子，语气也让人有种森冷之感。 “晚辈于清渊，见过坤生大爷。”于清渊先是恭敬行了一礼，随后拒绝道：“谢过坤生大爷好意，但我还是更喜欢炼器之道。” “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长的还这般俊俏，那个狐媚子见了一定喜欢。 行了，你的两只小宠物我看过了，确实不是一派路数。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没多炼几个？按我的感知，你明明还有大把力气供养更多才对。” “这……”于清渊下意识看了章初墨一眼，尴尬的回道：“其实是有点不能说的原因在。” “哦？” 柳坤生也看向章初墨，随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倒是跟那个狐媚子有一拼，你小子有福啦，行了，我走了，你们聊吧。” “恭送坤生大爷。” 柳坤生走后，邓有福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随后说道： “既然坤生大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好过多打扰，这次冒犯了，等大会结束，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好。” 应付游客邓有福两兄弟，于清渊看向章初墨。 章初墨挺了挺身子，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 拿章初墨没有办法，于清渊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他看章初墨的意思是：你瞧，人家都说你主人我应该再多炼化些生灵法宝。 而章初墨动作的意思是：主人有我一个就够啦，什么都能满足，不需要更多。 两人的小动作彩羽尽收眼底，却只能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 都说人与人之间天赋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猪还大。 但动物之间的天赋差距，那就真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彩羽比章初墨还要早几年被炼化，可实力却被章初墨不吭不响的超越。 当然，不是说彩羽太菜，而是章初墨天赋太高。 彩羽也明白，最重要的是，章初墨足够努力。 平日里看章初墨除了侍奉于清渊，就没干别的。 但真相却是，章初墨为了保持自己的人形态，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着。 从一开始的只能变一两个小时，到现在可以在人形态形成气脉循环，把人形态当成自己的本体来用，鬼知道章初墨下了多少功夫。 而为了讨于清渊欢心，她还经常变化成不同类型的女性样貌，其中耗费的心力，更是无法计数。 被这样的章初墨超越，彩羽那是一点都不眼红。 而在于清渊这边跟邓有福两兄弟分开的同时，张楚岚那边则在陆玲珑的带领下，去见陆家老太爷陆瑾。 第109章 互换内幕消息 山崖旁，于清渊和哥哥于清尘仰躺在草地上，任由双脚悬空，彩羽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 无思、无想、无念、无欲，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思考，什么都不想，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体会难得的清净。 就这样躺着，没有任何意义，也不需要有意义。 人生的意义，都是人为定义的。 若要真有个意义，那便是此刻很舒服，如此也就够了。 世间再美好，也难换来一刻的舒心安逸。 能得到，就要多享受，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在自我放空中，于清渊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当兜里的电话响起时，他才猛然发现，已经天色将晚，红霞挂满天际。 接起电话，于清渊开口问道： “喂，楚岚，怎么了？” “渊哥，刚才我去见了师爷他们，得知了一些消息。” “嗯，接着说。” “我爷爷他……曾经跟全性当时的掌门结拜，据说当时一共三十六人，其中不乏其他正道门派的俊杰。” “嗯，然后呢？” 听到于清渊语气依旧平淡，张楚岚愕然的问道： “呃？渊哥你不惊讶么？” 于清渊只感觉有些好笑。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还是全性苑陶养大的呢，有什么关系？ 说穿了，那就是当时特殊环境导致的结果，换在其他时代，怎么说也不至于落得个被自己门派联起手来追杀的下场。” 张楚岚敏锐的察觉到他话语里的细节，追问道： “渊哥，难不成你早知道这事儿？” “你这不废话嘛。”于清渊无奈的回道：“苑爷是当年的亲身经历者，他知道的早就告诉我了。 不过对于当年更多的细节他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的话，还是要从天师府入手。” 张楚岚沉默了几秒，随后又问道： “那当年参与结义的人都有谁你知道吗？” “知道，一会儿我编辑成短信给你发过去。” “谢了渊哥。” “你这段时间谢谢说的有点多啊，耳朵都快给我听出茧子了。” “嘿嘿。” 张楚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说起另一件事。 “渊哥，刚才陆玲珑他们来找我，还说了另一件事。 今晚他们趁着月圆之夜，办了个篝火晚会，陆玲珑他们找不到你，所以让我帮忙代问一下，你要不要来？” “篝火晚会么？”于清渊思索了片刻，回道：“去，地点在哪？” 张楚岚将地点告诉他后，两人约定好在哪见面就挂了电话。 “哥，走吧，咱们去看看年轻一代翘楚的聚会。” “哦，好。” 两人站起身，一直在旁等待的章初墨这时走过来问道： “主人，要留些好印象么？” 章初墨刻意询问，自然不只是好印象那么简单。 了解于清渊的她，几乎在于清渊说出要去参加篝火晚会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主人想做什么。 果然，只听于清渊点头应道： “那是自然，你给彩羽说下，让他把平日里的本事都拿出来。 既然各门各派的翘楚都在，这么好的机会咱们肯定不能错过，多些朋友，咱们未来的路也能更好走些。” 得到确切答复，章初墨笑着应了声，随后招呼彩羽落下来，跟他说起悄悄话。 于清渊也没管他们说什么，朝着和张楚岚约定的地方走去。 来到约定地点，张楚岚一行四人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他过来，徐三开口说道： “于清渊，我们想和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清渊抬手打断。 “今晚是奔着开心来的，还请不要扫了雅兴。” 徐三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一时间说不下去。 徐四却也没帮他，而是笑眯眯的走到于清渊身旁，一把搂住他肩膀。 “小子，别搞的大家那么生分嘛，你和楚岚是多年的朋友，咱们怎么算也至少是半个自己人。 多了的话我不说，哪天你要是愿意就给我打电话，就当聊聊家常也行啊。 现在我已经升任陆北区的负责人，以后在那边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徐四说着，就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 他话说的漂亮，于清渊也没拒绝的理由，就顺手接了下来揣进兜里。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如此热情，他自然也不能给人家冷脸看。 “既然四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事情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诶，这就对嘛！”徐四笑着凑近于清渊耳朵，小声说道：“悄悄给你透露点内幕消息，公司现在可是已经查到你们的碧游村了。” “哦？这样啊。”于清渊表现的却很淡定，随即回道：“既然四哥这么慷慨，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让你寒了心。 所谓投桃报李嘛，这样，我也透露点内幕消息给你怎么样？” “哟！那感情好，什么消息？” 于清渊也有样学样，凑近徐四耳旁，小声说道： “碧游村背后有黑手，对方躲在暗处，我那个教主也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属于被利用而不自知的情况。 但这件事你记得只能告诉赵方旭赵董，公司里的其他董事我信不过。 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当初我们追那个叛徒可是跑了小半个国内。 叛徒怎么得到消息的？是谁有这么大能量，无论我们怎么做都能精准锁定我们在那里，从而通知叛徒逃跑？ 再之后，叛徒为什么在我们还没赶到北方的时候，就提前跑到华南？ 就那么巧，让我们遇到了陈朵？ 即便遇到陈朵真是巧合，那叛徒把我们引到华南又是为了什么？ 是公司打乱了对方的部署，还是对方本就想让我们和公司在华南的人有交集？” 于清渊说完，徐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如你所说，这事儿的确不能让赵董以外的人知道。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劲爆的消息，行啊你小子！也没那么难相处嘛！” 于清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吐槽道： “我要是难相处，哪来的那么多好朋友？可如果是有人非要恶心我，我也只能不给好脸色了。” 他这指桑骂槐，不用明说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徐三的脸色顿时就黑如锅底。 张楚岚这时打起圆场。 “哎呀哎呀，走吧渊哥，聚会马上就开始了。” 说着，他就推着于清渊往聚集地走去。 第110章 元婴异动 被张楚岚推着走了没多远，于清渊就看到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的陆玲珑和枳瑾花。 “诶！来了！真的来了！这边这边！可以呀张楚岚，还是你面子大！我们去找都被打发走了，你一叫就叫来了。” 陆玲珑笑着朝他们招手示意。 于清渊走到近前，疑惑的问道： “我不记得你们找过我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场比赛结束以后啊。”陆玲珑解释道：“听说你们去了山崖那边，我们就想去找你们，结果被她给拦住了。” 看到陆玲珑指向章初墨，于清渊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抱歉，不是有意不见你们，初墨只是尽本分，你们别怪她。” “诶？原来她叫初墨啊。” 陆玲珑不仅没生气，反而嬉笑着走上前拦住章初墨的胳膊，口中说道： “初墨当时板着脸，一副我们要抢她宝贝的样子，防的可紧了，嘿嘿，这下知道了吧？我们可没那个心思。” 私自做了事没有告诉于清渊，章初墨低着脑袋，有点不敢看他。 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清渊开口安慰道： “没事的初墨，下次做了什么记得告诉我就行，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过去吧。” 几人往晚会地点走去的路上，张楚岚好奇的问道： “话说办篝火晚会的目的是？” 陆玲珑没说话，枳瑾花回道： “从罗天大醮开始到现在，大家都还没正式认识过，反正这一轮也比完了，我们这些选手就打算趁着今晚一起聚一下。 赏个月喝个酒，也算一起打个招呼吧。” 言语间，众人已经来到晚会的举办地点。 张楚岚扫一圈，笑着感叹道： “人来的还真齐啊，没走的都到了吧？” “是啊，大家都来了。” “诶？诸葛青，张灵玉竟然也在，没想到啊，赛后的大家，原来是这个样子。” 陆玲珑这时候忽然说道： “来吧张楚岚，和大家打个招呼。” “啊？我……” 不等张楚岚说什么，陆玲珑和枳瑾花就架着他往人群走去，边走还边嚷嚷道： “大伙儿，张楚岚来啦！” 看到张楚岚过去，于清渊领着哥哥往相对安静的角落走去，章初墨和彩羽立刻跟上。 见他们离开，徐三朝身边的冯宝宝问道： “宝宝，想过去吗？” 不等冯宝宝回答，徐四就质疑道： “这…好像不太好吧？这好像有点……宝宝还是不要和太多人接触比较安全。” “嗐！没事的。”徐三解释道： “以前咱爹也是，除了咱们，他都不让宝宝和公司的其他人接触，可那样一来，宝宝不就太可怜了么？这些都是帮孩子，没事的。” “好吧，这么说也对。”徐四应了下来，紧跟着就推了一把冯宝宝，并说道：“冯宝宝，去吧去吧。” 冯宝宝看着饮酒作乐，朝气蓬勃的一群人，眼底里浮现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另一边的于清渊，也在这时让章初墨和彩羽去和众人混熟。 “初墨，彩羽，你们去吧。” “是。” 彩羽扇动翅膀，飞到张楚岚肩膀上。 张楚岚正被藏龙缠着聊话题，顺带还给他手里塞了一瓶酒。 一看到彩羽，对于情报相当痴迷的藏龙立刻双眼放光。 “诶！这不是于清渊那只神兽么？！” 彩羽立刻装起可爱，歪着脑袋打起招呼。 “你好呀，我叫彩羽。” 藏龙快速凑近，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问一边准备用笔记录。 “哇！彩羽，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拜访你几个问题？” 不等彩羽回答，章初墨走了过来。 “这位小胖哥，随意打听别人手段可是不礼貌的哟。” 说话的同时，章初墨还抬起手，风情万种的在藏龙那缠满绷带的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 藏龙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变红。 只见他捂着心口，夸张的对张楚岚说道： “楚岚我不行了，我好像恋爱了。” 知道章初墨本性的张楚岚嘴角抽了抽。 “呃呵呵，建议你别恋爱。” “哎呀，楚岚你不要管他嘛，等他撞了南墙就知道退缩了。” …………………… 彩羽油嘴滑舌，跟张楚岚一唱一和，章初墨风情万种，对谁都举止有度，柔声细语，气氛愈发火热。 坐在角落的于清渊转头看向自己哥哥，问道： “哥，你不去吗？” 于清尘摇了摇头，回道：“吵，不去，陪弟弟。” 见哥哥确实对篝火晚会没兴趣，于清渊也不强求。 视线移动，看到另一边枳瑾花和张灵玉说着什么，原本也在一起的诸葛青忽然起身离开。 诸葛青也没走太远，到了差不多的距离后，他就盘膝坐下，掐动印诀，使用听风吟偷听张灵玉和枳瑾花的谈话。 就在他刚刚使用术法的刹那，于清渊体内沉寂许久的元婴忽然有了反应。 “嗯？” 诧异之下，于清渊闭目将意识沉入元婴之内。 只见此时元婴中的八卦徐徐旋转，【巽】位光芒大亮。 “有意思。” 只是瞬间，没有进行任何训练，也没有功法口诀，于清渊竟然就通过诸葛青使用了一次术法，便轻易学会了他的听风吟。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在我面前使用奇门术法，我就能通过感应从而学会对方的术法吗？ 呵呵，要是被那些苦练术法，钻研奇门的修士知道，怕是就要跟王也一样了吧？” 陈金魁能为了风后奇门自甘堕落抛弃一切，必然也能为了这金丹的炼制之法舍生忘死。 风后奇门虽然入门简单，但却难学。 只要能够通过风后图成功进入内景，那就算入门了，至于会不会从门槛上掉下去摔死，那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即便学会风后奇门，后续要是没有人指点该将中宫定在哪，也早晚会因为各种病症死去。 但金丹不同，即使内景同样迷人，可却因为是法宝，所以能够分得清现实与虚幻。 最主要的是，如果心性修为不够，根本到不了元婴这一步，直接就卡死在金丹了。 “嗯……我自己有顺风耳，这听风吟有点鸡肋，不过这个发现倒是很重要啊……” 于清渊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王也打一架。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到外界有人朝自己这边靠近。 第111章 月下交谈 睁开眼，于清渊就看到徐四在朝自己这边走来，在他身后，徐三依旧坐着没动，地上躺着挨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王二狗。 徐四走到两人身边坐下，递给于清渊一瓶酒，给了于清尘一瓶果汁。 两人伸手接过，于清渊开口问道： “怎么忽然过来了？” “怎么？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来跟弟弟亲近亲近？” “嘿，少扯了你，说正事吧，到底想问什么。” 徐四拿起酒跟他碰了碰，随后轻抿了一口，于清渊也跟着喝了一口。 “我们跟楚岚打听过你的事，但这小子一直三缄其口不肯告诉我们。 说我们要是实在想知道，哪天见到了你可以自己问，还说你是一个很诚的人，不想说的会不说，可以说的多半都会告诉我们的。 讲实话，我不否认世界上可能存在这样的人，但要说你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做到这点，打死我都不信。 这不，我就想着来探探你的底。” “这样啊。”于清渊应了一声，随后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楚岚倒是抬举我了，多诚倒是谈不上，我只是厌恶那些阴暗肮脏，觉得人活一辈子，要是被那些玩意缠一辈子，就太可悲了。 我做不来圣贤，清扫不了那些令我讨厌的东西，所以只能管好自己，尽量做到不骗人、不骗己。” 听完他说的话，徐四愣神的看着他，口中喃喃道： “现在我倒是真信了……” 转而，徐四恢复以往的模样，笑着道：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吧，不想答可以不答，我也尽量不惹你反感，怎么样？” “好。” 听到他答应，徐四面色严肃下来，开口说道： “这件事本来原则上是不能告诉你的，但我忽然觉得，你这个人有分寸，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 所以，我想至少应该先让你知道，公司高层是怎么看待你的。” 徐四提起这件事，于清渊也来了兴致。 “嗯，请讲。” 叹了口气，徐四说道： “公司怀疑你是炼器师，并且可以让包括人在内的生灵得炁，你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危害到底有多大，这么跟你说吧………” “我知道。”不等徐四开口解释，于清渊就打断了他，随后解释道： “人口红线和丛林法则嘛，我明白。 我的确可以将生灵炼化成法器或者法宝，从而使它们得炁。 但我觉得，你们对于‘生灵’二字的定义有着狭隘。 在我眼里，山川草木，江河湖海，皆有生命，皆为生灵，皆可成器。” 说着，于清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五指紧握，再松开时，那土壤已经泛着淡淡光华。 “就送给你当做证据吧，免得你们的董事会再胡乱猜测。” 徐四目瞪口呆，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接过那捧土。 回过神来，他惊疑不定的问道： “你……你就不怕公司找你的麻烦？毕竟你自己也清楚你的手段危害性有多大。” “危害？”于清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回道： “核武器的危害又有多大呢？人们难道不知道吗？ 不，人们当然清楚。 可也正因为清楚，才更要把这种武器握在手里。 手里的剑可以不用，但你不能没有剑。 同理。 我有力量，这不是我的错，但如果滥用力量，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但我有过吗？ 哪怕站在公司的立场上去看，迄今为止，我有做过任何不当的行为吗？ 因为我有力量，所以惧怕我，恐惧我，担心我某天会像核弹那样在某处爆开。 这种心理我是能够理解的。 你们肩上担着的责任很大，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有很多人因为你们的疏忽而失去性命。 因此你们殚精竭虑，处处小心谨慎。 不管是出于本心，还是只为了混口饭吃，你们受的苦，遭的罪，都不仅仅是为了你们自己。 从大局观上来讲，你们所做的事业是伟大的，无私的。 我可以认同你们所做出的一切选择，所以，也请你们理解我的难处。 得天之幸，机缘巧合下，我创出了独一无二的流派。 从创出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把我的流派传承下去。 至今日，虽然我自己也没探索到尽头，但也总算是成功有了完整传承下去的体系。 基于此，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有人要拦我，那我也只能披荆斩棘。 我能给你们的，只有一些宽慰。 其一：我自创的天地熔炉传承难度极高，需要在炼器师里优中选优，这辈子找不到传人也很正常。 其二：我的手段与我的天生异能有关，没有这个天生异能，想要学习的难度很大，但练到大成，就会获得和我一样的异能。 其三：想要把我的完整传承学会，对心性有着不小的要求，想练到高深处，每一步更是对心性的考验。 因此你们不用担心广为流传，它自己不失传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其四：我并不会大肆将动物或者人炼化成法器，动物的话，有彩羽和初墨就够了，人的话，我也下不去手。 嗯，大致就是这些了。” 听完于清渊的话，徐四震惊他竟然真的会如实相告的同时，心里又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我就只剩一个问题了，碧游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跟他们搅和到一起？” “这个啊。”于清渊笑了笑，举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用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回道： “因为马教主他也是个比较诚的人，虽然有些太过理想主义，但他人很好。 而且，我们可是举世难寻的同道啊，搅和到一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徐四皱了皱眉。 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社会人，他对这种纯粹的关系不是很能理解，总是会下意识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么，就算是我私人的问题吧，你对楚岚的事，到底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当然是站在好兄弟的立场上去看了。” 于清渊刚说完，就听到人群那边传来吵闹声。 转头一看，他顿时瞪大了双眼，猛的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第112章 月下遛鸟 “你们！真的这么想看我的jj吗？” “想！” “想！” “想！” 月色下，篝火旁，已经醉醺醺的张楚岚站在石头上，脸上挂着醉态的傻笑。 “诶嘿嘿嘿哈哈哈哈！那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张楚岚说着，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也就在这时，于清渊冲了出来，想要拦住他。 “楚岚！清醒点！” 见他冲出来，陆玲珑和枳瑾花一左一右的将他抱住，配合的相当默契。 于清渊气息一震，将她们震到一旁，再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是耽搁的这一秒钟，张楚岚已经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 “那来……看吧！” 见到这一幕，于清渊捂着脸，转身往一旁走去。 既然已经脱下来了，那再给他穿上就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只会扫了大家的兴。 再者说，喝醉了的张楚岚也不一定领情。 这时候，王二狗还在旁诱导。 “看到了，上面隐隐流动着炁所组成的符号，可惜，似乎有些模糊不清呢。” “看不清？”已经完全上头了的张楚岚豪爽的说道：“没关系，让我把真气调动起来，自然就清楚啦！” “啊！看到了看到啦！” 在场众人全都兴奋的高呼着。 男生兴致勃勃的看着，女生捂住脸，从指缝里看着，全都在仔细研究这张楚岚jj上的男性守宫砂。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果然，这类禁制术是由特殊符号组成的！” “哇哦！太美妙啦！与如今刻意浮夸的设计不同，这些符文充满着古典主义，独特的质朴而又神秘的美感！” 被众人这么一捧，张楚岚更加上头，索性直接甩掉裤子，口中颂念其金光咒。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将金光集中在jj上，他的小jj立刻变得金光闪闪。 “哈哈哈，怎么样？让你们月下观鸟，我张楚岚够意思吧！啊哈哈哈……” 看到张楚岚把金光咒这么用，张灵玉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 第二天清晨，张楚岚默默穿上裤子，沉着脸问道：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是吧？大家就随便喝了点小酒，然后简单地睡着了……是吧？” “是啊。”徐四打破了他的幻想，幸灾乐祸道： “月下观鸟而已，然后强迫大家看你小鸡变凤凰，最后一定说自己是啄木鸟，你知道自己昨晚毁掉了多少树吗？” “够啦！不要再说下去啦！” 张楚岚恼羞成怒，想要强迫徐四闭嘴。 然而，徐四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就毫不留情的继续嘲笑道： “好啦小伙子，谁没年轻过呢？ 但是大老远跑来天师府遛鸟，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人呐！哈哈哈哈哈…… 小子，恭喜你成功奠定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污点。” 藏龙这时候也大笑着附和道： “张楚岚，你一定会成为异人界的传说，哈哈哈……” 张楚岚抱着最后的幻想，犹豫着问道： “你们……没拍照吧？” 然而，现代有现代的好处，可现代人也有现代人的苦难。 就比如……现代人的黑历史都是高清且可永久珍藏的。 只见藏龙摆了摆手，说道： “没有，我们哪会干那么缺德的事儿啊。” 听到这里，张楚岚松了口，可紧接着藏龙的手竖起了个大拇指，又补充道： “录像了。” 张楚岚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崩溃，追着藏龙誓要夺回自己的尊严。 两人打打闹闹，被逼到树上的藏龙却忽然看向远处，随即说道： “喂，你还是快点过去看看比较好，下一场的对战表好像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张楚岚也冷静下来，咬牙切齿的往对照表那边走去。 而此时，于清渊已经站在对照表前观看。 共十六个人，分成八组两两对战。 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是： 张楚岚vs唐文龙。 冯宝宝vs萧霄。 于清渊vs贾正亮。 诸葛青vs王也。 廖凡vs于清尘。 张灵玉vs陆玲珑。 邓有福vs风星潼。 王并vs夜枭。 按照这个对阵表，张楚岚打完唐文龙就要跟冯宝宝对上，而冯宝宝也势必要被淘汰。 看着对阵表，于清渊暗叹老天师真够鸡贼的。 他们这边，就只有哥哥于清尘去了张灵玉那边的分组。 而哥哥对上张灵玉，赢面还真就不大。 他自己专修的法宝只有两个，一个是奶奶的骨灰瓷，另一个就是机器人贾维斯。 这两个，也就只有贾维斯有攻击能力，而作为主防护和清除负面效果的骨灰瓷，哥哥根本不舍得拿出来用。 也就是说，他防御只能靠于清渊给的那些御空石，不算贾维斯，他自身攻击手段只有墨德石和那些低阶法器。 墨德石如果是主修的法宝还好说，但兄弟俩就只拿墨德石当对付杂鱼用的东西，除了日常维护保养，根本没有分给墨德石更多的炁，这也导致墨德石在质量上完全不如主修的法宝。 剩下那些一次性的法器，也未必能打中张灵玉。 主要是哥哥于清尘根本就没什么战斗经验，对上张灵玉会吃亏。 张之维这么安排，明显就是想让张灵玉顺利进入决赛。 估计要不是怕安排的太明显，肯定把哥哥于清尘也安排在另一组。 但凡他把冯宝宝或者于清渊放在张灵玉那边的分组，后半程就完全是表演赛了。 现在，张楚岚只要过了唐文龙这关，就能被顺利保进决赛。 “也是难为老天师了，能安排的这么细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估计昨晚掉了不少头发吧？” 这时候，张楚岚也走了过来，看完对阵表，他咂了咂嘴，有点不太满意的说道： “要是渊哥你在张灵玉那边的分组就好了，这样我只要熬过第一场，余下就只需要走个过场了。” “想什么美事呢你。”于清渊解释道：“让我哥那边都是老天师不想搞的太明显，要不然咱们全都得在同一边。” “哎，那也行啊，至少那样我前面就真的不用动手了，也不知道这个唐文龙强不强……” 话说到一半，张楚岚看向一旁的藏龙，忽然笑了起来。 “胖龙，胖龙，来，过来，有奖励哟……” 第113章 神莹内敛 “于清渊对贾正亮，请双方选手速速入场。” 赛场上，于清渊率先入场，贾正亮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进会场。 张之维携陆瑾和田晋中默默注视着下方。 “哎呀妈，我不上场你也不打电话，一上场你就来电话。”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您就别跟着瞎操心。” “嗯嗯，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贾正亮打着电话，抬手朝裁判示意了一下。 见状，裁判高声宣布。 “双方选手入场，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贾正亮从后腰掏出三把飞刀随手甩出。 彩羽展翅飞出，射出羽毛与飞刀以攻对攻。 飞刀斩碎羽毛，直奔彩羽而去。 在飞刀的追踪下，彩羽可以飞翔的优势荡然无存。 贾正亮手中飞刀接连甩出，又奔着于清渊而来。 章初墨闪身而出，挡下其中六把。 可还有三把斩仙飞刀以诡异的角度朝于清渊刺去。 眼看着即将刺到他身上，那三把飞刀却突兀的消失不见，紧跟着出现在贾正亮身边，按照原本轨迹朝贾正亮刺去。 正在打电话的贾正亮惊愕了一瞬，随着他念头一动，飞刀立刻停下，随即重新指向于清渊。 “妈，我不跟你说了，这次的对手有点扎手，我得认真应对了。” 挂断了电话，贾正亮看向于清渊，问道： “都说你是个操控神兽的禽兽师，但我看着怎么不像呢？刚刚那并不是你神兽的能力吧？” “确实不是。”于清渊承认下来，笑着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禽兽师？” “那你是想着扮猪吃老虎咯。” “不，禽兽师只是外界的猜测，我本人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也从未想着欺骗任何人。” “那你是哪一门的？” “我？一个此前没什么名气的炼器师罢了。” “炼器师？”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贾正亮愣了愣，随即又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你是哪一门的都不重要，一样要倒在我这十二柄斩仙飞刀之下。” 于清渊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抬手间，用御空石将还在朝着彩羽和章初墨的斩仙飞刀，全部都传送回贾正亮身旁。 看台上，田晋中有些惊讶的开口说道： “这个年轻人竟然是炼器师？难不成他所谓的神兽其实是……” “八成是了。”陆瑾肯定的田晋中的猜测，转而又说道： “我就说老天师怎么要来看这场比试，原来年轻一辈中，竟然出了这么个好苗子。 我说老天师，这你就不够地意思了，发现了这么好的苗子，竟然偷偷藏着不说。” “老陆，吸引我的并不是这孩子炼器师的手段，而是他本人。” 张之维开口解释了一句，随后问道： “你们就没注意看这孩子的眼睛么？” “眼睛？”陆瑾闻言疑惑的朝于清渊双眼看去，看清后顿时眼眸一凝，笑道：“有意思。” “这……怎么可能呢？”田晋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别人就不说了，师兄你百年的修为才做到这一步，你是说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 陆瑾这时却说道： “年纪轻，就达不到神莹内敛的境界吗？别忘了当年那个……哎不提了不提了，不招老天师郁闷了。” 张之维接过话头。 “你说那个魔头吗？呵呵，是啊，年轻未必就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神莹内敛，说到底也不过是身心达到高度统一的结果罢了，有人能在年轻的时候就做到，也并不意外。 在遇到这个小家伙之后，我就让人查了查他的背景。 不得不说，无论是在初见之时，还是了解过后，我都对他动了心思。 抛开其他优点不说，仅是待人以诚，待世以诚，就足以让任何一位长者对他倾囊相授了，更别说他还有着极高的修行天赋。” “哦？”陆瑾听后饶有兴趣的说道：“能得老天师如此看重，这小子要是知道，怕是会乐的合不拢嘴。” “老陆，这你就错了。”张之维回想起当天的场景，口中说道： “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他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他也听懂了。 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但那婉拒之意，却也非常坚定，非常干脆，没有犹豫哪怕一丝一毫。” 陆瑾听后面露惊奇之色，看向在场中静静站立的于清渊。 “听你这样一说，我倒还真有兴趣了。” 被两人盯着的于清渊，此时安静站在原地，看着贾正亮被苦苦缠斗。 贾正亮现在是有苦难言。 被章初墨和彩羽缠着，他只能疲于防守，一旦想要用斩仙飞刀攻击，飞刀就会立刻被转送回自己身旁，如果阻止不及时，飞刀瞬间就要扎在自己身上。 贾正亮的飞刀速度极快，对于清渊来说，是非常好的锻炼机会，让他可以更好的了解彩羽和章初墨的水平。 差不多摸清后，他手掌虚握，瞬间将贾正亮的十二把飞刀收进御空石当中。 自己的飞刀消失，并且失去感应，贾正亮心里顿时一慌，也就是这刹那的功夫，章初墨掐住了他的脖子。 “好了初墨，回来吧。” 章初墨闻言瞬间抽身而退，回到于清渊身边甜甜的笑着，等待被夸奖。 于清渊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次章初墨没用四象星引，但凭肉身就抗住了贾正亮的飞刀，虽说也受了些皮肉伤，但也足以说明她肉身被炼到了何种境界。 那点伤势对于她来说，眨眼间就能恢复。 将飞刀重新放出来还给贾正亮，于清渊转身便走。 裁判也在这时宣布道： “于清渊对贾正亮，胜者，于清渊！” 出了会场，于清渊就见哥哥于清尘正在外面等他。 两人也没离开，而是拐了个弯，又回到会场，坐在看台上准备看下一场比试，已经解决完唐文龙的张楚岚也在来到这边。 而这时候，裁判也高声喊道： “下一场，诸葛青对阵王也，请双方选手入场。” 诸葛青见叫到自己，随即跳下看台。 王也紧随其后，也入场站定。 诸葛青见到王也，笑着开口问道： “王道长身为出家人，为何总是一副没干劲的样子？” “哦？没干劲吗？是啊。不过，那也要分对什么人。” 话落，王也身如疾风，化作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攻向诸葛青。 第114章 风后奇门 强攻的一次偷袭，并没能取得战果，被诸葛青侧身躲了过去。 王也紧随而至，追击之中，趁机在诸葛青周身布下绵柔掌力，试图将其困在自己的掌力牢笼当中。 闪躲的过程中，诸葛青敏锐的发现了他的意图，刚想找机会抽身脱离，王也就趁势而上，以太极阴手缠住了诸葛青，并将他拉向自己。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两人近身之时，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诸葛青借此机会，一记顶心肘撞在他胸口。 王也被顶飞出去的同时，诸葛青也摆脱了他那掌力的束缚。 “王也道长，你有些操之过急了啊。” 诸葛青说话的同时，脚步往地上轻轻一踏，摆开武侯奇门。 “我从不小瞧对手，也请道长您不要小瞧我。” “哎…”王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会的还真多啊。” 两人交谈的时候，看台上的于清渊却在暗自感叹自己这次还真是来着了。 本以为元婴只会对奇门术法有反应，令他没想到的是，在王也使出太极功夫的时候，元婴竟再次有了反应。 可不同于对奇门那种有什么学什么的状态，对于王也的太极功夫，元婴却是在暗中学习如何御使阴阳之力，并没有直接偷学王也的太极云手。 就在他一念至此的时候，王也再次使出太极功夫，一掌拍向诸葛青。 奈何，诸葛青这次已经有所准备，使用艮字诀中的昆仑法，不躲不闪，硬接下了这次攻击。 “您不会真的以为想着纯熟的太极功夫就能赢了我吧？” 刚猛的一掌拍在身上却不痛不痒，自身巍然不动。 这一刻的诸葛青，无疑是场中最靓的仔。 王也收掌叹气，朝一旁走去。 “就说没那么容易嘛，竟然完全扛不动，真是尴尬啊。” 察觉到他想趁机走出自己的奇门范围，诸葛青毫不犹豫的朝着背对自己的王也发起攻击。 “坎字！水弹！” 大量水珠从他掌中飞出直奔王也而去。 王也闪身躲避，于水弹之中不断穿行，颇有些‘任而万千雨落，我自从容而过’的既视感。 就在他专注闪躲之时，诸葛青手段再变，以水弹精准击打在已经飞散出去的水弹上。 霎时间，所有水弹炸开，化作更加细小密集的弹幕袭向王也。 可这时，王也却不再闪躲，而是静立在原地，细心观察着水弹的飞行轨迹。 就在水弹即将攻击到他的前一刻，只见他衣袍挥动，将所有水弹消弭于无形。 这看似轻描淡写般的化解，其中凶险只有他自己清楚。 挡下攻击，王也趁势而上，想要再次用太极功夫缠住诸葛青。 “坤字，土河车。” 诸葛青口中轻吟，大地上顿时升起一根土柱，将攻击而来的王也顶到半空。 “坤字，流石。” 奇门术法再次发动，巨石朝着王也砸落而下。 瞬间，场中轰隆声不断，烟尘四溅。 待烟尘散去，一道浅浅的伤口出现在王也脸上。 “多谢你啊诸葛青，要不是你手下留情，刚才那一击我已经废了。” 王也说着，从土柱上跳下。 “不用客气，咱们又不是生死相搏。”诸葛青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王道长你这是有多瞧不起我呀。” “嗯？” 王也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就听诸葛青继续说道： “你其实也是个术士，对吧？” 王也摸了摸脸上的血迹，沉默着没有回答。 见状，诸葛青继续说道： “一般人认为，术士所行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有悖常理，那是他们不了解术士。 其实术士，是最讲道理的人。 所谓趋吉避凶，不过是了解了这世界运转的隐藏规则。 之前你对阵铁马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你的每一步，都很合理啊。” 王也听后咂了咂嘴，随后又叹气说道： “不能跟你这种人做朋友，没秘密啊。” “我说的没错吧？” “哎……我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能在你施展遁甲之前胜了你，呵，是我犯二咯。” 话到此处，王也突然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诸葛青，开口道： “诸葛青，你败过吗？” “如果不算以前和族中长辈练习的话，没有。” “那你觉得你能接受自己失败吗？” 听到这话，诸葛青眉头微蹙。 而这时，王也迈步走向诸葛青。 “既然大家都是术士，那就没必要像其他人那样斗得那么辛苦了。 我给你时间，你所谓的趋吉避凶，该怎么选。” 听到王也的话，诸葛青心中也忽然好奇起来，便在内景中给自己卜了一卦。 然而，卦象落下，却让他心头一紧。 看到他的反应，王也知道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术士就要顺势而为，我没有半点侮辱你的意思，这话我只说一次，诸葛青，回去吧，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话落，霎时间，诸葛青周身涌现起气浪。 “王道长，刚才我给自己卜这一卦的结果，居然只有四字的批语，飞蛾扑火。” 说到此处，诸葛青运起术法，口中喝道： “坤字！土河车！” 王也脸上轻笑着，口中念道： “坤字，土河车。” 两人同时御使坤字诀，使出同样的术法，可效果却天差地别，王也的土河车要比诸葛青的更加强横。 一条完全由土石组成的巨蟒，朝着诸葛青狠狠撞去。 诸葛青躲避的同时，心中震惊不已。 王也在巽位，却使用坤字法，效果却远胜他所使用的法术。 诸葛青奔到离位，以赤练法驱使火焰攻击王也。 “巽字，香檀功德。” 大量香柱从王也身边冒出，将他护在其中。 诸葛青的攻击打在那些香柱上，除了留下火焰灼烧的痕迹，并没有半分作用。 “不对！不可能！就算是再强的奇门使用者，也不可能不遵循生克之理！这个家伙，到底用的是什么法术！？” 诸葛青惊在原地的时候，王也收了法术，边走边说道： “诸葛青，觉得怎么样？就此打住吧，你不是看到自己的卦象了吗？” “是……下下吉……或许…这次我真的会一败涂地！但是！有些东西，对于一个术士来说，比尊严更重要，那就是真相！” 话落，诸葛青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泛起青蓝色的光芒，一道光柱也自他体内升起。 第115章 有人玩不起 看到诸葛青的动作，在看台上的诸葛白顿时哭了出来。 而另一边同样在看台上的于清渊却没来由的‘嘁’了一声。 站在他身旁的张楚岚听到后疑惑的问道： “渊哥，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有人口不应心，玩不起罢了。”吐槽了一句，他转头说道： “你也听到了，他说自己是想要得到真相。 诚然，他没有答应王道长会直接认输。 但想要探究真相，眼下可不是一个好场合。 无论王道长使的到底是什么手段，想要探究别人手段这种事情，若非双方处于敌对关系，还是要事先知会一声，看对方同不同意才行。 这是给予对方最基本的尊重，一般来说即便是全性成员，随便会不折手段的想要去知道，但也会维持表面的礼貌，以不同的方式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的手段感兴趣。 这就像是贼要偷东西之前，会提前告诉你自己要来偷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看，但这就是全性给予的基本尊重。 通常咱们对于不告而取的理解是：要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取得某样东西。 但全性的理解却是：我提前告诉你了我想要这个东西，那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拿走。 而诸葛青现在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全性还有所不如。 当然啦，这是他自家本事，就跟小偷有一手飞檐走壁、探囊取物的本事一样，如何使用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武侯奇门肯定不是小偷小摸本领可以比拟的，其中意义也完全不同，差别在于使用的人。 我只就事论事，单以此而言，诸葛青想要知道真相，完全可以等赛后再说。 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真的打不过，那么认输之后，再真诚的向对方询问，又有何不可？ 到那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许多问题也更好相问。 现在人这么多，就非得逼的对方没有退路？ 别人不想让你知道，抓你施法前摇攻击你又能怎样？ 说到底，还不是他诸葛青自己输不起，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做遮羞布。” 张楚岚听后心下了然，转而又小声问道： “渊哥，不是我多心哈，但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可从来没这么评价过一个人，这诸葛青，是做了什么别的不招你待见的事儿？” “没有。”于清渊解释道：“只是知道了武侯派的开创者诸葛武侯所做的事，再看这诸葛青的行径，心里有些不爽罢了。” “呃？就这事儿？不至于吧，人无完人嘛，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渊哥你一样。” “我就比别人好到哪里去吗？我对他的意见也不在这儿。” 于清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说道： “通常来说我只能看到炁的流动，但这个诸葛青…呵呵，跟那个诸葛白一对比，我就发现，他的炁很轻佻。 除了实在太过了解的苑爷和哥哥，我还从未仅凭炁就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他诸葛青是第一个。 初次见面就能看出来他的心态，可想而知这个诸葛青到底轻佻到了什么地步。 表面套了层温文尔雅的壳子，内里玩世不恭，实际上根本没把别人太当回事，认定真正重要的只有他自己。 这才是我不太喜欢他这个人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众生相万千，他人如何是他人事，主观臆断别人是我的不对。 就是他这做法……我无论如何反省自己，也是真的看不上。” 于清渊和张楚岚说话的时候，场中的诸葛青已经施展完了他的奇门显象心法。 “效果很抽象吧？但却能让使用者更接近事物的本质。” 此时，诸葛青双眼的两个瞳孔中，各有一个青蓝色光点，散发着莹莹光辉。 “来吧王道长，让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话落，诸葛青冲向王也，王也抽身而退。 两人一追一逃，在场中闪转腾挪，速度快到看台上许多人都有些看不清。 “兑字！黑琉璃！” 就在诸葛青再次抓到机会使用术法攻击王也的时候，明明前一秒还感觉自己打中了，可下一秒却突然感觉时空变得扭曲、虚幻，他整个人仿佛也随着那时空消散。 回过神来时，他的显象心法已经被破。 现实中，王也站在他的身后，与他之间还有不小的距离。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王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点血滴滴落。 明明相隔着距离，可那血滴却落在了不远处的诸葛青胸口，将他洁白的衬衫染红。 “膻中大穴受制，这样就够了吧？” 心口膻中穴被封，诸葛青的奇门已经被破，哪怕心中再多不甘，也只能低下高昂的头颅。 “我……认输……” 听到他终于投降认输，王也松了口气。 “哎，这就对了嘛！” 可转过头，他却看到诸葛青突然开始强行运转功法。 “诸葛青！停下！” 王也大喊着，可诸葛青又哪里肯听他的。 内景中，他问出了那个不该询问的问题。 霎时间，他口中鲜血喷涌。 “我叫你停下！！” 诸葛青依旧不停，试图强行突破内景中的火球，得到那个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他根本没有那般本事，实力不济，让他遭到了反噬。 再次呕出一口鲜血，他整个人朝着后面倒去。 王也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 “我叫你停下！你听见没有！！” “只是…想卜算个大概，却招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诸葛青挡开王也揪着自己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站稳后，他不甘的继续说道： “我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但是！也不要败的这么莫名其妙！” 短暂的沉默，王也突然脱口而出道： “你妈个逼。” 话一出口，王也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朝四方拜道： “罪过罪过，各位祖师爷在上，弟子不该口出秽语，罪过罪过呀。 你丫都逼的出家人说脏话了你！你你你你说这！你！ 哎哟我……” 看台上，于清渊闻言也是怔住。 刚才……好像有谁妈飞过去了。 心中觉得好笑的同时，他朝赛场上的王也高喊道： “王也道长！脏话憋在心里那心不就脏了嘛！骂出来心里才能干净啊！ 他自己欠骂，你骂他是还他报应，他该谢谢你才是！ 没事的！情有可原！祖师爷会原谅你哒！” 第116章 指点与深陷 于清渊的话语惹得在场观众哄堂大笑。 看台下，诸葛青神色有些不悦。 被人说成是活该，让他心里着实不爽。 而王也则是浅笑着朝看台上的于清渊说道： “诶，我谢谢您嘞。” “哈哈哈，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我喜欢。” 陆瑾放声笑着，身旁的张之维也是附和道： “这性子不修道还真可惜了。” 陆瑾这时候问道： “老天师，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你要是搞不定，我可就捷足先登了。” 张之维嘿嘿笑了两声，回道： “成啊，你陆瑾要是能拉的下这张老脸，我举双手赞成。 说起来，这小子和你还倒真有些渊源。 全性的那个苑陶，你还记得吧？” “记得，苑金贵的儿子嘛，怎么？这小子是苑陶的孙子？” “算是吧。”张之维开口解释道： “他们兄弟俩年少时，曾被亲戚卖给了人贩子，五百块，买一赠一，过程中撞见了苑陶，杀了人贩子救走了他们两个。 在那之后，他们就被苑陶收养，一直养到现在，还都给培养成了顶尖炼器师。 不过公司那边给我的答复却是，他们自称并不是全性成员，并曾在楚岚第一次被全性找上门的时候，与公司合作，出手帮助过楚岚。 怎么样？现在还有心思吗？” 陆瑾听后嘴里发出冷笑。 “哼哼，老天还真是不开眼。 苑陶那个老不死的，做了一辈子恶事，这临了临了做件好事，结果就一下子撞见两个顶尖天赋的炼器师苗子。 我说这个老东西早些年怎么销声匿迹，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脱不开身。” 张之维听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口劝道： “老陆，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 陆瑾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此时王也看着笑声不止的观众，以及脸色越来越黑的诸葛青叹了口气。 “算了，本就不该来，来了清净日子也就到头了。 诸葛青，你看好了。” 王也话落，诸葛青立刻再次施展起奇门显象心法，集中精力仔细盯着王也的每一个举动。 只见王也脚下一踏，场中奇门顿时显现在诸葛青眼中。 “果然，你也是个奇门术士。” “诸葛青，之前你确实方寸乱了，既然知道我是个术士，注意力为什么还只集中在我身上？ 好好看看这一局。” 诸葛青听后打量着四周的奇门布局。 “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局……” 视线落在自己所站之位，以及王也所站之位，诸葛青心头猛然一跳。 也就在这时，王也开口解释道： “懂了吗？和其他术士踏方位寻吉凶不同，身在这个奇门局中，我即是方位，我即是吉凶。 时间、空间，四盘的生克，都由我来制定。” “随意的拨弄奇门格局？！”诸葛青不可置信的说道：“奇门的格局，是由时间来制定的，怎么可能操纵时间！？” “为什么不能？”王也轻笑着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解释道： “时间就是计算万物变化的计量单位而已，操纵了万物的变化，就等于操纵了时间。 我能操纵的，就是这奇门局中的变化。” 说着，他松开手，任由石子落下。 可那石子速度却是极慢，仿佛被慢放了一般。 “现在阵里的引力以与阵外不同，它让小石头落地的时间，会是一分钟。 现在虽是谷雨，但这局的温度和湿度，都被我改成了大暑。 诸葛老兄，你说术士就是趋吉避凶，这话有理，但不全对。 你以为你先祖诸葛武侯，为什么会被人称为最伟大的异人？ 作为一个修为极高的术士，真要趋吉避凶，就该在隆中好好呆着，以他的修为，更进一步也不是难事。 可他却放弃了作为一个修者该坚守的一切，就算逆大势而行，也要投身乱世，是为了去救那个明知已无可救药的天下。 为了那个天下，情愿去和天理，和大势对抗，这就是他那个级别的术士所为。 若是一味的趋吉避凶，顺势而为，被天理束缚，那有何必明理？ 反正不管懂不懂那规则，你我都和一般人一样被束缚着，不是吗？ 其他异人都是因为自身过失止步不前，武侯却因为放不下天下苍生，才没能更进一步。 在我心中，他和吕祖，三丰真人，这些传说中羽化的仙人一样，是我最敬佩的前辈。” 话落，石子同样落地。 诸葛青拿出兜里白色的手帕，擦去嘴上的鲜血，随后晃了晃。 “败了，彻底败了，王也道长，我认输。” 裁判高声宣判。 “王也对诸葛青，胜者，王也！” 随着这场比赛落幕，看台上的陆瑾突然开口说道： “这个王也居然用术，把武侯派的诸葛青克得死死的。” 张之维口中念道：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陆瑾问道： “要说术法，这世上还有超越了武侯派的吗？” “老陆，忘了吗？虽说没什么人见过，但当年八绝技中确实有一个啊，风后奇门。” 诸葛青跟着王也朝场外走去，路上，他笑着问道： “王道长，再问你个事儿，你这术法，叫什么名字？” 王也有些无奈的看着诸葛青。 “跟你说够多了，别不知足啊，你可以自己算呐，再找死我可不拦你啊。” 随着他们的比试结束，看台上，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起身离开。 张楚岚转头朝于清渊说道： “渊哥，咱们也走吧。” 一转头，他却发现于清渊站在那里，紧闭双目，没有半点反应。 “渊哥？你没……” 说着，张楚岚就要上手去拉于清渊，却被章初墨抓住手腕。 “别动，主人在领悟。” 张楚岚闻言一愣，徐四却在这时候把张楚岚拉到后面，开口警告道： “楚岚，提醒你一句，以后发现任何异人情况有异，都不要随意的去打断别人，要是坏了别人修行，好兄弟也是会反目成仇的。” “呃这…那渊哥他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这小家伙的功法情报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才对。” 而此时，陷入内景之中的于清渊，情况却并不怎么好。 第117章 追击敌方于清渊 内景之中，于清渊看着因王也和诸葛青斗法，从而变得活跃的奇门格局，由习得变化而产生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内心。 不同于做题解题后的那种付出努力，得到回报的喜悦。 这是一种仿佛明悟了天地真理，得见了世间真谛的快感，让人难以自拔。 甚至，于清渊情不自禁生出想要得到更多变化的想法。 念头刚一升起，于清渊瞬间警醒。 “怪不得说十个奇门九个疯，还有一个无影踪，原来根出在这儿。” 修习奇门的人，往往能够窥见世间运行规律，并将其视为世界运行的真理。 可也正因为他们深信自己发现的真理，所以更受不得假，内心的那股执拗也更加无法扭转，在某些事情上更容易钻牛角尖。 这就导致，他们在特定条件下，很容易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也就是常人眼中所谓‘疯’。 而没疯的，会自然而然的想要游历天下，去窥见更多的真理，或者是寻找隐藏在一切之下的终极真相，也就是所谓的‘无影踪’。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像周圣那样，单纯想要逍遥快活的。 “法就是法，天下异术皆为法，都是帮助自身更好修行的手段罢了，怎可被此迷了眼。” 话落，原本绚烂的奇门局瞬间沉寂，回归到元婴当中，只不过却不再以星辰模样显现，而是以更加玄奥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元婴胸口处，八卦列阵，包裹着内里，中间是四象分立，护持核心，最内部一颗阴阳球徐徐旋转。 顺着元婴传来的感官，于清渊眼底浮现出明悟之色，随即笑容爬上唇角。 意识出了内景，他长长舒了口气。 只差一点，他就要被奇门那绚烂的变化所迷惑，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一瞬间，只需要一念之差，就会说万劫不复，多年苦修得来的心境也将毁于一旦。 还好，他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经得住风吹雨打。 “渊哥，你没事了？” “嗯？” 于清渊转头看向张楚岚，同时发现除了自己哥哥以及章初墨、彩羽，就只有张楚岚和冯宝宝还陪在自己身边。 包括徐三、徐四在内的其他观众，都早已经离去，会场上再不见半个人影。 “哦，没事，刚才有点小波折，勉强得了场造化。” 对于这个这个渊哥，张楚岚可是相当了解。 能让他说是小波折，那估计是场严峻的考验。 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情已经过去，张楚岚也没多打听，而是警惕望了望四周，随后小声问道： “渊哥，要是对上王也道长，你有胜算吗？” “之前还真不好说，但现在嘛，问题不大。” “呼……那就好，渊哥你的本事我还是相信的……诶？不对呀渊哥，你的意思是，我那个便宜师叔也不是王也道长的对手？” “嘿！”于清渊轻笑，反问道：“你是怎么觉得凭张灵玉那半部雷法，能刚得过八奇技的？” “八奇技？半部雷法？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渊哥？” 信息量太多，哪怕是张楚岚都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武侯奇门，从被创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在此前上千年间，都被誉为世间奇门之最。 然而，在数十年前，却被两个人打破。 准确的来说，是被同时出世的两个奇门法打破。 你应该也猜到了，就是同你爷爷炁体源流一起出世的另外两个八奇技。 没有意外的话，王也道长用的就是其中的风后奇门了。 至于你那个便宜师叔的半部雷法嘛，其实你修的也是半部雷法。 这在异人界并不是什么秘密，仔细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天师府传承的雷法，乃是五雷正法。 而其下的阴五雷、阳五雷，都是根据五雷正法简化而来，目的和我创出四象星引的原因一样，都是为了帮助后人成功修成正统传承的一种手段。” 两人刚说到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他在这里！！” 回头望去，只见几个女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有个人手里还拿着狼牙棒，张牙舞爪的就朝这边走来。 眼看着这些人貌似是冲自己来的，于清渊不明所以，问道： “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为首的女人满脸愤愤不平的表情，好似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承认一样。 “比试时诋毁我家阿青的话就是你说的对吧？不用不承认！我当然看的一清二楚！你现在否认也没用！” 于清渊隐约间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 “咱们讲道理，他自己做错事，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讲个屁！阿青就是道！阿青就是理！” 几个女人怒吼着就冲了上来。 于清渊无奈的撇了撇嘴，念头一动，几个女人就被传送到看台下的比试场上。 “几位还是冷静一下吧，我就不奉陪……” “看打！” 话还没说完，看台下的女人纵身一跃，提着武器再次向他冲来。 有个女人跳不了这么高，身旁的女人立刻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当铁饼般丢了上来。 还有个女人见于清渊不好对付，立刻拿出电话开始摇人。 “集美们！诋毁阿青的人还在刚刚阿青比试的会场上，点子扎手！速来！” 见这情况，于清渊人都懵了。 “我擦嘞！？？还能这么玩？！！” 此刻，他终于知道当初王也为什么要跑了，就这些跟狗皮膏药似得家伙，要是被纠缠住，那还真挺头疼。 “楚岚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再次把她们丢下会场，于清渊留下一句话撒开腿就跑。 “集美们追！别让他跑了！” 众集美立刻追击，其中一人却在路过张楚岚身旁时停下，拿着手中狼牙棒指向张楚岚。 “你跟他一伙儿的？” 看着膀大腰圆赛张飞的女人，张楚岚立刻举手投降，同时口中说道： “别误会，我在精神上还是很支持诸葛青的。” “算你识相。” 女人冷哼一声，迈动沉重的步伐远去。 看着她离开，张楚岚松了口气。 第118章 重生之我被集美们追而不得(难兄难弟) 当天的比试已经都结束，可龙虎山却要比往日更加热闹。 张之维推着轮椅上的田晋中在前面狂奔，陆瑾在后面猛猛地追。 “慢点！师哥！慢点！” “慢不得！老陆的巴掌慢不下来！” “那你把我放下！老陆是要抽你，关我甚事！” “好小子！一点同门之谊都不讲，一会儿把你当暗器祭出去！” 张之维一边和田晋中拌嘴，一边飞奔而过。 身后的陆瑾大吼道： “牛鼻子！站住！张之维！你给我站住！张灵玉这个小辈我不动，就得把账！算在你这个老杂毛头上！” “老陆！你一百多岁的人了！耍什么混蛋呢！要点脸！” “不要了！我也跟你那徒孙学学！” …………………… 老天师被陆瑾追着打的同时，另一边的热闹却也丝毫不比这边的差。 “集美们！快追！抓住那个混蛋！” “死玩鸟的！站住！” “你凭什么污蔑我们家阿青！你怎么不去死！” 被一群人围追堵截，于清渊心里只想骂娘。 连续使用了几次御空石，都能被对方精准找到位置，连休息的地方都有人提前蹲守，于清渊回都没地方回。 “靠！这些个家伙都是修什么的啊！御空石都甩不开！组织纪律性还这么强，真是自发性临时组成的吗？” 正跑着，前面忽然又出现了几个同样拿着武器的女人，只不过那些人并不是奔着他来的，而是朝另一边追击着某个人。 不等于清渊转换方向，身后追击的女人就高喊道： “前面的姐妹，先围堵后面的这个！” 前面的女人转过头来，发现是于清渊，立刻调头往这边而来。 “哇靠！这怎么还带祸水东引的啊！” 手腕翻转，在御空石的影响下，前面的几个女人顿时被传送到后方，与后面追击而来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打乱他们的追击节奏的同时，于清渊再次瞬移百多米。 而在前面的王也故意慢下脚步，等了他一下，两人并排跑的时候，王也嘿嘿笑着说道： “可以啊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也会被追，咱俩这算是同患难了。” 于清渊则是嘿嘿笑着，乐观的反问道： “王道长你长这么大，被这么多女孩子追过没？” 王也讳莫如深，回道： “贫道是出家人，淫邪乃是犯忌之事。” “哈！”于清渊大笑，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没女孩儿追就没女孩儿追嘛，说的那么高大上干嘛？武当又不是不能结婚。” 王也听到这番话，轻咳一声，眼睛看向别处，选择不接话。 见状，于清渊拿他打趣道： “我说王道长，你该不会是给自己斩烂桃花，结果斩完发现自己的树上没桃花了吧？” “那肯定不是，贫道只是还没遇到自己的正缘罢了。” “哟哟！王道长口不应心哦！” 打趣完王也，于清渊适时转移换题，瞥了眼身后追着的女人，开口说道： “这群无脑死忠粉也真是，诸葛青自己不对还不许人说，追起来没完，一群女人真打了她们又不好，有够烦人的。” 这时候，陪于清渊一起跑的章初墨黑着脸提议道： “主人，我也是女孩子，应该可以打她们吧？” “那不还是算我头上嘛？不打她们，闹一闹也就结束了，事后她们家里会看管好的，打了可就真要没完没了了。” 于清渊刚说完，王也就紧跟着说道： “我说，这样被追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咱们还是分开跑吧。” “没用的。”于清渊努了努嘴，解释道：“看到那个手里拿龟壳一边跑一边摇的没？她能占卜出咱们的位置。” 于清渊说完突然反应过来。 貌似原着里王也可是成功甩开这帮人了。 随即就听王也说道： “我有办法对付那姐们儿的占卜，不过只对我自己奏效，兄弟你……自求多福。” “诶！王道长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刚说完同患难，你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你！” “嘿嘿，对不住。” 王也留下一句抱歉，纵身跳向另一边的树林，徒留于清渊在风中凌乱。 “没义气！” 嘟囔了一句，于清渊该跑还是要跑。 看他们分开，身后追击的人也分成两波。 于清渊用御空石陪她们在龙虎山兜了一大圈，总算把她们累的精疲力尽不再继续追。 等停下来，天色已晚，夜幕完全降临。 “我去…这群家伙体力是真好啊……” 吐槽了一句，于清渊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而就在他被追的时候，远在公司总部的赵方旭，却沉着脸，看着面前被送回来的土和录音，对电话另一边的徐四问道： “你确定这是他当着你的面，仅用了几秒钟就炼化成功的吗？” “确定，当时我一直盯着，他没时间更换，而且那就是地上普通的土，现场从地上抠下来的，绝对没错。” “嗯……”赵方旭沉默了片刻，说道：“他真说过除了我谁也不信？” “对，这点千真万确，他是不是真的相信您我不敢说，但我可以保证这话的真实性。 再说了，您的觉悟和思想境界，在咱们公司内部那也是公认的高，人品那更是没的挑，他不信您还能信谁呀。” “呵呵，你也不用拍我马屁，我赵方旭是什么人，我自己还是清楚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如果能够看到赵方旭的表情，就会知道，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人都喜欢听点好听的话，同时也喜欢得到别人的认同，赵方旭自然也不能免俗。 “嘿嘿嘿，实话嘛。” 没有继续说徐四，赵方旭转而问道： “这么说，这个于清渊其实已经将事情都考虑清楚了，只是他选择这么做的目的，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 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打算？或者说，他自己有什么计划？” “没有，当时的环境不允许，我就没好细问。” “嗯，趁着这次罗天大醮，找个机会，问清楚。 告诉他，如果可以，公司愿意配合他完成他的计划。 但如果他的想法与公司相悖，那我们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明白，我抓紧去办。” “嗯，你办事，我放心。” 结束了联络，赵方旭拿起桌子上的录音又听了一遍。 录音再次结束后，赵方旭有些庆幸的自语道： “为人以诚，待人如真，未克性，专行路，求己道，助他修。 幸好啊……那个苑陶总算是没坏到家。 要是在他们小时候就拉着他们加入全性，那异人界，怕是又要遭灾了。 无根生，出过一个就够了。 一盘散沙的全性，才是好全性！……” 第119章 对王也 随着第二天清晨到来，于清渊醒来与王也的对决。 “于清渊对王也，请双方选手入场。” 伴随着裁判话音落下，两人各自入场。 刚一进场，王也就笑着拱了拱手。 “又见面了。” 于清渊也笑着回了一句。 “王道长昨夜可还睡的安稳？” 因为于清渊的出现，王也昨晚并没有被冯宝宝追着埋，此刻更是不知他话中深意，只是回道： “劳烦挂念，龙虎山风水好，养人，睡的还蛮香。” “嘿嘿，那就开始吧。” “得嘞。” 话音刚落，彩羽就化作残影窜了出去。 同一时间，章初墨也没再像往常那样守在于清渊身边，也跟着彩羽一同攻向王也。 可于清渊自己，却在一开始就退到了场地边缘。 而被他们围攻，王也却也不急不躁，就只是见招拆招，仗着一手纯熟的太极功夫和他们斗得难解难分。 彩羽的羽毛和灵魂攻击，对王也只能起到干扰作用，不过却也逼出了王也的风后奇门。 只是不知为何，王也明明悄悄用出了风后奇门，却一个法术也不施展，依旧若无其事般用太极功夫应敌。 于清渊默默观察，分析着彩羽和章初墨目前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可正看着，就见王也突然手腕翻转，提前布下的绵柔掌力，瞬间将空中的彩羽给拉了下来。 章初墨欲要上前打断，却中了王也圈套，被其抓住机会一掌打在腹部。 霎时间，章初墨周身浮现出玄武虚影，将王也的掌力悉数抵挡。 已经被逼出了四象星引，章初墨也不再隐藏。 虎啸之声响起，章初墨化掌为爪，一记猛虎掏心抓向王也胸口。 两人距离太近，章初墨使出攻击的时机又太过突然，王也来不及多做反应，下意识使出法术。 “乱金柝！” 无声无息，无论是章初墨还是被拉下来的彩羽，都瞬间被定在原地，仿佛是被时空暂定了的画作。 王也看向从交手开始就一直躲在场地边缘的于清渊，好奇的问道： “现在你的两个帮手已经失去作用，你是准备自己出手？还是就此认输？” 于清渊看了眼脚下，笑着回道： “也对，这样下去只会陷入僵局，虽然硬拖到你熬不住也行，可那样就显得胜之不武了。” 说着，于清渊一步迈出，踏入到王也的奇门局范围内。 听到他说的话，再看到他的动作，王也不禁皱起眉头。 王也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风后奇门的弊端所在。 于清渊刚一踏入，王也就迫不及待的发起攻击。 “坤字！土河车！” 土石翻涌，直奔于清渊汹涌而来。 然而，于清渊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瞪大了双眼。 只见于清渊手捏印诀，口中念道： “乱金柝。” 瞬间，翻涌的土石静止不动。 “你也是术士？！” 让王也震惊的，并非是于清渊也会使用乱金柝。 乱金柝本身就是奇门术法中的一种，并非他风后奇门的专属技能，只不过其非常难练，而且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因此少有人练罢了。 真正让王也感到惊奇的，是于清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术门中人，而且刚才也没有任何展开奇门局的行为，王也同时没有察觉到任何其他的奇门局，可他就是使出了术法。 于清渊这时开口说道： “王道长，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和诸葛青。 要不是昨天的那场战斗，我恐怕要花费很久才能想明白。 所谓的奇门术法，不过就是绚烂的烟花，就算玩成了夜幕中的流星雨，也没有任何意义。 和真正重要的事情相比，它们微不足道。 真正重要的，只有‘我’。 天地有我，唯我独尊，真我长存。 虽然我知道，要是在这里展现出我所领悟到的东西，肯定会给我自己和身边的人招来很多麻烦。 但，纵使无心，我能有所悟也终是拜你所赐，这是恩情，当还。 所以，要是能帮你分担点压力，还了这份恩情，那也完全值得，反正我身上的麻烦本就不小，只是还没爆发出来而已，虱子多了不怕咬。 那么，王道长，请睁大眼睛瞧好了，昨日，我所领悟到的东西。” 在王也诧异的目光中，于清渊抬起手，单手掐诀，口中颂念道： “合卦：火焰山！” 轰！ 燃着熊熊烈火的微型山脉在场中拔地而起，山顶喷涌出的岩浆惊的王也快速躲避逃离。 在这术法当中，王也分明感受到了离、艮两种卦象。 正惊疑不定之时，又听于清渊再次开口颂念术法。 “合卦：流星火雨！” 霎时间，烧着炙热高温的火流星，携带着天威砸落。 令王也震惊的是，自己竟然在其中感受到乾、坤、离三种不同的卦象。 轰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响起，场地中土石翻飞烟尘四起。 虽然这些火流星并没有以王也为目标进行攻击，可王也依旧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威力。 他明白，这种合卦的变化，理论上来说，他的风后奇门也能够掌握。 但他更震惊于清渊竟然能够完全凭借自己，领悟出这种效果恐怖的奇门术法。 展现了合卦的威力，于清渊收了术法，火焰山和流星火雨的残骸立刻散去，只是造成的破坏却更加直观的展现在了观众眼前。 除了于清渊，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一只麻雀，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王道长，奇门术法我真的不算精通，我是个炼器师，能驱使术法，靠的也是法器。 所以，接下来，请你帮我鉴定一下我这些年来的修行成果。” 虽然口中说着请，但于清渊却没给王也拒绝的机会，整个人瞬间冲了出去。 两人这可是在比试，嘴上客气客气也就行了，行动上可是不敢有半点想让，毕竟王也的本事可不是吃素的。 眼看着于清渊冲来，王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心里也承了一份情，立刻收敛心神，专心跟于清渊战斗。 “离字！炼狱！” 炽烈的火焰席卷而来，于清渊肾炁一动，以水对火，怡然不惧。 第120章 天师有请 水火交织，猛烈对撞，体现出来的，却是最基础的物理变化： 水蒸气。 水汽弥漫，遮蔽了赛场，遮住了观众的视野，却没能阻挡两人战斗。 “震字！雷霆！” 耀眼夺目的雷光乍现，瞬间震散了不少水汽，让观众们看清的其内的于清渊。 只见一具骸骨将于清渊护在其中，令再有气罡包裹在他体外。 骸骨无事，可气罡却遍布细密的裂痕，不过裂痕刚刚出现就全部愈合。 于清渊操控着骸骨，一拳砸向王也。 轰！ 王也提前闪避，这一拳擦着他的衣角落在地上，只将地面打了个巨坑出来。 眼看最强的攻击手段都没用，王也改换策略。 “兑字！泽被苍生！” 正要继续进攻的于清渊脚下一软，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脱身。 然而，不等王也转换攻势，令他更加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于清渊对准脚下张口一吸，脚下的泥沼瞬间恢复原样，于清渊也破土而出，那本就巨大的骸骨也长高的些许，骨骼也更加紧密，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我去！你这是炼器师？？？” 王也刚开口吐槽，就看到于清渊唤出一个人形沙雕，那沙雕立刻朝自己冲来。 虽然不知道这沙雕具体什么效果，但王也知道，以于清渊展现出来的种种奇异手段来看，跟这玩意近战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既然于清渊开始想打远程，那就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念及至此，王也果断转变策略，猛得向沙雕冲去。 就在沙雕刚刚近身的瞬间，他再次施展乱金柝将沙雕定住，自己也快速越过沙雕冲到于清渊身旁。 “乱金柝！”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很好，只要定住了于清渊本身，那这次的比试也就算结束了。 然而，现实与想法总是对着干的。 就在乱金柝刚刚施展的瞬间，于清渊体表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奇门格局，太极为心，八卦在外，四象居中。 奇异格局出现的瞬间，王也的精力不自觉的转向阵盘的运行当中，整个人也惊讶不已。 “……我呕……” 乱金柝对于清渊根本没有奏效，反而是于清渊抓住王也诧异的瞬间，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将他打的干呕不止。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呕……” 眼看着于清渊的拳头就要再次落下，王也赶忙举手示意自己认输。 于清渊皱眉看着他，咂了咂嘴，忍不住埋怨道： “王道长你这不地道啊，我都帮你分摊压力了，你还不跟我打个痛快？” “别别。”王也收了奇门局，揉了揉依旧不舒服的肚子，解释道：“眼看着都输了，再不认输那我不纯挨打吗？想打咱下次，下次哈。” 于清渊也是有些无奈，只好收了法宝。 这时候，因为奇门局解除而恢复行动的章初墨和彩羽也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盯着王也。 被他们看的尴尬，王也转头看向裁判。 “那个，师兄啊，我认输了哈。” 裁判点点头，多看了于清渊一眼，随后宣布道： “于清渊对王也，胜者，于清渊！” 比试结束，王也笑着揽过于清渊肩膀，拉着他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先说好，不该问的我不问，我只是好奇，你刚才那水可不是术法吧？我觉着有种肾水的意思在里面，什么名堂？” “这个啊，你没感觉错，就是肾水。”于清渊解释了一句，随后又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问那个奇门格局呢。” “说了不能问的我不问嘛，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话说你难道是天工堂的人？” “当然不是，不然也不会以散修的身份来参加罗天大醮了。” “这样啊，行吧，多了我也不说，这份情我记下了，留个号，有事给我打电话，能帮我一定帮。” 在王也的主动提议下，两人互换联系方式，随后边聊边走出会场。 他们刚出去，身后就响起诸葛青的声音。 “两位聊什么呢？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我一个？” 于清渊看着他没有说话，王也则是笑着回道：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的事。” 他话刚说完，诸葛青就顺着话题说道： “我也对这位方才的手段感兴趣的紧，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也加入话题？” “呃…不好意思。”于清渊故作歉意的回道：“我是炼器师，你们术士的事儿我不太懂，想聊也融入不了你们的话题啊。” “这样啊。”诸葛青也没纠缠，而是掏出手机，说道：“那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得以后还有要向你请教的地方。” “这个不敢当，不过留个联系方式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诸葛青又顺势要了王也的电话号码，随后就借故带着弟弟离开。 等走远了，诸葛白看着一脸阴郁的哥哥，小心翼翼的关心道： “哥，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 诸葛青随口回着，顺手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 诸葛白清楚他在想什么，开口抱怨道： “这个于清渊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有那个王也，真不知道他们耍了什么手段。” “不是什么手段。”诸葛青沉声回道：“是咱们输了，武侯奇门输了。” “怎么可能！咱们武侯奇门不是最强的吗？” 诸葛青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机，默默将自己对战王也的视频，以及王也对战于清渊的视频发给自己老爹。 片刻后，他老爹只给他回了三个字。 “回来吧。” 诸葛青看到这三个字，顿时皱起眉头，暗中咬紧牙关。 他，不服。 可无论他是怎样的心情，此刻的于清渊却半点都不关心，也根本没时间关心。 他跟王也刚走出去不远，就被一个龙虎山的道童寻到。 “二位，天师有请。” 只一句话，两人就不得不跟着对方走。 路上，两人都安静着没有说话。 于清渊此时很好奇，张之维这个时候找自己干嘛。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是自己的手段引起了对方好奇，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可无论怎样猜测，他都猜不到张之维的真正想法。 僻静院落的小屋中，张之维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头一跳。 “清渊，你麻烦大了。” 第121章 不对，有问题 如果别人说自己麻烦大了，于清渊觉得一笑而过。 有没有麻烦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些许风霜罢了。 可这话出自老天师之口，那就有些吓人了。 于清渊看了眼一旁面色严肃的陆瑾和田晋中，开口说道： “这……老天师何出此言？我也没得罪什么大人物啊？顶多就是有大势力觊觎我的手段呗？ 现在和平社会，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要是公司不管，大不了就掀桌子嘛，大家谁都别想好。” 他刚说完，陆瑾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我问你，你就真的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于清渊双手一摊，坦然道：“我一光脚的，只要把我哥和苑爷藏好，那就了无牵挂。 我还有掀桌子的实力，老辈的我打不过，但我能把除了老的全都杀干净啊。 哪个势力也不想只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吧？ 现在没人知道我有这个能耐，那就等那个出头鸟呗，杀一儆百嘛，古人的智慧。” “呵！你小子倒是有胆子。”陆瑾哼哼了两声，随即又说道：“杀那么多人，你就下得去手？就算下得去手，难道不为以后考虑？把自己后路就这么全断了？” 听到这话，于清渊更不在乎了。 “人只要活着，往哪走都是生路，走回头路干嘛？ 怕后悔我肯定不做，敢做就肯定不后悔。 再者说，怎么会没后路呢？我本就是苑爷养大的，正道要是真没路可走，或者走的实在不舒心，那就跟苑爷走呗。 别人热衷于搞我，那我就只好用余生去热衷于搞他们了。 若世无正道，清白浊污，便投身于渊，以见光明。” 听了他的话，张之维笑道： “哈哈，亏了你敢在老陆面前提起全性。” 说着，他转头看向陆瑾，问道： “怎么样？老陆。” “嗯，是个好苗子。”陆瑾点点头，忽然开口保证道：“就算是为天下正道做好事，你小子我也保了。 天师府现在俗事缠身，这件事老天师也不便出面，所以只能我来做，但我也不会直接保下你。 如果你技不如人被抓走，受点苦头是肯定的。 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不会被逼着交出自己的手段，当然，前提是你小子被抓后不会立刻把本事交出去。 怎么样？这样可还满意？” 看着面前的三个长辈，于清渊大脑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儿来，被他们搞的一头雾水。 先是说自己有大麻烦，然后又不说是什么麻烦，直接在这里给保证，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呃…三位前辈，晚辈不太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别说于清渊了，站在他身旁，从进来就低着头不说话的王也同样一头雾水。 田晋中这时开口说道： “师兄，老陆，你们就别逗孩子了，把事情给他说明白吧。” 田晋中说完后，张之维这才开口解释道： “其实你刚刚说的不错，确实会有大势力盯上你。 但有件事你搞错了，他们并不是某一个势力，而是整个异人界中的绝大部分势力都会盯上你。 八奇技，苑陶应该跟你说过吧？” 说这话时，张之维还有意无意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王也。 王也感受到目光，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说话。 “嗯，说过。”于清渊点点头，开口说道： “当年的来龙去脉，苑爷知道的基本上都和我说了，当然，也没忘了着重提及和陆老的恩怨来由。 不过苑爷明确交代过我，他爹，也就是我应该叫太爷爷的苑金贵，死的不冤，但他是做儿子的，给老子报仇天经地义。 还说了些这和我们兄弟俩无关，哪怕就是他死在您老手里，我们也不用去报仇之类的话。” 在场的三位都是百岁的老人，也都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精着呢，自然听得出来，后半段话明显是于清渊故意在给苑陶说好话。 陆瑾听到这番话后也不点破，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即说道： “还算他苑陶有点人性，行！就冲他这句话，往后我让着他点。 现在，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关于你的手段，我们本不想探究太多，只是今天你和小王也这么一闹，你们俩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小王也那是他该得的，自有武当山给他擦屁股。 而你，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的手段来源虽还暂且不知，但应该不是八奇技吧？” 于清渊点头应下，也没有瞒着，直言道： “天地熔炉，自创的，虽说看上去有点匪夷所思，好似超出了炼器师的范畴，但实际上还是炼器的手段，根没变。” 陆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 “当年那些人争夺八奇技之时，那可是一场真正的血雨腥风，苑陶就没和你仔细讲述一下那时候的场面？” “讲了，我自创手段后，苑爷就拉着我讲了好几天，生怕我手段露的早了，惹来杀身之祸。” “嗯，虽说现在盛世，各家也有所收敛，但真暗中下手，可不见得就比当年差多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晚辈明白。” “好，那你和小王也就先回去吧。” “是，晚辈告辞。” 辞别了三位长者，于清渊怎么琢磨刚才的事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之维不会贪图他的东西，陆瑾那个性子也不会这样做，田晋中就更不用说了。 可问题出在哪呢？ 于清渊这边想不通，他和王也走后，张之维却笑着对陆瑾说道： “老陆，这孩子不错吧？” “你张之维都说好，还能差得了？就是这出身……” “老陆，你还是拉不下脸来啊。” “你就能拉得下脸去？” “呵呵，那可说不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扯着，田晋中就默默听着不说话。 陆瑾却不知道，张之维在这件事上可是操碎了心。 于清渊和王也走了一段路就分道扬镳。 于清渊返回会场，比试已经开始，他没去看张楚岚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去看自己哥哥的比试。 张楚岚这场对上冯宝宝，他们俩那拙劣的演技属实没什么看头。 这场要是哥哥能赢了张灵玉，那余下的自然不用多说，张楚岚直接就能被保送上天师之位。 但，相较于哥哥的比试，他有另一场比试必须要去。 第122章 拘灵遣将 在另一边的会场上，另一场战斗刚刚展开。 风星潼，对，王并。 于清渊走到看台边缘，默默注视着下方情况。 此时，风星潼和王并正在对拼着彼此的基本功，双方在基本上的水平似乎差不多，谁也没讨到便宜。 而由于风莎燕早早被他淘汰，此时风正豪和他的女儿风莎燕，也在看台上观看着风星潼的比赛。 注意到于清渊的出现，风正豪带着风莎燕走了过来。 “清渊小友，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星瞳比试啊，要是这小子知道你会关注他，估计会乐的合不拢嘴呢。” 看到是风正豪，于清渊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对于风正豪这个人，于清渊还是非常喜欢和尊敬的。 无关乎性命修持，也无关于地位资历，只是单纯对于一位成熟的成年长者的尊重。 成熟、稳重，有自己的坚守，有狠辣的一面，也有柔情的软肋，更懂得成年人才懂的能屈能伸。 于修行而言，或许登不得高处，但于做人而言，可称为大丈夫。 别说异人界，就是放眼整个世界而言，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凤毛麟角。 “是风会长啊，能让您主动来寻，我也算很有面子了。” “哈哈，清渊你言重了，我风正豪虽忝为十佬，但还没那么大资历和地位。 你要是不介意，我托大，叫你一声侄子，以后我们便叔侄相称如何？” 面对风正豪的刻意交好，于清渊却是转而说道： “风会长这是准备拉拢我？恕我直言，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会惹上很多麻烦的。” 风正豪却不以为意，霸气说道： “若不能扶于危难之际，还谈何笼络人心？” 对于自己的心思，他倒是一点也不藏着，给人的感觉倒是坦荡无比。 然而，于清渊的性格还真就吃这一套。 “风叔好意心领，若无磨难，这大道求的也太过无趣了些。 磨难对我来说是调味料，要是得到的太顺利，会平白少了许多味道。” 风正豪眼中一亮。 别管这是不是年少无知的豪言壮语，单就心中那份豪情，就足以令人触动。 风正豪亦是如此。 “好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那不知清渊你心中的大道是什么样呢？” “尚未可知，不过……”沉默片刻，于清渊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想开宗立派，将我自创的流派传下去。” “做祖师吗？那可不容易啊……”风正豪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而问道：“清渊，你这个想法，对别人说过吗？” 于清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 “抚养我长大的苑爷应该能猜到。” 听出于清渊的话外音，风正豪立刻重视起了这次对话。 “清渊，都说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现在，我想站在一个会长的角度来问你，你对我说这件事，是想得到我怎样的帮助呢？” 面对风正豪的询问，于清渊却答非所问，似自言自语般说道： “一个炼器的宗门，一个近乎无限制炼器的传承，这样的宗门，能给天下带来些什么呢？” 风正豪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心头一震，看向于清渊的眼神也变了。 于清渊和王也战斗的过程，他已经通过录像看过了，对于清渊说的话，他也并不怀疑。 只是，于清渊这个问题，却并不好回答。 这个问题看似是在询问这样的宗门能给天下带来什么，实则却是在问，天下能否容得下这样一份传承。 他风家的拘灵遣将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以风家一门，压的整个巫术一脉抬不起头来。 试问，这天下的巫术一脉所有传人，有几个不恨他风家的？又有几个修习巫术的人不想夺了他风家的拘灵遣将据为己有？ 更何况，于清渊的手段太超纲了。 炼生灵为器，本身就已经超出了其他炼器师流派的范畴，现在更是展现出可以与风后奇门在奇门术法领域抗衡的能力。 那就不单单是炼器师想要争夺，术门中人也同样不会放过他。 只是瞬间，风正豪就想明白了。 于清渊不是那种会寻求庇护的人，他肯跟自己说，只是觉得风家可以成为他的朋友，成为他的战略同盟。 而如果风家有了这样一个盟友，可想而知，将会在必要时刻，得到不限量的法器，乃至法宝援助。 风正豪还想到了更深一层，那就是于清渊的手段并不属于八奇技。 也就是说，除非他自己卷入，否则其本身并不会被卷入到八奇技的纷争当中。 想到这里，风正豪回道： “人有可为，有可不为，天下亦如是，如今昌平盛世，无重典，也绝不允许有人借机生事。 如果有人刻意为之，无论是站在哪个立场去看，我也绝不允许，相信与我站在同样立场的人也不在少数，清渊你大可放心。” “放心吗？”于清渊不置可否，转而说道：“如果我是孤身一人还好，可现在，我跟风叔你一样，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啊。” 两人才刚说到这里，下方比斗的两人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王并手掌忽然泛起黑雾，风正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拘灵遣将，可风星潼还没察觉，笑意盈盈的说道： “嘿！巧了！原来你也会巫术啊，正好，让我来显摆显摆，刚请来的这位！” 口中说着，风星潼周身泛起浓郁的黑雾，场中温度顿时下降，接着他大喝道： “来吧！柳大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柳坤生的虚影自上空浮现，依照命令直奔下方风星潼而去。 眼看着就要冲入风星潼体内，他的身影却突然停滞不前，仿佛被定在原地。 “怎么了？怎么不下来？” 风星潼举头望着柳坤生，心里还在疑惑，可另一边的王并却已经双眼泛起荧光，转头朝着柳坤生喝骂道： “孽畜！还不速来！” 感受到同样的波动，风星潼心头一惊，在看到柳坤生即将被王并抢去的时候，他立刻扭转力量和王并争抢起来。 “回来！！混蛋！你怎么也会！！” 看台上，风正豪眼看着一切发生，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仿佛只是不想干预比试，落下以大欺小的名声一般。 第123章 冥顽不灵 “奇怪吧？呵呵，等我收了这孽畜，就告诉你原因！” 王并邪笑着，眼中没有半分对巫灵的尊重，只有对生命的漠视。 “柳大爷！回来！！” 风星潼奋力争抢着柳坤生的控制权，而柳坤生夹在两人中间，如布偶般被不断拉扯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别那么小气嘛风星潼，如今这世道，很难找到这么棒的精灵了，就你那半吊子的拘灵遣将，根本是浪费了这畜生！” 面对王并的嘲讽，风星潼怒道： “半吊子？我呸！这拘灵遣将，我学的比谁都扎实！” “呵呵呵呵，那管屁用！” 王并阴恻恻的笑着，左手继续维持着和风星潼的争抢，右手抬起，竟再次召唤出来一只精灵。 风星潼意识到不妙，明白王并一旦用其他灵附体，那么以他的力量就没办法继续跟王并争抢柳坤生的控制权了。 可令他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只看王并召唤出灵后，并没有让其附体，反而是一把捏住了灵的脖子。 “哼哼！就让你见识一下，拘灵遣将的真正用法。” 说着，王并张开嘴，一口咬在灵的脖颈上。 风星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家伙…不是请灵上身……他…把灵吃了！！？” 服食完灵的王并，意犹未尽般舔了舔手指，嘲讽道： “哈哈，没学过吧？这服灵之法，虽然远不如让灵附体变强的增幅大，但通过这种方法获得的力量，将永久变成我自己的！！” 话落，王并猛然一拽，将柳坤生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些，同时也拽的风星潼一阵踉跄。 “什么？！” 风星潼震惊于对方的话，被所谓的服灵之法扰乱了心绪。 可王并却并不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 “来吧！一直吃那些废物我已经够了！吃了这孽畜我将无敌于天下！！呵哈哈哈……” 听到王并想要做什么，看台上的邓有福、邓有才两兄弟此刻再也坐不住了。 “不好！坤生大爷有危险！” “咱跟他们拼了！！” 两人翻身跳下看台，想要阻止这场比试，抢回柳坤生。 然而，负责主持这场比试的荣山闪身拦在了他们面前，满脸阴郁的说道： “二位，不懂规矩吗？这场比试不容你们插手。” 邓家兄弟咬牙切齿。 可听到荣山的话，王并却幸灾乐祸的笑道： “哈哈哈哈，就是啊，而且马仙儿，你们别搞错了，抢你们东西的是风星潼，而我现在，是和风星潼的正当较量，没看到风大会长也还在看着吗？轮不到你们出手！桀哈哈哈哈……” 就在王并得意忘形的时候，看台上的于清渊忽然开口朝下方的荣山提问道： “我说荣山道长，出马仙们来龙虎山捧你们的场，要是搞出事来，以至于让人家奉若神明的仙家受辱甚至被吃掉，你们也不好收场吧？ 要是这么论起来，人家回去把你们的祖师神像丢进茅坑里当镇石，再拍个视频发网上，你们也完全不在理吧？” 他这话一出口，包括王并和风星潼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荣山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祖师不可辱！收回你的话！” “我确实不该说这话，我可以道歉，但那怎么着？人家的仙家就活该受辱？你不给个说法，不怕这场比试结束后老天师打你屁股？” 于清渊说着朝荣山眨了眨眼。 荣山也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 虽然心里对于清渊的说辞还是有气，但嘴上还是立刻说道： “仙家在这场比试结束之后自当归还，由我天师府做主，任何人不得违反，若是伤了和气，天师府也只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但此刻，不容有任何人打扰比试。” 荣山这番话出口，场中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邓家兄弟也不再急躁。 天师府的信誉和实力，大家还是信得过的。 得知了这个结果，王并冷哼一声，不悦的看了上方的于清渊一眼。 然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立刻开始加大的对柳坤生的抢夺。 见状，于清渊和风正豪顿时皱起眉头，意识到他在打什么算盘。 王并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抢过来直接咬上一口。 要是其他人阻拦不及时，他甚至可以趁机将柳坤生完全吃掉。 他认为，反正自己有爷爷罩着，根本没在怕的。 于清渊也没想到，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并竟然还要冒着得罪天师府、出马仙以及风家这三大势力的风险，还要选择铤而走险。 风星潼也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眼看着柳坤生离王并越来越近，风星潼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吃力，马上就要拉不住。 “可恶！只有硬来了！” 风星潼左手抬起，唤出新的灵。 “靠你了！从小陪伴我的灵，当世医者中的佼佼者，被称为大国手的王子仲先生。 用他的灵身幻化为针，以进补之法的方式刺入我周身大穴。 王爷爷的灵魂会成为助力，打通我的全部经脉，强行活络我周身先天一炁的运行！ 这样做，会对自身产生巨大的负担和损伤，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什么！也不能让柳大爷！折在你这个杂碎手上！！” 被激发了潜力的风星潼实力暴涨，却也浑身青筋暴起。 这一次短暂的爆发过后，他将陷入长时间的虚弱状态当中。 不过，对他来说，这已经够了。 全力施为之下，柳坤生被重新拉了回来。 “小王八蛋！铁了心坏我好事是吧！就看你还能撑多久！！” 王并知道，风星潼此刻的状态不能长久。 而此时的风星潼，已经因为超负荷，导致身体开始崩血，眼耳口鼻中皆有血液流出。 但，他还是凭借着一口气，硬生生夺回了柳坤生的控制权。 抢回柳坤生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将柳坤生抛向北方，同时对邓家兄弟吼道： “你们两个！快带着坤生大爷离开！离开江西！快！ 拘灵！解！” 第124章 惩戒 拘灵遣将被解开，柳坤生再没了束缚，转头看向风星潼。 “承蒙您相伴一时，星瞳，谢过。” 柳坤生没有多言，只是‘嗯’了一声，随即消散于无形，遁回了东北。 “风星潼，你……” 邓有才看着气力已尽，七窍流血的风星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邓有福阻止。 “快走吧，大恩不言谢，来日再会！” 眼看着他们已经走掉，风星潼彻底散了气力，转头想要认输。 “王哥，这场比赛，我认……” 他话未说完，身后的王并却出手偷袭，以掌刺其咽喉，令他说不出话来。 风星潼被打的吐血倒地，看台上的风正豪见此情形，立刻就想要出言制止，却在开口之前被于清渊拉住。 “别急，您是长辈，此时下场，太早，且再等等，就让他再狂一狂。” 风正豪眼眸一凝，明白了于清渊的想法，随即不再有所动作，只是眼含担忧的看着风星潼。 只见台下的王并不知收敛，狂傲的说道： “想认输？哪有这么便宜！让我错过了这么好的补品，你以为认输就能解决吗？ 啊对了，你最后请上来的那个玩意也有点意思，那不如就用它，来补偿我吧！” 王并说着，抬手对准风星潼，掌中黑雾喷涌，强行取出风星潼身上的灵。 “给我出来！” 风星潼已无力抵抗，王子仲的魂灵被抓了出去。 捏着王子仲的脖子，王并冷冷一笑。 “哟，是个老头子啊。” 见到这一幕，风正豪皱起眉头，看向身旁的于清渊。 于清渊悄悄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就在王并张开嘴，即将一口咬在王子仲脖颈上的时候，一记重拳捶在了他脸上，随后反手抢过他手里王子仲的灵魂，另一只手则掐住了他的脖子。 被于清渊捏住脖子，王并无论怎样反抗都无法挣脱。 而于清渊也不等荣山说话，就率先开口道： “我说荣山道长，风星潼已经认输了吧？你不出手阻止吗？” 荣山看着风星潼没有说话，风星潼知道于清渊此刻的难处，立刻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哑声道： “认…认输。” 见此，荣山马上跟着宣判道： “风星潼对王并，胜者，王并。” 至此，他们的比试也就算结束了。 风莎燕和风正豪下场站到风星潼身旁，将他从地上扶起。 于清渊却在这时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可就是私事了，我多问一嘴，不弄死就算给天师府面子了对吧？” “对。” 荣山没好气的应了一声，随即黑着脸离开会场。 他走了，会场里的观众却更加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大戏。 于清渊掐着王并，沉声道： “王子仲老爷子为当世大国手，生平救人可以用无数来形容，异人界多少家都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 他老人家生前，与我的老师毕渊是好友，我虽未曾谋面，但也曾听老师提及，对于他的人品，我也是很敬佩的。 现在，你竟然动了吃掉他魂灵的念头，那你遭怎样的罪，都是罪有应得了。” 于清渊唤出炼仙葫芦，灰蒙蒙的雾气喷吐间，王并已经消失不见。 才刚收起炼仙葫芦，王霭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小子！把我孙子放出来，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原来是王老前辈啊，也对，这件事我一个外人的确不好掺和，那行，孙子还你。” 于清渊笑着回了一句，跟着不紧不慢的再次把葫芦拿出，放出了王并。 可就是这两句话的耽搁，王并再出来时，已经脱了一层皮，血肉组织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当中，嘴里还虚弱的求救道： “爷爷…救我……他想……把我炼化成…脓水……” “诶！你可别瞎说啊！”于清渊矢口否认道：“我刚答应了荣山道长不会闹出人命，又岂是那食言而肥的人？ 不过嘛，你这情况可不好治呀，想吃当世大国手的灵魂，啧啧啧，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和我老师毕渊有关系的那些医者，肯定是不会给你医治了。 哎呀，我听说王子仲老爷子也是桃李满天下来着。 济世堂好像在医者圈子里的地位也很高吧？嘿嘿，你自求多福吧。” 看到孙子的惨状，再听了于清渊的话，王霭怒火中烧。 “小子！你找死！” “王老前辈，小辈们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我们是不是应该聊聊你们的事，比如，关于拘灵遣将的来历。” 风正豪站出来，用身体挡住于清渊，把他护在身后，王霭冷冷的看了于清渊一眼，继而又笑着看向风正豪。 知道接下来的事自己不适合参与，于清渊没有过多逗留，和风正豪打了声招呼就径直离开。 出了会场，他给金勇打去电话。 正和白偶观看比试的金勇看到是于清渊打来的，立刻接起。 “金勇，你和我哥在哪呢？” “副教主，比试还没结束呢，你哥还在场上。” “还没结束？行，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到了自己哥哥的比试场地，于清渊走到金勇身旁坐下。 看到场中遍地都是黑色的水脏雷，他皱眉问道： “什么情况？就算用法器硬堆也应该早结束了，怎么拖了这么久？” 金勇朝场中努了努嘴。 “清尘躲进御空石的防护里不出来，只用贾维斯对付张灵玉，因为开的是不杀模式，贾维斯的大杀器都没使用。 而战斗方式过于模式化，导致贾维斯明明基础数值比张灵玉高出一些，但灵活性和应变性不如他。 张灵玉每次攻击都被御空石传送走，根本沾不到清尘的边儿，局面就这么僵持下来，变成比拼谁炁更足的消耗战。” 