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毛师尊逆推的我反被叫孽徒!》 第1章 世子白昭 大乾历 421年 三月初七,长安城外。 日暮西垂,残阳如血;烟花三月,芳草萋萋。 一辆破旧的马车沿着城外官道嘎吱嘎吱的缓缓驶向城门。 马车虽旧,马儿却神骏非凡。 通体像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的赛雪,赫然是一匹乌云踏雪!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车上之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这马儿似是不满自家主人居然让高贵的它来干拉车这等糙活儿,不时打一个响鼻,表达对主人的不满。 车辕上坐着一位老者,花白的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前胸后背,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袍,满脸的皱纹暗藏了风霜雨雪。 裹满老茧的双手抓着缰绳,一双老眼浑浊晦暗,却不时闪过一缕精光! “老莫,咱们这是快要到长安城了吧?” 一道略显慵懒的男声自马车内响起。 “是啊,世子殿下,咱们啊,离长安城也就有个十里了,快到喽。” 坐在车辕上被称为老莫的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嗨呀,老莫,又没有外人在,叫什么世子殿下! 你不是说你在长安有个孙女儿吗?要不跟本少爷结个亲吧? 到时候还能喊我一声孙女婿,嘿嘿,你说咋样?” 那道慵懒好听的男声带着一丝调笑和不怀好意的回道。 听到了这话的老莫只是嘿嘿笑了声也不作答。 然而还没等到老莫开口回话,便又有一道娇俏女声自马车中响起。 “少爷~,你说什么呢!人家老莫的孙女儿才八岁,你怎可如此说话?这不是禽兽嘛~” 声音带着嗔怪以及气愤。 “春桃,你这小丫头还管起本少爷我来了? 小心今晚让你~~哎哎,别打别打,本少爷开玩笑呢!!本少爷是这样的人嘛!!?” 男人刚不怀好意的说到一半,便在少女砰砰的捶打胸口声中被打断了,紧接着便赶紧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语气讨饶道。 画面来到马车内。 一个白衣少年正躺在软垫上,被一个娇俏少女扑倒在胸口捶打,嘴上说着讨饶的话,俊美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少年名为白昭,字慕然。 今年十六。 是当今大乾唯一的异姓王镇北王白渊的儿子,同样也是唯一的儿子。 名唤春桃的少女,收回秀气的小拳头。小巧的琼鼻皱了皱,俏丽的水眸带着嗔怪,撅着红唇不满道: “哼,少爷真是满嘴没个正经。 您是大乾唯一的异姓王世子,前两年在江湖中,还有在北境军中也便罢了,这马上到长安城了,万不可如此不着调了! 这长安城啊,不比王爷身边,里面的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是王妃说的!” 小丫头似是怕白昭不信,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白慕然翻了个白眼儿,小丫头还学会拿他母妃来压他了!只能无奈道: “知道啦知道啦~小丫头说的煞有介事的,还没我大呢,说的头头是道。 本少爷小时候也是在这长安城长大的好嘛?这不是开开玩笑嘛,一路上无聊死啦!” 紧跟着又语气轻快的强调道:“再说了本少爷这次来京都就是来玩的,老白都说了,这次回京都,少爷我就自由啦! 吃人不吐骨头关我何事,真当少爷我是吃素的啊? 这满长安谁不知少爷我,欺男霸女,纨绔一个?少爷我这叫本色出演,哈哈哈! 本少爷长这么大,总算能享受享受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春桃听了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世子殿下这性子,没救了! 她自小便跟在白昭身边,自认为了解白昭的脾性,绝对不是长安城中传的那样。 同传闻中恰恰相反的是,白昭性情温和,随遇而安。 自家世子在王爷王妃面前虽然经常想偷懒,用世子的话叫什么来着?对,摆烂。奇奇怪怪的,世子有时候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比如什么什么栓q,搞不懂什么意思。 但是世子殿下从小就被逼着习文练武,白家家教极为严格,在外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对于这些,春桃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她也知道,世子从小被管着,这次终于自由了,难免有些跳脱,可以理解。 春桃作为白昭的贴身侍女,虽然白昭经常嘴上花花,但春桃觉得世子对她是很疼惜的。 贴身侍女是要侍寝的,但是白昭一直说春桃还小,不急,再等两年。 对此春桃腹诽不已:“人家哪里小了,你又不是没摸过,明明不小了……” 其实不疼惜也不行,白昭知道春桃的心意,但他对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实在下不去手………… 白昭早慧,行为举止跟同龄稚童完全不同。 故而镇北王跟镇北王妃对这唯一的儿子期望极其高。 为了培养白昭,那是把只想摆烂的白昭揍的嗷嗷叫,满京都乱窜。 所以,京都众多勋贵家族对白昭幼时的印象,大多是顽劣不堪。 这虽然有白昭偷懒的原因在内,更多的还是镇北王的一片苦心,就是为了让白慕然藏拙。 白家作为大乾唯一的异姓封王家族,虽深得乾皇宠信,然而文武百官,世家勋贵却容不得一个这么位高权重又手握兵权的白家。 因为陛下太过恩宠白家,甚至不止一次开口要把公主嫁给白昭。 镇北王府在北境手中有三十万大军,又深蒙圣眷。 这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待遇,如何不让这些所谓的衮衮诸公羡慕嫉妒恨啊? 纷纷谏言陛下要削弱白家兵权,或者掌控住白慕然这白家唯一的子嗣后代。 白渊心中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自然想要自家儿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他虽与大乾皇帝从小自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可是所谓帝王,白渊很清楚历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会变得多么冷血无情,他不敢赌! 更何况就算乾皇信任他,白昭跟皇帝可没有这种信任可言,所以为了白昭的安全,只能自污。 但是名声是给外人看的,自家关起门来教导白昭,那肯定是要严格对待的。 毕竟白家三代忠良,白渊当然不希望白昭真的变成个纨绔。 白昭从小到大为了偷懒跟镇北王镇北王妃那是斗智斗勇。 但是一个小孩儿,哪能斗得过两个成人?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行啊! 是的,白昭是个穿越者。 他的前身是蓝星龙国的一名特工。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幼妹相依为命。 放在小说里,主角的标准模板了属于是。 白昭十岁时,妹妹得了罕见的怪病,不幸夭折。自此,白昭举世无亲。 他答应妹妹,要代替妹妹好好的多看看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孤儿。 十八年后,暗黑世界多了一个名为“煞”的顶级特工。 他极具耐心,冷漠残忍。为完成任务可以不择手段。 他可以为了暗杀恐怖分子头目而提前半个月待在冰冷潮湿的沼泽中等待时机,只为一击毙命。 也可以为了完成上级下达的指令毫不犹豫的屠戮上百人而面不改色。 他是特工界、雇佣兵、杀手组织、无不谈之色变的一个人。但也是个可怜人,没人能懂他内心的麻木和痛苦。 他为了那个答应了妹妹的承诺而活着。但是他觉得这样活着好累,好累…… 白昭的穿越是因为一次任务。这是他最后的一次任务。 白昭累了,他想去休息了。这些年他造了太多的杀孽,也见识了人世间的各种恶。 他向上级申请退役,于是上级商讨了半个月以后给他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暗杀一个非洲小国的首脑。完成任务后,他可以换一个新的身份,活在阳光下。 白昭同意了,但他心里清楚,任务完成以后,他的死期也到了。 这些年他知道了太多秘密,也替上级干了太多脏事儿,他不可能再活在阳光下了。 但他是谁,他是煞!他不想死,没人可以要他的命。 结果,emmm 他还是死了。 因为那个首脑家里有一个小女孩儿。 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白昭感觉好像看到了妹妹,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浑身粘满鲜血的自己,看到了自己那挣扎的灵魂。 白昭选择解脱,他选择放过自己。 当爆炸的火光过后,意识进入了一片黑暗虚无之地。 再次睁开眼,他看到的是他这辈子的老子,白渊的那张帅脸…… 第2章 温情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这帅哥谁呀?脸靠那么近想非礼老子?” 这是白昭内心当时唯一的想法。 是的,白昭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异世界,穿越到了大乾镇北王白渊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而他的母亲陆心柔,是镇北王妃,也是镇北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白慕然是个现代人,虽然是个特工,但是也看过小说,自然知道穿越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他这种灵魂粘满罪恶之人,也有这种机会。 重获新生的他,父母双全。 白昭自然珍惜这上天给他的恩赐。只是上辈子他太累了,这辈子的他想躺平。 于是,虽然白昭收获了上辈子没感受到过的母爱父爱。同样,他也收获了没感受过的父母混合双打。 白渊还好,对他还有点父爱,虽然不多……陆心柔就是典型的严母了。 白昭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再假装也不可能真的像个小孩子。 自然让人觉得,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白渊夫妇对此那是喜忧参半。 喜得是 儿子好像生而知之,武道根骨亦是万中无一,说是龙筋虎骨也不为过! 忧的是 对于本就有些功高震主的白家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哦。 于是,自白昭表现出他的聪慧之后,白父以及白母为了他可以平安长大,就教导白昭在外要藏拙。 白昭自无不可,毕竟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躺平、躺平、还特么的是躺平!! 老子前世打了一辈子的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而且我是谁?老子可是未来做王爷的男人!直接出生即是巅峰好吧! 然后白昭的父母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偷懒?躺平?不存在的! 让你藏拙是给皇上,给京都中的文武百官,达官显贵看的,不是给家里人看的!让你藏拙没让你真拙! 所以从开始会说话起,陆心柔就亲自教导白昭各种文章、礼仪、琴棋书画。 作为江南陆家大小姐,陆心柔师从当朝帝师太傅陶敬之。那可是皇帝的老师。 虽然陆心柔脾气不好,可脾气不好不代表她菜! 而白昭的父亲白渊,更是不知从哪弄来了江湖中失传已久号称古往今来的第一玄功《太玄经》,并在白渊四岁的时候开始教导白慕然武功。 这就很痛苦了。 说实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好。前世龙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在身,白昭小露一手就让陆心柔惊为天人。 比如五岁时白昭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直接惊的陆心柔一巴掌抽在他的的脑袋瓜上,口中连道我儿大才…… 但是武功这玩意儿……emmm怎么说呢,白昭是不太信的。 结果当白渊一手真气外放,直接当着白昭的面隔空一道剑气将两人合抱粗细的树斩断以后,白昭信了。 “这个合理吗这个!?啊!!?我以为我穿越的是古代,好家伙这是穿越到武侠了是吧? 好好好,这武功老子练了!顺手的事儿!” 白昭当机立断抱紧父亲的大腿。 当然如果忽略掉白渊手里的竹条的话,那白昭大概率还是要躺平的…… 于是白昭就开始了卯时(凌晨五点到七点)开始站桩。用完早膳以后,就开始跟着白渊学习招式,打熬身体直到午时(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 然后就是母亲陆心柔的蹂躏时间。练了一上午武功的白昭,下午还要被母上大人精神摧残。 然后就是晚膳,紧接着就是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的药浴。这一趟折腾下来,每天白昭都倒头就睡,睡眠质量杠杠的。 如此持续了两年,虽然经常因为想偷懒和父母斗智斗勇而被揍的满京都跑,但是也算间接的完成了藏拙的目的。 六岁的时候白昭被送进宫中,和同辈的皇子公主还有一些大臣将军的嫡传子嗣,一起在当今的国子监祭酒,大儒柏松涛门下开蒙学习。 陆心柔当时下达的指令就是: “儿啊,咱们白家虽然被文武百官猜忌,但是咱们不怕他们。咱们只需对大乾,对陛下问心无愧即可。 谁惹你,你就揍他,纨绔一点,嚣张一点。 看上哪个小姑娘儿跟娘说,哪怕是公主,直接亲上去,咱们家先占着。” 白昭当时是一头黑线满脸无语的看着口出虎狼之词的娘亲。 当然,他知道娘亲的意思是让他表现得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好色风流一些,但小孩子,这,他是真没禽兽到这个地步啊…… 更何况他自己都是个小孩子呢!好色也得有个鸡儿用啊!!! 于是就这样又是两年过去,长安城内就人人皆知镇北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 什么大儒柏松涛面前调戏公主啊,什么当着皇帝面痛扁定国公家的孙子啊,怎么教都教不会把柏松涛气的大骂“朽木不可雕也”。 后来还有什么当街调戏良家子啦,纵容手下鱼肉百姓啦,越传越离谱…… “实际上老子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孩子,怎么调戏女子?这些人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白昭腹诽。 至于谁编的?谁传的?无非就是那些勋贵世家,或许还有白渊这个混蛋老爹推波助澜! 白昭吐槽。 虽然鸡飞狗跳但还算平静的生活在白昭八岁那年被打破了。 白渊的父亲也就是白昭的爷爷老镇北王白战苍于北境病重,大乾皇帝急诏白渊前往北境镇守边关。 就在这个关头有人对白昭下手了,白昭身中奇毒“红莲焚心”。 这种毒药由灵药红莲炼制而成,能够让人体内心脏犹如烈火炙烤,最后烧干气血痛苦而死。 “红莲焚心”无药可解,只有修出了真气才能勉强用真气护着心脉,一旦真气散了,立刻毒发。 而且因为会融入真气,真气散了,毒素瞬间散向四肢百骸。 除非成就大宗师,不然复发之后必死无疑。 至于为何有人会对一个闻名长安的纨绔废物痛下杀手,还用如此珍贵的天下奇毒? 那是因为不知怎么传出去白昭武学天赋奇高,龙筋虎骨,天生神力! 虽然白昭品性学识不行,但是如此高的武学天赋,将来哪怕做不成统帅,亦是无双猛将! 所以有人就想弄死他以绝后患! 白渊大怒之下差点血洗京都,直接站在太极殿上对着衮衮诸公亮起了手中大刀! 最后还是乾皇出面,安抚了白渊,并将皇室密库中的一朵万年极品雪莲给白昭服了下去。 虽然压制住了毒性,但也只能保住白昭的命,还得定时有宗师出手用真气护持白慕然心脉! 而经过这件事,白渊顺势开口请陛下允许他将白昭带回北境治疗。 乾皇无奈只得同意。 白昭也心中反省自己被家庭的温情麻痹了,变得警惕起来。 实际上镇北王世子这个身份危险性不比前世来的小! 镇守边关的大将藩王,一般都有子嗣家眷在京都长安之中,说白了就是质子。 毕竟皇帝也怕你造反不是。 但是八岁的白昭因祸得福,跟着父母一起去了北境边关。 事实上他中的毒如果不是他已经修出了真气,护住了心脏,一个八岁的孩子是不可能在“红莲焚心”之下存活的。 更没机会撑到皇帝赏赐雪莲的时候。 对外的说法是白渊及时用真气护住了白慕然的心脉,用来隐藏白昭的真正实力! 而白昭就这样一直用真气抵御着红莲焚心之毒,直到如今。 就这样又在北境待了六年,两年前陆心柔回京,而白渊则是让白昭化名去了江湖游历,增长见识。 白昭早就想出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了,自然满口答应。 毕竟在边关待了六年,快吐了! 况且白渊还答应他两年以后,也就是十六岁,让他去京城。到时候他便自由了。这才有了这次的回京之旅。 白昭虽然从小一直心里抗议一直想躺平,一直跟白父白母斗智斗勇。 但是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虽然有点累但是能享受父母对他的爱护的生活。 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这种父母的爱,缓缓的治愈着他这颗冰冷麻木的心。默默滋养着他这个异世界的孤魂野鬼,让他慢慢的融入。 第3章 春桃 说实话白渊两年前说十六岁入长安给他自由,结果真给他自由了。 这件事到现在白昭还有些难以置信。 “十六年啊!老子现在一下自由了,居然还挺不习惯的嘿嘿。 不对!不对不对!有古怪,莫不是老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阴谋在长安等着我? 哼,管你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少爷我只想做个闲人,少爷我不接招便是!” 春桃在一旁跪坐着看到白昭表情时而笑嘻嘻时而黑脸狐疑,最后又变得有那么一丝傲娇!? 春桃嘟着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儿娇声道:“少爷,你又在想什么呢?怎么笑的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猥琐?” 语气中带着好奇,似乎是在好奇白昭大白天想什么坏事呢。 “你说什么呢小丫头?谁猥琐了,本少爷这叫春风得意! 再说了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说少爷猥琐,该打!” 白昭回过神来,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对着春桃道。边说还佯装抬手作势欲打的样子。 岂料春桃完全不带怕的。 她虽然与世子殿下两年没见,但她知道世子对自己那是宠溺有加,她和世子之间经常开这种玩笑打闹。 春桃翻了个娇俏的白眼儿,说道:“是是是,我家少爷长得确实俊美无双。 只是少爷呀,这江湖游历两年,可有碰到心仪之女子?夫人让我来城外接你的时候让我问一嘴。” 白昭闻言顿时一愣,俊美清冷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心虚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两下之后讪讪的放下手掌开口道: “哪有什么心仪女子啊?少爷我虽然风流倜傥,但是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虽然很多江湖上很多美人对少爷我垂涎三尺,但少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吧。” 说完心里小声逼逼道:“也不知道那一直追着自己挑战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杀过来!还有那个妖女,啧头疼,不过这些应该都不算吧……” 春桃看白昭如此作态,澄澈的杏眸眯了眯,带着一丝狐疑质问道:“真的吗?少爷可不许骗奴婢,夫人说要是有的话,就带回长安来让夫人瞧瞧,少爷今年已经十六了,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虽然江湖女子做不了少爷的正妻,但是做个妾还是可以的,王府养得起!” 果然,催婚它虽迟但到!只是这一世我才十六啊!我还是个孩子呢。 而且我正妻都没有呢,都开始讨论妾的问题了吗?这么超前? 我才获得自由,怎么能被婚姻牵绊住我!! 白昭听了这话,眼皮跳了跳。 心中吐槽自己母上大人,嘴上却是调笑道: “怎么?春桃是着急想让公子吃掉你吗?你还小呢,再等两年。不急不急~” 春桃听了这话,莹白的小脸上蓦然升起两团红霞,羞急道:“少爷!你怎么这么坏啊?奴婢才没有急呢! 再说奴婢只是下人,是少爷的贴身侍女,连妾都不敢奢望,少爷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说完便扭过头去不看白昭了,她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白昭。 虽然白昭与她和秋兰一起长大,王爷王妃也没有把她当做下人看待,对她关爱有加。 可她不能恃宠而骄,私下里可以和白昭打打闹闹没事,但是世子的婚姻大事,那是整个王府的脸面。 就算王妃王爷世子都同意,外人如何看待她一个下人做了镇北王世子的妾室? 这一生只要能陪在世子身边,世子想了便宠幸她一下,她便已经心满意足。 白昭听了春桃的话,皱了皱挺直的剑眉,将春桃的脑袋掰正。 一双略显细长却满目温柔的桃花眼认真的盯着春桃的美眸温声道:“胡说!谁说我家春桃没有资格? 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你同我自幼一起长大,不知我从不在意这些吗? 我知你心意。于你,我心底自然是喜爱的。 名分我自然会从母后手中帮你求取,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乖~” 春桃怔怔的盯着白昭那璀璨深情的桃花眼,听着白昭的温声情话,只觉得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细碎的热流,圆而俏的杏眸一下变得雾蒙蒙的。 紧跟着一头扎进白昭的怀中,头埋在胸膛,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白昭的腰,略带一丝哽咽的道:“少爷就会说这种情话欺负春桃,赚春桃的眼泪,坏死了!” 白昭哑然失笑,看着小丫头一边说他坏,一边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感受着胸口处的温热,白昭双手也放到了春桃背后,轻轻拍打道: “不哭不哭,变成小花猫就不漂亮咯。春桃啊?少爷问你,你知不知道我老爹让我回京是因为何事啊?” 春桃听了前半句,正不依的拱了拱脑袋,突然听到了白昭问她这个,娇躯下意识一僵,略带一丝结巴的回道: “不……不知道呀,我……我没听夫人说。” 同时春桃心里默默说服自己道:“少爷对不起! 夫人不让我说,她怕你知道让你来京城是来介绍你认识婚约对象的话,你会扭头就跑的! 我这是为了少爷好!对!少爷该成家了。” 白昭听到春桃这不自然的语气,自然明白春桃这是被母上大人下了封口令。 心里无奈。 果然啊!老爹老娘有阴谋在等着我呢。算了,少爷我不接招,反正你们都说了我十六岁进京就自由了。 想到这他也不逼春桃,只是揽着春桃的纤细柳腰,宠溺开口道:“你呀,撒谎都这么明显。母亲不让你说就算了,等我到了府上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待春桃回话,开口冲着马车外的老莫道:“老莫,加快速度,少爷我想我娘亲了,咱们早点回府。” “得嘞,少爷您坐稳了。”老莫坐在马车上,佝偻的身子坐直,一甩缰绳,扬声道。 乌云踏雪终于可以提速了,撒着欢往前跑! 马车速度骤然提升,白昭也松开了春桃,趴在马车车窗上,看着官道两旁的草长莺飞,嘴边轻哼道:“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 “少爷这是什么曲子呀?没听你唱过,还怪好听的呢!” “哈哈” 老莫听着马车内主仆二人的谈笑,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马车在歌声中缓缓接近了长安这座大乾的帝都古城… 第4章 城门冲突 长安城正南门明德门外。 长安城的明德门城墙巍峨耸立,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城市的南端。 城墙高达数十丈,由巨大的青石砖砌成,坚固无比。城墙上设有了望塔和箭楼,禁军中的左骁卫日夜守卫着这座城市的安全。 站在城墙上,俯瞰着长安城的繁华景象,心中不禁会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远处城内的宫殿错落有致,街道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城墙下的护城河水波荡漾,映照着城墙的倒影,如诗如画。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城墙上,给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此时此刻,城墙仿佛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默默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兴衰荣辱。 城门口,进城的百姓,商户在士兵的盘查下,排成长队有序进城。 一辆马车缓缓靠近排队的队伍,白昭看着这座巍峨巨城,心下也是感叹唏嘘不已。 长安,公子我又回来了! 八岁离京,八年过去,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个他出生的城市。 岁月的力量在城墙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可是他已经习惯从一个八岁稚童,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春桃,陪少爷下去排队,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腰都酸了。” 白昭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 “好的少爷。”春桃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抬手给白昭理了理衣襟,然后当先一步跳下马车,白昭任由春桃施为,然后紧随其后。 “老莫你先驾车去城卫那边让他们检查一下马车,然后在城门内等我跟春桃就行。” 白昭招呼了老莫一句后,便被春桃拉着往进城队伍中跑去。 老莫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便驾车去了城门处。 “慢点春桃,急什么,还得排队呢。”被拉着的白昭笑呵呵的任由春桃闹腾道。 “唉呀少爷,快点快点,夫人说想你了”春桃不管不顾的拉着白昭往前走。 这一幕被周围的百姓看到,皆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毕竟这位白衣公子看着俊美倜傥,旁边不少夫人小姐看到都是眼前一亮。 春桃这小丫头长得也是青春俏丽,活泼可爱。两位俊男美女的组合在哪里都是吸引人眼球的。 而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排队的一驾古色古韵马车上的人儿看到了。 马车上车帘被一只纤长的玉手挑起,露出了一张摄人心魄的娇颜。 面容精致而美丽,一对英气的剑眉,气势迫人。一双明亮的凤目,深邃而有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却又让人感受到她的威严。 一头如瀑的黑发,高高挽起,只插着一根简单的玉簪,却给人一种高贵端庄的气质。她的肌肤如雪,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宛如盛开的桃花。 而此时这女子却是微微眯着一双凤目,盯着白慕然的侧颜,口中喃喃道:“这人,长的真的有点像他啊,可是性格又不像,有意思!你是不是他呢?” 而这时旁边的丫鬟开口道:“小姐?您说什么?您是在看那位俊俏的公子吗,他长得真俊,对他的丫鬟真温柔。” 丫鬟边说边露出了花痴的神情,一脸的羡慕。 闻听此言的女子眉宇之间无语之色一闪而过,语气淡淡道:“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你这丫头,犯什么花痴,想嫁人了?” 旁边丫鬟听到女子的问话忙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喜欢看俊俏的公子。再说了奴婢是小姐的丫鬟,这辈子只跟着小姐。” “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速速进城,老爷今晚要见我。” 女子说完放下车帘不再去看白昭,闭目养神起来。 丫鬟吐了吐舌头不再讲话,但是却趴在车窗上盯着白昭继续看起来。 这边白昭和春桃排在队伍里。 春桃看旁边不时有女子瞄一眼自己少爷,再偷偷的跟旁边的女子笑嘻嘻的窃窃私语。 目光不由的不善起来,不由气鼓鼓的搂住白昭的左臂,如同一只护食的小母鸡。再不时的瞪一眼把目光投过来的那些女子。 白昭目睹这一切,看着春桃那气鼓鼓的娇俏小脸,不由失笑。 微微低头附在春桃耳边调笑道:“呦,咱家小春桃长大了,都知道吃醋啦?哈哈” 春桃被白昭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间,不由娇躯一颤,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低声羞赧的嗔道:“少爷,你就会欺负我~这些是坏女人,她们都想吃了少爷,我要保护少爷。” “好好好,春桃保护少爷,把这些坏女人都赶走。” “少爷你真讨厌~不理你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白昭两人进城。春桃正要自腰间取出身份文碟,就在这时,一阵惊呼自身后响起。 “唉呀你这人怎可纵马入城?!” “这谁家的公子好生无礼!如此嚣张!” “嘘,这么大声你们不要命啦!那是定国公家的小公子王戾,长安一霸,这种纨绔子弟你跟他讲什么道理!” 白昭跟春桃闻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华服少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自身后横冲直撞而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满脸横肉,孔武有力的家丁仆人,一脸凶神恶煞的驱赶路人。 “让开,让开,给我家小少爷让路!” “瞎了你们的眼!敢挡我家少爷的路。” “不让路的,踩死了下辈子投胎醒目一点。” 白昭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心下无语。 “定国公家的小少爷?王戾?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这小孩儿看着真欠收拾,妥妥的熊孩子!”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别挤我!我的孩子,让我过去,那是我的孩子!” 白昭定睛看去,瞳孔猛的一缩,因为此时他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儿正坐在地上大哭着喊着娘亲!而那王戾胯下的马已经踩了上来。 来不及多想,白昭脚尖一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旁人只能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而白昭已经一手抄起女童,同时另一只手一掌拍在了马的前腿之上。紧跟着又是脚下一点回到原地。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白昭抱着女童回到春桃身边,还没等春桃惊呼出声,只见那马前腿一软,直接把马上的王戾摔了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 这时白昭才看向春桃,给了她一个别声张的眼神,然后把怀中的女童交给春桃,让她给人群中的那名吓得瘫在地上的妇人送去。 春桃只得按下要说的话,接过女童,来到那妇人身边,交给了她。 “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谢谢你家少爷救了我女儿,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妇人千恩万谢道。 “没事儿,没事儿婶子,你快带女儿往后退吧,这人太多了,注意安全,保护好你女儿别再挤散了。”春桃只是摆了摆手,叮嘱道。 然后便回到了白昭身边,没再管那妇人在身后的千恩万谢。 而此时,摔在地上的王戾似乎被摔懵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而身后的狗腿子连忙一拥而上,急忙七嘴八舌的把王戾扶了起来。 “小少爷你没事儿吧?” “谁?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帮子贱民,给老子们躲远点!没看见我家小少爷受伤了!!” ………… 旁边围着的百姓哗啦啦的退的远远的,一下子就显得空旷了不少,而现在原地没动的白昭二人就显得尤为扎眼。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除了那妇人和春桃,几乎没人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都退的远远的,不想惹火上身。 这时的王戾总算一口气缓了上来,只是鼻青脸肿的,还吐出了一颗牙,看着尤为滑稽。 “哈哈哈,少爷,他看着好衰哦。” 春桃看着王戾这倒霉孩子的样儿,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声道。 王戾闻声,猛的抬头,一双凶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发出笑声的春桃,眼前一亮,一丝淫邪的光芒闪过。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狞笑,吩咐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过来!把旁边那站着那小子腿打断。”只是说话声音有点漏风,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滑稽。 “是!少爷!”王戾身边的家仆齐声应道。然后一把丢下王戾往春桃这边走来。 “嗷,你们是猪吗?抓一个小丫头,外加打断那小子的腿需要你们五个一起去吗?留两个人扶着小爷啊!一群猪,妈的疼死老子了。” 被一把丢在地上的王戾痛的戴上痛苦面具在地上嗷嗷叫。 离的最近的两个家丁连忙一脸惶恐的跑过去扶起了王戾。 看到这一幕的春桃笑的乐不可支,白昭也是被整笑了。 王戾恼羞成怒:“很好笑吗?赶紧给老子把那丫头抓过来,给老子带回府上,老子要好好调教他,你们这群蠢猪。” “还有那小子,你也敢笑我,给我直接打断双手双脚,再把那张讨厌的脸给我划烂,小爷我看着就讨厌!” 白昭和春桃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春桃心中怒道:说我可以,侮辱少爷,找死! 而旁边的民众看着眼前的一幕,想笑又不敢笑,看着白昭二人的眼神也充满怜悯。 马车中的女子目睹了白昭出手的全过程,凤目若有所思的心道:“是你吗?可我印象中你不应该有这种身手才对啊?” 身边的小丫鬟急切的道:“公……小姐,快出手救救那位公子和他的丫鬟吧!那王戾真是个坏种!” 结果被那女子威严的看了一眼,只能愤愤不平的闭嘴了。 “看下去,那位公子不是简单的人物。” 画面回到场中,另外三名狗腿子满脸狞笑往春桃这里靠近,边走边叫嚣道“小丫头你是自己过来还是大爷把你抓过来呀?” “小脸长的那么好看,就是眼睛不太好使,敢招惹我家小少爷。谁让你嘴巴贱,笑我家少爷。” “还有那小子,赶紧跪地求饶,说不定我家主子可以发发善心少废你一只手。” 白昭冷着脸看着三人靠近,扭头朝向身后看戏看了半天的城门守卫四人冷声道: “你们这些城门口维护京都的士兵就是这样看着百姓被这种纨绔子弟欺负的!?” 春桃心下也是瞬间明白了少爷不想暴露身份,也跟着冷眼看了过去。 被主仆二人冷眼盯着又听着白昭这满是质问口气的四名士兵,则是哈哈笑了起来,充满戏谑道: “小子!怎么和军爷说话呢?想让我们管这事儿,你跪下求求军爷们,再把你的丫鬟献给哥几个爽一爽,说不定哥几个还能帮帮你,怎么样?” 说完四人都是哈哈大笑,满脸淫笑的盯着春桃窈窕有致的身躯上下打量。 “哈哈哈,小子,这时候求饶你不觉得晚了嘛?要不你求求小爷我?” “让你的丫鬟陪小爷几天,等小爷腻了,说不定一高兴就放过你了呢?” 王戾听到这些士卒的话也是一脸色眯眯的开口道。 “是啊,是啊,求他们还不如求我们主子,你问问他们敢管我们主子吗?” “哈哈,那肯定不敢管啊!也不看我们老爷是谁,那是当今礼部尚书,我们主子的爷爷那是定国公他老人家!” “是是是,小少爷说的是,哥几个就是逗逗这傻小子,这么水灵的丫头,当然是要让您来享用了。” ………… 听着那几个兵痞子和狗腿子的哄笑调戏之言。白昭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摸了摸春桃的头,安抚道: “别怕,没想到我八年不回长安,他们都不认识我了!纨绔霸道到我头上了!” 春桃本来正一脸的气愤,突然被白昭摸了摸头,一下子变成了一只乖巧的猫儿,听话的点了点头。 白昭环视着眼前这些人,语气森冷道: “你们真是找死啊,本少爷的女人都敢调戏!身为定国公之后,礼部尚书之子,你不知礼法为何物,冲撞百姓,调戏良家;身为家仆不知劝诫主家,助纣为孽;身为京都守卫,和世家纨绔沆瀣一气,欺压百姓。一群垃圾,今天真是开眼了。” 白昭说完,不顾场上几人阴沉的脸色,冲着旁边马车巡检处喊到:“老莫!全部腿打断,还有牙全给我打掉!!再把那个什么狗屁王戾留下,给我抓过来!” “得嘞,老奴刚才就看这几个小崽子不爽了!敢冒犯您,该打!”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身影便自旁边马车中跃出落于场中。正是老莫。 “老莫,把他们手脚都打断!敢出言侮辱公子,真是找死!”春桃愤愤不平道。 老莫也不回话,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冲进人群。 咔嚓咔嚓一阵牙酸的脆响加上噼里啪啦的抽耳光的声音之后,老莫单手提着王戾现在白昭身前。低头道:“公子,处理完了。” 话音落下,四周才传来一阵阵痛苦哀嚎。 刚才嘴巴不干不净,气势汹汹的五个家丁,和四个兵油子都已经四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满嘴鲜血的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着。 王戾被提在手中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二人,色厉内荏的叫道:“狗东西,你完了!敢伤小爷我的狗!还敢打左骁卫的人,你摊上大事儿了!我一定要让我爹弄死你!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白昭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轻轻开口道:“是吗?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局势啊?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家里人管不了,我替你爹管管你!” “这时候了还嘴硬威胁我,你是真不怕死啊!老莫,跟他们一样,打断手脚,牙全打掉,熊孩子,欠收拾!” 第5章 我是何人? “这位公子且慢!” 一声断喝自身后传来。接着就是哗啦啦的甲胄碰撞声、脚步声。 老莫手中动作一顿,看向白昭。 白昭也冷着脸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将领正一脸焦急的领着十数名甲士快步自城内走了过来。 还不待白昭发话。看到中年将领的一刹那,被老莫提着的王戾神色一喜,大声道:“姓顾的,快!把这些混蛋拿下,他们居然敢扬言打断本少爷的四肢!” “快抓住他们,这个小白脸儿跟这个老不死的我要他们死!” “对了,这个贱人要留给少爷我,我要带回去好好折磨。嘿嘿” 说到这里又满脸淫笑的盯着春桃。 听了这话,白昭眸子微眯看着那顾姓将领。 春桃也是冷冷的盯着,她想看看这顾姓将领怎么处理。 虽然她两年前跟着王妃从北境回到京都王府。但是因为不太经常出府,所以她也不太清楚这王戾跟这个将领什么关系。 顾川听到王戾说这话,内心只感觉到心累。 “你都在人家手上了,还不知道收敛一点嚣张的性子吗?一点脑子没有的蠢货!妈的,不是老子妹妹是你老爹的小妾,我管你去死!” 顾川心中暗骂但是又不能真的不管,不然这死崽子到时候真被打断四肢,他爹也不会轻饶了他和妹妹! 看着隔着远远的民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人多嘴杂,还好离得远,这事儿还在可控范围内。 一招手,先是招呼手下沉声道:“你们去几个人,把城门外的民众疏散一下,不要聚拢在此地!让他们去旁的城门入城!” 等后方四五个兵卒领命而去之后,顾川对于王戾的叫嚣充耳不闻的开口低声道:“本将乃左骁卫中郎将,负责这明德门的治安。不如这位公子先将这位王公子放下如何?” “毕竟他是个孩子嘛,嘴上胡乱哈啦两句,你也收拾了下人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是吧?” “这孩子的父亲那是当朝礼部尚书,爷爷是定国公他老人家,要是打断了四肢,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呀,你说呢公子?” 说完还瞪了一眼兀自叫嚣的王戾。警告他老实点。 王戾不以为然,正要继续喷粪。一把森寒的剑锋突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耳边传来老莫冰冷的声音。 “再敢辱我家少爷一句,你,人头落地。” 王戾一下噎住了。脸色苍白的盯着老莫,却是不敢再开口了。 他虽然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可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熊孩子,刀架在脖子上,还是被吓住了。 “孩子?顾将军,话不能这么说吧?难道发生了这种事一句孩子就没事了?” “还有,什么叫做嘴上胡乱哈啦了两句?他调戏我,出言侮辱我家少爷,动辄断人四肢,淫人女眷,难道发生了之后才算数?” “还是说顾将军跟这小畜生一丘之貉,或者怕这小畜生背后的爹,想要包庇啊?” 春桃一张小脸冷冷的看着顾川,张口便是嘲讽。 这王戾三番两次出言侮辱威胁少爷,调戏她,她早就快忍不住了。 顾川闻言虎目闪过一丝怒火。一个下人,也敢质问我?谁给你的胆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到这顾川的脸也是沉了下来,看着白昭那一直云淡风轻的脸,沉声开口道:“那就是没得谈了?小子!给脸,你得接着!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 “来人!此三人在城门口打伤我左骁卫士卒跟国公府家仆,又挟持国公府小公子,负隅顽抗,目无法纪,给我拿下!所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顾川一声断喝,身后士卒哄然应诺,手持长刀迅速围拢了上来。 看着这一幕的春桃又惊又气,忍不住娇声斥问道:“姓顾的,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何人?你胆敢如此?找死不成!” 听到这话的顾川抬手一扬,兵卒止步围在四周,长刀指向场中三人,虎视眈眈。 “哦?有意思。你家少爷是何人啊?这长安城内,各家的勋贵子弟,我不说全都认识,也基本都见过,怎么不记得有你家少爷这号人啊?” “莫不是,哪家的私生子,流落在外,这是接进长安享福呢?” “如果是私生子,那我就更要收拾收拾了,你这还没进城就给你那便宜父亲惹了大祸呀,我收拾一下你,教教你这长安城里的规矩,哈哈。” 顾川哈哈大笑着看白昭,神色轻蔑、戏谑,不一而足。 春桃气的胸前衣襟高高撑起!正要从腰间取出王府的令牌,手却被白昭轻轻的拉住了。 抬头看向自家少爷,一双圆润明媚的大眼睛中满是替自家少爷感到委屈的怒火。 白昭轻轻的抓着春桃的小手,微微摇了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猛的扭头看向顾川,云淡风轻的眉眼上挂上了一丝怒火,轻声道:“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低调进城,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的呀。” 接着又自腰间取出一块玉牌甩手扔向顾川,桀骜一笑怒道: “哈,我是何人?看好了!老子是镇北王世子!给你脸了是吗?在这里跟我跳?欺负到本世子头上了是吗?” “八年前谁不知道老子是这长安城最大的纨绔?” “怎么?八年不见,一个小小的定国公府小公子,一个小小的看城门的中郎将也敢这么对本世子了?” “张口闭口给我脸我得接着!你在本世子眼里没脸!” 顾川伸手接住玉牌,看清之后,再听得白昭一番话。顿时就是腿一软,眼前一黑。 “妈的,王戾你个倒霉孩子,你害死我了!你惹谁不好,你惹到白昭这个当年的京都第一纨绔!完了,这下踢到钢板了!” 此时,场外那架马车中的女子听到白昭的话,凤眸猛的睁大,英气的眉毛一挑,心中一阵翻涌,低声喃喃道:“还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不见,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还有了武功在身,你当年不是被废了不能习武了吗?看来,你身上有不少的秘密啊?有意思……” 说完,娇嫩的唇角翘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凝香,走了,我们从旁边的安化门进城。不要误了时辰!” “不看了吗小姐?这么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呀!不知道这位公子跟那个小姐姐会怎么样。e=(′o`*)))唉,小姐要不我们帮帮他们?” 凝香看着面前的女子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红唇微撅,可怜巴巴的道。 闻言那女子只是翻了个白眼,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轻声道:“不用,他不需要帮忙,自己可以搞定。那人是镇北王世子,你说需要我们帮忙吗?” “啊?他就是镇北王世子啊?奴婢听说他当年在长安的时候是京都最大的纨绔啊?看着也不像欺男霸女之人啊?对他的侍女这么温柔。”凝香惊呼道。 那女子眉头一皱,充满威严的凤眸看向凝香,娇嫩的红唇轻启,沉声道:“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懂了吗?” 凝香一惊,小脸瞬间煞白,立刻低下头去应道:“奴婢知晓了,奴婢今日跟小姐是从安化门进的长安。” 女子轻点黔首,轻声嗯了一声道:“走吧。” ………… 画面回到此时场中的王戾身上。 听到白昭说的话。再看顾川难看的神色以及四周士兵纷纷收刀后撤的动作。王戾焉能不知,自己这次栽了? 再一看地上躺着的家仆,听到白昭的话本来还在痛叫,突然就晕倒了,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看着王戾以及顾川难看的神色,白昭神色鄙夷道:“怎么了两位?不装了?不是要拿下本世子吗?” “本世子反抗还格杀勿论?” “还有你这狗崽子,打断本世子四肢?叫本世子小白脸?让本世子向你求饶?还叫本世子的女人贱人!让她伺候你?你活腻了吧?” “哦,对,差点忘了。顾将军,你说我是私生子,说我的便宜父王?还要教我规矩?不知道这长安城的规矩是什么呀?请你教教我!” 顾川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道:“末将该死,冲撞了世子殿下,今日不知世子殿下方面,实在是个误会,误会!” “还请世子殿下高抬贵手,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放小人一马!” 王戾此时也是一脸讨好的谄媚道:“白哥对不起,是我眼瞎了。今天是小弟的不对,不该嘴贱调戏你的女人。不过她不过是你一个下人,咱不至于不是?” “至于骂你,说的那些个混账话,都是误会!误会!咱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你还记得当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王枭吗?那是我大哥。” “白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咱都是一家人。这样,到这长安城里,我请客,咱们去教坊司!我请客!” …… 王戾陪着笑说到这里,就被神色冰冷的春桃打断了了。 “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是一家人。带坏我家世子殿下,你是真的想死不成!”说着还用澄澈的美眸瞪了一眼身边的白昭。 白昭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心中对于王戾以及顾川却满是怒火。 这王戾、顾川二人口口声声都是冒犯了他和春桃,对于差点踩死的那个女童却提都不提。 也对,也许那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和蝼蚁差不多。 白昭不是圣母,前身作为一个杀手,心性自然是淡漠的。这世道就这样,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但是这小女孩儿刚才在他怀里,那懵懂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说,谢谢哥哥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他的妹妹。 那正好,既然他们两个都不拿那小女孩儿的命当回事。 他就趁机发作,借着这二人冲撞冒犯自己和春桃这个借口来告诉长安的人。 他这个八年前的长安第一纨绔,回来了!少特么惹我! 正好达成自己想要躺平的目的。有两人震慑下,那他的日子应该能平静不少。 想到这里,白昭看着面前两人,嘴角微勾,轻蔑的笑了一下,剑眉轻轻上挑。 故作轻佻的道:“呵,王枭啊?我知道那狗东西,就凭他你也配说跟我是一家人?什么东西!” “老子可看不上你这种熊孩子,你哥更是个阴的流水儿的坏种!” “今天你调戏我的侍女,虽然是个侍女,在我眼里那也比你高贵一万倍!” 听到这里王戾眼神中骤然涌出一抹怨毒。 “该死的!该死的!你不就有个好爹吗?你牛什么? 妈的狗东西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贱女人,骂我哥那个贱种就算了,还如此侮辱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心中怨恨的想着,王戾却不敢说出来。 因为镇北王确实比他定国公府强,而且是强得多。 毕竟那可是大乾有兵权的王爷!还是唯一的异姓王。 “呦呵?不服?今天给你两个选择!” “哦对了,还有你!顾川。你也一样!我知道你俩都心里恨着我呢。” 白昭看着两人,平素深情的桃花眼中不带一丝温度,精致的唇角上勾出一抹微小的弧度,落在两人眼里却像是恶魔的微笑。 然后伸出了一根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第一嘛~,你俩跪下磕十个响头,边磕还要边说:“我错了,我狗胆包天,今日冲撞了世子殿下的侍女,罪该万死。请春桃姑娘原谅!”还要边扇自己巴掌,不把自己牙扇掉了,老莫帮们扇!” 然后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就是本世子让老莫打断你们的双腿,挂到城墙上示众!自己选吧!” 说完,左臂一伸,揽住了春桃那细腻的柳腰,轻抚着温声道:“春桃,不气不气,少爷替你出气。” 春桃看着白昭冲着自己使的眼色,心下了然。 配合的趴在白昭怀里,轻声呜咽道:“呜呜,多谢世子殿下,今天那王戾这么说奴婢,奴婢好怕呀。呜呜。” 白昭听到春桃的话,嘴角抽了抽。戏过了啊!小春桃。女人果然都是戏精啊。 “贱女人!狗男女!” 顾川和王戾心中都是闪过同样的怒吼,但是二人的选择却截然不同。 顾川听到白昭的两个选择,蓦然抬起了头!而白昭只是嘴角带笑,眉眼冷漠的看着他。 见此情况,顾川只得暗自咬着牙,一双布满血丝眼睛睁得大大的,屈辱的道:“末将选一!!” 说完便冲着春桃以及白昭磕起了响头,一边磕一边骂自己,一边请春桃姑娘原谅一边用力抽自己耳光。 “妈的,要不是王戾这狗崽子,老子怎么会招惹到这家伙,本将军今天怎么会这么丢人!这狗崽子也该死!” 顾川心中怒火滔天,屈辱的他把王戾也恨上了! 白昭见顾川选了一,把目光转向老莫手中眼神像是在喷火的王戾。 “怎么?不服啊?小崽子你这什么眼神?要吃了我啊?” “我好怕哦~狗东西你平时怎么欺负别人我管不着,你欺负到我家春桃头上,那你就是不给我面子,我踩你你就得受着,选吧!” 王戾心中纵使有千万怒火,此时也是发不出半点!他身后这个莫叔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终究还是熊孩子心性,忍不住了只能恨声开口道:“姓白的,为了一个贱婢,你非要如此是吧?非要撕破脸皮我国公府也不是吃醋的,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昭闻言剑眉一掀,冷厉的眼神盯着王戾,嘴角的弧度上扬加大,冷漠的声音从牙缝里吐出: “有种!现在了还敢威胁本世子!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嘴贱的熊孩子!” “你不用选了,本世子替你选!莫叔,给我打断他双腿,牙全给我打出来挂城墙上!” 莫叔听了自家世子的命令,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王戾,直接一脚,踹在王戾的腿上。 咔嚓一声,王戾双腿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啊!你这王八蛋,你该死!白昭你竟敢……噗” 王戾一声惨嚎,眼珠子一下子睁的滚圆,盯着白昭破口大骂,只是还没骂两声便被莫叔啪啪两巴掌给打的口吐鲜血和碎牙,疼的昏死过去。 “不长眼的狗崽子,还敢骂世子殿下,不是世子殿下没开口,老头子早就捏死你了,呸!什么东西。” 老莫一把将王戾扔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 顾川此时抽完了自己,磕完了头,看到这一幕,眼睛一缩!这事儿,大了! 第6章 我有婚约? 看着像是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晕死过去的王戾,顾川的瞳孔如遇到强光般缩了缩。 虽然自己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虽然看着被打成死狗的王戾内心挺爽的,可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有的没的。 定国公府的小公子被打断双腿,嘴巴抽烂,这是在打定国公的脸啊!这事儿大发了! 顾川心头惊惶,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开口向白昭求饶:“世子殿下,您看,我抽的您还满意吗?” 边说还一边跪着低头哈腰谄媚的笑。嘴巴一边漏风一边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白昭着一双桃花眼看着顾川,心头确实感叹不已。 不愧是能镇守一门的将领啊!能屈能伸,够隐忍的。 知道哪个选择对自身的影响最小,清楚自身的定位,知道惹不起他这个镇北王世子。毅然决然的放下脸面求饶,呵呵,有点东西。 白昭淡淡开口:“春桃,你还满意吗?要不要放过他呢你说?” 听到这话的顾川忙又点头哈腰的看向春桃,开口求饶:“春桃姑娘,今日是在下御下不严,冲撞了姑娘,在下回去对那几个冒犯姑娘的狗东西一定严惩不贷!” 春桃心中知晓不能让自家世子殿下刚一到长安城就得罪太多人。 打王戾和定国公府的家仆是给自己出气,而且那几个兵油子也会得到惩罚。 于是便点了点头,冲着白昭娇声开口:“谢谢世子殿下为奴婢出气,奴婢气已经出了,就放过这位顾将军吧?” 白昭宠溺的看着春桃,心中微叹:“不愧是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小春桃啊!心里想的都是本世子。” “既然春桃都这么说了,本世子今天就放你一马!希望顾将军对今日的事情引以为戒!” “你是为陛下看守城门的,不是为他王家看城门的!” “这些百姓都是我大乾的子民,今日若我不是镇北王世子而是个普通的公子哥,是不是就被你跟这王家的小崽子给玩死了?” “如此行径!就算今日不碰到我,来日你也会碰到别的你惹不起的人!好自为之吧你!” 白昭冲着顾川训斥完之后,扭头冲着老莫招呼了一声:“把这王戾丢在这里吧,懒得挂城墙上了!我们进城,回家了。” “得嘞。”老莫老脸一笑,引着白昭上了马车,三人趁着落日的余晖往长安城内行去…… 顾川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随手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迹,目光随着三人的背影远去,心中思量着刚才白昭说的话。 他总觉得,这位当年在长安城里纨绔之名远扬的世子殿下,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心中思虑了片刻,开口冲着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去两个人通知下定国公府,就说小公子在城门口与进京的镇北王世子发生了冲突。” “被镇北王世子打断了双腿以及打掉了满嘴巴的牙齿,目前昏死过去了!本将军为保护王公子亦是被世子殿下折辱了一番,希望定国公府能为本将军做主!嗯,就这样吧,速去!” “是,将军。”两名士卒领命而去。 “你们几个,把此处收拾一下,把那四个混蛋给本将军抬回军营,每人三十军棍,打不死再去上药!” “王公子跟他的手下给老子抬到城内本将军住处,先简单处理一下,等着定国公府上的人来接!” “去给本将军弄辆马车。本将军回府一趟!收拾完了留下两个人继续让百姓入城吧。机灵点,别再给老子惹祸!” 吩咐完这些琐事,顾川掩着面朝着城门内走去。 心中暗道,这样就没有本将军的事了,既惩罚了那四个混蛋,又向定国公府表明了立场! 嗯,两边都不得罪,剩下的就是看你们斗了,看谁压谁一头吧。 嘶,妈的下手重了,疼死老子了!说话都漏风了艹…… 白昭三人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去想顾川的小动作小心机。当然,白昭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做一回事。 要知道定国公府本来就和镇北王府不合! 当年老镇北王也就是白昭的爷爷白战苍还是镇国公。跟定国公两人从先帝时期就不对付。 后来当今圣上在几个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临大宝。 当时因为夺嫡之事整得天下动荡,内忧外患。 是白战苍带着年仅十六的白渊,亲率十万镇北军于北境拒北城之外大破天狼王朝三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打的仅剩两万,白战苍本人更是落下了严重的暗伤,以至于八年前伤势压制不住,病危身死。 但是一战灭了天狼十五万大军,打的天狼王朝接近二十年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对周边各国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为当今陛下稳定国内局势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乾皇为了奖赏白战苍的功绩,不顾文武反对,封其为大乾唯一异姓王,镇北王!世袭罔替,与国同戚。 而本来跟白战苍不对付的定国公王重虎,心中更是不服气,觉得我上我也行! 后来自白昭父亲那辈儿矛盾愈演愈烈。 王戾和王枭的父亲,当今礼部尚书王千山和白渊同时喜欢上了白昭的母亲陆心柔! 结果最终还是白渊成功抱得美人归。 到了王枭这一代,小时候他虽然跟在白昭屁股后面跑,但是白昭知道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坏种! 经常怂恿白昭干坏事,白昭为了藏拙配合着干了一些,但是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这王枭是个什么货色! 白昭坐在马车车窗前,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带着回忆之色。 “离开了长安城八年,好多地方都物是人非了啊。也不知道东街的那个开酒铺的老文头还在不!还有西街那个卖饼子的刘婶儿……” 春桃坐在旁边仰头看着白昭面带唏嘘的说着小时候的记忆。 只是听着这几个地方,娇俏的脸蛋慢慢的鼓了起来!红润的小嘴巴也嘟了起来,明媚的杏眼不满的看着白昭。 白昭感受到旁边春桃不满的目光,扭头看过去,见到春桃的样子,哑然失笑。 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温柔的神情,摸了摸春桃的小脑袋问:“咋了这是,少爷我说我小时候的记忆,你不开心个啥?” 春桃气啾啾的道:“世子~,那老文头的孙女已经嫁人了!不会等着世子了,那刘婶儿的闺女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就别想了!她们配不上殿下的。” “你这丫头说啥呢你!本世子是那样的人吗?你把我当成啥了,我都没印象了好吧……” 白昭抬手给了春桃一个暴栗,一脸无语的看着春桃。 这是把他想成啥人了,真以为他七八岁就色心大发惦记人家的小闺女啊? 他只是觉得老文头是个有故事的老头,而刘婶儿家的饼子真挺好吃的! “哼,谁知道呢,反正世子这次回来夫人已经物色好了,唔……” 春桃娇俏的皱了皱鼻子哼道,可说着说着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突然自己捂着嘴巴突然住嘴了。 “物色好了什么?这次我娘让我回来是不是要给我相亲?老实交代!” 白昭听到春桃说了一半,看到她突然捂着自己嘴巴低下头不敢看自己,顿觉不妙!立刻狐疑的问道。 “唉呀世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回府了你还是问夫人吧。” 春桃低下头装鹌鹑。 白昭见春桃不说,又如此作态,心中一凉!我去,不会真是相亲吧?怪不得说我十六岁这次来了京都就不管我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父母不管了,给我找个媳妇儿管是吧? 小爷才不要这么早成婚嘞,我才十六!还说我自由了! 你是懂自由的老白,这么坑儿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行,我得跑!离开京都,反正我自由了!老子直接游山玩水去! 白昭想到这里猛的一挺腰,冲着老莫喊到:“老莫,停车,咱们出城!快!” 春桃听到这话小脑袋立马抬了起来,意识到她家世子已经猜到了! 可这都进城了,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老莫,别停车,快,带着世子回府,夫人都等急了!” 刚说完的春桃又立刻张开双臂搂住了白昭的腰,撒娇道: “世子~你这是要跑吗?你不想多陪陪春桃了嘛? 而且秋兰还在府中等着少爷呢~你不是让秋兰提前半个月从江湖回府等世子嘛?难道现在一声不吭就走?” “再说了,难道世子两年没见夫人,不想夫人的吗?夫人这两年可是天天在府上念叨世子,天天挂念着世子!” 白昭看着抱着自己腰撒娇的小丫头,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就是不忍心挣脱。 他当然也想自己娘亲! 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妥协道:“唉,行吧行吧,相亲就相亲吧,反正到时候我看不上或者人家看不上我,就不关我事儿了!” “嘿嘿,不会的不会的。世子放心!” 春桃仰着小脑袋冲着白昭甜甜一笑。 说话间,马车到了镇北王府门前。 “世子殿下,咱们到家了。”老莫在马车外唤了一声。 白昭和春桃刚跳下马车,王府门前便叽叽喳喳的响起了一声声,“世子回来了”、“欢迎世子回府”、“快去禀报夫人”。 然而一群仆从丫鬟的身边,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吸引了白昭的注意力。 一身碧绿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腰间悬着一把三尺青锋又凭添三分英气。 一对笼烟眉若远山,一双明眸静如秋水。两腮若桃李,红唇似娇花。 此时这美人儿娇嫩的红唇挂着一丝微笑正盯着白昭,秋水明眸中满是思念。 “秋兰!有没有想少爷我啊?来抱一下,哈哈。” 白昭张开双臂笑着走向王府门前的美人儿。 这美人儿正是白昭的另一个侍女,秋兰。 和春桃不同的是,秋兰是剑侍。春桃从小跟着白昭学文,秋兰则是从小跟着白昭学武! 今年十八岁比白昭大两岁,在江湖已经是一流高手了。 秋兰是镇北军中阵亡士兵的遗孤,白昭还记得她刚来白府的时候,又黑又瘦,小小的一只。 对谁都带着防备,冷漠又倔强的对待着这个世界。 白昭和白父白母,十几年如一日的温暖,才让秋兰从悲惨的身世中挣脱出来。 不过秋兰还是喜静,和春桃的活泼开朗不同,秋兰话比较少。但是和春桃关系也挺好的。 秋兰听了自家世子的略带调戏的话,清冷美目之中掠过一抹羞涩和紧张,可又架不住半月没见自家世子的思念。 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头扎进白昭怀里,紧紧的抱着白昭的腰。 白昭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也搂住了秋兰的小蛮腰。 他是真没想到这妮子这么清冷的性子能对自己投怀送抱,看来是真想自己了。 白昭和秋兰还有老莫三人从两年前开始游历江湖直到半月前白昭让秋兰先行回白府。 而游历江湖之前,从秋兰到白家开始,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 这让秋兰这样的清冷美人儿都忍不住对白昭投怀送抱了。 轻轻抚了抚秋兰的玉背,白昭开口道:“我娘呢?” 秋兰闻言急忙从白昭怀里挣脱,有些慌乱的红着脸小声道:“夫人在正堂内等着世子殿下了,快随我去见夫人吧。” 说着当先一步,逃也似的往王府内走去。 秋兰还是脸皮薄的,刚才这大胆的举动,冲动过后理智回归,顿时心里慌的怦怦跳。 春桃见状快跑两步追上了秋兰,一把揽住秋兰的肩膀,凑到秋兰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可以呀秋兰姐!都敢抱我们的世子殿下了,怎么样?舒服吗?跟妹妹说说呗。嘿嘿嘿” 秋兰闻言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儿,耳根子都红透了,低下头一言不发,就闷头往前走。 “哎呀,别走那么快嘛~说说嘛~” “闭嘴!再说我打你了春桃!” ………… 看着两个小丫头,白昭笑着摇摇头,招呼了老莫一声,让他从后门停好马车。然后便随着门口的下人丫鬟往正堂走去。 进入王府,府里静悄悄的。 一路走过去,穿过长长的亭台楼阁,经过修剪的精致无比的花园。 廊院亭桥,花草檐角。以黑白色为主,清雅素净,却又精美奇妙。 景色独特自然也要花费不少银子!只是相比于大大咧咧的镶金涂银,显得高贵了许多。 王府的布置是白渊让江南的巧匠布置的,只为了白昭的娘亲陆心柔能够住的舒适。 说实话八年没来,如果不是秋兰春桃在前面引路,七拐八拐的白昭还真有可能迷路! 终于快来到正堂,白昭远远看去,便见一美妇站在门口,温柔的看着他。 只见此人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型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鬓,淡扫娥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 雍容大气。明明年近四十,看着却又似双十年华。 “娘,孩儿回来了。” 白昭眼眶突然湿润了,毕竟他也有两年未曾见过陆心柔了。 白昭快步走过去扶着陆心柔的手臂,轻声问道:“娘亲,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孩儿很想您。” 陆心柔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亦是温柔的一笑,手轻抚着白昭的眉眼脸颊。 眼尾微微泛红开口道:“娘挺好的,不用劳心。两年不见,我儿又高了!我家的小男孩儿长成小伙子了!” “嗯,瘦了点,都怪你那死鬼老爹,让你去江湖上晃悠,吃了不少苦吧儿子?” “不过,不愧是我儿子,长得就是俊!在外有没有碰到中意的小姑娘啊?有的话带回来让娘瞅瞅啊。” “咱们家三代单传!到你这里,开枝散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没碰到中意的也没关系,我跟你说啊儿子,这次让你回京,是你小时候啊,你爹爹和我给你定了一门婚约!我寻思着……” “什么!?我有婚约??!!” 第7章 陛下召见 正在长篇大论谈论着白昭婚约之事的陆心柔,被白昭突然打断的一嗓子惊呼吓了一跳! 陆心柔不满的捏了捏白昭的脸,答道:“对啊,你是我镇北王府唯一的独苗苗,有婚约不正常吗昭儿?你那是什么表情!” 话说完还不满的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白昭此时的表情可以用外焦里嫩来形容。 一双平素略显细长的桃花眼圆睁,嘴巴张的大的能塞下一个鸭蛋,剑眉更是挑到了天上! “不是,娘,你等会儿!哪家府上的小姐呀!我咋不知道啊!” 白昭一脸懵逼的追问道。 陆心柔拉着白昭的胳膊往堂内走去,秋兰和春桃在后面憋着笑跟着。 “世子刚才的表情好好笑,嘻嘻。”春桃偷偷的躲在秋兰耳边小声蛐蛐。 秋兰清冷的横了春桃一眼,纤长的食指点了这妮子额头一下。 春桃吐了吐舌头和秋兰一起走进堂内在陆心柔身后站定。 陆心柔待白昭坐好,抬手给白昭倒了杯茶之后才悠然回话。 “你当然不知道,你一岁的时候就定下了!” “当年我生下你以后,那可以说想和咱们白家结亲的不知道有多少!” “你小时候又那么可爱,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连陛下都说他两个女儿随便挑一个!” “但是我和你爹寻思着娶个公主你以后啊,肯定不自由也不开心。 陛下跟那帮子想结亲的追的又紧,我和你爹就给你挑了一个,娘当年闺蜜的女儿。” “就是鲁国公陈家唯一的女娃娃,陈淑仪!她爹陈威是如今的工部尚书。” “而且我和她娘柳秀荷在江南的时候就是闺中密友。 那女孩儿我前段时间见了,长的标致没得说,性格又好,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配我儿刚刚好!” 白昭喝着茶听着自家亲娘滔滔不绝的说着,越听越难受,浑身像是蚂蚁在爬!忍不住出声。 “不是娘,您先等会儿!你和我爹给我订婚约咋不跟我说一声呀?!我这稀里糊涂多了个未婚妻?你们多冒昧呀!” 陆心柔脸一沉“你那会儿才一岁,你知道啥?跟你有啥好商量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天经地义!别拿你小时候那套什么恋爱自由的话来跟我说,老娘不管你那么多!” 听着老娘这霸气的宣言,白昭真是哭笑不得。 合着我自己的老婆我都不能自己选呗! 还有,我不要那么早成亲啊!一岁咋了?孩子没有人权啊! 就知道老爹有阴谋,我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阴谋”啊!我得跑! 白昭心中小声逼逼,寻思筹谋着怎么逃跑。 陆心柔看着自家儿子那阴晴不定的神色,一眼就看出了白昭的小心思! “白昭!你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白昭看着自家老娘这老变脸大师的嘴脸,只得郁闷的低头,咬牙切齿道:“知道了娘~您别生气,我不跑!我听话!” 唉,舒服了,果然娘不可能对我温柔超过一个时辰,从小到大都这样。 刚才对我那么温柔我还有点不习惯,这下对味儿了!所以母爱会消失对吗? 白昭内心在默默流泪。 春桃和秋兰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家世子。 “看,早答应不就得了?非要夫人骂两句,世子才舒服。世子真可怜~” 白昭此时也是暂时按下跑路这个念头。因为陆心柔一旦喊他的全名,那就代表这件事是认真的!不要挑战她做娘的底线! 只能先尝试接触一下,万一人家嫌弃本世子名声不好,看不上本世子,到时候两人一起使劲儿,还怕这婚约不黄? “夫人,世子刚刚进城的时候儿,和定国公家的小公子王戾发生了点冲突,把人给揍了!” 春桃看自家世子和夫人说完婚约这事儿了,开口禀报道。 陆心柔蹙了下柳眉,美目威严的看向春桃,淡声开口道:“详细说说。” 春桃就一五一十的从小女孩儿开始到白昭让老莫收拾完那些人结束,事无巨细说的清清楚楚。 白昭等春桃说完,眉头微锁问。 “娘,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吧?那小崽子实在欠打!” 陆心柔眉头舒展开来,没回答白昭的问题反而一脸关心的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昭儿,春桃说你救了那小女孩儿,还一拳打倒了那什么王戾的马?你身体怎么样?” 因为“红莲焚心”的缘故,白昭从八岁就不停的用真气炼化着毒素,虽然不影响靠自身力量出招,可一拳击倒一匹奔行中的宝马,显然用了真气! 听着陆心柔的关心之言,白昭心中只觉一股暖流经过。 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虽然对他很严厉。但是一旦跟外人有冲突,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儿子有没有事!无论对错。 就是这种父母的关爱,像是一道光!让他从前世记忆的痛苦折磨中,顺着这道光,一点一点的爬出了冰冷的深渊! “没事儿的娘,孩儿现在已经是大周天境的修为了,维持炼化毒素的真气之外还可以剩下大概一成的量,平素里防身足够!” 白昭轻声开口宽慰着自家娘亲。 天下武夫,九品四境。 七到九品江湖上排名三流,四到六品排名二流,一到三品江湖排名一流! 一流之上即为宗师! 大小周天之境为宗师,大小周天之上为大小逍遥之境,江湖上又称之为大宗师! 宗师在江湖上就已经是可以称尊做祖开山立派了,大宗师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要是江湖之中知道白昭身中“红莲焚心”之毒还能在十二岁已经步入小周天之境,真气于体内自成内循环小周天。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下巴! 这完全就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妖孽天资。当然,具体境界是白昭的秘密。 除了父母,也就春桃秋兰两个贴身侍女以及自己那神秘师父知道…… 听到白昭已入大周天之境!陆心柔嘴角带笑的赞道:“不愧是我儿啊!这武道天资天下何人能及?” 说着又轻叹一口气,心疼的恨声道:“可恨害我儿之人,让我儿受这焚心之痛这么多年!” “可怜我儿武道天赋绝世,文道亦是天人之姿,就为了不被人猜忌,就为了能平安长大。硬是只能扮做一个纨绔这么多年!” “昭儿,委屈你了。你现在长大了,咱以后不做纨绔了,咱就做回正常的白家世子!跟陈家小姐你俩安安稳稳过日子! 虽然现在这京都你爹不在,但谁敢惹咱们,老娘灭了他们!” 说到这,陆心柔霸气的一挥手。 白昭看着自家娘亲霸气护儿的样子,嘴角上挑出一抹温暖的弧度。有娘护着真好! 正好,纨绔他也装累了,不太想装了,做个有权有势且脑子正常的世子也挺好的。 如果说白家这边,其乐融融母慈子孝的;而王家此时就是哭天抢地鸡飞狗跳了! “我的儿啊,一天不见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呜呜,老爷,这白家的小杂种太过分了!竟然把我们的儿子打成这样!” “你可得给我们娘俩儿做主啊,呜呜~我的儿啊!疼不疼啊?别怕儿子,为娘一定给你报仇!” 定国公府王家大房,也就是王家家主王千山的院子里。 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犹如风中残烛般趴在腿上被包成粽子、打上夹板的王戾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旁边站着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此人一身绯色官袍,上绣锦鸡。头戴三梁冠,腰挎鱼袋。 身长六尺(唐朝一尺为三十厘米,本文这里用的是唐朝的标准)肩宽腿长,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发冠之中。 整个人自有一番威仪气度在身,又夹杂着一丝严苛。 脸上挂着阴沉的怒意,眉眼之间酝酿着雷霆。只是一双略显细长的黑眸和眉毛,给他增添了一抹阴柔。 此人正是定国公嫡子,当朝礼部尚书,同时也是王家家主,王千山! 看着眼前哭嚎的女人,王千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女人是他的第三房小妾彩蝶,原本是长安第一青楼天仙楼的淸倌儿,被他赎身纳做妾室。 因为他膝下就只有大儿子王枭和眼前的小儿子王戾,所以对这女人就有些放纵了。 而这王戾因为是妾室所生,虽是大房一脉,可他那二弟的儿子王腾和王麟却总是暗地里欺负王戾。 而王家亲情淡漠,他的大儿子王枭也看不上这个弟弟。 这就导致王戾从小就性情暴虐又对外嚣张跋扈。 说白了就是被家里人欺负惯了,又被他娘宠坏了,没什么脑子。 “行了!闭嘴!嚎什么嚎?也不嫌丢人!张口闭口报仇!那是镇北王世子!跟这废物能一样吗?” “现在还不占理,因为一个卑贱的下人,与人起了冲突,被人打成这样送回府上!真是丢我王家的脸!愚蠢!” “你这蠢货能不能长点心,你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想要女人非要强抢吗?你不会偷偷把人绑回来吗?” 听着王千山的厉声斥责,王戾低下头不敢出声,可是他眼中充满着对这个父亲的愤恨和怨毒! “又骂我废物,你这老狗!从小就打我骂我!二房那两个狗娘养的天天欺负我!王枭这个王八蛋作为我哥也看不起我,不帮我!” “还有彩蝶这个贱女人,你为什么是个青楼婊子!为什么做这老狗的妾!又为什么要生下我!都该死,该死啊!!!” 王戾内心疯狂的咒骂着这一家人。 彩蝶看到自家老爷生气了,也不敢再哭嚎,默默的在床边抹眼泪。 王千山揉了揉眉心,神色阴鸷冷漠,低声道。 “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明日早朝我就当面禀报这件事!要陛下给个说法!” “白家势大,哼,朝中看白家不顺眼的多了去了!一个当年侥幸不死的废人,刚从北境回来,下马威放到我王家头上了!” “这次非得让白昭这小崽子脱层皮不可!” 听到这话,王戾猛的抬起头来:“父亲,我想要他死!还有那个贱女人!我要抓住她,折磨死她!” 彩蝶也抬起头看着王千山:“老爷,你明天可一定要往死里整这小子啊!” “啪”王千山甩手一巴掌扇在王戾肿的跟猪头似的脸上,疼的王戾当时就是嗷的一声惨叫。 “老爷你干什么呀?戾儿本来就受伤了!” 彩蝶赶紧扑过来抓住王千山的手,阻止他继续抽自己儿子。 王千山冷漠的看着王戾。 “蠢猪!要他死不是靠你嘴巴说!现在这样子了还想着女人!真是烂泥!” “多做!少说!心里怎么想的,不要用嘴巴说出来,要去做!教都教不会!真是蠢死你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种?跟你大哥比你差远了! 腿没好之前你就老实呆着吧!那也不许去!正好冷静冷静,用你那愚蠢的脑袋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报复回去!” “还有最近那个姓白的小子身边那个贱婢不要去动,风头过去再说!不然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你头上!好自为之吧你,哼!” 说完这些话,王千山摔门而去。只剩下彩蝶抱着王戾在床上默默流泪。 王戾死死的咬着牙,手中指甲深深插进掌心,血红的眼睛盯着王千山。 “呵呵,哈哈,你说得对,多做,少说! 等着我一个一个的把你们全宰了了,在你的尸体前我会谢谢你的教育的,我的父亲!!!” “你不让我动那贱女人,我偏要动! 怀疑到我头上?那我就嫁祸给王枭头上!我的好大哥,你一定会好好的替我背好这个锅的对吗?嘿嘿嘿,哈哈哈哈?” 王戾内心疯狂的嘶吼,大笑。 ………… 而此时的白昭刚在自己房中洗了个澡,换了身金丝墨云锦袍。 没办法,老娘说之前穿的没有镇北王世子应有的贵气! 整理好后正要随着春桃和秋兰来到正堂用膳。 刚走到正堂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袍服,戴着高帽,面色惨白的老太监。 陆心柔看到儿子穿着一身锦袍,眼前一亮。 “唉呀我儿真是,这衣服一换啊,真是玉树临风,贵气逼人,是不是啊虞掌印?” 那老太监一双眼珠子黑沉沉的仿若一潭死水,转头看向白昭。 仿若鸡爪的手指翘起兰花指,指着白昭尖声开口道: “白夫人说的极是!咱家看呐,这小世子殿下真是气宇轩昂,英武不凡呐。 我看这天下都找不出几个如小世子这般谪仙下凡般的男子了~” “咦”白昭悄悄的打了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小时候在宫里也见多了太监,可是还是不习惯这声音。 “咯咯咯”陆心柔掩唇娇笑道。 “昭儿,这位虞掌印,虞公公可是当今圣上的大伴儿,掌印太监,那是伺候过先帝的,你小时候见过,还有印象吗?” “当然见过!当年在松柏涛门下学习的时候,有次把三公主气哭了,这老东西差点揍我!” 白昭心中吐槽,面上却是带上一抹笑,拱手行礼。 “原来是虞掌印,不知虞公公这个时辰来我白家府上,是有何事啊?” “哎,当不起世子的礼,咱家此次前来啊,是陛下口谕,宣镇北王世子进宫面圣。 世子殿下,那咱们这就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虞公公一张老脸笑的像个菊花,尖声细气的开口道。 白昭:??? 不是,陛下怎么知道我回京了?这么晚了叫我干啥!我还饿着肚子呢! 第8章 乾皇 白昭心中着实不解,他搞不懂陛下这时候召见他入宫觐见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因为城门口的事?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还是这乾皇另有目的…… 白昭将目光投向母亲,而陆心柔则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冲着白昭轻点了下臻首,淡然开口: “既然是陛下召见,那昭儿你就进宫去吧。你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伯伯了,这么多年没见,去请个安。” 白昭了然,这是要打感情牌,既然是私下召见,自然要拉近关系。 不再多想,白昭笑着朝虞公公抬手请道:“既然这样,那就走吧虞掌印,请。” “呵呵,白世子请,王妃,那咱家就先带着世子进宫了。” 虞公公呵呵一笑,一甩手中拂尘,冲着陆心柔招呼了一声后带着白昭往镇北王府外走去。 春桃和秋兰与陆心柔站到一起,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春桃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道: “夫人,陛下这个时辰召见世子,不会是因为城门口的事要问罪世子吧!?” 秋兰闻言也是眼中忧虑的看向陆心柔。 “不会,这事儿我儿本就占着理。如果陛下因为这事儿问罪我儿,看我不亲自去找他,为我儿出气!” 陆心柔愤愤的出声道。 陆心柔有资格说这话,要知道当年白渊和乾皇那可是从小长到大过命的情谊,陆心柔和白渊青梅竹马,自然也是同乾皇也是极为熟悉的………… 镇北王府坐落在皇城太平坊内,长安城内一百零八里坊,东西两座集市。 这太平坊可以说是就在皇城根上,那妥妥的长安一环! 白昭和这老太监一路从朱雀门进入皇城,又经承天大街过了承天门进入宫城。 一路上白昭默默思索皇帝的意图,老太监也只是头前静静引路,走路悄无声息,一看就是个高手! 两人一路无话,就在进入宫城之后,虞公公突然轻声开口。 “白世子,咱家观你行走之间,步调协调有力,气息圆融自然,不知修的是何种功法呀?” 白昭瞳孔一缩,心头一凛。这老太监好敏锐的眼力,这是在诈我会不会武功? “嗨,我说虞老头儿,我哪修习什么功法呀!” “当年要不是陛下赐我的那一株雪莲,我早完了,但是此生武道也是无望了。” “再说了,武功也没啥好练的,我干嘛吃那个苦?” “至于你问的这个,那是我爹给我寻的一套养身的玩意儿,不练那我红莲之毒压制不住,具体的就无可奉告了!” 白昭故作毫无察觉这老太监的试探之意,语气轻慢的道。 虞掌印黑漆漆的死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置可否的一笑。 “白世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放荡不羁啊。呵呵,别误会,咱家只是好奇,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妈的,骂我没礼貌不知礼数呗,还放荡不羁。你这老东西可真能阴阳怪气。 白昭就当没听出来,目光四下无人的扫视着四周。 宫城之内,庄严华美自是不用多说,夜幕之下远处的太极殿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一只巍峨巨兽,古朴威严。又在升起的烛光中,闪烁着金碧辉煌的华丽。 偶尔会有一队太监宫女,穿梭在宫城之中,队伍皆是静默无声,深宫中的森严冰冷,显露无疑。 “啧啧,这皇宫也没啥好的,都没什么人味儿!宫殿楼阁看着是富丽堂皇,住着估计是寒冷凄清吧?” 白昭口中啧啧道。 “哎呦,世子慎言,这话可是大逆不道,我等臣子岂可私下妄议皇家?” 虞公公瞪大了一双死鱼眼,回头看着白昭低声劝诫道。 “这有啥?我当着皇帝伯伯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白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开口。 虞公公无语。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慕然不再讲话。 “无趣,说实话都不让。” 白昭跟在身后小声嘀咕。 又走了大概一盏茶,虞公公领着白昭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殿前。 “白世子,到了,陛下在里面等你呢,请吧。” 虞公公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昭伸手虚引向殿内。 “陛下!白世子到了。” 虞公公高声禀报道。 “进来吧。” 一道威严的声音自殿内响起。 白昭抬头看去,这宫殿上书三个大字“御书房”,定了定神,白昭抬腿走了进去。 进入殿内,抬眼望去就是书。四周墙壁,上方御案,摆放的全是各色书简。 御案之后立着一道身影。 身着明黄色革丝孔雀羽龙袍,其上由金丝细细绣着金盘龙纹,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高约六尺二寸,冠冕周正,威风凛凛。 年约四十,目有精光,头长高颧。霸气外露,而又威严自生。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却不显凌乱,反而为其增添了一份儒雅气度。 “喵的,这皇帝几年不见又帅了,妥妥的叔圈天菜呀!” 白昭心中小声逼逼,动作上却是躬身行礼,口中高呼:“皇帝伯伯,侄儿好想你呀!” 乾皇看着白昭这小子从进殿到行礼,目光四处打量。现在又拉关系套近乎。 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开口笑骂:“你这小子!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叫什么皇帝伯伯,不伦不类的,叫朕伯伯就行!” “既然想朕了,为何从北境回来以后不来主动给朕请安啊?还得朕主动召见你!” 闻听此言,白昭心下腹诽。 我跟我娘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呢,谁有空见你这个大叔! 再说了我这刚回府,饭都没吃,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就被你叫过来了。 “伯伯,那我也得在自家收拾沐浴一下再来给您请安不是?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怎么不收拾干净了,那不是对伯伯不礼貌嘛,嘿嘿。” 白昭满脸陪笑的走上前来,狗腿般的给乾皇捶肩。 白昭演了这么多年小孩儿,心态都年轻了,仿佛融入了这个年龄。像这样符合小辈行为的动作,他现在做起来,自然无比。 他有时候真的会恍惚自己真的有前世吗?真的做过特工吗?只有冰冷的内心深处提醒着他,那都是真的! 白昭和乾皇自小关系还挺好的。他这位皇帝伯伯,也不知是演的还是真心实意,反正对白昭那没得说,挺亲近的。 小时候白昭在皇宫中求学的时候各种调皮捣蛋,打大臣的儿子,欺负公主。 皇帝都没有过分责罚他,最多就是嘴上喝骂两句。 所以有时候,他和皇帝之间,反而比皇帝与皇子之间更像是父子。 但说实话,当年他中毒的事情,他是怀疑过这位皇帝伯伯的。 不为别的,单说当时在这皇城中,皇帝和自家老爹两方人马,全城搜捕居然没有找到人? 那个黑衣人如何能在卧虎藏龙的长安城中,躲过可以说是站在这座大乾天下权势最顶点的两人的搜捕? 他很难不怀疑乾皇参与了这件事或者包庇了策划这场刺杀的人。 乾皇看着眼前满脸陪笑的白昭。只觉时间过的是真快啊。一转眼,当年那个捣蛋鬼,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你爹在北境如何?一晃八年没见,当初那件事朕有责任,没有抓住凶手,可你爹这家伙,居然除了每年的述职奏章,一封信都不给朕寄,委实是太过分了。” 白昭听着乾皇吐槽他老爹,心下翻白眼,脸上陪着笑劝解道: “额,伯伯,我觉得这事儿不能怪你,您也尽力了不是?我爹不懂事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爹就是心疼我,跟您赌气呢!不过后来时间久了他就想通了,觉得跟您赌气有点过分,又不好意思给您寄信了!” “还有我爹他身体挺好的,吃嘛嘛香,能吃能睡!” 乾皇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昭点了点道。 “你这孩子,打小就鬼机灵!” “长安第一纨绔!嗯~当时我还寻思你长歪了呢,现在大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以后你可是要继承你父亲王位的!” 白昭心中微愣,不知乾皇是不是在试探自己,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伯伯,我哪有那么坏呀!那些都是别人乱传的!” “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传我调戏良家?这不是纯纯扯犊子吗?” 乾皇笑眯眯的脸上一愣。“扯犊子?什么意思?” “唉呀不重要,就是胡说八道的意思,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嘛,我当时是个孩子,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白昭一脸委屈的反驳道。 “你小子好意思说?你小时候不说是纨绔子弟,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当年你顶撞国子监祭酒柏松涛,撕毁书本,把这老家伙气的吐血。大骂你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也,你还把他胡子烧了。” “你当年把宁国公的孙子还有朕的大皇子四皇子揍的满地找牙,还欺负朕的两个女儿! 朕的大女儿姜无双从小到大就被你欺负哭过那一次!小女儿姜明珠更是叫嚷着要把你大卸八块!” “你小子还好意思委屈!换个人如此欺负朕的子嗣,朕早就让他脑袋搬家了!” 听着乾皇数落自己一桩桩一件件的黑历史!白昭如玉石般的脸颊上也有点红,尴尬不已。 那不能怪他呀! 谁让柏松涛那老东西故意欺负本世子,老子几句话让他破防了,又菜又爱玩! 还有大皇子和四皇子那两个小屁孩儿。 当年有个小丫头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的粉雕玉琢的,特别惹人喜爱。 大皇子四皇子都喜欢那小丫头,不得不说两个小屁孩儿还挺早熟! 结果那小丫头就喜欢跟在白昭屁股后面! 大皇子和四皇子就老和白昭作对,宁国公家的那小子就是他俩的狗腿子。 白昭忍无可忍给他们三个噼里啪啦一顿揍!从此他们三个老实多了! 至于姜无双和姜明珠,咳咳,欺负小女儿确实不光彩! 我去!当年那小丫头好像就叫陈淑仪啊?不会就是他的未婚妻吧? 白昭心中一阵惊慌。 他记得当年他嫌那小丫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烦,就故作色眯眯的把那小丫头吓跑了。好像还吓哭了………… 不会这么寸,正好老子的未婚妻是她吧?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错,如果真是她,那等过几日我再吓唬吓唬她,她说不定也会同意退婚! 乾皇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昭脸色阴晴不定的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咳咳,小子,朕不说你小时候如何如何。就说今日!” “怎么朕听说你小子在城门口把定国公家那个小崽子的腿打断了,还把牙给人家打掉了,现在脸肿的像个猪头?” 白昭被乾皇的轻咳声打断了回忆,又听到这话,微微睁大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乾皇道: “伯伯,这事儿真不怪我!那小子调戏我侍女,还说要把我的脸划烂!” “你想啊伯伯,我八年未回长安,这城门还没进去呢,就有人这么对侄儿,那侄儿能忍得了嘛?” “再说了,那春桃虽然只是我的侍女,但是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乾皇看着白昭在眼前故作委屈,冷哼了一声,接着慢悠悠的道。 “哼!你小子还委屈上了?怎么说那也是定国公的孙子,虽然这小子德行确实不咋地,娇惯坏了,可是你下手有点狠了!” “而且你要知道你白家在咱们大乾可以说权势滔天! 虽然我同你父王我们之间信任,可是在旁人眼中,你白家功高震主!” “白战苍,白渊,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对于结党营私不屑为之。 可小子你要知道这庙堂之上,牛鬼蛇神各路妖魔鬼怪皆有,你不同流合污,动了他们的利益,就会受到排挤!” “唉,就是朕,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一些事情! 你这件事,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攻击你白家的借口,且等着明日早朝看吧!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白昭听完乾皇的一番话,一双略显细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乾皇见白昭沉思的样子,悠然开口。 “这件事,朕不好明着偏向你,所以,明日早朝以后朕大概率会对你有一番惩罚。” “因为这是朕应该做的!虽然那小子出言侮辱你在先,但是你毕竟没有受到伤害!那小子的腿可是断了。” “对了朕听说你去了江湖两年?小家伙,这些年扮猪扮的累不累?” 乾皇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白昭入江湖这件事! 白昭心头一颤,猛的抬头看向乾皇! “别这么惊讶!朕知道让你藏拙是父王和你母妃的意思,为的就是让你平安长大。 当年的红莲焚心之毒一事,给他们的打击不小。所以你父王借着这件事把你带到北境保护起来。” “包括这庙堂之上的人污你名声的小动作,你父亲的推波助澜,朕都一清二楚。朕跟你父亲心照不宣罢了。” “朕知道你父王当年肯定有怀疑过朕,可是朕亦是没办法,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白家。你不要怪朕!” 听着乾皇这自我剖白的话语,白昭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第9章 姜明珠 乾皇看着白昭嘴巴微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瞳孔颤动不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怎么?觉得很惊讶?不要把朕当傻子! 他白渊和陆心柔的儿子,怎么会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再说了,如果在朕的眼皮底下,这些小动作朕都看不清,那朕这皇帝做的不是太失败了? 朕的密谍司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别人不清楚,朕可是很了解你娘和你爹的。 朕知道坐上了这个位置,君臣之间再不能像少年时亲密无间!可朕对你白家依然是信任的。” “朕不信当年那个叫我大哥的白渊会背叛朕! 可是朕一人信任没有用!朕虽是九五之尊,可朝堂之上,人心难测。朕还能管到这些人如何想不成?” 乾皇说到这里顿了顿,端起御案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看着面前的白昭。 白昭见乾皇放下茶杯,赶紧添上茶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 “陛下,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乾皇略感好笑的扫了一眼白昭。 “怎么?伯伯都不喊了?觉得朕跟你说这些是揭你的底,还是怨朕当年,对牵扯到你被下毒一案中的人选择包庇?” 白昭正色躬身回道。 “臣不敢,只是陛下如此开诚布公的挑明此事,那么臣也直言了。 臣觉得,平衡各方势力,那是陛下您的事。 而对于臣来说,有人要害我,对我下毒手,害得臣的父王母后伤心,害得臣受了这八年的焚心之痛!臣自然想要报仇!” 乾皇脸色冷淡下来。 “呵,不敢而不是不怨,小子,怨气不小啊?那如果是朕派人下的毒,你又当如何!” 白昭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子,你还不是镇北王呢!开口就是报仇!口气不小。你知道是谁做的? 朕知道你这些年在镇北军中磨炼,又去了江湖之中历练。看来你的焚心之毒已经被你自己的真气压制住了。” “你以为是为什么自己真气修为进境如此之快? 朕想你现在已经是小周天之境了吧? 那是因为那株万年雪莲有促进真气增长之效。” “当年朕赐予你白家的那株万年极品雪莲,便是对你白家的补偿! 当时不能动给你下毒的那人。 那会儿时值你爷爷病重,北境动荡,一旦动了此人,那么朝堂必定生乱! 所以朕不得不保他。这些,朕相信你父亲这些年能想明白。” 听到这里白昭暗中撇了撇嘴。 少爷我是大周天境后期了,你以为老子武道根骨万年一遇是盖的? 还因为万年极品雪莲!那玩意儿我根本就没吃。 师父说只要我将红莲焚心之毒融入太玄真气之中,便可达到大周天境巅峰。 到了那时再服用雪莲,一举冲破桎梏,达到逍遥之境! 当然这些没必要说给乾皇听,乾皇说的好听,他有苦衷。 那本世子就活该中毒?此仇不报,他必不罢休。 以白昭这懒散的性子,其实不太想惹麻烦,但是有仇必报也是他的人生信条!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怎么都抹不掉。 乾皇说了这么多,看着白昭那依旧不为所动的神色,冷峻的脸突然笑了。 “小子,想报仇吗?” 白昭一愣,难道这才是乾皇这老小子的目的?帮他清除掉这个当年的凶手? 白:“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乾:“字面意思。” 白:“请陛下明言。” 乾:“跟你说这么多,不是让你放下仇恨,朕没那么不讲理!”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子侄,那人只是个外人。 但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人具体是谁,只是知道此人位高权重,所以就插手了搜查一事。” “但是,奇怪的是我是真的没能查到是谁策划的!下毒那人我倒是抓到了,可他是个死士,根本问不出幕后之人是谁!” “等等,陛下抓到人了?” 白昭打断道。 “是啊,抓到了,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但是当时不能告诉你父王,这幕后之人的目的朕猜测有三” “这第一,是杀掉你,断你白家的传承!虽然你当时表现得是个不学无术纨绔十足的废物,但是毕竟只有死人才最能让人安心!” “这第二,是让你父王和朕心生嫌隙。君臣不和,国必生乱!可他没想到你父王和朕的情谊深厚,也没想到朕手中正好有一株万年雪莲!” “这第三嘛,当时北境动荡!此人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你父王去北境的脚步,朕怀疑此人与天狼王朝亦有勾结!” 白昭听着乾皇分析的是头头是道,没好气的吐槽道。 “陛下,您这分析的挺清楚明白的嘛不是?那您跟臣说这些有何用意呢?想让臣拍着手说陛下圣明?” 乾皇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笑骂。 “你小子,敢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朕说话的,你是天底下第一个!” “朕问你,你小子怀疑是谁?” 白昭面无表情回道:“臣不知。” 哎,我就是不上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抓我壮丁! 让我替你查出此人是谁,嘴上说是让我报仇,实际上此人对大乾绝对有不忠之心。正好利用我来帮你挖出来! 白昭心里此时已经是一片明镜了。 乾皇今日说了一大堆,其实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他希望白昭能接下这件事,查出背后的人。 一来这可以给白家一个交代。 这二来嘛,白昭作为镇北王世子,又有他这个皇帝保着他,白渊又有兵权,完全可以谁都不怂。 事实上白昭这次来京都也带着找到幕后之人的想法来的。 但是自己主动去查跟被乾皇指使着被动去查,那能一样吗! 所以白昭并不想接下这档子差事,这事儿还得自己私下去查才安心!谁知道乾皇说的是真是假? 现在白慕然就相当于在和乾皇玩狼人杀! 谁知道这乾皇是民是狼? 如果是狼,把白昭做刀来清除手下不听话的人,完事儿后卸磨杀驴,那白昭不是纯纯被当猴耍? 乾皇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昭,头疼不已。 这小子油盐不进啊?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不信任朕?还是纯纯的犯懒? 沉吟片刻乾皇开口。 “白小子,既然你不想查下去,那朕也不为难你了,朕说的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出来朕轻松多了!” “你小子藏了这么多年,别扮猪真成了猪,少年人,还是应该要有一点意气在的。” 看着乾皇的眼睛,白昭发现他真的看不透这个中年帅哥! “行了!朕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小子可以滚蛋了,明日早朝估计王千山会联合一些文臣一起跟朕告状! 朕把话放在这里,朕会罚你三十廷杖!明天记得屁股上垫个软垫!” “没办法,朝堂需要平衡,朕不能太明目张胆的维护你,你要理解,明日记得参加早朝!” 乾皇挥了挥手,不再去看白昭,将目光移到了御案的奏折上。 白昭漫不经心的撇了撇嘴,躬身行礼道:“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 还好乾皇没有非要白昭磕一个,不然白昭得气死,喵的不答应查下去,立马就说明天打我三十廷杖,美其名曰不好太过偏袒! 你是明摆着拿我屁股撒气。白昭默默吐槽,这老头,忒小心眼儿。 一聊天聊半个时辰,这都马上亥时(晚点九点到十一点)了,饭都不就我吃一顿!小气! 白昭转身出了御书房。殿外,虞公公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太监候着。 见白昭出来,小太监冲着白昭躬身行了一礼。 “世子爷,咱们走吧?干爹让奴才送您出宫!” “嗯,头前带路,走吧!” 白昭跟着这小太监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白昭都在思索今天乾皇的那番话。 走到承天门的时候,白昭余光看到旁边有一道红影,蹦蹦跳跳的从宫门外走来。 定睛看去,红裙少女在灯笼的火光的映照中,如同一只火中精灵! 这少女看着二八年华,一头乌黑如云秀发,挽着一个公主鬓,鬓上簪着两三只鎏金珠花的簪子,上垂着流苏。随着少女的蹦跳摇摇曳曳,穿着一身鲜艳如火般的红缎绣花金线牡丹长裙,裙裾飞扬间透露着华贵娇艳的气质和难言的青春灵动! 一张圆润的鹅蛋脸,圆圆的桃花眼灵动天真,眼尾上挑仿佛天生带笑。娇俏的鼻梁下面是一张红润的小嘴儿,抿着笑。微微仰着的雪白小脸,骄傲的像个小凤凰。 “嘶,看着眼熟啊?这是,姜明珠!?” 白昭看着前面高贵骄傲的少女,摸着下巴,面带回忆的嘀咕道。 不是白昭对这个大乾三公主念念不忘。 主要是小时候,这小丫头骄傲的就像个小凤凰一样,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姜明珠跟大乾四皇子姜鸿君是丽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龙凤胎。 四皇子和大皇子又跟白昭不对付。所以连带着姜明珠也喜欢找白昭的麻烦! 关键姜明珠属实是个傲娇小公主。白昭当然不会惯着她,小时候没少把她逗哭! 白昭心虚的低下头,不想让姜明珠认出自己。 主要是怕麻烦,再说了,欺负小孩儿实在是不好,他白昭也是个要脸的体面人! 可上天偏偏好像在跟他开玩笑。他越是低着头不想吸引姜明珠的注意力,老天越是不让他如愿。 那小太监居然主动冲着姜明珠屈膝行礼,开口问安。 “奴才参见三公主,给三公主问安。” 姜明珠正蹦蹦跳跳的要往御书房去,突然被一个小太监行礼问安,也是愣了一下。 停下脚步仔细一看。 “小德子!?怎么是你?免礼吧,你这是要往哪去呀?” 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小德子后面的白昭,只是白昭低着头,姜明珠又好多年没见过他,也没在意。 只当是父皇召见了不知谁家的勋贵子弟吧。 毕竟白昭穿着一身名贵的墨云金丝袍,腰挂环佩,头束白玉冠,一副翩翩公子打扮。 白昭心里简直是无了个语! 喵的你个小太监闲的没事问什么安啊!显着你了! 小德子估计听了白昭心里这话也得直呼委屈! 那姜明珠是所有皇子公主里面最受宠的一个,他既然碰到了,自然是要行礼的。 “回公主,奴才是受虞掌印所托,送世子殿下出宫的。” 白昭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姜明珠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本来欲走的脚步一顿! “白世子?哪个白世子!是镇北王府的白昭吗?” 姜明珠话问出口已经将那双圆溜溜的桃花眼直直的看向了白昭。 没办法了,白昭只能抬头冲着姜明珠微笑着招了招手。 “嗨,三公主好啊!好久不见,公主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姜明珠瞪大了双眼,红润的小嘴儿轻轻的张开,一副被惊到了的样子。 这家伙几年不见,长大了居然这么俊俏!呸呸呸,不对,这家伙是个坏蛋!小时候老是欺负我和皇兄! 下一秒,圆溜溜的桃花美眸就充满了怒火,娇声喝道。 “呸,你这混蛋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还没死呀你!” 白昭看着姜明珠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就像一只小河豚一样可爱。 不由轻轻笑着答道:“托公主的福,我暂时还死不了。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日刚从北境回京,陛下刚召见了我,这就准备回家了。” 姜明珠看着白昭一脸笑意看向自己的那双深情桃花眼,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小脸居然有点发烫。 此时姜明珠的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白色小人:这家伙笑起来真好看啊,眼睛好漂亮! 黑色小人:呸,姜明珠!他是坏人!好看是关键吗?你忘了他小时候多讨厌了吗? 白色小人:可是他那会儿还小,现在长大了看起来有礼貌多了呀。 黑色小人:姜明珠你个花痴,你忘了你哥哥多讨厌他了?而且小时候他还经常把你弄哭! 白色小人:对,他是个坏蛋,往你的书袋里面放青蛙吓你,还打你屁股,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黑白小人达成共识。 白昭好奇的看着姜明珠在原地发呆,一双柳眉蹙在一起。 圆圆的鹅蛋小脸儿上时而痴笑时而阴沉。 这小丫头在想啥呢?表情这么丰富的吗? 还好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姜明珠手中的灯笼没有映照出她那微红的脸。 正好奇着姜明珠在想什么呢的时候,姜明珠已经一脸气愤的道。 “别以为你现在有礼貌了,本公主就会忘记你小时候是怎么欺负本公主的了!” “现在!给本公主跪下道歉,说公主我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本公主可以考虑原谅你!” “不然,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你既然来了京都,本公主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本公主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被你欺负了!” 第10章 姜氏有女名无双 白昭听完面前傲娇小公主的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翻个白眼。 “想啥呢,你父皇我都不想跪,给你下跪?想屁吃。 不想惹麻烦,不想跟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不代表我怕你!再惹我小心本世子像小时候一样抽你屁股!” 白昭心中吐槽道。 “公主别开玩笑了,小时候的事是我少不经事,冒犯了公主殿下。 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了,就此揭过如何。” 白昭耐下性子温声道。 “呵,一句小时候不懂事就想就此揭过。白昭,你真是想得美!” “今天,你要么给我跪下道歉,要么就等着我报复你吧!” 姜明珠冷笑着道。 白昭有点无语了,这小丫头还来劲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宫门外走。边走边道。 “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下跪是不可能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懂不懂?” “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了,本世子赶路半天了,刚到自家府上又被你父皇拉过来叨叨了半个时辰,饭都没吃上呢! 现在本世子要回家吃饭了!恕不奉陪了。再见您内。” “哦,那叫什么小德子的太监,不用送本世子了,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胡乱请安!” 白昭走的极快,脚下真气流转,几步就走出宫门外,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声音回荡在姜明珠耳中。 “啊啊啊!白昭!你个混账王八蛋!气死本公主了!” 姜明珠回过神来,气的小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小巧的莲足愤愤的跺了跺脚下的青石板。 小拳头握的紧紧的,一口银牙死死的咬着,真想追上去一口咬死这混蛋! 叫本宫小丫头!还说什么过家家!谁跟你过家家!你等着白昭,本宫跟你没完!气死了,气死了! 旁边的小德子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跟公主请安有什么问题吗?世子殿下干嘛要说我。 不过世子殿下真勇,连三公主这个小祖宗都不放在眼里。 说招惹就招惹,唉,希望世子殿下没事吧。惹恼了三公主,世子殿下有麻烦了! 姜明珠正在原地无能狂怒,从左边突然走来了一个提着白灯笼的女子。 这女子看着年纪在锦瑟之年(十八岁)。青丝如瀑,挽起云鬓,露出如玉的脖颈。一双凤目略显狭长却又充满威严。英气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唇色如樱,娇美却又带着严肃。香腮如雪却又带着一抹沐浴过后的潮红。 上身着白底绡花的中衣,下身一袭白色百褶长裙。酥胸高耸,细腰翘臀。好一个英气又带着一丝妩媚的美人儿。 这女子正是下午在城门口处认出白慕然的那名女子。 女子名为姜无双! 身为大乾嫡长公主的她!文武双全,自幼素有才名。 为大乾皇后慕容听兰所出,跟三皇子姜伯贤是亲姐弟。 乾皇曾叹道:“可惜无双非男儿身,不然太子之位必是我家无双囊中之物。”由此可见一斑。 姜明珠远远的看到姜无双,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小德子,低声吩咐道:“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如果等会儿姜无双问起来,你什么都不要说,不然,你就完了,明白了吗?” 小德子面露惶恐的看着姜明珠,慌忙点了点头,连声称是。 姜明珠满意点了点头,冲着姜无双走了过去。 姜无双这时也看到了这个平日里就老是喜欢跟她作对的皇妹。 当今乾皇励精图治,精力不怎么放在后宫上。这就导致乾皇目前只有四子二女。 目前除了二皇子在南域边关,剩下的三子二女都在京都长安。 至于为什么姜明珠是三公主,因为二公主夭折了。 而作为仅有的两个公主,姜明珠一直看姜无双不顺眼! 因为姜无双总是一副威严冷静的样子,小时候还总被乾皇夸奖。 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乾皇一直教育姜明珠要向姜无双学习,而姜无双又一直看不起她这个愚蠢又骄傲的妹妹,所以就没怎么给过姜明珠好脸色! 这样子姜明珠怎么忍?本来就是骄傲的性子,所以跟姜无双从小斗到大!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从不气馁,可以说是相当励志了。 “喂,姜无双,这么晚了你也来找父皇?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姜明珠走到姜无双近前得意洋洋的开口道。像一只骄傲的小凤凰。 姜无双凤目一扫姜明珠的神态,又结合下午见到了白昭,心下瞬间了然。也不回话,檀口轻启淡淡道。 “我找父皇关你何事?还有,叫皇姐。身为公主,如此无礼,不知长幼尊卑。丢的是皇家,是父皇的脸面。” “你!哼,姜无双,你肯定猜不到!你求我,我告诉你。” 姜明珠小脸一沉,轻哼一声,又扬起嘴角微抬下巴娇声道。 姜无双看都不看姜明珠一眼,继续往御书房走去。 “喂?!姜无双,你是哑巴吗?你就不好奇的吗?你开口求我,我就告诉你,真的!这人你也认识,而且还跟你有过节!” 姜明珠见姜无双不搭理自己,着急的快走两步跑到姜无双的身边叽叽喳喳的烦她。 姜无双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无奈,脑海中却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会儿白昭八岁,姜无双十岁。 因为白昭要藏拙,就装的天天调皮捣蛋,在宫里学堂,不是欺负欺负这个就是逗弄逗弄那个。 而姜无双大两岁,基本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平时两人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有一次,宫中教导算术的教习。布置了一道雉兔同笼的题目。 姜无双怎么都算不出来,当然这道题目是教习拿来开拓这群王子皇孙思路的题目,本来也没觉得有人能解出来。 可内心极为骄傲的姜无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 就在这时她看到旁边的白昭已经在纸上写上了答案。 根据答案反推题目,居然是正确的。 姜无双就向白昭请教怎么解答。结果…… 姜无双被没教育过小孩儿写家庭作业的白昭给骂哭了。 那是她从小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哭。 白昭哄了她好久,她不为所动,结果传来传去变成白昭在学堂调戏公主…… 其实根本不怪白昭,是姜无双自身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笨。 也是通过这件事,姜无双觉得白昭或许并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今天下午看到的一幕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姜无双这边心里想着事儿,没搭理姜明珠。 这可给姜明珠急得不行,眼看着快到御书房了,忍不住一把抓住姜无双的胳膊。 “我跟你说话呢,姜无双,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你是不是猜不出来?嘿嘿” 姜无双被抓住胳膊,回过神来。无奈的看着这个愚蠢的妹妹,对于她得意洋洋的笑容视而不见,淡淡道。 “不就是见到白昭了吗?我早就猜到了!倒是你,这么着急的来我这里找存在感。怎么?他又欺负你了?” ko!!! 姜明珠一下呆在原地,内心抓狂。 这女人怎么知道?她还猜到我又被白昭欺负了,啊啊啊啊啊,混蛋混蛋,白昭真是个混蛋,这女人也好可恶。 姜无双好笑的看着可怜的妹妹,摇了摇头。走进了御书房。 姜明珠呆了呆,跺了跺脚后,也紧跟着姜无双走进了御书房。 “父皇~,姜无双她又欺负儿臣,还有白昭那个混蛋,也欺负我~” 一进去,姜明珠就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和乾皇告状。 乾皇抬起头,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到御案前两个女儿的身上。 看着小女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笑呵呵的道。 “哎呦,看给我的小公主委屈的,来跟父皇说说,你皇姐怎么欺负你了,你刚才碰到白家那小子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说完招了招手,姜明珠顿时莲步轻移,小跑到乾皇面前。 姜无双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静静地没有开口。 乾皇并没有注意到大女儿眼中的神色。在他眼中,大女儿从小就独立自主,做什么都让他很满意,又从不跟他撒娇。 自然而然的,乾皇对这个大女儿的关注就变少了。 反而这个小女儿,能让他在这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深宫高墙之中体会到一丝父女之间的天伦之乐。 所以他对这个小女儿是这些子女中最为宠爱的。 “父皇,刚才儿臣在承天门外碰到了白昭,儿臣让他为小时候欺负儿臣的事儿磕头道歉!” “结果他居然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说什么都不答应,还叫儿臣小丫头,说没时间陪儿臣过家家!气死我了!” 姜明珠气啾啾的告状道。情绪一上头,她完全忘记了刚才她还要求小德子保密来着。 “男儿膝下有黄金?”乾皇和姜无双眼中都是精光一闪。 “皇儿啊,下跪道歉确实不妥,毕竟这白小子他也是未来的王爷,你又是个女孩子。” 乾皇笑呵呵的说道,结果说到一半看到姜明珠嘴唇撅起,能挂油瓶了,连忙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这小子也是太过分了,居然敢叫朕的女儿小丫头!他以为他是谁? 明日早朝父皇当众打他的板子给我皇儿出气!好不好?” 姜明珠眼前一亮,圆圆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拍着白嫩的小手,娇笑道。 “好呀好呀,谢谢父皇为儿臣出气。父皇最好了。说好了哦?明天要当众打他的板子。” “嗯嗯,说好了,明日父皇就为你出气。” 乾皇笑呵呵的点头应道。 姜无双心中暗笑姜明珠的愚蠢。父皇明明是因为要给王家王戾一个交代,才会打白昭的板子,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 也只有愚蠢的妹妹才会相信父皇说的专门为了给她出气才打白昭的这种话。 “父皇,那明日儿臣可以去太极殿看吗?” 姜明珠又问道。 乾皇眉头一皱,公主参加朝会。说实话这于礼不合。 姜无双见乾皇皱眉,看向姜明珠低声斥责道。 “明珠,不可如此胡闹!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乾律法!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姜明珠听到姜无双斥责她,撇了撇娇嫩的嘴唇,摇晃着乾皇的手臂娇滴滴的撒娇道。 “父皇~你看姜无双~又凶我,刚才在殿外就欺负儿臣。” “还有啊,父皇,儿臣明天就躲在您后面的屏风之后,儿臣就想看着白昭那混蛋被打板子!” “儿臣保证不出声,不会干扰到父皇的,好不好嘛父皇~你就答应儿臣嘛~好父皇~” 乾皇无奈的看着摇晃着自己手臂可怜巴巴看着自己撒娇的姜明珠,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又转头看向依然在御案前站着静默无言的大女儿,淡淡道。 “无双不要对你妹妹那么凶,她还小,不懂事儿。” 姜无双看着眼前父女融洽的画面,又听到父皇如此说自己。 眼神一黯。压下心头的酸涩,强提一口气,低下头恭声道。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 乾皇摆了摆手。然后又扭头看向眉开眼笑的小女儿,温柔的开口。 “满意了吧?皇儿这么晚来找父皇有什么事儿吗?” 姜明珠眼尾微微上挑,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声音欢快的道。 “没什么事呀父皇,儿臣就是听说父皇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过来看看父皇,父皇要早点休息,保重身体才是。” “儿臣还想着父皇能长命百岁,多陪陪儿臣呢。” 乾皇听着小女儿暖心的话语,欣慰的哈哈大笑,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一空。 实际上在男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永远没有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吃香。 这就和绿茶是同样的道理,绿茶能给男人提供成就感和情绪价值,男人就是需要这些。(当然,男孩儿除外。懂得都懂,嘿嘿。) 乾皇笑了会儿,冲着明珠温柔道。 “明珠,父皇要听你皇姐汇报一下江南水患的实地见闻。你怕是会觉得无聊,要不你先回你的瑶华宫休息吧。” “不用,儿臣在一旁给父皇端茶递水~陪着父皇,监督父皇早点休息!” “哈哈哈,明珠真是父皇的贴心小棉袄啊。” 乾皇又被逗得开怀大笑。 然后才转头看向姜无双,让他的大女儿,汇报起了这一次去江南水患严重之地的所见所闻。 姜无双玉腿笔直站在御案之前,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册子,开始为乾皇一点点详细汇报起来。 乾皇听着姜无双的汇报,时不时指出疑惑之处,而姜无双则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进行解答。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父女二人才算是结束了这次汇报。 乾皇疲惫的伸了个懒腰,看向一旁趴着摇摇欲坠快要睡着的姜明珠。轻轻推了推这个小女儿,抬手从身后的屏风上取了一件袍子披在姜明珠身上,温声开口道。 “明珠,醒醒,回自己宫里去睡吧,父皇忙完了,也要去休息了。” “呃,父皇辛苦了,那儿臣告退了,明日早朝记得叫儿臣呀父皇。” 姜明珠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道。 “好,父皇记得呢。小德子,送公主回瑶华宫。天黑,走慢些。” 乾皇冲御书房外喊了一声。 抬起头才发现大女儿已经走了。 姜无双提着灯笼独自一人走在午夜的皇宫中,三月的夜还是寒气逼人的。 她单薄瘦削的背影却没有一丝颤抖,腰背挺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昭纯宫。 她羡慕姜明珠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但是她不会像姜明珠一样撒娇去讨父皇欢心。 她只会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她内心的高傲外人永远也不会了解。 何须碧浅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这就是她,骄傲的大乾长公主,姜无双! 第11章 早朝 第二日,寅时,镇北王府。 天色还未破晓,黑沉沉的夜幕下镇北王府中一片寂静。 王府中院,白昭的房中。 秋兰已经打扮梳洗整齐,一身暗花白棉裙衬的腰细腿长。 此时正伸出小手轻轻的推躺在榻上还在呼呼睡的白昭。 “世子,世子醒醒。你忘了今日陛下要让你上早朝了?” 白昭昨日从宫里回来,用了饭以后。陆心柔又拉着白慕然问白昭游历江湖的见闻。 白昭挑着一些能讲的以及自己听说的江湖逸闻讲给自家娘亲听。 可是陆心柔总是旁敲侧击的询问白昭有没有碰到什么互相看对眼的江湖女子! 这让白昭哪找去,他化名白玉游历江湖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 都不知道自己长啥样,谁能看得上他?再说了白昭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根本没那心思。 还好秋兰是个乖宝宝,又比较沉默。 如果跟着白昭游历的是春桃,那这会儿肯定已经滔滔不绝的跟陆心柔汇报起来了,说不定那一句话就爆雷了! 所以白昭睡得挺晚的,回到自家,睡得也安心,没有一点警惕防备。 秋兰看着白昭睡得像只猪一样被推了几下还是推不醒。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悄悄的把微凉的小手,塞进了白昭的脖颈。 “嘶”白昭突然梦到一条冰冷的蟒蛇缠绕在了脖子上,一个机灵惊醒了。抬眼便看到了秋兰的小脸儿。 “额,秋兰?你不睡觉跟少爷我闹腾啥?怎么跟春桃似的了?调皮” 白昭语气慵懒随意,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责怪。 “世子,你昨晚不是说陛下要你今天去上早朝吗?该起床了。” 秋兰嘴角上扬,刻意想温柔却依旧显得清冽的声音响起。世子果然不会怪她,嘻嘻。 “啊?这么早?感觉没睡多大会儿啊。这古代早朝比特么上早八辛苦多了。”白昭迷迷糊糊的吐槽道。 “上早八?那是什么?” “额,没什么,它是一种问候……” “世子你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白昭在温馨的对话中,起身穿衣洗漱。 三月的凌晨,还带着料峭春寒。白昭洗漱完毕,吃完秋兰准备的早膳。 哈出一口白气,漫步走到外间一眼便看到了还在外间小榻上睡觉的春桃。 娇嫩红润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编贝般的牙齿。一丝晶莹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 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秋兰打算叫醒春桃的动作。 “让这小丫头多睡儿吧。你也可以再睡会儿,我娘应该不会起那么早。待会儿老莫送我就可以了。” 秋兰默默点了点头,这丫头很听白慕然的话。 白昭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少有反驳顶嘴。 在白家,秋兰和春桃的地位很高。因为两人都是孤儿,说是下人,实际上白父白母拿她两个当女儿养。 白昭笑着摸了摸秋兰的小脑袋,提着秋兰准备的灯笼,便走出门去……… 坐上马车,冲着老莫招呼了一声,白昭便开始分析今日早朝的形势。 按照娘亲昨晚所说,以及自己对朝堂的分析。 今日王千山定会冲自己发难。那么,同样的,王千山作为定国公府嫡长子又是礼部尚书,在朝堂自然有党羽。 例如户部侍郎杜如海,他的姐姐杜梅就是王千山的发妻。 那么自然也是王党一派。 可惜白家从不培植党羽,朝堂上能帮自己说话的,估计都是些武将。 这些武将大都是受过白家老爷子白昭恩惠提拔的。虽然站在自己这边,但武将嘛,嘴皮子不利索,估计指望不上。 不过没所谓啦!反正昨日乾皇已经说了,惩罚就是三十廷杖,垫子自己已经垫好。就算不垫垫子,以自己的修为也没在怕的。 白昭虽然不再想装纨绔,不过也不想给镇北王府添麻烦。 打断了那小崽子的腿,乾皇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给自己一点象征意义上的惩罚,白昭可以接受。 ………… “世子,到宫城门口了。” 正思索间,老莫嘶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嗯,行,回去吧老莫。不用等我,这天儿还挺冷。顺便跟我娘说一声,少爷我下了早朝,长安城里溜达溜达。” 老莫是父王派给自己的,小周天修为。听说当年是某个门派的门主。 门派被仇家灭了,白渊救了他,助他报了仇。然后就跟着白渊了。后来白昭去游历,白渊便派给了他。 “谢世子,那老头子就先回府了。”老莫行了一礼,一甩马鞭,掉头回了白府。 白昭信步走向宫门。 门前早就等着的小德子,走到近前。行了个礼,带着白昭往太极殿而去。 白昭带着疑问略显迟疑的开口:“小……额” “小德子,世子爷。奴才叫小德子。” 小太监陪着笑恭声回道。 “小德子,我昨天走了以后这姜明珠说啥了?” 白昭好奇的问。 “这,三公主让奴才保密,奴才不敢妄议皇家,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德子惊慌的回头看着白昭,清秀的小脸儿被吓得煞白。 “嗨,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俩妄议皇家呀?是不是? 再说了,我叫陛下伯伯,喊姜明珠那小丫头一声妹妹都不过分,问问咋了。” 白昭低声悄咪咪的忽悠道。 白昭觉得那小丫头那么傲娇又记仇,肯定会找他麻烦。 打探一下她打算怎么做,也好提前有点准备! “世子爷就别拿小的开涮了。” 小德子惊慌的摇头。 “啧啧,没劲。”白昭咂了咂嘴。也不再逼问这小太监。 “你是,白家那小子?” 这时旁边一道疑惑夹杂着少许审视的声音传来。 白昭扭头看过去,旁边站着个身着绯色锦鸡文官袍(二品文官绣锦鸡)的中年老帅哥,正阴沉着脸还带着一丝审视的看着自己。 “老头儿你谁?叫本世子何事?” 白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开口就不那么客气了: “看来就是你昨日把我儿腿打断的了?老夫当朝礼部尚书,王千山。 你这小子,出言如此无礼。不愧是白渊那匹夫的儿子,老子莽夫儿子纨绔。” 王千山听白昭叫他老头儿,当即出言嘲讽道。 白昭听他说自己老爹莽夫,还骂自己纨绔。 虽然他说的挺准确的吧,但自己说老爹莽夫可以,别人不行!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昨天那小畜生的老子,这龙生龙,凤生凤。不知道什么生出小畜生。” 王千山听到白昭暗戳戳骂自己是老畜生,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牙尖嘴利的小子,这点倒是比你爹强。” “哪里哪里,比不过礼部尚书您啊。先开口不礼貌的是你,怎么别人对你不礼貌就不行了呢?如此双标?” 白昭轻笑着拱了拱手。 王千山虽然不懂双标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不是个好话! “小子,昨日你下手如此狠辣。今天老夫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昭打了哈欠,语气轻慢道。 “哦,本世子知道了,随你随你,还有事儿吗?”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等着瞧” 王千山看着白昭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饶是他多年的养气功夫也觉得一口郁气顶上喉咙,冷哼一声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别那么大气性嘛,不就是个儿子腿断了?多大点事儿呀,想开点!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我帮你教育一下儿子,也是为他好。不用谢我哦。” 白昭在身后贱兮兮的补刀。 妈的气不死你! 小德子在旁边看着大气也不敢出,虽然他是跟在乾皇身边随侍,但是这两人他谁也惹不起。 “走吧小德子,带着少爷我入殿,还不知道站在哪里呢。” “是” 白昭慢悠悠的跟着小德子走进太极殿。 在小德子的引导下,白昭站在了太极殿前第二排。 小德子退下后,白昭打了个哈欠,四下张望。 入目所见基本都是中老年人,这第二排附近的都是朝廷一品二品大员。可以说是站在大乾权力巅峰的一小撮人。 “真牛马呀,这几个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起个大早上班,啧啧啧。” 白昭看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臣,摇头叹息,口中啧啧。 大理寺卿秦明、御史大夫史长空、吏部尚书蔡淮:??? 这小子冲着我们几个摇头晃脑的啥意思? 这是白家那小子?听说昨天刚回长安,在城门口把王千山那老小子的小儿子给揍了!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白昭没有在意周围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眼睛四处乱瞟。 “这太极殿真不愧是皇家的门面啊,啧啧,那柱子是纯金的吗?这得多少钱?这穹顶上的雕花,装饰,不亏是九族严选啊!” 白昭正感叹着古人的高超技艺,突然眼神在瞟到龙椅侧后方的屏风后跟一双圆滚滚的桃花眸撞上了。 “!!这是姜明珠?她怎么在这儿?后宫不是不得干政?” “哦~我知道了,这时乾皇跟她说了今天要打我板子,她是来看热闹的吧。emmm幼稚!”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就看见那双明媚傲娇的桃花眸中浮出一抹慌乱,唰的一下消失在屏风后面。 “这小丫头,还挺可爱。算了,看就看吧,以后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老是欺负小丫头也不好。” 白昭嘴角上扬,心中想到。 “陛下驾到~” 一声尖细的高喊,打断了白昭的思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昭顺着殿中众人下跪高呼。 “平身吧,诸位爱卿” 乾皇威严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白昭起身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乾皇。 乾皇一身青色的盘领窄袖衮服,上用金丝绣着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纹,威武霸气。头戴十二旒冕天子冠,乌黑发亮的发丝披在身后,红润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气势迫人。 “好家伙,这上班的男人是和昨天的居家办公的男人不一样哈! 明明是一张脸,但就是感觉今天的更帅。” 白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站在御案前的虞掌印高声道。 话音落下,站在白昭对面不远处的王千山手持笏板走出队列,低头躬身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王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乾皇看着王千山故作惊讶的道。 “臣要参镇北王世子,昨日在明德城门口纵仆行凶,将犬子王戾的双腿打断以及满口牙齿打的尽数脱落。” “我儿只是与白世子有些口角,白世子便仗着镇北王府的权势将我儿殴打至此,老臣不服!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王千山说到这里声泪俱下,跪在地上朝着乾皇高呼。 “妈的老货真能演!” 白昭腹诽。 躲在屏风后的姜明珠听到王千山的话,银牙磨了磨暗暗盯着白昭。 “本公主昨天见你还以为你长大了变得有礼貌了,没想到还像小时候一样嚣张跋扈! 人家只是跟你吵个架,你就让手下仆人把人腿打断,还打掉了满嘴的牙,太过分了!坏蛋一个!” 姜明珠不像姜无双,她极少出宫,所以不认识王戾。 王戾这种身份,姜明珠的朋友圈子他也够不上。所以此时姜明珠只觉得白昭简直坏透了! 乾皇看着殿中跪着痛哭的王千山,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些朝臣演戏,有的时候也挺无语的。 “此事,朕知道了,那就罚镇北王世子三十廷杖,你觉得如何呀王爱卿?” 乾皇按照昨晚跟白昭说的那样,淡淡的开口道。 一般皇帝这样子问大臣怎么处理的时候,潜台词是:朕就是这样决定的,你要懂朕的意思!不要给脸不要脸! 王千山听到乾皇的话,垂下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乾皇会偏袒白昭,所以他的本意就不是为了儿子申冤来的,他的杀招在后头。 “陛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如果白世子只是欺负了我儿,微臣也就忍了。刚才微臣说的只是其一,昨日明德门守将,左骁卫中郎将顾川也在其逼迫下向其磕头并自扇耳光,此为其二!” “陛下,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左骁卫为皇城禁卫,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这白世子如此做派,分明就是藐视皇家权威,如此无君无父之人,请陛下废除其世子身份,以卫皇家尊严。” 王千山慷慨激昂的道。 话音落下,不待乾皇开口。身后文官队伍中又跪下四五道身影,齐声开口附议,户部侍郎杜如海赫然在列。 这些都是王党的骨干,看来是通过气了。 乾皇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这些家伙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 看来这才是他们今日的真实目的。 姜明珠微微睁大了眼尾上翘的桃花美眸。 “这家伙还让顾川给他跪下磕头了?昨天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自己倒是逼人下跪,活该,这下大祸临头了吧混蛋!等你没了世子身份,本公主想怎么欺负你怎么欺负你!” 姜明珠躲在屏风后面美滋滋的天真想道。她此时甚至想拍拍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权谋斗争。 乾皇静静的看着殿前下跪的几人,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废除白昭的世子身份?他白渊就这一个儿子,废除了身份他镇北王府不是断传承了吗?” “到时候不是逼着白渊和朕反目成仇?这群家伙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一个孩子也要下此毒手! 这哪是废除身份这么简单,下一步怕是寻思着灭了白昭彻底绝了后患吧?” “哼,这死小子,刚到京城就给朕惹麻烦,真是欠揍,还给人拿住了把柄,该怎么给这小子脱罪呢?” 乾皇心中默默思量。 第12章 舌战御史 乾皇没有说话,堂下可是沸沸扬扬。 十几名受过白家恩惠的武将一起跪下高呼:“陛下不可,白世子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白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废除了世子身份的话,那镇北王府不是断了传承?请陛下三思啊?” 其他派系的文臣武将冷眼作壁上观,低声议论纷纷。 “年纪小?年纪小是理由吗? 白昭身为镇北王世子,身份尊贵,自然应为天下年轻人做好典范。 他先是因为口角就打断王尚书家的小公子王戾的双腿,并打落满口牙齿,如此暴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与私德有亏; 后又如此侮辱禁军中郎将,令其下跪磕头,自扇耳光。无视皇家脸面,无君无父,与大义亦是相悖,如此德行怎可做镇北王世子? 至于白昭是白家独子这一借口,让镇北王和王妃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一名御史台的言官在自家老大御史大夫史长空眼神示意下,将昨天计划好的话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还略显得意冲白昭笑了笑,笑容充满了挑衅。 白昭冷眼看着朝堂之上的群魔乱舞,心中冷笑。 “这是吃定老子了?这狗东西冲我笑,故意说这种话想激怒老子,让老子失去理智?那你真是想瞎了心啊!老东西。” 白昭就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跳出来,正好可以看看王家在这朝堂上有多少门下走狗,党羽附翼。 “这,望陛下三思啊!” 一群武将被问的哑口无言。行军打仗他们在行,打嘴仗实在是比不过这些文臣,尤其是御史台的这群喷子言官。 “啪啪啪,肃静!” 在乾皇的眼神示意下,虞掌印手中长鞭抽了三下光滑的汉白玉地砖,高声喊道。 堂下众位臣子纷纷噤声。 就在这时,从白慕然对面又走出一人,冲着乾皇躬身行礼,沉声道。 “陛下,微臣有一言要讲,请陛下恩准。” 乾皇双目闪过一丝精光。 “陈威爱卿,讲” 陈威顿了顿,慢条斯理的道。 “陛下,刚才王尚书以及这位颜御史所言,在微臣看来,有些夸大其词了。 再者说,怎么能只听王尚书等人一面之词,具体是各种情况,也许陛下也应该听听白世子殿下怎么说,您说呢,陛下?” 乾皇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微微颔首,开口道。 “镇北王世子,你有何话要说吗?” 白昭此时正看着前方躬身行礼的陈威。 “陈威?好耳熟的名字!他为什么帮我说话?看他身上穿的也是正二品的文官服,这是哪部尚书?” 正思索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听到乾皇喊自己,白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向堂中王千山一党以及那颜姓言官一脸得意的嘴脸,还有跪着的一群武将那担忧的眼神,心中道。 “看不起老子?以为老子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是吧?不想惹麻烦的本来,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了!” 想到这里,白昭跨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断然开口道。 “谢陛下给臣开口辩驳的机会,臣认为颜御史此言实在是危言耸听,可笑至极!” 听着白昭的话,王千山和颜御史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看你小子能说出什么话洗白自己!” 姜明珠也看着白昭,此时她有点回过味儿来了。感觉这些人不像好人,心里又有些担忧白昭。 乾皇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昭,淡声疑惑道。 “哦?何出此言啊?你有什么依据?” 白昭接道。 “臣一条一条反驳颜御史的话。” “先说这其一,颜御史说臣行为暴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那颜御史可知这王戾在长安城中的名声?” “这王戾名声如何,跟你打他有什么关系,你莫要转移话题!” 颜御史显然是听说过这王戾的名声的,眼神有些闪烁的兀自说道。 “看来颜御史是不知道了?没关系,虽然本世子刚回京都,可也听我家下人说起过这王戾! 本世子今天就跟颜御史讲讲,这可不是转移话题。” 白昭转头看向已经起身颜御史,神色淡淡不见一丝怒火的侃侃而谈。 不等颜御史和王千山答话,白昭继续道。 “这王戾,仗着自己出身定国公府,鱼肉百姓,横行霸道。在长安城中那是出了名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是百姓给他的代名词。 小小年纪如此恶劣,那么请问身为掌管大乾礼法的王尚书有没有教育好自家儿子呢? 有没有为天下百姓做好礼法的表率呢?是不是作为礼部尚书你王尚书也德不配位呀?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嘛。你说是不是呀颜御史?” “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至理名言啊! 乾皇和站在第一排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眼里都划过一丝意外。 都没想到小时候以不学无术闻名长安的白昭能开口说出如此至理名言! 颜御史一阵语塞,王千山也是脸皮涨红,妈的小崽子嘴巴真毒! “白世子现在是说你的事,不要转移话题!” 颜御史只能强行找补。 白昭不屑一笑,继续道。 “呵!好,就依你所言。咱们不说王尚书,就说我。 昨日王戾于明德门外,对我的侍女出言不逊,嬉笑调戏!甚至扬言要打断我的四肢!划烂我的脸! 请问颜御史,我作为一个男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就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了?” “那也只是王公子口中说说而已,本来只是两人口角,你怎能下此狠手!” 颜御史嘴硬。 “呵呵,说说而已?如果我不是镇北王世子,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百姓! 只怕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吧?