听完情况，于清渊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张灵玉这个天师高徒的身份确实难缠，真给打的太惨老天师面上不好看。 虽说老天师本人并不是很在乎面子问题，徒弟输了也不丢人，但他们也不敢下死手。 使用杀伤性大的法器，万一一个没收住，给人家留下点残疾什么的，也说不过去。 到那时候，于清渊就又得放血了。 其实这些都不怎么重要，真正让于清渊犹豫的，是他们要真把张楚岚一路保送着登上魁首，那天师府的脸可就真丢尽了。 他都能想到那群家伙会怎么造谣。 【惊！一代贱骄不摇碧莲，竟保送至天师之位，天师府上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标题一出，那真就是永无宁日，正一一脉还不得跟他们拼命。 第125章 大杀器初显威 对于自己哥哥的这个贾维斯，于清渊还是相当了解的。 贾维斯作为哥哥于清尘唯二的本命法宝之一，且是主修的法宝，可谓是倾注了哥哥大部分心血。 虽说张灵玉年长几岁，修行时日更长，体内炁的储备量应该也更多。 但是，贾维斯体内可是装有两块，可以自主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炁来补充自身的能源核心，主能源核心的能量用光，还有备用能源可以使用。 就算两块能源核心的炁都跟不上能量的输出，还可以用使用者的炁来进行补充，给两块能源足够的时间进行恢复。 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别说备用能源了，主核心的能源估计都没达到供不应求的极限。 目前也就是持续使用御空石消耗了些炁，但御空石本身的一大特点就是在不提升质量的情况下，耗能极小。 在只使用传送的情况下，那点消耗估计都都能和哥哥恢复的速度持平。 御空石的传送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性命修为越高，传送需要的耗能越大。 这就像般一块石头和般一座山的差别。 只要不是传送人，那么无论是怎样的攻击，理论上来说都可以轻松传送。 张灵玉被贾维斯缠着，自身很难找到机会近身攻击他哥哥，即便有机会，在被传送走后，面临的也只会是贾维斯的突袭，到那时更容易落败。 也就是说，继续这样耗下去，张灵玉落败也是迟早的事。 思来想去，想到最后老天师会通过下药的方式让张灵玉输掉比赛，于清渊还是决定帮老天师省点事。 只听他忽然张口喊道： “哥！开决斗模式吧。” “哦。”于清尘应了一声，随即给贾维斯下令道：“开启决斗模式权限。” 战斗中的贾维斯动作不停，机械的口中却发出询问。 “决斗模式杀伤性过高，请再次确认是否开启。” “开启。” “决斗模式已开启。” 随着话音落下，贾维斯的动作突然一变。 只见其忽然突袭，无视张灵玉的攻击，不要命般朝他奔去。 张灵玉一时间没适应过来战斗节奏的变化，险些就被贾维斯给抱住。 险之又险的遁入水脏雷中，他才躲过了这一次突袭。 然而，贾维斯的变化却还未停止。 遁入水脏雷中的张灵玉行迹难以捕捉，贾维斯也没有去刻意锁定，只是突然飞到空中，肩膀上变出两个微型加特林。 加特林骤然开火，可射出的却并不是子弹，而是一颗颗看上去很华丽的红色小球。 火力覆盖下，那些小球以极快的速度无差别撞击在地面。 然后。 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炙热且具有高度粘性的火焰遍布场中。 张灵玉被逼的躲无可躲，无奈显出身形，抓在比试场边缘的板子上，心有余悸的看着下方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些火焰，竟然连他的北境沧潭都能当做燃料灼烧，让他感到一阵棘手。 可贾维斯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在他现身的同时，就突然用御空石闪身到他近处，紧跟着就是以贾维斯为中心的小范围磁暴。 张灵玉本想躲避，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躲去哪，就是迟疑的瞬间，让他被磁暴撞了个满怀。 磁暴带来的冲击，让他短暂失神，身体也失去重心向地面倒去。 不等他掉入火焰之中，整个人就被贾维斯按在墙上。 当他回过神来，却只听到贾维斯发出冰冷的机械音。 “你已经是俘虏，请投降。” 张灵玉紧咬牙关，内心的执拗，天师府的尊严，都不允许他就此认输。 可，贾维斯那只机械手臂，正按在他胸口，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掌心还泛着电磁力波动，仿佛只要他拒绝，就会给他来上一发电磁炮。 张灵玉不发一言，不打，也不认输。 他心里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可就是开不了那个投降的口。 但他的性格，又不允许他做出输了不认的举动。 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翻涌交织，导致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于清渊也没想到张灵玉会输了这么快，搞得他方才的担心都多余了。 他也知道，即便真的让贾维斯使用那些大杀器，张灵玉也不至于输这么快。 说到底还是他没应对过炼器师，更没见识过像他们兄弟俩这么超标的炼器师，以至于一时不察，中了招。 跟贾维斯这种集大杀器于一身的综合型战斗类机器人对战，火力全开情况下，只要有一招不慎，不是死就是残。 贾维斯在设计的时候，一共分了五种状态。 第一档的是日常状态，负责照顾于清尘的起居生活，以及辅助科研实验。 第二档是切磋模式，在不伤及对手的情况下，以基础能力和对手战斗。 第三档是决斗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只要对手不死不残，或者认输就可以。 第四档是战争模式，这种模式下，贾维斯会毫不吝啬那些大杀器的使用，力求以最快速度使敌人丧失继续战斗的能力，且不在乎是否造成伤亡。 第五档是死斗模式，这个模式是最后的保障，贾维斯将不惜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代价，甚至采取自爆等同归于尽的方式，力求杀死敌人。 这五个档位，是于清渊建议他哥设置的，毕竟现在贾维斯的智能化还不是特别高，勉强触及到初具灵智的门槛。 就目前来说，贾维斯只能在某些事情上做到学习和分析事物，做不到独立自主的进行研究和自我升级。 像战斗这种事，就表现的很模式化，就像套公式一样，应变灵活性偏低。 眼看着张灵玉沉默的半晌也没个答复，贾维斯又有要继续攻击的兆头，掌中能量快速汇聚，双肩上的微型加特林也对准了他，并追问道： “请问是否投降？” 张灵玉低着头，依旧是一言不发。 见这样下去不行，于清渊就开口说道： “哥，把贾维斯收回去吧。” “嗯，贾维斯，回来。” 得到命令，贾维斯收起武器，恢复成原本样子，回到于清尘身边。 这时，于清渊看向裁判，问道： “裁判，现在怎么算？” 第126章 全性 作为裁判的龙虎山门人黑着脸，宣布道： “张灵玉对于清尘，胜者，于清尘。” 听到自己师兄的宣判，张灵玉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于清渊跳下会场，也没理会他，张口一吸，将场中炁全部吸入口内。 没了炁维持，无物不燃的熊熊火焰顿时熄灭。 将吸来的炁存进御空石里储存好，于清渊拉着自己哥哥就要离开。 张灵玉，已经跪倒在地，满脸的失魂落魄，仿佛丢了魂一样。 就这么输了，这样轻易的弄丢了天师府的天师之位。 这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并不贪图天师的位置，但天师的位置只能属于天师府，外人若坐上那个位置，会让正一一脉人心涣散。 而这大祸，将以他输掉比试为开端。 看到他这副模样，虽然知道没必要去劝，但于清渊终是于心不忍，走到他身旁，俯身耳语道： “别慌，坐那位置的是楚岚，而且吧……算了，你自己往后看吧，老天师都不担心，你瞎担心个锤子？” 说完，于清渊也不管他作何反应，站起身就走。 张灵玉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忽然露出放心的笑容。 或许在他看来，张楚岚就张楚岚，再怎么说，张楚岚也是自家人，他当天师总比外人来当强上千百倍。 另一边，于清渊刚走出会场，迎面就撞上了徐四。 “你小子现在是真能惹事啊，前脚扒了王家人的皮，后脚就跑来这里打了天师府高徒，你行啊你。” 徐四揽住于清渊肩膀，坏笑着继续说道： “我说，你小子要是真有加入全性的想法，干脆早点说出来，我们也好早点收拾你不是？别搞得大家都麻烦嘛。” 于清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回道： “四哥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再给我扣成真的可就坏菜了。” “这不是没外人嘛，怕什么？”徐四随意的打了个哈哈，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掩盖过去，随后又说道： “有个事儿，我上次就想问你，但当时人多嘴杂，我也就没问，趁这个机会，我问问你呗？” “行啊，四哥你问就是。” “痛快。”给于清渊竖了个大拇指，徐四笑着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以后的打算，这样我们也好知道，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你们兄弟俩引起的事件嘛。” 于清渊也没犹豫，开口说道： “这个啊，我想把自己的手段传承下去，上次不是说了吗？ 至于我哥，他目前就只想研究他的法器，除此之外我们兄弟俩就没什么大理想了。” 徐四追问道： “那你具体打算怎么做呢？就一直待在那个碧游村？你应该也很清楚碧游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 “当然知道，不过既然公司已经介入，无论公司怎么想，我觉得应该都可以‘顺其自然’，四哥你说对吧？” 徐四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露出老奸巨猾般的表情。 “好一个‘顺其自然’，你小子这哑谜打的可以啊。 行！你不想多说，我也不乱猜，就这么给上面报，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再及时和你沟通，没问题吧？” “没问题。” 于清渊回了个ok的手势。 “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徐四又拍了拍他后背，随即迈步离开。 看着他走远，于清渊也松了口气。 幸亏和公司有过良好的沟通，事情总算没朝着不好的方向去发展。 只要公司肯和他沟通，那么就代表着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至于怎么做嘛，那就要看双方的默契了。 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认定成危害整个异人界也不为过。 往小了说，那就是一种异人手段而已，用不着上纲上线。 可你要是默契不够，思想境界不行，领悟不到那一层，就别怪哪都通公事公办了。 规则不是束缚，而是人的底线。 底线也不是唯一不变，也分不同层次。 股票还能从跌停变涨停呢，更何况是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底线。 于清渊庆幸自己前世没白活那么些年，多多少少懂点里面的门道，不然这时候也只能两眼一抹黑埋头蛮干。 正想着，他忽然察觉到有人往自己这边走来。 转头一看，却是个容貌完全陌生的人。 可就是这个陌生人，却让于清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带着哥哥和彩羽他们走过去，于清渊低声埋怨道： “苑爷，您老不地道啊，说好了回国就来看我，你这也没个人影，是不是我不来罗天大醮还见不到您呢？” 幻化成另一副模样的苑陶闻言也是笑了出来。 “嘿！你小子！行了，别在这儿说，走，咱们换个地方。” 跟着苑陶一路走到山下的城市，进了一间地下酒吧后，里面的音乐骤停，其内的所有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苑陶此时也不再隐藏样貌，显露出本来模样，随即大声说道： “各位！你们不是想见我的两个宝贝孙子吗？来！看个过瘾！” 他这一嗓子下去，场中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哈哈哈，早就听闻苑老你白捡了两个炼器天才，这遭龙虎山我可是真没白来，哈哈！王家、龙虎山高徒，可都让他们兄弟俩好生欺负，厉害的紧啊！” “苑老爷子，你不行啊！这么好的苗子，这么多年都没加入全性，你这爷爷当的不称职呀！” “哈哈哈哈，来来来，小伙子一起喝一杯，哎呀这小伙儿长的，可真俊，有女朋友没有啊？要不要当哥哥的给你介绍一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于清渊看着对方递来的酒水，却是没接。 “下了药的酒我可不敢喝，这位大哥还是饶了我吧。” 见于清渊不喝，对方不仅没生气，反而放声大笑，转头指着身后一人嘲笑道： “哈哈，怎么样？我就说你这东西不行吧？来来来，输了的自觉点儿啊！给钱给钱！” 不少人一脸幽怨的掏钱递给男人。 而男人也没独吞，转手大方的抽出近一半递给于清渊。 “来，我向来不吃独食，不让你白出力，这是你那份。” 第127章 全性小窝 只是刚一见面，于清渊就在全性的这群人身上看到了红尘百态。 不是那种百态中的某一面，而是百态在这些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于清渊心思电转，看着男人递来的钱，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笑着痛快接过。 男人脸上浮现出诧异神情。 给钱，他倒是真给，他也不在乎这点钱，只是他本以为于清渊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而犹豫一下。 毕竟，按照苑陶的说法，于清渊这个人可是向来很自律的。 不仅是男人，其他全性成员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于清渊的动作。 然而，于清渊却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钱，高喊道： “各位，有没有想和我赌一局？” 他话一出口，众人脸上皆是浮现出兴奋的神情。 “我来！” “算我一个！” “我也来！” ……………… 众人七嘴八舌的答应下来，连赌局是什么都没问，他们也不在乎到底赌什么，甚至不在乎输赢，他们要的只是‘赌’本身所带来的东西。 于清渊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他们都静下来，这才开口说道： “赌约很简单，在场中，有人是为了通天箓而来，有人是为了炁体源流而来，有人只是单纯的来凑热闹，还有人是因为一些其他的目的。 但无论怎样，各位都是来大闹龙虎山的。 我们就赌这次大闹龙虎山的结果是胜是败。 大家有四种选项可以选择。 其一：大胜。 其二：惨胜。 其三：险胜。 其四：失败。 作为发起者，我压诸位会失败，当然，诸位也可以选择压我这个庄家赢，但无论输赢可就都没有奖励了。 如果我赢了，那么我希望诸位答应我一件小事。 我在全性里有个小兄弟，叫洛世锦，如果诸位输了，就劳烦诸位以后不要主动和他发生摩擦，我那兄弟性格内向，胆子小，不经吓。 如果我输了，那我赔给在场各位每人一件一次性的法器，放心，威力相当可观。 想赌的，一百块，边角写上自己的名字或者绰号。” 反正手段的大部分能力已经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于清渊也就不介意再玩把大的。 赌约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保护洛世锦，也不是给全性成员留下好感。 赌约，实际上是要给所有全性成员一个暗示，目的是要让他们意识到，只要条件合理，那么他于清渊，并不介意跟全性成员达成某种交易。 这样做有一个最显着的好处，那就是全性成员会自发性的不愿意得罪他们兄弟俩。 你一个人得罪了于清渊，那么代价可能就是整体全性成员都遭到他们兄弟的厌恶，从而再也无法达成交易。 如此，即便有人敢这么做，其他全性成员也不答应。 而众人一听，世上竟然还有这稳赚不赔的买卖送上门的好事，那不掺一脚岂不是脑袋有问题？立刻纷纷涌到于清渊面前下注。 既然稳赚不赔，那就肯定不能跟庄家压一边了。 就在众人都下好注后，又有五人从人群中走出。 看到他们，沿途的所有人都纷纷自觉让路。 于清渊认出其中的夏禾，再看她身旁的人。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估摸着应该是四张狂里的祸根苗沈冲。 一个看上去有些慈祥的中年女人，没错的话应该是穿肠毒窦梅。 一个白白胖胖的和尚，应该就是雷烟炮高宁无疑了。 而走在他们前面的为首男人，看着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肾虚感，大概率就是三尸涂君房。 夏禾走到于清渊面前，递出写着自己名字的百元大钞，魅言魅语的说道： “小弟弟，收好哟，姐姐可不轻易给别人东西的。” 于清渊伸手接过，却连半点视线都没给夏禾，反而一直盯着涂君房看个不停。 在涂君房炁脉运行中，他看到了属于修行中人独特的三尸。 未入修行的普通人，和入了修行的人，即便心性上处于同一境界，但却有本质上的差别。 修行者，即便再怎么堕落，其三尸也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纯粹。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梁挺。 而于清渊也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炁脉运行路线，比在天师府门人身上感受到的炁脉运行还要纯粹得多。 三尸最是藏污纳垢，不曾想，驱使三尸的功法却是这般纯粹简洁。 当然，于清渊可不会以为单凭同样的炁脉运行，他就能驱使三尸，任何法门国内有传承的异人流派功法，可都是需要配套心法才能够修炼的。 没有相应心法就胡乱修炼，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于清渊在涂君房上中下三丹来回打量，惹得在场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有的人甚至眼中露出奇怪神色，觉得是他有什么怪癖。 “三尸魔，原来是这样的啊，能见到一次，对修行可是大有裨益，谢了。” 仔细看过后，于清渊笑着朝涂君房道谢。 涂君房眉头一挑，诧异问道： “你能看见？” “嗯，可以。顶好的功法，就是可惜路断了。 不过也没事，哪条路还不是前人走出来的？前人能做到，咱们这些后人也不比前人差，早晚能补上，说不定后修的路比之前更坚实，走的更远呢。” 听到于清渊的话，涂君房眼中一亮。 不随意打探别人手段底细是异人间最基本的尊重，他也没多问于清渊为什么能看到，只是有些激动的说道：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既然能看到路断了，那能不能看到究竟是哪里断了？” 于清渊摩挲着下巴，思索着回道： “我毕竟了解不深，大概也只能看出少了极尽升华。 咱们修行归根结底是奔着成仙去的，如果你们三魔派的目标也是这个，那就是少了物极必反。 寓清于浊、激浊扬清。 人有三尸，道有三清，按我想法，如果是我来推演后续的路，我会往降服三尸魔，而后还自身本清的方向去琢磨。 嗯，大概就只能看出这些，多了的我也看不清，不好多说。” 听完于清渊的话，涂君房脸上不仅没有失落，反而露出欣喜的神色。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确实当局者迷了。 一直想着把三魔派失传的清除三尸的方法补回来，反倒是忽略了这一条路。 按照三魔派的理念，似乎这才是正确的路。 涂君房看着于清渊，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忽然转身对着在场其他成员说道： “各位，从今天开始，这俩兄弟，我涂君房罩了，敢造次的，想好后果。” 他这一番话出口，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 于清渊也没想到，涂君房会忽然来这么一手。 不过人家投桃报李，一番好意，他也不能拂了对方面子。 “多谢。” “不用，应该的。” 涂君房说完就转身离开，回到僻静处思索着什么。 见他离开，夏禾走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可于清渊却突然退后，与其保持距离，并说道： “我说夏禾，搞偷袭可就不地道了。” 第128章 又请? 小心思被于清渊看破，夏禾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 “可以嘛，现在不仅长的越来越帅，本事也没落下啊。” 于清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张狂中的其他三人，问道： “几位也要参与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长时间留在这里不太好。” 跟几人打了招呼，于清渊就带着哥哥转身离开。 苑陶追上来，问道： “怎么不多玩会儿？” “行了苑爷，说多错多，再说。我要是一直留在这儿，和公司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要遭受危机了。” 话说到这里，于清渊转而问道： “我还没问，苑爷你跟着来闹什么？ 咱们是炼器师，神机百炼的效果你也知道了，除了炼化器物快些，比不得我这天地熔炉超常规。 通天箓咱不需要，八奇技没必要羡慕，你跑过来跟着他们闹腾，图一什么啊？” “嘿！你小子。”苑陶脸上浮现出颇为自豪的表情，说道：“你真当我稀罕那劳什子八奇技？ 狗屁！ 我要的是陆老爷子的通天箓，你小子懂个屁。” 苑陶完全不是为了八奇技而来，他过来，就是单纯的来给自己找乐子。 于清渊无奈的搓了搓脸，劝道： “我这次看了，您真不是对手，硬刚不行的。” 面对于清渊的劝诫，苑陶不以为意。 “用你个臭小子说？我自己能不知道？我就算打不死他陆瑾，也要恶心死他！” 就知道自己肯定劝不动，于清渊转而说道： “行啊，您老开心就好，这次有点小收获，陆老爷子说以后让着你点。” “哼，谁要他让，你个臭小子拿什么东西和他换的？” “什么也没用，就是说了几句话，人家觉得我人不错，决定以后让着你点，免得我和哥哥再成孤儿。” “呵！算他陆瑾有良心，好了，不是要走吗？还站在这儿干嘛？” 苑陶催促，于清渊却站着没动，口中说道： “苑爷，四象星引你不练？” 苑陶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练不练，看透啦，这些玩意，身外之物，我现在就守着我爹传给我的这点东西，图个自己舒心。” 于清渊听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苑陶这舒心，完全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他有多快乐，别人就有多痛苦。 看到于清渊的表情，苑陶踢了他一脚。 “臭小子，你那什么表情？老头子我还有几十年好活？可不得及时行乐吗？行了，赶紧滚蛋，别跟这儿碍我的眼。” 挨了一脚，于清渊耸耸肩，转身往门外走去。 身后，哥哥于清尘却拉着苑陶的衣袖不愿松开。 苑陶抬眼看着他，一改刚才对于清渊的态度，柔声安慰道： “好了憨蛋儿，知道了，去，跟你弟先走，等这事儿结束，我就去跟你团聚去，听话，去吧。” 于清尘依依不舍的放开苑陶，可这时候，彩羽忽然飞起来，在苑陶头顶啄了一下。 “嘿！你个杂毛畜生，爷爷我才多久没收拾你，又皮痒了是吧？” 苑陶撸起袖子就想去抓彩羽，可彩羽却开口说道： “嘿嘿，苑爷，这么长时间没我和你斗嘴，寂寞不？” 苑陶停下动作，嘿嘿笑了两声。 “还真别说，没你个小畜生跟我拌嘴，是挺不习惯的，要不过来跟我两天，我好好拾掇拾掇你。” 彩羽一听这话，立刻飞回于清渊肩膀。 “当我傻啊？拿感情牌哄我，骗我过去，离了渊哥我还不得让你把毛拔干净？”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 于清渊看他们斗嘴，好似回到了从前一家人不被打扰，其乐融融的时候。 那样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但于清渊坚信，只要按照自己的规划走下去，一定能够再回来。 辞别苑陶，两人出了地下酒吧，直接返回龙虎山。 他们走后，苑陶却盘着九龙子，莫名笑了起来。 “这个臭小子，瞎操心。” 于清渊刚刚那些话说的轻巧，可苑陶可是老人精，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付出了多少心力。 另一边，于清渊兄弟俩刚回到龙虎山，迎面就撞见已经等候多时的天师府门人。 “二位，天师有请。” “又请？” 于清渊吐槽了一句，可看天师府门人的模样，也不像是他可以拒绝的样子，只能跟着对方再次去见老天师。 这次，来到小院后，哥哥于清尘却被拦在了门外，只允许于清渊独自进入。 于清渊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迈步走进屋子。 屋内，只有张之维和张灵玉在，两人正对坐饮茶。 见于清渊过来，垂手指向一旁。 “来了？坐。” 于清渊依言坐下。 “不知老天师这次叫晚辈过来，有什么吩咐？” 张之维并没有直接跟于清渊搭话，而是看向张灵玉，问道： “灵玉啊，现在还觉得自己输的不甘吗？” 张灵玉抬起头，面色坦然的回道： “弟子技不如人，输的不冤，从没有不甘。” 张之维听后转头看向于清渊。 “清渊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吗？” “心口不一。” 于清渊答的很快，快到老天师没憋住笑了出来。 然而，张灵玉却矢口否认道： “我所说都是心里话，并无半点虚言。” 面对张灵玉的反驳，于清渊并未理会，只是静静看着张之维，想知道他到底把自己弄来干嘛。 张之维依旧不提正事，说道： “清渊，那你说说灵玉哪里心口不一了？” “很简单啊。”于清渊指了指张灵玉，戳穿道：“他要是真没有不甘心，就不会在输了以后那副样子。 也不用拿自己输了比赛让天师继承之位旁落说事。 老天师只说了罗天大醮胜者将获得天师继承人的位置，又没说继承人只有一个，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旁落。 而且继承天师之位要改姓啊，单这一条就有许多人放弃。 可别说你不知道。” 张灵玉听后瞪大了双眼，看向张之维。 这事儿，他还真就不知道，一直以为是赢了罗天大醮就直接继承天师之位呢。 第129章 保送 张灵玉忽然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多谢提醒。” 于清渊耸了耸肩没说话，张之维却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清渊，你觉得灵玉怎么样？” 于清渊看了看张之维，又看了看张灵玉，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老天师，我取向正常，不搞这个的。” 啪！ 张之维一个脑瓜崩弹在于清渊额头，痛的他捂着额头直皱眉。 “小滑头，我的玩笑也敢乱开，说正事，别想糊弄过去。” 于清渊揉着脑门，无奈回道： “太克制本性了，或许是出于某种对天师府荣誉，有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总之他太想把自己树立成正派模样，反而过度压制自己本性了。 要真问我的看法，只能说这个人当朋友逗一逗还行，深交太无趣了，即便能信任，也会觉得和这人做朋友没什么意思。 两个字：‘乏味’。” 张之维听完后，看向张灵玉，说道： “灵玉，听到了吗？你在真正高修眼中的样子。” “诶？！别别！”于清渊赶忙摆手，否认道：“在您老面前，我哪敢称高修啊，我这才修了几年，连您一个零头都不够，还差的远呢。” 然而，张之维听到这话后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都开始以我为目标追逐了吗？” 于清渊的话，让张之维想起了一桩往事。 那时，那个人也是用类似的话来回复着他，让后知后觉的他吓出了冷汗。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感受到了那时那人的心态。 没有不满，没有鼓励，只有对后来人的期待。 对于他的话，于清渊想了想，回道： “也不算是追逐吧……” “那是什么呢？” “这……” 见张之维有刨根问底的架势，于清渊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灵玉。 注意到他的视线，张之维笑着开口打趣道： “说吧，就当指点指点灵玉了。” “诶？！可别可别！” 于清渊算看出来了，张之维就是故意给自己挖坑呢，糟老头子坏得很。 无奈，他也只能如实回答道： “指点不敢当，我只是觉得，目标不是用来追逐的，而是要到达目标，然后超越目标。 虽然过程可以被称之为追逐，但本质上却不是为了追逐而追逐。 并且我也没想着以老天师您为目标，我只是在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基础上，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最想啊……”于清渊犹豫了一下，回道：“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又有值得自己付出一生的使命，这样就够了。” 听到这个回答，张之维沉下眸子。 “我还以为你会说求道。” “道？”于清渊不置可否的说道：“道的话，个人觉得只是个概念，不是还说万物皆有道嘛。 人活一世干嘛那么较真呢，凡事都要看清楚多累啊。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我只能保证自己想要的。 对于我来说，能得就得，得不到也没关系，过好这一世才是优先考虑的事情，我可没其他人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想法。 命可以不重要，但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事丢命。” 张之维听后点点头，明白的于清渊的所思所想。 双方各自的想法都没错，只是路不同罢了。 对于修道而言，苦求而不得，不求而应得，这才是常态。 “嗯，好了，咱们说正事吧，关于楚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啊。”于清渊双手一摊，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就按咱们事先的默契，给他推上天师之位嘛，我这一搅和，您不反而省事情了嘛。” 一旁默默听着的张灵玉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呆愣当场。 他不傻，但脑袋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然而，于清渊说完，张之维就静静喝茶，半天都不说话。 “呃……”等了一会儿，于清渊略带迟疑的开口问道：“老天师你……不会过河拆桥的对吧？” 张之维将口中茶水咽下，强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 “放心吧，不会让你小子吃亏的，既然你是要把楚岚推上来，那我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这份情，我先记下，以后你可要跟灵玉多走动走动。” 于清渊摸不清张之维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这是自然，那如果老天师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吧。” 离开小屋，于清渊着实松了口气。 如果说第一次他还看不明白，那这次多少看懂了些。 这位老天师是真盯上他了。 有时候人太诚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是不跟张之维交实底，张之维也不会盯上他。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张之维又没理由害他。 身子正，不慌。 而罗天大醮进行到了这一步，实际上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接下来，于清渊两兄弟干脆连演都不演了。 第二天，于清渊对上张楚岚压根就不上场，张楚岚直接获胜， 同天，因为王并被于清渊重伤，没法出席比试，哥哥于清尘也直接晋级。 最后一天，张楚岚对上哥哥于清尘，于清尘也没出场，直接把张楚岚保送上魁首之位。 整场罗天大醮下来，张楚岚除了对上唐文龙的时候露了一手，就再没出过手。 也就在最后一天，本要离开的王也，找到了张楚岚。 “张楚岚，你跟我出来一下。” 正在跟于清渊讨论事情的张楚岚有些迟疑的问道： “王也道长，您这是？” “少废话，跟我出来，有事和你说。” 王也不由分说，将张楚岚拽了出去。 于清渊知道王也要和他说什么，也没拦着，任由王也把他拽了出去。 两人说了许久，过了好半晌，张楚岚才兴致不高的走了回来。 于清渊抬眼看着他，含笑开口。 “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张楚岚犹豫片刻，忽然问道： “渊哥，你会一直帮我的对吗？” “当然了，咱俩是好兄弟嘛。”于清渊先是应了下来，随后不等张楚岚放下心，又转而说道：“但前提是你不能违背最基本的道德和良知。” 第130章 罗天大醮落幕 听到于清渊的回答，张楚岚倒是并不意外，反而露出安心的笑容。 至少，他的渊哥从始至终并未改变，依旧是那个值得信赖的人。 与此同时，另一边，张之维将张灵玉叫到身前，开口问道： “灵玉，你自觉待人以诚，可同样是待人以诚，你和于清渊却有很大的差别。 我不评价其中孰优孰劣，只是想问问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灵玉低下头，回道： “灵玉不知，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张之维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于清渊虽待人以诚，但他并不克制自己的本性，人心皆有杂念，所思越杂，心就越难清净。 而他，在摒除杂念的基础上，做到了随本念而动，他的心，已经开始不受世间规则的束缚了。 规则都是用来束缚梦寐庸人的，防止他们为祸人间，只有跳出去，才能明白真正该怎么去做。 灵玉，你向来不会反驳我的决定，因为你在圣贤书上读到的那些教条，让你尊师重道。 你不思考其中深意，只是一味执行，或许你想过了，但得到的也只是书本上的答案。 明天，如果要让你做出决定的时候，你必须做出与平常相反的决定。 借此机会，我也希望你能够看清自己内心到底想要什么。 能做到吗？” “是师父，灵玉知道了。” …………………… 时间来到罗天大醮结束后的第二天，冯宝宝在徐三徐四的陪同下，哼着歌谣，走到看台上。 不难看出，张楚岚胜出，她真的很开心。 只因为，这样她就能得到家人的消息了。 在众人瞩目下，张楚岚缓步走到陆瑾面前，属于魁首的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张楚岚，来，依照大会之前的约定，现在这部通天箓，就是属于你的了。” 随着陆瑾的话音落下，盛放着通天箓的托盘，被送至张楚岚面前。 可张楚岚看着那本通天箓，望着周围看台上众人窃窃私语的动作，心却沉了下来。 “谢谢陆前辈，可是，我不打算要。” 他话音刚落，场中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诧异的看向张楚岚，不明白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有风正豪发出爽朗的笑声。 短暂的安静过后，场中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讨论声。 “不要？” 这下陆瑾反而有些为难了。 张楚岚这时开口解释道： “陆前辈，我因为一部没有见过的炁体源流，已经吃过不少苦头。 这部通天箓和炁体源流齐名，在别人眼里，是宝贝，在我眼里，就是个麻烦。 对我来说，能重归龙虎山，就已经是最高的奖赏了。” 张楚岚这一句话说的非常有水平，暗戳戳的把龙虎山的分量抬高，虽然龙虎山的分量不需要别人来抬，但听着也舒心啊。 一句话说出，不说赢得龙虎山门人的好感，但至少也不会再对他冷眼相看。 陆瑾有些无奈的看着张楚岚，叹道： “这孩子，这算什么事儿啊？合着我白把通天箓拿出来了，得，我还得带回去呗？” 陆瑾才刚说完，张之维就突然开口劝道： “老陆，既然拿出来了又何必带回去，总是要传给这些年轻人的嘛，既然头名的张楚岚不要，也可以问问其他人嘛。” “哦？”陆瑾闻言挑了挑眉，问道：“那依老天师的意思，这事儿该怎么办？” 老天师这时候也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开口说道： “张楚岚既然是我天师府的人，他不要，可以问问灵玉嘛。” 陆瑾一听，顿时嘿嘿笑了起来。 张楚岚不要就给张灵玉，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嘛。 心中暗自嘀咕张之维鸡贼，陆瑾却也不在意。 反正传谁不是传，只要不是所托非人就行。 “得嘞。” 陆瑾给张之维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让人把张灵玉叫来。 等待的过程中，于清渊却看着这一幕暗自发笑。 他这一搅局，本来还想着老天师张之维会不会让陆瑾把通天箓传给自己哥哥，拒绝的说辞他都准备好了，结果张之维来了这么一手。 不过也合理，人家老天师是给徒弟谋福利，又不是给第二名谋福利。 很快，张灵玉被叫了过来。 “由我来继承通天箓？陆前辈，我一个落败之人，怎么……” 张灵玉话未说完，就看到陆瑾朝着张之维那边给了个眼神。 张灵玉瞬间会意，同时想起昨天张之维交代给他的话。 见张灵玉没动，也没开口，陆瑾不悦的说道： “怎么着？你也不要？合着我这通天箓成了没人要的破烂了？” 听到这句话，张灵玉俯身、低头、双手接过。 “多谢前辈，晚辈，愧领了。” 张灵玉接下通天箓，这场罗天大醮，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注意到另一边有两个人起身离去，于清渊打了个哈欠，也招呼着众人离开。 出了会场，于清渊吩咐道： “金勇，你和教主的白偶先回去，这次龙虎山的大戏，今夜才会正式上演。 因为苑爷的关系，我和我哥得去处理点私事，这件事咱们教内的其他人不适合参与进来，所以你们先走吧，我处理完了再回去。” 金勇点点头，没有多问。 “那副教主你自己小心。” “放心，老怪物们不出来，没人伤得了我。” 让金勇和白偶离开，于清渊也没去找苑陶，径直回到自己的住处，默默等待着黑夜降临。 入夜，张楚岚被带到正殿，随着张之维进入殿中，只留冯宝宝独自在外等候。 巡山的龙虎山门人两两结伴例行巡逻。 “哎……”巡山弟子口中叹气，垂头说道：“没想到碧莲赢了。” “不是吧？那家伙成了天师，龙虎山得变成什么样子啊？” 两人一片愁云惨淡，仿佛都看到了龙虎山会面临怎样凄惨的窘境。 一代天师不摇碧莲…… 呵呵……龙虎山完了…… 正沉浸在幻想里，两人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三个人。 以为是还未离去的客人，便下意识说道： “几位怎么溜达到前山来了？没找到下山的路吗？” 第131章 逼迫 来者是客，巡山道士主动开口说道： “我带几位下山吧。” 谁知，为首的那人却断言拒绝道： “不用，道爷，这罗天大醮是结束了，可我们几个却还觉得有些不过瘾呐。” 随着炁的运行，三人伪装逐渐褪去，露出本来样貌。 “咱们还没好好开始玩呢。” 两名巡山道士一惊。 “你们！！” 夜色下，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 正往树林里走的于清渊，听到了惨叫声。 等到寻声赶去时，只见有三人倒在地上，两名龙虎山门人拍着手上灰尘，略显无奈的说道： “啧，刚才还吓了我一跳，结果就这么点本事啊。” “谁说不是，咱们也真是电影看多了，还以为要栽他们手上呢……嗯？” 话说一半，两名道士注意到已经走到近前的于清渊。 发现于清渊无声无息的靠近到自己身前不足三步远的距离，两名道士都慌了神，立刻抽身而退，远离于清渊所在。 “两位道爷别紧张。”于清渊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解释道：“只是听到这边有惨叫就来看看，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看清了是于清渊，两名道士也松了口气。 “是你啊，全性的这帮家伙估计要惹事，今晚可能不太安稳，你自己多加小心些。” “好的，多谢道爷提醒。” 于清渊应了一声转头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眼看着他走远，另一名道士忽然疑惑的开口说道： “诶？不对啊，我没记错的话…于清渊貌似和全性……” “别瞎说！”身旁的同门阻止了他，随后告诫道： “身世每个人都没得选，但怎么走以后的路却可以选，人家既然走的是煌煌正道，咱们就别给人家添堵。” “是我犯口戒了……” 两人的对话，顺着柔风，吹入于清渊的耳朵。 对于他们的话语，于清渊倒是没什么想法。 人世百态。 你不添堵，也总有别人来添堵，要是遇到事就乱了心境，他这些年的心可就白修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灵玉漫步在林中，突然遭到暗中偷袭。 张灵玉反应迅速，立刻回身反击，与对方硬拼了一掌。 一击未中，对方抽身便退。 看着自己通红的掌心，张灵玉认出这是朱砂掌特有的标志，而且从方才的力道和掌力效果来看，对方的功力不浅。 “灵玉真人，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是要偷偷练习新得的功法吗？” 苑陶阴恻恻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 “几位跟盯了我一晚上，我不出来，几位也不好意思现身啊。” 张灵玉望着夜色下的树林，脸上毫无惧色。 这时，苑陶等人也从树林中现身出来。 “灵玉真人还真是上道啊，既然这样，咱们也不为难灵玉真人，只要把通天箓留下，就放你离开。” 张灵玉扫了一眼众人，问道： “几位是？” “全性。”苑陶报出身份，随后继续说道：“通天箓，我们在你住处已经翻过了，没有，来看是随身携带了，只要你……” “苑爷，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苑陶的话还没说完，于清渊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 苑陶转头看去，只见于清渊带着哥哥和章初墨他们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嘿嘿，臭小子，你这藏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精进了，走这么近我都没发现你。 怎么？带着憨蛋儿来帮我抢通天箓了？” 面对苑陶的说辞，于清渊却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是来带苑爷你走的。” “走？”苑陶皱眉，沉声问道：“你来阻止我？” 于清渊双手一摊。 “当然不是，苑爷你做坏事，我不参与也不阻止，我只是不想苑爷你被围堵。” 说着，于清渊指了指另一旁的树上。 见被发现，陆瑾也不再隐藏，从树后闪身出来。 “哼哼，苑陶，你倒是养了两个好孩子。” “嘿嘿，承蒙陆老爷夸奖，培养出他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苑陶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色。 陆瑾从树上跳下，却是说道： “可惜啊，让你先遇见了，不然我肯定收入门下。” 听到这番话，苑陶顿时双眼发亮。 “哟！那可说准了！你陆老爷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可不能再咽回去。 就这么定了！ 清渊！清尘！给陆老爷磕头！拜师！ 嘿嘿，陆老爷，什么劳什子通天箓、八奇技的，我苑陶不要啦！嘿嘿嘿，从今天起，他们可就是你门下的门人了，你可不能反悔！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呢？磕头啊！能入陆老爷门下，进三一门，学逆生三重，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于清尘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迟疑。 苑爷的话他要听，可弟弟没动，他也不动。 此时，于清渊满脸无奈的看向陆瑾，沉默了片刻，他转头对着苑陶沉声说道： “苑爷，应该猜得到，我想独创一个流派，甚至开宗立派，所以……” “那你更应该加入三一门了！” 于清渊的话还没说完，苑陶就打断了他。 “知道在现代独自开宗立派有多困难吗？ 你以为就随便找个山头，盖几间房子就能成了？ 人家上面给你批地吗？宗门不跟上面报备吗？ 喏！现在就有现成的！ 重建三一门，有陆老爷在，陆家的资源你随便用，陆家的声望就是你的声望，还有陆老爷亲自给你当镇派的门长。 这不比你白手起家要容易的多？ 你担心太容易失了乐趣？ 不用担心，重建一个门派哪有那么容易，弟子怎么挑选，功法如何传承，各种问题有的你忙，不比独自开宗立派来的容易。 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了就赶紧给我磕头拜师！” 想说的话全被苑陶堵死，而且人家说的有理有据，于清渊闭上眼，叹了口气。 他在等，等陆瑾制止苑陶的行为。 然而，陆瑾这时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根本不说话，更别提阻止。 半晌，实在没办法的于清渊狠了狠心，走到陆瑾身前，凑近了耳语道：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咱们做笔交易。 我帮你上三重，你给苑爷一个正大光明向你挑战的机会，至于入你门下的事，咱们不要再提，如何？” 第132章 因果之夜 陆瑾听到于清渊的话，先是心中一动，随即又沉下心来。 黄口小儿一句话，又怎会让他相信。 然而，于清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淡定不起来。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心魂意魄炁为引，冲破迷障一重风。 阴阳互济贤德路，三台协和始得融。 善恶因果生死系，百脉焕新二重空。 乾坤造化机缘控，万物循理黄在中。 九宫八卦天地阵，鼎器起火三重宫。 六欲尽灭登仙路，大道归真入圣丛。” 陆瑾内心巨震，下意识伸手抓住于清渊衣领，逼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了，我有办法。”于清渊依旧淡定，平静的望着陆瑾双眸，说道： “无论陆前辈是否答应，相信你也明白，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这只是……圆了苑爷的心愿，免得他继续被这因果所困。” 闻听此言，陆瑾冷笑着松开于清渊，反问道： “那他若过不去呢？” 于清渊回道： “因果若了，过不去也无仇可报。 可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我不随了苑爷心思入三一，早晚就要和您结成死仇。 这条路，与我的人生规划相悖，我不想走。” 陆瑾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于清渊，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忽然笑了出来。 “有点意思，行，那就按你小子说的办。” 陆瑾是不信于清渊能做到那么多年来都没人做到的事，但也无妨，于他而言，并没做任何损失。 应下后，他看向苑陶，说道： “苑陶，我刚答应了这小子，以后你要是哪天想开了，可以来找我了结因果。 你要是怕，可以自己选地点，我孤身赴约，绝不带别人。” 苑陶听后却并没有接话，反而是问道： “陆老爷，我能知道，臭小子刚才和您说什么了吗？” 陆瑾看了一眼于清渊，把问题抛了回去。 “这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苑陶向于清渊投去询问的眼神，于清渊没有回答，而是和陆瑾说道： “多谢陆前辈。” “不必谢我。”陆瑾目光柔和了许多，以一个看待后辈的眼光看着他，说道：“难能出一个不错的后辈，我只是，不想坏了你的修行。” 于清渊拱手，俯身一拜。 “恩情清渊记下，来日必还，此次就先带苑爷先行离去，改日定登门拜访。” “嗯，去吧。” 告别陆瑾，于清渊直接转身拉着苑陶离开。 苑陶心里全是于清渊到底和陆瑾说了什么，以至于让陆瑾态度大变，也就没反抗，让他拉着走远。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苑陶一甩手，沉着脸问道： “臭小子，老实交代，到底和陆老爷说了什么？” 周围没有外人，于清渊也没瞒着，直言道： “也没什么，就是和陆老爷谈了笔交易。 他给你个正大光明报仇的机会，我帮他入三重。” “三重？！”苑陶没控制音量，大声道：“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是逆生三重吗？你就敢夸下这般海口！” 于清渊笑了笑，也没解释，只是说道： “陆前辈也不信啊，他只是不想坏我的修行路而已，所以我说了，这是恩情，以后一定还。” 苑陶看着他，满脸的不高兴，蹦起来捶了一下他脑壳。 “你个臭小子！连我也瞒是吧？没底的事儿你会做？你小子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长这么大还没打过你小子的屁股呢，我还真有点手痒。 赶紧说！别逼爷爷我动粗！” 于清渊撇了撇嘴，对于苑爷这种滚刀肉性格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好吧，我确实有办法，只不过现在真不能和您说。 而且你报仇的话还是要趁早，不然等我解决了手头上的事，就该帮陆前辈破关了。 到那时候，您真就报仇无望了。” 苑陶看了看他，却忽然没来由的笑了一下，搞的于清渊不明所以。 “呵！你小子，还是欠练。算啦，被你这么一搅和，我也没继续的心情了，走吧，下山。” 于清渊第一次摸不清这个相伴十余年的小老头在想些什么。 想问，却又有种莫名的感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不问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些事，问的太清楚，反而会让当事人变得不坚定。 不问，会自己想清楚，看清楚，悟清楚。 清净与否，只在一念间。 下山的途中，苑陶似乎心情很好，口中哼唱着诗谣。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三江八岸头。 肯回头，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 龙虎山的事，已经跟于清渊再无关系。 他知道今晚田晋中会死。 但他更知道，那是田晋中自己‘求’来的解脱，所以他不会去救。 那秘密，田晋中守的够久了，也守的太累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即便没有龚庆，田晋中也早就想要寻死了。 他也知道，陆瑾今晚会遭难。 但他也不会去管。 如果陆瑾只是普通的长辈，他肯定会去阻止，毕竟那般凶险，结果很容易因为一丁点蝴蝶效应就发生改变。 可陆瑾内心要继承左若童的遗志，也一直在追随左若童的脚步。 那么，他就该承担起左若童的期望。 左若童说：“自有后来人。” 想做这个‘后来人’他就必须看破那层虚妄，并在得知真相后，承认逆生不通天的事实。 而后，开前路，或者，为后人铺路。 怎么选，怎么做，是陆瑾的事。 于清渊能做的，就只有尊重这位前辈，也尊重那位令他崇敬的左门长。 下山后，苑陶忽然驻足不前。 “清渊啊，你有你的路要走，我这个做爷爷的帮不了你什么，却也不能给你添乱。 我也终究是有了软肋啊…… 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没办完，等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们。 对了，彩羽借我一段时间吧，总孤身一人，也蛮寂寞的。” 感受到苑陶身上那股不对劲的氛围，于清渊张了张嘴，可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苑爷，有自己的因果，他不能强行介入。 沉默着将彩羽交给苑陶，于清渊静静望着苑陶一边逗弄彩羽，一边远去的背影。 心情，一时间变得很沉重。 自以为无波的心，也在此刻渐起涟漪。 第133章 天工堂 与苑陶分离，于清渊本想带着哥哥和章初墨尽快返回碧游村。 他也明白，自己等人在外面多待一刻，就多一刻的麻烦。 不过现在毕竟是深夜了，除非徒步回去，不然就只能等明天赶最早的飞机或者高铁。 然而，他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心急，动作也这般迅速。 才刚下山，还没来得及返回酒店，于清渊就察觉到自己等人已经被人跟踪。 “是祸躲不过啊……” 嘀咕了一句，于清渊领着哥哥往郊外赶去。 等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于清渊停下脚步，口中说道： “几位，跟了这么久，已经到了这里，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直躲藏起来暗中跟随的人终于现身。 眼见来人是两男两女，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于清渊不由得挑了挑眉。 “几位看上去并不是全性的人，不知是哪一家的？” 看上去年龄最大的为首男子，低沉的笑了两声，并没有自报家门，反而是一挥手，带着众人亮出了他们各自的手段。 为首男人拿出两个白色物件临空一抛，顿时化作两个通体皆白的女子。 另一个男人则是拿出了一个竹制斗笠，心意一动，竹条顿时自我拆解舞动起来。 女人中看上去较为年长的那个，左手持团扇，右手持宫扇，两把扇子每面都各绣着不同的图案。 而年纪最小的那个女人，周身却翻飞着如彩虹般的七条丝带。 于清渊皱了皱眉，认出了这四人的手段。 “白瓷、竹编、苏绣、绫罗，你们也是炼器师？天下间貌似也只有天工堂才能同时拿出这么多炼器师了吧？” “不错，我们正是天工堂的人。” 见对方承认，于清渊面露无奈。 “我说，没必要吧？追这么紧？” “呵呵。”为首男子笑了两声，不依不饶的说道：“打破炼器师桎梏，可以炼化有机物的手段，没有哪个炼器师能够抗拒。” “行吧，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于清渊说着，从御空石里将沙雕、斗转星移、炼仙葫芦全都唤了出来，同时说道： “初墨，玩苏绣的那个交给你，哥，白瓷那个交给你，动手！” 话落，于清渊率先发难，炼仙葫芦喷吐灰雾将四人笼罩。 然而，其中三人却突破了空间封锁，从灰雾中冲了出来，只有用竹编的那个男人因为没有相应手段应对，被收进了炼仙葫芦之中。 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能困住一个已经足够。 于清渊按照计划冲向最后一个使用绫罗的女人。 绫罗围绕在那女人周身，拉着她快速后退的同时，又分出三条丝带朝于清渊抽去。 于清渊这次也没留手，果断唤出骸骨防御。 砰砰砰！ 三条丝带抽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示出其力道之大。 攻击过后，于清渊毫无反应，并且操控骸骨紧紧攥住了三条丝带，不让其收回。 与此同时，沙雕从他身后窜出，化作漫天黄沙朝女人遮盖而去。 眼看女人陷入危险，她的同伴当即想要出手搭救。 手持苏绣扇子的女人正与章初墨对攻，忽然手腕翻转，扇子上的一个苏绣顿时活了过来，从扇子中跳下。 披甲戴冠，扛着如意金箍棒，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猛的持棒砸向于清渊，试图用围魏救赵的方式迫使于清渊让沙雕回援。 于清渊根本不为所动，五脏之炁运转，地面突然冲天而起，将袭来的齐天大圣撞飞出去。 就是这刹那的功夫，沙雕已经将使用绫罗的女人团团围住，被困的女人只能用七彩绫罗将自己周遭全部封锁，以防那些细沙碰到自己。 可沙雕能够吞炁，越是防守，它的规模就会越庞大，直至最后把对手的炁吸干。 他这边又困住一个敌人的同时，哥哥于清尘那边已经让贾维斯开启了轰炸模式，逼的为首男子不得不疲于防守躲避。 而章初墨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她的四象星引对上女人的苏绣根本发挥不出来原本优势，被女人放出来的两只异兽拖住，无暇攻击其本体。 在场中，也就只有女人还有支援别人的能力。 可就在她准备让齐天大圣先把被沙子困住的同伴救出来时，于清渊却手持着墨德石，出现在她身后。 砰！ 一记板砖下去，女人翻着白眼昏倒在地，放出来的异兽和齐天大圣也因为她的昏迷难以为继。 眼看己方队友这么快就被拿下，为首男子立刻举手示意暂停。 “等下！我们其实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说完，众人也都立刻停手。 于清渊看着他，眼神中泛着一丝冷意。 “打不过就不是来找麻烦的，打得过就强取，是吧？” “没有没有！”男人赶忙解释道：“我们本来就只是来试试传言是否属实，真没想夺你的功法，真要那样做，我们天工堂也没法立足。” 见男人不像说谎，于清渊抬了抬手，收回大半的同时，也让哥哥和章初墨退回来。 看到他的动作，男人也示意自己人收起法宝，然后扶起地上晕倒的同伴。 将同伴弄醒后，他解释道： “我们天工堂本身就是由各路炼器师组成的。 炼器师稀少，所以独自传承都很难，大家算是抱团取暖，一方面可以互相交流印证，另一方面可以进行资源共享。 最重要的是，人多起来，也更容易发现炼器的好苗子，让各个流派能够传承下去。 我们这次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的手段到底是否与传言中一样属于炼器一门。 现在确认了你的确是炼器师，我们想邀请你和你哥哥加入天工堂。 你放心，天工堂除了本堂的弟子以外，像我们这样有各自流派传承的，在里面就是挂个职。 享用天工堂资源的同时，也为天工堂出一份力，可以理解为互惠互利的关系。 加入天工堂的人，也可以在其他势力有属于自己的身份，这点我们并不干涉。” （澄清一下，作者没挂，作者只是请了个假，不要传作者死了。） （手动哭笑不得） 第134章 田晋中死亡 对方的话说完后，于清渊还真就有那么一丝丝心动。 不用常驻，还能分享资源，又有一群同道可以相互交流。 某种程度上，这对炼器师这种本身就很稀少的职业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而且于清渊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宗门，在如今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想要建立一个宗门，真就如苑陶所说的那般，其中涉及的门道以及人际关系问题才是真正的难点。 如果天工堂真有那么好的话，确实可以考虑加入。 而且有天工堂这么个组织的话，马仙洪的问题也会变得比较好处理。 不管他们到底是否觊觎天地熔炉，如果他们真有那个本事学得会，教给他们也没什么。 天地熔炉想要变强，跟修炼者本人的性命修为有直接关系，不用担心像八奇技那样，一旦学会的人多了就会引起动乱。 把控得当，那就完全是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于清渊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吧，就目前来说，我们并不适合加入你们。 具体原因，慢慢你们会知道的。 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麻烦事，要是你们还愿意邀请我们加入，那我们到时再谈。” 为首男子也没想到于清渊这么好说话，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黄皓。” “于清渊。”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于清渊也将葫芦里那个玩竹编的放了出来。 男人出来的时候还保持着抗争的姿势，他先是迷茫的左右望了望，等黄皓跟他说了大致情况，这才放松下来。 视线落在炼仙葫芦上，他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次于清渊并没有下死手，就仅仅只是用重压以及空间迷雾，再加锁心印困住对方。 即便如此，那种无上下左右，无时间空间，无半点光明的压抑感，以及锁心印无时无刻都在拷问内心制造幻境的磨炼，给人在男人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看到男人眼中的恐惧，他的同伴虽然疑惑，却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询问。 于清渊开口宽慰道： “这位前辈，你所见都是你内心的妄想，跨过去就能更进一步。 虽说我作为晚辈不该多说什么，但我这葫芦即是磨难也是机缘，全看当事人怎么看待。” “我明白。” 男人深吸口气，呼出一道浊气后，平静了不少。 虽然没有跨过心里那道坎，但男人修了四十多年也不是白修的，一吸一呼之间，杂乱的内心就已经平复下来。 见男人已经平复下来，于清渊不再多劝，转而说道： “既然今天是误会，那我给各位前辈赔个不是。” 于清渊拱了拱手，礼貌性的表示歉意。 谁是谁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于小友言重了，这声前辈我们也是愧不敢当啊。 这次是我们行事唐突，应当我们给你赔不起才对，你能不计较我们就已经很惭愧了。 你要是不介意，我托大，你就叫我一声黄叔，以后咱们叔侄互称。” “黄叔哪里话，是我这个晚辈下手没轻没重，险些伤了各位长辈。 这次事情从急，实在脱不开身，等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一定大摆宴席和几位长辈痛饮三杯。”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互相恭维客套几句，于清渊才带着哥哥和章初墨离开。 人世间的人情世故虽然繁琐，但还真别说，关键时刻那是真管用啊！ 从市郊返回市区，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吊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 苑爷的因果有了结束眉目，他自身也终于被卷入红尘迷网之中，脱身之时，就是悟道之刻。 回到酒店短暂的打坐调息过后，三人再次启程，坐飞机返回碧游村。 如今公司已经盯上了碧游村，他也就不用再考虑碧游村会不会暴露的问题了。 现在即便碧游村暴露在大众视野下，公司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势力或个人，提前接触到碧游村的。 于清渊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碧游村，反而是他哥哥于清尘。 他深知人性可以恶到什么程度，所以他无法确定那些隐藏在暗处，依旧在蛰伏的家伙，可以为了天地熔炉做到什么地步。 无论怎样的手段阴招，他都可以接着，但他哥不行。 他可以因为不介入他人因果，从而眼看着苑陶选择独自面对属于他的因果报应。 但他做不到让哥哥去面对那些事情。 人有常情，故而放之不下。 于清渊也是人，也有自己无法割舍的东西。 而就在于清渊他们返回碧游村的时候，龙虎山上，悲伤的气氛正在凝聚，愤怒的烈火正在胸腔燃烧。 “荣山…生死有命，看开点。” 张之维宽慰了荣山一声，可荣山依旧瞪着双眼，惊惧交加的看着田晋中的尸体，久久无法回神。 “荣山……” 见他没反应，张之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晃了晃。 荣山依旧没有反应。 张之维也不犹豫，捏着他的肩膀，猛的将他甩飞出去。 荣山撞在墙上，直将墙撞的四分五裂。 恰到好处的痛楚，终于让荣山嚎哭了出来。 这一哭，便就停不下来。 张楚岚站在门口，看到已经逝去的田晋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一生有像此刻这般恼火过。 杀人。 想杀人。 那个杀人的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冯宝宝和徐三从门外走进院内。 看清里面的场景，徐三也是愣住，冯宝宝开口想要喊张楚岚，想知道那个她已经等待许久的秘密。 “张楚……” 刚开口，徐三就拉住了冯宝宝，同时沉声道： “宝宝……什么都别说，现在，什么都别说。” 冯宝宝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应下。 她等得起，她不急。 只是，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哭。 人死了，为什么要哭呢？ 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即便躯壳还在这里，但那也只是具尸体，不再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对着他哭呢？ 冯宝宝想不通，却也不想去探究其中原因。 第135章 追问 当天，下午。 已经和徐三徐四梳理完这次龙虎山之行全部信息的张楚岚，独自一人坐在天台。 冷风徐徐，吹动着他的发丝，却吹不走他心中的阴霾。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接受那个天师度。 不是因为那是个禁制，而是他已经猜到，接受了那个天师度，老天师，也就是他的师爷张之维，会就此死去。 天师度里的秘密，只能由一人守护，多一个，都不行！ 他没接，张之维没死，那么龙虎山就还有这根定海神针镇着，怎么说都乱不了。 如果他接了，那么龙虎山可就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辈分最高的人。 悲痛之下，龙虎山门人会做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 张之维还活着，是他昨夜最庆幸的事情，比猜到部分真相还要庆幸。 然而，还有件事，他要亲自确认。 掏出手机，他拨通了于清渊的电话。 电话才刚响起，就立刻被接通。 刚接通，不等他询问，于清渊的声音就响起。 “楚岚，从回来后我就在等你的电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田老的死，跟苑爷没有关系，昨夜苑爷和全性成员想要夺张灵玉的通天箓，我赶到阻止了。 事后我就直接带着苑爷下了山，陆瑾老爷子也在场，他可以证明。” 听到这里，张楚岚松了口气。 只要他和于清渊没有敌对上，对他来说就是个好消息。 如果这件事和苑陶有关系，那么两人从此以后就再没法维持兄弟的关系。 放心之余，他转而又问道： “渊哥，我还想问一下，那帮全性的人为什么要杀田师爷。 别说他们只是肆意妄为，就他们作为的行动来看，明显是有预谋的，不可能是巧合。 他老人家都那个样子了，眼看着就要百年入土为安，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于清渊沉默片刻，回道： “关于这个，楚岚，虽然这话我不该说出来的，但因为是你，我相信你藏得住话才愿意跟你说。 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我明白，渊哥你说吧。” 张楚岚聚精会神，只听于清渊缓缓说道： “田老其实是求死……” “什么？” “别打断我，听完。” “哦好，渊哥你继续说。” “是这样，田老知晓某个关于甲申之乱的秘密，全性这帮人也是奔着这个秘密来的。 所以，其实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田老。 在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其实完全没必要杀死田老，之所以会选择动手，也是田老自愿的。” 张楚岚得到这个信息后，马上明白背后的含义，皱着眉问道： “渊哥，给我句话，这件事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次，电话另一边的于清渊沉默许久才回道： “很早之前。” 说完，他不等张楚岚再开口，就紧跟着反问道： “楚岚，你知道因果吗？” “知道，但这么玄乎的东西，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有。”于清渊应了一句，随后解释道： “全性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因果和报应，从这点出发，你应该不难理解我要说什么。 是的，田老也有他自己的因果。 其实……田老早就想死了。 这次，是如了他老人家的愿，所以我知道，但没去阻止。 诚然，如果我不让全性的人拿走他们想要的东西，田老很大可能不会死。 但你想过没有？ 荣山是怎么离开田老身边的？ 他那么重规矩的一个人，没有得到田老的首肯，会离开吗？ 他难道就不知道防备全性偷袭没有反抗之力的田老吗？ 已经猜到了吧？ 没错，是田老主动将他调离身边的。 田老活了百来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全性这次的计谋很高明吗？ 区区一个调虎离山，做的还那么明显，田老看不出来？ 他看出来了，然后主动求死。 估计他唯一没算到的，就是全性不仅知道他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还有办法得到。 我想，他本来只是故意给全性留个破绽，死与不死，听天由命。 事情真相如何，当事人怎么做想，我不清楚，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 不过在大致上，就是我说的那个样子，旁枝末节的，你可以自己填充。 我这样说，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听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张楚岚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能无声叹息。 “这样啊……我明白了渊哥。 只是，我想不通……活着，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楚岚，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不畏惧死亡，也有死亡的勇气，更有一颗求死的心。 但因为某些原因，或牵挂也好，或别的什么也罢，他们死不成，只能强逼着自己活下去。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煎熬。” 张楚岚痛苦的闭了闭眼。 “谢谢渊哥，不说这个了，我这边事已经差不多告一段落，你看哪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便饭啊……”于清渊笑了笑，回绝道：“近期还是算了，我这边麻烦要开始多起来了，等我解决吧。” “那行，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好。” 挂断电话，于清渊看着身旁的马仙洪，无奈的耸了耸肩。 马仙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的清渊，麻烦的是那些贪心之人，不能怪你。 别说是你，要是我的身份曝光出去，惹的麻烦肯定比你大。 你的天地熔炉，单是入门门槛就能让绝大部分炼器师望而却步。 我这个可是基本上没门槛，有炼器天赋就能学，论惹乱子，你可不如我。 那些人要是真敢来，保叫他们有来无回！” 对于马仙洪的豪言壮语，于清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副教主早就跟公司私通，虽然也是为了帮助他。并没有害他的心思就是了。 而他敬爱的姐姐……呵呵，从始至终也没把他当个人看呐。 看着山外青山，于清渊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不远的将来，那由自己添柴倒油的大火，将会燃烧的多么旺盛。 第136章 王家惹事 回到碧游村后，于清渊又过上了舒心的日子。 然而，平静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暗流涌动。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去的很快，转眼三天过去，这天，于清渊接到了苑陶的电话。 “喂苑爷，你的事办完了？” 于清渊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不对，语气很是轻松。 可接下来，电话另一边传出的却不是苑陶的声音，对方的话语也令于清渊皱紧了眉头。 “你的苑爷现在在我们手上，不想他死的话，我们给你时间考虑，不过三天后，你一个人，来王家。 要是不来，可别怪我们过时不候！” 于清渊脸色阴沉下来，心中怒火被彻底点燃。 “王家？很好，我希望你们保持冷静，不要伤害苑爷，功法的事我们可以容后再谈。” 没有恼怒，没有咆哮，于清渊冷静的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他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王家却动了其中一个。 “果然啊……藏的太久，别人就会把你当成软蛋来欺负。” 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于清渊转头对章初墨命令道： “去，把教众召集过来。” “是。” 章初墨应下后立刻转身去通知教众。 教众们得知是于清渊召唤，马上放下手头的事务赶来。 不仅是上根器，得知于清渊命令的马仙洪也跟着过来。 看到于清渊的脸色，所有人都意识到一直温文尔雅的副教主是动了怒。 “各位，抚养我长大的苑爷被王家抓了，他们想要我的天地熔炉。 现在，我要和王家开战。 本来一直说要给你们一个历练的机会，但这次不行，这次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击退敌人，才能保以后不再出这样的事。 我需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帮我查出王家有多少人，以及他们的位置。 至于动手的事，我不会让大家参与，但大家可以看现场直播。” 于清渊的话刚说完，仇让就大声吼道： “妈的这群混蛋！副教主，不用多说，我们听你的，跟他们干了！！” 仇让话落，众人紧跟着附和道： “对！跟他们干了！” “干了！！” ……………… 群情激愤过后，于清渊压了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王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也不是你们现在能够抗衡的，我也想给你们一个实战的机会。 但实战不是送死，我不能拿你们的命冒险。 这次，大家只需要帮我收集王家的成员信息，其他的交给我。 我请大家看现场直播。” 话说完，仇让率先开口。 “大家伙儿！这可是你们提前了解异人界战斗的好时机，跟我走，咱们去帮副教主收集消息去！” 在仇让的带领下，教众跟随上根器们往村外而去。 等人都走光，马仙洪走上前来，拍了拍于清渊的肩膀。 “身为教主，我怎么可能让你孤身迎敌？ 况且我早就受够了这群家伙。 风天养太爷的拘灵遣将，那个王家也会使，明显有问题，借这次机会，我也好为天养太爷报了这个仇。” 于清渊并没有拒绝，点点头同意下来，并说道： “走吧，也是时候给你看看我的其他研究成果了。” 马仙洪疑惑的反问道： “其他研究成果？” 于清渊面露冷笑，眼中冷意越发明显。 “你不会以为我在明知自己的处境，越往后越危险的情况下，还会不给自己准备后手吧？” 说着，于清渊从御空石里拿出一整套图纸，解释道： “自动化战斗傀儡工厂的设计图纸，这东西拿出来，危害太大。 这是结合了我和哥哥的能力所制作出来的图纸，并且进行过相应试验。 不过这东西危害性太大，我本想着要是可以，就一直雪藏下去。 但现在嘛……是时候让那些觊觎我们手段的人，长长记性了。 有你神机百炼的辅助，我们能更快建造起这做工厂。” 看着设计精巧的图纸，马仙洪双眼放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好！那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将他造出来！” “嗯，另外让门人别把苑爷的事告诉我哥，我不想他担心。” “放心。” 马仙洪明白于清渊的想法，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教里没人会去打扰于清尘。 两人来到后山大殿，找到依旧在研究贾维斯的于清尘，将他叫了出来，只说是建造一个新玩意，并没有告诉他事情真相。 这一天，大量资源从外界被调往碧游村。 碧游村内，所有如花都在紧锣密鼓的，按照指令搬运建材。 所有无机物建材在马仙洪手里，片刻之间就变成了低阶法器。 自动化傀儡工厂最精妙的地方就在于，它本身并不需要多高的级别，就可以造出拥有极高品质的半智能傀儡。 于清渊在清理出来的空旷地方，用各种生物法器，刻画着炁脉运行路线。 待路线完成，工厂就可以通过汲取天地间的炁，来维持自身的运转。 当一夜过去，第二天黎明破晓，一座小型工厂已经被建造完成。 三人合力，又对自动化的器械进行微调。 等到正式开启，器材被送进流水线，一具具傀儡被快速组装，再被送下流水线。 于清渊一个又一个的进行着最后的炼化。 傀儡被生产到一百五十具时，他主动关停了工厂。 “这么多，应该够了。” 短时间内炼化完所有傀儡，于清渊有些炁虚，好在接下来并不需要再消耗他太多的炁。 马仙洪冷冷笑着，指向手中的图纸说道： “有这东西在，只要有充足时间准备，咱们就算和整个异人界开战也不怕啊。” “你想太多了教主。”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操控这些傀儡虽然不需要消耗使用者本身太多的炁，但对于精神的考验极大。 像咱们教里的那些人，操控一具进行长时间作战都很困难，更别说像我这样同时操控这么多了。 一百五十具傀儡，已经是我在不影响操控的基础上，所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以后能批量生产全智能的傀儡，或许真能大批量生产试一下。 但现在嘛，肯定是不行的。 尤其是对于咱们来说，与人对战之时，如果还要分心操控太多傀儡，会对我们本身的实力造成影响，得不偿失。” 马仙洪点点头，应道： “嗯，也是。” 就在两人刚聊到这里时，外出查询王家人消息的金勇回来了。 第137章 夜袭 “教主，副教主，王家全部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所有身为异人，和非异人的，都在这里。” 金勇说完，马仙洪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么快？” “嘿嘿。”金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含糊其辞道：“事出紧急嘛，我们就动用了点非常手段。” 他口中的非常手段，自然就是直接开户。 王家身为异人界的大家族，本身族人的信息就处于半公开状态，有多少族人非常容易查到。 教众们分工合作，将其中异人和非异人的分开整理。 金勇将信息文档发送给于清渊和马仙洪，然后静静等待下一个指示。 于清渊翻到王并的信息那一栏，冷笑着说道： “非异人我们不动，这是底线，但这些异人……哼哼，可以不杀，但要给足了教训。 金勇，在村子中央立一块大帷幕，我请教众们看场大戏，另外把丁子桓和张坤叫来。” “是！” 金勇含笑点头，立刻转身去办。 从接到电话，得知苑陶被抓的那一刻起，于清渊就没想着让这件事情善了。 不让那些家伙疼，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收敛。 至于苑陶的安危，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太担心。 苑陶只有一条命，但王家族人的命可不止一条。 很快，丁子桓和张坤赶到。 “丁子桓、张坤，你们分别把炁注入到这些傀儡里，不用太多，只需要让傀儡体内也拥有相应的炁感就行。” 两人得令，分开来依言而行。 于清渊则趁着这个时候，又炼制出一个专门用来投影的法器，以及大量半个巴掌大的黄纸。 天色将黑时，于清渊带着所有傀儡，站在村子中央的大帷幕下。 “诸位，闲话不多说，接下来咱们好戏开场。” 话落，在教众的期待中，于清渊盘膝坐下，紧接着所有傀儡被激活，眨眼间融入到地下不见踪影。 同一时间，帷幕上显示出其中一只傀儡的视角。 此时，碧游村外的山下，就潜藏着三名王家族人。 他们是被王霭派过来，负责监视于清渊动向的。 夜色下，其中两人躲进帐篷里，另一人负责盯梢。 也不知怎么想的，他们等在碧游村出村唯一的路上，似乎是觉得，于清渊只能投鼠忌器，所以他们也没认为于清渊会选择别的方式来处理问题，就这样大张旗鼓在明处等着。 帐篷里的两人还在议论着。 “我说，那个什么于清渊，至于让咱们这么兴师动众吗？这个时代，他想跑都没处跑。” “呵，你知道什么，那可是据说已经突破了炼器师根本的手段，比之八奇技也不遑多让。 罗天大醮的视频你没看吗？炼化生灵为器，甚至以器代术，施展出比风后奇门还强的术法。 这种手段要是得到了，咱们王家以后可就真的能传承万万年了。” “我去！真假的？还有视频吗？我瞧瞧。” “呐，分享给你了，自己看去。” 两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手机里的视频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各自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个人形傀儡。 随着砰砰两声闷响，两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击晕过去。 傀儡也没有杀死他们，只是在他们额头贴了一张黄纸。 随着黄纸被贴上，他们身体里的炁毫无征兆的被调动起来，不受控制的流入黄纸之中。 得到炁的补充，黄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爆’字。 同一时间，在外面放哨的另外一人，也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击倒，额头上同样被贴了一张黄纸。 相同的场景，在各处上演，被锁定的王家异人接连被偷袭。 夜色越来越深，傀儡逐渐逼近王家大本营。 王家村子，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依旧如往常般生活着。 夜色下，有人睡觉，有人无眠，有人一展歌喉。 月牙弯弯，照亮黑暗下的阴影角落。 一具具傀儡，汇聚到王家周遭，放倒了一个又一个巡逻的人。 睡觉的人，于睡梦中昏迷。 无眠的人，被迫治好了失眠。 唱歌的人，因为扰民被手动闭麦。 正闭目休息的王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 不安感，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有种寝食难安的感觉。 睁开眼从床上坐起，他穿上鞋子，推开房门，想要在外面透口气，缓和一下莫名的情绪。 站在他的门前，可以俯瞰整个王家村。 放眼望去，十家有九家关着灯，余下零零散散的灯光还亮着。 可是，一丝异样感，冲入他脑海。 静。 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连风声都不曾有，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冻结了整个王家村。 “怎么回事？！” 王霭皱着眉头，手杖在地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动。 “来人！来人！” 他呼喊着，可以往伺候他的族人却并未第一时间出现。 意识到不对，王霭立刻朝着族人平日里居住的侧房冲去。 推开门，他一眼看到躺在床上，额头还贴着黄纸，不知生死的族人。 “王昆！王昆！” 察觉到他并没有死，王霭晃了晃他，并渡了些炁过去，将他从昏迷中弄醒。 王昆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床边的族长，睡意顿时散了大半，赶忙从床上坐起。 “族长，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这睡太死了，都没注意到您，您这功夫又精进了。” 一边恭维着王霭，王昆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觉得似乎睡落枕了，后颈有点痛。 “哼！还睡觉？你让人打昏了！” 王霭重重敲击着地面，让王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打昏？那…有人无声无息闯进来了？！！不好！我得赶快去叫醒其他人！” 见王昆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王霭指着他额头说道： “你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头上多了什么东西吗？” “东西？” 王昆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明明已经触碰到那张黄纸，可王昆依旧毫无所觉。 “没啊，有什么东西吗？” 王霭听后眉头皱的更深，发现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你去照照镜子吧，不过别动你额头上那东西。” 第138章 施压 王昆起身打开灯，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啊？这…这是什么东西？” 王昆下意识抬起手，试图去摸黄纸，不过没敢试着将其揭下来。 贴黄纸的人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这东西会爆炸。 而弄的这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他们乱揭，不然完全可以不给提示。 “这……这到底什么鬼东西？？” 王昆心里惊惧交加。 王霭沉声问道： “昆儿，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炁还能正常运行么？” 王昆感应了一下，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东西，会帮我调理气脉，我现在气脉运行的更顺畅了，能够明显感觉到修行比以往更舒服。 就是这东西它……和我的气脉完全融入到一起了。 虽然在体外，但我感觉它就是我自身的一部分，所以刚才摸到的时候才没有任何感觉。” 王霭听后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某种符箓，以为这是某位符箓派的高人在搞他们。 可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惊道： “不好！昆儿！快去把族人都叫醒！他们估计也都中招了！告诉他们千万不要碰额头上的这个东西！ 另外！叫人去把在外的族人都叫回来，我要是没想错，他们应该也没有幸免。 不！不！先去医院！先去医院！遭了遭了！孙儿！！” 王霭嘀咕着冲出门去，完全失了以往的风度。 “族长！那我？” 王昆问了一嘴，看王霭挥了挥手，他也不敢耽搁，立刻挨家挨户的踹门查看。 果不其然，村子里所有人都中招了。 王昆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都叫醒，然后叮嘱他们事项。 人传人后，王家村的众人很快就全部醒来。 发现所有人都被贴上了黄纸，死亡的阴霾，将整个王家村笼罩。 而王昆交代好众人后，又带着几个人去追王霭。 等他们赶到医院时，只见王霭正沉着脸，望向王并的病床，而此刻病床上，空无一人。 王霭一言不发，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族长……” 王昆小心翼翼的叫了王霭一声。 王并可是王霭的心头宝，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动了王并，无异于在王霭的心上插刀。 “查！” 沉默片刻，一声夹杂着怒火的低吟，从王霭牙缝里挤出来。 只一个字，整个王家顿时动了起来。 王家在外的异人都被找到，目前为止无人员伤亡。 一个个消息被传回，每一个消息都让王霭的脸色更阴沉一分。 王家这次，除了没有人员伤亡之外，可谓是全军覆没。 这让狂了大半辈子的王霭，第一次感受到了灭族危机。 终于，他等来了自己最想要的消息。 “族长！找到了！王并找到了！” “在哪？！” 王霭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目光灼灼的盯着传递消息的那个族人。 只听那人迟疑着说道： “在…在龙虎山……” “龙虎山？还好，还好是龙虎山。” 王霭听到是在龙虎山，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不少。 在龙虎山，那至少说明没有生命危险。 没人敢把一具尸体送上龙虎山，那是在挑衅整个天师府。 然而，族人的下一句话，让他刚刚有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族长…您……您还是亲自去看一下的好……王并他…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 王霭夺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龙虎山。 当天光大亮之时，王霭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孙子。 可此时，龙虎山门人正围在一块木板前，对着被粘在板子上的王并议论纷纷。 之所以说是‘粘’，是因为王并没有被任何东西绑着或者钉住，就那样穿着病号服，牢牢与木板粘连在一起。 此时他的皮肤不知为何全部恢复，只是身上被贴满了有着爆字的黄纸。 “太爷爷！救我！救我啊！我不想一辈子跟木板连在一起！救我啊太爷爷！” 王并声嘶力竭，痛哭流涕，竭力向王霭求救。 那木板被刻意设计过，与他身高等同，足够他正常站立。 然而，他不能有半点移动。 那木板牢牢与他的后背融合在一起，动一下，就是剧痛，只能笔直的站着，弯腰都不行。 当然，王并也可以试着平躺，但王并身上那写满了‘爆’字的黄纸，让所有人都不敢去动他。 听到王并的哭喊求救，王霭的心都要碎了。 “哎哟我的大孙子诶，你这，这…这他妈到底谁干的！！张之维！！你给我出来！！” “别喊了别喊了，我不是在这儿呢嘛。” 张之维走了出来，同时扬了扬手里的信，继续说道： “人家没想拿你们王家怎么样，只是你们这次做的太过了，这才不得已反击，还要求我天师府给主持个公道呢。 喏，信跟着王并一起被放在这儿的，你自己看吧。” 王霭接过信，只见上面写道： 【我于清渊不喜欢惹麻烦，却也不怕麻烦。 苑爷他再怎么该死，也是应该死在他自己的因果之下，而不是被卷入我的因果里殒命。 你王家既然给我添麻烦，甚至变成了麻烦本身，那就别怪我做出清除你们的举动。 提醒你一下，我这本脉起爆符，世上能破之人屈指可数，我不认为你能求得来那几个人。 老天师清不清得掉，我不知道，你可以试一下，代价是你好重孙以及王家人的命。 想要我的手段，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在此，我请老天师做个见证，给你王家一个回头的机会。 当着老天师的面道歉，并全须全尾的放回苑爷，我就是放过你王家其他人。 两个条件如果少一个，你放心，我能杀到偌大王家只剩你一个老光棍。】 看完信件，王霭气的浑身发抖，强忍着将信件撕碎的冲动，他闭上眼，缓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睁开眼朝张之维问道： “老天师，刚才是我言语不当，您别跟我计较，我只想问问，这什么本脉起爆符，您有办法吗？” 第139章 妥协 看着王霭那焦急的模样，张之维也没跟他计较，只是平静的回道： “不好说，刚才查看了一下，硬取的话，我确实有些把握，可保证不了成功率。 这个本脉起爆符，听上去像是某种符箓，可实际上却是一种法器。 从贴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与被附着者的气脉相连，相当于是其本身的一部分。 任何手段，只要试图将其与被附着者分离，就会引起被附着者自身的反应，从而引爆法器。 王霭啊，这件事本身就是你做的不对，闹到这种程度，也已经够了。 你要是愿意，我撮合撮合，你们各退一步，如何？” 听到张之维的话，王霭顿时咬紧了牙关，恨声道： “我还就不信了！弄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见他还是不肯放弃，张之维叹息一声，转过身去，临走前，饶有深意的劝了最后一句。 “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闹出人命，双方可就都没有回头路了。” 留下这句话，张之维迈步离开，天师府门人见状也跟着离去。 有人悄悄询问张之维。 “师父，那咱们就放他们在家门口胡来？” 对此，张之维只是淡淡的回道： “闹成这样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就别去给他们添堵，只要不在咱们这儿打起来，其他的都不要管。” 有了张之维这话，天师府门人也就都安分下来，跟着他离去。 而依旧站在原地的王霭，经过短暂的沉默过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毛笔，转身朝着身后的人说道： “昆儿！别动！” 被他看着的王昆神情一滞，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后，露出慷慨就义的神色。 “好！来吧族长！我挺得住！” 王霭点点头，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你们，都散开点。” 等其他人都散开，王霭毫不犹豫的运炁，持着毛笔点在王昆额头的黄纸上。 随着灵光乍现过后，王昆额头上的黄纸变成了一张图画。 可令王霭没有想到的是，那黄纸即便成了画，也依旧牢牢与王昆的气脉紧紧相连，没有半分要脱离的意思，似乎真就成了王昆身体的一部分。 见自家的神涂也没办法，王霭显得有些丧气。 然而，就在这时，王昆额头黄纸上的字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个‘爆’字消失不见，紧跟着浮现出一些小字。 【每个人你都有两次尝试的机会，现在，这个人还有一次，再失败，他的头我就收下了。】 看完王昆额头黄纸上的小字后，王霭咬着牙怒骂道： “这个小王八羔子！” 现在，他是真的不敢再继续尝试了。 事情似乎变成了僵局，不过王霭也没有犹豫，立刻对着其他人命令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张之维。” 留下这句话，王霭便孤身一人踏上龙虎山。 身为一族之长，整个王家的掌舵人，王霭即便内心再怎么愤怒，也依旧能够冷静的分析局势。 眼下，他们对于清渊的手段无计可施。 苑陶的一条烂命，不值得赔上整个王家。 见到张之维后，不等王霭开口，就听张之维问道：“想通了？” 王霭先是冷哼一声，随后无奈的点点头。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妥协，这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我可以放了苑陶，但这个小混蛋必须解除他这个本脉起爆符！” “嗯。”张之维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他的另一个条件呢？” 听到这个问题，王霭停顿片刻，最终选择了再次妥协。 “可以，把他叫过来吧，我当着你的面给他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王家绝对不会再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不过他也必须当着我的面，解除施加在我王家人身上的手段。” 王霭的要求合情合理，张之维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于清渊和整个王家开战的地步。 “焕金，你去联系一下清渊，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听听他的看法。” “是，师父。” 赵焕金领命而去。 张之维这时又转头看向王霭，问道： “我倒是好奇，按理说你们王家的好手也不少，有几个也不比我那些不成熟的徒弟差，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王霭听到张之维询问，并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调出监控视频给他看。 张之维看到夜色下那些人形物体的行动，不由得沉了沉眸子。 “这是…地行仙？应该还有某种隐匿行踪的手段，看这步伐，倒像是鬼影行。” 将手机还给王霭，张之维略带埋怨的说道： “你这次可是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啊。” 王霭这时还不以为意，嘴硬道： “谁知道这小子不吭不响，竟然积攒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数了数，少说上百人参与了这次夜袭我们王家的行动，而且个个身手不凡，且都精通地行仙和鬼影行。 如此大手笔，别说某一个流派，就是把整个国内的异人全加起来，也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 这次是我莽撞失误，我认栽，给他赔礼道歉就是，他要是还有气，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他难不成还真敢和我们王家死磕？” 看到王霭依旧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张之维为了他以后别再去招惹于清渊，不得不出言提醒。 “你怕不是忘了，他可是苑陶带大的，要是你把他逼进了全性，或者他干脆连全性都不入……” 话到此处，已经无需再说，人老成精的王霭自然明白。 反应过来后，王霭也是心头一惊。 在如今这个时代，一个人想要彻底消失并不容易，尤其是像于清渊这种已经被各方盯住的人物。 可万一呢？ 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王霭才发现，从这小子开始在异人界崭露头角以来，每一次正式出手，似乎都会有些新花样。 那他到底还有多少手段和底牌没有显露出来？ 要是他真的就此消失，不管不顾的想要彻底消灭王家，以他的年龄来说，那真的可以活活把王家耗到彻底灭种。 想到这里，王霭咽了咽口水，终于反应过来彻底将于清渊得罪死的后果有多严重。 第140章 张楚岚的恳求 另一边，于清渊接到了张楚岚打来的电话。 “喂渊哥。” 不等张楚岚开口说完，于清渊就打断道： “楚岚啊，你是想处理我和王家的恩怨？” 张楚岚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先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渊哥，你和王家，应该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对这个问题，于清渊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当然。” 听到这句话，张楚岚松了口气。 可紧跟着，于清渊又问道： “楚岚，你这次打电话，是受龙虎山所托呢？还是站在公司员工的角度来处理异人之间纷争的呢？” “渊哥，我就不能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来为你排忧解难的吗？” 张楚岚半开玩笑的吐槽了一句，随后讲述起事情经过。 “师爷那边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公司也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干脆就让我一并问问，看看你是怎么个想法。 当然啦，我也不希望渊哥你和他们闹的太僵。 怎么说也是咱们异人界四大名家之一，除非渊哥你真的想一辈子躲起来，不然也没法在公司的眼皮子底下灭了王家。 杀又杀不掉，闹太僵又不好，现在有天师府和公司从中调和，事情也好解决嘛。 对了，王霭说他答应了你的条件，愿意放回苑爷，并且公开给你道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到时候不仅是天师府的人会，公司也会派人去做个见证，保证王家事后不会反悔。 渊哥你看这个结果还行吗？” 听到张楚岚的话，于清渊却并没有给予回答，反而是问道： “楚岚，在王家抓到苑爷的时候，其实公司就已经知道了吧？ 公司的董事肯定也想得到，王家在这个节骨眼上非要抓苑爷，肯定也是奔着我来的。 之所以按兵不动，其实是想等等看，觉得万一我会向公司求助，公司就可以借此机会，拉拉我的好感。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不向公司求助，也可以借此机会摸一摸我的底，看看我的手段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是这样对吧？” 于清渊的话说完，电话另一边的张楚岚露出愕然的表情，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下意识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徐四。 可不等他说话，于清渊却又继续说道： “放心，我没有埋怨公司的意思。 苑爷他是全性，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一个作恶多端的老全性被人抓到，那么怎么处理就是别人的事。 原则上，公司无权干涉和过问。 公司现在难办，我明白。 所以，我也希望公司能明白，没有足够的威慑，其他人只会觉得我软弱可欺。 我跟王家的恩怨，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知道吗？ 王家用苑爷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提到了苑爷，我让他们放回苑爷，他们也只提到了苑爷。 楚岚，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 我这个人向来大度，但这次，体谅体谅我吧。” 于清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看着电话被挂断的张楚岚，却沉默着低下了头。 由于他一直开着免提，徐三徐四也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可他们不明白于清渊最后那几句话的意思，只好问道： “楚岚，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说不会和王家闹的太僵吗？” “不一样啊…三哥……这次…真的不一样啊……” 张楚岚有些难受的抓了抓头发，眼底里也涌现出一丝恨意，只是他低着头，没人看到他的眼神变化。 “楚岚，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打哑谜？有话赶紧说。” 徐四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张楚岚整理好心情，抬起头说道： “四哥，公司不是有消息吗？渊哥在龙虎山下和苑爷分开时，把彩羽交给了苑爷。 那是渊哥第一个炼化的生灵，陪伴了我和渊哥整个童年。 这次王家只提到了苑爷，而没有提到彩羽。 渊哥做事从不拐弯抹角，但他现在却没问，这是不想亲耳听到彩羽战死的消息。 联系王家吧，只要彩羽还活着，以渊哥的手段就都能救回来，事情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要是彩羽真的没了……我们就准备给王家人收尸吧…… 另外，就算是我个人的请求。 这件事，我希望你们先不要透露给王家。 渊哥肯和我说，是因为相信我不会把他的打算透露给王家。 而我愿意告诉你们，也是同样相信你们。 就这一次，让我们…任性这一次吧，就当我……求你们。” 听到这里，徐三和徐四也明白了这里面的变故，也清楚了于清渊的想法。 于清渊是觉得，现在彩羽生死未卜，苑陶却还活着。 那么就先稳住王家，表现出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彩羽的样子，把还活着的苑陶换回来。 等从苑陶嘴里确定了彩羽的生死，再决定是否要彻底和王家开战。 而张楚岚的请求，也让徐三陷入纠结。 身为公司高层，无论是从公司的角度出发，还是从他们个人的利益来讲，都不应该帮于清渊隐瞒这件事。 一旦事情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可是要被追责的。 正当徐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徐四却抢先开口说道： “我说张楚岚，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你觉得我们像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这件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你小子也什么都没和我们说过。 真要是东窗事发，我们也肯定会把你推出去背黑锅，反正这也是你自己的请求，黑锅给你来背，不冤枉你吧？” 徐四的话，让张楚岚露出笑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可徐三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说道： “老四，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他话没说完就被徐四打断。 “你就是这点不讨老爹喜欢，老爹才没把这个位置传给你。 多大点事儿啊！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还有谁知道？出了事也赖不到我们头上，你慌什么？ 行了行了，还是我去联系王家吧，要是能提前确认那只嘴臭鸟的生死，咱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徐四说完就不再理会徐三，起身走出门去打电话。 第141章 对不住 张楚岚在房间里静静等待，心里默默祈祷彩羽不要出事。 担心彩羽只是一方面，他真正担心的，是于清渊。 他太了解于清渊，所以更明白，一旦彩羽真的死了，于清渊也真的会和王家死磕到底。 于清渊对于自己人生的规划一直很清晰，每一步也都稳扎稳打的按照规划走着。 那是张楚岚羡慕而得不到的美好，他也希望自己的渊哥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要是彩羽死了，那样的美好未来，就会被于清渊亲手抛弃掉。 一直身处光明中的人，一旦堕落，就会坠入最黑暗的深渊。 就如同是一个老实了一生的本分人被逼急了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动脑筋从别的地方算计回来，而是杀掉对方。 好人一旦陷入堕落，会比原本就坏的人更加可怕。 更何况，王家还坏了于清渊给自己定好的入世修行路。 阻道之仇，不共戴天。 成不了仙，那就入魔。 在张楚岚的祈祷中，打完电话的徐四，从屋外推门走了进来，同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王家说，他们不知道什么彩羽，更没见过什么渡鸦，约定里也没说要换叫彩羽的鸟。” 张楚岚将额头埋进手掌里，怀着最后一丝期望，沉声问道： “那依照四哥你看，从对方的话语判断，有没有可能当时彩羽真的不在苑爷身边？” 徐四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言道： “别幻想了，对方故意含糊其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事情他们做了，但不想承认。” 张楚岚颤抖的呼出口气，脑海里回想起彩羽嘴臭时的模样。 其实，他和彩羽有一个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那是发生在高中时期某一天的事情。 那天，他在路边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大人陪在身旁，脸上洋溢着被宠溺的笑容，心里不是滋味，只觉得很是孤寂。 刚好，外出溜达的彩羽撞见了他，看到了他失落的模样。 彩羽用刚‘打劫’来的钱，给两人买了两杯奶茶。 他们坐到公园无人的角落，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闲聊。 彩羽没有安慰他，更没有说什么都会过去的话。 彩羽只是教他怎么骂人，只是告诉他，以后要是见到那些把自己害成这样的人，就用教给他的话骂对方。 即便打不过，也要气死对方。 彩羽说，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拉，杀不了仇人，也要狠狠恶心仇人一把。不能让对方觉得爽了，对方爽了，就是咱们亏了。 那天彩羽带着他到处瞎玩，带着他看自己从不同角度才能看到的风景。 也是那天，他知道了彩羽平日里的零花钱都是哪里来的。 彩羽让他看着，然后自己就飞到一辆刚完启动豪车前，站在引擎盖上，假装呆傻般，口中喊道： “打劫！打劫！二百块！二百块！” 然后，他就看到那车主下了车，一边摸着彩羽，一边给了他二百块。 彩羽叼着钱飞走，车主还对着他喊道： “小渡鸦，哪天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养你啊！” 打劫来的二百块，彩羽分给了张楚岚一百。 用彩羽的话来说，这叫‘分赃平均’。 而这样的彩羽，现在却…… 回忆，戛然而止。 张楚岚神色变得平静，面色恢复如常。 他站起了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徐四敏锐的察觉到了张楚岚的变化，却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张楚岚等人出了酒店，赶到龙虎山后山脚下之时，另一边的张之维看着火急火燎跑进来的道童，问道： “怎么毛毛躁躁的，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小道童喘了两口粗气，缓过来后急忙说道： “太师爷，山下！山下来了个怪物！突然就从地底钻出来了！看着像是个机器人，又不太一样，我形容不出来，你们快去看看吧！” 张之维和王霭听到这话后，立刻就联想到夜袭王家的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如果说那些并不是活人，而是机器人，那么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于清渊是炼器师，这样的手段，符合他的职业能力。 只是，批量制造同一类型，并且能力足以覆灭王家的机器人，这样的手段依旧惊世骇俗。 王霭宁愿相信这是于清渊长年积累的结果，也不愿相信这是于清渊在得知消息后，用短短两天达到的成果。 怀着沉重的心情，王霭和张之维下了山。 山下，王并依旧站在那里，没敢挪动半分。 王家人围着王并，保护着他，也安慰着他。 而在王并身旁，却站着一个科技感满满，却又有着肌肉纹理的机器人。 王霭赶到这里后，那机器人摊开手掌，一个圆形小球从其掌心漂浮而起。 悬空后，小球下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投影，那正是于清渊的模样。 “王老爷子，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有老天师作证，我很放心，但路途遥远，恕我心急。 不知我家苑爷，现在可还安好？” 王霭强挤出一个笑容，回道： “放心，除了最开始抓捕的时候受了点伤，我们没为难他。 来啊，把他放出来！” 王霭一挥手，人群中，一人走出来，拿出一幅画卷。 展开后，苑陶从里面掉了出来。 机器人上前扶起虚弱的苑陶，于清渊关切的问道： “苑爷，没事吧？” 苑陶起身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于清渊的投影上。 “嘿！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跟他们投降，行！是我带大的！没丢脸！” 看苑陶还能开玩笑，于清渊脸上也浮现笑容。 等机器人把苑陶扶着回到投影边上，王霭不耐烦的催促道： “行了，人你也见了，确定我们真没把他怎么样了吧？还不把我族人都放了？” 于清渊笑了笑，看向张之维，歉意的说道： “老天师，对不住。”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丝违和感。 可于清渊并没有给他们过多思考的时间，忽然朝身旁的苑陶问道： “苑爷，彩羽的掌控权现在在你那里，我感受不到他，你来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他这话一出，张之维和王霭立刻意识到他在想什么。 那句‘对不住’，并不是觉得麻烦了张之维，而是一旦彩羽身死，他就会违反约定，杀掉所有王家人。 ‘对不住’，是因为他利用了张之维的威望。 第142章 总要有个交代 苑陶看了眼张之维，收回目光后，他终归还是心疼于清渊多年积累，选择了实话实说。 “彩羽被他们断了翼，斩了喙，我因为分心被封进画里，最后看到的是彩羽还剩一口气。” 对于苑陶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站在如此客观的角度，不带半点个人情绪的述说自己的亲身经历。 他明白，只要他说出‘彩羽死了’之类的话，于清渊就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动手和王家开战。 所以，他没有把话说死。 彩羽是不是还活着，他不知道，王家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也要看王家自己。 他刚说完，王霭就大声阻止道： “等下！等下！那臭鸟还活着！” 王霭这个时候是真的慌了。 都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王家家大业大，那么多人的命担在他肩上，他可赌不起。 把天师府上下算计在内，明着利用张之维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可如今，眼前这个小子不仅敢想，还没有半点犹豫就做了。 于清渊上来就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这个能力，这让王霭彻底投鼠忌器，不敢再耍任何心思。 “赶紧把那只臭鸟放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王家族人这才把被封进画里的彩羽放了出来。 此时的彩羽看上去凄惨无比。 原本羽毛绚丽，模样神气的他，此刻爪子少了一只，双翅不知所踪，鸟嘴残破，身上的羽毛更是没了大半。 再拔拔毛就能直接放火上烤着吃了。 人群中的张楚岚看到模样凄惨的彩羽，心中不由得一痛，挤出人群想要将他捧起。 可刚走了两步，他就看见两道身影从地下缓缓钻了出来。 戴着特制手环的于清渊，跟着傀儡一同从地下出现。 没有犹豫，于清渊当着所有人的面划开手掌，毫不吝啬的将鲜血滴进彩羽嘴里。 片刻后，彩羽的血肉疯狂生长，断肢被重塑，重新恢复到往昔模样。 恢复过来的彩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主人，给你惹麻烦了。” 于清渊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敲。 “都说了叫渊哥，好了，去苑爷那儿吧。” 彩羽点点头，展翅飞到苑陶肩膀上。 于清渊打了个响指，贴在王家人额头上的黄纸纷纷飘落，在空中无火自燃，化作点点灰烬随风飘散。 王并也终于摆脱了木板和满身的黄纸。 王家族人接住虚弱的他，把他扶到一旁休息。 “好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事情解决，于清渊转身，躬身朝张之维拜了拜。 “老天师，对不住，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张之维笑了笑，没追究，却也没原谅，只是指着傀儡问道： “这阵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于清渊也没隐瞒，如实回道： “想法很早之前就有，是为了防止哪天苑爷惹上大麻烦。 具体开始筹备，是从两天前接到电话开始的。” 满足了好奇心，张之维微微颔首，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你兜了这么大一圈，把事情闹成这样，可不好收场啊。” 张之维所言不假。 于清渊这次可谓是将龙虎山、王家以及哪都通全耍了一遍，牵扯到异人界三大势力，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 虽说大家可以选择息事宁人，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毕竟王家有错在先，于清渊有错在后，在这件事情中双方都没好到哪里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就此过去也没什么。 但要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张之维却不好跟门人交代。 王家因果自消，公司实际上也没出什么力，就只是跟着紧张了一下。 再者说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内，所以也不用专门给什么交代，没打起来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唯独龙虎山，完全是被于清渊卷进了无妄之灾。 人家龙虎山刚经历劫难，安分守己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不招谁不惹谁，好端端的他把人家拉进漩涡中心。 现在事情要有个结果了，自然也该给龙虎山门人一个交代。 于清渊瞬间明白张之维的意思，拱手一礼，道： “多谢老天师，还请赐教。” “嗯。” 张之维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就站在那里不动，意思是让于清渊这个小辈先出手。 于清渊也不拖拉，唤出骸骨，猛然一拳砸向张之维。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张之维却只是抬起手，也不见怎么费力，就将于清渊的拳头拦下。 “嗯，力道尚可。” 于清渊左手五指攥紧，五行之力毫无征兆的浮现而出，威胁张之维的身体，呈旋转之威绞杀而来。 张之维放出金光咒，将自己的道袍护住，免得被五行之力搅碎，再落得个裸奔天师的名声。 “想法不错，力量也足够纯粹，可惜用的太糙，一看平日里就没怎么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老天师慧眼。” 论起对五脏之力的锤炼与开发，天师府可也是行家里手，于清渊也只能卖弄点自己的奇思妙想，不敢在张之维面前言精妙。 而话落后，于清渊周身忽然迸发出一层虚影。 那虚影朝着周遭快速扩散，在场除了高修外，凡是被波及到的人，无不感到头痛欲裂。 张之维近距离遭受到灵魂冲击，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点评道： “在你这个年纪，能将性命修到如此地步，已是难得。 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倒也难得你想的开，一个人自身性修超出命修这么多，我也是头一次见。”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性命修为，即便有一个超出另一个的情况，也不会超出太多。 毕竟性修需要命修辅助，命修也会带动性修，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可在张之维眼里，于清渊的心性修为一骑绝尘，甩了肉身好几条街，完全没在同一个层次上。 这要是放在修仙小说里，妥妥被夺舍的节奏。 而被张之维夸赞，于清渊却只是淡淡一笑，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不会因为一点夸赞就欣喜。 “承蒙老天师夸赞，您再试试这个。” 话落，于清渊忽然闪身接近，紧跟着张嘴一口咬在了张之维的金光咒上。 第143章 来吧，展示 张之维本来可以轻易躲过于清渊的袭击，不过他想看看于清渊到底想做什么，就站着没动，任由他咬在金光咒上。 可下一刻，即便是张之维都变了脸色。 只见于清渊在金光咒上留下一道不浅的牙印，紧跟着用力一吸，金光咒像果冻般被吸进嘴里，被咬的地方立刻凹下去一块。 众人惊愕的看着眼前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破掉张之维的金光咒，掩盖自认能够做到，可要是以于清渊的修为，以他这样的方式…… 王霭咽了咽口水，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没弄死那只嘴臭鸟。 原本想到彩羽被抓后将自己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王霭还有点生气，现在却庆幸自己没一时恼羞成怒。 要不然，真把于清渊逼上邪路，就这一手能吸张之维金光咒的手段，就能让其快速成长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之维一掌拍在于清渊肩头，将他轻推了出去。 于清渊卸力站定，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就刚才那短短时间吸到的炁，其精纯、厚重，让他都感觉到肚子很撑。 抬手擦了擦嘴角，于清渊笑问道： “老天师，这招可还行？” 张之维看着被生生吸得凹下去的护体金光，运炁将其恢复。 “你小子手段还真是多啊，单看这些手段，说你是炼器师，怕是别人都不信。 怎么不把你那些宝贝拿出来？难不成怕老头子下手没个轻重给你打坏了？” 面对张之维的问题，于清渊解释道： “老天师误会了，我真正的宝贝，可从不是那些外物。 天地熔炉，采天地之力而炼己身，故有熔炉之称。 虽然这说出来有点得罪人，但炼化外物于我而言，只是小道，以己身成器，性命双修，这才是正途。 不过您既然想看，晚辈自然也不能藏私。” 说着，于清渊将自己主修的三件法宝全都拿了出来。 沙雕第一时间冲向张之维。 可刚附着上去，就被张之维气息一震，直接散了架，化作黄沙落地，一时间没办法重新聚形。 这一手看似简单粗暴，可其他人却学不来。 张之维是以自身对炁极强的掌控力，精准的冲散绝大部分沙粒之间的气脉联系，从而达到这样的效果。 说简单点，就是：化繁为简，言之有物。 于清渊甚至觉得，要是张之维想，都能直接把本就细小的沙粒磨成粉。 沙雕顷刻间被破，于清渊用炼仙葫芦对准了张之维。 灰蒙蒙的雾气喷吐过后，张之维依旧站在原地。 除了一点拉扯之力外，没有感受到其他效果的张之维有些疑惑的看向于清渊。 于清渊挠了挠头，指了指葫芦嘴，说道： “要不您自己进来？” 性命修为太高，炼仙葫芦完全吸不动，这让于清渊多少有些尴尬。 炼仙葫芦都吸不动，更别说用御空石直接传送了。 张之维也没说别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灰雾再次喷涌，张之维借着‘微弱’的吸力，顺势进入到葫芦内部。 片刻后，感受完葫芦的效果，张之维自己从葫芦嘴里钻了出来，口中赞叹道： “很不错，称得上是奇思妙想，我看里面似乎有我道教的影子，莫不是曾有高人指点？” 于清渊点头承认。 “早先曾与上清茅山的道爷有过一段善缘。” “茅山啊，怪不得，他们在炼器和符箓上却有独到之处。” 张之维说着，忽然笑着问道： “你这葫芦的锁心印做得当真不错，我天师府门人在心关上尚有欠缺。 以后若有机会，可要来我们这里多多走动，让我门人也能沾沾光，借你这葫芦看看自己本心究竟如何。” 张之维说完，于清渊立刻就要点头应下，可他忽然眼珠子一转，直接把炼仙葫芦递了出去，同时说道： “既然是老天师有需要，那便借给天师府一段时日也无妨。 虽说不能转变持有者，但我可以让这葫芦也认老天师的炁，驱使部分功能还是能够做到的。” “哦？那感情好。” 张之维也不拒绝，伸手接过炼仙葫芦，在于清渊的操作下，让得他也有了驱使葫芦的权限。 他自然看得出于清渊这是想结了善缘。 但，他又何尝不想跟于清渊结个善缘呢？ 如果于清渊是天师府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天师之位传给于清渊。 后代传人中，张灵玉太阳光，张楚岚又太阴暗，两个都不是最佳的天师继承人，但如今的天师府也没得选。 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要不傻就都能看得明白。 于清渊能接的可不仅仅是天师之位，还有那一绝顶的位置。 况且于清渊本身的为人、性格、智谋、胆识，也非常适合作为统领一派的掌舵人，简直就是张之维心目中完美的人选。 然而，张之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等那个可以将于清渊收入门下的时机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结一个还算不错的善缘，让其在成长起来之后也不忘帮助天师府，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收起炼仙葫芦后，张之维又看向一直悬在空中，如同星空般的法宝。 于清渊见状笑了笑，说道： “斗转星移是件半被动型法宝，主要作用是转移敌人的手段。” 听到这里，张之维抬手朝斗转星移甩了一掌。 霎时间，于清渊紧皱眉头，咬紧牙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张之维的攻击化作自己的，并转向地面。 轰！ 烟尘散去后，一个巨大的掌印浮现在地面上。 于清渊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喘了口气，看着那个掌印，嘴角忍不住抽动。 他心中暗道：‘您老还真是看得起我啊，这举重若轻的功夫用我身上，是真不怕把我吃不消啊。’ 而张之维此时心中也是暗道了句：‘好东西’。 任何法器、法宝，最重要的都不是其本身，而是炼制之法。 与人战斗时，要是有了斗转星移，完全就相当于多了一张保命符，只要自己撑得住，那就可以保自己不死。 不过法宝的炼制之法都是每个炼器师的不传之秘，他自然也不会开口询问。 “嗯，我虽然不懂炼器，但也能看得出来，你这三个法宝可都是不同的炼器领域吧？ 要是叫其他炼器师看到，定然是要眼红的。 好了，法宝看过，再叫老头子我瞧瞧你那个奇怪的术法吧。” 第144章 修最真的心，打最本质的架 张之维说完，于清渊就知道他想看什么。 作为传承了千年的天师府，其门内什么样的传承都有，奇门术法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现在没听说有人会罢了。 当然，论起奇门，天师府的传承肯定不如武侯派以及风后奇门，但也不妨碍张之维对其感兴趣。 面对张之维，这一次，于清渊不再有所收敛，全力展开自己体内的奇门局。 霎时间，于清渊衣发无风自动，气宜鼓荡间，眼眸中泛起灵光，天地规则尽入其眼。 抬起手，于清渊口中颂念道： “合卦：天雷地火！” 话落，乾、坤、震、离四卦合动。 八方雷涌，晴天霹雳，自天穹砸落，劈向张之维。 地裂如渊，岩浆、烈火喷吐，欲要使张之维堕入炼狱。 然而，张之维甩出金光，如同树根般扎根于大地，牢牢固定自己，同时以金光硬抗天雷。 看到无论是天雷还是地火都对他无效，于清渊也不意外，他本就没想着这样就能取得战果。 “合卦：八极界囚！” 一术出，八卦齐动。 八卦合成一界，各分出一条锁链扎向张之维。 八条锁链只牢牢钉在了护体金光上，没能穿透金光咒锁住张之维。 而张之维还真就在那些锁链上，感受到了世界运转的力量，也可以理解是某种规则的力量。 只见他也不慌乱，抬手抓住锁链，用力一挣，绚烂的八卦结界上顿时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到这一步，张之维没有继续动作，而是看向于清渊。 那意思是：弄坏了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吧？ 于清渊会意，开口说道： “老天师尽可施为，不过若是可以，还请慢些，我平时不研究奇门，也想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 张之维点点头，随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拉扯着，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给拽坏了似得。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小心，结界也终是拦不住碎了。 弄清楚自己在奇门上的错漏在哪里，于清渊长舒口气。 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影响自己深修性命，那就都是小事。 收起术法，于清渊看着自己对周遭造成的破坏，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自己跟张之维比不了，但这境界差距，着实有些太大了。 他作为主攻方，已经竭尽全力将力道控制到极致，却依旧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破坏。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战斗，是最能体现一个人修为境界的时候。 对周围破坏越大，就说明对自身控制力度越小。 “老天师，还有最后一招，请您赐教。” 打过招呼后，于清渊主动激活体内的元婴，周身气息外放。 一吸一呼间，他的炁重新缩回体内，变得无比凝实。 而此刻，在场其他人无不惊讶的看着他的变化。 于清渊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可那股气质和给人的感觉，却变得大不相同。 如果说之前的于清渊，还让人能看得出来气质出尘，是位顶好的高手。 那么现在，他在所有人眼里就跟路边的普通人无异。 其他人说不出这是怎样的变化，可王霭却是看得真切。 只见于清渊身形忽然模糊了一下，好似晃了晃，紧跟着就突兀的消失不见。 下一瞬，于清渊出现在张之维身前，保持着推山掌的姿势，手掌印在张之维胸前的护体金光上。 没有声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好似于清渊只是轻轻的将手掌放在了他胸前一样。 众人才刚看清，张之维右手的巴掌就朝着于清渊呼了下去。 而于清渊身躯不动，左臂化作残影，与张之维对了一掌。 明明看着两人的手掌对撞在一起上，可于清渊的整条手臂看上去却总有种模糊感，并且两人掌心还传出一阵密集的脆响。 那声音听上去，就好像十几挂鞭炮被一起点燃炸响般，吵的人心神不宁。 两人一边对着掌，张之维毫无征兆的抬脚踢了过去。 没有任何蓄力的动作，于清渊看上去就仿佛违反了物理常识般，整个人飘身而起，飞到了张之维头顶，并且同样一脚踢向了张之维的脖颈。 可这一脚还没踢完，他整个人就被张之维那如细线般的金光捆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就在所有人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于清渊却再次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略带乳白色，半透明的炁从他身上浮现，紧接着化作大量炁弹，对着张之维扫射了起来。 一时间，张之维身上火花四溅。 可这还没完，又有炁化作刀剑浮现。 于清渊对准捆着自己的金丝猛然一吸，虽然没能直接吸断这些金丝，却也使其变得脆弱。 趁此机会，刀剑立时斩落，把于清渊从金丝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不等落地，于清渊并指做剑，刺向张之维心口。 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可张之维正要落下的巴掌却停在了半空。 也就在这时，于清渊收回手，后退两步，躬身一拜。 “多谢老天师指点，晚辈受教。” 张之维摆了摆手，收回金光。 “勿要自满，还需勤勉。” “晚辈谨记，先行告退，改日定正式登门拜会。” 辞别张之维，于清渊收起斗转星移和沙雕，让傀儡自行返回，自己则带着苑陶和彩羽正大光明的离开。 他用这趟龙虎山之行，用王家当做教训，告诫了天下异人。 别惹他。 他们走后，龙虎山门人也回山而去，王家自然也不多留。 张楚岚看着于清渊下山的背影，朝身旁的冯宝宝问道： “宝儿姐，刚才你看清楚了吗？最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明白？” 冯宝宝抬头想了想，回道： “我不知道该咋个说，就像…就像最原始的打架……嗯，狗娃子好像管介个叫返璞归真。 我说不出来，总之等你也慢慢的修，修到差不多滴时候，自然就懂咯。” 张楚岚皱了皱眉，觉得冯宝宝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而同样的问题，正被王霭背着下山的王并也问了出来。 “太爷，最后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琢磨越觉得糊涂啊？” 第145章 正是修行时 听到王并的问题，王霭笑呵呵的解释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性命修到一定程度后特有的表现罢了。” “特有的表现？” “对。” 王霭点点头，反问道： “你是不是有种他们动手的过程特别简单，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王并回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面露惊奇之色。 “对对，刚看到的那一瞬间却是有这种感觉。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那个于清渊的对手，更入不得老天师的眼，怕真就像太爷你说的那样想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太爷。” 王霭嘿嘿笑了两声，讲述起其中原委。 “咱们修行中人，无论哪家的，只要有师承，那就会告诉你性命对于咱们的重要性。 记不记得有句话叫：任尔花样繁多，我自一路通天。 以前我和你讲过，天下异术，无论是咱们家的神涂，还是他们天师府的雷法，都不过是异术中的一种罢了。” 说到这儿，王霭抬手指向一旁的大树，举例说道： “就像这棵树，咱们都是它发出来的枝丫，而那连接根系的主干，就是性命。 大地可以想象成是无边大道，是我们修行中人追寻的终极真相。 根系则是道显化于世间的规则。 现在这个角度，你知道深修性命中的‘深’从何来吗？ 深能往哪深呢？往天上吗？当然不是。 通过主干，往地下深处去扎根，探寻漫漫大道玄妙，这才是咱们修行之人最正统的修行路。 树之主干，如人之脊骨。 脊骨也被称为通天之梯，是咱们修行最重要的核心之一，所以讲究个宁折不弯。 咱们之所以这么看重脊梁，有一部分原因也源自于此。 当然，这话说的就有些远了。 当一个人性命修到一定层次，那么所掌握的异术，就和树木的枝丫一样，都是辅助主干和树木本身更好生长的一部分而已。 那些枝丫，你可以抽、可以甩、可以戳，有多少花样全看你自己开发。 但如果抱着主干呢？还能怎么用？ 抡、砸、撞，自然是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不将那些花里胡哨的，反正只要挨上就没个好。 枝丫抽一下顶多是疼，留点伤，动不了根本。 枝干可是擦着便伤，挨实了就要没命的。 这下懂性命修为高低的差别了吧？” 王并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神色。 经过王霭深入浅出，声情并茂的讲解，他终于理解了修行的根本是什么。 可他又有点疑惑。 “太爷，那于清渊和老天师为什么打一半就停了啊？” “停？”王霭低笑两声，解释道：“那不是停，而是已经有了结果。 最后那一下，虽然是张之维有意放水，故意让于清渊那小子打到自己的，但事情已经有了分晓。 你们没看到，太爷我可是看的真切。 那小子以指化剑刺出的那一下，在张之维的金光咒上留下了一个细长的缺口。 纵使没有将护体金光刺透，也足以他自傲了。” “什么？！太爷！他…他已经这么厉害了吗？他才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啊！” 王并惊疑不定，王霭却依旧淡然的笑着。 “是啊，他比你年纪还小呢。 这就是天赋啊，和张之维一样，都是不讲道理的。 两豪杰、三尸、六贼、四张狂。 现在又出了王也、张楚岚以及于清渊、于清尘两兄弟。 呵呵，我们这些老的都还没消停，小的就都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大世之争啊…… 大孙儿啊，你记着，我提到的这些人，你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太爷老了，不能保你一辈子。 我在，没人敢轻易动你，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可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要学会收敛自己的性子。 这次的事情已经结了，你别再去找那个于清渊的麻烦。 你跟他交往不来，咱们离远些，不惹他就是。” 听到一向宠溺自己的太爷说出这番话，无法无天的王并忽然变得安静的许多。 他垂着脑袋，把头埋进太爷年老，但依旧宽广的肩膀。 “嗯，我知道了太爷。” 爷孙俩安静了片刻，王并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太爷，咱们是不是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王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王并下一句话却让他瞪大了双眼。 “咱们不是答应公开给他道歉来着吗？现在这……” 王霭愕然。 所有人都因为张之维指点于清渊而忘了这件事，于清渊也没提，仿佛他同样把这件事给忘了。 …………………… 龙虎山外，刚被于清渊治好的苑陶活动了一下筋骨，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舒坦。” 于清渊笑着给苑陶递过去一瓶水。 “苑爷这两天受苦了，走，带您东北洗浴走一遭，去去晦气。” 苑陶喝完水，坏笑着看向于清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要干什么。 王家那群崽子和我说了，你不仅让他们用我做交换，还逼他们公开道歉。 可是从看到彩羽后，你可一直没提这事儿啊。 心里憋着报复呢吧？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怎么着？打算把我忽悠去东北，然后顺势送我和你哥出国，自己留下来报复他们是吧？” 于清渊沉默着没说话。 见他这样，苑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了说道： “这次是我大意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你小子长这么大，除了我胡闹的时候，就没不听话过。 这次，我不胡闹，你听我的，咱们算了。 你要是早早跟我入了全性，什么都好说，我不仅不拦你，反而会召集全性的人跟你再玩把大的。 但你不是没入吗？ 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儿就要放弃大好前途？” 听到这话，于清渊皱眉。 “不是小事！” “好好，不是小事，但你真的要放弃吗？ 你要入世修行，就必须受得住着红尘，受不住你还入世干嘛？ 憋屈、屈辱、愤懑，这些你都忍得住，能冷静的用平和心态对待。 现在，难关来了。 仇恨！ 这关难过啊，我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可也正因为我被困了一辈子，才看得更明白。 我这身上，其他地方没有半点好值得你学。 唯独有一点，我对仇恨拎得清，知道该怎么去正确的报仇。 陆老爷与我有杀父之仇。 我爹，苑金贵，就死在我面前，我娘恨了三一门那帮家伙一辈子，唯独没恨亲手杀死我爹的陆老爷。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陆老爷救了我们娘俩，他拎得清，我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所以我也拎得清。 报仇，我只找他陆瑾，祸不及家人。 我不劝你放下仇恨，我自己也放不下。 但至少，你不能因为这个坎儿坏了自己的修行。 跨过去！ 只要你跨过去，无论你要杀谁，杀多少，苑爷我都帮你。 但你要是连这个坎儿都过不去，就别说是我苑陶养大的！” 第146章 洒家来也 苑陶话落，林中瞬间变得安静。 风声、鸟声、落叶声，皆消失不见。 一股诡异的气氛，正以于清渊为中心开始蔓延。 熟悉气局的苑陶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整个树林，正在以于清渊为中心，改变炁脉运行。 而在这个气局中，苑陶只感受到了两个字。 【不顺】 那是能够阻人修行、阻人道途的不顺感。 如果把修行比喻成创作，那么这个气局，就是在创作过程中，时不时吹动耳畔的冷风。 你阻止不了它，它也没什么实际危害，但就是能不停打断你的创作过程，让你无法正常创作，并且严重影响你的心态，最终达到让你什么也做不成的效果。 而此时，于清渊体内，元婴的问心关再次降临。 站在内景中，于清渊看着王家人对彩羽所做之事，看着他们折断并撕掉了彩羽的翅膀，打碎了彩羽的鸟喙，斩断了彩羽的一足。 倒在地上的彩羽，口中咳着血，目光不甘的望向被封进画里的苑陶。 于清渊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燃烧起的怒火，已经在内景中具象化。 熊熊烈焰燃烧，内景中火光一片。 “杀吧，杀光他们，让他们也尝尝同样的痛苦。 施暴者的泪水不是悔悟，只是他们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让他们体会到同样的痛苦，他们永远都不会留下悔恨的泪水。 冤冤相报何时了？斩草除根就能了！ 杀吧！让他们在悔恨中长眠！让他们到地狱里去忏悔！ 让他们下辈子！长！长！记！性！” 于清渊转过身，看着在自己身后喋喋不休的东西。 本以为是心魔一类的东西，可转过身才发现，对方竟是一个手持水磨禅杖，赤裸上身，胡须狂放，头顶还烫着戒疤的光头和尚。 看清了对方模样，于清渊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彭踬？” 光头和尚昂起脖子，抱拳一礼。 “正是洒家。” 于清渊眉头皱的更深。 这彭踬看上去有些像沙僧，又有些像鲁智深，但彭踬可不是二者，而是人之三彭。 三彭，也就是修行人口中常说的三尸。 对，没错，就是涂君房用的三尸。 典籍中曾有记载。 上尸姓彭名踞，好华饰，喜宝物。 中尸姓彭名踬，好五味，常躁怒。 下尸姓彭名矫，好色欲，乐淫邪。 有句成语叫：骄奢淫逸。 其中的骄、奢、淫，指的就是三彭，而最后的逸，指的可不是安逸，而是被三尸给玩废后的状态。 人如果到了最后一步，那就会变得整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无自己的思想，身魂皆被三尸操控，彻底沦为三尸的傀儡。 于清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的问心关，竟然是要面对三尸之一的彭踬。 而之所以彭踬会是这个形象，完全是因为于清渊自己对三尸的印象所致。 这个彭踬和沙和尚扯不上半点关系，而是鲁智深的模样，其中要牵扯到水浒传中的一些情节。 看过水浒传原文，或者电视剧的，应该都会有些印象。 鲁智深每次打人闯祸前后，必要喝酒吃肉。 闯祸前要喝酒吃肉，闯祸后依旧如此。 此中对应彭踬好五味。 打人闯祸，皆因鲁智深遏制不住自己的心性所致。 此中对应彭踬常躁怒。 而应对彭踬的方法，在水浒传原文中也有提到。 文中，鲁智深人生的最后，是一首诗，诗中如此写道：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一首诗，三十八个字，而要告诉别人的，只有两个字。 【醒悟】 鲁智深的人生，就如同人在做梦一样。 梦中，人无法意识到真正的自我，无论做什么都全凭心意，放纵内心的欲望，没有节制。 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些都会在梦中毫无节制的情况下，被无限放大。 想要对付彭踬，就要像鲁智深最后时刻那样，找到真正的自我，从迷蒙的梦中醒悟过来。 人从梦中清醒，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 醒悟也是这样，突然清醒，回首前半生所做之事，大彻大悟。 但这种事就跟大家都耳熟能详的那句道家名言一样。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听着都似是而非，不明就里，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该怎么去做呢？ 不过道教还真就有一套方法来应对三尸。 据说，三尸都是天上的神明，每年固定的日子，他们都要回到天上去述职。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嘛，大概就相当于每天回去上班打卡。 他们回去后，会讲述你这一年里做过的事，俗称打小报告。 可三尸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而道教的人就琢磨出来一套完整的方法来对付三尸。 你们不是要回天述职汇报工作进度吗？ 行啊！我就专挑这一天来对付你。 在这一天里，道教的弟子会紧守灵台，五心朝阳，静心打坐，无思无想，无念无欲，不吃不喝，就跟三尸硬耗，断了他们回天的路。 对抗过程大概就相当于是： 有人监视你工作，然后他们每年只有一天能够回去打你的小报告，错过了就要等下一年。 你专门挑这一天把他们关小黑屋里不让回去。 没人打你的小报告，就相当于是你什么都没做。 这个方法其实也不难看出来，有点旁门左道那味儿，所以道教基本上也很少会有人专门修行这种法门。 而于清渊现在面临的困境是，他不熄灭自己的满腔怒火，就没办法离开内景。 不离开内景，他就必须尽快解决彭踬的问题，要不然拖的越久越麻烦。 专门修习术法的流派里，有绕过这个问题先离开内景的办法。 像术字门、武侯派，这种底蕴深厚的流派里肯定有。 问题是，于清渊不是正儿八经修习术法的，他不会。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而外面的苑陶却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气局中的氛围越来越凝重，意识到于清渊的麻烦越来越大，苑陶咬了咬牙，对着彩羽吩咐道： “你守着臭小子，我去喊人来帮忙！” 第147章 冷静 离开树林，苑陶不管不顾的强闯龙虎山。 在闯到后山时，一个拿着扫把的老道人拦在了他面前。 “苑陶，既然已经离开，为何又要强闯山门。” “让开！我要见张……我想求见老天师，还请通融通融。” 有事求人家，哪怕心里再怎么焦急，苑陶也还是耐着性子放缓了语气。 这时，闻讯而来的张之维，带着身后的弟子走了出来。 “苑陶，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看到张之维，苑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天师，求您救救清渊，臭小子他心关过不去，眼看着要出事了啊！” 听到于清渊出事，张之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于清渊的生死他可以不在乎，但要是于清渊心关没过去堕入邪道，那可真就成祸事了。 “在哪？带我去。” 在苑陶的带领下，张之维等人来到于清渊所在的树林。 还没踏进去，众人就已经感受到身体不适。 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只是靠近这里，就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看出这个气局的问题，张之维开口说道： “灵玉跟我进去，其他人就在这里。” 得到张之维的命令，其他人留在原地，张灵玉开启护体金光跟了进去。 可即便有护体金光，那种不适的感觉依旧没有减少，反而是张灵玉发现自己的金光咒有不稳的征兆。 “灵玉，紧守灵台，不要胡思乱想。” “是，师父。” 跟着苑陶见到于清渊，张之维顿时沉下眸子。 “三尸？” 听到张之维的话，苑陶心顿时凉了半截。 每个时代都不乏天才。 但不是每个时代，都能出一个看破三尸的人。 修行中人，最怕的就是被三尸缠上。 通常来说，只要被缠上，那么多年修行就要毁于旦夕之间。 “那…那现在怎么办？” 苑陶焦急的询问着，张之维却依旧淡定如常。 “别急，我看着这里面似乎还有奇门术法的事儿，他现在是被困在了内景中出不来。 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是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吗？” 苑陶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听完原因，张之维叹道： “这样啊，仇恨…的确是很难跨过的坎啊。 人能为之舍身，更会因其灭门。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用上这手了，多亏了先辈们，给我们这些后辈留下了好东西啊。” 张之维抬起手，指尖汇聚起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 道教清心咒，没别的作用，就是能帮人静心醒神，助人从迷惘中脱离出来。 一指点在于清渊眉心，清心咒作用在于清渊的元神之上。 内景中，正盘膝打坐，内观己心的于清渊，忽然感觉头脑一片清明，内景里熊熊烈火瞬间熄灭，就连彭踬的身影都变得虚幻起来。 于清渊抓住机会，瞬间从内景里脱离出来。 意识回归肉身，于清渊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张之维。 明白是张之维救了自己，他松了口气。 “多谢老天师出手相助，我想，我已经知道如何解决我自身的问题了。” 张之维听到这话却挑了挑眉，问道： “你有办法解决三尸？” 于清渊摇了摇头，解释道： “那其实不是真正的三尸，只是问心关借我心中怒意难消具象化出来的彭踬。 本来我是有近乎无限制试错的机会来解决彭踬的，但因为我没办法脱离内景，结果反而被困在里面成死局了。 我其实是想到如何和平解决我和王家的恩怨了。 之前确实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明明是王家不占理，我怎么处理都行，正经的办法有那么多，我偏偏选了个鱼死网破的方法。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应该没人敢再打苑爷的主意了。 这次劳烦老天师跑一趟，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欠您一个情，以后有事您老吩咐，只要理论上能办的我都应下。 事不宜迟，我们就先告辞了。” 于清渊起身就要告辞离去，张之维却拦住了他。 “你先别急。” 说着，张之维指了指树林。 “先把这里的风水给我们恢复了再说，山脚下弄出这么个地方，多晦气啊。” 于清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 “这个气局是以我为中心运行的，现在我没事了，它自己过两天就散了。 如果想加速让其散去的话，就两种办法。 要么强行改变这里的地势，要么用大量的炁冲刷这里。” 张之维听后也没犹豫，周身气息鼓荡间，将树林里里外外冲刷了个遍。 解决了树林的问题后，张之维略带埋怨的吐槽道： “你以后最好是能善终，要是死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变成了僵尸，可是个大祸害。” “呃哈哈，那我尽量死明面上哈。” 于清渊尴尬的笑着，张之维也没多问他到底是怎么弄出气局的，只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带着张灵玉离开。 在他们走后，于清渊对着苑陶问道： “苑爷，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苑陶摇摇头，回道： “还没。” “行，那你先处理你的事吧，我去王家一趟，放心，这次不闹，就是连本带利收回来。” “你这还不闹？那还什么叫闹？” “真不闹，放心，王家也不敢闹，他们再闹的话，王家就声名狼藉了。 这个时代，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名声臭了，影响可是很大的。 一族的开支花销，顷刻间就能让人崩溃。 他王霭总不能带着族人回归原始生活吧？” 于清渊说完，苑陶依旧不同意。 “扯淡，你去他们那里，不就是羊入虎口吗？有理没理，还不是人家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 “不成，这次我得自己去，放心，这次他们肯定不敢，我心里有底。” “那我跟你一起去。” 见苑陶坚持，于清渊摇了摇头，只好说出原因。 “您不去，他们才不敢，您要是跟着去了，那我才危险了。” 听到这话，苑陶瞬间想起于清渊那些傀儡，反应过来于清渊的底气在哪。 “行吧，那我不拦你，你自己小心点。” “嗯，放心。” 苑陶不知道的是，于清渊的底气可不是苑陶，或者那些傀儡，而是王家本身。 第148章 王家遭难 龙虎山之行过后，王家族人回到族内。 对于这场差点灭族的危机，他们心有余悸，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也依旧没缓过来。 “并儿，这一遭让你吃了不少苦，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两天除了练功就别让自己太累，好好放松一段时间。” 王霭抚摸着王并的脑袋，眼中带着宠溺。 此时的他，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丝……和蔼。 “好的太爷，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王并走后，王霭也起身想要回屋歇歇。 然而，身后族人的话语，却再次让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族长！那个于清渊打上门了！！” “什么！？？” …………………… 王家村外，于清渊和王家人几乎是前后脚回来的，也就差了不到半个小时。 差点被他灭族，王家人现在对他的印象可是太深刻了。 他一到村外，就马上被认了出来。 “于清渊！事情已经结了！你又来做什么？！” 对方故意大声呼喊，引起其他族人的注意。 有人急忙跑去报信，有人对他虎视眈眈。 于清渊冷眼扫过，看着逐渐围过来的王家人，忽然没来由的笑了笑。 他没认出来这些人谁是谁，他们到底叫什么也无关紧要。 而他的笑，落在王家人眼里却成了一个危险的讯号。 似乎是印证了他们的直觉，于清渊身上忽然涌现出大量种类不一的虫子。 正常的虫子，论只，而眼前的，论群。 虫潮一经出现，就铺天盖地的朝整个王家村席卷而来。 王家族人，无论是异人也好，普通人也罢，全都被虫潮淹没， “不要！” “救救我！” “快去通知族长！” “老婆！！” “爸！快跑！” “我跟你拼了！！” “啊！！它们在咬我！！我还不想死啊！！” …………………… 惨叫声、哭泣声、怒吼声、求救声，在虫潮有节奏的涌动声下，交织成了一场诡异的交响乐。 王家，并非软柿子。 在虫潮之中，冲出了几名高修。 他们各持着一根毛笔，挥洒出七彩炁墨，朝于清渊攻来。 然而，那个在龙虎山上他们曾见到过的，如星空般的奇怪法宝，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五人的炁墨，尽皆被吸收，随后变成了于清渊的攻击。 有的攻击被返还，而有的，则打向了被虫潮困住的王家族人。 王家高手们还能抵消攻击，可那些族人却没这个本事。 虫潮默契的散开，露出被死死缠住的两人。 两人毫无意外的被打中，紧跟着，一人皮肤变成了枯树皮般模样，一人身上长出块大石头。 惨叫声，更大了。 五人见此情景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心照不宣的选择近战缠住于清渊。 可他们刚靠近于清渊，却突然见他脸上浮现笑意，顿时心中暗道不妙，却为时已晚。 黄沙暴起，将与人吞噬，变作沙丘后，只给他们露了个脑袋出来透气。 认出这是于清渊在龙虎山上用过的那个人形沙雕，五人开始暴气，想要用与张之维同样的方法来突破沙丘的掩埋。 可他们暴气半晌，除了让沙丘规模变得更大以外，再没有半点作用。 “几位，不用挣扎了，老天师那法子确实是我这沙雕的弱点不假，但你们可做不到老天师那个程度。” 于清渊越过沙丘，迈步走向王家村深处。 从开始动手，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的事，王家村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王家众人本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于清渊手段的奇特之处，不成想，其手段竟然可以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劈天盖地的虫潮，每只虫子都是法器。 远攻不行，近战更不可。 群攻无用，单挑打不过。 似乎，除了性命修为远超于清渊，用硬实力去碾压他，再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胜了他。 直到此时，王家人才终于真正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得罪了怎样的人物。 于清渊迈过沙丘后没走两步，王霭和王并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他面前。 “于清渊！我们的事不是已经过了吗？你这又是要干嘛？！还不放了我王家人！真当我王霭是泥捏的不成？！” 看着气急败坏的王霭，于清渊笑了笑，回道： “您贵为十佬之一，我又怎么会小觑了您呢？ 不过您家大业大，在乎的东西这么多，真能豁出去和我一个光脚的拼命吗？ 现在族人都在我手里，您老还是冷静冷静。 要是气坏了身子骨，可就没人来和我谈了。” “谈？” 王霭冷哼了两声，想破口大骂，却碍于族人的命就在于清渊手里攥着，不敢口无遮拦。 “你打上门来，把我王家按在地上踩，你就是这么谈事情的？” “当然不是。”于清渊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天地无情亦无公，因果轮回唯自取。 种了恶因，当然要食恶果，我是来还你王家因果的。 刚好，你们不是还没给我道歉么？这就是我动手的理由，您老觉得够吗？” 王霭听后握紧了手中拐杖，牙齿咬的咯咯响。 可纵使心里再怎么恼怒，他终是不敢拿自己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叹了口气，王霭低声妥协道： “行，还因果是吧？那好，那就冲我来！ 命令是我下的，人是我派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这个族长干的。 你要还因果，也是来找我这个族长，别牵连无辜！ 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接着！” 于清渊听到这话，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原来王霭老爷子你知道祸不及家人啊？ 反正苑陶是全性，怎么动他别人都挑不出来理，那小子要是真中情意，就只能按我们安排的走。 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 你原本是这么想的对吧？ 你真应该好好做做背调，了解一下我是怎样的人，又在做怎样的事。 你以为只是夺功法这么简单吗？ 不，你是在坏我的入世修行路。 要是断了我的路，让我走不了好路，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如果你们只是抓了苑爷和彩羽，哪怕他们受了点伤，也没关系。 龙虎山上那一遭，握着你们全族的命，把你们王家当做反面典型，让你们丢尽颜面，就已经够还因果了。 但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折磨彩羽呢？ 狂妄，要有狂妄的代价。 今天，我独闯王家，让虫子啃食你王家人的皮，把你们踩到泥里，就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 放心，我有分寸。 你们没害彩羽的性命，我也不害你们的性命。 你们差点让彩羽身死，我也还你们同样的结果。 这么多族人同时被重创，我也怕你救不过来，所以只让虫子们食皮。 但它们今天产生的心魔，可就要你们自己来处理了。 我这些虫子，可不仅仅只会攻击肉体。 往后他们的梦里，都会有虫子相伴。” 第149章 到底能不能谈 王霭听完于清渊的话，整个人被气的颤抖不已，他抬手指着于清渊，恨声道： “你这是要坏我王家修行！！” “坏他们修行？不，这正是修行时啊。 跨过去，他们反而能更进一步，跨不过去，那也是他们自己修行不到家。 再者说，坏修行的事，不是你们王家先做的吗？”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理亏，王霭被怼的无言以对，气的胸腔剧烈起伏。 半晌，他缓过劲来，冷冷的盯着于清渊，问道： “你肯跟我谈，那就是还有的谈，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王霭终于聊到正题，于清渊笑了起来。 “没想怎么样，就只是单纯的想和王老爷子你，结个善缘。” “善缘？！”王霭差点一个没忍住骂出来，强压心中怒意，他指着虫潮质问道： “你管这叫善缘！？ 打我王家人！断我王家人的修行路！把我王家按在地上踩！你现在说你来结善缘！？？” 面对王霭的大声质问，于清渊双手一摊，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对啊，因果了结，那不就该解决一下你们心中的恨意了吗？免得你们以后再给我添堵不是？ 你们王家别的不敢说，但契约精神不是一直挺强的吗？ 怎么着？能不能聊给句痛快话。” 打了人家，把人家按在地上踩，然后拉着人家笑呵呵的说要结善缘。 于清渊这事儿做的，把王霭都气笑了。 他给于清渊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道： “行！你小子行！你有种！” 这时候，他身旁的王并再也按耐不住。 “太爷！动手！” 王并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王霭死死拉住。 王并不明所以，回过头看着王霭，结果一向疼爱他的王霭，忽然抬手一个大嘴巴抽在他脸上。 “你要害死自己的族人吗！！这小子有块能空间转移的法宝你不知道吗？！要是能逮住他！你以为我会和他在这里废话？！” 王霭说完，不等王并有所反应，于清渊却忽然反驳道： “王老爷子也别这么说嘛。 至少从您来到这里开始，不就一直在将炁偷偷注入到地下吗？ 按你们王家的手段来看，这应该是在将大地作为画板，想要把我直接封进画里吧？” 被于清渊戳穿，王霭也不尴尬，沉声问道： “既然都发现了还不逃，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啊。” “不敢言自信，我的手段比较特殊，这世上能打得过我的不在少数，但能抓得到我的，绝对不超过三人。 很抱歉，王老爷子你绝对不在这三人之中。” 王霭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兴趣。 “哦？那我倒是要听听，这三人都是谁。” 于清渊竖起手指，一个一个的数了起来。 “第一个，自然就是老天师，我再能跑，估计也不及他老人家的速度快，硬耗都能耗到我力竭。 第二个已经死了，但其传人以后能不能抓得到我不好说。 至于这最后的第三个嘛，嘿嘿，真打可打不过我，只是手段太过特殊罢了，能否真的困住我，没试过也就不知道结果。” “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我又没说会全告诉你。” 不知怎的，于清渊忽然发现王霭看向自己的目光平和了许多。 “小子，我承认你天赋很高，但天才也很容易夭折，你知道吗？” “无所谓，都是修行的磨炼罢了。” 于清渊回答的很淡然，这份淡然，让王霭读懂了什么。 “好吧，我果然是老了，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这样吧，我施展的，是我王家的绝活，你要是这都能逃出来，那无论你想怎么谈，我都答应。” 听到这话，于清渊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由得笑出声来。 “您老这是让我学孙猴子去翻如来掌啊。” 王霭也没隐瞒，大方的承认下来。 “对，就是让你翻如来掌。 事情弄到这一步，你我都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 要么你翻了这如来掌，不然，我就只能抓着你小子不放，最后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鱼死网破。” 于清渊不以为意，淡定的回道： “我要谈的事情，可是对你们有好处的。” “我知道，但依旧不行。” 对于王霭现在的难处，于清渊也能理解。 身为一族之长，也是要被族人意志所裹挟的，很多事不能独断专行。 王霭现在就是要给族人一个交代。 如果连他们神涂的绝活都困不住于清渊，那族人们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能承认技不如人，认栽。 不过，于清渊可不打算学孙悟空那样，听如来忽悠，去跳什么如来掌。 只见他隔空摄来一个王家族人，掐着对方的脖子，对王霭说道： “现在，能谈吗？” 他这意思很简单：你不谈，我弄死他们。 这完全就是逼着王霭和他谈。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被他捏在手里的王家族人，竟然强忍着不适，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族…长…我…可…死！” “疯子！” 于清渊吐槽了一句，将人丢回虫潮。 计划被打乱，他也只能放弃这个办法。 “好吧，我确实不了解你们这种宗族的想法，面子难道比命更重要吗？ 可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没剩多少脸面了吗？是想保留最后的尊严？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支持自己族长的决定？ 真没办法达成同理心，理解不了。 哎…谋多必失，失策啊……” 叹了口气，于清渊看向王霭，问道： “你就不能劝劝自己的族人？怎么着也是一族之长，不至于连自己的族人都劝不动吧？ 你们的神涂不要用到笔么？法宝类型的笔你们就不想要？ 这么大的利益，你们要是放得下，那当我没说，以后你们愿意继续追杀就追杀，反正我觉得不会学孙猴子的。 闹成这样，万一翻车，我可就是待宰的羔羊。 傻子才听你忽悠，你当我傻啊？” 王霭听到法宝级别的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能做和神涂配套使用的笔？” 王霭的问题，于清渊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王并握在手里的笔勾了勾手指。 第150章 谈妥 王并手里只是一根普通的毛笔，于清渊索要，他也没在意，直接丢了过去。 于清渊接过毛笔，运炁炼化起来。 不消片刻，毛笔炼化完成。 将毛笔丢回给王并，于清渊说道： “通用类型的，自己试试吧。” 持着毛笔，王并狐疑的看了看于清渊，尝试着将炁注入毛笔。 只是瞬间，他眼中就露出惊喜的神色。 持握着毛笔划动，在空中留下闪闪痕迹。 眨眼间，一个银钩铁画的王字，就出现在空中，散发着莹莹光辉。 “过迹留痕？” 王霭认出了毛笔的能力，显得有些惊讶。 他惊讶于清渊炼器的速度，更对他在极短时间内炼化的法器，就有近乎于法宝的质量这事情感到惊讶。 如果说刚才他还对于清渊的本事抱有一丝丝怀疑，现在就再无疑虑。 “小子，这真是你自创的手段？”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觉得我这是神机百炼？” “不。” 王霭摇了摇头，说出了出乎于清渊意料的话。 “其实从第一次调查你的背景后，我就已经觉得你会的不可能是神机百炼。 神机百炼自从马本在消失后就再没出现过，苑陶有几分本事我还是清楚的，他没那个能力无声无息得到神机百炼。 如果说他撞大运，在哪个犄角旮旯碰见了马本在的尸体，从而得到神机百炼还说得过去。 在抓捕苑陶的过程中，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要是苑陶得到了神机百炼，他自己不可能不学。 而只要他学了，就不可能还像现在这么废。” 王霭的话刚说到这里，于清渊就忽然打岔道： “那你就没想过，可能是苑爷他学不会？” 听到这话，王霭表情变得有些呆滞，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苑陶有这么废物？” 于清渊意识到自己多嘴，轻咳了一声，摆摆手说道： “没，我就顺口一说，苑爷只是学不来我的手段。” 王霭也没在意于清渊的话，继续说道： “其实我确定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当初马本在要是有你这本事，也不至于被追的藏了一辈子，早就在暗中积蓄实力，然后报复回来了。 别的不说，就你炼化生灵这一手，偷偷发育个十几年，完全可以称王称霸了，根本不用怕。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我也多问一嘴。 你为什么不多炼化一些生灵？ 人下不去手，动物总没问题吧？怎么就炼化了两个？” 面对这个问题，于清渊没再耍心思，而是坦然回道： “因为我有能力追寻那个虚无缥缈的道。” 一句话，不懂的人听起来莫名其妙。 而像王霭这种懂的人，内心都会被震动。 因为能够去触摸道，所以不需要执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时，于清渊又补充道： “不过没炼化其他生灵也有别的原因就是了，要是再遇到合适的，也还是会收下炼化的。” 王霭听后点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 一件能完美契合自家手段的法宝，对于任何家族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他王家也不例外。 “好了，我们来说说你的条件吧，拿出这么大利益，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让你王家的掌中宝在我身边端茶递水一段时间。” 听到条件，王霭皱了皱眉。 “你这个条件，除了羞辱之外，我看不到半点对你的实际好处。” 知道王霭心中有疑虑，于清渊笑着解释道： “你不了解我要做的事情，当然就想不到，而且我也不是羞辱他。 即便是羞辱，适当的羞辱也对他有好处不是吗？” 王霭闻言看向身旁的王并。 他心里其实明白，这对王并来说反而是福非祸。 可明白是一回事，真要他做，他却狠不下心来。 “并儿，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拒……” “太爷！不用说了！”王并打断道：“为了咱们王家，我个人的这点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真能得到可以完美契合咱们家手段的传世之宝，我吃再多苦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给他当奴隶，我也肯定起早贪黑，每天微笑服务。 答应他吧，我能做到！” 见自己的宝贝孙子都这么说了，王霭也狠下心来，转头看向于清渊。 “你听到了，我们同意。 但你也要加个期限，总不能让我们一直伺候你吧？” “这是自然。”于清渊应道：“时限就定为三个月，到时候两清。” “可以。” 约定达成，于清渊收回虫潮和已经膨胀得如同小山般的沙雕。 一切退去，王霭皱眉看着模样凄惨的族人。 被虫潮包裹的人都被虫子啃的鲜血淋漓，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想要治好也不容易。 而被沙雕侵蚀了这么久的另外五人，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看起来并不凄惨，可却已经被吸干了炁，如同死狗般软倒在地上，没一两个月是恢复不到巅峰状态了。 王家这一遭是真的被重创，损失惨重。 为了王家的未来，王霭无奈，只能开口请求道： “我不求你治好他们的伤，但能不能……至少别让他们留下心魔？” 于清渊挑了挑眉，没想到王霭竟然拉的下脸来求自己。 “那对我的阻道之仇怎么算？” 王霭抿了抿嘴，再次做出妥协。 “就算是对我王家的大恩大德，以后你有忙，我王家一定帮，尤其是撑门面的事，我们肯定站你这边，反正我王家不讲理是出了名的。” 听到这话，于清渊笑了。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果真不假。 我都没说自己想做什么，您老还是大概猜到了我可能会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不过您老可想好，我这顶多是给了点心结，勉强算是梦魇，可比心魔什么的好过多了。 真要放弃？” 王霭呵呵笑了两声，自嘲道： “我活了一辈子，连贪嗔痴都过不去，这世上也只有极少数人能过得去，我总不能为了一两个能明悟的，放弃了大部分族人的未来。” 于清渊点点头，也能理解王霭的选择。 毕竟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是靠单独一个高手就能撑得起来的。 即便龙虎山也是一样。 “行吧，那我就让他们当成是个梦，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要是还能被影响，可别怪我。” “嗯，明白，那是他们自己废。” 第151章 老前辈的作用 于清渊挥手又把部分虫子放了出来，让它们去处理王家人精神上的问题。 而趁着这个功夫，王霭走到于清渊身旁，与他站在一起，静静的看着那些虫子通过某种能力影响王家人。 半晌，他见于清渊还没反应。不由得问道： “小子，我凑这么近，你就不怕我突然动手？” 于清渊对这话的反应很平淡，回道： “您既然知道我御空石的能力，那么应该也明白，其功能效果和性命修为挂钩。 老天师我搬不动，可您老搬着虽然费劲，但并不是那种搬不动的类型。” “这样啊。”王霭点点头，又问道： “说来奇怪，这次看你的状态，和在龙虎山上时给我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莫非和你说的阻道之仇有关？” “嗯，是有关。”现在两人不是敌对关系，于清渊也没瞒着，直言道：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没这么快再次面对问心关，也不会被彭踬缠上。” 王霭诧异的看向于清渊，惊讶道： “问心关和三尸中的彭踬？你还要谢谢我们？” “对啊，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两个难关过不去的下场极其凄惨，甚至畏之如虎狼，巴不得一辈子遇不到。 但我不一样，任何难关我都不是直接面对，而是在难关刚刚产生端倪的时候，就直接被激发出来，从而让我可以更从容的去面对。 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就涉及到功法内情，恕我不便多言。” 王霭听后咂了咂嘴，吐槽道： “你小子的功法还真是越了解就越让人眼红啊。 我说，你还是改改这个太实诚的毛病吧，撒个谎，或者随便敷衍一下就能躲过去的问题，何必非要搞的那么直白呢？ 人之诚，也不是你这么个诚法吧？ 不骗内心方为诚，嘴巴靠不靠谱跟心诚不诚根本不是一回事。” “谢前辈指点。”于清渊道了声谢，随后解释道： “不过晚辈不说谎，可不是为了向别人表达自己为人或者心性如何。 给自己找麻烦，也是我入世修行的一部分啊。 入世嘛，就该有顺有不顺，要是这条路真的太好走，我反而没什么兴趣。” 他说完，王霭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 “哈！你还真不愧是苑陶那个老全性带大的，也不愧是他苑陶的干孙子，这惹事找乐子的本事，真就叫你学去了。” “嘿嘿，都是苑爷教的好。” 王霭没理会于清渊的调皮，正色道： “你没去全性，还真是整个异人界的福气。 好了不说这个，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你老师毕渊？ 上次你不是以他学生的身份自居吗？ 帮我联系一下，王家和医者的关系，因为上次你小子一句话闹的很僵，想破冰，还得从你老师那里入手。” 他这话说出来，于清渊反而有些诧异。 “您这话说的有点怪啊，难不成没我那句话，医者们就不会找你们王家的麻烦了？” 王霭抬起手指，隔空遥指于清渊，轻轻点了几下后，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小子什么都能看懂呢。 到底还是年轻啊，你呀，把人看的太浅了，也把我们王家这么多年的经营看扁了。 知道我们王家传承多少年了吗？ 那么多代人的努力经营，你觉得我们的根系会有多庞大？ 毫不谦虚的说，整个异人圈子，即便是在国外，我王家也有熟人，甚至部分国家，还有我们的世交。 你可以像今天这样，直接上来灭我们的门。 但你想扳倒我们，断了我们的根，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放纵并儿那般狂妄？ 并儿在你眼里或许就是个废人，他自己也承认和你比起来，无论从哪儿看他都是要扔进垃圾堆里的货色。 可不跟你们这些最顶端的天才比，并儿他本身难道就不是天才了吗？ 神涂、拘灵遣将，他怀抱两门顶级异术，并且都修到了不浅的层次，难道就比你们差多少了吗？ 除开这些，人文礼仪、社交手腕这类世家子该掌握的东西，他也同样没落下。 没有你们，他除了性格之外，就是世间最完美的天才。 但世上没有如果，有你们在，他自然比不上，可这也不妨碍他是我最宝贝的孙儿。 基于以上这些，哪怕我哪天撒手人寰，老一辈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少少都会让着他。 各流派的中流砥柱不会轻易触我王家霉头。 至于你们这些小辈，呵呵，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只要还没失了智，哪怕能灭我全族，我不敢真的这么做。 现在懂了吗？ 即便并儿吃了王子仲的巫灵，你口中的那些医者，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是有些厌恶罢了。 可你把事情抬到了明面上，那他们就必须有所反应，哪怕只是做样子，那也得做，不然就会被其他医者所唾弃。 人言可畏啊，你这入世，要学的还多着呢。 你可能会好奇，那个王子仲的巫灵我为什么不在意。 其实说白了，人死如灯灭，巫灵就是巫灵，不是真正的灵魂，只是施术者强行留下来的一团炁罢了。 一团炁，吃了也就吃了。 至于其代表的意义，较真的话可以在乎，但很多时候也没必要较那个真不是吗？” 听完王霭的话，于清渊若有所思，恍惚间似有灵光在脑海一闪而过，但他却没能抓住。 而这时，王霭又继续说道： “我虽然不明白，你本在世俗生，这‘入世’二字从何而来，但我想你入世之前，至少有个纯净心境的状态吧？ 此刻既然被彭踬缠上，那你应该就是中的红尘障目，被蒙了本心。” 此话入耳，于清渊脑海中一片轰鸣。 入世从何而来？ 他从另一个世界而来，所以才会想要深入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 因此，他才要入世。 但此刻回想，那真的重要吗？哪一个世界重要吗？ 他就是他，换了躯壳是他，换了世界也还是他。 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那个真正的自我。 也就是：真我。 得真我者，可称真人。 度过彭踬这关的方法，他想到了。 其实只需要两个字，就能让彭踬不攻自破。 这两个字就是：节制。 第152章 带回村里 领悟到这一层后，于清渊感觉到自己的问心关有所松动。 所谓节制，就是要想通、看开。 但这并不意味着要说服自己去放弃，或是退缩。 节制，是要让自己明白，有些事该做、该怎样去做；有些事不能做、不能怎样去做。 得益于自身的涵养，于清渊这次在不够冷静的情况下，依旧误打误撞的做对了，没有做超出分寸的事情，更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同时他也明白过来，王家不追究他打上门，差点将其灭族的事情，并非完全看在他能够提供的利益上。 对方将分寸拿捏的很好，即便没有他提供的利益，只要能过得了王霭这关，王家也不会继续追究。 他打上门，那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能理解，不等同于站在大众的观念上来看就是对的。 不管怎么讲，杀上门，差点把人灭族，就是于清渊的不对。 诚然，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大众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但那样，他和全性那些沉沦在苦海迷惘之中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左若童为何最后关头没有将真相告诉给门人？ 不就是因为他没办法将门人当做蝼蚁去看待，做不到不在乎他们的感受，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了门人自己。 能做的，他做了，余下的，留给后人自悟。 要是不能平等的看待世间生灵，将其视作与自己同等的存在，那还何谈修心养性？ 杀，是解决事情最简单的方法。 而解决事情的方法，可以有无数条，单纯的杀，只是最无奈，也最无脑的做法。 修养到最后，要是就练出了个这，于清渊也就可以洗洗睡了。 “多谢老爷子指点迷津，晚辈受教。 不过，这医者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反复无常的事情，我做不来。” 见于清渊不答应，王霭也没继续提这件事，反而是说道： “明白，理解。” 在两人的交谈中，虫子已经清除了对王家人造成的精神影响，他们只会当成是一个梦，睡醒也就过去了。 收起虫子，于清渊拱手告辞。 “那我就先带王并走了。” 见于清渊要走，王霭不仅没提族人的伤势，反而是说道： “别急，并儿毕竟被人伺候惯了，你再带个懂事的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于清渊听后立刻反应过来王霭的意思，赶忙拒绝道： “别！可别！女人在我身边容易直接被砍，这件事还是算了，我没开玩笑。” 王霭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眼珠子一转，露出男人都懂的坏笑。 “你小子玩的挺花啊，行，那你们走吧，余下的事我王家自己处理。” “嗯，王并，跟我走吧。” 被于清渊叫到，王并不仅没有抵触的迹象，反而昂首挺胸，屁颠屁颠的跟在于清渊后面往村外走去。 等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于清渊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怎么好像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王并听后脸色没绷住，垮了下来。 “怎么说我也是我王家在外的门面，为了王家我伺候你三个月没什么，但就算是硬撑，我也得撑出个样子来，免得别人把我王家看扁了。” 于清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给王并竖起大拇指。 “讲究。” 老北京有句话，叫‘穷讲究’，王并现在的心态就跟那个差不多。 于清渊也没多管他，对着身旁空处招了招手。 章初墨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吓了王并一跳。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章初墨怎么可能不跟在于清渊身边。 只不过从一开始，她就按照于清渊的命令，隐藏起来，躲在远处默默观察局势，如果于清渊那边发生什么变故，她就会出手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支援于清渊。 等三人回到了碧游村，迎接他们的，是热情的教众。 通过荧幕，他们第一次正式了解到异人之间的纷争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有想象中的你死我活，更不是臆想的那样血流成河。 前一秒双方还是死敌，下一秒就可能成为朋友。 而于清渊和张之维的那一场战斗，即便是不了解异人战斗的他们，也能看明白是张之维在放水。 即便如此，于清渊那仿若能改天换地般的手段，依旧令他们心生神往之念。 于清渊走到马仙洪面前，开口说道： “教主，我回来了。” 马仙洪含笑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一趟，连我都看的热血沸腾，也借此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跟于清渊说完，马仙洪又看向他身后的王并。 “来者是客，你来这里的原因我们也已经知道了，放心，我们不会带着异样的目光看你。 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不愿意的话，只需要履行和清渊老弟的约定就行。” 王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以示回应。 实际上现在王并脑子里是懵的。 来的路上，于清渊只跟他说要回自己的教派，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他也没有多问。 可到了这里突然发现，于清渊竟然不是教主。 按照王并的思维逻辑，他下意识觉得眼前的这个教主，要比于清渊还强。 可差不多的年纪，比于清渊还强，那得是强到什么地步去了？世上还能有这样的人？ 如今身在别人的地盘，王并也不敢多问，只能默不作声。 于清渊和教众们打了个招呼，就和马仙洪往后山大殿而去，同时对王并嘱咐道： “村里你随便逛，只要不惹祸就行，端茶递水伺候人的事儿，从明天开始吧。” 能晚一天开始履行约定，王并心里一万个愿意，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下来。 在上根器们紧随着马仙洪和于清渊走后，教众们只是打量了一下王并，并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的散去。 对于王并这个人，他们不喜欢，却也称不上厌恶。 都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异而处之，他们自认可能会比王并做的还过分。 甚至在部分年龄比较大的教众眼里，王并这完全就是个小孩儿，只是缺乏管教。 王并这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另一边，离开的于清渊却朝身边的金勇吩咐道： “金勇，王并这个人喜欢被捧着，正好教众们不是一直想见识见识异人界里其他的顶级异术吗？ 告诉教众，捧着他，哄着他，他就是你们最好的陪练。” 第153章 防卫 听到于清渊的命令，金勇脸上顿时浮现出坏笑，用手肘拱了拱仇让，眼神示意他和自己一块去。 仇让立马会意，说道： “那个，副教主，要不让我也去吧，这神涂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我也实在是想见见。” 对于仇让的请求，于清渊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当即应道： “行，想去就去吧，不过你们都记住，一定要捧着他，捧到他飘飘然，让他有种宾至如归的感受才行。” “好嘞！我办事您放心。” 仇让嘿嘿笑了起来，拉着金勇翻身往回走。 这时候，刘五魁不明所以的问道： “副教主，你不是把他弄回来当仆人的吗？怎么又要捧着他？” 她问出口，其他人也是好奇的竖起耳朵等着答案。 于清渊则是边走边解释道： “是当仆人不假，但根本目的并不在此。 要仆人，活人有傀儡好用吗？ 故意把他弄回来，就是为了给教众们增加阅历和经验的。 他可是名门王家的嫡孙，还是唯一的嫡孙，异人界里，你们觉得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从他嘴里，咱们可是能套出不少东西来。 很多事情，他自己不在意，心情好了随口也就说出来了，但对咱们这种根基浅的教派来说，那些消息可都是立足的养分。 多一点养分，咱们就长的更壮实些。” 刘五魁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起来。 “嘿！谁说咱们副教主没有坏心眼的？副教主心眼这不多着呢嘛！” 于清渊闻言白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众人行至后山大殿，见到了正在调试最新版本贾维斯的于清尘。 于清渊出去做了什么事，于清尘一概不知。 当初走的时候，于清渊说有点事要出去几天，让哥哥在碧游村等着自己，哥哥就老老实实的等着。 期间村子里播放于清渊斗王家的全部过程，于清尘也依旧在后山大殿里做他的研究。 这倒是让还在琢磨怎么隐瞒他的教众们，觉得轻松不少。 他们都怕万一没瞒住，使本就脑袋不太好使的于清尘闹起来，副教主回来不好交代。 于清尘老老实实的，甚至连后山大殿都不出，着实是给他们减轻了不小的负担。 然而，那些事，真的能瞒住于清尘吗？ “哥，我回来了。” 于清渊叫了自己哥哥一声，然而，于清尘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察觉到不对劲，于清渊绕到哥哥面前。 可还不等他开口，于清尘就把头扭向一边，明显是在赌气。 “哥，怎么了？生我气了？好好，我错了行不？来，说说为什么生气。” 于清尘邪眼看着他，开口说道： “我…不给弟，添麻烦…但为什么，要瞒我？” 听到是因为这个，于清渊握住哥哥的手，真切回道： “事出紧急，我当时也顾不上太多，只觉得没必要让你也跟着担心，就急着去处理事情了。 抱歉哥，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嗯好，原谅弟。” 把自己哥哥哄好，于清渊转头想跟上根器们说着正事，却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在那里偷笑。 “咳，别笑了，说正事。 这次我出去虽然抖了威风，却也彻底让咱们这里成了各大势力的视线汇集处。 不过有王家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动手，咱们最需要防备的，还是无法无天的全性。 那些家伙脑袋一热，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事来。 张坤、子桓、五魁、世锦，你们两两一组，挑选教众负责村子夜间的守卫工作。 轮班制，具体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商量。 哈日查盖、傅蓉，教众们每次下山后带回来的消息，暂时交给你们负责，整合后交给教主定夺。” 于清渊给所有人都发了任务，唯独没有任务交给毕渊，不过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毕老爷子在村子里的人缘那可不是盖的，老人家多歇歇也是应该的。 再者说，大家也都了解毕渊的性子。 不给他安排任务，他自己也会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谁需要帮忙他就搭把手，全当凑个热闹。 如此一来，也就不需要特意给他安排什么任务。 众人各自领了任务，结伴离开，去商量该怎么安排这次的任务。 等他们都走后，马仙洪忽然问道： “清渊，你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嗯，是有点变故，从龙虎山下来时……” 于清渊没有隐瞒，将自己再次面临问心关考验的事说了出来。 马仙洪听完后，忍不住咂了咂嘴。 “都知道问心关是大机缘，可谁都不想遇上，真碰上了心里都打怵。 你这金丹法倒好，想往后修炼，就必须提高心性修为。 等提高到一定层次了，它还紧紧抓着你的心态变化，时刻准备着拿问心关考你。 过得去便罢，过不去半生修为毁于一旦。 天地熔炉修炼起来本就困难，再加上这个金丹动不动就拿问心关出来耍，啧啧，谁当了你的传人，还真不好说是福是祸。 危险系数也太高了些。” 面对马仙洪的吐槽，于清渊耸了耸肩，无奈回道： “知足吧，好歹我这还有无限试错的机会，只要自己不钻牛角尖，即便过不去问心关问题也不大。 不说我了，你的神机百炼研究怎么样了？ 更深层次的用法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马仙洪点点头，有些沮丧。 “通过百炼造就神机这条路应该是对的，但我始终没有找到窍门。” 于清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这次咱们不是见了两个八奇技传人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八奇技都算是取巧之术。 打个比喻：你的神机百炼就像是做数学题。 其他炼器师包括我在内，都是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开，所以解题过程会显得相当繁琐。 但你的神机百炼不同，它就像是直接用了一个更高级的公式。 也不管使用者到底懂不懂这公式的真正含义，反正把公式拿过来照着套上去就自然而然能解出来答案。 我的天地熔炉虽然炼器也比其他炼器师快，但却是从问题的本质入手去解，所以会少去那些繁琐无用的步骤，看上去更加简练。 按我来想的话，应该还是出在百炼上面吧？ 就像炼铁，不是也有百锻千锻之说么？ 我听苑爷说过，咱们炼器师这行，最早似乎就是由铸造师演变而来的，说不定就与这个有关。” 第154章 被人伺候也不一定舒服 马本在留下的神机百炼修行法里，其实记载了后续的进阶之路，只是那上面写的跟暗语一样，似是而非。 在功法里留暗语，其实是各个流派常用的手段。 那些暗语翻译出来，其实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只不过没人告诉你应该从什么样的角度去解读，那就很难看懂。 就像逆生三重那句：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翻译过来就是要在恰到好处的破坏中让肉身获得新生。 可没人告诉你，那就只能两眼一抹黑，自己瞎摸索。 现在马仙洪就是卡在了这里，后面的修行法有，但弄不懂。 马仙洪抻了抻脊背，语气轻松的说道： “没事，不急于一时，有你们两位侣人在，我早晚能弄明白。 说起来，我比你还要容易些，怎么说我至少还有本在太爷留下的功法全本，以及修行经验可以依靠，你可是全凭自己摸索。 你一直琢磨的极尽升华后的手段，还是没有思路吗？” 于清渊摇了摇头，苦恼的抓着头发。 “没，我现在连这个金丹都还没彻底弄明白，积累都还不够，更别说极尽升华了。 金丹展现出来的玄妙一个接着一个，现在连三尸都能引动，鬼知道还能干嘛，弄的真像修仙似得，我自己都犯迷糊。 不过要说真没思路，也不见得。 金丹终归是外物，外丹内用，那也依旧是外物。 想要极尽升华，终归还是要在我自身下功夫。 天地熔炉囊括了我的天地观。 正常修炼的话，刚开始只是炼化自己身魂，性命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逐渐感受到天地间的气脉流动，从而逐步尝试炼化生灵。 再往后的话，应该要从天地气脉上入手，由内而外的去进行升华。 只是到底该怎么升华，我还没想到。” 马仙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有思便有路，有路就能走，咱们时间还长着，不急。” “是这个道理，对了，咱们把自动化工厂拆了收起来吧。” “收起来？”马仙洪有些疑惑的问道：“放在那里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着收起来？是怕那些家伙知道后对工厂起心思？” 于清渊点点头，应道： “一方面吧，反正再用的时候拿出来就是，放在那里总归不安全。” “也对，那走吧，我自己拆太慢了，一起。” “好。” 叫上哥哥于清尘，三人往工厂所在而去。 其实于清渊倒还真不是当着哪都通和全性，更不是方便像王家那样的家族势力。 他真正想防的，是马仙洪的‘好姐姐’曲彤。 工厂要是落入曲彤手里，那可真就要天下大乱了。 只要不是现成的工厂被曲彤搬走，于清渊就一点都不担心。 工厂其他部分马仙洪能仿制，但涉及有机类型法器的部分，他就无能为力了。 更重要的是，整个工厂的核心，也就是炁脉运行图，全世界异人都算上也画不出来，只有用天地熔炉边炼边画才能完成。 也就是说，即便把图纸送给曲彤，曲彤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事实上，于清渊还真就猜对了。 在他去直面王家的时候，曲彤就已经盯上了他的自动化傀儡工厂，并且想办法从马仙洪那里搞来了完整的建造图纸。 为了防止马仙洪把这件事告诉于清渊，她还删除了马仙洪这部分的记忆。 奈何，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目前只有于清渊能造，其他人模仿不来。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建造出工厂，自然也就没发现这件事。 将工厂都拆了后，于清渊把东西都收进自己闲置的另一个御空石里。 那么装着工厂的闲置御空石怎么办呢？ 当然是重新放回经常用的御空石里。 空间套空间，大娃套小娃，这都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当于清渊处理好教内事务后，一切仿佛又回归到了平静。 山中岁月静好，一片祥和景象。 时间一眨眼，就晃了过去。 王并在到这里已经度过了三天。 从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开始，他就正式把自己代入到下人的身份当中。 今天的他，也没有例外。 清晨，天边刚泛起一丝光亮，王并就端着一杯热茶来到于清渊房门前。 轻轻叩响门板，几秒钟后，门被从内部打开。 早早起来的章初墨伸手接过托盘，随后转身回到屋内。 乖巧的将茶放到桌子上，章初墨反身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安静的站在于清渊身旁，等待为他穿衣的机会。 刚擦完脸的于清渊，伸手接过外套，并没有让章初墨帮自己穿。 章初墨也不失落，端起茶杯，撇开茶末，轻轻吹了吹后递到于清渊面前。 “主人请用茶。” 于清渊有些无奈的接过，浅浅抿了一口。 “主人，今天早餐想吃些什么？” “呃，你看着弄吧。” “荤茶如何？” “行，刚好也很久没吃过了，就这个吧。”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等章初墨出了门，于清渊有些心累的坐到椅子上，还招了招手让王并也过来做。 可王并却摇摇头，低声道： “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怎可与主家对坐。” 于清渊搓了搓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和王并商量道： “我说王并啊，你能不能别来的这么早？晚点起来没什么的，这才四点啊，你这搞的我比社畜起的都早。 咱们商量商量，你别再坚持你那个死板的规矩，我也给你放宽点儿条件，咱们都舒舒服服的行不？” 于清渊本以为王并这个放纵惯了的世家子，会立刻答应下来，毕竟谁不想舒舒服服的就把任务给完成了。 然而，王并不仅拒绝了，还反驳起来。 “不行，您不起，我可以站在门外等。 五分钟换次水，十五分钟换次茶，确保您起来就能喝到新鲜热乎的早茶。 您也不必困扰，我自会调整行为，让您觉得舒服些。” 听到王并的话，于清渊整个人都麻了。 他现在连多睡一会儿都不行，可是相当难受。 倒也不是王并不让他睡，只是王并到了他要是还没醒，王并就会站在门外等，直到他醒了为止。 这让他哪里还睡得着啊！ 就在他正苦恼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刘五魁的喊声。 “清渊清渊！打起来了！天师府和全性打起来了！老天师放言要扫平全性！！” 第155章 天师下山 王并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不由得都是一惊，再也顾不得装什么仆人，猛的转过身朝刘五魁质问道： “你说什么？！老天师要扫平全性！？” 被他质问，刘五魁皱了皱眉，不想回答。 这时，于清渊淡然的话语响起。 “五魁，去将所有在外的教众都喊回来，叮嘱他们，这件事落下帷幕之前，除了日常采购生活物资，不要再外出。 如果有人不听话，非要出去凑热闹，一旦被卷进天师府和全性的纷争里，我们也救不了，到时候自求多福。” “啊？哦好。” 刘五魁应声离开，临走时颇为奇怪的看了于清渊一眼。 这个时候的于清渊，给她一种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于清渊还有其他情报来源。 刘五魁走后，于清渊指了指身旁的座椅。 “坐吧，用你王家掌中宝的身份，咱们就这件事情聊聊。” 这次王并没有拒绝，很自然的坐到于清渊身旁的椅子上，开口说道： “我先给太爷去个电话，这件事估计也只有十佬级别的人物，才能有资格清楚其中隐情。” 于清渊点点头，任由王并给王霭打电话，他自己则是拿出手机，给苑陶发去消息。 然而，消息发出，却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有等来苑陶的回复。 直到王并打完电话，软磨硬泡的从自己太爷那里知晓了一些事情后挂断电话，于清渊也没能等来原来的回信。 “问清楚了，我太爷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应该和田爷的死有关。 老天师这次下山，打的名头是给田爷复仇，完全是师出有名，别人根本挑不出来理。 全性无法无天，敢在罗天大醮结束当晚强攻龙虎山，还害死了田爷。 如今老天师下山扫平全性，给田爷复仇，那也是天经地义，别人根本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可惜，太爷不让我去凑这个热闹，说是公司已经在召集其余十佬，商讨如何应对天师下山复仇的事情。 你还真别说，跟你为了那只鸟杀上我王家，简直一模一样！ 霸气！痛快！听着就过瘾！” 于清渊笑了笑，打趣道： “把我和老天师比，你也真敢想。怎么？不记恨我了？” 出乎意料的是，王并摆了摆手，坦然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记恨你？罗天大醮上，你可是让我丢尽了颜面，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你闯我王家的事儿，我哪里有理由记恨你？ 事情结了就是结了，秋后算账是哪门子道理？ 我王并虽然是个混不吝，但这点我还拎得清。 我跟你有私仇，没公仇。 等哪天我超过了你，肯定正大光明的打回来，让你也当众被扒光皮，晾在众人面前晒晒。 有机会的话，偷袭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除此之外，咱俩就没别的。 凑到一起，那也是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做不成朋友，至少咱们不是敌人。 事到如今，罗天大醮上你为什么敢那么对我，我也差不多想通了，自然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当时头脑不清醒。” 他这番话说出口，于清渊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王并这个人。 王霭还真没夸大，除了性格、人品差了些，王并真的具备世家子弟该具有的东西。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你说的来。 现在，我倒是还真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如果王老爷子不拦着你，你打算怎么做？” 王并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太爷要是不拦我，我当然是冲出去跟老天师并肩作战啊！ 既能正大光明的杀全性，又能博得老天师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换成是你，你难道不这样做吗？” 于清渊总算是知道王并这个人的问题出在哪了。 他太过自我，以至于表现的很自私，也很自负，更容不得他人忤逆自己。 “我当然不会这样做，如果可以这样做，你太爷就不会拦着你。 他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才不让你去添乱。 王并，我仅站在讨论的立场上说两句，听不听是你的事，如何？” 他的话说完，王并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可以。 见状，于清渊继续说道： “任何事情，在做的时候，如果只是你一个人，那么你想到多少、谋划到多少，最后又做到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 可一旦涉及到别人，那么你不管谋划什么事情，有什么样的目的，都要为别人考虑几分。 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对方的品格是怎样的，对方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对方想要达成怎样的目的。 这些都是必须考虑进去的事。 你脑袋一热冲去帮助老天师，那你想过老天师需不需要你帮忙没有？ 老天师亲自下上，不就是不想把天师府牵扯在内吗？ 一旦整个天师府都陷入其中，那么就等同于正一道陷了进去，紧跟着就是其他道门。 当影响范围持续扩大，就会演变成一场正邪大战。 别觉得我危言耸听，异人中，好事者可比比皆是，更何况全性那帮疯子，也可能会不顾生死的推波助澜。 你只看到了其中你感兴趣的部分，完全忽略了潜藏着的危害。 别的不说，换成是你王家，能接得住挑起正邪大战的因果吗？事后王家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会不会彻底除名？乃至传承断绝？ 老天师孤身犯险，看着很帅，但明显是有苦衷的。 而这个苦衷，他也绝对是不想让外人知晓，否则也犯不着兵行险招。 好了，话我就说到这儿，余下的你自己想吧。” 于清渊留下最后一句话，起身离开房间。 王并坐在椅子上沉思着。 话已经被说的很透，根本不用再想，他琢磨的，是于清渊为什么要帮自己。 而这件事，他可能一辈子都想不通。 而此时出了房间的于清渊，独自走到树林里无人的地方，掏出手机给苑陶打去电话。 一连三四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于清渊皱着眉，取出了专门用来秘密联系的铁片，在上面写道： 【苑爷，看到回话。】 第156章 麻烦不断 这才又过了几天，苑陶就突然失去消息，于清渊感到自己脑袋有点疼。 “这到底是去干嘛了？应该不会卷到这件事里面吧？……” 于清渊嘀咕了一声，越琢磨心里越不放心。 他带来的变化已经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对苑陶和于清尘的改变最为明显。 这让他无法确定苑陶现在会不会卷进天师下山的事件当中。 思索了一会儿，于清渊掏出定位器，根据苑陶带着的定位装置锁定了他的位置。 盯着定位看了一会儿，他发现苑陶正在快速移动，而且不是乘坐交通工具的那种，完全是用两条腿在跑。 拿出手机，打开异人们的隐藏论坛，刚一进去，他就看到里面一个名为《天师下山》的帖子。 点进去一看，发现里面正在激烈讨论着这次的事件。 【老天师下山了，哇！背影好帅！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图片]】 【有谁知道内情吗？我听人说好像是为了给田晋中田老报仇。】 【我知道我知道，全性围攻龙虎山那天我正好在，他们不仅围攻了龙虎山，还趁机残忍的杀了与老天师同辈，且四肢尽废的田老。】 【我去！做这么绝？全性这帮家伙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那现在是正道和他们全性开战了吧？咱们总不能让老天师一个人独自面对全性吧？传出去还以为咱们怕了全性呢。】 【理是这么个理，但老天师连自家门人都没让跟着，咱们自说自话的跟过去，合适吗？】 【你榆木脑袋吧？谁说要跟老天师一起了？就咱们这身板，够资格和老天师并肩作战吗？真去了也是添乱。】 【不是你自己说要去帮忙的吗？还正邪大战，现在又不去，到底几个意思？】 【别激动，我是说，咱们帮不上老天师，但我们可以去围攻其他全性成员啊，逮到哪个算哪个嘛，这样就不会给老天师添乱了。】 【有道理，我去问问我们家老爷子。】 【我也去问问看。】 ……………… 【我家老爷子说可以去玩玩，但不能参与太深，让我离老天师在的地方远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家老爷子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意思，那怎么着？你们去不去？】 【我不行，太爷不让我去，说我敢去就打断我的狗腿。】 【不管别人去不去，反正我肯定去，要不然以后没脸出门啊。】 【成！那就定好了，我建个群，想去的加进来，进来的都爆照爆身份，以免全性的人混进来。】 【没问题。】 …………………… 看完论坛里的消息，于清渊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 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以他个人的身份来讲，还是站在教派的角度去思考，都应该藏好，静静等待事件过去。 要是被卷进去，可就不是天师下山单挑全性的问题了，肯定会有人趁着异人界大乱，对他个人或者教派搞小动作。 可苑陶他又不能不管，思来想去也只能以身犯险了。 按照论坛里的二维码，他加进v群里。 刚一进去，里面正在讨论的人就停了下来。 【哟！有新人来了，爆照爆照，视频打招呼。】 【诶？不对吧？这头像、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你是于清渊？】 