到时我的下场绝对会像王戾说的那样。 手脚被人打断,侍女被人淫辱。哦说不定王公子还会在事后派人灭口以绝后患! 毕竟他是定国公之后,有个当朝二品大员的爹!普通百姓哪里敢惹他? 他这才是性情暴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吧? 昨天他王戾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因为他嚣张惯了,没想到踢到钢板上了。 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本世子这不叫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这叫为民除害!” 白昭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好!世子殿下说的太棒了!” “世子殿下说的对!王戾那小崽子是个什么德行长安城谁不知道?” “就是就是,世子殿下为民除害,你王千山好意思跟陛下告状!” ………… 堂下的武将们沸腾了,娘的,这是咱们这些大老粗的嘴替啊! 这世子殿下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不愧是白王爷的种儿。 “说得好!唔……” 躲在屏风后面的姜明珠下意识的开口娇声道。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好殿内武将的欢呼声盖住了她的声音。 “这王戾这么坏啊?看来白昭这家伙做的没错,为民除害了!” 姜明珠默默的想。 乾皇听到动静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屏风,看到姜明珠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带着讪笑,瞪了自家女儿一眼,回过头来看着下面的白昭,摸着下巴打量道。 “这小子口才可以啊?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不学无术果然是装的,敢瞒着朕,欠打!” 乾皇如此想着,看着殿内闹哄哄的,轻咳了一声。 “肃静!”虞掌印了然的喊道。 各方反应不一而足,说时迟,实际上一瞬间的事儿。 这时王千山一干人等和颜御史才回过神来。 王千山眼中满是怒意,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眼神示意颜御史别磨蹭了,不要给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翻盘机会! 颜御史稳了稳心神,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冲着白昭开口道。 “白世子果然牙尖嘴利,就算这王戾如同你说的那样,你是为民除害! 那你逼迫左骁卫中郎将顾川下跪磕头,自扇耳光!说你藐视皇家,你又作何解释!” 白昭慢悠悠的走到颜御史近前,精致的唇角带着一抹嘲讽,微微眯着一双跟姜明珠截然不同的桃花眼,眉宇之中满是轻蔑。 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本世子我会给你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理由的!” 姜明珠听了这话,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小声嘀咕。 “这家伙好臭屁!” 乾皇和那老者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呵,大话谁不会说?那就请世子殿下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在下等着心服口服!” 颜御史面上又稍微恢复了淡定,带着点戏谑的看着白昭。 他不觉得白慕然能拿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毕竟这事儿没得洗!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本世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白昭笑着玩了个梗,可惜在这个异时空,没人能懂。 “顾川,我确实让他下跪磕头,自扇耳光了!你说的没错!” 但是! 白昭突然抬高了音量,打断了颜御史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但是,本世子这样做,并没有挑衅皇家尊严,没有侮辱皇家颜面! 反而,本世子这样做,是在拯救皇家颜面,替陛下挽尊!”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乾皇脸上都闪过不解之色,显然他也没弄清楚白昭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陈威正心中暗暗得意他准女婿看起来不像是个草包的时候,突然白昭来了这么一句话!给他也整懵了! 而那名站在第一排的老者,身边还有个老头,从一开始就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儿,听到白昭这话,眼皮微微掀开,闪过一抹诧异。 “哈哈,小子,你是慌不择言了吗?如此信口雌黄,简直是一派胡言!” 颜御史大喜之下,连称呼都没注意! 白昭看着面前这姓颜的一张老脸笑的像个菊花,嘴角抽了抽,无语道: “喂,老头儿。我说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吗?” 颜御史此时哪里还在意白昭叫他什么,直接开口道。 “哦?那世子殿下继续狡辩,老夫洗耳恭听!” 白昭看着面前老头得意忘形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道: “顾川,左骁卫中郎将,负责镇守明德门。 明德门乃是京都长安的正南门,是长安的门面,是皇家的脸面!” 说到这里,白昭顿了顿继续说道。 “镇守如此重要之地,这是陛下对他的重视,是信任! 可他呢?他是怎么做的! 当日那王戾先是纵马入城!如果不是我救下那名女童,怕不是就被王戾给踩死了! 后来这王戾又调戏本世子的侍女,指使家丁想要对本世子动武,那城门守卫居然无动于衷! 甚至城门守卫也开口调戏,本世子无奈之下制住了那王戾,可他顾川来了之后呢?居然是想联手王戾压下此事!甚至对本世子出言威胁! 他身为城门守卫将军,和一个世家子弟沆瀣一气。如此欺压百姓!怎么?这左骁卫是王家的左骁卫?如此做派不是给陛下蒙羞?” 听着这诛心之言!王千山赶紧跪下高呼。 “陛下,臣冤枉啊!我王家忠心耿耿绝无此意啊!” 乾皇听着白慕然的话,越听脸色越黑,他都不知道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看着王千山跪在地上,阴沉的脸上酝酿着风暴! 此时的颜御史也慌了,正要出言阻止白昭继续说。 白昭却是当先开口道。 “王尚书你先别急嘛!还有颜御史,本世子话还没说完呢!” “为什么说本世子是在替陛下挽尊!这顾川身负陛下信任!却和世家子弟狼狈为奸,鱼肉百姓!” “本世子相信这绝对不是顾川第一次这样做!也绝对不是只和一个王戾如此。” “但是,要知道这百姓如水,大乾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顾川如此欺压百姓,让那些进京的百姓如何看待陛下?是不是觉得他们的陛下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才是真正的丢皇家的脸面吧!” “所以臣才让他下跪磕头,自扇耳光,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所以臣才说这是为了陛下挽尊!,陛下,您觉得臣说的对吗?” 最后一句,白昭转身看向乾皇,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好一个百姓如水,大乾如舟!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好!小家伙说的不错!你的确是在为朕挽尊!” 乾皇眼神明亮的看着白昭朗声道。 而第一排听到这句话的两人,眼中都划过一丝精光! 陈威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白昭,越看越满意! 当初定下婚约以后,白昭表现的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后来听说武道天赋通神,可是后来又被人废了! 一群老家伙没少明里暗里嘲笑他,现在看来,这小子长大了转性了嘛! 姜明珠一双桃花眸亮亮的看着白昭。 红润的小嘴儿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这家伙说得真好!他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好帅!这么看着顺眼多了,没那么讨厌了!” ………… 朝堂众人神色不一而足,欢呼的武将,议论纷纷的文臣,而颜御史则是脸色呆滞。瞪大了一双老眼看着白昭,被白昭的话惊到了! 王千山脸色阴郁,身后的王党众人也是低着脑袋,咬牙切齿。 该死的,这小子不是个纨绔吗。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了!这种局面都能圆回来!妈的!让他逃过一劫! 白慕然这时继续开口道:“颜御史,你觉得本世子说的有没有道理?” 颜御史脸色涨红,被问的哑口无言! 第13章 处罚结果 “这这这,老夫觉得……” 颜御史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昭冷声打断。 “别这这这,那那那的了,陛下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怎么?你还敢质疑陛下不成?” “臣不敢,臣没有啊陛下!陛下英明神武,金口玉言,臣怎敢质疑陛下!白世子这是血口喷人,凭空污老臣清白,请陛下明鉴啊!” 颜御史当即冲着乾皇下跪,一脸委屈的告状道。 乾皇好笑的看着颜御史。 这老小子平时一张大嘴巴谁都喷,连乾皇都被喷过! 没办法,御史台的这些言官,最喜欢的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怼天怼地怼空气,各种攻讦大臣,甚至皇帝,还完全不怕死! 因为皇帝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他们反而在史书上可以落个死谏直臣的好名声,皇帝就落个昏君的名声! 所以这些言官,一般都是朝堂党争之间的开团手,偏偏他们还乐此不疲! 现在颜御史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怼的哑口无言,乾皇看着是真解气! 乾皇看向白昭,冲他使了一个看着办的眼色。 白昭心领神会。 “血口喷人,污你清白!难道刚才颜御史不是这么对本世子的吗? 事实真相一点都不了解,开口就是断章取义!对本世子大加批判!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你说本世子无才无德不配做世子,那么请问颜御史,你这般黑白不分的就往本世子身上扣屎盆子,配做我大乾的御史吗?!有公正可言吗?!” 白昭断声喝道! 颜御史被白昭的大声喝问吓得身子一颤!只会不停的磕头请乾皇开恩。 “陛下,颜御史也是一片公心啊陛下!他也只是为了皇家尊严,为了陛下的脸面!绝非有意为之!请陛下开恩呐!” 看着被吓得打哆嗦的颜御史,王千山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没用的东西,让一个没成年的孩子给说的哑口无言! 但是没办法,还是得保着他,不然以后谁还敢靠近他王党! “请陛下开恩!” 身后的户部侍郎杜如海也跟着出声附和。 “你别急啊王尚书,说完颜御史了,本世子再说说你!” 白昭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王千山慢悠悠的道。 “老夫有什么好说的!” 王千山心中一沉,面上却云淡风轻的反问。 “你王尚书,身为朝廷二品大员,在这朝堂之上,因为自家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大费周章! 朝堂是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还是你王千山卖惨告状处理你家事的地方?! 小辈打架自有小辈私下解决!你却拿到陛下的太极殿来说!公器私用,你简直枉为人臣! 再说现在本世子怀疑你因为王戾对本世子怀恨在心!恶意诽谤污蔑本世子! 这颜御史是不是收了你的好处啊王尚书?冲着本世子就是一通攀咬! 本世子再怀疑王尚书勾结御史,恶意栽赃,公报私仇!请陛下圣裁!” 白昭一阵慷慨激昂的厉声指责,然后冲着乾皇跪下沉声道。 王千山也立马跪下,也不再管颜御史,故作惶恐的道。 “陛下,臣知罪!不该拿家事放在朝堂之上来说。可臣绝对没有公报私仇,请陛下明断,还臣一个清白!” 输了,一败涂地。今天这事儿算是被你小子躲过去了!但是别急,咱们来日方长小子! 王千山默默的心中思量。 他输得起,今日不成,那就待来日再找机会冲他发难。他不会因一时成败就没了理智! 乾皇看着案前跪着的几人,威严的眼睛挂上思索。 这小家伙可以啊!三言两语说的这王千山和颜老头拿他没办法,还倒打一耙! 说什么为朕挽尊,呸,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性子,完全就是为自家的侍女出气吧! 嗯,正好借这个机会动一下顾川,确实有点不像话了! …… 乾皇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颜御史,你今日行径,着实令朕失望,如此是非不分,差点误了我朝一栋梁之才!是不是年纪大了?!朕准你告老辞官。” 这是,罢黜了颜御史啊,殿内众人心知肚明,只是给了这老头一个体面的说辞!这下也没人为他说情了。 颜御史心中也明白,浑身像是被抽出了骨头一般,无力的磕头行礼,涩声道。 “谢陛下开恩,老臣领旨。” 说完便起身失魂落魄的往殿外走去。 乾皇面无表情的又看向王千山。心中暗道。 “本来朕开口打白家那小子一顿廷杖,大家皆大欢喜完事儿!朕给你面子,你不给朕面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思虑至此,乾皇继续道。 “王尚书,朕知你不是有意污蔑镇北王世子,但是你教子无方!又在这朝堂之上公器私用! 白家小子说的不错,子不教父之过。你身为礼部尚书,自己儿子却品行不端。 你不思自身过错,还闹到朕这太极殿上,要朕惩罚白家世子给你主持公道! 就罚你半年俸禄,闭门思过半月!好好想想清楚!还有你那儿子,伤好之前就别让他出门了,以后好好教育。 朕如此处罚,你可有异议啊王尚书?” 听着乾皇这满是敲打的话语,王千山手掌默默攥紧!低下头不带一丝喜怒的回道。 “臣领旨谢恩,陛下圣明。臣并无异议,甘愿受罚。” 喵的,什么叫朕知你不是故意污蔑,呸。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白昭心中吐槽乾皇虚伪,他知道不可能真拿王千山如何,但是就是觉得不爽! 乾皇看着王千山认罚,微微颔首。 冲着旁边的虞掌印低声吩咐了一句。 虞老太监恭敬的点了点头,一甩拂尘,高声唱道。 “宣殿外左骁卫中郎将顾川入殿觐见!” 顾川作为禁军的中郎将,虽是从四品的官职,可是也排不到这太极殿内! 乾皇等待着顾川进来的时候,心中对顾川的处理决定犹豫不已。 这顾川虽然有点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行为品德上有些瑕疵。但是能力是有的! 毕竟三十多岁就从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富户子弟爬到了从四品的禁军中郎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就是因为没什么背景,顾川此人就有点过于谨小慎微,常常为了巴结以及不得罪一些世家勋贵子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愚蠢!你作为看守明德门这一京都门户的城门守备,又是朕左骁卫的中郎将。朕就是你最大的背景!用得着去巴结别人?简直丢朕的脸!” 乾皇面色难看的心中暗骂。 白昭瞅着乾皇铁青的脸,心中微微一思索就以明白,乾皇这是想小惩大诫一番这个顾川! 看在今天你稍微偏袒了小爷一点,等会儿小爷给你个台阶下! 顾川自殿外走来,看着御案后乾皇铁青的脸庞,心下悄悄打起鼓来,这是要坏菜呀! “陛下,罪臣顾川恭请圣安!” 你也知道你有罪呀!朕看你现在完全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乾皇愤愤的想。 “哦?顾将军,朕问你,你有何罪呀?” 顾川顿时被问愣住了。 说实话刚才在殿外他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着乾皇脸色难看,猜测大概率王尚书一行人是没斗得过白昭。 但是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还真不敢乱说话! 乾皇看着顾川那副迷茫的样子就来气!这时候白昭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以为,顾川将军虽然同那王戾做出胁迫臣之举,有辱于皇家颜面。 但是臣也已经惩罚过他了,而且顾川将军多年镇守城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觉得,陛下应当小惩大诫一番即可!” 顾川听到白昭暗戳戳的提醒自己,为自己说话,那是如闻仙乐啊! 感激的看了一眼白昭,没想到最后是这个与自己有过节的世子,拉了他一把。 乾皇意外的看了一眼白昭,正好看到白昭冲自己挤眉弄眼! 不由哑然失笑,这小崽子。这是故意给朕台阶下呢! “嗯,镇北王世子说的有理,这样!朕就罚免去你左骁卫中郎将一职,右迁左骁卫都尉,回去后自去领五十军棍!罚俸一年!” “左骁卫中郎将一职暂由你的副将担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再官复原职!顾川,你可认罚?” 京都十六禁军,皆有大将军一人,中郎将两人! 所谓大将军军中则称呼为统领!中郎将则是称呼校尉,其下才是校尉! 顾川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乾皇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此时也不敢多嘴去问!忙领旨谢恩! 乾皇摆了摆手,示意顾川退下,又冲着站在文官队伍末尾的京兆府尹梅执礼道。 “今日白世子说的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川身为明德门守将,如此行径,实在是给我皇家抹黑! 梅爱卿,你下朝以后,自行撰写一篇告示,点明朕的意思,将顾川的处罚结果公之于众,让长安的百姓知道,朕对于百姓是爱护的!你懂朕的意思吗?” 京兆府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连忙手忙脚乱的跪下称是。 乾皇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白昭这小子得意洋洋的嘴脸,心里又总觉得不得劲儿! 合着你小子打了人,还打了朕的人,最后屁事儿没有是吧?不行,朕得找找他麻烦! 白昭抬眼发现乾皇一脸的阴晴不定,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点毛毛的! 乾皇摇了摇头,等殿前众人都消化了他的旨意之后,又接着道。 “昨日大炎皇帝与朕发来国书,希望派他大炎朝的才子俊彦来我大乾交流学习一番! 昨日众位爱卿各个推脱,不肯接下这等差事,正好今日朕看着这镇北王世子在朝堂之上能言善辩,又引经据典出口成章,那这件事,朕就交给镇北王世子了! “白家小子,你觉得如何呀?” 乾皇带着一丝威胁眼神看着白昭,嘴角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分明是不容白昭拒绝的意思。 小子,装这么多年。这次就让朕试试你有多大的本事! 白昭心中无语。 “我去,不讲武德。小爷刚配合你给你台阶下,你就这么坑老子!还我觉得如何!我敢拒绝吗? 到时候出事丢人了别怪小爷!爱咋咋地!” 白昭越想越郁闷,黑着脸不情不愿的道。 “是,陛下,臣遵旨~” 而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多数文臣是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脸默然。甚至是幸灾乐祸!毕竟大多数文臣都跟白家不怎么对付。 大多数武将们则是一脸的骄傲。看,不愧是白老王爷家的崽,别国读书人来交流这么大的事儿,陛下选择交给小世子,而不是那群虚伪的文官,真是给我们武将一脉长脸! 少数几个老将则是满脸担忧的看着白昭。 陈威心中纠结,他是既想看看白昭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又怕白昭给搞砸了,到时候陛下降罪! 刚想开口求求情,看到乾皇威严的双目随意扫了他一眼,下意识的闭嘴了! 白小子,老夫爱莫能助了…… 看着白昭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嗯,乾皇感觉舒服多了。 “好了,炎国使团还有半月左右会到达京都,白小子你准备一下吧,具体的朕会让四皇子跟你接洽!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吗?” 乾皇说完白昭的事后,接着便开始处理大臣们的各种奏报。 白昭翻了个白眼,往后站了站,靠在柱子后打了一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开始发呆! 这一晃就是一个时辰,终于,虞掌印高呼一声退朝,白昭迷迷糊糊的顺着众人行礼以后,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小子,有把握吗这差事儿?” 陈威快走几步来到白昭身边低声问道。 白昭打量着这个男人。 与王千山同样的一身绯色锦鸡服,身高约五尺八寸(一米七四左右),头发有点花白。 与王千山不同的是他脸膛有点黢黑,五官立体带着果敢和坚毅。浓黑的眉毛下,一双虎目带着灼灼精光。 身材壮硕,宽大的文官服愣是给他穿出了略带一点紧身的效果!看起来完全不像文官,倒像个武将多一些。 白昭也想到了这人是谁,这不是昨日老娘跟自己说的那便宜准老丈人嘛! 工部尚书陈威! 第14章 各方反应 根据自家娘亲陆心柔所说,这工部尚书陈威,乃是开国元勋鲁国公之后。 明明是个勋贵之后,少年时却不顾家中反对,毅然从军! 从定南军中的一个小兵做起。当时大乾与南诏国之间摩擦不断,陈威身经百战一路坐到了定南军中路左参将的位置! 后来在一次战役中,身受重伤,这才无奈退出军中。 因为鲁国公陈家祖传有机关之术,乾皇也为了安抚陈家,便让陈威做了工部尚书! 其为人豪爽,忠义。骨子里他还是那个定南军参将,而不是工部尚书! 白昭打量陈威的同时,陈威也在打量白昭。 眼前的少年,一身墨色云纹阔袖锦衣,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腰间玉带环绕,环佩垂悬。丰神俊朗,斯文儒雅。矜贵清冷中又带着一丝洒脱不羁的少年意气。 单看这卖相,那真是没的说! 而且看这小子今日太极殿之上的表现,要么当年是藏拙自污,要么就是长大了转性了! 不管哪种,陈威都觉得挺好! “陈叔叔好!” 白昭先是冲着陈威拱了拱手,问了声好。 毕竟刚才朝堂之上,陈威是唯一开口帮他的文官。而且还是自己所谓的未婚妻的老爹,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陈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白昭不要整这些虚礼! “小子,认出我了?老子问你,陛下给你指派的这差事有把握吗? 你爹不在京中,你娘一个妇道人家,你白家又不拉帮结派。 老子身为工部尚书,手底下还是有些文人才子门客的,需要帮忙你小子就开口说话。 这件事关系到乾国脸面,你别不当回事!我大乾是天下中心,文化圣地,这些年文坛积弱,炎国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啊!” 看着陈威虽然口中自称老子,但是脸上的关切之意不假,白昭心头微暖,回道。 “谢陈叔叔关心。陈叔叔不必忧心,这炎国开朝不过百年,小侄还是有些信心的! 再者说陛下也不会把宝全都押在我身上!陛下不是说让四皇子与我接洽吗?我相信陛下自会安排好兜底的人选的。” 听着白昭侃侃而谈,陈威也渐渐放下心来,开口自嘲道。 “你小子可以,看的通透。倒是我混了这些年朝堂了,还不如你一个小娃娃!” 白昭笑着反驳。 “陈叔叔哪里的话,您也是关心晚辈,暂时没想到这一层罢了。” 陈威摆了摆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声音却带着一丝愉悦的意味开口道。 “行了行了,你小子别整这些虚的了,一点也不像你老子。 我看啊,还是你小子适合混官场,弯弯绕绕的溜须拍马! 既然你心中有数,老子就放心了。有空了来我府上,老夫试试你身手! 你娘应当同你说了咱们两家的婚约,抽空来看看我家淑仪,这丫头小时候经常提起你,就是后来不怎么提了,奇怪!” 白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陈淑仪不提他了很明显是因为白昭给人家吓跑了,看来她并没有跟自家父亲告状。 不然白昭觉得陈威现在怕不会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还关心他能不能胜任这乾皇给安排的差事。 陈威若是知道了,以他这个脾气,怕不是当年就上门揍白昭一顿了! 唉,造孽啊! 白昭心中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 “陈叔叔说的是,昨日母后已经告知晚辈婚约一事。只是晚辈刚回京都,待晚辈熟悉熟悉,再去府上拜访您和陈小姐。” “嗯,行,走了,不用送。” 陈威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出宫去。 白昭看着陈威的背影,心中略感烦躁。 唉,早知道这小丫头跟自己有婚约,当年就不吓她了!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当年就知道了这件事啊,怪不得对大皇子四皇子那两个货都不不理不睬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自己当时还纳闷儿,小时候自己那恶劣的行为,别人都避之不及,怎么这小丫头一直默默的跟着自己,本来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大呢!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是个传统的女人,这是把他当做未来夫君来对待了! 后来自己色眯眯的要抓住她亲她,估计是因为于礼法不合,这小丫头才被吓跑了,唉,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现在只能期盼这小丫头被自己吓到了,不打算跟自己履行婚约,不然的话看这陈威的脾气和自家老娘的态度,这事儿怕是悬了! 关键是人家也没招惹自己,她父亲陈威今日还帮自己,言语之间对自己关怀备至。以白昭的性格真不好意思做出悔婚的事儿! 但是他又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而且对长大的陈淑仪一点了解都没有,稀里糊涂的成了自己未婚妻,他这个现代人有点接受不了! 默默的又长叹一口气,白昭顺着朱雀大街往皇城外走去。 喵的,心烦,咱也去见识见识这古代的勾栏听曲儿是什么感觉,权当散心了! ………… 今日朝堂上白昭怒怼御史,随着下朝之后,在长安上层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其中白昭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子不教,父子过。令众人啧啧称奇! 这白家世子是开窍了?小时候不学无术,长大了居然有如此真知灼见,这可真是稀奇。 昭纯宫中,姜无双听完侍女凝香从随侍乾皇身边的小德子口中打听来的情报。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两句话,一双狭长的美眸中异彩连连,若有所思道。 “看来我当年看的没错,你果然不简单啊。如今这是不装了?有意思~” …… 位于长安三环长兴坊的鲁国公府内。 下朝回府的陈威,一进内院便看到了自家夫人和女儿在用早饭。 陈淑仪一身湖蓝色的广袖华服,披着雪纱刻银丝的罩衣,发簪步摇皆是银制。 嫩白的鹅蛋脸上因为晨时的寒风挂上了两团红晕,挺翘的鼻梁下,一张唇形极美的樱桃小口正优雅的喝着粥。 旁边坐着的柳秀荷一身银绿色的锦织外袍。身姿窈窕婀娜,气质雍容,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陈淑仪见到自家爹爹回来,一双清澈透亮的小鹿眼看向自家爹爹,温柔的小声道:“爹爹辛苦了,女儿觉得爹爹应是饿了吧?快坐下同娘亲一起用饭吧。” 柳夫人也赶紧起身吩咐下人添置碗筷。 陈威看着自家夫人女儿,面带笑容的朗声道:“夫人,淑仪,你们猜我今日早朝看见谁了?” 柳夫人以及陈淑仪皆是不解的看向陈威。 “看见白家那小子了,那小子今天在太极殿上可是出尽了风头了!” 陈威乐呵呵的道。转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略带一丝惭愧的对着柳夫人道。 “夫人,还是你当年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定下这门婚约。我当年因为这事儿没少跟夫人吵架,实在不该呀!” 当年陈威仰慕白渊年纪轻轻就跟随白战苍挽国难于将倾,觉得老子英雄儿好汉。 正好自家夫人又跟白昭的娘陆心柔在江南时就是闺中密友,就在柳秀荷的怂恿下就上门提亲了。 正好白渊觉得自家儿子正需要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老丈人,陈威这人他也了解,忠君爱国是个性情中人,柳秀荷跟自家夫人也是旧识,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白昭长大了因为藏拙自污,名声实在不咋地。 陈威就挺后悔的,为此在家中没少跟柳秀荷吵嘴,陈淑仪在陈威的吐槽下也就不怎么跟自己爹爹提白昭了。 “哦?白家那小子是干了什么,居然能让夫君对他大为改观?” 柳秀荷惊奇的看着自家男人。 陈淑仪的一双纯洁的小鹿眼也带着好奇之色的看向自家爹爹。 陈威就把今日白昭在太极殿的所作所为详细道来,脸上挂着笑容,说的那是一个兴高采烈。 陈淑仪听着自家爹爹夸白昭,心中也着实震惊白昭的表现。 “这人好像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这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未来的夫君成材了?嗯,不确定,还是等他上门拜访的时候再看看吧!” 陈淑仪心头有点乱。 柳秀荷好笑的看着自家夫君道。 “怎么?这会儿不怪我当年定下婚约是害了女儿了? 看你那自豪的样儿!好像白世子已经是你女婿了一样!” 陈威有些尴尬的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碗筷,嘴硬道。 “早晚的事儿,他爹娘都同意了的,他能跑的了?” 柳秀荷一双美目温柔的看向自家女儿,轻声问道。 “淑仪,你现在觉得白家世子如何?” 陈淑仪微微低下小脑袋,小声道。 “女儿觉得,还是再看看吧,毕竟只此一事,还是不太能确定白家世子究竟是何种人物,可以吗娘亲?” 天知道说出这番话简直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是个传统的女子,从小就被严苛的礼法束缚。 陈威虽然对她很宠爱,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样,而陈威自身也是个传统的大男子主义。 可是随着她长大,见识到各色各样的女子后,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压迫,厌恶这种束缚,她不想稀里糊涂的就嫁给一个当年的纨绔子弟,除非万不得已,她还是希望白慕然能够改变,别像小时候那样。 柳秀荷和陈威对视了一眼,都吃惊于女儿能这样说,毕竟自家女儿一向听话。 但略一思量,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三人继续用起了早饭…… 此时与镇北王府隔着两条街的定国公府内。 王千山与自家小舅子杜如海分开后,一路脸色阴沉的回了自己院内。 “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早朝上发生了什么?” 闻迅而来拜见的王家大公子王枭看着父亲王千山满满的低气压,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王千山怒声将今日之事告诉了自家大儿子,有些愤怒的道。 “本以为今日早朝,借着你弟弟这个蠢货一事,可以将白家那小杂种的世子身份废掉! 谁知道那小子突然从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摇身一变成了出口成章的少年英才! 姓颜那老家伙也是没用,被个十六岁的小儿给驳的哑口无言!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去了!” 王枭受到父母优良的基因传承,也长着一张俊朗的脸。 但一双眼尾上吊的三白眼,平添了三分阴狠,一旦阴沉着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躲在暗中的毒蛇! 此时王枭听完父亲的讲述,看着父亲一脸的气愤之色,唇角勾勒出一抹狠辣的笑,看着王千山阴恻恻的开口道。 “父亲莫急,这白昭当年纨绔之名那在长安是头一号!我不信他突然就变成这般人物了,孩儿估计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正好陛下不是让这小子跟四皇子去接待炎国的使团吗?到时候孩儿同四皇子一起参加,借机为难为难他!看他如何原形毕露? 办砸了陛下的差事,身败名裂不说,陛下的责罚也少不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白家小子真有本事或者有人给他出谋划策。咱们到时候能下手的机会多了去了!随便杀几个人,这小子作为负责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父亲,你觉得这小子能是那块儿料吗?依孩儿来看,八成是背后有人指点。” 这王枭言辞狠辣,说到杀几个人的时候神色随意,就如同碾死了几个蚂蚁一般云淡风轻。显然是个心性淡漠,视人命为草芥的角色。 王千山听完王枭这一番话,手指摩挲着下巴,越想眼神越亮,满意的看着自家大儿子道。 “嗯,不愧是我王家麒麟儿!听你这么一说,为父也觉得这小子今日表现太过离奇! 你说的不错,到时候接洽使团的时候,看他如何应对!此事你和四皇子好好的商议一下,四皇子不也看那小子不顺眼吗? 不过,万不得已不要动使团的人。我王家明面上不能参与此事,暗中那批人能不联系就不联系,我感觉陛下一直在追查那批人,你应该懂其中利害!” 王千山夸了自家大儿子一句后又低声警告道。 王枭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点了点头回。 “父亲放心,孩儿懂得事情轻重缓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就算用了那批人,孩儿也会抹除首尾,不留下一丝痕迹!” “嗯,通知下人吧,为父要用膳了。这几日皇上让我闭门思过,这些事为父就交给你了!好好办,莫要让为父失望!” “是,孩儿定不会让父亲失望,为父亲出一口恶气!” 王枭躬身一礼,退出房间。 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自以为够隐秘的联系暗中的那群人,有不少人是知道的。 比如~ 王家的小公子,王戾! 此时的王戾正满心的寻思着怎么把春桃弄到手,并嫁祸给自家大哥! 想来想去,想起了父亲和大哥曾经接触过得那群人! 当时他从云春楼出来,正好看见父亲和自家大哥拐进了一条巷子。顿感好奇的他,悄悄跟了上去,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知道为首的那黑衣蒙面人感知到他了!但是那黑衣人却没有当场揭穿。 王戾用他那不太聪明的脑袋觉得,那黑衣人应该不敢声张,毕竟他们说的那事儿挺大的! 所以王戾觉得,他可以利用自家大哥的身份命令这批人把春桃劫走!就算被查出来也无所谓!反正也会查到大哥!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哈哈! 王戾内心病态的狂笑着。 这倒霉孩子,完全没想过,万一查出别的事儿,株连九族,他跑的掉吗? 只能说坑爹! 第15章 四皇子姜鸿君 王家父子口中提到的四皇子,此时正在自己的四皇子府咬牙切齿的打砸东西。 价值不菲的花瓶,茶具,摔的稀碎,地上一片狼藉!一旁的侍女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唯恐吸引了四皇子的注意力! 本朝皇子除了二皇子外,都没有封王就藩,公主大了还可以在后宫中继续呆着,皇子大了就只能麻溜的住到皇城外的皇子府了。 “谁能告诉本宫,为何那白家的小子突然就从一个废物纨绔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 姜鸿君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四皇子姜鸿君,跟三公主姜明珠乃是丽妃一胎所生,比姜明珠早出生了一两分钟。所以长的也比较相像! 只是如果说姜明珠的一双桃花眼看起来灵动明媚,白昭的桃花眼看起来深邃多情,那么姜鸿君的桃花眼就给他增添了几分阴柔。 再加上此时一番打砸,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中夹杂着一抹病态的潮红,看着竟像是个娇娥。 他今早刚从昨日手下献上来的两个美人儿身上爬起来,就从虞掌印手下海公公手中接到乾皇要他陪同白家世子白昭一起接待炎国使团的圣旨。 圣旨上说,要他此事一切以白昭为主,连同鸿胪寺一起做好此事! 接到圣旨的姜鸿君还没搞清楚这白昭是什么时候回京的?自己父皇又为何要自己参与接待使团,还一切以白昭为主?! 就被闻迅赶来的杜袭告知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不由的怒从心头起,一大早刚从美人儿身上爬起来的满足消散一空! 杜袭,现年三十六,江南道洪州人士。自幼勤奋好学,奈何家中实在贫困,巴结不了县试主官,导致科举屡试不中。 姜鸿君的母族沈氏便是洪州豪族,由于这杜袭颇虽屡试不中,但颇有才名。而且总想着往上告,实在烦人。 洪州知府就亲自举荐他去了四皇子身边,做个谋士,既解决了麻烦,又能卖沈家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杜袭来了京都以后,确实帮着姜鸿君出谋划策了不少事情,所以颇得姜鸿君倚重! 没办法,他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更不如二皇子能在边军中搏军功! 不管怎么看,这皇位都落不在他头上,所以鲜少有人在他身上投注。! 但是姜鸿君不甘心,他那大哥虽是长子但是愚蠢无智,二哥远在边疆而且母妃是南诏国和亲来的公主,可以说与皇位亦是无缘! 所以那二哥才跑去边疆,说是去报效国家,呵呵,不就是想搏军功,挣名望?可惜姜鸿君不会给他二哥这个机会争皇位的! 至于那身为嫡子的三哥,姜鸿君最看不起的就是他! 身为皇后嫡子,又有姜无双这么一个可以称之为风华绝代的胞姐!怎么看应该早早的被立为太子! 可是三皇子姜伯贤,生性胆小懦弱!也许是因为姐姐姜无双的光芒太过耀眼! 所以从小被皇后慕容听兰打骂惯了,居然变得胆小如鼠,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六神无主!更别说去争皇位了。 所以乾皇才迟迟没有定下太子之位! 在姜鸿君看来,皇位就应该由自己继承!其他人不配! 所以他才牢牢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助力,不择手段! 小时候丽妃说,鲁国公家就陈淑仪这么一个女儿,把她娶到手的话,鲁国公可为他臂助! 丽妃也曾亲自去与那陈威说项,可谁知这陈威不识好歹,居然和白家定下了婚约! 姜鸿君从小就对美女感兴趣,说白了就是从小就好色! 陈淑仪他大了两岁,在宫中学习的那会儿,姜鸿君看她出落得楚楚动人,就忍不住想靠近她。 谁知陈淑仪一直跟在白昭身边,对他和他那大哥都不理不睬!这就让从小就极为自私的姜鸿君非常不爽! 他白昭有什么好的?纨绔废物一个!姜鸿君非常看不起白慕然。 后来又被揍了一顿,虽然在白昭看起来小孩子打架这都不叫事儿!可在姜鸿君这儿,梁子结大了! 白昭八岁时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去了北境! 姜鸿君意识到机会来了!果断对着陈淑仪发起了攻势! 可是这丫头虽然被白昭吓跑了,却依然对他防备心极强! 姜鸿君为了得到鲁国公的支持,也为了得到这等美人儿,只得从朋友关系入手。平时找她讨论讨论诗词什么的,慢慢谋划。 在姜鸿君看来,时间久了,总能成功的。 谁知道这白昭突然回来了!还闹出这般不小的动静,突然不废物了! 谋划了这么久,突然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又极为厌恶白昭,这几件事一累加,让姜鸿君顿时就觉得火冒三丈! 说回场中。 “殿下,息怒,刚才我说这白世子在朝堂之上大出风头,这实则是件好事儿!” 此时等着姜鸿君发泄完,情绪稍微稳定了以后,杜袭摆了摆手令旁边的侍女收拾完房间离开,待房间中只剩两人之后,冲着四皇子拱手道。 姜鸿君看着杜袭国字脸上不紧不慢的微笑,也慢慢静下心来,反问道。 “哦?杜先生此言何意?本宫甚是不解,请先生教我!” 杜袭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缓声道。 “殿下,这白家世子今日一事,京中各方反应不一。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对于白家来说并非好事! 这白昭小时候纨绔之名那是在长安有数的,去了边关八年,这一回来就闹出了这般不小的动静,且不说这是否是他的真才实学,就冲着今日这表现,朝中多少人会感到心中不安!” “这京中有多少人对白家不满?这白渊身为异姓王,位高权重却又不肯同朝臣合作,自命清高!侵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当初白家世子表现的像个纨绔废物,这才没有对白家有什么大动作,如今这白昭表现的如此出挑! 那么京中各方势力,还不得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再说了,你如何知道陛下是否会猜忌呢?” 姜鸿君听着杜袭这一番话,越听眼睛越亮,不由抚掌大笑。 “哈哈,听先生一番话,本宫茅塞顿开啊。不过,我父皇跟白渊情谊深厚,怕是不会如先生所说,对白家猜忌吧?” 杜袭摇了摇头道。 “殿下此言差矣。要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是这大乾的主人。 这些年在军中,白家的地位太高了!功高震主,殿下焉知陛下没有猜忌白家? 再看如今陛下这次的安排,让殿下您同这白世子一起主持安排接见炎国使团。还要一切以白世子为主! 难道陛下不知道他白昭当年的纨绔之名? 只凭今日白昭今天早上一番行为便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白昭主导。 难道陛下就这么容易的相信了白昭有真才实学? 这么信任他? 依在下所看不然!这是在试探白昭的深浅! 这件事办成了,能知道这白世子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镇北王府有意给他铺路! 没办成的话,到时候丢了人,主要责任就是他白昭承担!” “先生所言有理啊!” 姜鸿君兴奋的道。 “再者说,殿下,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哦?先生请明言!” “殿下,这陛下为何让你与白家世子接洽? 这一来是殿下您代表的是皇家!代表了我乾国对这次交流的重视!都派出皇子亲自接待了,谁还能说出个不是来? 这二来,在下觉得这是陛下对您的考验啊! 如今大皇子志大才疏,二皇子远在边关,三皇子性情怯懦,怎么算这皇位都该落在殿下您的头上!这陛下是注意到殿下您了呀! 这三来,殿下您可以就此事拉拢一下长安的才子!文化交流嘛,当然要有文人才子的加入! 殿下还可以借机争取一下国子监祭酒柏松涛的支持!这老家伙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朝臣中有不少都是他的门下弟子啊!” 杜袭语重心长的道。 “啊切,啊切” 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乾皇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谁在念叨朕呢,唉希望那鸿君能明白朕的苦心吧,朕看他小时候跟白家那小子闹得那么不愉快! 白家是我大乾柱石啊,朕如此安排也是希望你能跟白家小子修好关系,这皇位轮不到你头上,得罪了白家,朕百年以后,你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啊!” 乾皇目光悠悠的喃喃自语…… 而乾皇心中担忧的四子姜鸿君,正满脸喜色的对着杜袭道。 “先生说的对呀,如此看来,父皇还真是对本宫给予了厚望啊! 这柏松涛本是有意帮助大皇子的,可惜我那大哥,实在不堪大用!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都不知道把握。 但是听说柏松涛对白昭那小子颇为不满,本宫该怎么邀请他参加这次交流呢?” 听到姜鸿君一脸担忧的询问自己。杜袭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道。 “殿下想岔了!这柏松涛不满的是白昭!跟殿下有什么关系? 这次文化交流虽然是白昭负责的,但是殿下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去邀请他柏松涛啊! 殿下完全可以同柏松涛商议好,到时候两国交流会上,给他白昭个难看! 就算他白昭有真才实学,难道还比得过我大乾的国子监祭酒大儒柏松涛? 然后殿下再让柏松涛出手,或者安排几个才子,比如最近在长安风头正盛的江南才子杜玉,力挽狂澜! 到时候风头是殿下的!丢人是他白昭的!这还怕柏松涛不答应?说不得陛下也会由此恶了这白昭,岂不美哉? 如此这般,殿下不但能出一口恶气,还能获得大量才子的支持,岂不是一箭双雕?” “妙啊妙啊,哈哈哈,先生真大才也!本宫有先生辅佐,何愁大事不成啊!” 姜鸿君哈哈大笑。 “殿下,当务之急是先放出风声,就说如今炎国这等建国不足百年的小国也敢欺我大乾文坛无人! 跑来我大乾表面上是文化交流,实则狼子野心想摧垮我大乾年青一代的自信! 先调动这长安城中文人才子的傲气和爱国之心! 然后再说殿下受陛下所托,负责这次文化交流,奈何麾下实在是无可用之人! 眼下准备在四皇子府举办文会!希望我乾国文人才子踊跃参加,为我乾国文坛争口气!狠狠地打压一下炎国的嚣张气焰! 到时候举办文会的殿下,还不是美名远扬?来参加的文人才子还不是任由殿下拉拢?” 杜袭衷心的向姜鸿君进言道。 “嗯,先生说如何就如何,如今本宫最倚重的人就属先生您了! 如有一日,本宫荣登大宝,那相位,定是先生的囊中之物!” 杜袭闻言一脸激动的下跪道: “谢殿下信任,在下一定对殿下忠心耿耿,竭尽全力为殿下出谋划策,以报答殿下!” “先生快快请起,本宫自然是相信先生的!那先生就快去准备的,一应花销,自从账房支取便是!” 姜鸿君把杜袭扶了起来,拍着他的手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道。 “啪” 突然内间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压抑着声音的娇呼! 杜袭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殿下,这堂内何人啊?若听到我与殿下私下里猜测议论陛下,谋划白家世子,此事非同小可!如不可信任,殿下切不可留下活口!” 姜鸿君一愣,面色有些尴尬! 早上两个美人没起,他一生气给忘了!如今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谈话。 不过,姜鸿君并不打算灭口。 这两个美人儿昨晚才被手下献上来,虽然不是雏儿,但滋味儿实在不错!他还没吃够呢,怎么能如此暴殄天物呢? 但这些不能跟杜袭说,姜鸿君讪笑了下,对着杜袭保证道。 “先生放心,本宫省得,先生去忙吧,待会儿本宫自会处理,保证不会传出去!” 信誓旦旦的样子,如果不是杜袭深知姜鸿君好色的本性,差点就信了! 深深的看了姜鸿君一眼,杜袭躬身一拜道。 “希望殿下能言而有信,此事关系重大,再小心也不为过。殿下心中要有计较轻重得失!切记切记。在下言尽于此,殿下好自为之。” 说完不顾姜鸿君有些难看的脸色,转身出门去了。 “妈的,是不是给你脸了啊?敢如此跟本宫说话!如果不是看你有点用,本宫早就宰了你了!” 姜鸿君心中有些不爽! 他本就是个心眼儿极小的人,睚眦必报。 但是为了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力量,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性子! 但他打心里觉得自己乃是皇子,天潢贵胄,身份高贵! 平时对杜袭礼贤下士那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得不装出来的。这是给他这个泥腿子脸! 如今杜袭居然这样一副口气跟他说话,顿时姜鸿君心里就炸了,愤愤骂道。 “你杜袭仗着本宫的宠爱,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居然敢教育起本宫来了,本宫女人的事儿你也管,真是岂有此理! 那两个美人儿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是有心机之人,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嘛?真是。” 姜鸿君想到这里,搓了搓手,满脸淫笑的走进了内堂。 看到两女在榻上缩成一团,薄薄的被褥遮不住大片雪白的春光。瑟瑟发抖的身子凹凸有致。 精致的小脸儿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看的姜鸿君是淫心大起! “两位美人儿,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别怕,本皇子怎么可能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把两位美人儿杀了呢? 本皇子还没尝够两位美人儿的滋味儿呢!让美人儿受惊了,是本皇子的错!就罚本皇子来好好的安慰下两位美人儿吧!哈哈” 说完,在两女的惊呼娇嗔中,猛的扑了上去,白日宣淫,荒唐至极! 鸿君者,鸿鹄之志,大雅君子也! 只能说乾皇给他起的名字,他是一点不粘………… 杜袭自账房处支取了一千两银子后便出了四皇子府。 皇子府都在皇城内,杜袭一路孤身一人来到东市的一偏僻酒馆中,跟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后便来到了后堂。 后堂中一名背对着门口坐着的年轻男子,正在默默的摆弄手中的茶壶。 杜袭见到男子,俯身一拜,恭敬道。 “主上,那姜鸿君已经准备听取属下的进言,筹谋策划对付白家世子了!” 年轻男子腰背挺直,随意的轻笑道。 “嗯,做的不错,鱼儿上钩了。 呵呵,一个废物纨绔,突然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有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实力吧。 京都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斗吧斗吧,不斗怎么乱起来呢?接下来乐子看了! 茶赏你了,没什么重要信息不要再联系我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辅佐”姜鸿君。” 说完年轻男人伸了个懒腰,从后门慢悠悠的离开…… 京都中围绕着白昭渐渐升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暴,而处在风暴中心的白昭,此时正在,寻找勾栏的路上…… 第16章 勾栏听曲 白昭从皇宫出来,一路溜溜达达的漫步在这座古城中。 他虽出生在这座城,但从小能出来玩的机会极少,所以说那些他欺男霸女的传言,纯属扯淡! 然而人就是这样。在茶馆酒楼中听到有人宣扬,而且对象又是镇北王世子这种平日里接触不到的人物。 很容易就会人云亦云,其实说白了他们连白昭长啥样都不知道。但是不妨碍他们讨论厌恶白昭。 白昭一身玉兰色的双织暗花锦袍,头戴白玉冠。容颜俊美,气质优雅。走在大街上那叫一个回头率高啊。 无视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火热目光,白昭施施然的背着手逛街。 对于长安城白昭还是有基本的了解的,一百零八坊皆设有坊正,各坊皆有三到四名右骁卫士卒留守。夜间无宵禁,繁华坊市笙歌达旦很正常。 他要去的地方是安业坊,位于皇城外四环左右。 青楼勾栏、茶舍布庄、酒楼珠宝斋各种消遣之地接连成片,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销金窟。 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的耗费了两个时辰,日头正高的时候,白昭溜达进安业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进了后街。 抬眼就看到了一家勾栏。 白昭勾唇一笑,好奇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迎面便是一楼宽敞的戏台,台上几个伶人舞姬翩翩起舞,轻薄的纱裙下,纤细的小蛮腰若隐若现,引的台下不少汉子大声叫好起哄。 勾栏不比青楼,没有专门的老鸨推销自家姑娘。来这看舞听戏是主流,所以多是些闲汉泼皮光顾,过过眼瘾。 当然,这儿也有皮肉生意,而且不贵。看的来了兴致,跟小厮说一声,姑娘家同意了,直接上二楼,贵宾一位~ 但是这环境嘛,跟青楼就比不上了。 白昭不懂这儿的规矩,摆摆手招呼小厮过来:“你们这二楼还有空包厢吗?给我安排一个偏僻的地方,少爷我喜欢清净。” 二十来岁的小厮瞪着大眼睛看着白昭,有点愣。 这位爷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勾栏找女人的人啊?这皮相这气质,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怎么,没有了吗?生意这么好?” 白昭微微皱眉。 “啊不,有的有的,这位爷看上了哪位姑娘?您指给我看看,我估摸着啊,她们得倒找您钱!” 小厮回过神来,忙回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陪酒啊?嗯,就那个旁边坐着的穿紫色衣服的那个吧。” 白昭不解道,但还是选择尊重,随意指了指其中一个女人。 小厮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去了那女人身边,附耳在旁边说了什么,还指了指门口角落里的白昭。 那女人明显眼前一亮,身旁的几个小姐妹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都明显一副有些懊恼被这女人占了大便宜了的样子! 女子顾不得几个姐妹的打趣,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往白昭这边快步走来。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且跟奴家来吧,奴家带公子上二楼,找个僻静的厢房“谈事儿”~” 紫衣女子边说话,边双手挽住了白昭的胳膊,胸前饱满紧紧的贴着,搞的白昭身子一僵,有点不太适应。 嘶,这古代是好哈!这妹子都这么热情的! 紫衣妹子看白昭有点紧张,心中窃喜:“今天莫不是碰到个雏儿?还这么俊!老娘走大运了!” 脸上不由的更媚三分,引着白昭上了二楼尽头的一间厢房。 一进门,白昭冲着跟在后面的小厮吩咐上几道菜,再来两壶酒,随手扔了一两银子,说了一句多的赏你了,然后就关上了门。 紫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这么猴急?这位公子看着不像这种人啊!不过无所谓,反正老娘不亏。这还是个有钱的主儿! 素手攀上了白昭的脸颊,踮起脚冲着白昭的耳朵呵气如兰:“想不到公子如此猴急!这还是大白天呢~不过,公子长得如此俊俏,看的奴家心里也是痒痒的很呢~” 白昭耳朵被这女人口中的热气一吹,直接红了,人也有点懵。 主要是他真不懂这儿的规矩,以为这女人就是单纯的陪酒罢了! 紫衣女子见白昭一副“害羞”的表情,带着三分春色的脸上划过果然如此,拉着白昭的手就往榻上走,一边走还一边要把手伸进白昭的衣襟里面。 白昭一个机灵,反手抓住了紫衣女子的手。 “等会儿,你干嘛!不是喝酒吗?” 紫衣女子被抓的下意识痛呼了一声,听见白昭的问话,翻了个娇媚的白眼儿。 “小弟弟,都到这地步了,还跟老娘玩这一套,好,看娘陪你玩就是了,害羞就害羞,拿喝酒说什么事儿啊?喝醉了好办事是吧?” 心中吐槽白昭,面上却哀婉的看着白慕然。 “公子你弄疼人家了~,你要先喝酒,奴家陪你喝酒就是了,你先放手嘛~” 听着这紫衣女子撒娇哀怨的声音,白昭总觉得哪里不对!不是,这有点怪啊? 想了想,没想明白。只能归咎于自己长相过于优越或者这女子看自己有钱。 放开了女子的手,坐到了窗前围栏旁,看着楼下戏台上翩翩起舞的伶人,手指轻轻的点在栏杆上,随着奏乐打着节拍。 紫衣女子见状,从桌上倒了杯茶水,素手喂到白昭嘴边,柔声细语道。 “公子,奴家喂你喝茶。” 白昭皱了皱眉,张嘴喝了一口,待女人放下后,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女子配合的答。 “奴家名紫烟。” 白昭眉梢一挑。 “你母亲姓赵吗?” 紫烟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昭,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话,不过还是乖乖回道。 “不是的,奴家是个孤儿,不知自己娘亲是谁,也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白昭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到人家的伤心事了,有些尴尬的道。 “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触及姑娘的身世,多有冒犯,见谅。” 紫烟淡然一笑,语气凉薄。 “这有什么,奴家还要谢公子怜惜呢~” 这时小厮端着酒菜进了房间,恭敬道。 “这位爷,您慢用,下的就先下去了,不打扰爷的雅兴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紧了门儿。 紫烟见小厮走了,走到门前,反锁了房门,转过身看着白昭,正要讲话却被白昭先开口问住了。 “等会儿,紫烟姑娘,你锁门干嘛?” 紫烟被问愣了,下意识捂着樱唇道。 “啊?公子难道喜欢不锁门?不怕被打扰吗?” 白昭纳闷儿。 “不是,吃个饭怕什么被打扰呀?我怎么从刚开始就觉得怪怪的!” 紫烟更纳闷儿,不是都来这儿了,你还装呢弟弟?老娘不想玩了!赶紧办正事儿吧! 心中这样想,紫烟也就这样做了,直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白昭身前,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抱住白昭道。 “公子,别逗奴家了,哪个正经人跑到这勾栏的二楼来吃饭的呀!难道说公子不知,这二楼是专门用来解决客人需求的地方嘛? 好公子~别玩了,奴家等不及了~” 说完还要去亲白昭。 白昭这才恍然大悟,我去,我是真不知道啊! 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觉得这紫烟和那小厮怪怪的,上楼的时候楼下几个闲汉看到他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想来是以为他这个富家公子哥,这么性急,大白天的整这出儿! 白昭简直无语!顾不得想太多,白慕然直接推开了紫烟。 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冲着紫烟亮了出来。只见白玉令牌上书两个个大字,草蛇! 紫烟被推开,马上就要发火了,这么玩有点过分了啊弟弟! 看到白昭掏出了个令牌,定睛一看,仓皇的单膝跪地,抱拳躬声道。 “参见少主!不知少主当面,紫烟多有冒犯,请少主恕罪!” 白昭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襟,点了点头,轻声道。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是我没搞清楚规矩,让你误会了。” “谢少主。” 紫烟道谢起身,好奇的打量着白昭。平时只听大姐说起过少主,但是从未见过!但是主人说过持白玉令牌者,为少主。 今日一见,跟大姐说的一样!气质超群脱俗,就是可惜没能跟少主来一场露水情缘…… 白昭有些无语的看着紫烟面带可惜的样子,低声问道。 “这里是你负责吗?以前只听父王说起过草蛇,你是我来京中见得第一个草蛇成员。” 紫烟神色恭敬的回。 “是的,这只是一个小勾栏,由属下负责。主人不告诉少主,应该是不希望少主接触这些见不得光的势力吧。” 草蛇,取自千里布局,草蛇灰线之意。是由现任镇北王白渊,一手创建的谍报组织! 组织中三教九流什么成员都有,但是主要负责人都是镇北军中之人。 白渊一手经营草蛇组织超过十五年,十五年中,草蛇组织遍布天下! 不止是大乾,北方的天狼国,南方的南诏,西域的三十六小国,皆有草蛇的影子! 如此庞大的情报组织,自然带给白渊很多消息,让他知道了很多隐秘! 但是关于当年的凶手,白渊却总也不让他查,白昭知道自家老爹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是他体内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上辈子是个王牌特工!他不可能一直不去查这件事! 临来长安,白昭软磨硬泡的让白渊答应了他可以查这件事,并且把象征着草蛇少主的玉牌给了他。 但是白渊勒令他不能让陆心柔知道,不然他们父子俩都没好果子吃! 对于白渊来说,儿子长大了。自己不可能永远的保护他!更别说当年差点因为疏忽失去了这个独子。 白渊是爱白昭的,但是白昭总归还是要自身强大起来,这是他作为镇北王世子,未来的镇北王,所必须经历的! 陆心柔就没那么讲道理了,如果被她知道了,父子俩都要倒大霉,对于这个夫人,白渊真是怕怕的! 白昭今天来勾栏,本就是为了见一见草蛇的成员,这勾栏只是其中一个据点!据父亲所说,这长安城里各大青楼都有草蛇的成员! 至于为什么选这里嘛?大白天的白沐然真不好意思去青楼,晚上去逛的话,春桃那小妮子估计又要闹腾了,老娘也会打断他的腿! 这里足够隐蔽,而且这里距离自家王府最近! 若问为什么白昭刚好点了一个女人,正好就是草蛇成员? 那是因为,白渊告诉他草蛇组织里于青楼勾栏中的女子,皆会带着一支像蛇一样特殊形状的簪子。刚好,紫烟就带着。 说回正题,白昭听到了紫烟的回答,默了默,然后问道。 “我需要知道当年我被下毒一事的所有情报。” 紫烟没有一丝犹豫,开始边回想,边叙述道。 约摸一炷香之后,紫烟总结道。 “当年少主您被接到北境后,主人就让我们潜伏下来暗中调查此事! 但是,给您投毒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切痕迹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抹除掉了!更不要说查到幕后黑手了。 不过我们查到京都中有一伙神秘势力,身份不明。盘踞在京都中很久了,隐藏极深!但是京都这些年很多人命大案都和他们有牵扯! 很多位高权重之人的死,都有他们的影子,大姐怀疑他们可能跟少主您当年之事有关联。 而且大姐推测他们背后可能是四皇子和定国公府! 当然这只是猜测,少主只需留意即可。” 白昭点了点头,手中拿着酒杯,看着杯中酒液静静思索道。 “嗯,给我下毒那人不用再查了,这人现在在皇帝手里! 就算抓到也没用,一点有用的都问不出来。” “是” 紫烟虽吃惊于自家少主为何会知道这人的下落,还是在皇帝手中,但是不该问的不问,这道理她懂。 “定国公,四皇子,啧啧。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啊,他俩那会儿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冒这么大的风险想干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昭喝了杯酒,口中喃喃自语道。 第17章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紫烟添了杯酒,垂手站在一边没有打扰白昭的思绪。 白昭想了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儿,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毕竟就拿四皇子来说,虽然小时候两人有点小矛盾,但是这不足以支持他做出冲着白昭下毒的举动。 就算这四皇子是个心眼儿极小的人,但那会儿他才多大?还是个孩子。 只能说应该是后面才接触到的这股势力,下毒这事儿应当和他无关。 至于定国公府,以两家的世代矛盾来看,倒是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但是这股势力,这么神秘,连父亲的草蛇和乾皇手下的密谍司都查不出来,可见不是一般势力。 那么以定国公府的体量,是很难培养出这样一股势力的。 昨日在御书房,乾皇曾经怀疑是有人勾结天狼王朝,也就是说那股势力可能有天狼王朝的支持。 嘶,还真是复杂啊,怪不得父王和乾皇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什么! 白昭感觉到了棘手,有些头疼。 紫烟见自家少主皱着眉头,乖乖的跑到白昭的身后,伸出葱白玉手,轻轻的按揉白昭的肩颈。 白昭眉头一挑,没有拒绝,别说,还挺舒服。 略一沉吟,白昭微闭双眼冲着紫烟问道。 “紫烟,你说的大姐,是你的上线?叫什么,什么身份?” 紫烟边贴心的按摩,边恭敬的柔声答道:“回少主,属下口中的大姐,是我这条线的京都负责人,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是何人,什么身份。 草蛇中下级是不知道上级身份的,少主打听这个是有什么属下不方便做的吗?” 白昭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了解一下草蛇的情况,平时你们都是怎么传递消息?” 紫烟继续轻声说道:“草蛇中我们花堂,对了,花堂是我们这些青楼勾栏中的女子组成的,这个少主应该知道。” 见白昭点了点头,紫烟接着说:“我们平日里一般不会联系,但是若是有重要情报,那么就会把情报放在西市的一家小酒馆,当然这只是属下这一片区域的情报中心,酒馆名为烟雨客。 而且情报会加密,加密方式是主人发明的,叫做摩斯密码。” 白昭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这还是他当年交给父王的。前世作为一个王牌特工,可以说这些东西都是基本的。 摩斯密码、情报人员的培养、渗透、暗杀、军中练兵之术、甚至是枪械制造…… 白昭会太多的东西了,他只能拿出几样交给自家父王,不然只怕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就这,当年他十岁第一次提出摩斯密码和情报组织的架构的时候,白渊看他的眼神都像看怪物! 后来在镇北军中,他又陆陆续续的提出现代的练兵之法、高炉的搭建以及钢铁的提炼之法! 同时拿出不少赚钱的法子,比如说香皂、琉璃、香水、等等等,帮助白渊攥取了巨量的银子!不然这么庞大的草蛇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当然,这件事乾皇知道,白渊分出了五成交给乾皇,只是借口说是手下在北疆发现了一个奇人,对所有人都隐瞒了白昭的存在。 乾皇拿了五成利,还什么都不用操心,自然满意。再说他很清楚白渊没有反心,不然就凭白家的权势,大乾姓白还是姓姜还真不好说! 白昭虽有参加草蛇的改革,但是他对情报交易的具体地址还是不太清楚的,青楼又不方便去,就来勾栏这里找个草蛇成员问一下了。 “嗯,了解了,紫烟你帮我传递一份情报给你的上级大姐,我没空去!” 白昭说到这里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实际上他是真不好意思白天去青楼,晚上又没办法…… 白昭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郑重的拉着紫烟的手交给她道:“这份情报很重要,交给你的上级,里面会告诉她如何做的!好了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可以退下了。” 紫烟听完瘪了一下娇嫩的嘴唇,有些不满。她还想和少主发生点美妙的故事呢!看来是没戏了。 但是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把信件放进怀中,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白昭看着紫烟不情不愿的表情,也是有点蛋疼。 靠,这女人馋本少爷身子! 但是白昭没办法回应,不是嫌紫烟脏,而是没这个心思。 而且两人是少主和下属的关系,这花堂女下属这么多,他不得累死!这个先例绝对不能开! 刚才那封信中,画了一个当年给他下毒那人的纹身。是当年他无意间看到的。纹身类似于一个燃烧着的狼头。 单看这个纹身,确实会联想到天狼王朝,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昭觉得这事儿反而没这么简单。 所以白昭信中让那个所谓的大姐,尽量通知全长安的草蛇成员,探查有关这个纹身的全部线索,并且三天后让长安的总负责人来王府找他。 一切处理完,白昭伸了个懒腰,开始干饭! 吃完后,白昭才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回王府。 镇北王府 上午陆心柔以及春桃秋兰,已经从来府上宣读圣旨的小太监口中,得知了白昭今日早朝上的所作所为。 春桃等小太监走后大呼小叫着娇声说:“世子今日在早朝上实在是扬眉吐气啦,让那些看不起我家世子的人再说世子殿下的坏话,我家世子才不是纨绔废物呢!” 还冲着秋兰埋怨道:“秋兰姐,你怎么晨起时都不喊我的呀?这么开心的时刻,我居然因为没起来陪着世子上朝而错过了跟世子第一时间分享喜悦的机会。呜呜。” 秋兰的清水眸子划过一丝无奈,清冷的嗓音道:“世子看你睡得香,疼惜你,没有让我喊你起来。而且世子殿下也没让我跟着去。” 春桃小嘴儿一撅,对秋兰的解释不满,但是圆圆的杏眼还是盛满了对白昭的爱意痴笑道:“世子殿下对春桃真好,嘿嘿。” 陆心柔看着面前这俩丫头,唇角带着微笑。虽说是然儿身边的侍女,但是陆心柔是真把她俩当女儿养来着! “春桃这丫头性格古灵精怪,天真烂漫,没什么心眼儿,一心对自家儿子好;秋兰这丫头呢,面上一副清清冷冷的姿态,实则心里对白昭的关心一点不弱于春桃,那也是满心满眼的,而且武功还不错,对自家儿子帮助不小。” 想到这儿,陆心柔抬起手指轻柔的拈了拈眉心,暗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乾皇这次把接待使团的差事儿交给自家然儿,到底是福是祸!老娘不管谁家,敢冒头针对我儿子!别怪老娘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陆心柔雍容的脸上漾起一抹凶狠!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更别说她陆心柔当年在江南就有‘火娘子’的外号!这些年嫁人了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谁动白昭,那她敢跟人拼命! 白渊不在京都,她自然要保护好自己儿子。 春桃听老莫说白昭下朝后要去长安城里逛街,陪着陆心柔用了午膳后就拉着秋兰一直等在镇北王府门口…… 白昭这边从安业坊出来,挑了几件小玩意儿想着带回去给春桃和秋兰。挑挑拣拣的半个时辰后才回到镇北王府。 春桃蹲坐在王府门口的石阶上,白嫩的小手撑着圆润的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街口的方向望眼欲穿,等待着白昭的到来。 一旁的秋兰则是倚着石狮子,也默默的看向街口。 突然白昭的身影出现在街口,春桃和秋兰的眸子里都乍亮起一抹光彩。 白昭这边远远的就看到镇北王府正门左边那只石狮子旁站着蹲坐着一个‘望夫石‘!哦,不对,是两个,旁边石狮子后还倚着一个。 正打算笑着开口招呼一下两女,就看见春桃这个小丫头腾的一下弹了起来,快步朝着白昭奔来,口中还娇声喊到:“世子,你终于回来啦?用过午饭了吗? 世子你逛长安怎么不带着我和秋兰一起逛嘛?”话语里虽然透露着撒娇埋怨,但是满满的都是对白昭的依赖! 秋兰则是清冷地站直身子看着白昭,没有开口也没有过来,但是那双秋水明眸里的思念,白昭走近后也看得真切。 白昭见春桃快步跑向自己,忙快走几步,张开手臂接住了春桃。 眉眼染着宠溺,轻笑道:“唉呀,这不是看小春桃早上没起嘛? 明天,明天少爷我带你和秋兰去逛,少爷我给你带了礼物,算是赔礼了,喏,秋兰过来,你也有份儿。” 白昭一边招呼秋兰过来,一边示意春桃放开自己,自己要从怀里掏礼物出来。 谁知春桃听到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是趴在白昭的怀里,小鼻子像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然后抬起来一脸认真的盯着白昭的眼睛,嫩白可爱的小脸上挂满了严肃道“世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劣质水粉的味道?世子是去青楼了吗?大白天?!” 秋兰听到这话,瞳孔里也划过一抹震惊! “世子不是这样的人呀? 游历江湖的时候不少江湖女侠都对自家世子垂涎三尺,甚至有自恃美貌的女人对世子自荐枕席! 可是自家世子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呀?这怎么刚到长安就如此急色?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看着秋兰也狐疑震惊的看着自己。 白昭脸色一黑。 “怎么,在你俩眼里本公子是这样的人吗?啊?大白天的去青楼,本公子不要脸面的啊! 再说了,本公子你们两个都没吃,会去吃那些外面的野花吗?身上的水粉味儿是有原因的,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 敢这样怀疑自家世子,小心我打你俩的屁股!” 春桃听到自家世子的解释,心里的石头悄悄放下了。 世子既然说有原因,不让问,那就不问好了。 不过听自家世子说她和秋兰都没吃这话,还说她俩是小孩子,春桃悄悄地撇了撇嘴。 “哼,坏世子,就会嘴上说说,老觉得我是小孩子,明明自己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嘛~再说了,寻常百姓家女儿有的十四岁就当娘了,我都十六岁了,一点也不小了好吗?” 当然这话春桃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至于打屁股这种话,春桃根本没放在心上,世子才不舍得打她和秋兰呢好吧! 秋兰听了白昭的话,清冷秀美的脸上升起一丝红霞。 她对于跟白昭圆房这件事倒是不抗拒,毕竟贴身侍女,本来就是要侍寝的,只是白昭宠爱她们两个,才一直没有这样要求。 但是这话从白昭口中说出来,秋兰性子素来清冷,听了实在是有点害羞。 白昭见两女都消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两支簪子,一些胭脂水粉让春桃和秋兰两人分了,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美人儿走进王府。 见了陆心柔后,白昭又跟自家娘亲提及陈威的态度以及陈威让自己去陈府拜访一事。 陆心柔看着自家长大成人的儿子,语气带着一丝霸气道:“嗯,陈威这人娘了解,算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作为你未来岳丈,他帮你是应该! 这老家伙当年与你父王定下婚约,要不是看在他夫人的面子上,加上多方考量,老娘才不同意呢! 我儿子配谁不是绰绰有余?这老家伙后来见你不学无术,居然有悔婚的意图,哼!这次算他识相!” 白昭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老娘伸出大拇指赞道:“娘这话,霸气!” 然后转脸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按娘这么说的话,要不干脆退婚算了?反正娘你看那陈威也不顺眼不是。” 陆心柔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白昭,抬手就拧上了他的耳朵,沉声道:“白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奉承为娘两句你就想退婚?你看你娘像傻子吗? 再说了,娘虽然看不顺眼那陈威,但是他是你未来岳丈!你这么直呼其名太不礼貌了!娘小时候是这么教你的? 而且我跟陈威的夫人柳氏,那是闺中密友!怎么能说悔婚就悔婚?那娘跟陈威有什么区别? 人家女儿陈淑仪多好一个小姑娘,你见都没见就说不要?我跟你爹好不容易考量各方给你选的妻子,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给老娘娶! 白昭你小子给我听懂了吗?!” 白昭弯着腰佯装痛呼,配合着母亲。 听着母亲这一大堆话,知道现在不是触霉头的时候,只能开口求饶道:“娘,孩儿知道错了,娘你快放手,孩儿的耳朵要被你拧掉啦!孩儿会好好考虑的!” “是一定!不是好好考虑!今年过年你父亲会从北境回京述职,到时候就给你俩举办婚礼!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陆心柔看着自己儿子龇牙咧嘴的喊痛,松开玉指,指着白昭的鼻尖说道。 白昭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只能乖乖的哦了一声。 陆心柔看着自己儿子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顿感头疼不已。 “不是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头铁呢? 从小到大虽然也跟自己和老白对着干过,可大体上是很听话的,甚至可以说白昭很少让自己和老白操心! 怎么一到娶亲上,这小子这么反感呢?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的这么多两情相悦啊,世家之间的联姻,要看的是适不适合,而不是喜不喜欢!” 陆心柔叹了口气,冲着白昭摆摆手道:“算了,懒得说你了,你过几天带着礼物去拜访一下陈威那老家伙吧。 顺便好好看看你那未婚妻子,好好看看人家如何,为娘还会害你不成! 行了行了,你小子滚蛋吧,惯会气老娘!” 白昭心中无奈,但还是得上去哄自家娘亲,跑到陆心柔背后,捶着背讨好的道:“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孩儿过几日就去看看,别生气了娘,孩儿知错了~” 看着白昭一脸的乖巧,陆心柔心又软了,一肚子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点了一下白昭额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第18章 红鸾戏春桃 接下来几日,白昭带着春桃和秋兰两人,逛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白昭给两人买了不少首饰衣裳,顺便也给自家母亲挑了件名贵华丽的白色狐裘,毕竟虽然三月已经开春,但还是挺冷的。 春桃这几日天天跟在白昭身边,那小脸儿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几日草蛇的京都总负责人也来参见过白昭了。 居然正好是那紫烟口中的‘大姐’。 白昭不禁感叹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大姐’真实身份为长安第一青楼天仙楼的花魁,花名红鸾。今年二十四。 身为花魁,长相自是不用多说,五官精致,身段窈窕。一双狐狸眼勾人魂魄,烈焰红唇,销魂至极。 白昭见到她时就想起来她是谁了。镇北军中有一支全是女子的娘子军‘铁兰花’。红鸾年纪轻轻已经是铁兰花里的一名校尉! 铁兰花中多是些战争遗孤、遗孀。 白渊见不得这些失去了父亲、丈夫、兄弟的女孩孤苦无依,在白昭的建议下派人询问这些人是否愿意入军中为亲人报仇! 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愿意的就吸纳进镇北军中训练,不愿意的就多给点抚恤金。 当年军中没少因为这事儿爆发争执。白渊相信自己儿子,结果也没让他失望! 这些女人失去了至亲,挚爱,经过白昭的练兵之法训练后,上了战场,往往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战斗力,战斗意识和坚韧程度,强的男人们都害怕! 白昭十二岁的时候领兵去幽州剿匪,当时就有红鸾。 红鸾拜见白昭的时候,当时那叫一个激动,一双妩媚的狐狸眼里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勾引,全是亮晶晶的崇拜和仰慕! 确实,白昭在铁兰花中,那是名副其实的偶像!甚至在她们心中的地位超过白渊! 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丰神如玉不说,领兵战阵之法还出神入化! 身居高位却能同麾下士兵同吃同睡,练兵之法乃至军规新颖却极为实用! 对她们这些女兵极为尊重,不像那些兵油子,老是对她们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 若不是镇北军军纪严明,放在其他军中,她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再有就是听说,这白家世子在京中身中奇毒‘红莲焚心’,但是一身实力却极为强悍!上阵杀敌尤为勇武! 不少铁兰花中的女子,都对自家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帅情种深种呢! 红鸾从三年前离开铁兰花,因为学习白昭所教的渗透潜伏之法,成绩优异。被白渊暗中派遣进入京都,负责京都草蛇组织。 当时红鸾就知道,在长安待着肯定有机会能见到自家少帅!等啊等,终于给她等到啦! 白昭带着春桃和秋兰是在东市那家名为烟雨客的小酒馆后院接头的,红鸾一见面就往白昭身上扑,一点也不像个成熟的大姐姐! 这可把春桃给整应激了!像是一只护食的小母鸡一样,拦着这个坏姐姐不让她过来!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狐媚子,身上一股子风尘味儿!我怎么没见过她呀?她跟世子什么关系?世子还说没有鬼混!这怎么解释?” 春桃气啾啾的瞪着红鸾,小嘴巴里还质问着白昭!娇俏可爱的小脸都气红了。 旁边的秋兰清冷的目光也看向了白昭,好像更冷了! 还不待白昭相互介绍,红鸾被春桃推开,看着春桃这小丫头一副护食的样子,狐狸眼眯了眯,轻轻抚了抚胸前被揉乱的衣襟,胸前玉峰更明显了! “可恶,这个女人太犯规了!” 春桃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看得到脚尖,心中愤愤不平道。 又羡慕的看了眼秋兰的,更心塞了! 秋兰的也好大,羡慕,呜呜。 秋兰也清清冷冷的看了一眼红鸾的胸口,眼中透出一抹不过如此。 春桃回头不经意间看见白昭的目光也盯着看,忙伸手捂住白昭的眼睛,娇嗔道: “世子~不许看!她是坏女人!你可是有未婚妻的!这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不干净!” 红鸾把春桃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妩媚的狐狸眼里故意含着一抹挑衅,掩唇娇笑道: “你是世子殿下的贴身侍女春桃吧?旁边那个冷冷的小丫头是秋兰?嗯~这丫头倒是个小美人儿,至于你嘛,不提也罢,咯咯咯~” 说完见春桃已经气的两手叉腰,还给了白昭一个安静看着的眼神。 结果落在春桃眼里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白昭看着红鸾故意逗春桃,也觉得好玩,就没回答春桃的问题,好整以暇的抱胸看着。 至于秋兰,她冰雪聪明,已经看出红鸾和自家公子绝对早就认识,而且不是春桃想的那种关系,也悄悄松开攥紧的玉手。 就静静的看着春桃和红鸾斗嘴,不是她不帮春桃,这小丫头管的有点宽了! 世子是宠爱她们俩,但是她们俩不能仗着受宠就管起世子来。 而且世子作为镇北王府的独苗苗,又这么英俊潇洒,人还很优秀!注定会很受女子欢迎的,这种事无可避免,正好让红鸾收拾春桃一下,给她点教训! 两人的思绪都是一瞬间的事儿,场上春桃已经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怒气冲冲的冲着红鸾喊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提也罢?哼,你这女人少看不起人?!你不就大了点,翘了点,世子才不会喜欢这样的!” 红鸾伸出雪白的食指,左右摇晃,口吻轻蔑的道:“不不不,小丫头你错了,男人还就喜欢姐姐这一款呢~” 春桃气急,左右看了看,见秋兰和自家世子都不帮自己。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又被白昭惯坏了。说不过红鸾,一下子急得漂亮的杏眼凝聚起了两团水雾。 红鸾见春桃要被逗哭了,不待白昭发话,神色一正,撩了撩腮边青丝,柔声道:“好了小妹妹,不逗你了!姐姐跟你闹着玩呢,小妹妹青春靓丽,也是个小美人儿的。 别哭哦~不然世子殿下要打我屁股了,人家怕怕呢~” 本来还在正经的安慰着春桃,说到一半,又开始调戏起了白昭。 白昭脸色一黑,见春桃瘪着小嘴儿真要哭了,急忙瞪了红鸾一眼,抱过春桃,柔声哄道:“不哭不哭,春桃是个小美人儿,少爷我不喜欢她那一款,就喜欢我们家春桃,我们家春桃性格可爱天真,长得娇俏可人,谁会不喜欢呢?” 春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带着泪花的杏眸湿漉漉的看着白昭,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贝齿和其中若隐若现的粉嫩香舌,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亲。 “真的吗?世子没骗春桃吗?” 春桃呆萌的问道。 “真的!” 白昭忍住亲下去的欲望,认真的回道。 红鸾羡慕的看着被抱着的春桃,贝齿轻咬着红唇,忍不住撒娇道:“世子~人家也想被你抱着~” 红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今天看到白昭,忍不住就想撒娇。平时她完全不这样,长安草蛇里谁不知她红鸾玉面罗刹的威名? 秋兰冷冷的看了过来,小嘴儿冷漠的吐出一句:“别太过分!” 如果不是看这女人和世子之间有关系,她现在已经一剑上去了。 白昭听着红鸾的撒娇,声音娇媚入骨,噬人心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着春桃又要生气,一双剑眉皱起,沉声道:“好了!红鸾不要闹了,你自己跟她俩介绍一下吧。又不是没见过,真是的。这也能斗起来。” 秋兰和春桃听白昭说红鸾见过她们,都是一愣,疑惑的看向红鸾。她们两个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咳咳’ 红鸾轻咳了两声,看向面带疑惑的两人正经的自我介绍道:“两位小妹妹不要误会,姐姐我不是什么风尘女子,而是镇北军中铁兰花的一员。 跟少帅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虽然我很想跟少帅有那种关系,但是少帅不给机会,姐姐也没办法呀~ 少帅,奴家好不容易等到少帅进京,这几年实在想念的紧呢~要不今晚少帅给个机会,跟奴家一起赏月?” 说着说着,红鸾又不经意的调戏白昭起来。 红鸾并没有说出她草蛇成员的身份,以及她在飞仙楼做花魁的事,她目前不清楚白昭要不要让这两个侍女知道他在查当年一案幕后黑手这件事。 “正经点!给什么机会给机会,不要老是调戏我!你不是‘玉面罗刹’吗?我看一点也不像!少爷我当年教你们的招数,你都用在我身上了是吧?” 白昭无奈的训斥道。 他实在搞不懂,当年红鸾也不这样啊!而且她外号不是玉面罗刹吗?怎么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个吃人的狐狸精! “哦,不给机会就不给嘛,那么凶~” 红鸾故作委屈巴巴,又画风一转,唉声叹气道: “唉,还是年轻好呀,原来少帅喜欢的是这种小妹妹,青春动人,活力满满。另一个虽然看着冷了点,但是那张小脸儿也是我见犹怜呢~ 不像姐姐我,年老色衰了,唉,奴家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白昭看着这个戏精女人,实在是拿她没辙! 平日里铁兰花训练的时候,他是冷面教官,御下极严! 但是不训练的时候,因为他待人亲和,那群女人老是逗他! 因为他确实长的俊美,年纪又小,在那群女人眼里就是很可爱。 没办法,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跟这个时代是不同的,他实在无法做到将这些士兵视为蝼蚁,就是以正常的态度对她们,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就导致铁兰花中的女兵们知道自家少帅训练以及作战的时候,那是铁面无情,谁敢不当回事,绝对是很严重的惩罚,但私下里少帅还是很好说话的,基本不怎么发脾气。 所以红鸾敢这么逗白昭! 当年她就想这么干了,但是没敢。 在飞仙楼里待了三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调戏起自家少帅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行了,有完没完了!不用你自己说了,你自己找地方坐下歇着吧!我来说。” 白昭冷着脸冲着红鸾说着,又看向自己怀里的春桃,以及一旁若有所思好像想起什么了的秋兰,轻声开口: “这红鸾是我在北境的时候,麾下铁兰花的一个校尉,当年我带着你和秋兰在北境的时候见过她,可能变化有点大,你们认不出了。 三年前被我父王派到京中,秘密潜伏下来,负责草蛇在京中的一切活动。 她明面上的身份是飞仙楼的花魁,这次我喊她过来见面,主要是想查当年我被下毒一事的幕后黑手!有些事要交代给她。 我跟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上下级关系,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还怀疑自家世子不?小春桃,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小醋坛子啊?那为啥我娘说起陈家小姐的时候你不吃醋?” 说完,白昭看向怀里春桃因为不好意思而升起两团红云的小脸,略带不解的问道。 秋兰也有点不解的看着春桃,她也想不通这点!春桃好像特别反感世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但是对陈家小姐和自己好像就没什么敌意。 春桃不好意思的低声反驳自家世子:“春桃哪有吃醋,世子不要冤枉奴婢。奴婢不喜世子在外面拈花惹草,管着世子,不让世子去青楼勾栏,只是因为那些女子不干净! 世子是什么身份?那是天之骄子!那些女人怎么配得上世子呢?奴婢那不是吃醋,只是生气世子不爱护自己! 陈家小姐是王妃和王爷给世子殿下您选的未婚妻,那是未来要做白家主母的,奴婢跟王妃曾经见过她,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性格也温柔如水,知书达理,也算配得上世子殿下,春桃当然不会吃醋。也没资格吃醋。 世子殿下又不是奴婢一个人的,能在心里给奴婢一点位置就好,春桃就心满意足了。” 春桃说着说着,面带幸福的微笑看着白昭,但是微微泛红的眼尾,却出卖了她。 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哪个少女不怀春? 春桃自幼跟着白昭,心里只装得下白昭一个人,当然希望能多分一点白昭的宠爱! 但是她明白她只是一个下人,世子对她已经是够宠溺的了,她不应该再奢求更多。可是心怎么可能不酸? 她嘴上说不吃醋,只是气自家世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实际上她当然是吃醋的,但是她不能说,甚至不能表现出来! 对陈家小姐,她心服口服,这确实是个贤淑的女子,以后一定会为自家世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但是对于外面这些狐媚子,她春桃见一个骂一个! 白昭有些沉默,他懂了,没想到看着大大咧咧,娇蛮灵动的春桃,心里的小心思也这么多。 唉,美人恩重啊,前世他没谈过恋爱,反而见识过各种人性之间的恶与冰冷。 但是从春桃身上,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情意,虽然他不懂恋爱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珍惜春桃这份感情。 秋兰的一双秋水明眸也微微失神,她也不懂情情爱爱! 一心只想保护自家世子,虽然以世子的修为,可能用不着她,但是如果有必要,她可以为自家世子挡剑!哪怕身死,她也绝不后悔。 白昭一家给了她家的温暖,她心中对白昭一家是感激的。 但是对白昭是不一样的,她会忍不住想靠近,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的看着,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她不懂这是不是喜欢,毕竟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喜欢,但如果是世子要她侍寝,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不会吃醋世子有别的女人,也不懂吃醋是什么感觉。性子清冷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情话,不会对着白昭撒娇。 刚才她与其说是心中对春桃不懂事的不满,不如说是羡慕!羡慕春桃可以让世子抱着,哄着! 现在看到春桃对白昭这深厚的情谊,也有些释然了,她就做好自己就行,默默的守护着白昭,不必羡慕春桃,能天天看着白昭,已经足够。 红鸾看到这一幕也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那个小妹妹,你别生姐姐的气啊,姐姐虽然在飞仙楼做花魁,但是姐姐真不脏! 卖艺不卖身的,真的,姐姐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而且刚才姐姐就是看你可爱逗逗你,真没别的意思!” 白昭正在轻轻抚摸春桃秀发的手一僵,什么不脏!乱七八糟的,这是重点吗? 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跟本世子有什么关系!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红鸾,看着不好意思的直起身的春桃,充满温情的开口道:“别听她胡说八道,世子我进京那天就说了,心里是有春桃的,春桃乖~” 春桃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娇嫩的鼻子吸了吸,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春桃担忧的冲着白慕然问道:“世子,您刚才说,叫这个名为红鸾的女人是为了查当年一案?王爷不是不许你查吗?而且王妃也是不许的吧? 奴婢具体的不懂,但是这应该是很危险的吧?春桃不希望殿下以身犯险。” 第19章 震惊 春桃这小丫头问完一脸的担忧,旁边秋兰也眼带忧色。 而对面的红鸾就不同了,毕竟是大姐姐。 红鸾看着两个小妹妹担忧的样子只想说:“开玩笑,自家少帅,武道通神,行事亦是谨慎,身份高贵!在这长安城不说横着走,但是惹不起的人也没几个!能有什么危险?” 但是她懂男人,这时候她需要保持沉默,把安慰女人的事情交给男人来做。 白昭一伸手把春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把秋兰也拉进了怀里,这小妮子看着清清冷冷,但是刚才他抱着春桃的时候,眼里明显划过了一丝羡慕。 幸亏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白昭这左拥右抱的多少得被喷一句渣男! 而某白姓渣男此时并不觉得自己是渣男,脸不红心不跳的想着自己只是不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平罢了…… 秋兰被拉进怀里,很明显的娇躯一震,清冷的小脸上浮起一丝慌乱,白昭略微紧了紧手臂,秋兰便顺从的软倒在怀里。 红鸾见状也想起身要抱抱,被白昭一个“你安分点!”的眼神给逼退了,不满的噘着红唇,扭过头生闷气。 白慕然不搭理她,低头看着两女的眼睛,解释道:“当年父王不让我查,只是因为我年纪小,这其中涉及到很多人,父王和陛下联手都没有查出来,所以他为了保护我,阻止我插手! 但是本世子今年已经十六,不是小孩子了,当年那幕后黑手对我下此毒手,害得我每年重阳节的时候,都会经受一遍烈焰焚身之感,连真气都没办法压制! 一连八年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如果不是我那神秘师傅,我恐怕到现在都还无法炼化这红莲焚心,以后就要每年经受一遍这种痛苦,直到老死那天! 你们说本世子能咽下这口气吗!而且这人对大乾也是狼子野心,我虽然不怎么在乎这个,但是我白家深受百姓爱戴,我总得尽力去守护这些百姓! 进京之前父王已经同意我查下去了,乾皇前几天也暗示我希望我接手这件事,我没答应,就是希望自己暗中查清此时,因为我无法相信咱们这位陛下! 就算不是他的手笔,如果查到了皇子头上呢?他杀是不杀?倒不如我自己查清,到时候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听着白昭这一番带着仇恨的话语,秋兰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道:“秋兰同世子殿下同进同退,奴婢必定帮世子找出当年暗害世子的凶手!不管是谁!” 春桃则更为担忧道:“世子,奴婢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但是那是皇家啊,真的没事吗?万一是陛下呢?春桃好担心! 就算不是陛下,那些人如果知道殿下查他们,会不会对世子殿下再次下毒手?太危险了! 秋兰你别捣乱~你怎么能怂恿世子殿下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呢?” 白昭看着焦急的春桃,笑着安慰道:“别怕春桃,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危险的。 明面上你家世子我是镇北王世子,身份高贵,惹不起的没几个! 暗地里,就算有人下手,这京都中除了天下四位大宗师之一,据说是逍遥境的国师,本世子还真不怕任何人! 别忘了,你家世子可是大周天境的高手哦!” 秋兰听着这话,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红鸾却张大了一张红润的小嘴巴,玉手掩着红唇,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瞪着白昭,显然是被惊到了! 白昭看了红鸾一眼,就知道她是被吓到了,淡淡的道:“这件事是绝密,目前加上你在内,也只有几个人知道,看你是自己人,才让你听到,该怎么做,懂?” 红鸾恭敬低头道:“属下明白!” 话音落下白昭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可红鸾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 十六岁的大周天境!什么概念? 拿到江湖上来说,目前江湖年轻一辈最出名的是一个名为白玉的神秘剑客。 戴着一张面具,打败了无数江湖中的天之骄子,天之骄女,风头无两! 据说才是半步小周天境,可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有无敌之名,就算很多老一辈的江湖高手也败于剑下,被誉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剑仙! 只是最近两个月好像销声匿迹了,有传言说白玉得罪了剑宗的圣女,被剑宗宗主给宰了,也有人说是调戏了魔宗的魔女,被魔宗宗主抓住囚禁了起来…… 总之众说纷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白玉仅仅只是一个半步小周天境的剑客,就有这般大的名头,而且听说他还比自家少主大了两岁,自称十八了! 那自家少主这十六就快天下无敌的修为,这天赋古往今来谁能比?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那剑宗剑子、武当山小天师、七杀宗的杀胚这些誉满江湖的年轻人,都还在一品境界混呢!可想而知白昭有多恐怖! 红鸾咽了咽口水,更馋了好吗?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姐姐一定要拿下他! 红鸾心里的小人儿在尖叫。 不提红鸾丰富的内心戏,就说春桃,听完了白昭这些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也明白世子说的有道理,而且春桃也恨极了那些坏人! 毕竟每次重阳节,虽然那个自家世子的神秘师傅都会过来治疗白昭,并将治疗白昭的房间封锁起来,可白昭那痛苦压抑的低吼,春桃听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那些坏人害得我家世子这么痛苦,等我家世子抓到你们,定要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春桃咬了咬小银牙,默默发狠。 看着春桃那可爱的小表情,白昭鼻子蹭了蹭春桃的鼻尖,看着春桃泛红的小脸儿,轻声叮嘱道:“春桃,今天少爷跟你说的事,记得跟娘亲保密!不然娘亲该说我了!我不想让她担心! 娘亲太霸道,不会允许我查,所以,你可以帮少爷保守这个秘密吗?亲爱的小春桃。” 春桃被白昭蹭鼻尖这个动作弄的有点害羞,别看她嘴上巴巴的说自己不小了,要白昭吃了她,白昭稍微有点亲密的举动,这小妮子就扛不住了。 正害羞着,又听到白昭这么亲热温柔的跟她说话,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下来了。 答应下来才感觉到不对,急忙喊着说少爷坏!刚才答应的不算数! 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红鸾咯咯娇笑,秋兰眼中也扬起一抹笑意。 跟白昭一番闹腾后,白昭好说歹说让春桃答应下来保密。 白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火红色像是麻雀一样的小鸟,递给了红鸾。 红鸾好奇的接过,看着站在自己手心,既不飞走也不叫还歪着头盯着自己看的小鸟,娇声问道:“少帅,这是何物?” 白昭郑重的道:“这是我在一处荒山中发现的,此鸟我命名其为火灵鸟,因为它只吃火灵草! 这鸟灵智极高,能识人,日飞千里不在话下,且身形灵敏,不怕苍鹰等大型猛禽,正是用来传讯的宝贝! 我站在交给你,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一定要及时通过火灵鸟传递给我,知道吗?” “是” 明白手中鸟极为珍贵的红鸾郑重的收入怀中并行礼道。 “对了少帅,昨日我从飞仙楼的两个淸倌儿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红鸾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道。 “什么消息?” 白昭好奇的问道。 红鸾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道:“那两个淸倌儿前几日被人从飞仙楼接走,昨日才回来,属下无意间听她们说起世子。 追问之下才得知,这几日她们两个是在四皇子府上,而且这四皇子正在谋划着对付少帅您。” 然后红鸾把当日四皇子和杜袭密谋的事情,告知了白昭。 白慕然听完手指放在下巴上摸了摸,静静的思索。 春桃面带不忿但是看白昭在思考,就没说话。 秋兰则是脸色陡然冰冷。 “想害世子,找死!” 而红鸾此时则与刚才的平静不同,面带担忧。 毕竟这是文会,自家少帅这也擅长吗? 红鸾心里忧虑的想着开口道:“少帅,要不要我让花门的姐妹找熟识的才子帮帮忙?” 说完就发现春桃和秋兰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纳闷道: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我也是觉得少主武道通神,总不能文道还能力压柏松涛那老家伙吧? 虽然我看不上他,但是能当上国子监祭酒,还被称为大儒,总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吧?你俩这什么眼神?” 春桃扬起下巴,骄傲的像个小母鸡,声音清脆的炫耀道:“我家少主自小习文练武,五岁就出口成章,八岁就熟读百家经典。那什么柏松涛,完全不足为惧! 这四皇子真以为我家世子殿下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啊? 在我看来,那炎国使团完全就是不值一提!那些京中的才子,更是给我家世子提鞋都不配! 我只是生气这四皇子,居然如此坏,还想污我家世子名声!想瞎了他的心!” 看着春桃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旁边的秋兰神色平静但是并未出声反驳,看来是真的了! 自家少帅这还是人?武道通神,文道亦是如此出众! 我的神啊~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么完美的男人又不让我得到他,老天爷你没有心! 红鸾表情管理都失控了,内心戏都反应到脸上了,那是想得到白昭的欲望! 春桃看着红鸾的表情后一脸的警惕。心中愤愤道: “哼,坏女人,刚才逗我,我是不会让你靠近我家世子的,你休想!女人你的名字叫贪婪!” 白昭好笑的敲了一下春桃的小脑袋,冲着红鸾轻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别听春桃胡说八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没事儿,不必担心。” 又喃喃自语道:“本来只是想随便应付一下这差事儿,现在看来不得不认真玩一玩了! 真没想到这姜鸿君这么小心眼儿!小时候的打打闹闹,一点小矛盾能记这么多年,看来那次没让他长记性! 还敢对我暗戳戳的下手了!这次本世子给他好好长长记性。还有柏松涛这老家伙,惹到本世子,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不过这个杜袭有点意思,总觉得他好像不是真心帮这个四皇子啊!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看不透姜鸿君的本质? 啧啧,这是别人的暗子?有意思!” 红鸾见白昭信心充足,也放下心来。 见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又冲着白昭咬着红艳的下唇,神色妩媚的勾引道:“世子~人家今晚真的有空,你看这月色正好,不如世子同我两个人去赏月如何? 到时候你我二人独处,世子想要如何,奴家都依你,好不好~” 说完还冲白昭眨了眨漂亮的狐狸眼。 白昭看着脸色又黑下来的春桃,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少对着本世子用你那勾人的本事,本世子不吃这套!现在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 说完,当先跨出了酒馆,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就是步子稍微有点凌乱。 妈的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身材好长得漂亮也就算了,关键还老勾引他!白昭稍微有点顶不住。这十六岁的身体啊,火气真大! 春桃狠狠地盯了一眼红鸾,和秋兰追着白昭离开,只留下院中痴痴娇笑的红鸾…… 第二日,辰时,镇北王府门口 日出东方,镇北王府门口的街上一片寂静,空气中还稍微弥漫着一股寒意,路两旁树上的麻雀开始叽叽喳喳的叫,给早春的清晨带来了一丝活力。 白昭一身雪青广袖华服,暗纹用银丝绣着梅兰竹菊,腰系玉带,环佩轻鸣。一头乌黑的长发仔细的束在雕花青玉冠中,姿态飘飘若仙,面容俊美无匹。 今日白昭难得打扮了一番,没办法,自家老娘亲自要求的,他没胆子不配合! 平时不打扮就让春桃觉得自家世子真俊了,如今一打扮,别说春桃了,秋兰那双清冷的秋水眸子都一直盯着白昭看。 好家伙,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啊,连秋兰这丫头都不能免俗。白昭心里稍微有点感叹道。 今日自家老娘让他去拜访一下陈威,顺便见一见陈家小姐,必须让他好好的收拾一下。 白昭寻思着确实该去一趟,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先见一见那姑娘。 一面都不见就给人家退婚了,这谁知道了不得说白昭这人太过分,目中无人。 传出去了对陈家小姐的名声也不好。毕竟人家姑娘也没得罪他,犯不着这样。 身侧春桃和秋兰提着礼品,跟着白昭步行前往陈家的鲁国公府。 严格来说两家离得并不远,也就几条街。鲁国公府位于长安二环的光德坊,也可以说是在皇城根了。 约摸一炷香时间,白昭便走到了鲁国公府门口,正要上前敲门,突然一侧的小门吱呀一声响起,一名年约十八芳华的少女走出,跟白昭打了个照面! 第20章 陈淑仪 这少女身穿一件月白织锦的皮袄,甚是素雅。如云秀发被一根简单的白玉松鹤长簪挽起,小巧白皙的耳垂上带着两只红翡翠滴珠耳环,红白之间,相映成趣。 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在早上的阳光下仿佛能反光。 一张瓜子脸上柳眉修长,一双美目如同一泓清水,清澈透亮仿佛能照穿人心。眉宇之间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小小的鼻子下是一张小小的嘴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像是对谁都带着笑一般,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身段如花树堆雪,整个人看着给人一种温柔如水,新月清晕之意。 这少女刚打开门,抬头便看到了自家门前站着一个公子,吓得一颤,垂眸轻声问道:“公子是何人?一大早来我鲁国公府上有何事?” 声音如叮咚山泉,极甜极清,又如拂面清风,令人说不出的舒适。 此女,正是白昭的未婚妻,陈淑仪。 陈淑仪问完以后,抬眸打量着面前这位公子。 面上看着年纪不大,一身雪青华服,头戴青玉冠,身姿挺拔。 整个人如清冽的青松,又如华贵的玉树,气质矜贵高雅又带着一丝清冷。 不过,这位公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陈淑仪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此人,但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按理来说,这位公子相貌俊美,气质天成,旁人只怕见之一眼便难以忘怀。 而自己从小记忆超群,如果见过怎么会不记得呢? 陈淑仪打量白昭的时候,白昭也稍微有点惊叹这少女的相貌气质。 说实话他见过的美人儿不少。不说姜无双、姜明珠、红鸾,甚至是春桃秋兰,这些气质各有千秋的美人儿,就说这两年在江湖上,那是万花丛中过啊! 当然,白昭怀疑自家的神秘师傅也是个大美人儿,虽然她每次跟自己见面都蒙着面,但是从一双极美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面纱下绝对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白昭见过这么多美人儿但是这少女却给他一种自然清新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而且这女孩儿明明年纪不算大,却一副大家闺秀温柔娴静,端庄大方的模样,恐怕是只有从小锦衣玉食才能养出来的姑娘。 两人互相打量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惚之意,就好像很熟悉的一个人但是你想不起来了。 陈淑仪定了定神,移开了目光,心里略有些羞赧。 “这公子好生无礼,怎可直直的盯着姑娘家看!而且也不回话,像个呆子。” 春桃看到自家世子好像看呆了一样,不由撇了撇嘴。 “还说不喜欢陈家小姐,要退婚,这下真香了吧世子!我就说陈家小姐温柔端庄,知书达理,长得也是清新脱俗,世子一定会喜欢的!” 春桃侧着头冲着秋兰在不远处的台阶下小声嘀咕,吐槽自家世子。 秋兰对此只想说:“傻春桃是不是忘了咱们家世子是宗师,这么近的距离,你小声说话和大声说话没什么区别!” 白昭听到春桃的吐槽,嘴角抽了抽。 本公子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女孩儿,所以稍微有点失神,才不是看呆了! 不过直勾勾的盯着人确实有点没礼貌了,白昭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冲着面前的少女微微拱手一礼,开口道:“抱歉,这位小姐,是在下唐突了。 刚才被小姐容貌气质所摄,一时间有些失神,脑海中只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二句。并非有意冒犯小姐。小姐见谅!” 说完白昭心里对着李白疯狂道歉,对不起了李老师,咱俩都带着白字,拿您两句诗应该不会怪小子吧? 白昭寻思看着这姑娘像个文艺女青年,送她两句诗,应该就不会怪我了吧? 陈淑仪水眸一晃,睫羽颤了颤,脸上有点发热。 暗赞了一句这位公子好文采,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好感。 陈淑仪缓了缓心绪,樱唇轻启道: “好美的句子,多谢公子夸奖。公子文采裴然,小女子佩服。只是小女子当不得公子如此的。对了,公子还没回答小女子的问题呢?” 白昭飒然一笑,开口道:“小姐太过谦虚了,在下名为白昭,是镇北王白渊之后,小姐可曾听过?这次贸然前来,乃是为了拜访陈尚书的。” 鲁国公还健在,陈威自然还没继承爵位,只是陈家老爷子住在城外山庄,陈威只有妻女二人,不乐意麻烦乾皇为他重新开府,就住在鲁国公府了。 陈淑仪听白昭这么一说,面前少年的面容霎时间同八年前那个顽劣性子欺负自己的男孩儿重合在了一起,心里那点好感一下消失无踪,面色一下冷了下去。 “哦?原来是白世子!白世子的大名小女子还是知道的,毕竟前几日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在长安上层之间不是什么秘密! 今日一看,确实跟小时候京中传言的不太一样了。” 说话声音还是温温柔柔,但是话中味道却冷了下来。 白昭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一个莫名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这姑娘不会是陈淑仪吧? 是了!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陈威又只有一个女儿,这又是大清早的从陈家出来,估计是打算出门儿! 当年那小丫头变得这么好看了?变化有些大啊。我记得她当年是可爱那一款的啊? 白昭猜到了面前这女孩儿的身份,自然能理解这姑娘为何突然对他冷淡了,毕竟他当年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摸了摸鼻子白昭有些尴尬的故作不知问道:“不知小姐芳名?与这陈尚书是什么关系?可否帮忙通传一下?” 陈淑仪淡声回应道:“白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女子名叫陈淑仪,陈尚书正是家父,白世子可有印象了?” 白昭知道不能装作不认识了,只能讪笑着回应道: “额,原来是陈小姐,有印象的有印象的,哈哈,我说怎么如此眼熟,更有这般气质,原来是陈家小姐,那就不奇怪了,哈哈。” 见白昭绝口不提当年的事儿,陈淑仪也不想提了,她刚才态度变得冷淡只是突然见到白昭,被当年的记忆冲击到了,故而有些失态。 “这色胚混蛋,当年小时候就色眯眯的,如今一见面就对着我夸,看着是比小时候知理了不少,但只怕是本性难移!” 第21章 误会 陈淑仪心里压下对白昭的不满,冲着白昭点了点头,恢复了往日里温柔娴静的模样。 柔柔的开口道:“白世子不必如此夸小女子,我当不得如此,请进吧,我带白世子去见我爹爹,爹爹刚下朝回府。” 说完冲着白昭盈盈一礼,转头欲当先步入陈府为白昭引路。 白昭急忙拉了一下陈淑仪的手腕,道:“不必麻烦了陈小姐,刚才我看陈小姐不是要出门吗?要不通传一下下人带我进去就可以了,陈小姐自去忙自己的事就好。” 被白昭一拉手腕,陈淑仪娇柔的身体猛的一僵,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的挣脱,娇斥道: “白世子!你怎可如此轻浮?小时候的事我只当是白世子年纪小不懂事,不再去提,可如今你应该懂的何为礼法了呀! 你我虽有婚约在身,可是并未成婚,你怎可如此对我?这大街上拉拉扯扯实在于礼不合,请白世子自重!” 白昭被这一番训斥整懵了有点,他只是觉得刚好陈淑仪要出门,他不用面对陈淑仪,免得尴尬。所以一着急就下意识的拉住她了。 他说实话以他现代人的思想,就算陌生男女之间,拉拉手腕都没什么。更别说他们这算是未婚夫妻了。 前世白昭没经历过但是也刷某音的,别以为特工就不刷某音了! 他俩这关系放前世那不说拉手接吻了,有的孩子都有了! 当然这是古代,没那么开放,但是白昭没想到陈淑仪竟然如此传统,估计就算换成姜无双或者姜明珠是他未婚妻,也不会这样。 白昭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本来就挺不好意思当年欺负她一事的,心中愧疚,只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诚心道: “抱歉抱歉,刚才我是有点着急,不想麻烦陈小姐。下意识拉住了陈小姐的手腕,并非有意对陈小姐无礼。 当年一事,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陈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如果陈小姐不满意婚约一事,我们可以商量怎么退婚的!” 陈淑仪本来面对白昭的诚心道歉,面色稍缓,只当他白昭是真的不愿意麻烦自己,自己走的急,他下意识拉住了自己,情有可原。 但是又听白昭说退婚一事,面上不由升起一抹薄怒道:“白世子,这婚约一事是两家之间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轻言退婚? 这世间姻缘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小女子对世子殿下是不满,但是小女子不会因为这个就想退婚,这样做置双方家族于何地? 还是白世子对小女子有什么不满?打算退婚?如果有的话,尽可讲出来,小女子就是不要了这脸面,也会说服父亲退婚!” 说着说着,陈淑仪如水般温柔的双眸酝酿起了一抹晶莹,她是既生气,又委屈! 她也想退婚,但是父亲教导她要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父亲说的话她要听,白昭是她未来的丈夫,那他说的话她也要听! 这白昭小时候就对她无礼,她忍了,长大了第一次见面就提出想要退婚,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她的未婚夫婿是这样的人! 老天真的太不公平了,本来经过早朝一事,还对他有所改观,现在看来,他更恶劣了,退婚如此轻易说出口,他把女儿家的名节视为何物?他有在意过她的感受吗? 如此无礼无心之人,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嫁了! 没错,对她来说,不要脸面向父亲请求退婚,被白昭退婚失了名节,那就和去死差不多! 春桃和秋兰本来看两人在说话,就自觉的走远了一点,把空间让给两人,单独相处。 可这会儿远远的看着自家世子好像把陈家小姐给惹生气了,但是又不好贸然上去打扰,不由的暗暗焦急。 白昭也被陈淑仪的眼泪和斥责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他是真不太擅长安慰女人,特别是不熟悉的女人。 知道自己说退婚可能惹到她了,有些苍白的解释道:“不是,陈小姐你别哭,我不是有意提退婚的,更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 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不想耽误你罢了,并无恶意,陈小姐你很好,真的,我很喜欢你。如果不是怕你介意,我能娶你为妻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退婚呢? 陈小姐?淑仪~仪儿!别哭了,真的,我错了!” 白昭这边见苍白无力的解释对陈淑仪不起作用,情急之下只能随口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他心悦陈淑仪。 更是亲热的叫陈淑仪,真是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这真是难为他了! 毕竟看着情况真是一下子提出退婚不太好弄了,得先扭转在她心里的形象,徐徐图之,眼下先哄好再说。 果然,听到白昭说喜欢自己,又亲热的叫自己仪儿,陈淑仪梨花带雨的脸上刷的红到了耳根,煞是诱人! 也不哭了,猛的背过身去,身子发抖,声音也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太不知羞耻了,就……就算是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你说这些情……情话,肉麻的称呼也委实过分了些!今日之事我不同你计较,但是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白昭知道这姑娘脸皮薄,见她不哭了不生气了,见好就收,咳了咳正色道:“嗯,是在下慌不择言了,以后定不会如此了。陈小姐勿怪!” 以后不这样才怪,先跟你混熟悉了,能心平气和对话了,少爷就要对你无礼了! 你不是最重礼法吗?偏偏少爷我最讨厌这些,没办法,看来哥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了!到时候你还不想着退婚? 白昭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他根本没理解陈淑仪拒绝退婚的底层逻辑,只以为是陈淑仪觉得被自己提退婚失了面子才哭。 所以说有的时候他真的直男。 而他做的这个决定,在不久的将来,让他后悔不已,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此时陈淑仪的内心想法。 陈淑仪被白昭喊着仪儿,听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明明自己很讨厌这种失礼的行为,但是却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甜蜜萦绕在心头! 以往不是没有才子对她暗戳戳的表明心迹过,甚至她知道四皇子包括大皇子,都对自己有些想法,毕竟她可是有着长安第一才女之名的。 这些她从来都不在乎,看着这些所谓优质男性在自己面前孔雀开屏似的,她只觉得平淡无味。 但是不知为何,从白昭嘴里说出这些在她看来有些无礼甚至是调戏的话,却让她内心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明明小时候很讨厌他调戏自己的啊!我这是怎么了?陈淑仪芳心有点慌乱。 白昭觉得对陈淑仪无礼调戏会让她厌恶自己,却没猜到陈淑仪长大了反而对他这些举动有了别样的感觉,一个美妙的误会,就此诞生! 第22章 解开心结 陈淑仪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下心头的异样,只是女儿家的羞涩让她不敢直视白昭的眼睛,稍微偏头声音还有些颤抖的道: “白世子,不麻烦的。本来今日是四皇子邀请淑仪去参加文会的,既然世子来我陈家拜访,淑仪自当陪同。 文会每天都有,淑仪不差今日一次。请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我爹爹。” 白昭闻言眉头一皱,四皇子?文会? 稍一回忆,白昭便想起了昨日红鸾所说的关于四皇子筹谋对付自己的事儿。 “姜鸿君?这小子还对陈淑仪痴心不改呢?文会,有点意思,拉拢人心的手段?” 白昭没想太多,微笑着点头道: “听淑仪的便是,额,我叫你淑仪是可以的吧?毕竟我们也算是旧识,青梅竹马呢对吧?” 说完不待陈淑仪回应,从春桃和秋兰一挥手,让二人随他进陈府。 陈淑仪听着白昭这话,如何回答都不是,索性就随他去了,反正这人向来如此,细枝末节的东西自己不应该去计较。 陈淑仪一路领着白昭进了鲁国公府,路上不时有丫鬟打量白昭,虽然隐蔽,但是白昭还是注意到了。 甚至还听到丫鬟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哪家的公子呀?这么俊,没见过呀以前?莫不是我们未来姑爷? 白昭就当没听见,有些尴尬的四处看着鲁国公府内的风景。 鲁国公府比镇北王府要小一点。 但是七进的院子,也是相当大了! 不过跟镇北王府江南烟雨的布景不同,这鲁国公府不愧是机关世家,各种精巧的建筑层出不穷。 檐牙斗角,廊腰缦回,无一处不体现出手艺之精湛,巧妙,是一种繁复之美。 陈淑仪领着三人步入会客大堂,转头便吩咐下人去通禀自家爹爹。 又冲着白昭主仆三人道:“白世子稍待片刻,我家爹爹应当过会儿就过来。” 说完见白昭三人都在看鲁国公府里的机关物件,柔美的脸颊上带着浅笑又道: “白世子,可是对这机关精巧之物有兴趣?左右在这里等着无聊,我便陪世子四处看看吧。” 陈淑仪纯粹是为了礼节,毕竟让客人干等着确实不合适。 白昭从感叹古代人手艺精湛中回神,带着一丝赞叹道: “早就听闻鲁国公陈家擅长机关之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我对这些东西倒是挺有兴趣的,不过今日是为了拜访陈叔叔,就不乱跑了,来日有机会再好好观赏一下。” 陈淑仪听白昭这话,心里又起了一丝波澜。 “这是打算经常来我家?来干嘛?看我吗?” 不知道自己又被误会的白昭见陈淑仪沉默不语,没话找话的介绍起春桃二人。 秋兰恭敬的一礼,毕竟面前这位以后是白家主母,尊敬是理所应当的。 春桃就活跃多了,等白昭介绍过自己后,娇俏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自来熟的冲陈淑仪盈盈一礼道: “陈家小姐,奴婢去年跟随我家王妃来陈府拜访的时候见过您,您还记得吗?” 陈淑仪看着眼前这个娇媚明艳让人看着便心生喜悦的丫鬟,想了一下,嘴角也露出一缕温柔的笑意: “记得的,你是叫春桃吧?是个讨喜的丫头,很可爱。 不必这么客套,我记得王妃很喜欢你,没把你当下人看待的。” 陈淑仪虽然看重礼法,可也看得出这丫头在白府地位并不低,不能等闲以丫鬟的身份去对待。 春桃见陈淑仪记得自己,还这么说,开心的嘿嘿一笑。 又见自家世子和这陈家小姐之间有些不愉快,打蛇随棍上的眼珠一转故作不解道: “淑仪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让我不要客套,可是你和我家世子就很客套呀! 我听王妃说你们两人是有婚约的,那淑仪姐怎么对我这丫鬟比对我家世子亲近那么多呀?” 陈淑仪被问的一愣,面色有些复杂。 我能和那个无礼的家伙亲近吗?小时候就如此放浪,若是对他过于亲近,只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骇人之举呢! 白昭见陈淑仪面色复杂沉默不语,也大概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轻咳了一声略带尴尬的训斥春桃道: “春桃,不得无礼,陈家小姐最重礼法。 少爷我小时候得罪过陈家小姐,我们两人之间有些误会,具体情况你不太了解,不怪陈小姐对我有些疏远。” 春桃故作委屈的瘪嘴小声道: “小时候的事春桃虽然不了解不清楚,但是少爷您那不是为了藏拙自污嘛~ 再说了,那有误会解开就好了呀?” 春桃故意在为白昭说好话,说完还悄悄的冲白昭眨了眨眼,吐了吐小香舌,俏皮可爱。 白昭有些头痛。 这春桃,简直是陆心柔的身外化身! 时刻想着自家世子的幸福,帮白昭撮合陈淑仪跟他在一起。 有你,真是本世子的福气! 白昭无力吐槽,但也没阻止,能说开当年的误会,解开陈淑仪的心结也好。 毕竟两人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许还能做个朋友不是? 白昭是不想这么早娶妻,但是不代表要伤害陈淑仪。 陈淑仪听了春桃的话,有些惊讶的捂着红唇,如水的秀眸看着白昭轻声问道: “藏拙自污?白世子,春桃说的可是为真?这是为何呀?” 白昭无奈的叹了口气,五官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回答道: “是真的,你可能有所不知,若不是我自污,只怕是不能活到如今这般岁数。 毕竟你父亲将你保护的很好,你不太清楚这朝堂世家里面的龌龊黑暗。 只能说是为求自保吧,太多人想要我死,或者我是个废材纨绔。 毕竟一个文武双全的镇北王世子,假以时日又将是一个帝国之柱,很多人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这些你不需要懂。 说这些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当年的事,那并非我本意。 我只是为了配合某些人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毕竟那是他们想看到的样子!我同陈小姐郑重道歉!” 说完,白昭郑重的行了一礼。 他故意把自己说惨一点,无辜一点,就是想陈淑仪别跟他计较这件事了。 这小妞温温柔柔的,想起当年自己干的事,自己会有负罪感! 而且陈淑仪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冷不丁的拿这事儿刺他一下,心里实在膈应! 春桃听着白昭说完,也是眼尾微微泛红带着哽咽的劝道:“淑仪姐,你就原谅我家世子吧,我家世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这些年世子的不易,我和秋兰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真的很委屈! 为了平安的长大,不得不选择埋没自己的才华,就这样那些坏人还下毒要废了我家世子的武道之路,甚至要杀了他! 我家王爷和王妃也只能带着世子去北境避开这些人,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世子和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世子殿下他绝对不是本意,淑仪姐!” 陈淑仪听到白昭诚心的道歉,又听着春桃诉说白昭的不易,替白昭求情,就连一旁那个清清冷冷的小美人秋兰也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 稍微缓了缓因接收到的这么多信息而不稳的思绪,樱唇轻启,略带一丝歉意道: “想不到白世子的处境倒是如此艰难,是小女子误会白世子了。倒是解开了淑仪的一番心结。听春桃说白世子的难处,如此看来倒是淑仪这么多年都冤枉了白世子,实属不该。” 春桃杏眸一亮,这是原谅世子了?好哎! 第23章 如此陈家 白昭听陈淑仪说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当年的事儿是能翻篇了。 白昭摆了摆手轻松的道: “淑仪,不必跟我这么客气的吧? 不管怎么说,就算我们不是未婚夫妻,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吧? 你娘同我娘当年是多要好的闺蜜,你长我两岁,我应叫你一声淑仪姐的。 你不要一口一个白世子的叫我了,听着生分,若不嫌弃,叫我昭弟,或者喊我的字,慕然也可以的。” 为了跟陈淑仪缓和关系,白昭这张老脸都不要了。 他两世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了,叫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姐姐,还是有些羞耻的。 但是为了跟陈淑仪混熟好说话,以后退婚也好商量不是? 陈淑仪解开心结后,想了想确实如此,便柔柔一笑,顺从道: “确实如此,倒是淑仪不通礼数了,那我便称你昭……昭弟吧。” 额,慕然这称呼有点亲密,她暂时接受不了,昭弟她喊出口的时候都有些结巴。 见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进展,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春桃还是舒了一口气。 关系缓和以后,两人之间明显融洽了不少,在春桃的调动下,有说有笑的聊起来。 陈淑仪说起她日常生活,白昭则讲起他游历江湖。 只是白昭发现陈淑仪听他说起江湖上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的时候,一双如水的明眸亮亮的,像是盛满了星星,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这陈淑仪不是最重礼法传统吗?怎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不过白昭也没多想,只以为是陈淑仪觉得新鲜。 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没见识过这些,觉得新鲜无可厚非。 见她觉得新鲜,就多讲了点。 孰不知陈淑仪不是觉得新鲜,心里想的是江湖儿女,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实在是令人羡慕。 就这样聊了一炷香的时间,陈淑仪正在问白昭那剑宗圣女是不是传说中的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时候,堂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白家小子,怎么大早上过来了?我听下人说,仪儿出门的时候碰到你的?” 白昭三人停下交谈,转头便看到了一身居家便装的陈威。 陈威脸上带着豪迈的笑容,大步走了进来。 “爹爹” 陈淑仪起身冲着陈威恭敬屈膝一礼。 “陈叔叔好啊,侄儿不请自来,叔叔别见怪呀,这是侄儿备的一点薄礼,叔叔还请笑纳!” 白昭知道陈威的性格,就拱手行了一礼,开口称陈叔叔。 身后春桃秋兰也是说了句见过陈尚书,恭敬行礼。 “嗯,仪儿” 陈威先冲着自家女儿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着拍了拍白昭肩膀,砰砰有声,责怪道: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我陈家还差你那点东西不成?” 还不待白昭回话,一道严肃威仪的女声便响了起来:“老爷,这是什么话?昭儿这是尽礼数,你平时教导女儿最重礼法,怎么自己反而不守礼?” 白昭顺着声音看去,门口又走进一看着年约三十的美妇。 一身墨绛红二花拈珠散花水雾缎宫装,满头的秀发,用步摇、珠钗整齐的盘好。 丹凤眼,细长的柳眉,尖翘的瓜子脸,整个人美则美矣确有点过于严谨端庄。 白昭立刻打招呼道: “这是柳姨吧?柳姨别怪陈叔,陈叔真性情,男人之间不计较这些的。 不过侄儿多年没见柳姨,柳姨还跟当年一样漂亮!” 柳秀荷听着白昭暗指自己年轻,严肃的脸上,不由漾起一抹笑,娇嗔道: “就你这孩子嘴甜!你娘你爹都不会奉承你,就你小子鬼精灵,还帮着你陈叔说话! 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孩子倒是长大了,嗯,比你爹也俊多了,看着就讨人喜欢。” 陈淑仪看着白昭三言两语就跟自己娘有说有笑起来,心里有些酸涩。 陈威夫妇对陈淑仪自然是爱的。 但是对她从小要求极为严格,各种礼法限制,陈淑仪很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以无拘无的和父母撒娇。 现在白昭都可以跟自家母亲互相开玩笑,她心里着实不太舒服。 这时候旁边的陈威也搭话道:“哎,这小子说的对,男人之间不计较这些,夫人错怪我了! 不过夫人说的也是,这小子长得没得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就是过于白了点,看着有些瘦,少了点男子气概!不过身子骨不错,刚才我拍了拍,感觉还行!” 说实话白昭一米八的身高,体重至少有一百六! 只是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身材匀称。 穿着古代这种不太显身材的袍服,确实看着有些瘦削。 白昭这话没法接,只能摸了摸头,尴尬的笑笑。 柳秀荷白了陈威一眼,不满道: “像你一样黑黢黢的像个煤球儿就好看了? 昭儿这样多好啊,玉树临风,温润如玉。这气质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干嘛要学舞枪弄棒的。” 陈威有些讪讪的低声道: “夫人,小辈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哼,柳秀荷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而是冲着自家女儿和两个小丫鬟招呼了一下,四人坐在一边,把另外一边留给两个男人。 陈威拉着白昭坐下,跟着白昭一阵寒暄问白渊在北境怎么样又问战事如何后,拉着又是一阵谈天说地。 陈威跟白昭聊着聊着发现这小子是真不简单啊。 军中律法、战阵之道、练兵之术说的那是头头是道,天文地理也是熟烂于心,还能提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就连机关数术这些他家传之道,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不得了,不得了,看来这小子当年是真藏拙了,我得想办法再试试他别的,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惊喜。” 陈威脑海里慢慢的思索着怎么才能多试探这小子一点东西。 白昭知道陈威在试探自己,反正他也不用装纨绔了,这些陈威知道也就知道了。 白昭很配合陈威,就算陈威传出去,他也可以顺便向长安里这些见不得他好的人正面回应: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小娃娃了,不用那么畏首畏尾的活着了。 实在是有些手段不是一个小孩儿能合理的用出来的,那不是天才了,而是妖孽! 陈淑仪跟母亲说着话,但是注意力全在白昭和父亲的谈话中。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点怀疑白昭所说的藏拙的话,那现在她真是不得不信。 白昭和她父亲聊的话题,无论深度还是广度,完全就不是一个废物纨绔能表现出来的。 白昭谈话时那种从容自信,信手拈来的神态,真的很吸引人! 春桃和秋兰陪着柳夫人和陈淑仪聊天,见陈家小姐看着自家世子的目光略微显得有些吃惊呆滞,不禁觉得: “看,都说了我家世子天下无双!看呆了吧?” 两人都觉得与有荣焉。 柳母见自己女儿神不守舍的样子,轻咳了一声,提醒女儿注意仪态,别失了礼数。 陈淑仪娇躯一颤,连忙低下头,掩盖自己微红的脸颊。 白昭两人听见柳母轻咳了一声,都转过头不明所以。 突然看见女儿低着头的陈威眼前一亮,心中念头一转,冲着白昭笑呵呵道:“贤侄啊,你有听说最近四皇子举办的文会吗?” 陈威此言一出,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他,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白昭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刚才听淑仪……额淑仪姐说了,叔叔问这个干什么?” 白昭感觉陈威没憋什么好屁,突然这么亲热的叫他,必有古怪! 陈威没在意白昭称呼自家女儿淑仪姐,听到白昭说知道,直接开口道: “这陛下安排你去接洽南诏使团,当时我问你有没有信心,你小子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了,如今一看你小子分明是在藏拙啊? 这四皇子举办文会,在长安城里大肆招揽人才,这些时日还经常邀请我家淑仪。 我不瞒你说啊白小子,这四皇子的母妃以前可跟我家提过不少次亲,我家淑仪喜爱诗词这些东西,又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 这文会上追求我女儿的才子亦是不少,你要有危机感啊,不如你……” “爹~您说什么呢?女儿只是以文会友,看看热闹罢了,什么长安第一才女,都是外人胡乱传的罢了! 女儿我同那四皇子是清白的!毕竟女儿是有婚约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不懂礼法?难道您还不知道女儿?” 陈威刚要说出目的,就被陈淑仪略带羞怒的声音打断了。 陈淑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不一样白昭误会自己跟四皇子有什么,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刚说完她便脸色一白,完了! 果然陈威和柳秀荷脸色一沉,柳秀荷开口斥责道: “淑仪无礼!你父亲同客人说话你怎么可以随意插话?还指责你父亲,娘是这么教你不识礼数的吗?跟你父亲和白昭道歉!” 陈淑仪听的浑身一抖,眼眶里迅速的升起雾气。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就是父亲说的不对,说的那些话好像是她不知廉耻,故意去抛头露面一样! 结果她反驳,父母反而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她,她感觉好委屈,好压抑! 第24章 白昭鲁国公府赠淑仪 柳秀荷见陈淑仪有些沉默,又接着提高了一个声调开口斥责道: “陈淑仪!你在自己未婚夫面前表现得无礼,为娘说你两句让你道歉,你很委屈吗?!” 陈淑仪听的心里更难受。 “你们也知道那是我未婚夫啊! 爹爹在女儿未婚夫面前如此说女儿,娘你又当着未婚夫的面训斥我,女儿还有一丝颜面吗? 女儿知道爹娘爱我,可我不需要你们给的那种物质生活上的爱,我要的是不要这么严苛的对女儿好吗?女儿快受不了了!” 陈淑仪内心崩溃。 这时白昭好听的声音温柔的从头顶响起。 “额,柳姨啊,这话太严重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呀,柳姨是把我当外人了吗? 淑仪姐这是没把我当外人才这样的嘛,怎么能说她不知礼呢?我看淑仪姐是想跟我证明她是清白的才这样说的嘛! 嘿嘿,这么看来我在淑仪姐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所以我觉得淑仪姐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嘛,我爱听。陈叔柳姨别生气了,不要说淑仪姐了好吗? 毕竟是我未婚妻嘛,两位长辈看在小侄的面子上,不要同淑仪姐计较了,可以嘛?” 陈淑仪听着白昭那略带一丝俏皮调侃的柔声求情,心里只觉一股暖流涌入。 旁边的春桃也趁机向柳秀荷求情,柳秀荷神色变化了几番,冷声道: “既然昭儿给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陈淑仪把眼泪憋了回去,低着头涩声回道: “是,娘亲,女儿知道了。” 白昭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压抑,心中暗叹: “啧,这老陈家育儿怎么是这样的? 这插个嘴咋了?犯天条啦?至于吗? 这妞儿也是真可怜,摊上这么个爹妈,生活物质上虽然吃喝不愁,但是这精神上,只怕是不太好受了,封建社会太可怕了!” 白昭一个外人也不好劝什么,就是觉得陈淑仪够可怜的,以后还是对她好点吧。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提这个了,额陈叔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白昭见气氛有些凝重,急忙转移话题道。 陈威面色转缓,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语气稍微有些重的开口道: “叔刚才就是想跟你说,要不你现场为我家这个女儿作首诗怎么样? 毕竟她喜欢这个,你俩还是有婚约在身的,作一首也能增进一下你二人的感情不是? 刚要说这丫头给我打断了,你说气不气人!真是岂有此理!” 见陈威说着说着又开始生气数落陈淑仪,白昭连忙满口答应的道: “这有何难?唉呀,叔你早说呀,别怪淑仪姐了,不就是为我自己未婚妻作一首诗吗?拿笔墨来!” 白昭满口答应下来,脑子里极速运转,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什么前世的古诗词送给陈淑仪,但话都出口了,只能硬想。 见白昭满口答应下来,陈家三人都是眼睛一亮。 这自信? 陈淑仪满眼惊讶的看着白昭的侧脸,心头还带着刚才感动,只觉得这眼前这个小她两岁的少年简直充满了迷雾,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又忍不住有些期待他会送自己什么诗词,是刚才那两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全篇吗? 心头正杂乱的想着,突然听到父亲低声喊她: “淑仪,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取笔墨纸砚?既然是送给你的,你来给白昭研墨!” “是,父亲” 陈淑仪一震,听话的起身,屈膝行了一礼,应道。 走到门口时,白昭冲她背影嘱托了一声: “淑仪姐不急,慢着些。研墨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陈淑仪回头冲着白昭温柔一笑,开口道: “你既然喊我淑仪姐,我又是你的未婚妻,为你研墨是应该的,不必介怀。” 说完扭头去了书房为白昭去取笔墨。 白昭看着这回眸一笑,灵光一闪,有了! 一炷香之后,陈淑仪额头微微见汗,口中呼吸略显急促的带着笔墨纸砚回来了,明显是小跑着回来的。 白昭见状走上前几步,取出一块绣着君子兰的手帕,一手递给陈淑仪,一手接过笔墨,柔声道: “说了不用急的淑仪姐,你先擦擦汗吧。” 靠近陈淑仪的身边,一股如兰似麝的女儿幽香扑面而来,很好闻,白昭忍不住轻嗅了一口。 陈淑仪见白昭吸了口气,莲足带着一点慌乱的退后两步,接过手帕,紧张的开口道:“谢谢昭弟,你忙你的便好,不用管我的。” 说完退到一旁娘亲的边上坐下了。 拿着手帕擦了擦汗,一股好闻的冷冽松香便充斥鼻腔。 心头不知不觉的挂上了一抹甜蜜。 