【于清渊？那个把罗天大醮当儿戏，一人力压整个王家，差点把王家搞灭门了的于清渊？真假啊玲珑？你不会认错了吧？】 【不会错！我从章初墨那里要来了他的v，不过他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临渊不堕 新人讲个话呀！你真是于清渊？】 见自己被认了出来，于清渊也没藏着，在群里打字说道： 【是我，很抱歉打扰各位。】 【我进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不要为难苑爷。】 【当然，我知道苑爷作恶多端，也明白他死有余辜。但这次既然是为了帮老天师报仇，那我想各位应该还是可以放过苑爷的。】 【陆家的陆瑾老爷子可以作证，当时在龙虎山上，苑爷刚出来就被我带走了，后续的夜袭龙虎山，他根本就没参加，田老的死亡也和他没有关系。】 【如果各位是以帮助老天师复仇做大旗，那我想请求各位要是遇到苑爷告诉我一声，我会自己去把他带回来。】 【如果有人落在苑爷手里，把我这句话截图给他看，他也不会为难你们。】 【苑爷，我不管你在做什么，要是把我哥惹哭了，你就自己看着办。——于清渊。】 群里诡异的安静，半晌没人发消息。 过了几分钟，陆玲珑率先发言。 【@临渊不堕 于清渊于清渊，好友申请通过一下啊！】 陆玲珑的消息一出来，其他人也紧跟着活跃起来。 【我靠！劳资才反应过来，竟然有人敢吊着我们玲珑！玲珑的好友申请啊！你小子竟然敢不通过！】 【@临渊不堕 你在哪儿？我给你加个buff。】 【@珑珑我最爱 算了吧，你打得过他么？还是先说正事吧。】 【@临渊不堕 我刚才问了我爷爷，他说基于你的情况，大家已经足够让着苑陶了，可以说，在苑陶不主动惹事的情况下，大家不会拿他怎么样。】 【啊？你爷爷这么说的？那我去问问我爷爷。】 【我刚问了我爸，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去，那苑陶不是直接起飞了？】 【不至于，最多是比其他全性自由点罢了。】 【@临渊不堕 我知道苑陶在哪，他现在跟夏禾在一起，正被追着呢。】 【多谢，加个好友，现金感谢，私聊。】 【喂喂！于清渊，你快点通过我们玲珑的申请。】 于清渊没在回话，加了刚才说知道苑陶下落的人，给对方转了钱，打听清楚苑陶这两天都干了什么，于清渊到了谢随后收起手机。 找到自己哥哥，于清渊开口说道： “哥，苑爷那边出了点麻烦，我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嗯好，等弟。” 跟哥哥说好后，于清渊又和马仙洪打了招呼，随即再次离开村子。 第157章 追杀 山野，密林。 苑陶、夏禾以及几个全性成员四处逃窜。 “奶奶的，这群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别说了，快跑吧。” 众人一边逃窜，还不忘吐槽两句。 “苑爷，您老要不就联系联系你那个好大孙？他要是出面，谁敢这么追咱们？” 听到夏禾的话，苑陶冷笑两声。 “谁敢坏我家臭小子的修行，别怪我跟他急。 夏禾，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最好还是给我收起来。” 被苑陶警告，夏禾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她想做什么，要是这么轻易就放弃，那她就不是夏禾，更不是全性了。 眼下，他们已经被追的走投无路，继续这么逃下去，早晚会被各地闻讯而来的所谓正道堵住。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往城里去。” “城里？” “对！哪都通找我们也是以后的事了，咱们怎么也要先把眼下的难关过去。” “成！那就去城里！” 商量好策略，众人直奔山外城市而去。 追捕他们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动向，心头不由得一紧。 “遭了，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难不成是想殃及无辜？” “应该只是想迫使我们不敢对他们动手吧，在城市里动手，公司会找我们麻烦的，回门里咱们也不好交代。” “这群王八蛋！不殃及普通人是底线！他们连这个都不顾了吗？” “你睡糊涂了吧？他们可是全性，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只要咱们不动手，他们也不敢动手。 都记住，咱们绝对不能先在明面上动手，免得落了口舌。” “要我说，他们肯定以为咱们不会先在城里动手，咱们不如逮住机会直接抓住他们。 只要拿下了他们，怎么说还不是凭咱们一张嘴？” 这番话出口，在场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片刻后，有人同意道： “也可以，到时候见机行事，不愿意去的可以现在离开，去的就都把嘴闭严实。” “没问题。” 约定好后，众人继续朝苑陶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另一边，苑陶他们才刚来到城市边缘，就看到一群身穿哪都通工作服的人，堵在面前。 “诸位！还请不要把争斗弄的满城风雨，自己去山沟子里解决吧。” 为首的负责人高喊一声，明确告诉苑陶等人，只要他们不进城，爱哪里打去哪里打，哪都通不会管，更不会参与对他们的围捕。 彩羽这个时候忽然骂道： “猫不当猫改当狗了，我们这群过街老鼠还真是谁碰到了都狂吠两声。” “彩羽！别乱说话！” 路线被断，苑陶咬了咬牙，阻止了彩羽的话后，扭头往另一边而去。 可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哪都通负责人说道： “苑陶，我们从陆老爷子那了解到，只要是你自己的因果，无论你死不死，于清渊都不会胡闹。 这次追你的，都是与你有因果的人，即便你死了，也是你自作自受。 不过，你肩头的那只鸟，你得留下。 公司不想看到于清渊再用他那神乎其神的手段，打上哪个流派，相信你同样也不想看到吧？” 听到对方的话，苑陶离开的脚步顿时止住。 见苑陶有些犹豫，似乎真的被说动，彩羽当即急了。 “臭老头！你别犯糊涂，就算真打起来，那些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还得好模好样的把我送回去。 鬼知道公司这帮家伙会不会把我送回去，万一不怀好意呢？ 退一万步来说，没有我在空中提供追兵的位置信息，你怎么逃得掉？” 彩羽说的，苑陶当然也清楚，他只是不想彩羽再陪自己犯险。 于清渊为了他们两个发疯一次就已经够了，可不能再来一次。 他苑陶虽然喜欢看乐子，也喜欢找乐子，但不希望自己的传人以身犯险成为乐子。 不过那一丝丝动摇，也在彩羽的劝说下重新变得坚定。 没有搭理哪都通的人，苑陶快步追上已经快要跑远的夏禾等人，跟着他们跑远。 看着苑陶离去，哪都通的负责人撇了撇嘴。 “啧，白痴，只会惹麻烦。” 他吐槽完，身旁的员工凑了过来，问道： “廖头儿，他们怎么说也还在咱们片区，碧游村离这里可是不远，那个于清渊会不会……” 廖忠把手里的烟丢掉，用脚踩灭。 “谁知道呢，爱来不来，来了咱们就拦住，绝对不能让他跟正道闹起来，那样死的人可就多了。 哎……要是朵儿还在就好了，通通都给他拿下，谁还跟他们扯这个蛋。” 想起被于清渊拐走的陈朵，廖忠心里就一肚子火。 也不怪他火大，自家闺女被野小子拐走，一走就再没了音讯，只能确定还活着，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儿换谁来都火大。 “廖头儿，我想不通，平时就属我们追全性追的最狠，怎么这次反而不让我们动手了？” “哼哼，你是看他们打的热闹，手痒了吧？” “嘿嘿，那肯定啊，而且也可是捞功绩的好时机，怎么可能不手痒啊。” “你只看到了表面，现在外面闹的这么凶，我们要是再参与进去，可就真的天下大乱了，所以咱们不仅不能参与，反而要负责镇场子，不能让他们闹的太大。” “哦，这样啊，还是廖头儿你想的周到。” “你小子，少拍马屁。” 教众这边和员工无所事事的闲聊着，另一边苑逃离的苑陶等人，已经如同火烧屁股般夺路狂奔。 “苑陶！你跑不了了！” 一柄利剑，刺破长空，直奔苑陶后心而去。 “哼！在爷爷我面前玩法器？你小子还嫩了点！” 长剑刺来，苑陶不躲不闪，任凭其攻向自己。 可长剑在即将触到苑陶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我的剑！” 使出长剑法器的男人惊呼一声，就在剑消失的刹那，他与自己法器的感应也被切断，仿佛法器已经从世上消失。 苑陶头也不回的嘲讽道： “你的剑？呵呵，现在是我的了！” 第158章 别扭的救援(新年第八更) 苑陶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追捕他们的人。 “该死！竟然还敢狂妄！” “别上当！他有那个于清渊给的法器傍身，都小心些。” “收飞剑的法宝我知道，好像是叫御空石，空间能力，能传送，能阻隔空间，还能收纳东西，不过有使用的距离限制” “听我指挥，靠物品施展能力的不要靠近苑陶，尽量使用远程支援。 近战的主攻苑陶，其他人负责牵制夏禾以及其他全性成员。” “明白！” 众人分工明确，立刻按照部署行动起来。 苑陶跟夏禾名声在外，能力早已经被众人所熟知，如果不是苑陶有于清渊给的法器、法宝护身，他们也不用下这么大功夫。 而前来围攻他们的，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毕竟要面对的可是全性宿老以及四张狂之一的夏禾，他们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那些拖油瓶自然识趣的不会来凑要命的热闹。 就在众人摆好阵营，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苑陶却突然冷笑起来。 “哼哼，臭小子不给我杀伤力大的法器，但傍身保命的小玩意可是没少给我，今儿个就叫你们瞧瞧，炼器师真正的威力！” “不好！快退！” 众人心道不妙，想要抽身而退的时候，却为时晚矣。 只见苑陶拿出一块刻着‘德’字的墨黑色砖头，周身气息剧烈涌动。 下一刻，墨黑色的砖头如雨点般从空中砸下，无差别朝还没来得及退走的众人覆盖而去。 众人各施手段，或躲或逃或防。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由炁构成的墨黑色砖头，不仅打在身上的力道极重，还带有破防的效果。 一轮墨德石砸下来，众人几乎是各个带伤，有的甚至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可这还没完，有人注意到，那些砖头攻击后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落到了地上。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第二轮攻击又来了，他们也只能再次抵御。 而就在此时，落在地上，就在他们脚下的墨德石，轰然爆炸。 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巨大的爆炸声中，夹杂着些许惨叫。 “嘿嘿嘿，臭小子的玩意就是好用。” 苑陶收起墨德石，脚步一刻不停的继续逃窜。 虽说重创了这些追击而来的人，但眼下追逐他们的这些可并不是主力军，只能算是先遣部队，真正的高手还没到场呢。 等烟尘散去，苑陶等人早已经逃之夭夭。 看着被爆炸搞得灰头土脸的众人，领头者啐了一口，骂道： “这该死的老东西！仗着有个好孙子，还真是够操蛋的！” “喂！有没有医者！这个人重伤了！” “我我我，我会医术。” “这边，我朋友也伤的不轻。” 眼下被弄成这个样子，众人也没办法继续追苑陶他们，只能七手八脚的先救治伤员。 领头者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发到群里，随后发去一段语音。 “各位，苑陶手里有于清渊给的法宝，刚才我们中了招，是一个墨黑色看着像砖头的东西。 那玩意能用炁拟化出大量同样的砖头，还能控制着爆炸。 我这边护身手段弱的都已经中了招，你们小心些，他手里说不定还藏着于清渊给出去的法宝。” 群里有人发来消息。 “靠！这个于清渊怎么回事啊？自己法宝多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随便送人的？他炼器没有限制的吗？有没有懂炼器的大佬出来说一下？” 很快，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个人对炼器懂的不多，但听天工堂的朋友说，于清渊是打破了炼器师的限制，可以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我那个朋友还说过，当初马本在的神机百炼天工堂的长辈们不是没接触过，据说并没有于清渊的手段那么逆天。 现在炼器的朋友都在传，说于清渊炼器根本没有限制，无论是数量还是其他层面，好像只要他自身实力够，就可以无限制炼器。” “我靠！这么牛？太超标了吧？那还怎么打苑陶？不说打不打的过，真打了，于清渊上门堵人怎么办？” “你这担心多余了，于清渊再牛也不敢和整个正道对抗，人力终究有限，各家长辈们也不是吃素的。 现在咱们占理，他苑陶理亏，于清渊也不好做什么。” “行了，闲话少说，报苑陶最新位置。” [实时定位共享。] “我一直暗中跟着呢，你们看我位置。” “收到，五分钟。” “我这边要十分钟。” “等我，一分钟。” “我估计离得最远，要一小时。” “都别急，围三缺一，把他们赶到无人区，等人齐了再说，都耐住性子，别被逐个击破，咱们玩一出熬鹰战术。” “明白。” “收到。” 与此同时，持续关注战况的廖忠突然接到手下的电话。 “廖头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少他妈废话，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赶紧说！” 被骂了一句，下属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说道： “坏消息：于清渊从碧游村出来了，已经往苑陶那里赶去。 好消息：他主动找到咱们的人，说他只是带回苑陶和彩羽，不会参与到正邪纷争当中去。” 廖忠砸了一下方向盘，大声吼道： “你告诉我这两个里面哪个对咱们来说是好消息？行了！继续盯着于清渊，先就这样。” 挂断电话，廖忠郁闷的将油门踩到底，想要赶在于清渊之前见到苑陶。 而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下，苑陶等人从黄昏逃到深夜，又从深夜逃到黎明。 被追了整整两天，狂奔了两天，众人已经有种精疲力尽之感。 而就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苑陶等人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张灵玉。 见到张灵玉，夏禾眼底里闪过一抹心痛，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发现。 而看到夏禾，张灵玉却神色复杂。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开口说道： “夏禾！跟我回龙虎山认罪伏法！” ———————————————— 灵蛇献瑞新春至，万物复苏好运启。 新年已至，今日八更，祝各位读者新春大吉，好运连连，步步高升，如意又吉祥发发发。 作者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 第159章 百年好合 张灵玉的话一出口，全性的人都露出愕然的表情，随即捧腹大笑。 “都笑什么！” 张灵玉脸唰一下就红了。 眼下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忙伸手去抓夏禾的手。 “夏禾，你快跟我走！” 被张灵玉抓着，夏禾也没反抗，就要跟他离去。 可这时，苑陶忽然开口打趣道： “灵玉真人，原来这就是你们天师府的‘伏法’啊，那改天什么时候，找位坤道修士，也让我伏伏法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在场几人的笑声更大了。 张灵玉听到这话后脸色黑如锅底。 夏禾转过身，一把揪住苑陶的衣领，威胁道： “苑老头！你要是敢坏老娘好事，我和你没完！” 苑陶举起手，便是自己不会坏了她好事，可脸上依旧挂着坏笑。 张灵玉脸皮薄，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我是来带她伏法的！你们不要多想。” 他说完，全性的几人都憋着笑不说话，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知道是怎么回事。 带夏禾回龙虎山伏法？ 别扯了！ 就他这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那眼中的担忧之色连半点掩饰都不曾有。 就这还带回去认罪伏法？ 带到龙凤塌上伏法还差不多。 夏禾眼看着张灵玉就要绷不住，赶忙牵起他的手。 “走吧走吧，我跟你去‘认罪伏法’。” 在她就要拉着张灵玉离开的时候，追兵到了。 “夏禾，你怕是走不了了。” 话落，一个又一个追击而来的人从暗处冒了出来，呈合围之势，将几人团团包围。 苑陶从中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看了看对方的人数，心知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领头者看向张灵玉，开口劝道： “灵玉真人，看在天师府的份上，你现在做的事大家可以当做没看到，回去吧，别给自己身上添污点。” ‘污点’二字，刺痛了张灵玉，也牵动了夏禾的情绪。 张灵玉拱手一礼，嘴硬道： “我只是带夏禾回龙虎山认罪伏法，偿还她罗天大醮犯下的错。” 领头者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嗤笑一声。 “灵玉真人，你自己白痴，难道也想把我们当成白痴耍吗？” 听到对方这么说，张灵玉赶忙辩解。 “我并无此意……” 话未说完，领头者就打断了他。 “无此意？哈！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是要让他们为罗天大醮时犯下的错受罚，那怎么只带夏禾回去？ 这几位，当时可也在龙虎山上吧？ 苑陶有陆老爷作证，当时被于清渊带走，没犯下什么大错，还说得过去。 另外两个呢？ 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当时可也与你们龙虎山门人交过手。 怎么不见灵玉真人你有带走他们的意思？ 贪图美色也要有个限度！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张灵玉低下了头。 他明白，自己的说辞根本立不住脚。 可让他说谎本就已经够困难了，更何况还是在本就不占理的情况下。 而听到他的话，领头者也不准备再继续多说什么。 为了抓捕夏禾与苑陶，他们已经叫来了所有能够赶来的高手，甚至现在还有人在路上没有抵达。 要是就这么放走一个，那他们可就成了笑话。 只见领头者挥了挥手，说道： “动手！” “且慢动手！” 话音刚落，于清渊的声音就在人群后方响起。 下一刻，于清渊带着章初墨出现在苑陶身边。 众人看着额头见汗，气息有些急促的于清渊，不用说都明白他是来干嘛的。 果然，就听于清渊开口说道： “诸位，我可否带苑爷离开？你们与苑爷的因果恩怨早晚要有个了结，但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解决吧？ 即便各位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解决，我也想请各位能高抬贵手，给苑爷一个机会，事后我挨个登门拜访，必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清渊在此先谢过了。” 于清渊抱拳道谢，话语虽是恳求，可语气却非常平静。 众人都明白，他这只是和大家伙儿客气客气，要是不同意，他也能强行救走苑陶。 其实看到他来，众人就已经对拿下苑陶这件事不报什么希望了。 王家发生的事，王霭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圈子里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于清渊什么实力，自然不想招惹。 况且，于清渊亲至，放走苑陶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了。 “可以，你带苑陶走吧，至于什么交代就免了，有空多和大家走动走动就行，大家都对你的手段好奇的紧呢。” “多谢各位，改日若有机会，一定设宴款待诸位。 苑爷，咱们走吧。” 刚要拉着苑陶离开，张灵玉忽然开口叫住他。 “于清渊，我…能不能请你……” “不能。” 张灵玉的请求还没说完，于清渊就断然拒绝，并且回道： “蓬岛还须结伴游，一身难上碧岩头，若将枯寂为修炼，弱水盈盈少便舟。 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故事，可就在道教典籍上记载着，你研读经典的时候就没看到过吗？ 还是说你看到过，但自觉清高，没当回事？” 张灵玉哑然，低头沉默着不说话。 于清渊的话，旁人听不懂，但身为正统道教修士的张灵玉，却完全明白此中含义。 劝妓从良的事，道教先辈们干的不多，但也不少。 这三戏白牡丹，就是其中最经典的一个桥段。 其他人不了解这里面的故事，但也不好在这种场合下多问，只是暗中记下来，准备回去查阅。 可苑陶没那个顾虑，直接开口问道： “臭小子，别打哑谜，怎么个事儿？说清楚。” 于清渊扯了扯嘴角。 这话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的吗？ 他就是敢说，那也过不了审啊。 “苑爷，别问了，你就记得酒肉穿肠过，三清心头坐就行了。 实在想知道，咱们回去说，回去说哈。” 说着，于清渊就上手去拽苑陶，把他往人群外面拉。 可这时，苑陶却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头。 只见他毫无征兆的朝身后张灵玉与夏禾抬起手，高声喊道： “灵玉真人！夏禾！你们俩一定要百年好合啊！” “哎哟我滴个苑爷啊！您老嘴上可有个把门的吧！” 于清渊吓的赶忙回身捂住苑陶的嘴。 第160章 别别扭扭的情感 于清渊捂嘴的速度很快，但快不过苑陶零帧起手，等他捂上苑陶的嘴，为时已晚。 话已经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场中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 苑陶这一句话，几乎就相当于坐实了身为天师高徒的张灵玉，跟全性刮骨刀夏禾有染，且在老天师下山对抗全性的时候，前来营救陷入困局的夏禾。 只这一句，戳穿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让张灵玉再无回头路可走。 事情变成这样，于清渊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说道： “苑爷，您老就不能安分点儿吗？” 本以为苑陶会回怼过来，不曾想，苑陶却摆了摆手，应道： “成成成，等我办完事，就安安分分的守着你俩。” 苑陶的反常，让于清渊嗅到了一丝异样。 “苑爷，你到底在做什么？” “嘿嘿，你个臭小子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放心，有惊喜。” 苑陶不肯说，于清渊也不好再问，即便他问了也问不出结果来。 可苑陶惹了麻烦，他却是不能一走了之，不然以后再想让正道给自己面子，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叹了口气，于清渊转过身，决定从根上解决问题。 “灵玉真人，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你不嫌弃夏禾，更不觉得她脏，你只是太在意正邪之分罢了。 夏禾，你自以为张灵玉是你的白月光，觉得自己心里爱他。 那给你条路，只要你收缘退出全性，我找分量够的人帮你撮合，让你正大光明的嫁入天师府。 怎么样？你敢吗？” 于清渊说完，张灵玉跟夏禾双双沉默。 见他俩这副样子，于清渊撇了撇嘴。 “别扭死你俩算了。” 吐槽了一句，于清渊转身看向领头者。 “事情你们现在应该也捋清楚了吧？龙虎山上老天师知道他俩怎么回事，都没把这个破了弟子元阳的全性妖人咔嚓掉。 不管是为了让张灵玉自己度过心结也好，还是不在意夏禾做自己徒弟媳妇也罢。 人家老天师都没动手，诸位也不妨给个机会。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天师府的家事，也是人家小两口自己的事。 当然了，今天这事儿肯定瞒不住，也没必要瞒，他张灵玉回去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也跟咱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天师府的面子给了，那就结了，其他的和你们无关。 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各位自己决定。 最起码，这不还剩下两个全性成员吗？ 苑爷有我保，夏禾有她的情郎。 这两个倒霉蛋就自认倒霉呗，你们看着处置，如何？” 于清渊的一番说辞，说有道理也有，说没道理也没，全看自己想怎么理解。 他也就是给其他人一个合理的台阶下，愿不愿意下就是他们的事了，多了他也管不了。 领头者想了想，忽然有些‘顽皮’的闭上了一只眼。 “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嘛，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可比围剿全性有趣多了。 全性不能灭，这些我们都知道，大家也只是出来凑凑热闹，没想着真要你死我活。 你们走就是了，至于这两个倒霉蛋嘛……” 领头者不怀好意的看向另外两个人，但于清渊却不在意接下来的事。 “诸位，既然没我们的事儿，那我们就先走了，告辞。” 翻手间，用御空石带着苑爷和张灵玉两人离开，等走远了，于清渊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刚才一直在硬撑，实际上因为担忧苑陶的安危着急赶路，连续高强度使用御空石，已经快把他的炁给掏干了。 把速度开到极限，他才勉强做到日行千里，可把他累的够呛。 刚才那些人但凡对他起心思，只要动起手来，没准今天他和苑陶就都要栽在这儿。 看到于清渊有些虚脱的踉跄了一下，苑陶刚忙将他扶住。 “臭小子，你刚才是装腔作势强撑呢？” 于清渊没好气的白了苑陶一眼。 “您老人家以为呢？知道您老人家最后那一句话，我差点就露馅吗？ 从碧游村靠着两条腿，一路疾驰来救你，知道我多累吗？ 站在哪儿我都不敢动，生怕他们看出我外强中干。” 于清渊一路追赶而来，体内的炁已经被掏空了。 他带着苑陶从人群里走，就是因为体内没有多余的炁来操控法宝了。 最后那一遭，也是怕苑陶再说什么话惹麻烦，硬从元婴里挤出来一些炁，勉强驱使了御空石。 苑陶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 “臭小子长进挺快嘛，我都没看出来你在强撑。 对了，你小子能不能给我点进攻型的法器法宝？我别追的这个憋屈啊。” 苑陶说完，于清渊立马回绝道： “想都别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墨德石可是造成不小麻烦，给你的烟火障都还没用呢。” 谎言被戳破，苑陶也不尴尬，反而耍起无赖，直接伸手索要。 “那我不管，火焰弹怎么说你也得给我百八十个耍耍，要不我马上就地打滚。” 于清渊看着苑陶，苑陶看着于清渊，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于清渊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再给你十个，省着点用。” “诶！臭小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门？别当我不知道，你给憨蛋儿那个机器人里装了少说有上万个火焰弹，怎么到我这儿就几个几个的给了？” 于清渊根本不理会苑陶的话，直接拿出十个火焰弹，问道： “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了。” 苑陶伸手快速抢过火焰弹。 “要！怎么不要，不要白不要！” 给了苑陶火焰弹，于清渊转头看向一旁的张灵玉跟夏禾。 这两个家伙，此时又闹起了别扭。 张灵玉背着身，夏禾面向他背影，低着头，手扶着自己胳膊，一副心里很受伤的样子。 看到这俩家伙这样，于清渊心里有个槽很想吐出来，但还是压回去了。 “苑爷，咱们走吧，给人家留点空间，是吵是闹是和好，那是人家的事，咱们别当电灯泡了。” 见于清渊不让看戏，苑陶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愿意。 第161章 值了!值了! 对于苑陶这个乐子人来说，找乐子和看乐子，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如果只是单纯的寻乐子，倒也没什么。 问题是苑陶比较恶趣味，经常把乐子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样问题就比较大了。 谁都喜欢看乐子，但同时也都讨厌成为那个被看乐子的人。 苑陶的行为无异于心灵羞辱，最是容易惹人憎恶。 不过这些于清渊都不在意，苑陶看不透，那就等他看透。 一辈子看不透，他也愿意给苑陶擦一辈子屁股。 刚迈步要离开，张灵玉忽然开口说道： “多谢于兄搭救，灵玉感恩在心，以后要是有用得到的地方，言语一声，灵玉定当竭尽全力。” 听到他的话，于清渊脚步顿住。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他转过身，对着张灵玉说道： “我并不觉得你以后能看破这层心关，这话不是贬低，只是陈述我个人的看法。 但如果哪天你真的看破了，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道友。 既然这样，我今日便结个善缘。 张灵玉，你知道我一直以来贯彻理念是什么吗？” 张灵玉摇摇头，表示不知。 于清渊自问自答，道： “以良知，寻一事，至极致，便是大道。 夏禾，这话同样送给你。” 他话说完，就带着苑陶他们起身离开。 在他们走后，张灵玉跟夏禾依旧沉默着，两人半晌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许久，张灵玉忽然开口说道： “夏禾……我…该去找师父了……” “…嗯……” 夏禾没有阻拦，张灵玉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向远方走去。 就在张灵玉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树林中时，夏禾再也按耐不住，抬头急切喊道： “张灵玉！” 听到夏禾叫自己，张灵玉光速转身，等待着夏禾的话语。 只听夏禾继续喊道： “我们……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张灵玉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 可忽然，于清渊临走时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不知怎的，这次，张灵玉多了一份莫名的勇气。 他第一次，正面回应了夏禾的话。 “我不知道！如果还可以的话！会的！” 这是夏禾第一次，听到张灵玉对自己表露心迹。 虽然还是没说，但也足以让她心中乱颤。 一道残影，扑入张灵玉怀里。 而这次，张灵玉没有推开，而是鬼使神差的抱住了怀中的可人。 两人相拥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份难得的氛围。 微风轻轻浮动，吹晃了树梢，扯掉了绿叶，撩拨的青草摇曳。 光影平添了几分暧昧，连虫儿都识趣的息声。 “小玉儿，他们说我浪荡，说我日夜不停，说我人尽可夫。 这些话，你信了吗？” 张灵玉平和的声音响起。 “没有，即便是我也无怨无悔……” 他话刚说到这里，夏禾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合着你还真怀疑老娘是吧！” 张灵玉望着夏禾瞪着的双眸，忽然笑了起来。 夏禾也望着他。 忽而，那双抓着衣领的手，改揪为揽，交错在张灵玉后颈。 城门两分双蛇探，一吻绵长牵晶莹。 双双忘却尘间事，唯有眼前人真存。 “夏禾……我真的该去寻师父了。” 张灵玉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继续下去。 可衣领有些上头的夏禾却是不干了。 “你嫌弃我了？” “不，我没有，我只是…还没想好……” 张灵玉的解释，夏禾不想听。 她抓起张灵玉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见张灵玉虽然快速抽回手，但眼中没有自己不想看到的情绪流转，夏禾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都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在张灵玉愣神中，夏禾留给他最后一吻。 临别吻后，她松开张灵玉。 “快走吧，我也该走了。” 说完，夏禾跳入树林消失不见，徒留张灵玉呆愣在原地。 就刚刚那一瞬，如果夏禾继续坚持，他还真能半推半就的从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张灵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啪！ 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张灵玉骂道： “张灵玉你在想什么！” 骂完自己，张灵玉转身没入树林之中。 而此时另一边，夏禾手按在自己小腹上，绯红的脸颊预示着她此时的情况并不好。 “这个死木头…还是这么勾人……只挑火，不给泄火啊……” 刮骨刀夏禾，她的能力不仅可以作用于其他人，更作用于她自己本身。 挨不住，沉浸在欲望里，沦为欲望的奴隶，下场会很凄惨的。 不知他们这边情况，于清渊看着又要走的苑陶，感觉自己有点麻了。 “我说苑爷，咱就是要走，也等这次事件过去以后吧？到底什么事啊，非要急着去做完？” 苑陶笑了笑，依旧不说。 “你个臭小子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了，走了，有你小子的名头在，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 于清渊拿苑陶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从御空石里取出一串珠子丢给他。 只见那珠子一串共九颗珠，每颗珠子都是半透明的样子，内部隐约间可以看到有一只异兽般的东西。 每只异兽形态各异，不知是不是错觉，苑陶觉得珠子里的东西似乎在呼吸。 拿到眼前，定睛仔细瞧了瞧，他确定珠子里的异兽确实有呼吸起伏。 “这是…霸下？螭吻?？龙之九子？你小子改良了九龙子？！ 好小子！偷偷把我家传的九龙子改良了，不告诉我是吧？ 我就说嘛！你小子怎么制作过一次九龙子后就再没做过，我还以为是你其他法宝太强，看不上呢。 嘿嘿，好小子，好小子！老子没白疼你这么多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爹！看到了没有！咱们家的九龙子升级了！哈哈哈！这下！你就是在十八层地狱里，也能笑着受罪了吧？哈哈哈哈！” 于清渊看着仰天长笑的苑陶，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可苑陶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随手将自己的法宝九龙子摘下来丢给他，把他送的改良版戴在手腕上，紧跟着一边大笑一边走远。 于清渊握着苑陶的九龙子，心里沉甸甸的。 他就知道，把改良版给了苑陶，苑陶一定会是这副模样。 于清渊的改良版，功能性上肯定比原版强，但苑陶的九龙子祭炼了这么多年，质量上可强出不止一倍。 但苑陶不在乎。 就算现在让他死，他也能毫无遗憾的笑着死。 他不仅有了传人，还光宗耀祖了。 死了，也值！ 这辈子，不亏！ 值！ 第162章 总有人来添乱 碧游村，马仙洪在远处望着躺在摇椅上的于清渊，眼底里有担忧的神色闪过。 自于清渊去救完苑陶回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可这几天里，于清渊不复往日活跃，每天除了吃睡，就往摇椅上一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知道苑陶没事，马仙洪都要以为是苑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于清渊不说，马仙洪也不好多问。 在他转身离开后，于清渊依旧躺在摇椅上，手里盘着苑陶的九龙子。 事实上于清渊没事，他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情。 苑陶给他的九龙子，代表着传承与期望，也意味着苑陶这一门，正式交到他手里了。 他一直在盘珠子，就是在将其他材料融入九龙子里，在尽量不破坏其原本结构的情况下，完成对其的改良。 除了九龙子以外，他还要专心对抗自己内景中的彭踬，这才是如今牵扯他最大精力的事情。 道经有云：中尸神名叫彭踬，住在人的腹中，伐人五脏，叫人心浮气躁、躁动难安，遇事难思难明，最易与人冲突。 想要节制彭踬，就必须明心见性，看清自己最本质的内心。 于清渊修身养性的这段时间，平日里最喜欢撩拨他的章初墨都故意躲得远远的，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于清渊没过去问心关。 然而，天不遂人愿。 有些时候，你越不想来什么，反而就越是有什么找上门。 躺在摇椅上，放空内心的于清渊，忽听得有人焦急的喊他。 “副教主，副教主，不好了，那个全性的刮骨刀夏禾来了，现在就在村里呢，教主已经去了，可她指名道姓的非要见你。” 于清渊睁开眼，眼底里有无奈之色划过。 “哎…正是修行时啊……考验这不就来了嘛。” 起身下山，于清渊往村中走去。 当他走到村子里的时候，教众们已经围成一圈，正中央的正是夏禾本尊。 看到他来，教众纷纷让开一条路。 于清渊看到此时的夏禾，不由得愣了一下。 夏禾身旁摆了两箱啤酒，正手持着一瓶往嘴里灌。 马仙洪站在夏禾身前，皱着眉看她。 在夏禾刚到的时候，马仙洪就已经过来了，他不想打扰于清渊，奈何夏禾根本不和他谈，非要见于清渊。 没办法，马仙洪只好让人把于清渊叫来。 于清渊走到马仙洪身旁，看着依旧只顾着喝酒，也不说话的夏禾，忽然开口说道： “我说教主，还用得着把我叫来吗？你直接三下五除二给她拿下，有什么事先捶一顿再聊不就行了？ 跟咱们摆谱，她有那个能力吗？ 再者说了，她可是全性，你跟她讲什么道理？” 马仙洪诧异的看向于清渊，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本来就是看在于清渊的面子上才没对夏禾动手，现在于清渊这么说，那还真没什么好犹豫的。 夏禾喝酒的动作一顿，看到马仙洪这个实干派真把法宝掏出来了，连忙说道： “我说于清渊，你至于对我这么大敌意吗？咱们好像也没什么实际过节吧？ 难不成早些年那点事儿你到现在还记得呢？ 那次也是我们吃亏，你完全没什么损失啊。” 知道自己的手段对于清渊基本没用，夏禾也不在他面前卖弄风骚，说话时的神态动作都显得正常了许多。 于清渊没回答，直接从御空石里取出一坛泥封的酒丢给她。 “你不买醉吗？喝那玩意什么时候能醉？来，喝我这个，包醉的。” 夏禾打开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再定睛一瞧。 好家伙，酒里泡着的虎骨、人参都是大补之物。 “你这玩意……能喝？” “那有什么不能喝的？怎么着？你虚不受补啊？” 夏禾扯了扯嘴角，把泥封又盖了回去。 这东西只看着就知道劲儿大，她要是喝了，那可就真醉了。 见她不喝，于清渊上前一把抢回酒坛。 “不喝你就别在这儿装买醉，有事说事，没事早点走，就不留你吃饭了。” 见于清渊话里话外还是在赶自己走，夏禾面露不悦。 “我就真这么不招你待见？” “那倒不至于。”于清渊解释道：“只是你这个时候过来，会给我们添很多麻烦。 要么你现在走，要么你说出的事情能够让我们忽视你带来的麻烦。 不然，我们就把你捆了交给哪都通。” 于清渊边说着，边将酒坛重新封好，准备放回御空石里。 “等下！”夏禾叫停了他的动作，有些迟疑的询问道：“你这酒……能不能送我？” “不能。” 于清渊拒绝的干脆。 “知道这酒费了多大劲吗？里面泡的可都是法器。 法器泡酒，亘古未有。 还送你？美得你大鼻涕泡都出来了。” 说着，他就把酒坛给收了起来。 夏禾这时忽然有点后悔。 早知道，刚才就趁机喝上一口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要送我喝的吗？” “刚才你要是喝了，说明真有心结解不开，我也就不计较你打扰我们平静生活的事情了。 但你这不是没喝吗？ 行了，甭废话，到底有事没事？” 于清渊态度坚决，夏禾只好说出来意。 “灵玉他…被逐出师门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哦，不接你电话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想找他很难吗？不敢见，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天风姤、泽山咸。 送你们两个字：有病！ 慢走不送。” 于清渊说完转身就要走，可却忽然听到身后‘噗通’一声。 再回头，夏禾竟然跪下了。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求我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啊，你都不如直接去给老天师跪下。” 夏禾充耳不闻，自说自话道： “现在说话他能听的人里，我只能求你了，求你……帮帮他。” “你脑抽了吧？” 于清渊怎么也闹不明白，这俩人的性格为什么就能别扭成这样。 明明那么多条路可以走，但就是下不去那个心，宁愿跪在这里求他，也不愿意放下执拗去走明显更容易的路。 见夏禾依旧跪在地上不说话，甚至有泪珠挂在睫毛上，于清渊忽然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第163章 心境变化 烦躁之感一经出现，就有种遏制不住的势头。 于清渊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内心，没有任由心猿大闹。 “夏禾，你这忙我帮不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老天师都不插手，我插手算什么？ 你要是真放不下他，那就拿出在我这儿死皮赖脸的劲儿粘他身上，他都能为了你违抗师门，还能真对你狠得下心不成？ 如果他真狠下心了，那你也算成就了他不是吗？怎么着不比现在这样纠缠不清又不得正果来的好？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于清渊说完，就驱赶教众离开。 “都散了，谁也不许靠近她，让她自己想清楚。” 就在于清渊要走时，夏禾再次开口。 “于清渊，其实我这次来，还帮人带了个口信。 两豪杰之一的丁嶋安，你应该知道吧？ 他刚在锡林格勒被老天师揍了一顿，养好伤之后大概就会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于清渊好不容易按捺住的烦躁感再次升腾而起。 “麻烦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吐槽了一句，于清渊头也不回的离开，马仙洪也随着他走远。 教众们依照他的命令，全都离夏禾远远的。 其实即便没有于清渊的命令，教众们也不敢招惹夏禾，要不是马仙洪和于清渊在，他们肯定第一时间离的远远的。 马仙洪跟着于清渊走远后，忽然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的天风姤和泽山咸是什么意思？听上去似乎是某种卦象。” “嗯，是卦象，不过并不是我给他们占卜的结果，我也不会那个，只懂些书本上的知识，我刚才就是借着卦象骂他们两个而已。” 一听于清渊是借卦象骂人，马仙洪来了兴趣。 “展开说说。” “天风姤，上乾下巽，乾为男，巽为女。 风伴天，长追天，看似相依，是则相离，脱天而不复，苦追不得亦不悔改。 说难听点就是舔狗。 女后之姤，代表男前女后，也就是女追男之相。 而‘姤’又可通‘垢’或‘诟’，意为污垢，和诟病。 夏禾嘛，懂得都懂，这两个词对应在她身上，我应该就不用多解释了。 污垢，可以理解为浊。 所谓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女方若一直被浊气缠身，只会离天越来越远。 反之，若女方去了污垢，反浊为清，便可与天长相厮守。 而诟病二字，自然就是为人诟病，叫人背后说闲话了。 人言如虎、人言可畏嘛。 既然带了个病字，那肯定是要祛除病因，才能还自身健康。 身若不康健，那肯定会被健康的人躲着走，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被陌生人传染上病。 去了病，那她就是健康的正常人。可以正常的生活。 再说说另一卦。 泽山咸，上兑下艮，兑为男，艮为女。 泽伴山而存，依山而不融，山为山，泽为泽，若艮卦变坤卦，则山川变大地，湖泽自然就成了大地的一部分。 说白了就是变鱼塘了。 山也好，大地也罢，都意味着女性方面不缺追求者，但也不完全得不到女方。 泽山咸卦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那个‘咸’字。 ‘咸’若走心，就变成了个‘感’字。 感化、感恩、感动、感情，怎么着都行，只要用双手切实践行就可以。 如此，则成个‘撼’字。 以水撼山也好，撼地也罢，都是可以的。 有能力就是滔滔洪水泛滥，自可得吃。 没能力也可水磨功夫，一点一点渗透。 山下、地下，不都有暗河嘛，如果不追求名分，也可得吃。 若使得山中孕泉，奔流而下，亦非完全没有得到名分的机会。 就是吧，暗河水系复杂，泉眼到底是哪条河的，从表面可看不出来。” 马仙洪听完，顿时感觉自己对于术法圈子的固有观念被刷新了。 “没想到卦象之中还藏了这么多门门道道。” “古人千万年积累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 要是简单了，也不配称之为包罗万象了。 天地之下无新事，万千轮回之中，早就重演过无数次，没什么可新奇的。” 马仙洪觉得自己又长见识了，同时也更加坚定的，要将奇门遁甲加入修身炉的改良迭代之中。 单一句‘包罗万象’，就已经足够让他心动。 在他们走后，夏禾独自在地上跪坐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日头西落，夏禾才终于从地上站起身，往村外走去。 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 只是她走的时候，步伐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的离开，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碧游村依旧。 “渊哥，夏禾走了。” 洛世锦看到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将夏禾离开的事情告诉给身旁的于清渊。 于清渊点点头，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世锦，你的无漏真身到哪一层了？” 洛世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回道： “嘿嘿，还是第二重。” 为了方便他和教众们修炼，于清渊特地建造了重力室来供他们修炼，还贴心的配备了温泉。 结果这么久了，自己还是卡在二重迟迟没办法突破，这让洛世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于清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你才正式踏入修行多久？就算无漏真身是专门为了你这种体质创造的，也不可能修炼的那么快。 慢慢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性命才是根本，异术终究只是辅助手段，等你性命修为上去，再难的关卡也不是难事。” “嗯，我知道。”洛世锦点点头，在于清渊面前盘膝而坐，言道： “心、魂、意这些本性上面的东西，我基本上领悟的差不多了，余下也就是让时间去来考验了。 只是这具皮囊是真不好打扫啊，修炼了无漏真身我才发现，自己身体里居然藏着这么多‘脏’东西。” “前段时间，我拜托苑爷帮忙，找全性的了解了一下你这功法的全部来历。 讲实话，你这无漏真身是真的不好修。 其容纳儒、释、道三家，但以释家来说，可以用一首诗中的含义来解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佛门有金身正果，你这功法，据说最后证的就是真身正果。 儒家重心、重念、重行，所谓知行合一，便是此理。 当然，论这方面，你比我懂，所以也不用我来教你些什么。 至于道家来理解，则侧重于‘无漏’二字，对于所谓的真身正果并不看重。 道家将修真，但要的不是什么果位，而是自在真我。 其实按我理解，你这肉身反而是比较容易的，毕竟所谓心境，要的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虚无缥缈，最是难求。” 第164章 聪明的世锦 于清渊的话说完，洛世锦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为难或者困扰的神情。 “没关系，有困难才值得我去攻略，要是那种挂机升级的，我才没兴趣。 渊哥，你知道吗？其实我踏入修行，父母那边的原因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夏爷爷让我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在这条路上，从古至今有无数先贤前仆后继，又有无数天骄折戟沉沙。 尤其是当我知道先天异人存在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兴奋吗？ 先天异人的存在，就意味着，从人类诞生在这个世上时起，这条道路就一直伴随着人类。 这条路，与天地同生，跟寰宇同存。 踏上这条路，追寻先贤背影，与他们同行。 作为后来人，我们可以追寻他们，也可以成为他们，甚至，超越他们。 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啊！ 滚滚历史洪流，就摆在我眼前，就在这条路上静静流淌，等待着我去发现、去探索。 普通人庸庸碌碌过着一生，亿万万生灵，又有哪个能得到如此幸运，拥有跨越时空，与先辈、与后人，站在同一舞台上争锋的机会？ 我知道，渊哥你一直都对我心怀愧疚，觉得是因为你和苑爷的关系，才导致我被坑进了全性。 也因此，你才执意把我留在身边，就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但渊哥，你知道我有多感谢你们吗？ 我感谢夏爷爷，是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我更感谢你。 渊哥，要是没你引路，我肯定就在不了解异人界情报的状态下，误以为全性的都是自己人，被骗着做下许多错事。 但事到如今，我也希望渊哥你能明白，在我的事情上，对我而言，你们谁都没有错，都是帮助我见识世间风景的恩人。” 洛世锦言辞恳切的模样，让于清渊知道，洛世锦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洛世锦，更不是那个怯懦的洛世锦。 性命修行，让洛世锦看清的真正的自己，不再受红尘迷障影响。 “你能看透就好。” 于清渊说着，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珠子，捻动之间，沉声自嘲道： “我一直以为我也能看透，可事到如今才发现，其实我只是拎得清楚，并不是看得清楚。 世锦，如果给你选的话，你会选择加入公司，还是其他势力？” 于清渊的这个问题，让洛世锦皱起眉头。 可随即，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笑着回道： “渊哥，村子里快要出变故了对吧？而是和公司有关。 嗯……应该是我们成了异端，公司想要把我们铲除对吧？ 不过事情应该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你因为我的身份，在帮我考虑出路，是这样吧？” 于清渊以手扶额，被自己蠢笑了。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别这么聪明。 我说的话和这件事哪有明确的逻辑关系啊？这你也能想到。” “嘿嘿，我的脑回路不太一样嘛。” 于清渊笑了笑，正色道：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现在的情况是，咱们教主的修身炉，以及咱们的行径，触犯了全世界异人公认的人口红线问题。 人口红线，是用来规范异人数量的。 按照不成文的规定，普通人和异人的数量比例，要维持在五万分之一以下。 具体来说，一方面是这样不会引发大的动乱，另一方面也是方便管理，再有就是这样不容易被大众发现异人的存在。 人是一种劣根性难除的生物。 在这件事情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仇富’。 大众会对比自己过的更好的一小撮人本能的排斥，即便大家自己心里也知道这样不对，可立场的问题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会这样做。 公民基础素质的提高，能有效削减这样的情况，但依赖个人素质，明显是一个不靠谱的行为。 至于立场问题，史书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封建皇朝中，一个地区的人走入仕途，在没有其他身份影响的情况下，其他人就会默认这个人属于这个地区的派系团体。 而这个人也会没得选，只能加入这个团体，否则寸步难行。 历史上不乏清高之人，但那样的人少之又少，上下五千年算下来，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 那么，生活在现代的普罗大众呢？ 不用想，他们肯定也只能站在自己本来的立场上，被裹挟着前行。 当大众发现异人的存在，并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也融入不到异人之中，会发生什么也可想而知。 普通人是异人的基础，一旦两个团体割裂开，最终灭亡的只会是异人。 历史给出过教训，更何况现在普通人已经掌握轻易杀死异人的手段，也就是科技。 说到底，人口红线这东西，保护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异人本身。 教主的修身炉，不会化解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与异人之间的隔阂，它只会产生权力。 而权力这种东西，向来都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如此，不过是又一场轮回。 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能明白咱们的困境在哪里了吧？” 洛世锦点点头，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说出自己的看法。 “按照马大哥的性格，想让他回头，就必须让他撞一次南墙。 并且要讲明白问题，让他知道症结在哪里，不然他只会觉得是自己的头不够铁，然后再撞一次墙。 马大哥的问题并不难解决，我们可以从中斡旋，这不是问题。 可想要保住村子和教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们反而可以借公司的手，让教派变得更好。 只是无论其他事情怎么解决，我们始终无法绕过人口红线这个难点。 马大哥的修身炉，可以不造，但渊哥你的功法难不成还能废掉？ 怎么想我都觉得这是个死结，不过公司既然都能允许八奇技存在，那么渊哥你的功法大概率也是可以接受的。 要是他们非要废掉你的功法，只会引起其他流派的反弹，尤其是炼器师们。 公司现在已经知晓我们的存在，还迟迟不动手，应该是因为摸不准渊哥你的想法，也吃不准你到底能造成多大危害。 现在经过你两次出手，他们应该差不多摸清了，估计现在正计划着对咱们出手呢。” 第165章 路在何方 洛世锦分析完现下的情况，于清渊并没有补充，点头示意他继续。 见自己没有说错，洛世锦又开口说道： “如果是我来做这件事情，我想我会换个思路。 咱们虽然是异人，但本质上是人，是土生土长，由这片土地孕育出来的国人。 既然单凭自己的能力很难冲出去，那不如找个外援。 渊哥，你没发现吗？ 无论是你也好，马大哥也好，就连尘哥也是一样。 以你们三个的能力，如果为国家办事的话……” 余下的话洛世锦没有说完，但于清渊已经懂了他的意思，随即笑着回道： “关关难过，关关过。 路难走，也只是我们修行还不够罢了。 修行若够，自然不惧怕任何关隘，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被称之为艰难险阻。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也明白对于我们来讲，那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我们毕竟是修行中人，如果不奔着那条天路去攀登，入国家机构，无疑是人生的最优解。 可如果想要攀登这条天路，就不能依靠任何外物，要把人世所经历的一切，都当做是对自身的考验去看待。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有动过类似的心思。 可转头想了想，我真的可以替别人做决定吗？ 帮别人排忧解难，到底是帮他们，还是无形中抬高了他们修行的门槛？ 或许于人世而言，我可以给别人选择更好的路。 但于修行而言，帮别人，就是害别人。 我现在终于能够明白，那些得道高修为何总是沉默寡言了。 先辈也好，后辈也罢，都是我们的同行者。 大家各凭己念，各行其道，共同编织成了这条天路。 如此，才有这般多的精彩。 我自己不愿，至于他人能否想到，又是否愿意，那就是他人的事了，我不该插手。 只是啊……你也看到了。 教主、教众、教派，这些我做不到无视。 我哥、苑爷、你，我做不到不管。 初墨、彩羽，同样也是我无法割舍的牵绊。 修行中人，会提点后辈，但我这不是提点，我只是把自己想出来，认为更好的路，强加给你们罢了。 方才我问你想法，其实是想帮我自己下定决心，对你放手。” 于清渊话说完，洛世锦抿了抿唇，想清楚什么后，随即目光坚定的看向于清渊双眼。 “渊哥，你要如何走这条路，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非常清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你总不能为我操心一辈子。 无论你怎么做，我们的关系不会变，所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也是。”于清渊脸上浮现笑容，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世锦，帮我个忙吧，把涂君房叫来。” 听到这个名字，洛世锦开口问道： “涂君房？渊哥你是想让他帮你解决中尸的问题？” 于清渊摇了摇头，回道： “不是，不过也确实与三尸有关，你帮我跑一趟吧。” “好。” 洛世锦没有拒绝，答应下来后就立刻起身离开。 在他走后，于清渊用自身的感应呼叫了章初墨。 “初墨，过来。” 正在潜心练功的章初墨，忽然听到于清渊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由得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她既欣喜又担忧。 喜的是，自家主人这次叫自己，可能会发生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忧的是，自家主人很可能没过去这次的问心关。 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章初墨来到于清渊身旁，甜甜的叫了声：“主人”。 于清渊点点头，指了指身旁的躺椅。 “坐吧，问你点事儿。” “哦。” 章初墨故作乖巧，拘谨的坐到躺椅上。 “初墨，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主人需要理由吗？” “嗯，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硬要找理由的话，能找出来无数个。 喜欢就是心动。 心一动，就如万物初生，荒漠发生机，是能让人见之流泪的东西。 那么初墨，你觉得喜欢需要未来吗？” 章初墨抿了抿唇，娇笑道： “未来事未来才知，太执着未来，不就连当下都把握不好了吗？没有当下又哪里有未来？ 能得一时欢愉，可忘一世苦闷，及时行乐嘛。” 她的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于清渊的意料。 章初墨就是这样一个生灵，或许是因为生物特性，她不会被繁杂的思绪所困扰。 章鱼嘛，主脑下达命令，八个副脑负责执行，也就导致主脑不需要太过在意旁枝末节，思维也就更为纯粹。 “初墨，对于你而言，是得到我的心更重要，还是得到肉体就能满足？” 于清渊本以为章初墨会思索一番，却不曾想，她几乎在问题出现的瞬间，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都不重要，能长伴主人，才是我想要的。 当然啦，要是主人能……嘿嘿，就更好了。” 她的回答，让于清渊笑了出来。 “这样啊，那……以后就跟着我一起探索大道吧。” “好呀！主人你制服彭踬了？” “还没，我在等涂君房过来。” 听到这个答案，章初墨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得出和洛世锦一样的结论。 “主人你是想借机帮那个涂君房也探清前路？” “对，如今这个时代，得益于科技的发展，修行者之间的接触更加频繁。 可相对应的，诱惑也更多，更难寻得真正的同道。 若能多一个人，可是泼天之幸。 我也只能把自己挨过磨难的过程展示给他看，至于能不能有所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章初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就在于清渊这边一切逐渐复归平静时，另一边的张灵玉，却并不好过。 繁华的大街上，一袭白衣的张灵玉，垂头丧气的走在人海之中。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视线所及之处，无一是归处。 茫然、彷徨，这就是灵玉真人当下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体会到无处可去的感觉，也是第一次这般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救夏禾，他不后悔。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想要蒙骗自己的师父，试图用拙劣的谎言，将事情欺瞒过去。 每每想起，他都要给自己一巴掌。 第166章 隔夜不隔夜 走着走着，张灵玉不知为何，走进了人行地下通道里。 漫无目的的游荡进这里，看着并不明媚的环境，他忽然就不想再出去了。 可即便留在这里，他也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于是，他又反身去找了块牌子，支起个算命的摊子。 或许是在这里算卦确实生意好，又或许是单纯看他长得帅，没一会儿，一个女人就走了过来。 “帅哥，帮我算一卦呗。” 正低着头反思自己过错的张灵玉抬起头，对上了女人的视线。 “好，请问想要算什么？” “嗯……就姻缘吧，你卦金多少？” “呃……随缘给就好。” 张灵玉没干过这事儿，也不知道该要多少，只能说了个随缘。 “你这帅哥还挺有趣的，那好，你帮我算吧。” 张灵玉点点头，随即开始摇卦。 卦成后，他看着卦象，嘴角抽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泽雷随。 女子，问情，得了个泽雷随。 这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帅哥，怎么样？” “呃……” “什么意思？卦象不好？” “这个……” “到底什么啊？” “嗯……” “什么都说不出来，骗人都不会骗，怪不得卦金随缘，你都不如去讨饭，浪费我时间。” 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女子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女子走后，张灵玉的头更低了。 泽雷随这一卦，别的不说，单是有‘同性’倾向这一点，就让他张不开口。 就在张灵玉情绪低迷时，一道靓丽的倩影，停在了他身前。 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夏禾。 看到夏禾，张灵玉二话不说，连摊子都不要了，起身就走。 夏禾也不说话，就在身后默默跟着他。 两人出了地下通道，走到街上，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从白天走到黑夜。 直到夜深时，两人走到一处公园，张灵玉才停下脚步。 “夏禾！你到底要干嘛！” 听着张灵玉的咆哮，夏禾扶着自己双臂，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张灵玉为了救她才违抗师命，才被逐出师门。 如今怪她，她也认。 只是……正如于清渊所说的那样，她不想两个人就这样下去。 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两人之间的隔阂，但于清渊给她指了条明路。 跟着张灵玉，就一直跟着他，陪他去经历一切，哪怕他永远都不原谅自己也无所谓。 夏禾只是想，彻彻底底遵从一次自己的内心。 张灵玉等了许久，见夏禾一直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他走，夏禾就跟。 他停，夏禾就停。 张灵玉被她搞的没脾气，只好再次转过身，问道： “夏禾，要么说清楚你要干嘛，要么你就别跟着我。” 看到张灵玉态度坚决，夏禾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被你丢下……” 听到这话，张灵玉心头一股火升腾而起。 “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明明是你！入了全性，还做了……成了刮骨刀。” 夏禾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张灵玉看到她不再言语，心里更加气愤。 “你要是没话说，那我就走了，别再跟着我。” “你只剩下我了……现在…连我也不要了吗？” “我不用你可怜！” 张灵玉转身就走，仿佛没有任何留恋。 夏禾站在原地，咬着牙，没有立刻跟上去。 顿了顿，她忽然也上来倔脾气，赌气般的跟了上去。 夜很凉，张灵玉经过最初的冲动，此刻脑袋也在冷风的吹拂下冷静下来。 跟夏禾赌气走了很久，他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像个孤魂野鬼般四处游荡。 兜里没钱，睡觉用的睡袋也被遗落在地下通道里，今晚他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着落。 最终，他找了个桥洞，打算将就一夜。 当他蜷缩在桥洞一角，把头埋进手臂里时，夏禾坐在了他不远处的另一边。 夜晚的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问题，心里的凉，才是最刺骨的痛。 夜无声，夏禾往张灵玉的位置挪了挪。 张灵玉没反应。 夏禾又挪了挪。 张灵玉依旧不动。 如此反复几次，夏禾已经凑到了张灵玉身旁，随即不再靠近。 沉默许久，张灵玉忽然开口说道： “夏禾，你跟我在这里干嘛？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能去哪？”夏禾反问了一句，随后说道： “桥洞、公园，这些地方我也不是没住过。 当初与你一夜过后，你不再见我，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 知道期间有多少男人骚扰我吗？ 你肯定想象不到，一个睡在野外的美丽女人，会被多少饿狼盯上吧？ 或直接，或委婉，或佯装好意。 呵呵，有几次我还真的差点上当。 后来啊，我就想，或许老天就是让我成为一个荡妇吧。 正好那时，我遇到了一个全性的家伙。 那家伙对我起了色心，也成了第一个被我玩坏的异人。 之后，我就顺势加入了全性。 张灵玉，你真的有资格怪我吗？” 张灵玉把头埋的更深。 “我没有怪过你，更没资格怪你，我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 夏禾，我对不起你……如今我也对不起师门，对不起师父的栽培…… 我……就他妈是个王八蛋，什么也做不成，一无是处的王八蛋。 无论你怎样，我都没有怪过你，从始至终，该怪的人都只有我自己…… 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总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给别人看，把错妥协，把问题藏着，仿佛这样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对不起……” 夏禾轻轻抱住了张灵玉，心底里那些埋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不怪你，从你放下一切来救我的那刻起，我就不怪你了。 张灵玉，你肯这般待我，那我因你遭受到的一切就都值得。 现在，是我该偿还你因我遭受到的事情。” 夜很静，人无声。 除了张灵玉与夏禾，没人知道这一夜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们只知道，第二天，两人是在酒店的床上醒来的。 第167章 筹划 夏禾离开碧游村的三天后，于清渊接到了王也的电话。 “我说清渊老兄，你们无缘无故招惹诸葛青干嘛？ 要是奔着我来的，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吗？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被王也质问，于清渊抬眼看了看面前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马仙洪，开口回道： “倒也不是冲你，里面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和你讲明白，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可以说的是，无论是我还是教主，都你们都没恶意，更没打你们手段的主意。” 电话另一端王也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就不用多说了，你那什么天地熔炉，比我的风后奇门还邪乎。 能在你身边，本身是炼器师，还让你屈尊降贵做副教主，那他练的肯定也是八奇技了，而且是炼器师一类的八奇技，我说的对吧？” “嗯对，神机百炼，八奇技之一，传承自三十六人中的马本在。” 听到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王也再次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到底想干嘛？你于清渊可不想是那种无端招惹是非的人，别说其他手段了，就是八奇技在你眼里应该也没什么分量吧？ 退一万步来说，以你的性命修为，加上你自创的手段，世间还有你看得上的手段吗？” 于清渊笑了笑，回道： “王道长你这就肤浅了，天下异术皆可通天，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罢了。 这件事我暂时不能透露太多，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结束以后再跟你说吧。 怎么样？王道长要不要也来凑凑热闹？” 听到于清渊的邀请，王也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的教派到底是什么样子。”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恭候王道长大驾光临。” 两人挂断电话，于清渊看向马仙洪。 “我的马大教主，为什么建议王也和诸葛青之前不和我商量？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马仙洪迟疑了一下，随后正色道： “清渊，其实我还真不是有意瞒你。 一方面，你现在被中尸困扰，我不想再让太多红尘俗世沾染到你，以免坏了你的心境。 另一方面，这其实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人，让我办的事情，我不能拒绝她的请求。 所以，我才在事情做了以后才告诉你。 如果你无法原谅这种欺瞒，我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你一直对我坦诚相待，我……”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马仙洪话没说完，于清渊开口道： “你我相交，无需在意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你想做，且合理，我就支持，需要那么多理由和借口吗？ 我埋怨，是因为你置教派的未来于不顾。 你这是一个教主该办的事吗？” 马仙洪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说话，于清渊继续道： “好了，知道你有难处，按照你的性格，正常来说也不会干出这种事，能做出来，说明也是被逼的没有别的办法。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咱们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否则就是置教派信誉于无物。 现在当务之急，是趁着事情还没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将其引回正轨。 对于这件事，我可以全力支持你去做，我也不问那个让你无法拒绝的人是谁。 我只有两点要求。 第一：不可害命。 第二：无论那个你无法拒绝的人再怎么要求，咱们也不可以把手伸向其他人的手段，对方自愿帮助咱们可以，强取不行。” 马仙洪立刻答应下来。 “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嗯，你的人品我信，只是信不过那个让你做这件事的人。 好了，说另外一件事吧。 这次你可是把麻烦都凑到一起了。 武侯奇门的诸葛青，风后奇门的王也，三魔派的涂君房。 一个正道、一个现在游走在边界、还有一个全性。 眼看着这三个就要凑到一起，到时候还不搅成一锅粥就怪了。” 马仙洪也知道是自己欠考虑了，也不好多说，只能默默听着。 随即，于清渊补充道： “涂君房是我叫来的，这没得说，咱们只能招待，诸葛青和王也同样如此。 这三个人也都是有分寸的主，不会在这里打起来，本就是来做客的，更不会让咱们难堪。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外界知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看待咱们。 你我都不在乎外界的目光，但咱们不能拿教众的性命开玩笑。 这三个人来到咱们这里，在外界眼中无异于一个信号，一个咱们要搅动风云的信号。 只需要这么一个小小的信号，就足够让他们闻风而动。 咱们是不怕，可也没有必要跟他们死磕，那是智障才会做的决定。 现在问题的根本，在于公司对于咱们的看法和做法。 其实说到公司，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在偷偷的做。 从罗天大醮开始，我就有在暗中接触公司，罗天大醮的时候，我也跟哪都通的徐四聊过相关问题。 对于村子，他们知道我不会说，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问了我个人的想法…………” 于清渊将自己暗中接触公司的细节说了出来，听完他的话，马仙洪皱紧了眉头，疑惑的问道： “清渊，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和新截里的教众，但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 见马仙洪反应并不激烈，于清渊放心的和他摊牌，把人口红线，以及异人界其他的潜在规则全部说了出来，并讲述出历史上的那些经验教训。 说完这些，于清渊拍了拍马仙洪的肩膀，安慰道： “因为自己受苦，所以想帮别人撑伞，你的想法是好的。 你想帮自己，也想帮别人，这没问题。 能拿得起，又何尝不是大道坦途？ 我也支持你的想法，可想法终究要落于实际，太理想化终归空中楼阁。 借这次机会，咱们刚好可以检验一下你的成果，看看应该改进哪里。 碎掉这个理想国，才能看到真正的通天路。” 马仙洪沉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于清渊这些年潜移默化的影响起了作用。 又或许是跟于清渊这些年一起经历的事，让他得到了成长。 马仙洪忽然抬起头，问道：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他们会给咱们送上南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碰撞。 被撞的头破血流也好，撞破南墙也罢，终究会有个结果。 在碰撞中，去检验到底谁对谁错，对在哪里，又错在哪里。” 第168章 外来客多 碧游村。 诸葛青和王也前后脚触发，却是同时来到这里，于清渊和马仙洪笑着迎了上去。 “欢迎二位来到碧游村，还请不要拘束，同时也感谢你们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 马仙洪彰显着他身为教主的气度。 王也拱手应了声，并没有再说别的，诸葛青客套的跟马仙洪聊了起来。 几人边寒暄，边在村中逛了起来。 于清渊跟在旁边，也不多话，就只做自己副教主的分内之事。 见前方马仙洪和诸葛青聊的热切，王也凑到于清渊身旁，开口问道： “我说清渊老兄，你现在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吧？” 于清渊嘿嘿一笑，回道： “承蒙王道长挂念，目前来说还行，都不算什么大麻烦，顶得住。” “你心还真是大啊，明明处境跟我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更差些。” “这不都暂时解决了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能为了以后而抛弃眼下啊。” 王也看着洒脱模样的于清渊，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 于清渊遭受了什么，他也是清楚的，可那种解决办法，他也自认学不来。 像现在这样隐匿行踪，似乎就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真羡慕你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放平心态呗，我要是像你那样左右都想顾着，那可要操太多心了。” 一路闲聊，傍晚时分，吃过了饭，在马仙洪的安排下，诸葛青和王也在村中住下。 席间，马仙洪提到了修身炉的改进需要术士帮助，但也只是请他们两人帮助自己，并没有提加入新截的事情。 诸葛青没有拒绝，也没同意。 王也借口考虑考虑，拉着诸葛青离席。 两人走到门口，王也忽然开口道： “老青，你先回屋吧，我去找趟于清渊。” 诸葛青不明所以，问道： “有话你刚才不问，非要等散场后单独过去找人问？人家两个是一伙儿的，你找一个问，跟找两个人一起问有什么差别？” “别管。” 王也丢下一句话，扭头反身去找于清渊。 而另一边，于清渊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不多时，王也就找了过来。 “哟？王道长。这是有话不好明面上说啊，说吧，什么事？” 王也没跟他客气，自顾自坐到石凳上，开口问道： “术法奇门你不是也会吗？而且用的可不比我们差，为什么非要得到我们的帮助？” “就这事儿？”于清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这话在席上问也没问题吧？干嘛非要单独跑一趟？” 王也沉默片刻，回道： “因为我觉得你跟马仙洪应该不是一路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但我看得出来，你们在为人处世的风格上，有很大差别。 明显是两类人，却又搅和到一起，明显你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没有尽全力帮助马仙洪才对。” 听完王也的分析，于清渊笑了。 “王道长，你把我看成什么了？ 我们两个性格确实迥异，但你应该看本质而不是表象。 我和马仙洪，是道友。 同样身为炼器天骄，同样是纯粹的想要沿着自己坚信的道路走下去。 这样的我们，凑到一起很难想象吗？ 虽说他的想法有些过于理想化，而且有些固执己见，但这并不妨碍他本人的魅力。 另外，你说我会术法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澄清一下。 术法奇门这些，我完全就是个初窥门径的学徒，只是机缘巧合才能比肩你们而已。 真论起来，我在你们面前，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所以，我其实已经尽力帮他了。” 说到这里，于清渊顿了顿，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御空石，补充道： “我呢，是个炼器师，其他的事物我感兴趣，但也是基于炼器而言。 我们对你们没有坏心思，他要改进修身炉，也不是为了更好的转化普通人，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罢了。 不过这些事，不方便跟你们透露太多，想帮呢，你就帮，不想也没关系。 至少在我这里，你是安全的，那个一直追着你的陈金魁即便敢追过来，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这可是我们的大本营，不敢夸口，但只是某一位十佬造访的话，也拿我们没办法。 当然了，老天师除外，那是数值怪，完全不讲道理。” 听完于清渊的话，王也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真有你说的那么安全？” “呵呵，你以为我凭什么独闯王家，让王霭拿我没办法的？ 拿下十佬，我们没那个本事，但前提是十佬不自己闯进陷阱里。” 王也点点头，起身应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多叨扰一段时间了。” “无妨，想住就住，我们又不差你这一个人的位置。” “多谢。” 王也迈步离开，回到了他和诸葛青的小屋。 刚一进门，就见诸葛青老神在在的躺在床上。 “哟，回来了？怎么样？想问的事情还顺利吗？” 王也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还算顺利吧，只是有些事情出乎意料而已。” 听到这句话，诸葛青顿时来了精神。 “怎么回事？说说。” 面对诸葛青的询问，王也却闭上双眼，翻身背对着他，明显是不想回答。 看他这副样子，诸葛青当即不干了。 “我说老王，你这就不地道了，哪有话说一半不说的？你这不吊我胃口吗？” 王也悠哉的回道： “是你自己要问，我又没说要告诉你。” 诸葛青一听这话，当即不干了，冲过去准备和王也‘理论’。 他们这边打闹着，却不知夜色下，一只麻雀看不下去，从屋外树上的枝头飞走。 今夜的月，格外明亮，莹莹辉光铺在大地，清冷而柔和。 在王也走后，小院中的于清渊却并没有回屋，反而是打发走了章初墨，让她去后山大殿中睡。 摇椅轻轻摇曳，碰撞间发出声响。 静谧的夜，只有摇椅的声响发出，仿佛天地间再无他物。 就在某一刻，摇椅的声音忽然停下，紧跟着，于清渊的声音响起。 “前辈既来，何不坐下一叙？” 第169章 客人到齐 于清渊话落，树梢上的麻雀歪了下脑袋。 紧跟着，那麻雀飞身而下，落在于清渊面前，化作一不修边幅的老道人。 于清渊也没起身恭迎，只是又取出一张摇椅放在自己身旁。 “前辈请坐。” 对方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周圣周老前辈嘛，跟王也一样类型的炁，很好认。” 听到这话，周圣视线瞥了一眼摇椅，没有察觉到问题后，径直坐了上去。 于清渊笑道： “我虽然是炼器师，且有点手段，但也不至于让前辈如此防备我吧？” 周圣冷声两声，言道： “消肉噬魂食炁，你做出来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自然要防着你点，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于清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以前辈修为，我这些玩意，又哪里经得住您老捶？哪敢动什么歪心思。” 他这话，周圣却不敢苟同。 “你忽悠忽悠小孩子还行，想蒙我？哼！只要觉得该做，那这世上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于清渊也不否认，笑着恭维道： “前辈性命高修，一双慧眼，倒是将晚辈看了个通透。” 周圣这时候话锋一转，问道： “从我一进村，你就已经发现我了吧？” “对。” “那你今晚是故意在等我？” “是，我猜到前辈早晚会按耐不住单独出现在我面前，今晚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我也知前辈不会自己现身，所以才要创造机会，引前辈现身。” 见事情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周圣点了点头。 “那就说说吧，故意引我现身是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于清渊目光真挚的开口说道：“接下来村子里会越来越乱，我只是希望，前辈能忍住别给我们添乱。” 周圣故作疑惑的反问道： “那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添乱呢？” 于清渊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元婴的奇门局。 周圣眯了眯眼，忽然笑了出来。 “你小子好像很了解我啊。” “不，我只是了解人性而已。 前辈性命修为高绝，不会贪图我这手段。 可毕竟涉及奇门，前辈难免好奇，想要弄明白，我一个连奇门都不怎么懂的毛头小子，凭什么拥有这般手段。 而当村子里彻底开始动乱，也就是前辈对我下手的最佳时机。” 于清渊的话，可谓是将周圣的心思剖析了个干净。 周圣忽然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又凭什么不对你动手呢？” “因为我会直接展示给前辈看，没必要动手。” 听到这话，周圣不由得挑了挑眉。 “小子，你就没有一点守护自己手段秘密的意识吗？” 于清渊耸耸肩，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敝帚自珍在我眼里就是固步自封。 别说这个奇门法，就是我的手段，要是有人能学去，那就学好了，要不是碍于世俗因素，只要能传下去，我传给谁不是传？ 前辈看上这奇门法，在我眼里也就只是好用而已。 技术会更新换代，法宝亦是如此。 不断迭代下，我早晚能得到更好的，早交给别人，和晚交给别人，对我来说有什么差别吗？” 见没吓住于清渊，周圣收起气势。 “你倒是自信，那我给我看看你的奇门局吧。” 他说完，于清渊就展开自己的奇门，让周圣尽情观看。 周圣认真仔细的打量奇门中每一处变化，于清渊则浑不在意的喝着奶茶。 好半晌，周圣才收回目光，口中喃喃道： “混元相合，溯本还源，合而相生，有趣，有趣。” 周圣曾想掌握天地间所有的变化，然后得到了风后奇门。 可如今，他在一个毛头小子的奇门局中，看到了追寻奇门术法根本源头的影子。 然而他也看得出来，很明显，于清渊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能做到这一步，完全就是机缘巧合。 “好运的小子，暴殄天物。” 挨了骂，于清渊也不在意。 “您老是这方面行家，现在也看明白了，那您老就自己研究呗。” 周圣没有回答，站起身，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天生异能，对炁比较敏感。” 得到答案，周圣化作老鹰，展翅飞远。 虽然没有得到周圣的任何承诺，但于清渊知道，这位老前辈不会再盯着他了。 解决了周圣这个大麻烦，于清渊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一块。 然而，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 周圣刚走没多久，才回到屋子里的于清渊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你好，哪位？” 话问出口，电话另一端响起涂君房的声音。 “我到你们村外了，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我去找你，给位置。” “你们出村的那条小路，我在半山腰等你。” “好。” 挂断电话，于清渊独自出门，往约定的地点而去。 到了地方，却只看到涂君房自己站在那里。 “世锦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涂君房淡然回道： “他被夏老拉着说要检查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估计明后天就能回来吧，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他。” 于清渊也没怀疑涂君房的话，摆了摆头，招呼道： “走吧，跟我进村。” 涂君房跟上他的脚步，问道： “既然让我进村，那你还跑一趟干嘛？” 于清渊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自己进，那叫偷偷摸摸，我带你进，那就是光明正大。 白天村里刚来了两个新朋友，你认识，王也和诸葛青。 不想引起矛盾，自然是带你光明正大的进去最好。 反正你也待不了几天，互相忍着点，事情结束走就是了。” “事情结束？”涂君房疑惑的问道：“你还没说叫我来为了什么呢，讲实话，要不是你，别人这么叫我，我可未必肯来。” “那感谢你给面子呗。”于清渊笑了笑解释道： “其实你仔细看看就明白了，我被中尸缠上，这次准备将其斩灭，所以叫你来观礼。 你要是有所悟，以后可就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了啊。” 第170章 斩尸 涂君房来后，于清渊并没有急着开始斩尸，反而制作了大量可以辅助佩戴者观炁的眼镜。 教众里，大部分人都不会观炁，有了这个，才能完整的观看这场斩尸礼。 期间，洛世锦忙完后赶了回来。 不紧不慢的和马仙洪花了两天时间将东西做好，这天，于清渊在众目睽睽之下盘膝而坐。 随着他的炁升腾而起，教众们这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的副教主竟然这么强。 炁凝而不散，固而不摇，需要身心修到足够境界才能达到这种状态。 在涂君房眼中，于清渊纯净的炁中，有一股细小，但却极为浓郁的黑气显化，而那，正是他的中尸：彭踬。 此刻，内景之中，于清渊的意识则盘坐在奇门的正中央，闭着眼，心无旁骛。 站在他面前的彭踬却逐渐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你摆脱不了我！三尸你是斩不尽的！” 于清渊无言，仿若充耳不闻。 “你能赢得了一时！可我却会相伴你一世！” 于清渊依旧坐而不动，心无杂念。 “没用的没用的！你斩不掉我的！我就是你！” 无论彭踬说什么，于清渊就是无动于衷。 任而风吹雨打，任而潮起潮落，我自岿然不动。 坐看风起，坐看风停。 不知过去多久，于清渊睁开了眼，望向彭踬的眼中满是平静。 忽而，彭踬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形也变得越来越虚幻，脾气也愈发暴躁起来。 可面对此时此刻的于清渊，他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只能在不甘的咆哮中化作尘烟消散。 人之念有杂，念起则心动，心动则欲生。 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 彭踬虽被斩，可只要于清渊还活着，就会有新的彭踬出现，三尸是永远伴随着修行者的。 只要修行者还活着，三尸就不会彻底消亡。 斩三尸，斩的不是‘尸’，而是自己。 妄念皆去，心才能得大自在，大解脱。 然，妄念无法永远根除，再纯净的内心，也会因为世俗经历而渐起波澜。 为何以水来形容心境？ 就是因为无论怎样去修，心境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而发生动荡。 那动荡的根源可以是一块滚石，也可以是一缕清风。 所谓的斩三尸，并不是斩掉之后就不会再有。 而是通过斩三尸，让自己的内心回归到最纯净的状态。 浑浊湖水中的墨迹，看上去也并不是多么显眼。 白纸上的灰尘，却一眼就能看到。 这就是其中的差别。 斩了彭踬，于清渊的心境再次提升。 不出所料，随着他性修再次提升，元婴也跟着发生变化。 于清渊的意识感觉到一阵巨力拉扯，恍惚过后，再清醒时，已经与元婴融为一体。 “元婴……意识……灵宝……原来是这样。”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于清渊念头一动，操控这元婴朝上丹田的泥丸宫升去。 沿着脊柱上升时，于清渊终于明白为何都说脊柱是修行者的通天柱。 这一行，初时顺畅，中时轻松，快到泥丸宫时感觉到一丝吃力。 不过对于清渊来说，这点压力并不困难，没费多大力气就冲了过去。 元婴入主泥丸宫，忽然就开始融化。 点点光华飘散，被泥丸宫吸收。 液化的躯体如浪涛般向四周席卷，隐隐有成海之势。 就在元婴彻底融化消失的那一刻，于清渊的意识被推出了泥丸宫。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升起一丝明悟。 外丹内用，终归是要融于己身，以己身为主，天地为炉，万物为薪材，方可成大道。 如今元婴融于自身，只待再做突破，便可造化元神。 弄懂了这些，于清渊睁开双眼，看向场中观礼的众人。 “诸位，可看清了？” 教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笑着含糊的点头。 他们哪里看得懂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从炁的表现上来看，觉得很牛逼，除此之外再无感想。 于清渊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什么都没看懂，却也没有责备。 他本意是好的，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可强求。 “没看懂也无妨，记下今天这一遭，日后说不定会有所得。” 说完最后一句劝告，于清渊看向沉思的涂君房。 “如何？可有所得？” 涂君房点点头。 “有些想法，但还不成熟，需要试一试。 我现在伤还没养好，要不借你们这儿让我歇歇脚？” 于清渊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让你留下，而是你不能留下，我们的麻烦也快到了，到时候万一把你也一块给收拾掉，你可没地方哭去。” 涂君房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能让于清渊说出这样的话，那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凶险，他一个重伤之人，不要命了才会选择留下。 “那我还是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走的好。 此番多谢，后会有期，告辞。” 涂君房走后，于清渊让教众离开。 上根器们也是有所得，思索着返回自己的住处。 这时，马仙洪走了过来，问道： “金丹……”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但于清渊明白他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 “对，和预想中的一样。” 马仙洪微微颔首，皱着眉走远了。 对于这个技术宅来说，金丹的一系列变化，让他深深为之着迷。 无机物制造的法器和法宝，很难能造出这种变化来。 他们三个研究了几年，也只得出其与基因有关。 无机物没有基因，所以就少了基因相应的变化。 反过来说，如果能够给无机物制造出基因序列类的构造，就可以造出另一种生命体。 马仙洪现在就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在他走后，王也和诸葛青走过来，一左一右揽住他的肩膀。 王也笑着道： “嘿嘿，老于啊，和我们说说呗。” “老于？” 听到这个称呼，于清渊挑了挑眉，不等他再说什么，诸葛青又道： “是啊是啊，那个斩尸到底什么情况，给我们说说。” 于清渊有些无奈的回道： “全过程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心如明镜，灵台自清，污浊不染啊，这不用我解释什么吧？” 第171章 端倪显现 于清渊的回答，明显不能令王也和诸葛青满意，两人并没有放开他。 “表面的东西我们当然看得清，细节，细节。” “就是就是，我的奇门显像心法都没看懂你到底怎么斩的尸，突然‘咻’的一下就结束了。 你给我们讲讲内景里的情况。” 于清渊被他们两个缠的没办法，只好带他们到僻静处，一边喝茶一边描述当时的情况。 因为于清渊的干预，王也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在碧游村住了下来。 共同观看于清渊的斩尸礼后，他们也和村子里的教众关系好了许多。 对他们这种通过自己努力成为异人，并且手段高超的人，教众们向来都是非常尊敬的。 虽然知道修行不是修仙，可他们还是乐衷于称其为仙缘。 对于修行者而言，混在这群‘门外汉’中会有一种割裂感，从心底里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群体。 在碧游村待了小半个月，这种感觉王也越发觉得尤为明显。 这天，他找到正在调试设备的于清渊，好奇的问道： “老于，对于你们这个教派，你就没有点别的看法吗？” “看法？”于清渊头也不回，一边继续调试一边反问道：“你指的哪方面？” 王也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就是修行方面的，怎么说呢，那些教众，很大一部分完全就是门外汉。 虽说他们因为修身炉的缘故得了炁，你们也教了他们什么是真正的修行，但是他们终归还只是在门外徘徊。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你们与其说是一个教派，倒不如说是一个组织。 你也知道，我在武当山待过，所以对于这些感觉尤为清晰，我相信你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听到这里，于清渊终于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转过身看着王也。 “你说这个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这里的缺陷，也还是愿意留在这里，并且作为副教主引导他们吗？” 王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到这些。 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修行路难寻，自身道难明。 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就应该知道‘对比’的重要性。 万事万物，想要直接探寻其真相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就需要‘对比’。 通过对比，来观察事物运行的规律，探明事物因何而存在。 不经历事情，就永远想不明白事情。 所以我没有躲避凡尘，反而要入世修行。 这些教众，其实教会了我很多。 老天师的修为够高了吧？ 那你看老天师有脱离凡尘吗？ 那为何没有呢？ 我的理解是，修行就是修一个‘真’字。 找到真正的自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因为真实，所以才更能明白如何面对红尘。 那么在明白红尘之前，想要看透，选择进入红尘苦海中挣扎，未尝不是一条很好的路。 知道之前王家抓了苑爷和彩羽的时候，我有多想杀光他们吗？ 但我不能那样做。 我自己不怕什么，哪怕带着哥哥我也不怕。 可是然后呢？ 哥哥愿意跟着我躲藏一辈子，苑爷也愿意。 但我不能那么自私。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因一念之差选择更坏的路，并不明智。 其中的情感只是一方面，附带的因果才是最可怕的。 我做这个副教主，教导他们，是主动接这份因果。 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因果我都愿意接。 种恶因，食恶果。 我的路，我自己走，不为人世间带来负担，也不向这人世间索取什么，是我坚持的基本底线。 我引他们入门，给他们因。 我以他们为参考，来构建我自己的路，取回这份果。 对他们的好，感恩于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对你们也是同样如此。” 于清渊一次性将事情都给交代清楚，反而让王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于清渊的话说得很明白。 他与整个碧游村之间，说是利益关系也对，但又绝不只是利益关系那种无情的状态。 王也有些琢磨不太明白，索性就先不想了。 见他沉默，于清渊继续调试器械。 他现在弄的，正是赵念制作游戏所要用到的设备。 这些东西早就投入使用，只是赵念反馈有些功能还不全面，于清渊要给升级一下。 正当他忙着的时候，马仙洪找了过来。 见王也在，他咳嗽了一声。 意识到他们有话要说，自己有些碍事，王也识趣的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他走后，马仙洪开口说道： “清渊，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说呗。” 于清渊处理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将机箱安装好。 “我需要去抓一个人，不过不会伤其性命，就只是有些事想要从那个人身上得知而已。” 于清渊挑了挑眉，已经想到马仙洪说的是什么事了。 “又是那个你无法拒绝的人让你做的吧？” 马仙洪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行，那就去做呗，对咱们的计划影响不大。 对了，你没把咱们的计划告诉那个人吧？” “没有，你不是说只有咱们两个知道才能保证不出任何问题吗？我就没说。” “那就行，去问问陈朵，她要是愿意去就让她去吧。 来到这里以后，她整天不吭不响的，也就五魁和初墨还能陪她玩一玩，刚好给她找点事情做。” 想起陈朵的能力，马仙洪点了点头。 “行，那我去问问。” 马仙洪离开后，于清渊抚摸着刚装好的机箱，脑海里思索起后续的事情。 “希望一切如旧吧……” 再之后的事情，不用太多，只要碧游村的部分是按着原本路线进行，他就可以顺势完成自己所有的谋划。 但他做了这么多事，根本不敢保证事情还会像原本那样去发展。 他可是知道，暗堡之上，还有着一个级别更高的组织存在。 公司虽然听从官方指示，但名义上并非官方。 而那个组织，明显是只属于官方的。 要是不小心把对方引出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第172章 事件开端 陈朵从清洗装置里出来，钻出地窖就看到马仙洪正在等她。 “怎么样？清渊教你的方法还好用吗？” 陈朵点点头，回道： “嗯，已经可以压制了，但我还是不明白怎么把自己从‘容器’状态，变成‘主宰’状态。” 马仙洪安慰道： “清渊那套方法向来都是以自我意志为主导，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嗯，好的。” 关心完陈朵身体的问题，马仙洪说起正事。 “其实这次来，是有个任务，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做。” “愿意。” 陈朵答应的果断。 在她看来，能做自己的选择最重要，至于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代表着什么，又会带来什么，并不是很重要。 马仙洪自然也不会坑她，主动将事情的始末说给她听，同时也交代清楚了任务过程中要注意的细节。 说完，他问道： “怎么样？现在还愿意去吗？” 陈朵依旧坚定的点头。 “愿意。” “好，那这次任务就算是给你的一次历练。 按照我和清渊的约定，每次要你去做什么的时候，都不会管你要怎么做，全程你可以自己安排。 要是出了事，我们给你担着。” 听到这话，陈朵反而陷入纠结，小声问道： “我可以怎么安排？” 对于陈朵这种没有明确指令就不知道干什么的情况，马仙洪也有些头疼。 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把于清渊拉来，他最会应对这种情况了。 “教里正常出任务的流程你可以问一下金勇他们，然后做出自己的安排和变化。” “哦，好。” 陈朵答应下来，随后双手插着兜往门外走去。 见她还是这副样子，马仙洪无声叹气。 视线瞥见放在桌子上的《资治通鉴》，他忽然觉得于清渊让陈朵看书，学习如何正常处理人际关系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陈朵出了门，立刻就有正在打理农田的人朝她打招呼。 “陈大师好。” “嗯，你好。” 陈朵礼貌性的回了一句，随即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金勇现在在哪里，刚想掏出手机给金勇打电话，就听农田里的教众问道： “陈大师这是要找人吗？” 陈朵应了声，下意识问道： “嗯，你知道金勇在哪吗？” “知道啊，金大师正在村里广场上，教大家伙儿如何正确的使用自身炁力，你想找他可以到那里去。” “好。” 陈朵点点头就要离开，可忽然想起书本上看来的东西，又停下了脚步。 “谢谢。” 听到陈朵这声‘谢谢’，种地的教众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嘿嘿，陈大师您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他这话，书本上没教该怎么回，陈朵只能嗯了声，随即迈步走远。 找到金勇的时候，他正拿着木棍，走在练功的教众中间，时不时用木棍敲打一下他们，指正他们的动作。 见到陈朵过来，金勇开口道： “你们接着练！” 说完，他走向陈朵，问道： “找我有事？” 陈朵点点头，将马仙洪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金勇听后，开口解释道： “其实教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多少规矩。 第一步是先确定任务方针，也就是要达到什么目的，以及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这些教主不是都已经和你说了吗？ 第二步是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第三步则是挑选人和自己去执行任务。 就这三步，其他的就是一些底线了。 在没有教主或者副教主同意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伤人性命，要是在没有特殊交代的情况下把人重伤，要带对方回来治疗。 除此之外的话，也就是不能引起骚乱了。” 听完金勇的讲述，陈朵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按照步骤去执行任务。 可这时候，练功的教众们听到了这些事情后，却是心思活络起来。 “陈朵大师！带上我吧！我也想为咱们教派尽一份力啊！” “是啊大师，让我们也尽一份力吧！” ……………… 教众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陈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还是金勇替她解了围。 “都闭嘴！” 教众们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个的，知道什么任务吗就要去？” 陈朵点点头，附和道： “你们去，会死人。” 这话一出，大部分教众立刻退缩。 能让陈朵说出来这样的话，可想而知这次的任务有多危险。 不过，这人一多，肯定就有不畏惧死亡的。 “大师，我去！我不怕死！不就一条命嘛！两位教主大义，咱也不能丢了份儿，你带上我吧。” “还有我，还有我。” ……………… 有不怕死的报名，陈朵也是照单全收。 “很热闹啊，大家的情绪很高涨嘛。” 于清渊这时候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副教主。” “副教主。” …………………… 众人和他打招呼，于清渊点头回应，开口说道： “诸位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大家也应该都知道我的想法，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有战损的情况发生。 所以，给你们一个命令。 此次行动，不求成功，只要求你们以保护自己的队友为基本，确保将所有人都带回来。 断胳膊断腿都不要紧，我给你们接上。 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 “好，那就去吧。” 交代完众人，于清渊反身离开。 他走后，陈朵也点齐人员，大家取了装备，浩浩荡荡的从碧游村出发，赶往任务地点。 与此同时，公司内，张楚岚和冯宝宝也接到任务。 “三哥，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带回陈朵，并探明碧游村的情况，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看完手中的资料，张楚岚皱紧了眉头。 碧游村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除了没去过以外，这个名字他已经听到很多次。 对这个跟于清渊有些很深关系的地方，张楚岚是真的不想发生太大冲突。 然而，身为公司的员工，他必须服从上面的指令行事。 “这是上面的命令，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必须去做。 你也别想着事先和你的渊哥通气，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任何异常行为，都将被视为背叛。 碧游村的新截，现在已经被判定为邪教，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第173章 夜色下的袭击 六盘水，一处隐秘的山内。 这里，是梅金凤隐居之地。 深夜，梅金凤独自守在家里，盘膝打坐，修炼功法。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紧跟着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金凤儿，是我，夏柳青。” “你来做什么。” 门内，传出梅金凤的声音。 然而，梅金凤似乎并不打算让夏柳青进来，更没有开门见他的意思。 夏柳青舔着脸，笑着道： “嘿嘿，这么多年不见，怕你想我，找你来叙叙旧。” “哼，谁会想你这个老鬼。” 无情的话语，并没有刺痛夏柳青的心。 “哎呀，这么多年不见，你好歹开开门，让我见见你嘛。” “谁要让你见，你要是没事就赶紧滚蛋。” 梅金凤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言语间好似还有些厌恶。 “有事，当然有事，金凤儿，你隐居了这么多年，外面很多事都不知道吧？ 嘿嘿，你肯定想不到，我都做了什么。” 门内没有回应，夏柳青却很了解梅金凤。 她没打断也没拒绝，就是想继续听下去。 于是，他好似自说自话般道： “道藏阁你还记得吧？嘿嘿，数百年前，咱们全性的一位前辈，创出一门名叫无漏真身的功法。 前些年，我给这门功法找到了传人。” “什么？！” 房门被打开，面容苍老的梅金凤站在门内，吃惊的看着夏柳青。 “那门功法有后了？” “对，有后了。” 夏柳青笑着看向梅金凤，他就知道这个消息一出，梅金凤肯定会把门打开。 接着，他又补充道： “可惜，当年白鸮梁挺的墨筋柔骨没有留下来，不然这门功法可是会遇到一个能将它发扬光大，甚至改良的绝世奇才。” 梅金凤皱起眉头，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夏柳青。 “你不会再懵我吧？谁能把这两门顶尖功法吃透都已经很不容易，同时学两门，还发扬光大？ 那就不是天才，是妖孽了。” 夏柳青摆了摆手，解释道： “金凤儿，瞧你说的，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的话你还不信？ 我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准确的来说，是三个。 学无漏真身的是一个人，能学墨筋柔骨的是另外一个。 但这两个人和第三个比起来，可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学无漏真身的叫洛世锦，和第三个人是同学，现在关系也很好。 第二个叫于清尘，是第三个的哥哥。 而弟弟，叫于清渊。 这哥俩是被苑陶抚养长大的，本身是炼器师。 哥哥走的机械炼器路线，弟弟则是已经突破了炼器师的桎梏，可以将万物生灵炼化成器。 原本他们是应该加入咱们全性的，可苑陶那小子不争气，没能说服他俩加入。 现在于清渊那小子可是让哪都通头疼的紧啊。 他自创的功法天地熔炉，据说已经超越了八奇技。 前段时间，龙虎山的罗天大醮上，这小子对上会八奇技之一风后奇门的王也，也是以近乎碾压的姿态取胜。 而且只要他想，可以批量制造大量的生物型法宝，不久前，四家之一的王家抓了苑陶，这小子杀上门，差点把王家灭了。” 见夏柳青越说越玄乎，梅金凤抬手打断。 “停停，越说越没边儿，王家是那么好对付的？让一个毛头小子给差点灭了？ 你夸大其词也不用这么夸大吧？当王霭是吃白饭的？谎话都不会编。” 梅金凤不信，夏柳青急了。 “金凤儿，我可没骗你，这事儿现在都传来了，王家自己都没出来解释什么，基本上不可能有假，你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再说了，这种事我骗你干嘛？” 夏柳青说的有鼻子有眼，梅金凤有些信了。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忽然察觉到身后树林有异，立刻警惕的转头看去。 只见陈朵缓步从黑暗笼罩的树林中走出，平静的看着两人。 “哦？形沉气轻，贵人呐。” 陈朵明显不懂得这种话该怎么回，只能直白的说道： “老爷爷，我不是什么贵人，我是来找金凤婆婆的。” “呵呵呵，找金凤儿？”夏柳青冷笑道：“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话落，夏柳青缓步上前，朝着陈朵靠近。 陈朵平静的回道： “老爷爷，我不是来惹麻烦的，也不想跟你们动手，我只是有些事要带婆婆回去一趟，不会伤害她。” “无所谓了。”夏柳青背着手，沉声道：“不管你是谁，要干什么，只要是来麻烦金凤儿，就都会变成死人！” 语尽，动手。 夏柳青化作残影，冲向陈朵。 可就在靠近时，陈朵突然从口中喷出黑雾袭向夏柳青。 夏柳青虽然年老，但反应却不慢，立刻闪身躲避。 陈朵一击落空，黑雾散去，却又有一条黑蛇显露身形。 “生蛊王蛇？” 认出这是什么，夏柳青顿时觉得轻松起来。 “现在的后生啊，还真是……身为蛊师不好好藏着，还靠的这么近。” “老爷爷，您错了，我不是蛊师，我是蛊。” 陈朵话音落下，树林中忽然射出几道光束，直奔夏柳青切割而来。 可夏柳青不愧是绰号凶怜，身体柔韧性和基本功当真了得。 几道看似断了所有退路的光束，他却轻描淡写的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穿了出去。 一次偷袭落空，不等夏柳青反应，第二波攻击再次袭来。 到了这时，夏柳青瞬间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第一波攻击，根本就不是要打中他，而是要让他猝不及防下腾空。 眼看着第二波攻击就要打在他身上，夏柳青却凭空在空中借力，强行扭转身体，擦着攻击再次躲过。 然而，就在这个刹那，十八道光束突然出现，从四面八方编织成网，将他牢牢锁定在正中间。 下一刻，陈朵的黑雾袭来。 如果时间充足，夏柳青还能施展更多手段。 但世上没有如果，大意，让他根本来不及多做准备。 相比于那看着就不太妙的黑雾，夏柳青更愿意硬扛光束。 然而，直到真正撞在光束上，他心里顿生悔意，同时也意识到这次的攻击，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于清渊你个小王八蛋！我日你姥姥！” 第174章 临时工齐聚 “金凤儿！金凤儿！” 看着昏迷的梅金凤被收进用来储物的法器内，负伤在地的夏柳青呼喊着她的名字。 收了梅金凤，陈朵刚想转身带人离开，却有教众走到她跟前汇报道： “陈大师，兄弟们传来消息，树林外进来几个人，似乎也是奔着这位金凤婆婆来的。 您看是不是也让在外围没动手的兄弟们活动活动？” 陈朵听后思索了片刻，想起金勇对她说过的话，回道： “不，我们不要节外生枝，带上受伤的人，我们回去。” …………………… 黑夜中，张楚岚和冯宝宝伏在树梢之上，暗中观察着前方景象，同时注视着明目张胆走在最前方的肖自在和王震球。 这次临时工汇聚，大家事先都没有见过面，全靠着手机联系。 耳机中传来徐四的声音。 “楚岚，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张楚岚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在手机上打字回道： 【目前一切顺利。】 【现在只有华东的肖自在和西南的王震球出来了，他们走在最前面。】 【华中的黑管儿、西北的老孟以及东北的高二壮都没现身。】 【四哥，这次任务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越看越看不懂了？】 看完消息，徐四通过耳机说道： “你也太小看你的渊哥了，这次公司为了他可谓是精英尽出，多了你也别打听，对你不好。” 【明白，不问，执行。】 结束了和徐四的联络，张楚岚一边继续跟着肖自在他们前进，一边在心中暗自琢磨这次任务的不对劲之处。 按照任务之前事先了解到的信息，这次任务，每个大区的临时工都直属其负责人管理。 那么反过来推，这次的任务，直接参与者不仅仅有临时工，还有各大区的负责人，现在负责人们只是坐镇指挥。 张楚岚严重怀疑，这次事件中，各大区的负责人很可能会亲自下场。 如果不是这样，而是单纯的想要监视他们这些临时工们一举一动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想通了其中关键，张楚岚愈发为于清渊的处境感到担忧。 顺着树林前行不久，临时工们忽然同时接到自己负责人的命令。 “最新得到消息，原华北区临时工陈朵，正在带着碧游村的教众撤离，拦住他们。 趁着于清渊、马仙洪他们都不在，先把陈朵带回来！” 收到命令，临时工们立刻行动起来，快速向着梅金凤的住处进发。 等他们赶到时，只见夏柳青正满脸血迹的倒在地上，四周都是激烈战斗留下痕迹。 察觉到有人过来，夏柳青站起身，看着来人。 “混球儿？怎么是你？” 认出王震球，夏柳青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王震球也认出夏柳青。 “老夏？你怎么在这儿？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夏柳青没有回答，反而质问道： “混球儿！你跟那帮人是一伙儿的？！” 王震球赶忙澄清。 “你可别瞎说，我跟那帮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你，老夏，怎么被搞的这么惨？” 夏柳青冷哼一声，吐槽道： “你来试试？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品质极高的法器，人手三件套，攻防兼备，远近结可，换你能顶得住？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儿？袭击我们的人是不是于清渊那个王八蛋的手下？” 王震球推开夏柳青身旁泛着彩光的光球，回头看了眼肖自在。 见肖自在没有反应，耳机里自己的负责人也没说什么，便开口道： “是碧游村的人，不过老夏，你水平退步很多啊，几件法器就把你给搞定了？” 夏柳青脸黑了一下，随即又变脸般换上一副笑脸。 “球儿，算我求你，帮我和于清渊那个臭小子说说，把金凤儿还我呗？” 王震球挑了挑眉，笑道： “哟！难得啊！我还真就没见过你夏柳青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真就这么怕那个于清渊？” “我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他那手段着实有些……我怕他为了从金凤儿那里得到些什么，把金凤儿给……” 明白夏柳青的意思，王震球也没多说什么。 而这时候，隐藏着的张楚岚听到这里，选择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个夏老爷子是吧？你知道渊…于清渊抓金凤婆婆要做什么吗？” “这我哪知道，谁知道他犯什么抽。” 夏柳青也是郁闷。 原本按照于清渊和洛世锦的关系，即便有事找梅金凤，也根本用不着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动手。 他也想不通于清渊到底要干嘛。 而张楚岚听完夏柳青的话后，心里确认了这件事应该不是出自于清渊的手笔，只是不可能是他主动策划的，多半是那个马仙洪的主意。 相处这么多年，他太了解于清渊是什么人了。 要是于清渊来做这件事，不说滴水不漏，至少绝对不会落人口舌。 现在这种莽撞行事的方案，也让张楚岚意识到，于清渊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渊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心里嘀咕了一声，张楚岚悄悄后退一步，想要再次脱离视线焦点。 然而，众人明显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你是？” 肖自在斜眸看向张楚岚，饶有兴趣的询问着。 被肖自在盯着，张楚岚心底里升起一种不自在感，就好像自己身为猎物，被猎食者盯上了般。 “华北区员工：张楚岚，身边的是华北临时工：冯宝宝。” 张楚岚脸上陪着笑，介绍起自己和冯宝宝的身份。 肖自在听后兴趣更浓。 “我是华东的肖自在，听我负责人说，你们这次来了两个人，我看过你们的基本资料，很有趣。 资料上提到，你与这次目标之一的于清渊似乎是旧识，现在好像也还有联络。” 张楚岚挠了挠头，故作尴尬状回道： “肖哥，虽说资料上的都对，但渊哥他做什么我是真不清楚，而且印象中的他，应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才对。 关于渊哥的评价，公司在资料上不是也写的很明白了嘛。” 王震球这时搭话道： “为人以诚，待人如真，未克性，专行路，求己道，助他修。 确实，这样的评价很难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公司的评价对错我们不探讨，但以这个评价来说，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除非，有什么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王震球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看向一旁的夏柳青。 第175章 一个电话暴露的秘密 王震球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活该受这罪的事。 被他盯着，夏柳青当即就翻脸了。 “怎么个意思球儿？我夏柳青是作恶多端不假，但金凤儿她是无辜的。 自打入全性以来，金凤儿她就没干过恶事，不信回去问问你们公司，金凤儿她做过什么？” 见他情绪激动，王震球摆了摆手，圆场道： “行了老夏，我不过随口一说，瞧把你激动的。 这件事，如果不是公司的评价有问题，那就是事情不是这个人做的。 具体怎么样，咱们慢慢看不就知道了？” 王震球说完，众人身后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球儿…那个…我从一开始就好奇了，大家都没问，那就我来问吧，你和这个全性夏柳青，早就认识？” 众人回头看向身后，只见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 “你是？” “西北的……叫我老孟就行。” 王震球笑了起来，他也没瞒着，直言道： “原来是同事啊，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 我的确和他早就认识，以前我四处拜访名师，偶遇了他，机缘巧合下还学了他的本事。 说他是我师父也不为过啊。” 就在他刚说到这里的时候，除了夏柳青，众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只见是群里的高二壮发来实时定位。 【我已经定位他们了，看方向是朝着一处废弃厂房去的。】 看到群里的消息，王震球意有所指道： “这个东北的有点意思啊。” 肖自在收起手机，道： “既然不能杀，那就去执行任务吧，早点完事，我也好早点去用餐，这次任务对我来说太无趣了。” 他所说的‘不能杀’，指的自然就是夏柳青。 因为王震球的缘故，此时杀掉夏柳青明显不合适，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 见众人要走，夏柳青忽然喊道： “混球儿，这些年你只顾着玩，没怎么准备家伙吧？” 说着，夏柳青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泛着彩光的手套丢给王震球。 接过手套，王震球疑惑的看向夏柳青。 “把这给我了，你用什么？” 夏柳青嘿嘿一笑，回道： “我自然还有压箱底的。” 王震球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跟着众人离开。 他们走后，夏柳青如释重负般躺倒在地。 “总算传下去了……” 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皱起眉头，掏出电话给洛世锦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洛世锦的声音。 “夏爷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夏柳青怒声道： “还有什么事吗？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面对夏柳青的反问，洛世锦一头雾水，看了看身旁的刘五魁，点开免提，随后安抚道： “夏爷爷您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见洛世锦真就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夏柳青收敛火气，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完夏柳青的描述，洛世锦有些犹豫的说道： “今天教里的确有任务，是陈朵姐带着一部分教众去执行的，可任务我没参与，目标我并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夏爷爷您的爱人。 这样，我去和渊哥说一下，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洛世锦那一句‘您的爱人’让夏柳青心里美滋滋的，语气也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行，那你让于清渊那小混蛋给我回电话。” “好，您放心，渊哥他不会做残忍的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挂断电话，洛世锦和刘五魁找到正在睡觉的于清渊。 讲明是怎么回事，于清渊从床上爬起，打着哈欠拿过洛世锦的手机，给夏柳青拨了回去。 “喂，夏老爷子。” 他刚开口，电话另一边的夏柳青就咆哮起来。 “小王八羔子！你们抓金凤儿到底要做什么？” 于清渊把手机拿远了些，掏了掏耳朵，点开免提。 “是教主受人所托，总之不会伤害婆婆就是了。” “不会伤害？你拿什么保证？！” “保证？ 我说的话就是保证，就算是拜托教主的那个人，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违背我们的行事原则。 再者说，我需要给你保证吗？” 夏柳青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问道：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金凤儿放回来？” “放回去嘛……”于清渊故意卖了个关子，转而却说道：“刚好，公司的人来，我们这里会比较热闹，要不你也找几个人来凑凑热闹吧。” 闻听此言，夏柳青当即皱紧眉头，警惕的问道： “你小子到底想做什么？你敢打什么歪主意，信不信我让苑陶永远消失！” 于清渊笑了笑，回道： “夏老别那么急躁嘛，只是顺带用你们达成一点点小目的，不会害谁的命就是了。 另外，算是给你的警告吧。 别说不该说的话，别做不该做的事。 事情做绝了，大家就都没有后路可走了。” 被于清渊反威胁回来，夏柳青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他只能沉声道： “行，你要怎么个凑热闹法？” 于清渊想了想，说道： “丁嶋安不是说要找我吗？让他一起来吧。” “你小子……要把局搅大？把水搅浑？” “不，只是想一次性解决大部分麻烦罢了。” “行，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放心，我食言过吗？” 与夏柳青谈拢，于清渊挂断电话，随后把手机还给洛世锦。 刘五魁心直口快，开口问道： “清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要给教里找麻烦？” “找麻烦？”于清渊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我找麻烦，而是麻烦已经找上门了，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尽可能多的解决那些麻烦事。 做好准备吧，我们会有场硬仗要打。” 解释完，于清渊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另有所指的问道： “我倒是还没问，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过来？” 两人安静的一瞬，气氛有些凝固。 洛世锦含糊其辞道： “我…我和魁儿姐正好在谈事情。” 所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于清渊只是笑笑，便打发两人回去。 “行了，没别的事就回去睡吧。” 第176章 仓库交战 于清渊这边重新躺下睡觉时，另一边的临时工们已经追到了陈朵等人暂时停歇的地方。 已经现身的肖自在、王震球、老孟、张楚岚以及冯宝宝，大摇大摆的从厂房正门走进。 不过，张楚岚和冯宝宝的位置相对靠后，明显有事情不对立马跑路的打算。 他们的动作，立刻就被临时安装的法器摄像头捕捉到。 “陈大师，有人追来了。” 陈朵点点头，随即放出自己的飞行蛊虫。 皓月当空，大量蛊虫蜂蛹而出，遮月而行。 虫子细小难杀，本身攻击力倒是不大，但就怕积少成多。 知道杀的话会很费力，众人以炁护体，打算就这么强闯过去。 这时，冯宝宝在张楚岚的授意下，突然出手，掌心喷涌出大量的炁，冲击着那些蛊虫。 然而，她这只能打易拉罐的强制中出，除了能给众人洗洗澡，也就只能把虫子吹的远了些，并没有给受到强化虫子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好舒服啊，就像在用炁洗澡一样。” “这姑娘的炁是有多少啊。” 洗了一会儿澡，老孟摆摆手示意冯宝宝停下。 冯宝宝这边一停，那些虫子又要攻上来。 王震球掏出打火机准备动手，却被老孟阻止。 这时老孟主动出手，一团炁从他掌心飘出，与月亮重叠。 炁团一出，虫子们顿时蜂蛹而入，好似炁团是什么绝世美味一般。 “可以了。” 老孟说了一声，王震球顿时吹出一团炙热的火焰，将虫子全部焚烧殆尽。 本以为这一关已经过去，然而，下一刻，他们眼前再次浮现大量虫子。 这次，不再仅仅只是飞虫，而是如同潮水般，从天下、地下，向着众人蔓延而来。 见此情景，众人不由得一呆。 他们都从这些虫子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张楚岚想起什么，猛然瞪大了双眼，一边拉着冯宝宝飞速退后，一边开口提醒道： “快退！这是渊哥的法器虫子，不对！这么多年，这些虫子可能已经变成法宝了！总之很危险！”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也反应过来。 王震球笑着开口道： “哦？就是于清渊差点覆灭王家时的那些虫子吗？有意思！正好见识见识！” 嘴上虽然说的轻松，可王震球却丝毫不敢大意，使出神格面具，化身哪吒。 “诸位！我来开路！” 戏腔从他口中发出，引的几人侧目。 王震球舞动长枪杀入虫群，瞬间冲撞出一条路来。 有的虫子当场被斩成两段，有的则只是被打飞。 由于虫子种类不同，侧重点也完全不同。 比如螳螂，攻击力强，还能飞行，防御力就差强人意。 甲壳虫则完全相反，防御力强，攻击力就稍显薄弱。 “不过如此，诸位不必心忧。” 王震球说这话时心里还在琢磨。 就这种水平的虫潮，也能差点覆灭王家？ 就算再多十倍，估计也就对实力差强人意的能造成些伤害。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肖自在则同时出手，一记掌印打入虫潮，瞬间打出一个大坑。 收回掌，肖自在推了推眼镜，开口道： “如果传言非虚，那这些肯定不是于清渊用的虫潮。 不过，要是他们的如同教众也拥有这些虫潮，那倒是的确很麻烦。” 老孟尝试用御兽的手段控制这些虫子，可却发现，自己的方法明明奏效，也能和这些虫子建立沟通，可虫子完全不听他的。 “确实和别的虫子不一样，应该就是法器没错了，但肯定达不到法宝层次，想来应该是属于低档次，专门给教众用的类型。” 明确了虫潮的实力，张楚岚也放心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于清渊常用的那些虫子，但他就怕万一，如果真是，那一个不小心可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肚子里的污秽都会被屎壳郎给你推走。 停下逃离的脚步，张楚岚和冯宝宝只处理着靠近自己的虫子，并没有尽全力去杀戮。 目前大家都没有展现全部实力，他们自然也是能藏则藏。 肖自在的眼眸越来越红。 虫子太多，杀戮太多。 但对他来说，其他的任何生物都不行，必须是人，只有人才能满足他内心的杀戮欲望，也只有人才值得让他尽心去享受、品味生命逝去的美妙过程。 眼下的杀戮，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杀戮欲望。 “别上头别上头，这正是考验你的时候。” 肖自在停下动作，用力拍着自己脸颊，将脸颊拍的通红。 与此同时，仓库里的教众已经蠢蠢欲动。 察觉到他们的异状，陈朵开口说道： “你们三个没受伤的跟我走，其他人，轻伤的照顾重伤的成员，你们先去和前来接应的人汇合，我们帮你们拖住。” 众人齐声应是，随即陈朵带着三个没有受伤的人悄然离开仓库。 就在王震球等人专心对付虫潮的时候，三道光束忽然从暗处射出，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切割而来，刚好将几人的站位全部覆盖在内。 奈何，这几位都不是泛泛之辈，哪怕在专心对付虫潮，也并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攻击出现的瞬间，他们就已经做出了最合适的躲避动作。 不过其中也有没有选择躲开的。 肖自在以金钟罩硬扛下三道光束的切割，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这些攻击对他来说连刮痧都算不上。 冯宝宝旋转刀柄，以正手握的方式，精准的将其中一道光束斩断。 见攻击无用，暗中偷袭的教众则不惊讶。 极光法球的攻击对他们来说虽然犀利且致命，可他们也见多了对其免疫的高手。 连比他们修行时间还晚的洛世锦，现如今都能硬扛极光法球，他们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是高手，炁很强，单看炁的感觉，貌似连上根器中的几位都不如这几个人，而且他们的手段也是厉害。 点子扎手，三三制，不求胜，拖住他们，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张楚岚也在，他不是和咱们副教主是好兄弟吗？怎么也和咱们作对？” “你脑袋秀逗了？他知道是咱们吗？就算知道，现在也是各为其主，尽力而为吧，大不了咱们对他留点手就是了。” 第177章 战略上的失败 制定好策略，三人调整站位，直奔着王震球冲去。 “来滴好！” 身在最前方的王震球长啸一声，舞动手中长枪对冲而去。 光束袭来，王震球翻腾中扭动身躯躲过。 不等他落地，冲来的三人使用法器猛然加速，瞬间闪到他身旁。 近身下，光束再次袭来，王震球躲避不及，只得以长枪硬抗。 一波攻击未过，下一波攻击已经袭来。 三人各持短棍，短棍一端突然浮现出光剑，直直的朝他劈来。 王震球足下用力，冲天而起，躲过一个。 长枪翻转，挡下一个。 顺势长枪扎地借力，强行扭转身体，险之又险的躲过最后一个。 整个过程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王震球就已经脱离出去。 跳出包围圈，王震球抚摸着自己被斩下几缕的发丝，口中喃喃道： “尔等宵小，已有取死之～呀道！” 三人震惊的看着王震球。 “刚才你们看清了吗？” “没有。” “三才阵围攻，上根器大师中也只有少数几个才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躲避吧？” “个人手段不同，他可能就是擅长这方面，但无论怎样，如果这些人都有这种水准的实力，咱们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 “干他娘的！回不去就回不去，嗑药拼一把，死也要绽放出咱们最璀璨的光芒！” “干了！” 三人掏出蓝色小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霎时间，三人气息猛涨，实力也跟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热！好像要炸开了！” “娘的！副教主这玩意是用伟哥做的吧？！” “杀啊！！！” 三人再次冲向王震球，为首的那人与王震球硬拼一记。 这次王震球惊讶的发现，对方虽然还是敌不过自己，被一枪扫的后退，但却只后退了两步就止住身形，并没有被扫飞。 不等他反应，另外两人已经趁着他长枪还没有收回的空隙冲了上来。 王震球抽身而退，一记回马枪扎在其中一人胸口。 可这一记下去，别说将对方扎个透心凉，反而连对方身上黑色的衣服都没能扎透。 不等他再有动作，被扎的那人已经紧紧抱住了由炁化做的长枪，口中大喝道： “别管我！上！！” 眼看着另一人已经冲到近前，扬起手中短棍，王震球双手持枪，腰马合一，手中用力，竟然直接将抱住长枪的那人抡起，砸向朝一记冲来的那人。 两人相撞，失去重心，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掀飞出去。 没等他喘息，密集的攻击再次接踵而至。 被掀飞了两人，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再次驱使法球射出光束攻击他。 就在王震球矮身躲避的时候，一颗铁胆无声无息的朝他后脑打来。 王震球察觉到了，本想侧头躲避，铁胆却在半路被肖自在拦住。 单手拦下铁胆，肖自在面无表情道： “好重啊……” 话音未落，铁胆上突然爆发出剧烈气浪，以自身为中心，席卷周遭三米范围。 肖自在被震退，捋了捋头发，笑道： “有意思，这个，可以杀。” 他的眼眸猩红，视线中已再无其他，只有自己的猎物。 男人收回偷袭的铁胆，沉声道： “我这法器可是求了副教主大师整整七天，端茶递水当下人才求来的。 副教主为我特制的攻击手段，你竟然没有用防护手段就扛下来了，性命修为很高啊。 老兄，方便问一句，你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后天的。” “练了多少年？” “二十几年。” 男人听后笑了起来。 “怪不得，我们和你们这种有天赋的比不了啊，要不是教主和副教主垂怜，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们这种天才。 先停手，有些话，咱们聊聊，怎么样？” “可以。” 肖自在也很愿意在享用猎物前，先去了解自己的猎物。 食材嘛。 只有足够的了解，才能知道怎样烹饪才能更加美味。 虽说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但一直太朴素，会失了许多美妙的滋味。 “球儿，先停手，看看他们要说什么。” 肖自在开口，王震球也停下。 这时，另外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到男人身旁。 男人开口问道： “你们应该不只是来追我们的吧？” “涉及任务的事，我们不方便透露，如果你只是想问这个，那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好，那不问这个。”男人应了声，随后说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副教主这一系列的准备，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加强对我们的训练。 但这都不重要。 我只想问，抛开法器的辅助，单以我们自身的实力而言，在你们眼中相当于什么层次？” 肖自在想了想，回道： “以我个人来说，相当于我入门大概五六年的程度吧。 如果换算成天赋不高的人，应该相当于十几年的水准。” 听完这番话，三人嘿嘿笑了起来，显得有些自豪的样子。 “也不瞒你们，知道我们才修了多久吗？ 只我个人的话，不过区区四年。 想我这种，完全没有能力凭自己得炁的废物，只用了四年，就有了其他人努力十几年的成果。 真想不通，你们干嘛非要和我们作对？应该加入我们才是。” “道不同，不相与谋。” 肖自在回了一句，已经丧失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这时，老孟迈出一步走上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可以给你解答。 你们做的事，会引起大范围的骚乱。 普通人和异人，虽说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其实两个不同的世界。 大范围转化异人，只会引起整个社会动荡。 说起来过于有些黑暗，但社会就是这样，人就是这样，我们都没得选。” 听完老孟的话，男人洒脱一笑。 “明白，理解。 副教主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红本本，让我们熟读。 所以你说的我都可以理解，更清楚我们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 哪怕我们只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不给别人找麻烦，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也都不会允许我们这种潜在威胁做大做强。 人是会变的，初心同样如此。 你们，不过是在防止这种变故发生的可能性而已。 可也正如这位看上去有些冷酷的老兄所说，咱们道不同。 我们想要更好的风景，这没错。 你们想要维持固有的安稳，这也没错。 咱们都没错，也没谁有错。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确定你们是官方的人？ 因为你们是来制止动荡，防止骚乱的。 好啦，闲话咱们就说到这儿，我们的人也应该跑远了，打不过你们，现在该我们逃了。 陈大师！走了！” 第178章 逃脱 男人最后一句话出口，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对方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给自己人创造逃离的机会。 正当他们想要动手时，却见三人分别拿出一个小球摔在地上。 霎时间，场中迷雾笼罩，叫人分不清南北西东，同时也失去了三人的踪迹。 几人在迷雾里横冲直撞、左突右支，怎么也离不开迷雾的笼罩范围。 “有意思，张楚岚，这到底什么玩意？怎么出不去？” 几人因为乱跑，已经彻底分散，找不到其他人。 王震球高喊一声后，张楚岚迟疑片刻，回道： “我也不清楚，没见过渊哥用这东西，应该是他专门给那些教众炼制的一次性法器。” “一次性法器？”王震球闻言一愣，追问道：“法器这东西还能有一次性的？” 张楚岚故意抛出诱饵，引得王震球上钩，紧跟着淡然回道： “渊哥与其他炼器师不一样，我也说不太明白，总之你们要是和渊哥对上，小心些就是了。 其实咱们即便打不过渊哥公司也不会拿咱们如何，毕竟输给渊哥真不丢人。 就算败了也不用担心，只要咱们不杀人，别碰渊哥逆鳞，他不会对咱们下死手的。” 听到这话，王震球顺势问道： “逆鳞？是他的软肋吗？” 眼看王震球彻底上钩，张楚岚故作犹豫。 “呃……我建议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渊哥身边的洛世锦，以及他的亲哥哥，也就是资料上提到的于清尘，都是他的逆鳞。 另外还有抚养他长大的全性苑陶，他的生物型法宝彩羽和章初墨。 这些只要不碰，他就是温文尔雅的人。 要是碰了，他真的会发疯。 王家就是因为这个，差点被灭族。” 张楚岚的警告，明显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王震球嘿嘿一笑，低声呢喃道： “有意思。” 张楚岚的布局逐渐展开的时候，冯宝宝顺着迷雾脉络找到张楚岚。 “宝儿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凭感脚。” “那你能用你的感觉带我们出去吗？” “应该可以嘞” 冯宝宝逐个找到其他人，随后带着他们走出迷雾。 众人出了雾气笼罩范围，这才看清，迷雾范围其实也就二十多米，并不大，真不知道是怎么困住他们的。 “你们看这边，地上有车印，他们应该是开车离开的。” “追！让他们跑了，咱们可就丢大人了。” 众人顺着车印追击。 老孟因为身体素质比不了，逐渐落后。 …………………… 夜色下，无人的乡道上，陈朵开车，拉着三人疾驰，同时与前来接应的仇让通电话。 “放心吧，受伤的人我已经接到，全都送回去了，你现在怎么样？” “刚甩开，现在正往你那里去。” “我开车过去迎迎你们。” “好……嗯？” 陈朵话说一半，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追击而来的众人。 仇让听出她的反应不对，问道： “怎么了？” “他们追上来了。” “我马上到。” “好。” 挂断电话，陈朵把手机一丢，踩离合、换挡、给油门一气呵成。 可车子刚提速，一道残影伴随着刀光而至。 车子被斩成两段。 坐在后座的三人惊恐的看着斩开车子的刀光斩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有生物法衣在，他们就要跟着车子一起断成两截。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四人随车子翻进河水里。 等他们运炁站在水面上时，周遭已经被肖自在等人围住。 陈朵警惕的看着他们，蛊毒流入河水，将脚下河水染黑。 “我不能杀你们，副教主不让害命。” 面对这样的陈朵，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尤其是在王震球和肖自在看来，都已经对上了，还讲什么害不害命？要不就别废话，要么你就投降，哪有那么多话？ 这时候老孟走上前，问道： “陈朵，你还记得我吗？” 陈朵疑惑的看向他，明显是没认出来。 看到她的表情，老孟有些丧气。 “你不记得也正常，毕竟当初我把你从药仙会救出来的时候，你还小。” 提到药仙会，陈朵顿时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 “你记起我了？” “对，是你，我遭受到的一切，都有你的功劳。” 陈朵这话，在正常听来，意思就是自己受到的苦难都是拜对方所赐。 然而，陈朵的意思却是：我受到的一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因你而起，好的我谢，坏的我不冤。 本意是好的，只是她这表达方式，着实太差。 “我……我哪里有对不起你？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啊，为什么要背叛公司？而且我在那之后就再没见过你，怎么会对不起你？” 老孟心态有点崩，可还不等陈朵接话，一道流光砸在陈朵身旁，在陈朵四周掀起巨浪。 就在众人被水浪遮蔽视野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金光借着水幕掩护朝他们拍来。 冯宝宝最先反应过来，躲避的同时，反过来借着水幕掩护冲向陈朵。 等冲进去，她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见一人手持金色如意，站在陈朵身旁，那攻击正是这个人发出的。 与此同时，正攻击着的仇让也注意到冯宝宝，却没有急着动手，只是冷哼一声，随即把鎏金如意别进后腰，驱动御空石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姗姗来迟的老孟，只看到众人被金光拍退。 等水浪退去，哪里还有陈朵等人的身影。 众人四处寻找他们踪迹时，手机忽然响起。 群里，黑管儿发言道： 【他们往西南逃了。】 【看行动方式，应该是资料上提到过的御空石。】 【援兵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全性的洛世锦，另一个看样子是个炼器师。】 他刚发完言，众人的耳机里就传来各自负责人的命令。 “不用追击了，你们先暂时休整，等待命令。” 接到这个命令，众人只好先停下。 张楚岚走到冯宝宝身边，问道： “宝儿姐，你没事吧？” 冯宝宝从鎏金如意中回神，摇了摇头。 “没得事。” 第179章 归还法宝 碧游村。 早晨刚刚起床的于清渊，一边被王并伺候着用餐，一边听着仇让和洛世锦对昨晚任务进行汇报。 “这样啊，你们做的很好，告诉这次出任务的教众，他们可以在三件法器中任选一件作为自己的常用法器。 这算是对他们的奖励。 另外，通知下去，以后再有这种危及性命的任务，都会有相应奖励。 此次事先没有说明奖励，是因为原本就不是致命的任务，只是当做对他们修行成果的检验而已，出了意外，是教里情报失误。 同时，让负责情报的人加强情报方面的工作，给他们些压力，并且增加他们的待遇，可如果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同样也会缩减待遇。” 仇让本来觉得这次任务还挺顺利的，没想到于清渊会借题发挥，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 不过这对教里来说确实是件好事，他立刻应承下来。 “是，我这就去办。” 仇让走后，王并忽然说道： “你们这里的管理太松散了，要不要我把王家的管理方式拿给你借鉴一下？” 于清渊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们这里不比其他势力，闲云野鹤，逍遥乐土，才是我们主打的风格，太多条条框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王并持不同意见，开口反驳道： “太松散，人多了就难免出乱子。” “不松散也一样出乱子，修行修行，有修有行，社会的条条框框已经够多了，来这里就是放松的。 在这里，我们只身体力行的教他们何为‘人’，其他的随他们自己。 做错了，我们会罚，做对了，修行成果就是他们对自己最好的奖赏。” 王并哑然，忽然觉得于清渊这种管理方式似乎是在直指修行本质，只是方法上还不够成熟。 于清渊也没和他解释太多，正准备让洛世锦把刘红中喊来，却见一名教众从远处走来。 等离得近了，教众汇报道： “禀副教主，龙虎山的道士来了，说是来归还你的法宝。” “哦？” 于清渊有些诧异，可随即想想也的确是该还他了。 张之维收下葫芦，本就是为了张灵玉。 如今张灵玉因救夏禾一事，被逐出师门。 老天师也因为一路杀过去，差点真一人覆灭全性，闹的太大，险些引起正邪全面开战，自我禁足龙虎山。 到了现在，龙虎山也确实用不上他的葫芦了。 “将人请……算了，我随你一道去。” 跟教众一起来到村子里，却见正是荣山前来送葫芦。 “于清渊，师父让我来把这个还你。” 荣山递出葫芦，于清渊边客套边伸手接过。 “荣山道长幸会，龙虎山一别，道长看上去倒是憔悴了不少。” 听到这话，荣山眸光一暗，想起了‘因’自己而死的田晋中。 见他如此模样，于清渊也就明白张之维为什么要派他来给自己送葫芦了。 “荣山道长，恕我多问一句，你可曾用过我这葫芦了？” 荣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于清渊叹了口气，言道： “老天师倒是会给我找活儿干，道长既然被派来，其中自有深意，也别急着离开，且随我来吧。” 说着，于清渊转过身，给了教众一个眼神，他们立刻会意，识趣的告辞离开。 于清渊领着荣山往后山自己住处而去，路上，他开口问道： “荣山道长，你觉得修行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荣山反问道： “你这是考我？” “也不算吧，只是问问。” “嘿嘿。”荣山笑了笑，答道：“这你可考不住我，不说典籍上的答案，单我自己理解。 所谓修行，上追碧落，下穷黄泉，中只求一个强身健体、明心见性。 对我来说，能做到这般也就够了。” “好答案。”于清渊夸赞一声，随后又问道：“那修行和修真，何解呢？” 荣山想也不想的答道： “修行，可理解为修正。 人之降生，本为白纸一张，于成长中添加了颜色。 通过修持和德行，将自己复归到纯净的状态，此过程，即为修行。 而修真，虽同样为修，但却根本在‘我’。 每个人的真我都有不同。 有的人认为，‘我心即我道，我道即天下道。’ 有的人却认为，‘道即我心，天下道便为我道。’ 更有的人认为，‘我心即我道，我道非天下道。’ 按照师父的说法，你就属于第三类，己身道，别于天下道的类型。” 荣山说完，于清渊也承认也不否认，继续问道：“那何为看透呢？” “看透不就更简单了，小到看明真相，中到看穿事物本质，大到看透生死伦…常……” 话说到一半，荣山忽然再也说不下去，整个人的情绪也陡然低落。 于清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忽然住嘴，不再继续询问。 两个就这样无言的默默走着。 等到了自己的小院，于清渊坐到石凳前，一边泡茶一边招呼荣山。 “道长，请坐吧。” 荣山拱了拱手算是礼数，默不作声的坐了下来。 直到这时，于清渊才终于继续方才的话题，问道： “荣山道长情绪低落，可是因为田老的事？” 荣山没有回答，只是整个木头般的坐着。 见他这个样子，于清渊忽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其实，田老是自己主动求死，和你关系并不大，你完全不用……” “你说什么！！？” 话未说完，荣山忽然暴起，抓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 于清渊笑了笑，淡然的安抚道： “冷静点，听完。” 荣山松开他，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那晚，你之所以会出去，是自作主张吗？” “当然，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师叔他又怎么会……” 荣山说到这里，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可于清渊却沉声反问道： “你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荣山瞪着泛红的双眼，怒视于清渊。 “别激动，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到底是怎么出去的，真如你所说那般，是自作主张吗？” 听到这话，荣山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晚，他的确按耐不住想要出去，可担忧田晋中的安危，他本来是想放弃的。 可也就是那时候，田晋中主动劝了他两次，这才让他放下戒心，没有尽到保护田晋中安全的义务。 第180章 各有各的烦恼 荣山痛苦的抓着头发。 他想不明白。 那些事情，都是亲身经历，他自然明白，只是从未以另一个角度去看待那些细节。 于清渊开口说道： “有人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 有人活着，只是单纯的不想死。 有人活着，是为了追求某种东西。 还有人活着，却是在等待解脱。 田老死了，也解脱了，他自己选的，无怨无悔，你又何必执着不放？” 荣山大怒，骂道： “你放屁！师叔他怎么可能会寻死！” 于清渊不为所动。 “有些事，知道结果就可以了，不需要了解过程，更没必要去知道真相。 不告诉咱们，自然有不告诉的原因。 于世俗讲，你有错。 于田老而言，你没错。 至于在不在乎世俗的看法，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回吧，我这里马上就要乱起来，就不多留你了。” 被下逐客令，荣山踉跄的站起身，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回身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符箓。 “临来时师父交代，如果这次来我有感谢你的想法，就把这张平安符送给你。 我不知道要不要谢你，但我想这个应该给你。” 把符箓放在桌子上，荣山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于清渊捻起平安符放在手心端详，口中叹气道： “平安符，保平安。 既保我平安，也保您徒孙平安。 老天师，您这般做，当真让我好为难啊…… 真相……要害死好多人的啊。 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大不了，毁了就是。” 收起平安符，于清渊拿出手机，给徐四打了过去。 电话几乎立刻就被接通，传来徐四的声音。 “怎么了小清渊？知道惹了大麻烦，想让叔叔我给你牵桥搭线是吧？” 于清渊没有理会徐四的调侃，直接说道： “四哥，给你个消息，你先让公司暗中先查着，切记，最好是除了你和赵方旭赵董以外，没有第三个知道。” 电话另一边的徐四皱起眉头，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原本懒散的躺姿，也变得正襟危坐。 “可以，你说。” “我们教主其实主要目的是修复记忆，以及寻找家人，他的家人和原住址是……”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办。 不过你小子就这么信不过我们的人？还非要指名道姓的让赵董亲自负责督办？” “对。”于清渊肯定的应道：“公司的其他人不值得我信任，只有与楚岚和冯宝宝亲近的你们，才值得我信任。” 闻言，徐四眼眸一凝，试探道： “你小子知道的事不少啊。” 知道徐四在暗指什么，于清渊也没有理会，只是说道： “至少在这件事上咱们统一阵线就可以，那就麻烦四哥你了。” 徐四也没有继续追问，应了声后挂断电话。 跟徐四这边打好招呼后，于清渊收起手机，看向院落中某处，说道： “初墨，给你个任务，去联系彩羽，看看苑爷这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好的主人。” 章初墨的身影从那里显现，接下任务飞也似的跑远了。 于清渊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她偷听的行为。 想到老天师送来的平安符，他心中又是一叹。 现在碧游村已经是多事之秋，龙虎山也是没好到哪里去。 如今尚有老天师镇着，龙虎山当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且门内高修也是中流砥柱。 但有道高修毕竟只是个例，年龄也都大了。 盛极而衰的道理，老天师自然懂得。 所以他才急着培养张灵玉这个新生代接班人，为龙虎山的以后做打算。 最让张之维不放心的，就是张楚岚。 张楚岚追查甲申之乱的秘密，早晚会触及到问题的核心关键。 而天师度里藏着的秘密，到时候怕是也守不住。 一旦这件事爆出来，天师度便是风雨飘摇，可要比如今的碧游村处境差多了，一个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张之维已经老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可张楚岚这些新生代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他就怕自己在世时这些隐患积压着不显露，等自己仙逝就会立刻爆发出来。 为此，他不惜孤身一人单挑全性，给整个天下立威。 让无论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敢触其锋芒。 在这件事情中，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于清渊能明白他的想法。 送平安符过来，无非就是看中了于清渊的潜力，希望用这个善缘，换他逝世后于清渊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在必要的时刻帮天师府一把。 收下平安符，于清渊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张之维这张平安符所附带的含义，实在是有些过于沉重。 平息心情，于清渊站起身，往马仙洪所在的后山大殿走去，他的哥哥于清尘此时也在那里。 后山大殿中，马仙洪正和诸葛青紧锣密鼓的改进着修身炉。 诸葛青和王也来到村里住下后，王也并没有加入碧游村，也没有帮助马仙洪改进修身炉。 反倒是诸葛青，不仅加入了新截，成为十二上根器之一，还帮助马仙洪改进修身炉，显得很是积极。 而在他加入碧游村的当天，马仙洪就将神机百炼的秘籍交给了他。 得到神机百炼，诸葛青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他留下了秘籍，却并没有急着学习。 该怎么做，他心里其实清楚的很。 只是这贪、嗔、痴三关想要度过，又岂是说说那般简单的。 在改进修身炉的过程中，诸葛青也真正见识到了哥哥于清尘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虽说不懂奇门，但设计图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该怎么改进才能将炁的利用率达到最大化，怎么运行才更加顺畅。 诸葛青只负责出点子，两人负责实施，短短几天的功夫，全新版本的修身炉就被造了出来。 察觉到于清渊的到来，马仙洪转过身，兴奋的说道： “清渊你来的刚好，看，最新的修身炉，怎么样？” 说着，马仙洪还把设计图纸拿给于清渊看。 于清渊接过，扫了几眼，就明白这东西依旧不能帮助马仙洪恢复记忆。 但知道归知道，现在可并不是打击马仙洪积极性的时候。 “很巧妙的设计，还没试过吗？” 第181章 修复失败 修身炉外，于清渊持炉，马仙洪迈步走了进去。 随着于清渊将炁注入到核心中，整个修身炉开始运转。 机械的嗡鸣声，配合着炁冲击的声音，将氛围衬托的格外浓重。 很快，修身炉中传来马仙洪痛苦的嘶吼声。 然而，于清渊却并未停下，依旧让修身炉维持稳定功率进行输出，只是双眼紧紧盯着修身炉内的马仙洪，观察他气脉的反应。 随着马仙洪的嘶吼声越来越激烈，最后变成惨叫，他的气脉也开始紊乱。 于清渊第一时间停下炁的输出，同时控制修身炉停止运行。 舱门打开，他直接箭步冲了进去。 只见马仙洪正半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脑袋。 将手贴在他背上，帮他疏导了一番气脉后，于清渊开口劝道： “明知道这次肯定也不行，干嘛非要赌一下？歇歇吧，咱们再想办法。” 马仙洪没有说话，情绪显得很是低落。 于清渊把他从地上扶起，搀着他走出修身炉，坐到椅子上。 “诸葛青，修身炉的建造先告一段落，这几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诸葛青立刻应道： “好，那副教主你们聊，我先回去睡一觉。” 诸葛青走后，于清渊对着哥哥于清尘说道： “哥，你也回去歇歇吧，这几天你们都没怎么好好睡过。” “哦，好。” 将两人都打发走，他这才看着马仙洪，正色道： “教主，马上就要乱起来了，修身炉的事先停一停吧。” 马仙洪这时候也缓过来了，头不再那么痛。 “是我在急躁了，我已经等了太多年，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我不想一直等下去。” 于清渊点点头。 “理解，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放心，我已经在给你想办法了，应该要不了太久就会有消息。” “什么办法？”听到归有消息，马仙洪急切的问道：“你找到我家人的线索了？” 于清渊摇摇头，卖了个关子。 “并没有，只是有办法，你先别问，等有消息我告诉你。” 他不肯说，马仙洪只能按下心里的激动。 “对了，之前我们商量的计划似乎问题不小啊，按照陈朵和仇让的汇报，哪都通遮蔽可是排了真正的精英过来。” “确实是精英，但也无妨，对咱们来说造不成什么严重威胁。” 听于清渊这么说，马仙洪这才略微安心。 因为于清渊等人的存在，让马仙洪意识到，当世天骄不止他一个，所以对于哪都通隐藏的手段，他也是万分小心。 毕竟是哪都通，可以从全国各地网罗人才，出现什么样的高手都不足为奇。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马仙洪才会答应于清渊的计划。 “清渊，你还记得茅山上，把我们压着打的那两位道爷吗？” “当然记得。” 于清渊回想起那两位道爷，心里升起想要再次去讨教讨教的想法。 “虽说年纪上差了五六十岁，但若不是天赋本身就高，五六十岁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压着我们打。 我刚好有所突破，也是很想念那两位道爷啊。 眼下时间紧，等事情结束，咱们抽个时间去一趟吧。” 马仙洪知道于清渊元婴将化元神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有些泄气。 “这几年，我眼看着你进步神速，虽说我也精进不少，但跟你比，简直是原地踏步。” 于清渊笑了笑，劝道： “别跟我比，我纯老天爷赏饭吃，追着喂饭的那种。 再者说，你也不差啊，说不定哪天就研究出改进方法，也超越炼器师限制了呢？” “我？”马仙洪自嘲的笑起来，叹道：“我要是有本在太爷那等天赋就好咯。” 知道马仙洪压根没把功法手段的高低放在心上，于清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马仙洪要是那种会在意异术手段在外的人，于清渊也跟他玩不到一块去。 “对了，你那个不能拒绝请求的恩人，近期不会再跟你提什么奇怪的要求了吧？” 马仙洪疑惑的看向他，道： “应该不会，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咱们难得的机会被打扰。” “嗯，那我去和她说一声，近期先以咱们的计划为主。” “不用，对方要是不来找你，就当没有这事便好，要是找你再说不迟。” “也行。” 跟马仙洪又聊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于清渊起身离去。 下了后山，到村子里却看到陈朵正在闲逛。 “陈朵，难得见你在外面逛，今天心情不错？” 陈朵回道： “有些事想不通。” “什么事？要是方便的话，说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参谋一下。” 陈朵闻言想了想，转头看着麦田缓缓说道： “你给我的书上写，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什么究竟是恩情？怎样才算是报恩？” 于清渊知道，陈朵并非不懂，她只是在问世俗眼中的答案，于是便想了想，回道： “一个人做了对你有益的事情，并且你也接受对方为你做的事情，这就是恩情。 至于回报，那就要看对方需要什么，而你又能给什么了。” 陈朵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半晌，于清渊就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想通什么似得陈朵，再次问道：“那什么是立场？” 于清渊指着旁边的大树解释道： “咱们站在这里看这棵树，这就是站在我们立场上看待事物的视角。 而其他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也会以不同的视角去看待这棵大树，因此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因为答案的不同，所以每个人的选择也不一样。 所谓立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每个人所选的路，就是他所在的立场，身处同样立场的人，就是同一队伍的。” 陈朵听完，围着树转了一圈，又从远近不同的角度去看那棵树。 等她试过几次后，忽然走到于清渊面前，开口说道： “谢谢。” “不用谢，分内的事情。”说到这里，于清渊话锋一转，问道：“你以后有没有回公司的打算？” 第182章 临时工至 陈朵没有想到于清渊会问这个问题，也想不通于清渊这样问的目的。 不过，有一件事她心里万分确定。 她，不要回到哪都通。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自由，选择。 为了这两样东西，她可以付出一切，不惜生命。 “我…不回去！……如果给你们添麻烦，我会离开。” 于清渊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 “哪有什么麻烦，我只是问问，更多是想知道你目前有没有其他想法。 陈朵，教规你还记得吧？ 离开可以，言明就行，不言而走，可是不行的。 如果你有其他想法，记得和我们说。” 陈朵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点点头，应道： “好。” 于清渊听后却皱起眉头。 “陈朵，有话就要表达出来，你现在就要联系这个，不然回头还怎么见廖忠？” 听到他这么说，陈朵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没有想要离开。” “我知道啊。” “那……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只是想让你明白，这里可来可走，好好和大家说就行，我怕你忽然又选择了什么，一声不吭的去做，到时候就难办了啊。” 清楚了于清渊的想法，陈朵点点头。 “那好，我知道了。” 陈朵刚说完，于清渊就笑着道： “朵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还没反应过来吗？ 从到这里开始，大家对你就都是坦诚相待。 我刚刚对你说的话，就没让你觉得生分吗？ 我在你眼里只看到了习以为常，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里没有外面的那些东西困扰你，你可以尝试着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别总等着别人的命令。” 陈朵听到这番话，愣在原地，看上去有种大脑宕机的感觉。 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这种‘放纵’自己的行为。 于清渊也不急着让她理解，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想不通可以慢慢想，去做你想做的吧，我先走了。” 说完，于清渊转身走向村子的另一处。 陈朵看着他的背影，原地驻足好久，直到于清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回过神来。 “自由……” 陈朵依旧不能理解。 对于这个世界，她还是应付不来。 碧游村，已经是她待过最自在的地方了。 其他的，她没想过，太多的，她也不敢奢求。 而于清渊离开陈朵后，径直来到刘五魁的住处。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刘五魁，反而是看到刘红中手持着木棍，强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努力锻炼着，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在锻炼啊，可以嘛，我本以为还要一年你才能恢复到这个状态呢。” 于清渊也没有上去搀扶，而是站在一旁，和刘红中闲聊着，同时跟着他往院落中凳子那边走去。 “还是要多谢教主和副教主，不然我也没机会再变回正常人。” “说哪里话，即便没有我们，也早晚都能治好，只是会浪费许多时光。” “是啊，我这些时光，都是托二位教主的福赚来的，所以才要更加珍惜。” 刘红中坐到椅子上，口中喘着粗气。 于清渊给他和自己分别倒了杯水，坐到他对面。 “你有这般心态，我就放心了。” 刘红中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笑着问道： “副教主来可是为了五魁？” 于清渊点点头，说道： “既然没在这儿，就是在世锦那里了，我也不好去打扰他们。” 刘红中听到这句话也是笑了出来。 “五魁难得能谈一次恋爱，这些年跟着我她受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能安稳下来，也是时候让她考虑终生大事了。 就是不知道副教主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于清渊挑了挑眉，回道： “我又不是世锦父母，能有什么看法？ 况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两个爱怎么谈就怎么谈呗，咱们祝福就行了。 倒是你，长兄如父，以后可要为他俩操心不少啊。” 刘红中笑而不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刘五魁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于清渊便起身告辞。 “等五魁回来，告诉她来找我一趟，我就先回去了。” “好，副教主慢走，恕我不便远送。” “哎呀，送什么送，歇着吧。” 从刘红中那里离开，于清渊才刚返回自己的小院，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见是张楚岚给自己打电话，他便接了起来。 “怎么了楚岚？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不太好吧？” “渊哥，没事儿，我跟上面请示过了。” “这样啊，那这是要和谈？” “呃……这还真不是。” 于清渊明白过来，笑道： “那就是想过来，让我不要在你们过来的时候动手，对吧？”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渊哥你。” “行了，少拍我马屁，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其实我们已经到了。” “那进来呗，我通知一下教众，就不去亲自迎接你们了。” “谢谢渊哥。” 面对张楚岚嬉皮笑脸的语气，于清渊正色道： “别急着谢，说说你们进来想干嘛？” 张楚岚那边沉默了片刻，也不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在等待什么指令。 短暂的沉默过后，张楚岚的声音传来。 “渊哥，讲实话，其实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覆灭你们吧？” 张楚岚直接说了出来，于清渊也没避讳。 “当然知道。” 听到这句话，张楚岚继续说道： “我们进来，其实是为了打探你们的实底。” “看来董事会还真是把我研究的很明白啊，那就进来吧。” “好，谢谢渊哥。” 两人挂断电话，于清渊反手给其他上根器们发去消息。 “公司的临时工们到了，你们去村口迎接吧。” 上根器们看到消息的瞬间，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碧游村村口，以肖自在为首的众人缓缓走近，而迎接他们的，是碧游村全体教众。 马仙洪站在最先，目光越过其他人，落在张楚岚身上。 “我其实一直想让你来，只是清渊说你的情况能藏一辈子才是最好的。 等你暴露时，我们自己也惹上了麻烦，就没有联系过你。 如今，也终于算是见面了。 来吧，跟我来，我们聊聊。” 第183章 碧游村会谈 临时工一行人入村。 教众们知道他们来者不善，自然也是没给什么好脸色。 被众人注视，临时工们面色不变，从容的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跟随马仙洪走进村内。 马仙洪也没带他们去别的地方，径直来到于清渊的小院。 临时工们也终于见到了资料上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于清渊。 然而，想想总与现实有所偏差。 本以为会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不曾想，焚薪煮茶的于清渊，看上去更像是农家的邻居小哥。 其他人在外等候，只有马仙洪和张楚岚迈步走入小院。 “渊哥，好久不见。” 张楚岚打招呼，于清渊抬起头，笑了笑，抬手做请。 “先坐吧。” 等两人坐下，于清渊分别给他们递上茶水。 张楚岚捧起茶杯轻饮一口，脑海中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又该问些什么。 可这时，于清渊却仿佛知道他想什么般，手指轻轻叩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教主、楚岚，你觉得还是先给事情定下个基调吧。 首先，虽说大家都知道最终肯定要用一场战斗解决眼下的事情，但在正式开战前，我希望大家和睦一些，别耍什么没必要的小心思。 楚岚你们有任务，我们理解，你们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事。 相对的，我们也有我们的坚守，在不触碰我们底线的情况下，你们可以随意施为。” 张楚岚听到这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于清渊的意思。 “渊哥你放心，我知道什么不该做。” 两人长久的默契，很多话不必多说，自然就能明白。 于清渊暗示张楚岚真诚一些，同时也说明了碧游村这边对待他们会有的一个态度。 两人通过了气，于清渊看向马仙洪。 “教主，接下来你说吧。” 马仙洪点点头，随后开口道： “楚岚，你应该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初三十六义中创出八奇技之一神机百炼的马本在，是我的太爷，我也继承了本在太爷的神机百炼。 我与你一样，都是八奇技的继承人。 因此，本质上来说，咱们才是同一类人。 真论起来，按辈分，我还要叫你一声叔叔。” 张楚岚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于清渊刚才那番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马仙洪可以是他同一阵营，且坚实的战友。 也因此，他大可以在这次的事件中，不要将马仙洪得罪太死，为以后做打算。 “原来我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在，以前爷爷都没有和我讲过关于过去的事情，对当年甲申之乱的事情更是没有提过。” 马仙洪笑了笑，回道： “怀义太爷应该只是想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让你卷入这场纷争，可那些人终究不想让我们过上太平日子。” 张楚岚低眉垂首，沉默片刻，抬起头转移了话题。 “老马，我就实话实说了。 这次我们过来，就是公司想要剿灭你们，并且把你们判定为了邪教，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马，别犟了，咱们异人再强，也敌不过炮火的。 这次是我们来，还算圈子里自己解决问题。 你的手段我不了解，因此不好评价，但我还算了解渊哥。 你们联手，或许的确能击败我们，可那之后呢？你们能扛得住吗？ 咱们姑且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毕竟你们做什么样的选择，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是你们为什么要建造修身炉？ 陈朵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把她也拉进教里？” 张楚岚问完，马仙洪皱起眉头，沉声回道： “修身炉的事情我不想多说，自有我的想法。 至于陈朵。 你知道公司都对她做了什么吗？ 从药仙会手中将她解救出来，她是该谢你们，记你们的恩情。 可那之后呢？公司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可以自己去和陈朵接触接触，不难发现她连如何做一个正常人都不知道，她融入不了这个世界。 要是不让她当个正常人，一开始又何必救她？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杀了她，免得让她在这个世界感受自己的不被接受，让她体会格格不入的痛苦。 长痛？短痛？ 哪都通能帮她选的时候，不选。 现在她自己选了，你们又阻止。 道理在哪呢？凭什么呢？就凭你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就可以随意的指责他人，可以肆意的操控他人生命？ 那你们这个权利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清渊和我说过，也劝过我。 所以，关于陈朵的事情，我能给你的答案就是，只要她自己愿意，去哪我们都不拦着，即便是跟你们回公司也不受我们干涉。 可只要她还是我们的人，还受我们保护，我们就不会放弃她。 这就是我的答案。” 听了马仙洪的话，张楚岚立刻意识到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双方都不会退让的状态。 他忍不住朝于清渊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状，于清渊开口说道： “教主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这是大家一致同意的决定，并不是我们个人武断后的结论。 公司没有对不起陈朵，但公司对待陈朵的方式，确实有欠妥当。 我们并没有立场指责公司什么，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我们能够体谅公司需要保护大多数人利益这件事，但作为个人小群体，我们不敢苟同，也无法共情公司。 所以，在各自坚守的基础上，各自努力吧。” 张楚岚听到这话，一时间将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其实想问于清渊为什么要跟着蹚浑水，只是如今于清渊态度坚决，又有马仙洪在，并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机。 而通过张楚岚戴在耳朵上的耳麦，一直监听他们对话的各大区负责人以及董事会，此时脸色都黑了下来。 他们了解于清渊的部分能力，知道张楚岚身上佩戴的监听设备根本瞒不过于清渊。 所以，他们也明白，这些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方旭沉声道： “看来我们内部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行事风格，还有待改善啊。” 第184章 各怀心思 听到赵方旭的话，毕游龙最想提出异议。 “我们不能因为某一件个例，就改变原本安稳运行的事情。” 赵方旭却说道： “个例不等同于孤例，有一件个例出现，就意味着以后我们还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那么，提前做出改变和准备，就成了必要的事情，毕竟总不能每次都特事特办，我们需要有完整的规章流程。 好了，这件事先暂时搁置，等碧游村事件结束进行总结后再行商议。” 说完，赵方旭话锋一转，又说道： “关于对于清渊、于清尘两兄弟的处理办法，目前的三种方案，各位发表一下意见吧。” 黄柏仁率先开口。 “我支持第三种方案。” 毕游龙则是说道： “我支持第二个方案。” ……………… 其他董事和负责人都发表完意见后，赵方旭最后举手说道： “我支持第二版方案，少数服从多数，那么就按照第二版方案来执行吧。” 董事会这边讨论结束的同时，碧游村这边，张楚岚也出了小院，跟着其他临时工离开。 “诸位，刚才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马仙洪和渊哥并不会阻止我们在村里做什么，只要我们不过分就行。 所以，各位，开始行动吧。” 张楚岚说完，王震球紧跟着问道： “话是这么讲没错，但你们没有觉得这里面透着诡异吗？ 明知道我们是来攻略这里的，还放任我们探查这里的消息，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张楚岚回道：“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渊哥他们并不怕我们进攻这里，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搞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不怕，底气又在哪里。” “嗯，是这样没错，那陈朵那边什么说？” “我觉得应该先去接触一下看看。” 两人说到这里，老孟插言道： “陈朵那里让我去吧，我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她。” “可以。” 他们这边商讨着计划，另一边上根器们也在询问马仙洪和于清渊。 “教主，要我说直接把他们拿下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劲呢？” 马仙洪没有回话，而是将视线投到于清渊身上。 这件事本就是于清渊的主意，此刻也该由他来回答。 于清渊轻咳一声，开口道： “除去我和教主跟张楚岚的关系以外，我们不能动他们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哪都通。 这件事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立场问题。 不同的立场，让我们不得不用一战来决定结果的走向。 但如果我们先动手，哪都通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呼叫支援。 我们不先动手，这就是圈子里的事情，哪都通只能靠自己解决，这样我们就还有胜算。 你们不妨想想，要是炮火洗地，咱们有几个能活下来？ 基于此，适当的忍耐是必须的。 刚好你们也可以借此磨炼下心性。 虽说算不上仇敌，但要是能做到面对他们而面不改色，心平气和的进行交谈，对你们的心性修行也很有帮助。” 听完于清渊的话，众人深以为然。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命运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每一个人。 任何时候，都是修行时。 洛世锦这时候开口分析道： “渊哥，哪都通这次不可能只派了这些所谓的临时工来。 我刚才看过，别说他们中的某个人，就算他们一起上，也绝不会是你和教主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尘哥在。 我听说哪都通各大区的负责人实力也都很强，你说会不会……” 余下的话洛世锦没有说完，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于清渊点点头，应道： “这是必然的，没有足够的准备，公司也不敢来围攻我。 这次对教里是场考验，对我个人而言是顶好的检验机会。 而对于你们来说，则是考验你们基本素养的试题。 这份开卷考试，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交上令自己满意的答卷。” 众人点点头，齐声应是。 “好啦，都回吧，该怎么做，之前已经给过你们指示，陈朵那里不用刻意看着，大家平日里互相照拂，免得哪一个突然被偷袭就行。” 于清渊打发众人离开后，马仙洪开口问道： “清渊，这件事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于清渊笑了笑，淡然的回道：“沉淀、修行，然后完成我想要开宗立派的心愿。” 马仙洪沉默下来，叹息道：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离开。” 于清渊摇摇头，视线看向远方，目光逐渐深邃。 “你之道，我之道，虽相似，但不同。 我们各自前行，互相印证，这不正是你我初相遇便能如老友般的原因所在吗？” 马仙洪也笑了起来。 “是啊，是我差点忘了修行的初心。 对了，最近村子附近似乎来了些不该来的人，我打算提前处理掉，免得他们趁着咱们和哪都通开战的时候浑水摸鱼。” 于清渊开口制止。 “不用，夏柳青之前通过世锦联系过我，叫人来也是我让的。” 闻言，马仙洪不由得皱眉。 “这就让我有点不太明白了，而且你怎么一直没有和我说过？”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怕哪都通给的压力不够罢了。 毕竟，我将造化元神的事目前哪都通还不知道，我怕他们派出的精英不够精英。 不告诉你，是想给你个惊喜。 虽然我无法确定夏柳青到底会叫那些人过来，但有一个人是我点名让他叫来的。 丁嶋安。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吧？” 马仙洪双眼瞪大，呼吸一滞。 “两豪杰之一的丁嶋安？这你还这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要是能和闻名已久的两豪杰交手，这场纷争即便败了也无憾。” 于清渊拍了拍他肩膀，神秘兮兮的道： “放心，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可不止这一个，等事情结束，礼盒拆开，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哦？能让你这么说的，那我可要期待了。” “好好期待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有件事咱们还是要警惕一下。 那个诸葛青，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你送出神机百炼，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不要真把他当咱们的自己人。” 马仙洪闻言双眼眯起。 第185章 秘密行事的苑陶 到达碧游村的第一天，临时工们各自开始收集信息。 老孟前去寻找陈朵，其他人在村中闲逛。 张楚岚却独自找到了于清渊。 两人对坐在于清渊的小院，眼下旁边没有别人，张楚岚总算是能放下戒备，说些心里话。 关掉了监听设备，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他开口问道： “渊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卷进这件事里啊？” 于清渊轻抿茶水，放下茶杯后，回道： “楚岚，如果你是问陈朵，我有两个方面原因。 一方面，我确实同情她的遭遇。 另一方面，我对她的手段也很感兴趣，如果帮她完成手段的升华，对我自身的功法也很有参考性。 如果你是问碧游村的事，那我只能说，是为了入世修行，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张楚岚了然的点点头，紧跟着又问道： “渊哥，那如果真动起手来，尘哥怎么办？你会让他也参战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于清渊也迟疑了起来。 “讲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考虑好。 我既想让我哥他多些经历，又不想他参与到这些危险当中。 可如果交给我哥自己选择，他也只会选择跟着我。” 张楚岚听后低着头沉默了一下。 思考了半晌，张楚岚忽然下定决心似得抬起头，说道： “渊哥，我有一个想法，你先听一下。” “好，你说。” “从王家的视角来看，渊哥你其实一直想要通过树立自己的强大，从而让其他人不敢对你身边动手。 那么，我们不妨让你在别人眼中看起来疯狂些。 四家里的吕家吕慈，被人称为疯狗，据说只要有人威胁到吕家人，他就会化身疯狗，疯狂的找对方麻烦。 也因此，没人任何一个人敢对吕家搞事。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借鉴这件事情？” 于清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 “继续说。” 张楚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可能要让尘哥受些苦，我会引导他们对尘哥下手，再之后的话，渊哥你就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于清渊明白张楚岚的想法后，眉头紧锁。 “会受伤吗？” “大概率会。” “程度。” “不会重伤。” 于清渊犹豫起来，可也只犹豫了片刻，他就说道： “钓鱼执法啊……那事情宣扬就靠你了。” “放心渊哥，事情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嗯。”于清渊点点头，随后换了个话题问道： “甲申之乱，你就一定要查吗？其实你也明白吧？只要不继续查，或者不去追求那个不该知道的真相，你还是可以过上安宁日子的。 有哪都通，有我，越往后你的日子就会越好过。” 说到这件事，张楚岚沉默下来，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渊哥……我…我放不下。” “明白，理解。”于清渊给他斟满茶，笑着道：“其实你追不追查，咱们的关系都不会变。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记你最初要的是什么，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别在去了解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虽说我也不知道甲申之乱背后到底是什么，但我猜测，那东西很可能与整个异人界息息相关。 如果真如我猜测，那样的东西，你真的敢碰吗？ 或者说，当那样的东西摆在眼前，你真的耐得住自己不去触碰吗？” 张楚岚陷入长久的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了。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更明白，于清渊的担忧究竟有多大可能会变成现实。 过了好半晌，张楚岚再次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渊哥，我不知道，但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你说的事情很可能都会发生。 ……渊哥…帮帮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真相。 如果换成渊哥你，会怎么做？” 于清渊表情依旧从容。 “如果是我，我根本不会去追查真相。 实力，会替我回答一切问题。 至于所谓的真相，哪怕真与整个异人界有关，也不会动摇我半分。 天地观，让我本就可以窥探天地秘密。 但如果异而处之，换成我是你的话。 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想要追查真相，你现在的方法的确已经是最优解。 安心，如今的你，并不是孤立无援。 要是能等到一切安稳下来，楚岚，谈个恋爱吧。 人生，可以有遗憾，但不该有缺失。” 张楚岚重重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渊哥。” “兄弟之间，不讲那些，记得你现在可是还欠着我一顿饭呢。 好好练练厨艺，下次我可要吃你做的。” 张楚岚露出温馨的微笑，拿起桌上的茶点吃了起来。 “对了渊哥，这次来怎么没见初墨？” “我让她去找彩羽了，苑爷最近神神秘秘，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干嘛，你那里有消息吗？” 张楚岚听后立刻回道： “我倒是有让四哥特别留意过，可也只了解到，苑爷他自从那次在龙虎山和你分开后，就一直游走在各个流派之间。 有时候他去的是一个宗门，有时候则是单独某个人的家里，甚至去过一些人的隐居之地。 每次他都是深夜入内，然后待上一段时间，时间跨度都不一样，短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 而且他去过的那些宗门，都会在他到后立刻宣布闭门不见客。 并且即便是选择离开，也不会将期间发生的事情透露出来。 最后一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是去了东北的一个萨满家里，到现在已经两天了，还没有其他消息传出来。” 张楚岚讲完他知道的消息，于清渊眼中忽然露出浓重的担忧之色。 他隐约间猜到了苑陶正在做些什么。 对于苑陶这个老全性来说，那件事，是极其危险的。 “楚岚，帮我个忙，这里事情结束之前我走不开，也和公司说不上话。 你帮我跟公司那边说一声，护着点苑爷，只要能保他性命在就行，事后我必有重谢。” 张楚岚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泛起嘀咕。 “渊哥，苑爷他在做什么啊？” 于清渊沉声答道： “收缘……” 第186章 清算恩怨 东北，张家屯。 广场上，苑陶口中咳血，无力的躺倒在地，一旁的树上的彩羽担忧的看着这边。 “怎么了？老苑头你这是真老了啊？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不是说怎么挨打你都接着吗？老子还没玩够呢，你就躺下了？” 东北大汉啐了一口，面带不屑的看着苑陶。 “张弛，可以了。” 被自家老爷子叫住，正准备继续动手的张弛不甘道： “爹！这老东西当初可是差点搅和了英子的婚礼，要不是咱们当时及时赶到，老妹儿她就得光着躺街上了！这还要放过他？！” 面对张弛不甘的话语，张老爷子只是横眉冷对，就让他偃旗息鼓，乖乖的回到自己老爹身后。 张老爷子缓步上前，走到苑陶身旁坐下。 老爷子也不去看他，就望着远方天际，口中喃喃道： “苑陶，你我恩怨起于年少。 我虚长你十几岁，却口无遮拦，搅和了你的姻缘，让你孤寡到现在，你搅了我闺女的婚礼，这算一报还一报。 我是记恨着你，可我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没资格怨你，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你怎么报复我，都是应该，但祸及家人这件事，你做的不地道。 今天打你个半死，你屈吗？” 躺倒的苑陶嘿嘿笑了起来，咳出两口血。 缓过劲儿来，他开口说道： “我手腕上的珠子，摘下来瞧瞧吧。” 听出苑陶语气中的自豪感，张老爷子疑惑的低下头，看向苑陶费力抬起的右手，伸手将上面的透明念珠摘了下来。 拿在手心端详一阵，张老爷子越看越心惊。 “你把家传的九龙子改进了？” “嘿嘿……”苑陶笑着回道：“不是我改的，是我家那个臭小子。怎么样？羡慕吧？” 张老爷子点点头，面露唏嘘。 “怪不得这次你见我时，眼中再看不到半点怨恨，原来是因为收养的那两个小娃娃。 我听说，现在那个叫于清渊的小家伙儿，名头可是不小，差点把王家都给覆灭了，有这事儿吧？” 苑陶脸上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那是当然，虽说那臭小子拗了点儿，但天赋和本事我敢说当世第一。” 王老爷子笑了笑，把九龙子重新戴回苑陶手腕上。 “怪不得你敢随便亮出来也不担心我起贪念，合着谁拿这玩意谁遭殃啊。 行了，我也明白你的来意，想让我们这些和你有纠葛的放你一马是吧？ 成，可以，没问题。 但凭什么呢？就凭你现在看起来可怜？ 哦对了，你救那两个小家伙儿的时候，是从人贩子手里对吧？ 行，苑陶，我东北最厌恶人贩子，人贩子落我手里，死的肯定比你动手更凄惨，这你都知道。 就冲这点，我可以不杀你。 可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在你正式收缘的时候不找你麻烦。 你想清算旧账，好歹给足了诚意吧？挨顿打可不够。 我也能猜到其他大部分人为什么放过你，还不是看上了那两个小子的天赋和潜力？ 他们有这想法，我理解，但我们可没有。 就这一亩三分地我们自己玩挺好，如今世道昌平，不惹祸，不添乱，别人也别来惹我们就可以了。 但恩怨还是该消的，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 终于说到正事，苑陶却显得颇为洒脱。 “我苑陶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太大的恶事，就是玩玩人，取取乐，恶心恶心别人罢了。 愿意原谅我，留我一命的，两个方法。 一：我身上的零件，看上哪个随便拆，我绝无二话，叫一声我就认一声爹。 二：我家臭小子的法器，一次性的，或者可持续使用的，看上哪个挑一件。 我苑陶没别的本事，也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所以就这两个办法。 要是你们有想法，也可以说，我也全都接下来。 如果想要我的命，可以，没问题，来之前我就做好觉悟了，死在哪儿都不稀奇。” 苑陶这话说完，张老爷子就嗤笑道： “杀你？呵呵，就你家那个记仇的小子，谁敢冒着被灭满门的风险杀你？ 你这家伙除了陆瑾，一辈子都没和人结过死仇，没有足够的理由，谁会杀你？” 张老爷子话音落下，却听苑陶轻声道： “也不是没结过死仇，虽非我本意，但做下恶果还是无法挽回，如今也是时候偿还了。” 一听这话，张老爷子来了兴趣。 “哟？你还和别人结过死仇呢？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 苑陶嘲笑道： “你个张打听，这辈子就是放不下这爱凑热闹的爱好啊。 想知道？行啊，跟我一块去呗。” 张老爷子赶忙摇头。 “呵！算了吧。你苑陶惹下恶死仇，我可不轻易掺和，要是你真被那人弄死，我反而惹的一身腥，自己去吧。” “这么说，你打算放我走了？” “当然，不然我还留你吃饭不成？行了，能动就赶紧爬起来给我滚蛋，我可没备你的饭菜。” 下了逐客令，张老爷子站起身，领着自己家人往远处走去。 他们走后，彩羽从树上飞下。 “苑爷，你怎么样？” “没事。” 苑陶着坐起，笑着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走吧，最后一家了，等结束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苑陶往远方走去。 其实他只是看着惨了些，内脏筋骨根本就没有收到半点损伤。 于清渊给他那些保命护身的东西，这时候起到了很大作用。 出了张家屯，苑陶上了当天的飞机，直奔西北而去。 到达西北后，他马不停蹄，买了辆车就直奔此行的最后一站。 路很远，越走越偏僻。 开了两天两夜后，他和彩羽来到一条荒凉无比，好似已经许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的小路上。 “走吧，前面的路没法开，接下来要步行了。” 一人一鸟下了车，又走了整整一天，才终于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荒凉，毫无人类活动的痕迹，更别说看到人烟了。 “苑爷，咱们这是来找谁啊？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 第187章 老疯子 彩羽的话问完，苑陶却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而是朝着周遭大声喊道： “老疯子！我苑陶来了，你怎么反而躲着不见？莫非不想给你儿子报仇了？” 明明空旷的环境，可苑陶的声音却传来回响。 只是，那回响连绵不绝，并且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开始变得刺耳。 彩羽被声音弄的心绪不宁，不得已用炁封住了自己的听觉。 苑陶早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封住耳朵，并且运起九龙子。 就在这时，声音突兀的停下，紧跟着一道庞大的身影，将远方还未落下的太阳遮挡，让人只能勉强看到其轮廓。 这道身影，如同遮天蔽日的巨人，又似这天地间的主宰，叫人望而生畏。 “苑陶，我不去找你报杀子之仇，你怎的还敢来找我？真当我不会杀你吗？” 洪亮的声音，伴着嗡鸣声，从巨人口中传出。 苑陶听后却并不惧怕，只是平静的回道： “老疯子，我就知道你还没死。 当年的事，是我做的过火，我也说过，你儿子的命，我背。 你不找我报仇，是你的事，来找你清算恩怨，是我自己的选择。” “清算恩怨？”巨人嗤之以鼻，不屑道：“凭你？也配？” 话刚说完，巨人就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你是要收缘，你想脱离全性！？” “对！我要脱离全性！” 苑陶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惹的巨人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就你？还脱离全性？哈哈哈……笑死个人！ 咱们全性自古以来，成功收缘的寥寥无几，你还想收缘？做梦！ 行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也不拦你，你走吧，杀子之仇就这么算了。” 说着，巨人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无踪。 “等等！老疯子！你这里可是我此行的最后一站，你确定就这么放过我？” 面对苑陶突然给自己没事找事，巨人也显得有些疑惑，虚化的身影重新凝实。 “你这个偷鸡摸狗的家伙，也会这般正直？ 不对，不对，你没变，那就是其他地方变了。 ………… 苑陶，今夕是何年？” 巨人突然问出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惹得彩羽满头雾水，只觉得眼前这个巨人貌似是与世隔绝很久了一样。 苑陶这时回答道： “公元2019年，改开就好久了，哦对，你不知道这事儿。 这么说吧，现在外面昌平，盛唐亦不可比拟，咱们这些过去高高在上的异人，如今也只能夹起尾巴来做人。 枪炮，你见过的，现在那玩意叫热武器，比其强千倍万倍的东西都被造了出来。 原子弹，氢弹，那可都是大杀器，就算是你忘年之交金光上人的金遁流光，也要死在现代科技之下。 怎么样？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数十载，彻底跟不上时代变化了吧？” 对于自己的信誉，苑陶心里有数，怕巨人不信，他从御空石里拿出事先买好的各种科技产品，甚至连一些只有境外才能搞到的军队配置的热武器，他也拿了出来。 然而，巨人只是抬了抬手，坦克突然自动解体，零部件被定在空中静止。 看过了后，巨人再次挥手，坦克零件散落一地。 “不过如此。” 巨人对坦克做出很低等的评价。 “你手里那个玩意挺有趣，看着似乎与无线电很像。” 说着，巨人再次一抬手，苑陶手里握着的崭新手机就悬空而起，紧跟着自己动了起来。 只见手机屏幕亮起，然后自动解锁，随后里面早已经下载好的各种软件被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启。 当开启某视频软件时，巨人停止了动作。 一幅山水画面呈现在屏幕上。 “老君山……呵呵，有趣，此地距离老君山足有千里之遥，这东西竟然能让我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西。” “不止，现代的那些东西，还能让你身临其境，甚至远在大洋彼岸，都能如同面对面般说话，神奇的很。” 苑陶说完，巨人不屑的笑了笑。 “外物罢了，不过世俗表象，钻研再深，也不得真意。 规则的利用，老祖宗们早就玩明白了，今人不过另起炉灶，终归还是要回到正途。 大道殊途同归，苑陶，活到这个岁数，你还是不清楚此中深意。 当年我利用你们磨炼我儿，他自己扶不起，丢了性命，怪不得你。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出去，却知道我另外的那一儿一女，过的还不错，只是我后代之中，无人可继承衣钵。 今你来寻，明为收缘，却得而不走，向来就是早已经打听清楚，想打我这衣钵的主意吧？” 苑陶被戳穿，却也不尴尬，反而理直气壮道： “金光上人的本事没传下来，跟他一起入了土。 怎么？如今你也想自己这滔天本领一样失传？” “呵呵，有点意思。”巨人冷笑道：“苑陶，你该知道，你接下来的话要是不能令我满意，你和这傻鸟的脑袋可是都要搬家的。” “这当然，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 “行，那你就说说吧。” 