这家伙,有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白昭看陈淑仪有点害羞,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提笔回到桌前,拿起笔沾上研磨好的墨水,提笔便写: 轻罗锦裳白兰花, 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似仙女下凡来, 回眸一笑盛星华。 一气呵成,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优美又不失气势,犹如落纸云烟。 这首诗是武平的,拿来改编一下用一下刚刚好,毕竟原句中的轻罗小扇,陈淑仪这大冷天的可没拿扇子。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白嫖,白昭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了! 春桃急得不行,但这不是在自家府上,也不好凑过去看,只眼巴巴的等着。 陈威倒是对诗词不太了解,只是觉得白昭的字倒是真好看! 见白昭写完了,而对面四个女人都看着自己手中这张宣纸,便伸手递给了陈淑仪道:“既然是送给你的,那你便看看吧。” 陈淑仪小心翼翼的接过,只一眼,就惊讶的捂住了小嘴儿。 旁边春桃实在等不及了,试探着拿了一下纸张,见陈淑仪没反对,便取了过来放在四人中间。 四人看过以后。 秋兰不太懂诗词,但是也觉得这诗词极美; 春桃从小跟着白昭学文,别看她不太聪的样子,小丫头可是个读书人,才女来的。所以她才小声惊呼:“好美的诗,世子好会写女人!不对不对,世子把陈小姐描述的好贴切!” 自觉说错话的春桃连忙改口,白昭黑着脸嘴角抽了抽心中默默的道: 什么叫我好会写女人!你这冒昧的小春桃!小心世子打你屁股! 柳秀荷出身江南,也是书香世家,自然看得懂,她吃惊白昭居然这么一会儿就能写出如此诗词,这小子藏的好深! 但是她毕竟是长辈,养气功夫极好,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夸道: “不错,昭儿果然是有才华的,你娘居然连我都瞒着,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闺蜜了!” 夸完白昭又吐槽了一句陆心柔。 白昭只能陪笑。 而此时的陈淑仪,心里惊讶是最甚的! 她知道这是刚才白昭看自己冲他一笑,有感而发写出来的。 只是他居然有如此才华,居然隐瞒了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他了。 而且他字写的也极美,透着不屈的风骨,想必这么多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心里很痛苦吧? 陈淑仪居然有点心疼白昭起来。 如果白昭知道了,估计只会说女人你脑补太多了! 这首诗其实一般吧,只是大乾没有这种浪漫主义诗词,而且近百年来文坛沉寂,这些人是好久没见过啥好诗了,才会这么惊讶。 况且这也不是他写的,他只是被陈淑仪那回眸一笑给提供了灵感而已,至于字,那是上一世为了任务学的,仿的一位书法大师的字…… 自我攻略,最为无解! 这边陈威叫女儿看着诗词久久都不讲话,又看自家夫人如此说,心里就了解了。 拍了拍白昭的肩膀,笑骂道: “你小子可真能藏啊! 怪不得那日拒绝老子的帮助,你这是胸有成竹啊。 真行,老子小看你了,你这哪是需要兜底的啊,不错,真不错啊哈哈” 白昭苦笑着任由陈威砰砰的拍打自己,他能说啥?说啥都不是。 陈威看女儿一直不说话,有些不开心的沉声道: “淑仪,你是不喜欢白昭的这首诗吗?怎么一直不讲话?也不谢谢白昭,又不知礼数了?” 陈淑仪仓皇的回神,温柔如水的脸上都带上了一丝明显的焦急: “爹爹勿怪,女儿只是一时被昭弟的诗美的迷失了神智,请恕女儿失礼!” 冲陈威解释完,陈淑仪缓了缓情绪又冲着白昭柔声细语的开口: “多谢昭弟赠诗,昭弟的诗写的极好,字也极美,淑仪自是喜欢的,只是淑仪当不得昭弟如此夸赞啊,请昭弟收回去吧。” 说完带着一丝不舍的双手捧着宣纸交给白昭。 白昭面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旭日般温暖道: “淑仪姐太妄自菲薄了,在我眼里,淑仪姐就是这么漂亮,仙女下凡一点也不为过。 既然是送给淑仪姐的,那自然就是淑仪姐的,还请淑仪姐收下,淑仪姐不会是看不起小弟写的诗,不愿意收吧?” 说到最后白昭还故意反问道。 陈淑仪心中小鹿乱撞,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羞怯。 这白昭夸的太直白了,她好难为情,不过白昭都这样说了,她只好收下。 接着玉面娇颜上红云朵朵的颤声问道:“慕……然……,这诗可有名字?” 白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陈淑仪。 你抖什么呀?脸还这么红?奇奇怪怪的。 某白姓直男癌又犯了,他这完全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撩多暖! 想不通的白昭还是轻声开口说道: “既然是送给淑仪姐的,那就叫‘白昭鲁国公府赠淑仪’吧!” 第25章 救赎 白昭说完,微笑着看向陈淑仪道: “淑仪姐,这也算我们长大后的初次见面。 这次来陈叔这里拜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只带了些寻常的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什么的。 既然陈叔叔说淑仪姐喜欢诗词,那此诗就当是小弟的一番见面礼吧,淑仪姐可务必收下呀。” 白昭也是怕陈淑仪再拒绝,这诗名都有了,又是见面礼,总归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礼多人不怪嘛再说,本来白昭今天来的时候就打算送陈淑仪些礼物,就当是赔罪了。 既然这陈淑仪喜欢诗词,白昭就借着陈威试探的举动,顺水推舟,投其所好。 这样就不能怪我了哦,咱们翻篇了,以后再拿这个说事儿就过分了! 陈淑仪美目晶亮,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诗词的名字,又听白昭这样说,知晓白昭是不想自己拒绝,心中竟有一股满足与甜蜜充斥。 对于这桩婚约,本来她都要绝望了。 毕竟自家未婚夫当年的名声实在不好,整个长安谁不知道? 她虽被称为长安第一才女,但是她的要求实在不高。 她不求自家夫君多么有权有势,也不求他绝美绝伦,才气无双,更不求他武功盖世,上阵杀敌。 白昭虽然身份尊贵,长相脱俗,可并非她之所愿,再怎么样,也不能是品性如此不堪的人吧? 她只希望未来的夫君能知她,护她,爱她,是个有真才实学的雅士君子,两个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过一辈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去参加文会,不是喜欢被追捧的感觉,而是冲自家父母无声的抗议! “看啊,你们的女儿是多么受欢迎,为什么非要我嫁给这样一个人?就为了年约时两家的一个约定,就要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吗?” 这是陈淑仪内心的呐喊。 本来她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讨厌这种礼法的束缚,家庭的压力。 她想不顾一切的冲着父母喊,说她不愿意! 她,已然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崩溃,她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什么失礼,什么惊世骇俗,她就做什么! 要么就是有一个陪着她,帮她重新建立自己的世界。 现在,好像有个人来救她了! 这个人就是白昭。 听了白昭的解释,才知道当年误会他了。 其实说白了当年他也只是吓吓自己,并未真的做出什么。 而且陈淑仪与其说讨厌白昭的不守礼节,轻浮放浪。 不如说是羡慕,羡慕白昭活的潇洒,肆意!她也想轻松一点,自由一点! 如今的白昭,让她这个表面看起来温柔如水,如清风明月, 内心痛苦煎熬,压抑绝望的女人感到了温暖! 他就像一束光! 照进了她的世界! 他会护着她,会尊重她,会写诗来哄她开心。 身上没有世子的威严和架子,没有那些男人口中的夫为妻纲,会向她真诚的道歉! 陈淑仪还看到了父母斥责她时,白昭眼中那不经意露出的一丝心疼。 他对陈淑仪来说,就像是自由的风,让她向往,是心中的光,让她想要抓住! 这些,陈淑仪并没有意识到。 她还没有意识到白昭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她只是在这一刻单纯的觉得,也许未婚夫是白昭,也不错。 白昭见陈淑仪拿着那张宣纸,失神的喃喃低语,不由尴尬的轻咳一声提醒道: “淑仪姐,还不收下吗?小弟都这么说了,总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 陈淑仪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眸子中不觉的带着绵绵情意看着白昭,盈盈福了一礼道:“慕然说的哪里话,淑仪只是太过高兴,慕然送的礼物,淑仪很喜欢,谢谢慕然赠诗。” 由于距离太近,随着行礼,陈淑仪胸前的月亮,颤颤的晃了白昭的眼,让他没注意到陈淑仪那带着情意的目光。 陈淑仪看到白昭的眼神落在自己胸前,秀美的小脸一下子红了。 “呸,还说自己不是个色胚!流氓。” 只是这次怎么都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羞涩中还掺杂了一丝欣喜,以及一丝刺激的感觉…… 白昭稍微呆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不妥! “自己这是咋了?少年人还真是气血方刚啊,真尴尬,希望这丫头没注意。” 白昭忐忑的一抬眼便看见陈淑仪脸上的红霞。 好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更尴尬了。 脸皮僵硬的笑了笑,见陈威正在向柳秀荷问这诗具体好在哪里。 陈威完全是为了明日上朝吹嘘自家姑爷的时候能附庸风雅的谈论一下。 秋兰静静的坐着,清冷寡言。 旁边春桃则是和白昭目光对在一起,还给白昭竖了一个大拇指! 刚才二人之间的眼神表情小动作,她春桃可是都看见了! “我家世子有两下子嘛,这不三下五除二快把陈家小姐拿下了? 我就说嘛,我家世子殿下,谁看了不迷糊啊,这诗一写,暖心的话一说,谁顶得住呀!看来不用担心了。” 春桃笑嘻嘻的想着,她是真为自家世子高兴,以前白昭老是说不愿意成亲。 现在看他和陈家小姐这暧昧的冒粉色泡泡的场景,真是心里松了一块大石头! 如果白昭知道春桃和陈淑仪心中所想,那肯定是大呼冤枉! “我不是,我没有,别冤枉我! 我什么时候撩陈淑仪了!那是你们自己的脑补!我只是看她可怜,而且白嫖一首诗而已,顺手的事儿! 完全不需要感动好吧?” 当然,白昭他听不到心声,所以他此时只是有些头皮发麻。 偷看妹子胸被当场抓包怎么办兄弟们? 虽然这妹子是他未婚妻,但这个未婚妻很传统的呀! 他是真的有点怕又引起误会,见陈威夫妇没注意二人,小声的想要解释: “那个,淑仪姐,刚才那……” 刚说了一半就被陈淑仪红着脸细若蚊呐的打断了: “我知道,昭弟是想说那是意外,是误会对吗?” 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透着责怪和不相信,但白昭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撒娇味道! 真是奇怪了,是我的错觉吧,白昭没有想太多,讪讪的点了点头。 好在陈淑仪并未追究,只是秋水明眸里带着一丝风情的白了白昭一眼,冲着自家爹娘躬身行礼,恭敬请求道: “爹爹,娘亲,女儿想将这份诗词好好装裱起来,作为珍藏,先行告退,请爹爹娘亲准许。” “嗯,去吧,你未婚夫婿送你的,你是应该好好珍藏。” 柳氏点了点,陈威则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他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的追问秋兰白昭江湖上的事儿! 刚才春桃无意间说漏了嘴,说白昭前两年去江湖中游历了,这下陈威有点激动了,追问起来。 春桃果断把锅甩给了秋兰,可怜秋兰清冷的性子又不能对着自家世子的未来岳丈使。 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不断冲着白昭使眼色求救! 清冷的小脸,可怜巴巴,白昭送陈淑仪到大厅门口,回来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心想真是稀奇,秋兰这个表情好可爱,好想欺负! 秋兰见自家世子的目光略微有点变态,脑子懵了一下,又被一直问,急得美眸雾蒙蒙的快哭了! 第26章 入心 白昭见秋兰真是急得不行了,如果再看戏,怕是好几天都不会搭理自己了,替秋兰解围的朗声道: “陈叔,你问我呀,我自己游历江湖我还不清楚吗?秋兰这丫头吧,话比较少,您别见怪。” 陈威立马就扭头和白昭聊了起来,秋兰终于解脱了,长舒了一口气。 美眸有些幽怨的看了白昭一眼,清冷的眼神居然有那么一些小妩媚,白昭心下感慨,这丫头也长大了呀。 完全没意识到人家本来就比他大一岁。 柳秀荷看着自己夫君和白昭聊的兴起,自己又对江湖武功不感兴趣,就先行下去通知下人准备午膳了。 午膳因为白昭第一次上门拜访,自是豪华丰盛,白昭不断夸赞着陈府的手艺。 乐的陈威那是合不拢嘴哈哈大笑嘱托白昭多吃点,柳夫人也是不停的给白昭布菜, 陈淑仪则是红着脸在娘亲的吩咐下给白昭布菜,白昭是来者不拒。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白昭三人吃过午饭,歇息了半个时辰,白昭实在有点吃不消陈威的热情,这妥妥话痨啊!还时不时打探自己底细,白昭有点受不了了。 白昭提出告辞,陈威再三挽留不下,突然开口说天色尚早,不如让白昭带着陈淑仪出门逛一逛,转一转。 陈威的意思其实是想告诉长安的那些人,白昭,我女婿!老子定了的,别想过来抢! 他了解了白昭一部分底细已经是惊叹不已,虽然不知道白昭武艺如何,但是他不相信传闻中的白昭被废了。 这样一个少年就因为一个红莲焚心就成了废人?之前谁不是说白昭是纨绔,不学无术,结果呢?明显不是! 那么因为红莲焚心而武功尽废,终生止步于三品之前,不能修出真气,不入一流,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镇北王府搜罗天下奇物,说不定已经解了毒呢?虽然红莲焚心号称无药可解,但是万一呢?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没能解毒,坊间当时还流传一个传言,镇北王府世子,天生神力,武道天赋通神,根骨神异,有“龙筋虎骨”之称! 就算一辈子无法步入一流,无法修出真气,如果从小练功不辍,四品巅峰也比大部分人强了! 如此亦可称文武双全! 这样的白昭回了长安,又不打算继续扮纨绔了,那么要不了多久就能一飞冲天。 一个已经成长起来的镇北王世子,很多人就要考虑是应该抹杀还是拉拢了! 毕竟白昭不是白渊,说不定以后可以合作呢? 他得先看好自己这个女婿了! 朝堂上一群阴货,就算把女儿送到白昭床上去,相信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这些人为了自身利益那可是不择手段的! 他陈威虽然不擅长阴谋诡计,性格豪爽,但是不代表他傻! 这么好的乘龙快婿,得抓紧了呀。 让白昭带着女儿多出去转转,既能告诉那些老东西,别惦记他陈威的女婿,也能促进培养二人之间的感情! 就算日后白昭纳妾,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女儿。 至于不合礼法?什么话,这是什么话,陈威表示我只是让他们出去走走,这小子敢把他女儿吃干抹净,那就太好了…… 咳,呸!那他就完了!…… 白昭一脸懵逼的带着陈淑仪走在街上,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是咋了? 怎么突然就带妹子约会逛街了?还是和陈淑仪! 他有点麻爪了,他前世也没带女朋友逛过街啊,完全不懂应该干嘛。 而且和陈淑仪一起逛街,他总有点慌慌的,毕竟这妹子保守传统的可以! 就算和姜无双哪怕姜明珠一起逛街,白昭都觉得比现在这种沉默的氛围好。 陈淑仪用了午膳后,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柔顺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珠钗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素雅大方的俏脸不施粉黛却清丽不可方物。 此时跟在白昭左侧落后一个身位的地方,亦步亦趋的跟着。 至于春桃和秋兰?回府了…… 春桃说要给世子独处的空间,拉着秋兰就要先行回府,虽然她想跟着白昭一起玩,但是得分得清轻重不是? 秋兰有点恼白昭刚才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不救她,还看戏,春桃又拉着她,也就跟着回府了。 白昭带着陈淑仪走在状元街上,实在受不了两人都不说话这种窒息的氛围。 扭头看向身后的陈淑仪,见她突然触及自己的目光,慌乱的别开了视线,微微颤抖的睫羽,一双葱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上衣的下摆,白昭带着一丝调笑的开口道: “淑仪姐,你跟我出来逛街这么紧张啊?放心我真不会对你再那么无礼了,再说了,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也得相信我一下吧?” 白昭故意的,他感觉到陈淑仪在陈家的家庭环境下很压抑,很可怜。 虽然她表面上是个温柔的女人,说话和风细雨,但是白昭却感觉她应该开心点。不应该被礼法束缚着。 陈威不是让白昭多带陈淑仪玩吗? 在陈府内白昭无能为力,出来了就带她好好玩吧,让她开心放松一下。 陈淑仪听了白昭这略带调侃的话,反而舒了一口气,并没有怪他轻浮,口花花,反而开口回了一句:“我不觉得昭弟是这样的人,毕竟你只是个弟弟~” 语气依然温温柔柔,却破天荒的带着一丝俏皮! 陈淑仪觉得这样和白昭开开玩笑,感觉还不错,很轻松!很自在! 因为她知道白昭会替他保密,不会在意她的失礼,别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这是女人的直觉。 果然白昭闻言有点惊讶,却懒洋洋的道: “哎呦,淑仪姐,这样多好,那么循规蹈矩的活着很累的吧? 我带你出来玩,就玩的开心点嘛~不要在意什么礼节,不要去想什么家规,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就好! 人活在世,不就是为了一个开心?你在陈府我帮不上忙,但是你在弟弟身边,那我肯定要想办法让淑仪姐你开心,说到做到哦~” 陈淑仪逆着光抬起头看向白昭,少年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长眉如剑,眉下是一双星辰般充满了深情的桃花眼,里面漾着名为怜惜的光芒,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此时背对着太阳的白昭,在陈淑仪眼里,比太阳还要耀眼! 她的芳心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在白昭期待的眼神中,用力点了下小脑袋,温柔的脸上,扬起一个略显僵硬却很用力的笑脸! “对咯,就是姐姐笑起来有点假,额不过应当是姐姐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以后弟弟让你多笑,姐姐笑起来可真好看。” 白昭回了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容,步伐轻快的领着陈淑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陈淑仪的眼中却只有白昭,哪怕人潮如海,她眼里却只有一人。 她在白昭听不到的心中悄悄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哦,弟弟,要让姐姐开心,就一辈子吧,说到做到哦~” “姐姐快来,这个簪子挺好看的,和你应该很配。” 俊美的少年在前面大声的呼喊。 “来啦~” 身后清丽动人的少女娇声回应,脸上带着的是真心的笑容! 第27章 巷道刺杀 白昭领着陈淑仪满大街的逛,陈淑仪渐渐的也放开了,陪着白昭大呼小叫,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了,看着就像是个女大学生。 看到新奇的东西,催着白昭给他讲解,看到糖葫芦,水眸亮晶晶的看着白昭,糯糯的喊弟弟,我要吃,可可爱爱。 白昭也被可爱的陈淑仪萌化了。要啥买啥,陈淑仪不是付不起银子,她就是享受白昭这种对她要啥给啥的态度。 然而白昭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之所以姐姐姐姐的喊陈淑仪,不是装嫩,意思是,我把你当姐姐,到时候你可得答应我退婚哦! 完全没想到这里的陈淑仪,还冒着粉色泡泡呢,而完全没猜到陈淑仪心思的白昭,也不会想到自己对她的好,让误会更大了! 两人一人是玛卡巴卡,一人是恋爱循环,居然毫无违和感! 玩得兴起,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大半,眼看夕阳西下,白昭轻轻提醒陈淑仪要回家了,陈淑仪本来昂扬的小脸突然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白昭暗暗发笑,有意逗她,故意不说话,闷头往陈府走。 陈淑仪见他绝口不提之前说的经常带她出来玩,也有点生气! 也故意不说话,跟在白昭后面踩他的影子撒气,鼓着白嫩的腮帮子,握着小拳头,心里娇嗔: “臭弟弟,坏弟弟,还说以后要经常带我玩,还说要让我开心,还说到做到!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娘说的果然没错。踩你,踩你!” 幼稚的可爱。 白昭感受着后面陈淑仪发小脾气,知道不能多气这丫头,这丫头也是个记仇的主! 转过头正要哄一哄陈淑仪,突然扫过后方远处人群的白昭眼神一凛! 本来深情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一抹锋芒划过。 “淑仪姐,你相信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陈淑仪愣了愣。 “我们后面有人跟踪,五个人,带了兵器!来者不善。” 没等陈淑仪开口,白昭凑近陈淑仪的耳朵小声道。 “啊?唔!” 本来还有慌乱白昭突然这么靠近自己的陈淑仪,来不及害羞便听到了白昭接下来话,惊的发出了一声娇呼,又立马捂上了嘴巴。 白昭佯装调戏陈淑仪一般,勾起陈淑仪的下巴,沉沉的黑眸里却不见半点情欲,陈淑仪从里面只看到了冷,无尽的冷! 这是白昭前世做特工时的状态,绝对的冷静! 陈淑仪缓了缓加速的心跳,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配合着白昭,凑近他的脖颈,小声问道: “慕然,他们是要对我们下手吗?” 白昭冷静的道: “不是我们,而是我!” 陈淑仪闻言有些焦急,葱白的小手抓着白昭的袖袍急声道: “那我们快走!大街上他们不敢动手的!你别想甩开我一个人!” 她猜到了他那句“相信他吗”是什么意思了! 白昭冷峻的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笑,轻声道: “你在,会让我分心。 几个小毛贼,我还不放在眼里。 而且这几个人明显是死士,他们不会在乎是不是大街上!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得把他们引走! 听话!如果你不放心,就去叫人,我就在后面那条巷子里,等着你。 听话淑仪姐,我可还没娶妻呢,怎么会舍得死呢?” 说到最后白昭故意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还开了个玩笑。 陈淑仪秀眸一下子升腾起了雾气,她知道她是累赘,可是让她走,她好怕回来看到的是白昭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见到了阳光,她舍不得! 陈淑仪定定的看着白昭,突然张口来了一句: “你不许有事,你若有事,我为你殉情,不会让你黄泉路上孤单!我说到做到!” 话语里充满决绝,说完便扭头一把推开白昭,装作吵架的样子,跑去最近的右骁卫值守处叫人。 白昭有些愕然的看着陈淑仪! 这妞啥意思啊?什么就殉情了啊!咱俩啥关系啊?姐姐弟弟不用这样吧! 不过来不及多想,五个做寻常农夫打扮的汉子,怀里揣的鼓鼓囊囊,快步的逼近白昭,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儿,白昭发现他们了! 白昭冷笑一声,挑衅的勾了勾手指,扭头就往巷子里跑。 五人见状,立马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五十息时间,五人终于看到了在巷尾抱着双臂等着他们的白昭! 这是个死胡同,也就三米宽,最多可以容纳两人同时向他进攻。 白昭感受着他们的气息,开口哂笑道: “豁,手笔不小,一次出动五个一流高手,虽然都是初入三品,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 嗯,领头的强点,三品后期,有点麻烦啊,啧。 你们是谁派过来的?有什么目的?” 为首的领头人身高七尺(两米一左右),一身壮硕的肌肉,左眼还有一条刀疤贯穿脸颊,此时满脸凶狠的从怀里抽出一柄牛尾刀,恶狠狠的指着白昭道: “什么谁派老子过来的,老子单纯看你不顺眼,小子,话不要这么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小五小六,上去先试试手!” 这莽汉并非面上看上去那么莽撞! 吩咐身后一高一矮两人上去小试探一下白昭的深浅。 说完身后四人一言不发纷纷抽出长刀,其中小五小六越过莽汉走向白昭。 冰冷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狭窄的巷道中,紧绷的局面,一触即发! 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绝不是江湖寻仇! 白昭心知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微微摇了摇头,冷声道: “罢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五人只听耳边传来“啪”一声脆响。 白昭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裂开密密麻麻的纹络,一身青衣猎猎作响瞬间绷紧,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眨眼便凌空撞在了小五的身上,双膝顶在胸膛。 砰的一声 骨裂胸塌! 身边四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小五胸前出现了两个血坑,后背衣衫骤然爆开。 整个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连带着后面除莽汉在外的两人被一起撞成了滚地葫芦。 小六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一声怒吼,猛然一刀自上而下的力劈华山,迎头便冲着白昭斩落。 却见冷光一闪,小六一刀劈出心中寒意便直入骨髓,想变招格挡却已是为时已晚! 刷 白昭手中自小五手里抢来的长刀后发先至,在小六喉咙前一掠而过。 而后不管不顾侧方的小六,一步踏前,毫不拖泥带水的反身又是一刀上撩! 铛! 又一声爆响,火花飞射! 为首莽汉险之又险的按刀格挡住了白昭的一刀。 此时也只不过是过了三息! 第28章 激战 白昭被震退两步,长吐了口气,原地默默调息。 手中握着被砍出一道巨大豁口的长刀,眯着眼睛盯着莽汉,森冷的黑眸里不带一丝情绪! 噗的一声轻响,血光飞散,带出一串血珠。 此时,小六喉咙上才浮现一抹血线。 小六浑身紧绷,手里长刀掉落在地,双手捂着喉咙,指缝里的血液却不停的洒落。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他想不到白昭的速度这么快!快到他连真气都还没来得及催发。 口中嗬嗬的嘶吼了几声,踉跄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血水汩汩渗入身下的青石板,连带着远处进气多出气少的小五飙射出来满地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莽汉喘着粗气,悄悄舒展了一下被震得发麻的手腕,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双大眼目眦欲裂的瞪着白昭。 “妈的这小子好快的动作,好大的力气!” 想到这里冲着远处此时才爬起来的小七小八,怒喝道: “这小子邪性,没见用一丝真气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力气,给我运转真气,并肩子上!” 话落还不待后面两人跑上前来,白昭暴喝一声。 哈!! 吐气开声,一步跃起,双手持刀以开山之势力劈而下! 莽汉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本能的危机感让他来不及多想,低沉的怒吼从喉咙中响起,运足了真气于双手之间架刀格挡。 铛 一声爆鸣,白昭面色一红,翻飞落地,正入三人的包围圈中。 不用真气,打这三品后期的莽汉确实有点费力了!而且看这莽汉的体格,明显修有横练功夫。 三人呈品字形把白昭围在中间,场中无人说话,默默对峙,蓄势待发! 啪 远处不知何地传来一声爆竹响声,平衡瞬间被打破,莽汉连着两刀被压制,火气早就冲上了顶门,单手持刀大跨步冲来,两步便到白昭面门! 当胸抬手便是一刀横扫千军! 白昭刀锋横在身侧,脚下重踏地面,如同被莽汉一刀劈飞了出去,弯腰躲过侧后方小七的一刀,反身腋下一刀! 噗呲 自下而上直插猝不及防的小七心口。 赫然是是八卦刀的夜战八方式! 电光火石几个回合,五去其三! 莽汉见白昭戏耍自己,借力打力杀了小七,一声嚎叫,直接血灌瞳仁。 运足了全身真气,提刀便斩,挂着三道深浅不一豁口的长刀刀锋上燃起了一指宽橙黄色的刀气。 “火焰刀波气!” 小八也一言不发的配合着莽汉一刀横扫斩向白昭的胸膛。 白昭见莽汉动了真火,全力一刀,嘴角挂上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砰! 势大力沉一脚将伏在背后的小七那死不瞑目的尸体踹向小八,又是间不容发的双脚发力,身形拔地而起。 躲开莽汉全力一刀的同时,弃刀改掌,喝的一声,一式太极散手双峰贯耳,轻飘飘的拍向莽汉。 莽汉正是刀势用老之际,见白昭双掌已至眼前,只能寄希望于自身的横练金钟罩! 他自忖太极散手乃是柔劲功夫,白昭出手之间招式都是硬桥硬马,横冲直撞!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没道理达到刚柔并济这等境界才对! 啪 一声轻响 莽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便直直一口鲜血喷出,七窍流血,软倒在地。 显然已经被白昭柔劲震碎了脑子,外面看着没什么强势,只怕里面已经是一团浆糊! 白昭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来不及处理身上血迹,转头冲着最后一人小八冲去,一声暴喝,当胸一拳砸出。 小八肝胆俱裂,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他只来得及真气灌注双臂,架在胸前选择硬接这一拳。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小八直接被白昭全力一拳如同炮弹一样砸飞! 轰隆一声,小八飞出十来步远撞塌了一片石墙才停了下来,直接被掩埋其中! 原地凝神感应,感受到暗中不远处一抹危险的气息渐渐退去,巷口传来陈淑仪催促右骁卫禁军快点的娇呼。 白昭此时才放松下来,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一身气血渐渐平复下来,周身升腾起一阵白雾。 今日之战全程半盏茶的功夫,看似白昭简单粗暴的碾压,实则惊险异常! 话本小说里那种动不动就大战三天三夜的情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反正白昭没见过! 如果不是五人误判了白昭的实力,被白昭一出手就先声夺人废了两个,剩下三人被夺先机,心中惊惶间气势自然就弱了下来! 不然若是五人合击阵势摆开,此战说不得白昭就得动用真气了! 说白了一流高手,一品二品三品之间差距并不大! 区别无非就是体内真气的多寡,以及运用的熟练程度。 白昭固然是大周天境的修为,可是他一身真气用于压制融合红莲之毒,十不存一! 若是动用真气,以白昭所修太玄经这种江湖顶级功法,灭了五人倒是毫不费劲儿,但是如此一来暴露的东西就太多了! 刚才开打之前,白昭就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白昭判断此人最少是小周天的修为,因为此人气息带着一抹圆融不漏的味道,但是又不够圆满。 这是武道进入小周天的特征,周身气息全部内敛于身,于体内形成内循环,到了这一步,就能做到白昭前世电视上的,凌波微步,踏雪无痕! 也只有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步入武道强者之列,故而被称之为武道宗师! 当然,江湖上有轻功出神入化的好手,不需要达到宗师便能踏水而行,白昭当年就能做得到! 刚才那股气息,还有今天这批人,结合起来,白昭已经大概猜到了今日这是怎么回事了。 有大人物要刺杀他,或者说试探他的深浅! 长安城里谁人不知,白昭八岁中毒,终生不能步入一流。 这次就特意安排了一个三品后期,临近二品以及四个三品初期的死士。 虽然这莽汉表现的像个江湖人,可惜他们五人之间那种冷漠,令行禁止,悍不畏死的特质,对于一个王牌特工来说,这死士味儿太冲了! 如此一来,白昭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他,自然就不能动用真气了。 还好他天生神力,龙筋虎骨。武道天资又强悍的一塌糊涂。 一招一式如同浸淫了数十年一般纯熟,只能说莽汉死的不冤,刚柔并济而已,小儿科啦。 所以刚才白昭是真挺危险的,毕竟不用真气,打这个几个还是有点困难的! “嗯,会是谁呢?” 白昭在小七的身旁坐下,用他衣服擦了擦手,摸着下巴沉思。 毕竟小七是唯一一个被一刀捅进心脏而死的,虽然死后又被白昭一脚踹飞,但是该说不说他算是身上血最少,衣服最干净的了! “啧,敌人太多,我又刚来没多久,完全没头绪啊!” 白昭有点头痛,妈的这来了长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烦不烦! 他猜测可能是定国公府,或者是四皇子,毕竟以目前的信息来推测,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慕然,你在哪?” 一声焦急中带着哭腔的呼唤从巷口传来,打断了白昭的思绪。 第29章 你别动!乖~ 白昭回过神来,高声呼喊了一声。 “这里!淑仪姐,我这里呢,没事儿别急!” 听到白昭回应自己,陈淑仪心中一口大石落地。 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刚才她一路跑到右骁卫的驻地,着急的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有人要当街刺杀镇北王世子! 气都没喘匀就又跟着几名禁军着急忙慌的一路跑了过来,生怕自己来的晚了,看到的是白昭的尸体。 一路跑了过来,直到听到了白昭的回应,才后知后觉的浑身发软,止不住的发抖。 身后几名右骁卫禁军,互相看了一眼,便当先一步去查看现场。 说实话刚才几人本来都准备等候轮值了,正在商议着下值了以后今晚去溢香院乐呵乐呵! 突然跑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拿出了鲁国公府的令牌,说她是陈家大小姐! 又着急忙慌的说镇北王世子在芙蓉街后街遭遇当街刺杀! 这给几人惊的是三魂丢了七魄! 这芙蓉街可是几人值守的区域,要是镇北王世子在几人当值的时候出了事,不用乾皇出手,甚至不用镇北王妃出手,受过白家恩惠的一众武将也会撕了他们! 别看白昭名声在长安不咋地,但他身份摆在那里! 那可是堂堂镇北王世子!镇北王是大乾唯一的异姓王,手握重兵,在北境那可是大权独揽! 白昭出事儿,这整个大乾都得变天! 几人只来得及分出一人去通禀巡逻的右威卫,剩下的都急急忙忙的披甲执刀跟着陈家大小姐营救白昭。 几人心中只希望白世子能够多坚持一会儿,千万别出事儿啊! 路途中几人倒是诧异于陈家大小姐的行为。 都说这陈家大小姐是长安第一才女,平时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又最重礼法仪态! 没想到今日为了这镇北王世子那是一路跑的衣袂飞扬,一张秀美的脸上全是担忧恐惧,毫无传闻中的仪态可言。 不知这镇北王世子和陈小姐是什么关系?莫非是她的情郎? 几人心焦之际居然还下意识的八卦起来了,只能说男人的天性,看到美女失态就止不住的好奇! 好不容易赶到了现场附近,正四处搜寻的时候,听到了白昭高声回应的声音,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见陈小姐气喘吁吁,扶着膝盖,便决定先去看一下现场,万一世子殿下需要帮忙呢? 只是四人走到巷口,便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呆住了。 巷子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地上,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如同盛开的蔷薇。 场中四具躺着的尸体,远处还能看到一截垮塌的围墙,貌似里面还埋着一个人!? 而长安传言中的废物世子,此时上身一大片血迹,俊美的脸上也挂着星星点点的血珠,看起来妖异难言。 白昭看到四人呆立在巷口,猛然回想起来,这场面确实有点血腥了,急忙开口想要提醒陈淑仪不要进来看,怕吓到她! 可为时已晚。 陈淑仪本来正扶着自己的膝盖,檀香小嘴呼呼的喘气,胸前的丰盈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的起伏着! 她感觉自己的肺要炸开了一般,全身都在发抖,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剧烈的运动过。 突然看到四个右骁卫士卒呆立在不远处的巷口,嘴巴大张,脸上布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白昭受了很重的伤? 急忙强提力气,直起身子冲着巷口走去。 入目便呆住了! 此时白昭的喊声才出口。 “淑仪姐,别过来!” 唔 看着白昭身上大片的血迹,和因为打斗被劲气撕裂的衣衫,陈淑仪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捂着小嘴儿,因为大口喘息而红润的脸蛋儿瞬间煞白,开口呜咽了一声,泪水迅速蓄满了眼眶! 白昭一看陈淑仪这般神态,还以为是被吓哭了,急忙走过来想要安慰一下陈淑仪,却被陈淑仪出声打断。 “你别动!慕然,你就待在那里,我过去。 你千万别动!你流了好多血啊!呜呜。疼不疼啊慕然?” 陈淑仪见白昭要走过来,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怕他牵动了伤口,一边哭着让白昭别动,一边迈开长腿小跑过去。 “啊?我没……” 白昭我没事还没说出口,就被跑到身前的陈淑仪一把捂住了嘴巴。 陈淑仪平日里柔美幽静的脸上满是担忧,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泪水,里面盛满的是让白昭心神狠狠一颤的心疼和自责! 她在心疼白昭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痛;她在担忧白昭到底伤得有多重,有没有生命危险;她在自责如果不是今日非要缠着白昭逛街到这么晚,还把秋兰给支走了,那白昭也许就不会出事儿! 白昭嘴巴被一只弥漫着兰花幽香的柔软素白的小手捂住,见陈淑仪另一只小手颤抖着伸向白昭的衣襟,像是要拉开衣襟查看! 不由的惊的瞪大了双眼! “啊?这,这小妞儿是要摸我胸肌?呸,是要看我胸口有没有中刀? 不是,大姐你人设崩了呀!你不是最重礼法传统的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好家伙我下午跟你说让你跟我在一起自由开心就行,你这么个自由开心法是吧?!” 白昭心中吐槽,手上动作却不慢,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抓住陈淑仪颤抖的小手,嘴巴上的小手也同时抓住了,扯下的同时,刚要说话。 就被陈淑仪瞪了一眼! 陈淑仪以为白昭是害羞,不想让她看!实际上她也有点害羞,但是对白昭的担忧压制住了心里这股异样的情绪。 但是她实在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瞪眼的动作更像只小猫咪在撒娇! 陈淑仪略带不满的温柔道: “你别动,我看看伤口,看伤在哪里了,乖~ 毕竟你是我未婚夫,我看看也没什么的。” 最后一句既像是解释自己的举动,又像是给自己打气! 白昭俊美的脸上,挂上了无语的表情,这哄小孩儿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好了淑仪姐,我真没事儿!这都是这些人的血。 我都说了你要相信我,几个小毛贼而已,伤不到我的! 真的!你看,我能蹦能跳的,真没事儿,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白昭说着还放开陈淑仪的手,在她微微睁大的水眸中原地蹦了蹦,摇头晃脑,舒展四肢。 陈淑仪这才将信将疑的将目光看向四周,她刚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昭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四周那些人的情况! 这一看,白昭身后四人的惨状尽收眼底! 啊! 陈淑仪娇呼一声,脚下踉跄后退了几步,明显被吓到了! 却不料退的太急,只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直的向后倒去! 第30章 撒娇 “小心!” 见陈淑仪被吓到,直直的往后倒,白昭也是吓了一跳,没想那么多跨前一步揽住了陈淑仪柔软细腻的腰肢。 入手只觉好细,好软。 二八少女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古人诚不欺我啊! 白昭心里感慨。 陈淑仪只觉得那些人好恐怖,好多的血,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没想到居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陈淑仪紧闭双眼,直直的往后倒。 惨了,这下糗大了! 陈淑仪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她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个身娇体柔的大小姐,这样摔下去,后脑勺着地的话,绝对摔得不轻! 可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在白昭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白昭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只是她现在暂时还没有意识到。 白昭也是看这小妮子直挺挺的,傻了一样,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预料之中的疼痛和冰凉的地面久久没有感受到,反而整个人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腰间传来火热的触感,好似衣服不存在一般,让陈淑仪猛的一颤!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昭担忧带着一点责怪的目光。 “跟你说了不要过来,吓到你了吧! 淑仪姐你没事吧?” 陈淑仪直愣愣的看着白昭的黑眸,只觉得那双黑眸就像是两道旋涡,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那是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过的温暖! 小时候陈威夫妇对她还是很温柔很关心的。 可是长大后,她在陈家只觉得冰冷,压抑,严苛的家教让她好痛苦,她试图反抗,可是一句都是为了你好,然后就是更严苛的责罚,让她渐渐的习惯忍受。 陈威不疼陈淑仪吗? 好像也不是,从小到大她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相比之下她远在边关的弟弟,似乎比她惨多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要这些,如果可以,她宁愿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也许生活质量没那么好,但是能有一个关心大度的爹娘。 闻着近在咫尺的白昭身上传来的血腥儿味,她却一点也不怕了。 因为她似乎从血腥味儿下嗅到了一缕好闻的雪松香气,那是白昭身上独有的味道! 看陈淑仪直直的盯着自己,白昭伸手在陈淑仪眼前晃了晃,嘀咕道: “傻了?不至于吧! 这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该说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吗?” 陈淑仪回过神来,听到白昭的小声蛐蛐,居然娇媚的翻了个白眼儿! 瞪了白昭一眼,陈淑仪站稳身子,语气带上一抹娇弱的嗔道: “你才傻了呢!白昭弟弟你居然这么说姐姐,是不是太过分了?!” 语气依旧温温柔柔,但是却总感觉有一股撒娇的味道。 白昭没想到下意识的嘀咕正好被陈淑仪逮个正着,尴尬的眼神飘忽道 “额,没有没有,淑仪姐你听错了,我有说话吗?没有吧! 你们几个,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白昭选择死鸭子嘴硬,还冲着自觉远离两人几十步远的四名禁军喊到。 四人从刚才就一直在吃瓜,虽然离得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是一看白昭都上手搂上了,纷纷猜测两人到底啥关系? 这男俊女美的组合,而且双方都可以说是妥妥的大人物了,这瓜真香! 正吃着瓜呢,冷不丁听到白昭开口问话,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啥意思。 但听到白昭话里隐约透露出一抹威胁的意味儿,四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纷纷表示啥也没听到! “你看,我就说我什么也没说吧淑仪姐,他们可以作证!” 陈淑仪略感好笑的看着白昭耍宝转移话题,本来就没生气的她带着一丝不放心道: “慕然,你真没事?要不跟我回陈府,我让家中医师给你看看吧。 话本里不是说什么内伤什么的吗?表面上看着没事,实际上伤得很严重!” 白昭听着陈淑仪这带着天真却明显关心他的话语,心头也是暖暖的。 经历过上辈子的恶,才能明白这关心是多么真挚珍贵! 白昭柔声安慰道: “真不用,淑仪姐你就放心吧,我真没事,几个三品的小喽啰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陈淑仪不懂什么武功境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长安都传言白昭身中奇毒,武道之路断绝,言语中却满是自信。 她知道这是白昭的秘密,白昭不说,她也不问,毕竟说起来两人长大后这才相处第一天! 只是这一天陈淑仪就好像过了好久,让她对白昭的观感,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陈淑仪见白昭神色不似作伪,也放下心来。 默默的拿出手帕帮白昭擦拭脸上沾染上的血迹。 “你们几个,过来收拾一下尸体,这几人我估计死士,大概率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收拾收拾,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刺青什么的,或者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没什么用的话,找个乱葬岗扔了就行。” 白昭有点不自然的等陈淑仪擦完,冲着那几名禁军道。 四人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查看起来。 越看越心惊,这战斗痕迹看起来明显得是一流高手的交手场面了吧? 这白家世子居然以一敌五? 而且还面不改色,真是让几人刮目相看。 白昭不待他们说什么,扔下一句。 “你们自己看着收拾,天色已晚,本世子得回家吃饭了,不然娘亲该生气了!” 又随手扔了五两银子给四人中领头的,笑道: “请你们喝酒了,这么晚了麻烦你们跑一趟,收拾尸体,见谅了哈。” 安排完便冲着一边乖乖侯着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的陈淑仪调笑道: “淑仪姐,走了,我先送你回家,这么晚了不回家,陈叔要怪我带坏你了!” 陈淑仪温柔的应了一声,没在意白昭的作怪,跟在白昭身后往家里方向行去。 没去管身后几人声声世子大气,世子客气,世子敞亮的拍马屁之言,两人不再一前一后,而是肩并肩走在街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儿璧人。 “世子这人真不赖,和那些高官权贵不太一样啊,传言世子纨绔废物的人实属扯淡!” “是啊是啊,谁家的废物这么残暴啊!你看这人给打的,胸都塌了,再看那个,直接飞了十几米远吧这是?” “就是就是,而且世子对我们这些士卒小人物还这么客气,还给钱!还这么大气!五两银子,我一个月俸禄了啊!” …… “嗯,我看世子和陈小姐真般配啊,也不知道他俩啥关系?” 本来四人正在感慨白昭的出手大气和手段暴力,突然其中一名面相略微猥琐的瘦小士兵感叹了一句,领头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开口呵斥: “行了,他们这种大人物般不般配的也是你我能够评论的? 你别忘了四皇子! 赶紧收拾吧,我感觉这长安的天要变了!” 四人面色一紧,不再多言,默默收拾了起来。 第31章 怀疑 白昭送陈淑仪回家,一身的血迹惊到了陈威和柳秀荷。 白昭又是好一番解释,这才阻止了两人安排医师的举动。 陈威只是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他只是个不起眼工部尚书,但是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敢暗杀他的好女婿!真是活腻了啊! 了解白昭露出来的一部分底细的陈威开始护犊子了! 白昭虽然确实用不着,但是面对陈威的一片好意,还是连连开头感谢,并表示不会跟陈叔客气的。 天色已晚,白昭在陈家也不好多待,在陈淑仪不舍的目光中回了镇北王府。 刚一到门口,就碰到了等在门口的春桃秋兰。 距离远了,天色又暗两人还没注意到白昭身上的异样。 走近了之后春桃看见自家世子身上的血迹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结结巴巴的慌乱问: “世……世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多的血?你不是和陈家小姐去玩了吗? 怎么弄成这样了?你受伤了吗? 秋兰,快,快叫府上的大夫过来!” 秋兰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清冷的眸子里也流露出一抹担忧,听春桃招呼自己,直接扭头就往府里走,要去叫人! 白昭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一把拉住秋兰,冲着两人又重复解释了一遍,好说歹说才安抚住了两个小丫头! 春桃听完很是自责,都怪自己把秋兰拉走了,没让她跟着,导致世子犯险! 秋兰也是满脸愧疚。 白昭冲着两人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一左一右抱住小腰,柔声解释道: “没事儿,少爷我什么修为,你俩又不是不知道! 我怀疑这次是有人在故意摸我的底,所以才弄得有点狼狈。 不这样表演一番,幕后之人怎么会上钩? 不然几个区区三品,怎么可能近的了我的身?” 秋兰听后心中暗暗发誓,要早日晋升宗师,帮助自家世子! 但是这谈何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是白昭。 秋兰也就不到十七,却已入二品巅峰,接近江湖年轻一辈的顶峰了! 但是秋兰会加倍努力! 白昭其实没有告诉两人,他怀疑这次的这伙人和当年给他下毒之人有关联! 没什么证据,就是莫名的直觉! 所以他期待这人再次对他下手,出手越多,破绽越多! 而且暗中那名宗师的气息他已经记住了,阴暗冰冷,应该是修习的寒系内功所致。 再次见到,他绝对能认得出来。 下次如果对方派这人出手,白昭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拿下他,逼问出一些东西! 毕竟宗师和宗师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而且白昭特工出身,刑讯逼供这一套,他不要太熟好吧。 对面以为他就是三品最多二品的实力,到时候白昭绝对给他一个惊喜,再给他来一点二十一世纪酷刑的震撼! 白昭为了避免再跟老娘解释一遍,嘱托春桃和秋兰告诉陆心柔他今日带着陈家小姐游玩,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又告诫两人千万千万要瞒住陆心柔,不然陆心柔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而且还有可能盛怒之下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别以为陆心柔平日里说的找乾皇闹是开玩笑的。 如果真让她知道谁动他儿子,她也是真敢血洗长安!哪怕对方是皇亲国戚。 毕竟皇亲国戚有很多,镇北王可就一个!孰轻孰重乾皇还是有点逼数的。 陆心柔平日里不喜欢出门,毕竟她的性子确实有点女中豪杰的味道,跟长安城中的夫人们格格不入。 仅有的两个闺蜜,一个柳秀荷,自从陈淑仪六岁之后就有点变了,陆心柔不太能接受柳秀荷那套育儿理论,慢慢的来往就少了。 还有一个,嗯,秦媚,江南秦家大小姐。 一个自称是白昭的姨实际上才28的女人。 只不过她现在回江南了,不提也罢。 总之白昭是有些怕这个所谓的‘秦姨’的,这次还好听说她回江南了,不在京都,白昭才敢回来,不然…… 仅有的两个闺蜜这样子,白昭这两年又不在身边,陆心柔就不喜欢出门了。 平日里在府上伺候伺候花花草草,或者有春桃陪着下下白昭发明的一种叫飞行棋的新奇玩意儿解解闷儿。 所以春桃和秋兰不说,府上的下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子说,就算之后陆心柔知道了,也没那么大脾气了! 见春桃和秋兰两人答应下来,白昭直接绕到自己君竹院的墙外一个纵步翻墙进了王府,进了自己的院子就打水沐浴去了。 春桃带着秋兰,对着陆心柔巴拉巴拉的一顿哄。 无非就是告诉陆心柔白日里带着陈淑仪出去游玩,两人关系融洽,进展不错云云。 陆心柔听了喜上眉梢,不由的就不追究白昭这么晚才回来的事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从小养大的小春桃已经叛变了! 春桃对此只能说抱歉了! ……………… 皇宫,御书房 年近四十的乾皇正在闭目沉思。 一身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让案前跪着的小德子瑟瑟发抖。 刚才他向乾皇禀告了右骁卫统领张豹进言白昭被刺杀一事,乾皇就皱着眉头问了一些细节后,就开始静静思索。 “嗯,张豹言根据现场判断,白昭这小子实力在三品或者二品左右。 啧,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他应是小周天境才对啊?” 乾皇略感疑惑的想着。 对于白昭被刺杀一事,他竟并不感到意外! “哦,朕明白了,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钓鱼呢!” “也不怕鱼太大把你给吞了!如果是五个小周天的死士呢?会如何? 啧啧,朕很期待啊!” 乾皇不再多想,站起身来,走到御书房门口,望着黑沉沉的天幕,感叹道: “长安要乱起来了啊,乱吧,越乱,朕越开心啊!” 身后的小德子浑身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被灭口! 随着那几具尸体被抬到右骁卫驻地,检查过后果然如白昭所说,根本没有一点可以作为线索的东西! 按理说本来应该抬到京兆府中的,可京兆府尹梅执礼只想说,莫挨老子! 这种事儿他还真不敢掺和! 虽然他名义上是总揽这京都之内的大小案件,自身也是从三品的京官儿。 但是他是真沾不得这等事啊! 从三品说起来不小,但是那要跟谁比! 这一方是镇北王世子,另一方还不知道是谁呢,但是敢冲着白昭下手,那来头估计也不小! 反正右骁卫都把人带走了,梅执礼乐得清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当晚,有关于白昭被刺的消息,就在长安的上层之间传开了。 定国公府、宁国公府、郑国公府等等,这些同白昭不对付的勋贵,听到白昭被刺那是开心的不行! 不过又听说白昭并无大碍,心中又暗骂这小畜生命还挺大! 这些人基本知道传言白昭当年龙筋虎骨的事儿,对于白昭会点武功,都不太觉得惊奇。 定国公府王千山的院子里 王千山一脸可惜的跟自己的大儿子王枭两人在房间中对饮。 “白家这小子命还真大!五个三品的死士都没能拿下他!” 王千山失望的叹息道。 王枭冷笑一声,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宽慰父亲: “父亲不必失望,虽然这次没有把白昭怎么样,但是至少试探出了白昭的底细! 听说那白昭也浑身鲜血,虽然没有受伤太重,但是估计也不轻松。 而且也没发现真气的使用痕迹,如此一看,最多也就是二品的实力,还是因为他根骨强悍!” 说到这里的王枭不由的一脸羡慕嫉妒恨。 你白昭家世尊崇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根骨,你凭什么呢?这种天赋应该属于我才对! 他自身的武道天赋…… emmm可以说很差! 他比白昭大一岁,但是习武多年的用了不少珍稀药材,才堪堪达到了五品! 所以他嫉妒白昭,明明被废了,你就应该安心的做个废人! 凭什么还能依靠根骨就轻松达到他努力都达不到的实力! 想到这他再次声音幽冷如同一条暗中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道: “白昭不过区区二品,别忘了那伙人可是有宗师的! 知道他的底细,对付他就简单多了!更何况眼前他还有文会这一关没过呢啊父亲。 近几日孩儿同四皇子商议好了,没想到我二人居然不谋而合,四皇子准备请柏松涛出手! 这老小子本来就和白昭不对付,这次两国文会交流,白昭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嘴角还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一张本来俊朗的脸,笑起来却让人感到自心里发寒! 第32章 彩蝶 王千山听了自家儿子的话,手指摩挲着酒杯思索片刻,笑道: “我儿说的不错,倒是为父这一时没看透,还挺可惜这小畜生没死呢。 如今听了枭儿你这番话,如此确实也不错,我儿王枭有首辅之资啊,为父敬你一杯!” 说完笑呵呵的对着王枭举起酒杯,王枭忙举起酒杯,略低一筹和王千山碰了一杯,一饮而尽赔着笑道: “父亲哪里的话,都是父亲教的好罢了,孩儿不敢居功! 父亲只是前几日被那白家小崽子给气到了,暂时没想到这一层罢了。” 王千山被这一通马屁拍的挺舒服,指着王枭点了点。 “你啊,你这小子就会说好听的!” 哈哈,父子二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预见了白昭的下场一般,笑声中带着得意和畅快! 同样的定国公府,王戾这几日过得很不顺心! 春桃和秋兰这几日一直跟着白昭在长安城里乱逛,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就让他很是烦躁了。 他双腿断了,脸肿的像个猪头,根本出不了府。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更对春桃这小丫头念念不忘。 他是定国公府二公子,虽然今年才十四,但是玩过见过的姑娘也不少! 他娘彩蝶又是天仙楼的淸倌儿,明里暗里他也尝过不少天仙楼里的美人儿。 彩蝶有心阻止自己儿子,但是王戾对她完全没有对母亲的尊重,她又得靠着这个儿子,才能享受王府的荣华富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说白了他只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富家公子而已。 爵位没有他的份,王家又淡漠亲情。 他没什么本事,心性也不成熟,王千山自然也就不重视他! 这就导致不少官家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所谓的定国公府二公子! 春桃自小被养在镇国公府,那是当小姐在养着的! 天真灵动,娇俏可爱。 哪里是那些青楼里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气质更是没得比。 王戾那日见过一次就忘不掉了,做梦都想把春桃这女人压在身下,狠狠鞭挞! 他要极尽羞辱这个女人!狠狠地折磨她,让这个女人哭着求饶,满足他内心变态的欲望! 他动不了白昭,那就动春桃,才能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不然他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 所以他让自己娘亲勾引自己的大哥王枭!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拿到王枭的身份令牌,这样他就能联络调动那批人!事后就算事发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这是他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而且他那大哥,看自己娘亲的目光中,带着深深压抑的欲望! 王戾这种人对这种目光再清楚熟悉不过了。 彩蝶听到自己儿子这种要求,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她对王千山早就没有感情了,自从嫁到定国公府,见识到了王千山的真面目,彩蝶只感觉到深深地后悔! 这个男人太过冷血,彩蝶于他不过是一个发泄兽欲以及传宗接代的工具。 至于王枭对她的觊觎,她也心知肚明。 毕竟青楼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王枭自以为隐藏的好,可在彩蝶眼里,那明晃晃的欲火,几乎是摆在脸上的! 再说了,这王千山毕竟四十多了,房事上难免力不从心。 既能帮自己儿子,还可以报复一下王千山这个冷漠虚伪的男人,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这几日她有意无意的诱惑暗示王枭,明显感觉王枭上钩了。 毕竟是个十七的少年,再如何阴险狡诈,也抵不过一个轻熟美妇的勾引。 可是他娘这边能搞定,春桃那边却不给机会,让他很是郁闷! 王戾正烦闷的时候,彩蝶推门走了进来。 王戾阴沉着脸,恶狠狠的开口: “怎么样?勾引成了吗?娼妇!” 明明是王戾的主意,可是他又极为厌恶自己这个水性杨花的娘! 彩蝶对他的态度也见怪不怪,王千山的种,全是坏胚!不过没关系,反正对这个孩子她的感情也不多了。 被称为娼妇彩蝶也不生气,反而放荡的娇笑着道: “你娘出马,一个小小的王枭,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还没得手,这事儿不能急,男人得吊着,不然太容易得到了,就会怀疑,就会不珍惜。” 看着自己娘亲那令人厌恶的浪荡模样,王戾破口大骂: “那你来干嘛!你这贱货,非要嫁给王千山这个老畜生,还生出我来! 现在让你去勾引他儿子,你还一脸的恬不知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 彩蝶眼中悲凉一闪而过。 她也不想这样子啊! 她也只是被王家这个变态冰冷的家给逼疯了而已! 年轻那会儿被王千山给骗了,十五岁就嫁给了他,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本来彩蝶是天仙楼的淸倌儿,长相也是一流的,追求她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偏偏她眼瞎就看上了王千山这么一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现在想想,满心后悔。 但是她没办法,现在她已经这样了,她只能用尽一切手段抓住王家的荣华富贵! 人总得追求点什么,不然也就离死不远了,不是吗? 但是听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此侮辱自己,她内心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悲伤凄凉! 罢了,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彩蝶微微闭上一双哀婉的美目,深吸了口气,又睁开时,只带着冷漠。 她也被同化成了王家人这种野兽! “白昭被刺杀,如今整个长安风声鹤唳,我劝你暂时不要动那个小丫头,不然根本不会成功不说,还会导致王家大祸临头! 毕竟谁也无法证明劫持侍女的这批人,和刺杀白昭那批人,是不是同属一人不是吗?” 彩蝶冰冷的口吻说出了从王千山那里听来的信息。 “被刺杀?死了吗?哈哈,老天有眼啊,居然有人刺杀白昭?” 王戾闻言根本没在意彩蝶的告诫,反而一脸癫狂的大笑起来。 彩蝶心中抽痛,她当年可可爱爱的儿子,现在也在这个吃人的定国公府,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没有,听说白昭只是轻伤,而且他自身应该有二品的实力! 你若是想劫持春桃,必须得避开白昭,不然会闹出很大动静! 好了,我话说到这里,有什么好的机会我会再跟你说,你好自为之吧。” 彩蝶心中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房间床上王戾声音尖锐的破口大骂和捶打床板的动静。 想在定国公府保持正常人的心性,简直痴人说梦!她都不行,更别说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了。 她自身难保,实在救不了她的儿子了。 第33章 宴会 翌日下午,白昭用过午膳后,同陆心柔说了一声,便孤身一人要跑去见红鸾。 春桃听说自家世子要跑去找那个坏姐姐,小脸上满是不乐意。 “那个狐狸精坏死了,她心里肯定想着如何爬上世子的床的。 我得替陈家小姐看好了世子,绝对不给这女人机会!对!我是替陈家小姐看着世子的!” 记仇的小丫头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非要缠着白昭一起去天仙楼。 秋兰则是不说话,就用一双清冷的大眼睛盯着白昭看! 明显就是想跟着去。 毕竟昨天白昭遇险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已经让她很是内疚了。 虽然白昭的身手比她强多了,可在长安城中白昭也不能随意出手,暴露太多。 再一个最不济还能替白昭挡一挡暗箭! 白昭对这丫头的想法心知肚明,就更不能让她跟着了! 如今长安暗处某些人蠢蠢欲动,他充当诱饵想要钓一些人出来,下一次来的很可能是宗师! 跟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毕竟白昭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下手! 宗师交手,秋兰属实帮不上忙,还会让白昭分心! 春桃就更不必说了,就是个普通人,所以白昭严词拒绝了两人! 秋兰不发一言,只是眸子略微暗淡,低垂眼帘。左手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鞘,转身回白昭的君竹院练功去了! 她要努力练功,她讨厌这种帮不上忙的感觉! 春桃知道情况确实如白昭所言,也知道白昭去找红鸾有正事儿! 可还是皱着一张娇俏的小脸蛋儿闷闷不乐的叮嘱白昭小心红鸾那个坏女人! “世子,你要记得你是有未婚妻的,若是陈家小姐知道了你去青楼找姑娘……” 春桃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昭一眼,整得白昭后背一阵发凉。 说的就像是自己背着老婆在外面偷吃一样! 他根本不会碰红鸾好不好? 呸 他根本没老婆! 再说了,就算真的和红鸾怎么样了,陈淑仪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毕竟她挺传统的来着呀。 而且性格看起来温婉大方,这是古代,自家夫君纳妾都没问题,去趟会所,那咋了? 白昭忍不住一阵胡思乱想,慕然惊醒,我怎么如此顺滑的就把陈淑仪带入到自己娘子的身份上了! 都怪春桃和娘,老是有意无意暗示我! 白昭敲了春桃一个脑瓜崩,不顾春桃的娇嗔撒娇,朗笑着大步出了镇北王府。 至于为什么不让老莫跟着? 那是白昭让他坐镇王府。 自从白昭回京以后,经历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表现的同离开京都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虽然长安民众渐渐开始传出白世子城门外,为保护平民,怒抽定国公家的小公子这样的美名,可是相应的,这样的表现深深的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经! 昨天又显露出不俗的功夫,这长安城中已是暗流涌动了。 如此一来,陆心柔的处境就不太安全了! 毕竟之前白昭表现的着实没什么威胁,现在不同了,虽然还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但是最起码武道修为这是作不了假的! 动不了白昭,不排除某些人狗急跳墙动陆心柔,让白昭和白渊投鼠忌器! 当然,暗杀绑架是最后的手段,这是长安上层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毕竟动不动就搞这种手段,京都之中那些勋贵朝臣还不得人人自危? 当然疯子除外…… 白昭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娘亲,但是才一品修为,白昭瞧不上,就让老莫在后院前住下,守护着自家娘亲,有备无患嘛! 就在白昭去天仙楼的路上时,靠近皇城东门景风门的一家名为墨竹轩的酒楼中,四皇子姜鸿君正在举办宴会! 这墨竹轩是姜鸿君母族沈家的产业,听说自己儿子准备宴请长安中的文人才子,准备拉拢这批人,丽妃果断选择支持自己儿子!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女儿是个天真无脑的傻白甜,能讨得陛下开心就行,可自己的儿子却不受乾皇待见! 那三皇子姜伯贤窝囊废一个,就因为是皇后所出,虽处处比不上自家儿子,可听说乾皇有立其为太子的意图! 如今自己儿子好不容易有个能证明自身,并拉拢一批人才的机会,丽妃当然选择无条件支持! 姜鸿君今日很不开心,那白家的小畜生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夫在身,而且听说他昨日还同陈淑仪一起游玩! 想到这里,姜鸿君看了一眼包厢内角落坐着的陈淑仪。 只见这女人盯着身前的茶杯,一双柳眉轻蹙,美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带着恍惚失神。 雪白的天鹅颈让人忍不住想种上自己的吻痕,往下看被一身薄荷绿蜀锦长裙裹着的雪峰高耸入云,到了腰间又猛然一收,盈盈一握! 看着陈淑仪秀美的脸庞,以及窈窕有致的娇躯,姜鸿君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这女人是真极品啊!而且身份不低,四皇子做梦都想把陈淑仪压在身下,听她婉转的娇吟…… 可是看她这神态,明显在想某个人或者某些事! “莫不是在想白昭?可是本宫记得之前提起白昭,这女人虽面上不显,但眼神中明显是带着一丝厌恶的啊?” 姜鸿君心里有点窝火的猜测。 这几天姜鸿君偶尔也能借着举办文会的借口,约陈淑仪出来。 毕竟陈淑仪是长安第一才女,在这些文人才子中名气那是相当的大! 他一来可以靠陈淑仪来吸引一些长安有名并且对陈淑仪有意思的才子来参加自己的宴会。 二来又可以趁机和陈淑仪培养培养感情,顺便说说白昭的坏话! 岂不美哉? 可是无论他姜鸿君怎么献殷勤,陈淑仪对他的态度始终温温柔柔,但是却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姜鸿君只能趁机说白昭坏话,比如说白昭是个下流胚子,还是个色中饿鬼!八岁就强迫良家,还调戏公主之类的。 前几日还有效果,明显感觉陈淑仪眼中对白昭的厌恶之色变浓了! 可是昨日听说白昭去拜访了陈家,陈淑仪不但推了他的宴请,还陪着白昭游玩了一下午! 要知道昨日杜袭可是宴请到了有江南第一才子的卫铮来参加宴会的。 听这卫铮说他还是和陈淑仪的娘柳秀荷是同乡! 小时候柳秀荷带着陈淑仪回娘家,两人还认识,而且据这陆铮说陈淑仪八成对他有好感! 她喜欢我!不得不说这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啊…… 第34章 慕然,她是哪家小姐? 虽然白昭是你未婚夫,但你不是最讨厌他吗?居然为了他拒绝本宫! 姜鸿君昨天就气的不行! 他也是迷之自信,虽然当时陈淑仪不喜欢白昭,可怎么说白昭也是她未来夫君,第一次上门拜访,她怎么可能丢下人就跑?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样做。 说白了姜鸿君在她眼里没比白昭好到哪里去,她之所以来参加宴会,主要是为了向父母表达对婚约的抗议,次要的是来散散心而已。 当然她也确实喜欢文章诗词之类的,但是跟姜鸿君一毛钱关系没有! 而且姜鸿君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白昭虽然恶劣,但是最起码光明正大,可姜鸿君这人总给她一种虚伪的感觉。 今日姜鸿君想打探一下陈淑仪对白昭的看法,就拉上卫铮和几个长安的才子一起举办宴会,再次邀请陈淑仪。 陈淑仪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待在家里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浮现出白昭的身影。 昨日白昭和她说的话,对她的态度,还有送她的诗…… 这些总是回响在她的心中,搅和的她心思乱糟糟的。 姜鸿君今日又派人来陈府邀请她,还说卫铮也在,多年不见想同陈小姐一叙当年故友情。 说实话陈淑仪都记不得卫铮这个人了,毕竟好多年前了,谁会记得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小孩子? 但是昨日答应好的却缺席,很是失礼。今日又推脱,她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再加上本来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才子,但是如今对白昭大为改观,这两国交流的差事乾皇让白昭主导。 虽然白昭昨日里送她的诗很好,他确实很有才华! 可是也不可能白昭什么都擅长吧? 她正好可以看看这个卫铮什么水平,如果水平还可以,也好为她的‘昭弟’添点助力! 所以思虑再三她还是来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卫铮在姜鸿君的暗示下,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她套近乎,探听她对白昭的口风! 她虽从小被养在深闺,可她不傻,能感觉到四皇子和白昭是不对付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最初让四皇子心里记恨上白昭的原因,正是她! 陈淑仪几次转移话题,把宴会的主题往诗词上引,众人看的明白,知道姜鸿君目标是陈淑仪,都默契的把话题给引回来。 这个卫铮更是频频向她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开屏孔雀似的,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的不适! 这个卫铮说实话长得也还可以,称得上眉清目秀了。 就是身材有些瘦弱,而且五尺三寸(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着实有些矮小了,陈淑仪都能比他高个两寸! (一寸按三厘米算,一尺三十厘米,本文以后不再特意标注。) 不说跟白昭这个人形魅魔男狐狸精比了,姜鸿君都比他高大帅气! 而且这哥们儿着实有点没眼色了,旁边几个长安的才子都知道姜鸿君惦记着陈淑仪,这哥们儿却总是言语中有意无意的撩拨陈淑仪! 姜鸿君虽然心里恨不得立马宰了卫铮,可是这人目前还有点用,用完再宰了也不迟! 最不济还可以卖到别国去,反正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而已,虽然有点才名,但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去追究。 听说天狼国的女人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文弱书生了………… 卫铮还以为姜鸿君请他赴宴,又请陈淑仪过来,还以为是姜鸿君在撮合二人! 在卫铮眼里,陈淑仪是喜欢自己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小时候的陈淑仪和柳秀荷回柳家。 柳家和陆心柔的陆家,以及秦媚的秦家都在江南道的苏州。 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苏州更是人杰地灵。 可是卫铮却只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 他总想着荣华富贵,深深愤懑命运的不公,抱怨自己投胎到了这样一个家庭中。 有天一次偶然的机会,年幼的两人在一处湖边遇到。 卫铮和自己爹娘吵架,抱怨他们无财无权,还说自己就不应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身无分文,在苏州城又举目无亲,只能在湖边饿得肚子咕咕叫。 可他又抹不下面子回家,结果正好碰到了跟着侍女游湖的陈淑仪! 卫铮第一眼见到陈淑仪就被这个温柔精致的小女孩儿迷住了。 “她真好看,穿的衣服真精致,八成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要是能讨到这样的女孩子做娘子,那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陈淑仪见他可怜,就让随身侍女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自去买点吃的。 然后便扭头走了。 后来两人在卫铮的努力下,又见过几次,可陈淑仪基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对他有好感之类的更是无稽之谈! 她只是见这个比她大几岁的小男孩儿有点可怜,而且两人着实有点缘分,巧遇好几次,就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可是迷之自信的卫铮却自恋的认为陈淑仪对自己有好感! 陈淑仪见他们都不讨论诗词,又不好意思提出先行告退这种无礼的要求,只能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离他们远远的,又开始想白昭了! 还是和白昭待在一起有趣! “这人虽然表面上放浪不羁,但是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嘴上花花但是手脚很规矩。 他看自己的眼神,只有单纯的欣赏和一丝看小孩子的宠溺?” 陈淑仪有点搞不懂,白昭明明比她小两岁,为什么眼神如此怪异! 但是不妨碍她觉得轻松,自在。 而且白昭说话也特别有趣,不会像父亲一样只会跟她说要如何如何,而是问她想如何如何! 这让陈淑仪这个长时间受礼法和家庭压迫的姑娘感到由衷的新奇和开心! 总之白渣男情绪价值拉满! 虽然这不是他故意的,而且他的本意也只是和陈淑仪混熟以及可怜陈淑仪这种压抑的处境罢了。 但是一个长的又帅,文武双全还位高权重的男人,同时他还是你的未婚夫,情绪价值提供的相当到位! 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 陈淑仪想来想去,又开始担心白昭起来,因为他昨天身上那么多血,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天色又暗,她总觉得白昭可能会受伤! 如此这般想着,场中几个男人又只是讨论风月,她有点坐不住了,冲着几人行了一礼,告罪表示身子不适,要先回府去了。 没有答应姜鸿君和卫铮送她的要求,她盈盈起身,走到包厢门口,居然听到了白昭的声音! 陈淑仪心跳一下加快了不少,推开门去,就看到旁边包厢门口,正和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拉拉扯扯! 陈淑仪顾不得关上身后的包厢门,只觉得内心一阵针刺般的酸楚涌上鼻尖,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在那女人好奇和白昭震惊尴尬的眼神中一句话脱口而出: “慕然,她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声音虽依旧温婉动听,可是却带着三分斥责,以及九十七分的醋味儿! 第35章 关你屁事! 陈淑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冲了上来,开口就是训斥白昭!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 她本来就是温柔如水的性子,按理来说就算白昭是他夫君,他们已经成亲。 白昭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拉拉扯扯甚至上床,她也不该如此生气才对啊? 更何况他俩还并未成亲!甚至昨天才是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虽然对白昭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可她娘亲教导她说男人就是要三妻四妾的。 特别是白昭这样将来注定位高权重,同时又文武双全的男人,未来肯定有不少女子会入白府。 她只需要将大妇的位置坐稳,表现出该有的大度即可。 可是看着白昭的手被那个女人拉着,那个女人还一副不要脸的样子要抱白昭,陈淑仪只觉一股妒火腾的一下直冲顶门! 柔美的小脸儿被气得红扑扑的,一口小银牙也紧紧的咬着! 可怜的陈淑仪,还没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白昭。 虽然还没到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步,可是两人发展下去,又有婚约,作为一个温柔的女人,她绝对会把白昭当做她的天! 并没有人教她什么叫爱情,她不明白喜欢上一个人是自私的! 古代现代都一样,表现的大度不代表心里就大度,只是因为够爱而无奈妥协罢了! 时间退回到一柱香前…… 红鸾昨晚通过火灵鸟和白昭约好了今日午后在墨竹轩见面,并表示有重要情报汇报给白昭。 所以白昭今日才会来见她! 天仙楼同墨竹轩同在皇城东面的永兴坊内。 站在天仙楼前的白昭不由的感叹古人也是真会玩儿,这装修的那叫一个美轮美奂,堂皇大气。 白天姑娘家不营业,龟公老鸨也恹恹的。 天仙楼作为京城第一青楼,高最起码五层楼,完美的榫卯结构让它像个艺术品。 里面的姑娘也不像一般那些小青楼,在花楼上挥舞手帕吸引客人,喊着“大爷来玩儿啊~”那种妖艳贱货。 人家整得是高端局,是主题! 咳咳,举个栗子啊! 比如有的姑娘扮演的是清冷道姑,床榻上则是热情如火,有的则是表面严肃苛刻的女夫子,房间中嘛,那是百般乖巧讨好………… 总之让你体会到无尽的快乐,无论身体和精神!就不一一列举了哈。 只是也比一般青楼贵的多,睡一晚最低就得五十两银子起步! 天仙楼也有淸倌儿和花魁,这些就不是这种肉欲之欢了。 这些给你提供的是艺术享受,精神境界都不一样好嘛! 当然如果你给的银子足够多,同时你又有才华的话,那也不是可以一亲芳泽! 本来无精打采的老鸨见到白昭,那双眼立马亮的吓人! 这般俊俏的公子,穿着打扮,气质仪态,一看就是大人物啊! 白昭抬手制止了老鸨的靠近,不跟她废话那么多,让她把红鸾叫出来,就说白玉找她,在墨竹轩见。 不是老鸨太丑,说实话这天仙楼的老鸨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儿,虽然如今年纪大了一点,可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过白昭闻不得那一身刺鼻的香水味儿。 这东西就是他发明的! 大乾人之前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脂粉,抹一点在手腕上,就能香一整天! 青楼里的姑娘尤其喜爱这东西,所以一喷就会喷多,觉得越多越香! 白昭一个现代人,却觉得刺鼻了有点! 比如陈淑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体香,就很好闻…… “咦?我怎么又想到她了?” 白昭有些纳闷儿。 没管老鸨幽怨的眼神,白昭转身就走,实在是不少姑娘从房间里探出头,看到白昭那是一个个像狼一样! 给白昭看的头皮发麻。 这边红鸾听说白昭来了,在众多姐妹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穿着一身紫色留仙长裙,披着轻纱,面上挂着早就化好的精致妆容兴高采烈的哼着歌找白昭去了。 实则红鸾长裙下暗藏玄机,光着两条白蟒似的大长腿,上面还只有一件紫色轻纱肚兜。 “世子殿下,看姐姐这次怎么拿下你!” 红鸾妩媚的舔了舔红唇,自信的推门进了和白昭商议好的包厢。 不得不说红鸾确实是个妖精! 长得妩媚动人就不说了,还深谙男人的心思。 一边跟白昭汇报昨日草蛇发现那五人是从四皇子府附近的巷子中出现的,一边不时撩一下长裙,露出一截凝脂般的玉腿,或者俯一下身子,身前一抹白腻的风光若隐若现。 搞的白昭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口干舌燥的一直喝茶。 听完红鸾的汇报。 白昭下意识的调整了下坐姿,弓下腰身,咳,这年轻的身体火气是挺大! 红鸾红唇勾过一抹得逞的狡黠笑意,翩然而至白昭身后,耦臂搂住白昭的脖子,冲着白昭耳朵吹气道: “少帅这是怎么了?弓着身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唉呀少帅你的耳朵好红,好可爱呀~是不是忍得很辛苦呀? 奴家可以帮你呦,用这里也是可以的呢,奴家都听你的,好不好嘛~” 看着红鸾一脸魅惑的表情,葱白的手指还指着自己的红唇撒娇,白昭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就这样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白昭直接站起身来就弯着腰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同时恶狠狠的冲着娇笑的红鸾道: “妖精,你别玩儿火,到时候引火烧身你就笑不出来了! 本世子先回府了,情况本世子心里有数了,你下次再这样搞我就不单独见你了!” 未曾料到刚推开门,就被红鸾给拉住了,还说奴家错了,世子这样说奴家心里好难受,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把白昭的手往她胸前放! 就在这时白昭看到了旁边推门而出然后直接跑了过来训斥他的陈淑仪! 回到场中,红鸾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白昭,又看了看陈淑仪带着浓浓醋意的小脸儿! 心中感叹,自家少帅女人缘是真不错!这又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 但是也对,铁兰花中仰慕或者说馋世子的更多! 不过这女人开口就斥责她家世子,她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什么身份,但不影响她不客气的回应道: “你又是谁家的小姐? 白公子拉着奴家的手那是因为他喜欢奴家,我们两情相悦,又不碍着旁人,如何就不成体统了? 不喜欢看装作看不见就好了。 倒是你,看着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的,怎么一开口就如此泼辣! 哦~姐姐知道了,妹妹莫不是也喜欢白公子,嫉妒姐姐和白公子牵手吧?!” “你!” 陈淑仪听着眼前这个成熟的女人叫自己妹妹,还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不由的一阵语塞。 她一个平日里都不跟人红脸的温柔女子,吵嘴哪里是红鸾的对手! 气的不由脸蛋儿上挂着两团红晕,胸口剧烈的起伏。 后面听到动静跟出来的姜鸿君一群人,卫铮抬眼见到红鸾,眼前一亮,打招呼道: “这不是天仙楼的红鸾姑娘吗?” 陈淑仪听到这里,美眸一亮!她听过天仙楼,看来这女人是青楼女子了? 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陈淑仪下意识的开口反击道: “哦~原来是个青楼女子,怪不得如此不知廉耻! 慕然,你喜欢这样的女人?嗯,偶尔玩玩可以,不可以带回家中哦。” 白昭在旁边看着两女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听两女唇枪舌剑不由一阵头大。 “不是你俩有毒吧?一个下属一个姐姐,搞的好像我多渣一样,吵什么呀!” 白昭心里吐槽但是现在场面有点要不受控制了,只能双手各自拉住一人的手,无奈开口道:“我说二位美人儿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卫铮看到这一幕,嫉妒的质壁分离! 他没见过白昭,只是觉得,不是这小子谁呀?就这样直接拉住两人的手? 关键两位美人儿还不反抗! 强烈的嫉妒驱使之下让他一脸不爽冲着白昭问道: “小子,你是何人?” “关你屁事!!” 白昭三人异口同声! 第36章 矮矮的也很可爱 被三人异口同声的怼了一句,尤其是在他心里对他有好感的陈淑仪也这样说,让卫铮破了大防! 关键他还要保持自己面上的所谓才子风度,一张脸顿时憋的涨红! 而白昭和姜鸿君等人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陈淑仪! 没想到向来温温柔柔且注重仪态的陈淑仪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不留情面的说出有些粗鄙的话来。 几名京都才子,眼神中带着质疑的看着卫铮。 “不是哥们儿,这就是你口中的此女对我有意?就这?” 姜鸿君也跟着投来了嘲讽的目光。 刚才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妈的一点眼色没有,陈淑仪也是你一个泥腿子能肖想的! 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本宫早就废了你了! 感受着旁边人的目光,卫铮只感觉有蚂蚁在身上爬,恨不得离开这个星球! 众人神色各异,被拉住手的红鸾却没想那么多。 “这女人居然嘲讽姐姐我是青楼女子!说我不知廉耻,铁兰花中多少女子爱慕少帅,我也喜欢有什么问题! 不过少帅的手好暖和,唔,身上也好香。” 红鸾有些花痴的凑近嗅了嗅白昭身上的味道,给白昭整得一脸莫名。 没办法,倒不是红鸾真的生性放浪,而是白昭在她心里就是偶像!是信仰! 很多铁兰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 在北境军中的时候没机会也不敢撩拨白昭。现在来了京都,又在天仙楼耳濡目染的待了三年,红鸾直接进化! 陈淑仪看着红鸾凑近白昭,还一脸的痴像,心里很不舒服。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伸手把白昭往自己怀里拉,白昭猝不及防直接被拉了一个踉跄,不得不松开红鸾。 被打断幸福遐想的红鸾一下也火了,刚才给自家少帅面子,这女人说她,她都没有还嘴,现在两人一人一边都不行是吧? “白郎~,你看这位妹妹,好生泼辣。不仅不分清明皂白上来就骂奴家不知廉耻,还暗指奴家是个青楼女子生性放荡。 白郎,奴家前几日对你可谓是一见钟情,守身如玉这般多年,终于等到了奴家的良人。 白郎这你是清楚的呀,这女子如此污人清白,我不管你要为奴家证明~” 红鸾对着白昭茶言茶语的撒娇告状,故意含糊其辞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虽然知道陈淑仪的存在,但是没见过。 陈淑仪现在表现的同平日里大相径庭,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往陈淑仪身上联想。 没看场中几个男人对陈淑仪表现出来的攻击性都惊到了吗? 白昭被红鸾这个戏精绿茶大姐姐一番话整得头疼,正想开口冲着陈淑仪解释。 红鸾又冲着扯着白昭胳膊快把白昭抱在怀里的陈淑仪嘲讽道: “妹妹,男人可不是靠硬抢来的!你如此泼辣,可没有男人会喜欢,不像姐姐,只会心疼白郎~ 而且妹妹说姐姐是青楼女子,玩玩就可以了,不许带回家,如此说来你是白郎的妻子喽?” “我” 陈淑仪张口想要承认,想拿出正妻的身份狠狠压制眼前这个可恶的狐狸精! 但虽然她同白昭有婚约,可是毕竟两人还未成婚!名不正则言不顺。 只能说了“我”字就闭口不言,死死瞪着一双水眸愤怒的看着红鸾。 红鸾见陈淑仪吃瘪,不屑一笑,眼神睥睨的看着陈淑仪,挺了挺高耸的胸脯,娇笑着道: “咯咯咯,原来不是呀,那你还管得那么宽!” 白昭感觉到陈淑仪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而且自己的手臂被两团丰盈夹在中间。 低头一看这小妞儿的表情,怕是要被气炸了! 怕陈淑仪真被气坏了的白昭赶紧替陈淑仪说话道: “红鸾,别闹了,这是我未婚妻,陈淑仪,她平素里不是这般的,你少说两句吧!” 陈淑仪听白昭帮自己说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可又感觉白昭让红鸾别闹了,语气太亲昵了,她不喜欢! 而红鸾听了也是心中一惊! “哎呦,完了,得罪了未来的王妃?那我还能进白家的门儿吗?” 心头慌乱的同时,眼睛扫到了站在陈淑仪后面插不上话只能吃瓜的一群男人。 漂亮的狐狸眼一亮! “呸,还端庄知礼的大小姐,跟着一群男人私会,居然还有脸来说本姑娘不知廉耻! 哼,你也配做我家少帅的正妻,看我今天好好治治你,进不进的了白家的门儿,你说了不算!” 红鸾知道四皇子姜鸿君最近在筹划举办文会,也知道四皇子喜欢陈淑仪,可是陈淑仪从未回应过。 但是她见卫铮看陈淑仪的眼神好复杂! 总觉得那眼神有一种被背叛之后的愤怒还有不可置信! 这两人有猫腻! 红鸾替自家少帅愤怒感到不值之后就兴奋起来了! 看姑奶奶今天不当众拆穿你的面具,让我家少帅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不得自家少帅会为了感谢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红鸾美美的畅想着,完全没想到那只是卫铮入戏太深,把自己都给骗了! 红鸾想到这里,收拾了一下杂乱的思绪,带着一脸恭敬的示好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淑仪姐姐呀,虽然妹妹年纪比姐姐大不少,可姐姐未来是白郎的正妻,妹妹自当唤你一声姐姐。 刚才妹妹出言不逊,冲撞了姐姐,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个不是了。” 说完还屈膝盈盈福了一礼。 陈淑仪脸色稍霁,白昭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待两人缓口气,红鸾又面带好奇,佯装天真的问道: 长安都传姐姐是长安第一才女,才气教养俱是一流,可是姐姐,你怎么和那么多臭男人一起从一个包厢里出来了呀? 难道姐姐不怕白郎误会你吗? 而且姐姐身后这位,额叫什么妹妹忘了,但是矮矮的也很可爱的公子。看姐姐的眼神好复杂!你们两人是认识吗? 感觉他看姐姐的眼神充满了故事,能不能讲给妹妹听呀,而且妹妹觉得姐姐还是要向白郎好好解释一下为好。 毕竟呀,这男人心眼儿最小了,可容不得自己妻子心里有旁的男人,你说奴家说的对吗,白郎?” 说完一番话的红鸾,还悄咪咪的冲白昭眨了眨亮晶晶的狐狸眼。 第37章 连吃带拿 白昭也是有点好奇陈淑仪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倒是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绿了,毕竟以陈淑仪的性格来说,基本不可能! 就算不喜欢他,讨厌他,陈淑仪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毕竟这女人属实传统了一点。 额,虽然现在白昭的手臂夹在她的道理中,但是道理这么大这么软,白昭觉得她有她的道理! 嗯,没错,就是这样! 陈淑仪听到红鸾的这番话,刚好转的脸色,一下变得通红,这是对红鸾暗指她不守妇道污蔑她的羞怒! 抬头又发现白昭也好奇的看着自己,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这是害怕,害怕白昭误会自己! 陈淑仪一点也顾不上计较红鸾这女人表面上天真无邪,实际上暗戳戳污蔑她这样的举动。 更顾不上后面卫铮复杂的眼神以及听到红鸾说自己矮矮的快维持不住体面的样子。 只是抱着白昭的手臂,慌乱的解释道: “慕然,妾,妾身没有不守妇道,她她她是污蔑妾身的! 妾身来这里参加宴会只是因为你不是要主办过几日的两国交流吗? 妾身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你筛选几个人才,和四皇子之间什么都没有! 当然妾身和这个矮矮的男人也没有瓜葛,更没有什么故事!” 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通的陈淑仪,没在意后面姜鸿君和卫铮难看的脸色,喘了口气继续道: “那男子叫卫铮,是江南第一次才子,妾身只是小时候在苏州城中和他遇到过几次,见他可怜……” 看着陈淑仪焦急的冲自己解释的样子,白昭心里莫名一软,抬手制止了陈淑仪,并将手臂从满是兰花幽香的丰软中抽了出来。 额,提一嘴,白昭感觉抽出来的时候,它们两个还弹了弹!咳咳…… “慕然,你相信妾身~” 见白昭抽出手臂,以为白昭不信自己,陈淑仪心中慌得不行。 芳心莫名抽痛起来,眼中不觉开始蒙上一层雾气,语气带着哀怨的祈求道。 白昭叹了口气,感觉陈淑仪好像对他有点依赖了啊? 这才一天就这样子了?总感觉发展跟他预想的好像出了点偏差。 但是这时他只能温柔的伸出手,抹去陈淑仪眼角的一滴泪痕,柔声安慰道: “别哭~淑仪姐,我当然相信你啊。 那小子什么货色,淑仪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他才对! 我刚只是好奇淑仪姐怎么自己来这里赴宴不叫弟弟我,如此好玩的地方,怎么能少的了本世子呢?你说对吗,淑仪姐? 好了,不哭了,乖~再哭就不好看了,红鸾和我并非是那种关系,我发誓,她只是有些爱玩闹罢了,不要同她动气了,好吗?” 听着白昭柔声安慰自己,还说的信誓旦旦,陈淑仪一颗芳心一下安稳了一下来,白昭这宠溺的乖,让她好难为情可是又好想趴在他怀里抱着他,享受他的温暖。 “呸,陈淑仪,你不知廉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今天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失礼了吧!还是在白昭面前,太不理智了!” 理智突然回归的陈淑仪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是连耳朵都红了! 自己这是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呀! 把白昭的胳膊往女儿家那么私密的部位揽,陈淑仪回想起来只觉得腿发软,浑身发抖,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白昭看陈淑仪总算不哭了,就是身子好像在抖,脸色通红,以为是她尴尬,瞪了一眼面前吐舌头表示歉意的红鸾,冲着姜鸿君那群人开口转移话题道: “不知诸位这诗会,能不能带本世子一个呀?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呢,着实有些好奇!” 妈的,这四皇子阴魂不散,老是惦记着陈淑仪,老子回京了还不消停! 正好昨天那几个死士红鸾说是从这小子府旁边出现的,还有之前筹谋策划交流会上坑老子,这次新仇旧账一起算先收你点利息! 白昭心里暗暗发狠。 本来没想搭理这个姜鸿君的,妈的一直在面前跳来跳去,显着你了是吧! 姜鸿君听白昭这话,也是眼前一亮,正好身边有个江南第一才子,杀一杀白昭的威风也挺不错嘛! 还是在陈淑仪面前,嗯,卫铮这小子是有点用的! 刚才姜鸿君在旁边看着陈淑仪对白昭的态度,心里的嫉妒就快压不住了!现在有机会打白昭的脸,他当然不会客气! “那当然可以了,慕然兄,好久不见,本宫甚至想念啊哈哈。” 姜鸿君故作热络的抬起双臂,冲着白昭笑道。 白昭眯了眯眼,故作不确定的迟疑道: “你是当年被我揍的满地找牙的姜鸿君?哎呦,长这么大了啊?” 噗呲,红鸾听着白昭这长辈口吻,开口就揭短的阴阳怪气,捂着红润的小嘴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陈淑仪也是嘴角微翘,不过还是白了白昭一眼! 这人,没个正形儿~ 几名长安才子那是想笑不敢笑,憋的叫一个痛苦。 旁边的卫铮这是终于发话了。 “大胆,你怎么可以如此同四皇子殿下讲话,就算你是镇北王世子,也不能藐视皇权,你如此口吻,这是把自己放在四皇子殿下父亲的身份上了吗?” 刚才他快气炸了。 “陈淑仪,老子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能和这个姓白的小白脸如此亲昵! 他不就比我高亿点,俊亿点,有权有势亿点吗?他有我有才华吗? 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妈的越想越扎心,卫铮更难受了! 关键是红鸾那女人,也对白昭芳心暗许,如此热情! 红鸾是天仙楼的顶级花魁,他也只是在杜袭请客的时候去过一次,一眼见到就沦陷了! 这女人简直太媚了!极品尤物啊。 如果他能讨到这女人做妻子,绝对一个月不带下床的! 就是让红鸾做正妻,陈淑仪做妾他也愿意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会幻想的,连吃带拿。 两个极品美人为了白昭争风吃醋,他看的是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是白昭是镇北王世子,就算他自以为才华高过白昭多矣,可真要他开口怼白昭他又不敢,只能在心里暗戳戳的一边鄙夷一边又羡慕! 如今白昭要参加他们的宴会,那机会不来了吗不是? 卫铮觉得他又行了! 正好白昭一开口就嘲讽姜鸿君,不了解白昭战绩的他直接带头冲锋! 第38章 忘抽你了 姜鸿君虽然心里愤怒,但是他是真挺怕白昭的! 小时候那顿揍,给他打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牙都被打飞了。 母亲丽妃找父皇哭诉,要讨个公道,结果只是关了白昭几天禁闭!连打一下都没有。 不但如此,乾皇还告诫自己老老实实的不要打陈淑仪的主意,更不要招惹白昭! 有时候姜鸿君都怀疑,白昭和他,到底谁是皇子啊! 所以这次见面,虽然心里恨不得一口咬死白昭,但是面对着白昭那带着一抹笑意的脸,他还是有点怵的,只能陪着笑叫声慕然兄。 对白昭阴阳怪气的话,他心里愤怒,但也只能装作没听到,实在是生气也没办法,不然呢? 打白昭一顿? 没听说人二品的实力?就这身边几个战五渣,怕不是被人一拳锤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告状? 别搞笑了,这种开玩笑的话,以父皇对白家的态度,根本就不会在意好吧。 说不定还会训斥他成熟点,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人骂了就知道回家找家长! 听到卫铮的话,几名长安才子和姜鸿君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卫铮。 不是哥们儿,你这么勇的吗? 白昭也有点惊讶,不是这个哥们儿有点二啊?看不清形势? 这姜鸿君都准备忍了,你跳出来找存在感,这么没眼色的东西也配江南第一才子? 这水分有点太大了吧? 妈的卫铮刚才看陈淑仪的眼神让他感到恶心! 那是一种视陈淑仪为禁脔带着满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红鸾的眼神也是色欲满满。 关键刚才陈红二女如此说他,这人还尽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妥妥的衣冠禽兽啊? 想到这白昭下巴抬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道: “你又是哪头?本世子光顾着抽姜鸿君这小子,忘了抽你了是吧? 你说本世子怎么敢这样跟姜鸿君说话,那你是怎么敢质问本世子的呢? 你问问姜鸿君敢不敢这样说?” 卫铮见白昭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在陈淑仪和红鸾这样的美人儿面前,只觉得气血直冲顶门。 忍不住指着白昭的鼻子,对上白昭脸上带笑,一对黑眸却冷漠如冰的样子,又软弱的放下,声音都降了下去,显得有气无力道: “你,你,您,粗鄙!我等读书人,怎么能动不动就和武夫一样动不动就动粗? 而且您身为世子,身份尊贵,说话却有辱斯额有点不雅,我劝您还是注意下,陈小姐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听着这小子的人才发言,白昭是真差点被逗乐了! 真是个软中带硬的人才啊。 陈淑仪则是语气冷硬的回道: “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就不劳卫公子费心了,不要以为很了解我,白昭是我未婚夫,他如何作为都改变不了这点!”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现在就喜欢白昭这样洒脱不羁的风格,当然放荡不行,比如去青楼和花魁厮混! 卫铮被怼的面色通红,想冲着陈淑仪发火,又不敢,只能冲着白昭拱手道: “世子殿下,刚才您不是说想参加玩玩这诗会吗? 不如就让小人陪着世子殿下玩玩如何? 毕竟小人不才,但也被人称为江南第一才子。 应当能陪世子殿下玩得尽兴,玩得开心。” 说到这里,这卫铮又支棱起来了,一脸的自信。 他打算让这两个肤浅的女人好好看看,什么才叫。 才华才是男人最顶级的配置! 姜鸿君也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卫铮提出这个建议太妙了呀,本宫喜欢。 “是啊是啊,白兄这次两国交流,父皇命你为主官,不如露一手让小弟瞧瞧? 正好也让这些文人才子们见识一下白家世子的惊世文采!省的他们一天到晚的盛气凌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姜鸿君嘴上说着这些才子的不是,面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他就看白昭答应是不答应! 答应了,比不过,哦豁,两位美人儿面前丢人! 不答应,更丢人,身为主办官,却连和底下人比试都不敢,啧啧。 你会怎么办呢? 姜鸿君戏谑的看着白昭。 白昭心里冷笑,这是把我架起来? 拙劣的激将法,但是你们对龙国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底蕴一无所知啊,年轻的欧豆豆们。 今天给你们这群土鳖来一点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震撼! “行啊,谁出题?要不你来?” 白昭指着卫铮道。 “不要说本世子欺负你,你来出题,嗯,姜鸿君这小子和淑仪红鸾来做裁判,怎么样?” 听着白昭这狂妄的语气,陈淑仪略微有一点担心。 “这个臭弟弟,让别人出题,是不是太自信了!你什么都会呀?真是不让人省心,待会儿如果我会,偷偷告诉他吧。” 红鸾则是狐狸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少帅。 哇!自信的白昭简直帅炸了好吗?你们随意我无敌! 不愧是她崇拜的男人! 春桃和秋兰都说白昭文采惊世,那她就无脑信任白昭!就等着白昭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特别是这个四皇子,如果不是怕牵扯到王爷和世子,她早就一鞭子抽死他了。 老是算计恶心少帅,还牵扯到刺杀少帅一事中,简直是已有取死之道! 四皇子和身后几人以及卫铮都呆滞的看着白昭。 这么自信! 不是,你不纨绔废物吗哥们儿? 这么大口气,虚张声势还是真有东西啊? 四皇子和卫铮都是阴晴不定的揣测着白昭的情况。 但是如今骑虎难下的是两人,硬着头皮也得比下去,如今只能赌白昭是虚张声势想唬住两人! 可是如果这样还输了,那后果,真是丢人丢大了啊! 不过无所谓,反正丢人的不是我,姜鸿君唯一感觉到轻松的地方就是此处。 给了卫铮一个上的眼神,对着白昭朗声笑道: “不愧是白兄,霸气!卫公子,既然白世子都如此让你了,你不答应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出题吧?咱们就以一炷香为限,超时未作出的为输,若都作出了,则由本宫和两位美人以及这些才子一起决出胜负,如何?” 姜鸿君也是怕两女无脑支持白昭,那二比一,白昭只要作出来,哪怕狗屁不通,不是也赢定了? 所以他要加上自己身后这三四个长安才子! 到时候就算白昭真比卫铮作的好,他也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 就问你这下怎么输! 白昭随意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随你,随你,反正你们也赢不了,快点开始吧,本世子有点困了,打算回去小憩片刻。”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第39章 倒反天罡 陈淑仪恨不得给白昭一巴掌,你个臭弟弟口气太大了吧? 可是白昭都已经答应了,她也没办法,只能等会儿尽力帮白昭想了。 “好好好,那小生等着拜读世子大作了!” 见白昭如此蔑视自己,卫铮也是怒火中烧。 近几年他在江南甚至在京都,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毕竟江南第一才子嘛! 虽然有炒作的成分吧,可是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好吧! 可是这个白昭,当年不过是一个纨绔废物,现在居然如此大言不惭! 这是对他的侮辱! 他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正好他有一首诗经过老师的润色还没有拿出来,等下一定会一鸣惊人,好好的羞辱一下这个目中无人并且讨人厌的家伙! 想到这里,他冲着姜鸿君给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眼神,满满都是自信。 姜鸿君被白昭随意的态度弄得实在心里不踏实,有卫铮给的一点信心,稳了稳心神,开口请道: “白兄,里面有备好的笔墨纸砚,请。” 白昭顺着姜鸿君的手臂带着两女进了姜鸿君他们的包厢,就坐在陈淑仪之前的位置上。 两女一左一右的分坐两边,看的几人又是好一阵羡慕。 这哥们儿是真该死啊! 卫铮落座,装模作样的整理好衣衫,等姜鸿君吩咐一人点上香,佯装苦苦思索半晌直到陈淑仪带着愤怒看向他时,才指着窗外的一枝梅花道: “白世子,不如就以这梅花为题,述景,咏志都可,如何? 白世子文采飞扬,想来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说完还得意的一笑,小人嘴角显露无疑! 可以啊这小子,还知道拖延时间,这是有存货? 四皇子一方的人都心中了然了,目露赞赏。 对卫铮这一小人操作佩服不已。 “好,没问题,这有何难呢?如你所言,咱们就以梅花为题!” 白昭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摆了摆,满脸的无所谓。 “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等会儿作不出来,就知道多丢人了! 现在装的越大,等会儿你就越尴尬! 这两个肤浅的女人,等会儿见识到本公子的才华,本公子可以原谅你们刚才对本公子的不忠,希望你俩别不知好歹!” 卫铮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你怎么什么都依他们所言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 陈淑仪在白昭耳边小声嗔怪道。 不是她对白昭没有信心,而是这题目是别人出,裁判是别人的人,现在出题人还故意拖延时间,明显是有存稿的啊?! 你再如何文采过人,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想出一首比别人可能准备了多年的作品还要优秀的诗词,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红鸾这时也稍微有点担心了,不过她只是趴在白昭另一边耳朵娇滴滴的小声玩笑试探道: “少帅,你行不行呀?要不要奴家去求求四皇子,重新改一下规则? 反正奴家的脸面不重要,少帅您的脸面才重要。” 说完还吐了一口气在白昭耳边。 这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 而且什么叫行不行,男人怎么能不行呢?看不起谁呢? “你这女人少捣乱,没看见情况不容乐观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收一下你那副媚态,真是个狐媚子!” 陈淑仪看的火又起来了,这女人还真是一副狐媚子的样,不管不顾任何场合撩拨白昭! 当然她听到红鸾叫白昭少帅,冰雪聪敏的她猜到红鸾暗中可能有镇北军中的身份,可是她馋白昭绝对是真的! “妹妹哪有,妹妹这不是怕白哥哥写不出,想办法帮白哥哥吗? 又怕白哥哥不需要,所以才问哥哥的呀,姐姐怎么如此说妹妹,哥哥你评评理嘛~” 红鸾不知道怎么的,就看陈淑仪不顺眼,当然陈淑仪也是,所以红鸾下意识又作妖! 白昭也是头大如斗,两个女人一个兰花般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这是陈淑仪,奇怪的是红鸾看着热情如火,美艳动人身上带着的却是一股丁香花的香气! 实在有些不搭她的气质啊。 不过白昭没空想这个,这一边一个,红鸾还摇着他胳膊,贴着惹得两只白兔晃晃悠悠的。 陈淑仪还在旁边呢! 呸,不在旁边你也不能这样啊! “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好了,都安静!时间过半了!” 白昭低吼一声,红鸾一下老实了,做乖宝宝模样看着白昭,布灵布灵的狐狸眼眨呀眨。 被白昭直接无视。 陈淑仪经白昭提醒,也发现香燃过半,也是没时间同红鸾斗嘴了,赶紧抓紧时间帮白昭想诗词。 白昭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一脸嫌弃。 女人真麻烦啊。 “靠” 看着白昭的表情,再看刚才三人之间的神态动作和窃窃私语,在座除了白昭之外的所有雄性都对白昭伸出一根中指。 妈的他好装! 这种级别的美人,一下还是两个! 贴着他耳鬓厮磨,他居然一脸嫌弃的让两人安静?你丫是男人吗? 说不定他不行呢?两位美人儿真可怜!年纪轻轻守了活寡! 这是这些男人心中对白昭恶毒的诅咒。 白昭可不知道众人心中他已经禽兽不如了,直接冲带着鄙视目光看着自己的卫铮开口道: “本世子好了,你怎么样了?要不本世子等等你?” 倒反天罡啊! 卫铮惊的几乎跳起来。 不是哥们儿这不我的词儿吗?你说了我还怎么装? 不过此时他也没时间计较了,回道: “世子厉害,小生也作好了,不如世子先请?” 他倒要看看这白昭能作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白昭点了点头随意道: “可以,反正我的诗一出,你若是还好意思念你的,那我直接认输。” 陈淑仪本来正想着呢,突然听白昭说作好了,给她惊呆了好吗? 刚才她和红鸾一直干扰白昭,白昭真正思考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息吧? 就算两人都没干扰到他,也就三十息的时间。 这梅花是挺常见的题材,可是常见也就意味着难出精品,他怎么如此有自信! 四皇子这边的才子也是摸不着头脑,这白昭真的假的啊?这就好了?这么快? 白昭不管众人,直接朗声念诗,嗯,其实是他懒得写,想回家了。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首南宋卢梅坡的雪梅,是他前世最喜欢的一首写梅的诗。 拿出来还不是妥妥降维打击吗? 此诗一出,全场寂静! 第40章 发疯 “这这这……” 卫铮惊的差点咬到舌头好吗! 这白昭什么情况?这么快,质量还这么高?这不科学! 传世之作啊这是! 这首诗首句采用拟人手法写梅花与雪花相互竞争,都认为自己是最具早春特色的,而且互不认输,这就将早春的梅花与雪花之美别出心裁、生动活泼地表现出来了。 后两句是对梅与雪的评语。 就洁白而言,梅比雪要差一些,但是雪却没有梅花的香味。“三分”形容差的不多,“一段”将香气物质化,使人觉得香气可以测量。 将梅与雪的不同特点用两句诗概括出来,妙趣横生! “妙啊!……” 四皇子身后一名叫刘通的长安才子下意识的惊呼,结果被立马发现不对,讪讪的捂住了嘴巴。 “这,自家少帅好厉害!不愧是姐姐看中的男人!” 红鸾捂着自己的红唇,平素魅惑的狐狸眼中满是星星,崇拜的看着白昭。 她在天仙楼耳濡目染,每天听那些才子文人在楼中卖弄才学,自然是有鉴赏能力的! 白昭这首诗后两句简直就是千古名句好吗? 只听春桃秋兰说白昭才高八斗,没想到居然这么高!更喜欢了好吗? 陈淑仪也是红鸾同款表情,她是真没想到! 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已经给她很多惊喜的未来夫君,居然又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文学素养也不是盖的,自然知晓这诗的含金量! “没想到你居然隐藏的这么深!白昭弟弟! 武道二品,诗词一道上,如此短的时间里随口吟出千古名篇,字也写的极好。 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陈淑仪看着白昭的目光,惊讶崇拜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温柔的情意! 如果说女人对男人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那么此时的陈淑仪已经沦陷的差不多了! 别说白昭被陈淑仪看的有点起鸡皮疙瘩,回过神来的四皇子等人也是酸的牙根痒痒! 坏了,让这小子爽到了啊! 白昭没兴趣猜他们是怎么想的,说实话他直接开口念诗,就是因为忒无聊了! 这卫铮还江南第一才子,整个一伪君子,衣冠禽兽。 而且懦弱自大,毫无骨气可言。 面对白昭,惧怕他的世子身份,对着四皇子和他卑躬屈膝,毫无文人风骨。 作诗时又各种小动作不停,小人之态显露无疑。 如果不是他在白昭面前反复横跳作死,白昭真没兴趣搭理他! 碾压他也没有一点爽感,纯纯小丑。 还有就是这人长得丑想得美,眼睛一直盯着陈淑仪和红鸾的身前和腰身,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眼神,白昭看不懂,但是觉得很讨厌! 所以才顺便踩了一脚! 此时看着卫铮那不可置信,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表情,白昭感觉索然无味。 “这位,额,叫什么铮来着? 你作的诗呢?要不要拿出来同本世子比试一番,或者拿出来大家鉴赏一下,看看我两人谁的更胜一筹? 看你之前那么自信,你作的肯定比我这首要强不少吧?” 白昭漫不经心的道,话一出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陈淑仪横了白昭一眼。 “这人好坏,如此出言挤兑别人,不过感觉并不讨厌,还挺可爱的!” 陈淑仪已经开始双标了! 而听了这话的卫铮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开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首诗的水平对比他的这首,别说他老师帮忙润色过,就是他老师来了也不行啊! 要知道他老师可是江南大儒范酯! 姜鸿君看着卫铮的神色就知道他写的比不上,面色难看。 他小时候就不爱读书,文学素养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低的! 姜鸿君只能从这些人的表情反应中猜到这诗应当是极好的,可是要问好在哪里,好到什么程度? 那他包不知道的。 所以他心里鄙夷卫铮道: “就这?江南第一才子? 别人几十息随口作出来的诗,就让你连拿出自己存稿的勇气都没了? 呸,浪得虚名的狗东西,害得本宫也跟着脸上无光!” 姜鸿君心里不相信白昭能这么厉害,猜测白昭可能是在哪本古籍中刚好看到了这首诗?或者说有人暗中给白昭准备的?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而且也没看到陈淑仪作出来提醒白昭啊? 若不是知道卫铮的秉性,姜鸿君都要怀疑是不是两人在这里演他了! “鸿君呐,本世子看这小子好像不好意思拿出来了,如此算是本世子赢了吧?” 白昭有些无聊,懒洋洋的冲着姜鸿君道。 姜鸿君怎么听怎么感觉白昭一股长辈的口吻,后槽牙都咬出血了。 不过他是个极其注重名声的人,特别是在这些近日来收入麾下的才子面前,要扮演好一个贤明的主公形象,这言而有信愿赌服输自然也是必须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 整个长安谁不知道你白昭当年不过一纨绔废物,这绝对是有人帮你准备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如此短的时间,就能作出这样的诗来,这定是陈淑仪这个贱女人偷偷告诉你的!” 突然卫铮手舞足蹈满脸亢奋的冲着白昭癫狂喊道,打断了姜鸿君正准备说出口的话。 而说到这里的卫铮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不顾身边人惊恐怪异的眼神,兴奋的指着陈淑仪大声道: “对!就是这样,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你这贱女人居然背叛本公子,帮着这白家纨绔废物作诗! 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不配得到本公子的爱!” 显然他是急了,口不择言把内心幻想一并说了出来! 而后又兴奋的对着姜鸿君抗议道: “皇子殿下,我没输,这白昭太卑鄙了,居然靠女人作弊!我不服!” 卫铮被白昭刺激惨了,只觉世间怎么会有这般人物? “不过区区十六岁!几十息之间就随手作出千古名篇,那我这寒窗苦读十四载又算什么! 莫非他真是谪仙转世? 这不可能!” 他潜意识里就选择了不相信,选择了逃避! 而众人看他那鄙夷的目光,特别是陈淑仪和红鸾,鄙夷中带着深深的厌恶! 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眼神深深触动了他脆弱的灵魂。 所以连带着陈淑仪也被他恨上了! 这几年他到哪里不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 自认为是天之骄子的他,实在是承受不住打击了,华丽丽的疯了!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侮辱白昭和陈淑仪,爽是爽了,可是他有想过后果吗? 果然,听完他疯言疯语的白昭,脸色刹时变得森冷无比,轻声从薄唇里吐出一句冰凉刺骨的话: “你,是在找死吗?” 第41章 人才 随着白昭一句话落地,一股澎湃的杀意笼罩向对面四皇子一群人。 众人纷纷咽了咽口水,浑身发凉,手脚发抖。 “好可怕,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样!这白昭绝对杀过很多人!!” 姜鸿君只感觉一抹冰凉的寒意攀上了他的后背,心跳如擂鼓,像是有人用刀尖对准了他的咽喉。只能拼命地咽口水,瞪着眼睛心中狂吼。 白昭前世便是杀人如麻的恶魔! 更不说如今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在边境待了这么多年。 手上沾染的鲜血怕是能染红这长安的护城河! 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那不过是被白家温暖了以后伪装的外表。 他的内心深处,是极致的杀意!是极致的冰寒! 如今这个卫铮,好死不死的居然骂陈淑仪! 骂白昭,白昭都不一定会这么生气。 虽然他到现在依然还没喜欢上陈淑仪,陈淑仪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怜的小女孩儿。需要温暖关心,需要解放天性! 可不管怎么样,陈淑仪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 在他心里有位置的人不多,所以对他来说,每个都不可触碰! 本来就是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居然也敢口出狂言! 以白昭前世冷漠的心性,再加上十几年的异世界熏陶,他自然不会有众生平等这个念头! 虽然平时看着平易近人,但是那只是对着自己亲近的人罢了。 这是他作为二十一世纪现代人仅存的一点道德观了。 但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 前世作为一个特工,今生又是出身高贵的镇北王世子,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白昭不带一丝情感轻声问道: “我很好奇,身为一个本世子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渣滓,你是怎么有勇气如此对本世子的未婚妻大放厥词的? 谁给你的勇气呢? 四皇子吗?” 白昭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疑惑继续道: 不不不,应该不是,他也不敢如此。 那么,你能告诉我吗?” 白昭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疑问声和杀气,让卫铮恢复了一丝理智。 四皇子听了白昭的话,看着他的神态心中恼火但是也是一个屁不敢放。 他是真怕白昭啊! “你怎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侮辱本宫!本宫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恼火的姜鸿君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陈淑仪本来听了卫铮的胡言乱语,俏脸气的通红。 “什么叫背叛了你啊?你是谁啊?我们何时有过约定吗? 还骂慕然纨绔废物!说我是贱女人,说我帮助慕然作弊,没想到当年帮的居然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混账小人!” 就算是再生气,陈淑仪作为官家千金的涵养和她的性子,哪怕在心里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词汇。 正要出声呵斥卫铮却突然被白昭出言维护,陈淑仪不禁又被暖到了。 可是白昭这个样子,很陌生! 平时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可是这个状态下的白昭,冰冷,杀意凛然!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少年的稚气,给人的感觉只有生杀予夺,大权在握! 虽让陈淑仪感到很陌生,却又带着神秘的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陈淑仪! 这样带着神秘陌生感的白昭,让陈淑仪不禁悄悄地摩挲了几下紧紧夹住的双腿。 一般的官家小姐只怕早就被吓到了,可是陈淑仪被压抑太久了,这样子的白昭,只会让陈淑仪感觉到陌生的刺激! 红鸾则是见过白昭这种状态的,可每次都感觉到惊艳! 这才是我镇北军的少帅,冷酷,威严,霸气又不可一世! 什么四皇子五皇子的,统统不放在眼里。 帅惨了好吗? 如果白昭回头就会看到两女一副同款的花痴模样,可惜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对某些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这边的卫铮恢复了一些理智后,已经有些吓傻了。 “我这是说了什么啊!?” 他的内心在哀嚎,万分后悔刚才自己所作所为,恨不得穿梭时间回到刚才给当时的自己两个大嘴巴! 同时心里也在疯狂的思考对策。 白昭看着卫铮一脸挣扎,眼神疯狂闪烁,貌似在想什么对策? 便一言不发,就这样盯着卫铮,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能想出些什么对策来。 场中无人说话,双方都盯着卫铮,沉闷压抑的气氛,让卫铮额头很快布满了冷汗。 不对,场中的两个女人都盯着白昭在看。 卫铮是谁?搞笑了,她们根本不在乎好吧! 压力越来越大的卫铮一咬牙,妈的拼了! 现在只能一口咬死白昭作弊,自己不服才会口出狂言,反正白昭陈淑仪她们又不能互相作证,而且刚才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不管是不是陈淑仪帮白昭作的,如今都必须是! 这样子说不定白昭还会顾及一下自身的名声,放他一马。 “世子殿下,小人刚才是口不择言,言语冲撞了殿下和世子妃,这点小人不敢否认,可那都是事出有因啊! 小人冤枉啊!请世子殿下明查,放小人一马。” 卫铮能屈能伸,舔着脸冲着白昭下跪哭嚎道。 “人才啊” 白昭饶有兴致的看着被众人一脸鄙视却还满脸谄媚的卫铮,心中叹息。 神色依旧冷漠的轻声反问: “哦?那你且说说,本世子如何冤枉你了?你又是事出何因呢?” 接下来是关键了! 卫铮心一横,开口道: “世子殿下方才同陈小姐作弊,赢得此次比试,小人不服! 小人自认为自己的诗比不过陈小姐的诗,但这些所谓的长安才子却鄙夷在下,小人心中一时激愤,故而有些言语无状了。 至于小人辱骂陈小姐,是因为小人心中爱慕陈小姐,可又知陈小姐天姿国色,只有世子殿下配得上,方才只是嫉妒之下胡言乱语罢了,请世子明察!” 啧啧,看看看看。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 先说白昭作弊,定下基调,强调白昭不占理,后又拍陈淑仪马屁,把自己发疯的原因归结到那几个长安才子和自己的嫉妒心作祟上。 真是人才,不要脸到了一种境界了啊。 众人心中感慨! 卫铮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这番话下来,应该可以逃过一劫了吧。 但是接下来白昭的话,确实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发寒! “谁同你说,本世子作弊了呢?你,哪来的胆子,怀疑本世子?” 第42章 试探 白昭深邃的黑眸盯着卫铮,左手撑膝拄着下巴,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叩着桌案,精致如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冷得吓人。 “啊?这……” 卫铮下意识想反驳,全长安谁不知道你白昭什么水平? 可是看着面前带着笑却让人心里发寒的白昭。 他咽了咽口水,哑口无言。 感觉此时的白昭比刚才不笑的时候,更可怕! 恐惧、压力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从心脏深处慢慢捏紧,越来越紧,直到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姜鸿君出面了。 “白兄,不如给本宫一个面子如何?这卫铮毕竟是江南第一才子,在这长安城里有些许薄名。 你今日若是把他如何了,过几日炎国使团到来,这所谓的文化交流,可就不好办了呀!毕竟到时还得靠他们这些才子呢,你说呢白兄?” 姜鸿君终归还是要帮卫铮出面解围的,毕竟再怎么说,这卫铮都算是他的人,他今日若袖手旁观,那么近日来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谁还敢来投效? 姜鸿君这话中暗藏威胁,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白昭再牛,你能一个人斗炎国所有人吗? 到时候还不是要靠这些才子文人出面? 更何况这诗到底谁写的还不一定呢! 你今日动了卫铮,那这些才子到时候帮不帮你,可就不好说了。 办砸了差事,丢了乾国的面子!陛下怪罪下来,你白昭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姜鸿君见白昭只是把目光投向自己,不置可否,以为白昭在犹豫。 不由失望的心中暗叹了口气。 他倒是希望白昭真的动手! 到时候他已经求情了,可架不住白昭一意孤行,非要动卫铮,他姜鸿君据理力争,奈何白昭此人霸道跋扈,还把姜鸿君也揍了一顿! 姜鸿君内心已经把流言都想好了! 到时候京城的才子还不沸反盈天? 他姜鸿君振臂一呼,反抗白昭,还不从者如云,京都英才尽入他姜鸿君麾下! 可惜白昭居然没上钩! 可惜归可惜,姜鸿君继续真诚的看着白昭的脸,声音带着一丝讨好道: “白兄,这卫铮也道歉了,不如就放他一马?就此揭过,杀人不过头点地,白兄不要得理不饶人才是,毕竟作弊取胜,还恼羞成怒动了卫铮,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表面讨好求情,实则暗戳戳的阴阳白昭,还拱火! 卫铮还傻乎乎的以为这姜鸿君真的为自己求情来着! 一脸感动的看着四皇子,只是那目光惹得姜鸿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本皇子没有龙阳之好啊魂淡! 白昭眯了眯好看的眸子,心中有点摸不准姜鸿君了。 他之所以这副态度,也不仅仅是生气。 还想要试探一下这姜鸿君的深浅! 根据情报来说,这姜鸿君好色如命,还眦睚必报! 自诩高贵,实为傲慢。 关键还偏偏喜欢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贤明模样。 如今一看,啧啧,不愧是皇室的种儿啊! 这阴谋诡计使的那叫一个纯熟! 白昭略微思量就猜到了姜鸿君的小心思。 本来他以为昨日刺杀,这姜鸿君不像是策划者,更像是别人推出来的一个靶子。 幕后之人想让白昭和姜鸿君彼此争斗。 当然,一个区区四皇子,大概率是没资格和白昭斗的两败俱伤。 毕竟,白昭他爹可是唯一的异姓王,大乾上柱国! 懂不懂唯一的含金量啊? 白昭其实怀疑三皇子来着。 毕竟一个嫡子,又有姜无双这样的女人做姐姐,怎么看太子之位都应该落在他姜伯贤身上了吧? 可是这位三皇子却表现的胆小如鼠,懦弱无能。 这就很可疑啊! 毕竟你都已经是嫡子了,哪怕普通点,能做个中庸皇帝也行啊! 可是姜伯贤偏偏胆小如鼠,听说稍微有点什么大一点的风吹草动,就吓得瑟瑟发抖! 这太离谱了。 姜伯贤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情报很少,白昭不足以判断。 反正他觉得很可疑。 毕竟四皇子和他斗起来,最直接的受益人还是皇子! 四皇子因为是姜明珠的哥哥,乾皇对他爱屋及乌,也是有一份溺爱在的。 这份溺爱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危险的信号! 虽然知道乾皇不可能立四皇子为太子,但是这些人眼里是容不得一丝不确定因素的。 同理,大皇子姜卓安也有嫌疑! 但是关于大皇子的情报比三皇子更少,这位大皇子好像平平无奇,表现的又像个没脑子的性情中人,别的情报就没什么了。 毕竟没人会把目光一直放在一个天天乐呵呵的二傻子身上。 至于二皇子姜洪武,额,不提也罢,一个母亲是敌国公主的皇子,体内血脉有一半是南诏国的。 基本注定和皇位无缘,而且这人现在在南疆军中。 可是白昭如今看三皇子的表现,他也有点看不清这事儿是不是他做的了。 说姜鸿君无脑吧,他有点子阴谋诡计在身上的。 说他有脑子吧,他又昏招频出。 “你到底是不是装的呢?” 白昭默默打量着姜鸿君心里嘀咕。 这打量的目光看的姜鸿君心里七上八下的。 算了,白昭感觉这件事还真是扑朔迷离,还是证据太少。 想到这里他扫了眼面前一脸希冀看着自己的卫铮,又瞥了一眼旁边面上带着讨好眼中却暗藏激愤的姜鸿君,不禁暗叹一声,都是影帝啊。 白昭正要开口,突然被后面的陈淑仪打断了。 刚才白昭一番思索,心思百转。但现实场中不过只是过了几息而已。 陈淑仪听这帮人都怀疑是自己帮白昭作弊,且听姜鸿君的意思还要传播出去,威胁白昭! 这让一直沉默的她沉默不下去了。 说她可以,白昭相信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帮她出气了,她也就不需要出言驳斥了。 可是说白昭作弊?! 开玩笑,她自己什么水平她自己不清楚吗? 她可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作出这样质量的诗句! 而且白昭之前还给她做了首诗,白昭什么水平她很清楚! 所以陈淑仪一声娇斥,霸气护夫! “四皇子殿下,还有这位卫公子,以及长安的诸位才子,有什么证据说我未婚夫君作弊呢? 你们这些所谓大才子,天潢贵胄,难道承认别人优秀这么难?” 第43章 神秘公子 本来温柔的声音,如今满是气愤,陈淑仪一脸鄙夷的看着对面四皇子等人。 额,白昭猝不及防的回头看了一眼陈淑仪。 结果这小妮子一脸气啾啾的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红润的小嘴儿叭叭的持续输出道: “小女子今日也是大开眼界,对你们的无耻行为真是叹为观止! 题目,你们来定,时间你们来计,裁判,也给你们来做! 怎么如今输了又开始找借口了? 真是惹人发笑! 这个姓卫的,出题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当别人看不出? 还选择梅花作为题材,他敢说自己那首不是存稿? 简直卑鄙无耻! 我未婚夫白昭,年幼时是不懂事比较顽劣,可是绝非所谓的纨绔废物! 他之才华你们真的了解吗? 如今张口就是以前如何如何,对于现在的表现视而不见,武断的说他作弊。 我陈淑怡可以发誓,唔……” 正在气愤的一顿输出准备发誓的陈淑仪被白昭一把捂住了小嘴儿。 陈淑仪一把扯下白昭的手掌,不满的白了一下他。 白昭也是真没想到这小妞儿发起火来,战斗力还挺强! 不过发誓就不用了! 因为这诗还真不是他作的呀。 再说了,跟这些活在成见里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 白昭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交给自己。 陈淑仪想了想,在外要自己男人面子,娘亲说的,只好乖乖的坐下了。 旁边的红鸾都看呆了好吗? 这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如水,端庄大方的陈家小姐吗? 这么霸气的护夫,突然感觉她和少帅好配啊! 呸,红鸾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这可是你的竞争对手啊! 想到这里,冲着陈淑仪竖起的大拇指又收了回来,娇哼一声,冲着陈淑仪小声宣告道: “哼!我承认你配的上我家少帅,可是我红鸾不会放弃的!” 说完还可爱的举着小拳头挥了挥,像是给自己打气。 陈淑仪不明所以的看着红鸾的这番操作,突然觉得这姑娘也挺可爱。 “那你加油,我白家的门儿可不好进!” 神色淡淡的回了句,陈淑仪就不再看红鸾了。 红鸾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这还没和少帅成亲呢,就把自己当白家的少奶奶了?小妹妹,你得意太早了!” 白昭没注意两人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交流。 把目光重新落回被陈淑仪一通输出搞的有些羞愧但是又不服气的众人身上。 轻声开口道: “嗯,既然你姜鸿君都开口求情了,我多少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今天可以放这卫铮一马。” 听到这里的卫铮一脸喜色,姜鸿君则是叹了口气。 算了,这样也行,最起码可以收拢一波人心。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这么放过他,本世子念头不通达呀。 这个狗东西出言不逊,挑衅本世子,还侮辱本世子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白昭捏着下巴,想了想又接着道: “嗯,就罚他十个耳光,要用力的抽! 至于谁来抽嘛,本世子觉得抽他脏了自己的手。 不如~就由你来吧! 四皇子,你觉得如何?” 白昭漫不经心的指着姜鸿君,没搭理卫铮变黑的脸色,和姜鸿君鼓起的腮帮。 “靠!这小子好手段! 让本宫抽自己手下,那本宫还如何拉拢人心? 还说什么抽这狗东西觉得脏了手,难道本宫不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姜鸿君张口想要出言反对,白昭可不给他机会,面色一冷,威胁道: “你不抽他,我就抽你!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姜鸿君神色一滞。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如此威胁本宫!气煞我也!” 可是他没办法,只能照办! 不然白昭是真敢抽他! 姜鸿君神色阴沉的用力抽了卫铮十个耳光,把自己累的也气喘吁吁的。 咬牙切齿的道: “如何?白世子可还满意本宫的力道?!” 白昭看了看被抽昏在地的卫铮,啧啧两声,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唉呀,四皇子殿下,你怎么抽这么狠啊,你看这家伙的脸,都被你抽的像个猪头了。啧啧,你太残忍了!” 阴阳怪气完的白昭,招呼了一声两女,带着面色古怪看着他的两人,直接扬长而去! “啊!王八蛋,本宫一定宰了你! 欺人太甚了,狗东西! 本宫发誓,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才能解本宫心头之恨!” 包厢里面传来了打砸东西的动静和四皇子尖锐的咆哮…… 白昭分别送别两女之后,就回了家,可是今日之事,还是很快传播了开来。 姜无双端坐在自己昭纯宫的书房中。 手中捧着一张宣纸,上面赫然是白昭所写的雪梅。 红唇轻启,威严高傲的凤眸闪动着异彩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好诗啊! 这白昭,真是不简单啊看来。 你到底还帮着多少能耐呢?本宫很期待过几日你的表现!” 姜无双高贵优雅又带着英气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她决定过几日炎国使团到时,近距观察一下这个神秘的白家世子! 乾皇正在御花园喂鱼,今日难得有空可以休息一下,他也没有同后宫嫔妃培养感情,而是在御花园散心。 听完密谍司的汇报,这位帝国权力巅峰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等属下退下后,才叹了口气,喃喃道: “唉,这个老四,怎么就不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呢? 昨日暗杀,是你做的吗?还是老大?” 乾皇双目略显迷茫的看着水面,猜测着到底是哪个儿子所为。 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有自己儿子的参与,但是他也不清楚是谁。 “应该不是那小子,他没那个胆子!” 乾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提起一个人,疑似三皇子。 可是却满脸漠然和鄙夷,不禁让人疑惑,同样是皇子,还是嫡出,为什么三皇子这么不让乾皇待见。 “头疼啊,不过白渊这家伙真是好运气,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怎么朕的儿子,就没有” 说到一半的乾皇,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转而恢复平静无波。 随手撒下一把饵料,看着湖中争先恐后抢食的锦鲤,乾皇冷笑道: “吃吧,多吃点,饵料已经投下,就等着你们这些老阴货上钩了……” 白昭回了府,被告知炎国使团快要到了,这几日请尽快同鸿胪寺官员熟悉一下。 没办法,白昭只能苦逼的被迫上班了。 而与此同时,距离长安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队长长的车架,挂着炎国的旗帜,正缓缓向着长安而来。 “公子,有重要情报。” 天色已晚,马车队列在官道旁就地驻扎。 中央的马车外,一名年约二十的黑衣女子冲着马车恭敬奉上一张信纸。 马车中悄无声息的探出一只堪称完美的手。 冰肌玉骨,粉光若腻,骨节分明而指尖圆润。 纤腴合度,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肥。 黑衣女子痴迷的看着那只手,手缩回马车中后,不由露出一抹失望的眼神。 一炷香后,马车内传来好听的中性声音: “白昭!白家的那个废物纨绔?呵呵,有点意思,看来这次的对手是他喽? 倒是希望他能有点真才实学,可以让本公子尽兴一些。”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高傲和浓浓的不屑! 第44章 皇子和杜袭 幽暗的房间,身材高大的男子端坐在上首。 脸庞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一身气质任何人看了都得说一句人中龙凤。 杜袭一身青衫,立在身侧,一言不发。而堂下一名年轻男子正弯腰汇报着四皇子和白昭今日在墨竹轩的一切情报。 良久,男子汇报完毕,抬头敬畏的看了一眼上首端坐的青年,见杜袭冲自己点了点头,恭敬一礼,无声退下。 抬头之际,这男子赫然是在墨竹轩的时候站在姜鸿君身后的长安才子,刘通! 可怜姜鸿君辛辛苦苦,丽妃还搭上自家产业,拉拢的才子,都归于这神秘青年麾下。 关键是这姜鸿君还蒙在鼓里,喜滋滋的乐在其中呢。 青年虎口布满细茧的右手把玩着一枚环龙佩,静默无声。 杜袭站在一旁只觉得这青年的威势与日俱增。 虽未出言,却带着深深的压迫感。 片刻,青年疑惑的声音响起: “杜袭,你说,这诗,是白昭作的吗?” 杜袭躬身一礼,恭敬开口: “主上恕罪,属下对这位白世子,也不是很了解,可是据传言,这位白世子是个纨绔。 当然这只是传言。 可是属下根据这白世子前几次的表现,推测这位白世子要么就是隐藏极深,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 属下倾向于后者。” 青年听完,无声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笑,左手食指凌空点了点杜袭道: “呵,你呀,这是把我当做乾皇了? 如此拍我马屁,没意思了啊!” 青年虽表面上责怪杜袭,可是声音却带着轻快和调侃的意味。 显然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角色。 杜袭故意表达错误的观点,这是凸显自己主上的智慧呢,杜袭年不过三十六,却已经深谙此道了。 