巨人将手机丢回给苑陶，随即等待苑陶开口。 苑陶也没迟疑，亮出自己的九龙子，又将御空石里的各类法器法宝全都一股脑掏了出来。 细数一下，苑陶拿出来的法宝足有上千件之多。 不过，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一次性法器。 只是巨人可不知道这些，他的观念里也没有法器和法宝能是一次性的。 “苑陶，你把天工堂偷了？那也不对啊，他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法器，更何况里面还有质量不错的法宝。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苑陶嘿嘿一笑，解释道： “说来也简单，我收了个好徒弟呗。” “徒弟？你是说，这些玩意都是你徒弟一个人炼制的？ 我想起来了，当初甲申之乱，八奇技中有一个叫什么神机的手段，好像就是炼器的。 看来你是得了那手段，结果自己没学会，让你徒弟学会了。” 苑陶抬起手指，自豪的晃了晃。 “nonono，神机百炼？呵呵，和我家臭小子自创的手段相比，神机百炼算个屁！” 第188章 磕磕巴巴的张灵玉 巨人感受到了苑陶言语间的那股狂傲。 “有意思，说说看。” “何必我说呢？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出去，亲眼看看这个你曾用性命保护过的大地，如今是怎样的繁荣景象。 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衣钵传下去。 要是你觉得都不满意，随时杀我啊，我没二话。” 听了苑陶的话，巨人却不为所动，淡淡说道： “不必了，乱世下山是我自己的决定，如今盛世如何皆为后人奋斗得来，与我无关。” 见说不动对方，苑陶只好拿出底牌。 “彩羽！上！给这老疯子整个活儿！” 得到命令，彩羽扇动翅膀飞身而起，口中一声厉啸，对着巨人的身影发出灵魂攻击，同时大量羽毛激射而出。 看似凶猛的攻击，却在巨人抬手间静止下来。 时空仿佛凝固，彩羽连同他的攻击都被定格在半空中。 “哼哼，一只得了炁的小鸟？苑陶，这就是你的底……嗯？法宝？做成生物型的法宝？ 做工倒还挺精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这也是出自你那个徒弟的手笔吧？还不错，确实入得了我的眼。 只是，单凭这个，就想让我跟你出山？ 苑陶，你人老了，脑袋秀逗了吧？ 阵道，和你们器道，虽有相似处，但终归不同路。 他能在炼器上自成一派，确实天赋异禀，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面对巨人的嘲讽，苑陶不急不躁，笑着说道： “老疯子，你不妨再好好看看呢？” 听到苑陶的话，巨人明显一愣。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嗯？是真的生灵？ 嘶……将生灵炼化成器？千万年了，你们炼器师一脉倒是真出了位绝顶天骄，竟然打破的自古以来就存在的限制。 不错，！很不错！我现在还真有兴趣跟你去见见你那个徒弟了。” 巨人话落，突然消失不见。 紧接着，周遭场景快速变化。 原本荒芜的环境，突然变得芳草萋萋、绿树成荫。 一道面容苍老的身影突兀出现在苑陶面前。 此人白须白发，身着粗布麻衫，虽然年老，身姿却依旧挺拔。 周遭飞出十二面令旗，被对方收入袖中。 阵法解除，被定住的彩羽总算重获自由。 “走吧苑陶，带我去看看你那个绝顶天骄的徒弟。” 终于说动对方，苑陶喜笑颜开。 “老疯子，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没把我的宝贝徒弟带来？” “不重要。” 老人风轻云淡的回了句，似乎根本不将潜在的危险放在眼里。 “嘿嘿，放心，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苑陶刚说完，老人一挥衣袖，便带着他和彩羽出现在千米开外。 感受到放在方寸之间的变化，苑陶惊讶道： “嚯！缩地成寸！这阵道绝顶神通还真就叫你给练成了！” “早就练成了，不然我如何与金光上人成为忘年交？” 老人一边带着苑陶和彩羽瞬移，一边问道： “你久在俗世，可曾遇到适合修习遁术的天才？” “遁术？”苑陶琢磨了一番对方的话，猜到了对方的想法，问道：“金光上人临终前，该不会是将那金遁流光的修行之法交给你了吧？” 老人没有避讳，直言道： “那是自然，给你们这群家伙看着，他又怎么可能放心呢？” 听到这句话，苑陶顿时升起小心思。 “修习遁术的我倒是没少见，但要说天才的，还真一个没有，不如这次下山，你自己物色物色？” 本就是随口敷衍一句，谁曾想，老人却忽然开口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要是你没来找我，再过几年，我就会守着我和金光上人的传承，独自在那里坐化。” 苑陶听后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实际上，他就是知道如果对方没有死，那肯定也寿元无多，要是没有传人，必定容易被说动。 即便对方已经有了传人也不怕，对方能按耐得住，他的传人难道也能吗？ 苑陶有的是办法让对方跟着下山。 就算对方不下山也无所谓，反正他的最终目的只是完成收缘而已。 拉这位已经隐居的全性宿老出山，也只是为了于清渊而已。 而在他们这边往回赶的时候，身在碧游村的于清渊正听着章初墨的汇报。 “……彩羽就是这么说的，他和苑爷一路上都是在为收缘做准备。” 听完了汇报，于清渊沉思片刻，说道： “初墨，接下来村子里会发生的变故你也知道，我只有一点要求。 跟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擅自行动。” “明白，放心吧主人。” “嗯，你去帮我把楚岚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好的主人。” 章初墨离开小院，于清渊掏出手机，按照洛世锦帮忙要来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秒被接通，对方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是无声等待。 于清渊率先开口说道： “夏禾，是我，于清渊。” 听到于清渊的声音，对面的夏禾这才开口问道： “你现在的麻烦可不小，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帮忙？” “不，我只是听说你现在和张灵玉在一起，有些事想问他而已。” 此话一出，对面明显愣了几秒。 “你找张灵玉干嘛？” “自然是有话问他，你要是能替他答也可以。” 夏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 “好，我把免提打开，你们说吧。” 免提被打开，张灵玉的声音响起。 “于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还行。” 面对张灵玉明显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的样子，于清渊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直奔主题，问道： “灵玉真人，你这次下山后，跟夏禾睡过了吗？” 他这问题一问完，对面的张灵玉明显慌了，磕磕巴巴的回道： “于…于兄，你怎么会问出如此下流的问题？再者说！这……这也是我的私事不是吗？” 对于这些话，于清渊理都不理，直接说道： “避重就轻，避而不答，明显心虚，那就是睡过咯？ 行了，我可不是来打听你私事的。 老天师送了我一道平安符，所以，我也只好管管你的闲事了。 张灵玉，你要是还不能接受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想法，那就找个悬崖跳下去吧，没准下落的过程中还能大彻大悟。 你要是就这样堕落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哪怕是把你逐出山门，老天师依旧对你寄予厚望，没有看扁了你。 有些话，老天师身为师长不好多说，更多的是希望你们自己看破，但我是外人，没那么多讲究，所以我就直说了。 夏禾只要敢收缘，就能光明正大的嫁入天师府。 就这么简单，好了，我的话就到这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第189章 坚定意志 于清渊挂断电话后，张灵玉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旁边的夏禾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担忧起来。 两人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为了这一天，她可是近乎低三下四才得来的。 如今，就这么轻易的要没了？ 张灵玉似乎也知道夏禾在想些什么，却并没有安慰，反而是开口说道： “夏禾，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到时候，无论是你跟我走，还是我跟你走，都一定会有个答案。 …………等我。” 张灵玉给出承诺，随即快步夺门而出。 夏禾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门被关上，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失落，反而是欣喜的笑了起来。 张灵玉虽然走了，但他的话，让夏禾心里暖暖的。 他给出了两个方案里，无论是哪个，都没有分开的选项。 夏禾了解张灵玉，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才会毫无阻拦的看着他离开。 张灵玉走后，夏禾缓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于清渊回拨了过去。 电话被接通，于清渊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夏禾？” “他走了。” 夏禾声音里泛着冷意，紧跟着不等于清渊说话就咆哮道： “你知道老娘费了多大劲才拿下他吗？你几句话就给弄走了！说吧，你要怎么赔偿老娘！” 电话另一边的于清渊撇了撇嘴。 “赔偿？少扯了，事情要真是不顺利，你要是真生气，现在肯定一声不吭的杀过来了，还会有闲心给我打电话？” 被戳穿心思，夏禾也不尴尬，反而娇笑起来。 “小玉儿刚才临走时跟我说，无论是我跟他走还是他跟我走，等他回来都会有个答案，嘿嘿嘿……” 听着夏禾如热恋少女般的笑声，于清渊丝毫不解风情的道： “你们俩的浓情蜜意就不要和我说了，有话直说，没事我就挂电话了，这边事情多着呢。” “无趣，怪不得单身。”眼看于清渊没有半点情调，夏禾嘀咕了一句，随后开口问道： “我想知道，天师府那边究竟是什么想法？” 听到这个问题，于清渊笑了出来。 “哈！你这是担心龙虎山反悔，还是担心我给的信息不准？ 放心吧，都是老天师自己透露出来的意思，当然了，这种事肯定没法明说，我说再多也都是猜测。 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自己去龙虎山问呗。” “我去？”夏禾沉声道：“我去了那群牛鼻子的老巢，还能活着回来？” “你要是真回不来，罗天大醮的时候就死那了。 信不信由你，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我现在麻烦缠身，没工夫给你们解决情情爱爱的破事。 还有没有想问的？没有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 夏禾叫住于清渊，问道： “你让夏老把人叫去你那里，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于清渊反问道：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吧？打听这么多干嘛？” 夏禾这时却威胁道： “要应对哪都通已经很不容易了吧？还要加上夏老带去的人，你说我要是再叫些人过去，会怎么样呢？” 面对夏禾的威胁，于清渊根本无惧。 “夏禾，知道什么叫分寸感吗？ 夏老知道谁可以叫，谁不可以叫。 如果你要带人来，我不拦着，但我保证，你们搅了我的事，我一定让你们永远埋在这儿。” 察觉到于清渊言语中的认真，夏禾换上一副嬉笑的嘴脸。 “哎呀，别生气嘛，就是和你开开玩笑，不愿意说我不问就是了。 不过，洛世锦毕竟是我们全性的人，你不会想着给他洗白吧？” 见夏禾提起洛世锦，于清渊顺势问道： “你不说我还想问呢，正常来说，就算是全性的掌门也可以收缘退出吧？怎么世锦就不能？” 夏禾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信息差，调笑道： “这话你不应该去问苑老吗？还是说，你问了，但苑老不肯告诉你呢？” 于清渊听出夏禾这是想讨价还价，无奈自己又真想知道，索性做出妥协。 “好吧，条件是什么？” 于清渊妥协的痛快，夏禾也没继续逗弄他，讲出自己的条件。 “简单，陪我去趟龙虎山，我要亲自得到答案。” “可以，那现在能说了吧？” 见他答应下来，夏禾也痛快的讲出其中缘由。 “你也知道，我们全性都是一群在世人眼中的混蛋。 而能让我们这群混蛋，墨守成规遵守了千百年的规矩，其中含金量不用我多说了吧？ 就这么一条规矩，还没有明确让我们怎么样，只是大家就按照先辈的方式遵守了下来。 谁破坏，谁死，掌门也不能例外，就是这么简单。” 于清渊听后却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们的杨朱祖师不是讲究不拔一毛不取一毫吗？这东西的存在和你们的理念相背吧？” 夏禾解释道： “谁和你说这是祖师创造的了？ 它的存在，其实也就不到千年而已，是以前的一位掌门，觉得有趣定下的，更多的信息我也不清楚。” 于清渊了然，同时也明白洛世锦是真的不能退出全性，便彻底收起了这份心思。 “行，等我这边的事结束，就陪你去趟龙虎山。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去可以，但除了面对老天师以外，其他的过程必须听我的，我可不想好不容易解决了麻烦再被你连累。”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于清渊挂断电话，看着正在改进贾维斯的哥哥，心里升起一丝惆怅。 其他谋划上的成败他可以不在乎，但唯独哥哥这里，他不想有任何变故发生。 可偏偏哥哥这个是最不可控的。 死倒是不会，只是伤到什么程度了就不一定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弟弟的情绪变化，哥哥于清尘回过头，冲着他露出笑脸。 于清渊回以微笑，笑过后，眼神却变得坚定。 哥哥的笑容，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坚定了绝对要用这一次，彻底灭掉所有人对哥哥不好的心思。 就在那这边彻底狠下心的同时，另一边的张楚岚等人正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第190章 风雨来临前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那是高二壮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的样子。 张楚岚看到后，立刻给她道了歉，高二壮也没在意，表现出很大度的样子。 随后，众人分别发了自己的自拍照在群里，将高二壮感动的想哭。 由于哪都通提前得知了碧游村的存在，所以很多资料早就已经准备好。 这次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该收集到的信息全部收集完毕，只是其中部分人的信息，没有办法全部得到。 而这其中，就有于清渊和他哥哥于清尘的具体实力。 马仙洪从未公开出过手，因此具体实力和手段无从得知。 但于清渊和于清尘这两兄弟可是在罗天大醮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过手的。 通过王家，哪都通还了解到了于清渊和张之维的那一战。 只是，当他们找到天师府，想要从张之维那里了解更多时，却只得到张之维神神秘秘的一句答复。 原话是：“那次他已经在突破的档口，所以即便你们从我这里来问，也得不到更有用的信息。” 这段话的画外音就是，张之维笃定于清渊在那一战过后肯定有了突破，实力更加精进，可到底精进到了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得到这个信息后，公司对于清渊的警惕更高了一个层次。 除了于清渊，他哥哥于清尘的那个机器人类型的法宝，也让公司很是头疼。 与张灵玉的那一战，贾维斯所展现出来的杀伤力以及破坏力，也很难不让人担忧。 弟弟于清渊能够炼化生灵，哥哥又专精科技。 这俩兄弟什么时候搞定了放射性物质的合成，手搓出核弹都不稀奇。 如今这个时代，普通人制衡异人的最大依仗就是科技。 如果有异人将科技做为手段，那将是整个世界的噩梦。 因此，哪都通现在急于了解清楚这兄弟俩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好，于清渊和于清尘的部分修炼细节，曾被教众们拍进手机里，其中就包括于清渊半公开斩尸的全过程。 这些都被高二壮将信息全部盗取了出来。 张楚岚也是看完这些信息，才终于认识到于清渊如今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诸位，现在能收集到的信息都在这了，对于今晚的行动，大家有什么看法？” 他率先开口询问，其他几个临时工却并没有回答。 每个人耳朵上都带着耳麦，他们所说的话，可都正在被各大区负责人以及董事会监听，这也由不得他们不小心些。 张楚岚就知道这些事不会接话，故意等了一会儿，当气氛逐渐凝重的时候，他才忽然对着耳麦说道： “四哥，可以不可以帮我们问问董事会，究竟想让我们做到什么程度？ 是只拿下就好，还是全都……” 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王震球忽然阴阳怪气的笑着问道： “我说张楚岚，不说马仙洪是你的好侄子，单说你和于清渊他们的关系，这话也不应该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才对吧？” 从决定做这件事开始，张楚岚就已经预测到了会有人这样问，心里自然也打好的腹稿，从容的回道： “公是公，私是私，我张楚岚怎能因公废私？ 作为公司的员工，我现在脑子里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按照董事会的最高指令行事。 只要上面下令，无论是什么样的命令，我都绝无二话。” 张楚岚的话说完，加上他浮夸的演技，众人只觉得又尬又冷。 王震球却是笑的很开心，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众人的耳麦中同时响起自己负责人的话。 “要尽量在不造成伤亡的情况下将这件事情解决。” 这个命令一出，王震球顿时惊道： “怎么可能？！单是一个于清渊就够让我们头疼了，更别说这样的人还有两个，他们三个加一起，却不让我们下死手？这任务怎么做？” 王震球说完，他的负责人郝意就开口道：“球儿，别犯浑。” 被负责人提醒，王震球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可紧接着，众人的群里忽然弹出消息。 【各大区的负责人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公司的其他同事会进行封山，作为支援和接应。】 【现在各大区负责人已到山外，今夜就会潜入，与你们一起行动。】 发消息的人，是一直在群里，却并没有说话的赵方旭。 看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张楚岚先是惊讶，而后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担忧。 肖自在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太多反应。 黑管儿不知为何发笑，抬手捂住额头。 冯宝宝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 在场中，只有王震球显得格外兴奋。 “原来这次，不仅仅是我们临时工的合作，咱们各自的负责人也会来啊。 嘿嘿，这下可真是闹大了呀。” 看着兴奋的王震球，张楚岚现在很想立刻把消息告诉给于清渊。 可他也明白，董事会这么做，并不是临时起意，完全就是在防备他这个跟于清渊有密切关系的人。 这与信任与否没有关系，只是最大程度的保证消息的隐秘性，从而达到最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在这时，赵方旭将其他负责人拉进群里，随即拉了一个电话会议。 “各位先讨论一下今晚的行动方案吧。” 赵方旭刚说完，东北的高廉就发言道： “于清尘的那个机器人可以交给二壮，虽说没敢让二壮进行尝试，但应该问题不大。” “可以。” 他的这个提议得到赵方旭的认可，还不等其他人说话，王震球忽然插言道： “我有办法不用费太大力气搞定刘五魁的哥哥刘红中，从而控制刘五魁，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我这个方法对于清尘也同样适用，不过不敢保证成功率。 如果二壮能拿下那个机器人的话，我倒是可以确保控制于清尘。” 王震球说完，张方旭就对西南负责人郝意问道：“老郝，是这样吗？” 郝意回道：“震球儿虽然吊儿郎当，但本事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第191章 夜袭碧游村 一场战前会议开完，众人制定好作战策略，最后在张方旭发表完结束后语后断掉会议。 整场会议，张楚岚都表现的很乖巧，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做出头鸟，被点到也不掉链子，那模样，简直像极了忠心不二的大忠臣。 会议结束后，张楚岚心里长舒口气。 都没用他主动开口引导，东北的负责人高廉和身为临时工的王震球，就自告奋勇的要去对付于清尘。 除了负责人也会参战以外，其他的都和预期中没有太大出入。 可也正是负责人参战这点，打乱了张楚岚的所有部署。 又待了一会儿，见大家都没有话说，他借口上厕所，出了屋子。 来到僻静处，张楚岚给徐四打去电话。 “四哥，现在怎么办？咱们难不成真的要和他们死磕？” “楚岚。”徐四吐出口中烟雾，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你的渊哥，可你不知道的是，你的渊哥压根就不用你担心。 人家啊，有的是方法保住自己，话我不能和你多说，总之你放宽心就是，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 最后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站错立场，否则会变得很麻烦，对你对他都是如此。” 听懂了徐四话语中的暗示，张楚岚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明白了四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张楚岚放下担忧的同时，另一边的于清渊看着哥哥改良完成的贾维斯，脸上露出笑容。 “总算是卡着最后关头完成了啊，哥，这几天就歇歇吧，好好休息一下，别总睡这里了，回我院儿里睡。” “好，听弟的，饿了，去找初墨。” “嗯，让初墨给我也做一份。” “好。” 哥哥收起贾维斯走后，于清渊看着空旷的大殿，口中喃喃道： “来吧，就让我好好检验下自己的修行成果，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悟。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为了这一战，于清渊可是准备了很久。 从一开始答应马仙洪加入教派开始，他就在筹划着此战。 引导马仙洪的想法、教导教众修行、将圈子里的目光汇聚于此…… 甚至就连哥哥不断改良贾维斯，他也提了不少意见在里面，为的就是确保最终结果的导向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如今，总算是要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 天边日头不断垂落，夜幕悄然降临。 酒醉的张江和杜永波勾肩搭背，结伴而回。 到了一间房门前，张江松开杜永波。 “行，我到了，你慢点啊。” “嘿嘿，张哥你这酒量是越来越好了，我回了，你快进屋吧，山里夜风冷，别着凉了。” “哈哈，哪里会？”张江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笑道： “要不说感谢教主他们呢，原本我虚的都靠药才能一展雄风，现在迎着浪涛不绝也不倒啊，夜风算什么，哈哈哈。” 杜永波听着虎狼之词，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成，那咱们改天再一块下山。” “好嘞，下回我请客，带你去见识见识大东北的洗浴文化。” “哎哟，那感情好啊。” 两人道别，张江推门回了屋，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半夜，被尿意憋醒的张江起床，推开房门，一抬头，发现已经是深夜了。 “我去！白天喝太多了，嚯！这天儿都这么黑了。” 嘀咕了一嘴，张江就准备去放放水，可却听到有人在哼着歌谣。 转头看去，却见冯宝宝骑着三轮车正往这边来。 “哟？宝儿姑娘，这大晚上的，你倒腾什么呢？” “货。” 冯宝宝随口应了一句。 张江心里疑惑，可碧游村满打满算除了法器以外，也没什么能让人看上眼的东西。 那些法器，虽然看管的教众水平不怎么样，可架不住仓库本身就是于清渊炼制而来的法器，没有于清渊的首肯，就只有强行攻破。 那动静可不小，并且第一时间就会被于清渊感应到，他不认为冯宝宝运的是法器。 本着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的想法，张江也没有在意。 “货？哈哈，你这姑娘真逗，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张江刚说完，就见冯宝宝朝他招了招手。 “叫我？” 好奇心作祟，张江疑惑的凑到冯宝宝身边。 可突然，冯宝宝暴起，瞬间将他敲晕装车，让他也变成了货物的一部分。 冯宝宝蹬着小三轮，将‘货’都运到了村口的大树下。 这时候，恰巧看到冯宝宝行动，且一直暗中跟随的仇让内心疑惑。 这些人终于动手，让他觉得很是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能够跟全力以赴的教主和副教主并肩作战了。 可冯宝宝的行为却让他很是疑惑。 只打晕，然后带到相对安全的村口绑起来，这让他一时间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要进攻村子还是救村民。 就在他暗中观察的时候，冯宝宝走到了树后，随即半天都没有动静。 仇让默默等着，想看她又搞什么花样。 可突然，身后劲风呼啸，直奔他后脑而来。 仇让抬手抵挡，被打的倒退出去。 一击不成，冯宝宝欺身而上，根本不给仇让反击的机会。 只不过，仇让的近身功夫也不弱，二人眨眼间交手数个回合，冯宝宝缠着仇让，每一击都很重，打的他节节败退。 然而，仇让还是抓到机会，一脚踢在冯宝宝身上，拉开双方的距离。 “哼哼，小丫头，想玩偷袭那套？爷也不是吃素的！ 告诉你，炼器是爷的天赋，近身却也是爷的爱好。 让你再尝尝爷的……的……” 仇让伸手去掏后腰上的鎏金如意，却抓了空。 “卧槽！！我如意呢！？？” …………………… 就在仇让这边因为大意而陷入麻烦时，其他上根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村子西南角，陈朵屋子坐落的僻静处，一道魁梧的人影，正站在她的面前。 “陈朵，你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跟碧游村的这些人一起负隅顽抗。 二：跟我回去。 三：找个远离纷争的地方，等这次的事件结束。” 第192章 各有麻烦 廖忠站在屋内，洁白的月光洒下，透过窗户照亮他的背影，却将他的面容挡在阴影之中。 陈朵望着廖忠，眼中浮现犹豫之色。 她看不到廖忠的双眼，却能够感受到此刻廖忠的情绪。 她知道，廖忠想让她选哪一条路。 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对不起，廖叔，于教主教会了我什么是立场，什么是坚定。 或许今夜过后，我与你们的立场会相同，也或许依旧走上歧路。 但至少也今夜，我的立场绝对站在教主他们这边。 你们都是好人，立场不同让你们对立，而我也选择了我所在的立场。” 话落，陈朵站起身，浓浓黑雾自她口中喷出。 “廖叔，有于教主在，你不会死的。” 再次和自己视为女儿的陈朵对上，廖忠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 “小丫头！上次让你偷袭得了手，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老孟！到你了！” 廖忠话音未落，老孟撞破窗户冲进屋内，掌中庞大的气团朝陈朵周身黑雾覆盖而去。 同一时间，廖忠紧随其后，一同冲向陈朵。 …………………… 山边小房，哈日查盖、钟小龙以及丁子桓正吃着烤肉喝着小酒。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晚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啊？” 听到丁子桓的话，哈日查盖和钟小龙都有些愣神。 “子桓，每天晚上不都这样吗？你是感觉哪里不对？” 丁子桓放下酒瓶，摸着下巴解释道： “可能跟我手段有关吧，毕竟你们也知道，我修炼的手段需要对周遭环境有极强的适应性，所以我就感觉今晚的氛围很不对劲。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 讲实话，要不是副教主给我讲了一些他天地观的用法，我估计也察觉不到这种若有若无的氛围感。 咱们还是别吃了，今晚可能要出事。” 想到那些进村来的临时工，三人顿时没了继续聚会的心情。 可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两道人影却从不远处走来，其中一人还开口说道： “小伙子感觉很敏锐嘛，别急，吃饱了再走，饿肚子可是很难受的。” 听到陌生的女音，三人回头看去。 只见黑管儿与一名妇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黑管儿背后的华中负责人：任菲。 “没想到才一天时间，你们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钟小龙冷笑着说完，三人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人。 任菲却仿若没看见三人的敌意，带着黑管儿自顾自的走到他们身边，旁若无人的拿起烤肉和啤酒，自顾自吃喝起来。 一边吃，她还不忘一边点评。 “嗯，肉倒是上等好肉，现场宰杀，现吃现烤，鲜嫩的很，有嚼劲，美味。 只是你们三个大老爷们儿，手艺的确糙了点儿，火候和调料的比例全都不对，这样以后可怎么讨媳妇欢心啊。” 她这一番话，在钟小龙三人看来简直莫名其妙，引得钟小龙忍不住询问。 “喂！你们到底来干嘛的？打不打？” 任菲抬起手，轻轻晃了晃。 “年轻人就是急躁，对问题的判断也不够精准，更不知道很多时候，只要按照自己认为的那样去做就可以了。 不过这也正是青春的魅力啊，懵懂，才更加迷人。 嘿嘿，小弟弟，姐姐很看好你哦。” 面对任菲突如其来的调戏，钟小龙不知怎的就红了脸。 似乎是感受到任菲身上那股成熟魅力所独有的韵味，三人一时间竟真的有种自己在对方面前是小孩子的感觉。 这并不同于年龄上的差距所带来的感觉，是一种仿佛孩童时期，碰到了足以让自己怦然心动的‘成熟’大姐姐，自己却连毛都没有的无力感。 莫名其妙的慌张之下，钟小龙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 “大妈你到底来干嘛的？没事就赶紧走，我们也不想伤了大妈你。” 一句话，他们三人还没觉得怎么样，旁边从一开始就安静坐着没敢吭声的黑管儿脸上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任菲似笑非笑的冷声叫起他的名字。 “黑管儿。” 只一句，无需多言，黑管儿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摘下兜帽，黑管儿露出自己坚毅的面庞。 奇怪的是，一直戴在他胳膊上的管子此时却不知所踪。 然而，对面的钟小龙三人却并不知情。 没等他们有所反应，黑管儿已经化作残影，一记铁山靠撞在了哈日查盖身上。 轰！ 身形高大的哈日查盖，如同炮弹般飞了出去，撞断五六棵树后，又在地上滚出去十多米，才终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钟小龙还来不及做什么，黑管儿的拳头已经到了脸上。 电光石火间，丁子桓做出了最正确，却也最错误的决定。 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他并没有硬刚明显不能力敌的黑管儿，而是选择开启鬼影行，去突袭坐在那里的任菲。 咚！ 丁子桓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招的，就和钟小龙同时倒在地上。 任菲依旧不紧不慢的享用着烤肉，嘴里嘟囔道： “鬼影行倒也不错，很多事都用得上，况且还是个小帅哥，看着就养眼。 就是便宜高廉那家伙了，有一个二壮还不够，竟然还要再添个会地行仙的张坤，啧！” 黑管儿脸上陪着笑，默默去将哈日查盖拉回来，将三人捆好，并插上封脉针。 而此时，张坤正被追的到处跑。 “靠！到底什么情况！我都深入地下几十米了，这家伙怎么还能知道我的位置？！” 使用地行仙潜入地下的张坤百思不得其解，对方到底是如何确定自己位置的。 但其实，高廉确定他位置的方法朴实无华。 高二壮能够感应到电子设备，通过张坤戴在身上的手机，她能够实时将张坤的位置更新给高廉。 二人一个地上一个地下，一追一逃，僵持了五分钟后，高廉才感觉到不对劲。 “这家伙怎么还憋的住？不是说他境界还没到体呼吸的水准吗？莫非又是那个于清渊给的法器？” 知道于清渊那些法器、法宝各个功能神乎其神，明白这样下去不行，高廉手掐印诀，脚下一跺，口中念道： “后生高廉，有请陆山君，上～身～呐！” 第193章 合作愉快 静谧的小屋内，毕渊正盘坐在床上运炁调息。 忽而，他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双眼，望向门口。 也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中年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毕老爷，久闻大名，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哪都通西北负责人：华风，有礼了。” 华风拱了拱手，毕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起身笑着回礼。 礼过后，毕渊开口叹道： “虽然早知道公司不会就这么算了，但还真没想到，这次你们会倾巢而出啊。 为了对付三个小娃娃，这阵仗，有些过了吧？” 华风笑道： “毕老爷你该了解他们三个才是，对付他们，阵仗要是不大，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毕渊闻言笑了笑，忽而叹道：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跟在那些年轻人身边，看着他们成长，尽我所能给他们指导，让好苗子能够茁壮成长。 看着他们英姿勃发的样子，我这个平凡之人也能感受到那么一丝荣光。 这些年，我向来都奉行一个准则，那就是绝对不会在这些天才们身边待的太久，免得时间久了，就觉得自己也不平凡。 但在他们三个身边，我是真的不愿走啊。 明明早就察觉到了危险的讯号，可他们之间的那种氛围，让我恍惚间仿佛得见道韵。 我承认，这次，我贪心了。 如今被你们寻上门，那也没必要多做挣扎。 只是我想问问，你们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华风摊了摊手，露出无奈表情。 “还能怎么样？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做到不杀呗。” 听到这个答案，毕渊满意的点点头，心中的担忧也收敛起来。 “好，那是你送我，还是我自己下山？” 华风回道： “哟！毕老爷你要是愿意省我一趟跑腿，那可是太好了。” 毕渊嘿嘿低笑了两声，饶有兴趣的道： “那还是劳烦你陪我走一趟吧，不然没人看着，万一我半路跑了，你也不好交代啊。” 闻言，华风扯了扯嘴角，暗骂一声老狐狸。 毕渊怎么说也是老前辈，在他根本不动手的情况下，华风也不好先动手。 现在人家主动跟你走，那就更不好动手了，不然免不了挨批。 而毕渊让他送自己下山，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华风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当中，为马仙洪和于清渊他们减轻压力。 明知如此，华风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护送毕渊下山。 可路上，毕渊却走的不紧不慢，恰好把速度拿捏在一个可以短时间内赶下山，却又不会太快下山的区间内。 华风很想给他敲晕，又不好动手，拿他没办法，只能呼叫山下的同事过来接手，好让自己尽快赶回去。 就在整个碧游村陷入动荡之时，后山大殿中，马仙洪、于清渊和张楚岚三人，却正在用扑克玩斗地主。 准确的来说，是马仙洪、于清渊和赵方旭在打，张楚岚只是赵方旭的牌架子。 “单走三个尖，报双，要不要？四个2还不拆？不拆我可走了啊。” “哎呀我去？我就不信你能三个尖走完手里剩对子，来你出。” “诶！大王！要不要？” “四个2炸了！对k，报单！这都是大的！来要不要！” “别急别急，四个3，单走一个4。” “诶！一个7，没牌！来来来，赶紧给楚岚贴上。” 三个人斗地主，张楚岚脸上已经被贴了八九个纸条，于清渊只被贴了一个，马仙洪被贴了俩。 趁着洗牌的功夫，视频里的赵方旭开口问道： “仙洪啊，你们两个这么淡定，倒是弄的我们这次行动如同儿戏一般呐。” 通过先前的沟通，赵方旭已经打破了马仙洪对哪都通的刻板印象，如今他是仙洪仙洪的喊，马仙洪也是一口一个赵叔的叫。 “赵叔，这您别问我，还是问清渊吧。” 见马仙洪把话题甩给自己，于清渊有些无奈。 赵方旭以马仙洪家人信息为饵，成功让得到家人消息的马仙洪对他百般感激，先前对话中，老实巴交的他就被套出了不少信息。 眼下他也是长了记性，不好拒绝回答赵方旭问题，就直接推给于清渊。 于清渊可不欠哪都通什么，说话自然也不用太多顾及。 明白赵方旭肯定已经从马仙洪这段话里察觉到什么，于清渊也没隐瞒，开口说道： “赵叔，你们有你们的计划，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谋划。 这一战，既然咱们没有对错之分，那就不妨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我们要用猛火炼真金，检验自身与教派。 你们也可以趁机检查检查自身。” 听到这话，赵方旭双眼微眯，试探道： “清渊，从罗天大醮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你似乎对我们内部并不是很放心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于清渊正色道： “坚固的堡垒，往往崩溃于内部。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说出来。 就我所知道的消息，八奇技之一的双全手，可以改肉身、塑灵魂、换记忆。 赵叔，其他的话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八奇技霍乱之源的名头不是盖的，如果是其他奇技引发的动乱，我根本没兴趣，解决不了只能说是哪都通能力不行。 但这个双全手，我会帮助公司解决掉。 要是你们不方便出手，位置给我，我来杀。” 闻听此言，赵方旭目光一寒。 “双全手吗？真如你所说，那确实是个大麻烦，必须尽早处理掉。 不过清渊，虽说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但对于你的为人处世风格，我还算了解。 你似乎并不是那种喜欢管他人闲事的类型，为什么在双全手这件事上，表现的如此积极？” 对于这个问题，于清渊沉声回答道： “因为我的手段和能力，如果得到我，好处不用多言吧？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群家伙似乎是想追溯甲申之乱的源头，找到八奇技的来源。 这么疯狂的家伙，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我要是孤立无援，早晚有防不住的一天。 公司能解决，我信，但时间呢？你们能保证吗？ 与其坐以待毙，我更愿意与你们联手，将对方连根拔起彻底铲除干净，如此，也好还我个清净日子。” 赵方旭直到此时才终于放下戒心。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张楚岚代替赵方旭，跟于清渊握了握手。 第194章 火烧碧游村 与赵方旭谈妥，于清渊丢下纸牌，扯掉脸上的纸条，站起身说道： “赵叔，动了我哥的人，我下手重着没问题吧？” 赵方旭那边回道： “临时工制度只在公司内部存在，外界并不得到承认。” “好，知道了。” 这一番话，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参与的临时工你可以随便打，不死、不留下终生残疾就行。 而其他人，比如那些同样参与的负责人，下手就要有些分寸，别真给打成重伤。 毕竟，今夜过后，很多事还等着他们去处理呢。 临时工可以带薪休假养伤，负责人却不能休息，并且往后会越来越忙，直到这次八奇技引发的动乱结束，才能喘息一下。 马仙洪也站起身，往殿外走去，临走时说道： “楚岚，随便砸。” 张楚岚笑着点头。 于清渊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道： “楚岚，我给你留了礼物。” 张楚岚愕然，总觉得于清渊说话时在憋着笑。 两人出去后，赵方旭也挂断了电话，从单独的小隔间中走了出去。 穿过门廊，他重新回到会议室内。 再次坐到主位，赵方旭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各位，围剿行动，要加快了啊。” 通讯器中，传来负责人们的回应。 “是。” 身为西南区负责人的郝意，回应完赵方旭的话后，看着已经被绑起来的金勇，吐槽道： “本事不怎么样，人偶是真难缠啊。” 这片场地，已经躺满了傀儡，望着其中一个哥特萝莉样式的傀儡，郝意也是心有余悸。 方才那一瞬，如果不是金勇本事实在和他差太多，只这个傀儡的突然偷袭就能掏了他的心脏。 就在郝意刚松口气的时候，站在原地的哥特萝莉傀儡突然自行启动，并朝着他杀过来。 “卧槽！于清渊到底造的什么玩意！” 郝意一边抵挡，一边心惊。 自动状态下的傀儡竟然比有人操控状态下还要难缠。 不过，傀儡毕竟是傀儡，没一会儿的功夫，郝意就拆了它。 手中拿着一个水晶心脏似得东西，郝意泛起嘀咕。 “看资料还没觉得太惊世骇俗，真是越了解越可怕啊。 这两兄弟，还好走的是正道。” …………………… 另一边，华东区负责人窦乐，找到了正在村外树林中浓情蜜意的诸葛青和傅蓉。 在讲清楚事情始末后，窦乐开口劝道： “你们两个都还有回头路可走，尤其是你傅蓉，公司对你的评价颇高，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对你就是走个流程，不会为难的。 诸葛青你也是，只要你们现在下山，我们绝对不会过多为难。” 听完窦乐的讲述，诸葛青看向傅蓉，问道： “傅蓉，你怎么看？” 而傅蓉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青，你走吧。” 闻言，诸葛青一愣，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傅蓉继续说道： “青，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但那不是爱，只是喜欢。 我喜欢的类型，偏向这种会谈情说爱，会哄人开心的。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只是，我知道，你终于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你走吧，这件事结束后，如果我还活着，或许我会去找你。” 跟诸葛青说完，傅蓉看向窦乐。 “我知道，你们肯定查了我们的信息，估计我那点事应该瞒不住你们吧？ 不过你们应该不知道，副教主已经帮我还了负债。” 说着，傅蓉拿出一张银行卡。 “副教主在这里面存了钱，让我拿去还我的债，只是我没有去而已。 本来我是觉得不想欠副教主太多人情，可如今，我想我能用了。 谢谢你们给我还副教主人情的机会，虽说我知道根本还不完，但我总算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副教主的馈赠了。” 话落，傅蓉收起银行卡，取出两把剑，剑锋直指窦乐。 …………………… 碧游村村口，徐四拎着鼻青脸肿，已然昏死过去的仇让，将他丢到树下。 “宝儿，你去支援其他人吧。” “哦，好。” 让冯宝宝离开后，徐四看着已经火光冲天的碧游村，掏出根烟给自己点上。 火，越来越旺。 村民们都自发性的组织起救火。 然而，在恶意纵火下，这又岂是他们能够扑灭的。 熊熊大火，恨不得将整片山林都烧个干净。 “救火！快救火！” “先救人！挨家挨户踹门！确保所有人都安全！” “实力不行的！赶紧往村外走！” “别管火了！这么大的火，止不住的！” “教主他们呢？大师们也都不在！不会出事了吧？” “放你娘的屁！就算真有事，谁能无声无息的把教主和副教主也拿下？其他的我们别管，那不是我们这个实力水平能参与的！救人！一个都不能死！” 教众们自发性的组织起救援工作，在确保已经没有任何人被遗漏后，其中一群人穿上法衣。 “你们，尽快下山，保卫村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好斗的吧。”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 刚准备分离，马仙洪的声音忽然响起。 “诸位，请立刻下山，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能参与的。” 他的话刚说完，教众们就呼喊道： “教主！我们要和你并肩战斗！” “教主！我们不怕死！让我们也上吧！” “教主！我们誓死追随您！” 教众们的呼喊，让马仙洪为之动容。 试问，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耐得住心潮澎湃的激荡感呢？ 眼看马仙洪就要心软，于清渊用法器开口说道： “各位，想看的可以留下，但绝对不允许靠近，谁敢打扰这场战斗，收回所有赐予，逐出教派。 不想看的立刻下山，不要惊慌，跟哪都通的人走，他们不会伤害你们。 所有的一切，等我们这边的战斗结束后自有分晓。 想看的来后山这片空旷地带。” 于清渊的话很明确，教众们听后立刻分成两拨人。 其中一波人，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水准，这种战斗事后看重播图一乐就行，即便现场观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没必要冒着危险凑热闹，所以自觉下山。 剩下一波人，则就是奔着后山而去了。 第195章 哥哥出事 山边小屋里，刘红中坐在轮椅上，透过窗，看着村中火光，眼中一片担忧。 “魁儿、于教主……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刘红中心中即便再怎么担心，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明白自己去了也只能添乱，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安安静静留在屋里，不给大家添负担。 然而，现实总和预期有差距。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 刘红中拿起，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心里疑惑，可眼下情况这么乱，他也担心是不是哪个教众给他打来，想要通知他什么事情。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却并没有声音传来，反而是一团奇怪的肉色物体，如果冻般从听筒里钻了出来。 那东西速度奇快，刘红中来不及反应，就被其钻入口鼻。 同一时间，由于住的离村子较远，才察觉的于清尘踏出门，他唤出贾维斯，想要去参与救火工作。 可贾维斯才刚刚出来，就立刻自动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危险警告！危……” 刚发出警报，后面的话还没有传达出来，贾维斯就突然发出一阵‘滋啦’声，紧跟着忽然解除了警报，站在原地不动。 于清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瞬。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他身边忽然杀出三道人影。 肖自在、王震球以及赶回来的华风三人，呈三才之势，以三个不同的角度围攻他。 于清尘本能的开启御空石想要把自己传送走。 可华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拖延了传送的速度。 就在此时，肖自在一记大慈大悲掌打出，逼得于清尘只能中断传送，转为被迫防守。 轰！ 明明是三人三击，却只发出了一声巨响。 于清尘用御空石构建起来的立方体被打的龟裂。 “好家伙！还以为这个会比弟弟好对付，结果哥哥也一点不弱啊！ 两位，都拿出真本事吧！必须快速拿下他，不然于清渊来了咱们三个都得歇菜！” 立方体被击碎，正想收回贾维斯控制权的于清尘不得不被迫陷入防守当中，完全腾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和高二壮抢夺贾维斯的控制权。 …………………… 碧游村中心，刚忙完救人工作的洛世锦和刘五魁，准备回去看看刘红中的情况，却在半路遇到了正前往后山的老孟。 “是你！你们这群家伙！攻打就正大光明的来啊！放火烧村殃及无辜的人算什么意思？！你们哪都通不是官方组织吗！？” 老孟停下脚步，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底气不足的回道： “那个……其实我们并不是官方组织……” “你说这话谁信啊！”刘五魁大声吼道：“就算不是官方组织，那你们好歹也是个正规组织吧？这就是你们的行事风格？！” 老孟擦着冷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五魁撸起袖子，沉声道： “没话说了是吧？既然没话说，那就用拳头来说话吧！” 眼看着刘五魁撸起袖子就要开干，洛世锦也是摆出架势，准备先击退这群不速之客。 老孟‘怯懦’的后退着，摆手拒绝道： “不不不，我无心和你们战斗，那个我们其实还能再谈谈……” “谈你大爷！” 暴脾气的刘五魁怒骂一声冲了过去，势大力沉的拳头砸向老孟。 老孟无奈，以掌对拳，和刘五魁硬碰硬撞在一起。 沉闷的响声过后，刘五魁惊愕的发现自身的五方揭谛无缘无故自动开启，似乎是抵挡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她愣在原地的时候，反观老孟却被她一拳打的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瞬息之间，刘五魁拦住了就要从自己身旁冲出去的洛世锦。 “别去！他的手段不对劲！” 眼看洛世锦被刘五魁拦住，老孟爬起来转身就跑。 “别跑！站住！” 见他要跑，上头的刘五魁起身就追。 对于有五方揭谛，不怕控制、免疫负面效果，且自身锤炼硬功把式的刘五魁来说，这世上除非是性命修为超过她，不然还真就没有她怕的。 老孟一边跑，一边通过耳麦给其他人汇报情况。 “我这边遇上刘五魁和洛世锦了，完全打不过，刘五魁免疫我的手段，我现在正把她们往东边树林里带。” 耳麦里很快传来回复。 “我们这边已经搞定了刘红中和于清尘，咱们东边树林里会合。” 定好接下来的作战方案，老孟按照计划把两人带到了树林之中。 “等下等下！咱们谈谈！” 驻足的老孟手扶着膝盖，口中不停喘息着。 追了半天的刘五魁和洛世锦看到老孟停下，也跟着停下脚步。 “才跑这么两步就不行了，你真是临时工？” 被刘五魁怀疑自身水平，老孟不仅没有反驳，还顺着说道： “我的手段和实力的确弱了点，也比不得你们这种更适合战斗的类型，公司也只是看在我这些年劳苦的份上，给我个活计而已。” 他的话才刚说完，洛世锦就突然开口拆穿了他。 “魁儿，别信他，哪都通可能会养实力不济的，以防止他们出去祸害普通人。 但临时工这种随时会被抛弃，并且任务都是危险级别的职位，绝对不可能放本事弱的上来。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他就是刺客类型的，讲究的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出其不意、一击必杀。 不过看他的情况，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一：他的致命手段只能近身施展。 二：他本身战斗水平不高，但战斗意识很好，应该是长期执行高危任务养成的。 三：他本身也不具备防御远程攻击的手段，不然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跑动时还时刻留意我们的动作。 魁儿，一会儿你主攻，我用石头树枝远程支援，他跑不掉了。” 老孟听到洛世锦说的话，心头顿时一紧，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虽说资料上提到过洛世锦是高智商人才，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洛世锦这个高智商完全不讲道理的。 这才刚动手多久，前后也只不过交了一次手，洛世锦就差把他底裤什么颜色说出来了。 就在老孟紧张的想要再次逃跑时，树林中忽然传出华风的声音。 “等下！” 听到这个声音，老孟松了口气。 刘五魁和洛世锦转头看去，却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见华风身后，王震球和肖自在，夹着中间的刘红中和于清尘走来。 “哥……” 刘五魁刚开口，洛世锦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此时，洛世锦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你们！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复往日阳光，如同一只即将爆发的野兽。 “别动！”王震球笑着开口威胁道：“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别乱动，不然我们可不敢保证你们两个好哥哥的安全哟。” 洛世锦的眼中第一次迸发出了杀意，只是他却也真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视线落在跟着一起过来的贾维斯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第196章 要拿出会杀死他的觉悟 洛世锦这时候是真的有点慌了。 贾维斯如果火力全开会造成怎样的危害他是清楚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弹药’完备的情况下，五档死斗模式，可以完全摧毁一座中小型城市。 这样的大杀器，现在落入对方手里，那今晚，他们可能真的会一败涂地。 就在他担忧之时，一道声音的出现，却让他心头一喜。 “你们，胆子真的很大。” 洛世锦两人转头，欣喜的看向缓步走来的于清渊。 看到于清渊，王震球立刻抬手掐住了哥哥于清尘的脖子。 “于清渊，你要是不想自己哥哥死掉，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别怀疑，杀个人而已，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且这次行动，上面也是给我们排了死亡名额的。 适当情况下，我们甚至可以把你们全部歼灭！” 听到王震球的话，看到他的动作，身为负责人的华风撇开头。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个反派。 可无奈，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他只能硬撑着，其他的事后再说。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于清渊不仅没有妥协，反而还笑了起来。 “是吗？我当然会投降，前提是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他的话，让华风等人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王震球手上用力，准备再次威胁。 可于清渊根本不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突然开口喊道： “奶奶！” 嗡！！！ 一道有着慈祥面容的巨大人形虚影浮现，轻轻将哥哥于清尘抱在怀里。 华风等人被虚影震退，就连于清尘口中的果冻都被逼出体外。 于清尘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也不管其他，立刻将贾维斯的控制权夺了回来。 贾维斯重新恢复，并且还将高二壮的灵魂困在了它的机械身躯之内。 注意到刘红中的情况，于清尘抬手，让‘奶奶’伸出手，将他口中另一半果冻扯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被震退的华风等人刚止住身形，形势就已经被扭转过来。 然而，一切只是开始，并未结束。 连同老孟在内，他们的周身忽然浮现出奇门局。 下一刻，他们全都不由自主的悬空而起，被包裹在奇门当中，周身关键大穴皆被凭空浮现的秩序锁链穿透，不仅动弹不得，就连运炁都做不到，只有意识还保持清醒。 “老天师曾破了我这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呢？” 于清渊不紧不慢的迈步走在众人当中。 他越过华风、越过肖自在，最后停在王震球面前。 “你，刚刚很狂嘛。”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王震球此时很想认错服软，却连开口都做不到。 于清渊说完后，却并没有立刻对他动手，反而转头看向肖自在。 “老肖呀，我挺喜欢你这个人的，如果哪天你真看破魔障，我一定会上门请教。 不过现在嘛，作为你对我两个哥哥动手的惩罚，就请你到我的葫芦里去直面心魔吧。 要是挨不过，死了，那只能怪你自己修行不到家啊。” 于清渊说完，就掏出炼仙葫芦，将肖自在收了进去。 处理完肖自在，他又看向华风。 “西北负责人华风对吧？老孟是你的临时工。 我并不怎么讨厌你们，所以，请你都做一个月的普通人吧。” 于清渊五指虚握，奇门骤然收缩，进入华风和老孟体内消失不见。 两人摔落在地，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炁，竟然真的消失不见，怎么也感受不到。 “两位下山吧，一个月后会自动解封的，现在身为普通人的你们，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见于清渊唯独没有处理最讨厌的王震球，华风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他你打算怎么办？” “他？”于清渊满脸笑意的说道：“临时工的死活，似乎与哪都通无关才对吧？还是说二位想留下来陪他？” 被他这么一噎，华风也不好再说什么，怕再多说，怒气上头的于清渊会把他们也留下。 现在能安稳离开两个，就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拉着老孟离开，等走远后，华风立刻对董事会汇报了这件事。 “……赵董，现在怎么办？按照王家的事来看，于清渊真的可能会杀了王震球。” 短暂的安静过后，华风只得到了赵方旭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 “他知道分寸。” …………………… 后山空旷地，马仙洪独战众人。 当看到马仙洪能和解除全部负担的黑管儿硬碰硬时，任菲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然而，马仙洪带给她的惊讶可不止于此。 与黑管儿近身缠斗，马仙洪却显得游刃有余。 改良的乌斗铠配合由六合珠改良而来的六道玉，使得他即便还要同时面对仙家上身的高廉也丝毫不惧。 徐四使用人磁进行中程支援，任菲手中折扇挥舞出道道风刃。 郝意和廖忠突然发现自己面对马仙洪的时候竟然只能边缘游走，作为随时提供支援的角色。 同他们一起不断在战场游走，进行骚扰和支援的还有冯宝宝。 单一个马仙洪，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费力。 奈何，马仙洪遇到了于清渊。 从于清渊身上，他学到了太多，尤其是在炼器方面。 三只加强版灰色傀儡，一只空哭吼改良而来，形似舞狮，可以自主攻击的小狮子，还有一个加强版盗吞兽。 这些法宝，打的他们头皮发麻。 而这，还只是炼器依旧存在限制的马仙洪。 完全破了限制的于清渊还没有参战，一旦过来，他们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得定。 本想着，只要搞定了哥哥于清尘，身为弟弟的于清渊也只能束手就擒，甚至还可能兵不血刃的也让马仙洪放弃抵抗。 可这时候，耳麦里传来不好的消息。 于清渊救下了于清尘和刘红中，并且抓了肖自在，王震球因为行为不当，估计至少是个重伤濒死。 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遇到傅蓉和诸葛青的窦乐也传来消息。 虽然成功拿下了他们两个，但窦乐自己也受了伤。 “诸位，抱歉，那于清渊的法器确实难缠，妈的，给一个剑气高手配可以穿梭空间、加强剑气的武器，这他妈太阴了。 我受了些伤，不能全力战斗了，去你们那边也是添乱，你们加油吧。” 听完窦乐的话，附身高廉的陆山君也想起了张坤戴着的那个法器。 “喂！小崽子们！再留手下去，会变得很麻烦吧？还不拿出会杀死他的觉悟来，老子可不陪你们玩了！” 第197章 奇门封印显威 陆山君的话说完，在场几个负责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 “山君！动手！” 此话一出，陆山君不再留手，一记重拳，狠狠砸在马仙洪架起的手臂上。 在场众人只听‘砰’的一声，马仙洪就被砸的倒飞出去。 黑管儿趁势而上，在马仙洪还未落地时抬腿踹向他后腰。 马仙洪强行扭转身体，挡住黑管儿提踢来的一脚。 可众人的攻击应接不暇，陆山君后发先至，趁其不备临空踏下。 直到此时，马仙洪也不再留手，六合珠射出光束，朝众人切割而来。 距离最近的陆山君和黑管儿躲避不及被光束扫中。 可他们中招后的反应却不同。 黑管儿只感觉身体变得无比虚弱，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也在此时，黑管身上早已经被马仙洪炼化完成的衣服，突然分出丝线猛得扎向他心口。 另一边，陆山君感到自身一阵恍惚，险些被从附身状态打出去。 “复合型攻击？都小心些！他这光束里包含灵魂、咒印、以及对经脉的攻击，我瞧着里面貌似还有那群牛鼻子的影子！” 得到陆山君提醒，众人立刻小心应对起来。 而马仙洪也趁着方才那一瞬的喘息机会脱离战圈。 六合珠融入乌斗铠，分布在前胸、后背、双臂以及双腿上，如同眼珠般转动着。 马仙洪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众人身后，忽然笑了起来。 看到他的表情，众人疑惑不解，试着顺他的目光往后看去，却纷纷皱起眉头。 夜色下的树林中，于清渊手中攥着王震球的长发，一步一步，将他拖了过来。 此时的王震球，浑身是血，手脚皆被扭成了麻花，如同死狗般被拖在地上，口中还不停滴落鲜血。 似乎觉得只这样还不够，于清渊提起王震球，让众人借着月色看清他此刻鼻青脸肿的模样。 将王震球丢下，于清渊又放出了葫芦里的肖自在。 被放出来，肖自在依旧保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只是他身上流露的气息，让众人明白他此刻正处于随时会堕入魔道的边缘。 于清渊丢出一块玉牌，那玉牌紧紧贴在肖自在额头。 瞬间，一股凉意直入肖自在灵魂，将他从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睁开眼，玉牌也随之掉落。 于清渊开口道： “送你了，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不再需要他，把这条贱兮兮的死狗也带走吧。” 肖自在握着玉牌，看了看于清渊，又看了看众人，最后看向王震球。 “谢谢。” 道谢过后，肖自在起身扛起王震球，随后径直离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他明白，于清渊完全可以继续困着他，坐看他被心魔吞噬，只是因为不想他那般下场才把他放出来。 如此，他选择不参战直接离开公司也不能说什么。 肖自在带着王震球离开后，于清渊看着剩下的负责人和临时工，开口说道： “我不会让哥哥和贾维斯参战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余下的，就各凭本事吧，如果死了，可别怪我们。” “哼！小子毛不长，口气倒是不小！” 于清渊刚说完，陆山君就骂了一声，朝他冲来。 可明明前冲的他，却突然出现在任菲面前，强大的冲劲将任菲撞的倒飞出去。 陆山君眼疾手快，将任菲扶住。 “山君小心，这是他的御空石，能够进行空间转移和空间防御。” 得到提醒，陆山君沉眸望向于清渊，而于清渊也通过刚才那一次转移，弄清了部分情况。 请仙家上身，本质上用的还是请仙者的力量，只是在炁的总量，以及炁的表现形式上有所变化。 对于请仙者本身的性命，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轻易搬动陆山君。 这一刻，于清渊好似忽然懂了高廉为什么执着要和男孩儿了。 供养者和仙家的选择是相互的。 高廉这个，估计只接受男孩，不上女孩的身。 换句话说，这只山君，是公的。 有些时候，部分仙家的选择与血脉也有关联，只会选择接受相同的血脉。 所以，很有可能，高廉想把自己的仙家传承下去，就必须要有个儿子。 不过，高廉怎么样，跟于清渊没有关系，他现在只关心自己观察出来的信息。 其他负责人和临时工他倒是不惧，唯独这个仙家，让他没什么把握。 老虎至阳，公老虎更是如此，即便是灵体附身，表现出来的力量也是至阳至刚，霸道至极。 那么，针对这种至阳至刚的力量，要怎么破呢？ 于清渊没有那种极阴极柔的法宝，但他有更好的办法。 眼下，教众们都在远处观看着这场战斗，还有哪都通的人在实时转播战斗画面，于清渊为了给众人更多震慑，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施展出奇门锁阵。 玄奥的奇门再次浮现，哪都通的众人全部被困，象征性秩序的锁链扎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无力反抗。 然而，就在于清渊抬手想要封印他们所有人时，异变突生。 冯宝宝竟然没有被锁链封住，反而不知怎地溜出了奇门阵。 “这也行？” 于清渊震惊。 他知道冯宝宝对炁很敏感，但没想到可以敏感到这种程度，竟然可以从里面硬生生逃出来。 可不等他震惊结束，陆山君就凭借硬实力，生生挣断了锁链，在奇门收缩的同时，一拳打出一道缝隙，从里面中跳了出来。 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在同一时间被封了修为，暂时变成普通人。 于清渊现在的水平，最多也只能封别人三十天的修为，多了不行。 这和他的实力，或者被封者的实力高低没关系，取决于他对这种手段的了解程度和精深程度。 “靠！这小混蛋对我下手也这么狠啊！” 徐四吐槽了一句，却也没有在意，反而点起一支烟，默默往战圈外走去。 就在其他人被封的时候，脱逃出来的陆山君和冯宝宝同时冲向于清渊，且一出手就是杀招。 第198章 还我金凤 两人想法是好的，觉得只要拿下于清渊，自然就可以解开众人身上的封印。 然而，于清渊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被制服的。 随着他念头一动，大地似洪水般翻涌，顷刻之间便将冯宝宝淹没，埋入地下。 速度最快的陆山君并没有因冯宝宝的遭遇有丝毫停顿，反而趁着于清渊分神之际，以最快的速度冲至他近前，当头一拳砸了下来。 面对这全力一击，于清渊竟然不躲不闪，直面其拳头，用胸膛接了下来。 看到于清渊硬接自己一拳竟然不动分毫，陆山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可当他想要再砸第二拳的时候，于清渊的的攻击已经到了。 五脏化五行，五行生五炁，五炁运于掌，顺则生万物，逆则解乾坤。 逆行的五行之力狠狠撞在陆山君胸口，将他打的整个人倒退而回，双脚在地面压出两条长长的痕迹。 然而攻击中的力道并不致命，真正要命的是顺着攻击侵入体内的五行之力。 那五行炁如同一个大磨盘，试图磨灭高廉的内脏，要不是陆山君以强大的实力硬撑着，刹那间高廉就要被磨灭成一具空壳。 大意之下中了于清渊的暗手，陆山君此时无法移动半分，必须全力祛除体内的五行之力，根本腾不出来精力和于清渊对抗战斗。 知道他的处境，于清渊却并没有当君子的想法，一击过后，立刻欺身而上，想要趁他病要他命，先将这个最棘手的家伙解决掉。 然而，冯宝宝在这时候冲出大地的掩埋，在最恰当的时机持刀杀向于清渊。 如果于清渊想要继续攻击陆山君，那就势必要硬吃冯宝宝的一刀。 注意到冯宝宝是砍向了自己的臂膀，于清渊果断放弃攻击，转而躲过这一刀，并回身一脚踢在冯宝宝侧腰。 冯宝宝到底有多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就所知的情况来看，冯宝宝每次都是一点一点试探对手的实力，并拿出恰好可以搞定对方的水准，以确保不会杀掉对方。 眼下，哪都通肯定已经给冯宝宝看过他的资料，冯宝宝也肯定知道他可以自愈。 在这种情况下，冯宝宝刻意选择斩向手臂而不是常人必须防守的要害部位，这让于清渊有足够理由怀疑，冯宝宝这一刀压根就没留手。 手臂的确能再生不假，但那需要时间。 这期间的战力下降，对于这种瞬息万变的高端局来说，足以致命。 如此，他不得不放弃进攻陆山君。 他这一脚，冯宝宝挡住了，却依旧被巨大的力道掀飞出去，不过在被踢飞的瞬间，冯宝宝也一刀斩下，虽没能砍下整条腿，却也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虽然已经被伤接筋骨，半根腿骨被切开，但这种受损面积不大的伤口，对于清渊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收回腿，原地甩了甩，再落地时已经恢复如初。 被踢到手臂骨裂的冯宝宝落地，看到于清渊已经没事，也不由得露出诧异目光。 “小儿！还我金～呀凤！” 一声暴喝传来。 早已来到此处，却一直暗中观察的夏柳青等人眼看于清渊大发神威，终于不再隐藏，从暗处杀将出来。 钢鞭砸下，被于清渊单手接住。 “夏老，不拿出真本事，可就要像上次一样了啊。” 似嘲讽似提醒的一句，再加上自己全力偷袭被轻描淡写的接住，夏柳青脸色难看至极。 他要是还能像年轻时候那样随时进入二阶状态，哪里还会让人把梅金凤从自己眼前抢走。 夏柳青和于清渊角力，三枚银针却以极快地速度，隐蔽的刺向他三处要穴。 于清渊手指连动，将三枚银针全部夹在指尖。 “老师的银针刺穴，丁嶋安，你这就不地道了，用老师的本事试探我，多少有点瞧不起人了啊。” 话音未落，一只漆黑的东西朝他飞来。 注意到这个东西，于清渊心头一惊，连忙一脚踹开夏柳青，自己抽身而退。 用御空石传送到马仙洪身旁，于清渊看着暗处走来的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涂老哥，你怎么也来了？” 涂君房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挂着笑。 “听说是你主动让夏老摇人，我就来凑个热闹。” 没想到涂君房会再回来凑热闹的于清渊，心里压力骤增。 虽说他不怕三尸，可要是这时候中了涂君房的攻击，从而被引动三尸，会对战力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 三尸，无法永久性斩断，只能是相对性的消除。 其他人还好说，涂君房这个纯恶心。 “也好，那就……” 于清渊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转身一掌拍向身后。 而他与马仙洪身后，正是想要趁机偷袭的巴伦。 马仙洪看到被打退的巴伦，心头也是一阵惊讶。 他刚才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巴伦靠近，如果不是于清渊也在自己身边，只他一个人的话，八成会被偷袭成功。 而看到全性妖人接二连三的出现，逼出五行之力的陆山君皱起眉头，在耳麦里问道： “现在咋办？一个于清渊已经够老子头疼了，你们赶紧拿个章程出来。” 知道事情变得复杂，不能拖下去，赵方旭给出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山君，特事可以特办。”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陆山君却说道： “少给老子打官腔，听不懂，就直说，该咋办。” 赵方旭被噎了一下，停顿两秒后回道： “山君可以和全性联手，其他事等先解决接碧游村事件后再说。” “知道了。” 陆山君脸上浮现冷笑，露出口中森白獠牙。 事实上他真听不懂官腔吗？怕是不见得，只不过是眼下的情况不同罢了。 对这只心机虎，公司董事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件事由董事会背起来。 于清渊击退巴伦后，想要再次实现奇门将他们封印起来。 然而，这次的效果更差。 陆山君和冯宝宝自不必多说，丁嶋安在奇门刚起时就在眨眼睛，趁着奇门局未完全成型的时候，打破奇门遁了出去。 涂君房周身被三尸包裹，转而出现在奇门局外。 夏柳青初时被困，可他却在阵中开始凝聚信仰之力。 第199章 分割 “给我点时间！你们帮我拖住他！” 夏柳青被磅礴的黑炁包裹，于那黑炁中浮现出一双光眼。 奇门阵的锁定忽然扑空，就仿佛是夏柳青整个人已经完全变成那种黑炁般。 看到这个状态的夏柳青，于清渊心头一紧。 知道他这是打算强行进入二阶，于清渊可不会坐等他完成施法前摇。 奇门阵无效，于清渊果断撤去，减少自己的炁量消耗，随即丢出满天火焰弹。 经过罗天大醮的事情，对于火焰弹的威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如今这满天火焰弹的场景，令人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恍然明白，那个极度危险的机器人，所用的那些杀伤性极大的法器，可都是出自眼前这位少年的手。 换句话说，于清渊就是活人版本的贾维斯，甚至要比贾维斯的破坏力更大。 与此同时，于清渊戴在脖子上，如同魔方般的御空石开始转动。 御空石转动间，以于清渊为中心，方圆二百米，整个空间被分成数百个同等大小的方块。 丁嶋安等人皆被困在不同的方块当中，随着御空石转动，他们也不断被传送至各个不同空间。 被不断的传送来传送去，众人别说组织起有效的攻击，连最基本的稳住重心都做不到。 御空石也是自被炼成后，第一次火力全开。 而御空石的传送，并不是直接讲空间覆盖，而是在不影响大空间的情况下，构建出独立的小空间。 也因此，众人在被传送的同时，还要收到正常大空间的影响，尤其是在被传送至高空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每当被传送到高空，下坠时就会被另一个空间方块转移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到最后，众人的速度竟然变得越来越快。 这并不是于清渊加快了转移空间的速度，而是众人脚不沾地，不断从上空落下从而累积的加速度。 如果一直任由这种加速度累积下去，那么早晚会达到一个可以无视他们性命修为，把他们摔成肉饼的冲击力。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断累积下去，即便是张之维也摔的死。 不过理论终归是理论，于清渊可搬不动张之维。 众人试图攻击，但所有攻击都出不去御空石的控制范围，反而会因为被不断转移，迟早会打向自己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于清渊能够一直坚持下去，那么最终的胜者是谁也自不必多说。 只不过，一切都要建立在于清渊有那个实力的基础上。 奈何，于清渊并没有那个实力。 无论是陆山君也好，还是丁嶋安、夏柳青也罢，其性命修为都不是摆设。 要驾驭这些人的性命，将他们一直困在御空石构建的空间阵法当中，对于清渊来说是极大的负担。 将他们全部困住，于清渊转头给马仙洪递了个眼神。 马仙洪会意，纵身跳入空间方块当中。 于清渊控制着御空石，将其他人分离的同时，制造马仙洪与他们一对一单挑的机会。 马仙洪最先对上的是从背后偷袭，差点让他吃亏的巴伦。 正面单独对上马仙洪，巴伦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疯狂跳动。 马仙洪的战斗力，他之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因此非常清楚自己被马仙洪单独找上会是什么结果。 然而，疯狂跳动的心脏，预示着的却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身怀六库仙贼的巴伦，在这世间活着的最大动力，就是寻求刺激。 这种死亡近在眼前的刺激感，让他无比亢奋。 巴伦舔舐刀锋，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唾液，目光紧紧盯着冲过来的马仙洪。 马仙洪迎面一拳击去，巴伦架刀格挡，反手以刀锋划在马仙洪胳膊上。 马仙洪身上的六合珠射出光束，扫在巴伦身上。 刹那的交锋，却让马仙洪心惊肉跳。 手臂上的乌斗铠被巴伦那普普通通的一刀斩到，竟然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甚至可以通过口子看到他的皮肤。 戴在脖子上的三宝珠发出莹莹光辉，乌斗铠上面的口子缓缓愈合。 马仙洪内心复杂，忍不住回头看了于清渊一眼。 他忽然在想，要不是有于清渊的存在，他肯定没办法让三宝珠拥有可以治愈其他法宝的功能。 那么，别说面对哪都通的这些负责人和临时工，单是眼前这个外国佬，就是非常棘手的存在。 而被光束扫中的巴伦，却在短暂的虚弱过后，又重新变的生龙活虎。 马仙洪震惊、疑惑、不解。 可于清渊却知道，六合珠的攻击，本质上也是将炁打入对方体内，从而产生相应效果。 而巴伦的六库仙贼，可吞噬天地万物，从而化作自身的给养，以此来供养自身，达成长生的目的。 其中，就包括炁。 巴伦缓过劲来，主要再与马仙洪战上一场。 然而，他却突然被传送走，并没能继续与马仙洪交战。 “教主，试探出水平来就可以了，咱们先搞定好搞定的。” 于清渊说了一声，马仙洪点点头，随即就被于清渊传送至丁嶋安面前。 在场还能战斗的众人中，马仙洪也就只能对上丁嶋安了。 巴伦可以轻易破开他的法宝，即便最后能赢也需要太多时间，于清渊可坚持不了那么久。 涂君房的三尸一旦染上，马仙洪自己可搞不定。 夏柳青如今开了神格面具的二阶，于清渊知道他二阶是什么样的能力，明白马仙洪根本就碰不到夏柳青，所以也没必要让马仙洪去。 马仙洪和丁嶋安对上，于清渊自己也没闲着，径直冲向唯独剩下的冯宝宝。 在场众人里，最好搞定，却也最难搞定的，就是冯宝宝。 冯宝宝具体到底是什么实力，根本没人知道。 虽说拥有十佬的水平不太可能，但无限接近应该还是可能的。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自愈能力极强，配合她本身强劲的实力，除了手段不行，基本上就没什么短板。 她没有修行过任何法门，就只是靠着自己的感觉行炁，从而锤炼性命提升实力。 马仙洪对上她，没有相应克制的手段，大概率是要输的。 第200章 打探线索 于清渊瞬间来到冯宝宝身前，不由分说的发起攻击。 他没有给冯宝宝任何反应的机会，更没有给她适应自己实力的时间，出手即杀招。 冯宝宝架刀格挡，可于清渊连续三次瞬移，出现在冯宝宝的三个方位，并在近乎同一时间发起不同的攻击。 其速度之快，从外面看去，就好似同时出现了三个于清渊，同时对冯宝宝进攻一样。 就在冯宝宝应接不暇的时候，于清渊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探手抓出，于清渊的五指穿透肌肤，刺破皮肉，狠狠攥住冯宝宝的脊骨。 “别动。”抓住冯宝宝命脉，于清渊开口威胁道：“我知道你能自愈，但脊骨丢了也会很麻烦吧？” 冯宝宝不再挣扎。 她但不是怕死，她也不明白什么叫怕死，她只是单纯觉得，脊骨要是被拆，那她也会失去战斗力，既然这样，那倒不如不动。 于清渊也没有真的为难她，只是将沙雕放了出来，将她包裹起来。 “现在你就算出局了，跟四哥在一边看着吧，别抖机灵了。” 于清渊说罢，将冯宝宝连同沙雕一起传送到徐四身旁。 有徐四看管，在这种场合下，冯宝宝也就不会做出突然‘机智’从而找机会捣乱的事情。 搞定了冯宝宝，于清渊转而出现在夏柳青的方块内。 所有人中，只有夏柳青的这个方块最特别。 其他人的方块都是无色透明的，可以很轻松的看到对方的样子，只有夏柳青这个方块，其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并且夏柳青那种可以随意给物体施加力的能力，也会因为方块的传送能力而失去效果。 夏柳青被迫悬浮在方块里，无论从哪个方向试图脱离，都会在接触到方块边缘的一瞬间，从另一个方向重新回到方块里面。 憋屈，十分的憋屈。 外面明天打的火热朝天，他却只能被个小崽子困在这里出不去。 当看到于清渊传送进来的时候，夏柳青把满腔怒火都发泄了出去。 “小贼！受死！” 面对夏柳青当头敲下的钢鞭，于清渊再次试图单手接住。 砰！ 一声巨响，于清渊被打飞，从方块里倒飞出去。 见他能出去，夏柳青也不管是不是陷阱，立刻就想跟着出去。 然而，他又回到了方块里，这可把他气的不轻。 卸了力后，于清渊重新传送回方块内。 “夏老，您这二阶可以啊，力道大了这么多。” 夏柳青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虚握，于清渊背后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将他推向夏柳青的掌心。 扼住他的喉咙，夏柳青沉声问道： “小贼！金凤在哪？！” 于清渊被掐住脖子，却恍若无事的笑道： “放心，婆婆没事，回头就给你送回去了。” 虽然于清渊的口碑一直很好但早已经习惯了怀疑他人的夏柳青，却并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不见金凤，我不走！” 知道和这种滚刀肉似的老油条只讲道理不行，于清渊抬手一掌隔空打在夏柳青身上，只将他打的身形一阵摇晃，二阶的神明状态散出了不少炁。 亲身体会了一次于清渊的五行逆乱掌，夏柳青这才明白当时陆山君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能感觉到，就这还是于清渊对自己留手了，不然只会更加难以抗衡。 击退夏柳青，于清渊扭了扭脖子，轻声道： “夏老，看在苑爷的份上，已经够给你留面子的了，别得寸进尺啊。 我进来只是好奇，想问你点事而已。” 知道自己是真拿于清渊没有办法，夏柳青立刻转换成笑脸。 “嘿嘿，行啊，只要不伤害金凤，你小子问什么我都答。” 看到他不要面皮的模样，于清渊也是习以为常，开口问道： “你这神格面具我也知道一些，一阶段状态就只是用面具演神，王震球使用时什么状态我也是看到过的。 现在你这个画风明显不同的二阶，倒是让我很好奇，既然二阶是没有色彩的黑白水墨，那你们这神格面具是不是也有三阶段？就是上色，彻底化神的那种？” 于清渊问完，夏柳青忽然笑道： “好奇？可以呀，我教你，等你学会了不就知道了？ 我可是从苑陶哪里听说了，这世上没有你小子学不会的手段，对吧？” 听到夏柳青要教自己神格面具，于清渊笑了出来。 “您老这算盘可是打的叮当响，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里是吧？ 学还是算了，我可以逼您用啊，前提是您真的会，您老觉得我这个方法如何呢？” 夏柳青被他这话噎住，愣了片刻，笑骂道： “娘的，你不亏是苑陶那个混蛋养大的种，够卑鄙。 不过随意打听别人手段的事儿，似乎也不像是你小子会做出来的。 说说吧，在盘算什么呢？” 被夏柳青看破想法，于清渊索性坦然问道： “用众生信仰为手段，这种方式可谓是独树一帜，最重要的是，这手段传自上古，起于巫优，所以我在想，其中是否会有涉及到天地的讯息。 您老的神格面具，是我现在所能接触到，最古老的手段，所以心里难免好奇。 当然，您不想说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不会真的为难您老。” 见于清渊坦然，夏柳青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也没有你所好奇的东西存在，就只是……一场假象罢了。” 于清渊了然，点点头，随后说道： “既然这样，那劳驾，您辛苦点，受些伤出去，别影响了其他人对我们下狠手的意志。 此事过后，定有补偿。” “嘿！你小子！唉……行吧行吧，那就依了你。” 夏柳青也是果断，说完就解除了神格面具，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于清渊也在同一时间解除了限制他的方块。 夏柳青吐血飞出的样子看着吓人，实际上压根没什么事，那血全是他自己逼出来的，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第201章 清场 众人眼看着夏柳青摔落在地，随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树林边坐下歇着，静静看着众人战斗。 不得不说，还得是老戏骨，夏柳青这演技，不知道还真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一样。 众人你死我活的战斗，夏柳青这个把人叫来的始作俑者，却心安理得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看戏。 也就是于清渊和夏柳青说几句话的功夫，另一边对上丁嶋安的马仙洪却已经完全处于下风。 丁嶋安开着纯净透明的遁光，硬顶着马仙洪各种法宝的攻击，强压着拥有乌斗铠的他打，把他打得节节败退。 就在两人角力的时候，丁嶋安的手掌忽然泛起墨绿色的炁。 马仙洪发现异状，却为时已晚。 千蛛万毒手的炁毒侵蚀之下，乌斗铠的防御没有任何作用，马仙洪也中了招。 在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马仙洪就猛然爆发，强行挣脱丁嶋安的手掌。 退开后，他立刻从噬囊 中取出一颗纯白色的珠子。 随着炁的注入，白色珠子上散发出莹莹白光将他包裹，丁嶋安的炁毒在白光的祛除下消弭于无形。 看到这般场景，丁嶋安眼中好奇之色愈发浓郁。 “这是你神机百炼造就之物？” 听到丁嶋安询问，马仙洪 笑着摇摇头。 “虽说我也能造出类似功能的法宝，但过程相当繁琐，没有这么方便。 我之前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修身炉上，对其他法宝的研究和锤炼并不是很上心，所以也没有炼制此类型的法宝，这是清渊炼制出来的，我只是拿来用用。” 听到这句话，丁嶋安不由得转头看向刚刚从方块里出来的于清渊，心里兴趣越发浓厚。 于清渊注意到他却并没有理会，而是冲向陆山君。 “山君，得罪了。” “小兔崽子！口气不小！” 就在陆山君以为即将和这个少年英杰正式对撞时，却见于清渊手里掏出一个葫芦，紧接着眼前就是一阵恍惚，再看清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一片混沌空间。 把陆山君装进炼仙葫芦里，于清渊收起葫芦，转而看向涂君房。 见他手持葫芦看自己，涂君房果断举起双手投降。 “我认输，不打了。” 自己什么情况，涂君房可是太清楚了。 于清渊那个葫芦的作用，他也是知道一二，自然不敢进去走一遭。 三魔派虽说号称掌控三尸，以三尸为手段，可要是被自己的三尸反噬，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涂君房不打了，于清渊抬手将他放了出去。 刚放走涂君房，他就察觉到葫芦里陆山君的异状。 “哦？挺果断的嘛。” 葫芦中，陆山君见脱逃无望，主动解除了上身状态。 于清渊将高廉放了出来，丢到御空石的影响范围外。 刚做完这些事，身后就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雷光。 在丁嶋安的天雷破之下，马仙洪被轰的浑身焦黑。 然而丁嶋安却并不打算就此收手，欺身而上，劈空掌连打，完全不给马仙洪反应的时间。 见此情形，于清渊念头一动，丁嶋安和马仙洪所在的空间方块被分开，两人分别被传送至不同的空间当中。 或许是怕力道掌握的不好，把马仙洪打坏了，丁嶋安并没有用全力，那一记天雷破也只是让他受了一点伤，吐了口血，没有伤及根本。 不过这一击过后，丁嶋安也摸清了马仙洪的承受上限，再打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丁嶋安就会把马仙洪拿下。 “教主，那个外国佬交给你，丁嶋安还是我来吧，他已经摸清你的手段了，再打下去只能吃亏。” 马仙洪明白于清渊说的是事实，虽说心里放不下这难得能和比自己强的高手对战的机会，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由他任性的时候。 比斗，以后有的是机会。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赢得这场争斗，好为众人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没有任何废话，马仙洪在于清渊将自己和巴伦传送出御空石范围后，就立刻强攻，压制巴伦，不让其去插手于清渊的战斗。 另一边，半空中，与丁嶋安遥相对望的于清渊，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开口说道： “清场了，咱们也能好好聊聊了。 我知道你是武痴，也大概能明白你找我的心态，但你现在看我的眼神，我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你眼中的热切，我无法理解。” 见他疑惑，丁嶋安也没解释，只是开口说道： “其实我很希望你能打赢我，却又怕你打赢我。” 听到他这句话，于清渊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赢了证明前路还很宽广，你输了证明自己天分不够，是这个意思吧？” 丁嶋安摇了摇头，解释道： “对了一半，我不怕自己输，输了证明还有明确可以改进的地方，有进步空间就是值得欣喜的事情。 我之前怕你赢了我，因为那样就说明，世上又多了一个能够杀死我的个体。” “杀死你的个体吗？”于清渊咀嚼着这句话，笑着吐槽道：“你还是真是缺乏安全感啊。” 丁嶋安听到他的吐槽，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如同遇到知音般说道： “对，就是这样没错。” 见状，于清渊也没再多说什么，摆开架势准备和丁嶋安痛痛快快战上一场。 可丁嶋安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反而是不紧不慢的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听说，你和这个马仙洪，都并不在意将自己的手段传给别人，更没有像其他流派样子设置一个考察期之类的东西。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清渊如实回道： “马老哥他是真的不在意，只要能学会，且不是什么恶人，就都可以传。 至于我嘛，我这手段能传下去都烧高香了，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蝇营狗苟之辈，传给谁都行啊。” 丁嶋安听后却不合时宜的问道： “苑陶苑老前辈不在此列吗？” 于清渊嘴角微抽，回道： “虽然这么说有点双标，但苑爷毕竟抚养我长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第202章 战斗终了 丁嶋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废话，拱手示意后，一记劈空掌朝于清渊打去。 于清渊不敢硬接，唤出斗转星移，将这记攻击原封不动的返还回去。 丁嶋安以掌对掌，抵消了自己发出的攻击，目光看向那个璀璨的法宝，感到有些棘手。 很明显，远程攻击都会被返还回来，可他现在被于清渊弄到半空，根本就没办法近身攻击到于清渊。 于清渊也注意到这样子丁嶋安根本没办法发挥全部实力，索性解除了御空石的领域效果。 重新落回地面，丁嶋安皱眉看向于清渊。 “这是做什么？” “只是希望能和展现出全部实力的你一较高下。 自己没有御空手段的短板不是已经发现了吗？这就足够了。 给你找出来弱点，你总要让我也满足一下。” “好，如你所愿。” 确定了彼此都想与全盛状态的对方一战，二人不再拖拉，皆施展手段朝对方攻了过去。 观战众人只见场中混乱一片，就连马仙洪和巴伦也为了观看他们战斗，不约而同的选择停战。 只见本就不算太过宽阔的平地上时有天陨坠落，大地似海浪翻涌，周遭树木花草宛如活过来般疯狂舞动。 乾坤颠倒、时空激荡。 于清渊的手段绚烂无比，极具震撼性的同时，又具备极强的杀伤力。 然而，丁嶋安就如同海上孤舟，任凭狂风骤雨吹打，看上去再怎么惊险，也不曾有半分翻船沉落的迹象。 掌印连劈，炁毒不断，时有雷霆电光迸发。 面对丁嶋安的攻击，于清渊也是疲于招架，甚至丁嶋安已经开始适应了他时不时用御空石瞬移的战斗节奏。 一件又一件法器被丢出，丁嶋安越打越心惊。 旁人视若珍宝的法器和法宝，在于清渊这里就仿佛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不仅数量多，还被当成一次性物品来使用。 初时，丁嶋安因为不了解于清渊的战斗风格，在一次性法器上面吃了亏。 当发现这些破坏力惊人的法器全都是一次性的后，丁嶋安再不敢被于清渊拉开距离。 一旦陷入远距离的战斗，他不仅打不到于清渊，反而会陷入那些一次性法器的围追堵截。 御空石配合这些一次性法器，不得不说相当赖皮。 拖至中局时，于清渊不断瞬移，远程风筝丁嶋安。 丁嶋安看抓不到于清渊，索性不再盲目去追于清渊，静立在原地，专心应付那些法器。 他就不信，于清渊的法器无穷无尽。 这就像世界首富也不敢无止尽的烧钱一样，钱再多也会被烧光。 察觉到他的目的，于清渊果断转变策略。 只见他拿出一块墨黑色的板砖，念头一动，大量同样的板砖就朝着丁嶋安砸去。 就在丁嶋安还想躲避时，却发现这些板砖在于清渊的操控下，有了类似于追踪的功能。 不仅如此，每当他靠近板砖，板砖就会轰然爆炸。 一个两个爆炸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可大量搬砖的爆炸，所造成的威力直接撕裂了他的遁光。 丁嶋安陷入疲于防守之中，于清渊却趁势而上，不仅用御空石将威力最大的火焰弹送至丁嶋安身边，还不断操控墨德石去砸他。 明白这样下去不行，丁嶋安翻身一跃，头朝下钻入大地，显然是用出了地行仙。 于清渊知道他的地行仙已经可以做到‘体呼吸’，能够长期在地下存活。 不过，在于清渊面前，地下地上基本没什么差别。 手指轻点，大地化作漩涡冲天而起，露出被卷入其中奋力挣扎的丁嶋安。 只需要不到一秒钟，丁嶋安就能脱离出来。 可也就是这一秒钟，成了决胜的时机。 于清渊闪身出现在丁嶋安身后，五行逆乱掌拍出，直取其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丁嶋安如同后脑生眼，突然回手抓住于清渊的手腕，并且周身再次浮现遁光。 “抓到你了。” 雷霆炸响、空间碎裂。 于清渊强行用御空石脱离，当他出现在百米开外时，半边身子已经焦黑，嘴角也溢出鲜血。 附在体表的炁罩完全破碎，连带着他身上的皮肤也跟着全部碎裂。 外骨骼防御断了一臂，右侧肋骨碎了三段。 擦了擦嘴角，他淡然说道： “你赢了。” 对于输赢，他表现的很淡然。 而此时，对面的丁嶋安也不好受。 众人仔细看去，丁嶋安身上多处裂痕，且皆是深可见骨，只不过那些裂痕都避开了要害部位。 于清渊认输后，张开嘴，疯狂吞噬周遭游离的炁，以此来恢复自身。 当身体恢复后，他重新看向伤势不轻的丁嶋安，问道： “要帮忙吗？” 丁嶋安摇摇头，却是回道： “你有这般手段，如果持久战，输的应该是我。” 于清渊坦白道： “硬实力差距，我的炁不够，没办法的，刚才碎裂空间是我最后的杀招。 你放弃其他部位，只护住要害，即便如此，我依旧连你的骨头都弄不断，认输是必然的。 要是我敢在战斗时当着你的面来吞炁恢复，输的只会更快。” 丁嶋安点点头。 “那是自然。” 说完，丁嶋安又问道： “我能学你的天地熔炉吗？” “不知道啊，你有炼器天赋吗？” “没有。” “那学不了。” “这样啊，那算了，打扰了，告辞。” 丁嶋安说完，就自顾自的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往战场外走去。 “空中是短板……记得有御空手段的好像是……法宝和法器的种类根本不受限制，甚至可以针对性炼制……除了硬实力上碾压，完全破不了吧？……” 对于武痴模样的丁嶋安，众人也是感到有些诧异。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正式结束了。 而与哪都通的事情，其实在公司的人全部被淘汰后，就已经结束了。 对公司，碧游村胜。 如此，在接下来的交涉过程当中，他们这边是完全占据优势的。 “清渊，既然事情都结束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解开了？” 第203章 不对，人有问题 于清渊听到徐四的要求，点点头，笑道： “这是自然。” 说着，他抬手给在场众人解开了奇门封印。 重新恢复实力，众人只觉得从未感觉这般好过。 失而复得的感觉，着实美妙。 “那么，咱们是在这里谈，还是跟你们回去再谈？” 于清渊问出了一个已经明显有答案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明知故问，徐四还是回道： “当然是回去谈了，你该不会觉得你们这里适合谈事情吧？” “也对。” 于清渊应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法宝和法器，随后朝在远处吃瓜的教众命令道： “各位，听好了，都本本分分的跟着哪都通的人回去，等我们这边谈妥，自然会接你们回来。 事情已经结束，都别添乱，知道了吗？” “谨遵于教主令！” 不知谁中二病犯了先喊了一句，其他人立刻跟着复应。 打发教众们下山后，于清渊瞬移到想要离开的丁嶋安身旁，小声道： “别急着走，有点事想拜托你……” 丁嶋安听完他的请求，心中万分疑惑，不过看在于清渊并不是求他帮着做坏事的份上，也没有多问具体缘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却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以后再来找你切磋。” 丁嶋安的这个要求，于清渊也是乐意之至，两人当场就互换了联系方式。 搞定这些后，于清渊回到马仙洪身旁，看着徐四问道： “四哥，接下来什么流程？” 徐四吐出烟圈，开口说道： “其他新截成员自然是押送回去，其他上根器也是这样，至于你们嘛……” 话说一半，徐四看向高廉。 高廉也是适时接话道： “你们跟我走，我负责秘密押送你们回去。” 这时候，郝意凑上前来，问道： “那个清渊啊，球儿他虽说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但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看是不是……” 郝意故意没有把话说全，给于清渊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不曾想，于清渊却开口说道： “抱歉，他现在是一块活招牌，他就是我给出的警告，所以你应该明白吧？” 听到这话，郝意不再吭声。 于清渊话说的很明白，王震球越惨，这种威慑才越强。 虽说王震球没死，但前提他是公司的人，且是在任务中，有公司作保。 即便如此，还被废了手脚，打的血肉模糊，险些一辈子都不能再炼炁。 公司作保都打成这样，谁还敢招惹，那下场自然不用说都明白。 不过眼下大家毕竟就要化干戈为玉帛，于清渊也不想做的太绝，还是松了口气。 “他这块活招牌我用一个月，一个月后要是有问题，可以来找我售后。” 听到这话，郝意才放下了心。 “谢谢。” “不用，互相理解嘛，都不容易。” 于清渊什么能力，公司的人可太清楚了，只要有他这句话，王震球就不用担心没办法恢复的问题。 这时候，任菲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清渊，我托大，叫你声贤侄。” “嗯，任姐您有话问就是。” 听到于清渊叫自己姐，任菲脸上的笑容更甚。 “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应该是不想加入公司，所以我也不求你别的，听说你曾给一个圈外人送过一坛酒，有这事儿吧？” 于清渊点点头。 “对，送给老爷子养身体的，怎么了？任姐你想要？” 任菲听到这句话，顿时笑了起来。 “是这样哈，听说你能制造任何类型的法器，你看有没有那种美容养颜类的？不求长生不老，就是保养皮肤的那样。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为了这张脸，我每天可是都要砸进去不少钱的。 现在效果越来越小不说，钱还越花越多。 我倒是不心疼那点钱，可女人嘛，最在乎的也就这张脸了。 你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对于这个请求，于清渊表示还真就是他想象不到的脑回路。 不过站在任菲的角度去看，倒也在情理之中。 “任姐，东西我研究研究倒是能做出来，只是……” 于清渊视线在其他几个负责人脸上扫了一圈，任菲立刻会意。 任菲之所以这时候开口，是因为她明白，过了这个时候，她将很难有正当理由接触于清渊。 突兀的接触，在其他人眼里可就变了味道。 而于清渊既然担心其他人也想要，从而给自己带来麻烦，却又不当场拒绝，还明确表示自己能做，其中深意自然不必多说。 任菲轻咳两声，拍着胸脯说道： “弟弟放心，姐不白拿你的，以后姐罩着你了，你的事就是姐的事，你就是我亲弟弟。” 听到这话，于清渊跟着笑了起来。 “谢谢姐。” 见于清渊也懂‘人情世故’，其他负责人立刻如同闻见蜂蜜的蜜蜂一样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跟他和马仙洪开始攀关系。 其中，高廉甚至说要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于清渊认识。 一段小插曲过后，于清渊和马仙洪很轻松的就收获到异人界中的庞大关系网。 当哪都通的普通员工赶来收拾残局时，看到的就是如同被轰炸过的大地。 “我去，打成这副样子了？这是让炮火给洗地了吧？” “嘿！炮火洗地？可比那个精彩多了，回去管你上面的负责人要视频，等看了你就知道有多精彩。” “别卖关子啊，说说，赶紧说说。” “哎呀，说不出来，那场景，嘿！说仙人下凡都不为过啊！你就看吧，保准惊得你掉下巴。” …………………… 就在哪都通员工开始进行修复工作时，于清渊和马仙洪也跟着高廉来到东北分队所在的位置。 “走吧，就不给你们封脉了。” 高廉说了一句，抬手做请，让二人上车。 两人也没说什么，钻进防护严密的车内。 由于章初墨按照命令跟着洛世锦他们一同前往公司，东北分队这边就只有于清渊和马仙洪在。 刚上车，于清渊就通过天地观察觉到负责押运的人员里部分人有问题。 第204章 叛徒? 发现押运人员有问题，于清渊也没有声张。 他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同时也清楚的明白这趟旅程不会顺利。 不过，这也正是他要的。 做过管理，或者组织过活动的都知道，人这种生物一旦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相当复杂。 大群体中会分解出小群体，小群体中会再次分解成不同的群体，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去寻找与自己有相似之处的人，从而达到抱团取暖的心理安慰，这就是组成了社会。 而在社会当中，负责正面管理的，也就是事业单位。 哪都通在异人界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存在。 那么，葫芦娃中，七娃的葫芦是怎么碎掉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于清渊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公司。 准确了来说，对于公司的信誉，他并没有抱有太多期待。 公司所谓的信誉，只不过是给大众一个交代，从而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方便自己办事而已。 对公司内部的人员，于清渊更是信不过。 可唯独赵方旭这个人，他选择了相信。 只要双方战略角度一致，那么赵方旭就是他坚定的盟友。 而现在，他就是要用这次的事件，彻底将赵方旭绑在自己同一阵线上。 押运车在夜晚的公路上疾驰，车上的高廉还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依旧在热情的和两人说着话。 “清渊啊，叔求你个事儿。” 猜到高廉想求自己什么，于清渊也没有拒绝，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叔你直说就是，能帮的我肯定帮。” 见他答应，高廉搓着手，显得有些紧张。 “是这样，我女儿因为一些事情，导致身体残缺，我想问问，这个你也能治吗？ ” 听到果然是这件事，于清渊点点头，肯定的回道： “可以，只要人还活着，我就能治，不过是消耗的多少而已。” 高廉听到后半句话，立刻会意。 “你放心，叔一定不让你白干，别的不敢说，以后只要你用得上，一句话，叔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了。” “叔你言重了，我这人平时也乐于助人，有困难嘛，能帮就帮一把。” “嘿嘿，要不说还是清渊你格局高呢……” 两人互相吹捧着，押运队伍一直不停，朝着暗堡所在而去。 可就在一切安稳运行时，最前方的车忽然停下。 察觉到异状，高廉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怎么回事？”高廉拿出对讲机，冲里面吼道：“谁让你们停下来的！不许停！继续前进！” 他说完，对讲机里却并没有传来回复，反而一片安静。 高廉心头一跳，意识到出事了。 “清渊、仙洪，有问题，做好战斗准备。” 提醒了两人一声，高廉再次朝对讲机喊道： “其他组，怎么回事？听到回……” 就在他还想联系其他组的时候，一道寒光已经朝他脖颈刺去。 高廉反应迅速，立刻闪身躲避。 可车内空间狭小，即便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击，却也还是中了招。 毒气蔓延，顷刻间就充斥整个车厢。 高廉一脚踢晕偷袭自己的队员，目光警惕的看着于清渊和马仙洪，以为这是他们做的。 于清渊不紧不慢的收回手，用御空石将车厢内的炁毒收取，顺带还用给马仙洪的同款宝珠净化了一下。 “高叔，别这么看着我俩，这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再说我俩也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 好不容易把问题都解决了， 眼看着就能皆大欢喜，我们多此一举把事情再次闹大干嘛？” 高廉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不过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于清渊也没理他，站起身拉开车门往外走去。 马仙洪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出去。 高廉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上他们两个。 来到车外，看到自己的队员和几个陌生人站在一起，高廉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现在这样做是什么性质！！？让你们的家人怎么办？！” 队员们没有回应，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投给他。 “高叔，没用的，他们都被控制了。” 于清渊说着，将自己的炼仙葫芦取了出来。 “诸位，且来我葫中一叙。” 灰雾喷吐，为首的那人还想开口说什么，于清渊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将人都装进葫芦里，他轻蔑一笑。 炼仙葫芦对外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但那也是因为对手不同。 他是真没想到，曲彤竟然这么看不起他，派来的人只有这种水平。 他也能明白曲彤的想法。 只要让马仙洪跟着走，那么高廉就不足为虑，即便于清渊不想跟着走，也没理由阻拦马仙洪。 想法是好的，就是有些太轻看于清渊了，误以为于清渊会和他们墨叽两句。 收取了这些人后，于清渊看向高廉，问道： “你们原本规划的路线肯定是不能走了，直接带我去哪都通找赵方旭吧，我现在只相信他。” 高廉听到这个要求，顿时皱起眉头。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现在也是疑心病严重。 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清渊他们还愿意跟自己走就已经尤为不易。 “先等我跟赵董说一下。” 说着，他也不等两人答应，就急忙掏出手机给赵方旭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并着重说明于清渊已经用炼仙葫芦将人全部抓了起来。 赵方旭听后没有犹豫，立刻下达命令。 “不要再带他们去暗堡了，直接按他说的，带到我这里来，我在办公室等你们。” “好，明白了。” 得到命令，高廉挂断电话，随后朝两人说道：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赵董。” 他说完，于清渊却说道： “哪都通总部是吧？还是跟我走吧，咱们绕路回去，跟丁嶋安打了一架，我现在的炁也不多了。 如今我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对方要是还有后手，咱们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高廉听后点头同意。 “行，那就按你说的做。” 第205章 交谈 哪都通总部。 赵方旭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不断敲击的手指，预示着他内心并不平静。 三天。 自从高廉给他打过那通电话后，整整三天，再没了他们的音讯。 这三天里，他派了近乎能动用的全部力量去寻找，可却依旧没有所获。 越是琢磨这次的变故，他内心就越是怒意难消。 不管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清楚的明白，内部出了叛徒。 而且那叛徒多半是个高层，是和他一样的董事。 押运马仙洪和于清渊的事情，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路线更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在碧游村事件进行当中，公司董事临时讨论，最终才得出了由东北部的人进行押运，并且除了高廉，连负责押运的其他人事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高廉出了问题，那就只有董事会成员才能做到。 最重要的一点是。 押运队伍是临时决定的，那么对方是怎么把人安插进去的？ 答案只有一个。 哪都通现在已经被对方侵蚀的千疮百孔，如此才能做到即便是临时选择押运队伍，也可以拥有他们的人。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赵方旭就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他们那辈人，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流了那么多血，死了那么多人，才换来今天的和平与安稳。 他绝不允许！也绝不可能让那暗中的老鼠蟑螂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就在他焦心忧虑的时候，一声轻咳传来。 “赵董在为何事烦忧啊？可是我们让你操心了？” 赵方旭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的三人，顿时喜上眉梢。 “哎呀！你们可回来了！仙洪、清渊，你们没事吧？” 赵方旭起身上前，关切的上下打量，似乎是想要看看两人的状态是否还好。 不管他这副样子有多少真心，只是他这般做的确让人觉得很舒服。 “赵叔，我们没事，就是沿途躲避那些人的追捕，费了些许力气。” 说着，于清渊拿出葫芦晃了晃，继续道： “沿途又抓了些，对方也是真够下本的了，里面应该还有赵叔你认识的人，等你让人准备好了，我再把他们放出来吧。” 赵方旭点点头，随即说道： “这事先不急，先坐，跟我说说全过程。” 赵方旭说着，就引三人坐下。 等于清渊把这三天的经历全都说了一遍，甚至连他们来公司前，先找了个地方洗漱一番都说了出来，赵方旭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仙洪、清渊，这件事是我们公司这边考虑不周，也准备不够充分，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们会负责处理。 那些暗中的刺，我们也会拔掉。 现在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可以和我说说吗？” 于清渊和马仙洪对视一眼，马仙洪率先开口说道： “我想先见见我的家人，毕竟你们内部出了叛徒，我有些不放心。” “理解。” 赵方旭点头应道：“我们事先就说好了，这是应该的。 不过你放心，小高给我打完电话，我立刻就派了绝对可以放心的人去将你家人保护起来了，不会有问题的。 等咱们聊完，无论结果能不能达成一致，你都会见到你的家人。 只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根据这段时间我们的了解，你家人根本就不记得你的存在，要不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对得上。 且部分细节表明他们家里原本就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我们都不敢确认那就是你的家人。” 听到赵方旭的话语，马仙洪紧皱眉头，眼中寒光迸射。 “我明白，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仇我会自己去报的，这个不劳公司费心。” 赵方旭闻听此言，却是抬手制止道： “仙洪，这早已经不是你个人的事情，即便没有你，公司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你确定你对付得了那群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马仙洪也不由得沉默下来。 于清渊这时候适时开口道： “赵叔，对于八奇技，你了解多少？” “并不多。”赵方旭起身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于清渊后说道： “这就是我了解的全部信息。” 于清渊看着上面三十六贼的名字，以及其中悟出八奇技的八个人，还有最后结义的发起者无根生，心里也有了计较。 “赵叔，八奇技中的这个双全手，就是咱们这次要对付的目标。 双全手，用好了是治病救人的神技，用不好，那就是祸乱天下的灾厄。 其能力体现在改人身魂上，可以对肉身以及灵魂进行操作，里面就包括记忆。 马大哥他丢失记忆，就和这个有关。 对方名叫曲彤，经营一家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报社，名为：曜星社。 至于你要怎么做，我就不多问了，公司内部的内鬼是谁，也是您自己去查。 等把收尾工作完成，我们就带着我们的教众离开，另寻安身之所。” 赵方旭得到这个消息，最先的反应就是怀疑。 “清渊，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得到的？” “赵叔，这您别问，我不想说。”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 如果仙洪要报仇，你会不会跟着一起？” “当然会，与仇怨无关， 也不为什么大义，我只是不希望对方再有机会找我的麻烦。” 赵方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笑了起来。 “那么，如果让你跟公司合作，你愿意吗？” “合作？”于清渊迟疑了一下，问道：“以什么身份呢？” 赵方旭清楚于清渊的意思，笑着道： “任何一个自由的身份，个人也好组织也罢，都可以，总之绝对不会是公司以内的身份。” “好，明白了，我答应，那么反过来说，我如果再起一个组织，哪都通也会帮我咯？” 这一次，赵方旭没有再打官腔，直白的说道： “多了不敢说，但公司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更不会允许再有人去找你的麻烦。 你的能力，通过这次碧游村事件，我们已经看得明白，所以我们也不希望再又任何事惹得你发疯。” 第206章 收尾 于清渊得到赵方旭的承诺，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放了下来。 “那么，聊聊收尾的事情吧。” 他话出口，赵方旭也正色起来。 “仙洪、清渊，关于你那些教众的事情，我想要和你谈一谈。” 于清渊笑道： “我知道，你们看上了其中几位上根器的能力嘛。 我想想，应该是丁子桓、张坤、傅蓉他们三个对吧？ 你们想要收编他们？” “对。”赵方旭开门见山，问道：“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于清渊笑着摇摇头，看向马仙洪。 马仙洪给出回答： “去与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愿意跟着你们，那就跟你们好了，我们不会干预。 可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也希望你们能不要强人所难。” 赵方旭点头应道： “这是自然，公司也不会做那么没底线的事情。” 这时候，于清渊提出自己的条件。 “陈朵如果自己愿意，我希望公司可以放她跟我们走，当时，如果公司愿意，可以保留她临时工的身份。 我们也会让她正常给公司完成任务，但相对的，报酬待遇什么的也要提升一下。” 对于这个要求，赵方旭表现出明显的迟疑。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陈朵加入什么势力，对公司来说都没有影响。 其他临时工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问题，也是因为他们自身的问题，这才没有加入其他势力。 本质上，公司并不在乎临时工是否所属其他势力，只要对方势力不介意就可以。 不过陈朵的问题更多在于她的能力。 你们也知道她的原始蛊破坏力有多大，而原始蛊她自身又控制的不是很好，随时有失控的风险。 那么，公司又该如何相信她在其他组织里就能够控制自己？ 一旦陈朵失控，造成的后果，该由谁来承担？” 赵方旭刚说完，于清渊就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来负责，我也负得起那个责任。” 听到这句话，赵方旭却欣慰的笑了。 “好，陈朵交给你看管，我们也能放心。” 于清渊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愣在当场。 看到他的反应，赵方旭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开口打趣道： “怎么？觉得我们冷血？认为我们绝对不会冒着危险放陈朵离开？ 清渊，你别忘了，我们身为公司董事的前提，是我们是人啊。 我们也有家，有孩子。 陈朵的经历，我们自然同情。 只不过，我们必须选择维护大多数人都利益，如此才能保证整个社会的安稳。 有些时候，不是我们看不到底层的痛苦，而是一但动了中层乃至于高层，所引发的连锁效应，会造成更大的动乱。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也是一再妥协啊。 当然，我并不是让你与我们共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与你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 “人吗？”于清渊摇摇头，反驳道： “我不这样认为，相反，我觉得人分为两种状态。 其一是人这具皮囊，代表物种。 其二是人的意志，代表精神与心灵。 身为万物之灵长，人若失去‘灵’的状态，那就是复归蒙昧，重新变回野兽。 我没有荀圣那般极端，却也觉得，有些人，不配称之为人。 对于这类人，通常来讲，我是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的。 大家都称呼全性成员为妖人，可真正接触过他们的我，却发现他们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作恶多端，但某一处还是保留有最基本的人性。 比如夏柳青。 没人可以说他不该死。 可是呢？ 为了梅金凤婆婆，他又做到各种地步？ 那般痴情，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如夏柳青，我对他还能保留有对人的最基本尊重。 可像曲彤那种完全不顾后果，不惜代价，不在乎他人死活的，我也绝不会有半点留情。” 赵方旭听到于清渊的话，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同时也重新审视起这个少年。 能在如此年纪，就对为人之事看的如此透彻，从侧面也可以反应出他在修行上究竟走到了何等精深的地步。 赵方旭平生最敬重的就是这种有道高修。 “清渊，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后面的事该如何做了，你要信得过我，到时候等我电话。” “好，我信你。” 对于米二笔下构建的赵方旭，于清渊还是非常相信的。 别的不说，在大义上，赵方旭就没有半点退缩。 如此，在八奇技这件事上，于清渊就可以把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他。 又商讨了一些细节，赵方旭带着几人离开办公室，亲自送他们去了一处秘密基地。 在那里，两人见到了碧游村的众人。 “诸位，如今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我和马大哥会重新选址，再建教派，不过名字和教派结构肯定会有所变化。 大家都是一路跟我们走来的，愿意继续跟着我们的，我们欢迎。 要是有觉得乏了的，以后大家也还都是朋友，可以随时来看看，要是有好苗子也可以送到我们这里进行培养。 好了，接下来由赵董来跟你们说一些事情。” 赵方旭轻咳一声，随后开口将公司决定招收他们中部分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却都没有什么反应。 体会过碧游村有多自在的人，压根就对哪都通这种严密风格的地方提不起半点兴趣。 赵方旭就知道会这样，也没有太多尴尬，转而有针对性的劝了傅蓉、张坤以及丁子桓几句。 不过这三人的态度也都很坚决。 没办法，马仙洪不说，于清渊对他们的帮助可是太多了。 平日里修行上的答疑解惑，法器、法宝上的支持，修行资源上的帮助，让他们心里既感动又觉得沉甸甸的。 于清渊与其说是他们的副教主，反倒是更像他们的师父更多一点。 如今于清渊这般振臂高呼，让众人立刻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赵方旭看出于清渊在教众里的威望很高，甚至要高过马仙洪这个教主。 而就在这时，傅蓉和诸葛青走了过来。 第207章 掏心窝子话 傅蓉走到于清渊身前，将自己的两柄短剑和若干法器递了出去。 “副教主……这些还给你……” 于清渊看着傅蓉还回来的法器，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诸葛青，随后看向傅蓉问道： “你准备退教？” 傅蓉点点头。 “我答应了青，和村子共患难后就跟他离开。 当时青也和我一起保护村子，只是我们实力不够，没帮上什么忙。 现在事情结束，他做到了他答应的，我也该履行我的承诺。” 于清渊听后却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要谈恋爱才离开的吗？” 傅蓉点点头，眼中露出坚定之色。 见状，于清渊笑容更甚。 “你还真是改不掉恋爱脑啊，一恋爱智商就成负数了。 反倒是你，诸葛青，她一时糊涂没想明白，你难道也没想明白？ 谈个恋爱而已，别说现在教派要重组，就算是之前，也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啊。 要是入了教就不能和外人谈恋爱，那我们还不如剃光头去当和尚呢，这都哪和哪啊。” 听到他的话，傅蓉惊讶问道： “可是青他要退教，我和他在一起，却不退教，以后教派再出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我们，这类的事情本就容易产生不好的隐患……” 对于傅蓉的担心，于清渊摆了摆手打断她。 “你还愿意为教派着想我很欣慰，但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 首先，和谁谈恋爱，怎么谈，是你自己的事情。 作为同一个教派的人，我们有义务替你把关，却没有权力干涉，更不能插手你的恋爱过程。 其次，特事特办，况且导致最终结果的是我们，错并不在你，没道理由你来背负。 最后呢，反正教派也要重组，很多事情没必要计较那么认真。 况且，要是因为谈恋爱，而且是正常谈恋爱，就把教众扫地出门，那才是真成了笑话。” 说到这里，于清渊拍了拍傅蓉的肩膀，宽慰道： “对我们来说，你这件事并不影响什么，大家也根本就没在意。 如果你因为这个要坚持退教，我们不会阻拦，只会祝福你。 但如果你听了我的话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那我相信大家也可以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傅蓉听完，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有些迟疑的看向诸葛青。 诸葛青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得到爱人的鼓励，傅蓉心里多了份勇气。 “副教主，谢谢你，我果然还是想跟着大家一起，这段时间是我过往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也舍不得。” “好。”于清渊应了声，随后说道：“那你就先跟诸葛青回去，等教派选址后我再联系你。” “好，谢谢副教主，谢谢教主。” 解决了傅蓉的事情，于清渊看向诸葛青。 诸葛青见他看向自己，心里也多少有点打怵。 毕竟他在碧游村做的事情，虽说也算问心无愧，但多少有点不地道。 不过，于清渊显然并不打算跟他计较。 “诸葛青，你知道王也道长哪去了吗？那晚大战就没见他人影，事后也没有消息，到现在也没见他人。” 被问起这个，诸葛青脸上也不禁浮现一丝不寻常的神色。 “老王他那晚受了伤，据说是被一个神秘人给打伤的，现在估计正在酒店休息呢。” “这样啊。” 得到王也的消息，于清渊点点头，随即看向赵方旭。 “赵叔，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其他人你们核实完就先让他们回自己的地方去就行。” 赵方旭点点头，马仙洪也没有对于清渊的说法表示异议。 他们现在都知道，那个暗堡已经不再安全，把马仙洪送到那里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可马仙洪现在又不适合在外面行走，所以留在公司总部就是最优选择。 怎么说也是哪都通的总部，那群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打了哪都通的脸，那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不是哪都通了，而是真正的国家直属组织。 退一万步来说，有马仙洪在，也能安抚这些暂时被收押在哪都通的教众，不至于让他们再闹起来。 和众人打了招呼，于清渊就在赵方旭的陪伴下往公司外走去。 电梯内只有两人时，赵方旭忽然开口问道： “清渊啊，你觉得八奇技怎么样？” 于清渊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也没有隐瞒，直白的回道： “正则大善，邪则大乱。 人心之欲，我辈修行者尚不能免俗，更何况是普通人。 一位伟大的老前辈曾说过：手里无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 八奇技，我们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尤其是其中的可取之处，对于咱们异人界的发展，可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通天塔想要修的高，基础就要足够坚实，八奇技就是很好的给养，也是很好的契机。 本是八种奇妙之术，之所以变成取乱之术，从根本上来讲就是其对于心性修为的要求实在太低。 修炼者止不住心中欲望，全靠个人自觉，不出乱子就怪了。 赵叔问我这件事，应该是对于我的手段，也有了些想法吧？ 反正现在也没人，不妨说说。” 他直白的问了出来，没有半点拐弯抹角的意思，赵方旭也难得的没有再打官腔。 “说实话，对于你，公司内部的评价很高，可同时给你设定的危险等级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哪怕是一人独战整个全性的老天师，在公司这里的危险优先级也没有你高。” “能明白，可以理解，毕竟我年龄摆在这里，又不是老天师那种得道高修，公司这样评价我很正常。” “你能理解就好。”赵方旭说了一句，随后继续道： “关于你的功法，从你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结合我们搜集到的信息来看，对于性命要求非常苛刻。 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很难想象有人能把你这功法修到尽头。 所以在你这点上，公司也是很犹豫到底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和八奇技相比，你的手段更复杂，更具有多样性，可谓是变化多端。 论炼器，神机百炼不如你。 论术法，风后奇门让你比了下去。 破坏力、杀伤性，这些你都超越了目前已知的八奇技。 可你这手段，总给人一种不用管，它自己就会失传的错觉。 对你，我们现在也是摇摆不定。” 第208章 王也的担忧 没人知道于清渊和赵方旭，在电梯里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出了电梯后，两人面对对方时的态度，都变得恭敬了些。 于清渊离开哪都通总部，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给王也打去电话。 “喂？王道长，在哪呢？听说受伤了？” “别提了，碰到个神经病，怎么？有事？” “见面细说，在哪呢？” “我就在……” 挂了电话，于清渊扯了扯嘴角。 也不知道周圣从碧游村离开后有没有继续跟着王也，要是跟着的话，那估计多半是听到了那句‘神经病’。 以周圣的脾气，听到王也骂他，那大概率是要找机会捶他一顿的。 按照王也给的地址，于清渊在酒店见到了脸颊有些浮肿，脖颈到肩膀位置缠着绷带的王也。 “哟？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见到他这比原剧情还惨的模样，于清渊都有些同情他了。 王也讲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原本他是想去帮马仙洪和于清渊，共同对抗公司的。 但半路上，忽然杀出来个陌生人，那人不仅无视乱金柝，还能硬扛着风后奇门的术法把他打伤。 要不是那人对他没有杀意，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被那人打晕后，他是直到哪都通的人找来，才在救治下苏醒。 说完那天的事情，王也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沉声说道： “老于，问你个事儿，你可以不答，但千万别骗我。” 看到他突然严肃的表情，于清渊心里也有些好奇。 “好，你问吧，能说的话我肯定说。” 见他答应，王也却并没有急着开口询问，反而是先讲述起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其实从碧游村出来的第二天，我睡醒后，躺在酒店的床上就在想。 为什么乱金柝会失效。 强如老天师那样的人，我镇不住归镇不住，但依旧是可以奏效。 可面对那人，乱金柝是完全没有奏效。 不仅是他，这样的人之前我还遇到过两个。 就是在去碧游村前，张楚岚和冯宝宝来帮我处理一些麻烦的时候。 那次我遇到了一个人，对方和冯宝宝纠缠的时候，我本想用乱金柝将他和冯宝宝都定住。 可谁曾想，冯宝宝压根就没受什么影响，那人更是假装被定住，随即趁我不备偷袭了我。 我总感觉，那人对乱金柝很了解。 不过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我也就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今天又碰见一个，我这才觉得不太对劲。 回顾之前的事，我总结了一下。 如果说老天师是分量太重我镇不住，那这三个人，更像是我没资格管，他们不受我的管辖。 我也不瞒你，风后奇门的心法中，有一句‘化吾为王’。 通过在碧游村那段时间对你的了解，我感觉，这三个人就是自己身心的王。 而想通了这些后，我试着在内景中去推测偷袭我的那个人的身份，以及这三个人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结果我发现，不仅是他们，连你和马仙洪以及张楚岚，也在某件事情中和这些人关系匪浅。 马仙洪和张楚岚背后都有个女人，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卷入了如此之深，不过马仙洪似乎因为你的关系，有了脱离的迹象。 这因果是好是坏我看不出来，也不做评价。 在内景之中，我尝试了有所能够想到的角度去旁敲侧击。 单从得到的反馈来说，你这个人，如果你不去触碰那些事，那么对于世间来说，就只有你功法本身的重量。 那重量虽也很重，但还没有冯宝宝他们那么恐怖。 可按照我的观察，只需要一念之间，代表你的那个火球，会变得比冯宝宝他们的更加巨大。 我也是因为得知了你的部分事情，才有此一问。 老于，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到王也拐了这么大个弯，才问出这个问题，于清渊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老王啊，我能明白你绕这么大个弯才说出问题，是怕引起我的误会，从而改变我心里的想法，影响事件走向。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不想惹那么多麻烦，才选择入世修行，才选择主动去惹上另外的麻烦。” 于清渊这番话出口，王也明显一愣，脑回路有点没跟上。 于清渊也没让他自己瞎琢磨，直接开口解释道： “那些麻烦，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其存在。 我的天地观究竟是怎样的能力，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甚至就算不为了那个秘密，也会有人为了窥探天地奥秘从而打我的主意。 为了那个秘密，那群追寻的人做出怎样的事来都不足为奇。 我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但我也不想主动去招惹那群疯子。 所以，我明悟自身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入世。 俗世给我带来麻烦的同时，我也在用俗世去解决更大的麻烦。 我不入世，就要单打独斗，同时还要保护苑爷和哥哥。 对方是藏在暗处的老鼠，我防不住的。 只有入了世，我才能借用俗世的力量，将他们全部铲除，绝了这个隐患。 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王也点点头，可却又问道： “那如果呢？那般大的秘密，涉及到的事情有多诱人，你真的抵抗的住吗？ 那群人无外乎追寻的就是力量，本质上也是在求道。 你也走在这条求道的路上，朝闻道夕死可矣这种事，对你也是同样奏效。 万一呢？万一你也扛不住诱惑呢？” 听到这里，于清渊笑了出来。 “哈哈，王道长，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反而忽略了本质。 求道不假，但我需要外物的帮助吗？ 直接给我答案的确很好，可有了答案，难道我就不去努力了？ 那答案是别人的，就算是究极真相又如何？ 同样是解方程，答案相同的情况下，可以有无数种解法。 别人用一种方法解出来了，我去探索另一条路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我的天地观，不好好运用，还想着走捷径，直接抄别人的答案。 那我成什么了？ 或许对别人来说，最终的东西更重要，可对我来说，从一开始就注定我必然能够走到最后。 那么，沿途的风景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藏。” 于清渊的话，终于让王也这个爱操心的老妈子放下心来。 第209章 阵道魁首:姚本玉 从王也那离开，于清渊给洛世锦打去电话。 “世锦，在哪呢？” “我们现在和苑爷在一起呢，苑爷说让你快点来，有惊喜给你。” “惊喜？” 于清渊有点疑惑，对苑陶口中的惊喜不太敢期待。 “好，那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们。” 收到定位后，于清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个饭店，刚到地方，他就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一位老人。 苑陶这时候兴奋的招呼道： “来来来，臭小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全性的宿老：姚本玉。 他老人家早年间便已经归隐，如今还识得他的可没几个了。 姚老，这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臭小子。” 听到苑陶介绍，于清渊礼貌性的拱手见礼。 “晚辈拜见前辈。” 姚本玉点点头，说道： “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你在碧游村的那一战我看了，很精彩。” 听到这话，于清渊不由得一愣。 对方这话语里的意思，可不像是从录制的视频里看到的战斗，更像是当时就在现场一样。 而且，碧游村战斗的视频，公司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并没有流到外界，只是有些传闻从全性成员的口中被说了出去而已。 “前辈那晚也在？” “在，当然在。”姚本玉笑着开口说道：“听说你的事情后，苑陶就要去看。 当时我带着苑陶，就站在你们开战的位置。 不过怕被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敢进入你那个法宝的空间领域。 说起来，那个叫丁嶋安的小家伙也不错，除了手段杂了些，天赋、心智、人品，全都没得挑。 要不是确定了他没有阵道方面的天赋，我肯定就把他收入门下了。” 姚本玉说完抿了口茶，目光打量着于清渊，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于清渊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尴尬的笑着坐了下来。 不清楚苑陶叫这个人来的目的，他也不好乱开口说话，只好做个乖宝宝，静静地等着事态发展。 苑陶看气氛有些尴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姚本玉抬手打断。 “苑陶，你不用劝，这事儿也不是劝就能成的。 小子，我来问你几个问题，答的好，我就把我这一身本事传你。 答不好，我也不会为难你，只和你过过手，指点指点你。 如何？” 于清渊一听这话，就知道苑爷这是又去给自己淘换好东西了。 虽说他自己觉得已经找到了前路，不需要再用其他手段来做资粮，可苑陶一番好意，加上对方明显不是好惹的主，眼下同意对方的想法才是正解。 毕竟，技多不压身，学了又没什么坏处不是？ “好，请前辈出题。” 姚本玉开口问道： “世间法万千，何为最强之道？” 于清渊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是这种终极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要么回答自身所行之道，要么顺着对方说对方所走的道。 所谓的标准答案其实并不存在。 那些人情世故，或者典籍之上的回答，都不是一个已经有自己道路的人会回答出来的话，因为太过笼统。 自己的回答，应该更加清晰。 于清渊知道对方是想要听到什么，可他是真没看出来对方到底走的哪条路。 倒不是他不想说自己的炼器之道最强，而是他真没觉得自己的炼器有多强。 越是看得明白，才越是清楚，任何一条路都不配称之为最强。 最强，意味着没有之一，盖压一切。 世上并不存在这样一条路。 因此，无论是说自己的道，还是对方的道，都是违心之言。 不过要非说世上有这样的路，那有一条勉强可以算对。 “法非道，万千法，终归是法，唯性命才是根本，若说有法最强，那也只能是所有人都可以做的深修性命了。 所有人皆可做到，天下大同。 又可以此路通天，称最强绝无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姚本玉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小子，这个答案我喜欢。 不虚不假不做作，还能回了我的问题，嗯！不错不错！” 夸赞了一句，姚本玉紧跟着又道： “第二个问题，你认为何为炼器？” 听到这个问题，于清渊下意识挑了挑眉，惊疑不定的看向姚本玉。 这个问题，很难不让他觉得姚本玉也是炼器一脉的高人。 “在我看来，天地万物，乃至于整个寰宇的运行，都是炼器的过程。 成最终之器，便为大道之形。” 姚本玉点点头，又问道： “在你看来，万物的运行规律，就只是炼器的过程吗？” 于清渊皱眉沉思，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 “这只是基于我手段而言，本质上来说，万物运行就是万物运行，在找到其运行目的之前，根本就不存在意义。 炼器，也只是人们给其附加的意义，并不是其本身的意义。 除了炼器，我们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去称呼。 丹、阵、科技，怎么称呼都可以，只是看待同一问题的不同角度罢了。” “说的好。”姚本玉扶须而笑，问道：“那如果我教你阵道，你可愿意学？” “阵道？” 于清渊心头一惊。 丹、阵、器这三种修行法门，具体从何时诞生已经无从考证，只能知道的是，除了先天异能外，这三种修行法门应该是第一批系统性的传承法门。 因为人在得炁并达到瓶颈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会是强大内在，而是通过外物这条捷径，进一步快速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丹、阵、器的修行路径，就完全符合这样的需求。 如今这个时代，即便已经接触过不少异人，可阵法一道，他听过最出名的也就只有四张狂之一的高宁，所用的十二劳情阵。 如果姚本玉的手段不是阵法，于清渊还真就不会感兴趣。 丹道，他已经有了金丹，没必要再分心研究其他路径，专注自己的功法就可以了。 而阵道，与奇门很像，却又完全不同。 阵道中包含炼器、奇门、御物，修行起来需要的天赋同样很高。 不过毕竟是传承了几千年的修行法门，门槛已经被降到最低了，只要有其中一个分支的天赋，就可以学习阵法，以此来保证传承的延续。 第210章 拜师 姚本玉呃阵道，的确让于清渊吃了一惊。 这类修行法门，至今已经很少现现世了。 倒不是说断了传承，而是修行难度太大，很少有人会以此为主去钻研。 思虑再三，于清渊开口说道： “前辈，不得不说，晚辈很心动，不过有世锦的前车之鉴，晚辈不得不先问一句。 若是我学了您的本事，是不是也要加入全性？” 姚本玉摆摆手，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不用不用，带着师门本事入全性，是我个人的原因，我本就不想让本门的后人也进这泥沼。” 得到明确答复，于清渊也不拖拉，当即起身跪下拜师。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姚本玉扶须而笑，默默受下三拜九叩。 等于清渊起身，姚本玉抬手甩出两本秘籍。 “这两本秘籍，一本为《星罗妙诀》，乃本门内修法门，以诸天为本，取尽寰宇奥妙为己用。 另一本为《天风道典》，乃本门阵道大全，内部记载了本门传承至今前辈们创造的所有阵法。 这里面，可是还有为师自创的绝顶大阵：天地独尊。 本门奉林锋为祖师…………” 姚本玉洋洋洒洒的将他这一脉的历史讲了个大概出来。 于清渊听后这才得知，他这一脉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反而是在历史上极其有名望，且走的是玄门路子。 只不过，这一脉的传承也并不全面，在历史长河的冲刷下，这一脉只不过是正统的一个分支而已。 只不过因为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与主脉正统分开，所以也算是自立门户。 相比于正统，他们这一脉还少了一份重要传承，那就是《天道德经》。 虽然与《道德经》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理念却是天差地别。 与《道德经》通篇教人道理不同，《天道德经》是一本完完全全阐述如何运用天地运行规律的秘典。 其内没有半点弯弯绕绕的大道理，都是教人如何理解天地之道，如何运用天地规律成阵，驱使天地之力的方法。 两相比较之下，《天道德经》更加务实，讲究的就是一个实用性。 而最最重要的是，这一脉的祖师林锋，相传也是位得道成仙的仙人。 于清渊忽然发现，自己貌似又撞大运了。 不过这大运，是苑陶不知费了多少心力给他‘求’来的。 姚本玉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整个拜师仪式全部从简，就磕了头，敬了茶，就算完成了拜师。 “行了，徒儿，以后你就是咱们门中人了，等改天选个良辰吉日，我带你去拜过了祖师，就算正式入门了。” 于清渊听到这话，开口问道： “师父，那咱们的门庭在何处？” 姚本玉却是微微一笑，言道： “哦，没有门庭，为师在哪，门庭就在哪。” 于清渊愕然，有些迟疑的问道： “那去哪拜祖师啊？” 姚本玉笑容更甚。 “在哪里立了祖师神像，就在哪里拜呗。” 于清渊忽然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多少也有些太随便了。 不过换个方向想想，也不难明白。 这明显就是姚本玉自己没有道观，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于清渊忽然很想知道，苑陶到底是从哪里给自己弄来了这样一位师父。 “徒儿，其他的事不急，既然收了你，那自然要教你修行，为师现在传你本门心法和行炁口诀，你且记好。” 姚本玉说着，便念出了心法和口诀。 只是他虽在说着，于清渊也在听着，但在旁人眼中，呈现的却是姚本玉只张嘴，却无声音传出，于清渊认真聆听，却不知在听些什么。 只这手传音入密，就显示出姚本玉的不俗。 待姚本玉讲完，开口问道： “徒儿可记下了？” 于清渊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全部记下，随即又道： “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可以借他人之炁推演其功法，不过从来没有用过。 师父若是给我一团你的炁，我就能快速了解具体该如何运行本门功法。” “哦？”姚本玉明显来了兴趣，开口应道：“好，那便让为师瞧瞧你所谓的推演他人功法究竟有何玄妙。” 话落，姚本玉眉心忽然好似有一只金色的眼睛睁开，直直的注视着于清渊。 在这只眼的注视下，于清渊感觉自身仿佛被看了个通透。 “这是为师的天眼神通，勿要惊慌。” 解释了一句，姚本玉抬手送去自己的炁。 “来，展示给为师看。” 于清渊收起内心的惊讶，接过炁团，一边吸收一边专心感应起来。 结合刚刚姚本玉教他的心法和口诀，推演起炁团本来的运行路线变得更加顺畅。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姚本玉就惊讶的发现于清渊已经成功运行了功法，并且开始尝试将功法层次提升至与他自己性命修为相匹配的水准。 察觉到他的动作，姚本玉屈指，指尖凝聚出一滴水珠，弹在于清渊眉心之上，将他从功法的推演中惊醒。 “勿要急功近利，本门功法需配合阵道理解方能精进，稍有差池便是全盘崩溃。 不过，你能修复自身，试错成本倒是低了许多。” 于清渊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刚才的确有些想当然了。 在察觉到功法与他自己的天地熔炉都是内炼己身的法门后，他就以为可以凭借自身优势快速精进，从而达到阵、器皆大成的层次。 要不是姚本玉及时唤醒他，他还真要吃点亏。 只不过也仅仅是吃点亏罢了，修有修复自身的能力在，他怎么着都不会有事。 除非自身全面崩溃回天乏术，不然想让他非自然死亡，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多谢师父指点迷津。” 姚本玉脸上笑容不减，看向于清渊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意。 “你天赋异禀，即便没有为师指点，凭借这两本功法秘籍也能修到不浅的层次。 一步步来吧，为师知你不是好高骛远，但也涉及勿要小觑了前人智慧。” “是，徒儿谨记。” 第211章 莫名其妙的麻烦 拜师后的第二天，于清渊在酒店的床上醒来。 住在同一房间次卧的章初墨早已经起床，在感知到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递来一杯早上的漱口水。 “主人，请用茶。” 于清渊漱了漱口，又将漱口水吐了出去。 章初墨将茶杯端出去，回来时却发现于清渊已经起床并穿好了衣服，顿时有些不太开心。 “主人，用早饭吧。” 于清渊点点头，往门外走时却问道： “苑爷和师父呢？” “苑爷和姚老出门遛弯了，说是要去体验下什么港澳风云，知道主人昨晚研究了一晚上的功法，就没让我叫你。 临走时，苑爷说让你想干嘛就干嘛去，他们遛弯玩够了就回来。” “港澳风云？” 于清渊琢磨了一下这话，反应过来后顿时无奈的笑了出来。 “好家伙，一个遛弯差点没遛出国是吧？ 行吧，正好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好让二老跟着。 去叫我哥和世锦、五魁他们起来吧。” 章初墨依言去叫了众人起来吃饭。 众人吃饭的时候，于清渊看着自己哥哥问道： “哥，贾维斯上次被高二壮入侵的漏洞封上了吗？” 于清尘摇了摇头，解释道： “灵魂的层次怎样都高于人工智能，等同于高维对低维的碾压。 所以入侵是不可能被完全防御的，只能像之前那样，做到让其无法从贾维斯体内出去。 无论怎么研究，除非让贾维斯也拥有灵魂，不然就只能在加强重新夺回掌控权上下功夫。” 于清渊点点头，也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这个还是要加紧才行，毕竟世上除了高二壮，可还有全真那群修内丹道的家伙在呢。” “嗯，我知道了弟。” 跟哥哥说完，吃饱了的于清渊放下筷子，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章初墨。 可他才刚放下筷子，章初墨就拿着手帕来给他擦嘴。 于清渊无奈的默默接受，等擦完了才问道： “初墨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够了，是时候开始让你尝试修炼天地熔炉了。” 听到这话，章初墨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修炼了这么久，她终于能够拥有主人自创的功法了。 世间法万千，她独爱主人这一个，如今总算是得到了。 “好啊好啊，那主人我们现在开始吗？” “对。”给出肯定的答案，于清渊起身跟众人说道：“你们先吃，我去教初墨修炼。” 两人离席回房，章初墨兴奋的变成赤身裸体模样。 “你这是干嘛？” “传功嘛，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初墨，你这借口找的太烂了。” “嘿嘿，反正主人又不是没见过。” ……………………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总算是让章初墨入了门，于清渊松了口气。 他不怕别的，就怕章初墨学不会。 这家伙要是学不会，保不齐又要怎么内耗自己呢。 不过即便是学会了，如果章初墨依旧如此执着于他，也就注定章初墨在这条路上走不了太远。 心性，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能做自己身心的主宰，可掌控不了天地熔炉的玄奥。 他这边前脚教会了章初墨，后脚拿起手机就看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由于他事先将手机静音，导致看到这么多电话，下意识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 十几个电话中，大部分是高廉打来的，两个是张楚岚打的，一个是王并打的，还有一个是夏柳青打的。 于清渊琢磨了一下，先给夏柳青回拨了过去。 “夏老，这怎么刚分开几天，就又迫不及待的联系我？” “哼！小混蛋！你说回把金凤儿安然无恙的还回来，人呢！我问你金凤儿她人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于清渊把手机拿远，回道： “别急，人没事，大战那晚就放了，你回六盘水看看，自然就能找到。”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管夏柳青的反应，直接挂断电话。 解决了夏柳青的事，他给王并打了回去。 “王并，怎么了？急着要你们的法宝？” “当然不是。”王并急忙否认，紧跟着说道：“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碧游村的事传开后，你的麻烦大了。 哪都通不是帮你宣传惹到你身边人的后果吗？ 也不知是谁，把那晚大战的全过程给发了出来，现在视频在整个圈子里都流传开了。 我这边得到消息，天工堂、术字门、出马仙现在都在四处找你。 这下你可是惹了大麻烦，怎么样？要不要我们王家出面帮你调停？” “那倒不用。”于清渊拒绝了王并的好意，随后问道： “天工堂我能理解，他们估计也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术字门我也能理解，毕竟跟术法有关嘛。 这个出马仙又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段跟他们巫术一脉八竿子打不到吧？他们找我干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太爷帮你问了，也没问出什么，那边之前说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但行动上却没有半点放松。” 于清渊皱起眉头，不理解出马仙们想干嘛。 当初在龙虎山上，他已经展示的很明白，也说的很明白，生物型法宝跟巫术没有半毛钱关系，想教给他们，他们也未必学得会，反倒是会本末倒置。 见他不说话，王并语气忽然变得亢奋。 “那视频我也看了，别的不说，你是真帅啊！那手段！啧啧！说是仙家手段也丝毫不为过啊。 要说这时代谁能成仙，除了老天师，我首推你啊！ 讲真的，真有得道那天，别忘了拉我一把啊。” “少扯没用的，帮我个忙，我要约这些人见面，地点就定在你王家。” “我家？虽说我家也没问题，但你像上次那样定在龙虎山不是更好？” “总给人家添麻烦，不怕老天师一巴掌呼下来？” “也对，你要是方便的话，那就定明天？” “可以，就明天吧。” 和王并约好，于清渊转头给高廉打过去。 高廉这边也是说出马仙找他的事情，另外还提了一嘴高二壮的事情，明显对这个女儿很上心，和于清渊约好时间，两人就挂了电话。 第212章 张楚岚的想法 最后一个电话，于清渊给张楚岚打了过去。 电话才一接通，张楚岚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响起。 “渊哥，你现在在哪？” “酒店呢，怎么了楚岚？” “你有麻烦了，现在……” 不等张楚岚说完，于清渊就打断道： “停停，我都知道了，天工堂、术字门以及出马仙在找我是吧？ 已经有人和我说过了，我约了他们明天在王家见面。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没？” 张楚岚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就听张楚岚压低声音说道： “渊哥，你觉得马仙洪这人信得过吗？” “你自己心里应该有评价吧？干嘛又来问我？” “……不，渊哥，我指的不是人品，而是内心是否坚定。 渊哥你我倒是不担心，就算成仙的机会摆在你眼前，估计你都不会有半点动摇，反倒是会探寻清楚后，将其化作自己路上的资粮。 但其他人呢？马仙洪是否也能耐得住？” 于清渊听到他这话，轻声回道： “楚岚，我能明白你的心态，也知道你其实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他们把你和你的家人逼到如此境地，你爷爷最后都不能善终，这都是让你心里不舒服的点。 卑鄙、无耻、下贱、不摇碧莲，这些都是你被迫表现出来的样子。 你追查那些事情，也是有把所有人拖下水的想法，对吧？” “渊哥，我……” 张楚岚想要解释，却再次被于清渊打断。 “楚岚，我不是在说你的对错问题，这件事里我也没资格讲对错。 你怎么做，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些人非要跟着追，那一切后果就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我只是想让你珍惜真心待你的人。 冯宝宝或许能算一个吧，但她自己明白什么是常人认知中的真心相待吗？ 长生不老，其中的秘密究竟有多大，我不好奇。 但我清楚的知道，为了这个秘密，要死很多人。 如果事情扩大，甚至会让全世界的异人都为之疯狂。 那样的灾祸，当今世界承受不起。 楚岚，无论如何，至少别把尚且处于无辜状态的人牵扯进来。 自愿的人，死活不论，都是活该。 马大哥他人是好，可要是他的心态变了，那结果如何，也是他自取之，你我都帮不了，也阻止不了。” 张楚岚沉默了半晌，最后似无奈、似叹息般说道： “我明白了渊哥。” “嗯，想开就好。”于清渊安慰了一句，随后说道： “对了，想继续追查的话，我给你提个醒，你那个小师叔张灵玉，是老天师故意放出来的。” 见他提起张灵玉，张楚岚笑着说道： “小师叔他已经在我这里了，现在他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刚签完劳务合同。” “哈！就知道你也能反应过来。” “嘿嘿。”张楚岚笑了笑，随后又严肃的问道：“渊哥，虽说早有察觉，但你刚刚故意提起小师叔，让我越发确定，你似乎知道很多事。” 听到这话，电话另一端的于清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楚岚，天师度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但那具体藏了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老天师把张灵玉放下山，这是个讯号。 天师府每一代弟子都会下山历练。 但张灵玉不同。 他下山的时机，太敏感了。 这也意味着，老天师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急于让张灵玉成长起来，去继承他的衣钵。 而这同时也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天师在，天下就安。 不，应该说张之维在，异人界就乱不到哪里去。 可他毕竟年事已高，那群躲在阴暗中的臭丘八，也在期待着他逝世的那天。 在此期间，我们都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于清渊的话，让张楚岚内心无比沉重。 对于天师府，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他也能感觉得到，老天师张之维对于他的情感，也全都是来自他爷爷张怀义。 对于张之维来说，他张楚岚就只是个亲戚家的孩子，而且还是那种早已经断了多年联系的亲戚。 这样的孩子，就算天赋再好，表现再怎么优秀，也终归不是自家的崽。 认下他的身份，让他回天师府，就等同于是让一个流落在外的人认祖归宗，重新回到族谱上。 然后呢？ 回了族谱又怎样？ 一个名分，的确能做很多事，可却并不能成为内心真正的归属。 于这世间，张楚岚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归处应该在哪里。 “渊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于清渊没有半点犹豫，立刻给出了早已经想过的答案。 “当然，这点你应该也是清楚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要是你还能回头，我会拉你一把。 要是已经回不了头，由我来动手，至少你还能有一个体面。 虽说那时候你可能已经不再需要所谓的体面，但那已经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谢谢。”张楚岚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渊哥，记得到时千万别让我光着，我不想被人看光。 至于今天咱俩的对话，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嗯，放心吧，你我心里都有数。” 结束了和张楚岚的通话，于清渊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与兄弟肩并肩对抗整个世界，的确是男人追求的极致浪漫。 但现实却是，能在最后时刻，亲手送兄弟一程，让他走的安心，才是男人间不用言说的默契。 张楚岚踏上这条不归路，于清渊拦不住，也没有理由阻拦，那就只能祝福他。 收拾好心情，于清渊订了票，带着哥哥和洛世锦等人离开酒店，踏上前往王家的高铁。 高铁上，大家都安静的坐着，只能听到小孩的哭闹声。 那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哭个不停，无论家长怎么安抚都没用。 对于这种事，大家也都能理解，有人看不下去，仗着自己有带娃的经验上前帮忙。 可那孩子依旧不断哭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213章 再入王家 那孩子哭闹的实在厉害，渐渐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眼看这样下去不行，于清渊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孩子跟前，将手搭在孩子后颈轻轻揉捏。 孩子逐渐平复下来，收声睡去。 可于清渊却目光冰冷的看着怀抱孩子的母亲，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道： “你们还真是一群疯子，大庭广众之下要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群众也是无辜的。 别逼我。” 从一进入车厢，他就已经注意到这几个得了炁的人。 本来觉得只是巧合遇见，毕竟到哪里都有遇到异人的可能，他也就没有当回事。 可看到孩子一直哭闹不止，对方还装作普通人的样子，这让他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而听到于清渊警告意味明显的话语，对方却不以为意，只是说了声‘谢谢’，而后重新抱好孩子安静的坐着。 高铁上这么多人，见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于清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返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洛世锦悄悄和他对了下眼神，确定了对方的确是有目的性的来这里堵他们，便小声提醒刘五魁做好准备。 于清渊拿出手机，按照对方的座位号给赵方旭发去消息，让他查查这几人的身份，并确定那孩子是从哪里偷来的。 高铁一路前行，就在到达某一站时，那被于清渊发现的那几人，忽然像是得到什么新命令般起身下了高铁。 这一怪异举动，引起了于清渊的警惕。 如果对方是要放弃的话，那自然是最好。 可如果对方不是要放弃，那麻烦可就大了。 那几人刚下车，赵方旭就回过来消息。 【几人的身份已经查清，都是圈里人，不过水平都不怎么样，那孩子是其中一个女生亲生的。】 得到这个消息，于清渊并不觉得意外，在手机上回道： 【就在你发消息的前一分钟，那几个人刚下车。】 【赵叔，你刚才查消息的时候，应该也有防范吧？】 赵方旭很快回道： 【放心，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东北那边的人没什么问题，高廉和他女儿高二壮都是自己人。】 【问题就是出在我们这些董事之中，通过这件事也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的大致范围了。】 于清渊看完消息，转而回道： 【那好，有需要的话，赵叔您随时通知我。】 【接下来我要去拜访一些人，还有游历一段时间，可能会给你们添些麻烦，还请见谅。】 赵方旭显得倒是很通情达理。 【能理解，只要不是触犯底线的事儿，就都是在我们公司的职责范围内，你安心去做吧。】 【好，感谢公司大义。】 结束了和赵方旭的联络，于清渊也算是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选择中途下车。 他联系了赵方旭，从而惊动了公司里隐藏的内鬼，迫使曲彤不得不放弃这次的计划。 他们再丧心病狂，也不敢真的把哪都通逼急了。 把于清渊逼急了，大不了就是于清渊踏遍天下跟他们不死不休。 把哪都通逼急了，那可就真的是和国家机器对着干。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安稳的到达目的地，刚出站台，几人就看到了前来接他们的王并以及王家人。 “清渊兄弟，好久不见啊。” 王并热情的凑上来想要和于清渊拥抱，可临到近前，却刚才的改成了握手。 虽说给于清渊当过仆人，伺候过生活起居，但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强撑着想要获得最基本的体面。 于清渊倒也没有让他下不来台，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两人寒暄了几句，在王并的引领下坐上车朝王家村而去。 再次来到村里，于清渊敏锐的发现表面看似没有变化的村子，实际上暗中有了许多改动。 不过这些事情与他无关，反正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不会再来一次夜袭王家村的事情了。 似乎是王家人彻底明白得罪于清渊的下场，又或许是成年人的默契，于清渊一行人收到了王家人的夹道欢迎。 于清渊让洛世锦带其他人先在外面等候，自己带着章初墨跟着王并去见王霭。 等见到王霭时，他身旁已经坐着几个陌生人。 说是陌生人倒也并不准确，至少其中三人他是认得的。 上次被天工堂追击时见过黄皓，以及龙虎山上见过的邓有才、邓有福两兄弟。 看到他来，王霭笑着招呼道： “清渊小友，就等你到了，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天工堂的黄皓大师，听他说之前你们见过。 这两位是东北出马仙家弟子，邓有才和邓有福，听说龙虎山上的时候你们也见过。 这位相信你也听说过，是当今术字门的门长，也是十佬之一的陈金魁。” 于清渊拱手向众人行礼。 可面对他行礼，众人虽为长者，却反应不一。 邓家两兄弟急忙回礼，挺直了脊背并且低头，表示谦逊的同时，也展现出身为出马弟子的骄傲。 黄皓回礼的同时微微弯腰，示意不敢托大。 陈金魁的反应却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在回礼的同时，他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更显谦卑。 王霭适时打断，笑着开口说道： “哎呀，来来来，菜都凉了，先吃菜吃菜，有话坐下说，来清渊、初墨，这边坐。” 王霭居主位，招呼于清渊和章初墨到他右手边坐下。 而同为十佬之一的陈金魁则坐在他的左手边，余下的人依次排坐，唯独王并在得到王霭的一个眼神示意后，自顾自站在一旁伺候起来。 众人落座后，陈金魁搓着手，满脸堆笑，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却被掩盖按住了手。 “金魁，别急嘛，凡事都讲究个缘法，你要是把于小友激怒了，我也不好帮你说话不是？” 陈金魁闻言马上笑道： “王老教训的是，是晚辈心急，孟浪了，来，于大师，我敬您一杯。” 陈金魁端起酒杯敬酒，于清渊也将酒杯端了起来。 “陈门长，我可当不起您这一句大师，在术法一道我可浅薄的很，怕是都入不得您的眼。 您是长辈，理应我敬您才是，这酒我先干了，聊表敬意。” （经过读者大大们提醒作者才恍然想起米二其实画过高廉的仙家，但现在改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实在不好意思啦，作者查资料不仔细，给大家阅读体验造成影响，真的很抱歉。） 第214章 不可永生，可长生 两人对敬，众人各配了一杯。 杯酒下肚，于清渊又各敬了另外三人一杯。 等都喝过，他这才开口聊起正事。 “其实这次请王老爷子帮忙把大家叫来，也是我知道大家其实对我都没什么恶意。 既然这样，咱们也就别搞的满城风雨，有什么话坐下来聊聊便是，几位觉得呢？” 众人点头，随后王霭接过话头，朝邓家兄弟说道： “有才、有福，石花叫你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说说吧。” 话题到了这一步，邓有才开口说道： “其实奶奶叫我们来具体为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奶奶只是告诉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于兄弟请去见他。 可我们这次一出来，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于兄弟，就连公司那边也没有半点消息，这才不得已搅得人尽皆知，希望能让给于兄弟找麻烦的人知难而退。” 他们说完，于清渊笑道： “原来是误会一场，说来也是机缘巧合。 刚好，我这边的事结束后，也要去趟东北，正好去拜访一下老人家。” 听到于清渊应下，邓家两兄弟松了口气。 “那太好了，这下我们回去也能给奶奶一个交代了。 于兄弟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不可以等你一起？要不我们自个回去，怕奶奶捶我们。” “自然可以。” 这边说完，黄皓轻咳了声，说道： “其实我这边也是差不多，不过我们是在得知你似乎在被某个隐藏在阴暗处的组织追杀，这才急忙出来寻找你的下落。 说实话，我们也是有私心的。 别的不说，你那天地熔炉，绝对不可以落在那些老鼠手里。” 于清渊笑道： “放心吧，躲藏起来的老鼠，见不得光，就那心性，即便把天地熔炉放他们面前他们也学不会，天赋再高也没用。” 黄皓听到这话明显松了口气。 于清渊的手段在其他异人眼里只是超常规，只是过于危险而已。 可在炼器师眼中，那是致命的诱惑，却也是足以毁了整个炼器师一脉的致命毒药。 神机百炼只是手段奇，天地熔炉那是真突破了一切桎梏啊。 炼天地万物还不算，还能炼己。 炼器师的终极梦想是什么？ 那自然是‘终至炼己’。 哪个炼器师不想把自己也炼化成法宝？ 炼器师中一直有个传闻，那就是只要能把自己的身魂炼成法宝，就可以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理论上来说，法宝只要有炁供应就可以永存。 那么身体变成法宝呢？是否也可行？ 这答案，在以前没人知道，因为没人成功过。 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 于清渊必定是知道答案的。 可知道答案的他，却从未说过到底可不可以。 理由呢？为什么不说呢？是没人问吗？ 不。 了解于清渊的都明白，他这个人很聪明，不会无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事情来给自己招灾。 他想得到缘由，却不说。 只能说明，这件事并非莫须有。 他，是一个‘诚’的人，不一定永远不说谎，但一定不会无辜说谎。 所以，这个答案，其实天工堂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而这样的手段，宁愿让它绝了，也不能落入贼人之手。 那危害，太大。 看到他松了口气的模样，于清渊忽然笑着道： “黄哥，其实天地熔炉做不到永生。” 听到这话，黄皓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于清渊的下一句话已经出口。 “但长生可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呼吸皆是一滞。 “清渊！不要胡言！” “于大师慎言！” 王霭和陈金魁急忙出言呵斥，可于清渊却摇了摇头，说道： “相比于无端猜测，倒不如我今天把话说明白，这样你们也能帮我拦着点那些不小心起了贪念的家伙。” 听出他话里还有反转，众人闭口不言，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随即，就听于清渊继续说道： “各位观念里理解的永生是什么？ 一直活着？身体不老，容颜不改？ 我可以告诉各位的是，真正的永生，不是这样的。 历史上的那些圣人，包括我们的伟人，都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是意志。 意志，是永生的根本。 它真的可以让人做到真身不腐朽，身魂永存。 但，那般硬撼时空伟力的意志，诸位有吗？ 反正我是没有。 而我说的长生，是基于天地熔炉的特性，以及我自身的理念和目前的推演而言。 天地自有炁源流，流经万物，故生脉。 这就是气脉和气局的产生过程，相信在场诸位多多少少也都知道。 按照我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最终可以选择将自己化作气局，以此达到长生的目的。 只是那时，自己也将被困在一个固定的范围里再也不能出去。 说到这里，大家也该明白了吧？ 没错，真那么做了，就不是什么幸运的眷顾，而是诅咒。 自困一地而不出，就算现在科技发展步入到信息化时代，可以上网，可以通过网络与外界建立联系。 然后呢？ 诸位扪心自问，别说让你们在一个地方自困多少年。 单只是在家里闭门不出半年，你们受得住吗？ 会不会想要出门走走？ 会不会想要看看那蔚蓝广阔的天空？ 会不会即便死亡也要追求那自由？ 正因如此，我才刚把这件事告诉诸位，只希望诸位明白后，帮我拦一拦那些脑袋一热就不知所畏的人。” 听了于清渊的讲述，众人忽然有点同情于清渊了。 天地熔炉是强，可不仅修炼限制大，而且一旦不小心被断章取义，那就是麻烦无穷。 在场没有傻子，都明白一旦天地熔炉可以让人长生的消息泄露出去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会给于清渊惹上无尽麻烦，还会惹得整个异人界彻底大乱，并且这种大乱没有胜利者，都是失败者。 因为那长生，是假的。 真要那么做了，他们要背负的因果可就大了。 这里指的因果，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那是真会遭报应的。 作为混乱的发起者，被灭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在众人沉思的时候，于清渊轻抿了一口杯中酒。 他没有说的是，其实他在学习了师父姚本玉的阵法后，已经有思路攻克天地熔炉极尽升华的难关。 很多时候，想要骗人，并不需要说假话。 真话，比假话更具有迷惑性。 宇宙都有尽时，所以没有什么是永生的。 但怎样长生，是可以变化的。 第215章 阐述 众人缓过来后，陈金魁忽然问道： “于大师，我这次找你，的确也有和他们一样的原因，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 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你那合卦到底是怎样的术法变化？ 旁人可能不知道其中厉害，但身为术门中人的我们可是太清楚不过。 在外行眼里，那可能就是如同把水火同用的法术而已。 可我们看得真切，那是真的吧四盘卦象合起来在用啊！” 陈金魁越说越激动，他停顿了下，环视一圈，摊开手，兴奋的朝众人解释道： “你们能想象吗？夏天和冬天同时存在，并且交融在一起。 至阳的炎炎大日，与至阴的瑟瑟风雪互为脊背，又互不干扰。 这怎么可能存在啊！ 可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展现在我眼前了啊！ 那一刻，我仅仅只是看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啊！ 于大师他不仅打破了炼器师一脉的桎梏，还打破了我奇门遁甲一脉的桎梏啊！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将那法子教我，金魁愿给您磕头拜师，日夜侍奉在您跟前……” 陈金魁激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于清渊抬手打断。 “陈门长，不至于如此。 那法子，我都能随意教给王也道长，又何妨教给您呢？ 只是，不是我不想教，而是现在的您，真学不了。 我教了，那是害您。 害了您，术字门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也想学？ 您自己学不会，会不会想着至少也要传下去，让后人去学？ 您术字门要是运气好，碰上个真能学会的也就罢了。 可要是运气不好呢？ 难不成跟三一门同样下场？把我逼成无根生？” 陈金魁愕然。 他明白，于清渊说的一点没错，他真的会那么做。 这是人性，他避不开。 他陈金魁自问不算什么好人，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好人，所以也明白人性的可怕。 那样做，弄不好真会彻底毁了术字门。 如此大的罪，他担不起。 “于大师……那…那您至少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对，我回去也好改正啊。” 看他这模样，于清渊索性一次性把话讲清楚。 “也罢，那我就给你说个明白，免得你再去自讨苦吃。 对我这手段而言，你欠缺的是这里……” 于清渊抬手指了指脑袋。 “就像我刚才说的，意志甚至都可以使人永生。 只有心中无天地，才能不被天地所迷，才可以真正掌控天地。 你现在都还没见到天地，就已经被迷的不成样子，那真正见到了，还不迷失在那无垠星空？ 我掌控这手段，说实话，完全是机缘巧合。 如果按照我的修行路来走，我这一脉的后人只要性命修为达到足够水平，都可以掌控这种手段。 可如果单独去学这手段，就需要更高的心性修为来驾驭。 说完了我的，再说说王也道长。 那风后奇门我也是领教过的，通过我的先天异能，我也探查过，更真正领教过其对传人挑选之苛刻。 盛唐华灯，陈门长你能忍得住不去看吗？ 我没学过，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以陈门长你这状态，怕是只一眼就要彻底沉沦。 沉沦风后奇门，你最多也就是堕入内景中出不来。 沉沦我这个，可是真的会被崩坏的奇门撕碎身魂。 在奇门术法造诣上，我这手段不见得比风后奇门高，可论修行代价，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陈金魁现在还算清醒，听完于清渊的话，他皱起眉，胸口郁结着一口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看到他这模样，于清渊开口说道： “陈门长，我也不是劝你放弃。 只是你要还听得进去劝，我有一言，望你听之。” 闻言，陈金魁双眼一亮，急忙说道： “于大师但说无妨，金魁一定铭记于心。” 只听于清渊沉声说道： “他人的，终归不如自己的。 别人开得前路，你陈门长就开不得？” 听到这话，陈金魁明显有些泄气。 “于大师，这话我懂，可是我……实在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在场众人都明白，他这是想说自己天赋比不得那些能够开创前路先辈。 于清渊开口劝道： “陈门长，这您就有些过于小瞧自己了，也有些好高骛远了。 小手段，就不是手段了吗？ 您别看我这天地熔炉现在多么风光，可实际上，一开始我可完全没有想着往这个方向发展。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因为我的天地观，想要研究清楚万物的气脉流动。 渐渐的我想要去掌控这种气脉流动，将其化作我炼化万物成器的手段。 最后才修炼演变成了这独开一派的天地熔炉。 就算您不能做到独开一脉，只开一条小溪还不可以吗？ 溪汇成河，河聚成川，百川入海。 这道理您比我清楚多了，又何必看不开呢？ 您与王道长的赌约，我多少知道一些。 我只是希望，要是真得不到风后奇门，您至少不要永远陷入其中，给自己，也给后人，多留一条路。” 陈金魁听到这番话，胸口郁结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他长舒口气，感叹道： “多谢于大师开解。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如你们这类得道高人那般，能够平和的看待万物。 这种洒脱，或许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平和与洒脱吗？” 重复了一句陈金魁的话，于清渊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他忽然抬头望向屋顶。 他的目光透过屋顶，映射出了那蔚蓝的天空。 “不，我们只是……在走这条通天路罢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一线与众生争渡。 想要通天，就要先学会这苍天的恩德。 留一线生机。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亦或是对寰宇诸天。 这一线之隔，隔的就是仙凡之别。 不知何为凡，便不止何为仙。 看透了凡尘，便看见了仙路。 这条路，太难了，所以，我们也都在期望着，能有更多同道来与我们相互印证。 也因此……我们并不介意向任何生灵传授我们的经验。 只要是同行在这条路上的，都是同道。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仇敌，也只是理念不同。 生死大仇，也就变成了大道之争。 但一切的前提是，要与我们‘同等’。 不同者，低于者，即便同为人，却也不再同为人了。 或许，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德’吧。” 第216章 最后的劝诫 一场宴席，杯酒言欢，又尽欢而散。 陈金魁没再提求法的事，其他人也没再说自己的诉求。 正事说过，众人捧着于清渊，聊了许多异人界的趣闻。 他们知道于清渊会对什么感到好奇，所以就捡着那些他爱听的说。 只不过，于清渊最好奇的莫明居士，王霭只字未提。 那毕竟是近百年前的秘闻，于清渊也不好多打听，所以就只提了一嘴王家村内供奉的佛塔，见王霭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 当初莫明居士悟道后踏入全新的境界，孤身至王家，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除了王家没人知道。 只是所有知情者心里都明白，那定是一场论道，自上而下的论道。 莫明居士是哪个讲述者。 当时的王家家主是聆听者。 像于清渊这样的求道者，在到达一定阶段后，都会恨自己生得太晚，不能与前人共论大道。 可他们也会感叹自己生的太早，不能得见未来光辉。 而这种心态，实际上源自对自身道路前途未卜的不安感。 想与先贤论道，印证己身。 想得见未来光景，确定己身。 不过，于清渊如今已经跨过了这个阶段，正坚定的朝着自己所见大道前行。 沿途怎样、过程怎样、结局怎样。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于这世间的自我。 来过、看过、活过，终有一死。 探索那虚无。 在这世间留下些什么，供后人前行时用作基石。 如此，便够了。 再多的，没必要，也无需再多。 给的越多，后人越体会不到个中乐趣。 没了沿途的滋味，那这条路走的便索然无味。 酸甜苦辣咸。 人生五味。 只有尝过，才能创造出更好的美味佳肴。 那就是所谓的术之极致。 张怀义说他悟得了术之尽头，于清渊并不敢苟同。 张楚岚身体里的那个‘婴儿’，他看过。 碧游村决战的那天晚上，他给张楚岚留了个‘礼物’。 那个礼物，就是陈朵的原始蛊。 按照近似于原着的过程，他用原始蛊激活了张楚岚体内的‘老农功’。 张楚岚对他知晓许多事的那种怀疑，也是由此而起。 只是于清渊并不在意罢了。 决战结束的时候，砸完修身炉的张楚岚也出现在了那里，于清渊也趁机看了所谓的炁体源流成长后的样子。 说实话，有些失望。 虽也的确是术之尽头，可和想象中的差了太多。 炁体源流，实际上是以先天一炁，重新模拟、构建人的生长过程。 以前的老农功，就是个胎盘。 灵魂养料滋养，就诞生成了婴儿。 而于清渊想象中的炁体源流，是真正触及到了炁的本源，以源头演化出天地万物之炁的模样。 就像江河起于小小的泉眼一样。 不过，那种失望也只是暂时的。 谁知道炁体源流能不能像他的金丹般，随着自身性命修为的提高，从而展现出更多能力。 或许，只是张楚岚的开发程度还不够呢？ 酒席散后，于清渊让章初墨先回去，自己独自带着陈金魁来到王家后山的山顶上。 仰望着宝石吊坠的夜幕，那一轮明月遥挂于上。 “陈门长，你们学习前人功法时，心里就没有压力吗？” 他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让陈金魁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回道： “怎么会呢？合适的人继承自己留下的功法传承，按理说先辈们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吧？” 于清渊摇了摇头。 “不，跟先辈们的想法无关，只是自己在学习到先辈功法时，心里会不会有种压力感？” “不会啊。” 陈金魁疑惑的回应着，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可却听于清渊忽然说道： “我就会。 跟着选择学炼器的那几年，我感受到了炼器师传承中所带有的那份厚重。 能想象吗？ 不知多少年前，一位古人，偶然间发现了得炁的法门，从而诞生出了后天修行方法。 而后，沿着这条路，又一位古人，发现了炼器之法，从而诞生出了炼器师这个分支。 再然后，一代代传承，一代代完善，最终演变成今天的模样。 我们这些异人流派，无论哪门哪派，修习怎样的手段，最根本的源头，都指向一处。 承接前人智慧与意志。 在我感受到这份厚重时，那份压力，差点压的我透不过气来。 没有感受过的人不会懂。 我们不仅仅是学了功法，还承接了亿万万前辈的意志。 这份意志里清楚明白的只写了两个字。 【得道】 那甚至都不是成仙这种空话，是实实在在，所有人都有机会，无论能不能修行都可以明悟的东西。 在感受到那份意志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为了这份意志抛弃一切去死。 仿佛只要‘得道’，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其实我也是直到碧游村的事情解决后，才逐渐放下了这份执念。” 说到这里，于清渊转头看向陈金魁，见陈金魁果然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那双眼中透露出的尽是不解，他笑着继续说道： “无法理解吧？ 也对，你不理解才是对的。 若你能理解，此时此刻，你已经开创了属于你的路。 先辈的执念，是先辈的。 先辈的意志，我可以承接，但他们的执念，并不属于我。 正如国人要向鬼子复仇一样。 我们想复仇，那是基于我们自身的想法而做出的选择，先辈们可从来没要求我们必须还回去。 只是即便没人说，我们也都做出了这个选择。 这就是意志的承接。 陈门长，你现在的心，真的很复杂。 复杂到，你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初心，忘却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东西。 一味的追求力量，追求更高的术法，那真是你内心想要的吗？ 就像人们追求钱一样。 钱，也称为通用货币。 一张纸，没价值。 有价值的，是用这张纸能换到的东西。 陈门长你最初是想要那张纸？还是用纸能够得到的东西？ 纸醉金迷，红尘万象。 陈门长，小心呐，别被迷了眼、蒙了心。” 最后一句话说完，于清渊拍了拍陈金魁的肩膀，独自下了山。 第217章 神乎其技的手段 那晚上，陈金魁在山顶吹了多久冷风没人知道。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满脸真挚笑容的守在于清渊门前，等着他起床。 于清渊起来，他就像个小童般跟随、侍奉。 被他搞的有些发毛，也怕他想了一晚反而钻了牛角尖，于清渊开口试探道： “我说陈门长，你这是图什么？” 陈金魁挠着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让于大师你误会了，我这只是知道您近期动作会频繁，所以想要跟在您身边。 算是一些私心吧…… 我想看看，您的道，究竟长什么样子。 承您的恩，我昨晚上已经想明白了。 我陈金魁，不是什么术字门门长，不是什么十佬，更非那狗屁魁首。 我就是我，一个趴在长阶上的小学童。 我想跟着您观道，自然要有所付出才行。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我也不敢开口问，就只能先做了。” 于清渊闻言笑了起来。 “好，那就跟着吧，得多少，是你的，事后好坏，莫谢、莫怨。” 这一刻，两人之间，再没了俗世那些阶级差异和身份。 有的，只是一远一近的两个求道人。 于清渊找到王霭，开口说道： “紫毫笔的制作材料，要最好的，你这里应该有吧？” 王霭眼中一喜，忙应道： “有，自然是有的！王并，去！让人把东西都拿来！” 王并去取材料，于清渊则留在院落里盘坐，从御空石里取出自己早已经备好的其他材料。 紫毫笔是取野山兔项背之毫制成，因色呈黑紫而得名。 南北方之山兔毫坚劲程度亦不同，也有取南北毫合制的。 北毫偏软也叫淮兔毫，意为安徽淮北出的，实乃东北出的较好，现在濒临绝种了，本来也出的少。 不过王家想要弄来一些，还是很容易的。 他们家神涂的练习本就要用到毛笔，因此对于各类毛笔也有收藏，原材料自然也是有存货。 不知道于清渊到底要做什么样的紫毫笔，王并让人把可能需要用的材料都拿了过来。 野兔是现抓的，竹子是现砍的，其他材料能备的也都备齐。 他们甚至想着，于清渊看在这么多材料的份上，能不能多给他们炼制一些‘传家宝’。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得知于清渊要炼器，邓家兄弟和黄皓急忙跑来观看。 当着所有人的面，于清渊在每只兔子身上分别取了兔毛，最后选了一块品相极好的汉白玉，便开始炼制。 众人眼看着一根根兔毛在炁的裹挟下抚过于清渊掌心，在掠过后便散发出莹莹光辉悬空而立。 又见那汉白玉在那手里不断变化，最后竟直接化作了一根雕龙画凤的笔杆。 那些宝石上，于清渊每块都取了一点。 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宝石点缀在笔杆上，他又将几块颜色合适的玉石摄入手中碾碎成粉，为笔杆上色。 笔杆之上的图案霎时间活了过来，仿若天穹之上，彩云之间，正有游龙戏凤。 他持着笔杆，那悬空的兔毛顿时一根根的凝聚在一起，最后插入笔杆缺口处，与其合二为一。 紫毫悬空立，天地清风起。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笔杆上的龙凤竟然脱离笔杆而出，在于清渊周身盘旋舞动。 在场大多数人都只是看着于清渊手段的神奇，并没有更深的感受。 可王霭、陈金魁以及黄皓，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每一处细节。 在他们眼中，此刻，此时，这方天地的炁都在受于清渊的调动，去炼化面前的这根紫毫笔。 穷天地之伟力，尽造化之神工。 这，就是天地熔炉的可怕。 现在，他们总算真正见识到了。 除了心惊，再无其他。 约摸着过了一个多小时，于清渊收工，站起身，将已经重新隐匿神异的紫毫笔递给王霭。 “胸有点墨，绘灵浮生。 这法宝没别的能力，只能改他人之炁。 它不挑主人，品质可以累计，不过依旧有上限。” 王霭接过紫毫笔，只是欣喜的看了一眼就递给王并。 真正见识了于清渊的手段，他忽然就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以及在乎的那些东西则索然无味。 此刻，他总算是有些理解当初那个自称莫明居士的吴曼，为何会主动来到王家。 无趣，了然无趣。 所以……五蕴皆空。 王霭恍然间，似是照见了那虚无，可好像又什么都没看到。 于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虽然依旧对于清渊的天地熔炉有想法，可那想法忽然变得很纯粹。 他只想通过那手段，去观‘天’。 那‘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就那么令人着迷。 他以前觉得自己修行从始至终都是有目的有动力的，但现在猛然发觉，自己竟想不起自己的动力是什么了。 初心……是什么来着？ 与王霭的自觉自省不同，陈金魁看懂后，心里却只有一片空白。 不是坦然、不是释然，更不是放下。 只是空白。 空荡荡的，仿若失去了精神支柱。 但陈金魁却并没有因此而丧气，反而变得神采奕奕。 只有腾出了空间，才能装得下更多东西。 他知道，自己距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差一个契机。 如果找到了，那就距离悟道不远了。 如此，又怎能让他不欢喜？ 三人中，只有黄皓满脸沉重。 同为炼器师，黄皓太明白于清渊这手段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说好听点，这叫化天地伟力为己用。 说难听点，他这是在夺天地造化养己身。 黄皓可从来没忘，于清渊的天地熔炉，根本上是炼化自己。 以天地为熔炉炼化自己，那是以什么为薪材？又是以什么为养料？ 答案，已经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直到此刻，黄皓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这次堂主让他出来时，会说出那段莫名其妙的话来。 “于清渊能走正道，是天下之幸，更是我等异人之幸。” 现在，他终于领悟了这番话背后的含义。 于清渊如果走上歪路，那就是吞天食地的饕餮。 如果没有及时铲除，给了他发育的时间，那将没人能拦得住他。 最重要的是，于清渊这个人，本身就很聪慧。 这才是最棘手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冲后脑。 这种后怕的感觉，让黄皓不寒而栗。 第218章 活动筋骨 完成了跟王家的约定，于清渊就要告辞离去。 “王老，既然这边已经结束，我也该去处理其他事情，就不多留了。” 见他这么说，王霭赶忙挽留。 “怎么说也吃了便饭再走，不然旁人还道我王家不懂待客之道呢。” 于清渊摆手拒绝。 “还是不了，早些都处理完，我也好早些回归清净日子。” 看他去意已决，王霭也不好坚持，只是上前两步拉着于清渊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清渊啊，我家王并是顽皮了些，都是我给惯坏了，你别介意。 那些巫灵，要么是全性，要么是十恶不赦之人，在公司那里我们也有报备的。 碰底线的事，他一样都没干过。 要是日后他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多担待。” 于清渊听懂了王霭话语中的意思，点头应道： “年少轻狂嘛，我懂，我也还年轻着呢不是？ 你老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的。” 听到这话，王霭这才放下心来，一边寒暄，一边亲自将于清渊送出王家村。 等把于清渊送到机场，看着他们一行人进入，王霭这才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太爷，我不太明白，您这是？” 王并不明所以的开口询问。 他只觉得，太爷看了于清渊的手段后好像忽然间变了个人般。 王霭抬手抚摸着王并，眼中满是慈爱。 “傻孩子，太爷老了，我们这群老家伙都老了，以后这天下还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 连张之维都开始给天师府的未来铺路，更何况是我们。 风雨将至啊…… 当代，于清渊还只是刚刚崭露头角。 或许在你们眼里，他不过是一鸣惊人，手段神乎其技而已。 但你记住，以后见到这个人，态度要好。 如果非得罪不可，也尽量别给咱们王家招祸，要是实在不行，务必做到一击毙命。 明白了吗？” …………………… 飞机上，于清渊忽然有些不太安心。 这种感觉没来由，就是莫名的有种心悸之感。 飞机上也不能打电话，他拿出小铁片给苑陶发去消息。 【苑爷，你们最近怎么样？】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 【挺好的，正看你师父打人呢。】 看到这个回复，于清渊心里有一万个槽不知该怎么吐。 怎么着？全性成员结伴出行就非要惹点祸呗？ 【麻烦吗？我刚才没来由心悸，你们小心些。】 【安心吧，就几个脑残外国佬，回头剁碎了丢海里喂鱼，保准一干二净。】 【前段时间一个在国内藏了不知多久的组织浮出水面，其中一个人会八奇技之一的双全手，很难对付，你们别阴沟里翻船。】 【双全手？来点情报。】 【双全手主攻治疗，生命力极其顽强，很难杀死，能够影响对手灵魂，交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方面，其他情报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那看来这次这几个外国佬挑衅我们也不是偶然咯？行了，你忙你的，有你师父在，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看到苑陶毫无节操的话，于清渊也是见怪不怪。 【行吧，提前把我给你那个小玉片喊嘴里，这样出了事我也能找到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就这样。】 这条消息传来，苑陶就再没了消息。 于清渊拿小老头没办法，只能做好给他们擦屁股的准备。 而他不知道的是，有姚本玉在，苑陶是真的有恃无恐。 一座小岛上，苑陶收起铁片打了个哈欠。 在身后，隐约还能看到正在沉没的游艇。 他们本来是出来海钓的，姚本玉这个隐世不出多年的老古董见到如此多新奇的东西，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可四个外国佬，却开着游艇故意撞他们。 早先在赌桌上，这四个外国佬输了钱，苑陶本以为这就是外国佬输不起，故意来报复。 现在看来，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就是他跟于清渊回消息的功夫，姚本玉已经活动完筋骨，四个外国佬三死一重伤。 重伤没死的那个，还是因为姚本玉故意留着没杀，不过也是断了手脚，打碎了下巴，并且毁了经脉，废了修为。 “小苑，干嘛呢？和我乖徒弟聊天呢？” 姚本玉转过头，正好看到苑陶收起铁片的一幕。 被发现小动作，苑陶从沙滩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粒。 “臭小子说他忽然感到心悸，让我们小心些。 说是国内有个隐藏不知多久的组织冒头，里面有人会双全手，哦，就是八奇技之一，能对灵魂下手，且治疗能力强，不好杀。 呵呵，就这几个废物外国佬？看样子他们背后的组织也强不到哪里去。” 听完苑陶的转述，姚本玉明显来了兴趣。 “哦？这么说，当初三十六贼留下的祸患，这是要卷土重来了吗？ 有点意思。 行了，你们这群阿猫阿狗也别藏了，从一开始就藏在沙子底下，是想装海龟蛋吗？” 他话音落下，提前隐藏在这里的杀手纷纷从隐藏之地钻了出来。 看到身穿统一黑色制服的十几个外国佬，苑陶伸了个懒腰，问道： “姚老，就这几个小虾米，不劳您动手了吧？我来？” 姚本玉闻言哼哼两声，阴笑道： “小苑，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这门儿里的诛天剑阵吗？今天给你开开眼怎么样？” “哟！那感情好啊！”听到能圆梦，苑陶赶忙应下，随即又有些不满意的道：“可惜这些小鱼小虾水平太次，看不到真正威力咯。” 姚本玉从袖中取出一柄三尺宝剑，笑道： “你就知足吧，要不是看在乖徒儿的面子上，我才不给你看。” 苑陶脸上陪着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姚本玉掏出的宝剑。 只见那宝剑的剑身之上，乃是由一块块细小的剑刃组成。 “这就是千锋剑啊！嘿嘿，今儿个当真是长见识了。” 随着苑陶兴奋的话语落下，那十几个外国佬也化作血雾洒落在沙滩上，就连骨头都被斩成了粉末。 “我去？！这么快！不是！姚老，我还没看清呢，您老好歹慢点啊！” “小苑啊，可别说我没给你看，你自己看不清可不怨我。 还想看啊，让我那好徒儿演示给你看吧。” 第219章 初见关石花 苑陶知道，姚本玉这是暗戳戳的让他督促于清渊把本门功法修行跟上去。 无论性命还是修为，于清渊都不用他们多操心。 姚本玉就是担心有生之年，看不到于清渊把本门的阵法修全。 他自己花了大半辈子才修全了所有阵法，从而自创出天地独尊。 眼下他已经没有几年好活，已经隐约能够感受到那个大限。 他也不求于清渊学的多快，至少几个核心阵法，还是希望于清渊能够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掌握。 看着姚本玉手持阵旗，将最后一个活口的灵魂抽出来进行搜魂，苑陶笑着打趣道： “我说姚老，您这一身宝贝打算什么时候传给我家臭小子啊？” 姚本玉哼哼两声，回怼道： “早晚都是他的，你急什么？ 不过我那乖徒儿还看得上这些玩意？估计也就本门掌门信物的千锋剑和太极两仪佩，才入得了他的眼。” 千锋剑重要的不是材料，而是历代掌门持有后，代代传承下来的锋芒。 这份时光打磨而成的力量，是任何手段都无法比拟的。 而太极两仪佩则是运使太极周天星斗大阵的核心法宝。 太极周天星斗大阵最初是两仪生灭阵，后经改良，才变成了如今的太极周天星斗大阵。 （没编，可查。） 苑陶惦记这两样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他虽是炼器宗师，可在姚本玉这个阵道天骄面前，还是差了太多。 但他现在也不急。 他胜在年纪小，比姚本玉能活，只要熬走了这老头，等东西传到于清渊手里，那还不是任他把玩？ “我说姚老，传承的事咱不马虎，但那金遁流光，您看什么时候传啊？ 怎么说我家臭小子也是咱自己人，传给他不比给了外人强得多嘛。 再者说，金光上人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你给他找了这么好的传人，还不得乐活过来？” 姚本玉收起阵旗，嗤笑道： “苑陶，你就是因为一直没个深沉，凡事过虑而性急，才一辈子都只做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作恶，你都做不好。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这边吗？” 苑陶神情一滞，忽然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难不成是为了水遁湍涌？” “还算不笨。”姚本玉解释道：“那老头死前和我说过。 五行大遁，金遁被他侥幸修成。 木遁古时就已经遗失，至今补没补全还不知道。 火遁在火德宗。 土遁传承全散了架，大遁之法现在叫地行仙。 至于水遁的传承，就在我们脚下。 老头儿知道的秘密不少，临死前都和我说了。 嘿嘿，他做梦都想不到，我不仅给他找到了合适的传人，还要把这水遁湍涌也重现于世。” 苑陶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下去，哈哈，本以为这东西早都失传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次可算是真开了眼了。” “就说你性急，要是那么好下去，我至于慢悠悠的不着急？ 你以为老头儿会不想把东西带出去？ 当初他就来过，这下面暗流交错，且不知道地方根本找不到。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入口还在不在，咱们得慢慢找。” 苑陶闻言有些错愕。 “有流光都下不去？” 姚本玉目光鄙夷的看着苑陶。 “你把金遁流光当什么了？这点常识都没有。 流光不能穿透物体，入了水行动受阻，基本废了大半。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不是有我那好徒儿给的改良版九龙子吗？下去应该不成问题。 走吧，现在食物全都没了，咱们早点弄完也早点回去。” …………………… 苑陶他们两人取宝的时候，于清渊这边也到了东北。 出了机场，车接车送。 等来到出马仙们生活的村落时，于清渊顿时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炁味。 那味道说不上来，似自然，又似污秽，与人不同，别于同类。 只一瞬间，他就明白，这就是所谓仙家的气味。 之前在柳坤生和陆山君身上也隐约‘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下了车，在一众人的热情招待下，于清渊等人先去拜见了关石花。 老太太热情的快步走到近前。 “哎呀，本人比照片还帅，身子骨也壮实，是个好小伙子。” 说着，关石花还抬手捏了捏于清渊的脸颊。 于清渊也只能配合着低头给对方掐。 “你们去备菜，把那些鸡啊鸭啊鹅啊的，都宰了，摆宴席。 哦对了，挑只当年的好猪，让小娃娃们尝尝咱们地道的东北菜。” 后面跟来的村民立马应道： “得嘞！都听到奶奶的话了吧？咱们走着！” 众人都去忙活，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于清渊一行人，关石花拉着于清渊的手坐到石阶上，柔声问道： “清渊啊，一路上没人给你找麻烦吧？” 她说这话时，还故意看了眼陈金魁，那意思不言而喻。 被关石花这么盯着，陈金魁也有些心虚的尴尬陪笑。 虽同为十佬，可自己有多少斤两，陈金魁自己心里有数。 于清渊笑着否认道： “没有，只是些误会，现在都没事了。” 听到这话，关石花收回看向陈金魁的目光，重新看向于清渊。 “听说你去给王霭那老混蛋炼了个传家宝？” “是有这事儿，刚忙完这不就来见您了嘛。” “嘿，嘴甜的小子，在外面用你这张嘴舔了不少姑娘的小心肝吧？” 于清渊没想到关石花会突然说出来虎狼之词，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只好回道： “您说笑了，我都母胎单身好多年了，您老就别那我开玩笑了。” 可关石花这时候的兴趣，却已经转移到一旁笑着的章初墨身上。 刚才说话的那一瞬间，因为话题的缘故，章初墨没忍住心神动了一下，立刻就被关石花捕捉到。 “哟？看来这小家伙喜欢你呀。 嘿嘿，小家伙，看过电视剧没？白娘子知道不？ 人妖不能相恋懂不？要遭天谴滴。” 只一句话，章初墨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第220章 好酒好菜 于清渊察觉到章初墨的心态变化，立刻笑着开口说道： “您老就别逗她了，她不识逗的。” 关石花将目光从章初墨身上收回，解释道： “也不算都她吧，生殖隔离，以及对后人的影响，这些你们都要考虑的。 你心性好，可以不用规矩束着，后人也能像你一样吗？” 听到这话，于清渊忽然发现，自己虽然修的好，可在人生阅历上，还是要差这些老辈修者很多。 他们考虑的事情，更加深远。 很多事，前人不防患于未然，后人就要从祸殃中吸取教训。 “谢老前辈提点，晚辈明白了。” “哎呀，你咋的也一副书生样，不爱看不爱看。 对了，不是说你还养了只渡鸦，怎么没一起带来？” “彩羽跟着苑爷办事去了，现在没在我身边。” “那倒是可惜了，听说那小家伙说话还挺招人稀罕的。” 于清渊眼角微抽，对关石花的性子有了个大概了解。 彩羽那张嘴都能把死人气活过来，到了面前这位老前辈嘴里却成了招人稀罕，不难看出这位前辈平日里是什么模样。 关石花东拉西扯聊了许久，就是没提叫他们来到底什么事。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于清渊不得不主动开口询问。 “那个奶奶，您这次叫我们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面对于清渊的询问，关石花却卖起了关子。 “不急不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再说。” 说完，关石花看于清渊明显有些心里没底的样子，只好又宽慰道： “放心，只不过是家里那些个没出息的小崽子，看了拘灵遣将后对自己本事不自信，怕哪天让人掘了根。 出了一个拘灵遣将还不够，又紧跟着出了个风后奇门，再又是神机百炼。 八奇技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可这些几十年前祸患留下的玩意，风头却被你知道先辈创造出来的手段给比了下去。 现在家里几个不成气候的混账东西，天天惦记着什么大世之争。 连不进则退，不成则亡之类的话都给我整出来了，这事儿闹的。 