为人麾下,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聪明,不然主上怎么产生智商优越感? 但也不能太蠢,太蠢会失去价值。 一个愚蠢的属下,就算靠溜须拍马得到上位者的喜爱,真到利益取舍的时候,必然是被舍弃的那个! 这其中的度,杜袭把握的非常好。 青年自然知道杜袭是在溜须拍马,不过用这种方式,青年不讨厌罢了。 青年不待杜袭出言继续轻声道: “这白昭,以我来看,绝对是个隐藏极深的。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啧啧,妙极,妙极啊! 随口吟诵便是千古名句,武道修为也是二品,这白昭藏的可真是深啊,如此人杰,却不能为我所用,我心甚痛啊。 若他不是白家世子,我倒是能同他把酒言欢,谈论风月雅事! 他是白家人,白家都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啊,他同我注定不是一路人! 那就只能请他去死了。 这般天骄少年,却是可惜了。” 青年长叹一声,带着深深的惋惜。 杜袭一言不发,他知道青年不需要别人认同或者反驳他的话,他只是感叹一下,仅此而已。 “吩咐下去,让那些我们安插在姜鸿君手底下的文人才子散布谣言。 就说白昭欺人太甚,不顾交流会近在眼前,胁迫四皇子打伤卫铮,好好加深一下白昭和我那好四弟的矛盾。 毕竟,他们不斗起来,这戏可不好看呐!” 青年声音温和带着笑意道。 又接着问道:“杜袭,这白昭的消息给大炎那位公子送去了吗?” 杜袭恭谨的回道: “已经差人飞鸽传书了,按照大炎的行进速度,现在想来应当是到了。” “嗯,答应天狼太子的一千女人和孩童,一定要注意隐秘!记得要用我四弟的“那批人”哦。”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轻笑着告诫杜袭。 仿佛这是极为有趣的事情。 口称四弟,显然这青年的身份,赫然是一位皇子! 杜袭听青年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一千妇孺的生死,低垂着的眼帘中却不见一丝怜悯。有的只是对权力的渴望! 他早就不是那个因无力行贿而屡试不中,四处求告无门的落魄书生了! 当年的他,一腔热血,不信这大乾朝堂如此黑暗。 彼时天真的他,靠着一双腿和一腔孤勇长途跋涉百余里。 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翻山越岭只为向洪州知府告官! 他要告一县主考官,只知敛财,科举考生,有财者上,无财者下! 科举答案,明码标价,一百两一份!如此荒唐,却无人敢反抗。 那就他来! 可是单纯的他哪里知道,这其中敛财最多的,就是他眼中能为他做主的知府大人啊! 长途百里的他,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可笑的是他连府衙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 更加可笑的是,想告状,你最起码得有一两银子拿来贿赂差役! 不然,你府衙都靠近不了! 就这样他沿街乞讨,默默积攒着那被他视为最后希望的一两银子。 终于,他攒够了银子,换上了好心人施舍给他的一身虽破旧但还算干净的粗布衫。跪在了府衙的大堂上。 他的状纸终于摆在了洪州知府的案头。 他满心满眼的希望知府大人能给他一个公道啊! 可换来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 “大胆刁民,居然告官!你这状纸简直是一派胡言! 本宫且问你,可拿的出证据?” 他被知府如此诘问,如何能忍心中满腹委屈。 再者说他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哪来的本事拿的出所谓的证据! 这科考主官的所作所为,只需随便派人 去查一下,完全就是水落石出的事情。 可是这知府不愿,他不愿啊! 所以这一州知府八成是既得利益者,或者根本就是最大受益者! 他虽然心思单纯,可不代表他傻! 傲骨铮铮的年轻人就这样跪在堂下,愤怒的质问知府是否要包庇此等奸贼! 结果可想而知,知府只是戏谑的笑道: “呀,你这刁民,本官看你是脑子读书读坏了,那就是没有证据喽? 构陷污蔑科考主管,哦对了,还污蔑本官,咆哮公堂! 幺鸡你个八万的,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本官判你五十大板!左右来人呀,用刑!” 杜袭被拉着打了五十大板,直打的他爬都爬不起来,昏厥过去后被扔到了大街上。 第45章 复仇的鬼魂 他永远也忘不了知府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在他昏厥前附耳说的话。 “小子,你是民,我是官!民怎么和官斗呢? 本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们各地主官确实给了本官很多银子,可那又如何呢? 你拿的出证据吗?在这洪州,本官就是天!这可是陛下他赐予本官的权力。 你能走去京城吗?一千多里,一辈子都到不了吧?没办法,谁让你穷呢。 穷就该老老实实的土地里刨食,泥腿子就该有泥腿子的觉悟。 本官知道你,确实有些才华。 可是没用,听本官一句劝,老老实实回家去,或许还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他不服,在洪州城里带着伤讨了半年的饭,要去京城告御状! 他就不信普天之下莫不是真的没有公理二字!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同乡好友来寻他,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他一路浑浑噩噩坐着好友租来的马车回到了家乡。 当他跌跌撞撞来到自家后山,入目只有三座新坟! 洪州知府实在烦透杜袭了,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有洁癖,所以只贪钱,一双手绝不沾染鲜血。 可是这杜袭又筹谋着告御状! 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所以他只能派人告知杜袭家乡的县令此事,并表示让这县令处理好此事!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县令心领神会,当即让县里捕头,他的小舅子,也就是他第八房小妾的弟弟,好好修理修理杜袭一家,逼杜袭回来。 必要时候可以上点非常手段! 这小舅子纠集了几名县里的地痞流氓,天天骚扰杜袭家中娘子和年迈的双亲。 可杜袭家里人也是硬气,愣是不妥协! 姐夫催的紧,再加上这杜袭的娘子长得确实可人。 精虫上脑的小舅子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闯入杜袭家中,强行侮辱了杜袭的妻子! 完事后还满意的拍了拍杜袭妻子绝望麻木的脸颊,留下一句,不把杜袭叫回来,以后本大爷就天天来疼惜你这小娘子。 然后一脸满足的扬长而去。 杜袭娘子不堪受辱,也不愿成为他人威胁自家夫君的把柄,投井自尽! 她知道自家夫君有才华,也知道自家夫君心中愤懑! 她不清楚杜袭告官能否成功,可是她不后悔做他的妻! 只可惜,不能再与你相见了,杜郎! 原谅妾身,失了这清白身子,妾身九泉之下盼君安。 杜袭的父亲阻拦县令小舅子时,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床上躺了半个月。 自家儿媳不堪受辱,投井自尽。地痞流氓天天污言秽语的传播自家儿媳的谣言。 说她不知廉耻,勾引县令小舅子。 还勾引自家公公,两人苟合时不小心跌入井中溺死。 实在是报应! 可怜的老人就这样被活活气死! 只留下杜袭年迈的老母亲,也在留给杜袭一封信后,吊死在房梁上! 信中只有对儿子的思念和担忧,还跟他解释他的娘子没有对不起他,她是个好女子,不要听信城中谣言! 他们一家都不后悔杜袭去告状,他们为有这么个儿子而骄傲! 只在信的最后,杜袭的老母亲提道: “儿啊,娘知道你会难过,但是别怪娘把你一个人丢下,实在是娘不忍心你爹路上一个人寂寞孤单。 还有芸娘,孤单单的躺在冰凉的水井里,得多冷啊。娘去找你爹了,顺便给芸娘带身衣裳! 娘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走的迟了,怕是追不上你爹那老头子了,所以就不等你回来了,别怪娘。 儿啊,娘知道你委屈,要是实在不行,就这样吧!别告了。踏踏实实的回来过日子。 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是好歹活着不是?活着就有希望。咱们普通百姓,怎么斗得过他们官老爷呢。 我儿从小就聪明,也怪爹娘没本事,没银子给你铺路,是爹娘对不住你了。 没那个命咱们就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儿啊,娘是真想再看你一眼啊。” 杜袭跪在坟前,手里捏着信纸,泪如雨下,哭的像个孩子。 百里跋涉他没哭,沿街乞讨他没哭,被打的血肉模糊他也没哭! 可是现在这个一腔孤勇,傲骨铮铮的男人,哭的不能自已! 杜袭跪在坟前,砰砰的磕头,哭嚎着说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告官,自己对不起娘,对不起爹,对不起他可怜的娘子! 最后哭晕过去的他,被旁边不忍的好友带回来了家中。 悲伤之下,他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房中三天三夜。 每日浑浑噩噩,以泪洗面。懊恼自己可笑的傲气,害死了一家人! 而把事情搞砸的县令也慌张的把这事儿告知了洪州知府。 气的洪州知府大骂废物! 他实在担心这杜袭脑子一抽,不管不顾之下非要告御状! 虽然不想手上沾血,可是没办法,这杜袭实在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只能下令让县令暗中做掉他。 而被好友藏在家中的杜袭,阴差阳错的逃过一劫! 找不到人的县令也是急得团团转,正巧这时那位神秘的皇子游历此处,听说了此事。 而杜袭在好友的劝说下,恢复了一点精神,在去坟前喝酒的时候,两人不期而遇。 皇子见一副心死模样的杜袭抱着墓碑喝酒,上前攀谈,才知晓此人正是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 一番测试后发现杜袭确实有点东西,正好他需要暗中积蓄力量。 所以皇子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复仇的机会! 他托人给洪州知府传信,让他把杜袭举荐给四皇子的母族沈氏,让他做姜鸿君的谋士! 还再三保证杜袭绝对不会报复他,洪州知府这才同意! “反正人现在找不到,干脆做个顺水人情,等这小子尝到权力的滋味,说不定还会感谢本官呢!” 洪州知府得意的想到。 从此,杜袭进入京城,成为了这皇子安排在四皇子身边的一颗钉子! 什么仁义道德,做人的良心底线,他全都抛弃!他可怜别人,谁来可怜他? 以前那个天真的杜袭死了,死在了三座坟前。 现在的杜袭是一个复仇者,是一个可以为了权力做任何事的鬼魂! 谁能给他权力,那谁就是他的主人! 屠龙的少年终将成为恶龙,杜袭活成了他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第46章 乾皇也难啊 随着使团离京城越来越近,京中百姓得知消息后,京中也热闹起来! 其中白昭的名字绝对是近日来京中被提及最多的名字! 四皇子手下的文人才子大肆的宣扬白昭那日在墨竹轩的所作所为。 重点全在白昭是如何欺压卫铮的。 作弊耍赖被卫铮揭露,恼羞成怒,不顾当前使团即将赴京大局,轻贱文人。 还说白昭自称有自己足矣,小小炎国不足为惧!京中才子皆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谎言加上夸大其词,那是张口就来。 此言一出,白昭顿时引起了京中才子和国子监生的声讨! 这些不明真相的才子学生,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纷纷要求乾皇惩处白昭! 搞的乾皇也是头疼不已! 这小子有能耐是有能耐,可真不是个安分的主! 不过没办法,乾皇还得靠白昭来钓出暗中的老阴货。 而且乾皇心中倾向于诗是白昭所作,而不是作弊靠陈淑仪提醒。 陈家那个小姑娘,他知道,有点才华,但是绝对做不到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这样的诗句。 而且他见到白昭之后就知道,虽然白昭表现的有点嬉皮笑脸的,但是这小子是个有傲骨的小家伙。 绝对不屑于做这种事。 所以这件事多半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四儿子整出来污蔑白昭的! 乾皇也是没想到暗中还有另一个儿子在主导这件事,只能说他冤枉姜鸿君了。 毕竟姜鸿君要脸,他被迫抽自己的手下,虽然是受白昭压迫,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你一个皇子怕世子,太丢人了。 可是姜鸿君确实怕啊。 没办法,那时候白昭的眼神太吓人了,他只是好色自大加心眼小,论硬气,还真硬不起来! 虽然也想搞白昭,可是一来自己也丢人,二来保不住自己手下,传出去谁还来投靠他?三呢,就是怕白昭真揍自己! 只能悄悄下了封口令。 没想到还是传出去了! 而且是自己的人传出去的! 打着为四皇子出口气,为京中才子鸣不平的旗号,姜鸿君还真找不到发火阻止的借口。 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这些人还知道顾及他的脸面。 在杜袭的指示下,刻意隐晦了是他打的卫铮一事。 没办法的姜鸿君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对杜袭这番操作,他自然也是好一顿夸赞。 握着杜袭的手连道: “还是先生知我,懂得顾及本宫脸面。 本宫有先生如此人才,何愁大业不成!” 还假惺惺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他是有点感动,但是不多。 可惜姜鸿君不知道,这一切对杜袭来说,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没办法,神秘皇子不能浮出水面,暴露在某些人的眼中,又要收拢人才,还得借姜鸿君这只鸡生蛋才是。 姜鸿君名声臭了,对神秘皇子来说很不友好! 只能说姜鸿君被人玩弄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这一切就在乾皇眼皮底下,可是乾皇的密谍司居然闻所未闻,丝毫没有察觉,着实诡异。 唉 不知道这一切的乾皇叹了口气,有些心烦。 这白家就是帝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他这个四小子怎么就不懂呢! 只要和白昭搞好关系,不管之后他的哪个哥哥做了皇帝,他都可以安然无恙的啊! 白昭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要坐上皇位的人以诚对待,那么白昭绝对是大乾最锋利的剑! 他的大儿子,喜好交友,可是性格大大咧咧,又胸无大志。实在不是皇帝的人选。 二儿子倒是至纯至孝,为了给他在宫中的母妃撑腰,在南疆搏军功。 乾皇知晓这个二儿子的心意,不是为了皇位。 他也挺喜欢这个二儿子的,可是后宫之事,他实在懒得操心。 乾皇每日奏折批改的够他头昏脑涨的了,实在不愿意掺和后宫的勾心斗角。 二皇子的母妃珍妃又是南诏和亲来的公主,他实在不愿明显的帮她。 而且三皇子之所以如此胆小,就是因为当年后宫中,潜伏进了南诏的谍子。 三皇子被挟持,差点被偷出宫! 年幼的姜伯贤受到了惊吓,高烧了三天。 结果人虽然醒了,但是三皇子从小聪慧,又是嫡子,乾皇早有属意立姜伯贤为太子。 经过此事后,变得胆小如鼠,草木皆兵。 乾皇也不是没怀疑过珍妃,可惜没什么证据。 不然就不是故意冷落了,而是直接杀了! 那可是他视为接班人培养的儿子! 二子姜洪武去边关历练也不错,也算是为皇室保家卫国了,总比在京城待着成了个废物王爷,某天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争夺皇位之下强! 自家四个儿子,一个成器的都没有!搞的乾皇都想再建个小号了! 相比之下,大皇子和四皇子还稍微强了一些。 只是大皇子的母妃死的早,没有母族支持,自然支持他的大臣勋贵就少。 性子虽然不适合,但还是可以调教的。 四皇子气量太小,如果不是因为姜明珠,乾皇早就让他就藩了! 说起来儿女之中,乾皇最满意的是姜无双了。 文武双全,而且待人仁厚但自身亦有威严气度! 帮着乾皇处理政事,也是办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可惜是个女子,乾皇时常叹息,若无双是男儿,朕早就立了太子了! 乾皇知道此事怪不得白昭,可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帮他说话,总不能帮着白昭打自己四儿子的脸不是? 而这边苦苦思索对策的乾皇,随口冲着旁边侍奉的虞掌印开口问道: “白家那个小子这几日在干嘛?京中传言愈演愈烈,他着急了没有?” 在他看来,这白家小子应该来找朕评理来了呀。 “回陛下,额,这白世子,额” 虞掌印面色古怪的欲言又止。 嗯? 乾皇惊异的看了一眼虞掌印,莫不是这白昭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出了什么事? 虞掌印见乾皇发出一声质疑的鼻音。 不好隐瞒低声道: “这白家世子近几日经常去勾栏听曲,老是找一个叫紫烟的姑娘!额,老奴也只是听说,听说。” 乾皇瞪大了双眼,旋即脸色一沉,怒声道: “荒唐!真是荒唐!这小子不是快成亲了吗?这陈家小姑娘怎么搞的,也不管管他! 还有,朕在这里给他想对策,他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逛窑子! 真是岂有此理!” 乾皇越想越气,这不世子不急皇帝急吗?倒反天罡! 他决定不管了!反正你白昭都不急,那朕有什么好急的? 乾皇冲着虞掌印开口道: “传朕口谕,告诉白昭,使团马上进京,要他每天卯时去鸿胪寺点卯,熟悉流程! 使团之事,若是办砸了,朕会让他后悔的!这并不是威胁,朕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虞掌印领命而去,而在门外听了个正着的姜明珠眼珠转了转,灵动的桃花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这个白昭,居然不知道找本公主玩!明日本公主就在鸿胪寺等你! 第47章 逗哭明珠 接到口谕的白昭,满脸的黑人问号。 不是本世子什么时候天天找紫烟了!再说了本世子那是有正事好吗? 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卯时就起啊,本世子又不是没去鸿胪寺。 不就一个外国使团吗?哪有那么多事情要交接。 可惜抗议无效,只换来虞掌印一句轻飘飘的“世子殿下去不去,咱家决定不了,咱家啊,只负责传话。至于怎么办,世子殿下随意即可。” 说随意,可是乾皇口谕明晃晃的表示着必须去的意思。没办法白昭只能苦哈哈的在天还没亮就爬起来,赶去鸿胪寺。 毕竟白昭再怎么闹腾,也必须要给乾皇面子。 鸿胪寺就位于皇城边缘,穿过朱雀门,左边是鸿胪寺,右边是太常寺。 距离镇北王府所在的太平坊倒是不远,可是谁家好人五点就起来上班啊! 踩着暗淡的天光,白昭一路骂骂咧咧的穿过朱雀门,左拐刚走到鸿胪寺门前,突然门前一个黑影的一声娇呼给他吓了一跳!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骂我父皇!本公主听的真真切切的,可恶的家伙,你完了!” 白昭定睛一看,嚯,原来是三公主姜明珠。 这小丫头一身火红宫裙,因为凌晨气温比较低,纤弱的肩膀上还披着一条火狐毛披肩。 金钗玉簪埋在秀发之中,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怒瞪着白昭,嘴角却挂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坏笑。 好一朵可爱的人间富贵花。 白昭抚了抚胸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姜明珠,都懒得搭理她,直接就要越过她走进鸿胪寺。 刚才白昭入神的想着最近京中的传言到底是谁在传播。 他去找紫烟也是要她多注意收集消息。 至于为何不找红鸾,白昭让她盯紧四皇子去了。 还有,天仙楼白昭实在不好总去!而且红鸾这女人一见面就勾引他,他实在扛不住! 所以干脆找紫烟好了。 紫烟所在的勾栏,反而是那些文人才子向市井中人传播谣言的主要地点! 毕竟一般人家,消费不起天仙楼啊。 有意思的是,这传播谣言的,居然还真是四皇子的人。 可白昭总觉得姜鸿君不像会做出这样举动的人。 他要脸,如果当时白昭连他一起揍了,他还有借口说自己尽力了,可是他被白昭吓的根本不敢反抗好吗?这洗都没得洗呀。 难道这小子当时是装的?还是那个所谓的杜袭给他出谋划策,亦或是背后另有其人? 唔,杜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在哪听过呢? 白昭苦苦回忆着,突然被姜明珠吓了一跳,全忘了,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这也就是姜明珠没有恶意,不然白昭下意识就会一拳挥过去。 姜明珠见白昭非但不怕,还敢无视自己的威胁,把自己当空气,一下炸了! 像只发怒的小猫咪张开双臂拦着白昭,不让他进去,气冲冲的道: “喂!你这家伙太没礼貌了吧?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就算了,招呼都不打,还有你不怕我跟父皇告状吗?” 白昭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见姜明珠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本来就心情不好,就决定逗逗她,出出气也不错嘛。 反正让他心情不好的是乾皇,那就在他女儿身上撒气了。 虽然欺负小女孩儿不光彩,不过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呢。 白昭佯装一副刚看到的样子,做作的惊呼: “唉呀,天太黑,在下没看见公主,公主恕罪呀。” 说完还懒洋洋的拱手行了一礼。 “你!” 看着眼前恶劣的男人那副做作敷衍的样子,姜明珠哪里不清楚白昭在耍他,指着白昭气的小胸脯上下起伏。 可惜,太小,不太明显。 白昭扫了一眼姜明珠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姜明珠敏锐的察觉到了白昭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白昭是什么意思,可是女儿家那么羞人的位置被盯着看,她娇嫩白皙的脸蛋儿一下通红,羞怒道: “你,你这色狼!你往哪里看呢? 你完了,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你骂他,还欺负我!” 说完就扭头欲走! 本来姜明珠一大早跑过来这里蹲白昭,是因为最近这家伙很不安分,闹腾出了不少事儿。 姜明珠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京中这些世家公子都太无趣,她想去找白昭玩。 虽然这家伙也挺讨厌,嗯-还很可恶。但是还挺好玩的。 可是她的皇兄一直阻拦她,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接触白昭。 还说怕她被白昭骗了。 开玩笑,她姜明珠聪明绝顶好吗?怎么可能被人骗。 但是抗议无效,加上乾皇也不同意她去找白昭。 所以这次姜明珠听到白昭要进皇城鸿胪寺点卯,一大早就一个人溜了出来。 就是想跟白昭玩。 谁知道白昭居然这么气她! 骂父皇就算了,她有时候被父皇训了,也会偷偷的骂两句老顽固。 姜明珠只是想用这个做把柄,要挟白昭带着她玩而已。 可是这家伙居然敢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难道本公主不漂亮吗? 姜明珠脑子里胡乱的想到。 最近宫中都在传白昭是个风流性子,红颜知己到处都有,自家未婚妻和天仙楼的花魁红鸾在墨竹轩争风吃醋! “你白昭是不是眼瞎!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你不放在眼里! 本公主不要面子吗?谁稀罕跟你玩,混蛋!色胚!现在本公主就去告诉父皇,让他派人狠狠的揍你一顿!” 姜明珠小腰一扭,边走边气呼呼的在心里骂白昭。 她天不亮就起来等着白昭了,天气又冷,天色又黑。 为了隐蔽她灯笼都没带,她可是最怕黑了。 结果她瑟瑟发抖的蹲在一旁的草丛后等了半天,白昭来了就气她! 越想越委屈的姜明珠,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开始凝聚泪水。 抽了抽鼻子,没听到追来的脚步声,姜明珠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抹了一把眼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白昭这个可恶的家伙好看。 下一秒,闷头跑的姜明珠一头撞在了一个满是松香气味的温暖怀抱里,回荡在耳边的还有一句抱怨。 “嘶,你这丫头劲儿还挺大,走路不看路啊!” 第48章 看日出 原来是白昭,他突然出现在姜明珠的前面,没想到姜明珠抹了抹眼泪,低着头没看到他,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刚才白昭见姜明珠被他一句话加一个眼神气跑了,还觉得无趣,这小丫头气性真大,这就跑了? 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姜明珠吸鼻子的声音,心中一愣。 “不是,这就哭了?我也没说啥啊! 小是正常的啊,你才十六,还可以发育的好吗? 什么?你说姜无双十八就有c?那没事了!” 玩笑归玩笑,逗哭小女孩儿白昭也觉得不好意思,主要是白昭没想到这小丫头那么早就起来在这里等他,居然是为了玩! 只能脚下发力,轻飘飘的就从墙上掠过姜明珠,落到了她的身前。 谁知刚转头就被这丫头一头撞进怀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姜明珠也被撞懵了,呆呆的捂着额头,抬起头看着白昭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他,好香啊!” 边想还边用琼鼻猛吸。 白昭退开两步,揉着胸口,抱怨了一句后,见没有回应,才奇怪的用手在直愣愣盯着自己发呆的姜明珠眼前挥了挥,疑惑道: “额,公主?三公主?姜明珠!你被撞傻了?” 听到呼唤回过神来的姜明珠先是小脸发烫的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转而听白昭说自己傻了,下意识反驳道: “你才傻了呢!你个混蛋,突然出现在本公主面前,本公主还没说你把我的头撞得疼死了,你倒是还恶人先告状了!”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姜明珠的声音不自觉的抬高,白昭急忙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姜明珠小声点! 这个点儿,皇城中还没什么官员,但是不少金吾卫在日夜不停的巡逻。 这要是把巡逻的金吾卫给引过来,一看白昭和公主两人单独待在一起,公主还哭了! 到时候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再胡乱说一句自己非礼她,那白昭就废了!绝对会被乾皇这个暴怒的老父亲整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明珠见白昭这么怕闹出动静,根本没想到这一层的姜明珠脸上阴转晴。 灵动的桃花眸转了转,小声威胁道: “姓白的,你这么怕禁军呀?要不我把他们喊过来?” 白昭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难缠,无奈的摊手道: “公主,你就不怕传出去名声受损吗?毕竟和我这个色狼单独待在一起,不是幽会也是幽会了! 你还怎么嫁人?乾皇是不会杀我的,到时候只怕会让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呸,谁要嫁给你!本公主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色胚混蛋!” 姜明珠啐了一口,骂道。 被白昭一提醒,姜明珠也发现自己今天的举动确实不妥。 她比较贪玩,还并不太懂男女之情,找白昭也没想那么多,可是如果传出去,她清白不保倒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公主不嫁之恩!” 白昭下意识的嘴贱道。 “你说什么?” 姜明珠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白昭居然这么嫌弃她! “额,没什么没什么,公主这么早在这里等着在下,是有什么事儿吗?” 白昭见情况不妙,果断转移话题。 姜明珠银牙磨了磨,愤愤的看着白昭,听到白昭问自己,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满是傲娇的开口道: “本公主最近听说你这家伙在长安闹腾出了不小的动静。 很有趣,现在本公主赐你一个带着本公主玩的机会,你要珍惜!” “哦~原来是在宫里无聊,想让我带她玩啊? 啧,老子真是欠乾皇的,儿子污蔑老子,老子还得帮你带女儿,还有姜鸿君这狗东西,这波名副其实的带妹了!” 白昭心里满是吐槽。 可是既然这位傲娇的小公主都开口了,白昭刚还把人家逗哭了,就带她去玩吧,就当带孩子了。 “行,在下荣幸之至,那公主想去哪里玩呢?” 白昭顺从的配合着姜明珠。 姜明珠见白昭答应了,小脸上不由漾起了一抹笑容,却又努力绷紧小脸训斥道: “去哪玩还要问本公主?那本公主要你何用?” 这小丫头,还拿捏上了! 白昭无语。 抬头四下扫了扫,看到了不远处的朱雀城门,又看了眼微亮的天色,默默算了算时辰,眼前一亮。 有了! “那在下带公主去一个地方,不远,公主跟我来好了,在下保证公主会满意的。跟我来。” 姜明珠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跟着白昭,一路躲避着金吾卫的巡逻路线,来到了城墙下。 从来没试过偷偷摸摸的姜明珠明显很兴奋! 这种和白昭在一起,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感觉好刺激…… (咳咳,想歪的面壁去) 也还好只是皇城,若是宫城内,白昭绝对没有把握潜入进去。 哪怕他是大周天,也不行。 毕竟乾皇就在皇宫中,安保那肯定是相当到位,据说国师就在皇宫中的摘星楼。 有四大宗师之一坐镇,何方宵小敢来作乱? 看着白昭停在城墙边上不走了,姜明珠疑惑的看向他。 白昭也不解释,只是向上看了看,估算了一下高度,然后冲着姜明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接着不等姜明珠反应过来,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脚下轻点,几个接力便攀上了这近十米高的城墙。 宫城角落的摘星楼顶。 摘星楼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方圆四丈,离地九丈,取天罡三十六之意。 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静静的盘膝打坐,寒风拂过此人衣袂,飘飘乎若谪仙。 白昭攀上城墙,姜明珠被突然升空惊的脑袋一片空白,落地之后腿一软,反应过来后才对白昭张牙舞爪的拳打脚踢! 连刚才白昭搂着她的腰都被她下意识忽略了! 白昭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姜明珠,姜明珠回味刚才被白昭抱在怀里,心里也有点怪异,岔开话题问白昭带她上城墙干嘛? 白昭随口道: “看日出!” 姜明珠带着不屑的疑问道: “你就带我玩这个?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本公主天天见啊,没感觉有什么可稀奇的,你是不是耍本公主?!” 白昭总是能被这小丫头挑动情绪,无奈道: “公主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在下保证这日出跟公主看到的不一样!” 姜明珠将信将疑的学着白昭,看向远方。 而这一切都落在白衣国师的眼底,一双眸子晦涩难明,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第49章 下马威 两人站在城墙上,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姜明珠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放眼望去,长安城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起来。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如梦如幻。 渐渐地,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一抹鱼肚白,接着,橙色的光芒逐渐扩散开来,霞光万道,美不胜收! 太阳慢慢地从地平线升起,它的光芒透过云层,洒在城墙上,给古老的砖石带来了温暖和生机。 凝视着那一轮红日,心中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日出的美丽和力量能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 姜明珠被眼前的景色美的忘记了呼吸,呆呆的看着。 她从没想过从高处日出居然是这样的景象! 深宫高墙遮挡了她的视线,看到日出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有段时间了,所以她才会觉得日出没什么好看的。 如果不是今日白昭带她飞上城墙看日出,这般美景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 她侧头看了一眼白昭,只见这个少年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俊美的侧脸在初生旭日的轻抚下柔和了不少。 金辉洒在少年挺拔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环,粲然若神人。 姜明珠不由的看痴了。 而白昭此时想的却是自己的师父。 九岁那年,初到边关一年的他碰到了自己的神秘师傅。 她受了很重的内伤,被父亲派出历练的白昭发现了她。 白昭用少的可怜的真气唤醒了她,并把她带回了拒北城中。 这个女人很冷,脸上带着白巾,白昭搞不清楚她的年龄。 但是从她的声音上判断,应该不超过二十五。 毕竟你不可能指望一个少妇声音清脆悦耳如冰块撞击。 他这个神秘师傅拒绝了一切异性的照顾,哪怕他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白昭提供给了这女人不少疗伤丹药。 女人伤好后,看出白昭修习的是太玄经,并且身中红莲焚心。 她暗自心惊于白昭的天赋。 九岁就可以靠自己用真气压制毒性,还能分出一丝真气将她唤醒! 这份武道天资简直闻所未闻。 为了报答白昭的救命之恩,她就提出收白昭为徒。 白昭不想拜师,可是父亲好像知道她的身份,按着他的头认了师傅。 白昭不知道她叫什么,因为她只让他叫师傅。 她教给白昭炼化红莲之毒的法门,并直言,这红莲之毒本质上是一味灵药! 灵药有别于凡俗草药,未入大宗师无法消化。 所以对于大宗师之下,它是无解剧毒!只能靠着真气压制。 可是白昭才九岁,完全可以尝试一点点炼化它。 届时加上极品雪莲,阴阳并济,水火共生,完全可以一举突破小逍遥之境,到达大宗师。 白昭按照她的方法,这么多年一直默默炼化,身体也由一年三次毒发,变成只有重阳这一年中阳气最盛的一天才会爆发一次。 每次爆发,都是两人见面之时,他的师傅会用自身的玄冰真气渡入他的体内,帮他缓解痛苦。 而后第二天,两人都会在日出的见证下,分别。 他以前只和这一个女人看过日出,所以他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如何。 上次分别听说是要去极北之地突破大逍遥境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叹了口气,白昭收回思绪,转头发现姜明珠呆呆的看着自己,轻咳了一声,问: “怎么了公主?在下有什么不对吗?” 姜明珠仓促的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远方,声音略带颤抖的傲娇反问道: “没什么不对,本公主看看你怎么了?不可以吗?” 一侧晶莹的小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红日染的。 白昭也没在意,又轻声问道: “怎么样公主?在下没骗你吧?这般美景,平日里公主在宫里可看不到呢。” 姜明珠不想承认,傲娇的轻哼了一声道: “哼,也就一般般吧,本公主现在要你赋诗一首,最近京中不是传言陈家小姐帮你作弊来着吗?你现在证明一下给本公主看,本公主帮你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不想亲口说出“你的未婚妻”,而是用陈家小姐代替。 “额,不用了吧公主,谢谢公主想帮我证明的好意,可是嘴巴长在别人嘴上,愿意说就说去吧,我没必要证明什么。” 白昭想也不想的婉拒。 见此,姜明珠反而来劲了! 她并不是喜欢诗词歌赋的那类女子,但是她之前在父皇的案头,看到了一首白昭写给陈淑仪的诗。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河! 好美,她一个爱玩的女孩子都觉得这首诗真的太美好了。 她也想要! 可是她跟白昭实在不熟,关系也说不上好,再加上傲娇的性子,她才不会开口求白昭,万一再被拒绝,她面子往哪里搁? 所以就借口帮白昭证明,想白嫖一首,反正日出是两人一起看的,写日出,四舍五入约等于送给她的。 可是白昭居然拒绝了她的好意! 对陈淑仪就百般讨好,对本公主就爱搭不理,本公主哪里不如她陈淑仪了! 姜明珠叉着小蛮腰,不容质疑的道: “快点!不要磨蹭,本公主现在命令你写,不然我就跟我父皇说你非礼我!” 白昭头疼的不行,眼看着鸿胪寺官员开始进进出出,不想再同姜明珠纠缠,看着眼前护城河中的太阳,脑中闪过一首诗,随口诵道: 天际霞光入水中, 水中天际一时红。 直须日观三更后, 首送金乌上碧空。 话音落下,白昭生怕姜明珠继续纠缠,留下一句古古怪怪的“在下上班要迟到啦!公主殿下,我先行一步就不陪你啦,拜拜”后飞身而下。 姜明珠静静的看着白昭的背影,刚才白昭漫不经心的随口诵出这首唐代韩偓所作晓日的面容,深深刻印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很多年都难以忘怀………… 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大炎使团到了明德门外! 大乾历 421年 三月二十五 宜祈福,祭祀 。忌远行,迎宾! 一大早得到消息的白昭就被拉起来,和鸿胪寺卿卢清风和四皇子姜鸿君等在明德门外。 身后城内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白昭坐在城门口的轿子上,昏昏欲睡。 他本来就没睡醒,天天起那么早,下班那么晚,现在还提前来等着使团,礼部的那群家伙非说这样可以体现我大乾的礼仪,乃是大国气度。 要白昭说就是有病,一个刚开国不到百年的国家,之前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罢了。 学习了大乾的文化,现在来砸锅了,真是给脸给多了! 迷迷糊糊中,白昭听到前面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吵吵嚷嚷的,掀开帘子凝神看去。 只见一支约摸百人的队伍,穿着打扮倒是同大乾类似。 此时两边人马中间立着一名年轻人,年约二十左右,长得倒也周正,手中拿着一个小方盒子,面带挑衅的笑容看着众人。 他的身前还垂头丧气的站着几名年轻学子,其中一名学子不服道: “你这等奇淫巧技之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你拿出此物让我等复原,还扬言不然就不肯入城。可这和两国文化交流有何关联?!” 哦? 白昭眉头一挑,这是,下马威!? 第50章 澹台玉 果然,这次大炎来者不善啊! 白昭心中默默思忖。 这青年手上的东西,他自然晓得,魔方嘛。 这东西放在蓝星,各位比白昭还帅,比陈淑仪还美的看官们,随便一个都是轻轻松松的解决。 可是放在古代,就有点欺负人了。 这些读书人读的都是圣贤书,大乾开朝四百载,一直以中原正统自居,读书人多是看不起这种机巧之物的。 这次这青年掏出魔方,还以此为借口,分明就是故意给大乾一个下马威!想羞辱大乾。 你们看,我大炎就随便拿出一个小玩意儿,号称人才济济卧虎藏龙的长安,居然没人能解开,真是徒有虚名。 白昭都可以猜到他们等会儿的嘴脸了。 这会儿白昭也从旁边官员的议论中,得知了那青年的身份。 说是大炎的今科状元,叫什么许麟嘉。 号称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在大炎还有小诗仙的名号! 许麟嘉一脸轻蔑的看着身前几名不服气的年轻国子监学子,趾高气扬的开口: “本官还以为大乾自称天朝上国,应当是海纳百川,文化百花齐放的。 没想到今日听尔等言论,闻之惹人发笑。 尔等居然问本官这和文化交流有什么关系! 文化交流难道只是交流些无用的圣贤书?你们口中所谓的圣贤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研究他们的话有什么用? 别小看这等精巧机关之物,其上蕴含着无穷奥妙,难道这不是文化的一种?难道这偌大的长安城,无一人可以解出来?” 听着许麟嘉这等侮辱圣贤,大逆不道的言论。 城门口这些小部分的文人学子顿时炸了! 也就大部分国子监学子和文人都在鸿胪寺旁的皇家别苑等候着使团,不然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被喷死! 就只是这一小部分人,也爆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终归不都是四皇子那般人物,这些学子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忠君爱国,学的都是圣贤书,如今这许麟嘉出言侮辱圣贤和大乾京都长安,个个义愤填膺。 “你这小子猖狂,圣人也是尔等小人可以评论的?” “小国蛮夷果然是蛮夷,不尊崇圣人教化之道,实在野性难驯,有辱斯文!呸” “我大乾京都卧虎藏龙,岂能解不开这区区一个机关造物,尔是在狗眼看人低,我等解不出只是我等学艺不精,代表不了大乾!” ………… 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而礼部的官员却手忙脚乱的阻止着大乾学子的激愤之举。 还美其名曰,莫让别国看了笑话,尔等之言有失大国风度! 白昭看了直摇头,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被人家喷不还嘴就是大国气度了?可笑! 许麟嘉看着眼前这些对着他喝斥的学子们,和手忙脚乱的礼部官员,眼神中挂着浓浓的嘲讽。 “太子这一计果然妙不可言。 用西域得来的九妙玲珑骰来给大乾人一个下马威。 等他们失败后再侮辱圣贤,嘲讽长安,挑起大乾学子的情绪,礼部官员自然会出手阻拦。 大乾人还真是永远改不了内讧的毛病啊! 太子说的果然没错,这些礼部官员真是我们大炎的‘朋友’,哈哈。 而这一幕,同样落在了马车中的神秘公子眼中。 只见此人一双丹凤眼,瞳仁却是海水一般的蔚蓝色,让人见之难忘。 高挺的鼻梁,白齿薄唇,精致的下颌线若刀削而成。 一头如云长发扎了一个高马尾,用紫金冠束起垂自腰间,一身黑色锦衣,用金线暗绣着四爪蟒纹,腰束玉带,风度翩翩。 好一个贵气逼人的浊世佳公子。 此人正是大炎太子澹台玉。 大炎位于大乾西方,和西域接壤,所以澹台玉带着一丝西域人的血统。 大炎不同于大乾,第二代皇帝澹台明子嗣众多,可是澹台玉却以十四岁之龄就击败所有皇子,入主东宫。 可想而知这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事实也确实如此,澹台玉此人高傲无比,且心狠手辣。 大炎毕竟不属于正统中原国度,虽学习了大乾的文化,可是蛮夷本性还在。为了争夺皇位,兄弟相残那是常有的事! 死在澹台玉手上的皇子,少说十来个,在大炎京都西凉,他的名号就是冷血残忍的代名词。 可是他偏偏又才华横溢,文采过人。 之所以许麟嘉号称小诗仙,就是因为大炎诗仙是澹台玉! 澹台玉看着马车外吵吵嚷嚷的大乾人,眼中闪过一丝无趣,就连看见四皇子姜鸿君,眼神也没有一丝变化。 显然,在他眼里姜鸿君也不值一提。 至于鸿胪寺卿卢清风?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的姜鸿君施施然走到白昭面前,故意大声道: “白兄,此物你可有办法破解? 毕竟你是这次交流的负责人嘛,现在父皇他们都在皇家别苑等着,若是解不开此物,误了时辰,让父皇等急了,还落了我大乾的颜面,父皇怪罪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白兄你了! 小弟实在是担忧不已,故而过来问问。” 说着担忧,可他眼中哪里有半分忧色?有的只是隐藏起来的幸灾乐祸和嘲讽。 你白昭不是能耐吗?不是没作弊吗? 号称有你一人足矣,长安众才子皆是土鸡瓦狗。目无余子,自大狂妄!现在本宫看你怎么办。 这姜鸿君也是脑子抽了,手下编织的谣言,他自己都信了! 白昭有些好笑的看着姜鸿君,他实在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不思考对策,还来挑衅他。 故意大声跟自己说话,是想把自己架起来? 小心思还挺多! 果然,随着姜鸿君的话传开,两边人目光都转向白昭。 可笑的是,大乾这边的看他的眼神多是怀疑和不屑。 反而作为他的敌人,大炎人看他的眼神多半带着的是好奇,少部分人眼中有一丝郑重! 若是心理素质一般的人,此时恐怕已经有点不敢开口了。 可白昭是什么人? 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点夸张,但是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白昭没有管那些目光,反而直起身从马车中走出,眼睛平静的盯着姜鸿君,缓缓道: “你是觉得前几日巴掌没抽到你脸上,难受是吗?还敢挑衅我?” 第51章 打赌 姜鸿君一张阴柔的脸涨得通红。 他没想到白昭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揭开了? 都是体面人,阴谋诡计哪有放在明面上的!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向自己,他姜鸿君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呵呵,白兄说笑了,你是在误会小弟了呀,小弟哪有挑衅的意思,一片诚心担心白兄,天地可鉴啊。” 姜鸿君压下心里的怒气,赔着笑脸道。 白昭也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而且这姜鸿君他也不想搭理,没意思! 现在看来,刺杀他的人,八成和姜鸿君没什么关系。 这小子是替人背黑锅的! 因为白昭实在看不出这姜鸿君有什么大智慧,全是小聪明小阴谋,还目光短浅。 看了一眼姜鸿君身后不远处的杜袭,白昭眯了眯眼,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根据情报,这人是姜鸿君身边的谋士,确实智计过人。 但是白昭不相信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姜鸿君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多半有问题! 杜袭见白昭盯着自己打量,冲着白昭恭敬一礼。 白昭想不出在哪见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几步走上前去,来到许麟嘉的面前。 许麟嘉面色慎重的看着白昭,太子获得的情报中着重提醒他们小心白昭,这人往往能出人意料。 白昭才没管他的小心思。 淡淡开口问道: “非要解开这个什么九妙玲珑骰,你们才肯进城?” 许麟嘉面对着白昭,虽然白昭语气表情都很平静,可是他就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如同一头凶兽盯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许麟嘉故作嚣张道: “这只是我大炎的一个小玩意儿,若是世子殿下都解不开,那依在下看来,这次两国交流确实没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了。 毕竟差距太大,有什么好交流的呢,你说对吗?世子殿下。” 白昭没有理会这许麟嘉的轻佻语气,反而问道: “你认识我?貌似还很了解我,可是我记得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许麟嘉自知失言,引起了白昭的怀疑,只能强行找补道: “呵呵,白世子的名号,大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白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冲着许麟嘉伸出了右手。 “拿来吧,小儿科的东西,这有何难。” 许麟嘉回头看了一眼澹台玉,只见澹台玉冲他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九妙玲珑骰交给了白昭。 白昭接过魔方,淡淡嘲讽回击道: “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信不信本世子闭着眼睛都能解开?这种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实在有点可笑。” 四周围着的文人学子,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怀疑眼神。 还闭着眼睛,你咋不上天? 这白昭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狂妄自大! 你要是闭着眼睛都能解开,那我等算什么?蠢笨如猪吗? 姜鸿君眼里也露出嘲讽的神色,心里活动那叫一个兴奋。 “好家伙,本来只是想待会儿在诗会上让你丢人现眼,没想到你自己找死,还闭着眼睛,你闭着眼睛能解开,本宫把这玩意儿吃了!” 至于卢清风? 额,这老小子在走神。 他只是个小小的鸿胪寺卿,看的出四皇子和白昭不合,实在不愿意掺和进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麟嘉听着白昭的话,也是来了精神,这白昭口气这么大? 九妙玲珑骰是一名西域商人献给大炎皇帝的。 太子也是花费好久才弄明白这玩意儿打乱后怎么还原。 他不信白昭真的这么神! 白昭看着许麟嘉面上不信的神色,嘴角划过得逞的笑意,图穷匕见: “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许麟嘉看着白昭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戒备。 “就赌本世子能不能闭着眼睛还原此物,你输了,下跪进城,还要自抽耳光,说自己错了不该侮辱圣贤,不该小瞧我大乾,如何?” 许麟嘉瞳孔一缩,这要是输了名誉扫地啊! 被白昭激的有点骑虎难下,他带着一丝恼意的开口反问: “那若是世子殿下输了呢?该当如何?也跪下磕头?承认大乾确实不如大炎?” 白昭毫不迟疑的爽快答应道: “可以,本世子可以答应这个条件,怎么样,要不要赌?” “白兄不可,若是输了,岂不是颜面扫地?还累及大乾,你这般作为,实属不智啊!” 姜鸿君假惺惺的跳出来了。 引的周围的官员和学子也不停的开口阻拦。 “呵,这白家世子果然狂妄无脑,这东西这么难,我等看着都还原不了,他还闭上眼睛,吹大气!” “就是就是,他自己磕头事小,别带上大乾啊!他有什么资格代表大乾。” “疯子” ………… 姜鸿君得意洋洋的看着,哈哈,你白昭惹众怒啦! 白昭听着这些话,眼皮都没抬一下,深吸口气,声若雷震: “都给本世子闭嘴!哪个想找死,尽管开口,本世子成全他!” 围着他的众人各个面色痛苦的捂着耳朵往后退去,顿时场面安静了。 澹台玉目光一惊,好深厚的佛门狮子吼,可是他不是没有真气吗?单靠肉身?厉害! 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白昭确实有点东西。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信白昭闭着眼能还原这玲珑骰,这可是他也做不到的事。 近距离接触的许麟嘉面色一红,一口逆血涌上喉头,耳朵嗡嗡作响。只能看到白昭带着浮于表面的歉意神色对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 白昭故意的,若是他想,自然可以控制好不让面前的许麟嘉受伤,可是没必要,这小子嘴欠。 过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澹台玉,得到肯定指示的许麟嘉,面带怒气的道: “白世子好手段,好音波功,在下领教了,你这赌约,我接了!请吧。” 说完抬手示意白昭开始。 白昭随意的看了两眼玲珑骰。 闭上眼单手拿起,手指若穿花蝴蝶,灵巧又快速的挪移着玲珑骰的六面。 许麟嘉看着白昭的动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姜鸿君和那些被白昭吼了一声的学子,则是不屑的想着:快有啥用,花里胡哨。哗众取宠! 还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只仅仅三十息,白昭就睁开了眼睛。 “哈,白世子是放……这不可能!” 许麟嘉注意到白昭睁开眼睛,还以为是白昭放弃认输了呢,结果余光扫到玲珑骰,放弃还没说出口,就惊的尖叫起来,眼珠子快跳出来了,还差点咬到舌头! 第52章 紫烟 众人大多也是同款表情,没想到这白昭居然这么快!还是闭着眼睛,这是人?诗人握持(是人我吃)好吗! 而心里扬言吃了玲珑骰的姜鸿君也麻了,这个东西他真吃不下! 可是这小子怎么那么邪门儿?这都行? 咦,这小子的未婚妻陈淑仪她父亲好像是工部尚书啊,还是机关世家,莫非是陈威教给他的? 可恶,抢走本宫的女人!不然出风头的就是本宫了! 联想到陈淑仪的姜鸿君,像是被揭开了伤疤,心里那叫一个心痛到难以呼吸。 白昭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的道: “你输了,履行赌约吧。” 说起来白昭真是无语了,最近好像老是让人抽耳光,搞的好像他有什么奇怪癖好一样! 真是嘴贱的人上赶着在他面前跳。 许麟嘉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艰难的看向澹台玉。 结果却看见自家一向眼高于顶,好像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太子,此时居然也失神的看着白昭手里的玲珑骰。 大炎的众人纷纷帮许麟嘉说话,无非就是什么大乾天朝上邦,当有大国气度云云,不如此事就当个玩笑,就此作罢。 无耻嘴脸,引人发笑。 白昭敢说如果是自己输了,这群人绝对是另一副嘴脸,抓着不放。 礼部的官员居然还想劝白昭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被白昭冷漠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警告犹在耳边,纷纷讷讷不言了。 正当白昭好整以暇的等着许麟嘉的下跪时,身后城门处却传来百姓的阵阵骚乱。 “好多血,这小娘是谁呀?她怎么了?” “这血是黑色的,她好像中毒了!” “我见过这小娘,好像是安业坊后街勾栏中的女子,叫紫烟!” “李二牛!你给老娘交代清楚,你什么时候去的勾栏!!” ………… 白昭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紫烟的名字,还有什么中毒,好多血之类的词语,心中一惊,顾不得眼前的许麟嘉,脚下连点,在人群中若逆流而上的游鱼,几步便见到了踉跄而来的紫烟。 好俊的身法! 澹台玉眼中又是一亮。 而这边白昭看见紫烟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污血,胸前衣襟上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迹,刺的白昭眼皮猛的跳了跳。 紫烟混沌无神的眼眸看到白昭,爆发出了惊人的光彩,摇摇晃晃的来到白昭身前,刚想开口,直接吐出一大口黑血。 白昭伸手接住紫烟瘦弱的娇躯,感受到她身上温度在不断的流失,生机在慢慢消散! 急忙连点几道穴位,扶着紫烟来到城门一侧让她靠坐下,见紫烟面色焦急,出声安慰道: “你先别急,天塌下来有我!先别说话,我帮你压制毒性!” 紫烟却只是拼命摇头,急得眼泪直流,姣好的面容此时满是痛苦,被血呛的猛烈咳嗽了几声后,沙哑着嗓子急声道: “世子!快去救……救春桃和……和秋兰!她们被一群黑衣人给绑走了!就在……在后街勾栏附近的一家民房里。属下……属下做了标记! 属下来的时候,秋兰正在和他们交战!是属下对……对不起世子,骗她们出来,可……可是,他们拿我弟弟威……威胁我,属下只……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相依为命了! 属下背……背叛世子,万死难辞其咎!可……可属下求世子,若是可以,救救属下的弟弟,他才十二岁。求……世子。” 说着泪流满面的就要下跪,可是却一头栽倒在白昭怀里。 听着紫烟断断续续的交代完,白昭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好啊! 居然有人趁他不注意,把主意打到了春桃和秋兰身上! 还用他草蛇成员亲属的命来威胁草蛇成员! 他没开杀戒是不是以为他是不敢见血了啊! 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本世子真是给脸给多了! 白昭稳定心神,把手指放在紫烟的手腕上,暗自心惊! 好猛烈的毒性啊。 难以想象紫烟是怎么一路从安业坊跑到明德门的! 怪不得胸前那么多血,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撑着她,她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白昭没办法不怪紫烟让春桃秋兰涉险,可是看到这样的紫烟,他也实在没什么可以指责她的。 紫烟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年才刚二十二,花一般的年纪却只能靠着皮肉生意养活她和弟弟。 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和她相依为命。 对她来说,弟弟就是她命! 为了她和弟弟的生计,她只能沦落风尘。就这样,她和弟弟也只够温饱而已。 没办法,京城居,大不易。 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什么一技傍身,也就一副身子和脸蛋儿还过得去。 笑贫不笑娼嘛,她只是想和弟弟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后来红鸾见她机灵,把她吸纳进了草蛇中,教她各种技能。 对紫烟来说,红鸾就是老天见她可怜,向她伸出的一只救援之手。 草蛇之中的福利是非常不错的,她可以看着每月的俸禄,轻松的带着弟弟过上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这两年她是开心的,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频繁的接客,靠着身体来取悦那些让她作呕的臭男人!结果还只是换来一点碎银,只够温饱。 她憧憬着能过几年攒够了钱,能带着弟弟离开京都,找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安度余生顺便把弟弟抚养长大。 如果能碰到个不介意她过去的男人,愿意和她结为夫妻,那就再好不过了! 红鸾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基本不会给她什么危险的任务,还开玩笑的告诉她等世子来了长安,会跟他提一下,世子心地善良,说不定直接赐予你一笔银子,让你可以实现梦想。 紫烟不敢奢望,只是她也对白昭很好奇! 因为红鸾经常在她耳边跟她推崇昭,话里话外,神情表现全是仰慕。 她没想到号称玉面罗刹的红鸾也会像个小女孩儿一样,露出花痴的表情,她想见见这个白昭到底是何方神圣! 终于她见到了! 果然很不一样,还和世子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可惜世子没有和她春宵一度,当然她知道自己脏,配不上世子! 后来见不到世子的她,夜晚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白昭那俊美得脸庞,每次都害得她…… 再后来白昭经常来找她探听消息,她很高兴,为自己能帮到白昭而高兴! 至于心底的一见钟情,她不敢说,只能埋在心里。 白昭知道了她的情况,居然真的要给她五百两,让她去拒北城,还说会派人照顾她的。 而且白昭并不是嫌弃她脏,她们的这位世子殿下,好像很纯情啊,好可爱! 紫烟心动,但是拒绝了。 她也有骨气,她想帮白昭找到当年那人! 虽然她接触不到大人物,可也想就在长安尽一份力,顺便,也能多看看他。 就当紫烟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厄难再次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第53章 孤狼 今天是大炎使团到达京城的日子,紫烟是知道的,可惜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陪在白昭身边,去见证白昭挥斥方遒书生意气的一幕。 不过紫烟没什么不满足的,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他。 我喜欢一朵花,未必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风,难道叫风停下来,你让我闻一闻?我喜欢云,难道叫云飘下来,来罩着我? 就这样在长安能帮到白昭,偶尔还可以见到他,就满足了。 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难专找苦命人。 白昭这样的天之骄子,若是自身太过普通,和他认识都是一种错! 王戾出手了。 彩蝶说到做到,果然勾引到了王枭。 甚至把王枭迷的神魂颠倒,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太大,完全没想到是彩蝶的有意勾引。 这不,王枭对彩蝶拿走他的身份令牌都毫不知情。 大炎使团到达京城前夕,彩蝶拿着王枭的身份令牌,同王戾讲: “明日白昭会作为主官等候在长安城外,而做为侍女的春桃没资格出现在那种场合。 所以,这是一个机会!” 顿了顿,彩蝶看向自己的儿子,问: “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白家那小子闹起来了,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了结!” 王戾心里只有机会终于来了的喜悦,对于春桃他垂涎已久,本来这只是他想要报复白昭的手段之一,可是总是没机会,心心念念下,居然成了他的执念! “现在还说这些没用的屁话干嘛!为什么不做,反正到时候玩完了这女人,直接交给那些人,让他们卖到天狼国! 就算真被白昭那王八蛋查到了那批人,又如何?命令是王枭那混蛋下的,关我王戾什么事? 你这女人不要婆婆妈妈的,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看着王戾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彩蝶叹了口气,问: “那行,我待会安排以前楼里的姐妹去把这块令牌和信送到那批人手里,云春楼后街第三家是吧?” 见王戾急迫的点头,仿佛一刻也等不及的样子,冰冷道: “行,若是事情闹大,查到我身上,我不会替你隐瞒。事情若是顺利,明日那小贱人就躺在你身下了。” 说完扭头就走了,完全不像是母子,更像是陌生人。 王戾也不在乎,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春桃那个小贱人! 彩蝶找来天仙楼昔日的姐妹云霞,将令牌信封还有纹银百两,一起交给了云霞,嘱托她一定要当面交给屋主人。 云霞今年也快三十了,又不是小姑娘。在天仙楼待了这么多年,谁能是傻白甜? 彩蝶多年不联系她,突然找她,就只是送个信的差事就给她纹银百两? 这不怕不是买命钱! 所以她果断把信和令牌扔进房子里就跑,反正信已经送到,你彩蝶能拿我怎么办? 若是日后真有什么事,我云霞手里有你的把柄,这秘密,我吃一辈子! 果然那批人中领头的看到信后,上面除了命令这批人明日想办法把春桃秘密绑了后藏起来,还要求他们杀了送信的人! 可是云霞早跑了,上哪杀去! 这批人正是当年对白昭下毒那批人! 他们组织名为孤狼。 组织里重要人物腰上都会纹有一个燃烧的狼头刺青。 这么多年,他们这些敌国的孤魂野鬼,有大乾某些人的庇护,在长安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例如给白昭下毒、前户部尚书之死、还有秘密贩卖人口到天狼国等等。 干了这么多大事儿,而且是在大乾皇帝的眼皮底下,他们还能安然无恙,可想而知幕后之人的位高权重!甚至几乎可以断定,乾皇的密谍司里,有他们的人! 这次来信,居然又是搞白昭。 说实话这次任务他们不想接,实在是白昭这小子邪性的很! 严格来说给白昭下毒那次任务,是失败的,因为当年的任务内容是杀了白昭! 当年为了杀白昭,保证一击即中,他们可是派出了组织里的王牌狼毒! 结果狼毒居然没有当场击杀白昭,而是使用了备选计划,给他下了红莲焚心之毒。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狼毒就被乾皇的人抓了,秘密关押起来,根本不知道在哪。 还好狼毒的嘴很严,不然他们早就被乾皇铲除了。 可是就算是备选计划的红莲焚心,白昭也应该当场毒发身亡啊,他们可是特意选白渊不在王府的时候下的手! 什么白渊刚好出手救了白昭,纯扯淡! 白渊在的话,狼毒能悄无声息的进入王府吗? 天下谁不知道白渊是宗师圆满的修为。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们只能归结白昭这小子命好!实在是邪性! 所以说他们不太愿意接关于白昭的任务! 也就是这次只是绑白昭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根据他们的了解,这小丫鬟虽然受宠,但不会武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白昭明日也不在王府。 若是直接动白昭,他们死也不会接! 二品修为的高手,而且暗中不知道有没有人保护。这样的人物,他们孤狼不会动,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他们的目标是想办法尽量在长安搞风搞雨。杀了白昭固然可以把大乾搞的一团乱,到若是被白渊查到他们的跟脚,只怕白渊会和乾皇一起合力灭了他们的国家! 这个赌注太大,他们有点怕!只能忍一下。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换一处据点,这个彩蝶,真是个蠢货! 这种事怎么能借外人的手呢? 孤狼的领头人狼王一看信上的要求,再结合情报,一眼就看出这根本不是王枭的命令,而是王戾这废物点心。 而要从王枭手上拿到令牌,王戾能利用的只有他那个青楼出身的娘!所以狼王才一下猜到这信是彩蝶托人带过来的。 这位王千山的淸倌儿小妾,怕是在床榻上费了不小的力气来讨好王枭吧?啧啧,王千山这老货脑门有点绿啊! 狼王不怀好意的蛐蛐王家。 不过是谁下的命令都没关系,王家以为他们孤狼是属于他们的黑暗势力,孤狼幕后之人也只把王家当做一个棋子罢了。 相信皇子很乐意看到“王枭”动了白昭的女人,然后两人掐起来! 正好,孤狼最近打探到白昭经常出入一家安业坊后街的一家勾栏,里面有个同他相熟的女人,叫做紫烟! 第54章 不能睡啊! 狼王想不通为何白昭身份这么尊贵,不去天仙楼,反而去这么一家低端的勾栏。 这紫烟他也去见过,完全比不过白昭身边环绕的那些美人啊? 只能说这些大人物的癖好他理解不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需要白昭和紫烟相熟,而且春桃是认识紫烟的,这就够了。 有次春桃怀疑白昭不只是去探听情报,还偷腥!非要跟着白昭一起去看紫烟。 原因是紫烟听白昭要给她银子,助她实现梦想,一时太过感动,抱住了白昭,亲了他一口。 没想到口脂蹭到了白昭衣襟上,还被春桃给发现了! 这下小丫头不干了,说啥都不信,还义正言辞的指责白昭: “家里我和秋兰两个任君采撷的美人儿世子不吃,跑去外面偷吃!是不是太过分啦! 哪有这样子的,家里的不喂去喂外面的野猫,那些野猫不干净的,世子这样也对不起陈家小姐吧!” 白昭哭笑不得,解释春桃又不听,只能带着春桃去了。 春桃和紫烟熟悉了之后,才知道误会了白昭。 而且紫烟身世也确实可怜,春桃同情心泛滥,两人认识没多久就好的和亲姐妹一样。 白昭对此感到神奇不已。 只是没想到,跟他和春桃太熟,反而成了紫烟的催命符。 狼王根据孤狼的情报,知道紫烟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而且对她来说,这弟弟就是她的命! 这就好办了呀,狼王诡谲的一笑。 弟弟和情人。呵呵,你会选谁呢?紫嫣姑娘,某很期待呀~ 是选择视之如命的弟弟,背叛情人,放弃荣华富贵呢? 还是为了情人抛弃弟弟这个累赘,从此一心一意做个金丝雀? 他不知道,可是他很期待紫烟的原则。 狼王最喜欢看人性的挣扎抉择了,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哈哈哈。 就算紫烟选择了白昭,也关系的,不把春桃骗出来,她就得死! 情人和自己性命,又该如何抉择? 当然,骗出来了春桃,紫烟也得死! 他可不想面对暴怒的白家世子,根据孤狼各种情报推测,这小子是有点子可怕在身上的! 到时候孤狼“不小心”放出点风声,就等着白昭和王家掐起来吧。 “嘿嘿,某家真是个天才呀。” 狼王暗暗自得不已。 为了不给紫烟通风报信的时间,狼王特意等今日白昭出了王府才赶去亲自通知紫烟,若是不想她弟弟出事,就去镇北王府把春桃叫到安业坊后街来。 他要亲眼欣赏紫烟痛苦抉择的表情。 果然,如狼王所预想的那样。紫烟没时间去通风报信,弟弟的性命和对心仪之人的背叛,两相抉择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去死! 看着紫烟的痛苦挣扎神色,狼王变态的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在狼王喂了紫烟一颗毒药,并告诉她半个时辰回不来,她和弟弟都会死的时候,紫烟脸上的挣扎消失不见,乖乖的去了王府。 狼王以为紫烟是怕死,还戏谑道: “这人啊,一旦牵扯到自己的性命,什么弟弟,情人,都给抛之脑后了。哈哈,人性真是太美妙太好玩了!” 他哪里知道,紫烟已经心存死志!对于白昭的背叛,让她痛不欲生。 她知道就算自己把春桃骗来这里,这个变态的男人也不会放过她,她只能寄希望于草蛇成员人手一枚的解毒丹可以暂时压制这种毒药。 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待会可以假死骗过这些人后,再去通知白昭。 还有秋兰,听说秋兰是个高手,希望秋兰可以暂时抵挡一下这些人,拖到她通知白昭赶来! 一路上身后伪装成她小厮的孤狼成员对她明里暗里的嘲讽她都恍若未闻。 紫烟脑海里只有白昭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白昭那俊朗的面容,深深的刻印在紫烟的心里。 “如此也好,但愿有来生,还能再相逢。若君不嫌弃,妾身一定用一个清白的身子,随侍君之左右!” 到了王府,果然,跟随白昭游历两年,见多识广的秋兰听出小厮略带天狼口音,很是可疑! 再加上紫烟暗中的眼神提醒,秋兰提出和两人一起去玩。 春桃没想那么多,以为秋兰这冰块儿开窍了,还开心的拉着两人的手,一起去了安业坊! 回到安业坊,狼王已经离开,毕竟乐子看完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只留下了六名孤狼成员。 为了万无一失,这些人中三人三品修为三人二品,联合起来对抗一品都绰绰有余。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春桃就一定不会功夫。 秋兰见了这六人,心中暗凛,玉手默默握紧腰间长剑。 孤狼成员也有点迷糊,不是就一个春桃吗? 怎么还买一送一的啊?这个小美人儿是谁,看着有点不简单! 而作小厮打扮的孤狼成员面对几名同僚的眼神,只是摊了摊手。 紫烟面对春桃疑惑的眼神,压下心中的愧疚,冷声问: “我弟弟呢?他们答应过我只要我把春桃带来,就保他无恙的!” 为首的男人抄着略显生硬的大乾官话阴恻恻的一笑道: “想知道你弟弟如何了?那就让这两个丫头跟你一起同我们走一趟吧!” 春桃再迟钝也知道这些人是匪徒了,而且目标正是她和秋兰,或者说是她,秋兰只是发现了紫烟的暗示,才跟过来的! 可是面对紫烟祈求的眼神,她实在心软,而且秋兰晋升一品,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待救下紫烟的弟弟,擒下这批人,她再好好问罪这个坏紫烟。 天真的她还不知道紫烟已经服了剧毒,只是靠着解毒丸在压制才没有毒发。刚才紫烟在王府有意拖延,为的就是待会儿刚好毒发假死骗过这些人。 可是这毒太烈,哪怕有解毒丸,紫烟也感觉痛苦从五脏六腑深处缓缓蔓延,痛的她娇躯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痛的她想晕死过去,一了百了。 但她面上却丝毫没有异常,看着春桃嗔怪的眼神,她只能说句抱歉。 “我对不起世子,对不起姐妹,只能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了。” 秋兰发现了紫烟的不对劲,她没有春桃那么天真,这些人不可能留下紫烟这个活口! 果然,来到附近一户农舍之时,见到了弟弟昏迷过去的紫烟,一口黑血喷出,扑倒在地。显然是毒发身亡了! 秋兰当即趁几人哈哈大笑和春桃焦急扑过去的时机,拉住春桃就跑。 孤狼几人匆忙追了上去,秋兰护着春桃边战边退,没人注意到紫烟咬着牙告诫自己: “紫烟,你不能睡啊!要睡,也要告诉世子消息后再睡!” 第55章 再哔哔,宰了你! 紫烟等几人走远,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强忍着痛苦,先是查看了一下弟弟,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应该是想当着她的面杀了她弟弟,然后让春桃看着她毒发身亡。 不得不说狼王真的很变态。 他们这些敌国的孤魂野鬼在长安这个大乾的国都搞风搞雨,虽然有人庇护,可是内心的压力显然是非常大的。 毕竟被逮到了,死都是一个奢望。 这种长期的高压环境下,人也就慢慢变成了疯子。 不过这也恰好给了紫烟机会,她匆忙将弟弟唤醒,藏在井中,并告诫弟弟不要出声,乖乖等着白哥哥来救他,除了白哥哥,谁喊都不要搭理! 紫烟的弟弟石头呆呆的看着姐姐边说话边口吐黑血的样子,伸出小手想摸摸姐姐的脸。 紫烟没时间说那么多,她不知道秋兰能不能打败那些人,或者能撑多久,只能冲着弟弟落泪笑着道: “弟弟,姐姐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姐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但是,姐姐会一直挂念着你祝福着你的! 姐姐会拜托白哥哥来救你,相信白哥哥会愿意把你留下照顾你的,还有你的春桃姐姐,你以后会和她一起生活。 以后姐姐不在身边,你要做一个独立的男子汉了,知道了吗?姐姐……姐姐……呜” 紫烟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巴哽咽。 留恋的看了一眼弟弟,扭头就往城门方向跑。 听着身后石头的哭声,只恶狠狠的留下一句: “给我闭嘴!姐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石头躲在阴暗潮湿的井底,小手捂着嘴巴,大大的眼睛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姐姐眼里的小孩子了! 他知道什么是去很远的地方,他也知道口吐黑血代表着中毒了,而且毒入肺腑。 他很难过,他想哭,他想阻止姐姐去找白哥哥!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那些坏人是冲着白哥哥,还有春桃姐来的。 白哥哥人很好,真的没什么世子的架子,会给他带好多好吃的。对姐姐也很好,还要出银子让姐姐带着他去拒北城,听说那里民风淳朴,是个好去处。 石头一直知道姐姐为了他才会去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恨自己拖累了姐姐,让姐姐喜欢白哥哥都不敢说出口。 是的,石头都知道,虽然他年纪小,可是跟着姐姐见惯人情冷暖的他,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还有春桃姐也是,她好漂亮,虽然经常逗他,可是他知道那是春桃在和他玩。要是能讨她做娘子,就好了。 不过石头知道春桃姐是喜欢白哥哥的,毕竟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喜欢两个人一定要藏住,衷心告诫。) 她很漂亮,白哥哥也很俊美,很般配。石头不敢再奢想。 姐姐要去告诉白哥哥,他没办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他只能咬着牙狠狠的记住那些人的样子!他要为姐姐报仇! 而这边一路往城门而去的紫烟,全凭一股意念在支持着她没有倒下。 天色还没大亮,路上人不是很多,料峭春寒加上剧毒的爆发,仿佛将她的灵魂都要冻僵了。 她心里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倒下,不能倒下啊! 终于,在城门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中,她焦急的拨开众人,要出城的时候,她看到了白昭。 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俊美如仙。 心绪激荡下,紫烟居然说不出话来,急得她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 还好白昭一直在安抚她,可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真的油尽灯枯,走到尽头了。 断断续续的告知白昭,为了求白昭救下弟弟,她想跪下。 没想到一头扑倒在白昭怀里。 依旧是记忆中的松香味道,依然是那么温暖。 “算了,就到这儿吧!” 她想。 靠在白昭怀里,紫烟迷迷糊糊的道: “奴家好累,不能再帮世子了。 不过奴家怀疑那些人可能跟当年下毒谋害世子有关,世子要注意。” 顿了顿,紫烟又用有些天真的语调道: “奴家好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世子,若是能早些碰到世子,奴家是不是有机会可以随侍世子身边? 真是那样的话奴家就可以无需为这肮脏的身子而自惭形秽,奴家也想像春桃那样,被世子抱在怀里宠着,疼着。 奴家知道世子不在乎奴家脏不脏,可是奴家在乎,所以才没有告诉世子,奴家真的好喜欢你呢。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还能死在世子的怀里,奴家知足了。 若是有来世,若世子心里也有一点奴家,那就多看奴家一眼,早些来找奴家,别让奴家等太久。可好?” 说到这,紫烟没等白昭回话,手指突然用力抓紧白昭的胳膊,声音难掩痛苦的道: “世子,奴家好痛啊,还请世子快些去救春桃和秋兰吧,快去……”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抓紧白昭的玉手,也无力的垂落。 她死了,死在了她的世子殿下的怀里。 白昭有些呆滞的放下了搭在她手腕的手指。 他没想到紫烟喜欢自己,而且到了这种地步。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不早点开口? “你不脏的,你一点都不脏,你比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干净!” 白昭反驳紫烟。可是紫烟已经开始变得冰冷的身体,再也不会给他回应了。 对于紫烟的感情,白昭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他没往这个地方想。 可是他可以想象到,身中如此烈毒,毒发的情况下还能走那么远,硬撑着一口气走到这里来告诉他情报,这种情感,太重! 压的白昭喘不过气,压的他身子在发抖。 对于紫烟的来世请求,他不信这个,但他还是轻轻的抱起紫烟,在她耳边说了句: “好,本世子答应你了,来世,一定早点找到你。” 白昭面无表情的抱着紫烟,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把她放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转头冲着卢清风这糟老头子淡漠的开口: “卢寺卿,这女子的遗体,本世子交给你了。帮我把她完好无损的送回王府,有没有问题?” 卢清风感受到了白昭语气中的不容质疑,也不装老眼昏花了,郑重应是。 白昭翻身上马,就要回去救春桃。 旁边的姜鸿君本来见白昭一身的低气压,有点怵。 可是眼看白昭不顾使团在前,就要走,嘴又忍不住开始犯贱了。 “白兄,你这是去哪啊?不就一个妓子吗,死了就死了,何必动气? 这使团当面,还未入城你怎么可以离开?白兄,你作为这次的主官,怎么可以如此不识大体,主次不分呢?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可别怪小弟没提醒你啊。” 看着姜鸿君那故意挑起迎接队伍不满的嘴脸,白昭只是抽出腰间挂着的长剑,剑锋横在姜鸿君脖颈,一丝血痕瞬间浮现。 伴随着出剑的,是白昭冷厉的声音: “你再敢阻拦我,再敢哔哔一句,我就宰了你,你可以试试我敢是不敢?四皇子!” 第56章 我让你们走了? 姜鸿君面色煞白,额头冷汗扑簌簌的流了下来。眼帘垂下看了眼横在脖颈的剑锋,喉头紧张的上下动了动,又是一股痒痛之感传来。 “这个疯子,他真敢杀我!” 看着白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眼眸,姜鸿君怂了,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你敢杀皇子!你不要命了白昭!本宫不拦你就是了!” 本来想威胁一下的,可是说到一半白昭剑锋又进一分,留下的鲜血让他瞬间怂了,嘴硬了一句给自己留点面子,见白昭收回剑,双腿发软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面对在场人的古怪面色,恼羞成怒冲着身后的杜袭发火道: “你怎么不扶住本宫,你个该死的狗奴才!” 杜袭面不改色的将姜鸿君扶了起来,弯腰行礼告罪。 他早就知道姜鸿君此人表现的礼贤下士都是演的,见此情形完全在意料之中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用了孤狼的人选这个节骨眼来对付白昭的侍女。 他大概猜到了是谁的手笔,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这王戾,恐怕是废了。 虽然杜袭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可是刚才他听了个七七八八,能干出用孤狼劫持侍女这种无脑的事情,还和白昭有仇的,杜袭只能猜到王戾。 白昭才不管这些小动作,收剑狠狠一抽马鞭,冲着安业坊而去,惹得围观的百姓纷纷躲闪。 大乾官员中的一名御史见此为了拍姜鸿君的马屁,细数白昭罪行道: “这白昭毫无家国大义之心,此等两国文脉交流的家国大事居然比不上他两个侍女!此为其罪一。 目无君上,为了四皇子劝诫他的几句话就剑指咽喉,言语之中对皇家毫无敬意,张口便要取四皇子性命,此为罪二。 纵马狂奔,不顾京城百姓安危,此为罪三。” 说完见卢清风古怪的看着他,还挺了挺胸膛,握拳高呼道: “我不是针对白世子,也不是拍马屁,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嗯,挺好的。” 卢清风摇了摇头,评价道。 总有些没眼色的蠢蛋。 这白昭是四皇子能碰瓷的吗?让乾皇来选择,百分百选择白昭好吗? 毕竟一个是大乾异姓王还是大乾军神的独子,另一个只是一个废柴皇子,这还用选? 可是总有些人被皇家的身份蒙了眼,认为皇家的人最大,对于这种人,卢清风只能说,下辈子眼睛擦亮点。 对那御史说的话,四皇子也没领情,妈的刚才白昭在的时候你怎么没那么勇? 也就白昭听不见,不然高低把剑指着他狗头,问他自己狗命和两国交流哪个重要! 说回白昭这边,他骑在马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紫烟的身影。 对于这个女孩子,他是欣赏的。 年纪不大,父母双亡的她,带着弟弟在这个偌大的城市讨生活。 虽然她从事的是皮肉生意,可是她并非本性放浪,她没别的本事,又要养活弟弟,白昭不觉得她脏。 相反这个姑娘心里还有光,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对恩人,她有一颗感恩之心,对可怜的乞丐,她的生活因为草蛇而有了起色后,经常会施舍一些饭食,她有一颗怜悯之心,哪怕她自己活的也很艰难。 她就像一棵小草,历经风吹雨打,却还是昂扬向上。 努力的汲取着阳光和养分,开出一朵不一样的花。 所以白昭说她不脏,因为她的心,是干净的! 说实话白昭没感觉到这女孩儿的心思,她藏的太深,喜欢的也太小心翼翼。 白昭理解不了这种感情,理解不了这种坚持着跑这么远来到他身边的信念,但是他眼眶酸涩,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天光大亮,白昭一路骑行,看着一路断断续续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终于,他在安业坊后街的一家废弃民房墙上看见了草蛇的标记,从马上飞身而下。 站在街上,凝神侧耳倾听,果然,前方巷子不远处,有打斗和呵斥声响起,是秋兰! 白昭脚下重重的几步,砖石崩裂,一跃跳过墙头,落在打斗中的双方之间。 一眼看去,六个孤狼成员几乎人人带伤,鲜血布满全身。 而秋兰为了保护春桃,背上也被划破了一道刀伤,胳膊处破了两个口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 白昭落入场中,秋兰见白昭到了,虽然惊异于白昭为何没在城外,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为了保护春桃,她的压力着实不小。 虽然她所练的内功和剑法都属上乘,可是她毕竟不是白昭这种天才,一通百通。 这剑法还未大成,而且刚晋升一品没多久,打这些刀口舔血的死士,还是有些吃力了。 若是白昭再不来,她就要拼死送春桃逃走了! 而春桃见了白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跟白昭伤心的哭诉: “世……世子,他们害死了紫……紫烟姐姐。他们好坏,紫烟姐姐那么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毒死她!呜呜,世子,春桃再也见不到紫烟姐姐了! 对了,他们还抓了小石头,是他们用小石头逼着紫烟姐姐把我和秋兰姐引过来的,他们要把我们抓起来,紫烟姐姐没办法,才这样的,世子,你别怪她。” 春桃哭的很伤心。 虽然她和紫烟认识不久,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姐姐。 她是女儿家,隐约能猜到紫烟心里可能有自家世子。 可是紫烟从来没有表露过,她的喜欢克制而隐晦。 春桃佩服她,毕竟自家世子的魅力,很少有女人可以抵挡。 还有,紫烟知道春桃喜欢白昭后,给她出了很多主意去诱惑白昭,比如说穿着半遮半露的轻纱坐在白昭腿上,冲着白昭耳朵吹气,再比如说故意露出大腿让白昭看见,但是又不给白昭碰等等。 虽然这些办法都有些羞人,但是有好几次春桃都感觉到白昭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小白昭也有抬头的趋势。 而且紫烟姐姐人很好,心地善良,很有爱心好多好多优点,总之,春桃很喜欢她。 可是就是这些人,让紫烟违背自己的良心,背叛世子,背叛她,还下毒害死了她! 这些人都该死! 白昭偏头看着春桃哭着还不忘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看着对面几人,轻声道: “不哭了,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紫烟死的很惨,所以,这些人,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去死的,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一路上紫烟受得罪呢?” 春桃听不懂什么叫一路上紫烟受的罪,不过对于白昭的话,她很赞同。 “对,不能让这些家伙死的太轻松!” 对面领头的嗤笑道: “喂,我说白家那小子,你不过是个二品,好大的口气呀?” 不过他们也没想动白昭,说完还不待白昭回话,为首的男人冲着身边五人道: “风紧,扯呼!” 白昭怒喝一声,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我说,谁允许你们走了!” 第57章 我拒绝 随着话音落下,脚下青砖爆裂成齑粉,而为首的孤狼成员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他自身二品圆满的实力,传闻中白昭只有初入二品的实力,对于白昭主动上来,他是不屑的,感受到白昭攻来,随手抬起左臂,格挡白昭的一腿。 砰 一声闷响夹杂着微弱的骨裂声。 男子一声惨嚎还没出口,被挡住一击高扫踢的白昭顺势一脚正蹬,直踹男子胸口。 赫然是少林戳脚中的白蛇吐信的变招。 男人被一脚踹飞出去五丈有余,趴在地上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老吴,你咋样?没事吧?” 一矮个子的男人冲着被踹飞的吴姓男人喊了一句,可惜没得到回应。 而其余四人都摆出防御架势,左手持刀在前,右手握拳在后。对吴姓男子的情况和那矮个子的招呼恍若未闻。 矮个子叫刘业,领头的男人叫吴奎,两人私底下有些交情,所以他才关心了一句。 而孤狼中的成员就如同名称一般,都是孤狼,彼此之间交流不多且个个偏执疯狂。 吴奎死不死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只在乎眼前的白昭似乎和情报中的不一样啊! 废话,你见那个初入二品实力的人可以两脚废了一个二品圆满。 这白昭绝对有古怪。 白昭扫了眼四人的防御架势,心头了然。 这批人还真是跟当年那人有关系啊,一样的防御架势,同他这些年在北境边关交手的天狼武者的架势如出一辙。 “啧啧,还真是跟天狼国有关系啊” 本以为那人只是一个巧合,如今看这些人都是如此,白昭几乎可以断定,朝中有人暗中同天狼国有勾结。而且绝对不简单,可以说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到底是谁呢?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又或者是左相?难道是乾皇?!” 白昭思绪如电,想不明白的他决定不再多想,全力运转真气,一股圆融无漏的气息透体而出。 “宗师,他是宗师!” 面对着白昭左前方的一名孤狼成员惊骇的叫道。 “怎么可能?谁说他是二品的,站出来,老子想捏爆他的卵蛋!” 右边另一名成员也是勃然大怒。 剩下的三名孤狼成员包括刘业在内,都是一脸惊恐。 废话!你见过十六岁的宗师吗? 还他妈是一个幼年就身中红莲焚心被认为就算不死也终生无望步入三品的少年! 这不扯犊子吗?这能是人! 这是他们所有人内心的想法。 想不通啊,怎么都想不通! 白昭才不会管那么多,嘴角划过一道残忍的笑容,咧着嘴道: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作为见证这个秘密的人,我会好好招呼你们的!别眨眼!” 淡淡青色混合着妖异红色的真气透体而出,白昭没有用剑,用剑怎么能和用拳头一拳一拳锤死他们比呢! 孤狼五人闻言,心头警钟长鸣。 本来还以为是个美差,有机会可以品尝一下春桃美妙的娇躯呢。 谁知道惹出来这么大一尊杀神! 看这白昭的样子,显然也是个嗜血疯子! 秋兰也捂住春桃的眼睛退到一边。 她见过一次世子这般模样。 那次是两人出了北境不远,在西北道碰到一伙山匪。 山匪小头目看上了秋兰,还要把世子掳走献给山大王。 说是山大王就喜欢这种细皮嫩肉,俊美少年郎。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二十几人被白昭屠戮一空后,白昭带着秋兰上山剿匪。 接着她和白昭就见到了地狱般的场景。 上山的路旁随处可见被屠戮的无辜平民遗留下来的森森白骨。 进入山寨大堂,上首坐着一名巨汉一脸畅快的……………… 堂下数十名男人轮流…………。旁边还有人边饮酒边大声叫好! 一看这些女子就是山下掳过来的良家女子。 可是长久以来的凌虐侮辱,让她们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变得就像行尸走肉。 这场景,简直让白昭头皮发麻! 该说不愧是古代吗?没有现代人那么高的道德底线。 可是这对白昭这种有些漠视生命的人来说,也有点无法接受了! 他无法接受人变得和野兽一样,还发生在他的眼前。 那次秋兰就见到了暴怒的白昭。 整个山寨,一百来号人,无一生还! 断臂残肢满地都是,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白昭也漠视人命,但是这个山寨的所做所为,显然触及了他的底线。 如今紫烟身死,看自家世子的表情,明显是压不住火了,秋兰只能拉着不愿离开的春桃退开,不然秋兰怕她晚上做噩梦! 当年她都吐了好久来着。 话说白昭这边,他现在没想那么多,只想杀人! 脚下发力,带动腰身,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扫向刚才第一个出声那人。 白色的锦袍被劲风撕裂开一道口子,可想而知这一击力量有多大! 啪 一声脆响,那人来不及反应就像陀螺一样被抽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向身后的墙壁。 哗啦啦 砖石纷飞,将那人掩埋其中。 白昭看也不看的又是一记冲拳对着右侧一人挥去。 那人眼睁睁的看着拳头越来越近,想出刀却跟不上白昭的速度,只能看着自己的胸膛撞上了白昭的拳头。 噗 这人脸色涨红,一口鲜血喷出,身后衣衫被劲气破体而出,冲出一个大洞,凌空翻飞出去。 这时刘业和剩下的那两人才反应过来。 提着刀从三个方位斩向白昭! 赫然是三才刀阵。 白昭不屑一笑,身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躲开刀锋,反手抓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捏。 噗呲 那人的手腕爆碎,飞出的手掌和碎肉骨碴遍地都是。 “啊,我的手!” 那人抱着断掌,在地上打滚哀嚎。 “力气用大了,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白昭如同嗜血的怪物,物理和心理上双重折磨着这些人。 剩下的两人紧了紧掌中湿滑的刀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 “怎么办?完全看不清!反应不过来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绝望! 白昭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合身而上,几个起落就接近了除刘业外的最后一人,五指成爪,带着青红二色真气,狠狠的抓在那人胸前。 刺啦 一大块皮肉带着飙射的鲜血,从那人胸前剥落。 白昭力从地起带动腰身,肩膀用力一顶,八极崩,铁山靠! 那人直接在空中四分五裂! 大片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屎尿臭味弥漫在场中! 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白昭,一身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衣。 白昭冲着几乎被吓傻的刘业,露出了一口白牙,寒声笑着问道: “就剩你了,准备好了吗?” 一脸的鲜血,诡异的笑容,衬托的白昭就像地狱里的魔鬼。 刘业彻底崩溃了! 他是死士来着,可是死士也怕怪物疯子啊! 死他不怕,可是怕活活被捶死!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冲着白昭磕头哀求道: “世子殿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当我一马,我,我知道是谁指使的,我可以告诉你,只求世子饶我一命!” 见白昭不为所动,又咬了咬牙道: “或者给我一个痛苦也行,可以吗?难道世子殿下只是杀了我们就解气了?” 白昭看着刘业哀求的样子,故作思考感叹道: “唔,很不错,很诱人的提议啊!” 见刘业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立马换上一副戏谑的表情,嘲弄道: “可惜,我拒绝!” 第58章 王戾?你找死! 呃! 刘业惊喜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你耍我!” 下一刻,怒吼声从他嘴里响起! “是啊!我是在耍你,不然呢?我耍你了,你待如何?” 白昭随意道。 刘业怒火中烧,一咬牙直接起身捡起身前长刀,一刀上撩。 妈的,拼了! 白昭后撤一步,若风中柳叶,轻飘飘的背着手躲开,还摇了摇头评价道: “太慢了,继续加油!” 刘业不管不顾的将体内真气涌向刀身,一刀快过一刀,一口气斩出十三刀! 可是每次都感觉差一点,他只能不停的按照白昭口中说的“快点,再快点,加油!就要砍到我了!”来加快速度。 直到真气用尽,他才气喘吁吁的拄着刀单膝跪地,愤怒的盯着白昭。 白昭面不红气不喘的背负双手,云淡风轻的嘲讽道: “啧啧,这就不行了?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说着还用右手拇指食指捏在一起,示意了一下。 白昭见刘业要被自己气吐血了,面色一冷,开口道: “既然你不行了,那接下来该我了!” 白昭一个虎扑冲上前去,左手用力,一把将刘业提了起来。 接着双拳用力,拳拳到肉,劲气入体。将刘业生生捶爆成一团烂肉! 啪嗒,烂肉落在地上,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白昭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心中的怒火被压制了一些。 正要过去把剩下还在苟延残喘的四人解决掉时,突然从旁边传来秋兰的呼喊: “世子!快来,我和春桃发现了小石头! 可是他不出来,非要见到你才肯出来!” 白昭脚步一顿,想起紫烟临死前的恳求,咬了咬牙,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儿! 救你弟弟而已,这也要求本世子!何至于卑微至此啊! 白昭扫了一眼几人,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高声回应道: “秋兰,你先过来,看住这几人,卸下他们的下巴,别让他们自杀!本世子待会有用!” 等秋兰飞身越过墙头,白昭擦了擦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落在院中。 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井边瞪着大眼睛叉着腰的春桃。 春桃正生气的冲着井中喊话: “不是,小石头,你连春桃姐的话都不听了? 都和你说了,白哥哥就在外面,等会儿就过来!你先出来行不行?” 小石头就不出来! 姐姐说了,只有看到白哥哥才能出来。他当然认识春桃姐,也相信春桃姐说的话,但是这是姐姐最后的要求,他要做到! 白昭脸上挤出一个温柔的笑脸,走到井边,冲着小石头打招呼道: “小石头,怎么了?为啥非要见到我才肯出来? 我来了,快出来吧,底下那么潮,你还小,冻坏了身子可麻烦!” 小石头见到白昭,刚强忍下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回道: “白……白呃,白哥哥,我呃我姐……姐” 见小石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春桃偏着头红了眼眶! 白昭心头酸涩,手臂用力将小石头拉了出来。 小石头抱着白昭用力的哭了一炷香,才慢慢的缓过来。 泪水、血水还有鼻涕粘在一起,把小脸弄得脏兮兮。 春桃将小石头拉过来,蹲下身子用手帕帮他擦干净眼泪和脸上血渍,小石头才告诉二人: “姐姐说,要在这里乖乖的等白哥哥来救我!除了白哥哥,谁叫都不出去!还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我知道,她是给白哥哥通风报信去了, 其实她死了,我再也没有姐姐了! 对吗?白哥哥”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春桃惊愕的看向白昭,她没想到紫烟居然假死,然后通知了白昭! 怪不得白昭来的这么及时! 可是紫烟姐姐不是中毒了吗?这里距离城门这么远,她得多疼啊! 呜呜,春桃抱着小石头,摸着他的脑袋,也哭了出来。 白昭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白昭心中发狠! 这次一定要揪出来是谁指使这群人来劫持春桃,谋害紫烟的。 白昭稳了稳心中情绪,严肃的把小石头拉过来,开口问道: “你姐姐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她会一直守护你,祝福着你的。 以后你就跟着我,你会有白哥哥,会有春桃姐姐,还有秋兰姐姐,还有哥哥的父亲母亲,都会很乐意接纳你的! 但是现在,我要问你,你想报仇吗?” 听到白昭的话,小石头猛的抬起头,双眼中燃烧着的,刻骨的仇恨! 紫烟把石头当做自己的命,石头何尝不把姐姐当做他的天! 现在天塌了,他要自己去扛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小石头声音虽还带着一丝稚气,可小脸满是严肃的道: “我要为姐姐报仇!我记得那个领头的男人的样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白昭不以为意,以为小石头说的是这个组织里面的小头目,冲着小石头拍手道: “好!是个汉子!现在我给你一个考验,若是你能完成,我就派老莫传授你功夫!等有朝一日,亲手向给你姐姐下毒的人报仇!” 春桃联想到刚才白昭高声冲秋兰的吩咐,心中一惊,大概猜到了白昭想让小石头做什么。 刚想阻止,却看见白昭冲他摇了摇头。 白昭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提起小石头,对着春桃留下一句话就越过墙头来到秋兰身边。 “他需要一个宣泄心中仇恨的地方,同时,这也是他成长为一个男子汉所必需经历的!” 春桃无法反驳,她只是不忍心小石头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残忍血腥的场面! 小石头落地先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接着就看到了几个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和把他打晕的那些人穿着一样! 可是当时对他而言不可战胜的人,现在却像死狗一样躺倒在地,任人宰割! 小石头心里愤怒他们破坏了他们姐弟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这种愤怒压过了恐惧。 狂飙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惧这血腥的场面。 白昭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若是姐姐的死都无法让小石头面对这些场景,那小石头也不配他让老莫来教导! 更别提复仇了,白昭会安排他过一辈子富家翁的生活。 白昭接过秋兰递给他的长剑,交到小石头手中道: “这把剑,叫无情!是我的佩剑。 它的剑锋带走了超过一千人的生命,但是我握着它的手,从未有过迟疑。 现在,我要你用它,不带一点迟疑的,无情的杀了这些人,为你姐姐讨一点利息!能做到吗?” 小石头郑重的接过无情,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向着那个被捏断手腕的孤狼成员走去。 这时,一只火红的小鸟从半空若利箭般射向白昭。 白昭眼前一亮,伸开手掌,火灵鸟一个急停,稳稳的落在掌心。 抚了抚鸟儿头顶的羽毛,白昭从它爪子上取下一个纸条。 片刻后,白昭面色森冷的低语: “彩蝶?王戾?你可真是找死啊! 千万别急~本世子待会儿就去找你! 今天,你必死!谁也救不了你!” 轰隆,一声惊雷,天色暗淡起来,看起来,一场暴雨将至! 第59章 还不够! 消息是红鸾传过来的。 纸条中只说昨日云霞受彩蝶所托,给人送信。同时还有一块令牌,应该是王枭的! 白昭稍加推测就猜到了这应该是王戾的手笔! 首先,王枭和他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冲突,就算两家本来就不对付,王枭也不会愚蠢到去动春桃! 其次,白昭记起自己刚来长安那天,王戾那小子就看上了春桃,白昭还打了他! 白昭本来都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王戾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铤而走险,有点小聪明的王枭还知道用王枭的令牌。 白昭推测,这王家估计只有王千山和王枭有资格接触这批人。 王戾一来是想栽赃嫁祸,二来呢,王戾估计根本指挥不动这批人,他应该只是碰巧见到了王千山或者王枭接触过这批人,所以才会想到偷令牌这招。 该说不说白昭几乎猜的全中,就是对于王枭的令牌,怎么会落在王戾手中,彩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白昭有点想不通。 不过无所谓了,白昭不需要证据,他现在只想杀人! 八成是王戾干的,就够了。 就算不是他,这种死孩子,杀了也是为民除害了! 至于红鸾哪来的情报? 说来也是王戾命不好,本想栽赃给王枭,结果彩蝶自作聪明,好死不死的请了个草蛇成员! 没错,云霞就是草蛇成员。 本来彩蝶的做法也没毛病,可是云霞在天仙楼待了这么久,还有草蛇组织的培养,这些经历让她警觉性很高! 在院外丢了信就跑,让孤狼的人根本没机会灭口。 也是王戾命中有此一劫吧!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如此。 云霞并不是铁兰花中的成员,她在天仙楼接客的时候,铁兰花都还没组建呢。 她是红鸾来到长安,在王府的安排下进入天仙楼后发展的下线。 所以相对于红鸾来说,她没有那么高的专业素养。 若是送信的是红鸾,联系到白昭第二天就要出城迎接使团,还有同定国公府的关系,这种情况下,红鸾绝对会打开信看一下内容! 可送信的是云霞,她根本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居然是劫持世子的侍女! 若是她打开看了一眼,可以说紫烟就不会死了。 而且白昭还可以直接提前得到消息,直捣黄龙,抓住孤狼的头目! 可惜没有如果。 白昭一路赶来安业坊,和几名孤狼成员打斗虽然是碾压,但是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城门口紫烟的死,还有白昭剑指姜鸿君。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口口相传之下,作为长安最大的青楼,天仙楼自然得到了消息。 云霞根据传来的消息,猜测自己不会随便接了个私活,就中大奖了吧! 这这这,这怎么办呀! 听说死的那名女子,名叫紫烟! 紫烟的身份云霞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几日世子几乎天天都去找紫烟的啊! 她不敢隐瞒,万一被查出来,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如直接坦白,说不得白昭可以看在她不知者无罪的情况下,放她一马。 云霞直接跑过去找到了红鸾,红鸾可以直接联系到白昭,这云霞是知道的。 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红鸾自己的猜测,红鸾也不敢耽搁,只是把云霞送信这件事写明,推测什么的没有证据,红鸾不能误导自家少帅。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可以说是巧合把王戾送上了断头台! 这边白昭在心里默默的捋关系,那边的小石头,手持无情一剑一剑的砍在剩余的四个活口身上。 略带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仇恨,不见一丝恐惧。 他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着让这些人为他姐姐偿命什么的,他只是一味的挥剑! 轰隆 沉闷的雷声如战鼓般响起,空中乌云似墨般密布。只有偶尔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四周。 天地间狂风呼啸着,吹乱了白昭额前的长发,整个长安城都被这即将到来的雷暴雨所笼罩。 雷声和狂风将白昭惊醒,抬眼看了一下昏暗的天色,白昭走向小石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小石头停下手,回头望着白昭,眼神中仍带着无尽的恨意。 “够了!小石头,他们已经死了!” 白昭看着眼前几具被小石头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沉声喝道。 小石头心中的仇恨和刚才血腥的场面,让他心神失守,竟是冲着白昭一剑斩来! “世子,小心!” 旁边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的春桃,本来正一脸担忧之色看着小石头。见他竟冲着白昭挥剑,关心则乱的情况下,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白昭哪里可能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 右手如电,双指并成剑指,屈指一弹。 铛 一声清脆的剑鸣,无情应声从小石头手中被击落。 白昭顺势扣住小石头手腕,真气顺着白昭手掌融入小石头身体。 “回神!” 白昭一声断喝,小石头浑身一震,如梦初醒。 白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小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啊,本来白昭只是想让他发泄一通,顺便看看他是不是习武这块料而已。 看小石头的情况,杀性足够,一上头起来,敢向任何人挥剑,是个莽夫! 也可以说是个纯粹的武夫胚子,只要小石头努力练武,假以时日,白昭相信小石头绝对可以步入宗师。 武夫就是要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白昭不够纯粹,但是他根骨强,天赋好。老天爷喂饭吃,这没办法。而且他也足够刻苦,虽然不是自愿的…… 这是两条不同的路。 小石头看着白昭握住自己的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 “白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刚才我眼睛里好像看什么都是一片红色,我只知道不停的挥剑,我要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 说着说着,小石头又心神不稳起来。 白昭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好了,你已经通过了考验了。暂时不要再去想你姐姐的事。 白哥哥对你很满意!你是个男子汉,为你姐姐报了仇。 要下雨了,让你春桃姐姐和秋兰姐姐带你回王府吧,我会让老莫教你本事,有了本事,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珍视之人,懂了吗?” 小石头在白昭的安慰下,渐渐稳定了心神,又听白昭答应让人教自己功夫,刚要回答懂了,结果却在大喜大悲之下,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他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对他心神的冲击还是太大。 白昭没有再唤醒他,把晕过去的小石头交给跑过来的春桃,冲着她和秋兰吩咐道: “你们两个,带着小石头回王府,跟我娘亲说一声不要让她担心。” 顿了顿,白昭声音有点哀伤的低语: “紫烟的尸体,我让人送到了王府,你们回了王府,就把她停在我院中吧。” 春桃担忧的看着白昭,扯了扯白昭的衣袖问: “世子,那你呢?你不回王府吗?” 白昭看了一眼两女,见她们都盯着自己看,眼神中都带着一抹忧色。 白昭又转头看向了不时闪过一道紫光的天空,轻声道: “我还有事没有做完,这件事得有人为此负责啊。 只是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喽啰,还不够!” 第60章 暴雨倾盆 “可是……” 春桃实在不想白昭出事,她怕自家世子冲动之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刚要劝白昭从长计议,不要冲动,却被秋兰拉住了。 秋兰心思要比春桃细腻一些,而且多跟了白昭两年。 她知道白昭这时候需要的就是发泄! 也没必要担心白昭。 京城中除了那位神秘的国师,几乎没人是状态全开的世子的对手。 而且以白家的地位,只要白昭不是造反!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再说了,王戾,一介庶子。彩蝶,一个小妾罢了。 杀了也就杀了,谁让他们不开眼惹到了自家世子呢。 刚才白昭看过纸条后的低语,秋兰听得真切。 见春桃还是不肯走,秋兰没办法,只能对着春桃冷声开口: “我为了保护你,身上被刀砍了好几道伤口,你不跟我回王府是想让我留疤,好世子殿下以后嫌弃我吗!” 也是难为秋兰了,清冷的性子能说出这种借口。 白昭都被秋兰这番话弄得有些错愕,摇了摇头,冲着春桃温声开口: “听到秋兰的话了吗?赶紧回府吧,我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春桃见白昭心意已决,只好同秋兰带着小石头回了王府。 看着三人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白昭捡起无情,大步离去! 此时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仿佛上天也在为紫烟而悲泣。 远处传来低沉的雷声,仿佛是天神在愤怒地咆哮。 随着雷声越来越大,雨点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渐渐地,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形成了一道道雨帘,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雨幕中,街上不见行人,只有一道血色的身影在坚定的朝着定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雷暴雨的气势越来越猛烈,闪电频繁地划过天空,白昭心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盛! 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而下,顺着脚下的水流,染红了长街。 偶尔有街边的住户看到白昭,无不被这一幕吓得关紧窗户,生怕这凶人杀进来。 而定国公府这边,王戾从早上醒过来,心脏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右眼皮还一直在跳! 心神不宁的他焦急的唤来自己的亲娘彩蝶,神色带着不安的问道: “你这娼妇真的确定,那些人能够搞定吗?” 彩蝶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可是事情她已经安排妥当,不应该出现什么纰漏才对。 面对这个亲儿子的质问,彩蝶不耐烦的嘲讽道: “你若是不相信我,何必找我这个不知廉耻的亲娘去帮你办这件事呢? 你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这个娼妇要打扮一下,晚上好陪枭儿,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咯咯。” 边说还边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反正她已经疯了,不在乎这些伦理纲常,礼义廉耻。 开心快活便够了不是吗? 王戾被彩蝶这副作态刺激的心中发狂。 让彩蝶这样做的是他,彩蝶真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他反倒接受不了了。 只能说人性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王千山和王枭今日都去了皇家别苑赴宴。 可是这诡异的天气,上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了。 司天监的监正被乾皇骂了个狗血淋头。 监正也郁闷啊! 这今天明明是个晴天来着的啊,老夫真老了?给算错了? 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他,被罚了半年俸禄,一脸郁闷的回了司天监。 好好的两国交流只能延后了。 没办法,这鬼天气,说变就变。 可是乾皇发现,他派出迎接使团的队伍送炎国使团到了鸿胪寺后,回来复命的时候,居然没看到白昭! 此时大臣们还未散去,三位在长安的皇子,除了四皇子在迎接使团的队伍中,剩下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在现场。 长公主姜无双也来了,还有姜明珠,非要缠着乾皇说要来看。 乾皇还纳闷儿自己这小女儿从来都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啊? 他哪里知道,姜明珠和姜无双一样,纯纯就是为了看白昭而来。 不同的是,姜无双是想见识一下白昭的才学到底如何。 而姜明珠只是单纯的想见白昭罢了。 可是,队伍里所有人都回来了,独独就缺了白昭。 乾皇疑惑之下,直接问姜鸿君: “朕为何没看见白家世子啊?鸿君,你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姜鸿君还真不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好看到了队伍里那名拍马屁的御史一脸的跃跃欲试。 躬身冲着乾皇行礼道: “启禀父皇,这件事,儿臣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还牵扯到儿臣,儿臣就让这位御史讲于父皇听吧。” 说着还指了一下那名御史。 他也不知道那老家伙叫啥,反正他不认识。 那御史见乾皇还有场中几乎所有人都冲着自己看了过来,激动的几乎说不话来。 扑通一声跪下之后,微臣了半天,直到乾皇不耐烦了才有点结结巴巴的将白昭的三大罪细数了一遍。 而对于白昭解开魔方和打赌让许麟嘉下跪给大乾挣脸面这事儿,那是只字不提呀。 完事后此人还高呼:“请陛下治罪此子啊!” 结果乾皇只是一脸朕知道了的表情,随意的挥了挥手让他麻溜滚蛋。 而且场中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蠢蛋一样,好奇怪啊。 这位老御史一脸迷糊的回到了队伍中,卢清风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嗯,应该是老夫的错觉,鸿胪寺卿都对老夫竖大拇指,看来老夫要飞黄腾达了呀!” 嗯,这很难评。 听了这老家伙的小报告,乾皇知道有些夸大其词,可还是有些恼怒! “这小子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 这姜鸿君好歹是朕的儿子,你还真敢杀他不成。 朕知道春桃和秋兰两个小丫头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你就不能派人过去吗?非要丢下使团自己过去? 要不是天象突变,交流延迟,朕非要治你的罪不可! 可是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朕该怎么处置你呢?就会让朕头疼!” 正当乾皇对白昭感到头疼的时候,场中数人想站出来给乾皇一个台阶下,替白昭求情,可是卢清风却先所有人跨前一步,冲着乾皇恭声道: “陛下,臣有一言要讲。” 随后卢清风将大炎故意拿玲珑骰给大乾下马威,然后白昭闭眼破解玲珑骰,还打赌赢了在大炎有小诗仙之称的许麟嘉,为大乾争光,此间种种,细细道来。 乾皇听了,果然龙颜大悦,当场表示白昭年少轻狂,年轻人偶尔糊涂一次,可以理解嘛。 算是为此事定下基调了。 而后天色越来越暗,乾皇便让众人各回各家了。 心里有些郁闷白昭到底还是受宠的王家父子在回府的路上,暴雨倾盆。 他们现在不知道的是,有一尊杀神,同样在暴雨中接近定国公府,两者即将不期而遇…… 第61章 杀人! 马车中,王千山看着窗外的暴雨,感慨道:“想要扳倒白家,非一代之功啊! 今日你看陛下,如此维护白家那小子。换做是我王家的人,只怕此时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之前为父还想借顾川这小子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来剥夺白昭的世子之位,现在想来,有些可笑了。 乾皇他实在是有些偏心了。” 王枭也是一脸认同的应道: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白家只要不造反,恐怕陛下就不会动他们。 而且,陛下对这白昭,好像很了解!” 接着王枭又疑惑的问王千山: “陛下信任白渊孩儿可以理解,可是为何陛下如此放任白昭啊? 难道陛下就不怕白昭造反?孩儿不明白,父亲可否为孩儿解惑?” 王千山听了也是眉头紧蹙,他也猜不出来。 “听这白昭今日所为,心中对皇家缺乏敬畏,如此无君无父之人,陛下为何任他在长安闹腾呢?真就偏心至此? 还是说陛下另有目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王千山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拍了拍王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枭儿,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王戾那个废物不配做为父的儿子。 以后的定国公府,是要交到你的手中的,这白家同我们王家是世仇,但是如今白昭得势便猖狂,咱们只需静静观望。且看他能猖狂多久! 陛下决定动他的时候,就是我们王家的机会,切记切记!” 王枭听到王千山的这话,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彩蝶那白皙曼妙的娇躯,还有那销魂的呻吟。 王千山见自己儿子一副色与魂授的出神模样,有些不解,重重的咳了一声。 王枭惊醒,赶紧恭敬回道: “孩儿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孩儿日后从父亲手中接手定国公府的一切之时,定会将定国公府发扬光大!” “嗯”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王千山还是点了点头。 对这个能干且出色的儿子,他很满意。 孰不知,他这个儿子就是太能干了! 彩蝶表示她很有发言权…… 马车在父子二人的谈话声中接近了定国公府,远远的,王枭看到一个手持长剑的身影在雨幕中一步步向着他走来。 “父亲,你看那人!” 王枭有点不祥的预感。 轰隆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来人那杀气腾腾的脸。 是白昭! 王千山脸色猛的一沉,阴鸷的双眼紧盯白昭,冲着白昭喝道: “白家小子,你手持利器接近我定国公府,意欲何为!?” “杀人!” 白昭冷声回道,两个字斩钉截铁! 闻听此言的王家父子,神色骤然一变! 王枭想阻止白昭的靠近,可是他才五品的修为,在白昭面前估计都走不过一招。 想跑又觉得没必要。 “我没惹他啊!我干嘛要跑!” 王千山没有王枭那么多的想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此时心里满是震怒和荒唐! “你要杀谁?!老夫吗?! 好狂妄的小子!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二品大员,你是觉得大乾你白家最大了是吗?” 王千山到底是在朝堂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物,虽然惊惧于白昭的实力,可是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的厉声斥责道。 毕竟现在定国公府可没有二品乃至以上的高手! 大乾明令禁止大臣府中养私兵! 他王家虽是国公府,可也在大臣之列。 明面上他不可能喊孤狼的人出来,再说也来不及啊! 能在府中养私兵的,除了皇室,也只有镇北王府了。 大跨步走到近前的白昭,看着色厉内荏的王千山,不屑道: “你别急,老东西,本世子早晚宰了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说完不顾王千山铁青的脸色,又看向面容阴郁的王枭补充道: “还有你!你们王家的人,都上本世子的必杀榜,一个都跑不了!你们可千万别让我抓到机会啊!” 声音凛冽中透着跃跃欲试,杀气扑面而来。 王枭也顾不上装好人了,反正现在白昭都撕破脸皮了,他也不想像小时候那样装了,怒骂道: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狗……你这疯子!我王家如何得罪了你?口出狂言,你就不怕给你白家引来灭顶之灾?!” 本来要骂白昭的王枭,被白昭杀意凛然的眼神扫了一眼,果断改口。但是还是出言威胁道。 他想提醒白昭,你白家也不能无法无天,这大乾姓姜,不姓白! 白昭都要被逗乐了,口中爆喝一声: “你们还踏马委屈上了!艹!” 看着这两人还是一副不解和愤怒的表情,白昭只能暂时按捺心中对眼前王家父子的杀意。 白昭知道就算他现在跟乾皇说王家同当年那批他一直想查出来的人有关联,也没用。 没有证据的事,乾皇也动不了王家! 白昭能动王戾,但是他暂时不能动王千山和王枭。 如果这样做了,为了稳定大乾,乾皇再如何能理解他,也只有杀了他了。到那时那他老爹必反! 紫烟死了,白昭是愤怒和悲伤的。 但是他还没昏了头,为了紫烟把全家搭上! 懒得解释那么多的白昭,不愿意再搭理这两人,身形一晃越过两人,往定国公府内走去。 他刚才看到马夫跑进府里了,怕王戾得到消息跑了或者藏起来,那就麻烦了。 王家父子赶紧跟上,一路只见白昭直奔王戾的小院,两人都是满心惊疑。 “这白家小崽子莫非是来杀王戾的?这小畜生又做什么了! 难道…… 跟他说了暂时别动白家小崽子的侍女,就是不听!真是个废物!” 王千山心中是又气白昭目中无人的态度,又气自己这个愚蠢的小儿子! 他不傻,看眼前白昭的架势再结合刚才听到那御史说的白昭侍女被劫走,哪里还猜不到这事儿恐怕是王戾这个坑爹的东西干的! 只是白昭是怎么知道王戾住哪里的? 还有,王戾这小子是哪来的人手做到这件事的? 难道是孤狼?不可能吧! 想到这个可能的王千山心中一惊! 第62章 准备好受死了吗!? 王千山不敢耽搁,步履匆匆跟上去的同时,他看向旁边的王枭,沉声问道: “是不是你接触孤狼的时候,被那废物蠢货看到了?” 王枭听到父亲这样问,又想起早上起来的发现令牌丢了,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当时他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是彩蝶那贱女人给他拿走了! 而且多半就是用他的令牌指挥的孤狼的人。 该死,又中他人一计。 他被勾引了! “王戾这狗东西看不出来啊,还能想到用我的身份令牌!” 若不是这白昭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恐怕今天要杀的就是他了! 后怕不已的王枭面色苍白,王千山一眼就看出了王枭的不对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这回事的时候。 甚至白昭扬言要宰了王戾,他都没怎么放在眼里。 白昭发现了王家和孤狼有关系!这才是大事儿! 怪不得刚才白昭会口出狂言说别让他抓到机会,还说必杀他们。 他还以为白昭得了失心疯呢!狂妄至此。 孤狼是由一位宫里的贵人同王家老爷子牵头和他们接触的。 就发生在当年白昭被下毒这件事之后! 那时他们才惊觉,京中居然潜伏着这样一批敌国碟子。 他们干了这么多大事都没被陛下的密谍司揪出来! 虽然谋害白昭这件事王千山没参与,可是后面为了扳倒政敌,王千山也不是没用过这批人! 不提这些,单是这批人的大乾官话带着细微的天狼国口音。 若是让白昭拿到证据证明王千山同这些人有牵扯,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能让他王家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不用白昭出手,乾皇就得赐他王家一个九族消消乐! 当然,九族不九族的,王千山这种人并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富贵荣华。 哪怕是他口中有首辅之资的王枭,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有点价值的棋子。 仅此而已! 夸你,你听听就得了。还当真啦? 这王千山是骨子里的冷血。 王千山刚才看王枭的神色不对,明显问题只怕还是出在他身上! 恐怕真的如他猜想得那般,这王戾是动用孤狼的人去动白昭的侍女了啊!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王千山气的要吐血了。 能指挥孤狼的,或者说有资格同孤狼合作的。 王家只有他和王枭,还有王家老爷子。 “这废物只怕是用了枭儿的令牌! 能帮王戾,而且会帮王戾偷令牌的,只有……” 王千山不愧是老狐狸,短短数息就推测了个七七八八,感觉头顶有点绿的他,双眸又阴鸷的瞥了一眼王枭。 王枭感觉父亲的眼神好像猜到了什么,脖子缩了缩,一个屁都不敢放! “如今这般形势,当务之急是让这废物和他那贱人娘亲永远的闭嘴! 看来今日这两人今天都留不得了!……白家这小子看起来有些莽啊,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待老夫激白昭杀了他们,还可以上奏陛下,问罪于白昭……” 王千山此时已经在考虑通过白昭的手来灭口了,并且还想着一箭双雕! 此人的冷血和阴险毒辣,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你说白昭若是到时候同陛下揭露他王家和敌国有牵扯? 别逗了!人证你都杀了,又没物证,乾皇连调查他王家的理由都没有! 无缘无故调查国公?那朝堂还不人人自危啊! 谁的屁股就一定干净? 朝堂自有朝堂的规矩在,哪怕你是九五之尊,也得遵守这场权力游戏的规则。 ……………… 王戾这倒霉催的还不知道大祸临头了,此时正躺在床上焦急的等待着好消息的传来呢。 额,他的腿断了,王千山又不可能给他用什么太珍贵的草药。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何况断腿? 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一定了。 没办法,只能天天躺着。 当然,他也没以后了。 王枭躺在榻上,腿上盖着锦被,翻来覆去的折腾。 他现在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心慌! 激动的是 若是顺利的话,马上他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心慌的是 他今早醒来,眼皮一直跳!而且按理来说,此时春桃早就应该送到了他的床榻之上了啊!王戾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正当他内心焦灼的时刻,外间传来彩蝶的惊呼: “你是何人?!拿着剑闯入我儿房里,要做什么?!” 王戾瞳孔猛烈的收缩,彩蝶的惊呼让他内心的不安放大到了极致! 外间无人应答。 接着就是彩蝶的呼救! “来人啊!有刺客行凶,快来保护二公子!” 回应彩蝶呼救的,是一道让王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闭嘴! 你就是彩蝶吧! 本世子警告你,再多说一句话,本世子不介意先割下你的舌头!” 是白昭! “他怎么来了!这是来杀我的!? 他怎么敢来定国公府杀人的! 他不是应该在参加宴会吗?该死,这蠢女人,我的预感果然没错!” 白昭的声音让王戾早上的预感被证实! 他不解白昭怎么知道是他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昭敢来定国公府杀人! “不就一个侍女吗?有必要吗!!! 再说了,本公子也没尝到啊!” 王戾内心无能狂怒,而且感觉憋屈至极! 各位看官若问白昭为什么清楚王戾住在哪,还知道屋外的女人是彩蝶? 你们真当白昭天天找紫烟谈情说爱啊! 如王家这般有可能和当年一事有牵扯的势力,草蛇能搜集到的几乎所有情报都被紫烟一五一十的尽力告知白昭。 “我也没想到,这些你尽心汇报给我的情报,有朝一日会让我用来给你报仇!” 白昭俊美的脸上带着黯然。 “放心,今日,本世子必用这两人的头颅为你祭奠!” 心中带痛的白昭眼神一冷,不顾彩蝶惊恐的眼神,一脚踹开房门,手中无情直指床榻上惊坐却无力逃脱的王戾,怒喝: “王戾!你的死期到了!准备好受死了吗?!!” 轰隆 突如其来的闪电猛的照亮昏暗的房间,白昭森然的眼神让王戾肝胆俱碎! 雷声震耳欲聋,雨下的越发大了。 第63章 杀人诛心 突如其来的炸雷声仿佛直接响彻在他的心头! 比雷鸣更让他心惊的是白昭的怒喝! 他平时再疯,心思再恶毒叛逆,也就是个十四的熊孩子! 王千山平日里再狠的打骂,都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倒是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 但是见到白昭手中杀气森然的无情,这一刻,深深的恐惧将他包围。 人教人,教不会。事交人,一次就够! 人是叫不醒的,只有痛醒! 可是王戾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白昭来找他!而不是按他所想的去找王枭! 不知命运玄奇的王戾怀疑白昭是诈他! 而且看白昭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也只能死鸭子嘴硬,故意混淆视听的反咬一口道: “白昭,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我不过是同你在明德门那里有了一点小冲突罢了! 那我当时不是不知你身份吗? 而且你不是已经当场让你那个仆人打断了我的双腿,还掌掴羞辱过我了吗? 我如今这般模样,可都是拜你白世子所赐! 现在突然强闯我定国公府,还口口声声要杀我! 难道是你气不顺,过了这么久又来寻我麻烦?这是何道理啊!? 莫不是欺我定国公府无人?就是闹到陛下那里,你也是无理吧?!” 听着王戾这义正言辞的指责,白昭只觉好笑。 都死到临头了,这王戾还有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还抬出定国公府和陛下来压他! 今日谁来都无用!就是王戾说出花来,他也是必死。 彩蝶这时也从外间冲了进来,听到王戾混淆视听之言的她,瞬间明悟儿子的用意! 彩蝶为了配合王戾求得活命,此时也顾不得害怕!指着白昭的鼻子就哭嚎骂道: “你这小崽子,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儿当日不过同你有一些口角罢了,你就让一贱奴断他双腿,掌掴羞辱于他! 我儿有错在先,你白家又势大!我做母亲的,有气也只能忍着! 可是这已经时隔半月之久,你还不依不饶的找后账,强闯我儿房间,动不动就扬言要杀人!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畜生!这大乾天下真就姓白了? 呜呜,可怜我儿不过是性子顽劣了些,竟招惹到你这等畜生! 他那无情无义的父亲也不敢为他出头,我这命啊,怎么就这般苦啊!你今日非要杀他,那便连我的性命也一同取走吧!” 彩蝶哭哭啼啼的骂完,还故意扬起白嫩的脖子往白昭剑锋上凑。 王千山她是不指望了,没有办法的她现在只能猜测白昭只是诈王戾。 她故意表现出这般毫无心虚的模样,哭嚎怒骂,还无理取闹的指责白昭不讲道理,嚣张跋扈,就是想唬住白昭! 她在赌!赌白昭没有证据,不敢直接下杀手! 果然,白昭剑锋一撤,彩蝶撞了个空。 彩蝶和王戾见此,心中长松了一口气,眼里都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欣喜之意。 “呵,有意思,既然如此,本世子陪你们好好玩玩!” 白昭心里只是冷笑着想到。 他刚才故意剑锋避开,并非是怕了彩蝶。 看着这母子二人的表演,白昭突然不想直接宰了他们二人了。 那样固然是可以为紫烟报仇! 可是若这样杀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了? 白昭要折磨他们,玩弄他们! 先配合他们,给他们希望,再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让他们绝望! 只有这般,才能对得起,紫烟从安业坊一路忍受痛苦,赶到城门为他报信所受的折磨! 只有这般,才能让白昭好好出一口心头郁气! 他现在脑海里回想起紫烟死在他怀里时的痛苦和眷恋,都会忍不住鼻头发酸。 见到白昭剑锋避开,刚跨步进门的王千山,眼中划过一抹可惜的神色。 这眼神恰好被彩蝶精准捕捉,尽收眼底! 彩蝶心头一凉,感觉刚才只怕高兴太早了! 看这老畜生的眼神,是想借白昭的手来灭口啊! 事发了,这是肯定的。 “难道是这老畜生告诉的白昭?可是他怎么知道此事的? 还是说白家小崽子早知道了是谁做的,故意玩弄人心?!” 猜不透真相的彩蝶,忧心忡忡,心惊胆战! 而不知自己已经被放弃的王戾,此时还在惊喜于这老东西居然赶到了! 王戾平日百般怨恨厌恶,恨不得他去死的老畜生。这时,在王戾眼中看着居然是那么亲切! 以为有人撑腰的王戾,顿时支棱起来了! 反手冲着白昭嚣张喝骂道: “狗东西你居然想杀我!? 我父亲在此,你还敢猖狂? 他乃是当朝礼部尚书二品大员!我爷爷更是定国公! 你杀了我,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来啊!本公子头颅在此,给你杀!你敢吗!?” 边说还一边一脸张狂的指着脖子对着白昭。 然后王戾又急切的冲着王千山喊道: “父亲,快叫人把这狗东西拿下! 然后交由陛下,陛下定会问罪于他的!” 彩蝶看着一脸兴奋的王戾,心头哀叹:“你这个冷血的父亲如今心里只怕是想着怎么让白昭动手吧?你居然还指望他救下我们母子,太蠢了。” 而王千山只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戾,不为所动,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他本就不是来为王戾站台的,而是为了见证白昭亲手杀人而来。 更何况,他这个愚蠢的儿子,根本就不了解白家在乾皇心里的地位! 王千山根本就没想着用王戾和彩蝶的命带给白昭多大麻烦! 王戾,一个庶子罢了,彩蝶,更只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小妾。 他要上禀陛下,只是想试探一下乾皇。试探一下乾皇对白家和王家的态度! 若是陛下真的问罪白昭,那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 可若只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那陛下对王家的态度就很微妙了…… 这深切关系到王千山自身的利益,所以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两人的死在王千山眼中就这么点价值,仅此而已。 三人的神色不一而足。 而白昭闻听王戾的怒骂,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将死之人,没必要。 而且他还没耍够王戾呢。 白昭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王戾,配合的回应道: “嗯,对,王公子骂的好啊! 本世子是不敢杀你呢~ 你快派人把我抓起来吧,王尚书?” 最后一句是冲着王千山说的,还收剑归鞘,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绝不反抗。 王千山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他还指望借白昭的手灭口呢! 白昭见王千山没动作,心知肚明他什么意思,不过白昭不在乎。 回头对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王戾调笑道: “王公子,你父亲,好像不想拿下我呢~ 你要不要猜一猜是为什么呢?” 王戾只觉得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见王戾还有些状况外,白昭又是一记惊雷炸在王戾心头。 “王公子,你说,你的好父亲会不会是因为你和你娘用你哥的令牌,接触了不该你们接触的势力。 还倒霉的让本世子发现了,所以想要借我的手来灭口呢?” !!!!!! 王戾心头巨震!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刚才是在配合我,他在玩我!” 此时才恍然大悟的王戾,从天堂一下跌到地狱! 彩蝶心头苦涩。 果然吗?这小子好狠毒的心思! 到了现在,彩蝶都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事过分!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着王千山毫无回应,如同默认的态度。 王戾心中彻底绝望! 绝望的他冲着王千山怒骂: “你这老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可是你儿子!!” 这种关头,王千山也不好回应,对王戾的喝骂不理不睬。 看着王戾脸上的表情,惊慌、怨毒、愤恨、绝望不一而足。 白昭只觉得心旷神怡! 这正是白昭想要的! 杀人哪里够,他还要诛心! 第64章 娘会永远陪着你的 眼见这王千山老畜生对他不理不睬,王戾惊慌失措。 彩蝶肯定更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一改刚才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对着白昭服软求饶: “不!白世子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会被陛下问罪的,为了我这种烂人,不划算不是吗?” 只是刚说出口,他就知道了自己这话有点过于愚蠢了。 白昭此时的样子,显然不会被这点打动。 而且他此时也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配和白昭比! 果然,白昭只是嗤笑一声,慢慢的抽出了腰间无情。 霜寒的剑锋在风雨雷鸣声中,刺痛了王戾的眼睛。 他果断又换了一个理由。 “这样!这样吧!世子殿下,我给你作证,王千山这老畜生和王枭那个小畜生跟那个神秘组织干了很多坏事!你当年中毒,就是那批人干的!” 白昭依旧没表态,只是自顾自的持剑逼近了王戾。 就算他今日不杀王戾,将他带走,禀告乾皇。王千山也完全可以反咬他一口,就说他威逼利诱王戾,污蔑当朝尚书。 这事儿,拿不出实际证据,根本没什么意义。 虽然这样可以让乾皇盯紧王家,给王千山带来麻烦,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和杀死王戾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只要王戾死! 所以他不在乎王千山借他的手来灭口。 白昭的脚步并不重,但是落在王戾眼中,却像鼓点落在心头一样。 死神,在一步步逼近他。 他终于绝望了,崩溃了! 哀嚎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白哥,爹!爷爷!我不是人,我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动春桃!可是那不是没有成功吗?爷爷你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爷爷你能不能饶孙儿一命!?” 为了活命,这时的王戾慌不择言,丑态毕露,边求饶边磕头! 这个心理扭曲的熊孩子,哭的涕泗横流。 白昭缓缓的走到王戾的面前,站定。 看着王戾的丑态,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却如同死神的低语: “看来你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可以打动我了,你的老畜生爹,好像也想你死呢~还有……” 说到这,白昭心中怒火攀升,声音骤然拔高,喝道: “这次春桃没有被你得逞,那是本世子来的及时! 这是紫烟她拼命给本世子送的消息!你说本世子没什么损失?!! 你错了!!!! 因为你这个杂碎,紫烟她活活被剧毒腐蚀五脏而死! 你可知道她有多痛,多不舍?!! 你不需要知道紫烟是谁,因为你不配! 本世子现在要做的,就是送你去地狱向紫烟忏悔!” 话落,白昭右手高举,在王戾因为惊恐和绝望而睁大的双眼中,用尽全身力气,一剑落下! 噗 人头落地! 一股腥臭浓稠的鲜血自王戾断裂的脖颈处飙射而出! “不!!!” 彩蝶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跌跌撞撞的朝着倒在床榻上的王戾扑了过去。 她以为她对王戾已经没有了母子之情,她以为她已经被冰冷的王家同化成了一个不知廉耻,贪慕虚荣的怪物。 可是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惨死在眼前,她还是崩溃了! 她的心,在滴血! 人性是复杂的,毕竟两人血脉相连,这种羁绊是割舍不断的。 当然,王千山这种泯灭人性的畜生,不可一概而论。 王千山见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且,有洁癖的他还因为房间中刺鼻的血腥味,和大片的血迹,嫌恶的皱起了他那本就显得阴翳的眉毛。 彩蝶扑倒在王戾无头的尸身上,哭天抢地。 她的儿子再坏,对她再看不起,到了被白昭一剑枭首的这一刻,通通都被彩蝶抛之脑后。 她恨白昭的狠辣和绝情!也恨王千山的冷漠和自私! 她悲哀于自己识人不明,嫁给了王千山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也悲哀于自己出身青楼,在这王家只是个没有地位的小妾。让儿子王戾从小生活在这个满是欺压的家族中而自身却无力反抗!以至于王戾养成了这种性格,终于是因为惹到了白昭而大祸临头! 她的戾儿小时候是多么可爱!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那可爱的孩儿,因为养的小宠物老死了,抱着她的腿哭的伤心,还问她:“娘亲永远都不会老,对吗?会永远陪着孩儿对吗?” 她却只是笑着摸着儿子的头不说话。 她后悔没有好好管教王戾,也后悔自己没有劝住王戾不要动白昭的侍女。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死如灯灭! 她的戾儿,再也醒不过来了,不会再叫她一声娘亲了! “娘亲会永远陪着戾儿的,娘待会儿就去陪你,别怕,戾儿。” 彩蝶止住哭声,抬起头用怨毒宛若厉鬼的眼神看着白昭和王千山,双眼中流出两行血泪,狰狞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渗人至极!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指着王千山诅咒道: “我诅咒你王家,九族尽灭,诅咒你王千山,被世人咒骂通敌叛国,遗臭万年!诅咒你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诅咒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听到彩蝶如此恶毒诅咒的王千山面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彩蝶怒骂: “你放肆!!你这贱人,焉能如此歹毒!? 还有,你这不知廉耻的淫妇,真当我不知道你勾引枭儿一事!!” 彩蝶听了王千山这话,丝毫没有惊慌,反而故意一脸淫荡的嘲讽道: “你才放肆,老东西!老畜生!老娘忍你很久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勾引你儿子了! 啧啧,不得不说,你儿子确实比你强多了!是他让我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不像你! 老娘每次卖力的陪你演戏,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心罢了!真以为你那可笑的绣花针能满足老娘??别骗自己了!” 绝杀!! 白昭此时在一旁看着,都替王千山感到尴尬丢人!! 这话确实有点伤男人自尊了。任何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红温! “你!!” 王千山铁青的脸色迅速涨红,指着彩蝶气的说不出话。 他显然破防了,他是自私冷血,但他也是个男人! “哈哈哈,老乌龟,带绿帽子的感觉,如何啊?” 彩蝶看着王千山气的跳脚,反而诡异的大笑起来,还故意反问道。 而后她不再搭理无能狂怒的王千山,目光落在一旁看戏的白昭脸上,笑容收敛,平静的道: “听你话里的意思,有个叫紫烟的姑娘,死了。我替戾儿跟你道歉。” 白昭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个女人,没有任何表示。 彩蝶见白昭反应,接着神色凶戾的道: “我儿得罪了你,你报仇杀他,天经地义,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我作为他的娘亲,我还是会诅咒你,诅咒你落得个和我儿一样的下场!” 白昭点了点头,抬起手中长剑指着彩蝶的咽喉淡淡道: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所以,这是你的遗言吗?” 彩蝶又看了一眼王千山,目光幽远的四处看了一遍,然后问: “你会杀了王千山吗?灭了王家吗?” 白昭点了点头,似回答彩蝶,又像告诉自己: “会的,王千山这种非人哉,我会杀了他。 还有王家,同那批人有联系,通敌叛国。那批人当年谋害我,同我有生死大仇,我必灭王家。” 王千山听到白昭的话,心头一紧,嘴上却恶声威胁: “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气!杀我?还要灭我王家?你可以试试!” 彩蝶安心了,两人都没有搭理王千山。 她默默的将王戾的头颅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冲着白昭说道: “动手吧,我怕戾儿等急了,会害怕。” 白昭闻言,心头一叹,剑锋掠过彩蝶白皙的咽喉,彩蝶神色一滞,垂头抱着王戾的头颅扑倒,死在了白昭的剑下。 这个女人的资料,他是看过的。 十五岁嫁给王千山,为他生儿育女。 结果却识人不明,她没有嫁给爱情,而是嫁给了一个畜生! 她是可悲的。 青楼的出身,艳丽的长相,让她在王家举步维艰,处处受到王千山大房和二房的欺压。 她是可怜的。 可是她助纣为虐,帮助王戾策划劫持春桃,导致紫烟惨死。 她也是可恨的! 对于她的可怜可悲,白昭只会叹息,而不会心软。 白昭不是圣母,他有自身的立场。 紫烟因她而死,那他就杀了彩蝶,为紫烟报仇。 白昭收剑归鞘,无情刃不染血。但是他一身被雨冲淡血迹的白衣,又重新染上浓重艳丽的红。 当白昭还在静静回忆彩蝶情报的时候,陆千山的声音响起在白昭耳中: “好了!小子,碍眼的人都死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第65章 神秘师父 白昭的情绪在杀了彩蝶以后,有些低落。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直接参与这场劫持行动导致紫烟身死的人,除了那神秘组织的头目之外,都已伏诛。 可是白昭并不开心。 他前世没有报仇的经历。 杀人都只是为了任务罢了,无关对错,也无关仇恨。 今生他第一次碰到紫烟这般的女子。 她的爱,是克制的,是隐晦的,也是自卑的。 可是她为了白昭,为了春桃。 她的爱可以让她坚强,可以让她无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白昭不理解这种感情。他受前世的影响太深,骨子里是冷漠的,是无情的。 可是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当紫烟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冷硬的心,仿佛有了被融化的迹象。 他无法想象若是春桃,秋兰死在他怀里,他会是何等的感受? 终究还是需要力量,才能守护自己在意的人。 在这个冰冷的城池中,每个身居高位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想要野兽乖,那就只有亮出拳头! 打到他们怕!打到他们看见自己就腿软! 可是他发现,杀了王戾和彩蝶之后,他并不开心。 心里只觉得空虚和茫然。 他现在很累,只想休息。 白昭感知到体内的红莲真气隐隐有了暴动的迹象。 之前动用真气虐杀孤狼那些人之后,白昭就感觉体内真气就有了失控的征兆! 若是这时白昭停下来调息打坐,那倒问题不大。 可是他接到了红鸾的消息,心绪激荡之下,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而后他持剑顶着暴雨杀向定国公府。走在街上的时候,雨水洒落在他开始滚烫的肌肤上,就像烧红的炉子突然泼上一盆冰水! 内心的杀意让他的真气高度活跃。杀了二人之后,高涨的情绪低落下来,可是活跃的真气却不干了!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不顾人家满足了没有! 暴动的红莲真气和空虚的内心,让白昭此时根本无暇顾及旁边问话的王千山! 白昭敛眉,右手负背,不动声色的按压背后至阳穴和中枢穴。 至阳穴者,督脉经穴之一也。 蓝星古籍《针灸甲乙经》中记载,至阳,属督脉,别名肺底。 考督脉为阳经,背亦属阳,七为阳数,三阳为极,因名至阳! 它位于人体第七胸椎棘突下凹陷处,后正中线上。 不要以为白昭体内红莲真气属极阳之气,按压至阳穴会火上浇油。 至阳穴配合中枢穴,有宣肺理气,通经活络,清热去火的功效。 白昭此时就是真气运转过快,灼烧经络,乃至堵塞经脉。 这和白昭每年一次的毒发不同。 毒发是因为,每年重阳,至阳之日会激发潜藏在白昭体内还未炼化的红莲灵气。 这些未经炼化的灵气会侵蚀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他体内的红莲太玄真气并未大成,这些未经炼化的灵气,平静时白昭还能压制,一旦暴动,只能借助寒系真气来压制。 可是白渊修习的并非寒系真气,白昭修为又是绝密!在白昭遇到他的神秘师父之前,白渊为了白昭能平安长大,一年三次毒发都是硬扛! 毕竟八岁孩童,修出真气,步入三品,这太惊世骇俗了! 知道秘密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师父每年都会见一次面的原因。 他那师父修习寒冰真气,遇见他时,年龄最多二十二,却已是大周天圆满修为。 白昭救下了她后,白渊听她要收白昭为徒,还出言可以解决白昭身体的问题。 白渊那叫一个喜出望外!白昭不愿意他都不答应! “说好了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呢?” 白昭吐槽老爹,却换来白渊一句: “她的为人,为父很信任。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本王做爹的还能害你不成?” 伴随白渊话落的,还有一个满是父爱的大逼斗削在他的头上! 那时的白昭一副第一次认识白渊的样子看着老爹,嘴贱的问: “这女人是你以前的情人?没看出来啊老白!我娘知道吗?” 嘴贱的后果就是:那天,白昭被白渊以检查武功进度的名义,揍的下不来床,饭都是在榻上吃的! 后来白昭入江湖,按理来说,如此天资绝世,并且按照白昭的推测,容颜亦是绝佳的美人儿,在江湖中他居然没有搜到一点他这师父的传闻! 只有一个疑似他师父的传闻。 江湖传言,十年前有一名天资绝世的蒙面女侠,以彗星之势崛起,却又迅速消失在江湖中。 可是传闻中这女侠修的是水系真气,这点又和师父对不上了! 总之,在白昭眼里,他这荒郊野岭捡来的便宜师父,就是个迷。 说回场中。 王千山见白昭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就低垂眼帘,单手负背。 一副看不起他,不屑于和他对话的样子! 自认养气功夫还不错的王千山没来由一阵邪火直冒。 “你这小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本官可是同你父亲一辈的人,若非我两家关系不和,你应当喊我一声伯伯才对!” 听着王千山在一边狗叫,红莲真气的灼烧让白昭脾气开始暴躁,毫不客气的开口就怼: “你也知道王家同我白家不和啊!还伯伯!呸!没叫你老狗就是给你脸了! 和本世子的父王相提并论,就凭你?你也配!?” 劈头盖脸的一顿喷,让王千山有点懵。 这小子这么莽的吗?零帧起手啊! 可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只能压下内心的火气。 王重虎和白战苍不和,那是他的事! 陆心柔没选他,选了白渊,王千山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不过是为了迎合老爷子王重虎的脾性,故意表现的一副敌视白家的样子罢了。 若不是为了家主之位,他才不稀得搭理那老家伙。 王千山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去招惹白家。 就算当时白渊还不是镇北王,他也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现在白渊做了镇北王,白昭也表现的和当年的废物世子截然不同! 看乾皇维护白昭的态度,几乎可以预见,就算想白昭死的人有很多,可是也不是他王家能够碰瓷的了! 就好比拿鸡蛋碰石头,鸡蛋能有什么好下场!? 王重虎老了,糊涂了,总想着靠着那人斗倒白家。 他王千山可还年轻呢,快四十岁的他觉得,他可以尝试一下拉拢白昭。 年轻人嘛,总归是见识少的,说不定能成功呢? 第66章 虚与委蛇 王千山是个禽兽,毋容置疑。 狠辣无情又冷血的同时他也很谨慎。 谨慎的性格,让他不会把宝只押在一方上。 “白小子,本官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王千山挤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冲着白昭问道。 白昭有点惊讶,也有点好奇。 “你这老狗想啥呢?和我做交易?我俩有什么好谈的?” 王千山叫他白小子,他就叫王千山老狗,很公平。 “你!” 王千山深吸口气,语调阴冷的威胁: “年轻人,嘴上还是要积点德的!本官只是想给你一条出路,不要以为本官怕了你! 别忘了,你杀本官妻儿,本官可是亲眼看到了!” 谈判不是一味地妥协,那样只会让对手看不起你。 可是他的强硬,换来的只是白昭的更强硬! “本世子愿意听你哔哔,是给你这老狗脸!真以为本世子对你所谓的交易有兴趣啊? 还给本世子出路?老狗!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的?” 白昭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啊! 察觉到这一点的王千山果断换了策略。 “是本官失言了,白世子骂我,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世子殿下啊,咱们能否心平气和的坐下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态度转变之平滑,不得不让人咋舌。 真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情绪态度切换就是自然! 白昭也想多探听一点那组织的情报,和王家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随意的点了点,白昭单手负背来到外间坐下,拿起手边屏风上的一块绢布,凑到鼻端闻了闻。 没闻到什么异味的白昭,拿着绢布擦拭起了身上快要干涸的血迹。 身体的高温已经把他的衣服快要蒸干了! 待会儿血迹干涸了,就不好擦了好吧。 王千山随着白昭的脚步,来到外间,在白昭的对面坐下,还伸手给白昭倒了一杯热茶。 对于彩蝶和王戾的尸体,王千山看都没多看一眼,来到外间的他反倒是还长舒了一口气。 屋里的血腥味和到处都是血迹,让他感觉很不适,这太脏了! 白昭看都没看那杯茶,翘起二郎腿,下巴微扬,示意王千山。 请开始你的表演。 王千山调整心态后,也不气恼,笑呵呵的道: “白世子,本官知道你心中痛恨孤狼对你下毒,可是,这件事本官可未曾参与啊! 再说回本官同他们有牵扯这件事,本官也是被逼无奈呀,这都是王重虎和宫中一位贵人牵头的,我当时说了也不算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昭眸光一闪。 原来那个组织叫孤狼。 而且他猜的不错,果然有皇家的人在为他们提供保护伞! 至于王千山后面那些说自己无辜的话,白昭半个字都不信! 他为了探听更多的情报,也乐得陪着他演戏。 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痛心疾首的道: “唉呀,看来本世子是误会王大人了!刚才言语无状,多有得罪,请受小子一拜!” 说着还离开座位,作势欲拜。 白昭的动作浑然天成,一点也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对于顶级特工的他来说,表演只是小儿科罢了。 若不是心中实在恶心这王千山,他都能当场挤出两滴羞愧的眼泪。 王千山果然信以为真,慌忙扶住白昭,连道: “过了,过了!白世子此番举动,实在是让老夫惶恐啊! 白世子乃是性情中人!刚才言语之上的一些小冒犯,本官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世子能理解本官,本官就已经知足了!” 王千山说着居然真挤出了两滴眼泪,像是被白昭感动的不轻! “妈的,这老狗比我还能演!要不是本世子见多识广,真被你给骗了!” 王千山没看出白昭在演,白昭反倒是看出这老货在演了。 白昭并非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王千山怎么也不可能猜得到白昭体内有个成年人的灵魂。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对视一眼,都对现状很满意。 白昭见骗过了王千山,状若随意的打探道: “不知王大人刚才所说的宫中贵人是谁呀?本世子着实感到好奇呀! 要知道,这孤狼可是敌国间谍,哪有伙同外人,图谋自家江山的道理?” 王千山本能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儿,这种奇怪的预感,让他选择隐瞒那人的身份,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额,白世子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皇位这种东西? 那可是九五之尊,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位置!谁不想坐!?” 看着王千山那狂热和渴望的眼神,白昭暗中撇了撇嘴: “我就不想,那位置有啥意思,累死了一天天的!” 可是面上他倒是轻轻点头附和王千山。 王千山继续道:“世子所说图谋自家江山,此言差矣!” “哦?王大人何出此言啊?小子愿闻其详。” 王千山问:“世子可知脚下是哪里?” 白昭答:“长安啊。这还用问?” 王千山解释道:“世子说的对,脚下是长安,是我大乾国都! 一群孤魂野鬼,若是没人庇护,怎么可能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想图谋我大乾江山?痴人说梦!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孤狼这把刀,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什么时候宫中那人成就大业,这孤狼,就会变成死狼。到时候,谁会知道?谁又会在乎?” 白昭下意识问道: “宫中那人是皇子?王大人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啊?” 王千山则是高深莫测的一笑道: “诶,这世子就不必追根问底了,实在是本官不能尽数告知啊!” 白昭被这一笑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莫非不是皇子?而是皇后? 可是皇后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三皇子是个老6?想不通! 妈的这老狐狸真是半点有用的不肯透露啊! 白昭有点牙痒痒! 可是得到目前这些信息,也还不错。 根据现有的情报,白昭可以推断。 孤狼在长安中潜藏有些年头了。王家是在白昭离京后,在宫里贵人和王重虎牵头下,接触到的这股势力! 这个贵人的身份,很关键! 如果知道她或者他是谁,那么就可以推出很多东西来。 因为是这贵人向王家推荐的孤狼,那么白昭遇害时,这贵人必然是知情者甚至就是这人策划的!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王千山没有骗他的基础上。 可是白昭觉得,王千山不会这么愚蠢。 这些信息对王千山来说,并不是什么关键信息,为了表示他想和白昭合作的诚意,应当不会作假。 感觉笼罩在心头的迷雾散去了不少,白昭心头感觉一阵轻松。 他满意的看着王千山问: “不知,王大人之前说想要和小子合作,具体指的是什么?” 第67章 合作达成 王千山见白昭终于提到这茬,也是松了口气。 他刚才故意透露了一些信息给白昭,就是想表现自己的诚意。 还好这小子年轻,而且是个莽夫,本官说啥他信啥。 王千山自鸣得意不已。 当然,他指的是自己是无辜的,接触孤狼并非自己所愿这件事。 关于宫中贵人存在和孤狼的名字,他并没有撒谎。 没必要,这些信息虽然算是重要,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白世子,那本官就直说了?” 王千山面带得色的问。 白昭伸手示意。 王千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冲着白昭解释道: “本官是这样打算的。 作为王家的一份子,本官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反对王重虎这老东西。而且本官也得罪不起那位贵人! 而世子你同这孤狼,又有生死大仇,本官是调和不了,也就不献这个丑了。 同样的,世子你龙章凤姿,本官自然也开罪不起。 本官刚才听世子提及一名为紫烟之人,想来世子应该重情重义之辈。 既然如此,那本官提议,以后,若是本官知晓了什么孤狼要对世子或身边人下手的风声,定会暗中提前派人通知世子。 明面上,本官依旧同世子,势同水火。 而世子要回报本官的,是一个承诺!如何?” 白昭不解的问: “什么承诺?王大人明言便是。” 王千山郑重的回: “若是日后王家在这场权力游戏中被淘汰,本官要世子殿下保本官不受影响!” 白昭眼中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口中却是为难的道: “这!王大人是不是太过了?你应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这权力斗争凶险异常,若是我白家落败,谁来保证本世子不受影响? 这是不可能的,这要求请恕本世子不能答应!” 这合作,白昭可以答应。 但白昭是为了白嫖情报而已,他又不傻! 怎么可能真的相信这老货是个白莲花。 什么两边得罪不起,只能暗中帮助自己,明面上依旧跟自己势同水火。 这种老畜生,如果白家失势,给他机会,他绝对不介意真的和自己势同水火。 而且这老家伙心里绝对恨不得自己去死吧?! 好处,自己可以拿,但是条件?那是万万不能办滴。 虽然白昭决定假意答应王千山,可是太离谱的条件,表面上也答应不了。 王千山疑心重,答应的太轻易,他必然怀疑有诈! 果然,王千山听白昭为难的拒绝自己,反而松了口气。 “不怕你不答应,就怕你满口答应啊! 不答应还有的谈嘛!” 王千山本就没有指望白昭直接答应下来。 他准备和白昭合作,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而已! 同时也向白昭表明,他本身并没有和白昭作对的态度。 这权力游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赢家! 他觉得白昭这种重情重义的人,答应了就会做到。 日后若是白家胜出,他或许可以留下一命。 若是白家败了,黯然离场,他也不介意翻脸不认人。 底线是可以灵活变通的嘛。 就拿这次彩蝶和王戾的事来说。 他可以不禀报乾皇,同白昭表现诚意。 可是他没说不许自己儿子禀报吧? “我儿王枭气不过你白昭欺人太甚,杀了他弟弟和姨娘,冲着陛下诉苦告状,关我王千山什么事嘛,本官也不知情啊。” 如此一来,宫中贵人满意了,白昭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两边全不得罪。 只能说他不愧是老狐狸,就是不要脸。 “白世子若是觉得为难,那本官把承诺换成保本官一命如何?” 王千山故意让步道。 心知肚明的白昭还是一脸为难,游移不定。 “本官答应白世子,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禀报于陛下!只会称两人感染疫病而死,世子觉得如何?” 王千山继续加码。 白昭咬了咬牙,终于同意了。 王千山满意的大笑,恭维白昭道: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白世子哪里是京都传闻中的纨绔嘛,依着本官看来,分明是少有的少年英杰才是!” 白昭一副不好意思却洋洋自得的道: “诶,王大人这话就抬举小子了,我看王大人才是胸有沟壑,老成谋国啊,小子佩服,佩服。” 王千山伸出右手,冲着白昭道: “那我们,合作愉快?” 白昭强忍着恶心,握住了王千山保养的极好的手,笑着说了句: “合作愉快王大人!” 互相感觉自己赚到了的两只狐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王千山松手之后,还调侃白昭: “世子殿下的手有些烫啊!年轻人就是火力壮!” 白昭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只想赶紧走! 一来是他现在真的很想洗手! 二来是他同王千山虚与委蛇这么久,真气快要压不住了! 红莲真气的飞速运转,让他快烧起来了,能不烫吗? 随意应付了两句,见雨势渐弱,白昭顺势提出告辞。 王千山热情挽留,并告诫白昭,这合作是两人的秘密,万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完全看不出两人之前还是一副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样子。 白昭推辞再三,并提出身上沾着血,实在不舒服。这才手持王戾房中的雨伞脱身而去。 躲在王戾院外凉亭中不敢进去的王枭,等白昭走远之后,这才冒出头来,踌躇着走进院中,拜见父亲。 王千山的笑容,从白昭转身离去后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郁。 王枭进入外间,抬眼便看到父亲紧紧盯着自己。 因为猜测父亲已经知晓他和彩蝶之间的龌龊事而感到忐忑不安的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低着头等待父亲训话。 说实话,彩蝶嘲讽他不如王枭的那番话,是真让他破防了,不过现在人都死了,他也不在乎了,一个女人而已。 “知错了?” 王千山看着王枭淡漠的问。 “孩儿知错!但是孩儿冤枉啊父亲,都是那彩蝶勾引孩儿的!” 王枭叫屈道。 “愚蠢!为父在意的是这个吗?为父教导你过多少次? 女人只是我们拿来利用工具而已! 你之错,不在同彩蝶私通,而在大意之下被盗取令牌!险些为我王家带来大祸! 到了现在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为父对你太失望了。 想接手王家,你且熬着吧!” 听着王千山的训话,王枭一脸的羞愧,俯身一拜,认真道: “孩儿受教了,多谢父亲教诲!” 王千山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 “今日白昭在我定国公府堂而皇之的行凶,这件事,你来看着办。办的好了,算是将功补过。 若是办的不好,那家主之位,你也别惦记了,干脆让于二房他们得了!听明白了?” 王枭点头应下。 王千山对于和白昭的合作,连王枭都没有告诉。 退路是他王千山的,跟王枭有何关系? 第68章 师父? 白昭一路撑伞回到王府。 刚到王府门口的他就愣住了。因为陆心柔正云在王府正门等着他! 额,一身血迹的白昭有点尴尬。 扫了一眼缩在陆心柔身后的春桃,给了一个“不是让你劝好我娘吗”的眼神,结果春桃那丫头看都不敢看自己。 春桃也没办法呀!她哪里能够左右王妃! 若不是秋兰反应及时,只怕是春桃都要说漏嘴了。 她差点就把世子最近在查当年一案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王妃看见小石头,问春桃这是谁。 春桃下意识就回,这是紫烟姐姐的弟弟。 王妃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紫烟姐姐是谁?没听过啊! 春桃就答是一名勾栏女子。 王妃怒问春桃,白昭去勾栏你怎么不拦着他! 春桃下意识就想说世子是有正事,还好秋兰给拦了下来。 白昭莫名其妙背了一个嫖的黑锅。 然后在王妃追问之下,才知道今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她就说怎么下了这么大雨,白昭怎么还不回府。 那些人莫不是找死不成?她儿白昭刚回京没多久,就敢动她儿子的贴身侍女! 又听紫烟身中剧毒还跑去通知白昭,也是感叹这紫烟虽是勾栏出身,却并非无情戏子。 这会儿紫烟的尸体也被送了回来。 小石头刚醒又哭晕了过去。 陆心柔也是心中不忍,也感念紫烟的恩情,同意白昭的要求,收小石头入府,并让老莫教导他。 至于紫烟的尸身,则是并未停放在白昭的院中。 倒不是陆心柔看不起紫烟身份,而是紫烟体内含着剧毒,她怕白昭不小心再中招了。 虽然白昭几乎可以百毒不侵,但是做娘的,对儿子总是会万般小心。 一切安排妥当后,陆心柔就坐在王府门口等着白昭。 听春桃说了,白昭去王家杀人了。她没意见,也没当回事。王戾这狗崽子惹到自家儿子头上,死不足惜。 难道他王家还敢动白昭不成? 她生气的是,这身边两个千娇百媚的童养媳你不吃,你跑去偷吃?! 有毛病吧!而且还瞒着老娘,老娘看你皮痒痒了! 结果没多久,白昭一身血的撑着伞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不知道自己背了嫖妓这好大一口黑锅的白昭,还以为自己娘亲怪罪他莽撞,跑到王家去杀人呢! 见陆心柔神色不善的表情,白昭讪讪一笑,结果刚走到门口,想要用求饶撒娇来唤醒母爱的白昭喉头一甜,脸色猛然一变! 噗 白昭急忙偏头,灼热的鲜血喷出,一阵天旋地转,白昭华丽丽的倒在了母亲的怀里。 本来陆心柔还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还学会玩苦肉计了哈! 结果手掌触碰到白昭的耳朵,却感受到了惊人的温度! 这下她立马慌了神! 意识到白昭只怕是真气出了问题!! 立刻招呼下手将白昭送回自己的院子里。同时,吩咐慌了神不知所措的春桃去叫老莫。 等老莫赶到,屏退众人,称要脱去白昭全身衣服。 春桃和本来因为伤势而去休息的秋兰连同陆心柔只能焦急的等待在白昭的院子里。 白昭的房间内,被扒干净的他全身如同煮熟的大虾般通红,躺在铺着云锦的床榻之上。 双眼紧闭,不时皱起剑眉,一张俊美的脸蛋挂着痛苦之色,显然,疼得不轻。 主要是他在王家耽搁的太久了! 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他,没有想到真气会加速运转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主要是他还按压中枢,至阳二穴。 通经活络是可以减轻痛苦,但是真气运转的更快了啊! 老莫抬手搭上白昭的手腕,随后,一张老脸皱的像个苦冬瓜! 他没想到白昭体内居然乱成这样!! 失控的真气在白昭体内横冲直撞,很多经脉已经堵塞,郁结在了一起。若是不及时疏通,只怕会有经脉尽断的危险! 王妃叫他来,是因为他修习的是寒冰真气,可是他修为不如白昭啊。 更别说引导白昭真气运行了。 无计可施,感到颇为棘手的他,突然想起王爷在世子同他入京之前私下里对他的一句嘱托。 “若是我儿在长安真气出了问题,就去寻他那师傅,她身份是……” 他神色一动,莫非王爷早就预料到了如今这般情况?! 不敢耽搁的他当即同陆心柔说明了此事。 陆心柔听完也是不解,这女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真是白昭的师父?并且白昭的问题她能解决? (陆心柔知道师父明面上的身份,但是没见过,所以她不知道师父就是那女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急忙差人去寻。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自院外盈盈走来一名女子。 一袭霜白丝制道袍,用银线绣朵朵莲花。 身段高挑,目测至少有五尺七寸。 高耸的酥胸撑起宽松的道袍,腰身盈盈一握,再往下猛然翘起,两瓣挺翘的玉臀如同一个大月亮,曲线完美如同造物主的炫技之作。 白纱蒙面,看不清真面目。 但是只凭那暴露在外,宛若冰晶般的琥珀双眸,和那如两抹轻烟的柳眉,还有那生人勿近宛若九天玄女的气质,就能让人惊叹面纱之下肯定是一张绝世仙颜。 如雪的长发不似年迈之人那般枯槁,仿佛带着淡淡莹光一张,被束在白玉莲花冠中。 冰肌玉骨的柔夷,握着一柄玉拂尘。 好一尊兰堆玉砌的玉美人。 此女,正是白昭的师父。 待女人站定。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春桃秋兰包括陆心柔都是一阵失神。 这女人美的太犯规了。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 说的就是她了。 她没有开口,只是美眸看向陆心柔。 陆心柔身为王妃都觉得压力颇大! 她没想到白昭的师父,还有这样的身份! 没有身份加成,陆心柔当年面对她的时候都会自愧不如,现在就更别提了。 她美的无视性别。 不过这时候还是白昭的身体要紧。 陆心柔赶紧指着房门冲女人恳求道: “我儿就在里面,拜托你一定要救下他!” 女人没有答应或者拒绝,只是淡淡开口:“请王妃退出院子,待我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近院子十丈之内。” 声音如黄莺啼鸣,却又带着一丝冰块撞击般的质感,让人如闻仙乐。 陆心柔目前只能指望这女人,只能拉住二女,然后三人一起恭敬了句拜托了后,退出了院子。 女人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一步踏出,已至门前。 素手一推,闪身进入房内,随后房门紧闭。 款款步至白昭榻前,一眼便看光了白昭! 这让女子面纱下的仙颜染上了一层胭脂之色。 不过她也没避讳,俯身将玉手抵在白昭滚烫结实的胸膛上,体内玄冰真气涌入。 昏迷的白昭只感觉他身处火山岩浆之中,灼热的岩浆不停的炙烤着他的肉体,侵蚀着他的神智,让他不能清醒过来。 突然,胸口处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他暂时恢复了一丝神智。 白昭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恢复一丝神智的他感觉有个酥软滑腻的东西在胸口上游弋,双目微微睁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眼中。 “师父??!” 第69章 金针刺破桃花蕊 女人见白昭居然清醒了过来,在白昭胸膛上按压穴位的玉手猛然一僵,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五指并拢成刀,一击砍在白昭脖颈处。 白昭华丽丽的又晕了过去…… 女人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白昭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俊美阳刚的面容,还有因为高温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 女人感觉道心有点不稳。 至于腰部往下? 她刚才猝不及防扫了一眼后,就完全不敢看了。。。。 松了口气的女人这才聚起全部精神,将玉手重新放在白昭胸口,闭目感知起白昭的情况。 只是心神刚一感知到白昭体内糟糕的情况,女人就蹙紧了秀眉。 面纱下红润的小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白昭体内的真气完全是暴动了啊! 如同一条蛮龙般的真气在他经脉内横冲直撞,不少经脉已然开始断裂! 经脉尽断,武功尽废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若是冲进脑中…… 女子暗暗心焦。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可是想到那个办法,她又实在下定不了决心,他们毕竟是师徒………… 女人看着白昭昏迷过去的面孔,原本冰晶般眸子,透出一抹哀怨。 喃喃道: “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这冤家?怎么到了长安你也阴魂不散的跟过来了啊!” 她二十二岁那年在北境因为转修功法出了岔子,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然后,在大山里走了一天一夜的她还迷路了! 昏死过去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莫非她最后的归宿竟是野兽之腹中? 再次睁开眼,她还在原地,看天色大概只过了几个时辰罢了。 眼前还有一个面容俊美却带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机敏之色的小男孩儿。 机敏,成熟,做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告知她现在的情况,并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年纪虽小,却让受伤的她觉得很可靠。 这是女人对白昭的第一印象。 男孩儿虽然看着成熟,可是看她的眼神除了一开始的一抹惊艳,之后便是单纯的欣赏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原因,白昭的桃花眸看起来温柔又纯净。 面纱好好的戴在她的脸上,还有白昭的眼神,让她决定相信一下这个看起来很可靠的小男孩儿。 路上她拒绝了白昭的搀扶,因为有厌男症的她不能和一切男性有接触。 当然,古代也没有什么厌男症的说法,她就是一靠近男人,就会浑身难受,一旦触碰,就会浑身起红疮。 不知这是什么病症的她,抵触任何男性。 虽然白昭并没有让她讨厌的感觉,可是她还是不想尝试。 随着白昭找来了一辆马车,二人一路赶回了拒北城。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家伙就是镇北王世子,白昭! 后来她见到了白昭的父亲,白渊。 二人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不熟。但据她了解的白渊,为人还可以,这让她可以安心待在王府养伤。 养伤过程中,因为白渊的特意安排,她和白昭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每天听白昭天不亮就起来跟着士兵一起操练,下午还要在院子里练功。 虽然白昭经常和白渊斗智斗勇,可是在她眼中,这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毕竟才九岁嘛,喜欢偷懒是正常的。 在她的特别留意下,女人发现白昭练得居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太玄经》。 要知道这《太玄经》之所以失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它太难练了。 号称非天资绝世之人不得入门。 就算侥幸入得门中,若无大量资源供给,蹉跎几十载也未必能够小成。 所以,《太玄经》虽号称江湖第一神功,可是修炼它的人实在不多。 想白昭这种年仅九岁,却已经修到小成的情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不过白昭有一点让女人很是奇怪。 据她所知,每日午间阳气最盛的时候,是最适合《太玄经》修炼的时辰,但白昭在这个时间段却从不修炼。 她不信能每日早起,自律性极强的白昭会是因为怕热才选择这样做。 为了探寻真相,难得升起好奇心的女人冒着厌男症发作的风险,手指趁白昭给她端药的时候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一番举动并未引起白昭的注意,但是却在她久未有波澜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来是她发现,白昭体内居然潜藏着红莲焚心。 这是灵药,可也是剧毒!白昭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安然无恙? 二来是她的厌男症居然没发作?这破天荒的头一遭让她的心境产生了些许波动。 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一心求道,不沾染世俗尘埃。 可是她毕竟今年才刚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 女人也曾憧憬过未来的夫君。 只是这个怪异的病症,还有重修的功法,让她此生大概率是难以觅得良缘了。 虽说白昭的特殊让她有些许的惊异,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两人相差太多的年纪,不会让女人多想。 后来,因她所修功法特殊,加上目睹白昭毒发之时的痛苦,故而决定报答救命之恩的她,犹豫再三之下才开口问白昭愿不愿拜她为师。 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她无情仙子居然主动开口,要收一名男子为徒,只怕是要羡慕死白昭了。 可这小子居然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还是白渊开口,白昭才答应了她。 她所转修的功法为《太阴忘情典》,和《太玄经》同出一源。 据说乃是一名修成《太玄经》的女子,被情所伤,改至阳的《太玄经》为至阴的《太阴忘情典》。 并言明只有绝情绝爱方能修成。 所以,能缓解白昭毒发痛苦的,根本就不是她说的什么玄冰真气,而是太阴真气。 本来她所修的《玄水真经》已至大乘,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她得到了《太阴忘情典》! 本就一心只求武道巅峰的她,当即决定转修,没想到卡在最后一关,不但大宗师的修为掉落,还身负重伤。 这才被白昭给捡到。 两人成了师徒关系后,朝夕相处的度过了两年时光。 这两年里,她亲眼目睹白昭从一个小男孩儿逐渐成长为一个俊美少年郎,修为也步入宗师之境。 但这两年来,她却毫无寸进! 不仅仅只是这一点,令她心慌不已的是最近她只要见不到白昭,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心浮气躁。 感觉到不对劲的她,果断选择离开。 可她又实在放心不下白昭,只能同白昭约定。 每年的重阳节,她都会回来助白昭度过毒发。 离去那天,看着提出陪她看日出用来相送的白昭,她敏锐的发现,自己对白昭的感情,可能有些变质了! 时间如水般流逝,一年又一年。 每次同白昭见面之前,她都是充满期待的,而每次日出之后分别时,她都是失魂落魄的。 这种情况让她愈发惶恐! “你们可是师徒,你在想什么呢?!” 她痛骂自己不知廉耻!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毫无寸进的修为,明晃晃的告诉她,是的,她根本做不到忘情绝爱,别欺骗自己了。 去年,她同十五岁,已经快要成年的白昭分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斩断这缕本不该存在的情丝。 告知白昭她要去极北之地突破大宗师,明年不一定能再见后,她毅然北上。 可惜,她依旧失败了。 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忘记白昭…… 最终为了躲开白昭,打算靠时光来磨灭这段感情的她选择躲在长安。 按照她的理解,白渊是不可能让白昭回京的,毕竟京都太危险了。 可谁知,转头却猛然发现这冤家简直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了京都来! 还给她摆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女人面纱下的绝世仙颜布满纠结,一双冰晶般的眸子无神的盯着白昭的脸颊。 她不知道该不该和白昭…… 不救吧?白昭会死的!这让她怎么可以接受! 救吧?她实在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而且白昭还在昏迷中,若是……若是救他,岂不是要她来主动? 这让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如何可以接受?!! 稍微能让她有些安慰的是,还好白昭昏迷了,若是白昭醒着,她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白昭越来越痛苦的神色,素来冷若冰霜的玉美人快急哭了,这没时间给她思考了呀! 贝齿紧紧咬着红唇,若芝兰玉树般的手指深深攥紧掌心。 唉~ 罢了,也许命中注定她有此一劫吧。 反正这辈子她心里也不会再装下别人,她的病,也不允许她再接触除白昭以外的任何异性。 她闭目哀叹一声,终究是下定决心! 玉手轻抬,解下脸上的面纱,顿时,满室生光! 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仙颜浮现在了白昭的面前,只可惜白昭没有福气亲眼目睹。 美人师尊轻吸口气,脚尖轻点,轻飘飘的落在榻上。 罗袜绣鞋落在床下,两只闪烁着象牙般光泽的莲足便暴露在空气中。 随后她玉手撩起道袍,一条素白的绸缎衬裤滑落,比衬裤更白,比锦缎更滑的,是那一双比例惊人,线条完美的玉腿。 只肖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刺激的血脉贲张。 她的仙颜此时已经血红,冰眸带着幽怨深深看了白昭一眼。 随着最后一条亵裤落在榻尾,一声刻意压制的低吟猛然在满室春光的房中响起,随后便再无声息。 自是,请参考标题。 第70章 阴阳交汇 玉美人紧蹙着烟眉,樱唇被咬出了浅浅血印,娇躯微微绷紧,种种细微的表现,无一不在透露着她此刻复杂又难以言说的心境 。 美人师尊哪经历过这般事情,最多也只是在娘亲给她的一本书中偶然瞧见过相关描述,当时还害羞得不敢多看…… 她有些心神恍惚,冰眸中带着一丝呆滞与痛楚,怔怔地望着房顶。 心头,酸涩、如释重负、羞耻与甜蜜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唉,孽缘啊,终究还是和你有了这般牵连,便宜了你这孽徒。” 美人师尊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不过当下不是沉溺于这些思绪的时候,白昭体内的状况还十分危急。 白昭此时深陷在深度昏迷之中,完全无法自主操控真气的走向。 而美人师父能发挥极为关键的作用,她可以缓缓安抚白昭体内如脱缰野马般暴走的红莲真气。 女人身为白昭的师父,修习的是和《太玄经》同出一源、一体两面的《太阴忘情录》。 况且曾经的她,可是大宗师级别的修为,对真气的操控堪称精妙绝伦。 可以说,没有比她更适合在此时帮助白昭的人了。 师尊体内太阴真气源源不断地流入白昭体内,她微微俯身,用白皙微凉、柔软滑腻的玉手轻轻握住白昭炽热的大手。 分出一缕太阴真气,通过白昭的手掌,慢慢牵引着他体内失控的红莲真气。 进入白昭体内的太阴真气包裹住他全身经脉,形成了一层坚固的保护膜。 随后,白昭的美人师父依照《太玄经》的行功路线,一遍又一遍地引导着红莲真气。 红莲真气就像一头暴躁的猛兽,在太阴真气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下,渐渐走上正轨。 白昭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他只感觉自己原本仿佛浸泡在灼热的岩浆之中,可身下的岩浆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舒适的温泉。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所到之处,疼痛尽消,舒服得他好似置身云端,不自觉地轻轻哼出声来。 只是有种莫名的束缚感,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白昭无意识的这一哼,差点把身上的玉美人吓得魂飞魄散! 她空出的一只玉手瞬间抚上了白昭的脖颈。 只要白昭敢睁眼,下一刻,手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下。 师尊还没想好白昭清醒后该如何面对,无论如何,白昭都不能现在就苏醒! 不然,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还好,白昭只是哼了几声,一脸惬意,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而且,白昭已经进入深度入定状态,体内真气自行运转起来,还沿着太阴真气流入的路径逆向倒灌回去。 这倒灌的真气让美人师尊感觉体内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瓶颈,竟有了一丝细微的松动…… “这……” 玉手轻掩娇唇的美人师尊,心头满是震惊。 “这《太阴忘情录》不是号称只有绝情绝性才能修成大圆满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位前辈错了?” 被前人误导的美人师尊这次猜对了。 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伦大道,阴阳交汇更是暗合天地自然之理。 绝情绝性?那活人岂不是和死物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那位修改功法的前辈高人也并未修成最后一层,“只有绝情绝性才能大成”不过是她的推测。 这也是她对修炼此功法的后人的告诫,以免后来者重蹈她的覆辙。 在那位前辈眼中,天下男人皆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薄情之辈。 所以她想告诫修炼《太阴忘情录》的后人,只有斩断情丝、一心向道,才能登上武道巅峰。 可惜那位到死都没能修成最后一层的前辈,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深情,忘不了那个负心之人…… 而被那位前辈误导的美人师父,之所以不敢面对白昭。 一来是二人年纪相差较大,且师徒关系横亘在两人之间,在师尊看来,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二来,若是与白昭陷入男女之情,按照她在一处隐秘山洞中得到《太阴忘情录》时,看到那位前辈留下的“必须斩情绝爱”的遗言,她此生都无法踏入武道之巅。 对于师尊来说,这和忘记白昭一样,都是她难以接受的。 所以她才想要逃避白昭,来到了长安。 却未曾料到,因白昭如今这突发状况,她竟误打误撞地掌握了这门功法的真谛! 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二人功法同出一源,阴阳两面。在真气交融之下,自然契合道法自然的真意。 若她今日不在长安,或是白昭没有真气暴动,再或者老莫没有想起白渊的嘱托,她都不可能发现这最后一关竟有如此玄机。 种种条件缺一不可,环环相扣,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上天注定的缘分。 玉美人感知到二人体内真气融合为一体,在彼此之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深知突破契机就在眼前,即便以她天塌不惊的冰清心境,此时也难掩激动! 她急忙加速运功,全力冲击突破。 房间中静谧无声,白昭躺在榻上,呼吸绵长,沉浸在深度入定之中。 美人师尊双眸紧闭,呼吸急促,脸色绯红却依旧全神贯注地推动真气运行。 正当女人体内真气运转速度达到顶点,即将突破之时,白昭体内的真气却突然回缩! “就差一点了!怎么突然没了!?” 玉美人冰眸猛地睁开,满是失望与不满地瞪向白昭! 那一瞬间的别样风情,寻常人看上一眼便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若是白昭清醒着,肯定会跳起来喊冤: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昏迷了!不过,绝对不是我故意的哈!” 可惜白昭毫无知觉,像沉睡的石头一般,毫无反应。 美人师尊只能满心失望地收功起身。 刚一站起,只觉腰膝酸软,又酸又麻。 她咬着银牙,脸上带着羞赧,稍稍整理了一下自身,穿戴整齐,朴素的道袍掩盖了她的身形。 站定榻前,她伸出骨节分明、细腻白皙如羊脂美玉般的玉手,撩起额前一缕被汗水打湿却依旧顺滑的白发,压下心里的异样,温柔地为白昭擦拭着…… 第71章 隐瞒 美人师尊忍着羞涩,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帮白昭…… 没办法,她不想让白昭察觉到异样。 还没想好以后怎么面对白昭的她,决定隐瞒下来这件事。 一来是她想最近好好琢磨怎么突破当前困境,暂时还是不要见白昭了。 二来是她不知道白昭对她又是什么态度,若是白昭心里无她,那她也不会借此事来让白昭负责。 嗯,美人师尊还是个笨蛋美人,其实她是觉得如果白昭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没脸再见白昭了,所以决定当鸵鸟了。 一切收拾妥当,她施展功法驱散了空气中奇异的气息…… 看着手中锦帕上的点点痕迹,玉手轻抚小腹,美人师尊心里泛起一阵不知是苦涩,还是甜蜜的涟漪,默默想道: “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当这尊玉美人的冰眸移到白昭脸上,准备再看他一眼就离去的时候,突然看见白昭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 …… 又想起她辛辛苦苦帮白昭引导真气,疏通经脉,为了救他的命,这才让白昭转危为安,甚至是突破了境界。 结果这孽徒倒是全程躺着全然不知,还安稳地沉睡!自己呢?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能突破大宗师了! 感觉心里颇为不平衡的玉美人,伸出玉手轻轻捏了白昭的脸蛋儿一把,出气! 完全没想过,若是白昭醒过来主动,只怕她又不肯了,必然怒斥白昭孽徒! 是的,白昭通过某种玄妙的功法融合了美人师尊的特殊力量,修为已然来到宗师圆满。 当然,美人师尊也吸收了白昭的对应力量,这一点倒是让她心中还稍微有点安慰。 毕竟在她看来,这孽徒长相确实无可挑剔,而且家世地位,性格,能力,皆是男人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身边又不缺美人,只怕是早就有过类似经历了。 没想到倒是她成了特别的那个。 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让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窃喜…… 撒完了气,她惆怅的放下手,最后看了白昭一眼,转身离去,房中只余下幽香袅袅…… 身姿摇曳,步履略带一丝不自然的师尊,出了院子没走多远,便看到了自前方花亭中急匆匆奔来的主仆三人。 再见陆心柔,这尊玉美人心里有些怪异…… 她只要一想到将来可能会喊陆心柔一声娘,就怎么也冷不起来了! 还好重新戴好的面纱将她仙颜上的扭捏之色遮住了,不然陆心柔铁定怀疑! 而主仆三人看着玉美人,也是觉得心头诧异。 只是一个时辰未见,却莫名觉得这女人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好像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面对陆心柔狐疑打量的眼神,女人心头一紧! “这陆夫人好敏锐的观察力!” 不过师尊的声音却依旧若黄莺啼鸣,冰块撞击的质感打消了三人心头的疑虑。 “王妃,白昭他已安然无恙,贫道就先行离去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陆心柔的她,只能尽量按照原本的语气疏离的道。 可若是对她熟悉的人来说,这女人一次说那么多字,就很不对劲儿! 不过陆心柔和她不怎么熟,再加上听到白昭已经安然无恙,根本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想挽留自家儿子的师尊坐会,但是想起在边境中这女人不怎么喜欢客套,就点了点,福了一礼道: “多谢真人出手搭救我儿。今日之事,我王府承真人的情,日后但有所需,真人尽管开口,若能办到,我陆心柔绝不推辞!” 身后的春桃和秋兰也是跟着诚心一礼,自家世子的师父出手相救,行礼道谢是应该的。 被陆心柔行礼的女人感觉有点惶恐,不过她若是表现出来,只怕今天要露馅…… 这个笨蛋美人只能僵硬的受了三人一礼,轻点玉首,淡淡道: “王妃不必客气,贫道乃是白昭的师父,出手搭救,是理所应当,不必介怀。 不过贫道现在倒是有一事想拜托王妃。” 像是想起了什么,笨蛋美人开口请求。 陆心柔惊奇不已,这女人也有求人的时候? 不由好奇开口道: “真人但说无妨,能办到的,我陆心柔绝不推辞!” 美人师父微微摇头,道: “并非甚大事,只是贫道拜托王妃,将贫道于长安的身份保密,也请这二位小姐保密,莫要告知白昭,如此,贫道就谢过了。”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当然,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来解释为什么要这样。 陆心柔也没指望这女人能解释,不过这要求并不过分,虽然不解其意,但是答应她便是。 春桃和秋兰就更无所谓了,她俩本来就不知道这女人在长安有什么身份。 师尊松了口气。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她于长安的身份若是被白昭知道了,那白昭若是来找她怎么办?!见还是不见?决定当鸵鸟的笨蛋美人干脆隐瞒起来。 按照她对陆心柔的了解,应该会遵守约定的。 见主仆三人急着想去见白昭,正巧她也想赶紧走! 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状态有些异样…… 心中羞耻的快要冒烟的师尊,手持拂尘,冲着三人打了个稽首,便匆匆而去。 “夫人,为什么我看世子的师尊,走路有些不自然呀?” 春桃有些好奇的盯着师尊的背影问陆心柔。 陆心柔根本没注意,心中忧虑白昭的她,也没有想那么多,随口回了一句: “可能她急着回去吧,还是先看看我儿如何了。” 说完就匆匆步入白昭房中。 春桃见秋兰受了伤,精神有些萎靡,也没注意到,也没再纠结,跟在秋兰的身后,一起去看望白昭了。 而步履匆匆的玉美人刚出王府大门,就同一名同样匆匆而来女子迎面碰上了。 只见此女一身鹅黄锦绣长裙,如云秀发只用一支松木簪挽起,白净细嫩的瓜子脸上若一泓清水般的眸子让人见之难忘,眉宇之间带着温柔书卷气,细枝结硕果的丰腴身段格外惹人注目。 此女,正是听说白昭受伤而匆忙赶来的陈淑仪! 第72章 针锋相对 此时云收雨住,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洒在陈淑仪端庄且布满书卷气的俏脸上,为她更添三分柔和。 不过,虽然面前的少女面上不显,可美人师尊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急迫。 陈淑仪今日本来随父亲陈威一同去了皇家别苑,打算一睹自家未来夫君在两国交流会上激扬文字,挥斥方遒的风姿。 三品官员以上本就可以携带家眷,更何况她还是长安第一才女,自然是有资格前往的。 近日长安流言四起,称镇北王世子白昭是靠她陈淑仪作弊,赢下江南才子卫铮。 陈淑仪有心帮白昭辩解,她的昭弟文采惊世,自己万万不能及也。 可是她身为白昭的未婚妻子,说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 没办法的陈淑仪一直憋着一口气,就等着两国交流会上,白昭能一鸣惊人,狠狠打那些瞧不上他的人的脸! 结果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天色突变,下起大雨。 还等来了那御史的恶意污蔑! 陈淑仪当时坐在一众女眷的案席中,听完那御史胡言乱语,从小受到严苛教育的她差点不顾场合的想要拍案而起,御前失仪! 她想说白昭绝不是这种人,他只是重情重义罢了。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姜明珠同样作势欲起身。 姜明珠明媚的桃花眸子看着满嘴胡言的御史老头,气啾啾的鼓着香腮,像个小河豚。 她才不许这老头这么编排白昭。 她欺负白昭可以,外人不行! 虽然白昭确实是个混蛋,可是这混蛋真挺有意思的,正常人谁能想到带着她飞上城楼看日出? 而且她觉得白昭哪有这老头说的那么恶劣,分明就是一派胡言。 就是持剑指着她皇兄有些过分了!怎么样也应该给她一些面子嘛! 等下偷偷出宫,一定也教训一下这混蛋! 陈淑仪没有发现姜明珠的异样,姜无双却是把姜明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威严高贵的凤目若有所思,姜无双感觉她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皇妹,好像对白昭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这两人私下应该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还好鸿胪寺卿秉公直言,点出白昭破解玲珑骰,打赌赢下炎国才子许麟嘉,不但使得炎国阴谋破灭,还为大乾争光一事。 乾皇这才没有计较白昭擅自脱离迎接宾队伍一事。 天气实在恶劣,宴会无奈取消。 陈淑仪神思不属的随着父亲回到府上,心中实在忧虑白昭安危。 这会儿的她,没心思关心那中毒身亡的女子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身血迹的白昭,这让她很是惶恐,生怕白昭有什么不测。 阴沉的天色,倾盆的暴雨,还有不时传来的轰鸣雷声,让她焦躁不安。 在闺房中来回踱步的陈淑仪决定冒雨去一趟镇北王府。 结果到了镇北王府,只见春桃却不见白昭! 春桃同她详细讲述了今日发生之事,陈淑仪替春桃后怕之余,也对紫烟这名坚强的女子感到钦佩和惋惜。 她本来是有些吃醋的,先是一个天仙楼的花魁,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勾栏中的紫烟! 合着你白昭刚回长安不足一月,净学会流连青楼了是吧! 真是个坏弟弟,色胚,不把她这个未婚妻子放在眼里,外面的女子就那般好!? 可是春桃同她讲明了白昭找她只是为了打探情报,而且这女子的爱着实令她佩服,更何况如今人都走了,她实在没道理吃醋。 春桃抖了个机灵,世子只是说不得告诉自家夫人他在暗中调查当年一事,可没说不能告诉陈家小姐。 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并未透露紫烟属于草蛇,只是告知陈淑仪,紫烟是白昭的下属,两人清清白白。 草蛇的存在暂时不能告知陈淑仪,就算要告知,也是白昭来,她不能越俎代庖。 春桃见陈家小姐听她说白昭去了定国公府,决定杀王戾母子报仇,一脸忧色,出言宽慰道: “陈家小姐不必担忧,我家王妃说了,在这长安城中,明面上敢动我家世子的,几乎没有。 我家世子光明正大进的他定国公府,只是杀一个庶子罢了,他定国公府再不满,最多只是向陛下告状,绝对不敢私下杀手。” 陈淑仪这才心中稍安,拜托春桃,等白昭回来后一定要派人去鲁国公府通禀一声。 她不见到白昭安然无恙,着实是不能彻底心安。 至于为何不待在镇国公府等候? 她自觉还未出阁,实在不好长时间待在白家,哪怕陆心柔并不介意也不行。 就连如今这般匆匆而来的举动,她都担心怕陆心柔看轻了她。 陈淑仪在自家府上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用过午膳,雨过天晴。镇国公府的人才来到她家府上通知,白昭已经回府。 结果匆匆而来的陈淑仪刚巧就和美人师尊碰面了。 心中急迫想要见到白昭的陈淑仪,猝不及防见到一位虽看不清面目,但气质身段俱佳,让她都有些自惭形秽的玉美人从王府内走出,下意识的竟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又是那臭弟弟惹下的风流债?他眼光倒是真好啊!亏我还这么担心他!” 美人师尊见眼前少女水眸中急迫之色突转恼怒和猜疑,顿时感觉有些心虚。 看着少女的气质和刚才眼中忧色,她大概能猜到眼前之人的身份了。 当朝工部尚书之女,白昭的婚约对象,陈淑仪! 工部尚书叫什么,她不知晓也不关心,可是这陈淑仪,她倒是记得挺牢的。 准确的说,有关白昭的女子,她都很关注。 在她看来,这陈家小姐,根本就配不上自家徒儿。呸,自家孽徒! 白昭在师尊心中从亲亲徒弟荣升孽徒。 在美人师尊眼中,陈家小姐,不过有一点区区才名罢了,容貌,一般! 今年的美人师尊已年近三十,容貌却尤胜芳龄少女。 多年的游历,让她见过不少的美人儿。 江湖中美名远播的仙子魔女,南诏国传说中九尾狐转世的妖妃,甚至大乾的皇后,她都亲眼见过。 不是她自夸,只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也就那个南诏国的狐狸精略逊她半筹。 所以,虽然陈淑仪绝对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国色天香,在她眼中也不过如此,评价一句一般就够了。 两人互相打量着,虽然美人师尊性子大多时候比较淡然,可是,面对陈淑仪这个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想要却碍于种种得不到的位置的女人,她这个高高在上的仙女也跌落凡尘了。 “你是何人?” 陈淑仪看着面前陌生女人冰眸中闪过的那抹不过如此的眼神,基本可以确定这女人就是白昭的风流债,语气也变得不善了起来。 而此时已经运功完毕,苏醒过来的白昭,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第73章 魔幻 苏醒过来的白昭,在榻上翻身坐起,只感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全身有股说不出来的畅快感,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怎么感觉腰有点酸? 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榻边等着的三人,还有老莫。 看着白昭此时身上好好的穿着一身月白单衣,联想到刚才世子师父的怪异要求,老莫眼中神色闪了闪,好像猜到了什么。 心中感叹,不愧是王爷,这一手可真是妙啊! 世子的师尊,那绝对是老莫见过最完美的女子,而且这可是师徒啊,啧啧,真是羡慕世子的每一天…… 白昭不知道老莫在想什么,他被自家老娘和春桃秋兰的嘘寒问暖给整得手忙脚乱。 好一顿安抚后,将安下心来的三人打发走,白昭这才有空查看自身体内的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昭记得他昏迷之前,真气已然是暴动了的,本来醒过来的时候都做好全身经脉断裂的打算了,结果却没有任何不适? 这一内视才发现,体内红莲真气温驯的就像小绵羊,乖乖的流转在体内不知因何而扩大了数倍的经脉中,一点也不见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而且,由于红莲灵气和太玄真气同属极阳,所以之前白昭的身体温度其实是比正常人要高的。 (所以不要老说作者动不动就写温暖的怀抱,那人家本来身体就烫好吧!) 可是现在白昭却感觉身体温度再正常不过,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灼热感。 惊奇不已的白昭下意识催动真气于掌中,往日只是青红二色的真气中居然还略带一丝幽深的黑色真气。 不过这丝毫不显眼的太阴真气,被白昭发现自己睡一觉不但伤势全部恢复,还突然到了大周天圆满的惊喜给忽略了…… 若是白昭能细心一点,再联系到昏迷时自己恍惚中看到自家师父这一画面,八成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惜这个宝批龙此时只顾着兴奋了,不然可能也不会在待会惹怒自家师尊…… 白昭兴奋自己突破大周天圆满,因为他想起师父说过,宗师圆满时,可以服下那朵极品雪莲,水火共济,一举突破至小逍遥境,省去数十年苦功! 这样他就可以永久的解决体内这一隐患了! 极品雪莲和炼狱红莲一样,同属灵药。 不过极品雪莲药效没有那么霸道,属于是润物细无声的修复和滋补身体。 白昭当年身中奇毒时,乾皇将国库中唯一一株万年极品雪莲补偿给了他,只是他一直用不上就是了。 “师父?唔,我怎么依稀记得,刚才好像看见她了? 可是她不是说去了极北之地吗?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白昭突然想起方才好像看到了师父,又觉得师父不太可能出现在长安,摸着自己下巴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他居然会幻想自己师父摸他胸膛,有些邪恶了啊………… 正当白昭唾弃自己时,突然身体一个机灵,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房间外就传来春桃满是紧张的声音: “世子,不好啦!陈家小姐来了,还碰到了你师父。 两人不知为何,有些……额……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世子!” 听到这话的白昭那是既惊讶又疑惑。 “师父?师父真在长安! 不是,陈淑仪来了,碰到师父,怎么就不好了?春桃你给本世子说清楚!” 他单独分开来看,都觉得可以理解,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她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一个超然的像个仙女,一个温柔端庄大方,大家闺秀,她们能闹出什么乱子? 你倒是说清楚啊!可是春桃早就溜了。 方才从白昭房间出来的春桃,刚把秋兰送回她们的小院休养就碰到了来通禀王妃的门房。 门房称王府大门口有两位姑娘要吵起来了! 一位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陈淑仪,门房还是见过的,另一位则是一名像仙女一样的没人,门房不知其身份,但听说是来救自家世子的。 他不敢耽搁,通禀王妃的路上看到了春桃,春桃在王府那就是管家,和她说也行。 春桃一听,妈耶,这两位怎么吵起来了! 关键她这小身板也惹不起这两位啊! 只能告知世子一声,自己的女人和师父,自己处理喽。 “世子,奴婢实在爱莫能助呀。” 春桃略带一丝幸灾乐祸的跑了,她是不敢去凑热闹的,帮谁都不是! 得罪了这两位其中的任何一位,若是另一位看她不顺眼,那就糟糕了! 她还想着小妾的位置呢,所以只能靠世子殿下了,说不定自家世子牺牲一下美色,就搞定了呢………… 白昭见春桃靠不住,也不迟疑,随手拿起放在床上的外袍穿上就往王府大门处匆忙而去。 咦?这袍子怎么有些潮乎乎的,还有股奇异的幽香………… 只以为是天气潮湿的白昭没多想,突破后的身体轻灵无比,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来到了门口。 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美人师尊,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清冷超然,不过和记忆中不同的是,此时的师父小嘴和淬了毒一样,把一向温柔的陈淑仪都给气够呛! “本尊说你这小丫头真是不可理喻有错吗?长得本就一般,能做世子妃那是你的福分!你还想独占白昭? 作为大妇,你理应大度,万不可妒忌之心太强! 莫说本尊不是你口中的狐狸精,就算是,你拿什么同本尊比?脸蛋吗?刚才你也见了,有没有受到打击?!比身材你也不够看啊! 真是不知所谓,我看,本尊有必要同王妃说一下,你这丫头实非良配!” 这攻击性拉满话语,配上师尊玉手往上托胸前白兔的动作,让白昭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这话还有这动作,眼前这女人真是他印象中的师父吗? 是他其实还在昏迷,这一切都是梦境,还是有脏东西! 不管你是什么,立刻从我师父身上下来! 无语的白昭莫名笑了一下,还玩了个梗。 第74章 一滴泪 玩梗归玩梗,白昭也不能看着陈淑仪被欺负的小脸通红,都快被气哭了。 不过白昭挺好奇,师父长得真那么好看?刚才还给陈淑仪看了? 刚才师父手托小动物的动作确实犯规,可看陈淑仪听到师父评价她长得一般,而陈淑仪却无力反驳的样子,白昭觉得太夸张了吧? 陈淑仪都比前世那些一线女星美多了,师父居然评价一般? 那师父得长啥样?真是天仙下凡? 说实话,白昭对这个玉美人是心有憧憬的。 两人朝夕相处过两年,师父的年龄又和白昭的心理年龄差不太多。 所以和同样陪他朝夕相处的春桃秋兰比,他对师父的好感度显然是要超过二女的。 奈何他只是个小屁孩儿,这玉美人还一副斩情绝爱的样子,还是他师父,这在古代,完全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白昭属于是有贼心没贼胆,还自认没机会。 孰不知,他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刚把他吃干抹净。而且看外袍的潮湿程度。(一个字,加钱居士的名台词,自行脑补) 说回两女这边,师父为何突然一改淡然的出言讥讽? 因为陈淑仪问她是谁后,她本不想搭理,直接就准备回去。 主要她感觉腿上实在有点不舒服! 和陈淑仪都快不是一辈的了,更没啥好说的。 结果陈淑仪先是红鸾,又是紫烟,这又来一个! 好嘛,欺负老实人是吧! 陈淑仪叛逆的小性子爆发了,一把抓住师父的手臂,让她不说清楚不准走! 师父也看陈淑仪不顺眼,额,可以说顶着白昭未婚妻子这个名头,陈淑仪未来的压力会相当大…… 结果她都退让一步了,这丫头还不依不饶,真当仙女没脾气是吧? 她也不惯着了! 刚和白昭行了夫妻之礼,也不知道两人未来如何的师父,本来就烦,你顶着未婚妻的名头来抓小三是吧?那本尊就好好治治你! 她就故意不点明自己的身份,就用嘲讽的眼神盯着陈淑仪头顶。 陈淑仪感觉这女人美则美矣,就是嘴巴好毒,眼神也特别不礼貌,总觉得自己头顶好像带着帽子一样,伸手摸了摸,没问题啊! 两人三言两语就针锋相对了起来,然后陈淑仪就上头了,完全忘了自己来王府的目的。 怒斥师父狐媚子不要脸,年纪这么大还勾引白昭,蒙着面纱是不是见不得人! 师父也不辩解,只是轻蔑把面纱拉下来,就打击的陈淑仪双目失神! 这,可以说整个天下找不出第二名女子能和师父比美,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好嘛,接下来就是白昭听到的话加上动作,陈淑仪破防,小脸蛋儿气的通红。 “呸,你这狐媚子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此等不雅之举! 我看你年纪都快赶上白昭她娘了吧!这会儿又不承认自己勾引白昭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淑仪听她一口一个丫头的叫自己,猜测这女人应该年纪比她大不少,抓着她的痛脚互相伤害! 可惜没啥用,她攻击力确实低,防御也不高。 红鸾都打不过,更别说段位几乎到顶的师父。 果然,师父脸色都没变一下,就准备反唇相讥。 这时白昭的声音传来: “额……那个淑仪啊,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一下的,这位是我的师父,不是你口中的额……狐媚子。” 此言一出,两女都是娇躯同时一僵! “这!白昭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才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凶,他是不是误会啦!” 这些话同时在两个女人心头闪过。 玉美人感觉自己要碎了。 “完了!本尊仙气飘飘的形象毁于一旦了! 这刚才本尊的动作,这孽徒是不是全看见了啊! 这让本尊更没脸见他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无耻荡妇啊?!” 而陈淑仪则是欲哭无泪。 “怎么被白昭又看到了妾身争风吃醋的凶悍模样了啊! 妾身平时不是这样的,真的!” 上次同红鸾的修罗场,自己突然的爆发就让陈淑仪感觉给白昭的印象会变差了。 结果这次又被逮了个正着! 不过听着白昭的解释,陈淑仪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立马就察觉到了猫腻! 一双软乎乎的水眸凶凶萌萌的怒视师父。 “都怪你,你这女人刚才故意的!故意不说自己是白昭的师父,哼,还师父,更不知廉耻了!师徒怎么可以?!” 不过这话她不敢再说出口了,陈淑仪怕白昭觉得她不懂事,还是个妒妇。 师父看这陈淑仪都听到白昭解释她的身份了还这样看着她,也顾不得白昭了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白昭本以为他介绍了师父身份后,两女应该不会再吵了吧? 这陈淑仪明显是误会了啊! 这玉美人心中没有男欢女爱之情的,你说她勾引自己徒弟,她能不生气吗? 虽然自己也挺想是真的来着,咳。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结果都解释明白了,两女还针锋相对。 白昭这个哈麻皮明显是没察觉到师父对他的复杂情愫。 然后他就干了一件让他后悔不已的事情。 对于女人吵架这件事没经验的白昭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牙一咬,心一横,直接把陈淑仪抱在怀里,安慰道: “她是我师父,真的!我九岁那年遇到的,具体的太长了,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在长安,可是听我娘说,这次是她救了我的命来着,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嘛淑仪姐,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师父嘛。 听话,不要生气了,跟师父道歉,我还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呢。” 某白姓渣男怀中抱妹杀,还温言软语的哄着陈淑仪,陈淑仪猝不及防被白昭抱了个满怀,瞬间失了全身力气,软倒在怀。 晶莹的耳垂因为耳边白昭说话带出的热气,红的滴血。 这时候的她也没心情吃师父的飞醋了,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趴在白昭怀里哼唧了几声,也不知是不是在跟白昭师父道歉。 两人没注意到的是,美人师尊在白昭抱住陈淑仪的时候,冰眸刹那变的更冷! 听到白昭说怎么会爱上她时,玉美人感觉自己的一颗芳心,碎了一地! 晶莹的泪珠马上就要跳出眼眶,美人师尊全身都散发着哀伤的气息。 美人师尊心中凄凉的笑:“果然,果然是本尊不知廉耻,自作多情了吗? 呵呵,哈哈,前辈说的没错,天下男人果然都是薄情郎!这孽徒也不例外啊! 也罢,你救我一命,我今日用身子救你,只当还你了,我们两不相欠!” 钻了牛角尖的师父只觉体内真气开始逆流,这是走火入魔之兆! 她的身份,注定不能此时抓住白昭问,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白昭随口的无心之言深深的伤害了这位玉美人。 她不想再失态,深吸口气,冷漠道: “你我师徒,不必言谢。 不过今日本尊救你一命,算是还你当日恩情了,你修为已经足够,体内的红莲灵气也可以配合雪莲解决了。 既然如此,那你我今日就此两清,从今以后,再不相见!”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有些错愕的白昭,飞身飘然而去。 她的心,随着刚才那些话,好像被人生生掏了出来,胸腔中空空的,却又痛入骨髓! 玉美人飘然离去的背影潇洒若仙,只可惜,白昭没看到半空中落下的那一滴晶莹眼泪…… 第75章 棋手和棋子 白昭抱着陈淑仪,听着自家师尊突然提出,之后不再相见,心中一阵错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慌! 看着美人师父决绝的背影,白昭有种预感,师父这一去,两人此生可能再也没有再见之日了! 这预感让白昭的内心很不舒服。 不是,咋了啊这是! 感觉莫名其妙的白昭,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还有当着师尊的面和陈淑仪亲昵,会让美人师尊心碎一地! 有一说一,这波确实是白昭过分了。 人家本来为了救你,违背内心,搭上了自己的清白身子。 不提这些,只说哪怕换任何一个女人,刚刚同你颠鸾倒凤完,又是初次,正是需要安抚敏感内心的时候。 好家伙你直接一句“不可能爱上她的”,还当着她的面抱其它女人,妥妥的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这谁能不生气,不伤心! 师父这反应已经算好的了,若是换成剑宗圣女师怜雪,不把白昭头给拧掉,算他白昭脖子硬! 陈淑仪见白昭情绪低落,不忍看他黯然神伤,出声宽慰道: “慕然,别担心,虽然我不了解你师父,但是妾身方才观察她,觉得她应该是刀子嘴豆腐心那类女子,说不定只是气头上说的气话呢? 过几日等她气消了,慕然你再去寻她,定能让她收回成命。” 陈淑仪心中倒是隐约猜到了美人师尊伤心的点了,不过这本就是自家夫君,她干嘛要帮一个情敌,还是一个辣么美的情敌! 两次争风吃醋的陈淑仪也成长了,从一朵纯洁小白花慢慢变得腹黑起来了。 白傻子此时根本不知道他眼中的大家闺秀慢慢变黑心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陈淑仪见白昭怏怏不快的样子,故意撒娇道: “慕然莫不是怪罪妾身把师父气走了?或者说是怪罪妾身刚才没同师尊赔罪? 若是如此,那妾身实在惶恐,这便去帮慕然把你师父寻回来,当面求她不要跟妾身计较便是。” 说完还佯装出一副万分愧疚,要去寻找美人师尊赔罪的样子。 白昭就是再傻,他也知道不能让陈淑仪这么干啊! 这已经莫名其妙气跑了一个,若是这么干,陈淑仪只怕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这和陈淑仪腹不腹黑无关,这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 白昭急忙把要挣脱的陈淑仪抱紧,温声安抚。 趴在白昭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雪松香气……不对!有股怪怪的味道! 陈淑仪眉头一皱,感觉白昭的袍子怎么潮乎乎的,味道还怪怪的。 不过白昭的怀抱好舒服,让陈淑仪感觉很踏实,身心一阵放松,便不再多想了,眯着水眸享受。 “嘿嘿,话本中教的小手段真好用!” 完全不知道被拿捏的白某人,还哄着陈淑仪呢。 正当两人温存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街角踩着还满是水渍的青石板不急不缓的走来。 万年不变的穿着打扮,头顶高帽,黑色袍服,脚踩官靴,手持拂尘。 不是虞掌印虞朝恩,还能是谁? 这老太监官靴踩水,却悄无声息,显然轻功极好。 白昭远远的看见这老太监,就感觉没好事儿! 果然,这老太监走上前来,惨白无须的老脸冲着白昭露出一个瘆人的笑,捏着兰花指,声音像是猫抓石板一样尖利的笑道: “呵呵,白世子,咱家这厢有礼了~ 打扰白世子的好事,咱家实在多有得罪,不过陛下有请,世子还是和咱家走一趟吧?” 白昭还没回话,被抱在怀里眯着眼睛的陈淑仪倒是先发出一声惊叫。 她被白昭挡住了视线,这老头走路又没声音,突然出现的尖利声,把她吓一跳。 陈淑仪急忙从白昭怀里挣脱,冲着虞朝恩行了一礼。 虞朝恩笑着回了一礼,然后催促白昭道: “白世子,咱们这就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才是~” 无奈,白昭只好简单交代了一下陈淑仪,让她不必担心,然后就随着虞朝恩进宫面圣了。 话分两头,白昭昏迷时,因突降暴雨宴会取消而打道回府的神秘皇子,刚到府上,就收到了下人通传。 说是有一蒙面公子求见。 皇子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有些猜不透是谁会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示意下人把人带到书房的同时,皇子很期待收到白昭怒杀定国公府小公子的消息。 劫持春桃的事儿,孤狼早就同他汇报过了! 王戾那个蠢货,这么愚蠢的命令,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可能是出自王枭之手。 在皇子眼中,王枭,就是个阴险小人,是条毒蛇! 以他谨慎的性子,是不可能下这种命令的。 更何况,那王家,可是他的人! 只不过是明面上属于他那四弟罢了。 他那可怜的欧豆豆,最大的两个倚仗,杜袭是他的属下,王家,也是他的人。 啧啧,皇子都有些心疼他那四弟了。 等姜鸿君知道真相后,可千万别被气死了呀,哈哈哈…… 至于姜鸿君的胞妹姜明珠。 那可真是朵人间富贵花呀。 皇子表示他很馋,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将来等弄死姜鸿君之后,纳姜明珠为妃,嗯,还有丽妃,那女人也挺有味道的…… 皇子想着想着就偏了,主要是,他感觉那至高的位置,近在眼前了啊!如此巨大的诱惑,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白昭怒杀定国公府小公子,在他眼中,王千山不可能默不作声。哪怕只是为了面子,都会选择硬刚镇北王府! 而姜鸿君作为王家明面上的主子,你帮是不帮呢? 不帮,以后谁还敢支持你登临大宝? 帮?哈哈,正合吾意啊! 王家加上姜鸿君母族的帮助,再加上他暗中以姜鸿君的名义命令孤狼搞些小动作! 不信宰不了一个白昭! 到时候,父皇为了平息镇北王白渊的怒火,完全可以把姜鸿君推出去顶雷嘛。 一个皇子的命换你一个世子,你白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若是还不满意,那正好! 皇子早就视白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若白渊不满的话,刚好顺势废了白家! 若是白渊为了大乾的稳定选择忍下,那也没关系。 反正到时候姜鸿君一死,其余皇子对他再无威胁! 环环相扣,简直完美啊。 皇子心情愉悦的轻叩茶案,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完美的棋手!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王千山这老东西,不愧是老狐狸,太谨慎了! 两边押注,根本就没打算亲自出面和白昭硬刚。 王枭去告状?呵呵,他有那个分量吗? 皇子怎么都没想到,在被他视为棋子的王千山眼中,他也只是个棋子罢了。 这盘棋,谁是棋手,谁是棋子,又有谁能分得清呢? 第76章 大皇子 满心愉悦做着皇帝梦的皇子,端起手下刚泡好的热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看着窗外的暴雨,高声道: “下吧,下吧,冲出个清凉世界! 接下来的长安,将会迎接真正的暴风雨来临,朕,很期待啊!哈哈哈” 神色有些癫狂,再大的暴雨也不能熄灭他心中名为野心的火焰! “啧啧,姜卓安,你这么大声的自称朕,看来心中的野望压不住了啊? 看来孤猜的没错,给我传信的,果然就是你!” 一道让人分不清男女磁性又悦耳的声音自姜卓安身后响起! 姜卓安豁然转头,盯着头戴兜帽的蒙面黑衣公子。 黑衣公子将面纱和兜帽摘下,姜卓安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这个男人,长相过于妖异了,几乎和白昭不分上下。 如果说白昭的俊美是偏向阳刚,那么此人就是偏向阴柔,男生女相。 “我道是谁,澹台太子果然聪明,名不虚传啊!” 没错!这神秘皇子,正是大皇子,姜卓安! 而来他府上拜访的,正是本该身在鸿胪寺的大炎太子,澹台玉。 姜卓安表面上胸无大志,喜好交友,钟爱舞刀弄枪。 实际上,他可是从未有一天,有一刻!放弃过登顶至高的念头啊! 这野心的火焰啊,没有一刻停歇的灼烧着他的身体和灵魂,烧的他夜不能寐!烧的他抓心挠肝! 你让他怎么可能放弃!他可是长子啊! 喜好舞刀弄枪,所以他才满手茧子。 满心的野望,所以他才不惜勾结敌国暗探,算计兄弟,贩卖自己国家的子民,也要登临大宝。 按理说他是长子,虽非嫡子,但也应该有不少人支持才对。 可惜,他的母妃生了他以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太医说是生他的时候,伤了元气,结果又不小心受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 他那虚伪的好父皇啊,为了表现他和自己母妃兰妃的感情,对他那是非打即骂! 可他清楚的知道,母妃根本就不受宠,不然也不会被丽妃那个贱人下毒! 是的,姜卓安固执的认为,他母妃的死和丽妃脱不了关系。 这是当年母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在他十岁那年,亲口告诉他的。 若不是那嬷嬷护着他,只怕他也长不了那么大了。 后宫比起朝堂,其中的算计斗争,暗潮汹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母妃死了,母族凋敝,父皇对他又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谁还会支持他?谁还会在意他? 没死在后宫,算他命大! 姜卓安,卓安,卓尔不群,吉祥安康! 不可谓不讽刺! 他嫉妒父皇对四弟的偏心!他恨丽妃这个贱人对他母妃痛下毒手! 所以他要报复,要把姜鸿君像木偶一样放在手中把玩,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亲爱的四弟表演。 小时候的他特别喜欢同这个四弟玩,因为他俩都够坏! 在他知道真相后,明面上依旧同这个四弟亲密无间,实际上故意表现出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淡出姜鸿君的视野,以方便他安插人手。 至于他怎么同孤狼搭上线的? 很简单,孤狼通过太后和他搭上了线! 从小活的小心翼翼的他,察言观色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他敏锐的察觉出太后对他的心疼。 太后心疼这个大孙子! 她对乾皇这个皇帝非常不满! 因为她本就不是皇帝的生母,乾皇的生母也早就死了。 只是太后作为先帝的皇后,这才在先帝殡天后做了太后。 那会儿乾皇的宠爱都在三皇子四皇子身上,三皇子是嫡子,受宠一些,太后可以理解。 可是三皇子后来差点被劫出宫去,虽然救了回来,但是人废了。 这宠爱,轮也该轮到长子了吧? 结果乾皇居然把关注都放在一个太后最瞧不上的四皇子身上。 太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亲儿子。 她的亲儿子可是嫡长子,结果愣是夺嫡失败! 虽然在先帝遗诏下保住一命,可却被乾皇踢去镇守荒凉的巴蜀之地,此生都无诏不得归京。 母子两人永生可能都不能再见一面。 同样可怜的大皇子勾起了她心中的柔软。 而这一抹柔软,被姜卓安,拼了命的抓住! 他努力扮演一个孝顺的孙子,天天把太后哄的眉开眼笑。 后来,据孤狼的人自称刚来长安的他们,居然私下联络了太后!表示愿意为太后做事,而太后则为他们提供庇护。 太后果断答应,然后就策划了白昭被刺一案! 她就是想推翻乾皇的统治,看着白渊和乾皇反目成仇! 她不在乎天下死多少人,流多少血,有多少的女人再也没了丈夫,有多少的孩子再也没了父亲。 她只知道,这大乾不乱,她的亲儿子蜀王就没机会! 可惜结果让她大失所望,白昭没死,还被带去了边关,再无机会刺杀。 姜卓安就是讨好了太后,太后得知他心中想要复仇的想法,不但亲自给他和孤狼牵线,还将自己的弟弟,定国公王重虎拉上了贼船! 没错,那位宫中的贵人,正是太后! 她出身王家,是王重虎的亲姐姐。 也就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定国公府才敢同白家叫板。 不然白渊早就废了王千山了! 总之,姜卓安明面上扮演好一个胸无大志,天天呼朋引伴,舞刀弄枪的莽夫。 私下里同王家,孤狼,杜袭,一起操纵着姜鸿君这个傀儡木偶。 再说贩卖人口给天狼太子这件事,这可是一大笔进项,给他带来了大量的银钱。 不然孤狼的人吃马嚼,他可出不起。 若是天狼太子要青壮汉子,姜卓安还会犹豫,毕竟这些可是上好的劳力和炮灰。 可左右不过一些妇孺罢了,在他眼里只是男人的附庸,同猪猡无异,还能换取大量钱财,何乐而不为啊? 他的眼中只有皇位,他觉得三弟虽胆子小,但是有句话说的不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没错,说的太对了!他姜卓安欲称帝,无物不可舍! 介绍完了这位阴谋家,咱们画面转回澹台玉和姜卓安的身上。 姜卓安似乎对澹台玉的上门拜访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抬手虚引,待澹台玉坐下后,不急不缓的为他倒了杯茶后才淡淡开口问: “不知太子殿下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澹台玉亦是不慌不忙的轻品一口茶水,赞了句好茶,方回道: “孤欲同大皇子殿下谈一笔生意。” “哦?是何等生意,需要太子殿下亲自来谈呢?” “孤要跟你谈一笔,关于白昭的生意!” 第77章 多智近妖 姜卓安略带薄茧的手指一颤,随后不动声色的反问: “白昭?呵呵,本宫有些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啊。 本宫作为大乾皇子,为何要同你这敌国太子谋划我大乾的定国神柱白渊之子?” 澹台玉一对好看的丹凤眼中闪过不屑,薄唇轻启: “方才孤听你自称朕,气势磅礴,姿态狂放,还以为你是个人物。 不成想,同孤那些废物兄弟并无二致,也是个藏头露尾之辈罢了,无趣!” 评价完的澹台玉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热茶,起身作势欲走。 “茶是好茶,人?差了点。” 姜卓安听完澹台玉的评价,也不动怒。 这澹台玉心生九窍,诗仙下凡之名,他早有耳闻。 他不过是派人同澹台玉接触过一次,这人就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查到了,幕后之人是他姜卓安,确实名不虚传。 但此人性格也确实如同传闻中一般,目空一切,自比谪仙,看谁都是烂番薯臭鸟蛋。 见澹台玉评价完就走,待他行至门口时,姜卓安这才看着雨势减缓的窗外开口挽留: “太子殿下,对你这番话,本宫不敢苟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境遇不同,那性格自然不同。 太子殿下心比天高,才情惊世,又有你父皇的倾力相助,本宫自然是比不了的。 可若是本宫没有如今这般谨慎,只怕早就身首异处,尸骨无存了。” 澹台玉略显秀气的眉毛一皱,不悦的转身看向姜卓安,语气加重: “那倒是孤的错了? 孤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说话就应该开门见山,你这般出言试探,孤,很不喜欢! 直白些,能谈否?” 姜卓安收回目光,没有作答,只是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澹台玉坐下聊。 等澹台玉重新坐好,姜卓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本宫不介意告诉太子殿下,这白昭,本宫确实欲要除之,不知太子殿下所谓的生意,具体是怎么个做法?” 澹台玉见姜卓安神色真诚,不答反问: “皇子殿下,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姜卓安心思一转,答:“今日是两国文脉交流之日。” 澹台玉这才缓缓道出合作内容以及为何选择姜卓安。 “说的对,这次孤亲自带队前来,就是为了寻一位皇子作为盟友,互相帮助,以期各自谋得至高! 孤对你等四兄弟的情报可是研究过良多时日。而你,在孤进城之前,送于孤白昭的情报,虽然对孤无用,但还是让孤最终决定选择你。 果然,你藏的很深,这点,孤虽不认同,但也得道一句佩服! 孤见这白昭如此跳脱,却能在长安安然无恙。既如此,那么孤就帮你一把,等雨过天晴,两国交流期间,孤会挑战白昭,让他名声扫地!作为孤的诚意。不知皇子你意下如何?” 姜卓安此时已经等着白昭和王家对上了,对于澹台玉的提议,说实话,他有意动,但不多。 按他的谋划,一步一步都能直接弄死白昭了,和澹台玉结盟,付出的东西绝对不会少,收益却不见得能有多大。 姜卓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摇了摇头道:“这诚意,不够~太子殿下若是能帮本宫除掉白昭,那本宫还可以考虑一下。 况且,太子殿下虽在大炎有诗仙之称,可本宫看那白昭也是不俗,太子殿下如何保证稳赢?” 澹台玉都被这无耻的要求气笑了。 神色骤冷道:“大皇子莫不是戏耍孤?杀白昭?还可以考虑一下,孤像蠢物?” 而且这姜卓安居然怀疑他赢不了白昭! “杀白昭,不难,一个区区二品而已~就算是一品,孤一人就能杀之! 可是孤为何要这么做?收益同风险不成正比的事,本宫不会去做。 至于文比输给白昭?那更是无稽之谈,尔等凡夫俗子,焉知天上仙人之能?” 澹台玉满脸高傲,对于白昭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而且说到就算白昭一品他也照杀不误的时候,手腕一翻,一掌轻飘飘的印在厚重的阴沉木茶案上。 啪 微不可察的一声脆响,茶案上出现一个深达两寸的掌印,掌纹关节,纤毫毕现。 姜卓安目露惊奇,出声赞道: “太子殿下好俊的功夫,本宫看这一手阴柔掌劲的威力,只怕太子已入宗师了吧?本宫也好武,可却没有殿下这般天资,着实令人艳羡。” 澹台玉下巴微抬,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 随后他面带疑惑的问:“孤有些不明白,你同孤结盟,是互利互惠之事,动白昭只是表现孤的诚意罢了,你又不必付出什么代价,为何会拒绝?” 姜卓安坦诚的道:“本宫从不相信,这天下间有免费的午餐。不必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往往最后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况且,若是今日之前太子殿下同本宫商议此事,那本宫还可以考虑答应,些许代价,本宫可以接受。 可是今日之后,却是没必要了,哈哈,具体是因为什么,太子殿下聪明过人,可以自行猜猜看。” 看着姜卓安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澹台玉感觉他在挑衅自己。 默不作声的开始思考,为何是今日?今日发生了什么,让这姜卓安居然不把白昭放在眼中了? 没错,澹台玉一眼就看出姜卓安拒绝搞白昭,怕付出代价只是一个借口,或者最多只是占比很小的一部分理由。 更多的,是他姜卓安觉得,没必要! 联想到今日在城门处看到的情形,再加上他总觉得这王家的态度和所作所为,有些不对。 这王家分明是四皇子的臂助,可是却屡屡帮倒忙,明面上姜鸿君得利,可付出的代价太大! 两相结合,澹台玉一对略显柔媚的丹凤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呵呵,故作高深,孤已然猜到了。” 澹台玉胸有成竹,而后不等姜卓安发问,便自顾自的推演道:“方才你谈及今日这个关键点,那么今日发生了何事? 白昭侍女被劫,还有一勾栏女子身死!若我所料不差,那么此事应是王家那个废物所为。 以白昭情报上的性格,必然会杀之而后快!那么,顺势推理,王家必然和他对上! 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四皇子和白昭对上,你渔翁得利? 不对……不对,没有直接利益,按孤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拒绝孤的好意。更何况孤不觉得姜鸿君加上王家斗的过白家。 孤明白了! 王家明面上是你那四弟的臂助,实则是你的人,所以,姜鸿君只是你树立起来的靶子!你真实目的是暗中杀白昭,让你四弟顶锅!孤所言对否?” 听着澹台玉的推演,姜卓安是真的被惊到了! 这人确实多智近妖,几乎一点点的线索加上情报,就分毫不差的推演出他的谋划! 这种人,确实可怕! 第78章 你下来,我教你当皇帝! 澹台玉推测完毕后,一双眸子紧盯着姜卓安。 见他一脸惊讶的样子,自鸣得意的一笑:“看来,孤的推演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孤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孤的诚意了。 原来是因为你已步好局,只等白昭入局了。 你不想付出额外的代价是真,不想节外生枝也是真吧? 若孤所料不差,现在的白昭,应该就在定国公府吧?” 姜卓安也不隐瞒,笑着点头承认了澹台玉的推演。 说来也巧,这时杜袭突然求见。 见到房中的澹台玉,杜袭有些发愣,犹豫着该不该直言。 姜卓安见杜袭这时候突然拜见,直接出言询问,可是白昭去了定国公府? 杜袭果然点头称是。 姜卓安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挥手让杜袭退下后,才无不炫耀的冲着澹台玉道: “太子殿下看我这一局棋,如何?” 澹台玉见杜袭居然也是姜卓安的人,只能感慨姜卓安此人确实是个人物!隐忍布局多年,该他成功! 不过有弟他也是真坑啊! 姜鸿君真是可怜,被当傻子玩…… 怎么形容呢。 就好比,你好不容易万两白银还求爷爷告奶奶娶的一妻一妾,婚后对二者百般信任万般疼宠,结果发现,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带入一下都得炸! 希望姜鸿君以后知道他的好哥哥这么坑他,人没逝吧! 澹台玉为这个倒霉蛋可怜虫默哀…… 澹台玉见姜鸿君冲着自己炫耀,也知道今日来此怕是要做无用功了。 无心再应付姜鸿君,澹台玉起身,声音冷淡的告诫道: “大皇子殿下还是莫要得意太早,需知很多人都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孤送你一句,莫要得意忘形,小心最后功亏一篑,鸡飞蛋打!” 说完不等姜卓安的回复,戴上兜帽面巾,拂袖而去! “暴雨已经渐停,想来白昭那边也尘埃落定了吧?哈哈” 志得意满的姜卓安,对澹台玉的讥讽满不在乎,看着澹台玉的背影,哈哈大笑着高声道: “太子殿下慢走,本宫就不送啦~” 随后,姜卓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雨后的清新世界,只觉心情实在舒畅…… 镜头回到白昭身上,他刚从皇宫出来。 同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没错,他现在感觉很累,很困。 刚才他同乾皇进行了一场关于他该不该杀王戾的辩论。 辩论的主题是“给朕一个不揍你的理由,给不了,那你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起床了!” 看来乾皇这大叔是真生气了。 白昭基本可以排除乾皇的嫌疑了。 毕竟已经证实,那人虽是皇家中人,但是却勾结外敌。 乾皇都是皇帝了,根本没必要啊! 这里像是“陛下何故造反”一样可笑。 白昭没有把皇家中人牵扯进来告知乾皇,那没什么用。 毕竟,孤狼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这么多年,乾皇都没查出来。 要么乾皇是给那人机会,一直在等那人自己醒悟,要么就是密谍司被渗透成了筛子。 若是后者,对白昭反倒是好事儿。 那代表乾皇并不知晓幕后之人身份,也就不存在什么袒护之说。 白昭日后查出此人,在乾皇不明真相的时候,还可以暗中下手。 若是前者…… 就得更小心的使手段弄死他了! 自己中毒,紫烟身死,哪怕背后之人是皇子,白昭也必杀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若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只怕乾皇的鞭子就要落下来了! 皇子没证据不能胡乱牵扯,可不代表王家没证据不能牵扯。 白昭反手就把王千山给卖了! 承诺?保密? 不存在的好吧。 我白昭和敌人从来不讲信用! 乾皇听后也是雷霆震怒,可是没证据确实不好动王家。 所以,斗倒王家这个任务,被乾皇华丽丽的安排在了白昭的头上! 白昭这次是逃不掉当乾皇的刀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走上了替乾皇清除这些大乾蛀虫的道路。 早知道这样,刚回京之时就应该答应下来,还能要点好处! 现在可倒好,啥都没,成了免费劳动力了! 乾皇这大叔是没别人可用了吗?就逮着本世子一个人薅羊毛?也不怕给本世子薅秃了! 你好歹是个皇帝吧!混成这样,眼皮底下让人搅风搅雨!实在不行,你让开,让我来坐这个位置!我教你怎么做皇帝!” 白昭心里有无数的槽要吐! 可是关键是,白昭确实想弄死王家,明知这是做刀,他还不得不做! 这种感觉老郁闷了…… 完事儿乾皇还告诫他:“最近给朕安分点!不要再闹幺蛾子! 还有,别装猪了,再装就真成猪了!扮猪吃老婆那套观众都看腻了!赶紧把炎国那群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处理了。 家丑不外扬!等把那群什么鸟读书人都赶走了,你再好好的跟王家斗!朕也好帮你处理首尾。 听到没!臭小子朕跟你说话呢!” 乾皇说着说着看白昭一副神游天外,你说啥我听不见的样子,抓起龙案上的砚台就丢了过去! 乾皇最近看见这小子就来气! “你这臭小子才回来半个多月,你看看惹了多少事儿!朕是九五之尊!不是专门给你小子擦屁股的! 刚回京就揍了王戾那个蠢货和朕的中郎将顾川! 后来没多久又因为刺杀一事闹的满城风雨! 藏藏藏,就知道藏。结果呢?跟一个靠出风头得来江南第一才子的废物比作诗,还被人污蔑抄袭作弊!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小子文采过人? 现在弄得长安百姓都骂你不要脸,文人学子个个看不起你!你满意了? 还有今天,干脆直接跑去定国公府去宰了王戾母子,还剑指朕的皇儿!因为一个侍女抛下使团独自离去!你白世子可真威风啊!比朕这个皇帝还霸气呢! 你眼里还有没有朕!你知不知道朕每天的御案上,有一半都是参你的?!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下一步你是不是该让朕下去,你上来坐了啊!?” 听着乾皇暴跳如雷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喷他,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白昭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额……没想到乾皇最后还真猜对了,他刚才还真想过…… 不过这话你让白昭说出来,那必不可能! 他又不是真想当皇帝,累都累死了! “陛下,你太冤枉小臣了! 小臣也是被逼无奈的呀~” 第79章 圣女寻人 白昭叫屈。 乾皇根本不想跟白昭扯淡,直接下了死命令,如果白昭不能搞定炎国使团,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一定让你小子知道怕! “朕不会杀你,但是朕会把春桃和秋兰要过来,赐给朕的皇儿!给朕的皇儿做个侧妃还是抬举了她们的。 她们对你很重要吧?若是不想朕这样做,那就别再扮猪! 朕没跟你开玩笑,要知道,君无戏言!后果你自己掂量,滚吧!” 白昭听着乾皇的威胁,可真想给他脸上来一拳啊! 妈的就会欺负老实人! 好好好,别怪我发癫了那就! 从皇宫出来的白昭感觉真是身心俱疲,跟乾皇打嘴仗,比打架累多了! 正心烦着呢,正好碰到了进宫告状的王枭! 王枭的三角眼一看到白昭,阴恻恻的眼神就乱飘。 毕竟这白昭在他眼里就是个莽夫!他又是来告状的! 王枭是毒蛇,毒蛇最不喜阳光! 暴露在白昭目光下,对他来说有些很不适应。 他还是喜欢躲在暗处阴人。 白昭正不爽呢,看见王枭这小子一脸躲闪就,用屁股想也猜到王千山这老狗不讲武德玩文字游戏。 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王枭惊恐的神色中,噼里啪啦一顿揍,揍的他鼻青脸肿。 白昭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枭,牙被打掉了两颗,左眼一个乌眼青,嘴角淌血,疼的直哼哼。 顿感神清气爽! 正打算回府的时候,结果王枭这小子好死不死的嚷嚷着要参他一本! 砰 右眼也青了。 “嗯,这下对称了,舒坦。让你嘴贱!” 白昭又是一拳下去,满意点了点头,骂了一句后,扬长而去! 王枭吭呲吭哧的半天才爬起来,哭着跑去找乾皇告状了…… 结果嘛,结果就是。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虞朝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旨: “王戾罪行累累,彩蝶亦有纵子行凶之罪。二人死不足惜! 今有世子白昭杀之,虽行为无可指摘,但其不告而诛,藐视大乾律法,同样不可轻饶! 念其事出有因,眼下又肩负两国交流之国事,朕已命其必须赢下大炎使团,否则,两罪并罚!” 好嘛,这样一来,白昭被洗脱罪名。那些恨不得白昭死的臣子们也找不到理由继续闹了,两全其美! 因为在某些人眼中,让白昭赢下大炎使团,不纯纯扯淡吗? 这些蠢蛋还在等着看白昭的笑话,而猜测白昭只是藏拙的大皇子和王千山,就笑不出来了! 昨日王枭告状,乾皇反手把一堆王戾的罪行甩在王枭脸上! 至于哭诉被白昭打? 只得来了乾皇的一句“谁让你惹他的?不犯贱他会打你吗?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差点没把王枭气死! 据说王枭回家后,又被王千山给揍了一顿,这哥们儿属实惨了点…… 王千山听王枭事无巨细的汇报后,虽然揍了王枭一顿,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但是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内心的惶恐。 这乾皇还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这信号对王家就很不妙了啊! 什么他那废物儿子罪行累累,证据确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借口! 长安纨绔子弟何其多? 只是因为出事了,才被拿出来说事罢了。 还有什么,让白昭戴罪立功,赢下使团,真当老夫看不出你是在偏袒这小子吗? 陛下,你何其偏心也! 要说王千山这边是心慌,那大皇子此时就是暴跳如雷了! 这,千算万算没算到王千山这个老狐狸居然摆了他一道! 真当姜卓安看不出来,让王枭出来告状,不过是不想正面硬刚白家罢了! “没想到这老东西面上看着忠心耿耿,还一副和白家不共戴天的样子。 全他妈是假的!这老狐狸就是怕死,怕输!怕被本宫当做炮灰! 就不能乖乖做本宫的棋子吗?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有点信任可言了!” 姜卓安躲在密室中,狂暴的真气附着在双拳,墙上被他捶的一片狼藉,到处坑坑洼洼。 他不可能不气急败坏。 昨天还志得意满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至高之位在向他招手。 “小小白昭,本宫布局千里,到时翻掌即可灭之!” 结果今天就被一拳干碎皇帝梦! 王千山这老匹夫,把他坑惨了! 王家同白家正面刚上,那是他计划的前提,现在前提直接胎死腹中。 关键他昨日还同澹台玉炫耀,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想想,昨天澹台玉最后的话可真是踏马神预言! “妈的,都是澹台玉这个乌鸦嘴!本宫真想给他牙掰了!” 气急败坏已经有些上头的姜卓安,已经把澹台玉都给骂上了。 密室角落中,静坐着一个一身黑衣,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干瘦老者。 看着真气波动越来越狂暴的姜卓安,老者飞身而起,伸出一只枯瘦宛若鸡爪的手掌,一把抓住姜卓安的肩膀。 阴冷森寒的真气涌入姜卓安的身体,让他瞬间清醒! “殿下,你的心,乱了。小心走火入魔才是。” 如夜枭啼叫的刺耳声音从老者口中发出。 若是白昭在此,瞬间就能认出,此人正是他在状元街遭遇刺杀时,暗处观察之人! 各方收到乾皇传递出的信号后,反应不一。 但是此时,白昭无心搭理。 他一大早就让下人给鸿胪寺送去拜帖,邀请澹台玉三日后同他国子监一聚,并放出狂言,要当着两国才子的面,指点一下大炎诗仙怎么作诗! 没错,白昭不装了,摊牌了,表示他才是诗仙。 什么交流不交流的,没意思,干脆点,直接指点! 这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关于白昭太过嚣张是不是失心疯了的言论,喧嚣尘上。 而就当长安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长安城的西城门,金光门,迎来了两位远道而来寻人的客人。 两位客人一男一女,这男人年约双十上下,身长六尺,一身白衣劲装,身材匀称,腰间挂了一把古朴长剑,虽然相貌平平但是眼神锐利,仿若利剑,让人不敢轻视。 女人同样的双十年华,同样的白衣,同样的腰悬一柄宝剑。 不同的是,这女人一路进城走来,不知多少男人看直了眼。 一袭白衣,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略微有些失了血色的瓜子脸,冰肌莹彻,苍白轻柔,仿若透明般。 长长睫羽下的星眸,倒映着堪比雪山之巅的寒气,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一朵只开在高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雪莲花。遗世独立,绝尘脱俗。 可她身材却是酥胸入云,臀圆似月,腰如约素。 两相结合,诱惑力拉满! 师尊也冷,但是师尊的冷是超然,是高傲,是视众生为无物的冷。 师尊就像仙女,你可以和仙女正常交流,但是在仙女眼里,你和石头,草木,并无区别。 而此女,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像是一块玄冰。你无法同她接触,因为会冻伤自己! 所以哪怕这些男人看的再眼馋,也没有不开眼的上去撩拨此女,实在冷得吓人啊! 这二人,正是剑宗圣女,师怜雪,剑宗剑子,赵无心。 此来长安,师怜雪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某个叫做白玉的贼,一个偷心的可恶的贼! 第80章 偷心贼 师怜雪对过往男人的目光恍若未闻,这种眼神她已经司空见惯。 而且她现在也无心关注这些同她毫不相关的路人甲,心里只有对前路的迷茫。 她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白玉,甚至不知白玉是否还在人世。她找了半个月,关于白玉的传言不少。 什么得罪了她,被她剑宗宗主杀了,简直无稽之谈。 还有人说什么调戏魔女,更是可笑! 对于魔女南宫妖妖,她师怜雪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两人年龄同岁,十二岁时又同时闻名江湖,被天机堂称为绝代双娇。 两人直到现在都一直在明争暗斗。主要是南宫妖妖这女人和她过不去,一直在找事儿! 说南宫妖妖调戏别人,她信,别人调戏她?打死她都不信白玉是这样的人! 白玉就这样在两个月前消失在江湖中,生死不知。 若问为什么她要来寻白玉? 她自半月前突破宗师后,一颗冰心就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了。 那个戴着面具,武艺通神的少年,总是会在她凝神入定时,突然闯进她的脑海。 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的师怜雪,决定去后山问师父。 在她眼中,师父兰心真人是个顶顶聪明的女人,修炼上的任何难题,师父都能轻松帮她解答。所以,师父一定能给她答案! 而且,师父就像她的母亲一样,会呵护她,照顾她,这才让她没有真正的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 她是个孤儿,在一个飘然着鹅毛大雪的夜,被师父兰心真人在剑宗的山门前捡到。 师父怜惜她,所以为她赐名,师怜雪。 烂俗老套的情节,可是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真实故事。 和话本小说里,那些主人公长大后,习得一身武艺,然后找到遗弃自己的父母复仇的故事不一样,她并不怨恨自己的父母。 因为她的父母,甚至全家,都死在了那个寒冷的雪夜。 父母的模样,在她心中已经模糊,她只记得,那夜真冷啊,爹爹娘亲抱着她,好温暖。 不过让年幼的师怜雪疑惑的是,爹爹娘亲吐了好多红红的水,好难闻,而且贴在衣服上,黏糊糊的好不舒服呀。而且,他们的身体怎么越来越凉呢? 被爹爹娘亲相拥抱在中间的师怜雪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她只知道有坏人在追自家爹娘,爹娘带着她跑啊跑,直至到了眼前这片山前,就把她抱在怀里躺下睡着啦。 她趴在爹爹怀里,想告诉爹爹不要睡在这里啦,会感染风寒的。 可是爹爹好像很累,那就让他休息一小会儿好啦。 小小的师怜雪天真的想。 可是她太没用了,居然趴在爹娘的怀抱里睡着了。 再醒过来,她就见到了自己的师父,长大后的她才知道,那红红的水,叫血。爹娘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亡。她也不是睡着了,而是冻昏过去了。 若不是兰心真人,她也早就死在了十六年前的那个雪夜。 兰心当夜下山,本是为了处理事务。 有剑宗弟子白日里向宗主汇报说,发现剑宗附近的一个村落中有疑似七杀宗的人现身。 七杀宗和剑宗同在蜀州。 不同的是,剑宗在江湖中那是妥妥的名门正派,而七杀宗,简直就是土匪窝!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罪行昭昭,臭名昭着! 所以二者水火不容! 蜀王就藩以后,天天醉生梦死,对这七杀宗的恶行视而不见不说,听说七杀宗主还是蜀王的座上宾! 剑宗无力庇护蜀州全境百姓,只能尽力保护山门附近的村落,求个心安。 结果,为时已晚,兰心后来才知道,山脚下那个被父母抱在血泊中的小女孩儿,已经是那村落唯一的活口了…… 就这样,师怜雪被动了恻隐之心的兰心真人收养在了剑宗。 兰心真人一生未嫁,对师怜雪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视若己出。 可是,这孩子自从懂事后,就再也没有在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面前笑过了。 她知道这孩子心中仇深似海,可是,灭了七杀宗,她属实做不到。她只能用感情,尽量温暖这孩子的内心。 还好师怜雪天赋够高,也够努力。 剑宗的玄霜剑典,她年仅二十,就已经修至大成,步入宗师。 正当兰心坐在后山的崖边,边饮酒边默默回忆怜雪这丫头的遭遇时,身后突然传来师怜雪清脆中带着烦恼的声音。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师父。” 兰心真人回过头,年近五十的她,已经不复当年那般美貌,但是脸上露出的温暖宠溺笑容,同师怜雪记忆中第一眼看到师父时,师父脸上的笑容别无二致。 “何事让为师的小怜雪这般苦恼?为师记得,你不是刚突破宗师吗?” 师怜雪没有回答,反而略带不满的指责师父道:“师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老是偷喝酒了!还吹冷风,徒儿说过多少次啦!” 看着师怜雪那只有在她面前才会生动起来的表情,兰心乖乖的把酒壶递给了师怜雪。 没办法,徒弟长大了,管起她来了。 师怜雪伸出修长白嫩的玉手接过,这才脸色稍霁。 随后她满脸苦恼的冲着自家师父表达了自己的烦恼。 兰心默默的听完,才面色复杂的开口问:“你说的,可是一年前上山挑战你的那小子?” “是啊!就是因为输给了他,徒儿才奋起直追,天天以那次的战败为目标,努力修行,这才突破了宗师之境。” 兰心轻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以他为目标,那不就是天天想着他? 天天想着一个男人一年之久,你突破宗师后想要忘记他,又怎么可能呢?” 师怜雪对于师父说她天天想男人,毫无波澜。她又不懂这个。 “可是他现在老是来徒儿脑子里捣乱,搞的徒儿都不能静心修炼了!” 师怜雪很苦恼。 “那你想如何?是去找他?还是努力靠着时间去忘记他?” 兰心真人款款走近徒儿的身边,爱怜的摸了摸师怜雪的脑袋,轻声问道。 看着自家徒儿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她又抚了抚自家徒儿那比她还夸张的雪峰道: “别着急,问问你自己的心。” 良久,师怜雪蹙紧的眉头慢慢平复下去,神色平静,一脸坚定的回师父: “徒儿想去找他,然后击败他,亲手把他从徒儿的心中赶出去!” 兰心被自家徒儿的天真发言逗笑了,这个傻瓜徒儿,只怕是你这一去,得把自己整个都搭上…… 轻轻摇了头,兰心眼中带着回忆之色叹道: “痴儿啊,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你的心都被偷走了,谈何将他赶出去一说? 你终究长大了,师父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只希望那人是你的良人吧,唉!” 师怜雪不懂。 “为什么师父的眼神看上去像是思念,又像是痛苦呢? 还有,什么叫心被偷走了?我的心明明好好的长在身上啊?” 师怜雪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耻辱的凶器,听不太懂师父话中意思的她心里嘀咕。 不过她从小就很听话,师父说那人是偷心贼,那她就去把那偷心贼找到,然后打一顿! 第81章 赵无心 “师姐,那白玉真在长安吗?半月时间,我们跋山涉水,过巴州,梁州,如今又到长安,这一路,少说也有数百里了吧? 每到一地,当地武林关于那白玉的传闻都大差不差,细问之下,却都说是听人所传,根本无人真正见过其人。 说不得这人真的如传闻中所言,已经身死了呢?” 赵无心站在自家师姐身边,边说边偷眼看向身边的美人,双眼中带着对师怜雪深深的痴迷和对白玉的不忿。 赵无心喜欢师怜雪,喜欢了十年。 这并不是秘密,剑宗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惜就师怜雪不知道。 或者说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赵无心年纪比师怜雪小一岁,和师怜雪不同的是,他的出身,很好! 剑宗宗主,赵霆,大周天圆满高手。一手玄雷剑,名震江湖,乃是他的父亲。 二十年前,天机堂排出的江湖美人榜,排第四的柔云仙子,花柔云,是他的娘亲。 当时排第三的,是兰心真人,第二,就是白昭的娘亲了。 至于第一嘛,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主要是天机堂美人榜上排第一的那女人,是个毫无名气之人,只有一个名字,冷纤纤。这谁能服气? 说回赵无心,可能是他遗传他老爹的基因比较多,所以相貌平平。 不过一双眼睛却像他的娘亲,明亮,澄澈。 赵无心作为宗主之子,剑道天赋又高,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剑宗当代剑子。 九岁那年夏天,他在剑宗后山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深潭,潭水清幽,其中数尾小鱼皆若空游,看着就很凉爽!满身臭汗的赵无心那叫一个心痒痒。 正准备跳下去好好冲个凉,结果却从来时的花径上走来一名少女。 那是赵无心第一次见到了师怜雪,那道倩影只一入眼,便已入心。入了心,再难忘! 这是怎样的一名少女? 一身白衣,仿佛从冰雪国度中走出的精灵,秋水为神,玉为骨。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却让赵无心莫名的想要把这个女孩子抱在怀里呵护。 一身臭汗的他,窘迫的不知道该不该打个招呼。 小小少年的怦然心动,让赵无心在面对师怜雪的眼睛时,说不出的紧张。 可是师怜雪只是扫了他一眼,目光就移开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这小小的动作,让赵无心幼小的心灵中满是失落。 见眼前这少女轻皱起黛眉,似乎是因为有人发现了这处宝地而不悦,赵无心匆忙的解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 “这位……额……师……师姐,师弟只……只是今日无意中发现此……此处的,并非……并非暗中窥伺师姐,若是师姐需要沐……沐浴,师弟这便走。” 说到沐浴时,赵无心声音略微颤抖,脸上还因为不好意思而红了半边天。 少年人的纯情啊,让赵无心只是说到这个略显暧昧的词语就感到羞涩。 可是眼前这名少女对他的话恍若未闻般,扭头便走。 这让以为师怜雪是担心他会偷看的赵无心慌不择言道: “师姐,师弟绝对不会偷看的,师姐不必担心,师弟不是那种人。” 可是少女莲步没有一丝丝停顿,转眼便消失在花丛中。 赵无心痴迷的看着少女那已经开始曼妙的背影,半晌才懊恼的反应过来,自己忘了问这师姐芳名了! 满心热切的他急匆匆的离开后山,找到父亲,提及后山之事,并详细描述那少女之后,赵霆便猜到了其身份。 当父亲将少女名字,师承,身世渊源和盘托出后,赵无心对这个只见了一面,却再忘却的少女,感到由衷的心疼。 后来,他时不时便跑去找这少女,可是少女再也没去过那寒潭,只在后山的桃花林练剑。 对于赵无心的到来,师怜雪根本不在意,完全把他当空气。赵无心的各种问题,师怜雪也从不回答。 后来可能是真烦了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师弟,师怜雪对他明言,比她实力还要弱的人,她是不会对他有半分兴趣的,请师弟以后专心练剑,莫要再来打扰。 师怜雪口中的兴趣,只是交流武道。却被赵无心理解成了,想要娶师姐,就得打败她! 那时的师怜雪已经是五品的实力了,赵无心天赋虽高,却经常贪玩,根本毫无胜算。 从此之后,他依旧天天来找师怜雪,不过却不再搭话,两人各自刻苦修炼,互不打扰。 师怜雪见他虽每天都来,但不再像个苍蝇一样烦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赵霆见自家儿子终于知道发奋图强,努力修炼了,那是大喜过望。 虽然是因为一个女人,不过结果是好的嘛! 所以他很支持赵无心追求师怜雪。 师怜雪这孩子,他赵霆也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身世清白,天赋好,长相更是没得挑,比之花云柔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成了他的儿媳,他是没话说的。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满意。 因为和七杀门有血海深仇缘故,这女娃娃性格有些冷。 不过赵霆觉得,以后和自己孩儿成了婚,有了子嗣,应该就会放下仇恨了。 兰心真人见赵无心天天来找自家徒儿,两人之间也无甚交流,只自顾自的修炼,颇觉有趣。 对于赵无心的心思,她焉能不知?毕竟少年慕艾的眼神是瞒不过的。 当然,赵无心也没想瞒着。 他就是想告诉山门中的众位师弟师兄们,师怜雪,他看上了,少来沾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给师怜雪挡了不少烂桃花。 兰心真人对两人的相处模式感觉有趣的同时,她又真心的怜惜自家徒儿。 她希望师怜雪能遇到一个可以保护她,爱护她的良人,来温暖这个可怜的孩子。 当时的赵无心还很单纯,她没觉得这孩子有哪里不好,也就听之任之了。 按理说,剑宗上下都看好这一对儿,十年陪伴,怎么着也该成了! 可惜师怜雪就像是一块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赵无心突破,她也突破。赵无心的天赋高,师怜雪亦是不差。 这该死的打败她才能一亲芳泽,让赵无心的内心,渐渐发生了变化。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赵无心内心也许不会这么快变得邪恶。 毕竟江湖中,师姐的实力已在顶峰,平时又很少出门。 可以说除了那个妖娆的让赵无心看一眼就冒邪火的魔女南宫妖妖,师姐基本没有接触过什么同辈高手。 没人来打扰两人,赵无心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打败师姐,或者感化师姐。 可惜,一年前,他和师姐之间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想起那个叫白玉的蒙面男人,想起他只是数招之间就击败了师姐,想起师姐半月前下山开始寻他,两人每到一处都寻不到踪迹的时候,师姐那失落的眼神。还有平时赶路累了休息时,师姐不再修炼,而是静静地发呆。这明显是在想那个男人! 想到这些,赵无心就觉得心里有一股妒火烧的他浑身难受! “白玉,希望你识趣一点。最好如同传言中的一样,已经死了。 不然的话,等师姐找到你,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你的,千万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招惹了师姐! 师姐,只能是我的女人!” 站在长安街头,看着师姐因为他说白玉已经死了而变得更冷的星眸,他心中满是恶意的道。 第82章 本姑娘砸了你摊子! 师怜雪没注意到赵无心那对她满是占有欲和对白玉嫉恨的眼神。 她听到这个陪伴她十年的师弟说白玉已经死了时,突然就感觉心中隐隐作痛! 这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眼神变冷。 自己还没把心拿回来,白玉怎么可以死?! 她又没有强求这个烦人的弱鸡师弟跟着她,一路上像个苍蝇一样围着她转。烦都烦死了! 都十年了,她依旧不习惯这个师弟话多的样子,还是两人互不打扰的好。 可是她又赶不走他。这让师怜雪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让他跟着。 不搭理这个烦人的师弟,师怜雪苦恼的看着眼前偌大的长安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白玉。 不经常下山的师怜雪,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之前两人游历过的巴州,凉州并没有像长安这般繁华的城池,这仿佛一头匍匐在大地上庞然巨兽般的长安城,让师怜雪感到无从下手。 她的眸子胡乱的扫过行人,商铺,突然,一个算命的卦摊映入眼帘。 师怜雪眼前一亮!根本没管身边的苦逼师弟,迈开修长玉腿,快步走了过去。 “师姐,师姐你去哪啊?等等师弟,这长安人多,小心些!” 赵无心急忙跟上,像个舔狗一样,高冷气质碎了一地。 额,他也确实是个舔狗……还他么是个自以为是的暖男。属于是buff叠满了。。。。 师怜雪充耳不闻,来到摊子前,看着这摊主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旁边的卦幡上写着“妙算无遗,铁口直断”八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暗藏神韵,感觉应该靠谱。 摊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长长的胡子垂至胸前,面色红润,目光炯炯。看起来确实挺唬人的。 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 这老者都七十多了,还精神矍铄,可以称之为人瑞了。 老者见摊前站定了一名看上去美若天仙的女子,目光虽冷,却带着跃跃欲试,顿时眼前一亮! “姑娘可是想要算一卦?老夫行走江湖数十载,这一双眼睛那可是阅人无数!我观姑娘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口似涂朱,牙排碎玉。真可谓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大富大贵之相啊! 日后就算不是皇后皇妃,至少也得是个王妃!” 老者口绽莲花,漂亮话不要钱的甩了出去。 “什么破皇妃、王妃的,我师姐可不稀罕,老头,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公子一看你就是个招摇撞骗之辈,小心本公子砸了你摊子!师姐我们走!” 师怜雪还没说话,匆匆挤过人群而来只听到最后几句的赵无心先炸了! 你问为何师怜雪没挤? 废话,这么美还这么冷的一个大美人,你看见了是躲开还是凑上去? 你要是说凑上去,那作者敬你是条汉子。 赵无心就不一样了,相貌平平,还毛手毛脚的挤,不被人揍还是看在他腰悬长剑的份上呢! 两人走在一起,别人看师姐就是,“哇,好美的女人”。再看他,“咦~也算是个人吧,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可惜!”。 “靠,长得不帅吃你家大米了!这可恶的看脸社会!” 赵无心表示强烈抗议!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只听到最后几句的赵无心听这老头说自家师姐以后能当皇妃,将师姐视为禁脔的他能同意才怪呢! 虽然师姐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但是万一呢? 当即他就要喊师姐走。 可是他要走,老者却不干了。 “彼其娘也,老夫好几天没开张了,眼瞅着要交租,好不容易来了个看起来就好骗的女娃娃,你小子还想给老夫搅黄了? 还骂老夫江湖骗子,扬言砸我摊子!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喜欢这姑娘,可惜,这姑娘对你无意啊,啧啧,看老夫怎么治你!” 老者不爽的心中暗骂。 见师怜雪对赵无心的话毫无反应,只是盯着自己,老者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对着赵无心道: “哎,这位公子,老夫也不是见谁都说漂亮话的,你刚才冒犯老夫,老夫也不怪你,就为你来看看相。” 说完也不等赵无心拒绝,自顾自的惊声道: “哎呀!这位公子,老夫观你双目晦涩,奸门有一红痣,此乃好色且不忠之相,又见眉毛稀疏,面似橘皮,此乃孤寡无欢之相啊……” 老者叽里呱啦说的极快,赵无心反应过来后,面色陡然涨红! 这老头,血口喷人! 他不就是偷偷尝了几个师姐师妹吗?那咋了!不过是满足生理需求罢了,怎么能说他是好色不忠呢? 还有,什么孤寡无欢,这是暗指他和师姐命里无缘? 呸,胡说八道,他才不信! 赵无心急忙冲着师姐辩解,称这老头是蓄意报复,血口喷人! 见师姐无视他,直接怒骂老者,骂的很脏。 赵无心的怒骂让旁边围了一圈人,老者不好对喷,只好忍下怒气,反驳道: “哎~这位公子,此言谬矣。老夫都年入古稀了,怎么会同你一年轻人计较呢?不存在蓄意报复之说。” 随后他眼珠子一转,惊慌的指着赵无心道: “哎呀呀,不得了,刚才老夫还看漏了,你这印堂发青,驿马赤红,这这这,这是横死异乡,血光之灾啊!你你你快走吧,老夫怕被你霉运传染!” 说完一副慌张赶人的样子。 旁边围着的人,做鸟兽散,哗啦一下走了个精光! “哎呦,失策了,把人全吓跑了!老夫的生意啊!” 老者那叫一个心痛啊。 不过看赵无心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又觉得心里舒坦了。 老夫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心思通透,才能这么大年纪,还能活蹦乱跳。 赵无心气的牙痒痒,要不是师姐一直没发话,他早就拔剑了! 师怜雪看完两人你来我往相斗,只觉无趣,轻声开口: “道长,可否为小女子算一卦?” 老者本来以为生意黄了,没想到这姑娘还打算来一卦,话匣子又管不住了,滔滔不绝道: “行啊!老夫就觉得你这丫头顺眼,不想旁边那个短命鬼。 看姑娘这般美貌,应是算姻缘吧?不用抽签了,老夫看你眼尾泛红,桃花散面。此乃红鸾星动,姻缘将至之相啊,姑娘,恭喜了,即将遇得良人。” 还打算往下说的老者被师怜雪略带不耐的声音打断: “不是姻缘,小女子此来长安,只为寻人!” 她有点烦这个话痨老头了,什么鬼桃花将至,她根本不在乎。她只在乎能不能找到白玉。 额,老者噎住,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呀! “行,那请姑娘写下要寻之人的名字,老夫为你解字一番。” 师怜雪依言这下白玉二字。 老者皱着眉头,斟酌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姑娘,你此次,恐怕是遇不到想见的人了。” 师怜雪心头一紧,不解的问: “何解?” 老者指着纸上白玉二字解释道: “姑娘你看,白通别,玉同遇。 何意?别离之后,再难相遇也。” 轰 老者的卦案突然爆碎。 “哎呦,我的天老爷!老夫的屁股!” 老者猝不及防被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呼道。 师怜雪那冷漠中带着几分恼怒的声音响起: “胡言乱语,乱我道心!本姑娘砸了你摊子!” 显然,这位冰美人是没得到想要的卦象,掀摊子了! 第83章 若有来生,定不负卿 摊主欲哭无泪。 “妈的,一大早碰到俩神经病! 刚才那小子还只是嘴上说说,这女娃娃看着安安静静的,说动手就动手啊! 哎呦老夫的屁股呦,还有老夫的摊子!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血霉了。 难道是祖师爷看不下去老夫招摇撞骗了?” 摊主坐在地上怀疑人生,脸上阴晴不定。 赵无心看着一掌拍碎了卦案的师姐,只想说,师姐干的漂亮! 妈的他刚才就想这么干了! 不过想到师姐是因为摊主说她见不到白玉才这么干的,心里又像恰了柠檬一样,酸的发苦。 啥时候他也能在师姐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啊? 师怜雪因为摊主的话,心中略感烦躁。她决定在长安休息三天,三天后打探不到消息,那就继续北上,寻找白玉。 不理会摊主那要吃人的眼神,扔了一枚一两重的银子,师怜雪扭头就走,打算寻个客栈住下。 赵无心也顾不上嘲讽摊主了,急忙跟上。 老者接住银锭,咬了一口后又掂量了一下,满脸喜色的放入怀中,一咕噜爬起来。哪有刚才那副痛的站不起来的样子。 “足足一两重呢,老夫这卦摊加起来也不足百文,嘿嘿,今日有得赚呀。”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者喜悦之余又感疑惑。 “这,老夫看的没错啊?这姑娘分明就是红鸾星动之相,那名为白玉之人,应是她心仪之人。按理来说,应是两人终成眷属才对啊。可那白玉,她确实遇不到了啊。奇怪奇怪,难道老夫真是老了?” 师怜雪不知老者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她走过几座坊市,正好挑中了,国子监附近的一家名为玉来的客栈。 玉来,玉来,白玉找来。 嗯,好兆头! 这冷美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了一间上房,根本没管身后的师弟,自顾自的上了三楼。 “小二,本公子也来一间上房!要和刚才那姑娘挨着的!” 赵无心想和师怜雪住一间房,可惜他也只能想想罢了,无奈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店小二道。 结果这店小二扫了扫他的脸,鄙夷的摇了摇头,直言道: “这位公子,本客栈最后一间上房已经被那位姑娘住下了,客官若想住,只能选择中房了。 不过,中房也只剩一间了。就在二楼楼梯旁,夜间可能多有不便,客官若是嫌弃的话,可以另寻他处。 不过小人估计附近客栈应该都没有什么空房间了。毕竟三日后,白世子要同那炎国太子在国子监斗诗,这附近的客栈早就被要来看热闹的百姓给订满了。” 看着店小二鄙夷的眼神,还有略带调侃的话语,赵无心真是一肚子邪火。 他在蜀山哪受过这种委屈! 靠,长安人了不起啊?真没素质! 他才不关心什么狗屁白世子和炎国太子的事情,听到姓白的他就讨厌! 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店小二计较,在店小二看舔狗的目光中,咬牙要了那间中房! 二人就此安顿下来。 咱们的白世子在干嘛呢? 白昭此时正在为紫烟守灵。 为什么他要约澹台玉三日后斗诗?不是他要做什么准备,他只是要为紫烟守灵三日罢了。 紫烟的牌位,安静的摆放在正堂桌案上。就如同躺在白昭和小石头面前棺椁中的她一样,安详静谧的像是睡着了。 香案两侧摆放着两排粗大的白烛,火光摇曳中,跪在堂下的白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爱的卑微而热烈的姑娘。 紫烟对他情深义重,白昭这一跪,她受得。 陆心柔不同意白昭把紫烟的灵位放在白家祠堂。也不同意把紫烟葬进白家祖陵。 在她眼中,白昭为紫烟守灵,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感谢甚至感动紫烟的行为。可是她不可能让自家儿子真的娶一个风尘女子,哪怕这女子已经死了,也不能进白家宗祠。这简直就是荒唐! 这大概是古代家长的通病吧。 白昭可以理解古代人这种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 所以他用坚定的下跪来无声的反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忤逆陆心柔,小时候的他虽然经常和爹娘斗智斗勇,可陆心柔一旦生气,白昭还是会乖乖听话的。 白昭说什么都要将紫烟葬进白家祖陵,并放出话来。 “若是娘不答应,孩儿自会去请陛下降旨,赐紫烟孩儿平妻之位!到时,天下皆知,娘还能阻止吗?” 陆心柔被气的不轻! 僵持之下,双方各退一步。 白昭可以在紫烟的牌位和墓碑上,留下慕然之妻四字,可以为紫烟下跪守灵三日,但是,进白家宗祠和祖陵是底线,没得商量。 若是白昭再苦苦相逼,那陆心柔就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白昭无奈,只能见好就收。 时间一晃就是三日。 这三天里,关于白昭为何要定在三日后再比试,一则言论闹的沸沸扬扬。 “白昭?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老夫当年就说过他,朽木不可雕也! 前些日子不是还传出他同江南才子卫铮比试时作弊的消息?依老夫来看,只怕他这三日是在囤诗吧?” 这是国子监祭酒柏松涛的原话。 这死老头子仗着身份高,资历老,诋毁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关键还有许多没脑子的学子很赞同。 他们就没想过,这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两国文脉碰撞,他们却诋毁自己人,可笑可悲。 而这些,通通都不在白昭关心范围。 他这三日,滴水未进,只想陪着紫烟。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听。 他冷硬的心,因为紫烟,好像有了些许变化了。 第三日清晨,天还未亮,一辆加长版的马车便从王府后门出发,直奔城外而去。 白昭把紫烟的墓地,选在长安城东郊外的一座矮山顶。 这座矮山是附近唯一的一座山。 葬在山顶,白昭是希望紫烟每天都能被第一缕阳光照拂。 白昭和小石头以及春桃秋兰一起站在墓碑前默哀。 白昭看着矮矮的孤坟,就是这个小土包,埋葬了一个名为紫烟的女子一生的爱恨情仇。 坟头旁的一棵梨树,洁白的梨花开的正艳。 白昭等春桃秋兰和小石头祭拜离开后,靠着墓碑坐下,远眺天边的朝阳,嗅着梨花芬芳,莫名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 ……………………………… 这一世,太漫长却止步咫尺天涯间, 谁仍记,那梨花若雪时节? …………………………………… 轻哼完这首歌,白昭沉默良久后,站起身,低声喃喃: “紫烟,本世子得走了。 以后啊,大概不会经常来看你。 没办法,这一世,我知你心意实在太晚。 你若是不满,那就待来生,早点告诉本世子你的心意…… 你那日在本世子怀里的期许,本世子允了。 若有来生,定不负卿! 好了,就到这吧,走啦!” 说完,白昭抹去眼眶中的湿意,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三天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蹬鼻子上脸是吧! 柏松涛是吧?不知死活的东西,倚老卖老! 等着,本世子特么来了! 第84章 乞儿阿奴 白昭入城后,天光已然大亮。 倒不是说紫烟的坟茔距离长安很远,也不是白昭走的慢吞吞。 而是他刚顺便吃了个饭。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如果说常人最起码也要一日两餐才能维持日常身体所需的话,那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一日四餐,且最少一顿有肉食,才能弥补每日因练功而产生的气血消耗。 未到宗师之前,越高品的武者越是如此,甚至所需肉食只会更多,品质只会更高! 再加上练功还需要配合药浴,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才有穷文富武之说。 由于白昭已经是宗师圆满,《太玄经》也已步入大成,对能量的摄入要求不再那么严格,这才能让他三天滴水未进还能活蹦乱跳的。 能挨饿归能挨饿,白昭才不会因为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敌国太子,委屈了自己的五脏庙。 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着,抽他们的脸也得等自己填饱肚子再说。 白昭带着春桃秋兰小石头饱餐一顿,三屉汁肥肉美,薄皮大馅的大肉包,几乎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这可把老板给惊呆了。 这一屉包子少说有二十来个,他用料又扎实,重五斤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这个一身白衣,长相俊美,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世家公子的少年居然一口气吃了三屉! 完事儿这位公子还只是拍了拍肚子,说了一句“五成饱,还行吧,天色不早了,早去早收工!” 惊为天人呐! 怪不得旁边有两位绝色美人侍奉左右,这身体素质肯定强的没话说,不像他,才三十就感觉力不从心了,每天晚上回到家,面对家中悍妇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都感觉腿软…… 白昭压根不知道只是因为吃的多,就被包子铺老板狠狠的羡慕了一波…… 吃完早饭,白昭安排秋兰带着小石头先回王府。 一来是秋兰伤势未愈,还需休养。并且她素来不喜热闹,也对这些诗词歌赋不感兴趣,白昭自然不会让她跟着。 二来是小石头今日因为紫烟下葬,心神波动剧烈,需要静心。 安排妥当的白昭,这才一路带着春桃直奔西城区的国子监。 顺带一提,刚才吃饭时还有个小插曲。 小石头因为姐姐的事,一点食欲也没有,手中香喷喷的大肉包怎么都咽不下去。 这时,旁边一个小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乞丐是个男孩儿,看起来大概七八岁左右。 虽然小脸脏兮兮,衣衫也破破烂烂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明亮异常,让人记忆深刻,还有,在黑色的衣服和灰扑扑的小手之间,一根惹眼的红绳绑在手腕,格格不入,干净异常。 这小乞丐蹲在路边眼巴巴的看着小石头手中的肉包,清晨的寒意让他有些发抖,口中不断哈着白气,但是却并不开口讨要,生怕惹到了白昭这群衣着华丽光鲜的贵人似的。 衣衫破旧的小乞丐蹲在路边忍饥挨冻,白昭三人绫罗绸缎坐在摊子上大快朵颐,甚至小石头食不下咽。 画面冲突又割裂。 可没办法,这就是古代,这就是阶级。这小乞丐,只是众多苦难百姓的一个缩影罢了。 至少他还身体健全,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活着就有希望…… 白昭作为既得利益者,不会主动去改变这种现状,这无关道德,只是立场不同。 但是,作为一个人,他还算有最基本的慈悲之心。 白昭想了想,随后招了招手,示意那孩子过来。 等那小乞丐怯生生的过来,白昭随手拿起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了过去。 小乞丐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灰扑扑的小手,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包子,生怕自己的脏手碰到了白昭那白皙的手掌。 接过之后,也不急着狼吞虎咽,而是礼貌的冲着白昭这个好心的大哥哥道谢。 白昭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他没问这个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小就跑来乞讨,也没问家中爹娘是否健在。 他没有圣人那兼济天下的崇高之心,他只关心身边的人。 叫这小乞丐过来,也只是为了告诉小石头一些道理,对这小乞丐本身,他并不关心,穷人太多,他关心不过来的。 “小石头,看到了吗?他比你还小,比你更惨。 至少你之前有紫烟照顾,现在又进了白府。从始至终,衣食无忧。 你看他,再看你,他出身贫微,却依旧谦卑有礼,懂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你呢?紫烟走了,我也伤心。 但是我想,紫烟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的离去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更何况,你不吃饱,怎么努力练武,怎么做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珍视之人的人?” 白昭语重心长的告诫小石头。 而蹲到旁边去的小乞丐,听到白昭的话,也停下吞咽包子的动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真诚的望着小石头,开口劝道: “哥哥的姐姐也像阿奴的爹娘一样去了很远的天上吗? 哥哥不要太伤心了,阿奴的娘亲说过,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会一直守着阿奴的。如果实在想娘亲了的话,那就摸摸她为阿奴编织的红绳,摸摸红绳,娘亲就知道阿奴想她了。” 