诶，捶了他们一顿，也不见好，没办法，就只能拉下我这张老脸，麻烦你们这些晚辈跑一趟了。 对了，我听高家小子说，你的手段连他照面都只能败下阵来？” 听到‘高家小子’，于清渊立刻反应过来是高廉，便谦虚的说道： “过誉了，投机取巧罢了，算不得真本事。” 一听这话，关石花笑着打趣道： “按你这么说，这世上异人不是都没了真本事？” 她这么说，于清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的笑着挠头。 见他不说话，关石花也没继续打趣他，而是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往村子中央走去。 “走走，大席应该快好了，带你尝尝俺们东北的席。 我跟你说，东北菜别的不说，就两个方面特别讲究。 这一是天然。 像那蘸酱菜，那得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须子都得还沾着土，清水洗干净咯，现用现切。 做酱的鸡蛋，必须是当天下的，最好是才从小母鸡儿肚子里出来，还热乎着的才最有味道。 杀猪菜，一小时前那猪还活蹦乱跳的拱圈呢。 嘿嘿，今天借你的福，我也再吃回最正宗的东北菜。 知道为什么一顿宴席，他们为什么准备了大半天吗？” 面对关石花的提问，于清渊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按理说，再怎么复杂的宴席，即便是国宴，只要材料提前备好，制作起来也不会花太多功夫，更何况还是异人们去准备。 对于这点，于清渊也感到很好奇。 关石花脸上笑意盈盈，解释道： “就说最出名的小鸡炖蘑菇，搁以前可不叫这名字。 现在不是有句话吗？ 大的会武术，小的会法术，不大不小的受法律保护。 可你知道动物园里的动物老死后都去哪了吗？” 一瞬间，于清渊仿若醍醐灌顶，猛然明白了什么事情。 …………………… 一顿宴席，在主家盛情款待下，于清渊等人喝了不少酒。 酩酊大醉的于清渊，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东北人的热情与豪爽。 那是有好东西真往外掏给你啊。 夜晚，喝醉了的于清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自己床上。 他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用天地观‘瞧’了一下。 “初墨，回你的地方睡去。” “主人，我热。” 其实不仅是章初墨热，于清渊也觉得热。 宴席上不仅吃的好，喝的也好。 那两大罐用各种大补之物浸泡，藏了八年的酒，要不是修行中人还真就喝不起。 若是普通人，半杯下去就得鼻孔窜血，双目赤红。 男的喝了，小棍子不桶点什么今晚就不用睡了。 女的喝了，不到金海尽干绝对停不下来。 饶是于清渊，和众人分了一罐后，那庞大的药力也是一时半会儿吸收不完。 他现在还能安然躺下睡觉，就已经算是修为精深了。 那酒他喝了九杯，章初墨在关石花连蒙带哄下，也喝了三杯。 知道她这是药力上来了，身体短时间内吸收了庞大的药力，导致心绪乱了，于清渊也只好无奈的睁开眼。 可就是他沉默的功夫，章初墨已经钻进被子里。 “主人，我冷。” 她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明显都是借口，于清渊也没理她，自顾自从御空石里取出一块像冰块似得法宝。 取出后，他直接注入炁，然后丢到了章初墨心口。 “呀！” 章初墨被冰块这么一‘砸’，瞬间从那种燥热难耐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翻身从床上坐起，冰块也随之掉落。 就在冰块接触到床单的时候，迅速将床面覆盖上一层冰霜。 这东西是于清渊以前模仿武侠小说炼制的玄冰，算是个失败品，没别的作用，就是冷。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任何作用了。 对灵魂也起作用，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优点。 眼下这种情况，刚好合适。 不再受欲望支配的章初墨清醒后，立刻翻身下床，红着脸，灰溜溜的钻回自己的小罐子里，并盖上了盖子。 他这边还能守得住心神，同样在关石花怂恿下也喝了药酒的洛世锦和刘五魁，可就没有那么冷静了。 第221章 清晨的闹剧 第二天一早，于清渊是被吵闹声惊醒的。 睁开眼，天际线才刚泛起鱼肚白，明显时间还早。 可外面，却是吵闹的很，时不时夹杂着他人的起哄声。 “洛世锦！你丫给我站住！” “魁儿，你听我解释啊！” “我听你大爷！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村子里，刘五魁和洛世锦两人一追一逃。 刘五魁在后面可劲儿的追，洛世锦在前面使劲儿的跑。 不难看出，两个人的衣服都是随手套上的，根本没来得及整理，头发更是散乱。 被气上了头，刘五魁也不管这是别人家的地盘，横冲直撞，弄坏了不少房子，撞塌了好几堵墙。 穿好衣服出来的于清渊见此一幕，顿时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好了，别让大家看笑话了。” 啪！ 一声响指落下，正在追逃的两人顿时被奇门阵笼罩，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更加兴奋。 此前他们也只是在流传的视频里见过于清渊这个手段，如今亲眼见识到，才真正体会到中玄奥。 于清渊又一个响指落下，被定住的两人消失不见，他自己也转身回屋。 看着被定住依旧满眼愤懑的刘五魁，于清渊无奈开口说道： “放开你俩，可不准再闹了，乱拆人家房子我可是要赔的。” “行。” 没有被禁止说话的刘五魁应了一声，于清渊解除了困住两人的奇门阵。 “大致情况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了，所以呢？你们原本不就在谈恋爱吗？现在这不过是水到渠成，至于闹成这样吗？ 再者说，五魁，就你的身手，但凡昨晚你不同意，他能得手？ 可别说当时被欲望冲昏头脑，都是修士，鬼才信这话。 咱们喝的是酒，不是合欢散。 当时不拒绝，事后反悔，你这是要闹哪样？” 刘五魁撇过头去不说话。 到底是女生，于清渊猜不透她心里想的什么，只好把目光转向洛世锦。 “世锦你怎么说？” 洛世锦倒也是有担当，开口保证道： “魁儿要是看不上我，我坏了她身子，给她赔命都行。 她要是看得上我，我给她负责一辈子。” “放你娘的屁！” 洛世锦刚说完，刘五魁的骂了出来，紧跟着说道： “要负责也是老娘我对你负责，还轮得到你对我负责？！ 再者说，老娘要是瞧不上你，能和你谈？！” “行行行行行。”眼看着要吵起来的架势，于清渊赶忙抬手打断，追问道： “按你这么说，你既不是瞧不起他，又不是嫌弃他，还愿意反过来对他负责。 那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大早上的就追着他打，是他哪做的不对了，还是哪里惹到你了，好歹让他死个明白。” 刘五魁赌气般哼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沉声道： “这狗东西趁着昨晚我不清醒，竟然敢在上面！ 我刘五魁的第一次竟然是在下面？！ 以后玩花样就算了，第一次就敢搞幺蛾子，这我不揍他还留着他？” 于清渊捂脸，有些无力的吐槽道：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什么跟什么啊……” 他刚吐槽完，刘五魁就忽然站起身，拉着洛世锦夺门而出。 “诶！你这又拉着他干嘛去？” 拉着洛世锦往外走的刘五魁头也不回，喊道： “补回来。” 于清渊只感觉自己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只能无奈的嘱咐道： “好歹是人家的地界，你俩悠着点。” “知道了！” 送走了这俩活宝，于清渊感觉有点心累。 大清早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人家小两口实际上屁事没有，反倒是他被喂了一嘴狗粮。 正准备洗漱一下，关石花就出现在门口。 “小年轻就是有活力啊，不像我们这些老帮菜，想活动活动都有心无力咯。” 于清渊现在总算明白，关石花年轻时候的外号为什么叫虎妞了。 这真是什么虎狼之词都往外说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大姐姐说这话，那诱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也怪不得王霭老爷子心心念念了一辈子。 但他一个做小辈的，可不敢乱接话，只能尴尬的转移话题。 “关老您来了，今天是要带我去哪吗？” “嗯，是要带你去个地方，走吧，把你哥也叫上，咱们边走边说。” 在关石花的带领下，于清渊和自己哥哥往村中祠堂而去。 路上，关石花缓缓讲述起了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委。 “家里小辈们实际上只是担心我们这出马的手段落伍，跟不上时代变化。 以前有天师府的五雷正法、武当山的太极、茅山的符箓、唐门的丹噬，还有其他一些大派的手段。 那时候虽然也是百花齐放，可也没说谁家就绝对碾压某一脉。 自打八奇技出来，天下就乱了。 我亲身经历过那场动乱，所以清楚其中险恶。 本以为等我们这群老东西全死光了，那祸殃也就绝了。 呵呵，还是没能躲过去啊。 八奇技中，已经展现出来的。 拘灵遣将力压巫术一脉。 风后奇门冠绝奇门一脉。 通天箓在符箓派中也是独领风骚。 神机百炼单独拿出来，那也是甩了其他炼器流派几条街。 不过，当世却又出了个你。 论奇门，你非术门中人，可那合卦之法，让风后奇门都逊色一筹。 论炼器，这是你的本职，完全打破了炼器师的桎梏，使得神机百炼在你面前像个刚出炉的小娃娃。 其他的呢？ 别家咱不提，我出马仙与各仙家同气连枝，自问在这一道上，也算是一骑绝尘。 可你随手炼化的生灵，就让仙家们好生羡慕。 如果不是被你炼化会失去自由身，现在肯定早就有得炁的生灵主动找上你了。 炼化便得神通，可在修行上更加顺畅的前行。 这种待遇，哪个生灵会不眼馋？ 如果你想的话，炼人也不在话下吧？ 讲实话，就你这手段，能让哪都通不对你下死手，反而跟你合作，只冲这点，我就很佩服你这个后生。 如果换成是我，未必做得到如此地步，八成早就跟他们死磕到底了。” 第222章 出马传承 听完关石花的话，于清渊却不仅没有预想中的表情，反而是面露惭愧之色。 “您老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抬举我了。” 于清渊呼出口气，叹道： “其实我只是一直在找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 欲望二字，从此生少年时，就离我很远。 我的情感不淡，可我的感觉却很淡。 父母离我，我不冤。 亲人害我，我不恨。 贵人相助，我不狂喜。 得见苍茫，我不欢心。 似乎，总有层纱，隔在我与尘世之间。 所以我才入世修行，在这红尘中打滚，任由泥泞沾满全身。 在你们看来，或许是我太过豁达，不记仇，心胸宽广。 可站在我的角度，只是因为这些事都是我主动去追求，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挑动了我多少情绪，我都能够清醒的去分析对错。 因为从根本上，这些都是我自找麻烦，怨不得旁人。 我本可以从一开始就避世不出，去安静的追寻我的大道，伴着青灯观壁影。 路是自己选的，所以怎样我都认。 时至今日，我发现自己又开始从人间飘向云端。 可那感悟却不同了。 这次的云端，更真实。 因为真实，所以当我俯瞰人间，才恍然发觉，仙不在天上，仙在人间。 红尘，便是天宫。 道不缥缈，道就是现实，是真理，是寰宇诸天的运行法则。 缥缈的，是人的追求。 是人，把道变得缥缈。” 于清渊洋洋洒洒的说着，关石花却只在言语的缝隙间听清了一句话。 他离得道，仅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可以是跨出的距离，也可以是从云端坠落凡间的距离。 差别是，一个会得见真玄，一个会粉身碎骨。 这一刻，关石花总算知道了于清渊所走的路是哪般。 他走的，是玄门之路。 玄法最难参透，可只要参透一星半点，就能摘得道果。 关石花忽然觉得有点无法想象于清渊的天资究竟有多高。 他这一身手段，恐怕都是悟来的。 那他究竟悟了多少次，才能在苑陶这个有术无道的老全性影响下，独自摸索着，踏入玄门，并修到如今地步？ 这一刻，她对于清渊的评价，只剩下[冠绝古今]四个字。 如此天赋，古往今来都挑不出几个。 能和这样的人同时代，并见证他的成长，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要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见到他举霞飞升的那天。 关石花忽然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两人一路先聊着，越聊，关石花就越喜欢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把自家的小崽子塞到他身边跟着蹭蹭‘仙气’。 等到了建在后山的祠堂，关石花推开门，朝着里面做请。 在祠堂之内，供案上正端坐着五道身影。 而在案桌下方，伏跪着一名少年，那少年身上还穿着校服，看着应该是个小学生。 关石花关好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于清渊往内走去。 看到她带着于清渊走进来，供案上的五位仙家身影神情不一。 从左往右，这五位仙家分别是胡黄白柳灰。 位于左手第四位的柳坤生，因为对于清渊印象不错，点点头表示友好。 胡仙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黄仙则是剔着牙，看都没看他。 白仙表现的倒是温文尔雅，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 灰仙对他兴趣最浓，一对鼠眼止不住的朝着他看，要不是现在正在进行仪式，肯定跳下案桌凑近了探究探究。 关石花对着五位仙家拱了拱手，问道： “不知这后生有幸被哪位仙家看中？” 位于正中的白仙开口道： “我看上这小娃娃了。” 听到有仙家选择了这孩子，关石花明显松了口气。 “那便有劳白仙家初临了。” 此言一出，胡仙冷哼一声，黄仙更是扭过头去。 于清渊明显感觉到，这两位仙家忽然闹情绪，似乎和自己有关系。 很明显，出马仙的传承仪式，是不允许外人观看的。 他的到来，不受欢迎很正常。 但关石花带他来，明显就是奔着让他观看出马仙传承仪式来的，所以他也不好离开，只能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关石花。 关石花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继续安静看着的眼神。 于清渊没再做多余的动作，开启天地观，静静凝望着那个少年。 只见白仙身上忽然涌现出乳白色的炁，朝着那孩子灌输过去。 被乳白色炁罐体，那孩子口中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可他却马上紧咬牙关，即便依旧有哼唧声传出，却不再惨叫。 很快，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脑袋也开始无意识的缓缓晃动。 随着乳白色的炁越灌越多，他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最后晃出了残影。 就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那孩子竟然硬凭借着坚毅的意志力，用走音严重的嗓子嘶吼道： “滴子！师傅生！有请白仙家！上身呐！！！” 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供案上的白仙身影猛然虚化，随着白色的炁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霎时间，他的皮肤变得白皙，容貌也发生了细微改变。 白仙上身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且一动起来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于清渊看着白仙不断舞动那少年的身体，做着许多近乎反人类的动作，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天地观下，他看的清楚，白仙分明是在帮这孩子洗筋伐髓，锤炼身体基础。 那些动作，单做起来根本没有意义，必须配合着白仙独有的炁和气脉运行方式才行。 动作由简入难，到最后一个姿势时，前面双腿盘成麻花，身体后弯，头贴在了地上，双臂也搅在一起，五指结成一个古怪法印。 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后，白仙重新盘坐，最后脱离俯身状态回到了案桌之上。 在于清渊眼里，俯身前和俯身后的白仙，炁的状态差别不小，明显这次帮少年洗筋伐髓消耗很大。 “不错，虽然很多动作达不到最完美的状态，但已经完成了九成八，他以后的成就不会低。” 白仙不顾自己的消耗，目光满意的看着下方少年。 而此时，依旧盘坐着的少年已经昏睡过去，只是身体还维持着原本的姿态。 这时，关石花转过头，开口问道： “清渊啊，看过了我们出马仙的传承仪式，有什么观后感没？” “观后感吗……”于清渊思索了一下，直言不讳道： “若我没看错，这种洗筋伐髓调理筋骨的法子，用不了几次，第一次的效果最好，往后会越来越差，最多也就能用五次吧？” 关石花点头，表示他看的没错。 第223章 可行的另一条路 见一记的话语没有引起仙家们的不满，于清渊又说道： “出马弟子的挑选，与性格有关。 不同的仙家，需要不同性格的弟子才能够适配，其他仙家需要什么样的性格我不知道，但白仙应该是需要中正、善良的人。 除了性命上的要求，性格越是匹配，那么仙家上身时，能够发挥出的水准也就更强。 其他借力的巫术流派，大多都是一对多，很少见一对一的，这样有优势也有劣势。 优势在于选定的人可以承接更多力量，也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优势。 劣势在于只能一对一，双方虽然并非生死契约，但在人死之前，是绝对的绑定关系，对于双方来说也是一种桎梏。 刚才我瞧着，都是白仙家在对这孩子进行输出，并没有得到什么反哺。 所料不错的话，随着这孩子修为愈发精深，白仙家也会从中获得好处，并且这种好处是永久性的。 历代仙家之所以强大，应该也是这种日积月累从而得来的。 这么说来，仙家会更愿意选择某一脉的子嗣也就说得过去了，毕竟那和自己的孩子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于清渊说完，众仙家反应依旧平淡，关石花忽然开口说道： “清渊，说些深的吧，苑陶可是没少对外宣传你的天地观，你看出来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于清渊闻言一愣。 他倒是没想到，苑爷悄咪咪的在外面连这个都要拿出去炫耀。 不过倒也没差，反正说不说出去，对他的影响都不大。 看了眼关石花，于清渊又扫了眼几位仙家，最后目光定格在瞧着最好说话的白仙身上。 “可以吗？” 白仙含笑点头，示意他有话直说就行。 得到应允，于清渊便开口说道： “仙家灵体上身，岂是有许多弊端。 罗天大醮那回只是其一。 至少在我看来，克制的办法有很多种。 比如说，束缚出马弟子的肉身，从而禁锢仙家灵体。 早上我在村子里展示过的奇门封印就可以做到这点。 再比如说，断炁。 仙家灵体想要上身，需要炁的指引为坐标，只要能够提前隔绝出马弟子的炁，那么仙家就失去了坐标，从而无法降临。 更多的就要看具体怎么实施了，方法大概就这么几种。 要么从仙家本身下手，要么从出马弟子身上找弱点。” 听于清渊说完，关石花总算问出了这次叫他来的真正目的。 “清渊，如果是你想要改变出马仙的现状，你会怎么做？” “我吗？”于清渊沉思片刻，回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依旧还是会从自身下手。 在我的理念当中，外物再强也终归是外物。 所以，我会朝着‘既然仙家灵体可以长存并不断变强，那么人的灵体应该也可以’这样的方向去研究。 全真教的出阳神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参考模板。 嗯……理论上来说的话，把魂灵当成主要核心，肉身就可以看做是为核心服务的机器。 肉身不腐，灵魂不朽。 这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 人的肉身想要长存，需要先天一炁，先天一炁越是足满，人活的越久。 单以这点来说，就与现代科学冲突。 现代科学认为，人的寿命取决于细胞可以分裂的次数。 人体细胞在分裂五十次左右，就会因自产毒素而消亡。 这其中，影响细胞分裂的就是端粒。 染色体两头端粒的长短，影响着细胞分裂周期，随着细胞分裂，端粒也会逐渐变短。 当端粒不能保护染色体两头时，细胞就会停止分裂。 一旦细胞不再分裂，人体就会因为细胞老化而出现器官衰竭的现象，直至最终死亡。 而先天一炁，似乎可以改变这一状况。 我曾在实验室里用细胞做过实验。 在先天一炁的影响下，染色体上的端粒，在细胞分裂后，并没有如正常情况下那样，变短的趋势则有明显缓解。 甚至我曾尝试用先天一炁去滋养细胞，结果端粒出现了生长的趋势。 先天一炁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研究明白，可这并不影响我们借用客观规律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理论上来说，物质与能量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依照这个理念，我们可以将天地间游离的炁变成自己的，从而增加自身的先天一炁。 而这就是咱们异人最基础的修行方法。 可这种转化的效率极其低下，因此转化效率高的法门，也被咱们争相追捧。 从中演化出来的理念，也就变成了以性命修行为根本。 性，可以单看成灵魂，也就是意识里的那个自我，通常称作本心。 命，可以单看成这具皮囊，也就是常态中的现实存在，通常称作本我。 东北萨满有主祭祀、收信仰、通天地，这就是一个把灵魂单拿出来作为核心的好路子。 图腾、秘药，结合起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纹身，以此来延伸肉体，从而让肉身彻底成为服务灵魂的工具。” 说到这里，于清渊抬起摩挲着下巴，嘀咕道： “不过……要是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最终的终点，应该是奔着自身化身去的吧……” 他的话语结束，祠堂内针落可闻。 反应过来后，于清渊有些尴尬的看着关石花，希望她能给自己打打圆场。 然而，此时的关石花只是低头沉思，根本没心思顾及到他。 “咳咳。” 柳坤生轻咳两声，将其他仙家以及关石花从沉思里唤醒。 其实从于清渊刚开始说的时候，他们就都意识到他的这个方法，是完完全全摆脱了仙家的路子。 不过仙家们也根本就不在乎。 出马仙这条路虽然麻烦，可胜在好走，根本就不可能被放弃。 哪怕于清渊现在就把他说的这条路修行之法掏出来，也撼动不了仙家的地位。 拘灵遣将是强，可撼动了神涂在王家的地位了吗？ 并没有。 归根结底，每家都有适合自己的路。 添一个更强的手段，也只是添了一个出路罢了。 谁会嫌弃自家的底蕴深厚呢？ 第224章 敏感的字眼 大家都回神后，柳坤生开口说道： “你小子知道，你这一条可行的路，要耗掉多少条人命吗？” 于清渊明白这问题背后的含义，笑着答道： “单是用图腾和秘药研究出纹身，以及该有的回路，并不困难。 可想要将其完善就很难了。 运气好，十数年就能研究出个大概。 运气不好，数十年，上百年都研究不出来也很正常。 更何况还有灵魂方面的问题要研究。 伤亡人数，要看具体时间跨度，不过只要不是蛮干，也不是太倒霉一直出现不了一个灵机一动的家伙。 那么死亡人数应该不超过二十，废掉或者修行受损的应该不超过五十。” 见他还能给出具体数字，柳坤生好奇的问道：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数字？” 于清渊淡定回道： “有完整记载的历史，是从公元前1700年的商朝开始，到如今也就三千七百余年。 若以人生百载算，不过是三十七个人连贯在一起的一生。 咱们以二十五岁为一代人来算。 在已经有理论支持的情况下，想要研究出一个手段完整的基础框架，其实只需要一个天才的出现。 在这个天才出现之前，其他人的伤亡都是为其做的铺垫。 功法研究的死亡率并不高，反而很低。 所以那二十人的死亡率，已经囊括了五至六代人，也就是百年时间。 至于五十人的伤残，其实是功法研究到最后阶段才会出现的现象。 毕竟纹身可以洗，秘药入体也不会是什么毒药，只是反应会有些激烈。 真正难熬的阶段，永远是最后关口。 就是这个数字，我还是往多了说的。 核弹从零开始研究，用了两年时间就给从无到有搞了出来。 百年时间，出马仙就一个像样的天才都蹦不出来？ 这话你们自己都不会信。” 五位仙家听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灰仙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问道： “要是你来做这事儿，要付出多少代价？” “我？”于清渊察觉到灰仙的想法，坦然回道：“要是我来，不会有任何代价。” 灰仙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追问道： “耗时呢？” “这不敢打包票，但要是允许用法宝辅助完成的话，最多五年就够了。” “这是我们用，肯定不能像你那样随意炼制法宝。” “这样的话，二十年吧。” “你要用二十年才能完成这种法门的创造？” “不知道，这只是最保守的估计。” “那不保守呢？” “不保守没法回答，毕竟我肯定是不能入出马仙一脉的。” 话说到这里，灰仙立刻收声，脸上浮现出坏笑。 于清渊也意识到不妙，明白自己到底是被灰仙给绕进去了，可为时已晚。 紧接着就见最小心眼的黄仙沉声问道： “出马仙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仙家误会了。” 于清渊赶忙澄清。 “晚辈只是实话实说毕竟我有本事在身，也有师承，不可能另投他门。” “师承？”黄仙讥笑道：“就苑陶那点玩意？” 于清渊沉默着没答话，并没有为苑陶鸣不平，也没有说出姚本玉的存在。 他这边沉得住气，也受得住窝囊气，反倒让为难他的仙家们有些尴尬。 柳坤生打圆场，说出他们为难于清渊的真正原因。 “小子，其实我们一再逼迫，是因为你体内的那个东西。 从你一进门，我们就在你体内感受到一股让我们心悸的力量。 如今那力量还不强大，但已经初步展现出其可怕。 今早你用那奇门封印的时候，我们也看了，和你体内的那股力量同出一源，却并不是那力量的全部。 你小子也不是什么怂人，我们本想着激一激你，好让你露些真本事。 谁想到你小子竟然完全不上套。 行了，我们也就直接问了，你体内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柳坤生询问，于清渊却并不准备回答。 “抱歉，这涉及到晚辈的小秘密，还望仙家体谅。” 金丹的是事情，并不是谁都可以说的。 像张楚岚、马仙洪、洛世锦、刘五魁这些人，都是可以知道的，因为他们的嘴够严，而且也是自己人，不会起歪心思。 即便不是自己人的，像张之维、陆瑾这类，也是可以知道的，只是寻常情况下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金丹的存在，如果被有心之人得知，又会是一场麻烦。 那些人会想着：‘你于清渊的天地熔炉不可轻传，那我花大代价，从你手里换一颗能够随手炼制的金丹总可以了吧？’ 即便于清渊解释了金丹只能由炼制者自己使用，那些起了贪念的人也不会信。 他们只会想着，是于清渊不愿意把真正的好东西拿出来‘分享’，从而生出更多的歪心思。 就比如：剖腹取丹。 当然了，打不打得过是另一回事。 而于清渊不想说，柳坤生也没追问，只是说道： “无妨，你不说我们也大概能从力量表现上猜到。 那东西应该是类似元神之类的东西，即便不是也是同一种类型的力量。 我说的对吧？” 柳坤生这猜测，其实已经完全说对了。 不过他口中的元神，和于清渊现在的‘元神’可不是同一个。 于清渊应道： “前辈慧眼。” 柳坤生点点头，又问道： “那要是我们进了你体内，会发生什么？” 对方已经通情达理的不再追问他的‘小秘密’，那这种关乎对方自身安全的问题，他还是有必要回答一下的。 “前辈放心，我没能力把你们收进体内。 不过要是前辈主动进来的话，我也是可以放出去的。” “放出去？” 闻言众仙家眯起双眼，柳坤生沉声问道： “那要是不放出去呢？” 于清渊表现的有些迟疑，回答道： “也可困在体内，或者……当做养料…吃掉。” 此言一出，众仙家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王并在罗天大醮上吞食魂灵的场景，他们可是还历历在目。 对于‘吃掉’这两个字，更是敏感至极。 第225章 两豪杰:那如虎 话题是仙家们主动发起的，此事也该由他们来结束。 柳坤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小子，这世上，除了你哥和苑陶，还有你真正在乎的事物吗？” “有！” 于清渊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后人，开前路。” “好！只要你还有在乎的事物就行！ 你的事，我们不掺和，等你开宗立派那天，给个信，我们亲自去给你壮壮场子！” 柳坤生话落，五位仙家同时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于清渊松了口气，总算是从五位仙家的试探中撑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些仙家有没有能探测谎言的手段，他也没打算说谎话骗他们。 就如之前那样，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主打一个真诚。 好在，他的真诚过了关。 于清渊明白，柳坤生方才的那一番话，看似说的无厘头，实则却是在确定他以后会不会成为大患。 如果他的回答有问题，保不准五位仙家就会突然暴起围攻他。 之所以要搞的这么繁琐，还是因为他的天赋。 如此年轻的得道高修，任何一个人不会想要破坏他的修行路，都想看看他未来能够走到哪一步。 尤其是于清渊那句‘为后人，开前路’，让仙家们真正领略到了他的格局。 仙家走后，于清渊看向关石花，问道： “关老，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吗？” 关石花歉意的笑着。 “倒也没什么别的事了，这次让你跑一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老婆子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别的不敢说，以后来了东北，吱个声，好使。” 于清渊反过来安慰道： “好，那我就先记下。 其实我也能明白，是我这手段给大家压力了，所以大家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也都能够理解。 不管怎么说，没把事情闹僵，就是最大的幸事。” 闻言，关石花重重拍了下他胳膊，竖起大拇指，笑道： “要不说你小子心胸豁达呢，说的好像我们没错似得。 行了，你小子我喜欢，以后叫奶奶就行，别总关老关老的叫，生分。 走！带你玩去，看看我们东北的物华天宝。” …………………… 盛情难却，于清渊被关石花硬拉着在东北玩了大半个月，跑了半个东北。 关石花也真是热情，东北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都要带他去体验体验，有好东西就往他手里塞。 而这一天，玩得有些累了的于清渊，正躺在酒店休息，房间里响起门铃声。 打开门，关石花正带着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站在门口。 这人于清渊认识，准确的来说是见过对方的照片。 那如虎，十佬中最年轻的一位。 这人凭借着自己‘能打’跻身十佬之列，其基本盘也在东北这边，能够搭上关石花这条线也不足为奇，毕竟关石花身为东北萨满的领头人，年轻一辈的翘楚很难不认识。 看到两人，于清渊率先开口打招呼。 “奶奶，那叔，早上好啊。” 他刚开口，关石花就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嘴里抱怨道： “哎哟，还早呀小少爷，这都大快晌午了，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反观那如虎，本来要开口的他，却被于清渊一声‘叔’给把所有话堵在了嘴里，满脑子都是那声‘叔’。 其实于清渊叫他叔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于清尘才刚二十岁出头，叫他这个中年男人一声叔合情合理。 只是，于清渊管丁嶋安叫的是哥，到他这里就成了叔，不禁让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长的真就那么显老。 三人在关石花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小店。 店面不大，但人却很多，看得出来生意不错。 老板和服务员忙的热火朝天，注意到关石花，老板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热情的小跑着过来。 “关姨，您老来了，包厢都给您留好了，这边请。” 老板微弯着腰，笑意盈盈的抬手就要给几人引路。 关石花却摆了摆手，说道： “生意这么忙，就别围着我转了，去忙你的吧，地方我自己知道，一会儿忙完了过来喝两盅。” “诶，好好，那我先送您过去，再回来忙我的。” “嗯，成吧。” 老板将几人请进包厢，又说了几句漂亮话，随即退了出去，并把门带好。 只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关石花感叹道： “从他爷爷开这家店开始，我就经常来吃，掰着手指头算算，也有七十年了。 一晃这么多年，这里翻新又翻新，设施添了又添，可布置、风格、样式，还是一点没变。 时代变了，这里也添了新菜，可老菜也是一样没变的保留了下来。 或许是人老了，比起那些新花样，我还是更喜欢老的。” 她刚说完，那如虎就接话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念旧是人之常情，没有老的，哪里来新的嘛。” 边说着，他还边起身拎起茶壶，给关石花斟茶。 两人都是话里有话一语双关，于清渊那点人情世故跟这俩人一比，就像个新兵蛋子，要大脑过一遍才能听懂，根本插不上话。 甚至他的茶，还要那如虎为他斟上。 “清渊呐，其实这次小虎来找你，是想跟你过过手。” 知道于清渊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太擅长这方面，关石花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把那如虎这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答案，于清渊并不意外。 毕竟他已经和丁嶋安交过手，战斗视频传出去以后，同为两豪杰的那如虎会来找自己也不足为奇。 “这样啊，那自然没问题，说实话，跟丁大哥交过手后，我也很期待能够与两豪杰之一另一位互相印证所得。” 看到于清渊同意，那如虎却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 “那个，清渊老弟，你看你叫丁嶋安都是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为啥到我这里就成叔了？” 于清渊脸上笑容变得有些尴尬，只能不好意思的回道： “不好意思的那大哥，我这叫顺嘴了，一时没注意，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一段小插曲过后，三人之间的氛围也没了之前那般生分，互相交流也变得更加顺畅。 第226章 防护手段脆弱的真相 酒足饭饱之后，关石花直接带两人找了个异人在山林里开的场子，直接将普通人清空，只留下异人观战。 在众人的注视下，于清渊和那如虎遥相站定。 没有多余的废话，那如虎调整好自身状态，猛的朝于清渊冲了过去。 为了试探那如虎的深浅，于清渊照常奇门封印起手。 可就在奇门局刚刚在那如虎周身浮现的刹那，他整个人速度忽然加快，竟然在奇门封印尚未显化之前，硬生生从里面冲了出来。 见此情景，于清渊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奇门封印有这个弱点。 主要是奇门封印的展开速度本身就够快了，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能在这种连思考都来不及的速度中脱逃出来，并且都没有用遁术，足可见那如虎这一瞬间的爆发究竟有多快。 然而，于清渊也仅仅只是愣了一下，便近乎在他动作的同一时间做出反应。 狂风骤雨忽然浮现，雷声阵阵不绝于耳。 变幻莫测的术法打了那如虎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那如虎以为，于清渊依旧会使出跟丁嶋安战斗时的那些术法，结果于清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除了几个术法曾经在视频里见过以外，其余的根本就没有见过。 不过，这倒也不是于清渊和丁嶋安战斗时留了手，而是合卦之法就是这样。 其他术法，都是固定公式进行套用，翻来覆去不管怎么变化，还是以一个术法为蓝本，进行小范围的改动。 就比如张怀义的以气化形，将金光咒变成大刀来使用，就是对术法的一种小改动，本质还是不变。 但这合卦就完全不一样了。 太极、四象、八卦、二十四节气、诸天星象…… 各种术法根本可以随意排解组合，把几个节点组合在一起就是极强的术法。 这个时候，跟随着一起来看的陈金魁也是看出了门道。 于清渊到底不是术门中人，对于术法的理解和运用差了太多。 正如张之维说陆瑾没有把各派珍稀符箓用到妙处一样，于清渊也没有把术法关键节点的变化用到妙处。 在陈金魁眼里，很多术法的搭配完全是错的，导致威力大减。 有的术法应该精简，有的则应该再加其他节点。 从这里，陈金魁也算是真看出来于清渊确实不精通术法之道。 要不然，很多低级错误根本就不会犯。 于清渊能用术法压制其他高手，完全就是凭借着合卦之法够强，也足够神鬼莫测而已。 陈金魁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这么好的东西，放于清渊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这种心思也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陈金魁压制下去。 东西好不好，那也是人家自己创出来的。 他一个门外汉都能创造出如此强的法门，没道理他这个术字门门长不行。 即便真创不出同级别的法门，那也是他自己原创的更适合他。 倒也不是他不再惦记于清渊的合卦之法，而是他已经想清楚了。 于清渊那晚的话，让他想清了许多事。 他术字门的手段，也并不是就差了。 虽说风后奇门以及合卦之法确实比不了，但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骄傲。 他没有悟道，但重拾了修士的傲骨。 有些东西，无须在意；有些东西，宁死不悔。 论奇门，以前是武侯奇门独领风骚，后来出了个风后奇门和大罗洞观。 如今，还有这合卦之法。 他术字门传承悠久，周圣和谷畸亭身为术门中人，能创出更强的也就罢了。 于清渊，一个炼器的后生，还是个纯粹的门外汉，就能搞出来比风后奇门还玄奥的奇门之法。 他陈金魁差在哪了？ 或者说，他术字门差在哪了？ 一个门外汉的后生都能自创，难道他们就不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更进一步？ 要是这都做不到，那死后也没什么面目去见先辈了。 不得不说，于清渊劝诫的话未必有用。 可于清渊的天赋和本领，再加上他的年纪，却实打实的让陈金魁触底反弹了。 他本来让风后奇门勾的三尸尽显，心魔将生。 可见了于清渊，看清了于清渊的内在，让他生出惭愧之感。 周圣也好，谷畸亭也罢，就算现在的王也，那还都是术门自家内部的事情。 大家都是术士，谁比谁强，惹得嫉妒，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于清渊一个外人，门外汉，最重要的还是个走炼器之道，即便领悟了合卦之法，也就全当个手段使使，完全没有深入研究打算的家伙，却走在了他们之前。 这换了谁都有点接受不了。 也正因为这样，陈金魁的心态才触底反弹了。 从执着外在，变成执着本心。 从怪别人，变成怪自己。 陈金魁感受到这一刻自己心态的转变，一直压在心头的某个沉重担子，忽然就卸了下来。 那种舒心轻松的感觉，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好。 就在他这边重得清净的时候，场上于清渊的术法终于还是没能拦得住那如虎。 在术法接连不断的攻击下，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碎，露出隐藏在下面，泛着莹莹光华的肌肉。 一记搬拦捶狠狠打在于清渊架起的手臂上，瞬间将他两种护身手段都给打了出来。 护体炁罩尽碎，骸骨手臂上出现细密的裂痕。 眨眼间，于清渊又将其修复。 注意到他刚刚那一瞬皮肤上的变化，那如虎停下动作，问道： “早听闻你把自己炼化成了法宝，可按理说，以你这个修为，肉身本身就不会差才对，炼化成法宝，更应该强硬。 但刚才那一下，我只用了八分力，在视频中你也是这样，护体手段和修为根本不匹配。 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面对这个问题，于清渊嘿嘿笑了起来，反问道： “那大哥，你应该知道人的肌肉是怎么练起来的吧？” 那如虎点点头，开口说道： “人在锻炼时，相应部位的组织会出现撕裂，再身体自我修复后会变得更强，反复下去，就会长出更强劲的肌肉。 也就是说，你的肉身，其实是一个成长型法宝，战斗越多，成长的越强。” 于清渊含笑点头，示意他说的并没有错。 转而，他于清渊说道： “不过我也有让肉身发挥更强力量的手段就是了。” 话落，于清渊开启自身的增幅，同时又催动金丹的效果进行二次增幅，周身立刻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身体成法器后是成长型这事儿之前提过哈，算个伏笔，可别说突兀哈。） 第227章 风波不断 看到于清渊的变化，那如虎顿时兴奋起来。 就听于清渊开口嘱咐道： “我也是第一次全力催动肉身，那大哥，当心了。” 嘱咐完，于清渊突然化作残影消失不见。 下一瞬，他出现在那如虎身前，铁山靠已经撞了出去。 “来的好！” 那如虎大喝一声，不躲不闪，任由于清渊朝自己撞来，自己则是双手紧握成锤，自上而下，以一记双抱捶砸向于清渊天灵。 咚！ 砰！ 两人的攻击都毫无阻碍的击中了对方。 那如虎被撞的横移出去十数米，胸口留有一处红彤彤的印记。 于清渊周身浮现出同样的护体炁罩，可这一次，炁罩并没有碎掉，仅仅只是头顶的位置出现了些许裂纹，转瞬就被修复。 感受过于清渊方才的力道，再看到这一幕，那如虎眼中泛着欣喜的神色。 “好！哈哈！痛快！再来！” 随着他一声大喝，两人再次战成一团。 不同于先前那种华丽的战斗方式，此刻两人近身肉搏，考验的全是基本功够不够扎实，自身硬修为够不够强横。 这场战斗不敢说招招言之有物，可也是内有乾坤。 那如虎的肉身横练，是柴派的肉身横练，不同于其他的横练方式。 这手段柴荣自己练的稀里糊涂，反倒是那如虎将其发扬光大。 在此次战斗之前，没人敢想于清渊一个炼器师，竟然能够近身肉搏两豪杰之一的那如虎。 炼器师，就和游戏里的法师一样，那都是出了名的近身废材，离了法器和法宝就基本上任人宰割。 可于清渊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看的还津津有味，可双方你来我往一直打了快一个小时，看不懂的人是越看越觉得乏味。 而持续了一个小时的全力对撞，那如虎忽然察觉到于清渊力道变得有些弱了，立刻对拼一掌，借机拉开距离。 “炁跟不上了？” 面对那如虎关心似得询问，于清渊缓了口气，解释道： “炁倒是不缺，身体跟不上了，正常状态下，我几乎能一直战斗下去，可双重强化状态，对身体负荷太大，持续不了太久。” “这样啊。”那如虎应了一声，忽然收了炁，说道：“今天也尽兴了，看到了你更多本事，就先到这里吧。” 于清渊有些诧异，没想到那如虎会选择在这时候停下。 见他如此模样，那如虎解释道： “你不用那御空石，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总不能不识趣不是？不过以后可能会时常去找你讨教，到时候可别嫌烦啊。” 听到这话，于清渊也笑了起来，随即收了强化状态。 那如虎走上前，揽着他的肩膀。 “来来，加个联系方式，改天我叫上老丁，咱们一起喝点。” “好啊，正有此意。” 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那如虎忽然问道： “诶？我说，为什么你和老丁打的时候，就没用这本事？” 于清渊自嘲的笑了笑。 “别逗了，虽不知你俩到底谁强，可我近身肯定没你强，你俩胜负都犹未可知，我拿短板去和人家拼，不找打吗？” “那和我打的时候，你怎么又不拿出对付老丁那一套了？铁了心一直远程风筝我的话，我拿你也没办法吧？” “咱俩这不是切磋嘛，肯定怎么尽兴怎么来啊。” “哈哈，你小子上道，成！你这哥们我交了，再过仨月就是我小闺女一周岁生日，到时候记得来啊。” “你这刚认识就想着让我随礼啊？” “嘿嘿，礼不礼的不重要，你人必须来，也让我小闺女沾沾你的福气。”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肯定去，到时候给我消息，保准到。” “得嘞，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一边寒暄着，一边走向人群。 关石花和陈金魁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心情。 别人不敢说。 但丁嶋安、那如虎、于清渊，这三人必定是以后其他异人终生只能望其项背的存在。 就如同，他们看张之维一样。 切磋结束，于清渊朝关石花告辞。 “奶奶，已经在您这里叨扰了太久，眼下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关石花挽留道： “再多待几天再走，这有好多地方还没去看呢。” 人家处于地主之谊的心态客气一下，于清渊自然也不会顺杆爬。 “不了，还有事没办呢，早点办完，也早点悠闲，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来看您。” 听到这话，关石花点点头。 “行吧，那你去办你的事，有空常来这边玩。” “好，会常来看您的。” 跟众人辞别，于清渊带着洛世锦等人离开。 当然，陈金魁依旧跟了上来。 离开了东北，于清渊一行人径直往陆家而去。 在去的路上，于清渊还从陈金魁那里要来了陆瑾的联系方式。 虽说登门是一早说好的事情，可真要去的时候，还是要先和主家说一声。 万一人家有事没空招待你呢？ 对于一行人的到来，陆瑾自然是表示欢迎。 而就在于清渊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另一边的张楚岚却也是没闲着。 碧游村事件结束后，张楚岚和冯宝宝，依旧还是按着原来的轨迹，与王震球和夏柳青几人搅和到了一起，携手前往二十四节谷一探究竟。 在那里，他也确实见到了冯宝宝的画像。 一趟回来，张楚岚负了伤，而且伤的不轻。 养伤期间，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为了把马仙洪彻底拉上他的贼船，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他私下里找到赵方旭，将二十四节谷中，除了冯宝宝画像以外的全部细节和猜测都讲了出来。 而听完他的讲述，赵方旭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问道： “楚岚，甲申的事，我不想看到它重演，八奇技，能安安稳稳最好，要是不能，我也绝不允许他们再次作乱。 可是有人就是要因为一己之私挑起是非，这让我很难办啊。” 他这番话一出口，张楚岚的冷汗都快要掉下来了。 表面上看，这话是在说曜星社和隐藏起来的内鬼。 可实际上，也是在敲打他张楚岚，让他知道分寸。 第228章 千锋剑 张楚岚虽然心里发慌，却并没有乱了阵脚。 “您说的是，在这件事上，我绝对是和您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赵方旭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楚岚，你是想见马仙洪对吧？” 张楚岚嗯了一声点点头，随即又抬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给您添麻烦了，我也知道会不太方便，毕竟我本身的身份就比较敏感，在这个时候见马仙洪，实在是有点……” 赵方旭摆了摆手。 “没事，其实你不来我也准备让马仙洪出去了。” “啊？”张楚岚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啊？他现在并不适合出去吧？” 其实张楚岚打心眼里是不希望马仙洪出去的，至少不希望马仙洪独自出去，或者跟在他身边。 马仙洪独自出去，八成要再被拐走。 跟在他身边，保不齐两个人都要一起被拐走。 不过赵方旭忽然要放马仙洪出去，明显是准备用马仙洪当饵料，去把内鬼给钓出来。 自从于清渊把曜星社的事情告诉给赵方旭，他就一直按兵不动。 相比于已经摆在明处的曜星社和曲彤，他更在意隐藏在内部的内鬼。 千百年来的历史总结告诉他，敌人固然强大，可内鬼更加可怕。 再强大的敌人，也有办法应对，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打不垮的敌人。 但一个隐藏极深的高层内鬼，就能毁了无数人用血汗建立起的堡垒。 曜星社要毁，曲彤要杀，但都不如揪出内鬼来得重要。 张方旭缓缓开口说道： “也不能让他和他的家人这么藏一辈子，他自己也不想放过迫害了他和他家人的仇敌。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以身为饵。 你这次来，也是想要找他吧？我已经让人叫他过来了，很快就到。” 张楚岚一愣，随即感激的说道： “谢谢领导。” “不用客气。” 两人刚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马仙洪走进来后，张楚岚这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而就在他们谈完后，张楚岚独自一人返回公司给他安排的宿舍，在将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监听设备，他给于清渊打去电话。 刚下飞机的于清渊，在车上看着张楚岚的来电，心里隐约猜到了他要干嘛。 “喂，楚岚，怎么了？” “渊哥，有点事想跟你说，方便吗？” 于清渊下意识看了眼开车的章初墨，以及坐在后座的哥哥，回道： “方便，没外人，说吧。” 张楚岚把二十四节谷的事又说了一遍，并讲了赵方旭和马仙洪的事。 “赵董的意思是，让老马跟在你身边，这样即便出了事也有回旋余地。 老马的意思则是希望能够不要把你牵连进他的事情当中，主要是觉得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不想再麻烦你。” 于清渊听后回道： “我现在要去陆家，正好你们也一起来吧，能跟着蹭点人情。” “还有这好事？” “当然有，我现在已经快到了，你们尽快来吧。” “好嘞，我和领导汇报一下就往你那边去。” 挂了电话，于清渊忽然想到，要是曲彤发现那他没办法，执意要对苑爷和师父下手，事情会变得有点麻烦。 当然，也只是有点麻烦罢了。 姚本玉的实力水准到底有多高，于清渊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并不清楚，可姚本玉的性命修为以及炁的状态，可是实打实能够通过天地观看出来的。 虽说他也不知道曲彤的具体实力水平，但他能够通过对比了解到个大概。 曲彤在周圣面前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说杀就能杀。 碧游村那晚见到周圣时，他仔细观察过，周圣和姚本玉的水准应该差的不多，最多也就是手段上的差别。 秘籍上的那些阵法他也看了个大概，大致都有什么功用，是瞬发还是需要提前布置，也都有所了解。 讲实话。 就曜星社那帮人，在他师父姚本玉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或许还能叫一叫。 可要是给他师父布出阵来，那就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了。 尤其是秘籍里记载的那个只有用掌门信物：千锋剑，才能够施展出来的至高阵法：诛天剑阵，他看了只能感叹前人智慧之无穷。 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一个情节，就是主角炼制一个阵盘，需要的时候能够瞬间放出威力巨大的杀阵。 而这招，门中先辈，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玩过，根本就不是什么新奇花样。 千锋剑，就是此类造物的至高水准。 何为至高？ 并非一开始就多么多么强大，而是能够通过不断累积，经过岁月的沉淀持续变强，并且是无止境的变强。 于清渊的造物，目前只能做到理论上的无止境，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止境变强。 他的那些法宝，一旦离开了他这个核心，就会因为丧失了炁，从而回归到原本状态。 唯一不会有变化的，就是金丹。 可金丹是绑定类法宝，一旦他死亡，金丹也会跟着废掉，所以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无止境。 可在秘籍记载上，千锋剑却做到了这点。 按照记载上所说，千锋剑内部是可以储存剑气的空间。 持有者只要水平足够，就可以用自身的炁催生其内部空间诞生剑气，然后按照秘法凝聚剑气成为炁剑。 炁剑越凝实，威力就越强，甚至可以达到完全化实的地步。 里面有一柄完全化实的剑，就是祖师林锋所留。 凝聚而成的炁剑，并不会因为持有者死亡而消失，只不过一旦上一任持有者死亡，那么他所凝聚的炁剑将无法继续提升品级，新的持有者必须再次凝聚属于自己的炁剑。 每个持有者可以凝练的炁剑数量并不受限制，你的精神力足够你同时掌控几柄炁剑，那就可以凝聚几柄。 而阵法师其中一个硬性要求，就是精神力足够。 精神力不足的，根本就没办法掌握那些繁琐的大阵。 由此可见，历代掌门传承下来，千锋剑里面的炁剑绝对不止千柄，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第229章 陆家 到了陆家，陆玲珑和陆琳出来迎接。 和陈金魁见过礼后，陆玲珑热情的朝于清渊打招呼。 “于清渊，又见面了。 罗天大醮一别，你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啊。 这是我哥陆琳，太爷让我们来迎接你。” 于清渊笑着点头回应道： “我来履行承诺，总不能让陆老爷子等太久。” “走，进去说，太爷在等你呢。” 由着两兄妹引路，众人见到了等待的陆瑾。 “老陈，平日里咱们难能一见，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又见到了。” 众人入座后，陆瑾跟陈金魁寒暄起来。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因为张之维的事。 而这次见面，陆瑾忽然发现陈金魁的状态比之前有了明显变化。 此前的陈金魁，虽说不上多沉，却也形不轻，炁不轻。 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陈金魁的炁变得不似之前那般沉重。 陈金魁最近的动作，他也是一清二楚，感应到变化的同时，他就立刻看向于清渊。 而始作俑者于清渊，却是盯着陆琳看个不停。 陆瑾实力太强，他也只能看到个大概，可眼下有陆琳这个活例子在，他总算能看透逆生三重的玄奥。 复本归源。 这四个字，就能囊括逆生三重的修行路。 只不过，逆生三重这个‘源’，在于清渊眼里却是寻错了。 非要重回先天一炁状态，那不是扯嘛。 世界上最接近先天一炁状态的，是单细胞生物。 也就是说，逆生三重现在走的路，是要重回远古时代的生灵状态。 时代是向前推进的，时光是不能逆行的。 三一门非要反着来，那肯定成不了。 不过如果他们换个思路，这条路就非常好走了。 通过物质转换能量、能量转换能量的形式，先天一炁是可以被创造出来的。 就像人之降生会自带先天一炁那样，理论上完全可以人工创造出先天一炁。 用创造出来的先天一炁来补充自身的先天一炁，那想得长生就并不是什么困难事。 逆生三重本来就有这个基础，路要是走对了，极尽升华不说唾手可得，也不会再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得。 陆瑾一直留意着于清渊的动作，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等和陈金魁聊的差不多，便故意问道： “清渊，琳儿这逆生三重在你眼里修的如何？” 小动作被发现，于清渊也没尴尬，收回目光开口说道： “很强了。” 陆瑾听到这话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随即又问道： “这次来，打算怎么帮我突破啊？” “先用言语话疗，再炼法器修身。” 陆瑾似乎有些等不及，于清渊才说完，他就站起身，道： “那随我来吧，陆琳，玲珑，你们招待好贵客。” 陈金魁知道陆瑾为什么忽然这么心急，但他也不说破，端起杯子，默默饮茶。 于清渊跟着陆瑾来到一间静室，二人盘膝而坐。 陆瑾开门见山，说道： “虽然我并不觉得你小子能帮得上我，但老陈的状态，我看在眼里。 这段时间你们的消息我也一直关注着，他有变化，只能是因为你。 我倒是很好奇，你对他做了什么？怎么就让他忽然放下执念了？” 面对询问，于清渊却开口说道： “我只是劝他别人的不如自己的，谁知道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最终结果是好的就行。” 于清渊坦然的说完，陆瑾却觉得自己有些能够理解陈金魁的心态。 手段被人超越不可怕，被小辈超越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超越自己的小辈完完全全是个门外汉。 一个数学家，遇到一个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难题。 结果一个幼儿园没毕业，加减乘除都用不明白的小孩把题给解开了，那种发现天才，又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蠢材的崩溃感，只有经历的人才能懂。 “之前你信誓旦旦的说能够帮我突破逆生三重，说实话，我是不信的，但你小子手段奇异，让你试试也无妨。” 于清渊嘿嘿笑着，问道： “那咱们开始？” “你小子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陆瑾随口应着，可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于清渊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歉意。 不等他细想，于清渊就开口说道： “不知道您老打没打过网络游戏。 在游戏里，像逆生三重这种自愈的手段并不稀奇，反而是很多角色的常备技能。 比如说会自动恢复血量，或者使用技能会主动性恢复多少血量。 这里面就分为主动型技能和被动型技能。 逆生三重就是主动型的技能，而且是对自身精神负担不小的主动型技能，恢复的时候要牢牢盯着。 稍有差池，轻则失败，重则引发反噬。 其他流派里，也有能够自愈类的手段，不过效果不如逆生三重来的强大，也不会附带龙虎之力。 可人体本身就自带自愈能力，而且是被动触发，不用主动去管什么。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在以前，断肢再生、断臂重续，会被认定成仙家手段，但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依旧只是术的一种。 刚才我看了陆琳的逆生三重，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手段只能说是繁琐，称不上玄奥。 对心性和性命上的硬性要求，只是因为不够就驾驭不了这种繁琐的手段，仅此而已。” 他话刚说到这里，就见陆瑾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可不等陆瑾开口说什么，于清渊就忽然说道： “你生其实可以真通玄，只是后人把路走错了。 本来你们有机会来着，可是你们自己把路走绝了。” 陆瑾压下怒意，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什么意思？你小子不要拐弯抹角。” 于清渊知道陈年往事对陆瑾的情绪影响有多大，所以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腹稿都打了不知多少遍。 “当年三一门之祸，我从苑爷那里打听到不少。 如果当时的天下人没有错看那时的左门长，如果左门长的确是那般豁达的高修，那么错的就只能是除他之外的三一门所有人。 闯山门的无根生和李慕玄肯定是错的。 但，左门长会放他们走，又是为什么？ 我按照自己的方式从多角度去理解，可无论怎么想，一个豁达通透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放走闯自己山门的全性。 至少我自己做不到这点。 除非，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不再计较对方闯山门。 或者说，闯山门的罪，已经赎清。” 第230章 你太爷可能要自闭 陆瑾听了于清渊的话，沉默着没有开口。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他早就已经想明白，只是他过不去自己的心关，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然而，于清渊却并不打算停下。 “我很好奇，按理说，以当时左门长的修为，他其实不会那么快死吧？ 也就是说，他是自己坐化的。 那么，也就是说，其实他发现的逆生三重的弊端，或者说谎言了吧？” “住嘴！！” 陆瑾忽然断喝一声，打断了于清渊的话。 “今天就到这里吧！” 陆瑾留下一句话，站起身来就要走。 可他刚走到门口，于清渊的声音就从身后悠悠传来。 “自有后来人，当时是这样说的吧？” 话语入耳，陆瑾猛然怔住，脚步定在原地，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令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场景。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陆瑾质问着。 那天除了三一门的人，就只有无根生和李慕玄在，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才对。 可于清渊明知陆瑾已经起了疑心，却不仅不回答，反而故意嗤笑道： “可惜啊，后人没能领会他的深意，还因一时贪念，冲动行事，毁了他苦心经营出来的基……” 话未说完，于清渊猛的被陆瑾掐住脖子狠狠灌在地上。 “我在问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被掐住了脖子，于清渊也没反抗，就那样任由他掐着，忍着喉咙的不适感，说道： “我答应了你帮你入三重，自然会尽心尽力办好，除非你说不需要，不然，为了苑爷的因果，我也得做到底。” 陆瑾注视着他坦然的目光，半晌，松开了手。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您别问。”于清渊依旧不答，反而说道：“够解您的心结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 陆瑾被他气的不轻，沉着脸等待他的下文。 于清渊继续说道： “您怎么说也是修了百年，三重走尽通天路这话，您自己信吗？” 陆瑾依旧不说话。 “从您的反应，我大概也能猜到了，其实对于真相，您自己心里有数，只是因为仇恨不愿承认罢了。 我只帮您入三重，真相如何您自己去验证，事后因果与我无关。 不过您这心结不解，三重无望，所以我需要让把遮羞布撕开，把真相摆在您眼前。 先说好，您要是冲关失败死了，可别让陆家人把账算我头上，我可不想再惹麻烦。” 直到这时，陆瑾才终于开口。 “这你放心，我陆家人向来恩怨分明。” 于清渊点点头，随后缓缓道出真相。 “化炁、虚空、肉体再生，这的确已经是极高的手段，但还不是仙。 那种状态不是常态，依旧是主动技能，且会对精神造成更大的负担。 所以逆生想要完善，化主动为被动才是正解。 前人给垫了一块石头，后人踩着前人的石头继续铺垫才是对的，你们那么做，辜负了左门长的期望。 当然，这也不能怪那时的你们。 当时你们也是身在迷雾看不清，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真要怪，也只能是似冲和诚真。 他们应该是知道真相的，却还是不计后果的那么做了。 整件事情，其实本来是无根生和李慕玄的错，可事情都已经结束，本该有个相对平和的结尾。 他们的冲动和鲁莽，开启了另一个故事，一个悲惨的故事。 现在这个故事如果要有个续写，您希望怎么写呢？ 笔在您手里，不在已经死去的人手里，更不在后人的手里，想怎么写，看您自己。” 短暂的愤怒过后，陆瑾深吸口气，随后长叹一声。 死去的人在推着他，他感觉自己停不下来。 “你说能帮我入三重，这是真话？”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说过谎话。” “怎么入？” “断骨再续会更加坚硬，筋肉重塑会更加强健。 在反复被外力摧毁与自我再生之下，后天的自愈能力会变得越来越完善，更加趋近于先天的浑然。 不过即便是三重，也只是无限趋近罢了，想要后天逆反先天，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达到的。 逆生三重本就独步天下，只有放下才能再拿起，有些无用的包袱，您该丢还是丢掉的好。 就比如，玄门之名。 再或者，死人的执念。” 陆瑾听到这话，忽然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家里备了好酒好菜，去吃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于清渊明白，陆瑾需要时间消化，需要时间说服自己。 道理他以前就明白，之所以不愿意做，是因为放不下。 现在他也放不下，但于清渊用一个东西勾起了他的意志。 三重。 这是所有三一门人最大的执念，也是陆瑾毕生追求。 现在于清渊在展现了种种神奇手段后，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能够帮他踏入三重，但也明确表示他现在的心态入不了三重，隐晦的表达了强行尝试会死，还说别让陆家人迁怒于他。 一切的一切，让陆瑾迫使自己看清自己。 陆瑾对自己的认知其实一直都很清晰。 只是那些放不下的过往，在他的心上蒙了层雾。 那黑漆漆的雾，让他走不出、逃不脱。 现在，希望就在眼前，三重仿若近在咫尺，他终于肯打破这本就困不住他的迷雾。 于清渊出了静室，在陆家人的带领下和众人一起用餐。 陆玲珑看他来，好奇的问道： “清渊，你和我太爷都说了什么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陆玲珑刚问出来，陆琳就出声制止她。 “玲珑。” 被自己哥哥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陆玲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于清渊也没多说，只是边吃边嘱咐道： “你太爷可能要自闭一段时间，我这里有些材料，你们帮我按照清单去采购回来。 哦对了，楚岚和老马要过来，你们帮我接一下，我接下来会有点忙，这是楚岚的电话。” 把张楚岚的电话交给陆玲珑，于清渊埋头干饭。 陆玲珑和陆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之色。 第231章 山顶闲聊 等张楚岚领着冯宝宝和马仙洪也来到陆家后，事情逐渐变得有趣起来。 由于本就认识，洛世锦和张楚岚玩的倒是很好。 等清单上的材料被运过来，于清渊兄弟两个和马仙洪再次开始了他们的合作炼器。 他们这边忙碌着，陆玲珑就带着其他人在各处游玩。 期间，陆琳看向冯宝宝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好像就真应了那句话，姓冯的专克练逆生三重的。 对于这些事，于清渊看在眼里却也没有理会。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孽缘还是机缘，这东西说不清的。 原本需要建造的设施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三人合力，还是材料齐全的情况下，根本用不了一天时间。 可于清渊不紧不慢的拖进度。 今天干一点，明天干一点，硬生生拖了一个星期。 而在这一个星期里，陆瑾再没现身过。 这天傍晚，于清渊、张楚岚和冯宝宝三人，坐在后山吹着冷风喝着小酒。 “渊哥，为了苑爷的事，你也是操碎了心啊，来，敬你。” 两人碰了碰酒瓶。 喝过后，于清渊说道： “其实则不仅是为了苑爷，还为了你。 三一门的那些过往，你都知道了吧？” “嗯。”张楚岚点点头，应道：“大致知道了一些经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所以啊，要未雨绸缪。” “谢谢……” “这两个字你说的太多了。” 于清渊又和他碰了碰酒瓶，轻抿了一口，解释道： “想护着的人就这么几个，要是这都护不住，我还修个屁。 功功过过，是是非非，那些浮华的东西我从没在乎过。 所以在乎的东西，我也绝对不会退让。 是不是有时候觉得我处理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有时候又觉得我太过憋屈？” 在于清渊面前，张楚岚也不再说那些恭维的话，而是说出了内心最的感慨。 “不过是对上对下的差别，咱们都选过了，所以没得选。” “是啊，一旦坚定下来，就没得选。” 话题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默契的各自喝了一口。 冯宝宝不语，只是一味喝酒，身后放了一个空掉的酒瓶。 沉默了半晌，于清渊看向冯宝宝，说道： “带着这么个玩意，你也是有够不容易的。” “自己选的嘛，而且宝儿姐挺好的，至少……呃？渊哥，你为什么会用‘玩意’这个词称呼宝儿姐？” 张楚岚本来没在意，可话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于清渊很少用侮辱性的词汇称呼别人。 更何况，他和冯宝宝又没有什么仇怨，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按他的性格，更不会这样称呼冯宝宝。 被张楚岚询问，于清渊转过头，说道： “她其实是造物。” “造物？……不会吧？渊哥你可别逗我，怎么会呢？一个活生生的人……” 张楚岚脑海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惊的他冷汗都下来了。 “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吧，只是她身上造物的痕迹很深也很重罢了，不一定全是人造的。” 听到这里，张楚岚也冷静下来。 “那宝儿姐失忆也是……” 于清渊摇了摇头。 “不一定，也许从来就没记忆呢？过程怎样咱们猜不到的，反正你也在追寻，慢慢查呗。 不提她了，说说你吧，从二十四节谷回来，有什么想法没？” “想法？”张楚岚有些疑惑，摇了摇头，道：“没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仅有的线索也基本用不上，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是问你这个。”于清渊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感悟。” “那更没有了，顶多是修行要靠自己，不能乱为人师之类的。” “这倒是对的。” 赞同的说了一句，于清渊缓缓说道： “其实现在我的行为就有些乱为人师的迹象了。 替十佬关石花寻路，点拨十佬陈金魁看破执念，帮助十佬陆瑾突破逆生三重。 看着风光，可实际上我自己都还狗屁不是，怎配帮别人？ 可没办法啊，很多事情想要解决，我就需要做一点违心之事。 改动他人因果，怎么可能不付出些代价，能弄成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极好了。” 张楚岚刚知道于清渊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听后也是大为震撼。 可他不懂，于清渊为什么说这是违心之事，只是从于清渊的语气里，感觉到他现在很累。 心累。 叹了口气，于清渊忽然问道： “楚岚，你不是去了那个何为人洞吗？怎么说？” 张楚岚回想了一下，答道： “那里面对于何为人这个问题，给出了顶天立地之兽的答案，我觉得还挺透彻的。” “狗屁！” 张楚岚怎么也没想到，于清渊竟然会对这个他觉得很有道理的答案嗤之以鼻，甚至直接骂了出来。 紧接着就听于清渊解释道： “兽就是兽，站的再直也依旧是兽，怎么可能站直了就是人？ 我们常说的通人性是什么意思还记得吗？ 是行为，也是状态。 那洞里给出的答案，虽说讲的是身心都要顶天立地，要坦坦荡荡。 可它忽略了本质。 立场，是万物生灵行动的出发点也是终点。 立场不同，会引发不同的行为。 习性、本能，是可以违背的，很多动物都做得到。 但有一点，是任何动物，乃至于人都很难做到的。 那就是不随波逐流。 我思故我在。 人，不单单只是肉体与灵魂，更是一种思想和心性。 咱们修行者中，有‘真人’一词。 这词的含义是，与天地同伟的真实之人。 内涵、内在，才是人的核心，与性命修为，与灵肉都没有关系。 不过古往今来才出过几个真人？那些吹捧出来，或者自封的，都是狗屁，假的。 他们还管张灵玉叫真人呢，你看他哪点像真人了？ 所以楚岚，那洞里的话听听就算了，别当真。 兽就是兽，人就是人。 人可沦为兽，兽亦可成人。 但方式过程绝对不是什么顶天立地就能改变的。 堕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生灵皆喜堕落，因为那样会觉得很舒坦。 唯有永不堕者，方能铸就真在之象，成就真人之本。” 第232章 修炼室 张楚岚明白，于清渊这是怕他被影响走歪了路。 从谷中三车力的事情就不难看出，紫阳真人不仅乱为人师，用的方法还投机取巧。 看明白这点，他也就能理解于清渊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 要是张楚岚真信了那些鬼话，很容易也踏上投机取巧的路。 毕竟他本来就是那种只要有用，就愿意使用的人。 有好用的捷径，他还真不一定忍得住。 这样的想法，让他更容易被看似很有道理的思想所影响。 两人才刚说到这里，于清渊就察觉到有人往山上来了。 等了一会儿，陆玲珑和陆琳走上山来，开口说道： “清渊，太爷让我来叫你过去。” 于清渊没有说什么，起身跟着他们往山下而去。 一个星期的时间，也足够让陆瑾想通了。 这要是还想不通，那于清渊也帮不了他。 如果他执意进入法器里去突破，那死亡就成了注定的结局。 从于清渊找上陆瑾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在算计陆瑾了。 当他把那些话说出来后，摆在陆瑾面前的无外乎三条路。 第一：放下该放下的，以最好的姿态，在于清渊的帮助下晋升三重。 第二：不放下执念，但也不尽进行突破，继续这样下去。 第三：不放下，但执意突破，最后死掉。 三条路，其中第一和第三都是于清渊想要看到的解决。 陆瑾成功，自然皆大欢喜。 陆瑾死了，三一门的麻烦基本也就消除了。 唯独第二条路，是于清渊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因为那意味着，陆瑾彻底选择了仇恨。 而这也是于清渊所做的违心事之一。 从本心出发的话，他还是希望陆瑾能够成功，但客观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具体如何，还要看陆瑾自己的造化。 来到陆瑾所在的小院前，陆玲珑和陆琳主动停下，于清渊独自走了进去。 再次看到陆瑾，于清渊发现他似乎消瘦了一些，看上去也显得有些疲惫。 “坐吧。” 陆瑾挥了挥手让他入座。 于清渊依言坐下，随即就听陆瑾开口说道：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想到了师父，想到了师兄弟，也想到了那最辉煌也最惨痛的一天。 到最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 听到这话，于清渊心里‘咯噔’一声。 陆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你的想法，我大概也能明白，所以我也不会为难你。 你是个有能力的好孩子，我理解你的苦衷。 仇，该报我还是要报。 可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报仇的初衷就错了。 至少，在报仇的路上，我不能秉承着错误的初衷。 所以，我会自己先去验证。 师父曾说，无仇可报。 若真的同师父说的那样，那就确实是我们的错了。 等我把事情弄明白，是非对错自然有个说法，所以现在，我会放下一切去突破。 如果我死了，那就死了吧，让这仇恨跟着我一起消失。” 陆瑾说完这段话，于清渊心里长舒口气。 只要他没钻牛角尖就好。 “您的想法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回去赶下工，把东西给您造出来。” 见他提起那个还未完成的造物，陆瑾问道： “你建造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于清渊站起身往外走，还招了招手示意陆瑾跟上，随后边走边解释道： “逆生三重应该除了要对自身经脉筋骨足够了解以外，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力。 除此之外，更需要合适的外力去不断摧毁并促使自身进行修复。 我不知道您看没看过现代的一些玄幻小说，但我想我在碧游村建造的重力修炼室您应该有所耳闻。” 陆瑾点点头，说道： “当时看到重力修炼室的资料时，我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种巧思其实不难，难的是真能把想法变成现实。 单是那一排重力修炼室，就足以成为一个大教派屹立不倒的底蕴，听说你建造它还没费多大功夫？” 于清渊这时候也没有谦虚，点头应道： “确实不用费什么功夫，除了调节重力的装置费了点力气以外，其他部分根本不用花太多心思。 说出来可能会让您觉得我在吹嘘，但实际上，重力室并不是我真正想要打造的底蕴。 等以后我把想法付诸于实践，一定请您到场观摩。” “好，那我可请等着开眼了。” 炼器师的至高造物，能见一个都是幸事，更何况还是于清渊这种突破了桎梏的。 于清渊用了几句话，就把陆瑾的期待值拉满。 他之所以说这些，还是为了让陆瑾对他专门给逆生三重定制的修炼室增加信任。 陆瑾把他叫来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想确定于清渊到底对逆生三重了解多少，又有多大把握。 别人要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那是个正常人都会起疑心。 可于清渊这种人要是敢夸下海口，反倒更容易让陆瑾这种见识过大风浪的老人相信。 于清渊把马仙洪和哥哥叫上，三人各自分工，开始对剩余的材料进行炼制。 由于此前已经把大致框架炼制完毕，这次前后花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做完了。 看着密室一般的修炼室，陆瑾问道： “这个怎么用？” 于清渊指着中央位置的半圆形球体，开口解释道： “把炁输入到这里，精神力灌输其中，就能感受到三种模式。 第一种是集中攻击某一部位，力道可以自己控制。 第二种是拆解肉身，力度同样可以自己控制。 第三种模式是用来锤炼精神力的，房间四个角落的方块，都会随着炁的增多而增加重量。 在这个房间里，可以用精神力通过中央的半圆球去凭空举起方块，以此来锤炼自身的精神力。 同时这些方块还能分开成不同的小块，最多可以分成九百块，借此可以联系一心多用。 总的来说，逆生三重修炼需要能够用到的外在因素，这里都可以提供。” 陆瑾点点头，却并没有急着尝试，反而看向默不作声的马仙洪。 “你就是神机百炼的那个传人？” 第233章 分离 听到陆瑾的话，被陆瑾注视着的马仙洪还没怎么样，作为旁观者的张楚岚却紧张的不行。 马仙洪平静的注视着陆瑾双眸，开口说道： “是我，晚辈马仙洪，不知陆老前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陆瑾沉眸说道：“八奇技乃取乱之术，可如何使用，却在个人。” 这一番话说出来，马仙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两个倔脾气对上，立刻就有火药味儿弥漫开来。 张楚岚赶忙上前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陆老爷子陆老爷子，老马他的事已经结束了，现在他归我们公司管，您看是不是能……就不要计较以前的事了？” 陆瑾看着张楚岚，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公司已经插手，那我也不好过多干涉。 但一码归一码。 建造修炼室的情，我记下了，以后一定还。” “嘿嘿，您老深明大义，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你们忙着。” 张楚岚尬笑着将马仙洪推了出去。 等其他人都出去后，于清渊看向陆瑾，开口说道： “陆老爷子，东西虽好，但要甚用啊，我可不想哪天听到您因为我的原因而逝去的消息。” 陆瑾看着修炼室中央的半圆球，沉声道： “我心里有数。” 于清渊点头嗯了一声。 “好，那您自己看着办，我就先走了。” “你要离开？” “对，有些事该去处理一下。” “你麻烦倒还不少，哪天要是用得上我这个老头子，记得说一声。” “麻烦都解决不多了，剩下的也算不得什么麻烦事，不过是有些地方该去一趟。” 听他这么说，陆瑾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于清渊见状也是安静的走出修炼室，留陆瑾一人在里面思考。 刚出修炼室，于清渊就被陆琳和陆玲珑两兄妹给围上了。 “清渊，从实招来，你和太爷到底有什么猫腻？” 陆玲珑一副娇蛮模样，微弯着腰，手指轻点于清渊胸口。 陆琳就站在陆玲珑身旁不说话，明显也是想知道答案。 于清渊却是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猫腻？什么猫腻？哪有猫腻？” “别藏了，你到底和太爷说了什么？太爷把自己关房里那么久，出来就同意了你的想法，你到底跟太爷说什么了？” 于清渊不说话，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样子。 见他这个样子，陆玲珑还想追问，可这时候陆瑾也走了出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玲珑，替我送送清渊，陆琳，跟我进来。” 陆瑾说完，陆玲珑露出满脸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于清渊和陆瑾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几人告辞后，陆玲珑送着他们离开。 路上，陆玲珑不死心的还想追问，可于清渊就是不说，陆玲珑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从陆家离开，陈金魁忽然开口说道： “于大师，之后的旅程我就不跟了，我想回去，重新审视下自身所学。” “嗯，好，祝你成功。” “谢谢。” 陈金魁走后，洛世锦和刘五魁却也开口表示要离开。 “渊哥、马大哥，我和五魁想带红中哥四处走走看看，等教派的新选址定下告诉我们。” “好，多走走，希望你们再回来的时候，都能有所领悟。” 话才刚说完，张楚岚也开口说道： “渊哥，那我和宝儿姐就先回去了，老马交给你看护。” “嗯，放心吧。” 原本的队伍在大家一个个离开后，只剩下了三个人，再加一个章初墨。 所有人都走后，马仙洪问道：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于清渊想了想，回道： “之前咱们不是答应了要回茅山看看吗？ 罗天大醮的时候，茅山主动来帮忙，咱们既然要四处游历，那肯定要去登门拜访一下。 再然后的话，我想去趟武当。 阴阳的用法我始终没有参透，这方面武当最是擅长，我打算去取取经。 最后的话，咱们还要回一趟龙虎山，老天师那里，我想确认一下他现在的想法，这关乎咱们到底该对龙虎山报以怎样的态度。” “态度？”马仙洪疑惑的问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努力维持和龙虎山的关系吗？怎么又要考虑这种问题？” 于清渊摇了摇头，回道： “那只是我个人需要维持和龙虎山，不，应该说是需要维护和老天师的关系。 等咱们重新建立教派，那么你我对待外界的立场也会发生转变。 老天师毕竟是一绝顶，盖压当世异人界的天通道人。 天师府的势力，以及门人的实力，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需要太过重视，只要不轻视就可以了。 可只要老天师还在世一天，他绝顶的位置和实力，我们就必须要考虑很多很多。” 听了于清渊的话，马仙洪皱着眉点点头。 “好吧，是我思考的太少了，那就按你说的，咱们先去茅山拜访各位道爷。” 定下目的地后，三人选了机票直奔茅山。 章初墨没有身份证，每次做这种现代化设备，都只能变化身形藏进于清渊的衣服里。 而就在他们动身前往茅山的时候，苑陶和姚本玉终于取得了水遁传承。 两人从海平面冒头，飞快的朝着海岛游去。 上了岸，苑陶软倒在沙滩上，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妈的！也没说这传承这么难拿啊！早知道我就不下去了，差点在这么个破地方翻船！” 姚本玉盘膝坐下，吐槽道： “你还好意思说？拿着我乖徒儿改良的法宝还这么废，要不是有我救你，你都死了八九次了。” 苑陶嘿嘿笑着。 “多亏您老在，感谢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回去我就督促臭小子加紧练习本门阵法。” 姚本玉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苑陶缓了一会儿，侧头问道： “姚老，费这么大劲儿弄来的传承，应该不会太弱吧？” “弱？呵呵，知道和金遁流光相比，水遁可是攻防逃都兼备，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234章 茅山封山 上清茅山。 于清渊和马仙洪再次来到这里，只不过这次他们带上了于清尘和章初墨。 刚到山下，就见已经有道童站在山门前等待他们的到来。 “掌门说今日会有贵客临门，原来是于居士登门，当真是贵客。 掌门正在大殿恭候，请。” 道童引着几人上山，来到后山大殿。 “太师爷，于居士和马居士他们已经到了。” 茅山掌门点点头。 “嗯，你先下去吧，几位，请入坐。” 得到茅山掌门应允，于清渊几人盘膝坐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 “于居士，此番红尘游历，可有收获？” 于清渊点点头，应道： “收获颇丰。” 茅山掌门含笑点头，又看向马仙洪，问道： “马居士，此番遭逢变故，又与家人重逢，当初未能明悟之事可曾想通？” 马仙洪皱眉，迟疑的回道： “相比于那时坦荡，此时心却迷茫。” 茅山掌门没有多说什么，又看向于清尘。 “清尘居士，不知你有何感想？” 被茅山掌门询问，本就有些呆愣的于清尘更加呆愣了。 “呃？啊……弟……” 于清尘看向于清渊，眼里满是询问和求助。 被自己哥哥看着，于清渊却并没有帮他，反而给了哥哥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 于清尘得到弟眼神的鼓励，踟蹰了片刻，张口说道： “我……没变化。” 他这回答看似答非所问，可茅山掌门却表现的很满意。 紧跟着，他又看向章初墨。 “小娃娃，你呢？放下了吗？” 章初墨果断的摇了摇头。 “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茅山掌门笑了笑，并没有做出评价。 几人疑惑的看着茅山掌门，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当中，茅山掌门从道袍袖口中掏出了几本书，分别发在几个人手里。 这几本书封面上都没有标明名字。 于清渊打开翻了两页，顿时眼前一亮。 茅山掌门给他的，是一本专注修心的典籍。 虽说这东西不加战力，也不加内力，但却是先辈们的人生感悟。 这些东西对于清渊来说可是如获至宝。 转头再看马仙洪等人的表情，明显能够看到他们眼中的惊喜。 “掌门，这礼物对我们来说太过贵重，我们受之有愧，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收。” 马仙洪合上典籍，对着茅山掌门拱手行礼。 茅山掌门却是摆了摆手。 “收下吧，等你们走后茅山将会封山，等你们开宗立派后再解除封山。” 听到这话，于清渊心头一惊。 茅山掌门这句话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含量可是不小。 能让上清茅山封闭山门的事件，绝对不可能是小事。 而茅山掌门故意透露出来，就是想要给他们一个信息，让他们也小心些。 甚至如果深思的话，茅山掌门送给他们的典籍，也很有深意。 如果那些事件本身就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导致他们不得不被迫卷入其中，那么也就可以推测出一些事情来。 茅山掌门明显是提前卜算到了些什么，所以故意等着他们来，然后在这个关键节点，将相应的典籍送给他们，借此来帮助咱们稳固心境。 只这一件事，就再次刷新了于清渊对这些千年大派印象。 谋算未来之事，这等本事已经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掌门，能讲讲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面对于清渊的提问，茅山掌门却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再给他们提示。 见状，于清渊也没有再多问， 马仙洪起身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来日再立教派，定送请帖上门。” “嗯，且去吧，路漫漫，慢行。” 短暂的交流过后，众人就辞别掌门。 在他们离去后，茅山也正式宣布封山。 手中握着典籍，于清渊心里忽然一阵怅然。 路漫漫…… 只这一句话，于清渊就明白茅山掌门为何要封山了。 大道路难行，前路多荆棘。 茅山里面的当代弟子中，心性多不佳，这点从赵归真之死就能看出个大概。 茅山掌门的封山之举，更多的也是无奈。 一旦让茅山再被卷进麻烦里，那后果可能是再次遭受重创。 想通了这点，也就能理解茅山掌门为什么无缘无故对他们的好。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有各取所需。 茅山结这个善缘，要的就是以后安稳，和张之维的想法一样。 “果然呐，都是人情世故。” 于清渊感叹了一句，马仙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太多，咱们现在还是把眼前顾好。” 于清渊点点头。 “下一站吧，武当走起。” 马仙洪忽然提议道： “要不要先给王也道长打个电话？” 于清渊挑了挑眉，问道： “给他打电话干嘛？” 刚问完，他就反应过来，马仙洪这是想借机了解王也的现状。 “行吧，懂了，我给他打。” 于清渊掏出电话给王也拨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喂，怎么了？” 王也懒散的声音响起，于清渊坏笑着问道： “王道长，我们准备去武当山拜访下，你要不要一起啊。” “滚蛋，我都被除名了，哪能回去。” “嘿嘿，通个信儿嘛，跟云龙道长打个招呼，要不我们贸然登门也不好啊。” 王也叹了口气，问道： “你们去武当干嘛？可别说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去拜访，这话你糊弄鬼去吧。” 听出王也这是在戒备自己等人，于清渊也没有藏着掖着，直白的回道： “当然是奔着太极去的。” 王也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老于，你什么时候也会打其他流派手段的主意了？” “想什么呢，就只是想吸取一些理念和知识而已，你别想歪了好吧。” 王也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说道： “好吧，我会和师父那边说一声的，你们去了可别给我惹祸，我还等着风头过去以后回去呢。” “放心放心，不会给你添乱的。” 挂断电话，几人就准备动身前往武当，可也就在这时，于清渊忽然留意到不远处树林上有一只小麻雀在看着这里。 第235章 曲彤的执着 知道是周圣找来了，于清渊开口说道：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见一位前辈。” 找了个借口，于清渊往一旁的树林而去。 等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麻雀落到于清渊肩头。 “小子，你带着二十五的重孙到处跑，你就不怕那群人暗中下手？” 于清渊笑道： “不怕他们出来，就怕他们不出来。 周前辈你跑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怎么？不可以吗？” “我只是觉得您不会那么闲，所以有话还是直接说的好。” 周圣也不想和于清渊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你小子是想和马仙洪再开宗立派吧？” “对。” “介意多收几个人吗？” 听到这话，于清渊立刻皱起眉头。 “周前辈，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些与我何干呢？个人有个人的命运，强行干涉他人因果，我图什么？ 您老图个逍遥自在，自己游戏红尘，把麻烦事往我身上推，这不合适吧？” 周圣低笑了两声。 “要是我把风后奇门传你呢？你小子不是号称没有学不会的手段吗？” 于清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忽然很想知道，苑陶在外面到底是怎么宣传他的，为什么这种事都能弄的人尽皆知。 “周前辈，抱歉，我没那个想法，更不想平白无故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您只是为了这件事，那我想您可以回了。” 周圣闻言笑了出来。 “你小子不想惹麻烦，可麻烦不是已经找上你了吗？该不会以为能躲得掉吧？” 于清渊知道周圣和曲彤有联系，在他说出这番话的同时，立刻意识到这是曲彤有了新动作。 “周前辈，我可不是和怕麻烦的人，更不会去躲着麻烦。 他们想来，那来就好了，我等着，什么手段我也接着。” 周圣见他态度坚决，也收起了这个想法。 “好吧，那这件事就算了，不过你难道不想知道怎么解决马仙洪身上的问题吗？” 周圣说出这番话，本以为于清渊至少会露出错愕的表情，可现实却让他失望了。 于清渊不仅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面色如常的说道： “前辈是说他脑袋里那个被种下的东西吧？ 我自有办法，前辈就不用担心了。” 周圣皱起眉头，发现越来越看不透于清渊的心思了。 “好吧，希望你小子不是在吹牛。” 留下这句话，周圣扇动翅膀飞走了。 于清渊看着他飞远，并没有挽留，转身回到众人身边。 不等马仙洪发问，他就开口说道： “一位老前辈，聊了会天，没什么大事。” 马仙洪听后也没有多问，几人直奔机场，准备转战武当山。 原本以为在结束此行之前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可现实又给于清渊泼了盆冷水。 刚上飞机，他就发现这架飞机上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十个异人存在。 异人数量稀少，且分布全国，这明显不是什么巧合。 知道来者不善，于清渊在飞机关舱前，果断带着众人下了飞机。 这群人不安好心，要是在飞机上动手，影响太大，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到让官方介入的程度。 他们前脚下了飞机，那些人后脚就跟了出来，并且在出机场后，他们身后跟着的异人更多了。 明白这次不动手不行了，于清渊和马仙洪带着众人打了辆车往郊外而去。 在车上，于清渊给赵方旭打去电话。 “赵叔，有人跟着我们，明显不怀好意，应该是曜星社的人，目前已经发现的有二十四人。” 听到于清渊的话，赵方旭那边回道： “公司的人会以最快速度支援你们，坚持住。” “坚持倒是没问题，这群人虽说的确有些本事，但还不是我们对手，不过我怀疑他们带了热武器。” “保护好自己，我们的人会尽快抵达。” 赵方旭听出来了于清渊的意思。 那些人加起来都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却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追杀他们，那就只可能是带了可以拉平战斗力的东西。 几人坐着车，很快来到郊外。 无人之处下了车，几人立刻朝着密林之中奔去。 来到一处山坳，看着周遭的环境，于清渊取出炼仙葫芦严阵以待。 “初墨，保护好我哥。” 给章初墨下了命令，于清渊看着已经追上来的人，眉头紧锁。 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那些人分两批追上来后并没有急着动手。 第二批人到来后，立刻开始分发武器。 眼看着他们真的拿出热武器，于清渊不再等待。 御空石护住众人，十几个战斗傀儡被释放后立刻钻入地下，朝着追击而来的人杀去。 那些人的水平并不高，即便有着热武器的加持也根本不是傀儡的对手。 枪火倾泻，甚至有手雷扔出，可在御空石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很轻易的就被传送走了。 …………………… 当哪都通的人赶到时，现场只有躺倒一片的追杀者们，于清渊等人衣角都没有脏半点。 “呃……我们是来支援你们的。” 来晚的哪都通员工们，只能负责起现场的打扫工作。 于清渊也没杀他们，就只是单纯的打晕了他们，留下了这些活口给哪都通自己去拷问。 实际上哪都通也没办法从这些人嘴里得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都已经被曲彤用手术给改造过了。 这些人从本质上来说不能算无辜，但更多也只是受曲彤的支配而已。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杀他们。 被这么一耽搁，于清渊他们只能再买机票。 不过经过了这件事后，他大致能够摸索出曲彤对马仙洪的执着程度了。 但他还是不明白曲彤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马仙洪。 其实准确来说，曲彤应该是执着于神机百炼，想要借此炼出些什么来。 这件事于清渊不感兴趣，只等赵方旭把哪都通内部的内鬼查出来，就可以开始收网了。 当他们下了飞机，赵方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清渊啊，还要再麻烦你们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于清渊就明白，那个内鬼隐藏的太好，即便这次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却依旧查不到是谁在暗中搞鬼。 第236章 武当太极 还是没有抓到内鬼，于清渊也不意外。 都是千年的狐狸，要是那么好抓，就不会能隐藏那么久了。 来到武当，几人并没有看到武当掌门周蒙，而是云龙道长接待的他们。 云龙道长带着他们在山间行走，口中抱怨道： “王也那个小兔崽子，用人的时候叫师父，不用人的时候叫道长。 哼！臭小子！等逮着他了看我不把他屁股打开花。” 听到云龙道长吐槽自家徒弟，于清渊几个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的听着。 吐槽了一会儿，云龙道长看向于清渊，问道： “听小王也说，你是来见识我们武当太极的？” 于清渊点点头，说道： “是的，此前在罗天大醮曾见识过王也道长的太极云手，隐约有些感悟，此次前来是想要将那些感悟变成实际的领悟。” 云龙听到这话，略感惊讶的望着于清渊。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带几人走到一处相对宽阔的地方。 在中央站定位置，云龙道长开口说道： “本来是不该帮你们的，不过既然小王替你们说情，那给你们指点一下也没什么。 来吧，让我看看你小子领悟到了什么。” 云龙道长摆出起手式，静等于清渊出招。 于清渊上前几步，在云龙道长面前站定，随后第一次调动起自己体内的阴阳之力。 一阴一阳两股力量在于清渊体内涌现，足够汇聚于掌心。 看到他两掌间截然不同的力量，云龙道长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武当门人苦修多年才能得到如此精纯的阴阳之力，于清渊却能轻易驱使，就好似已经锤炼了很多年般。 可云龙道长心里清楚，于清渊绝对不可能有时间在这方面下功夫。 亮出自己的力量后，于清渊径直冲向了云龙道长。 刚猛霸道的极阳之力附于掌间，狠狠拍向对方。 可云龙道长不慌不忙，拦、挡、缠、推间，就间于清渊给推出去数米远。 这手以柔克刚，可谓是让云龙道长运使的炉火纯青。 于清渊也没有气馁，再次以极阴之力拍向云龙道长。 然而，云龙道长还是那一套拦、挡、缠、推的方式，就将他的极阴之力给克制，并再次将他推得倒退数米。 于清渊忽然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刚猛被柔克，柔还被柔克，合着还真就是万物皆劲力，是劲力就被克制是吧？ 于清渊合阴阳之力，化作太极盘，再次拍向云龙道长。 这一次，云龙道长还是比较给面子的，用了双手。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动作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同样的套路，可于清渊就是没有办法破解，明明看的一清二楚，但在双方炁劲接触的一瞬间，就完全被对方牵着走。 可这次，在云龙道长想要再次将炁劲返还回来推他的时候，太极盘轰然爆开。 云龙道长一时不察，没来得及阻止太极盘爆炸。 于清渊抽身而退，可却看到云龙道长在太极盘爆开的瞬间，双掌画圆，硬是将爆炸的炁劲给揉了回去，团于掌间，最后丢到了空中。 轰！ 炁劲在空中炸开，如同绚烂的烟花。 “不要炸坏了我武当山的花花草草，要赔的。” 云龙道长训斥了一句，却见于清渊正低眉沉思，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刚刚云龙道长运使的那种状态，让他感觉很像是旋涡，或者龙卷风的气旋中心。 气流随物体盘旋流动，如风蚀般侵入，最后达到改变物体的目的。 这样的手段，不仅需要领悟，还需要长期锤炼打磨，形成肉体记忆，以此来保证自身手感，达到每次都能做到在极短的时间内，精准找到对方炁劲节点切入。 明白了这点后，于清渊也弄清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使用不明白阴阳之力了。 想要使用阴阳之力，需要对其足够了解，并且形成习惯。 就像人体天生分阴阳一样。 男变女会不习惯，女变男也同样如此。 想通后，于清渊放松心神，再次将阴阳之力运于双掌之上，并朝着云龙道长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可云龙道长看在眼中表情却变得有些严肃。 只见他左摇右晃，行动时好似一个喝醉了的人般。 随着他的靠近，云龙道长摆开架势，第一次主动出击。 眼看他一掌拍落，于清渊却在炁劲的带动下，身体自发性的行动起来。 左手拦挡化解劲力，右手借力顺势拍出。 云龙道长见招拆招，反向运力直接将于清渊震退了出去。 再次打退于清渊，云龙道长脸上却并没有之前的轻松惬意，反而愈发凝重。 这次，于清渊仅仅只退了三步，就停下了身形，将云龙道长使出的力道悉数化解。 停下后，于清渊却并没有再次进攻，反而收起外放的炁，拱手一拜。 “多谢道长赐教。” 云龙道长抱拳回礼，开口说道： “好高的悟性，你真不是来偷师的？” “当然不是。”于清渊坦然回道：“只是来求教阴阳之力的用法，以及太极的理念而已。” 听到这番话，云龙道长忽然有些丧气。 他心想道：‘这么个好苗子，怎的就是那全性妖人养大的。’ 不知他的想法，于清渊开口问道： “云龙道长，不知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小住几日？”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不能挂单，要交钱。” “这您放心。”于清渊掏出银行卡，说道：“多少钱？刷卡。” 云龙道长一听，立刻知道这是来大款了。 于清渊出手阔绰这事儿他也有所耳闻，当下就准备多要点，可还不等他几口，身后就响起武当掌门周蒙的声音。 “几位小朋友登门，武当欢迎之至。 小明子，带几位贵客去入住，钱不钱的就算了。 云龙，你留下，我有些话问你。” 周蒙出现，于清渊几人恭敬行礼，短暂寒暄后就按照对方的安排跟着童子走了。 云龙道长不明白周蒙在想什么，开口问道： “师父，你怎么来了？” 周蒙瞥了他一眼，不满的回道： “我如果不来，你不就把咱们的大机缘给放跑了吗？行了，这件事你不要多管，平日里怎么样现在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