说着,阿奴还举起手腕,那红绳已经开始褪色,但却很是干净。 显然,这红绳是因为阿奴经常抚摸才会褪色,依旧干净只是阿奴珍视这娘亲最后的礼物,经常清洗罢了。 阿奴继续道: “哥哥要好好吃饭,吃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的去爱对自己好的人,不是吗?” 看着阿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虽然自己生活困苦,沦落为乞丐,还满怀一颗感恩向上之心,小石头眼眶酸涩,重重的点头,两个小男孩儿都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肉包。 春桃眼眶红红的看向白昭,她的心很软。 动了恻隐之心的她,想让世子收养下这个虽然可怜却有着难得品质的小乞丐。 可是还没等白昭表态,一直察言观色的阿奴突然告罪了一声,撒腿就跑。 他年纪虽小,可是也知道,不能让好心人为难。 那个大姐姐是个好心人,但是那个大哥哥有犹豫,阿奴不想给大哥哥添麻烦。 他感谢白昭的包子,虽然白昭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依旧觉得白昭是个顶好的好人。 毕竟以往那些富家公子老爷们,都只会满脸嫌弃的让他滚开,跑得慢了,还会挨上一顿毒打。 得到了两个包子,阿奴已经很满足,至少今天明天有东西吃了不是吗? 第85章 背影 反应过来阿奴意思的白昭只是无奈一笑。 他刚才确实迟疑了一下,怀疑这小家伙是演的。这般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没时间再去专门寻找阿奴,只能等从国子监回来再说了。 说完这个小插曲,咱们再来说说咱们的女主之一,师怜雪。 这三日,她和赵无心几乎走遍了长安的酒馆,酒楼,就差勾栏和青楼没去了。 奈何真如那老者所言,根本没人听过白玉这个名字。 略感气馁的师怜雪决定,今日离开长安,继续北上! 赵无心对此自然举双手赞成,这长安太大,他怕师怜雪被这纸醉金迷的世界迷了眼。 北上就北上吧,总比师姐被人骗走强! 结果,当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出发的赵无心敲响师姐房门时,却久久无人回应。 情急之下,赵无心只能掌心劲气暗吐,震碎门后门栓。 推门而入的他发现,师姐的房间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香雪兰花香弥漫。 “啊?我这是被遗弃了吗?为什么啊!师姐,我没上车啊!我还没上车呢!” 感觉天塌了的赵无心崩溃大喊。 结果他的喊声引来了掌柜,当场让他赔偿破坏房门的费用…… 师怜雪去哪了呢? 她还真不是故意丢下赵无心的。 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感觉心情郁闷的师怜雪准备推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结果一眼就瞥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衣背影! 那少年背影和记忆中的白玉背影完美重合。 来不及思索的她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结果那人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旁边的百姓和学子还对突然落在街上的大美人指指点点。 今天是白昭“指点”炎国太子澹台玉的日子,一大早,长安爱看热闹的百姓就把附近挤得水泄不通。 还是乾皇调两百右骁卫,这才疏通了拥挤的人群。 不然别说白昭进不去了,就是刚才师怜雪那一跳,都没落脚的地方…… 师怜雪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只瞪着一双雪眸急切的搜索着那熟悉的背影。 可是让她失望了,那人就像石入大海一般,再也搜寻不到。 不过正当师怜雪暗暗鼓劲自己至少有了希望之时,人群前方突然爆发出了一身骚乱。 “让一让,是白昭世子来了!” “谁说我们大乾世子不敢来了的?你们这些炎国人真是满嘴大气!” “哇,白世子真的好俊啊,看的人家腿都软了。” “小浪蹄子,一边骚去。” ……………… 杂乱纷扰的声音让师怜雪皱紧了眉头。 喜欢清静的她感觉很不适应。 正打算离开,再好好搜寻一遍长安的她,突然娇躯一颤。 因为那百姓口中的白昭世子发话了。 蕴含佛门狮子吼法门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大家让一让哈,让本世子过去,太挤啦! 本世子看看怎么个事儿,柏松涛这老贼和这些炎国弱鸡说本世子怯战是吗? 哎呦,谁摸本世子屁股!!” 这声音,师怜雪再熟悉不过! 那分明同白玉的声音一样。 她永远记得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当着剑宗所有人的面三剑便击败了她,然后声音慵懒的对着她评价道:“嗯,基础扎实,但是剑招太重匠气,且没有太多实战经验,有些浪费天赋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剑招匠气。 以往谁不夸她剑招如羚羊挂角,充满灵气。 可是,白玉确实三剑便把那名为无情的剑锋横在了她白嫩的脖颈上,所以她记忆深刻。 这如出一辙的慵懒语气,她坚信这人就是白玉! 白玉,白昭?原来你叫白昭啊。 本姑娘找到你了! 冰冷的面容突然如初雪逢春,绽放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美! 白昭这边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马上要掉了,正带着春桃努力的往前挤呢。 妈的,刚才不知道哪个,趁乱摸他屁股,不讲武德。 白昭刚才听四周百姓议论纷纷才知道,柏松涛这个老东西又起幺蛾子。 他不过是因为吃饭晚了点罢了,澹台玉都没说什么,这老家伙倒是先坐不住了。 竟然直接跟乾皇上白昭的眼药,称这白昭毫无时辰观念,居然让陛下和众位大臣等着他一个人,更是怠慢了炎国使团。 建议乾皇重罚白昭,以彰显我大乾的法度严明。 乾皇可真是烦透了这老东西了。 没看到炎国人看笑话呢?还彰显大乾的法度严明,朕看你就是公报私仇罢了! 白昭那是代表大乾出战的,不管平时有怎样的不对付,这会儿都应该全力支持才对。 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但是当着这么多朝臣还有国子监学子的面,乾皇也只能压制怒气,轻轻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无妨,再等等看。 其实心中已经对着白昭上压力了。 待会若不能胜,那迟到的无妨,就会变成没逝了!总之留口气就行。 柏松涛之所以这样,一开始四皇子示意,二来他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关注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见乾皇没反应,他又起幺蛾子。 故意大声和身边的四皇子讨论说,这白昭之所以迟到,只怕是紧要关头怯战了吧? 炎国使团一听这话,正因为白昭狂妄的要指点自家太子写诗而义愤填膺呢,这不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 当即也开始放声嘲笑,各种羞辱的话虽未指名道姓,但谁听不出是在骂白昭? 陈威这暴脾气当即就要站出来力挺自家贤婿了。 他本来就是陪着女儿来看白昭大发神威的,结果这些文人酸儒见白昭不在,居然如此唱衰! 简直岂有此理! 围观的百姓这时也对柏松涛颇有微词。 白昭虽然少时名声不佳,但是传言中的事儿他根本没做过,百姓没有受害者,没人带节奏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攻击白昭。 更何况如今白昭代表的是大乾,怎么也不能帮着这些炎国人说话啊? 听说这些炎国人原本就是一些蛮夷,学到了一些皮毛,就想骑在大乾头上了! 毕竟是京都,百姓的国家荣誉感还是在线的。 纷纷表达对柏松涛和炎国使团的不满。 正好被白昭听了个彻底。 所以他直接出言怒斥柏松涛和炎国使团,就是告诉他们。 我来啦! 第86章 老当益壮 白昭的突然出言,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有人目露期待,这是陈淑仪,姜明珠,姜无双等跟白昭关系密切或者看好他的人。 有人面带不屑,这是柏松涛,大部分的国子监学子和炎国使团,姜鸿君等看不起白昭的愚蠢之辈。 有人暗暗不爽,其中有澹台玉,他是因为白昭太狂妄了!如此挑衅,让高傲的他很不爽。 有姜卓安,他是知道白昭有实力的,他只是不爽这小子运气真好,王千山那老乌龟居然缩头了! 不过今日斗诗的两人,他谁都不支持。 后来他拉下面子又去和澹台玉谈合作,结果澹台玉见都没见他! 还有乾皇,他也很不爽这小子。 来得这么晚,还这么高调。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粗俗,什么摸屁股之类的,俗不可耐!一点世子的风度涵养都没有! 白昭出声后,围在国子监大门外的百姓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白昭,纷纷觉得这位白世子看着就颜之有理,一点也不像传言中那般是个坏胚子。 白昭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的风评居然能靠一张脸来轻易改变! 他大步踏入国子监大门内,抬眼一扫。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骚包的坐在一丈高台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乾皇。 三天时间,搭建一座不但要雕龙画凤,还要稳如泰山的一丈高台,也是把陈威这个工部尚书忙够呛。 乾皇身边还坐着两个老头,白昭上朝时见过,应当是左相和右相,再无旁人。 高台下,炎国和乾国,泾渭分明的左右分坐。 乾国类似于唐朝,以左为尊。 左边第一排,坐的便是六部尚书和众位皇子。 第二排则是自愿前来的文官,其中柏松涛这老家伙就坐在这一排,这让自恃身份他对礼部官员颇为不满。 在他看来,他就该坐第一排! 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品级,什么身份,一个国立大学校长就想和各部一把手坐一桌,宁配吗? 礼部官员真想喷这老家伙。 第三排才是筛选出来的文人学子。 毕竟想在这个场合露个脸的学子才子太多了,万一被乾皇看上了眼呢? 就算乾皇和众位大臣看不上,被在场的官家小姐,大家闺秀看上,那也血赚好吧? 但是国子监就这么大地方,不可能安排太多人来看,只能筛选出一百人,这已经是极限了。 而陈淑仪,姜明珠这些皇女才女和看热闹的官家小姐,大家闺秀们,则是和男人们分隔开来,在一个屏风后坐在一起。 右边就简单多了,头前坐的便是炎国太子澹台玉。然后便是这次炎国使团的领队,明面上的最高官职者,炎国的礼部尚书,康富。 名字倒是挺治愈的,长得也挺滑稽。 圆圆的肚皮,圆圆的脸,一双蓝色的小眼睛眯的都快看不着了,蒜头鼻,香肠嘴。 头发是卷曲的黄色,穿着打扮带着浓浓的西域风。 白昭看到他才发现原来炎国使团中还有这么号人,这人实在是有些过于没存在感了。 他都不懂,为何炎国要派这么个人来出使乾国。 使臣不说要高大英俊吧,最起码也要相貌周正,毕竟代表的是一国之脸面。 派这么个长相的礼部尚书过来,搞不懂炎国皇帝的脑回路。 两人身后,紧挨着的就是许麟嘉这小子,然后是使团其他人。 炎国使团一共一百来号人,倒是都在。 说来话长,实际上白昭只是一扫而过。 他没注意到,皇子中,有个生面孔,一直在盯着他看,眼神中带着一丝痴迷。 正是三皇子姜伯贤。 这位长相阴柔,性格怯懦的皇子,传闻咳咳,喜好男风…… “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责罚。”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白昭啥也不说,先冲着乾皇请罪。 额,忘了说春桃了。 她没跟白昭一起进场,从侧方溜到陈淑仪身边去了。 陆心柔没来,春桃只认识陈家小姐。 至于陆心柔为何没来? 白渊不在京城,陆心柔一向不喜抛头露面。 而且她对自己儿子还不了解? 什么炎国诗仙,狗屁! 她儿子五岁便能鹅鹅鹅,这才是文曲星下凡。 说指点你,就指点你! 结果早已注定的比试,她没什么兴趣。 最近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家儿子师父,那日好像有些不对劲。 对两人那一个时辰发生了什么,她很感兴趣! 有些人看上去仙气飘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别不是背地里老牛吃嫩草,欺负自己徒弟吧? 隐隐有猜测的陆心柔决定今天去找那女人,聊聊~ 这边说回场中。 乾皇知道白昭这几日在干嘛,也知道他今早去干嘛了,所以也没真追究。 “行了,来了便是,朕赐你无罪,专心应对接下来的比试便是,别让朕失望。” 乾皇平淡的话语中,暗藏威胁。 白昭撇了撇嘴谢恩起身。 转身便冲着同样俊逸绝伦的蓝眼帅哥澹台玉勾了勾手指,语气轻佻道: “出来吧,炎国太子殿下。今天本世子好好指点指点你这个异国蛮夷。” 语气轻佻,眼神蔑视,说出来的话更是侮辱性极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这这。介么狂? 澹台玉这边的炎国人还没呵斥,柏松涛这老家当场就要先跳出来,问白昭一个不敬之罪。 礼部这些软骨头,反倒是诡异的沉默下来。 因为乾皇之前就未雨绸缪的对礼部下发了一道旨意。 “谁若是在白昭同澹台玉斗诗之日,卑躬屈膝,朕就灭他满门!” 这些礼部的狗东西,犯得着怕一个小小的炎国吗? 大乾虽然近些年流年不利,天灾不断。但也不至于打不起仗! 不过不等柏松涛这老家伙跳出来,乾皇先开口了。 “不得无礼,白卿,两国交流,还是文明些为好,毕竟炎国学习大乾文化已经很多年了,不是以前的那个蛮夷了。” 乾皇一开口也是老阴阳师了,明里暗里指炎国吃饱了就砸锅,骨子里还是蛮夷。 白昭配合的歉意一笑,冲着澹台玉拱手作揖道:“口误口误,陛下说的是,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跟本世子计较这些无关轻重之事吧?” 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弄得心头火起的澹台玉也不好发作,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缓缓起身,澹台玉步至白昭对面一丈之地。 回了白昭一个书生文人之间打招呼的叉手礼,这才淡漠开口道: “白世子出言要指点孤,那孤倒是想请世子证明一下是否有指点孤的资格了。” 白昭就知道澹台玉不会服气的,正好他刚才看柏松涛那老家想跳出来,而且听说这家伙最近新纳了一房小妾,白昭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资格是吧,那本世子就即兴一首,拿来给太子殿下品鉴一番。” 看着白昭一脸的坏笑,澹台玉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总觉得这家伙脑子里没想什么正经玩意儿? 不过他也想看看这白昭到底水平如何,点了点头,示意白昭开始表演。 白昭装模作样的踱步到柏松涛附近,突然装出一副灵感来了的样子,指着柏松涛道: “本世子听说最近柏祭酒新纳了一房小妾。柏祭酒都已经快八十了吧,真可谓是老当益壮,人老心不老啊! 本世子有感而发,作诗一首送与柏祭酒,诸位请听。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此诗一出,从刚才就觉得大事不妙的柏松涛,老脸瞬间爆红! 第87章 他诽谤我啊! “你这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污蔑老夫,简直是血口喷人!” 柏松涛愤然起身,手指颤抖的指着白昭怒喝道。 面庞因为白昭当着这么多人面作诗调侃他而急剧充血。 关键他一把年纪了,脸上却不见皱纹,活脱脱一个猴屁股。 柏松涛此时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扒光了丢在场中一样,只想换个星球生活。 因为乾皇想表示与民同乐的缘故,国子监的大门敞开,白昭又故意加大声音,所以场外听到看到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了阵阵哄笑。 “哈哈,柏大人确实是老当益壮啊,小人佩服。” “哎呦,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十八岁,都蒙做他孙女了吧?” “没想到这老头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小人真想跟柏大人切磋请教一番,不知这老头是怎么保持金枪不倒的。” “嘶,听世子这诗一出,感觉画面感拉满啊。没点花丛阅历,只怕是做不出此等诗文,没想到世子还是同道中人……” ………… 百姓们或怒斥,或嘲讽的哄笑议论声传入柏松涛耳中,让他只觉眼前发黑。 更别提身后学子文人,还有那些同他差不多年纪,有的比他玩的还花的同僚,都一副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让他感觉被背刺了一般,那些同好和学生的目光就像利箭,刺的他浑身不舒服。 “又不是老夫一人这样做,你们这些人倒是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柏大人感觉深深不忿。 怒斥完白昭的柏松涛感觉众人根本不信,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白昭大喊: “老夫警告你不要乱讲发(话)啊!小心老夫参你灰(诽)谤你知道吗?我参你灰(诽)谤啊!” 随后又转头看向四周同僚和乾皇,声嘶力竭的喊冤: “白昭这小儿他灰(诽)谤老夫啊!他在灰(诽)谤老夫啊,他身为镇北王世子,又是今日交流的主角之一,代表大乾脸面,做出此等艳诗,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柏松涛因为急于辩解,口齿都不清晰了,乾皇都怕这老家伙气的当场一头栽在地上。 他倒是没想到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人老心不老,比他这个皇帝都强多了,七十多快八十了还能做新郎。 不过对于这些大臣们的私生活,他并不关心,只要别太变态,都无伤大雅。 眼见炎国使团中不少人都在看笑话,乾皇收回了古怪的目光,轻咳了声,沉声道: “好了!柏爱卿稍安勿躁,不过是一首诗罢了。 而且白家世子只是调侃了一下柏爱卿的私生活而已,无伤大雅,文人雅士自古风流呐,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柏爱卿既然觉得白家世子在污蔑你,子虚乌有的事情,又何必动气呢?此事就此揭过。” 安抚并且使坏噎了一下柏松涛的乾皇感觉神清气爽,可算怼了这老头子一下,舒坦。 不过这会不宜再闹下去,乾皇又皱眉训斥白昭道: “白爱卿,是不是朕对你太过宽容,让你在如此严肃重要的场合,也敢去调侃朕的国子监祭酒? 罚你重作一首,好好作!再敢如此荒唐儿戏,朕现在就扒光你的裤子,打你板子!” 白家小子确实不像话了点,虽然这诗作的还可以,但是场合不对啊! 所以,各打五十大板。 而官家小姐,大家闺秀这边,听到乾皇说要扒白昭裤子打板子,那一个个眼中精光直冒好吗? 白世子长得好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想看! 一群深闺小姐,那有时候比男人还好色。 陈淑仪和姜明珠都不悦的皱起眉头。春桃倒是觉得无所谓,这些官家小姐根本就够不着自家世子,完全不必担心。 看到自家愚蠢的皇妹和陈淑仪同款表情,坐在附近的姜无双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这陈淑仪吃醋可以理解,毕竟是白昭的未婚妻,你姜明珠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上次她就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这愚蠢的妹妹不会对白昭芳心暗许了吧! 她决定接下来好好观察观察,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皇妹,她不希望姜明珠真的陷进去。 这白昭看似在长安风光无限,背后还有父皇保着。可是暗地里却有无数人在盯着他! 自家皇妹那纯纯就是傲娇公主,傻白甜。白昭绝非她的良配…… 说了这么多旁人的反应,咱们说回咱们的主角白昭。 白昭对柏松涛的怒喝和乾皇的训斥根本就不在意。他念出这首诗,根本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有指点的资格,仅仅只是要当众做出这首诗罢了。 君不见,苏轼他老人家《戏赠张先》这首诗,直接把张先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长达千年! 这首诗看起来像是打油诗,实则朗朗上口,传唱度很高。 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绝对会让柏松涛和这首诗一样,名传千古的。 谁让这老小子老是跳来跳去的恶心他,他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不过乾皇都发话了,白昭也只能就此作罢。 无视柏松涛吃人的眼神,白昭冲他暗戳戳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最后刺激了他一下,施施然的背着手回到澹台玉的面前。 澹台玉此时也很生气。 这白昭太猖狂太目中无人了。 口出狂言要指点自己,然后自己要他证明资格,他却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借着这个机会作诗打击自己的敌人,是不是太不把他这个炎国太子,大炎诗仙放眼里了? 还有,这诗作的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澹台玉白瓷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看到白昭在自己身前站定,不满质问道: “白世子是不是有些过了,这是不把孤放在眼里? 此等儿戏之作,岂能展现出指点孤的资格?” 岂料白昭面对他的质问,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我知道太子你现在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 第88章 一粒蜉蝣见青天! 白昭轻飘飘的话语,非但没有起到让澹台玉静心的效果,反而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澹台玉对他怒目而视。 澹台玉蔚蓝色的眸子盛满了怒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快忍不住了!娘也,这小子好贱! 白昭见澹台玉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 “这澹台玉怎么越看越眉清目秀啊?” 一个男人眉清目秀?白昭觉得自己审美可能出问题了。 可是这澹台玉生气的样子真的美如画啊,真不怪他! 蔚蓝色宛若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白昭,略显秀气的眉头紧蹙,白瓷脸蛋上因为愤怒而挂着两抹红霞,紧紧抿着的红唇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我弯了?” 白昭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随即意识到不对劲的他猛的甩了甩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世子不可能喜欢男人,本世子没错,错的只能是澹台玉!这男人长得太娘,不怪我!” 给自己找好借口的白昭心安理得的继续肆无忌惮的在澹台玉脸上瞄来瞄去。 但是澹台玉眼瞅着要爆发了,真闹的难看,他也不好收场,况且乾皇刚也让他重新作首诗,白昭只好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太子殿下既然觉得刚才那首诗不太行,那本世子现在重新来一首,就由你来命题,本世子来作。 若是三息之内作不出,或者你不满意,那便算本世子输!如何?” 白昭认真了。 刚把柏松涛戏耍了一番,现在该办正事了。 早点搞定,早点收工回府休息,三天没有合眼的他实在有些困了。 先不说澹台玉是何反应,他身后的许麟嘉和炎国众人反正是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白昭居然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居然敢把命题权交到澹台玉手上! 如果他们采访一下姜鸿君和卫铮,那应该就不奇怪了,常规操作罢了,大惊小怪。 大乾一方众人对比炎国好不到哪去。 “这……,白世子是否太过自信了啊?” “就是,怎么可以把命题权交给敌人呢?实在是大意啊!” ………… 这些话是还知道站在乾国立场上的人所说,大多是担忧澹台玉命题太难。 “呵呵,狂妄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此这般自大,果然是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老夫就看你怎么死!” ……………… 这些是敌视白昭的人所说,比如那个猴屁股老头。 “这小子失心疯了?是真有恃无恐还是虚张声势?这一个弄不好,可就下不来台了啊!” 乾皇此时心里都犯嘀咕了。 他对于白昭是有信心的,但毕竟不可能猜到白昭脑子里可是有着上下五千年智慧结晶的! 对于白昭这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举动,他也没底了,已经在琢磨待会白昭玩砸了,怎么才能最大程度保全乾国颜面。 要说在场众人,谁最不担心? 那除了春桃白昭不提之外,只有陈淑仪和姜明珠了。 就连亲眼见过白昭为女儿随手作诗,出口便是千古名句的陈威,都没有自家女儿那么强的信心。 陈淑仪经过上次白昭同卫铮斗诗之后,对白昭的才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不修学问,见白昭如井中蛙观天上月。你若饱读诗书,见他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这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什么大炎诗仙,她这几日搜集过澹台玉的诗作。 老实说,水平也是很高了,但在她眼里,远逊于自家未来夫君。 嗯,陈淑仪已经被白昭的才华征服了,盲目崇拜! 就是不知白昭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大概率会感叹一句:“我这该死的,无法掩盖的魅力与才华啊!” 但是才华这种东西,不但斩女,还斩男。 等吸引到姜伯贤的注意时,白昭就老实了! 可惜此时的他还啥都不知道呢…… 姜明珠嘛,没啥好说的。 她对白昭有信心,完全是因为她觉得白昭虽然人是可恶了些,但是真的好有趣。 那日在城墙上作的那首诗,她也悄悄问过姜无双,而姜无双的评价很高! 称此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佳作,还迫切的问她出处,是何人所作? 姜明珠下意识不想让姜无双知道这诗是白昭写给她的。 反正是在她面前写的,又没别人,那就是她的!别管! 然后她就胡乱说是听别人提起过,具体是谁给忘了,搪塞糊弄了过去。 姜明珠虽然不喜欢这个皇姐,经常和她斗,但是对姜无双的才学还是服气的,学问这个东西她没有,对姜无双没得黑。 这个才情让她羡慕的皇姐都如此评价白昭作的诗,她立场又倾向于白昭,自然对白昭有信心! 不但如此,生性骄傲的她反而觉得白昭此时自信的表情,神采飞扬,简直太对她胃口了好吗?就该这样! 两方人马纷纷扰扰的议论对于此时的澹台玉毫无影响。 什么!这白昭怎敢如此?” 澹台玉此时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听到白昭自信的把命题权交给他的澹台玉心湖泛起巨浪。 满心的怒火全部化作了惊讶。 不是他没见识,哪怕自视甚高如他,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啊?! 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什么都通,什么都会?把命题权交由自己手上,真就这么自信? 他才不信呢! 不知道白昭是真胸有成竹还是故意把难度抬高,待会好扯皮的澹台玉,决定直接上强度,一试便知,反正是白昭要求的。 “好!既然白世子如此要求,那孤就却之不恭了,白世子请听题! 孤之前在炎国便听说这长安附近有座玉兰山,上有古人留下的长城一截。 孤自幼向往古人铸造长城以抵御异族入侵的壮举,只可惜炎国境内并无长城遗址。 孤来长安才不过几日,还未曾有时间实地瞻仰一番。不若世子殿下就以这玉兰山上的长城为题,为孤介绍一番?” 澹台玉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出题。 第89章 《清平乐·玉兰山》 此题目一出,全场皆静。 澹台玉说完题目,很满意在场众人的反应。 据他所知,这玉兰山上的古长城,根本就不起眼。 很多长安本地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他也只是从炎国皇家书院的一本古籍上看到,古时有位姓赢的帝皇,一统天下,气吞山河! 车同轨,书同文,修筑万里长城,把外族全部驱赶出中原! 此等壮举,如何不让他心向往之。 身为帝皇,九五之尊,当如是! (哦,我们那迷人的老祖宗啊,作者是真崇拜政哥!还有,嬴政,嬴姓赵氏,别喷我哈。) 虽然只是野史记载,可是澹台玉坚信这位帝皇是真实存在的,长安城外玉兰山上的古长城就是明证! 所以他把那位帝皇当做偶像,盼望着何时他也能够如同上古那位一样,一统中原,万里山河尽入掌中! 澹台玉说对长城感兴趣,也是真的准备去实地瞻仰一番,而不提单纯为了为难白昭。 根据白昭的情报上来看,这位世子殿下可从未去过玉兰山,也不像是对这等古迹感兴趣的人。 就算如同传言那样,这三天里有人在背后为他准备了诸多诗词,澹台玉也不信这么冷僻的题目,也能被押到! 哪怕有类似的诗词,被白昭篡改一下拿来用,澹台玉也不信文坛积弱已久的大乾,能作出让他都眼前一亮的诗词。 反正是这白昭自己作死,把命题权放在他手上的,澹台玉毫无心理负担。 “你白昭不是狂吗?孤看你这下该如何应对!” 这波,优势在他! 场中安静了一瞬,顿时爆发出比之前更为激烈的讨论声。 主要是大乾这边的在吵。 且不说白昭如何应对,反正在场大乾方的才子学子们都觉得,这题目也太生僻了吧? 玉兰山上有古长城,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回事! 玉兰山他们知道,古长城又是什么鬼? 那山上不就只有一截矮矮的土墙吗?这玩意儿原来有名字啊!还叫长城? 哪长了?又哪里像城墙了啊? 别说才子学子们满头问号了,就连乾皇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乾皇低声问左右丞相: “两位爱卿可曾听说过这长城之名?” 坐在左边下首位置的左相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头发花白,髭须皆短,无胡无髯。 慈眉善目的,看着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左相和大理寺卿同样姓秦,单名一个松字,是二十年前乾皇刚登基时入朝为官的,乾皇对其很是信任。 听到乾皇问话,左相秦松笑呵呵的回禀道: “呵呵,陛下有所不知,这玉兰山上的长城,自然是有的。而且这其中还关乎一位消失在史书中的千古一帝。 只是我大乾地处中暖腹地,而这长城是那位一统天下的帝皇用来驱逐抵御外族的,所以南诏国常见,而我大乾不常见。” 乾皇了然的点了点头。 而后秦松又轻轻送上一记马屁道: “陛下心系万民,操心的都是家国大事,对于此等无关紧要的历史不甚了解,也是应有之义。” 乾皇抚了抚胡须,没有说话,但面色和缓,显然对这一记马屁很是受用。 坐在右下首的右相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长得俊朗不凡,长髯浓须。名为裴宣,是河东裴氏之人。 裴宣虽是世家子弟,更是饱读诗书之人。可他却从未听闻过史上还有这么一位帝皇,天下不是历来数分的吗? 但秦松说确有其事,那应该是所言非虚了。 “秦相学识过人,如渊似海,裴某佩服啊,看来裴某还得多多和秦相学习才是。” 秦松面对裴宣的奉承,赶紧一脸谦虚的拱手回道: “哪里哪里,老朽只是痴长了裴相这般多年罢了,这等小小逸闻,无足挂齿。 裴相年富力强,能为陛下多多分忧,不像老朽,年老力衰,实在帮不了陛下太多。应是老朽佩服羡慕裴相才是。” 看着这两只狐狸互相吹捧,乾皇也只是笑了笑,问两人道: “那你二人觉得,这白昭,可能作出诗词?” “这……” 二人都愣住了。 这么冷僻的题目,他二人也不敢保证三息就能做出来啊,何况这三息也已经差不多到了吧!? 乾皇看二人反应,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这白家小子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狗东西,朕让你麻溜解决澹台玉,你直接放飞自我是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副自信的表情,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真神仙下凡还是脑子坏了!” 乾皇目光投向场中负手而立的白昭,那也真是满心吐槽。 就在这时,刚说完题目等待了三息的澹台玉自信调笑道:“白世子可曾听闻过这玉兰山还有长城? 孤听说白世子从小可是在长安长大的,不至于这都不知道吧? 当然,白世子若是觉得太难,可以多想些时间,三息毕竟太短了! 或者说孤重新换个题目?” 这会儿轮到他不急了,好整以暇的调侃白昭。 岂料话音刚落,白昭自信的声音便响彻全场。 “不必,本世子已经想好了,太子殿下,你可得听好了。 这首词,名为《清平乐·玉兰山》!” 第90章 自家夫君 澹台玉猛的看向白昭,只见白昭粲然一笑,随即转身,抬头目视天空,一手负背,另一只手并指成剑指着天上虚无之处,气势豪迈的吟诵道: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玉兰山上高峰,战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声音高昂,气势雄浑!听的人热血沸腾,恨不得仰天长啸! 此作一出,在场但凡能听懂的,全都鸦雀无声,这些人全部沉浸在这词作豪迈冲云霄的意境中。 半晌后,乾皇那是直接拍案而起,高声赞道: “这,好一首气吞万里的词作!好!白爱卿,朕真是没看错你,不愧是我大乾上柱国白渊的儿子,就该有这种傲视天下英雄的气魄!” 乾皇那是赞叹连连,激动的热血上涌。 “这词真不错啊!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还真有货! 三息时间,就能作出这等佳作,看来朕之前还是小瞧这小子了! 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像个咸鱼一样,这一出手,真是让朕大吃一惊,藏的这么深,害得朕之前提心吊胆的,真是欠揍!” 乾皇兴奋之余,心里还在默默吐槽着白昭,又开始琢磨着收拾白昭了。 若是让白昭知道了,只怕会翻着白眼说:“陛下,请您别误会。臣还真是个咸鱼。 气冲霄汉,睥睨天下的,那是伟大领袖,臣可真没这个想法! 还有,臣那也是为了大乾争光啊!要臣出手的是陛下,不相信臣的也是陛下,臣一鸣惊人还有错了?合着一顿揍怎么也跑不掉呗。” 可惜白昭根本不知道,被乾皇出声夸赞的他此时正一脸“”不过如此,不必大惊小怪”的嘚瑟表情。 这时的左相秦松也是紧随其后赞叹道: “白世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老朽佩服至极! 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作出这等千古佳词,依老朽所看,白世子真是谪仙下凡,文曲星附身啊! 此词作听来让人心中顿生豪气之感,老朽听了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之感,恨不能年轻个十几岁,上阵搏杀一番! 真不愧是镇北王的儿子,老朽为陛下贺,为大乾贺!喜得一人才啊!” 又慢了一步的右相裴宣一脸郁闷的道: “左相所言极是,本相也是这么觉得的!为陛下贺,为大乾贺!” 大乾这边的见上面头头都定下基调了,纷纷齐声喝到: “为陛下贺,为大乾贺!” 其中姜明珠和春桃喊的最欢。 春桃是个丫鬟,那无人能说出什么不是。 可是姜明珠就不一样了啊! 她可是公主之尊,如此不顾礼仪的大呼小叫,还举着拳头蹦的比谁都高,真是有失身份了。 姜无双皱着眉头看着姜明珠的失礼之举,暗暗不满。 白昭这首词,姜无双也很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白昭作的几首诗词中,她最喜欢的! 她本就是那种志存高远的人,只可惜生错女儿身。 白昭这首词,非常符合她心中的期许,睥睨天下英豪,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姜无双巾帼不让须眉! 为何说是几首诗词呢?按理说姜无双应该只是知晓白昭所作那首咏梅花的诗才对。 陈淑仪那首诗,按照陈淑仪的本意来说,是打算藏起来的,这是白昭专门为她做的诗,她想珍藏起来,独自欣赏。 这怪不得她,爱情都是自私的,是排它的,在陈淑仪眼中,这首诗就是定情信物。 可是陈威可不是一个能藏住事儿的人,乾皇见陈威那几日实在嘚瑟的不轻,一问之下,陈威彻底憋不住了,就和乾皇炫耀起来! 这让乾皇气的不轻。 当年乾皇也希望白昭这小子能做他的驸马来着,结果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被陈威这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而这首诗,也在姜无双同乾皇商议蜀州赈灾之事时,被姜无双从自家父皇的御案上瞥见了。 一问才知,竟是白昭所作。 至于姜明珠那首嘛。 看这丫头当时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再结合她最近对白昭态度的转变,这都猜不出是白昭所作,她也不配被称为姜氏无双女了。 姜明珠看见了姜无双冲她暗暗警告的眼神,不过她才不在乎呢。 “白昭这家伙可真行!这词听着有意思,本宫听不懂,都觉得很厉害,恨不得暴打本宫那可恶的皇姐一顿! 而且左相那老头子都这么夸,一定错不了!这家伙可真有一手。” 心中夸赞之余,姜明珠不禁感到疑惑: “这家伙当年也是不学无术啊,怎么长大了这么有趣这么厉害,为何本宫就不行呢?难道人与人之间真有这么大差距?” 再说陈淑仪,看着白昭大出风头,一鸣惊人的姿态,她双手合十攥在胸前,一颗芳心那是止不住的颤动。 这个男人真的,太有魅力了! 不愧是她的夫君! 这下看长安那些人还怎么嚼舌根子,说自家夫君是靠她作弊才赢下卫铮那个小丑的。 看着场中意气风发的少年,陈淑仪彻底痴了。 心中已经自动将未来二字给去掉了…… 第91章 凡尔赛 以上那些是夸赞白昭的,包括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长安百姓没有那么高的文学素养,他们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才子佳人,也说不上来这首词哪里好。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诗和词有什么区别。 但是架不住他们听了热血沸腾啊! 没见皇帝陛下他老人家都拍案而起了吗? 那位老头子对于普通的长安百姓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然而,他竟然能够安然地端坐在皇帝身旁,如此显赫的位置足以说明其身份地位之尊崇。 毫无疑问,这老头必然也是位手握重权、身居高位的大官。 当听到从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口中传出对白昭所作之词赞誉为“千古佳作”时,长安百姓们的内心瞬间被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所填满。 毕竟,这样一部备受赞誉的佳作出自他们生活的这座城池,怎能不让人感到无比骄傲呢? 仿佛整个长安城都因为这部作品而焕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长安百姓们纷纷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欣喜之情,跪下恭贺乾皇的同时,还不忘冲着炎国那些一脸茫然的使团中人露出自豪的眼神。 “看到没?这就是我大乾的镇北王世子!这才是真正的文曲星附体,你们那什么炎国诗仙,差远了! 给你们出题又如何?出题偏难怪又如何?一首诗,呃词,就教那个蓝眼睛的太子做人了!说是指点没毛病!” 这会儿谁要是说白昭作弊,说白昭是个纨绔世子,不学无术,那紫腚是没好果汁吃! ……………… 柏松涛和大皇子四皇子等人,那此时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妈的,这小子真这么邪门儿?本宫知道他文采过人,可也没这么个过人法儿吧?” 这是姜卓安的内心戏。 “靠!这狗东西,本宫和王枭那小子还精心准备了不少谋划来准备弄他呢,这搞屁呀!柏松涛那老东西也是个肺雾!” 这是姜鸿君。 之前他和王枭计划的好好的,自以为是天衣无缝。 结果,他所有的计划全部落空了。 王枭和姜鸿君以为白昭不学无术,准备拉拢学子,安排柏松涛在交流会上让白昭难堪。 结果那天下暴雨,白昭也根本没来!这让姜鸿君一身力气没处使,郁闷的要吐血! 而且当日白昭还发现了那批人的存在,暗杀炎国使团中人,然后嫁祸给白昭,这也行不通了! 一旦这么做了,白昭第一个就会找到他头上来,那还玩个毛。 与其这样,都不如直接对白昭动手。 但是这小子实力又不简单,很难做到一击必杀。 姜鸿君真是拿白昭毫无办法。 然后就是白昭直接放出话来要指点澹台玉,姜鸿君以为天晴了,雨停了,他的机会又来了。 跟着柏松涛和王枭这几天在长安散播风言风语,准备让柏松涛在今日好好的收拾一下白昭。 意外再一次发生! 白昭这小子还不等柏松涛动手,就先一首艳诗给白松涛撂倒了。 然后更是三息成词,还有这等质量,现场这么多人支持他,这比杀了姜鸿君都难受啊! 柏松涛就不提了,这老头能憋什么好屁。 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还娶年轻小姑娘。 我呸!作者看不起他。 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一下。 姜伯贤。咳咳,也就是那位南桐。 这哥们儿看着白昭的眼神很炙热啊,白昭都注意到了。 看着这个陌生的皇子,白昭一下便猜测出他的身份了。 这不就是那个胆小如鼠的三皇子吗? “额,这小子看本世子的眼神很怪啊?怎么感觉本世子被扒光了似的?” 武功修为已至宗师巅峰,寒暑不侵的白昭,被这眼神看的硬是直冒冷汗。 见白昭看向自己,姜伯贤还羞涩的将目光微微闪躲,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给白昭差点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这皇子啥情况啊?装的还是演的?反正不像直的! 场中能和大皇子四皇子这些人可以共情的,大概就只有炎国使团了。 这边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了不久之前的那股得意之色。 糟糕,他是真有东西! 澹台玉遭受的打击可真不小,一向自认为诗词文章举世无双的他,此刻竟然有点傻乎乎的,那表情可爱得很,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白昭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白昭等众人夸的差不多了,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停下了,然后冲着呆呆的澹台玉调笑道: “刚刚太子殿下说什么?本世子实在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么一首堪堪入耳的词作罢了,实在没注意太子殿下所言。” “呸,凡尔赛,太能凡尔赛了。” 国子监内不少人都对白昭暗暗唾弃。 你这都是堪堪入耳了,那我们所作的是什么?勾丝吗? 太装了,好想揍他! 而国子监外长安的百姓们倒是觉得白世子真是调皮又可爱,这样的性格,让他们觉得真是亲切了不少。 白昭感受到旁边射来无数道危险的目光,还有回过神来的澹台玉也攥紧了拳头! 怕被打的他也是不皮了,准备结束今天的装逼之旅,正色问道: 太子殿下现在相信,本世子有资格指点你了吧? 这首词你总不会不满意吧? 若是满意,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第92章 炫技 白昭说这话的意思就是。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好意思说自己不满意? 赶紧麻溜的认怂,甘拜下风得了,本世子赶时间下班,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眼瞅着中午了,再晚点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你不饿,本世子饿了,早上吃的那点包子,现在都消化完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澹台玉居然冲他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开口道: “世子阁下确实大才,澹台甘拜下风,佩服至极,至于世子作的这首词,澹台也确实挑不出毛病来,可以说很符合澹台心中对于长城的期许了。” 若是就到这里,那白昭还会心里感慨一句,小老弟懂事儿嗷。 可是这位炎国诗仙,大炎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睁大了眼睛。 “既然世子称要指点在下,那澹台就洗耳恭听,且看世子是如何指点我这等凡夫俗子的。” 不是哥们儿,听不出来到此为止的意思是要下班吗?强行加班啊? 白昭满是怨念的看着澹台玉,而澹台玉只是对着白昭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澹台玉当然看出了白昭已经想要走了,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是不信有人能够这么短时间作出这么高质量的词作,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天下人便无人能做到! 这就是他的性格,目空一切。 只怕真被白昭走了天运,恰好有类似的诗词被他拿来用了,背后帮他作诗之人,绝对是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人,他真是小觑了大乾。 你白昭不是要指点孤吗? 那就来,孤好好的听着你有何高见!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如今孤都自称澹台了,摆足了请教的架势,你白昭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推辞? 孤看你只怕是知道说多错多,暴露出背后有人帮你准备诗稿吧? 看着澹台玉那不服气和质疑加鄙视的眼神,白昭也是来脾气了。 好好好,不服是吧! 今天本世子给你来一点异世界的震撼! 让你知道知道,为何龙国能被称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想到这里,白昭也不急着走了,气定神闲的伸出一只手,虚扶躬身行礼架着他的澹台玉,一副前辈高人的教育口吻道: “既然你虚心求教,那本世子就给你好好的上一课! 你想如何请教?平日里作诗有何困难之处,不如说来看看?” 澹台玉默默斟酌思量,觉得不能给白昭具体的问题,省的他胡诌一顿给忽悠过去。 打定主意一定要揭露白昭真面目的澹台玉直言道: “既然是白世子提出指点在下,那澹台自当向着世子学习才是,世子平日里是如何作诗的,就如何教导澹台便是,澹台定虚心以待。” 白昭就知道这小子会这么说,不过此言正中他下怀! 白昭故作为难道: “我这方法,你怕是学不来啊!” 澹台玉冷笑一声,佯装奇道: “哦?这是为何呀?难道是有什么不传之秘?还请世子不吝赐教,澹台拜谢!” 说完又是双手作揖,深鞠一躬。 澹台玉心中不屑,孤看你能装到何时! 乾皇也觉得白昭在装,正想阻止,打算今日到此为止时,正巧看到了白昭那闪烁着坏坏光芒的眼睛,下意识一愣。 这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不确定,再看看。 而白昭这边还不知道,差点就被乾皇打断了他给澹台玉上课。 白昭看着澹台玉穷追不舍的样子,连白昭给他的最后一丝机会也毫不犹豫的放弃,那就没啥说的了。 背诗模式,启动! “各位前辈抱歉,今日后辈小子借你们的大作一用!” 白昭双手合十低声告罪了一句。 澹台玉没听清,以为白昭在求神,便故作不解的问: “白世子说什么?难道白世子的秘诀就是求神?” 哈哈哈,场中一阵哄笑。 白昭也不生气,高声道: “本世子刚才说,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本世子就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看看,诗,应该怎么做!” 然后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便继续开口: “本世子既然说你学不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本世子看到花,脑海中就会浮现: 唯有杜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是牡丹。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这是桃花。” ………… 一口气说了十余种花,也作了十余首诗词,白昭缓了口气,不顾所有人惊骇的眼神继续道:“本世子看到雪,便想到: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 一首首风格各异,或婉约,或抒情,或豪放,或写景的诗词从白昭口中不断冒出!洋洋洒洒不下几百首,风花雪月,说了个遍! 所有人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出第二种情绪了! “白昭,真谪仙人也!” 白昭还没完,都装了,怎么能不装个彻底呢? 扭头精准锁定春桃那崇拜的眼神,白昭放声高呼到: “此情此景,岂能无酒乎?春桃,为本世子取酒来!” 春桃刚要起身,就被陈淑仪抢了先! 小丫头不敢对未来的女主人不满,只能小声哔哔。 陈淑仪拎着一壶酒,快步走到白昭身边,交于白昭手中。 白昭见是陈淑仪送来的,略感意外,不过此时也有些上头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嫌弃一杯一杯的麻烦,白昭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哈 白昭张口吐出一道长长的酒气。 这自家产业酿的高度白酒,还真够劲儿啊!让他想起了前世喝二锅头的时光! 随即他继续高声诵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形容肆意,姿态狂放不羁! 此等英姿,不知迷倒了多少场中官家小姐,大家闺秀! 第93章 诗仙 陈淑仪一双美眸亮亮的看着眼前少年。 清亮的酒水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淌过白皙诱人的喉结,最后深入衣襟内。 看着那上下滚动的喉结,陈淑仪忽感一阵口干舌燥,双腿发软。 少年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眼尾上翘,略显细长的桃花眸中,带着细碎的朦胧,还有着一些陈淑仪看不懂的情绪。 他刚才的这首诗词,狂放不羁,自信非凡!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听听,这是多么的狂傲!多么清高! 这就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她的身心,彻底被征服。她知道她这辈子一定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陈淑仪此刻突然想扑进白昭怀里,她要抱紧这个男人,她要他的怀抱! 脑海中这么想,她就这么做了。 怀中突然多出一具温软芬芳的娇躯。 白昭感觉还挺舒服,他喝太急,有点醉了。 微微发蒙的脑子,没有平时那么灵光,这让他嘿嘿一笑,反手抱紧了怀中美人。 这一幕,让不知道多少刚才被白昭俘获芳心的小姐丫鬟感到羡慕嫉妒。 羡慕嫉妒陈淑仪找到了这么个如意郎君! 身份尊贵,长相万里挑一,武道二品,才情更是让众人惊为天人! 请问上帝为他关上了哪扇窗户啊! 而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还有门外百姓中,静默站立许久的师怜雪。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应该就是白玉的少年抱着别的女人。她的心,好痛,好难受!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想要一剑捅死这对狗男女! 和她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姜明珠。 这位三公主此时捂着胸口,大大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本宫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白昭那家伙搂着陈淑仪,会觉得好酸,好想哭?” 她觉得白昭这家伙真臭屁!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文采是吧? 一口气吟诵出这么多佳句,还纵情高歌,肆意饮酒,完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着自己未婚妻,真是不害臊啊! 还有陈淑仪,你不是最重仪态礼法了吗?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真是不知羞!呸!本宫看不起你! 而对此浑然未觉的白昭,轻嗅着陈淑仪那幽香的发丝,轻声继续吟诵了最后一首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后他喃喃重复道: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啊。” 然后便一头栽倒在陈淑仪肩膀上,可怜陈淑仪差点被这头猪给压倒了。 可是陈淑仪没有一点怨言,乖乖的将白昭搀扶到自己桌案边,屈膝跪坐,将白昭的脑袋放在自己滑嫩的大腿上,让他能睡的舒服一点。 轻轻抚摸着白昭的脑袋,陈淑仪心中的柔情和爱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而陈威此时真是嘴都要笑歪了啊! 根本没心思顾得上自家女儿是不是不矜持了。他还恨不得冲着所有人大声宣告: “这是老子的女婿,老子的! 那个搀扶他的女子看到了吗?老子姑娘,白昭那小子的正妻,未来的王妃!” 可惜他不敢。甚至笑都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听完白昭最后一首诗,满场皆静,没人再敢说话了,连乾皇都是如此。 生怕惊醒了这位下凡的真仙人,然后这位少年真仙就会真的如同他诗中所言,乘风归去,回到天上的琼楼玉宇之中。 澹台玉一双蔚蓝色的眸子,彻底不会动了,死死的盯着白昭。 他想不通啊!这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难道眼前这个少年,真是仙人吗? 可笑他居然还怀疑这个少年。 白昭需要别人帮他准备诗词吗?这么多传世名篇,这么多千古名句! 又有谁有能耐帮他准备呢。 原来真有人比他强,原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澹台玉被彻底征服了,他甘拜下风了。 不,不能说甘拜下风,他觉得自己一介凡人,怎么能和真仙人比呢? 他算什么炎国诗仙,今日以后,天下只会有一个诗仙。 什么大乾,炎国,南诏,天狼,没有任何前缀,单纯的就是诗中真仙! 那就是,大乾的镇北王世子,白昭! 第94章 异世界二锅头 白昭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头痛(???)?,宿醉醒过来的感觉太糟糕了!” 白昭翻身坐起,强忍着恶心和快要炸开的头痛喃喃自语道。 看窗外这光景,白昭估计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他昨天装逼上头了,忘了这具身体不比前世,酒精耐受度不高。 前世白昭作为一个特工,为了任务,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技能,但他却每一样都不喜欢,称不上兴趣爱好。 唯有这酒,他从不离身。 也可以说前世的他,有严重的酒精依存症。 毕竟他只有靠着酒精的麻痹作用,才能保持正常的睡眠,不然他内心的煎熬折磨,早就逼疯他了。 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以来,白父白母给予了他温暖关怀,渐渐的他也克服了酒精依存。 也没办法不克服,都没断奶你就想喝酒? 一直八岁之前,他可以说是一滴酒都没沾到过,只能每天眼睁睁的看着白渊喝,馋的他咽口水,可就是一口也喝不上。 八年,你知道那八年白昭是怎么过的吗? 当然,作为王爷之子,他过的确实不错……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他要喝酒啊! 后来随白渊到了镇北军中,虽然镇北军军纪严明,明令禁止不许饮酒,但是白渊奔赴北境乃是临危受命,接替白战苍执掌镇北军的,哪有太多时间去管白昭。 而镇北军中,白渊的副将,是个妙人。 副将名为安禄山,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白昭不知道他和前世历史上那个身兼三镇节度使,还发动了安史之乱的安禄山有啥关系。 他只知道,这家伙能背着白渊给他弄来美酒! 不过这家伙对白渊也是忠心耿耿的,听说是当年白渊年轻时从战场上救回来的一小兵,后来一步步爬到了副将的位置。 他给白昭弄来美酒,不是想带坏小孩子,实在是白昭为了这一口,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当然,若不是白昭身份是白渊儿子,言行举止确实不像个小娃娃,打死安禄山也不会给白昭弄酒的! 为啥说这家伙是个妙人? 白昭跟他混熟了以后,才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才啊! 没啥别的爱好,就爱写点风月之物,画点春宫秘本…… 你敢信一个三百斤的胖子,画出来的美人栩栩如生,情节生动有趣? 关键这家伙生意还挺好,画出来的东西,在镇北军那可是紧俏抢手之物。 反正也无伤大雅,安禄山卖的价格就是个本钱,他就爱画,乐意画,买卖只是顺带而已。 既然是这样,白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禄山给白昭偷偷摸摸的弄来美酒之后,白昭尝了一口,当场喷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能是美酒?寡淡无味便还罢了!这又酸又涩,简直就是尿!你是不是糊弄本世子呢?!” 这是当时,白昭对安禄山费大力气从拒北城内弄来的美酒的,唯一评价! 安禄山一脸懵逼的看着被自家少帅吐了一地的美酒,心疼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可是北国春,一两银子一壶呢!每天限量十壶,过时不候,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 自家少帅居然说这是尿! 谁要是尿北国春,那他以后的尿,我安禄山承包了! 多好的酒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懂品鉴美酒!他还想喝都不敢喝呢,军令如山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着安禄山不断叫屈,还说他不懂美酒! 白昭没有生气,他看得出安禄山也是个爱酒之人。 白昭一脸同情的拍着安禄山肩膀。 他本来是要站凳子上拍的,个子太矮,没办法。 还是安禄山有眼力见,看白昭动作就知道弯腰。 要不他爬的快呢,从一个小兵爬到副将…… 白昭拍着安禄山肩膀,同情他没见过世面,唏嘘不已的道: “这就美酒了?你还真是可怜啊!也是没尝过啥好东西。 花里胡哨的起个北国春的名字,还限量供应?等本世子的二锅头酿造出来,本世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酒,什么叫做真正的仙酿!” 安禄山才不信自家少帅呢,他这会儿眼巴巴的盯着剩下的北国春,不停的咽口水。 白昭看这死胖子居然不信自己,还想饮酒! 当着安禄山的面,把酒全倒在了地上。 然后安禄山那么大一大老爷们,发出了伤心的宛如拖拉机般的哭声…… 不信归不信,自家少帅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安禄山按照白昭的指示,给他弄来了做酒的工具还有材料。 其实也没啥,就是一些高粱,小麦,黄蒿什么的,还有一些竹子。 高粱和小麦,安禄山作为好酒之人,他是知道这是酿酒的原材料的。 但这黄蒿和竹子是用来干嘛的,他就不知道了,问白昭,白昭也只是说这是绝密,军事机密岂能随随便便告诉你? 那安禄山也不敢问了。 只能吐槽自家少帅,小小年纪就学会满嘴跑马车了。(古代没火车,魔改一下。) 一直等到半月后,白昭神秘兮兮的把他叫到王府,把一杯像是白水的液体放在他面前,安禄山才真的相信,少帅居然真的会酿酒! 不过这玩意儿虽然闻着很香,可看起来像水一样,能好喝吗? 安禄山表示怀疑。 白昭其实也不知道这酒乙醇含量有没有超标,反正他是严格按照流程来制作的。 但是他也不敢直接第一个喝。 废话,他一个八岁小孩儿,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一百斤,喝了这酒,身体代谢不足,万一酒精中毒就好玩了! 安禄山好哇,是个合适的小白鼠。三百多斤的胖子,体重摆在这里,这酒杯量又小,就算乙醇超标,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自家少帅盯着自己那像是看小白鼠的目光,让安禄山心里直犯嘀咕。 但少帅让他喝,就算是毒药,他也敢喝! 眼睛一闭,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安禄山仰头便干了这杯异世界二锅头! “告诉俺娘,俺安禄山不是个孬种!” 安禄山的内心高呼道! 第95章 圣女找上门 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安禄山觉得自己喉咙仿佛吞下了一团烈火!顺着喉管,经过食道,最后到达胃袋。 “爽!!” 安禄山猛睁开大大的眼睛,长出一口气,大声喊道。 紧跟着滔滔不绝的夸赞这酒道: “少帅,俺安禄山服了! 这酒,说是仙酿也不为过!俺是个粗人,不会形容,总之就是入喉像是烈火,很爽,很美味,还想喝!” 白昭看安禄山喝了之后活蹦乱跳的,没啥不良反应,也放下心来。 见安禄山一副还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摆了摆小手,不以为意道: “说你没见过世面,本世子还真是没冤枉你。 这才哪到哪? 你可曾听闻过一种叫做五粮液的酒? 入口柔,一线喉。酒水甘冽,回味绵长!那才叫真正的琼浆玉液。” 安禄山这会儿自家少帅说啥他都信!只要能让他再来一坛,不,一壶刚才那种二锅头就行! 听到白昭说起还有五粮液这种琼浆玉液,言语之间无不表明,这酒比二锅头只怕好上百倍不止。 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表忠心道: “俺信少帅,这五粮液少帅可有? 俺愿意替少帅试毒,啊不,试酒!万死不辞!” 这胖子一不小心还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白昭看着这算盘珠子都崩在他脸上的安禄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滚犊子!你这厮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五粮液本世子还没酿出来呢,只有二锅头,爱喝不喝!” 安禄山当然听出白昭跟他炫耀五粮液,实际上这酒现在根本没有,他的本意就是喝这二锅头。 故意提出试酒,求其上而得其中嘛! 谁说这胖子没文化的! 然后白昭从屏风后取出一个半人高的酒坛。 安禄山大喜过望! 然后两人不出意外的,全部被撂倒了。 什么一壶一坛的,小了,格局小了! 安禄山表示,这二锅头真好喝,他能一直喝。 完全把军令抛诸脑后了! 白昭纯纯小趴菜,一杯酒下去就开始迷糊,两杯酒没喝完就倒了。 还被喝蒙了的安禄山狠狠嘲笑了一波。 陆心柔和白渊回府了之后,进入大堂第一眼就看到喝的酩酊大醉抱在一起的两人! 幸好现在不是战时,不然白渊非宰了安禄山不可! 陆心柔见自己宝贝儿子喝成这个鸟样,下意识就把锅安在了安禄山头上。 幸好白昭有真气在身,喝的也少,醒酒比较快。 再迟一点,安禄山就被暴怒的王妃给上刑了! 白昭醒来就看见自家老爹那不善的眼神,急中生智表示,自己研究出了一种叫做酒精的东西,可以为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伤口消毒,能减少士兵伤口感染的可能,提升士兵的存活率! 这个世界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酒精的发明,起因只是因为白昭馋酒了。 白渊是知道自家这个儿子的。 时不时就捣鼓出一些让人惊奇的东西,而且很少说谎。 白渊早就发现白昭神神秘秘的在搞些小动作,只是他没想到是在酿酒罢了。 听白昭这么说,他也有些好奇了。 消毒的概念,白昭以前提过,还说要酿酒,不过被他以白昭年纪太小给严词拒绝了。 如今看来,这小子是成功了? 被勾起好奇心的白渊,当即命人取来了一些二锅头,准备尝尝自家儿子酿出来的酒,到底如何。 谁知,陆心柔表示也要尝尝自家宝贝儿子酿出的酒。 陆心柔当年江湖美人榜,排名第二。 排第二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何她一个世家小姐会上江湖美人榜? 自然是因为她脾气火爆,嫉恶如仇,不爱红装爱武装! 火凤女侠陆心柔,那在当时的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区区饮杯酒,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你若要走…… 咳咳,开个玩笑。 一杯酒下肚,两人眼睛都亮了! 这酒确实是非同凡响啊,皇家御酒也逊之远矣。 白昭见自家老爹老娘面色略有和缓,沉浸在美酒的余韵之中,赶紧挥了挥手,让下人把已经吓醒酒的安禄山带走,然后才恭敬的问道: “父王,孩儿这酒,比之北国春何如?” “北国春不配与吾儿之酒相比!” 白渊下意识回道。 “那比之御酒又孰美?” 白昭又问。 “御酒何能及我儿之酒?” 这次是陆心柔,她已经有点挂腮了,豪迈的道。 白昭表明,这酒可以提纯出酒精,只需反复用大火熬煮蒸馏即可。 而酒精,用处广泛,不但可以用来消毒,还可以用来制作香水……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好处,还表示这破天的富贵,老爹你可得接住了! 虽然到最后不但酒被全部没收,一顿胖揍也没逃得过。 但是还好,只是躺了两天,没有躺上半个月。 白昭乐观的安慰自己,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安禄山也没跑掉,被白渊训了一个月,生生掉了五十斤肉…… 白昭的二锅头虽然被没收了,但是酿酒工艺一开始还是需要他来秘密指导工匠的。 他不信自己居然只有两杯的量,以为是年纪太小,状态不好,那天有点累,心情有点烦…… 总之,各种原因,反正不是他不行。 然后他悲哀的发现,这具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度几乎是零! 喝些葡萄酒果酒都是三杯倒! “不!大丈夫若是不能喝酒,还叫什么大丈夫!” 白昭绝望的看着自己只是喝了一杯果酒就红了的脸颊,哀嚎道。 白昭是有真气,醒酒比较快。但是醉的更快,所以他很少饮酒。 昨日背诗,莫名思念起了前世的那个世界,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但是对比眼前的这个世界,那里终归是他的故乡。 心思激荡之间,一壶酒下肚,他就不省人事了,睡了快一天一夜,也是他没有使用真气驱逐酒气,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正当白昭打着哈欠,喝下最后一口桌子上应该是春桃准备的醒酒汤时,春桃突然噔噔噔的跑了进来,小嘴一张就让白昭刚清醒的脑瓜又蒙了: “世子,你醒啦? 你快出来,有位白衣女侠上门寻你。 奴婢听她和王妃自报家门,说她叫师怜雪,师承剑宗兰心真人。” 第96章 你还说你不是白玉? 噗 白昭最后一口醒酒汤还是没喝完,全喂给了大地母亲。 “你说什么?师怜雪!她怎么来啦?还点名要找我?!你确定是剑宗的吗?是不是长相挺好看的,然后冷冷的,看着像个冰块?!” 拍案而起的白昭,一堆问题连珠炮般的脱口而出,把春桃问的小脑瓜都不够用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好。 一炷香后,白昭经过再三确认才终于确信,这师怜雪就是他想的那个!不是同名同姓,也不是找错人,人家就是来找他的! 白昭心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脑瓜子都不好使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不是,怎么就掉马了啊! 他白玉这个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啊,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千里迢迢追到长安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头疼这女人,也是有原因的。 师怜雪在他这里,和赵无心眼中的高冷师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真以为师怜雪只是因为输给了白昭一次,就会把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扯淡呢,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白昭视角的版本。 当年他初入江湖,游山玩水好不自在,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乏味。 而且古代交通不便利,时间往往都浪费在了赶路上,毕竟名胜古迹也不是到处都有的。 感觉没意思了的白昭决定,挑战江湖之中同辈的少年天骄!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同辈天骄之间,以武会友,煮酒论英雄。 这是白昭前世没经历过的,他想试试。 于是,化身白玉的白昭开始了他的挑战之路。 一开始,在江湖中毫不起眼的白玉来挑战自己,江湖中的少年天骄们根本就不搭理。 是个阿猫阿狗都来挑战他们,若是都答应。那他们啥也不用干了,天天迎接挑战就行了。 没办法,白昭只能先使用嘴炮攻击了。 激怒别人,别人自然就会揍他! 不过白昭表示。 “我不知道啊,本大侠从来没被揍过,都是揍别人。” 反正没输过。 毕竟他这天赋,和同辈打,那就是欺负人。 后来渐渐的他白玉名声鹊起,白昭也觉得挑战这些人,好像都挺弱的,渐渐也就没了兴趣。 不过挑战中途,不全是一帆风顺,也出过一些小意外。 江湖中为什么传他调戏魔女被囚禁了起来?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 白昭当时刚挑战完七杀门的杀胚,同样的三剑击败,不过并未下重手,七杀门的人摸不清他的底细,就让他安然离开了。 七杀门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没犯到白昭手上,他也管不着,反正他只是来挑战一下他们宗门天骄罢了。 结果白昭游历到蜀州的一个小村落,好死不死的撞到七杀门人肆意杀戮村民,奸淫掳掠,连孩子都不放过。 这都撞到白昭眼前了,他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含怒出手,将这些畜生全部送到了地狱。 这下七杀门不干了,白玉这小子欺人太甚! 果断派出小周天圆满的大长老,打算擒下此獠。 白昭被大长老寻到,当时还不是大周天的他,又不能全力出手,根本打不过。 只能和秋兰分头逃走,反正这老狗的目标是自己,秋兰不愿,白昭只能将她击晕藏起来,等甩开这老狗,再回来找。 白昭虽然实力不如大长老,但是轻功那是一等一的! 《冯虚御风诀》号称天下极速,那可不是盖的。 果然,没多久大长老就追丢了。 而这边脱离危险之后的白昭,浑身是汗,打算在山中找个小湖洗洗。 然后他就华丽丽的目睹了一幅美人出浴图。 具体看到了什么,白昭忘记了,反正白昭只记得,那夜月色很美。 接着他就被南宫妖妖发现了! 没错,在此沐浴的,正是魔宗魔女,南宫妖妖! 她是来找剑宗师怜雪打架的,赶路到了此处,见天色已晚,一路风尘仆仆,让她很不舒服,打算沐浴一番,结果就被这个小贼给看了个光! 南宫妖妖虽然在江湖之中艳名远播,以性感放荡闻名,可实际上她根本就不像传闻中那样,无男不欢,夜夜笙歌。 那些人只是看她长得有味道,又知道注定得不到她,故意制造谣言罢了。 实际上她的身子,可从未被异性见到过。 怒发冲冠的南宫妖妖一改平日里妩媚妖娆的形象,披起长袍便眼神冰冷的持刀开始追杀白昭。 白昭理亏,只能跑。 刚走了大长老,又来一个疯女人! 这谁受得了啊! 南宫妖妖轻功比大长老还要好,《天魔迷踪步》用的炉火纯青,而且她追的又急,白昭一直跑到天都快亮了,才算是甩掉她。 找到了已经清醒过来的秋兰,白昭决定去剑宗避难! 他觉得,剑宗乃是名门正派,应该不会看着这女人就因为一点小事对他喊打喊杀,而且剑宗和七杀门不对付,七杀门不敢跑到剑宗来撒野。 如果他知道这女人就是魔女,还正好也是要去剑宗的,他肯定就不去了!不然也不会又惹上一个麻烦! 到了剑宗的他,其实没想挑战师怜雪来着,他这会儿哪有那心思? 结果剑宗高层听说他就是白玉,非要让他和自家圣女切磋一下,白昭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有求于人家,只能答应。 天可怜见,白昭三剑击败师怜雪后,真的只是随意点评了几句,根本就不是师怜雪眼中那样对她进行羞辱。 然后他便在剑宗后山住下了。 因为这很方便师怜雪天天挑战他! 白昭被迫营业,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嘴贱! 魔女来了剑宗,发现那个小贼居然也在,大怒,连师怜雪都顾不上了,上来就要动手,却被师怜雪一句话说的愣住了。 “我在他手下都撑不过三招,你何必自取其辱?” 听了这话的南宫妖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昭,随后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然后白昭就从和一人对练,变成了和两人。 若仅仅只是这样还好,关键是有一次他准备为自己的嘴贱向师怜雪道歉,请师怜雪喝他已经存货不多的二锅头。 这一葫芦酒,喝了一年还剩一半,白昭真是小趴菜。 没想到,两人居然把剩下的一半干掉了,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他稀里糊涂的和师怜雪抱着睡了一夜! 白昭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躺在原地没动啊!是师怜雪抱着他像个八爪鱼一样,是她动的手啊! 可这种事情,他一个男人怎么说都是占便宜的一方。 这下可好,嘴贱一事解决了,误会却闹大了! 当夜他就和秋兰溜了………… 这就是白昭头疼师怜雪的原因。 春桃站在一旁,看着白昭一脸惆怅的样子,心中觉得,这师怜雪怕是和世子有故事啊? 可是看世子的样子,又不像是红颜知己,搞不明白! 白昭发呆半晌,才下定决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糊弄一下,就说认错人了,实在躲不过去再说! 决定能拖就拖的白昭,刚走到自己君竹院的门口,迎头就碰上了跟在自家老娘身边来找他的师怜雪。 将近半年没见,白昭觉得,这妞儿又冷了,不过,更漂亮了! 打定主意的他当先开口。 “额,这位便是师怜雪,师姑娘吧?听说你来找本世子?可是本世子并不记得见过你啊?毕竟像姑娘这般美貌,若是本世子见过,肯定再难遗忘!” 听到这话的师怜雪心里也有点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 就在白昭看见师怜雪脸上的游移不定之色后,打算加把劲糊弄过去的时候。 秋兰听说师怜雪来找自家世子了,施施然走了过来。 师怜雪不认识春桃,但是她见过秋兰啊! 这不就是白玉身边那个捧剑侍女吗!!? 瞬间察觉白昭在糊弄自己的师怜雪猛的看向白昭的眼睛,冷笑道: “你还说自己不是白玉?” 第97章 相爱相杀 呃 白昭脸上的笑容一滞。 “喵的,秋兰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啊,这丫头,真是想把她按在腿上打屁股啊!” 秋兰刚刚听到消息,说是有位剑宗的师姑娘一大早就上门来寻人。 她一听,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剑宗的那位圣女吗? 这才不顾伤势未愈,匆匆赶来。 秋兰和师怜雪性子有些像,都有些冷,但本质上并不相同。 师怜雪是心怀血海深仇,所以内心封闭,拒人于千里之外,表里如一。 而秋兰虽然同样的父母双亡,但是因为从小就被接到王府,该得到的关爱一样不少,且父亲乃是因为战争去世,母亲也是思念成疾而亡。 所以她心中并无仇怨,只有对父母的思念罢了。 秋兰只是生性比较沉默寡言,所以看起来比较清冷,但她内心的情感是炽热的,这点和师怜雪区别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不妨碍两人关系处的挺好。 两个同样美貌,且剑道天赋都极高的美人,在不是情敌的情况下,一般都会惺惺相惜的。 在剑宗后山的日子,白昭白天陪着师怜雪练剑,晚上又要陪南宫妖妖。 为啥是晚上? 南宫妖妖毕竟是魔教中人,光明正大出现在剑宗,算怎么回事? 她只是和师怜雪有约定,两人每年都要见面待一段时间,印证武学,分个高下。 从十二岁开始,两人每年都会聚首。 要么是师怜雪去魔宗,要么是南宫妖妖去剑宗。 当然,都是两人秘密进行的,江湖之中,正魔不两立可不是开玩笑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是你死我活的理念之争。 去年刚好轮到南宫妖妖去找师怜雪,结果阴差阳错的被白昭占了个大便宜…… 白天晚上轮流着来,白昭又不是铁人,没多久就表示,他不干了! 只是嘴贱了几句,说的还是实话,干嘛一直这样折磨他? 还有南宫妖妖,虽然看了你身子是本世子不对,但是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错吗? 白昭这样白天圣女陪,晚上魔女陪的生活,若是让江湖中其他人知道,只怕是要羡慕的坤坤发紫…… 结果他却毫不珍惜,反正就是撂挑子不干了! 可是师怜雪这妞儿就哏,也不说话,就盯着你看,那冷冰冰的美眸带着略显僵硬的幽怨,看的白昭浑身不自在! 好像他不答应陪练,就是始乱终弃一样…… 终究怪自己这张嘴! 白昭以为师怜雪是心理太脆弱,被自己几句话说破防了,加上又记仇,所以才一直缠着他烦他,主打一个纯折磨。 孰不知这是魔女给师怜雪出的招。 南宫妖妖和师怜雪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虽然一直都没有分出个高低来,但是两人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了。 南宫妖妖知道师怜雪背负了血海深仇,一直向往武道之巅。缠着白昭对练,根本就不是白昭以为的那样。 师怜雪这人,不会在意武功比她高之人对她武道上的批评。缠着白昭只是恰好白昭指出了她的不足,而且可以给她喂招,让她弥补这种不足。 所以,南宫妖妖这个小妖精就教了师怜雪一招。 “你就幽怨的看着白玉,不要说话,不要有任何动作,就好像他把你肚子搞大了,然后不要你了一样!” 南宫妖妖那妩媚中又带着清纯的诱人小脸上带着坏笑蛊惑师怜雪道。 所以有时候女人太懂男人,也不是好事儿。 被造黄谣也得看看自身是不是也有问题…… 师怜雪柳眉蹙紧,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就不怎么对劲儿。她是不懂情情爱爱,可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大肚婆是什么意思! 但南宫妖妖也是为了自己出谋划策,她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又不善言辞,问南宫妖妖,她又说只有这个办法。 师怜雪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若是这招不奏效,她一定要南宫妖妖好看! 最近她白天有白昭喂招,进步可谓神速,而南宫妖妖却总是心不在焉的。 师怜雪相信,此番两人分别后,等明年再见南宫妖妖之日,她一定可以一举击败这魔女,结束两人长达八年的斗争。 南宫妖妖还不知道,她出谋划策坑师怜雪和白昭,而师怜雪已经在琢磨怎么抽她屁股了。 结果,南宫妖妖法子的虽然不正经,但却很有效果。 不过白昭只是把秋兰推了出来,并直言,秋兰虽只是二品修为,剑招灵性却胜过师怜雪不止一筹,让以后师怜雪就和秋兰对练。 “反正晚上比较轻松,南宫妖妖这妖精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不好好练功,老是问东问西的打探自己底细,还要揭开自己面具,真是没有礼貌!” 白昭觉得,晚上没那么累,白天又可以让秋兰代替他做师怜雪的陪练。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能想出这么完美的主意! 师怜雪不信一个奉剑侍女能比自己强,还以为是白昭的推辞之举。 结果两人真气压制在同一水平的情况下,师怜雪居然挡不住秋兰百招!这还是在最近有白昭的指点,师怜雪大有进步的情况下。 (秋兰表示:“你若在世子面前称我为奉剑侍女,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若单独见了我,就得尊称本姑娘一声无情女侠!”) 师怜雪收起轻视之心,虚心求教。 两人都是女子,共同话题显然要比师怜雪和白昭在一起对练的时候多。 一来二去,也是处成了好朋友。 秋兰也算是师怜雪第二个好朋友,第一个自然就是南宫妖妖了,不管南宫妖妖怎么想,最起码师怜雪是认她这个朋友的。 那南宫妖妖为啥要帮师怜雪? 她这法子虽然损了点,但是以她对白昭的了解,这男人绝对不忍拒绝。 毕竟,白昭虽然故意声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乃是花丛老手,色中饿鬼!让南宫妖妖离他远点,别老是对他那么好奇! 但是南宫妖妖可是从魔宗杀出来的,什么采花大盗,淫贼恶人她没见过? 她一眼就看出白昭就是在糊弄她,毕竟色中饿鬼可不会在武功高于她的情况下,在那夜放过,更不会被她一撩就红了耳根…… 这白昭分明就是个雏儿! 南宫妖妖之所以帮助师怜雪,一来是因为她也和师怜雪一样,心底认这个朋友! 魔宗之中,尔虞我诈,强者为尊!她虽是魔宗宗主女儿,但却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所以对师怜雪,她是珍惜这个朋友的。 这第二嘛,就很简单了。 她南宫妖妖就是要一直折腾白昭!她可是魔女,怎么会轻易放过白昭这个第一次把她看光了的男人呢? 也就是后来白昭抱着师怜雪睡了一夜,然后第二天连夜跑路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不然南宫妖妖绝对要跟着他!不管他去哪!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若是两女知道,彼此视对方为第一个朋友的两人,日后会因为一个男人相爱相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招惹白昭…… 第98章 不为求嫁为打架? 说完了圣女和魔女还有秋兰白昭之间的恩怨纠缠,咱们说回场中。 秋兰刚一来,就注意到了了世子那盯着自己翘臀的不善目光。 感觉小屁股即将挨揍的秋兰,果断的和陆心柔表示:“奴婢昨日知晓世子醉酒,实在忧心,毕竟世子确实酒量不佳。 方才听说世子苏醒,故而特意过来看一看,如今看到世子无碍,奴婢就放心了,请王妃恕奴婢有伤在身,不能和世子一起接待客人,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语速极快的说完一长串话的秋兰,深深吸了口气,见陆心柔随意的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这才看都不敢看白昭和师怜雪一眼快步离去。 沉默寡言的性子,让白昭一个眼神吓得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也是难为秋兰了。 秋兰之所以这么害怕,那是因为秋兰突然想起,世子好像很不愿意见到师怜雪,当初不知为何,连夜就带着她跑路了。 秋兰感觉因为自己被师怜雪认出来而坏了世子的事,世子那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她屁股打开花…… 陆心柔和春桃都没觉得秋兰有什么异常,只有白昭和师怜雪才能发现秋兰的不对劲。 “不!秋兰,是本世子错了,不该想抽你屁股的,你快回来替本世子解围呀!” 白昭心里小人内牛满面,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做挽留状。 而师怜雪只是略微疑惑秋兰为何装不认识她,但只是一瞬,她就猜到了。 肯定是怕暴露了白玉就是白昭! 想到了这里,她眸子更冷了,不过白昭乃是镇北王世子,王妃也还在边上呢,这还是为王府内,她不能太过失礼。 师怜雪转身对着王妃做了一个万福礼,这是她看书上学的。 然后她清清冷冷的开口请求道: “小女子有礼了,方才小女子发现世子就是旧友,心情激荡,故而有些失礼,王妃勿怪。 只是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和世子单独谈谈,以慰心中故友重逢之喜,万望王妃应下。” 昨日没见着白昭师父那女人,听说那女人和陛下请示要闭关一段时间,短时间不会见客,王妃还觉得颇为遗憾。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亲眼瞅瞅自家今天被全长安奉为诗仙的宝贝疙瘩,昨日是如何人前显圣的。 结果今日一大早,陆心柔就听见喜鹊就在窗外叫个不停。 然后师怜雪这姑娘就上门了。 她第一眼就瞅着这姑娘顺眼!这小姑娘就应该是她白家的儿媳妇! 一问之下,这姑娘果然是来找白昭的。 陆心柔刚才还以为这白衣女侠是自家宝贝儿子的红颜知己,这才带着师怜雪来找白昭的。 可是看刚才自己那混账儿子的表情,就像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了一样! 结果人家找上门来,这臭小子还做出想要蒙混过关的举动,真是家门不幸!怎么的,她白家还差这一双筷子不成? 这姑娘多好啊,虽然看着性子有些冷,但是架不住脸蛋儿漂亮,身材也好啊。这圆圆的大月亮,一看就是个能生儿子的! 陆心柔觉得自己的拳头开始痒痒了,她想捶白昭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混账一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前几天还刚因为紫烟和她斗气,今天又做出始乱终弃这等混账事,她是真动了揍白昭的心了! 再说了,兰心真人她陆心柔还真挺熟的,当年那女人和白渊…… 不管她和兰心关系如何,那是老一辈人的恩怨,她也承认兰心的品行,兰心教出来的徒弟,那肯定错不了! 心中充满了对师怜雪怜惜的陆心柔,狠狠地瞪了白昭一眼,然后转头柔和的应下了师怜雪的请求,带着想吃瓜不愿离去的春桃回了后院。 临走时还不忘警告白昭一番。 “你小子要是敢欺负人家,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母爱也可以如山!” 白昭看陆心柔握紧的拳头和不似作伪的狠话,哪敢多吱一声,只能乖乖的应是。 然后白昭硬着头皮把师怜雪请进了自己的小院中。 等师怜雪坐定,白昭又殷勤的给师怜雪端茶递水,一切安排妥当后,白昭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只能打哈哈道: “不好意思哈,师女侠,刚才白某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说完见师怜雪冷着脸一言不发,白昭还以为她是为了当初那晚的事儿找上门来的。 虽然白昭感觉自己很冤枉,那晚明明是这女人抱着他不撒手的! 但是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千里迢迢,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此等诚心之举,加上师怜雪长得也确实没的说,白昭再逃避,就有点真不知好歹了。 自行脑补完毕的白昭只能接着道: “呃,白某对那夜的非分之举,实在是感到万分抱歉! 不辞而别也并非是不愿意负责,始乱终弃,而是心中慌乱,实在不知怎么面对女侠。 如今女侠千里迢迢寻至白某家中,白某也不是那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之人,女侠放心,白某定会负起男人的责任,娶了女侠!” 看着白昭信誓旦旦拍着胸口说要娶了自己。 师怜雪芳心一颤,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萦绕心头,似欣喜,似雀跃,又似酸涩…… 明明自己是来揍白昭这个偷心贼的,结果听到白昭这话,她却差点脱口而出答应下来。 这不对啊!怎么突然差点就成了这偷心贼的妻妾了? 师怜雪强按心中慌乱,俏脸依旧冷冷清清的,若昆仑玉碎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玉……不对,我还是叫你白昭世子吧,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你什么时候和我有过这般亲昵举动?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次来寻你,只是因为我近日突破宗师,想找你一雪前耻!你别以为说些不着调的话,就能躲过去!” 师怜雪是江湖中人,和白昭说话难免随意了些,不过这才是她的常态。 像刚才那样同王妃讲话,文绉绉的,她很不习惯。 师怜雪撒谎了,她不想承认两人一起抱着睡了这回事。 其实当时她半夜醒了来着,只是她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觉得,白昭的怀抱,好温暖。 像记忆中父亲的怀抱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贴的近些,再近些。 (只能说,又是一个被白昭超高体温给诱导了的傻姑娘) 白昭醒来之后蹑手蹑脚的把她手脚移开,她也全都知道。 只是被移开手脚的她清醒过来后也懵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昭,才没有当场睁开眼睛。 刚才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答应下来的反应,让师怜雪很是不满。 她才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奔赴千里只为求嫁。她是来打架的! 第99章 看拳 “啊?真的!太好……呃不是,我是说,那真是太遗憾了!唉~” 白昭听到师怜雪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言语之间透露着对他求娶之事的不屑,还有表情也只有嫌弃不满没有任何羞涩慌乱,长松了一口气的白昭下意识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意识到这样有渣男的嫌疑,白昭立马改口,表达自己对没有福气娶到师怜雪这般美人的遗憾。 打架好啊!打架得学。 只要不是来找他求嫁的,干啥都行! 说实话白昭还真有点头疼娶了师怜雪这件事。 刚才他脱口而出说愿意负责后,立马就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主要是白昭刚想起来,他是有未婚妻来着的。 而且昨日好像还抱着人家不撒手,完事儿还躺在人家大腿上睡着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乎整个长安的上流社会面前! 白昭要是还准备退婚,那以陈淑仪的性格,只怕是白昭白天说完不要她了打算退婚,她当夜就敢吊死在家中…… “靠,这不对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老子真是头猪!昨日怎么就抱上去了呢!?” 刚因为师怜雪是找他来打架而松了一口气的白昭,又因为想起自己昨天喝醉了干的荒唐事而感觉头疼起来了! 也还好师怜雪没答应,要是答应了,白昭真没那么厚的脸皮告诉师怜雪,她最多只能做个妾,因为正妻之位有人了…… 白昭一脸懊恼的表情,让师怜雪以为他真的很遗憾没能娶到自己,心中刚才那点因为白昭下意识吐露的真心话而升起的恼怒与酸涩,烟消云散。 若是让师怜雪知道,白昭只是在懊恼自己昨日没管住自己的手,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绝对没白昭的好果子吃。 但是她不知道,还以为白昭真的想娶她的师怜雪下意识就放缓了语气,柔声劝解道: “白世子,你贵为镇北王世子,地位尊崇,心里放着的,应该是大乾天下。 区区儿女情长之事,不值得你记挂在心头。 更何况,我身负血海深仇,此生注定孤独终老,你不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 毕竟,昨天你那么风光,长安城中都传你是真仙下凡,尊称你为诗仙,仰慕你的世家小姐,肯定是数不胜数的。” 本是为了安慰白昭的话,说到最后,师怜雪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那股子酸味。 这话要是被此刻某个,还在长安城里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气质高冷,容颜绝美的女侠的赵某人听见,绝对嫉妒的质壁分离。 师姐才不会安慰他,更不会吃他的醋,所以说别做舔狗,舔狗没有房子…… 白昭听到师怜雪的话回过神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不想再讨论这么尴尬的问题,转移话题道: “师女侠说的是,刚才是白某唐突了,胡言乱语莫要见怪。 听女侠方才所言,已经突破宗师了?恭喜恭喜,女侠年不过二十就神功大成,真是天赋惊人,白某佩服!” 听到白昭这浮夸而拙劣的转移话题之语,而且一直叫她师女侠,师怜雪很不满意。 当下便不悦道: “白世子还是像在剑宗那样叫我师姑娘吧,听你这十八岁就半步宗师的天才叫我女侠,还夸赞我天赋惊人,我会觉得白世子在讽刺我。” 白昭没想到这师怜雪这么久不见,情绪居然变得这么丰富了,而且人家现在都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了,有些事也不好继续瞒着了。 “好,就依着师姑娘,师姑娘也不必称我为白世子,还是叫我白公子听着亲切。” 说完这话的白昭见师怜雪面色稍霁,坦白道: “不敢继续欺瞒师姑娘,白某今年才刚十六,修为方面也稍微和姑娘知道的有些出入,要高出那么一点点……不过在下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身份有些特殊,都是为了自保嘛,希望师姑娘能为在下保守秘密,拜托了!” 刚暴露出自身年龄的白昭见师怜雪脸色不对,立马开口解释,并拜托师怜雪保密。 师怜雪真是有些惊着了,十六岁!这也太年轻了!而且听这意思,白昭当时绝对不止半步宗师。 好半天才压下心中惊骇的师怜雪发问: “白公子,不知道这高出一点点,具体是高多少呢?” 这很重要! 若是修为太高,那师怜雪这次下山想要揍白昭一顿的打算就彻底落空了。 没错,师怜雪初心不改,一心只想揍一顿白昭,把被他偷走的心,夺回来! “嗯,可能比姑娘现在的修为,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吧!” 白昭不想太打击师怜雪,人家毕竟刚突破,千里迢迢,费尽艰辛才找到他,就是为了和他打一架,一雪前耻。 白昭是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是宗师圆满,随时可以步入大宗师了。 至于白昭为何不抓紧时间突破,一举解决体内隐患? 主要是白昭经过和师父双修(被动)后,体内实力增长太快,他想先熟悉熟悉暴涨的真气。 以免因为真气操控太过粗糙,导致晋升大宗师时,出现什么意外,那就搞笑了。 再加上体内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太阴真气,极大的缓解了红莲灵气的灼烧,所以白昭现在,根本不急,顺其自然就好。 师怜雪见白昭含糊其辞,就是不具体表明自己到底什么境界,也不再多想,具体多高,打一架便知! 心中打定主意,师怜雪毫不犹豫的起身,冲着白昭抱拳直言道: “多说无益,具体如何,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希望白公子拿出全部实力,不吝赐教!” 白昭有些无奈,就知道会这样! 真是服了师怜雪这女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 还全力出手,真全力出手,白昭怕一拳下去,师女侠会哭好久…… “只能稍微放放水了,还不能太明显,最起码得让她尽兴了才行,我可真是造孽啊!” 白昭拿师怜雪没办法,只能跟着起身,同样抱拳回了一礼,强调道: “咱们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废话少说,看拳” 回应他的,是师怜雪毫不留情当胸而来的一拳! 第100章 登徒子! 师怜雪玉足轻点,快速逼近白昭,衣裙翻飞,仿若风中飘絮,莹白秀气的小手紧握成拳,拳头上还包裹着一圈宛若冰晶般冰蓝色的真气,冲着白昭当胸极速撞来。 显然,这妞儿一动手就毫不留情! “来的好!” 白昭也好久没和宗师交手了,体内的暴力因子也渐渐的开始复苏。 一个下腰躲过这一拳,白昭一手撑地,顺势一记高扫腿直冲师怜雪脑袋而去。 长腿上萦绕着青红二色真气,仿若长鞭,呼啸而至。 师怜雪本就没指望一拳建功,见白昭应对迅速,她也当机立断的收拳回防,玉臂蜷起,挡在脑袋左侧。 砰 一声闷响,师怜雪防守成功,心中一喜。 “白公子果然没撒谎,高的不多,能打!” 孰不知这一切都是白昭将真气输出水平压制到刚步入宗师的程度,并且收了五成力道的缘故。 若是真全力以赴,不说一脚下去,师怜雪藕臂必断,单单是白昭的速度,师怜雪就防不住! 真当白昭的龙筋虎骨是说笑? 师怜雪被一脚逼退,若翩翩飞舞的灵蝶,横移了两步后稳稳落地。 轻轻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藕臂,师怜雪美目紧盯着两步外好整以暇站在原地的白昭。 试探结束,两人准备来真格的了! 师怜雪脚下轻点,步步生莲。动作优雅唯美中带着森冷的杀机,再次冲向白昭。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丝带,丝带随风舞动,上面竟似凝结了寒霜。 显然,这上面布满了玄霜真气。 白昭见师怜雪手中丝带随风飘动,漫天都是残影,却丝毫不慌。 双掌成爪,一上一下呈虚握之势,体内真气快速涌现,形成一个青红二色气团,随后又化爪为掌,双掌前推,身前瞬间出现一道薄似蝉翼却又固若金汤的气墙! 师怜雪的丝带触碰到气墙,发出一阵滋滋声响,冰冷的玄霜真气同炽热的变种太玄真气碰撞在一起,极寒与高温的对撞让白雾一下在白昭的君竹院中弥漫开来。 “好机会!” 白昭黑眸中精光一掠而过,趁着雾气,《冯虚御风诀》催动,身形爆闪,宛若利箭般直接绕至师怜雪身后,伸手欲擒住她的肩膀。 这《冯虚御风诀》本是飘逸灵动的轻身功法,却被白昭这个肉身变态的家伙,当做氮气加速用了! “危险危险危险!” 师怜雪身后突然刮起猛烈的劲风,这让她心神颤动,白嫩的玉颈汗毛倒竖。 随后她像是玉背生眼一般,娇躯猛地一转,丝带朝着白昭的面门刺来。 白昭临危不乱,脖子轻轻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 “呀!” 这时,师怜雪娇喝一声,双脚发力,离地而起,整个人旋转起来,小周天境的内循环使得她可以短暂的浮空。丝带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蓝色漩涡。 白昭眼神一凛,他虽没见过师怜雪这招到了宗师后才能使出的冰旋破,但也知道不能等师怜雪蓄力完成。 当下也不迟疑,自周身百窍中涌出强大的青红二色真气,将那漩涡抵住,阻止师怜雪继续旋转蓄力。 “给老子破!” 两人僵持片刻后,白昭一声暴喝,猛的加大真气输出,一举冲破旋涡,同时一掌拍出。 师怜雪招式被破,娇躯落回地面,根本躲避不及,只能选择硬接。 啪 两人手掌对碰,师怜雪猝不及防下根本无法有效的催动体内真气对抗白昭,被震得向后倒飞而去。 不过空中的她,娇躯若灵巧的飞燕,一个优雅的翻身,白色长裙掀起若盛放的百合花,露出裙下一截修长白皙线条优美的傲人玉腿,随后稳稳落地。 无意看到一些画面的白昭又觉得有点上头了! 他刚才打着打着,体内好战因子被激活,逐渐有些上头了,加大了真气输出,差点就打伤了师怜雪,还好最后关头及时收力,这才只是击退师怜雪。 因为真气的强行回收,白昭此时还感觉丹田有些胀胀的。 但很难说是亏是赚…… 感觉再打下去,局势会失控啊! 白昭打算到此为止了,待会儿卖个破绽,输掉算了,总得让人家姑娘好好出口气不是? 但不等白昭多想,师怜雪站稳脚跟后,稍微调息片刻,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随即双袖一挥,无数冰针朝着白昭射去。 白昭无奈,只能屏气凝神,双手快速挥动,真气附着在掌指之间作为防护,将一根根锋锐的冰针暴力击碎。 然而,师怜雪却趁白昭凝神应对冰针的机会欺身而上,丝带缠绕上白昭的手臂。 白昭手臂被丝带缠住,下意识的一扯,结果却在极寒的玄霜真气刺激下用力过猛,直接将师怜雪猛的带向自己怀中。 师怜雪冰寒澄澈的美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她没想到白昭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 危机时刻,她也来不及多想,伸出莹白的小手并指成刀,顺势直击白昭脖颈。 多年习武的本能,让白昭反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毕竟,击其之必救以解己危嘛! 可白昭就不想想,他应激之下的速度,哪里是师怜雪能比的?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 登时,白昭脑子里的打打杀杀全部无影无踪,因为应激而杀意凛然的眸子,立马变得清澈起来…… 也还好白昭还知道点轻重,没用真气,不然这一爪下去,只怕师怜雪不死也得…… 而此时手刀还没有落在白昭脖颈的师怜雪,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猛的僵住了! 接着,师怜雪僵住的娇躯便猛的一抖。 因为白昭这狗东西又下意识捏了捏。 这下师怜雪总算回神了。 “你!” 一声娇斥卡在喉咙里,随后师怜雪含怒一脚将还在回味的白昭踹飞了出去。 平时冷若冰霜的瓷白小脸霎时间便红的滴血。 “登徒子!” 第101章 今日未时,玉来客栈 “不!怜雪姑娘,这是个意外! 习武之人互相切磋,磕磕绊绊是难免的嘛,我向你道歉! 不过我不是登徒子啊!你怎么凭空坏我清白啊!我不是……” 被一脚踹进院中池塘里的白昭高喊道。 不过越往下说,白昭的声音越弱,最后干脆闭麦了。 一把抓住,额不对,一只手还抓不住…… 只是抓一下还可以解释为意外,关键白昭还下意识捏了两下,这就很难说自己不是登徒子,下流淫贼了,没底气啊! 好在师怜雪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白昭既然都道歉了,而且看他样子确实也不是有心之举,虽然他还捏了两下,不过这事儿师怜雪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但是,理解归理解,疼也是真的疼! 师怜雪都不用看,自己的大白兔上肯定有五根指印。 见师怜雪听完自己道歉后,就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白昭站在冰冷的池塘里也不敢上来,只好讪笑着开始夸师怜雪,转移话题: “数月不见,怜雪姑娘果然是功行大进! 一招一式之间如羚羊挂角,白驹过隙。比之一年前已是天壤之别。白某佩服!” 师怜雪听了白昭这话,果然被转移了话题,内心闪过一丝雀跃,白昭对她的认可,让她很是满足。 当然,不转移话题也没办法,她总不能揪着白昭捏她不放。 师怜雪这个傻姑娘,还不理解女为悦己者容是什么意思。 白昭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是她的心上人了,心上人的夸赞,师怜雪当然受用。 同理,师怜雪这么轻易的就放过白昭,也是这个原因,要不然你换赵无心试试?师怜雪只怕非宰了他不可! “白公子你说真的?我进步真有这么明显?” 师怜雪面色恢复清冷,语气却难掩欣喜。 “千真万确啊怜雪姑娘,你在我见过的美人之中,天赋那是数一数二的!反正,要比妖妖那姑娘强!” 白昭果断拿出南宫妖妖来顶缸,反正两人不对付已经很多年了,他这样说,保证能把师怜雪捋顺毛了。 只是,感觉这么夸师怜雪就像是在哄小孩儿啊。 白昭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岂料,师怜雪听白昭说她比南宫妖妖强,非但没有像白昭想的那样满意之下轻轻揭过此事,反而蹙眉道: “妖妖?白公子什么时候和那魔女这么亲密了?要知道魔女最擅长玩弄人心,尤其是男人!白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朋友归朋友,抢相公那是不行的! 师怜雪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白昭,但听到白昭喊那魔女妖妖,她就感觉一阵不舒服。 所以她本来称呼南宫妖妖为妖妖的,现在直接变成魔女,还趁南宫妖妖不在诋毁她。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牵扯进了感情,就会变得盲目。 “额,怜雪姑娘这是何意啊?在下和南宫妖妖并无私交,唯一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怜雪姑娘也在啊,在下对待二位是一视同仁的。 所以,怜雪姑娘称在下同妖妖姑娘比较亲密,属实有点冤枉人了。” 白昭不知道这冰块怎么突然关注点这么奇怪。 不过说起来,白昭确实和南宫妖妖更亲近一点。 南宫妖妖懂得男人心,妩媚和清纯兼具,又经常挑逗白昭,这样的女人,男人很难不爱啊。 虽然白昭在南宫妖妖挑逗他时,从她的眼眸深处看不到一丝感情,知道这女人就是在玩他,但是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会…… “白公子既然说对我二人一视同仁,那为什么叫魔女妖妖,而叫我怜雪姑娘?莫非是白公子瞧不起小女子?” 师怜雪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无理取闹了,反正就是不许白昭叫那女人妖妖,要么就叫自己怜雪。 “好吧,原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那以后,在下就称姑娘怜雪,这样可以吗?” 白昭觉得一个称呼什么的,无所谓了,她喜欢听什么自己就喊什么呗。 了不起就是因为三个人一起玩,两个人关系亲密,另一个人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呗,多大点事儿。 师怜雪这才满意的放过白昭。 “白公子,你先上来吧,这天气,池水还是挺冷的。” 师怜雪招呼白昭出来。 “不了不了,我真气属极阳,这点温度,跟怜雪你的玄霜真气差远了。 不如怜雪你先随春桃去她和秋兰的小院调息一下吧,顺便和秋兰叙叙旧,这丫头刚才被我吓跑了而已,她应该也挺想你的。 既然怜雪千里迢迢奔赴京城,那在下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多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才是。” 白昭表示拒绝出来,并打算将师怜雪支走。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睡袍,这一沾水,都透了,你让他怎么出来。 至于让师怜雪留下来住一段时间,白昭是纠结的。 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自己刚刚占了人家便宜,转头就让人走,属实有点不当人。 但是不走,白昭又怕她天天找自己练剑! “既然白公子盛情邀请,那怜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春桃便是那个看起来很有灵气的丫头吧?她在哪?” 得,不用纠结了,人家已经答应了。 不是,你不冰块吗? 现在咋脸皮这么厚了?你是真不怕本世子半夜给你吃了啊! 白昭有些郁闷,不过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如此了。 “春桃!快出来!本世子知道你趴在门口偷看,赶紧带剑宗圣女去你院中。 顺便……顺便取些金玉膏来,圣女有些伤势,需要这修复肌肤的药物。” 早就察觉春桃在偷看的白昭高声唤道,招呼春桃赶紧领人走。 至于金玉膏,那是王府的秘药,可以使女子肌肤更加光滑细腻。 白昭也估摸着刚才下手好像有点重,还是涂一下为妙。不然,留下痕迹就不好了,这也是为师怜雪未来夫君着想嘛。 自觉考虑真是周到的白昭完全想不到,这不过是给他自己谋福利罢了…… 等师怜雪随着鬼鬼祟祟探出脑袋的春桃离开后,白昭才腾身而起,不带一丝水花的落至岸边。 这才是《冯虚御风诀》的正确打开方式! 氮气加速什么的,太糙了。 正打算回房沐浴顺便换件衣服的白昭突然脚步一顿,目光微凝。 只见他院中的一株桃树上,赫然有着一支飞镖,前端还钉着封信。 “什么时候……” 白昭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刚才破师怜雪刚才那招真气旋涡时,有人从他墙外射来的。 那人没有冲着白昭下手,故而白昭的灵觉没有预警,又因为当时专心应对师怜雪,所以白昭没发现是何人又是何时所为。 伸手取下飞镖,白昭直接打开信封。 八个大字,赫然入目。 “今日未时,玉来客栈!” 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但是这字迹,白昭是真想不出到底是谁约他。 玉来客栈白昭知道,昨天去国子监他刚见过。 算了,去了一探便知! 白昭决定去看看。 国子监附近,那可是有朝廷重兵把守的,料想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102章 疯狂的计划 这信是谁写的呢? 正是昨日被白昭在诗词一道上,狠狠征服了的炎国太子殿下,澹台玉。 没错,她并非男儿身,而是女娇娥。 炎国建朝不过百年,国君只有两代罢了。 因为夹在西域三十六国和大乾之间,所以炎国皇帝澹台明非常没有安全感! 这就导致,澹台明从自己父皇炎国的开国之君澹台烈手上接过皇位后,就开始实施多子多福计划! 为什么这么做呢? 若论原因,就不得不提及澹台烈。 澹台烈是靠西域的楼兰古国支持下才成功建立炎国的。 楼兰出钱,澹台烈以自身的人格魅力号召大乾和西域三十六国交界处的百姓造反! 当时大乾的国君,也就是当今乾皇的爷爷乾哀帝,性格懦弱,大乾境内又天灾人祸不断,只能眼睁睁看着澹台烈占据西凉城以及西北边关数州之地而无力讨伐。 主要是大乾当时内乱四起,西北之地又过于贫瘠,根本就不是讨伐的重点。 若不是先帝昭烈帝和镇北王白战苍横空出世,东征西讨,平叛阻敌,只怕大乾就算没有灭国,也四分五裂了。 炎国建国之后,楼兰作为天使投资人,自然是要来分享胜利果实的,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坏就坏在,楼兰人胃口太大了!居然想占炎国为己有。 因为南征北战而落下暗疾的澹台烈,被楼兰人暗害,丧失了生育能力,只有澹台明这么一个血脉子嗣。 接过皇位的那天,澹台明心中根本没有荣登至高的喜悦,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惶恐! 他怕辜负自己父皇的心血啊! 这可是澹台烈打了一辈子仗落得一身暗疾甚至最后被害得丧失男人最重要的能力,才换来的基业,他澹台明必须要守住! 他不傻,知道后宫选妃已经被楼兰操纵,甚至不少文武大臣都是楼兰人。 等他和楼兰人结合诞下龙子,不消几代,只怕这炎国中再也没有澹台这个姓氏了。 所以没有安全感的他,只能选择不停的生! 澹台明搞阴谋算计,勾心斗角是不擅长! 但是他足够狠! 之所以拿多生皇子来对抗楼兰人李代桃僵之法,那是因为他实行了一道国策。 学习大乾文化,摆脱蛮夷的称号。 澹台明就借着这个借口,纳了不少乾国女子为妃。 澹台玉的母妃,就是乾国人。 只要是乾国女子为他诞下足够多的孩子,总有一个是可以成材的,那澹台明就可以摆脱楼兰人借着血脉控制炎国的阴谋。 其实说起来,澹台家族本就是乾国人,只是后来不断和西域人通婚,血脉不再纯净了而已。 再加上澹台名也是真的一样炎国可以摆脱蛮夷之名,他也有中原人的血脉啊,为何成了蛮夷呢? 所以他希望炎国未来的皇帝,能力足够的同时可以血脉纯粹一点。 至于为什么说澹台明够狠呢? 澹台玉的母妃,澹台明杀的! 澹台玉之所以被传冷血残忍,杀了十几名兄弟,也是出自他手! 那些孩子,都是他一个人亲手杀死的。 为的就是给澹台玉铺路! 当时的澹台玉早早的就表现出非同常人的聪慧。 澹台明对于澹台玉,那可是给予了厚望的。 实在是楼兰人太狠了,或者说澹台明小瞧了楼兰人的智慧。 只要是乾国女子诞下的龙子,几乎就没有活过五岁的。 要么就是溺水而亡,要么就是感染风寒而死,简直就是可笑! 澹台玉因为是女孩子,又生有一对蓝眸,被澹台明选中了! 他在澹台玉四岁的时候,在澹台玉面前,杀死了她的母妃! 同时,澹台明一招金蝉脱壳,再加上偷梁换柱。 成功的为澹台玉换了上皇子的身份,并且是楼兰血脉的皇子。 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包括被替换的皇子和那皇子的生母,全部被澹台明处理掉。 澹台明用上百人的鲜血和生母的性命来告诉澹台玉,这九五之尊的宝座,是用血和骨来铺的! 后来的澹台玉也没有让澹台明失望。 把母妃的死,算在楼兰人头上的澹台玉,疯狂的学习各种知识,天生聪颖的头脑,让她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楼兰人注意到了这个蓝眼睛的皇子。 虽然她一副中原人的长相,但这只是被楼兰人认为是遗传自澹台明所致。 她的优秀,让澹台明清除她的众兄弟时,楼兰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都是楼兰血脉,留下最强的那个,也没关系! 就在澹台玉成功的登上了太子之位,澹台明以为瞒天过海之计大功告成之际。 楼兰人发现,澹台玉并非楼兰皇妃诞下的龙子! 不过万幸的是,这些人没有猜到澹台玉的真实身份。 毕竟没人会无端怀疑一个四岁时就假死在一场大火中的孩子身上。 发现归发现,可是澹台玉大势已成,几乎没有皇子是她的对手,楼兰要怎么办呢? 楼兰人表示,好办! 既然双方都明牌了,那就扶植一位傀儡皇子,和澹台玉对着干! 顺便继续往朝堂之中安插人手。 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这次来乾国的使团中,炎国的礼部尚书,康富,就是楼兰人。 他这次跟随澹台玉来乾国的目的,就是暗中在乾国处理掉澹台玉。 只是康富没想到澹台玉已经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派了三波人都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的他,才暂时按兵不动了起来。 双方都在克制,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澹台明也不好彻底撕破脸皮。 澹台玉来到大乾,已经是太子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找大皇子合作?也是为了寻求外力罢了。 至于今天为何澹台玉突然要约白昭出来一见…… 澹台玉昨日浑浑噩噩的回到鸿胪寺,满脑子都是白昭那谪仙般的身影,心高气傲的她,这次是真的服了。 还好白昭因为身中奇毒,终生不能步入宗师,这让高傲的澹台玉感觉内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结果今日早上不知不觉就踱步到白府附近的澹台玉,正巧目睹了白昭和师怜雪一战! 澹台玉是真没想到,外界无比笃定不能步入宗师的白昭,居然至少有大周天初期的实力! 师怜雪没发现,那是因为她刚刚突破。 澹台玉已经逼近大周天了,自然能发现一些端倪。 文似真仙,武道通神。 这真的是一个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澹台玉,想起了父皇常常因为担心她无后而叹息,一个疯狂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浮现…… 第103章 暂时锁定 白昭还不知道有个女扮男装的异域美人盯上他了。 这会儿的他,刚在自己的君竹院中用完早膳。 未时还早,白昭打算复盘一下昨日国子监中他对众位皇子的印象。 昨日的国子监中,除了远在边关的二皇子姜洪武,三位皇子尽数到齐。 白昭怀疑,所谓的‘贵人’就在三人之中。 这怀疑是很合理的。 勾结敌国暗探,在长安城中排除异己,搅风搅雨。这等有颠覆国本之危的举动,没有天大的收益,正常人是不会做的。 那么什么算是天大的收益呢? 显然,没有比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更大的收益了。 旁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除了造反,改朝换代,基本别无他法。 可是皇子不同啊,甭管你有没有帝王之相,有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至少作为皇子,是有继承权的,是有机会的! 那么清楚这一点的白昭,顺其自然的就会怀疑,是有那么一位皇子,暗中联络支持孤狼这个组织,用来图谋大位!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仇恨吗…… 知道了这个前提,白昭又可以顺势推测,这位皇子,必然是不受宠,或者说正常情况下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但是推测出这个结论的白昭又感觉很操蛋。 说实话,现在大乾的四位皇子中,明面上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居然特奶奶的是那个色中饿鬼姜鸿君! 但是以白昭观察乾皇对姜鸿君的态度来看,他觉得,姜鸿君在乾皇眼里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个储君。 或者换种说法,这四位皇子,乾皇一个都看不上! 对于乾皇的迷惑操作,白昭表示有点看不懂。 这些皇子,年纪最小的都已经快十七岁了,年纪最大的大皇子,那都已经快二十了。 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定下东宫之主了。毕竟帝国后继有人,对于支持姜家的勋贵世家来说,是一个很积极向上的信号。 皇族虽然是帝国最大的世家,但是单单靠一个家族,是无力掌控一个疆域这么辽阔的帝国的。 君不闻,东宫空悬者,乱象之始也。 可是乾皇好像一点也不急,根本就没有立下储君的意思。 更诡异的是,朝堂之上的党派,除了王千山为首的王党,明面上是支持姜鸿君的之外,居然没有旗帜鲜明的支持别的皇子的党派! 这很不正常,放在历朝历代,那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难道这些党派都不想搏一搏那从龙之功?都开始清心寡欲了? 净扯淡,白昭才不相信一群食肉者改吃素了。 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乾皇的意思很明显,这四个儿子,他一个也母(不)中意。谁要是乱带节奏,他就拿谁开刀! 要说乾皇这样做是打算重新培养一个小号,然后给他铺路吧?乾皇他又不热衷宠幸后妃。后宫中的大部分妃子,已经快十年没有见到过‘有种’的男人了。 导致这些倾国倾城的佳丽们,每日只能望鸡兴叹,辗转难眠的夜晚,唯有靠着冰冷的角先生才能抚慰一下寂寞空虚的内心…… 白昭有时候都佩服乾皇,他是真不怕后宫之中混进去一个假太监,然后给他戴一堆碧色冠冕啊! 更何况乾皇如今已经年过四十,就算他经常播种,真打算重新培养一个小号的话,这变数太大了吧!?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乾皇造子计划未半而中道崩殂…… 好家伙,那四个儿子不得因为抢皇位而争的头破血流,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啊? 再加上各地藩王,若是到时来个清君侧,入京勤王,这大乾非得四分五裂,硝烟遍地不可。 乾皇看起来不是还是挺明智的呀。 所以白昭猜不透这中年帅大叔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想不通谁受宠的白昭决定,既然都不受宠,那就都有嫌疑! 一个个来。 目前来看,姜鸿君和二皇子姜洪武的嫌疑是最小的,其次是三皇子江伯贤。 嫌疑最大的,就是大皇子,姜卓安! 姜鸿君,玩具一个,纯纯傀儡小丑。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两个倚仗,一个杜袭一个王家。 王千山已经同白昭坦白,王家为姜鸿君所用,只是‘主人的任务’。 那么作为一个谋士,聪明人的杜袭,是不是也是这位主人安插的呢? 更何况四皇子此人,只有小算计,没有大智慧,白昭不觉得这家伙隐藏的会这么深。 二皇子姜洪武嘛,远在边关。古代又没有手机,可以千里之外瞬息传讯。白昭在长安遭遇刺杀,还有紫烟一事,都有孤狼的参与。 白昭不信这位二皇子可以远在千里之外遥控长安,更不信这都是姜洪武离京之前就安排好的。 算无遗策,提早布局? 真当他姜洪武是诸葛卧龙在世啊?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只能说姜洪武嫌疑最小,却不能排除掉他。 再说三皇子,昨日在国子监,给白昭可恶心的够呛! 这位三皇子,娘们兮兮的捏着兰花指就算了,身为皇子,居然还贴花敷粉! 如果只是这样,白昭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南梁嘛,前世又不是没见过。放在如今的乾国,虽然被视为异类,但也不是没有。 可是这南梁一直冲你抛媚眼,还一脸崇拜爱慕的看着你,就问你恶心不恶心,受不受得了! 反正白昭接受不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白昭真想给姜伯贤一拳,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世子殿下的大拳头! 恶心归恶心,白昭觉得,这位传闻中胆小如鼠的姜伯贤,要么就是因为太缺乏安全感,导致喜好男风,对于强大的男性天然有依附崇拜的心理。 要么,这位三皇子,就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他所做一切看起来荒唐可笑的举动,都只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的保护色! 而且,谁说南梁不能做皇帝了! 所以白昭将姜伯贤的嫌弃排在第二位。 至于大皇子嘛。 姜卓安倒是看起来很正常,在他几个兄弟里面,他是最像正常人的那个。 但是太正常的话,反而就显得不正常了。 就问你,自己三个兄弟,一个出门打工,一个色中饿鬼,一个弯的,就自己一个正常人,还是老大的情况下,自己老爸不把家产继承给你,还犹豫。换做是你,你气不气?甘不甘心? 就算他姜卓安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心胸宽广,喜好结交江湖豪杰,无心皇位之争。白昭依然觉得此人嫌疑最大! 真无心皇位的话,干嘛都二十了还不就藩?难道长安高手比较多? 呸,你见过一国首都反而恐怖分子猖獗的吗? 江湖中人在白昭眼里,那就是一群侠以武犯禁的危险恐怖分子! 所以说,这姜卓安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佛系。 再加上昨日他对白昭,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态度,就更有问题了。 姜卓安真的无心皇位的话,就算两人小时候有过不愉快,那按照他表现出来的心胸宽广的性格来看,也应该交好白昭才对。 白昭明面上可是十六岁的二品,也算是武道天骄了好吧! 种种迹象,让白昭暂时锁定了这位广交武林豪杰的大皇子,姜卓安! 第104章 悲催的赵无心 目标暂时明确,白昭感觉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接下来,就是不断探查姜卓安的底细,来佐证自己的猜测。 白昭看了眼天色,心情像是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般明媚。 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白昭准备赴约了。 刚出院门,正好碰到了来寻他的师怜雪。 白昭要去赴约,而且不知道约他的人到底是谁,肯定不适合带着师怜雪。 还好师怜雪只是过来托白昭寻一个人。 额,这位冰美人总算想起来,她好像还有个师弟一起跟着来长安了来着…… 白昭具体问了一下赵无心的特征,表示会让府里下人去寻的。 不过,由于白玉的身份是个秘密。 所以白昭直言,只能帮师怜雪确定一下赵无心的状态,最多派人告知赵无心他的师姐已经寻找到白玉,让他回宗或者自行安排。 白昭的人不可能告知赵无心他的师姐在哪,更不能带赵无心回府,希望师怜雪理解。 师怜雪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打算让赵无心也来王府,托人告知一声,已经是看在同门之谊了。 看着白昭一袭文人青衫打扮离去的背影,师怜雪总有种,自己脑袋上带了个白昭衣服同款颜色帽子的错觉…… 白昭出了王府大门,心里开始琢磨到底是谁约他的。 见面地址选在客栈,白昭也能猜到这人的身份大概率不俗,至少是不方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字迹倒是像女人,可是万一是个南梁呢? 南梁!姜伯贤! 脑海中突然闪过三皇子身影的白昭,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希望不是三皇子,若是这家伙,白昭决定……嗯,吃饱了再走,顺便听听他到底想干嘛。 只有近距离接触一下,白昭才能更好的判断这位三皇子是狼是民。 不就南梁嘛,只要白昭不动如山,姜伯贤肯定没机会。 这波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是大中午,路上行人依旧不少。 白昭昨日大出风头,围观的长安百姓很多人都见到了白昭的真容。 走在街上,时不时就有行人认出白昭,看白昭的眼神就很狂热,而且还会和同伴窃窃私语,对着白昭指指点点。 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过来惊扰罢了。就像白昭是前世所谓的明星一般。 女人对他狂热,白昭这么多年靠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外形,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男人尤其是读书人对他目光灼热,白昭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他只能加快脚步,直奔玉来客栈。 刚进客栈,前几日对赵无心态度恶劣的那名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哎呦喂,这位爷,您可是有约?” 店小二眼中带着笃定的神色,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和对赵无心的态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哦?我看你这客栈进进出出的客人也有不少,你怎就偏偏问我是不是有约?” 白昭刚才还在琢磨自己去哪间房找传信之人,没想到上来店小二就问自己是不是有约了,感到惊讶的白昭好奇的问。 “嘿,这位爷您有所不知! 有位跟您一样俊美的公子嘱托小人,正午时分,若是有位让男人一见都觉着羡慕的公子到来,那就一定是他约的人到了。 小人刚才远远的见到公子,只觉公子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不似凡人……”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那公子在哪间房?告诉我一声就行。” 白昭眼见小二吹嘘个没完了,只能打断。 夸他长得帅,白昭确实受用,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哪能一直夸呀。搞的像托一样…… 小二被白昭打断,也不着恼,谄媚的笑着告知白昭,那位公子就在三楼的天字四号房。 好巧不巧的是,这正是之前师怜雪住的那间,房间内床榻上的床单都没来得及换呢…… 主要是澹台玉要得急,上房正好就空那么一间。 昨日师怜雪直接从窗户离去,根本没退房。 门锁又被赵无心损坏了,掌柜的果断拒绝赵无心换房间的要求。这才空出来了一间。 掌柜的本来寻思换了锁之后,再清扫一番房间,结果刚换完锁,澹台玉就要了这间房,根本没时间去打扫了。 还好房间很是整洁,掌柜的就干脆隐瞒了还未打扫的事…… 白昭这边打听到了房间,丢下一两银子告诉店小二是赏他的后,在店小二眉开眼笑的“谢爷赏”中大步上楼。 结果白昭刚上到二楼,居然正好和准备再出去寻找一番师姐的赵无心擦肩而过。 这小子不知道师姐去哪儿了,只能满大街的去打听,昨晚师姐没回来这件事,让想起城门老骗子那番话的赵无心,脑袋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其实师怜雪昨晚是住在王府附近的另一家客栈中的,满心都是找到白昭的师怜雪昨天把赵无心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若是师怜雪身上没带银子的话,应该能想起这个倒霉的娃。 满脑子颜色画面的赵无心只能安慰自己,师姐的行李都没拿,肯定是突然有急事而不是去做什么皇妃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就这样,在长安无人可用的赵无心只能白天满大街寻人,晚上回客栈守株待雪。 这舔狗,要不是白昭今天撞到他,师怜雪也终于想起有他这号人并托白昭寻他,只怕是等到师怜雪都怀二胎了,也等不到师姐的消息…… 赵无心没注意到白昭,白昭倒是注意到这小子了。 “相貌平平,眼神犀利,额……好像不是很犀利,像是没睡好一样。 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一品巅峰接近宗师修为,嗯,除了眼神以外都符和,应该就是这小子了,回头让草蛇的人给这娃传个信儿吧! 看给娃熬的,估计是师姐跑了,一夜都没睡好……” 白昭回头看着赵无心的背影嘀咕道。 见赵无心有了着落,白昭也放下一件心事,直冲三楼天字四号房,然后推门而入。 只是,房间正中摆满美味佳肴的圆桌旁,坐着一个白昭怎么都没想到的人。 “澹台玉?怎么是你?” 第105章 郎君,现在呢? 感觉很是吃惊的白昭脱口而出问道。 毕竟两人昨天还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今天这敌国太子就邀请自己一见,还是在客栈中。 若是被别有心人的看到并拿来做文章的话,那白昭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白世子别来无恙啊?怎么,见到孤,你很惊讶?” 澹台玉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作为男人显得面容有点阴柔澹台玉,若是换成女装,那必然也是个绝色美人。 白昭经过刚才惊讶以后,也缓过神来。他只是之前没觉得二人有坐下把酒言欢的可能,而且白昭不觉得澹台玉会用这招来污蔑他。 原因无他,对澹台玉没啥好处罢了。 白昭随手关上房门,面色从容的走到圆桌对面,直言道: “是有些,主要是没想到身份高贵的炎国太子殿下会秘密邀请本世子于这不起眼的客栈一见。” 澹台玉听到白昭这暗带嘲讽的话语也不生气,两人现在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友善,白昭对她不客气,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澹台玉自信,用不了多久,白昭绝对不会再这样跟她说话。 但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如果这男人起了防备之心,那就不利于她的计划了…… “白世子说笑了,昨日你仿若诗中真仙的身影,可是深深烙印在在下的心头,在下在诗仙面前,谈何高贵?” 澹台玉谦卑的起身冲着白昭行礼。 白昭感觉澹台玉言辞真挚,不似作伪,虽然心里挺奇怪的,但一国太子对他这么客气,白昭也不好一直对人家冷嘲热讽。 毕竟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 “太子殿下说笑了,诗词之道,只是小道尔,你毕竟乃是一国之储君,在我区区一个世子面前自称在下,着实不妥。” 白昭客气的回应。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澹台玉故作不悦道: “哎,白世子此言差矣,在下自幼喜好此道,对白世子这等恍若神仙下凡之人,那是仰慕的紧啊。在下不容许白世子如此贬低自己。” 白昭不想继续这么客套,他只想知道澹台玉找自己过来干嘛! “不说这些了,不知太子殿下今日约我来此,有何贵干?” 白昭开门见山道。 “白世子不必心急嘛,在下约白世子过来,也无甚大事。 只是昨日被世子在诗词一道打击的心灰意冷,本来还觉得在下在武道上应该能胜世子一筹。 结果今日晨起之时,又碰巧撞到世子同一女子切磋,这才知世子不但是诗中真仙,武道亦是通神啊! 在下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故而约世子来此一聚,想和世子交个朋友!” 澹台玉随意的提及晨起所见的一幕,明里暗里难保没有威胁之意。 白昭瞳孔一缩,这是打算用他武道之上的秘密来达成某种目的? 见白昭沉默不语。 澹台玉一手端起一杯酒,冲着举起手中酒杯道: “世子勿怪,在下并非是想要拿秘密威胁世子,而是真正想交你这个朋友。 说起来,在下也是和世子同病相怜啊! 请世子赏个脸,满饮此杯,然后再坐下边用餐边听在下细细道来。” 白昭婉拒道: “在下着实不胜酒力,想来太子殿下昨日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这酒,就不必了! 而且我同太子殿下非亲非故,之前更是是敌非友,不宜交浅言深,我想,这个道理殿下不会不懂吧?” 澹台玉神色可惜道: “在下城门那日见到世子为一女子对皇子拔剑相向,便觉得世子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好男儿。 昨日更是被世子的天人之姿所折服。 今日又无意中探知到世子武道亦是通神,却因为怕朝臣攻讦,皇帝猜忌而不得不选择隐藏起来。 文武双全却不得不韬光养晦,在下简直感同身受,这才想邀请世子一聚,交个朋友的同时,共叙心中苦闷!何来的交浅言深? 只可惜世子好像不愿意给在下这个机会,罢了,这西域的威士忌,想来世子也不会感兴趣,既如此,那世子自去便是,就当今日没见过在下。” 白昭感觉澹台玉有些不对劲儿,他自情报中得知,这澹台玉在炎国根本就没对手啊? “据我所知,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很是稳固,何来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白昭不解的问,他绝对不是想知道这威士忌和前世的是不是一样! 澹台玉心中一喜,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啊! 澹台玉邀请白昭坐下,然后就开始对着白昭大吐苦水,直言不讳的将炎国皇家辛秘全数告知白昭,并不停给白昭添酒。 “没事的,反正以后是孩子他爹,知道了也无妨。” 澹台玉打的,赫然是“借种”的主意! 她的手中有份秘药,可以保证她怀上! 这白昭文武双全,又重情重义。澹台玉笃定他事后就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拿自己如何! 到时候孩子降生,他白昭还能不管不成? 大皇子算什么?就算以后当上了皇帝,澹台玉也不能全然信任他。 而白昭呢?今日一旦成功,自家孩儿他爹,那就是未来手握三十万重兵的王爷,对澹台玉来说,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助力吗? 更何况澹台玉确实不讨厌白昭。 各方面都不讨厌,甚至是喜欢,那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白昭不喜欢她,那也没关系,强扭的瓜不甜,能解渴就行了! 白昭对于澹台玉的坦然相告,虽然觉得有些冒昧了,但是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澹台玉心中苦闷,所以找自己这个没有利益牵扯并且身份差不来多的人诉诉苦。 你还别说,这威士忌还真是原先那个味儿! 白昭感觉这就是普通的酒水,其中并没有下毒,而且有毒他也不怕,百毒不侵可不是吹的。 结果一来二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昭就有点迷糊了。 主要是想起前世的他,也有点共情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顿酒,就能关系好的跟啥一样。 澹台玉见白昭眼神开始迷离,知道差不多了,若是真喝醉了,那反而不妙了。 听说男人喝醉了,根本就硬不起来…… 澹台玉放下酒杯,在白昭惺忪的醉眼中冲着白昭柔媚的一笑,轻声问道: “世子,我美吗?” 白昭是感觉脑子有点迷糊,可还没有到喝蒙了男女不分的地步。 “太子也醉了吧?真会说笑,本世子可不喜好男风,哈哈” 白昭还以为澹台玉在和他开玩笑,笑呵呵的嘲笑他酒量也不咋地。 岂料,澹台玉就在白昭越瞪越大的眼睛中,伸手解开束发的缎带,满头如云的青丝倾泻而下,随后又微微拉开裹紧的领口,一抹白皙的沟壑深深刺激到了白昭。 澹台玉恢复女声,妩媚动人的又问: “郎君,现在呢?妾身美吗?” 第106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 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的白昭,感觉自己只怕是已经醉了,在做梦呢。 那么大一个敌国太子,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异域美人了? 见白昭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越发迷惑,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不作答也没有任何举动的澹台玉,知道白昭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无法接受罢了。 不过这会儿鱼已经在釜中了,她丝毫不着急,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澹台玉盈盈起身,脚步略有些踉跄的步至白昭身侧,微微俯身,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勾起白昭的下巴,呵气如兰的又问: “世子殿下怎的不回话?难道是妾身长得不入世子的眼?” 带着芬芳酒气和醉人幽香的口气直扑白昭鼻腔,下巴传来的触感真切的提醒着白昭这不是梦,而是澹台玉居然是女扮男装! 靠,前世看电视剧没少吐槽导演真是扯,一看就是女人的演员女扮男装,别人居然发现不了? 现在的白昭只想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一耳光,然后告诉他: “还真他么发现不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白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有点喝多了的他还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 “澹台玉,你意欲何为?” 感觉澹台玉别有用心的白昭冷了眉眼,喝问道。 澹台玉见白昭反应这么大,见到自己这般美人投怀送抱都能冷静面对,对他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层次。 挺直腰背,澹台玉一双蔚蓝色的丹凤眼直视白昭,手掌轻拍赞道: “不错,坐怀不乱真君子,世子殿下如此定力,方才适合做孤的男人!” 终归是性子比较高傲,让澹台玉一直自称妾身,她还真不适应。 “呵,你的男人?你在开玩笑吗?本世子何时说过要做你的男人?” 白昭冷笑着回应,随后他一边抓紧时间运转真气驱散酒意,一边又嘲讽道: “本世子本来还奇怪你今日的举动完全不像是一个太子该有的表现,刚才居然还相信了你的鬼话! 合着你只是寂寞了想男人了啊? 怎么,你炎国使团那么多男人,满足不了太子殿下?非得来找我一个敌国之人? 还是说太子殿下就是喜欢这个调调?甚至不惜将本世子灌醉来进行色诱? 只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你长得太丑,本世子见识过不少娇艳的花朵,你这株狼心草,还入不得本世子的眼!” 白昭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他也相信刚才澹台玉讲述的那些辛秘都是真的。 前世作为特工,难免会碰到审讯敌人的环节。 白昭根据澹台玉神态语气,还有微表情,就可以大差不差的判断她应该没撒谎。 白昭不知道澹台玉整这么一出是想干嘛,不过他本能的觉得澹台玉的打算对他很不友好,白昭不能让澹台玉得逞。 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故意激怒澹台玉! 白昭笃定澹台玉不会把动静闹大,若是恼羞成怒的话,大概率会选择近身将他制服。 毕竟刚才澹台玉明言她已是小周天圆满修为,而且看她走路姿势还有清醒程度,明显比自己酒量要好。 那么以澹台玉的性格,自然会做出白昭预期中的举动。 一但澹台玉真的这么做了,白昭就会告诉她,什么叫做“三寸之间,有我无敌!”。 但是,自信把握人心的白昭,根本就不懂一个女人的心能多么复杂多变。 澹台玉并未如白昭预想的那般脸色大变。 她听了白昭的话,根本一点都不生气。 白昭最后的那句狼心草,分明是指她狼子野心! 呵呵,这男人还真是嘴硬啊! 澹台玉脸上依旧带着盈盈笑意,说出口的话却让白昭内心猛的下沉。 “白世子,孤劝你还是做个聪明人,乖乖就范的好,不然,真激怒了孤,待会儿在床榻之上,孤可不会轻饶了你! 你说孤自甘下贱也好,生性放荡也罢,待会儿的落红,自然会替孤辩解!” 澹台玉说到这里,宛若蓝宝石般的美眸带着狡黠的笑意看着白昭,语气轻佻的提醒道: “哦,对了,白世子可是打算运转真气驱散酒意? 忘了提醒世子殿下了,孤在这酒中,还加了点别的东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现在很渴望孤的怀抱?” 白昭听到澹台玉的提醒,这才感觉随着真气运转,酒意虽然驱散了不少,但身体却越来越热! 真的就像澹台玉口中的那样,对面前的异域美人,白昭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冲动! “这不可能!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本世子百毒不侵,就算是春毒也不例外,怎么可能会中招?” 百思不得其解的白昭,选择直接问澹台玉。 澹台玉乐得拖延时间,反正这药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明显,白昭最后绝对会扛不住欲火焚身! 而且别看澹台玉表面上满嘴的虎狼之词,强势无比,实则真到了这一步,她内心也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忐忑和慌乱,只是强装淡定罢了。 所以澹台玉需要时间来进行心理建设。 她毕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说在床榻上不轻饶白昭,也只是性格强势惯了使然,实际上她的如玉俏脸,早就红如火烧了,只是被白昭误以为是酒意上脸,才没有暴露罢了。 缓了缓心中紧张的情绪,澹台玉出言解答白昭的疑惑。 “孤并不知道白世子百毒不侵,而且连春毒都不怕,如此说来,连老天都站在孤这边,选择让孤得偿所愿呢~ 之所以世子殿下明明没有察觉中毒,却依然觉得身体燥热,欲火焚身,那是因为孤用的乃是大补虎狼之药! 今日晨起之时,孤见你和那女子切磋之时,所用真气显然属于至阳!这极阳之真气为了驱散酒意,飞速运转之下,自然会更快的催发虎狼之药药效,如此,世子明白了吗?” 白昭听到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今日在劫难逃! 若是毒药,还可以运功逼出,可是这补药如何逼出? 此时白昭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只想狠狠扑倒眼前这可恶的女人! 澹台玉见白昭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冷冽的眼眸开始变得猩红,喘气声越来越重。 心知已经差不多了的澹台玉,这才大胆的走到白昭身前。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刚才就靠近白昭呢? 第107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 澹台玉并不知晓白昭的近身格斗技巧有多高,但这不妨碍她小心谨慎。 澹台玉可不容许到了最后关头,因为自己的大意被白昭擒拿,而导致功亏一篑! 果然,走到白昭身边的澹台玉安然无恙,白昭并没有出手攻击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白昭此刻也是有苦难言,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澹台玉的身影,心头涌起异样的情愫 ,情绪也变得难以自抑。 白昭怕自己一招擒拿手下去,虽然澹台玉被制服了,可是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身体接触而做出失控的举动…… 所以,澹台玉往前进,白昭只能下意识地不停退后,直到背后顶到了柱子,白昭俊美的脸庞微微呆滞。 “完了!没地方跑了。” 他现在全身都在抗拒着自己的意志,想要靠近面前美丽又致命的花朵,澹台玉又站在出去的必经之路上,此刻,白昭无路可逃! 澹台玉被白昭可爱的表情还有下意识逃跑的举动给逗笑了。 她是真没想到,白昭这个各方面都是人中龙凤的镇北王世子,在身边群芳环绕的情况下,居然会是一个如此纯情的少年。 “呵呵,怎么不跑了啊小白兔?说了你逃不出孤的手掌心的,不如乖乖从了孤吧~” 澹台玉像是猫戏老鼠般,不急着动白昭这份大餐,反而伸出玉手,有意无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今天白昭一身碧玉之色的锦袍仿若情侣装的淡青色士子袍,被她随意挽至肩膀,似有若无地展现着独有的风情。 轰,这一举动,直接让白昭脑子一阵轰鸣,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涌上心头,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脑海中突然闪过师尊的仙颜,莫名让白昭心中隐隐浮出一丝愧疚。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丝愧疚,让白昭灵台还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白昭气喘如牛,弓起腰身想要掩盖自己的异样,然后怒斥澹台玉,想要搏一搏最后的希望道: “你不要乱来!今日放我离去,本世子可以当做此事从未发生!甚至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你一些帮助。 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子嗣来稳固将来的皇位吗?我可以在别的方面帮你,但是这事儿,没得商量! 再说了,你有没有点常识?一次就怀上身孕的概率很低的! 而且,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本世子保证,事后必杀你!” 白昭也不是傻子,虽然他现在脑子混沌不堪,不太灵光。 但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结合刚才澹台玉告诉他的那些话,白昭能想到澹台玉唯一的目的,只能是“借种”! 靠,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白昭简直想破口大骂! 但是现在他反而怕激怒了澹台玉,导致这虎娘们儿不管不顾地强迫他! 倒不是白昭对澹台玉无感,也不是他不行。 只是白昭觉得,两人结合的前提,最起码也得先要有感情基础吧? 这澹台玉和他都没见过几面,直接就要发生亲密关系,白昭有点接受不了。 而且最主要是澹台玉身份实在敏感了些! 你一个异姓王世子和敌国太子有染,若是秘密泄露,乾皇再信任白家也不会惯着白昭了,那白昭就只能走上造反这条路了! 澹台玉听着白昭虚张声势的威胁,内心毫无波澜的她只觉得这男人还真是能撑! 这都快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能条理清晰地分析出她的目的,并威逼利诱,双管齐下,真是非同凡俗啊! 不过,白昭越是抗拒,澹台玉就越是要得到他! 这种男人才配得上她,不是吗? 而且口头承诺有什么用?什么叫适当的时候? 她澹台玉只会选择把命运攥在自己的手中! 就算白昭不在意她和未来的孩子,光是和敌国太子有染这一条,她就吃一辈子!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澹台玉不想祭出这招杀手锏,白昭作为她澹台玉此生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男人,澹台玉不想和白昭闹得太僵。 眼见白昭还在负隅顽抗的澹台玉,决定最后加一把火,她就不信了,自己今天各种手段用尽,非要让白昭主动靠近不可! 澹台玉轻撩袍服下摆,不经意间露出修长的双腿,那洁白的肌肤闪烁着光泽,她的举动大胆而又充满诱惑,一只莲足轻轻蹭下兰靴罗袜,惊人的柔韧性让她可以轻松抬起长腿,用白嫩脚丫轻轻点在白昭胸膛,一股暧昧的气息冲着白昭扑面而来。 然后,在白昭微微放大的眼瞳中,澹台玉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不屑的表情,红润的樱唇轻启,嘲讽拱火道: “呵,想不到堂堂镇北王世子,谪仙般的人物,居然是个无胆鼠辈,孤都在你面前如此,你还再忍,莫非,你不行?” 你不行? 三个字带着不屑,质疑,轻蔑的字眼,连带着澹台玉娇媚俏脸上的表情,彻底击溃了白昭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理智。 这可是你自找的! 白昭低吼一声,滚烫的大手,一把攥住了澹台玉秀美纤细的脚踝,手心处传来的滑腻触感,让白昭心中的情愫愈发浓烈! 白昭扛起澹台玉的一条修长紧绷的腿,将圆桌上的残羹冷炙拂袖划拉到地上,然后将澹台玉带至榻边。 “小白兔是吧?不轻饶本世子是吧?乖乖从了你是吧?还大言不惭的说本世子不行,今日,本世子就让你知道……” 白昭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怒意,在澹台玉耳边响起,让她芳心一颤,此时的她才感到一丝害怕,可惜已然来不及……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变得旖旎而又炽热,纱帐微微晃动 ,隐约能看到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初还倔强的澹台玉,在这一场情感的交融中,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看着趴在自己胸口似是沉睡过去的白昭,心中满是复杂,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在白昭面前如此大胆放肆了…… 第108章 老子衣服呢? 等白昭醒过来,只见满目狼藉的床榻之上,只有床单绣着点点红梅,而澹台玉却已经芳踪难觅。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旖旎香艳却又疯狂混乱画面的白昭,微微松了一口气。 白昭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澹台玉…… 按照两人的身份来说,一个是乾国唯一的异姓王世子,一个是炎国太子。 这是万万不能搅和在一起的! 若是自己和她是两情相悦,那便罢了。可这澹台玉分明就是算计于自己,为的仅仅只是借种! 也许还打着自己之后会帮她的主意,毕竟这件事,算是一个把柄了…… 想到这里,白昭就气的牙痒痒! 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被逆推!被人算计也就罢了,还被拿捏住了把柄!这澹台玉欺人太甚! (师尊:不,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哦~为师想起来了!你这负心汉薄情郎,冲师逆徒,第一次也是被动的那个,那没事了……) 关键白昭也没能想到只是出来听人诉诉苦喝个酒,居然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给睡了! 所以说,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但是不管再怎么说,澹台玉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师尊:那我走?) 白昭真的做不到,像两人发生关系之前他警告澹台玉那样,痛下杀手。 而且他刚才确实禽兽了一些! 两人进行到后面,白昭其实是稍微恢复理智了的。 但是第一次清醒着尝到肉味的白昭,哪有心思顾得上澹台玉的哭喊哀求。 不过该说不说,澹台玉确实够反差。 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却只能一脸屈辱,确实很享受啊。 啪 一个清脆耳光响起在房间中。 “妈的,你在想什么呢?你清醒一点啊!” 又开始想入非非的白昭,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自言自语道。 白昭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怎么定力变得这么差了? 不只是脑海中一直浮现不健康的画面这一点,白昭还想起不久前他嗅到熟悉香气时的反应。 “什么情况?!难道我是个变态,但是我自己不知道?” 白昭难以置信的得出结论。 其实白昭不知道的是,他会变成这样,根本不是因为或者说不全是因为他内心潜藏了一个变态色狼,主要还是功法的原因。 修习《太玄经》的人,获得天下至阳至刚的真气的同时,也会伴随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那方面的欲望。 这门功法,女人修习不了。而男人又因为这功法的难度极高,很少听说有人修成。 这就算了,关键是创造《太玄经》的那位前辈高人,本身就是一强欲之人。 他认为,阴阳和合,乃是大道至理。君不见,世间万灵皆以繁衍后代作为头等大事? 所以《太玄经》带来的这点副作用,他根本就没有点明。 所以白昭现在根本想不到,就因为一本破功法中在这位前辈眼里微不足道的小小副作用,会给他未来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会儿以为自己其实是个变态的白昭,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默念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各种清心口诀念了个遍的白昭,感觉内心旖念被压制,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刚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各种暧昧的抓痕和吻痕,瞬间又想歪了…… “靠!这女人真他么有毒!” 白昭气急败坏的骂道。 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从他出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天空中已经开始挂上星辰了。 白昭知道自己得赶紧回府了,不然老娘肯定会问自己的去向。 想到这里的白昭起身就找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府。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白昭确实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充满浓重荷尔蒙气味的房间里了。 结果刚一下床,一股强烈又熟悉的腰酸感瞬间袭来。 这股熟悉的感觉,让白昭莫名想起前几日自己师尊给他疗伤那次,他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应该不会吧?怎么可能,我一定是疯了! 师尊那等仙女似的人物也会动凡心?还是和自己的徒弟?妈的,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总想些有的没的!” 白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肖想自己的师尊会趁自己昏迷对自己做那种事。 脑海中的大胆猜想,让白昭本就因为醉酒之后的头痛感和对澹台玉的纠结想法,感到混乱不堪的脑袋更乱了! 这种混乱让他烦躁不已。 然后,白昭决定不想了。 等下次见到师尊,哪怕冒着被骂孽徒的风险,他也要直接问自家的美人师尊,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至于澹台玉,两人的关系现在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人已经成这样了,自己确实也享受了,白昭最多只能选择对澹台玉不闻不问,实在下不了杀手。 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翻找自己衣服的白昭刚刚稍微理清思绪,突然想起了一件他以为的小概率事件。 “应该不会点那么背吧?一发就正中靶心?” 希望运气不会那么差的白昭,光着身子站在房间中,面色阴晴不定的自语道。 可是万一呢? 那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澹台玉若是拿孩子威胁自己,拿两人之间的事来拿捏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做? 想到这些的白昭又开始头疼了,不过这次他很轻易就做出了选择! “不管了!大不了到时候扶持她做女帝就是了!到时候有个女帝做媳妇儿还给我生了个娃,说出去也有面儿!” 在白昭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心境,已经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可能有孩子这件事,相当于他终于在这个异世界有了自己的血脉延续,相当于他彻底扎下了根。 感觉念头通达的白昭,一下秒就笑不出来了。 “老子衣服呢!澹台玉你个臭娘们,你把老子衣服穿走了,本世子穿什么啊?!” 第109章 不是吧?又来! 到处都找不到自己衣服的白昭终于想起来了,他当时好像把澹台玉的衣服撕碎了来着…… 现在好了,人走了,还把自己衣服也穿走了。 很难说这是不是澹台玉对白昭毫不怜香惜玉,还恶劣的在她失神的时候诱导她喊那些羞人的称呼这些举动的报复。 好在澹台玉也没真想让白昭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回家。 毕竟白昭怎么说也是她的男人。 孤的男人,岂是尔等愚民可以见识的? “公子可是醒了? 之前约您的那位姑娘托小人给公子准备些衣物,不知道现在公子可否方便? 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小人就把衣物放在门外,等小人离去后,公子自取便是。” 感觉牙又开始痒痒,正寻思着怎么收拾一顿澹台玉的白昭,突然听到房间门外传来了店小二恭敬的声音。 耳力过人的他,一下就分辨出这声音正是几个时辰前奉承恭维自己的那店小二。 而且这店小二话里明显也是提到了白昭二人在此约会一事。 “不是,你等等,姑娘?你之前不是还言之凿凿的说,是一个和老子一样俊朗不凡的公子来着吗? 你敢耍老子!” 发现了盲点的白昭恼怒道。 要不是这店小二谎报军情,他能中招吗?!反正绝对和他馋酒了没有半毛钱关系。 “哎呦!公子,这您就错怪小人了! 那姑娘当时蒙着面纱,穿着打扮俱是男人模样,声音也如男子般低沉,小人自然会认为那是位公子啊。 若不是那位姑娘走的时候声音突然变了,虽然有些嘶哑,可小人还是能分辨出是个女人的,小人这也是才知道原来那位公子竟是个女娇娥啊! 公子明察,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瞒公子啊!” 那店小二听出这位大方且身份定然不凡的公子生气了,连忙惶恐的竹筒倒豆子般解释道。 “蒙面?这澹台玉也太不讲究了吧! 你既然早就打的是这个主意,难道不能稍微提醒一下本世子来时乔装打扮一番? 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倒是知道蒙面,现在可倒好,整得本世子很不体面!本世子不要面子的啊? 还声音嘶哑?那是她活该!” 感觉又被坑了一手的白昭怨念满满的想道。 来时根本没猜到是澹台玉的他,哪里会觉得需要蒙面什么的,而且白昭哪里会想到后面居然会是女扮男装,下药“借种”这么个展开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白昭感觉自己也有点过分。 澹台玉哭喊了快三个时辰了,能不哑吗?也就这房间隔音是真的好,不然只怕店家都要报官了…… 这店小二也是个人物,这都能听出是个女人。 说来澹台玉也是故意露出女声的,毕竟她离开时见房间中那么乱,一看就是云雨所致。 万一被人传出去,今日有位有龙阳之好的公子,那整得房间简直没眼看…… 虽然她蒙着面纱别人不知她真面目,这谣言牵扯不到她明面上的身份。 可若是被人发现到白昭的身份,谣言整到了白昭头上,澹台玉觉得,这个小气的男人,逮住机会肯定会往死里整自己。 澹台玉离开客栈时,两条玉腿走路都是飘的,娇躯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和巴掌印,导致她连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学乖了的澹台玉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所以,澹台玉只能恢复女声,表明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这样传言最多只会是,镇北王世子风流倜傥,私会某官家小姐,二人天雷勾动地火……甚至都不会有传言,毕竟这太正常了。 白昭知道店小二虽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欺瞒自己。 他一身衣服加上气质,明显是非富即贵。 门口迎客的店小二,是非常需要眼力见的。 但白昭还是生气,要不是这店小二明明没看到澹台玉的脸,还吹的煞有介事的说和他一样帅气,白昭也不会上了澹台玉的恶当! “算了算了,你走吧,下次别再乱吹,搞不好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白昭没好气的打发走了颇感郁闷的店小二。 本以为一直候房间外,觉着等白昭醒来自己及时送上衣服可以再收获一些赏银的店小二,反被白昭没好气的威胁性命,当然会觉得这公子蛮不讲理,郁闷不已。 他哪知道白昭说的可不是要他命的这个性命…… 白昭等外面传来店小二边小声嘀咕边下楼的声音,这才将门稍微开启一道缝隙,察觉走廊无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取走门外托盘,关门,一气呵成! 借着房间屏风后,浴桶中已经凉透了并且是澹台玉用过的的洗澡水简单冲洗了下后,白昭换上一身黑衣布袍。 这衣服面料普通,远不如平日里白昭穿的锦缎华服。 穿惯了好的,突然穿这么一身,白昭还感觉有些不适应。 从醒来后脾气就颇为暴躁的白昭,又暗骂澹台玉真是抠搜,一套好点的衣服能花几个银子? 准备离开,查看自己是否遗忘了什么东西的白昭,突然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好像不见了。 那是他母妃陆心柔从长安的光华寺求来的,白昭从小就一直戴在身上的,这要是丢了,白昭会很心痛的! 结果翻来覆去找不着,白昭只能觉得是澹台玉这女人把这块玉佩当做把柄证据给他拿走了。 孰不知此刻就坐在客栈外的澹台玉,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刚从白昭衣服里摸到的玉佩。 茫然片刻后,澹台玉蓝宝石般的丹凤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温柔,她大概知道了这应该是白昭贴身佩戴的玉佩,那就当做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吧。 “嗯,也是你这个狠心的男人的赔礼!” 摸了摸依旧有些肿痛的红唇,澹台玉眼中的温柔,突然变成了羞恼。 这狗男人,孤不爱吃……咳咳,你们懂的 正想着白昭这狗男人的澹台玉,终于看见了黑着个脸走出客栈的白昭。 没错,澹台玉一直没走,就是想观察一下,白昭到底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来,还好,虽然面色不善,但是澹台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意。 “有什么好生气的,孤被你在床榻上百般羞辱都没生气,你反倒气孤算计你了是吗? 你这狗男人,之前怎么见你那么介意,一直要个不停,真是吃饱了就骂娘!” 澹台玉以为白昭是气自己算计他,颇为不满的小声嗔道。 她哪里知道,白昭是玉佩丢了,只能扯下那块沾血的床单作为弥补。 但白昭左思右想都觉得亏,所以才黑着个脸,大步往王府而去。 见白昭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澹台玉也准备起身回鸿胪寺,而且,最近几天她都要小心掩盖身上的痕迹了…… 摸了摸小腹,澹台玉期盼,一定要是个男孩子,她不希望是个女孩儿,以免将来吃和她一样的苦…… 白昭这边刚回到王府,春桃迎面而来的话语,差点让他当场准备连夜逃走。 “世子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今日午后有人给王府递了帖子,邀约世子,世子不在,只能改到明日了。” 没有问白昭干嘛去了,也没问世子今日赴谁的约的春桃,只是关切的问了白昭一句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然后就道出了这件让白昭感觉蛋疼的消息。 “不是吧?又来!” 白昭惊声道。 第110章 我不虚! 现在听到邀约这两个字,白昭就感觉腰疼,头疼,反正哪哪都不舒服! 还好春桃没有卖关子,直言下午时分是三公主差人来邀请他。 “姜明珠?这小丫头片子又整什么鬼名堂?闲来无事邀请本世子作甚?” 白昭不解的问道。 上次被姜明珠在鸿胪寺门口蹲点,非要自己带着她去玩,结果带她去看日出了以后还不满足,又死乞白赖从他这里白嫖了一首诗词,还美其名曰为了给自己正名! 呸,本世子诗仙下凡,还需要你个脾气比胸大,还没啥用的花瓶公主来正名? 白昭对这个爱玩且傲娇的小公主,那是相当头疼,身份尊贵不说,还古灵精怪的,跟姜明珠在一起,白昭就感觉在带女儿一样。 所以白昭不是很情愿和姜明珠见面,鬼知道这丫头又在对自己打什么歪主意。 听着自家世子这若是被人听到,绝对被扣上一个大逆不道,蔑视皇家罪名的话语,春桃都见怪不怪了。 自家世子明明才十六岁,私下里却经常称身边同龄的女子为丫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娇俏的皱了皱鼻子,春桃替姜明珠鸣不平道: “世子,你这可就错怪了三公主殿下了! 下午来府里的小太监说了,三公主她邀请世子殿下去她的瑶华宫,是有正事要谈的。” 春桃对姜明珠的了解,其实并不是很多。 她只知道小时候自家世子把三公主姜明珠欺负哭过,然后听府里比较爱八卦的下人说三公主性格虽然骄傲,但是心地善良。 这两年王妃从北境回了长安,而春桃每年年末,都会随着王妃一起,进宫参加庆典。 所以,春桃倒是见过长大后的姜明珠,一身繁复华丽的装扮,却并不显得媚俗,反而更能衬托出她的美貌。 让人只需一瞧,便知这是皇家贵女,人间富贵花。 更多的,春桃便不了解了。 “呵,她能有甚正事?对她来说,天天想着怎么讨好她的父皇,才是正事儿吧?” 白昭翻了个白眼,对春桃替姜明珠辩解的话不以为然的道。 “唉呀~世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公主呢?人家又没得罪你吧。反而春桃记得,你小时候还欺负过人家呢~” 春桃知道白昭那是为了藏拙,可是欺负女子,还是公主,那终归是有些不好的。 “那我不欺负她,欺负欺负你?” 白昭伸出两只手放在胸前做龙爪状,故意调戏春桃道。 “呀!世子,这又不是在你房中,你正经些!若是被府里旁的下人瞧见了,春桃还怎么见人呀~” 春桃被白昭突然的转移话题和动作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后立马捂住嘴唇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这才压低声音,脸蛋儿红红的娇嗔道。 “哦~那春桃的意思是不是说,在本世子院中,你就任本世子施为了?” 白昭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咋了,莫名其妙的就想调戏一下春桃。 其实还是因为功法的缘故。 白昭修习《太玄经》已经有十二载了,之所以之前没有感觉自己欲望强烈。一是因为白昭强大的自控能力和前世经历带给他的创伤让他没心思想这些。 二来就是因为他前世就是个处男,根本就不知道肉欲之欢是什么滋味儿…… 这今日第一次清醒的尝到了甜头,被压制了十二年的欲望,瞬间一发不可收拾了。 春桃也感觉今天的世子怪怪的,不过她不讨厌,反而庆幸世子对自己是有想法的! “世子何必明知故问?春桃本来就是世子殿下的贴身侍女,世子想要,奴婢自然是依着世子的。 而且,这正是奴婢所期盼的,只是世子之前一直说人家还小来着……” 霞飞双颊的春桃,借着夜色的掩盖,扭捏却又大胆的表露心迹。 白昭只是一发平a,春桃却把大招闪现全交了。 额,这会儿又清醒过来的白昭,感觉有点玩脱了,赶紧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主要是现在白昭实在有点腰痛,而且一身的吻痕…… 春桃见世子就会口嗨,失望的撇了撇嘴,怕白昭不把姜明珠当回事,春桃告诫道: “世子殿下,明日若是无事的话,还是去一趟吧,毕竟是三公主,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不是? 更何况,万一三公主她真的有正事呢?” “知道啦知道啦,明日本世子去看看就是了,你个小管家婆。 不过现在本世子有些饿了,还有些累,你去准备些饭菜,送来我院中吧。 今日想早点休息,所以用完饭食之后,就不和母妃请安了,你记得通禀一声,免得母妃担忧。” 两人一路边走边说,走到自己院门口的白昭慵懒随意的温声道。 “知道啦,世子殿下那不是宠着奴婢,才让奴婢管着嘛~ 再说了,奴婢那还不是关心世子嘛。 奴婢这就去通知伙房的厨子,世子稍待片刻就好,至于王妃,不用世子交代,奴婢都习惯这个流程啦~” 春桃冲着白昭撒娇道。 “你这丫头,快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处理妥当后,你也早点歇息吧。” 白昭宠溺的摸了摸春桃的脑袋,关心道。 春桃受用的蹭了蹭,而后蹦蹦跳跳的去为她的世子殿下做事去了。 看着远去的春桃那开始变得窈窕有质的背影,白昭感慨道: “这丫头也长大了啊!啧啧,之前怎么没觉得,这小丫头身材还挺有料的。” 刚感慨完的白昭,转头就在院子里见到了等他回来的师怜雪。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以师怜雪的实力,肯定听了个全…… 白昭感觉今天真点背! “额呵呵,怜雪姑娘晚上好啊。不知你这么晚了不休息,在我这里待着,是有什么事吗?” 感觉有些尴尬的白昭,笑嘻嘻的打招呼并疑惑道。 哪曾想,师怜雪对他的问话根本就没有回应,反而语气清冷的劝道: “白公子才十六岁,正值少年气血方刚之时,偶尔有些需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千万不要贪恋此事。 我看你面色苍白,脚步之间略带虚浮,明显是精元亏空之相。若是不加以节制,难免肾气衰落,小心后悔莫及啊白公子!” 明显,看见白昭一脸肾亏之相,又听到白昭评价春桃身材,并且早上还被白昭袭胸的师怜雪,是彻底误会白昭了。 当然,她本意也是为白昭好。 可是不懂情爱只懂医术的师怜雪,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个男人听了都会跳脚否认的! “你说谁虚!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果然,白昭情绪激动的来了个否认三连。 见师怜雪不为所动,只是用晶莹剔透的眸子静静的看自己,白昭感觉有些破防了! “我郑重声明,我不虚!你不要危言耸听,血口喷人啊!” 第111章 小心姜卓安! 师怜雪不解的看着眼前白昭这副反应极大的样子,稍微歪了歪脑袋,疑惑白昭这是干嘛,不就有些精元亏空吗,至于这么大反应?治疗一下不就好了? “我能治。” 师怜雪清冷的嗓音打断了白昭的激情发言。 “果真吗神医?” 白昭下意识回了嘴,而后意识到不对的他立刻反驳: “呸!我才不需要你帮我治呢,额不对,本公子身体好的很,谁的治疗都不需要!” 白昭确实不虚,之所以一副精元亏空之相,主要是次数太多了…… “不需要就算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师怜雪神色莫名更冷了几分,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师怜雪从刚才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一股淡淡的酸涩感和怒意萦绕在她的心头。 打个比方,这种感觉就像是妻子做好了饭,等待晚归的丈夫回家,结果老公带着一身女人味儿,走路还打摆子的回来了,那妻子能不吃醋,能不生气? 虽然师怜雪只是在等白昭回来讨论武学,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有白昭…… 本来就不爽的师怜雪出于好心提醒白昭,要他节制,毕竟她现在做客白府,还需要和白昭讨教剑招,投桃报李嘛。 而后见白昭情绪激动,师怜雪更是提出自己可以治疗,结果白昭直接严词拒绝,根本不领情。 不领情拉倒,她师怜雪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非要上赶着贴上去。 看着师怜雪几步就消失不见了,刚主观意义上成长为一个男人的白昭,有些开窍了。 “嘶,这妞儿是生气了吗?为什么?难道她对本世子有意思?” 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的白昭,感觉自己今天自我感觉有些过于良好了。 先是师尊,后是圣女,白昭觉得她们都馋自己身子! 想来想去都是烦恼,白昭决定不想了,爱咋咋滴,顺其自然,摆烂! 慵懒的躺在自己房间中自制的躺椅上,白昭打了个哈欠,刚伸个懒腰伸到一半,却感觉自己这衣服,好像有夹层! 脸色变得阴沉不定的白昭还以为是澹台玉给他留的一些什么威胁话语,伸手细细在胸前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处细微的凸起。 刺啦 白昭双指用力,直接将一块巴掌大小像是衣衫碎片的翠色绸缎抽出。 额 察觉这是澹台玉今天穿的那件衣服上的布料,知道这都是自己杰作的白昭,有些尴尬…… 紧接着,白昭就被留在布条上一行炭笔留下的娟秀字迹吸引了全部心神。 “小心姜卓安,此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字迹和今早白昭在信封上看到的别无二致,显然正是澹台玉所留! 不过和白昭预想的不同,这位炎国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威胁拿捏的话语,反而留下了一句警告。 不知不觉中坐直身子的白昭,开始琢磨澹台玉这句警告到底有何用意。 “大皇子?小心他? 这不就和自己今天的分析对上了!? 意思是说,澹台玉觉得我和大皇子是对立的,或者说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比如说孤狼就是大皇子的暗中势力……” 轻揉眉心的白昭下意识的推测道。 但是转念一想,白昭觉得澹台玉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两人的这次结合,处处充满了算计,她会有这么好心? “不对!她是想误导我?我被下毒一事并不是秘密,她应该是知道的。 澹台玉是个聪明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她猜测我有复仇之心,并且也推测到这事应该是和某一位皇子有关!所以,这女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误导我,让我和大皇子掐起来?” 不是白昭心理阴暗,故意把澹台玉往坏处想。 他不是天真的小孩子,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让白昭轻易不会相信一个人。 他不过是和澹台玉睡了一觉,这可恶的女人就这么好心的,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自己? 白昭可不觉得是自己太厉害,把澹台玉给睡服了。 事实上白昭还真把澹台玉想的太阴暗了,或者说他对澹台玉的心思并不了解,这才觉得疑惑。 澹台玉留下这句话的本意,初衷就是提醒警示白昭,要小心姜卓安这个隐藏在幽暗水面下的敌人。 澹台玉知道姜卓安心中是有意除掉白昭的。 不管是之前给还未到京中的她传递白昭的详细情报,还是姜卓安将计就计,借着紫烟一事,有意让白昭和四皇子以及王家对上,他好顺水摸鱼,借刀杀人。 这些举动都可以有力的证明姜卓安对白昭的杀心。 之所以姜卓安不和白昭交好,反而是选择除掉他,聪明的澹台玉也能大概猜到原因。 那是因为姜卓安志在九五至高,但不被重视的他,手段太过下作!且见不得光。 虽然澹台玉不知道孤狼的存在,但是也能察觉到姜卓安暗中怕是有股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见不得光,但是能帮他做很多的脏事。 不然很难解释,姜卓安当年是怎么身在宫中却能秘密联系上王家,不但能安插杜袭在他的好弟弟身边,还能暗中谋划各种动作却不被怀疑的。 且知道白昭当年一事的澹台玉猜测,这事应该就是姜卓安手下这股势力做的。 澹台玉不信长安这座大乾的都城,就在乾皇眼皮底下,还能存在有第二股这样的暗中势力? 是不是太侮辱乾皇了? 如果只是单纯和白昭有仇怨,澹台玉相信,姜卓安并不会这么鲁莽冲动的就和白昭不共戴天。 这并不符合一个成熟政客的价值观念。 之前澹台玉上门找姜卓安谈合作之时,正好听到了大皇子自称朕。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澹台玉听到了,姜卓安反而根本不以为意。 这反常的举动,很不匹配姜卓安擅长隐忍算计的形象。 所以,澹台玉不觉得姜卓安只会阴谋诡计,他的骨子里,也是高傲霸道的! 那么就可以推测出,姜卓安肯定不止长安这些手段。他必然想过事情败露后,正面硬刚乾皇,直接造反! 而想要造反,那姜卓安手里,必有兵权! 第112章 诡异的梦境 想要起兵造反,白家绝对是他姜卓安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白家世代忠良,为大乾立下过汗马功劳。 ,白家病故而去的老爷子白战苍,追随先帝南征北征,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 白渊,在如今的乾皇登基之初,临危受命,一战打灭天狼大军十五万,定鼎北境,打的天狼帝国二十年没缓过劲儿。 若不是当时大乾国力不足,当初一战,白渊就可以以十六岁之龄做到,封狼居胥,饮马翰海! 当时白战苍年纪已经很大了,又一身暗伤,所以指挥作战,身先士卒的,并不是白战苍,而是白渊。 乾皇之所以把功劳安在白战苍头上,封白战苍为镇北王,只是因为白战苍对比年轻的白渊,资历很足。 并且功劳累加之下,可以让一些反对的人闭嘴,乾皇封异姓王的压力能够小一些。 而到了白昭这一代,虽然澹台玉并不觉得白昭是那种精忠报国之人,但是也可以看出白昭不是个心怀野心之辈。 那么作为一个没有野心的镇北王世子,姜卓安是必然拉拢不到白昭和他一起造反的。 而白家对乾皇,对大乾,那是忠心耿耿。 姜卓安想造反,就算手中有兵权,他也没自信和冷静状态下的白渊过招! 如此一来,一个注定拉拢不到的世子,只会成为姜卓安的敌人。 他要白昭死! 一个死了的白昭,可以帮到姜卓安很多。 白昭死在长安,乾皇首当其冲的就有责任。 白渊就算不造反,也会和乾皇心生嫌隙。 那么,当他真的被逼到举兵谋反逼宫之时,压力就会小很多…… 这些都是澹台玉想了好久,才大概弄明白的。 她不希望白昭出事。 一来这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哪怕二人之间更多的是算计而不是感情,她也不希望孩子没了父亲。 二来就是若白昭死了,澹台玉就会失去一个很强大的臂助。 从感情和利益上出发,澹台玉都倾向于白昭。 但是她又怕把一切都告诉白昭,这男人会想办法宰了姜卓安,那就麻烦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做了,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澹台玉怕白昭宰了姜卓安,一旦暴露,那乾皇再怎么倚重白家,都会问罪于白昭。 不知道乾皇对白家态度的澹台玉,甚至怕乾皇会借此一步一步废掉功高震主的白家。 现在的澹台玉还需要白昭的帮助,暂时无法给白昭太多帮助。 澹台玉觉得,暂时还是先给这个狗男人提个醒,让他留心,然后给白昭一点提示,让他往姜卓安身上查。 等白昭一点点查出真相,她也坐上了女帝之位了。 到那时,就算白昭和乾皇闹翻了,她也有了底气,可以接纳这个男人。 所以说澹台玉只留下了简短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却让白昭误会了她居心不良…… 若是澹台玉知道白昭心中所想,只会破防大骂白昭不是人。 她被白昭那样折腾,完事后还不忘心里想着白昭,给他留下提示。 结果这狗男人真没良心! 此时的白昭不知道这些,但是不妨碍他把目光更加精准的锁定在姜卓安的身上。 因为白昭实在想不明白,若是他和姜卓安掐起来,她澹台玉能有什么好处。 就算大乾乱起来,就她炎国那情况,也无力做到掺和进来分一杯羹。 说不定,反而会加剧楼兰人对炎国的侵蚀。 暂时只能把澹台玉的目的放在是提醒自己上的白昭,觉得这大皇子应该是因为一些缘故而暴露在澹台玉眼前了。 自己既然也推测大皇子嫌疑最大,那就索性把八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好了。 刚想到这的白昭被来送餐食的春桃打断了思绪。 白昭今天经历的事情属实有点多,干脆的坐下就是一顿猛炫,然后拒绝春桃再一次提出的侍寝请求,打发走了怏怏不快的春桃,白昭蒙头就睡。 不过这一觉,白昭睡得不是很踏实。 梦里,白昭梦到陈淑仪一改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大家闺秀姿态,拉着他硬往榻上拖。 白昭伸手阻止陈淑仪,没想到这小妞儿居然叉着腰,满脸醋意不满的质问白昭,明明她才是先来的,还是正妻,凭什么让别的女人一而再的先她一步! 所以她管不了这么多了,订婚仪式要拖到年底,她陈淑仪等不及了,现在就要! 正当白昭苦口婆心劝陈淑仪冷静的时候,梦境变幻。 场景从白昭的房间,变幻成了一处悬崖之上! 悬崖之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悬崖之上,白昭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两道熟悉的倩影,就站在崖边,在持剑相对。 凛冽的罡风吹动着一红一白两道倩影柔顺的长发,两人秀发和青丝狂舞,却一动不动。 红衣倩影的衣裙被狂风卷动,宛若一朵绚烂燃烧的烈焰。 白色倩影则恰恰相反,冷若冰霜的气息,让她像是随风摇摆的一粒晶莹剔透的雪花。 这两人,赫然是师怜雪和南宫妖妖! 正当白昭心里游移不定的猜测这两人这是在干嘛之时,两人居然同时冲他喊道: “你到底选谁?!今日有我没她!” ??? 还以为两人是在生死决斗,以分高下。还想着要不要劝劝的白昭懵了。 虽然确实是生死决斗,但这原因和白昭想的不一样啊! 梦中脑子有些乱的白昭,下意识想起刚才的陈淑仪,还有那些反常的举动,开口拒绝两人道: “不是,两位,我是有夫人的啊,你们这是干嘛?因为要嫁给我,打生打死?不至于吧!” 岂料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道: “有夫人又如何?哪怕做小妾,奴家(本姑娘)也愿意!” 感觉脑海中天雷滚滚的白昭,梦境再次变幻…… “孽徒,你是不是也喜欢为师?” 超然若仙的白发玉美人师尊,玉手轻抚着白昭的脸颊,红唇轻启道。 声音果然不似平日里那般若冰块撞击又如黄莺啼鸣。 反而带着一股浓重的魅惑之意,像是在呜咽,又像是在低泣。 白昭感觉自己彻底傻了,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间密室中。 “师尊,你说话怎么怪怪的?你到底是谁?!” 白昭感觉这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师尊,伸手想要推开她。 结果却被美人师尊一把抓住白昭的手,反手放在了她的心口。 这触感,梦中的白昭居然感觉有些熟悉。 “你这孽徒,你把为师的心,伤的好深!” 玉美人师尊像是没听到白昭的喝问,哀怨又暧昧的让白昭仔细感受。 梦中师尊荒唐的反常举动,让白昭猛然惊醒! “呼,还好,只是个梦!” 白昭轻轻松了口气道。 心跳还是有些急促的白昭,低头看了看,暗骂自己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居然幻想自己师尊…… 不过这个诡异的梦,却让白昭怎么也无法忘掉。 第113章 演武场 坐在八步榻上的白昭,轻舒口气,平复了一下这荒诞又格外真实的梦境带给他内心的躁动和不安,披上一件墨色洒金云锦长袍下榻漫步至屋外。 深吸一口四月晨间清新又带着冷冽的空气,白昭抬眼望天,只见东边微曦初露,西边皓月当空。 伸了个懒腰,毫无睡意的白昭决定去王府中院的演武场出出汗,好让自己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未曾料到,白昭刚接近演武场,就听到了“喝”“哈”等吐气开声的动静。 白昭步入演武场中定睛望去,果然是小石头正在老莫的指导下,在西南角落里热身,准备站桩。 小石头本名赵磊,贱名好养活嘛,紫烟这才给赵磊取了个小石头的贱名。 至于紫烟,白昭曾问过她原名为何,却被她以原名不好听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看到小石头,白昭又想起了紫烟,低叹一声,并未选择打扰二人。 小石头今年已经十二岁了,骨骼接近定型,经脉也有些狭窄,身体虽然在紫烟的照料下还算健壮,但也稍有些气血不足。 严格来说,小石头并不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不说和秋兰,师怜雪比,就算是比之王府的护卫,小石头资质也稍显不足。 但是这小子心里有股劲儿! 一股为了为姐姐复仇,为自己以后不再只能看着姐姐去死而无能为力,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劲儿。 这股劲儿支撑着小石头,让他对老莫的魔鬼训练从不叫苦,也从不喊累,甚至还要求加练。 白昭欣赏小石头这股劲儿,在他看来,这股劲儿加上王府的供养以及老莫的教导,能支撑着小石头走到一个超越他自身天赋的高度。 所以白昭没有打扰二人,只是悄无声息的来到另一处对角,开始热身。 整个镇北王府占地五百余亩,单这个演武场就占了十分之一。 整个演武场青砖铺地,平整坚实,当初为了建造它,着实耗费了不少银钱。 这么大的演武场,白昭和对角的两人,完全可以互不干涉。 白昭的热身,和旁的习武之人不同。 旁人都是逐步活动四肢身体,将肌肉唤醒,气血激活。 白昭则不然。 龙筋虎骨赐予了他超凡的体魄。 双膝并拢,双撞,双羊顶,掸尘,抱拳礼,作揖下蹲……一系列起手动作之后。 “哈” 一声短促且中气十足的哈气声下,白昭一个进步拉弓式砰的一声跺在脚下坚硬的青砖上,青砖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从极慢到极快,伴随着声声响彻演武场的呼喝之声,白昭一套霸烈的八极拳打下来,这才算热身结束,而这么剧烈的运动,也只是让白昭呼吸稍微加重了一分罢了。 另一头的小石头眼神热切的看着白昭动静极大的热身。 脑海中的想法,让他停下了自己那对比白昭,只能算是伸胳膊踢腿的热身动作。 他在想,自己如果也能学会白昭哥哥那套拳法用来热身就好了! “习武之人,最忌好高骛远。” 小石头对面,一身灰袍,佝偻着腰满脸风霜之色,看起来就像个普通老农的老莫,淡淡的训诫道。 老莫一看小石头那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当年的老莫身为一派掌门,宗门不大,所以长老们和宗里的孩子每日晨间都会在一起练功。 那些刚刚开始习武的孩子,看长老们练功时,也会露出和小石头别无二致的眼神。 可是,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之人,往往都不会太大的成就。 “师父,为什么我不能像白哥哥那样热身?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好厉害!” 听到老莫警示的小石头不解的问。 年轻的小石头不懂,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像白哥哥那样热身,就会被自家师父说他是好高骛远。 “世子所用的热身动作,名为八极拳,霸道酷烈,常人哪怕只是使出,尚且需要坚实的体魄,更别说拿来热身了! 不是为师不教你,你的身体先天不足,就算教你,你也使不出来,强行练习,只会拉伤筋骨。” 老莫想起了以前宗门里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们,还有小石头悲惨的遭遇,语气缓和下来道。 “哇,听师父这么说,白哥哥可真不是一般人!” 小石头难掩心中羡慕小小的惊呼道。 “那是自然,世子天生神力,龙筋虎骨,武道天赋更是万中无一。 而且从四岁起,世子每天的训练强度,就要比你现在的还高,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小子,你要知道,胖子是一口口吃的,心急,也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你只看到了如今的世子殿下热身拳法不凡,却没有看到世子从小习武的艰辛。 所以为师教导你,莫要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踏踏实实迈好脚下的每一步,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别人眼中令人羡慕的高手!” 老莫语重心长的引导着小石头。 小石头听完师父的劝导,知晓了原来白昭也是多年苦功加上天赋过人,才能做到如今这般。 他收起自己心中那好高骛远的想法,认真的点了点,然后继续按照自家师父制定的热身动作,继续起来。 老莫看着小石头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开始练功,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用读书人的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这叫孺子可教也。 老莫并没有说,按照实际情况,就算小石头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自家世子十六岁就达到的成就。 须知大周天境,已经可以在江湖之中,名震一方了。 就算小石头有王府的资源加持,再加上他的信念,先天上的不足,也让他没有半点可能晋升逍遥境。 但是对一般武人而言,周天境,那也已经是高高在上了。 所以,老莫只需要引导鼓励小石头,让这小子慢慢成长便是。 和白昭比,那纯纯就是脑袋想不开,没苦硬吃。 老莫在江湖闯荡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了。见过的少年天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正所谓,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说的正是此理。 可是往前数三百年,江湖中没有任何一人,能与白昭的天赋和成就相比! 就像自家世子说的那样。 “我见过很多天才,可惜他们都败在我的剑下,并叫我天才!” 所以,别和白昭比,这家伙非人哉。 打完一套八极拳,又来一套通背,最后以太极收尾的白昭,并不知道自己在老莫心里已经不是个人了。 白昭做完前世陈氏太极拳最后一式金刚捣礁后,缓缓收势,张口吐出一道三尺长的白气。 此时他只觉浑身通泰,心情平和安定,灵台清明,毫无半点旖念。 鼓励了小石头一句后正准备离开的白昭,突然碰到了也来晨练的师怜雪。 第114章 瞎子问哑巴 “呵呵,怜雪姑娘早啊。你也来练功?” 白昭出于礼貌,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并说了句废话。 师怜雪一身绑手束脚,霸道身体曲线完美凸显的劲装打扮,天都没完全亮就来演武场,不是来晨起练功的,能是来干嘛的。 “嗯” 师怜雪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就面带寒霜的和走到演武场院门口的白昭擦身而过。 “额,这是昨天的气还没消?” 白昭心里猜测道。 不过他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半分儿女情长,不以为意的拔腿就走,打算回自己院中洗洗这一身臭汗,然后等用完早膳后,再去看看姜明珠这丫头到底搞什么鬼。 师怜雪走了两步,感知到白昭不带一丝犹豫的就走,有些绷不住的问道: “白公子今日可否有空陪我练剑?” 师怜雪确实还在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情绪波动极小的她,在面对白昭时,心境总是会不自觉的波澜起伏。 师怜雪天真的猜测,这一定是她的心还在白昭这个偷心贼手里的原因。 可是她现在真的打不过白昭这个可恶的家伙,要是能有办法可以让她赢白昭一次就好了,她一定可以拿回自己的心,然后就可以回宗门安心修炼了! 所以,现在师怜雪虽然心里莫名不痛快,但还是忍不住问白昭,有没有空指导她,让她能够进步的更快。 如果红鸾知道师怜雪内心的想法,按照她的风格,肯定会引诱师怜雪说: “想要在武道上赢过自家少帅,你姑娘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了~不如姐姐教你些别的,还是在床榻之上赢过他比较现实呢妹妹~” 但是,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并且躲在房间不敢见人的澹台玉,可能会发表不看好师怜雪和红鸾的意见…… 听到师怜雪问话的白昭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尴尬道: “不好意思哈怜雪姑娘,在下今天有约了,改日,改日一定!” 然后直接溜走。 事实证明,白昭的选择是对的。 师怜雪一听这家伙今天又有约,想起昨天脚步虚浮,身上还带着一股女人香的白昭,转身看着白昭快速溜走的背影,一句劝诫下意识的高声脱口而出。 “白公子还是稍微节制些的好,真的,不然于武道不利,更是对身体无益!” 白昭真没想到这冷冰块嗓门这么大,他都跑这么远了还能听到! 也不回话,脚下轻点,几步便消失不见了。 溜走的同时,白昭恼怒的在心里恶意道: “好你个冷冰块,本世子好心收留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么大声造本世子的谣! 你可千万别喜欢上本世子,不然本世子早晚要让你知道本世子到底虚不虚!不把你弄哭,你是不知道厉害是吧?” 不知道自己在白昭脑海里老惨了的师怜雪冷哼一声。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算了,我还懒得管呢! 等你功行受阻之时,本姑娘定要狠狠收拾你一顿!” 而后师怜雪也没在意在旁边吃瓜的师徒二人组,自顾自的开始了练功。 瞟了眼剑宗圣女那举手投足之间唯美却因为身材太过傲人而显得有些色气的热身动作,小石头脸蛋涨红的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听到圣女刚才高声劝白昭的小石头,不解的问自家师父道: “师父,为什么那位圣女姐姐说要让白哥哥节制些呢?节制什么呀?” 老莫正感叹自家世子桃花真旺盛,遇到的女子个顶个的漂亮呢,冷不丁被自家徒儿这么一问,脱口而出道: “那自然是因为这位圣女显然是心中也属意世子殿下了,所以才会对世子殿下老是招惹女人的行为而感到吃醋。 至于节制嘛,节制的是……” 正摇头晃脑一副看穿一切表情的老莫突然意识到不对,小石头还小!连忙紧急刹车。 “原来这位圣女姐姐也是白哥哥的红颜知己啊!节制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师父。” 求知欲旺盛的小石头恍然大悟师怜雪原来也喜欢白哥哥,而后立马追问道。 “小孩子家家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节制什么,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赶紧练功,刚才师父是不是对你太和气了,才让你老是三心二意的!” 险些教坏小孩子的老莫有些恼羞成怒的训斥道。 “哦,师父你别生气,我不问就是了,我好好练功!” 小石头见老莫生气了,急忙乖乖的继续练功了。 两人在角落里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孰不知全被咱们天生五感过人的圣女阁下听了个真切。 (咳咳,插句题外话。 听说这天生五感过人的女子,房事之上,尤为敏感。 所以说,咱们的圣女阁下,大概率战斗力是比不上澹台玉的,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变成坏掉的模样了…… 至于具体如何,那就得问未来的白昭白世子了。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 圣女耳中听到老莫说了半截的话语,疑惑的喃喃道: “我喜欢白昭?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吃醋? 喜欢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心里酸涩,忍不住想要阻止一个人沾花惹草就叫吃醋?” 感觉自己脑瓜子不够用师怜雪,决定待会儿去请教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秋兰! 只能说,师怜雪问秋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完全就等于是一个瞎子问一个哑巴,现在什么时辰…… 若是问春桃,或者红鸾,那还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秋兰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具体应该是什么表现。 你要是硬问秋兰,那她只能告诉你,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离开了白昭或者没有白昭,她会活不下去! 那师怜雪显然没有对白昭喜欢到这个地步。 现在的她,顶多是对白昭有些朦胧的好感,完全不会有生死相依的念头。 可惜,师怜雪和春桃还不熟,春桃也不太敢接触这位看起来冷冰冰,实则有些呆萌的剑宗圣女。 红鸾的话,师怜雪更是根本不认识。 所以,去问秋兰的师怜雪,就这样华丽丽的被误导了,以至于不久的将来,给了南宫妖妖这个闺蜜可趁之机! 第115章 姜明珠你属狗吗? 对后来发生了什么,毫无所知的白昭。慢悠悠的洗澡,吃饭,而后还躺在摇椅上又眯了会儿,这才施施然的背负双手进宫去了。 白昭才不信姜明珠找他有啥正事呢,八成是想着自己带她出宫玩,所以根本不急。 只是,进皇宫白昭的身份令牌管用,这进后宫,可就不好使了! 姜明珠的瑶华宫,就在乾皇的后宫之中。 正当白昭暗自懊恼自己还是来早了,应该等姜明珠那丫头派小太监来带他入宫之时。 背着手站在后宫月华门前,正和几名凤鸣卫禁军大眼瞪小眼的白昭,突然看见后宫之中小碎步走出一小太监。 这不是小德子嘛?白昭乐了,老熟人呀! 这小太监最近被乾皇赐给姜明珠了,就是春桃没见过小德子,不知道昨天是不是小德子去王府下的帖子。 “嗨,德公公,别来无恙乎?” 白昭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把还没发现白昭的小德子吓得一激灵。 等看清了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正是自家主子要他出宫去邀请的白世子后,小德子连忙作揖行礼后一脸喜气的道: “白世子折煞奴才了,奴才只不过是三公主殿下身边一个小小的随侍,哪里当的起世子殿下的一声德公公? 世子殿下还是赶紧随奴才入宫吧,三公主殿下刚还催奴才再去一趟王府请您呢,谁成想正巧在这碰到了世子殿下,奴才真是谢世子殿下,然后奴才省却这跑腿之苦。” “嗯?这小丫头难道真有什么正事?这还真催下人来府上再下拜帖了?” 白昭心里捉摸不定。 白昭本以为姜明珠这丫头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他玩而已。 因为昨天没找到他人,所以才明知道自己进不去后宫,还特意留下一句让他明日进宫去找姜明珠,小小的捉弄一下自己。 最多也就是让白昭在后宫门口一个人站会儿,然后再让下人去把白昭带进来。 哪曾想,这丫头居然还真可能有事儿找自己,不然不会才刚过辰时就派小德子来找。 随着小德子无视几名凤鸣卫禁军羡慕眼神跨过月华门的白昭,走了一段路才启唇轻问道: “你可知道你家主子连着两天这么急着喊本世子来,所为何事?” 小德子正目不斜视紧盯脚下的路,弓着腰小碎步引着白昭往瑶华宫去呢,冷不丁被白昭这么一问,压低尖细的嗓音提醒道: “世子殿下,在这后宫之中,还是小声些,莫要惊扰了那些个还未晨起的贵人们,这后宫不比皇宫,贵人们的脾气可都不太好。” 提点了不知轻重的白昭一番,小德子才又回答道: “至于三公主殿下到底有何要紧之事寻世子殿下您,那就不是奴才能知道的了,毕竟奴才跟了三公主也没多久。 奴才只能私下告诉世子,自从昨天晨间三公主从陛下的御书房请安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小德子这也是看白昭前日在国子监一鸣惊人,明显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且和三公主的关系看起来有些不一般,这才出于讨好白昭的目的,透露出了一点三公主的信息。 不然,他也不敢随意讨论自家主子。 白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突然一句话,差点把小德子的魂都吓飞了。 “你一说后宫妃嫔们脾气不太好,本世子大概能猜到是原因了,不就是欲求不满嘛!” 小德子骤然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回头看着白昭,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声细语的惊慌道: “哎呦,我的世子爷爷,您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冒啊!” 他以前就知道白昭是个嘴上没个把门还胆子贼大的,谁知道胆子这么大啊! 这话的意思是不就是说乾皇不行,所以妃子们得不到满足嘛。 “唉呀,行了行了,自己虚还不让说了?你可以直接跟我皇叔叔汇报,就说这话是本世子亲口说的!” 白昭满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小德子无语。 他能说什么,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堂堂镇北王世子,在世诗仙都喊皇叔叔了,他小德子也不是什么很贱很傻的人,干嘛非要去告这个状啊! 白昭见小德子回过头默默无语的重新开始领路,不管自己再问什么,小德子都不回答了,自觉无趣的白昭开始想。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姜明珠这看起来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女大学生一样的傲娇小公主不开心。 关键你不开心你喊本世子来干嘛,本世子又不是你的宠物。 正琢磨呢,瑶华宫到了。 第一次踏入瑶华宫的白昭,抬眼望去,只见这瑶华宫建筑风格和姜明珠穿着打扮风格一般无二,主打的就是一个华贵繁复。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内的柱子皆由汉白玉制成,上面刻满精美且复杂的花纹,每一处角落仿佛都诉说着皇家的奢华。地面铺着华丽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至极,像是漫步于云端。 穿过前厅,一路走到后院。又见这后院之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假山上怪石嶙峋,一道清泉从假山上潺潺流下,落入下面的小池中,溅起朵朵水花。池水中锦鲤穿梭游动,鳞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无一处不透露着大把银子的味道。 白昭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一阵琴声传来。 目光顺着琴音方向看去,只见姜明珠这丫头一改往日里钟爱的红裙金钗打扮,只着一件素色长裙端坐在亭子里抚琴。 姜明珠自然是会弹琴的,毕竟是皇家贵女,再怎么不喜,从小也得学。 不管弹的如何,多少是会点的。 白昭看这丫头面容略带忧愁,手下的琴弦不停跳动,弹出的曲子充满惆怅之情。 心里不禁感到疑惑,这小妮子真像小德子说的那样啊,平时活泼开朗,像个永不服输的小凤凰一样,今日怎如此哀伤? 白昭缓缓走向亭子,准备探个究竟。 正沉浸在惆怅思绪里闷闷不乐的姜明珠没想到白昭这么快就到了,被白昭靠近后突然拍了一下柔嫩的肩膀给吓的娇躯猛的一颤,琴声戛然而止。 还因为白嫩小手的突然用力,将一根琴弦勾断了,名贵古琴发出“嘣”的一声刺耳声响。 额 没想到自己只是拍了拍姜明珠的肩膀,她会有这么大反应的白昭,看着崩断琴弦的古琴,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这琴他可以赔。 结果白昭这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因为姜明珠的举动瞬间改口骂道: “姜明珠你干嘛!属狗的吗你?撒嘴!” 第116章 舔舐 为什么白昭突然骂姜明珠是属狗的呢? 请看vcr。 姜明珠昨夜睡得晚,刚刚从榻上爬起来没多久。 吩咐小德子出宫去找白昭那个可恶的色胚后,感觉心中愈发烦闷的她,早膳都没胃口用,更没心情装扮自己。 一改往日风格的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衣长裙就来到院中亭子里抚琴,想要缓解内心愁绪。 所以当白昭充满温度的手掌落在姜明珠的肩头时,这和跟她直接肌肤相接几乎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一股电流涌过姜明珠的全身,所以她才会娇躯猛的一颤。 还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把古琴给弄坏了! 这琴是她十四岁那年乾皇送她的的生辰礼物。 平日里不爱弹琴的她都小心翼翼的精心养护着,今天破天荒的拿出来弹一次,居然就因为白昭给整坏了! 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随着酥酥麻麻令人心悸的电流涌过姜明珠的娇躯后,她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天夜间听到的一些关于白昭的传言,一股无名火气升腾而上。 这股无名火,促使姜明珠丝毫不顾公主仪态的用自己细嫩白皙的小手,一把抓住了自己肩膀上白昭那只火热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然后在白昭注意力放在古琴之上时,张开樱桃小口,满口白生生的贝齿狠狠一口咬在了白昭的虎口之上! 这,就是刚才白昭骂人原因的全过程。 “姜明珠!你疯了?你好歹是个公主吧!怎么像个市井泼妇一样? 你的涵养呢?你的皇家礼仪呢?给本世子撒嘴!” 白昭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道。 他并不是觉得疼,但是自己手被姜明珠咬在嘴里,这丫头不但用红润柔嫩的樱唇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虎口,还用她那看起来就多情的桃花眸子上翻,气呼呼的瞪着白昭。 搞的白昭都要升起一股无名火了。 不过这股无名火是从下腹往下去的…… 这可是白昭早上出了一身汗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 可是听到白昭的训斥,姜明珠就不松口,反而还越来越用力! 还好小德子还有姜明珠的侍女们刚才就退下了,不然见到自家公主这副样子的她们,很难说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毕竟这种八卦,对于宫女们来说,确实很难保证不流传出去。 可是你要知道,祸从口出,就算姜明珠生性善良不计较,乾皇也不会让她们活下去。 白昭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他又不能真的硬来发力挣脱姜明珠,真这样做的话,白昭怕给这丫头的牙扯掉。 “公主啊,三公主殿下!你干嘛咬着在下手不放啊! 本世子不就是拍了你一下肩膀吗?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吧?在下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刚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跟公主殿下道歉行吗?对不起!” 以为姜明珠是因为自己摸了她身子而恼羞成怒的白昭道了歉后,发现姜明珠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也对,如果真介意,就不会用嘴巴咬着白昭的手了。 “那就是怪在下把公主的琴给弄坏了?没事儿!本世子陪你一把新的!” 白昭豪气的用另一只手拍着胸膛道。 其实白昭说的这两点都不是姜明珠不顾形象咬白昭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姜明珠昨日无意间听到瑶华宫负责出宫采办的宫女和另一个小宫女两人八卦白昭。 那出宫采办的宫女言之凿凿的说,自己回宫之前,看到了白世子扶着腰从国子监的玉来客栈走了出来,再看白世子那苍白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了! 而后又一脸羡慕的表示,不知道谁家的小姐那么有福气,能爬上不但是未来的镇北王,还是在世诗仙的白昭的榻,真是羡慕死了! 这可把姜明珠给气坏了。 她对白昭,也有那么一些朦胧的好感。 虽然还达不到喜欢的高度,但是这也让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姜无双不惯着她外,极为受宠的姜明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升起了对白昭的一丝占有欲。 昨日早朝后,姜明珠去御书房打算请求乾皇让白带自己出宫去玩。 结果一进御书房就看见自家父皇看着奏章唉声叹气,还有姜无双这个可恶的女人,一脸沉默的站在御案之前。 哪怕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来了,乾皇都没了往日的舒心笑容。 在姜明珠百般撒娇追问之下,乾皇才在姜无双暗藏不满的眼神中,感知了姜明珠原因。 原来今日早朝之上,有江南地区的奏报传入京都,声称江南水患愈发严重,百姓们的农田大范围的被冲毁,希望乾皇可以派人治理。 江南历来便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 作为大乾的半个粮仓,若是农夫地都种不了,那可是个麻烦! 所以乾皇才忧心忡忡的思虑怎么解决此事。 姜明珠本着为父皇分忧的念头,想到了在国子监大出风头的白昭。 既然这家伙这么有才华,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结果差小德子去请白昭入宫,表示有正事相谈的姜明珠,等来了一个白昭出门赴约去了,不知何时回来的消息。 无奈的姜明珠只能让可怜的小德子再跑一趟,让白昭明日进宫来寻自己。 然后晚上她就听到了这样的八卦! 当时姜明珠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火腾地一下直冲脑门儿。 “好你个花心萝卜,家里两个侍女不够你吃的是吧?还专门出去偷吃!” 认为白昭是出去寻花问柳的姜明珠,一肚子火,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白昭进宫了,这色胚一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还害得她把自己心爱的古琴‘璎珞’给弄坏了,重重怒火的加持下,姜明珠这才失去理智的一口咬了上去。 姜明珠不管白昭说什么,反正她就死咬着不撒嘴,还越来越用力,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但是长时间的咬合,让姜明珠的桃腮越来越酸,而且檀香小口里面,蓄满了晶莹的涎液。 “公主,你在这样的话,本世子就不客气了!” 见姜明珠软硬不吃,白昭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个傲娇的小公主张嘴。 白昭这硬气的话语,显然听得姜明珠更来劲儿了! 想要哼一声的姜明珠被嘴巴里蓄满的涎液给呛了一下,下意识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舔舐了一下白昭的虎口。 因为这股让人心痒发酥的美妙新奇触感而愣住的白昭,眼见姜明珠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正好也刚使出了自己的手段。 一口灼热又带着清凉薄荷香气的气息,吐在了姜明珠洁白光滑,形状优美的天鹅颈上…… 第117章 小凤凰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姜明珠细嫩白皙的皮肤上以后,白昭黑眸愣愣看着这丫头的脖颈先是迅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紧接着就是这傲娇小公主的娇躯整个抖了抖。 一股粉腻的红霞迅速从衣领处直直升起蔓延至姜明珠的整个娇颜。 说实话,这种场景,白昭一直以为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 未曾想今日姜明珠给他展示了一波,什么叫做漫画照进现实! 嗯~ 甜腻的鼻音从同样呆愣住的姜明珠娇小琼鼻中不经意间钻出。 姜明珠感觉,白昭那口灼热的气息好似直接吹落在了自己的心头,比刚才他落在自己肩膀上那种接触还要强烈百倍的酥痒从自己的心头迸发。 这种酥痒的感觉,让懵懂的姜明珠有些不知所措,眼尾上翘神气凛凛的桃花眸子瞬间从奶凶变的雾气朦胧。 不过,姜明珠到底是个女儿家,稍稍愣神之后,心底迅速升起的强烈羞涩将她从愣神中唤醒。 “呀!你这……唔” 姜明珠因为娇呼而放过白昭虎口的小嘴巴,刚要骂白昭这个胆大包天的色胚,居然敢调戏本公主! 可话才刚说了两个字就又被白昭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她红润的樱唇。 此时娇躯发软的姜明珠,顺势倒在了白昭的怀里。 白昭有些头疼的看着倒在自己怀里,被自己捂着嘴巴只能眼睛瞪着自己的姜明珠,气愤的表情明显是在控诉自己是个色狼下流胚子。 只不过因为这朵人间富贵花一双水润桃花眸子中含嗔带怨的,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没有威慑力。 “公主!你可千万别喊,要是被你宫中的侍卫丫鬟听到你的呼喊声进来瞧见了,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在下的声誉事小,公主你的清白才是重中之重。毕竟,你也不想因为这点小误会,就导致公主你的父皇把你许配给在下吧?” 白昭捂着姜明珠的樱唇神色严肃的告诫道。 要是真被瞧见了,那还真是个麻烦! 瑶华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可不会觉得他只是出于想要脱身才朝着公主脖子上吹气的,只会觉得他白昭在公主寝宫,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公主! 三公主挣扎无果,才会出声呼救。 特别是现在姜明珠躺在白昭怀里,白昭还捂着她嘴巴,这种情形,那根本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这消息一旦传开,因为自家主子和镇北王世子有事相谈而退下的众宫女太监们,固然会被乾皇治一个护卫公主不力之罪,但作为罪魁祸首的白昭,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等待白昭的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乾皇恼怒白昭坏了自己女儿清白,一气之下把白昭阉了进宫做太监! 要么就是乾皇顺势把姜明珠许配给他。 第一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乾皇不会这么失智昏头,就算真是父女情深,白家也不可能答应。 白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要是给阉了,那镇北王府不是绝后了吗? 所以大概率白昭就得做个驸马了,还是做在他眼里是个烦人精的姜明珠的驸马。 若是换做旁人,也许还会庆幸能够娶到大乾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 毕竟姜明珠不但最受乾皇宠爱,长得也确实是美。 能做姜明珠的驸马,荣华富贵那肯定是享之不尽。 但白昭并不需要这些啊。 荣华富贵? 白昭前世那些记忆给他换来了巨大的财富,能够支撑起草蛇这么一个遍布天下的情报组织,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姜明珠的美貌? 白昭身边从来就不缺乏美人 不提别人,知书达理,就是有些爱吃醋的陈淑仪她不比姜明珠更适合做妻子? 长得不比姜明珠差,身材更是完爆好吧。 再来说身份。 白昭未来只要坐上了镇北王的位置,在大乾,那基本除了皇帝就数他了。 所以他白昭干嘛要娶一个公主回家,一天三遍请安不说,就连行房都得请求公主同意才可以。 尝过肉味的白昭觉得,这点他尤为不能接受! “哼” 被捂着嘴巴不能说话的姜明珠听了白昭言明厉害的话语,发出一声冷哼,眼神示意白昭把手拿开。 “额,那在下要是把手拿开了,公主你可不能乱喊哈,不然公主以后只能天天面对我这个色胚夫君了。到时候,就算公主一天哭三遍,你父皇也肯定不会管你了。 公主若是同意,就点点头或者眨眨眼。” 反正在这丫头眼里,自己肯定不是个好人,自己也没想和这丫头怎么怎么样,白昭干脆摆烂的威胁道。 姜明珠看白昭那佯装色眯眯的表情,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所谓的一天哭三遍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话。 “这家伙好讨厌,昨日还和不知道哪家的狐狸精风流快活,今日就调戏本公主,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下流胚子!还诗仙在世,本公主看他明明是个淫魔!” 姜明珠磨着小银牙心里愤愤不平的骂道。 奈何自己脑子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就是想找这家伙玩。 而且现在被捂着嘴巴,身子还怎么都提不起力气从这混蛋怀中离开。 形势比人强,姜明珠只能羞恼的给了白昭一个白眼,然后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随着白昭缓缓的松开手,姜明珠提起全身力气,才从白昭怀中脱离,小屁股直接坐回了石凳上。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挣脱了这个混蛋的怀抱,姜明珠一颗芳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丝失落。 白昭见坐在石凳上的姜明珠小脸阴晴不定,以为这丫头还在寻思着怎么报复他呢,只好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 “公主啊,方才在下刚进这瑶华宫后院,就见公主独自一人面带惆怅的抚琴,琴声也充满愁绪,不知这何公主唤在下入宫,可有关联?” 姜明珠经过白昭提醒,终于想起了正事。 不过白昭谦逊的自称,和一直叫她公主的举动,也让恢复理智的姜明珠察觉到白昭有意和她疏远的意图。 所以不开心的姜明珠不答反问道: “方才本公主还未曾注意,世子殿下什么时候对本公主这么客气了?莫不是忘了你小时候都叫本公主什么了?” 听到姜明珠问话的白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对你尊重些你还不满意了是吧?小丫头片子真是个烦人精,真难伺候。 “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时间太久,本世子有些记不清了。” 反正姜明珠不识好歹,白昭也懒得低声下气了,毫不客气问道。 白昭知道姜明珠指的是什么称呼,他就是故意不说! 你! 姜明珠以为白昭真给忘了,恼怒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后,灵动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伸出一根白嫩玉指,指着白昭,脸上戏精般的表现出一副伤心之态,报复性的哀声控诉道: “你小时候不都叫人家小凤凰的吗?怎么?现在有了未婚妻,新人胜旧人了是吗? 本宫就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没一个好东西! 罢了,你就和你那未婚娇妻恩恩爱爱去吧,独剩本宫一人,顾影自怜。”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尾不存在的眼泪。 这都是姜明珠从平日里所看话本中学到的。 第118章 一语成谶 “嘿嘿,看你怎么办,让你一直惹本公主生气!” 快要绷不住嘴角狡黠笑意的姜明珠,假装出一副掩面哭泣的样子,实则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着白昭会作何反应。 没办法,她天生就是这种爱玩的性子。 其实这也不怪姜明珠爱闹腾。 平时她身边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敬畏她身份高贵,明面上哪有人敢和她闹着玩。 好不容易碰到个她不讨厌,还觉得挺有趣的镇北王世子,而且白昭还一点也不怕她,姜明珠当然想多和白昭这个大玩具玩闹了。 况且姜明珠唤白昭入宫,心里虽然希望白昭能出谋划策解决自家父皇头疼的难题,但她其实对白昭也没抱太大希望。 诗才惊世不代表白昭什么都精通。 这江南水患的问题,历朝历代皆有,就连工部水部司都束手无策的专业性问题,姜明珠也不是真傻,会觉得白昭能够手到擒来。 与其说是让白昭进宫商讨正事,还不如说是姜明珠想见见白昭,和他玩闹一番,缓解她内心的愁绪。 白昭心里知道这鬼灵精怪的丫头又在耍宝了。 姜明珠算个屁的旧人啊,他俩小时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还一副被抛弃了的怨妇表情,说什么让他和陈淑仪恩恩爱爱去,自己顾影自怜,净会胡说八道,搞的白昭好像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一样。 都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呀?! 还有,那小凤凰是因为白昭觉得这小丫头天天骄傲的跟什么一样,才戏称她小凤凰的,没想到姜明珠记到现在! 心里不断吐槽姜明珠的白昭感觉有些不耐烦了,他还真以为姜明珠有什么正事儿呢,结果就这? 但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不然又给这小姑娘惹哭,就不好办了。 “额,明珠啊,要不咱们还是正常一些?我不叫你公主,叫你明珠好了吧? 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如果你只是想我陪着你玩,直言便是,莫要继续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白昭无奈的妥协道。 “哼,真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根本就不像话本那样。” 姜明珠被白昭猜到了小心思,感觉没意思的她娇俏的哼道,而后又欲盖弥彰的傲娇道: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我又管不住你的嘴,你既然喜欢明珠这个称呼,那你就叫呗,反正你又不怕我。” 最后本着来都来了,干脆试试的态度,姜明珠先是昂了昂白嫩的下巴示意白昭坐下,然后才正色道: “我唤你入宫,其实是想让你帮我的父皇解决一桩让他颇为头疼的难题来着。” 白昭平时不需要上朝,所以不知道昨日早朝发生了何事,坐下后的他闻听姜明珠说的煞有介事的,也有些疑惑的问: “不知是何事啊?难道满朝文武无一人能够解决,还需要你这个公主来为你父皇分忧?” 看来这小丫头是因为乾皇烦心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孝顺。 白昭问话的同时,琢磨透姜明珠闷闷不乐原因的他,还顺便发现了这丫头的一个优点。 也难怪乾皇宠她,没白宠。 “我先问你个问题,听听你的回答,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这个难题。 我问你,你对江南水患了解多少?” 姜明珠觉得还是先问问白昭对这方面了解多少,若是毫无了解,那就没必要直接和白昭要解决办法了,平白让他下不来台。 “哦?原来是这个呀,难怪乾皇头疼了。 算了,这丫头也是一片孝心,左右也算本世子做件好事,干脆帮帮她。” 就在白昭凝神思索时,姜明珠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眼神慢慢变得略显期待。 思索片刻,白昭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的轻声道: “江南水患嘛,历朝历代皆存,成因尤为复杂。 这其一,江南地区降水丰富,尤其在雨季,降雨量集中且量大,河流难以迅速排泄这么多雨水。 其二,地势低平,水流缓慢,河道弯曲众多,泥沙淤积严重,导致河床抬高,蓄洪能力不足。 还有就是水利工程年久失修或者规划不完善,无法有效应对大规模洪水来袭。这诸多因素相互交织,便造成了江南水患频繁。” 说到这里的白昭顿了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他,顺手拿起姜明珠面前的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而后在姜明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红了粉面的同时,知道姜明珠接下来想问什么的白昭,干脆将治理方案一并说出: “若要治理,也需从这几方面入手,疏浚河道、加固堤防、恢复湖泊面积并且完善水利设施建设,也许可以逐步改善这一状况。” 白昭全部说完后才淡定自若的看向姜明珠。 姜明珠眼睛一亮,她没想到白昭居然能分析得如此透彻! 而且自己还没问,白昭就竹筒倒豆子般的将如何治理都说了出来。 虽然白昭说的她有些没听懂,但感觉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会儿的姜明珠也顾不得白昭刚才是不是和她间接性接吻了,连忙急切的问道: “那你可有具体的方案?” 白昭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初步想法,若要详细方案,还需实地考察,获取更多数据才行。” 白昭虽然一年前游历江湖之时,在江南待过几个月,还收获了一名笔友。 但那会儿白昭根本就没心思关注江南的水文特征,所以他并不能直接给出一套具体的方案。 姜明珠听了白昭的话,略显失望,不过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桃花眸子里闪烁起兴奋的光芒,说道:“那本公主陪你一起去江南考察!” 白昭瞪大了眼睛,感觉想一出是一出的姜明珠有些莫名其妙。 “我何时说过我要下江南了?我只是给出一些建议罢了。 你不就是想要替你父皇分忧吗?我将这些建议诉之笔端,然后你呈给陛下让陛下派人按照这些方法去治理就是了,干嘛非要我去? 再说了你乃千金之躯,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又有诸多未知危险。你以为是闹着玩的?你父皇不可能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白昭这么直言不讳的揭开事实,姜明珠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把白昭说的这些交给父皇,父皇应该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想到这里的姜明珠当即唤来宫女,为白昭准备文房四宝。 等白昭将所有建议详尽的写完后,姜明珠立刻招呼白昭先在自己寝宫到处逛逛,她要换身衣服然后去见父皇,还凶巴巴的威胁白昭不准溜走,等她回来再感谢他。 看着姜明珠风风火火的雀跃背影,白昭也被这小丫头欢快的情绪感染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不过,白昭这会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一纸文书,会让他真的如姜明珠口中那般,下了江南! 第119章 此策何人所写? 心头阴霾一扫而空的姜明珠,重新换上一袭上绣着湘朱色蹙金绣云凤纹的十二破郁金裙,但由于心中急切的想要和父皇分享白昭的治理水患之法,发间倒是仅简单插了支九鸾衔珠钗。 雀跃的姜明珠步履轻盈的蹦跳奔行在后宫的朱漆游廊之间,鎏金瓦当之下。 蹬着缀满珍珠翘头云履的精巧莲足,不时越过一道汉白玉莲瓣纹御阶,袖口银链缀着的禁步叮咚乱响,真可谓是: 金缕蹴红惊蝶舞,宝钿摇翠带香驰 霓裳逐风飞云袂,玉佩鸣泉笑靥霞 好一朵娇俏灵动的人间富贵花。 姜明珠倒是开心了,就是苦了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小跑生怕自家主子磕着碰着的小德子了。 “哎呦,小祖宗您慢着些,慢着些,小心台阶!您这身娇肉贵的,若是摔着了,奴才可没法子跟陛下交代呀……” 小德子看着姜明珠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背影,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哎呀,本宫看你快着些才是,耽搁了本宫为父皇排忧解难,本宫罚你今晚……不,今日一天都没得饭吃!” 姜明珠哪里肯慢,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嫌弃小德子跑得慢,出声威胁道。 只是这丫头确实心地善良,惩罚下人的方式,也只是饿上两顿罢了。 小德子也不敢再扰了自家主子的兴致,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紧三公主,预备着随时当个肉垫。 姜明珠一路带风的直奔御书房,她知道平日里父皇只要无甚意外,都会在这里批阅奏章或者诵读古籍。 跑至殿前,姜明珠一张圆润鹅蛋脸因为奔跑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可她连将气喘匀的功夫都不留,就直接一步迈进了御书房。 独留气喘吁吁,额头见汗,却终于能长松一口气的小德子和门口全程目不斜视的金吾卫,侯在殿外。 御书房外护卫左右的金吾卫自然是不敢阻拦三公主的,谁不知道陛下最是疼宠这位皇室中最小的女儿? 刚步入御书房,姜明珠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御案之后,正紧蹙眉头和旁边一身玄色冰绡广袖袍的姜无双讨论着什么的乾皇。 姜明珠怕惊扰到自家父皇讨论正事,悄悄的放缓呼吸,轻盈的凑近几步,想听听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这丫头,刚才进殿这么大动静,现在反倒小心翼翼起来了。 乾皇将姜明珠的举动尽收眼底,威严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停下和另一个女儿议论的江南水患问题,好奇的问道: “明珠,这么急匆匆的来寻朕,是有何重要之事要说与朕听啊?” 乾皇见姜明珠听到自己问话,嘿嘿憨笑卖萌,像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他一样,就是呼吸有些粗重。 “不急,先坐下,把气喘匀了再讲也无妨。” 听到乾皇的关切之语,御案之前新上任随侍乾皇的太监小庄子,机灵的给三公主搬来锦凳,又奉上一杯御茶。 姜明珠谢过自家父皇后,轻轻坐定。白嫩玉手端起雕龙刻凤的暖玉茶杯,轻吮了口御茶,缓了几口气后,才面色神神秘秘的问道: “父皇,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请容许儿臣先卖个关子,儿臣想问,刚才您和皇姐可是正在商讨江南水患之事?” 这会儿的姜明珠反倒是不急了。 她刚才零星听到了乾皇和姜无双对话的只言片语,见自己这个平时对她各种瞧不上的皇姐都束手无策,姜明珠决定好好装……不对!人前显圣一把。 平日里姜明珠和姜无双斗来斗去,都是姜明珠吃亏,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扳回一城的机会,她当然要牢牢把握住! 姜无双何等聪明,只一眼就看出,姜明珠怕是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些治水的方法。 故意卖个关子,就是在等父皇问她时,她好将这些方法献出,然后压自己一头。 “这个幼稚且愚蠢的皇妹。” 姜无双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凤首,如果真的是有用之法,她并不介意被姜明珠压上一头,就怕是这天真的皇妹被人所蒙骗。 姜无双能看出来的,乾皇自然也能看出来。 在乾皇看来,自己这个平时从不关心国事的女儿,如今能为了给自己分忧解难,积极献策,哪怕可能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也不能打击了女儿的一片孝心不是? 所以乾皇配合的露出诧异的表情道: “哦?朕的小明珠提起这桩令朕大感头疼之事,又急匆匆的赶来,莫非有何良策能解为父之忧患?” 姜明珠见乾皇为配合她,表现出既震惊又欣慰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眼尾上翘的桃花眸子神气凛凛的给了自家皇姐一个挑衅的小眼神儿,而后语气恭敬却又难掩炫耀的道: “昨日儿臣见父皇心忧国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里可难受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篇治水的好法子,所以儿臣立刻跑来交给父皇,希望能帮父皇排解心中忧虑!” 说完,姜明珠从袖中取出白昭所写的策论,离开座位几步跃至御案前,献宝似的呈给乾皇。 嗯,从姜明珠说着说着连正经都不装了,还有她那毫不掩饰的雀跃脚步来看,她现在确实很得意。 接收到自家皇妹挑衅眼神的姜无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她只是默默看着乾皇配合着姜明珠演戏,虽然她内心告诫自己不必羡慕,可哪有子女真的能不在意父亲的宠爱…… 乾皇佯装郑重的接过小女儿呈上来的策论,在姜明珠期盼的明眸中将手中宣纸缓缓展开。 刚准备一目十行扫一眼,然后夸赞一番姜明珠,好安抚这个孝心满满的女儿。 却未曾想到,只一眼,乾皇就被白昭策论上条理清晰的阐述给深深吸引了。 乾皇仔细琢磨之下,只觉得这策论写的极有水平,用词简洁却又表达精准,浑然不似那些文臣,各种阿谀奉承之言中夹杂着些毫无用处的建议。 还有这结尾处的各种治理水患措施,已经算是相当具体了,此人却依旧严谨的称需要具体考察当可对症下药。 而且不得不提一句,这人字也写的很是不错,笔锋雄劲有力,刚直不阿,毫不拖泥带水。 由字观人乾皇觉得,此人绝对是一位心怀天下,清正刚直之人! 若是白昭听到这个评价,那只会说大叔你太天真了,你想要什么笔法,他都能满足,基操勿六…… 乾皇眼神渐亮,越看越是惊喜,不禁抚须赞道:“此策甚好,写出此等策论之人,当真大才!” 听到乾皇语气真挚的夸赞,姜无双感觉有些不对劲,凤眸连忙向着乾皇手上的宣纸看了过去,细细品读之下,内心也是震惊不已,不禁脱口而出问道: “此等策论,乃是何人所写?” 第120章 他不是你的良配 正满脸欣喜觉得自己帮到了父皇的姜明珠,听到自己这个讨厌的皇姐脱口而出的问话,一下子就不嘻嘻了。 什么意思嘛,人家就不能写出这般才华横溢的策论嘛?真是个没礼貌且冒昧的家伙!糟糕的家伙你问的问题真的很糟糕! 不过姜明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吐槽归吐槽,不满归不满,她还是直言道: “父皇,这策论正是儿臣今日请入宫来的镇北王世子白昭所写,你是不知道啊父皇,为了这篇策论,儿臣被……” 告知乾皇策论是白昭所写之后,突然想起今日被白昭占了便宜的姜明珠心情激荡之下差点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 还好姜明珠及时清醒过来,捂住了自己的樱唇。 不然很难保证白昭会不会从乾皇眼中的刚直清正,心怀天下之人,变成骑着鬼火喊他老登的黄毛…… 乾皇也没想到此等策论居然会是白昭这小子写的! 好家伙,前日才给他表演了一手什么叫下凡真仙,今日又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惊喜。 看来白昭这小子藏了不少好东西啊?得想办法给他挖出来,不能让他这么咸鱼下去…… 摩挲着下巴胡须的乾皇,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从白昭身上挖点好东西出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都快被白昭拐走了,听到姜明珠说了一半不说了,随口说道: “明珠被怎么了?难道是这小子欺负你了?那朕现在就把这小子抓起来!不把他脑子中的……不让他认识到惹怒朕的明珠是多么愚蠢的行为,朕绝不善罢甘休!” 乾皇说着说着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个掏白昭存货的好机会,还差点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姜无双居然也认同的点了点脑袋,她也觉得有必要把白昭的才华都掏出来,用来造福大乾。 只有姜明珠是真的信了乾皇的鬼话,急忙替白昭辩解道: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儿臣是说,儿臣被白昭敲了一大笔银子!父皇你得补偿儿臣~” 情急之下,小脑瓜不太灵活的姜明珠大脑飞速运转之下,这才想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借口! 姜明珠也别察觉自己这话可能不太可信,试图用冲父皇撒娇要银子的举动来蒙混过关。 乾皇闻言略有些失望,在水患问题终于有办法解决后又得知是白昭献策,他的心绪没有平时那般缜密,一时间竟没分辨出姜明珠是在欲盖弥彰。 听到姜明珠要银子,乾皇大手一挥,豪气的直接赏了姜明珠一千两黄金。 旁边的姜无双就不一样了,虽然她内心同样震惊,可是一旦牵扯到这个皇妹和白昭有关的话题,都会触发她敏感的神经! 凤目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姜无双决定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打探一下自己这个妹妹。 江南水患可以依照白昭的一纸策论解决,但是派遣谁去下江南,乾皇还得斟酌一下人选。 毕竟江南水患,可不仅仅是治理方法不当所造成的,这其中,还存在严重的贪腐问题…… 乾皇好好夸赞了一番姜明珠和白昭后,便让两女退下了,言称自己要思索一番此次下江南的钦差人选。 皇室的两朵娇花齐声向乾皇行礼告退后,一齐走在通往后宫的汉白玉雕龙御道上。 两女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从刚才就一直被姜明珠这个傲娇小凤凰炫耀之言攻击耳膜的姜无双决定不再沉默,转头用威严而高贵凤眸示意身后的小德子退远些,她和姜明珠有话要说。 见小德子远远的退开,姜无双不搭理姜明珠气啾啾说自己不尊重人,她和自己说话,自己反而左顾右盼的质问之言,直接出声问道: “你今日被白昭非礼调戏了?” 话语虽是疑问,语气却满是笃定。 姜明珠瞬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小嘴也不叭叭了,变得讷讷不言。 “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这样!” 肃然的话语从姜无双的红唇中吐出。 姜无双心头一沉,她方才只是诈姜明珠一下而已,可看自己这皇妹的反应,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被证实了! “什么呀!才没有~你少血口喷人了姜无双,在父皇面前我叫你皇姐那是给你面子,可不是我怕了你! 白昭那混蛋只是敲诈了我一笔银子罢了,哪有你说的什么非礼调戏什么的,他敢吗?” 姜明珠恼羞成怒的反驳道。 “呵,我血口喷人污蔑你?那我请问了,你可知道白昭有多少身家? 别的不提,就说京城所有香水铺子的收益,除了分给父皇的四成,有六成都进了白府,你知道这是多么大一笔银子吗? 更别说他白家还有什么肥皂香皂,成衣,口脂,等等大大小小的生意,你觉得他白昭作为白家的独苗,会缺你仨瓜俩枣? 还说什么白昭敢调戏你吗?他小时候在宫中是如何把你欺负哭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撒谎也不会找个像样的借口!” 姜无双冷静的陈述事实,一一驳斥姜明珠羞恼之下给出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无情的击碎了姜明珠漏洞百出的谎言。 不等姜明珠继续狡辩,姜无双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断言道: “你心悦白昭,对吗?” !!! 姜无双一发灵魂暴击直接问的姜明珠大脑宕机了。 “我我……我心悦白昭那个色胚?怎么可能!笑话!我姜明珠是眼睛瞎了吗?会看上这么个男人!姜无双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呆愣片刻,看到姜无双那一副怜悯眼神的姜明珠下意识激烈反驳道。 嘴上这么说,姜明珠却怎么也压不住像是被人揭破真相而激烈跳着的一颗芳心,浓浓的紧张和羞涩将她牢牢包裹住。 为了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姜明珠内心只能不断的自我暗示。 她才没有可能会看上那个既可恶又色眯眯的家伙! 不守男德,明明有未婚妻,还出去沾花惹草,窃玉偷香!还总是气本公主! 就算他长得俊俏,有才华,还有趣又如何? 本公主的驸马,心中只许装本公主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本公主的每一件事呢,都要做到。对本公主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本公主,要第一时间出来保护本公主! 嗯,暂时就这么多吧,想到了再补充。 白昭这混蛋一看就做不到,所以本公主怎么会心悦他嘛~ 姜明珠满意的把自己给说服了。 姜无双一看自家这个脑袋不灵光的皇妹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自我催眠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并非你的良配,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你。” 第121章 树洞先生 姜无双只以为是姜明珠在自欺欺人,孰不知,此时的姜明珠,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心悦白昭。 本来若只凭姜明珠对白昭那朦朦胧胧的好感,两人大概率是有缘无分,此生难有结果的。 毕竟在白昭已经不抗拒的情况下,只怕他和陈家小姐等白渊年底回京述职时,就会火速订婚和成亲。 如此一来,白家有了少夫人,白昭有了正妻。定然是不能再做三公主的驸马了。 姜明珠的这丝朦胧好感,若无外力条件催化,大概率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演化成为爱的。 可能多年以后,姜明珠在午夜梦回之际,想起那个惊艳了她年少时光的俊美少年,会感叹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但今日,姜无双的一句“你心悦白昭”,直接将这个傲娇小公主的那丝好感点破。 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在姜明珠内心开始生根发芽了…… 姜明珠看着姜无双身着玄色冰绡广袖袍,行走之间仪态万方的孤高背影,愤愤不平像个小麻雀似的犟嘴道: “哼,本宫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少危言耸听了! 再说了,你又怎知白昭不是良配了? 他功夫好,才情亦是绝顶,还重情重义,为一勾栏女子怒杀国公之子,换做旁人,几人能够做到? 而且他相貌身世,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不单说这长安中的权贵子弟,就算放眼天下,白昭也是女儿家挑夫君的上上之选吧? 就算本宫心悦他,也没什么不对吧? 而且本宫还不需要你这个男人婆来操心本宫的感情,你还是先想好你自己驸马的人选吧! 本宫没记错的话,待今年过了生辰后,你就二十一岁了吧? 哦~本宫知道了,定是你也心悦于白昭,想把本宫挤开!” 姜明珠本来只是想否认的,可是却越说越偏。 她听自己这个可恶的皇姐说白昭不是良配,本能的就想要维护白昭。 结果越说,发现白昭这混蛋色胚确实有很多优点,貌似选他做本宫的驸马也还不错来着……啊呸!才不是! 心里羞急的她急于找补,所以才恶意攀咬揣测姜无双,却没注意到自己用了个“也”! “唉,孽缘……” 听到姜明珠叽叽喳喳说了一堆的姜无双,脚步都未曾停顿一瞬,只是低叹了一句道。 对于自家皇妹的攀咬和恶意揣测,姜无双的内心毫无波动,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她没什么好辩驳的。 姜明珠叽哩哇啦的说了这么多,姜无双从中却只听出了一句话。 “本宫就是心悦他,如何?” 在姜无双眼里,这个皇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不知人心险恶,天真善良却性子娇蛮的姜明珠一旦真的嫁入白府,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不提那些躲在暗处的危机,就单单说鲁国公府。 姜明珠若是嫁入白府,就算她容许白昭纳妾。 可陈家小姐好好的王妃因为你横插一脚而变成了侧妃,陈尚书能没有意见? 且说,姐妹俩乃至那早夭的二公主,乾皇于她们年幼之时,皆曾有意与白昭联姻。 然而,这一切不都如那镜花水月般,被镇北王委婉地拒绝了吗? 最终,镇北王府竟选择了六部尚书中最为默默无闻,却能承袭国公爵位的陈威作为亲家。 这虽然体现了白渊那高深莫测的政治智慧,可也从侧面反映出,白府并不欢迎公主的态度。 怎么看两人怎么不相配的姜无双,这才会感慨一句孽缘。 但是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纵然不想看着自己皇妹跳火坑。 奈何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动情之人,也最难听劝…… 姜无双深知这一点,所以她选择,智者不如爱河。 此乃她年近二十有一,容貌、品性、才情皆为女子之佼佼,却尚无驸马之因。 她是个想要头脑保持绝对冷静的事业咖。 如果把姜明珠比作是天真烂漫且傲娇的财团千金,清纯女大。 那姜无双就是霸道强势的上市公司女总裁,或者高贵神秘的财阀继承人。 自她记事起,她这个极讨人父皇喜爱的皇妹就几乎占据了乾皇全部的视野。 在这冰冷的皇宫中,同样也渴望得到父爱的姜无双学不来姜明珠撒娇卖萌那一套。 在皇后慕容听兰的循循善诱之下,姜无双只有靠着天资聪慧,才能勉强获得一些关注。 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性的把国事放在头一位了。 可你要说她心中毫无男女之情,绝情灭欲,是个冰山?那也不然。 哪个少女不怀春,豆蔻年华之时的姜无双,当然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 在她想象中,她大乾长公主的夫君,那必然得是一位才情惊世之人,能够匡扶社稷,兼济天下万民! 可惜,这等人中龙凤是可遇不可求的。 皇室长公主的身份,注定了她的驸马不会是身份普通之人。 那些什么落魄书生有幸得天家青睐,一步登天做了驸马的故事,只会存在于话本小说中。 可姜无双觉得,这满长安的王公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罢了。 也就在她十岁那年,因为一道算术题把她训哭的白家世子,稍能入眼。 然而在她眼里,算术只是小道,难登大雅之堂,所以白昭其实她也不太看得上。 哪曾想,这白昭居然藏的那么深? 现在的他,倒是符合了姜无双的择偶标准。 而且她也有自信能够应对,成为白府少夫人之后的各种威胁和挑战。 但姜无双不会容许自己对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动心思的,只这一点,就卡的死死的。 其实真要算起来,姜无双这位冷静睿智的长公主殿下,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心动之人。 数月前,她在江南实地考察时,看到江南子民面对着被冲垮的农田,绝望之下痛哭流涕,田埂之上,到处是面黄肌瘦者。 看到这一幕幕的惨状,对江南水患束手无策的姜无双心情烦闷之下,提笔写了封信,放于专门驯养的云雀爪上,漫无目的的寄了出去。 她没有具体的求助目标,这只是毫无办法的姜无双存着一丝幻想下的举动。 她幻想着上天能给自己派来一个救世主。 结果就是这个举动,让她认识了一位“树洞先生”。 第122章 春桃身世 这位“树洞先生”,在姜无双觉得,真是一位奇人。 她不知道此人多大年纪,是男是女,只能凭借信中语气来判断,这人应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男子。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己无论向他请教哪方面的问题,他都能引经据典,言之有物。 其学识的渊博程度,着实令姜无双拜服。 两人一开始只是默契的通过姜无双的云雀来通信,姜无双也只是请教些治水或者是惠民之策。 但是随着两人三观的契合,还有此人对待女性的态度仿佛超脱了这个时代限制般的闪光点,让姜无双开始倾诉内心的苦闷。 一来二去,此人就调侃说是她的“树洞先生”了,还给二人起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叫做“笔友”。 姜无双是真的越来越对这个“树洞先生”感到好奇和倾慕,渐渐的她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如果被父皇知道了,定会说她疯了的想法。 她想见见这位奇人,甚至招他为驸马! 这是她第一次动了这般心思。 奈何等姜无双提出网友见面申请后,对面某个狗男人再也没上线过…… 以至于,姜无双对比恼怒郁闷了许久。 可“树洞先生”终归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姜无双只能把此事放置于内心深处,偶尔拿出来一个人回味品尝。 相信不少冰雪聪明的宝子们已经知道了,这网恋对象就是白某人。 至于为何姜无双没有往白昭身上想呢,这主要都是白昭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书法的锅。 “树洞先生”用的是瘦金体,他来长安之后就没用过…… 再加上姜无双先入为主的将年龄判定在三十岁左右,能想到白昭身上才怪呢。 白昭十六岁的年龄,太具有欺骗性了。 而差点和姜无双这位女总裁奔现的初恋男网友白某人,可不知道自己的突然消失,无意中伤了一个强势霸道女总裁的心。 这会儿的他正无所事事的待在瑶华宫中,逗鸟喂鱼,赏花玩水,倒也不算无聊。 就是旁边小心跟着的宫女不时惊呼“世子殿下,还请小心着些,别把公主的鸟玩死了”“世子殿下,别喂了,这尾锦龙鲤都但撑得翻肚皮了”…… 被姜明珠嘱托留下的白昭,寻思着自己给她出谋划策。 给出了一篇,远比之前在江南,给那位名为“国士”的笔友所写要详尽完善得多的策论,眼看着到用膳时辰了,留下来吃顿饭,应该是不过分的。 未曾想到,等了半天,没等来三公主请他好好回味一下宫中的御膳,反而等来了一个白昭看到就烦的老太监! 嗯,没错,就是虞朝恩虞掌印。 白昭每次见到他,都是来带他去御书房面圣的,烦都烦死了!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虞朝恩无视白昭那冲他翻白眼,对见到他表示满脸不高兴的表情,一张苍白无须的老脸笑眯眯的道: “看来,世子殿下是已经猜到咱家的来意了,这倒是正巧省却了咱家一番口舌,既如此,那就请吧?……” “省得陛下他老人家等急了是吧?!” 白昭没好气的抢白道。 “呵呵,正是此理,白世子果然聪敏。” 虞朝恩被白昭抢话并无不满,反而笑呵呵的夸赞道。 “本世子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虞公公,这都到了用膳的时辰了,要不本世子等陛下他用完之后再去?” 白昭试探着商量道。 乾皇用不用膳,白昭不关心。 他只是自己有些饿了,而且主要是他现在不是很想见乾皇,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看虞朝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白昭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了,无奈的只能跟着他走了。 白昭预感一点没错,确实有事等着他。乾皇打算派白昭秘密南下。 乾皇刚才思来想去,下江南的钦差,他不打算任用朝臣推举的户部尚书郭重道,而是决定派自己的大女儿,姜无双! 虽然这郭重道总理天下钱粮之事,亦是出身江南门阀,对江南水患了解比较详细,且因为出身的原因,治理水患能够事半功倍。 但是,十八年前的前任户部尚书是因何而入狱的,乾皇再清楚不过了。 十八年前,乾皇初登大宝没多久,江南就因为水患问题导致农夫颗粒无收,食不果腹,而爆发了一场叛乱。 这怎么看都是江南地方官员的不作为和将朝廷的赈灾钱粮大量贪墨所导致的。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前任户部尚书杨修文,被查出私自截留赈灾银五百万两,刚登基的乾皇迫于太后和朝臣的压力下,不得不将杨修文关进天牢。 可笑的是,查抄家产之下,总共也只搜出了一百两银票和十几两的碎银。 刚登基的乾皇太过稚嫩,根本斗不过这些老狐狸。 本想抓住这点,替杨修文辩驳一番。 “堂堂户部尚书,家中居然就只有这点家底?嗯,定是心里有鬼,将贪墨所得藏匿了起来!” 这是当时那些朝臣的解释,够讽刺! 只因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只是自身清正廉洁和他们格格不入,就被他们视作异端,而异端,本就不该存在,只有消灭…… 所以杨修文全家满门抄斩,只剩下他一人,留在天牢中。 留下他性命也不是那些食肉者良心未泯,而是他们要欣赏在他们眼中作为异端的杨修文,是如何会悔恨,如何痛苦的! 他们要告诉所有人。 “看,这就是不加入我们的下场,凭什么你干干净净一身白!” 不过为了照顾一下乾皇这个年轻的皇帝,这些人美其名曰是为了逼迫杨修文说出那些所谓的“赃银”的下落。 乾皇就是经历了这些,后来在白渊全力支持下,一步一步的站稳脚跟后,才会对白渊如此信任。 虽然他后来将这些人杀了个人头滚滚,可还是没能挽救的了,在狱中已经关押了十年的杨修文。 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杨修文之所以苦撑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就是因为乾皇告诉过他,朕相信你是清白的,等着,等着朕还天下一个真相! 八年前,乾皇为杨修文翻案。 虽然当时几乎无人在意一个销声匿迹了十年之久的前户部尚书,可杨修文为官清正,乾皇当然要给他正名,洗刷冤屈。 就在杨修文终于盼来了曙光之时,却在释放前夕,死在了天牢中。 并且城中突然有人散布谣言,说他是惶恐乾皇替自己这个有罪之人正名,羞愧自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乾皇猜测,这一切都是世家在背后使力。 他虽然可以杀朝臣,却动不了世家。 如果说百姓是一个封建王朝的根基,那么世家门阀,就是皇室统治王朝的根基。 他姜家,就是大乾最大的世家不是吗? 乾皇没办法帮杨修文了,他不能自毁根基。 也就是镇北王府那个当时被白渊秘密收养的女童,作为杨家最后一丝血脉,安然无恙的长大了这件事,能给乾皇变得冷硬的内心一丝丝安慰。 第123章 世家和暗棋 经历了杨修文这样的事,乾皇当然不会再送一个户部尚书过去重蹈覆辙。 姜无双会是个不错的人选。 从身份上算,她代表了皇家,那些人还不敢轻易往姜无双的头上泼脏水。 而且,任用姜无双作为下江南的钦差,乾皇还不用担心自家女儿会将赈灾钱粮贪墨掉。 从才能上论,姜无双的治国才能在乾皇几个子嗣中,无人能出其右不说,还心怀天下。 她的身上完美的体现了皇家的威严高贵。 对待大乾子民心怀谦卑怜悯的同时,对付大乾蛀虫又不乏酷烈霸道的手段! 对于姜无双,乾皇是很满意的,可以说从小几乎没让他操过心。 所以,乾皇才会思量再三后决定派遣姜无双作为钦差,命她带着赈灾钱粮来治理水患,威慑江南地方官员。 想起苏州刺史秘密呈上来的奏章中,那些世家的所作所为,乾皇就只觉得恨不得把这些如今成了趴在大乾身上的吸血虫般的世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这江南士族近些年来确实有些猖狂了。 往年虽然同样存在水患问题,可至少他们的吃相还不算太难看。 从去年开始,江南大雨连绵不断,引发洪水冲垮了无数良田。 而颗粒无收的农夫,为了活命,只能拿出压箱底的家当去购买那些豪绅富商用来囤货居奇的米粮。 天可怜见,这些由他们种出后被富商们低价收走的米粮,如今却成了他们半辈子积蓄才能换来几斤的救命稻草。 若只是如此,乾皇还可以征调周边州郡的米粮赈济一二,或者下令州府开仓放粮,好让这些江南的灾民们捱过这个灾年。 可这些人已经靠着这手段榨取了灾民们半辈子的积蓄了,却依旧还不满足。 这些贱民们不是还有土地嘛~那土地可是个好东西,他们怎么配拥有呢? 只是几千万量的碎银,可填不满他们名为贪婪的欲海。 土地,是刻在乾国人血液和骨子里的执念。 有了土地,才有家。 趁着这次江南水患严重,灾民们手中大片的良田被贪欲难满的世家低价收购,甚至强取豪夺。 然后这些世家会再挑选些身强力壮的灾民,以极低的酬劳,把他们变成自家的佃农。 灾民们何其无辜?! 本来就碰天灾,如今又遇人祸。 自己种的土地,变成了别人的,自己种的粮食,自己不花高价买,就得饿死…… 灾民们何其可悲! 而做下这种种丧良心的世家豪绅,又是何其可恨! 你若问为何乾皇不下一道圣旨,让那些富商降价出售或者献出粮食,让那些世家不许兼并土地?? 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坐在皇位上近二十年,见惯了人心黑暗的乾皇可没那么傻。 他不会觉得朝堂之上那些身居高位者对自己尊敬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水自清则无鱼,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 乾皇明白这个道理。 贪一点,坏一点,小心思多一些,都无所谓。乾皇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你能做事,就可以了。 就算乾皇杀光那些阳奉阴违的大臣又如何? 君不见此次科举,上榜的世家子弟,整整占了八成! 这些科举选拔上来的士子们,十数年或者数十年后,就会代替乾皇杀掉的那些大臣,重新成为新的蛀虫。 为何科举成了世家豪绅的专属上升通道了呢? 难道乾皇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他当然想。 可裙带关系,科举舞弊,只是造成现状的一方面,更多的是,底层百姓真的连教育都很难普及。 人世家几百上千年的传承和文化底蕴,你一两代的小门小户,如何能及? 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正是此理。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 可寒门也不是指的平头老百姓,那都是祖上阔绰过,只是现如今式微了的世家。 所以乾皇真的是有心无力。 在教育水平落后的古代,普及教育真的有点像是天方夜谭…… 当然,像杜袭碰到的那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就在眼皮底下,尚且不能一心忠君为国。更别说远在江南的地方官员和世家豪绅了。 他一道圣旨下去,能不能造福百姓不说,首先就会恶了这些世家和豪绅。 到时候这些豪商绝对会反驳鸣冤。 “我们收米粮,也是为了应对灾荒罢了。” “现如今真到了大灾之年,那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如今是我们心善,见不得百姓们活活饿死,这才将自己的口粮都卖了出去。” “价格虽高,可我们也没强迫他们不是?” “那米粮可都是我们真金白银收来的,如何能够白送出去给这些百姓(贱民)?” “陛下,天底下可没这般道理!” 而同样的,那些世家也会表示不满。 “那土地如果我们不买下来,放在无力栽种的灾民手中,那不是浪费吗?” “我们出钱买下土地,为了接济这些灾民,还给他们提供工作。” “把他们变成佃农,最起码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不是?” “买卖双方都能得利的事情,陛下不让我们收购兼并土地,这又是何道理? 虽然乾皇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心头和明镜一般,恨不得把这些吸血虫全宰了! 可事实上,他还真不能这样做。 当年大乾开国之初,可是在各地世家的支持下,姜家才能坐上这九五尊位的。 现在想要卸磨杀驴,吃饱了骂厨子? 世家一旦造反,各地景从,就算有白渊在,乾国也会支离破碎。 既然你姜千秋(乾皇)这个皇位坐着觉得烫屁股,不老实,那他们这些世家联合起来,换个听话的皇帝就是了。 所以说,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啊! 这时候,就体现出白昭的作用了。 乾皇打算将白昭作为他的一步暗棋,秘密派遣到江南。 让这小子暗中调查江南地方官员的贪腐问题,以及铲除一部分江南士族和富商豪绅! 乾皇是不能一刀全部将这些人全部宰了。 可是,这不代表他真就一点也动不得这些吸血虫! 白昭是他觉得最为合适的人选。 第124章 陛下圣明! “为什么是我?!陛下,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听到端坐御案后的姜千秋点名要自己下江南,还是暗中?!白昭刚坐下不久的屁股直接弹射了起来,满怀不可思议的疑惑道。 (别吐槽作者,乾皇这名字刚起的,虽然我是个起名废……) 还好白昭没有喝虞掌印奉上的御茶,不然非得给姜千秋的龙颜来个局部暴雨…… “朕岂会同你在此等大事之上玩笑?你可知君无戏言?!” 姜千秋英挺的眉毛皱起,看着满脸不乐意的白昭不悦道。 白昭看这帅大叔还不乐意了,一点不怵好吧,直抒胸臆道: “陛下,臣不想去,要不您换个人?咱乾国人才济济,没必要非得臣去不是? 臣才刚回长安不久,一直没个安生。 这才刚享受几天安生日子,您这又给臣派任务。 您不能老是逮着臣一个人薅羊毛啊?那不薅秃了吗! 陛下您要知道,臣这前几天才帮您在国子监,脚踢澹台玉,拳揍柏松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白昭说到“脚踢澹台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姜千秋总觉得这小子语气好像不太对…… 听完了白昭的诉苦抱怨。 姜千秋虽然不太明白白昭这疲懒小子为什么把自己比作羊,可这小子纯纯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借口一堆! 对白昭那些什么人才济济,想要享受之类的屁话,姜千秋根本就不打算搭理。 真当朕听不出来你是在嘲讽朕手头没有可用之人? 还有,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打定主意非要白昭这小子去江南的姜千秋点指着白昭道: “你小子现在跟朕说话是越来越随意了啊!是诗仙名号给你的底气? 怎么?特意向朕提及前几日国子监中的事情,是在告诉朕,你现在是诗仙下凡,让朕注意自己和神仙说的态度?” 话说到这里,姜千秋故作恭敬姿态的看着白昭。结果看到白昭这小子摸了摸头尴尬讪笑,才继续问道: “还是说你想告诉朕,你为大乾立过功。埋怨朕,不奖赏你就算了,还给你安排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任务?” “微臣不敢!” 白昭撕了撇嘴不服气道。 “呵,不敢,我看你是太敢了!” 看到白昭这副样子姜千秋就来气。 姜千秋自觉他对白昭的态度绝对是大乾独一份了。 而且这小子来了长安后,闹出了不少动静。 虽然这其中有朕默许的意思在里面,可朕都给他兜了多少次底了,不知道感恩! 两人都觉得内心不忿。 姜千秋非要白昭下江南,那是经过仔细考虑,多方评判的。 首先,白昭武艺高强,自身安危有保障的同时,还可以暗中保护一下自己女儿姜无双。 姜无双虽然也有二品的实力,但放在江南,姜千秋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姜千秋眼中,白昭是个可以信任的孩子。 派他去,相当于给姜无双加了一道保命符。 这其次,白昭的亲娘,镇北王妃陆心柔,那正是苏州城陆家的嫡女。 而且和白昭关系颇为亲近的秦家那个秦媚,现在也在苏州。 这陆家,秦家,可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氏族,派白昭去,白昭还能借这两家的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姜千秋之前安排白昭查探京都暗中的那股势力,可是被白昭拒绝了。 所以他只好借白昭把长安的水搅浑。 这就是姜千秋纵容白昭有点无底线的原因。 果然,长安的水被白昭搅浑了,鱼儿也开始冒头了。 可白昭这个表现在外是个愣头青的角色,现在让这些人又不敢搞什么动作了,有缩回去的迹象。 所以白昭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待在京都了。 姜千秋得把他调离长安,好让这些暗中观察的势力继续露出更多的蛛丝马迹,能让他可以顺藤摸瓜! 还有一些次要却重要的原因。 比如说白昭这小子善于伪装,特别适合暗中偷鸡摸狗。(姜千秋是这么觉得的) 再比如,这策论都是白昭写的,那治理水患舍他其谁? 还比如,白昭这小子无法无天,有些人,姜千秋不好动,可白昭作为镇北王世子,还是暗中下手,那就不好说了…… 综合下来,姜千秋对于这个暗探人选,根本不作第二人想,非白昭莫属! 都觉得不忿的白昭和乾皇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僵持片刻后,姜千秋可能是觉得利用这白昭太过,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神色缓和下来,和白昭商量许诺道: “要不这样吧? 朕许诺你,如果你完成了这次任务,那朕就破例,允许你娶两个正妻!” 白昭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姜千秋突然莫名其妙说起这个,这算个鸡毛补偿和好处啊? “嗯,朕的意思是,朕的两个女儿,随你挑一个,不管你挑哪个,都和陈家那丫头一样,做你的正妻,如何? 总不能让朕的女儿,堂堂公主给你做妾吧?这可是开了先例的,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啊?这! 这对吗这? 一个事业型女强人,身上看不到半点情趣,一个傲娇千金,脑子还不太好。 他根本一个都不想选好吗?! 真要选,那白昭还不如选自己师尊也做正妻呢。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师尊去哪里了,对他又是什么心思。 还有就是,两人到底有没有…… 再有,现在还有一个澹台玉他还不知道怎么搞呢! 白昭看着姜千秋嘴角那迷之自信的笑容,只想说你看本世子是缺女人的样子吗?你走开!你这是在害我! 可惜他不敢直接开口落乾皇面子,甚至都不敢表现出来一丝的嫌弃。 当着人家老父亲的面,吐槽人家的贴心小棉袄。 白昭情商没那么低。 他只能佯装遗憾婉拒道: “陛下这就太过恩宠了,臣惶恐,万不敢亵渎委屈公主。 而且臣心中唯有陈家小姐一人,怪就怪臣和两位公主有缘无分吧。” 姜千秋一听就知道这是白昭的托词。 “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陈淑仪,你之前不还百般不情愿吗? 而且现在全长安谁不知道你白世子是个风流重情之人?为了一勾栏女子,怒杀国公子嗣,多威风啊?!朕真是佩服你!” 乾皇心里吐槽白昭,表面上却只是重重的冷哼一声。 不过现在这小子油盐不进的,他又有事用得着白昭,只能出杀手锏了。 “你不愿娶就直说,弯弯绕绕的,哪来这么多借口!你既不想,那朕也不强求。 不过,朕如果说,就你前段时日险些被绑的那丫头,身份另有玄机。而且害得她全家只剩她一人的罪魁祸首,正是江南某些氏族呢?你还会拒绝吗?” 白昭一愣,春桃不是自家老爹收养的战争遗孤吗?能有什么玄机? “请陛下明言!” 白昭面色肃然道。 乾皇自无不可,他就算准了白昭对亲近之人,那绝对是有情有义的。 将来龙去脉仔细告知白昭后,见白昭陷入沉思,乾皇也不打扰。 一炷香后,仔细权衡下,白昭问: “陛下,此番下江南,臣可否开杀戒?” 乾皇嘴角挂上满意的笑容道: “别问朕,问你的心!你的身份可是绝密,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到时候,朕自然会下一道圣旨,通缉这屠戮江南世家的贼子。” 白昭了然,和乾皇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后,恭敬一拜,高呼: “陛下圣明!臣,领命!” 第125章 是个好生养的 应下了乾皇差事的白昭,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出宫御道上。 天色已近黄昏,橘黄色的暖光打在白昭俊美的脸庞,稍稍驱散了他剑眉间的冷意。 方才白昭听乾皇将当年杨修文一案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只觉得胸中一股沛然杀意油然而生。 他对乾皇说起那些世家豪绅迫害江南灾民时表露出的愤恨,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听到乾皇讲这些世家是如何迫害春桃全家时,白昭心中磨刀霍霍,杀意沸腾。 这并不奇怪,白昭本就是这么一个人。 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或事,若不触及白昭底线,他只会漠然置之。 最多会有些许的怜悯和施舍。 举个简单的例子。 当初那伙没有人性的山贼,连白昭并不高的底线都觉得这些家伙简直不配活着,所以才血洗山寨。 可能这样的家伙还有很多,但是白昭没碰到的话,他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专门找来杀。 而对于在白昭心里亲近之人,白昭又是另一副面孔了,关心和守护,他都不会缺。 之所以白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那只是因为,对他来说,亲近之人就是给了他温暖和救赎之人。 比如说给他关爱呵护的父母,再比如说陪他长大的春桃秋兰。 别看白昭的外在表现是看起来和煦温柔,偶尔还有些逗,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却被厚厚坚冰包裹着。 在前世那漫长的二十载特工生涯里,他的心逐渐被黑暗笼罩,吞噬。 二十年太久,久到占据了白昭两世为人相当大一部分的记忆。 灵魂也在深渊中下坠的太深,深到就算今生白昭得到了救赎和温暖,灵魂却还在深渊之中慢慢的向上攀爬着,渴望着逃出生天。 是的,白昭的性格底色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他也是心向光明之人。 如果剥开层层坚冰,就会发现白昭的心,还是炽热而温暖的。 白昭认定的亲近之人,是他往上攀爬的绳索,是他深渊下黑暗中光明的指引者。 这些人通过各种行为,在白昭的坚冰外壳上打通了前往他内心的通道,触摸到了他柔软的灵魂,自然就能收获到白昭最真挚的善意。 说起来,春桃从两岁就被白渊和陆心柔收养在了白府,这么多年,白昭愣是没从二人口中听到过关于春桃身世的半点风声。 两人是肯定清楚发生在春桃身上的悲剧的,那么他们选择将此事瞒下,除了不想让春桃陷入仇恨的漩涡外,恐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春桃。 斩草除根的道理,那些心狠手辣的贪婪之辈不会不明白。 白昭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很多细节他都没注意到。 秋兰虽和春桃在王府下人中的地位都是独一档的,陆心柔对两个丫头也同样是宠爱有加的。 可陆心柔对待春桃的态度,对比之秋兰,多出了一些怜悯和纵容。 白昭本以为,两女都是镇北军遗孤,且她们的父辈都和自家老爹相熟,陆心柔才对她俩关切有加,只是春桃的性格比较开朗活泼,所以娘亲更喜欢她罢了。 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春桃的身世更加可怜的缘故。 想起春桃那活泼天真的样子,白昭轻叹了口气。 他决定此次下江南,还是借口探望那个自己有些怕的“秦姨”好了,不然白昭真不知道如何告知春桃这残酷的真相。 既然春桃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而且无忧无虑的在王府中生活了十四年了,这件事还是不让她知晓为好。 就这样让春桃继续活在温暖和幸福之中,是白昭对她的保护。 至于那些仇恨,就由他来! 当然,白昭答应下来此事,也不单单是因为春桃。 他也不是头脑发热就做决定之人。 姜千秋并没有具体的目标,他还需要暗中调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之所以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下了决定,那是因为白昭和姜千秋的某些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自从白昭入京以来,或被动或主动的显露出了不少隐藏在身的东西。 比如他所谓的武道二品,又比如他成了诗中真仙。 这些东西加上他为了紫烟怒闯国公府,剑斩彩蝶母子的莽夫行为,惊动了那些本来对他蠢蠢欲动各种试探的幕后之人敏感的神经。 白昭也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待在长安,那位“贵人”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主动去招惹他。 既然现在自己有了很明确的怀疑目标,那索性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他如果突然从长安中销声匿迹了,那么这些躲在暗中的人,会不会觉得很不对劲? 那又会不会出手试探呢? 要知道,动作越多,破绽就越多! 从这一方面也可以证明,白昭离京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白昭打定主意,等自己离京后,要将草蛇的关注重点放在姜卓安的身上,全力探寻蛛丝马迹佐证自己的猜想。 就是自家老娘那边不好混过去啊! 白昭才刚在京都待了不足一月,这突然要南下…… 唉,不知道姜明珠正在找自己的白昭惆怅的叹了口气。 果然,当白昭回府后和自家娘亲提出自己想要南下一趟后,陆心柔直接断然拒绝。 “你小子什么情况?刚回老娘身边才多久就寻思着去江南! 老娘可听说那江南现在有些乱,不太平,你能不能在娘身边乖乖的? 眼看着今年年底你就要成家了,还不知道多对人家陈家那丫头上点心,整天不知道瞎跑什么! 你有多余的精力,把现在府上那丫头拿下也行啊,老娘是真心觉得这丫头那身段是个好生养的……” 白昭哭笑不得看着眼前明明不说话的时候是个端庄明艳贵妇,一开始训他就变成了母老虎的娘亲,叫她越说越歪,连忙无奈的打断道: “娘,您说什么呢~那师怜雪只是孩儿的朋友,暂时住几天罢了,您怎么净扯这些有的没的啊! 人心中只有武道,没有儿女情长,您就别乱扯鸳鸯谱了好嘛我的亲娘哎。” 第126章 黑色长筒薄纱罗袜 “你小子懂个屁,榆木脑袋,跟你爹一样!你不争取,怎么知道人家会不会心悦你? 老娘的长相继承给你,那都是纯白瞎了!不知道利用优势。” 陆心柔美眸上翻,丢给白昭一记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不满道。 她就是想让自己儿子多纳几房小妾,好为王府开枝散叶,她有什么错? 什么,你说为啥不让白渊多纳? 他敢! 白昭不想和自家娘亲犟嘴,只能点头哈腰的承认自己就是个废物,不会勾搭女人…… 站在陆心柔背后,轻轻捶着她肩膀讨好她的白昭,见自家娘亲面色稍霁,开口撒娇祈求道: “娘,孩儿去江南是想去看看外公和秦姨来着,游览江南春光,只是顺带的罢了。您就让我去嘛,好娘亲~” 白昭不能透露此行的目的,没听刚才陆心柔只是因为江南灾情就不许他乱跑吗?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下江南是招惹那些百年世家去了,那白昭就更别想去了。 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采取撒娇策略! 白昭知道陆心柔是忧心他的安危。 别管白昭是不是武艺通神,就算他天下无敌,陆心柔也会怕他万一若是大意了怎么会。 哪有会母亲不担忧自己儿子的呢? 陆心柔虽然嘴上对他很凶,额……手上收拾他也很凶…… 但是! 这种发自内心的担忧,还是让白昭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也正是这些平时细微之处的温暖,让白昭心里的坚冰,在慢慢的融化…… 所以和陆心柔撒娇,他毫无心理负担,反而圆融自然无比。 这个样子的白昭,如果让他的红颜知己们见了,咳咳…… 陆心柔看着摇晃着自己手臂的白昭,见他那双本就显得深情的桃花眼中,湿漉漉的带着祈求之色,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最终经过白昭的百般讨好,陆心柔才算答应了下来。 只是一再告诫他要注意自身安危,而且明显情绪有些低落。 晚膳都只是用了随便吃了几口,便休息去了。 不说春桃和秋兰,就连师怜雪都都察觉到了王妃情绪上的异样。 见三人都疑惑的看向自己。 白昭按下心中对娘亲撒谎的愧疚,索性就直接告知了三人他的决定。 拒绝了春桃和秋兰跟随要求,打算一个人轻装上阵的白昭冲着师怜雪歉意道: “怜雪姑娘,不好意思啊,可能没办法给你喂招了。 不过你若是愿意等我回来的话,那就安心住在王府便是。” 白昭特意提及,其实是想让师怜雪回剑宗来着。 他不在王府盯着,白昭怕师怜雪会被自家娘亲洗脑…… “白公子客气了,既然你要去江南探望亲人,那怜雪自然是不便继续在王府叨扰。 明日怜雪回剑宗便是,只希望白公子若是得闲了,能派人通知怜雪一声,到时怜雪再来上门讨教。” 师怜雪也不是拎不清的人,而且白昭不在,她继续留在王府也没什么意义。 其实她本来是想跟着白昭去江南来着的,但白昭连两个贴身侍女都不带,师怜雪也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人非亲非故的,自己顶多算白昭的一个江湖朋友,哪能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 道理师怜雪懂,就是她心里总感觉莫名的憋屈。 白昭松了口气,和师怜雪客气了几句后,这才在三女都有些低气压的注视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后第二日白昭就又被陆心柔训斥了一顿。 说他哪有这样的,怎么可以把这么好的儿媳妇往外赶呢?! 还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师怜雪的师父差点就是他姨娘了,白昭和师怜雪差点就是青梅竹马了什么的。 最终的结果是陆心柔把鬼使神差就答应留在王府了的师怜雪给留下了。 陆心柔的理由很正常,师怜雪和秋兰也是好朋友,多在王府做客些时日是理所当然的! 好吧,反正白昭本就对自家娘亲撒谎心有愧疚,不敢在这几日间忤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师怜雪清醒一点,不要听他娘亲乱扯鸳鸯谱…… 家里人通知了后,白昭就开始对草蛇进行他离京后的安排部署。 三日匆匆而过。 这三天白昭几乎一天见一个女人……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来长安不到一个月,居然会有这么多女人要见! 第一天,三公主姜明珠,上门来兴师问罪白昭为什么不等她回瑶华宫,白昭下江南的任务是绝密,只能解释说是她父皇召见他,询问治水之策的一些细节。 然后用同样的借口把姜明珠糊弄了过去。 姜明珠已经知道姜无双要作为钦差去治理水患了,现在听白昭也要去,虽然白昭是去探望外公,可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要被别人偷走了一般。 想到自己攀咬姜无双也心悦白昭的那些话,姜明珠只能安慰自己,坏的不灵好的灵…… 如果姜明珠还只是简易难度的话,那第二天见的红鸾和第三天见的陈淑仪,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昭和红鸾两人约定在天仙楼附近的另一家客栈见面。 白昭早早的就等在了客栈中,有些忐忑的内心促使他不停的饮茶来平复内心。 白昭其实不想和红鸾见面来着。 因为他最近感觉自己真的火气很大! 天天早上xxxx不说,还老做些香艳的旖梦。 红鸾又总爱调戏勾引他,白昭有点怕自己把持不住犯错误! 果不其然,红鸾进门之后关上房门,转身只一个动作,就让刚觉得有些不妙的白昭一口茶喷了出去。 见白昭有些失态,红鸾冲着他妩媚一笑,狐狸眼中闪过一抹得色,放下轻撩起裙摆的玉手,将裹着黑色长筒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腿给遮掩了起来。 第127章 丁香花 “世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快让奴家给你擦擦” 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红鸾,红唇轻启,明知故问地魅声道。 说完就迈动长腿,莲步轻移走到白昭面前,玉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带着她体香和温度的锦帕,伏下纤细的腰身,显露出惹眼的身体曲线,轻轻擦拭着白昭的唇角茶渍。 瞥见红鸾掀起的嫩黄衣裙下,被黑纱罗袜包裹的玉腿,白昭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还没从刚刚看到的震撼中缓过劲儿来,又觉一股丁香香气扑面而来。 因红鸾弯腰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一抹雪白若隐若现展露在白昭眼中。 红鸾玉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白昭嘴角,手指好似不经意间划过白昭的唇,明明是嘴唇接触到了红鸾的手指,白昭却感觉这小妖精像是挠在了他的心头。 宜人的香气,眼前的风景,以及酥酥痒痒的内心,让白昭有些扛不住了! 一把攥住红鸾有些微凉的小手,阻止红鸾继续这般撩拨,白昭嗓音略有些低哑道: “你这女人不要玩火,小心引火烧身!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红鸾看着自家少帅气息明显有些粗重,黑沉沉的眸子里翻涌着一些让她既觉得害怕,又很是期待的情绪,还以为是自己今天的惊喜装扮立功的她,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继续大胆试探道: “什么玩火呀?奴家听不懂呢~ 奴家只听说过玩火会尿床,可惜没见识过,不知世子可否帮奴家解惑? 玩火真的会尿床吗?” 嘶 白昭倒吸一口凉气,这姐姐不愧是姐姐,就是和小丫头不一样,红鸾太会撩拨了! 什么好奇玩火会不会尿床都是借口! 别以为白昭恋爱白痴就听不出这个意思! “你给本世子正经点,实话告诉你,近几日本世子的火气有点大,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白昭强行压下开始变得活跃的真气,正色警告道。 抛开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不说,就算红鸾仰慕自己已久,白昭也不能直接和一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女人发生亲密关系吧? 白昭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可是这真气好像感受到他的欲望似的,莫名其妙地开始飞速运转,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 红鸾见到白昭脸色涨红,浑身散发出剧烈的真气波动以及炙热的温度,再听白昭警告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总算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这不是正常的动情之态,世子的身体出问题了! 这个念头在红鸾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的媚态瞬间消散一空,如花似玉的脸蛋换上了焦急之色,急声询问道: “少帅,你这是怎么了?属下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你没事吧少帅?! 属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和往常那样诱惑了一下,白昭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平时少帅也不这样啊! 这会儿的红鸾可不会觉得是今天自己的惊喜小穿搭让白昭情绪失控了,这明显是真气出问题了啊! 红鸾有点害怕了,不单单是害怕世子身体出问题,还有就是白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满满的侵略性。 按理说以红鸾的日常表现和对白昭的倾慕来看,这正是她所期待的才对。 可事实并非如此。 红鸾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妩媚多姿,热情开放。 她的内心就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样,如丁香花般多愁善感,心思细腻。 只是因为年龄比白昭稍微大一些,调戏白昭让她有种姐姐捉弄纯情小男生般的乐趣,加上确实仰慕白昭,才会一直勾引诱惑白昭。 红鸾的确仰慕白昭,也确实想做白昭的女人。 可她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和白昭有短暂的亲密接触! 红鸾要的,是能在白昭的心里占据一些位置,不要很多,有她就可以了。 孤儿身世让她缺乏安全感,天仙楼中见惯了男人的无情让她更加注重感情而非欲望。 也就是说,这个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大姐姐,虽然期待得到白昭的青睐,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获得。 因为此时白昭的眼神中,盛满了欲望,红鸾在其中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意。 “你离我远点就行,我运功调息一下就好了。” 白昭看红鸾这个平时妩媚的大姐姐小脸蛋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有些发白,缩着洁白的脖颈像个鹌鹑,头脑发热之余还有些好笑。 他就觉得红鸾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果然,这个女人是看他之前纯情故意调戏他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结果还没等白昭笑出来,意外发生了…… 红鸾听到白昭让她退远些,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结果她忘了之前自己为了引诱白昭,一条玉腿放在了白昭的双腿之间。 猝不及防被白昭的脚绊了一下的红鸾,直接倒在了白昭的怀里。 啊! 只听一声娇呼从红鸾的红唇中吐出。 随后白昭就感觉一具丰满且充满弹性的温热娇躯,坐到了他的怀中! 白昭僵硬地低头看向红鸾,正撞上红鸾那含羞带露的狐狸眼。 平时妩媚的瓜子脸上,现在只有慌张,还有一层淡淡的红晕浮现。 红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贝齿和粉嫩的香舌。 一股暧昧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升腾。 白昭顺从自己心意地将头微微低下,缓缓靠近红鸾。 因为坐在了白昭怀中,红鸾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地伸出玉手抓紧白昭的衣襟,眼睁睁地看着白昭靠近,一动不动。 嗯~ 当两人的唇终于触碰在一起,白昭的鼻腔发出了一道似愉悦,似满足的声音。 白昭轻吻了一会儿,开始有了更深的举动…… 红鸾终于回过神来,怕伤到白昭的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躲避着。 白昭像是不满红鸾的态度,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揽住红鸾细嫩的腰肢将她紧紧固定在怀里,另一只手也有了动作…… 因为白昭的动作,红鸾白皙的琼鼻中猛然发出一声甜腻的声音,身体也变得僵直。 红鸾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置身于云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一抹凉意,让她昏沉的思绪回转。 原来是白昭不知何时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还褪去了她的外衫,她竟浑然未觉! 微微侧头,染上欲念的水润狐狸眸哀求地望向身后的白昭,喘息道: “嗯~世子不要” “不要?此刻已难停下!” 白昭此刻已然难以自控 。 第128章 天仙楼确实有东西 红鸾听见白昭满是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回应,满是羞怯的内心涌上了一丝苦涩。 已然清楚当下状况的红鸾知道,想要让一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停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玩火自焚,只是暗自想着,但愿接下来不要太过难堪。 因平时过于大胆的举动而后悔不迭的红鸾将头低下,轻叹了一口气,没再拒绝,默默闭上双眼,只盼自家少帅能多些体谅 ,不要太鲁莽。 白昭没注意到红鸾说不要时,是真的不希望他现在就有进一步的行为,况且此刻被欲望充斥脑海的白昭也没心思去关注这些。 啪嗒 是泪珠滴落在桌案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听到这声响并随意扫了一眼的白昭,身体骤然一僵。 “你,不愿?” 那滴溅碎在桌案上的晶莹泪珠,让白昭察觉到红鸾内心或许是抗拒两人现在发生亲密关系的。 尽力压制欲念的白昭,理智开始慢慢回笼。 白昭是男人没错,可在男人之前,他首先得是个人。 强迫女人这种事,他清醒的时候还不屑于去做。 故而有此一问。 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的举动,让他开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丢丢的没底气。 为了找回底气,白昭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 “嗯~” 红鸾的红唇中又吐出了一声轻柔的声音。 结果这一声差点让白昭的理智再次消散,他深吸一口气才把脑海中某些危险的想法再次压下。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昭一巴掌轻轻拍在红鸾身上,红鸾轻呼出声。 “啊~世子你干嘛呀,人家又没说不愿,干嘛打人家!” 红鸾软倒在椅子上,回首蹙着柳眉娇嗔。 “你若是还想继续这样,那我可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若是不想后悔,就给我老实点,别再发出那些引人遐想的声音! 不然,我可就不会只是给你这一下了!你呀,就爱撩拨人,真到关键时刻又犹豫!” 白昭抓起一旁红鸾的衣裙扔在她身上,将她浑身诱人的景象遮掩住后,才满是郁闷的说道。 白昭为了克制自己,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都觉得自己够克制了,结果这女人反而还怪他?! 红鸾听白昭愤愤不平的数落自己,虽然被拍了一下有点疼,但红鸾的心中此刻却满是窃喜,和刚才的苦涩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来世子是在乎她感受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还能忍住。 这不就说明世子心里有她吗? 那和世子有进一步发展,好像也挺好的。 “世子~奴家刚才落泪只是太过激动,并非不愿。 世子能够青睐奴家,是奴家的荣幸,又怎么会后悔呢? 世子实在是误会奴家了~要不我们……” 开始后悔刚才没能察觉这一点的红鸾又开始大胆试探,真是不长记性! 可白昭这会儿已经恢复冷静了,就像职场中忌讳办公室恋情一样,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红鸾作为整个长安中情报组织的总负责人,虽然经常勾引调戏他的行为让白昭有些无奈。 但红鸾绝对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女人,白昭不想让红鸾因为和自己有了亲密关系,而失去原本的光彩。 “不必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你别再这样了! 若是再不老实,我真的会让你知道厉害! 还有,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去屏风后面整理一下吧,待会儿我们再谈正事。” 白昭披上衣服,坚决地拒绝道。 红鸾虽然有点怕白昭说的惩罚,但她瞧着白昭,还是有些不甘心。 感受到白昭身上那股异样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她知道刚刚那个冲动的时机已经过了,今日怕是没办法再有更亲密的发展了。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在天仙楼见识颇广的红鸾,心里琢磨着别的办法 。 “可是世子,你真的不需要……? 要不先让奴家帮你缓解一下,然后我们再谈正事?或者我做我的,你交代你的事?” 红鸾小声问道。 白昭听到这话,心中有些动摇,毕竟是红鸾主动提出,而且似乎也不会耽误正事…… 一段时间后,白昭从客栈走出,神色平静,像是刚刚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得不说,红鸾确实有她的特别之处,虽然有些事没有真正发生,但她的体贴和聪慧,还是让白昭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刚刚的事,准备回归正事。 第129章 尝尝看? 第三日,白昭已经基本将事情安排妥当了,思虑再三,决定还是要告知陈淑仪,他的这个未婚妻子一声。 在长安城中,需要白昭告知自己要去江南的人不多,不管怎么说,陈淑仪是需要见一面的。 慢慢开窍的白昭也察觉到了陈淑仪好像是爱上了他,而他也对陈淑仪产生了占有欲。 若是在白昭来长安之前,有人对白昭说他的未婚妻子瞧上了别家公子什么的,那白昭巴不得如此,正好两人解除婚约。 但现在你要白昭把陈淑仪让于他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白昭还记得他刚得知同陈淑仪有婚约之时,是满心拒绝的。 可在这长安待了不足一月,不知怎的,白昭发现陈淑仪在自己心里已经住下了。 也许是两人初见之时,陈淑仪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惊艳感,也许是白昭带着她大街小巷游玩时,她那天真的笑颜,又或者是巷道刺杀后,陈淑仪满心担忧的那句“乖,别动,我看看伤口”,再或者是国子监中那义无反顾旁若无人的拥抱…… 白昭分不清了。 但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是喜欢的,是不会再想解除婚约了的! 但是去陈府拜访陈淑仪的白昭不知道,他就算没有爱上陈淑仪,今日过后,他也不可能再甩开陈淑仪了…… 陈淑仪最近几日过的并不舒心。 经过澹台玉的刻意伪装,长安城中确实没有传出白昭有龙阳之好的谣言。 可传出白昭客栈私会官家小姐,陈淑仪心中也不开心呀! 虽然陈威和柳秀荷都表示男人风流些,是正常的,更何况白昭这个各方面都是人中龙凤的意气少年,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但陈淑仪还是吃醋。 她作为白昭的未婚妻,未来的正牌王妃,她还没尝过呢,这些女人倒是动作快! 明明是人家先来的…… 心怀不忿的陈淑仪想找白昭贴贴,多培养下感情,结果白昭这几日天天在外奔波,秘密安排事务,根本就不着家。 这下可好,误以为白昭整日不着家是因为迷恋野花骚狐狸的陈淑仪,醋坛子是彻底打翻了。 “好你个臭弟弟,外面的野花就这么香是嘛?不就那点事嘛,姐姐也不是不行!” 白昭的行为彻底引爆了陈淑仪内心中那个叛逆或者说想要反抗的人格! 陈淑仪状若无意的从春桃口中,打探得知了白昭的酒量很差这一点,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测。 她打算把白昭灌醉,然后…… 反正陈淑仪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叛逆人格主导下的她,只想先把白昭吃了再说! 白昭心中还认为陈淑仪是个乖乖女,实际上这个乖乖女已经把白昭当做小绵羊给盯上。 陈淑仪正发愁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请白昭喝酒呢,浑然不知攻守易型的白昭,就这么华丽丽的送货上门了。 陈淑仪的锦瑟院,典雅精巧又不失女儿家秀婉风格的闺房内。 听到白昭打算南下看望外公,而且后日就要动身的消息,陈淑仪心中不舍,担忧,急迫不一而足。 她确实不舍白昭离京,两人的感情刚有些起色,白昭就要去往千里之外。而且听说江南很不太平,陈淑仪很是担忧。 但陈淑仪知道白昭的性格就是说一不二,决定下来的事,旁人很难改变他的意志。 她也不能开口请求白昭带她一起去,这不现实。 陈淑仪能做的,只有默默为白昭祈福,保佑她的夫君平平安安。 至于急迫嘛。 白昭这一来一去,起码就得两个月起步吧? 江南又素来出美人,陈淑仪还真怕这些女人给她夫君用坏了,更怕白昭被迷了心,把她给抛之脑后! 眼前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陈淑仪必须把握住,在白昭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打定主意的陈淑仪提出,既然白昭说走的那日不必相送,那今日就让她略备些薄酒,为白昭饯行。 白昭以为这陈淑仪妥妥就是小绵羊,单纯小白花,而且自己是在陈府中,难道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便欣然接受了。 孰不知陈淑仪给他准备的,居然是白家天香酒坊推出的,五年窖藏乾粮液。 这酒啊,还真是和白昭说的一样。入口柔,一线喉,清冽怡人,回味绵长。 就是后劲有点大…… 别看这酒杯很小,但架不住陈淑仪有意灌酒啊! 三杯入口,白昭面红耳赤,半壶下肚,白昭咣当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觉得没啥危险的白昭根本就没想着用真气驱散酒意,所以他醉倒了。 醉倒了的白昭重的就像头猪!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人若是醉的不省人事,就会像是一滩烂泥,很难扶得住。 陈淑仪郁闷的发现,自己拖不动白昭! 无奈的她只能喊来丫鬟帮忙,将白昭扶到自己的榻上,嘱托丫鬟备好醒酒汤后,才将丫鬟赶了出去。 等丫鬟走远了后关好房门的陈淑仪,蹑手蹑脚的步至榻边,看着白昭白里透红,安静沉睡中的俊美脸颊,小心脏那是扑通扑通的跳到了嗓子眼儿。 一种离经叛道,将要做坏事的刺激和背德感,笼罩在陈淑仪的心头,让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许,变得急促起来。 还好陈淑仪刚也陪着白昭喝了两杯,酒量还不错的她现在只是微醺,正是酒壮怂人胆!不然她八成是要打退堂鼓的。 伸出一只颤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白昭的脸颊,陈淑仪的水眸中满是柔情和浓浓的占有欲。 抚摸了一会儿,陈淑仪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她娘也没教过她啊! 突然,星眸瞥见白昭红润的薄唇,一个让陈淑仪更加兴奋的念头涌上心头。 “不如,尝尝看?” 第130章 有缘之人,终将重逢 说干就干,见白昭亳无反应,现在的陈淑仪可谓是胆大包天! 只是犹豫了几息,陈淑仪就闭上眼睛,猛的俯身吻在了白昭的嘴唇上。 结果还因为小脑袋不清醒加上没有经验,用力过猛直接磕在了白昭的牙齿上。 闭着眼睛的陈淑仪也不敢发出痛哼,过了一会儿见白昭没动静,这才紧张的睁开眼睛。 “这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嘛,话本子上说亲吻会让人上瘾,尽是些胡言乱语!” 不满的陈淑仪起身揉了揉有些痛的嘴唇,不满的嘀咕道。 没有收获预期感受的陈淑仪又把目光对准了白昭结实的胸膛…… “反正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想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白昭弟弟,你不说话姐姐就当你同意了哈?” 陈淑仪掩耳盗铃的问道。 白昭都醉的一塌糊涂了,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陈淑仪壮起胆子,颤颤巍巍的玉指,摸上了白昭的衣襟…… “啊!” 一炷香后,把白昭扒的差不多了的陈淑仪,樱唇中吐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陈淑仪的俏脸红的滴血,眼神中既有羞涩惧怕,也有难掩好奇。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大胆一点,你难道想白昭弟弟从江南回来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吗?勇敢淑仪,不怕困难!” 陈淑仪鼓足勇气…… 所见所闻让陈淑仪感觉大开眼界! 过了小半时辰,兴奋劲过了,酒意开始上头的陈淑仪也有些困了。 也不能说给她机会她也不中用,陈淑仪确实不知道夫妻之间应该做些什么,而且主要是白昭醉的跟死猪一样,根本起不来…… 可爱的打了个小小哈欠,陈淑仪把头埋在白昭的颈窝,沉沉睡去。 白昭醒来后,还闭着眼睛的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到了不对,全身空荡荡的,怀里还有一具散发着荷花清香的温热娇躯。 一瞬间白昭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这熟悉的香味让他醉酒后朦胧的大脑瞬间被激活,猛的睁开眼,然后,白昭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靠!他居然酒后乱性?! 白昭丝毫没有怀疑陈淑仪的图谋不轨。 不过掀开被子的白昭发现陈淑仪的衣服只是有些褶皱,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还好还好,自己吓自己!” 白昭长松了口气。 他就觉得陈淑仪不会是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女人嘛,只是被他抱着睡了一觉而已…… 白昭见陈淑仪睡得沉,也不敢吵醒她,因为他有些不敢面对此时的陈淑仪。 太尴尬了啊! 最近真是见鬼了! 感觉最近几日遭遇简直是诡异的白昭,轻手轻脚下床,连《冯虚御风诀》都用上了,穿好衣服后吐槽道。 等白昭鬼鬼祟祟的开门离开后,陈淑仪这才睁开了美眸,撑起娇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刚才就醒了,不过因为也不好意思面对白昭,所以才装睡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目的差不多达成了! 虽然陈淑仪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过她可以万分确定,白昭绝对不会忘了今天的事! 而这边回到王府的白昭,因为今天陈淑仪的事情,自觉酒色伤他如此之深,从今日,戒酒!嗯,色他是一字不提…… 这两日,白昭从老莫那里学到了一门神奇的易容之术。 本来白昭是想托老莫给自己打造一块面具的,结果老莫突然来了一句,世子可是需要改头换面? 白昭就好奇的反问老莫难道有什么别的办法? 然后老莫就神乎其技的给白昭展示了一波什么叫大变活人! 易容术白昭知道,做特工的时候他也有用过。 可用一些特制药水加上特殊的行功路线,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且毫无破绽,这个他真没见过! 也是这时,白昭才知道,原来老莫之前的门派,叫做空空门…… 顾名思义,妙手空空,就是小偷呗! 可不是需要这手改头换面之术吗? 然后轻易就学会了的白昭在老莫的夸赞下,问了一个触及灵魂的问题。 “当初本世子游历江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本世子你有这手?” 没察觉危字闪烁在头顶的老莫笑呵呵的回答。 “世子戴着面具难道不是为了显得神秘高冷一些吗?面具多帅气呀!” 帅气个屁!戴着个面具夏天热死了好吧,呼吸都不顺畅了,吃饭也不方便! 还有,真当白昭听不出老莫是在说他戴面具是为了耍帅吗? 有些气急败坏白昭当天就和老莫好好切磋了一下武道! 学到了这神奇技能的白昭本是打算变成前世模样,去见一面澹台玉的。 可是自从澹台玉那次后,最近接连的桃花让白昭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趁着夜色,冲着澹台玉的房间扔了封信进去。 信中白昭担心澹台玉真的怀了自己的种,警告她如果真的有了,敢对自己孩子不好的话,将来一定会要她好看。 只是在结尾处,白昭还是提出,如果需要帮助,那就拿着那块玉佩,去炎国京都西凉城的天香酒坊,派人传信给自己。 澹台玉看着白昭虽然语气凶狠却难掩关心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暖意融融…… 澹台玉满意了,红鸾满意了,陈淑仪也满意了,甚至师怜雪都满意了,可白昭的师尊,很不满意! 她前段时间无意中看到了白昭从玉来客栈扶着腰出来,立马就察觉到白昭这个孽徒绝对干坏事了! 美人师尊从那日因为白昭的无心之言洒泪离去后,体内真气因为心里的剧烈波动直接走火入魔! 她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压制了下去,可是真气可以压制,心中的苦涩和伤心却怎么都无法压制。 闭关了一段时间,想要狠心把白昭忘掉的玉美人,绝望的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白昭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体内因为融合了《太玄真气》的原因,她的欲望开始不断的侵蚀神智! 《太阴绝情》本就不是什么正统功法,压制了这么多年的情欲一旦反弹,可以把任何清冷的仙子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还好美人师尊的心境强大,而且有厌男症的她心中只有白昭,不然只怕是早就沉沦在欲海之中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是个办法,想去找白昭,白昭又不喜欢她,静极思动的师尊准备出去转转,多看看世间人情冷暖,说不定可以化欲望为七情六欲,换一条路重新攀登武道高峰! 而且,说不定还能顺便将她心里的哀伤驱散些许。 结果这刚走到国子监附近,就看到了白昭。 然后师尊本着最后看看白昭的念头,跟在他后面,见识了镇北王世子是多么的潇洒…… 好啊,你这个孽徒,除了本尊,谁都可以和你亲热是吧! 欲念人格的爆发,让师尊差点把从陈府回来路上的白昭打晕,然后找个小黑屋给他锁起来! 意识到自己再看下去,绝对会出问题的玉美人,最后看了一眼白昭的背影,然后果断的出城往南而去。 她以为两人此生也许再也没有相见之日,若是自己真的不能压制欲念,她会选择自尽! 孰不知,白昭在两日后的清晨,一人一马,同样的纵马南下! 要知道,有缘之人,不管经历几多磋磨,也终会重逢。 白昭对师尊苦苦寻觅不可得,可他又怎知不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一卷结束 第1章 荒野客栈 四月十三 宣州城百里外 七日前自长安动身的白昭,星夜兼程,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是赶到了江南道地界。 江南道作为大乾十道之一。 东邻海,西抵蜀。南极五岭,北带长江,有州十四。 地势多平原丘陵而又河网密布,湖泊众多。 长江贯穿东西,太湖、鄱阳湖等大型湖泊点缀其的同时又四季分明,雨量充沛。 优越的地理环境以及宜人的气候条件,孕育出了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让江南道不仅仅是历代中原王朝经济最为繁荣的地区,江南文坛同样是享誉天下。 素有“鱼米之乡”和“江南多才俊”的美称。 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却让白昭越发的沉默。 犹记得一年多前他问剑江南,那时候的江南风光真就如同诗中所言: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可如今呢,本该是“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桑蚕又插田”的时节,白昭却只看到道路两旁的农田中空无一人,桑田变水泽的景象。 大片的禾苗被洪水吞没,大群面黄肌瘦的灾民们顶着连绵不断的阴雨,在往外逃! 那些拖家带口的难民们,虚弱的身躯在冰凉的雨中不停颤抖,却依然不肯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更看到不乏有父亲买女换粮,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到头来却只能从那些富户手中换来几斗掺着沙砾的糙米…… 白昭无法指责这些人什么,他清楚的知道。 他们也只是为了活命罢了,真的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这么简单! 如今处境已经艰难到了这种地步的灾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演变成易子而食了?! 白昭不知道。 他只知道江南灾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江南的官员居然还能上报谎称今年只是个别地方稍有灾荒,整体依旧风调雨顺。 若不是苏州刺史的密报,是不是只有等到了江南灾民暴动造反了,这些人才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哦……不对,也许这些贪婪的家伙还会借灾民造反这个借口,趁机抹除一切痕迹,并反手把暴民的帽子扣在这些可怜人的头上,请朝廷派兵镇压…… 情报上的文字没有重量,往往只是寥寥几笔,凝聚的却是成千上万人的血泪。 白昭未曾亲眼见到之前,还真无法体会这种既令人心头酸涩又对那些食肉者燃起滔天怒火的感受。 只能说白昭之前虽以一个侠客的身份游历江湖,但他镇北王世子的身份终归是摆在那里的。 金银无忧,美人伴侧。 民生之多艰,他很少能体会的到。 而今亲眼目睹的白昭,再也无法做到漠然视之。 他虽接济不了那么多张要吃饭的嘴巴,可他的刀,却能砍下那些猪狗的人头! 要知道,白昭下江南,本就是为杀人而来!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白昭深吸了一口细雨下潮湿微凉带着土腥味的空气,胸中杀意缓缓平息。 不急,他才刚到江南,有的是时间把这些畜生一个个揪出来! 牵着一匹普通骏马的白昭身着玄色粗布麻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宣州城外的泥泞官道之上。 既然是要秘密调查,低调行事,那白昭自然要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放着他那匹日行千里的乌云踏雪不骑,换成了普通马匹。 脱下锦缎华服换上了粗布麻衣。 可只是这些还不够,白昭那俊美到让男人都羡慕的脸和满身贵气,不是换身衣衫就能掩盖的。 习得老莫一手改头换面之术的白昭,干脆用上了自己前世的模样。 前世作为王牌特工,他本来的样子可谓是普通至极,丢在人堆里一点也不起眼。 换脸加上他的影帝级演技,如今的白昭可以自信的宣告,就算春桃那丫头见了他,都认不出他来。 走在官道上的白昭见雨势有加大的迹象,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幕后,翻身上马。 连日的阴雨让白昭无法通过太阳的位置来准确判断时间,只能通过估算来推测到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天黑了。 故而不想被淋成落汤鸡的白昭,才会加速赶路,以期能够在暴雨降下之前,找到一家客栈歇脚栖身。 天色阴沉,道路两旁不时闯入白昭眼角余光的森森白骨,同有些昏暗的环境对比之下显得尤为明显。 对这些,白昭从接近宣州就有了心理准备。 宣州作为江南道最西侧的州郡,同蜀地接壤。 受蜀地彪悍民风的影响,加上宣州离长江较远,导致宣州远不如苏州那般繁华。 从宣州逃出去那些灾民已经是这般惨了,那没逃出去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昭和姜无双的分工不同。 姜无双作为明面上的南巡钦差,乾皇其实也没太指望她能拿到多少官员贪腐的证据。 因此干脆让她光明正大的去江南东道,这江南最繁华且灾情不严重的几个州中象征性的调查赈灾,这样也好稳住一些人的心,为白昭创造机会。 而白昭既然是去杀人的,那他自然是选择哪里灾情最严重,就从哪里开始,一路杀过去!最后再和姜无双汇合。 白昭把第一站的选择放在宣城,正是此理。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雨中疾行,白昭总算在夜色降临之后,细雨变成暴雨之前,于风雨中依稀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正孤零零坐落在荒野之中。 驾! 精神一振的白昭扯动缰绳,催使胯下有些疲累的骏马加把劲。 吁~ 半柱香后,赶到客栈的白昭勒停骏马,翻身而下。 夜色如墨,疾风裹挟着骤雨,打在破旧客栈的瓦檐上,发出绵密的声响。 白昭牵着马快走几步,将马儿拴好在一侧的马厩中避雨,随后步至客栈门外。 他伸手推开客栈的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入目所见客栈内的情况,让白昭斗笠下一双冷冽如刀的眼睛轻轻眯起,客栈外的雨,愈发大了…… 第2章 你这客栈,卖的是什么肉?! 走进这间客栈,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昏暗摇曳的灯火。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屋内的一角,但仍有大片阴影隐藏其中,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压抑的氛围。 在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方木桌。此时,桌子周围坐着四五名身背长剑、腰挎大刀的江湖汉子。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肌肉紧绷,透露出一种杀人如麻的彪悍气息。 然而令白昭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这些平日里按理来说应该是粗犷不羁的江湖汉子,此刻却是异常安静。 只见他们手中紧握着筷子和酒杯,嘴里不停地塞着大块的肉,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吞咽酒水的声音。 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传出。 没有高声谈笑,也没有激烈争论,甚至连眼神之间的都没有任何交流,都仿佛生怕打破这份诡异的沉寂一般。 这有些反常诡异的一幕,让白昭的心头慢慢升起了一丝戒备。 而白昭突然到访的举动,也打破这诡异安静的氛围,将这些人的注意的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这几名江湖汉子一齐将眼神投射向了门口的白昭。 见进来的是一个身披灰色蓑衣,腰挎长刀,斗笠低垂,只露出一双冷冽眼眸的中年汉子,几人目光仅在白昭腰间长刀上停留了一瞬后,便不约而同的收了回去。 白昭面对这些人的打量,怡然不惧,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观察自己。 升起戒备只是以防阴沟里翻船,艺高人胆大的白昭可不觉得自己随随便便碰到几个人就能将他击败。 见几人收回了目光,并且兴趣缺缺的模样,白昭将斗笠和蓑衣取下,雨水顺势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还没等他开口招呼掌柜的,掌柜的便从柜台后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笑问道。 只不过白昭怎么看,掌柜的那笑容都像是画上去的,僵硬而虚假。 “住店。” 白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顺便来二斤……一碗素面。还有,记得喂些草料给我马厩中的马儿。” 感觉腹中空空并且不想啃干粮的白昭,本想招呼掌柜的给他来上二斤牛肉打打牙祭,可是白昭却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铁锈又像腐肉的腥味。 这股若有若无的腥味让白昭下意识的把牛肉换成了素面,并让他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尖冰凉。 “客官真的不来点本店的牛肉吗?不是我跟您吹,本店的牛肉啊,那可……” “不必!” 白昭冷硬的打断一脸自夸冲他推销自家牛肉的掌柜的,表示自己只要素面! “那好吧,素面一碗!” 掌柜的眯起的小眼睛中闪过一抹失望,高声吩咐后厨了一句后又转身从柜台上取下一把钥匙,递给白昭:“二楼左手第三间,热水一会儿给您送上去。” 白昭接过钥匙,指尖触到掌柜的手掌,只觉得那手掌冰冷湿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鱼。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身上楼。 找到房间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房间狭小而阴暗,床铺上的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 白昭并未感到任何不适,更艰苦的环境他也不是没遇到过。 将斗笠和蓑衣挂在房中破旧的衣架上,背上的行李包裹放在床头,白昭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等待热水和素面的白昭,耳中时刻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只是这包裹放下之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一看分量就很是不轻。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白昭耳朵微动,听到了脚踩楼梯上楼声,紧接着自己房门便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接过伙计端上来的热水和素面,白昭沾湿毛巾擦拭了下被冻得有些发木的脸颊,随后便坐在了房间中桌面上油渍斑斑的小木桌旁开始大快朵颐。 他丝毫不怕这面里加了佐料,除非加的是酒,那就另当别论了…… 吃饱喝足,并洗了个热水澡的白昭,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能适应恶劣环境归能适应,白昭又不是铁人,当然会觉得寒风冰雨中赶路是种折磨。 躺在布满霉味的床榻之上,白昭默默琢磨着这家处处透着诡异的客栈。 那些汉子动作豪迈,吃饭却悄无声息,只有咀嚼食物的动静,眼神中也充满了麻木。 再说那掌柜的,他那湿滑冰凉仿若死鱼的手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店家! 还有那股味道,白昭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夜深了,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白昭渐渐开始迷糊起来时,先前那股似有若无的腥味再次传入他的鼻腔。 黑夜中一双冷眸猛的睁开,白昭鼻尖微微一动——那股腥味,似乎更浓了!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动作轻缓的推开有些不牢靠的窗户,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在窗台上。 白昭的目光顺着窗口的方向,落在后院的一口井上。 夜幕沉沉,看不真切。 他只能凭借着后院挂着的灯笼那幽幽烛光,勉强看到井边似乎堆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骨头? 白昭的心头一凛,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 打定主意的白昭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推开后门,《冯虚御风诀》发动,踏水无声的来到了井边。 只是,再高明的轻功也无法避开从天而降的密集雨点,骤雨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襟。 井边的骨头在雨水中泛着惨白的光,白昭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仔细打量。 嗯,这下看清了,也摸透了,这分明一截指骨。 至于是什么生物的,还需多说吗? “果然……”白昭低声喃喃,印证了他内心想法的指骨,让他眼中杀意骤起。 他此时也终于想起那股味道自己为何会熟悉了,这味道分明和当初自己屠杀的那个山寨之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客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天黑雨急的,还是待在自己房间中比较安全些,您说是吗?” 掌柜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白昭缓缓挺直腰背,转过身来,目光如刀紧盯着掌柜的那双小眼睛,嗓音森寒:“你们这家店,卖的是什么肉?!” 第3章 或者……一起上? 掌柜假笑有些僵住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但看白昭手按刀柄,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不想横生枝节的掌柜想要蒙混过关,强装镇定:“客官为何有此一问啊? 咱们店里的肉,用的自然是上好的猪肉、牛肉。 不久前在下不是还同客官推荐过本店的招牌特色牛肉吗?” 闻听掌柜的狡辩之言,白昭面上的冷峻丝毫不见缓和。 见此情景,情急之下掌柜灵机一动,小眼珠一转,做恍然大悟状: “哦~在下知晓了,这位客官半夜起身,可是因腹中饥饿,想寻些肉食果腹? 在下看客官也是身材魁梧之人,之前还有些奇怪客官为何不要牛肉,只单要一碗素面,这如何能填饱肚子? 原来客官打的是讹诈在下的主意啊! 出门在外,难免有囊中羞涩的时候,只不过,阁下的手段,是不是有些下作了?” “呵,是吗?” 白昭冷笑一声。 掌柜的这倒打一耙的可笑之言,真是逗乐白昭了。 懒得再和这死胖子掌柜纠缠,白昭亮出手中那截白森森的指骨: “你莫不是将某家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了? 且不说你这店里那股能把人熏吐的米肉味儿,你来解释解释,这骨头,是牛的,还是猪的?!” 掌柜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无奈叹息开口:“唉,我说阁下为何非要多管闲事呢? 看阁下相貌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热血少年郎,怎的就不明白既然事不关己,就应当高高挂起的道理呢? 左右不过一些本就要饿死的两脚羊罢了,为何非要刨根问底呢? 真是可惜了啊……” 话到这里,掌柜叹息的语气骤然变得阴狠:事到如今,看来只有借阁下人头一用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不是吗?” 话音方落,掌柜圆滚滚的身躯中便涌出一股气流,将衣衫吹起的同时,滴落在他身上的雨滴被尽数击成水雾。 没想到这掌柜居然还是一名接近宗师品阶的高手! 但对白昭来说,这掌柜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毫无威胁可言。 他方才之所以和这掌柜的废话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套话印证心中猜想罢了。 果然,自从掌柜说出那句“左右不过一些本就要饿死的两脚羊罢了”,白昭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些该死的杂种! 店里那些肉食,分明就是取自外逃的难民身上! 这客栈,就是一个阻止灾民外逃,防止消息泄露的关卡! 它立在荒野中,就像一只嗜血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逃难之人的自投罗网。 白昭握紧了被雨水浸透的湿滑刀柄,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杀意的他,见掌柜的还敢大言不惭的主动挑衅,冷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弹,刀鞘中凛霜的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青黑色的刀身应声弹出。 这凛霜,是由白昭十岁那年白渊花费极大代价弄来的一块天外陨铁混合深海沉金与玄冰寒铁,使用千锤百锻之法历时十三天所打造而成。 凛霜全长三尺六寸,刀身按照白昭的要求,笔直如尺,宽约三指。 一侧开刃的刀锋薄如蝉翼,寒光凛冽,削铁如泥只是寻常。 刀身刚柔并济,坚韧无比。且因其上隐隐布满霜花般的细密纹路,而被白昭命名凛霜。 凛霜虽不如无情那般名列江湖神兵榜之上,可比对之下并不逊色分毫。 也正是因为凛霜的名声不显,所以才更适合白昭秘密行事所用。 凛霜龙吟的刹那,白昭左足倏然踏地。 砰! 青砖应声爆碎,雨水飞溅。 白昭伸手捉住飞出的凛霜,以刀作剑,一式「白虹贯日」刺出,刀尖绽出三寸真气寒芒,直取掌柜喉间膻中穴。 “你……你是宗师?!”掌柜眼中闪过惊恐。 白昭出手的刹那,那股子周天境自带的圆融自然,自成天地的气息就暴露了他的修为。 掌柜是真没想到,本以为最多稍微麻烦点就能处理掉的,一个只是看起来有点扎手的旅人,居然会是名宗师强者。 这就相当于手抛竿钓上来一条大鲨鱼! 不过白昭的攻势可不容许掌柜过多思量,宛若青色雷霆的刀尖直刺他的咽喉,来不及招架的掌柜果断选择以命搏命。 袖中短刀落在手心,横削而出。 刀锋带着逼人的冷气,自下而上,直劈向白昭心口。 白昭凝眉,冷冽如刀的眸中闪过厌恶之色,冷声开口:“又是死士?!怎么到哪里都不缺你们这种臭虫!” 掌柜以攻代守,以命换命,白昭自然不会同这种畜生互换。 手腕发力,强大的蛮劲生生将用老的刀势猛然一变,陡然下沉,凛霜刀脊贴着短刀刀背一绞一挑,正是巴蜀霸刀门「惊鸿过隙」中的绞刀式。 沛莫能御的巨力顺着短刀传至掌柜手臂,震得掌柜虎口崩裂。 白昭这恐怖的力道和精巧的招式,让掌柜瞳孔剧烈收缩,短刀脱手飞向梁柱,刀刃竟生生钉入硬木三寸。 “啊!” 仅仅只是短刀脱手还不够,掌柜踉跄后退,后背砰的一声撞上井沿,矮胖的躯体瞬间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发出一声划破雨幕的高亢惨叫。 也正是这身肥肉起到了缓冲作用,不然这一下就能把他震得五脏俱裂。 但可惜并没什么卵用。 趁他病,要他命。 “区区一个一品罢了!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随着白昭不屑的评价声,他的身形如鹞子翻云,掠至半空,反手一剑「雪落千山」贯下,直刀刀锋如闪电般自掌柜天灵刺入。 呃…… 掌柜喉间猛的一声呜咽。 噗呲,血箭混着脑浆喷溅,溅在井台青苔上,却转眼又被大雨冲刷干净。 白昭手臂用力,抽出滴血不沾的凛霜。 掌柜的身死,并没有让白昭冷峻的面容升起半分波澜,他转身面向后院廊柱间的阴影,淡漠开口。 “看够了吗?看够了的话,出来领死!” 知道自身存在已然暴露,白昭话落不久,自廊柱后便闪出七条黑影。 七人清一色江湖中人打扮,只不过除了白昭在客栈大厅见过的那五人外,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看来你们是到齐了。正好,省的某家一个个去找! 谁先上来领死,或者……你们一起上?” 第4章 世界清净了 几人是听到掌柜那声痛呼才发觉有人闹事,这才聚拢了过来。 不清楚白昭具体实力的几个憨憨听到白昭这话,无一不是火冒三丈。 “想我等兄弟几人,哪个不是附近一带有头有脸的好汉子,个个武艺高强。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却居然如此轻视我等。 想做过江猛龙,那也得问问我等几人手中的家伙答不答应!” 七人中,一名手腕缠绕着精钢链子枪的瘦汉,面向白昭的刀条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冷笑道。 当先虬髯汉子是个暴脾气,也不喜欢废话,咧嘴一笑,抡起九环刀,气势如山暴喝:“小子狂妄!” 一招「力劈华山」斩来,附着真气的刀风撕开雨幕,直劈白昭头顶。 来的好! 常人面对这虬髯汉子刚猛狂霸的一刀,哪敢硬接,不退避三舍就不错了。 白昭却怡然不惧,不退反进。 要他避其锋芒,这汉子还不配! 脚下连点,身形极速射出逼近。 然动作迅猛,已经蔓延至脚踝的积雨却只是泛起点点涟漪。 “举重若轻?!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这一反常的一幕落在剩余六人的眼中,顿时引起一片惊骇。 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联手的意图。 白昭可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眼疾手快,伸出左手五指成爪,紧叩在刀背七寸弱处。 虬髯汉子只觉手中本就沉重的九环刀变得如山如岳。 九环刀顿时滞涩如陷泥潭,动作变得缓慢,直至被白昭紧紧叩住纹丝不动,真气虚影在雨中闪烁几下后缓缓消散。 “啊!给老子开啊!” 涨红了脸的虬髯汉子一声暴喝,脚下生根,扭腰送胯,汇聚全身气力想要挣脱。 “啧啧,就这点本事?” 白昭轻挑唇角,左手看似轻飘飘的叩住刀背,面对虬髯汉子的疯狂角力,手臂不见一丝颤抖,面上云淡风轻。 “你们还要看戏吗?真的不考虑一下一起上吗?不然的话,别怪某家没给你们机会哦~” 随着白昭戏谑的调侃声落下,紧接着响起的,便是刀锋划破皮肉,斩断筋骨那令人牙酸之声。 只见白昭开口的同时,右腕轻振,凛霜自下而上斜撩,吹毛断发的刀锋瞬间如热刀插进牛油般丝滑的割开了虬髯客胸腹,斩断了胸骨,带起一蓬血雨,腥臊恶臭的肠肚哗啦坠地。 “呃……”虬髯汉子瞪大了眼,嘴巴张成“口”字,惨叫声未出,便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轰然倒地,渐起大片水花,随后他死不瞑目的面容就永远安静的浸泡在了被染红的积雨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昭哪里是好心的提醒他们,分明是在戏耍他们! 单单杀死他们,又怎么能缓解白昭这压抑了许久的冲天杀意呢? 意识到白昭绝对是个高手的几人再也不敢托大。 斜刺里,两柄分水刺无声无息的扎向白昭肋下,速度极快,角度刁钻,阴狠毒辣。 白昭自然不会中招,这点鬼蜮伎俩白昭见多了! 更别说他的实力远超在场所有人,陪这些畜生玩玩罢了,不然宗师巅峰的修为一出,这些畜生四散而逃的话,雨夜追击又是麻烦。 白昭旋身错步,刀走「乱云崩」,瞬斩七刀,刀刀斩在两柄分水刺上。 叮叮叮 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精钢刺尖尽数削断,碎片四散。 “什么?你手上的是……神兵!” 两名生面孔的黑衣刺客惊愕地瞪大了眼,他们的武器竟在瞬间变得粉碎。 两人手中这绝对算得上精良的分水刺居然一碰就碎,这他么不是神兵是什么?! 可不等他们怒骂白昭不讲武德,借助神兵之利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断刃未落地,白昭的剑锋已如闪电般抹过二人颈侧。 呲 头颅飞起时,温热的血柱喷上房梁,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空气。 “恭喜你们,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白昭对着两人依旧还未倒下的无头躯体,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白昭不远处僵立不动的锦衣公子眼中,让他不寒而栗。 “好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吃洒家一枪!” 背后忽有恶风袭来,使链子枪的瘦汉怒骂一声,手腕抖动,一招「毒龙钻心」,枪头直取白昭后心。 “呵,某家是恶贼?” 被这畜生瘦汉唤作恶贼,白昭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听声辨位的反手猛力掷出染血刀鞘。 势大力沉的刀鞘发出呜呜破空之声,撞碎雨幕,而后铜制鞘尾直接撞飞枪头,余势不减贯入瘦汉眉心。 “呃,这……这么大的力气?!” 瘦汉眼中一片迷茫,眼皮渐重,倒地而亡。 七去其五,只剩二人! 白昭也玩够了,凛霜顺势回扫,一记横扫千军,直接将侧面扑来的独眼壮汉,连人带铁拐斩成四截,血肉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轰。 一声惊雷炸响,将白昭被雨水打湿浸透的面容明晃晃的照映在了那锦衣公子的眼中。 最后,那名锦衣公子显然是最为胆怯的。 看着白昭那被闪电照亮,极为普通面孔上带着的透骨森寒,锦衣公子抖若筛糠,颤声后退:“你…你别过来!” 白昭对此毫无一丝怜悯,踩着被鲜血浸透的雨水,一步一步的向着锦衣公子走去。 啪嗒,啪嗒 脚步声让锦衣公子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啊,去死!” 承受不住压力的锦衣公子举起宽大袍袖,口中崩溃大喊。 可他袖中“暴雨梨花针”机括刚响,白昭已鬼魅般贴至身前。 “原来你是蜀地唐门之人啊~ 就凭这个,想要杀某家?天真!” 白昭左手擒住他腕脉一捏,钢针匣咔啦碎裂。公子哥眼中满是绝望。 没给锦衣公子任何求饶的机会,右手凛霜划出新月弧光,“嗤”的一声,公子哥自眉心至胯下现出细密血线,两片尸身左右倒下时,五脏犹在微微抽动。 呼……世界清净了。 第5章 张书的故事 白昭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满是血腥味的微凉空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杀得好!多谢这位好汉仗义出手,宰了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之前为白昭送热水的店小二从一旁的廊柱之后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这小二看着满后院的尸体,虽身体抖若筛糠,面色苍白,但大仇得报的眼神和慷慨激昂的话语无一透露出对白昭行为的高度认同。 白昭早就感知到这小二的存在了。 只不过是之前白昭听他上楼梯时的脚步声绵软无力,呼吸也杂乱无章,不像是习武之人。 所以白昭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哦?这么说,你不是同他们一伙的了?” 白昭收刀入鞘,对这小二几次忍下呕吐也要踹那锦衣公子尸身几脚的泄愤行为视而不见,冷漠如刀的语气没有一丝缓和。 虽然这小二没有武功在身,表现的也是一副同这几人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但白昭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岂不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种恐怖,最是能激发人的潜力,也许就能让一个普通百姓,瞬间化身为一名影帝。 “这位好汉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人怎么会和这些脱了毛的活畜生一起做那些丧尽天良的腌臜事呢?! 就算好汉替小人报了大仇,也不能这么冤枉小人吧?!” 听了白昭的问话,情绪激动的小二浑然忘却面前这位杀胚是怎么连杀七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居然义愤填膺的指责起白昭来了。 白昭慢条斯理的步至廊道之内,运功蒸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的衣衫,随后肩膀倚着廊柱向小二提出自己的疑点。 “你说你看不惯这些人的腌臜行为,却又甘愿做他们爪牙。 嗯,看你浑身毫无习武痕迹,无力反抗某家可以理解。 但这里距离宣州城也不算太远了,你一个未患腿疾的成年男人,就算没有武功在身,靠着两条腿,耗费十几个时辰也能赶到吧? 某家观这几人对你看守也算不得严密,为何不尝试逃跑? 至于你口中的大仇,就你目前表现,某家姑且相信这一点,展开说说?” 白昭真不是心理变态才揭这小二的伤疤,而是有些地方白昭暂时没有理清楚。 岂料小二听了白昭的话,几次想要回话都哽咽难言,最后竟是跪地抱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额 白昭有些尴尬。 自己不过是问了些话罢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成这样,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可这小二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愈演愈烈,白昭实在被吵的头疼。 呛啷 凛霜出鞘半寸。 “回答某家的问题,或者……死!” 白昭的耐心向来不会留给陌生之人。 如果这小二还是这般娘们唧唧的,不管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想要蒙混过关,白昭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过去。 宁杀错,不放过。 杀人要问心无愧这种要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扯淡。 冰寒的杀意扑面而来,店小二很清晰的感觉到白昭不是说笑,这才抽抽噎噎的向白昭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原来,这店小二之前其实是这客栈的掌柜。 店小二本名张书,正是宣州人士。 父亲给他取名张书,本是希望他能饱读诗书,考取功名。 奈何张书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屡试不中的他只好接手自家客栈。 本来对张书继承家业这件事,他的父亲也还可以接受。 可听说张书小时的玩伴考取功名,已经赴京做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下好了,父亲为此没少在他耳边念叨。 可张书却不以为意。 他本就不想做官,只想安安稳稳度日。 做官干什么? 像宣州城里那些官老爷一样,欺压百姓吗? 做被百姓戳脊梁骨的事,他不愿。 如今这般,守着自家客栈,虽然赚的不多,但每日听着往来客人的新鲜故事,倒也乐得自在。 更让张书满意的是,在他二十那年,张书娶到了小时候就满怀憧憬的邻家姐姐。 说起他的娇妻,张书那满是温柔的目光,让白昭不忍打断偏题的他。 邻家姐姐长得娇俏可人,是附近小有名气的一枝花。 张书说,邻家姐姐还未到出阁年纪,家里的门槛就已经快被媒人踏破了。 本以为两人此生有缘无分,却不曾想居然花落自家。 朋友嫉妒张书娶到了如此娇妻,说她根本不爱你,只是贪你有些小财罢了,你还是多留心些,省得被骗走了钱财,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本来为人和善,整日笑眯眯的张书,那天破天荒的发了疯。 死死的掐住朋友的脖子,同朋友厮打在一起。 最后邻家姐姐将他拉开时,张书还冲着朋友高喊,要同你这小人割袍断义。 邻家姐姐是张书心中那皎洁的白月光,他不容许别人诋毁一句。 张书不管娇妻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既然嫁他为妻,那他就拿出全部,去保护她。 可在这混乱的世道,娇妻长得貌美如花,本就是一种祸患。 张书没有大本事,也没有金屋,只有用破旧的客栈来将她藏起来。 甚至为了不让妻子抛头露面,张书连菜都自己去买。 听到这里,白昭真不是故意打断张书。 “所以,你家客栈的东墙被拆了,然后衙门按一平米八吊钱来同你折算?” ps:作者现在纯纯是为爱发电了,看到的这里的宝宝们,作者不要礼物,要个免费关注不过分吧? 第6章 义不容辞! “呃,好汉在说什么?小人有些没听明白。 小人的客栈东墙为何要被拆掉?还有什么一平米,这平米是各种计量方式? 至于什么八吊钱,更是无稽之谈了。” 被白昭突然打断回忆的张书有些惊愕,他确实听不懂白昭这莫名其妙的话语。 “没什么,你继续吧,就当方才某家不曾开口便好。” 白昭方才闪过激动之色的眼神中有些尴尬,同时亦有些失望。 他听张书讲述自身故事,本能的感觉熟悉。 尤其是听到张书为了表现自己对娘子的爱护,一脸郑重的强调他连菜都不放心娇妻去买时,白昭差点就唱出来了好吗? “朋友说,她不爱~没有爱~只是贪↗他小财↘~ 呵呵……可他爱,连菜都自己去买~ 掌柜的小破酒馆被人拆了……” 这他喵的不老乡吗?! 还以为这张书也是穿越而来的白昭,这才有些激动的开口询问。 却未曾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看张书那迷茫的眼神,白昭本能的打消了脑海中那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也是,哪有那么多重来一次的机会呢? 只不过是一个漂泊在异界的灵魂,突发奇想罢了。 张书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面前这位冷酷大侠,摇了摇头,这才开始继续讲述。 白昭的突然打断,搞得他情绪都有些衔接不上了。 只是,想起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张书的腮帮子猛然撑起,眼眸变得赤红。声音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本来小人以为,这辈子大概率就这样平平淡淡,和芸娘和和美美的过完了,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原来,从两三月前开始,宣州附近的村镇就有灾民熬不住开始外逃了。 张书略有些家底,老实本分但也算见过世面的的他,平时也有心的存了些粮。 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户人家逃难,张书还会适当的伸出援手。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出逃,噩梦降临在了张书的头顶…… 张书清楚的记得,那是三月初三的一个夜晚! 眼前这些横尸在后院的杂种,破门而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这些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家伙,一言不合,就把张书闻声赶来并呵斥他们想干什么的老父亲给残忍杀害了。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张生愤然开口,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明明自己都不认识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只是为了求财,开口便是,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此辣手?! 可回应张生的,只有拳脚加身。 一个蝼蚁罢了,这些人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再说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看不顺眼,所以宰了,有什么问题? 求财?可笑,一个小破客栈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不是有上面的密令,这种地方他们都懒得来。 被揍的直吐酸水的张书,还没有从父亲遇害的打击中缓过来,接下来的一幕,又让他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原来是眼前这个被白昭一刀两段的锦衣公子,见芸娘长得漂亮,顿时色心大起。 满脸变态笑容的让那瘦汉按着张书,欲要在他眼前行那等不轨之事。 可怜那芸娘,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又怎能拗得过习武之人呢? 当锦衣公子压在芸娘毫不反抗的躯体上时,张书想起了自己朋友的那番话。 但他不怪芸娘。 也好,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但令张书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日里那个对他算不上贴切的小娘子,居然刚烈至此,竟是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得多疼啊…… 她不是不反抗,只是已然心存死志了。 张书每日里贴心的爱护,早就打动了芸娘的心。 对他算不得贴切,也只是怕张书会得意忘形。 芸娘不愿让这畜生玷污了她那只属于自家夫君的身子,这才以死明志。 张书说到这里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目眦欲裂,声声泣血。 想起芸娘当时看他那满是留恋不舍的眼神,张书就感觉像是有人把一把刀生生插在了自己的心口,然后用力的搅拌。 张书恨啊!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张书后来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把从这条路上过往的难民,全都拦截下来。 之所以自己能留得一命,那也是因为,他们不太懂怎么经营客栈,万一被路上行侠仗义的愣头青察觉出不对劲儿,也是麻烦! 所以,他们需要张书来教他们。 为了复仇,张书忍了。 甚至为了取信他们,还满脸陪笑的和他们调侃自己的芸娘不知好歹。 “攀上各位英雄,那以后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话让那锦衣公子满脸笑容的拍着张书的脸,直呼你小子是个人才。 张书说到这里,直视着白昭有些触动的眼神,问道: “大侠是不是觉得我张生是贪生怕死之辈?” 白昭微微摇头。 一个普通人,忍辱负重,只为了复仇,说一句真汉子,也不为过。 张书感谢白昭的理解,继续道: “大侠问小人为何不逃,可大侠焉知这些活畜生和宣州城中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狗官没有关联?” 白昭双眸一凝。 “何出此言?” 原来,张书是无意中听到了这些畜生口中的一些字眼。 比如,“任务”“赏金”“大人”…… 他也不是傻子,只是脑海中的想法,让张书不寒而栗。 所以这些,都是受人指使,特意来此堵截难民的! 甚至还有赏金一说。 而后,一些逃跑的伙计,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几名表面言听计从的伙计刻意选在夜半之时逃跑。 四散而逃之下,猝不及防的畜生们愣是没抓住其中的两个。 他们逃出生天了以后,张书为他们默默祈祷。 结果两日后,那仅剩的两名活口,血淋淋的被扔在了后院之中。 两日,足够他们跑进宣州城了。 这俩伙计也是本地人,根本不存在什么迷路的可能。 而当夜这几头畜生见两人追不上了,也丝毫没有着急的迹象。 张书只能猜测,是城里的一些人,将这两人抓了起来,并送回客栈! 这件事让张书明白了某些隐秘的同时,也绝了他想要逃出去寻求官兵申冤的念想。 呵呵,什么狗屁官,一丘之貉罢了!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就是下毒! 结果还没等张书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些畜生终于是碰到了白昭这个杀胚。 听完张书的讲述,白昭沉默了良久后出声询问。 “既然你说某家让你大仇得报,那某家这里有件掉脑袋的事,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帮忙?” “何事?” 张书诧异问道。 “随某家进城,助某家杀尽这城中的猪狗。” 白昭的声音,杀意盎然。 “义不容辞!” (点个免费的小关注就好,礼物就别送了,挣点钱都不容易。要是有人觉得每天两章不过瘾,作者还有本,感兴趣的在书架上自取哈,祝大家天天开心,不像作者这样碰到小人。) 第7章 剑指宣州! 翌日一早 养足精神的白昭换了一身靛青粗布麻衣,推开窗棂。 旭日初升,霞光万道。 恩,今日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是到了入城的时候了! 扛起当啷作响的包裹,凛霜挂在腰间。白昭和精神处在一种亢奋状态下的张书吃了一顿正常的早点,而后将客栈里存储的桐油,泼洒在各个角落。 现如今这客栈两人一马,仅有的三个活物,已经全在这里了。 满是尸骸的枯井,沾满罪孽的灶房,还有那后院中几乎被鲜血浸透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应该再继续留存在这个世间。 白昭沉默地看了眼面前这独立荒野的客栈,随后将一枚燃烧中的火折子抖手甩了出去。 轰! 火星触碰到了桐油,只一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爹!芸娘!那些畜生已经被宰了之后曝尸荒野了,你们安息吧!” 张书眼睁睁看着面前赤红色的火焰吞噬了这祖辈流传下来百年之久的基业,还有井底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尸骨,红着眼眶跪倒在地。 撕心裂肺的呼喊过后,便是泪如雨下,涕泗横流! 烈焰不但吞噬着客栈,也在灼烧着他的心。 “莫要因妾身神伤,九泉下盼君安康……” 在因火焰碰到潮湿房屋而发出的噼啪作响中,张书仿佛听到了芸娘轻柔的回应声。 “书儿,这客栈没了便没了吧。这些时日你受委屈了,为父已经对你很满意啦……” 还有父亲那一改往日严厉的慈祥肯定…… 张书猛的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两人神色温柔的站在火焰中冲他挥手告别…… “不!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张书起身就要往火焰中冲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白昭一把按住了肩膀。 寸步难行之下,他伸出手臂,盯着火焰上空两人在他眼中越来越淡的背影,哀声乞求着挽留。 “你冷静一些!” “人死不能复生,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 “相信你的父亲和亡妻,也不会想要看到你随他们而去,你说对吗?” 白昭皱着眉头,抬高音量想要唤醒魔怔了一样的张书。 可想起发生在这个不到三十岁青年身上的惨剧,难得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语气转柔,神色复杂的轻声劝慰道。 张书挣脱不开白昭的阻拦,两人背影也在他眼中缓缓消散,缓了好久,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多谢李大侠援手,救在下一命。 李大侠说的对,是在下冲动了!入城之后,在下一定会尽力帮助李大侠打探消息!” 白昭松开按在张书肩膀之上的手掌后,情绪稍微平复了些的张书对着白昭长揖到地,感激不已。 至于李大侠…… 李孤,这是白昭的化名,也是白昭前世的本名。 昨夜两人交谈之下,关系有了不少的进展。 听到张书这发自肺腑的报答之言,白昭沉吟片刻,轻声拒绝道: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我要做的事……很危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着实不适合参与。 更别说如今你是你家唯一的血脉了,跟我做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事情,我会于心不忍。 所以,进城以后我俩便分道扬镳吧。就当我二人从未见过就好。” 倒不是说白昭突然转了性子,大发慈悲。 而是白昭本就不是很需要张书这个本地人的配合。 不是猛龙不过江! 白昭可没打算畏畏缩缩的暗中打探,收集证据之后再动手。 至于他昨天挟恩图报的举动,最主要还是白昭其实并没有全然信任张书的那番经历。 提出要张书和他一起进宣州城,也是为了最后实地印证一下张书所说到底是否为真。 这客栈之中发生的恶行,让白昭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可而今见到张书刚才那冲进火海的动作,若不是白昭分出了一缕心神,只怕此时张书已然葬身火海,随他的芸娘而去了。 所以白昭觉得没什么必要继续怀疑下去了。 如果这都是演出来的,那白昭也无话可说,认了。 但是,若是张书真的欺骗了他,那张书就祈祷千万别再碰到他吧,不然…… 当然,有很小一部分原因是白昭的心确实有些变化,变得略微心软了,或者说对陌生人略微有些人情味儿了…… 他觉得张书确实有些可怜,自己不应该再把他牵扯进危险之中。 可白昭要放过这可怜的娃,这可怜的娃现在却是不干了。 “李大侠莫不是真以为我张书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呵呵,是了。 我卑躬屈膝的苟活了下来,最后却是靠着李大侠才大仇得报,李大侠有所怀疑也是常理。” 张书神色先是愤愤不平,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惨笑自嘲道。 还没等有些无语他自行脑补行为的白昭出言解释,张书又满脸坚定之色的激昂慷慨道: “可是李大侠,安能凭此就断我想要为这些枉死灾民赎罪的念头? 既然李大侠瞧不上我张某,那请恕张某不能报答李大侠恩情之罪。 但是,张某此去宣州城,就算孤身一人,也要想办法为这些无辜之人求一个公道! 哪怕是血溅五步,伏尸街头,也在所不惜!相信父亲和芸娘,也不会怪罪我此等不惜身自爱之举!” 眼看着张书一副愣头青的模样,白昭现在感觉有些牙疼。 嘶,这小子,真是犟种哈! 不过这张书能说出这种话,白昭对他也是有了新的认识。 既然如此,那便结伴而行好了! 若是这张书有治理方面的才能,有机会的话白昭不介意送他一份礼物…… 无奈的白昭,最终还是按照原先说好的那般,答应入城之后暂时住在张家老宅那里。 呼 起风了。 火借风势,越烧越大。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张书和马儿连连后退。 然而,白昭却觉得,那素来狂暴令人惧怕的火焰,此刻正温柔舔舐着灰烬中的残骨,仿佛连火焰都为这些可怜的灾民放下了浑身的戾气。 “安息吧,你们的公道,我白昭替你们讨了!” 白昭喃喃,随后和骑在马上的张书一起,剑指宣州! 第8章 南宫妖妖 在两人全力赶路之下,刚过午时,就已经来到了宣州城的南门。 张书本不好意思坐在马上而让他的恩人白昭步行的,但是白昭只一句话就让和他拉拉扯扯的张书讷讷不言了。 “首先,李某没有和男人同乘一骑的习惯。 其次,李某脚力比这马儿强多了。 最后……你若是再粘牙倒齿,婆婆妈妈的,那我扭头就走,你爱咋咋地。” 白昭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张书一起行动了。 这小子简直了,婆婆妈妈唠唠叨叨,就像唐僧似的,麻烦死了! 前世习惯了孤身行动的白昭感觉有张书在身边,他很不习惯! 但白昭难得心软一次,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还好张书在白昭手持凛霜和颜悦色的警告了他一顿后,非常识趣的选择了从心…… 白昭这一身江湖刀客打扮,还有浑身的森冷气息,虽避免了很多麻烦。 但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会跳出来找死。 城门有个没脑子的守卫见白昭腰间凛霜价值不菲的样子,非要检查白昭的包裹。 但当白昭将自己背上那沉重的包裹扔在地上时,那砰的一声闷响,以及当啷当啷的金属碰撞声,让那守卫咽了咽口水,在白昭冷冽如刀的眼神注视下,果断选择放行。 最近宣州城里经常有习武之人出入,这背囊之中若是兵器,那看这动静就知道极为沉重。 若是银两…… 这么多的银子,白昭看起来也不是富贵之相,只怕多半是杀人越货所得…… 这种凶人,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能惹的哦。 白昭冷哼一声,还算这家伙最后没犯糊涂! 随着白昭和张书步入城中,和方才二人路过附近村镇见到的破败不堪截然不同的是,这城里居然意外的还算热闹! 鳞次栉比的商铺,沿街叫卖的摊贩,街道上行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没有荒凉之感。 大感疑惑的白昭在仔细留心观察之下,这才在快至张家老宅时,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 他就说这城中景象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一派祥和,但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这些行人,哪有一点普通百姓为柴米油盐终日奔波的神色? 反倒是个个神色警惕,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这分明就是,乾皇派姜无双南巡的消息传到了宣州城的缘故。 白昭有八成把握,这些人多半就是城中富户的家丁所扮,用来应付巡检的! 左顾右盼,四处寻人,就是为了防止暗访这一手段。 那么这出大戏,究竟是谁主导的呢? 宣州城府尹?还是另有其人? 白昭正推测幕后之人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新的疑问浮现在他心头,令他心中一沉…… 这消息的传播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李兄,这便是我家了。 经年无人居住,简陋了些,还请李兄多担待,莫要嫌弃才是。” 张书指着面前的一户三进的宅子,歉意的道。 他表现的倒是毫无异常。 虽然张书也觉得有些怪异,但许久未曾回到城中的张书也没多想。 甚至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府尹,毕竟这城里看起来并无乱象不是? “待会儿还是要同李兄提一下,不然李兄这看起来就有些莽撞的性子,若是错杀了府尹,那可就糟糕了……” 被张书打断了思绪的白昭还不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多半会拍着张书的脑袋骂他天真,并让他好好了解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莽撞人! “我说了,不要再和我这样说话,你听不懂是吗? 念在住在你家的份上,暂且饶你一次,你给老子长点记性!” 白昭此时的人设就是一江湖汉子,更何况他也懒得和张书推诿拉扯,客客套套,麻烦! 张书看着白昭握紧的拳头,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带白昭进了家中…… 就在白昭入住张家老宅时,宣州城的北门迎来了一位女子。 远观此女,只见她一身月白劲装配红色扶额,气质清冷中又透着炽烈。身姿高挑,窈窕有致。手腕缠着七宝璎珞,青丝之中别着一支状似茉莉花的银簪。 这银簪虽美,但那一抹浅绿放在行家眼中,可就是致命剧毒了。 远观此女便同四周旁人格格不入,凑近了再看,那更是非同凡俗。 一双似怜似怨含情妙目,两弯宜喜宜嗔柳叶秀眉。 挺翘的琼鼻,红唇在阳光下闪烁着果冻般诱人的光泽。 白皙精巧的瓜子脸上,圣洁与魅惑同在。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让她有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若是白昭在这里,定能一眼就认出,此女正是魔宗妖女,南宫妖妖! 当然,南宫妖妖并不是特意来此寻找白昭的。 不提俩人之间根本没那个情谊,她南宫妖妖可不是恋爱脑。 话说自打白昭不告而别之后,南宫妖妖看师怜雪常常心不在焉,再无心同她比武,索性就返回了魔宗。 在魔宗宅了数月,颇有些无聊的南宫妖妖静极思动之下恰好听闻师怜雪自剑宗下山而去,便想着去找自己这个单纯雪莲花闺蜜玩。 未曾料到,师怜雪下山居然是为了寻那‘白玉’! “这色胚流氓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大海捞针的去找吗?姐妹你糊涂啊!” 南宫妖妖气恼姐妹恋爱脑。 这全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哪有自家姐妹之间贴贴来的有趣? 嗯,这南宫妖妖性取向确实有些…… 当然,这么说有些过分。 严格来说,南宫妖妖是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包括人。 只是她自认为看透了男人丑恶下流的内心,所以相比较于男子,她更爱美人。 比如她家的怜雪宝宝。 简直太香啦! 自从两人相熟了之后,每年南宫妖妖同师怜雪见面时都会忍不住想要抱住师怜雪那香喷喷的娇躯。 只可惜师怜雪是正常的。 她之前是冷若冰霜从未对男子动过心,但这也不代表师怜雪会喜欢女子呀。 所以面对南宫妖妖这种让她感到很是不适的亲密举动,回应南宫妖妖的就只有两个字。 哒咩! 结果现在她南宫妖妖垂涎三尺却得不到的女人,居然要去找一个看光了她的臭男人! 这你让南宫妖妖哪里能接受。 她非要找到师怜雪,然后把她家怜雪宝宝的恋爱脑给治好不可! 第9章 真香定律 那南宫妖妖又是如何阴差阳错摸到宣州城的? 这说来倒也有趣。 真要论起其中缘由,终究还是这古代驿路难行、师怜雪又不知她跟在屁股后面苦苦追寻等着抓自己,两相耽搁下才闹出这般啼笑皆非的局面。 自打追着师怜雪的踪迹北上以来,南宫妖妖便像是踩着永远慢半拍的鼓点。 往往那袭白衣才在客栈廊下拂过,待她快马加鞭追到时,檐角灯笼都换了三茬颜色。 最恼人的是某次在荆州地界。 明明前日才听说剑宗圣女曾在某茶摊一剑宰了一名不长眼的混混流氓,待她循着线索追到江边渡口,船家却说那位白衣俏丽女娃和一个路人甲男子早在六日前便搭船往东去了。 额,也不知道此时还在长安守屋待师姐,等得花都要谢了的赵无心听到这船家对他的称呼,会不会破了大防。 “长得普通咋啦?吃你家大米了吗?!本少宗明明只是帅的不明显!没礼貌的家伙你真的很没礼貌!” 这般你追我赶的戏码反复上演,倒像是老天爷刻意给两人系了根总差着五六日的红线。 要说师怜雪此刻正为那传说中的\"白玉\"走遍三江五湖,哪里晓得自己身后竟还缀着个打着治她恋爱脑主意的\"冤家\"。 这阴差阳错间,南宫妖妖追着时有时无的线索,不知不觉竟到了蜀州与宣州交界的十万大山里。 此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便是常年在此讨生活的采药人,稍不留神也要在七十二道山涧里迷了方向,更遑论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转眼间已寻了月余光景,南宫妖妖虽惦记着将这唯一的姐妹掰回「正道」,可这师怜雪比那狡猾的兔子都滑溜!她心中难免也生出了几分倦怠。 这日她正坐在山间酒肆歇脚,忽听得邻桌几个行商打扮的汉子正说得热闹。 但闻\"宣州城\"、\"附近不少江湖高手\"、\"汇聚一堂\"等字眼不断飘来,直勾得她耳尖微动。 待听得\"前日里竟连七杀门的那杀胚都进城了\",南宫妖妖手中酒碗重重往桌上一搁。 左右这深山老林里也寻不到怜雪踪迹,倒不如去那宣州城瞧瞧热闹,待满足了她这看戏的瘾头,再接着找人也不迟。 看热闹归看热闹,总也追不上师怜雪,南宫妖妖心中也是暗暗发狠。 “怜雪宝宝,你是真不乖啊!待姐妹我抓到你,非得狠狠抽你屁股一顿出口郁气不可!” 要说南宫妖妖这副皮囊在江湖上也是辨识度颇高的。 在差点流下哈喇子却畏惧她发间那根浅绿银簪而不敢轻举妄动守卫暗中窥伺的目光下,南宫妖妖施施然进了宣州城。 此刻她牵着枣红马走在宣州城青石板路上。 月白色却绣有火焰纹的裙裾扫过道旁新开的栀子花,惊得那暗香都带着三分艳色。 道旁那些富户家丁假扮的行人,乃至街边茶楼里登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临窗的几桌客人手中茶盏歪了都不曾察觉。 只是那些灼人的目光虽如附骨之疽,倒真没哪个敢上前搭话。 谁不知这魔女裙下之臣不是名门少主便是武林名宿? 更别提因最近长安城里白昭诗仙之名的传开,而由此编排的风流韵事... \"听说了么?前日醉仙楼的说书先生又添了新料!\" 街角两个佩刀江湖汉子正说得眉飞色舞:\"说是去年上元节,那位风流倜傥的镇北王世子白昭在秦淮河包了整条花船,与南宫姑娘三天三夜都没下过绣榻呢!\" 话音未落,忽觉颈后一凉,但见一美人倚在对面胭脂铺前,纤纤玉指把玩着新买的金步摇,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 细看之下,这不是正是两人逸闻中的主角之一吗? 惊得二人连滚带爬逃出半条街去。 南宫妖妖望着那两道狼狈背影,气得险些把银牙咬碎。 且不说她连长安城的城墙砖都没摸过,单论那白昭...前日才听茶摊上说书人讲过,不过是个二品修为的纨绔,纵有几分诗才又如何? 这等世家子弟,纨绔膏粱,她最是瞧之不起! 更别说她本就厌恶男人了。 难道怜雪宝宝她不香吗?干嘛非要便宜臭男人! 她南宫妖妖就算是死,从悬崖上跳下去,也不绝会和这白昭在一起! 哼,若白昭这家伙真有落到她手里那天,她定要叫那浪荡子知晓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般想着,指尖金步摇突然\"咔嚓\"断成两截,惊得掌柜的缩在柜台后直念阿弥陀佛。 而此时被编排的男主角,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江湖八卦的谈资,更不知道南宫妖妖这位算是故人的小魔女正琢磨着怎么给他咔嚓来一刀,让他做不了男人呢…… 宣州城西的张家老宅里,白昭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漫不经心地听着张书讲解宣州城中有哪些富户:\"李兄切莫小看这宣州城,虽说在江南道十四州里排不上号,可此地的水...深得很呐。\" “哦?那你倒是快说!少卖关子!” 白昭没好气的催促道。 这个张书,还是之前做店小二时讲话来的利索。 这人啊,一旦突破了自己原有的人设,就再也回不去了…… 张书不做店小二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掌柜,是如此;白昭从冷漠刚硬的孤独刀客变成现在这副暴躁中年汉子模样,亦是如此。 第10章 三日散尽不义财! 张书对白昭的语气不善浑不在意。 他算看出来了,这位李孤李大侠虽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对命苦之人,比如说自己,还是有些人情味在的。 “这叫什么,这叫嫉恶如仇,爱憎分明! 既有金刚霹雳手段,亦怀菩萨慈悲之心。 此等侠义之士,我张书佩服!” 白昭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在张书心里居然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偷眼打量着从湘妃竹榻上坐起眉头越拧越紧的白昭,张书不慌不忙:“哎呀,你别急嘛李兄!淡定,淡定~ 我们做事还是要稳重些为好,不是我说,你这暴躁的性子……” 咔嚓 张书好不容易从老宅中翻出来的青瓷茶盏,就这么在白昭掌中化作齑粉。几片锋利的瓷片擦着张书耳畔掠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雕花木窗。 “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真的不会揍你啊! 拳头不落在你身上,你不会长记性是不是?” 白昭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他是真受不了张书这婆婆妈妈,慢吞吞的劲儿啦! 想他白昭在拒北城中时,那些下属汇报军情的时候,那个不是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张书这小子,屡教不改! 要不是看他着实可怜,又能省却自己去城中寻草蛇成员的苦功,白昭才不会手下留情! 是不是自己好脸给多了呀! “李兄息怒,息怒!” 张书连连摆手。“额……呵呵,李兄真是性情中人,我现在就讲!” 白昭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哼!这是最后一次,勿谓言之不预也!” 插曲过后,张书果然变魔术般从怀中掏出了宣州城的舆图,随后简洁明了的向白昭介绍了这城中的情况。 简单来说,城中共有黄,李,钱,郑四大家族。 这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互相之间牵涉颇深。 黄家,是宣州城府尹黄天霸的黄,掌有府衙印信。 李家,是宣州城守军的统领李世仁的李,手里握着两千府兵。 至于这郑、钱两家嘛,城中所有经商的富户都要仰其鼻息,看着这两家的眼色做事。 张书不知现在两家具体如何,只是同白昭讲了几处以前关于这两家的事迹。 去年八月,郑家三公子强占城南王寡妇的米铺,转手就把陈米掺着砂石当新粮卖;钱老爷更绝,打着赈灾的名头领了官仓补贴,转头在城西黑市把米价抬到十两一石! 说起这两家,张书那是滔滔不绝。 见白昭没阻止他,举了几个例子后的张书又道出一则隐秘。 “要说这郑钱两家,那城南半条街的商铺都要交''平安钱''!每年光是靠着这些商户的「孝敬」,都赚的是盆满钵满。 城中都传言,这两家仓库中的银子和粮食,那可谓是堆积成山!” 说到这里,张书略微停顿了一下,一脸期待的等着白昭问他后续。 白昭真是无语,看在这张书讲解够清晰透彻的份上,这才勉强配合的道: “哦?那真实情况是如何呢?” 嗯~张书舒服了。 “去年年底,我进城置办年货,无意间发现,郑家库房新起的三座粮仓,守备比府衙大牢还森严,走过几条街,我又发现钱家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声音:\"后来我好奇之下爬墙望去时,您猜怎么着?粮垛上全盖着御寒的棉被,墙角却堆着发霉的陈粮!\" 砰 白昭一掌拍在石桌之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密布。 听到张书这秘密的白昭冷笑出声:“好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一个日进斗金的【挣、钱】!” 张书还不知道,这两家此举分明是为了囤积粮食提早做的准备! 白昭见张书说起郑、钱两家时,满脸的厌恶之色,就知道这两家怕是不止眼下大发国难财这一点,分明就是为富不仁已久。 那倒是正好! 白昭正愁杀鸡儆猴找不到合适的鸡呢! 没错,白昭打的就是挑一户当出头鸟的家族,以江湖刀客身份灭其满门的主意! 详细调查,收集证据? 白昭可没那个耐心! 言辞柔和,好言相劝? 呵呵,他们也配!!! 抛开以前他们那些腌臜手段不论,就凭他们如今哄抬物价,囤货居奇导致大量灾民惨死这一点,白昭手段再狠辣也不过分! 既然这两家本就不是什么好鸟,那就随意挑一家好了。 至于另外一家嘛…… 这就不得不提及白昭的另一个打算了。 他为何要先动富户?是不敢对黄、李两家下手吗? 答案当然不是。 他不是不敢动,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现如今大量的粮食都囤积在郑、钱两家以及商贩之手。 城内外的灾民都处在忍饥挨饿之中。每时每刻说不定都有数条生命逝去。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粮食拿出来,赈灾! 所以白昭才会选择先拿这两家肥的流油的富户开刀! 在不想暴露草蛇存在的前提下,白昭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么繁琐的差事。再加张书也是杯水车薪。 那么白昭觉得,倒不如自己今晚给两大家族去一封警告信,让他们自行完成这一任务。 他会在信中言明,两家若能尽快散尽存粮和筹措手下商户赈济百姓,那还能有条活路,若是不然,那就别怪他李某人手中的刀太快了! 白昭当然知道这两家不会把一封,不明身份之人扔进自家后院的恐吓信放在眼里。 若是随便一人威胁一通他们就照做的话,那这宣州城中也不会只有四大家族了。 但这正合白昭的意,反正白昭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活路?没门! 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们的借口罢了。和这种人渣败类,没有道义诚信可讲。 既然他们不听劝,那白昭就可以顺势挑一家来开刀。 一夜之间,全家死绝。请问你另一家怕不怕? 什么,你说不怕?铁头娃是吧!行,那就也宰了! 两个最肥的大鱼白昭都能说宰就宰,那么请问两家手底下那些小虾米富户怕不怕呢? 如此一来,灾情可缓! 白昭也能腾出手来,再去收拾这宣州城中那些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的乾国蛀虫。 蹙眉沉思的白昭指节叩击案几的节奏蓦地加快。窗外暮色渐沉,惊起的老鸹扑棱棱掠过屋檐,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忽而刀光乍起,张书还未看清动作,白昭那柄凛霜已削落半幅窗纱。 但见寒芒所指处,正是城南郑家高耸的望楼。 \"备墨。\" 白昭突然勾起唇角,笑意却比刀锋更冷:\"今夜子时,我要给郑、钱两家老爷送份大礼。\" 张书忙不迭的找来宣纸铺开。 也还好他曾被父亲逼着读书,家中倒是还有些存货。 宣纸铺好,浓墨晕开,眼见白昭挥毫泼墨写下\"三日散尽不义财,可保满门项上头\",喉头不禁发紧。 那字迹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竟将笺纸生生划破。 第11章 哪来的淫贼! 同张书就着从客栈中带回的食物,白昭二人草草用了顿饭,随后心神波动太大且昨夜又基本没怎么睡的张书便早早告罪休息了。 白昭则于厢房之中静坐养神,直至午夜时分。 耐心的待到更夫敲了三遍,子时已到。昏暗房间中,猛的亮起了一双寒气四溢的眼瞳! 麻利的换好一身玄墨之色的夜行衣,白昭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张家老宅,直奔城南而去。 靠着熟稔于心的舆图,白昭轻车熟路的穿行在城中大街小巷的阴影之中。偶尔飞身踏过墙头瓦檐,轻盈灵动的身法,让他如融于黑夜中的精灵。 白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让许久不曾露面的碧宫婵月终是从浓云雾霭中探出了头来。温柔的撒下清冷光辉,照的大地一片银霜之色。 按说这种夜色,本不是行事的好时机。但这架不住白昭自会为他的行动找理由:“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啊……啧,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只不过今日白昭只是向两家去送阎王拜帖的,为了灾民暂时还不能以血腥手段泄尽他的胸中郁气。 这点让白昭大感可惜…… 靠着出神入化的轻身功夫,白昭一路无惊无险,很轻松的就将两封「恐吓信」钉在了郑、钱两家后院的古树之上。 甚是他还在张书口中所谓严密看守下,顺道溜进两家粮仓验证了一番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扬长而去。 今夜的行动本来已经算圆满完成了,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终归还是来了。 白昭在返回张家老宅的途中踏过一家客栈的围栏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这是……南宫妖妖?她怎么会在这儿?” 白昭心中闪过疑问的同时,却是没注意到他的身影已经被月光投射在了南宫妖妖房间的窗棂之上! 这下可就坏了。 投射在窗棂之上的大片阴影,正巧被泡在满是花瓣的浴桶中戏水的南宫妖妖瞧了正着! 南宫妖妖在十万大山中风餐露宿,难得进一次城,当然要好好洗洗这浑身的疲惫。 她深知自己美貌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为防不必要的麻烦和烦人的窥伺。入住客栈之时便想沐浴的南宫妖妖还刻意等到了夜半时分。 谁知这屋外的狗东西,竟有如此耐心! “哪来的淫贼!窃玉偷香偷到本姑奶奶头上来了?!” 白昭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客栈房间中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随后里面便传来一声娇斥。 「!!糟糕,我特么成偷窥别人洗澡的变态了!」 白昭的脑海中在咆哮,眼神却浮现出一抹无语。 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他明明真的只是碰到熟人,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脚步而已,哪曾想这南宫妖妖大半夜不睡觉,反而…… 白昭也不是没吃过见过的雏鸟了,这一听就是在沐浴啊!所以南宫妖妖很自然的就将他当做采花贼了…… 还没注意到窗棂上阴影的白昭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暴露,迅速调整呼吸,试图隐匿身形。 但南宫妖妖的反应和果决可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只见一道倩影从窗户中飞出,带着一股刚沐浴过后幽香的南宫妖妖身披薄纱,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了白昭视野之中,并且她手中那明显淬了毒的三寸鱼肠直指白昭。 月光洒在南宫妖妖挂着晶莹水珠,满带怒容的莹白俏脸上,让处在这种情况下的白昭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女人哪怕是生气都是那么诱人,不愧是魔女。 南宫妖妖可没白昭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对他普通平凡的容貌评头论足,眼见白昭这下流胚子的目光还敢在自己脸上来回打量,心中不由怒火更盛三分! 「无耻之尤,眼神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淫贼,受死!”不想引发太大动静的南宫妖妖虽摸不准白昭的实力,但心中的怒火已然按捺不住,低喝一声,手中短剑划破夜空,直取白昭咽喉。 白昭眼见南宫妖妖是真恼了,居然来真的!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顶着的是前世的容貌。 急忙侧身躲避,同时低声歉意道:“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有意冒犯。” 南宫妖妖此时哪里听得进白昭的狡辩,冷笑一声:“误会?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我窗外,明明是意图窥伺本姑奶奶沐浴!还敢说误会?” 她攻势不减,泛着绿光的剑锋如毒蛇獠牙般缠向白昭。 白昭根本无意同南宫妖妖交战,无奈理亏之下只得施展轻功,连连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他退,得势不饶人的南宫妖妖自然是要进! 激愤之下,她的【天魔迷踪步】运转到极限,如离弦之箭,附骨之疽般紧追白昭后退的步伐,同时【天魔真气】附着在三寸鱼肠之上,狠狠一刀直刺白昭心口。 这真气一出,白昭瞬间感知到南宫妖妖真实修为已然是到达了小周天之境。 这并不奇怪。 南宫妖妖的天赋,比之师怜雪其实是要高出一些的。 两人这般多年未曾分出胜负,固然有南宫妖妖念及感情稍有放水的缘故,可更多的还是因为以南宫妖妖好动的性子,根本就耐不下心修炼。 前些时日待在魔宗无所事事的她不愿同宗内那些人往来,只能靠着修炼打发时间。 结果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成就了小周天。 因此南宫妖妖才敢夸下海口,要狠狠揍她怜雪宝宝的玉臀一顿…… 不想暴露自身真实身份的白昭能用出的真实修为有限,南宫妖妖这一刺又来势汹汹,白昭只能将南宫妖妖当做敌人,认真对待了! 后背瞬间绷紧,脚步戛然而止,鞋底在青瓦上碾出细碎咯吱声。 骤然停止后退的白昭一言不发,沉凝的脸色在银辉下透着冷意。手腕猛的发力,崩断束缚衣袖的护腕后,袍绣忽地暴涨三分,暗绣赤纹在月下泛出血光,掌风如裂帛拍向南宫妖妖腕骨。 第12章 真润 「控鹤擒龙?!」 南宫妖妖心中一惊,她却是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一个觊觎她美貌的无耻小贼,居然能有如此武功造诣。 且不说眼前采花贼这胆大心细的应对手段以及对时机的精准把控,单说他这运用的如此老辣纯熟的唐门绝学,就证明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这没个几十年苦功,哪能使出这般出神入化的擒龙手。 可南宫妖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唐门乃至整个江湖上,何时出了这般人物,她竟闻所未闻? 孰不知白昭要的就是她分不清,辩不明! 这招【控鹤擒龙】对精通百般武艺的白昭来说,使出这等水平毫无压力。 “这女人真有毒啊!百分百被偷窥圣体?” 突然想起和南宫妖妖上次月夜初见的白昭,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这他喵的还能不能行了!?怎么总是这样呢!?” 本就处于秘密行事状态下的白昭更不能让南宫妖妖知道别的身份了。 如果被南宫妖妖知道眼前这无耻淫贼就是上次给她看光了的白玉,只怕绝对会冷笑嘲讽一句。 “原来如此,姑奶奶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厮,那就不奇怪了,早有前科罢了!” 那白昭还不得尴尬的原地去世!? 而且上次白昭好歹是一饱眼福了,被追杀他也认了,这次他可什么都没看见! 真是冤枉啊…… 两人心思各异,念头急转不过是一瞬间之事,场中形势依旧杀机四伏。 南宫妖妖面对白昭这一式【控鹤擒龙】,剑势随机应变,剑尖诡异地划出北斗连环,七点寒星眨眼间便笼罩向白昭檀中、丹田、百会等周身大穴。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 叮叮叮! 白昭一击不中,处变不惊。腰间腰带连环震响,竟在刹那甩出十二枚铜钉,暴雨梨花般射向南宫妖妖,但却手下留情的避开了她璇玑、膻中等死穴。 毕竟南宫妖妖也算是他的熟人了,而且他也理亏不是? 谁让白昭大半夜扒人家窗户…… 啪啪啪! 互相闪避的两人在瓦片炸裂声中错身而过。 “别以为手下留情姑奶奶就不计较你的下流行径了!你想得美!” 对于白昭的行为,南宫妖妖丝毫不领情。 “这会儿你怜香惜玉的手段只怕是用错地方了!” 对男人厌恶至极的南宫妖妖心中对白昭的成见太深了。 上次她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是碰到白玉那个贱人! 若不是想挖出白玉这个,年纪轻轻就几乎步入宗师之境并且武功造诣令她惊为天人少年的秘密,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第一次看光她的贱人。 而且白玉好歹是个翩翩少年,虽说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真颜,但南宫妖妖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单看轮廓就能猜到白玉长得定是不差的。 哪像面前这猥琐大叔,长得普通还贼眉鼠眼! (白昭:?不是姐们儿,你颜狗的过分了啊!换个马甲你连我眼睛都攻击是吧!) 当然,也正是白昭这改头换面之法太过神奇,连头骨轮廓都能改变,这才让南宫妖妖没有丝毫怀疑。 这会儿以为被这相貌丑陋的家伙占了便宜的南宫妖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亏。 只见有些上头的她忽地咬碎舌尖喷出血雾,【天魔真气】超负荷运转之下,那柄鱼肠剑竟陡然弯折如蛇信,贴着白昭颈侧动脉划出五寸血痕。 差点就被一剑枭首的白昭也有些恼了,不识好歹是吧?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纠纠! 怒哼一声,扯断半截特质夜行服,往空中一甩,布料骤然灌入变种后的【太玄真气】鼓成金钟罩,同时足下踏起八步赶蝉,青瓦被碾成齑粉处赫然是先天罡气踏出的八卦图形。 \"南宫家十三路残月剑倒叫你耍出了三分媚骨。\" 白昭冷笑嘲讽间反手拔出腰后别着的临行时带上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乌木连鞘。 没想到郑、钱两家没用的上,倒是抽这劲劲的南宫妖妖用上了…… 白昭的鞘尾突现龙吟虎啸之声——竟是当年西楚霸王未成的屠龙锏法,锏影幢幢直取妖妖膂力最弱的中门。 南宫妖妖面对白昭这来势汹汹,掀起狂暴罡风的一鞭,未穿鞋袜的白皙莲足轻点瓦檐,娇躯如柳絮般顺着扑面劲风飘飞出去。 随后一声轻叱,发间玉簪碎裂,三千青丝裹挟着淬毒钢针冲着白昭激射而去。 还好南宫妖妖还未来得及清洗秀发,不然这般手段怕是来不及施展了。 白昭一鞭被南宫妖妖躲过,直接抽在了客栈三楼的廊柱之上。 轰 一声暴响,一人合抱粗细的廊柱轰然断裂,木屑纷飞。 噗噗噗 南宫妖妖自发间射出那些被白昭八步赶蝉灵活身法躲开和被金钟罩弹开的飞针,如子弹一样铺天盖地射进客栈三楼的单间之中。 恐怖的威力致使此时客栈三楼轰然倒塌,漫天扬起的桃花帘和烟尘让两人交手短暂的停息下来…… “大半夜的干嘛呢?!行个房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呢!” 有入住二楼的客人不满的怒喝声划破夜空。 额 白昭猛然惊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白昭寻思着逃跑,对这人的荒唐话充耳不闻,可不代表脾气火爆的南宫妖妖不计较! “哪冒出来的傻鸟蠢物,行你奶奶个腿的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是在收拾淫贼同人打架呢!” 插着蛮腰娇斥的南宫妖妖秀气的小鼻子都要气歪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吸引了南宫妖妖火力的倒霉蛋听到这话哪还敢多言半句,一个屁也不敢放的销声匿迹了。 可南宫妖妖尚不解气,又一脸嫌恶的道: “姑奶奶是多想不开,会和这么个相貌丑陋,品德败坏的家伙颠鸾倒凤,想想都要吐了!呕……”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的话顺着风溜进了跑到半路的白昭耳中,让他脸庞一黑。 好好好,白昭也算体会了赵无心的心路历程了。 “你这小娘皮,如此侮辱本大爷!今日身体不适,暂且放你一马! 待本大爷找到机会,定叫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最后提一句,小丫头身材不错,真润!哈哈哈” 笑声落下,没等南宫妖妖柳眉倒竖的追上来,小小报复了一手的白昭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哼,镇北王世子的报复心是很强的好吧! 第13章 我呸!真真好大口气 “你!……无耻淫贼!还敢出言不逊,姑奶奶等着你来找我!” 南宫妖妖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洁白柔嫩的小脚丫恨恨跺了一脚满地狼藉的廊道,气啾啾的冲着早已溜之大吉的白昭喊话道。 喊完尤不解气,心中愤愤不平的骂道: 「这个丑东西,算你跑得快,不然姑奶奶不把你打出屎来,都算你拉的干净!」 主要是白昭为了隐瞒身份,所用实力不足十分之一,这才给了南宫妖妖爆棚的自信心。 南宫妖妖觉得,这淫贼不过是精通各派武学罢了,招式虽精妙,但真气强度略有不足。 她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已,不然以她的实力,捉住这淫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说到精通各派武学,南宫妖妖突然想起一人——白玉! 「那贱人同样也是如此,年纪轻轻武道造诣却高的吓人,可两人修为又对不上。」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感觉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单凭我这双阅美无数的眼睛,就可以断定那贱人面具之下绝对是一张俊美的脸!绝对不可能和这淫贼是同一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宫妖妖刚升起的一丝狐疑,又被她迅速打消掉了。 脚尖轻点,恢复了冷静的南宫妖妖打算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房间之中将自己的行李找出来。 主要是南宫妖妖现在身上除了亵衣亵裤,就只披了一件轻纱。被晚风一吹,不但有些冷,还有些走光。 两人打斗中都不知被白昭眼睛占了多少便宜…… (白昭: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本世子才没注意这些呢!再说了,不穿衣服的我都见过了,穿着衣服有啥好看的……) 而且这房间是不能住了,她得另开一间房,估计还得店家赔不少银子。 毕竟人家也是小本买卖不是? 她南宫妖妖虽脾气火爆,但绝不是仗着武力欺压弱小的人! 但郁闷还是郁闷的。 “这个可恶的淫贼,偷看姑奶奶洗澡,把房间给弄塌了还得姑奶奶赔银子,别让姑奶奶再看见你!”…… 南宫妖妖碎碎念的咒骂不断,导致白昭这边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打喷嚏。 啊切,啊切 “有那么生气吗?不就口嗨了一句吗?又没真的看见什么……” 白昭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子,心知绝对是南宫妖妖在骂他的缘故,不满的嘀咕道。 这也不能怪他吧,谁让这女人先说他丑的让人作呕的。 这可是他前世的容貌,容不得这女人诋毁! 明明只是帅的不明显好吧…… 但今晚这事儿毕竟起因在白昭,所以白昭大方的决定,就不和南宫妖妖这小心眼儿的女人计较了!到此为止。 回了张家老宅的白昭觉得今晚他既完成了下阎王帖的任务,又在南宫妖妖诋毁他时当场口嗨报复回去,功行圆满。所以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白昭是睡的踏实了,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郑、钱两家却是热闹了起来。 “老爷,不好了老爷!” 清晨负责洒扫院子的仆人发现了后院那白昭送去的阎王帖,慌张的喊叫声打破了深宅大院的寂静。 这一幕,几乎同时在两家上演。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正巧在后院花园中锻炼身体的郑家老爷,看着慌张跑来通报的仆役,眉头微皱不悦训斥道。 有别于钱家老爷钱多多喜欢日上三竿才从娇妻美色怀中爬起,郑家家主郑勤守倒是不贪恋美色,而且每日都坚持早起锻炼。 所以郑勤守如今虽已年过五十,却依旧满头乌发,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不见丝毫老态。 他之所以不像一般的地主土财那样骄奢淫逸,耽于享受,还是因为他名字的缘故。 勤守,勤守。顾名思义,只有勤劳锻炼身体,保持健康的体魄,才能守得住郑家这份庞大的家业。 郑勤守觉得,自家老爹真是用心良苦,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极好。所以他一直恪守这个准则。 孰不知宣州城的百姓们,暗地里都叫他“郑禽兽”…… “老……老爷,不好了……” 下人跑得急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老爷不好了,老爷我身体好的很!大清早的别跟老爷我乌鸦嘴,你是想被逐出郑家,做那些个被饿死的贱民?” 郑勤守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身体不好了。听这二货大清早的咒自己,当即就恼了。 “不……不是,老爷,小人哪敢说您的坏……坏话啊!您……您看这个,这是奴才刚刚从后院一颗桃树上发现的。” 仆役听到郑家老爷要把自己逐出郑家,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的解释清楚,并把那封阎王帖恭敬的双手奉至郑勤守的眼前。 郑勤守听了解释,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还是怒哼了一声。 随后又在仆役弯腰双手举过头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情况下,慢条斯理的擦汗净手,坐下喝了口热茶后,这才气定神闲的将信封接过。 “下次记住,每逢大事要有静气!少毛毛躁躁的。像你这样,一辈子也就是个下人。 学学老爷我,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 展开信笺的郑勤守正教育着这仆役,待看清内容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这——贼人好胆! 郑勤守停下讲话,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气到了! 这宣州城居然还有不长眼的敢惹他郑家? 也不去扫听扫听,这满城百姓,谁不知道他郑勤守不但是宣州城的财神爷,更是宣州府尹黄天霸的大舅哥! 虽说近些时日城中多了不少江湖人,可这些江湖中人不是…… 想到这里的郑勤守急忙掐断思绪,不敢再多想这个秘密。 可这莫名其妙的一封信,确实让他感觉作为宣州城中大人物的威严被严重的挑衅了,不由怒喝道: “哪冒出来个愣头青!真拿自己当做过江猛龙了?不知所谓! 还勒令老夫三日散尽家财,把粮食都分给那些个贱民。不然就灭我郑家满门? 我呸!真真是好大的口气!老夫等着你来灭门!” 不得不说,白昭的猜测确实很准。这些个畜生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会把这能要他们命的阎王拜帖放在眼里…… 第1章 世子白昭 大乾历 421年 三月初七,长安城外。 日暮西垂,残阳如血;烟花三月,芳草萋萋。 一辆破旧的马车沿着城外官道嘎吱嘎吱的缓缓驶向城门。 马车虽旧,马儿却神骏非凡。 通体像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的赛雪,赫然是一匹乌云踏雪!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车上之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这马儿似是不满自家主人居然让高贵的它来干拉车这等糙活儿,不时打一个响鼻,表达对主人的不满。 车辕上坐着一位老者,花白的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前胸后背,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袍,满脸的皱纹暗藏了风霜雨雪。 裹满老茧的双手抓着缰绳,一双老眼浑浊晦暗,却不时闪过一缕精光! “老莫,咱们这是快要到长安城了吧?” 一道略显慵懒的男声自马车内响起。 “是啊,世子殿下,咱们啊,离长安城也就有个十里了,快到喽。” 坐在车辕上被称为老莫的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嗨呀,老莫,又没有外人在,叫什么世子殿下! 你不是说你在长安有个孙女儿吗?要不跟本少爷结个亲吧? 到时候还能喊我一声孙女婿,嘿嘿,你说咋样?” 那道慵懒好听的男声带着一丝调笑和不怀好意的回道。 听到了这话的老莫只是嘿嘿笑了声也不作答。 然而还没等到老莫开口回话,便又有一道娇俏女声自马车中响起。 “少爷~,你说什么呢!人家老莫的孙女儿才八岁,你怎可如此说话?这不是禽兽嘛~” 声音带着嗔怪以及气愤。 “春桃,你这小丫头还管起本少爷我来了? 小心今晚让你~~哎哎,别打别打,本少爷开玩笑呢!!本少爷是这样的人嘛!!?” 男人刚不怀好意的说到一半,便在少女砰砰的捶打胸口声中被打断了,紧接着便赶紧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语气讨饶道。 画面来到马车内。 一个白衣少年正躺在软垫上,被一个娇俏少女扑倒在胸口捶打,嘴上说着讨饶的话,俊美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少年名为白昭,字慕然。 今年十六。 是当今大乾唯一的异姓王镇北王白渊的儿子,同样也是唯一的儿子。 名唤春桃的少女,收回秀气的小拳头。小巧的琼鼻皱了皱,俏丽的水眸带着嗔怪,撅着红唇不满道: “哼,少爷真是满嘴没个正经。 您是大乾唯一的异姓王世子,前两年在江湖中,还有在北境军中也便罢了,这马上到长安城了,万不可如此不着调了! 这长安城啊,不比王爷身边,里面的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是王妃说的!” 小丫头似是怕白昭不信,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白慕然翻了个白眼儿,小丫头还学会拿他母妃来压他了!只能无奈道: “知道啦知道啦~小丫头说的煞有介事的,还没我大呢,说的头头是道。 本少爷小时候也是在这长安城长大的好嘛?这不是开开玩笑嘛,一路上无聊死啦!” 紧跟着又语气轻快的强调道:“再说了本少爷这次来京都就是来玩的,老白都说了,这次回京都,少爷我就自由啦! 吃人不吐骨头关我何事,真当少爷我是吃素的啊? 这满长安谁不知少爷我,欺男霸女,纨绔一个?少爷我这叫本色出演,哈哈哈! 本少爷长这么大,总算能享受享受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春桃听了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世子殿下这性子,没救了! 她自小便跟在白昭身边,自认为了解白昭的脾性,绝对不是长安城中传的那样。 同传闻中恰恰相反的是,白昭性情温和,随遇而安。 自家世子在王爷王妃面前虽然经常想偷懒,用世子的话叫什么来着?对,摆烂。奇奇怪怪的,世子有时候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比如什么什么栓q,搞不懂什么意思。 但是世子殿下从小就被逼着习文练武,白家家教极为严格,在外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对于这些,春桃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她也知道,世子从小被管着,这次终于自由了,难免有些跳脱,可以理解。 春桃作为白昭的贴身侍女,虽然白昭经常嘴上花花,但春桃觉得世子对她是很疼惜的。 贴身侍女是要侍寝的,但是白昭一直说春桃还小,不急,再等两年。 对此春桃腹诽不已:“人家哪里小了,你又不是没摸过,明明不小了……” 其实不疼惜也不行,白昭知道春桃的心意,但他对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实在下不去手………… 白昭早慧,行为举止跟同龄稚童完全不同。 故而镇北王跟镇北王妃对这唯一的儿子期望极其高。 为了培养白昭,那是把只想摆烂的白昭揍的嗷嗷叫,满京都乱窜。 所以,京都众多勋贵家族对白昭幼时的印象,大多是顽劣不堪。 这虽然有白昭偷懒的原因在内,更多的还是镇北王的一片苦心,就是为了让白慕然藏拙。 白家作为大乾唯一的异姓封王家族,虽深得乾皇宠信,然而文武百官,世家勋贵却容不得一个这么位高权重又手握兵权的白家。 因为陛下太过恩宠白家,甚至不止一次开口要把公主嫁给白昭。 镇北王府在北境手中有三十万大军,又深蒙圣眷。 这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待遇,如何不让这些所谓的衮衮诸公羡慕嫉妒恨啊? 纷纷谏言陛下要削弱白家兵权,或者掌控住白慕然这白家唯一的子嗣后代。 白渊心中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自然想要自家儿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他虽与大乾皇帝从小自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可是所谓帝王,白渊很清楚历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会变得多么冷血无情,他不敢赌! 更何况就算乾皇信任他,白昭跟皇帝可没有这种信任可言,所以为了白昭的安全,只能自污。 但是名声是给外人看的,自家关起门来教导白昭,那肯定是要严格对待的。 毕竟白家三代忠良,白渊当然不希望白昭真的变成个纨绔。 白昭从小到大为了偷懒跟镇北王镇北王妃那是斗智斗勇。 但是一个小孩儿,哪能斗得过两个成人?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行啊! 是的,白昭是个穿越者。 他的前身是蓝星龙国的一名特工。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幼妹相依为命。 放在小说里,主角的标准模板了属于是。 白昭十岁时,妹妹得了罕见的怪病,不幸夭折。自此,白昭举世无亲。 他答应妹妹,要代替妹妹好好的多看看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孤儿。 十八年后,暗黑世界多了一个名为“煞”的顶级特工。 他极具耐心,冷漠残忍。为完成任务可以不择手段。 他可以为了暗杀恐怖分子头目而提前半个月待在冰冷潮湿的沼泽中等待时机,只为一击毙命。 也可以为了完成上级下达的指令毫不犹豫的屠戮上百人而面不改色。 他是特工界、雇佣兵、杀手组织、无不谈之色变的一个人。但也是个可怜人,没人能懂他内心的麻木和痛苦。 他为了那个答应了妹妹的承诺而活着。但是他觉得这样活着好累,好累…… 白昭的穿越是因为一次任务。这是他最后的一次任务。 白昭累了,他想去休息了。这些年他造了太多的杀孽,也见识了人世间的各种恶。 他向上级申请退役,于是上级商讨了半个月以后给他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暗杀一个非洲小国的首脑。完成任务后,他可以换一个新的身份,活在阳光下。 白昭同意了,但他心里清楚,任务完成以后,他的死期也到了。 这些年他知道了太多秘密,也替上级干了太多脏事儿,他不可能再活在阳光下了。 但他是谁,他是煞!他不想死,没人可以要他的命。 结果,emmm 他还是死了。 因为那个首脑家里有一个小女孩儿。 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白昭感觉好像看到了妹妹,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浑身粘满鲜血的自己,看到了自己那挣扎的灵魂。 白昭选择解脱,他选择放过自己。 当爆炸的火光过后,意识进入了一片黑暗虚无之地。 再次睁开眼,他看到的是他这辈子的老子,白渊的那张帅脸…… 第2章 温情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这帅哥谁呀?脸靠那么近想非礼老子?” 这是白昭内心当时唯一的想法。 是的,白昭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异世界,穿越到了大乾镇北王白渊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而他的母亲陆心柔,是镇北王妃,也是镇北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白慕然是个现代人,虽然是个特工,但是也看过小说,自然知道穿越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他这种灵魂粘满罪恶之人,也有这种机会。 重获新生的他,父母双全。 白昭自然珍惜这上天给他的恩赐。只是上辈子他太累了,这辈子的他想躺平。 于是,虽然白昭收获了上辈子没感受到过的母爱父爱。同样,他也收获了没感受过的父母混合双打。 白渊还好,对他还有点父爱,虽然不多……陆心柔就是典型的严母了。 白昭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再假装也不可能真的像个小孩子。 自然让人觉得,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白渊夫妇对此那是喜忧参半。 喜得是 儿子好像生而知之,武道根骨亦是万中无一,说是龙筋虎骨也不为过! 忧的是 对于本就有些功高震主的白家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哦。 于是,自白昭表现出他的聪慧之后,白父以及白母为了他可以平安长大,就教导白昭在外要藏拙。 白昭自无不可,毕竟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躺平、躺平、还特么的是躺平!! 老子前世打了一辈子的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而且我是谁?老子可是未来做王爷的男人!直接出生即是巅峰好吧! 然后白昭的父母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偷懒?躺平?不存在的! 让你藏拙是给皇上,给京都中的文武百官,达官显贵看的,不是给家里人看的!让你藏拙没让你真拙! 所以从开始会说话起,陆心柔就亲自教导白昭各种文章、礼仪、琴棋书画。 作为江南陆家大小姐,陆心柔师从当朝帝师太傅陶敬之。那可是皇帝的老师。 虽然陆心柔脾气不好,可脾气不好不代表她菜! 而白昭的父亲白渊,更是不知从哪弄来了江湖中失传已久号称古往今来的第一玄功《太玄经》,并在白渊四岁的时候开始教导白慕然武功。 这就很痛苦了。 说实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好。前世龙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在身,白昭小露一手就让陆心柔惊为天人。 比如五岁时白昭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直接惊的陆心柔一巴掌抽在他的的脑袋瓜上,口中连道我儿大才…… 但是武功这玩意儿……emmm怎么说呢,白昭是不太信的。 结果当白渊一手真气外放,直接当着白昭的面隔空一道剑气将两人合抱粗细的树斩断以后,白昭信了。 “这个合理吗这个!?啊!!?我以为我穿越的是古代,好家伙这是穿越到武侠了是吧? 好好好,这武功老子练了!顺手的事儿!” 白昭当机立断抱紧父亲的大腿。 当然如果忽略掉白渊手里的竹条的话,那白昭大概率还是要躺平的…… 于是白昭就开始了卯时(凌晨五点到七点)开始站桩。用完早膳以后,就开始跟着白渊学习招式,打熬身体直到午时(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 然后就是母亲陆心柔的蹂躏时间。练了一上午武功的白昭,下午还要被母上大人精神摧残。 然后就是晚膳,紧接着就是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的药浴。这一趟折腾下来,每天白昭都倒头就睡,睡眠质量杠杠的。 如此持续了两年,虽然经常因为想偷懒和父母斗智斗勇而被揍的满京都跑,但是也算间接的完成了藏拙的目的。 六岁的时候白昭被送进宫中,和同辈的皇子公主还有一些大臣将军的嫡传子嗣,一起在当今的国子监祭酒,大儒柏松涛门下开蒙学习。 陆心柔当时下达的指令就是: “儿啊,咱们白家虽然被文武百官猜忌,但是咱们不怕他们。咱们只需对大乾,对陛下问心无愧即可。 谁惹你,你就揍他,纨绔一点,嚣张一点。 看上哪个小姑娘儿跟娘说,哪怕是公主,直接亲上去,咱们家先占着。” 白昭当时是一头黑线满脸无语的看着口出虎狼之词的娘亲。 当然,他知道娘亲的意思是让他表现得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好色风流一些,但小孩子,这,他是真没禽兽到这个地步啊…… 更何况他自己都是个小孩子呢!好色也得有个鸡儿用啊!!! 于是就这样又是两年过去,长安城内就人人皆知镇北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 什么大儒柏松涛面前调戏公主啊,什么当着皇帝面痛扁定国公家的孙子啊,怎么教都教不会把柏松涛气的大骂“朽木不可雕也”。 后来还有什么当街调戏良家子啦,纵容手下鱼肉百姓啦,越传越离谱…… “实际上老子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孩子,怎么调戏女子?这些人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白昭腹诽。 至于谁编的?谁传的?无非就是那些勋贵世家,或许还有白渊这个混蛋老爹推波助澜! 白昭吐槽。 虽然鸡飞狗跳但还算平静的生活在白昭八岁那年被打破了。 白渊的父亲也就是白昭的爷爷老镇北王白战苍于北境病重,大乾皇帝急诏白渊前往北境镇守边关。 就在这个关头有人对白昭下手了,白昭身中奇毒“红莲焚心”。 这种毒药由灵药红莲炼制而成,能够让人体内心脏犹如烈火炙烤,最后烧干气血痛苦而死。 “红莲焚心”无药可解,只有修出了真气才能勉强用真气护着心脉,一旦真气散了,立刻毒发。 而且因为会融入真气,真气散了,毒素瞬间散向四肢百骸。 除非成就大宗师,不然复发之后必死无疑。 至于为何有人会对一个闻名长安的纨绔废物痛下杀手,还用如此珍贵的天下奇毒? 那是因为不知怎么传出去白昭武学天赋奇高,龙筋虎骨,天生神力! 虽然白昭品性学识不行,但是如此高的武学天赋,将来哪怕做不成统帅,亦是无双猛将! 所以有人就想弄死他以绝后患! 白渊大怒之下差点血洗京都,直接站在太极殿上对着衮衮诸公亮起了手中大刀! 最后还是乾皇出面,安抚了白渊,并将皇室密库中的一朵万年极品雪莲给白昭服了下去。 虽然压制住了毒性,但也只能保住白昭的命,还得定时有宗师出手用真气护持白慕然心脉! 而经过这件事,白渊顺势开口请陛下允许他将白昭带回北境治疗。 乾皇无奈只得同意。 白昭也心中反省自己被家庭的温情麻痹了,变得警惕起来。 实际上镇北王世子这个身份危险性不比前世来的小! 镇守边关的大将藩王,一般都有子嗣家眷在京都长安之中,说白了就是质子。 毕竟皇帝也怕你造反不是。 但是八岁的白昭因祸得福,跟着父母一起去了北境边关。 事实上他中的毒如果不是他已经修出了真气,护住了心脏,一个八岁的孩子是不可能在“红莲焚心”之下存活的。 更没机会撑到皇帝赏赐雪莲的时候。 对外的说法是白渊及时用真气护住了白慕然的心脉,用来隐藏白昭的真正实力! 而白昭就这样一直用真气抵御着红莲焚心之毒,直到如今。 就这样又在北境待了六年,两年前陆心柔回京,而白渊则是让白昭化名去了江湖游历,增长见识。 白昭早就想出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了,自然满口答应。 毕竟在边关待了六年,快吐了! 况且白渊还答应他两年以后,也就是十六岁,让他去京城。到时候他便自由了。这才有了这次的回京之旅。 白昭虽然从小一直心里抗议一直想躺平,一直跟白父白母斗智斗勇。 但是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虽然有点累但是能享受父母对他的爱护的生活。 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这种父母的爱,缓缓的治愈着他这颗冰冷麻木的心。默默滋养着他这个异世界的孤魂野鬼,让他慢慢的融入。 第3章 春桃 说实话白渊两年前说十六岁入长安给他自由,结果真给他自由了。 这件事到现在白昭还有些难以置信。 “十六年啊!老子现在一下自由了,居然还挺不习惯的嘿嘿。 不对!不对不对!有古怪,莫不是老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阴谋在长安等着我? 哼,管你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少爷我只想做个闲人,少爷我不接招便是!” 春桃在一旁跪坐着看到白昭表情时而笑嘻嘻时而黑脸狐疑,最后又变得有那么一丝傲娇!? 春桃嘟着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儿娇声道:“少爷,你又在想什么呢?怎么笑的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猥琐?” 语气中带着好奇,似乎是在好奇白昭大白天想什么坏事呢。 “你说什么呢小丫头?谁猥琐了,本少爷这叫春风得意! 再说了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说少爷猥琐,该打!” 白昭回过神来,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对着春桃道。边说还佯装抬手作势欲打的样子。 岂料春桃完全不带怕的。 她虽然与世子殿下两年没见,但她知道世子对自己那是宠溺有加,她和世子之间经常开这种玩笑打闹。 春桃翻了个娇俏的白眼儿,说道:“是是是,我家少爷长得确实俊美无双。 只是少爷呀,这江湖游历两年,可有碰到心仪之女子?夫人让我来城外接你的时候让我问一嘴。” 白昭闻言顿时一愣,俊美清冷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心虚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两下之后讪讪的放下手掌开口道: “哪有什么心仪女子啊?少爷我虽然风流倜傥,但是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虽然很多江湖上很多美人对少爷我垂涎三尺,但少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吧。” 说完心里小声逼逼道:“也不知道那一直追着自己挑战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杀过来!还有那个妖女,啧头疼,不过这些应该都不算吧……” 春桃看白昭如此作态,澄澈的杏眸眯了眯,带着一丝狐疑质问道:“真的吗?少爷可不许骗奴婢,夫人说要是有的话,就带回长安来让夫人瞧瞧,少爷今年已经十六了,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虽然江湖女子做不了少爷的正妻,但是做个妾还是可以的,王府养得起!” 果然,催婚它虽迟但到!只是这一世我才十六啊!我还是个孩子呢。 而且我正妻都没有呢,都开始讨论妾的问题了吗?这么超前? 我才获得自由,怎么能被婚姻牵绊住我!! 白昭听了这话,眼皮跳了跳。 心中吐槽自己母上大人,嘴上却是调笑道: “怎么?春桃是着急想让公子吃掉你吗?你还小呢,再等两年。不急不急~” 春桃听了这话,莹白的小脸上蓦然升起两团红霞,羞急道:“少爷!你怎么这么坏啊?奴婢才没有急呢! 再说奴婢只是下人,是少爷的贴身侍女,连妾都不敢奢望,少爷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说完便扭过头去不看白昭了,她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白昭。 虽然白昭与她和秋兰一起长大,王爷王妃也没有把她当做下人看待,对她关爱有加。 可她不能恃宠而骄,私下里可以和白昭打打闹闹没事,但是世子的婚姻大事,那是整个王府的脸面。 就算王妃王爷世子都同意,外人如何看待她一个下人做了镇北王世子的妾室? 这一生只要能陪在世子身边,世子想了便宠幸她一下,她便已经心满意足。 白昭听了春桃的话,皱了皱挺直的剑眉,将春桃的脑袋掰正。 一双略显细长却满目温柔的桃花眼认真的盯着春桃的美眸温声道:“胡说!谁说我家春桃没有资格? 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你同我自幼一起长大,不知我从不在意这些吗? 我知你心意。于你,我心底自然是喜爱的。 名分我自然会从母后手中帮你求取,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乖~” 春桃怔怔的盯着白昭那璀璨深情的桃花眼,听着白昭的温声情话,只觉得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细碎的热流,圆而俏的杏眸一下变得雾蒙蒙的。 紧跟着一头扎进白昭的怀中,头埋在胸膛,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白昭的腰,略带一丝哽咽的道:“少爷就会说这种情话欺负春桃,赚春桃的眼泪,坏死了!” 白昭哑然失笑,看着小丫头一边说他坏,一边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感受着胸口处的温热,白昭双手也放到了春桃背后,轻轻拍打道: “不哭不哭,变成小花猫就不漂亮咯。春桃啊?少爷问你,你知不知道我老爹让我回京是因为何事啊?” 春桃听了前半句,正不依的拱了拱脑袋,突然听到了白昭问她这个,娇躯下意识一僵,略带一丝结巴的回道: “不……不知道呀,我……我没听夫人说。” 同时春桃心里默默说服自己道:“少爷对不起! 夫人不让我说,她怕你知道让你来京城是来介绍你认识婚约对象的话,你会扭头就跑的! 我这是为了少爷好!对!少爷该成家了。” 白昭听到春桃这不自然的语气,自然明白春桃这是被母上大人下了封口令。 心里无奈。 果然啊!老爹老娘有阴谋在等着我呢。算了,少爷我不接招,反正你们都说了我十六岁进京就自由了。 想到这他也不逼春桃,只是揽着春桃的纤细柳腰,宠溺开口道:“你呀,撒谎都这么明显。母亲不让你说就算了,等我到了府上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待春桃回话,开口冲着马车外的老莫道:“老莫,加快速度,少爷我想我娘亲了,咱们早点回府。” “得嘞,少爷您坐稳了。”老莫坐在马车上,佝偻的身子坐直,一甩缰绳,扬声道。 乌云踏雪终于可以提速了,撒着欢往前跑! 马车速度骤然提升,白昭也松开了春桃,趴在马车车窗上,看着官道两旁的草长莺飞,嘴边轻哼道:“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 “少爷这是什么曲子呀?没听你唱过,还怪好听的呢!” “哈哈” 老莫听着马车内主仆二人的谈笑,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马车在歌声中缓缓接近了长安这座大乾的帝都古城… 第4章 城门冲突 长安城正南门明德门外。 长安城的明德门城墙巍峨耸立,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城市的南端。 城墙高达数十丈,由巨大的青石砖砌成,坚固无比。城墙上设有了望塔和箭楼,禁军中的左骁卫日夜守卫着这座城市的安全。 站在城墙上,俯瞰着长安城的繁华景象,心中不禁会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远处城内的宫殿错落有致,街道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城墙下的护城河水波荡漾,映照着城墙的倒影,如诗如画。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城墙上,给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此时此刻,城墙仿佛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默默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兴衰荣辱。 城门口,进城的百姓,商户在士兵的盘查下,排成长队有序进城。 一辆马车缓缓靠近排队的队伍,白昭看着这座巍峨巨城,心下也是感叹唏嘘不已。 长安,公子我又回来了! 八岁离京,八年过去,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个他出生的城市。 岁月的力量在城墙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可是他已经习惯从一个八岁稚童,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春桃,陪少爷下去排队,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腰都酸了。” 白昭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 “好的少爷。”春桃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抬手给白昭理了理衣襟,然后当先一步跳下马车,白昭任由春桃施为,然后紧随其后。 “老莫你先驾车去城卫那边让他们检查一下马车,然后在城门内等我跟春桃就行。” 白昭招呼了老莫一句后,便被春桃拉着往进城队伍中跑去。 老莫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便驾车去了城门处。 “慢点春桃,急什么,还得排队呢。”被拉着的白昭笑呵呵的任由春桃闹腾道。 “唉呀少爷,快点快点,夫人说想你了”春桃不管不顾的拉着白昭往前走。 这一幕被周围的百姓看到,皆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毕竟这位白衣公子看着俊美倜傥,旁边不少夫人小姐看到都是眼前一亮。 春桃这小丫头长得也是青春俏丽,活泼可爱。两位俊男美女的组合在哪里都是吸引人眼球的。 而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排队的一驾古色古韵马车上的人儿看到了。 马车上车帘被一只纤长的玉手挑起,露出了一张摄人心魄的娇颜。 面容精致而美丽,一对英气的剑眉,气势迫人。一双明亮的凤目,深邃而有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却又让人感受到她的威严。 一头如瀑的黑发,高高挽起,只插着一根简单的玉簪,却给人一种高贵端庄的气质。她的肌肤如雪,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宛如盛开的桃花。 而此时这女子却是微微眯着一双凤目,盯着白慕然的侧颜,口中喃喃道:“这人,长的真的有点像他啊,可是性格又不像,有意思!你是不是他呢?” 而这时旁边的丫鬟开口道:“小姐?您说什么?您是在看那位俊俏的公子吗,他长得真俊,对他的丫鬟真温柔。” 丫鬟边说边露出了花痴的神情,一脸的羡慕。 闻听此言的女子眉宇之间无语之色一闪而过,语气淡淡道:“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你这丫头,犯什么花痴,想嫁人了?” 旁边丫鬟听到女子的问话忙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喜欢看俊俏的公子。再说了奴婢是小姐的丫鬟,这辈子只跟着小姐。” “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速速进城,老爷今晚要见我。” 女子说完放下车帘不再去看白昭,闭目养神起来。 丫鬟吐了吐舌头不再讲话,但是却趴在车窗上盯着白昭继续看起来。 这边白昭和春桃排在队伍里。 春桃看旁边不时有女子瞄一眼自己少爷,再偷偷的跟旁边的女子笑嘻嘻的窃窃私语。 目光不由的不善起来,不由气鼓鼓的搂住白昭的左臂,如同一只护食的小母鸡。再不时的瞪一眼把目光投过来的那些女子。 白昭目睹这一切,看着春桃那气鼓鼓的娇俏小脸,不由失笑。 微微低头附在春桃耳边调笑道:“呦,咱家小春桃长大了,都知道吃醋啦?哈哈” 春桃被白昭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间,不由娇躯一颤,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低声羞赧的嗔道:“少爷,你就会欺负我~这些是坏女人,她们都想吃了少爷,我要保护少爷。” “好好好,春桃保护少爷,把这些坏女人都赶走。” “少爷你真讨厌~不理你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白昭两人进城。春桃正要自腰间取出身份文碟,就在这时,一阵惊呼自身后响起。 “唉呀你这人怎可纵马入城?!” “这谁家的公子好生无礼!如此嚣张!” “嘘,这么大声你们不要命啦!那是定国公家的小公子王戾,长安一霸,这种纨绔子弟你跟他讲什么道理!” 白昭跟春桃闻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华服少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自身后横冲直撞而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满脸横肉,孔武有力的家丁仆人,一脸凶神恶煞的驱赶路人。 “让开,让开,给我家小少爷让路!” “瞎了你们的眼!敢挡我家少爷的路。” “不让路的,踩死了下辈子投胎醒目一点。” 白昭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心下无语。 “定国公家的小少爷?王戾?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这小孩儿看着真欠收拾,妥妥的熊孩子!”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别挤我!我的孩子,让我过去,那是我的孩子!” 白昭定睛看去,瞳孔猛的一缩,因为此时他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儿正坐在地上大哭着喊着娘亲!而那王戾胯下的马已经踩了上来。 来不及多想,白昭脚尖一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旁人只能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而白昭已经一手抄起女童,同时另一只手一掌拍在了马的前腿之上。紧跟着又是脚下一点回到原地。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白昭抱着女童回到春桃身边,还没等春桃惊呼出声,只见那马前腿一软,直接把马上的王戾摔了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 这时白昭才看向春桃,给了她一个别声张的眼神,然后把怀中的女童交给春桃,让她给人群中的那名吓得瘫在地上的妇人送去。 春桃只得按下要说的话,接过女童,来到那妇人身边,交给了她。 “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谢谢你家少爷救了我女儿,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妇人千恩万谢道。 “没事儿,没事儿婶子,你快带女儿往后退吧,这人太多了,注意安全,保护好你女儿别再挤散了。”春桃只是摆了摆手,叮嘱道。 然后便回到了白昭身边,没再管那妇人在身后的千恩万谢。 而此时,摔在地上的王戾似乎被摔懵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而身后的狗腿子连忙一拥而上,急忙七嘴八舌的把王戾扶了起来。 “小少爷你没事儿吧?” “谁?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帮子贱民,给老子们躲远点!没看见我家小少爷受伤了!!” ………… 旁边围着的百姓哗啦啦的退的远远的,一下子就显得空旷了不少,而现在原地没动的白昭二人就显得尤为扎眼。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除了那妇人和春桃,几乎没人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都退的远远的,不想惹火上身。 这时的王戾总算一口气缓了上来,只是鼻青脸肿的,还吐出了一颗牙,看着尤为滑稽。 “哈哈哈,少爷,他看着好衰哦。” 春桃看着王戾这倒霉孩子的样儿,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声道。 王戾闻声,猛的抬头,一双凶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发出笑声的春桃,眼前一亮,一丝淫邪的光芒闪过。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狞笑,吩咐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过来!把旁边那站着那小子腿打断。”只是说话声音有点漏风,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滑稽。 “是!少爷!”王戾身边的家仆齐声应道。然后一把丢下王戾往春桃这边走来。 “嗷,你们是猪吗?抓一个小丫头,外加打断那小子的腿需要你们五个一起去吗?留两个人扶着小爷啊!一群猪,妈的疼死老子了。” 被一把丢在地上的王戾痛的戴上痛苦面具在地上嗷嗷叫。 离的最近的两个家丁连忙一脸惶恐的跑过去扶起了王戾。 看到这一幕的春桃笑的乐不可支,白昭也是被整笑了。 王戾恼羞成怒:“很好笑吗?赶紧给老子把那丫头抓过来,给老子带回府上,老子要好好调教他,你们这群蠢猪。” “还有那小子,你也敢笑我,给我直接打断双手双脚,再把那张讨厌的脸给我划烂,小爷我看着就讨厌!” 白昭和春桃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春桃心中怒道:说我可以,侮辱少爷,找死! 而旁边的民众看着眼前的一幕,想笑又不敢笑,看着白昭二人的眼神也充满怜悯。 马车中的女子目睹了白昭出手的全过程,凤目若有所思的心道:“是你吗?可我印象中你不应该有这种身手才对啊?” 身边的小丫鬟急切的道:“公……小姐,快出手救救那位公子和他的丫鬟吧!那王戾真是个坏种!” 结果被那女子威严的看了一眼,只能愤愤不平的闭嘴了。 “看下去,那位公子不是简单的人物。” 画面回到场中,另外三名狗腿子满脸狞笑往春桃这里靠近,边走边叫嚣道“小丫头你是自己过来还是大爷把你抓过来呀?” “小脸长的那么好看,就是眼睛不太好使,敢招惹我家小少爷。谁让你嘴巴贱,笑我家少爷。” “还有那小子,赶紧跪地求饶,说不定我家主子可以发发善心少废你一只手。” 白昭冷着脸看着三人靠近,扭头朝向身后看戏看了半天的城门守卫四人冷声道: “你们这些城门口维护京都的士兵就是这样看着百姓被这种纨绔子弟欺负的!?” 春桃心下也是瞬间明白了少爷不想暴露身份,也跟着冷眼看了过去。 被主仆二人冷眼盯着又听着白昭这满是质问口气的四名士兵,则是哈哈笑了起来,充满戏谑道: “小子!怎么和军爷说话呢?想让我们管这事儿,你跪下求求军爷们,再把你的丫鬟献给哥几个爽一爽,说不定哥几个还能帮帮你,怎么样?” 说完四人都是哈哈大笑,满脸淫笑的盯着春桃窈窕有致的身躯上下打量。 “哈哈哈,小子,这时候求饶你不觉得晚了嘛?要不你求求小爷我?” “让你的丫鬟陪小爷几天,等小爷腻了,说不定一高兴就放过你了呢?” 王戾听到这些士卒的话也是一脸色眯眯的开口道。 “是啊,是啊,求他们还不如求我们主子,你问问他们敢管我们主子吗?” “哈哈,那肯定不敢管啊!也不看我们老爷是谁,那是当今礼部尚书,我们主子的爷爷那是定国公他老人家!” “是是是,小少爷说的是,哥几个就是逗逗这傻小子,这么水灵的丫头,当然是要让您来享用了。” ………… 听着那几个兵痞子和狗腿子的哄笑调戏之言。白昭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摸了摸春桃的头,安抚道: “别怕,没想到我八年不回长安,他们都不认识我了!纨绔霸道到我头上了!” 春桃本来正一脸的气愤,突然被白昭摸了摸头,一下子变成了一只乖巧的猫儿,听话的点了点头。 白昭环视着眼前这些人,语气森冷道: “你们真是找死啊,本少爷的女人都敢调戏!身为定国公之后,礼部尚书之子,你不知礼法为何物,冲撞百姓,调戏良家;身为家仆不知劝诫主家,助纣为孽;身为京都守卫,和世家纨绔沆瀣一气,欺压百姓。一群垃圾,今天真是开眼了。” 白昭说完,不顾场上几人阴沉的脸色,冲着旁边马车巡检处喊到:“老莫!全部腿打断,还有牙全给我打掉!!再把那个什么狗屁王戾留下,给我抓过来!” “得嘞,老奴刚才就看这几个小崽子不爽了!敢冒犯您,该打!”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身影便自旁边马车中跃出落于场中。正是老莫。 “老莫,把他们手脚都打断!敢出言侮辱公子,真是找死!”春桃愤愤不平道。 老莫也不回话,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冲进人群。 咔嚓咔嚓一阵牙酸的脆响加上噼里啪啦的抽耳光的声音之后,老莫单手提着王戾现在白昭身前。低头道:“公子,处理完了。” 话音落下,四周才传来一阵阵痛苦哀嚎。 刚才嘴巴不干不净,气势汹汹的五个家丁,和四个兵油子都已经四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满嘴鲜血的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着。 王戾被提在手中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二人,色厉内荏的叫道:“狗东西,你完了!敢伤小爷我的狗!还敢打左骁卫的人,你摊上大事儿了!我一定要让我爹弄死你!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白昭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轻轻开口道:“是吗?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局势啊?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家里人管不了,我替你爹管管你!” “这时候了还嘴硬威胁我,你是真不怕死啊!老莫,跟他们一样,打断手脚,牙全打掉,熊孩子,欠收拾!” 第5章 我是何人? “这位公子且慢!” 一声断喝自身后传来。接着就是哗啦啦的甲胄碰撞声、脚步声。 老莫手中动作一顿,看向白昭。 白昭也冷着脸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将领正一脸焦急的领着十数名甲士快步自城内走了过来。 还不待白昭发话。看到中年将领的一刹那,被老莫提着的王戾神色一喜,大声道:“姓顾的,快!把这些混蛋拿下,他们居然敢扬言打断本少爷的四肢!” “快抓住他们,这个小白脸儿跟这个老不死的我要他们死!” “对了,这个贱人要留给少爷我,我要带回去好好折磨。嘿嘿” 说到这里又满脸淫笑的盯着春桃。 听了这话,白昭眸子微眯看着那顾姓将领。 春桃也是冷冷的盯着,她想看看这顾姓将领怎么处理。 虽然她两年前跟着王妃从北境回到京都王府。但是因为不太经常出府,所以她也不太清楚这王戾跟这个将领什么关系。 顾川听到王戾说这话,内心只感觉到心累。 “你都在人家手上了,还不知道收敛一点嚣张的性子吗?一点脑子没有的蠢货!妈的,不是老子妹妹是你老爹的小妾,我管你去死!” 顾川心中暗骂但是又不能真的不管,不然这死崽子到时候真被打断四肢,他爹也不会轻饶了他和妹妹! 看着隔着远远的民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人多嘴杂,还好离得远,这事儿还在可控范围内。 一招手,先是招呼手下沉声道:“你们去几个人,把城门外的民众疏散一下,不要聚拢在此地!让他们去旁的城门入城!” 等后方四五个兵卒领命而去之后,顾川对于王戾的叫嚣充耳不闻的开口低声道:“本将乃左骁卫中郎将,负责这明德门的治安。不如这位公子先将这位王公子放下如何?” “毕竟他是个孩子嘛,嘴上胡乱哈啦两句,你也收拾了下人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是吧?” “这孩子的父亲那是当朝礼部尚书,爷爷是定国公他老人家,要是打断了四肢,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呀,你说呢公子?” 说完还瞪了一眼兀自叫嚣的王戾。警告他老实点。 王戾不以为然,正要继续喷粪。一把森寒的剑锋突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耳边传来老莫冰冷的声音。 “再敢辱我家少爷一句,你,人头落地。” 王戾一下噎住了。脸色苍白的盯着老莫,却是不敢再开口了。 他虽然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可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熊孩子,刀架在脖子上,还是被吓住了。 “孩子?顾将军,话不能这么说吧?难道发生了这种事一句孩子就没事了?” “还有,什么叫做嘴上胡乱哈啦了两句?他调戏我,出言侮辱我家少爷,动辄断人四肢,淫人女眷,难道发生了之后才算数?” “还是说顾将军跟这小畜生一丘之貉,或者怕这小畜生背后的爹,想要包庇啊?” 春桃一张小脸冷冷的看着顾川,张口便是嘲讽。 这王戾三番两次出言侮辱威胁少爷,调戏她,她早就快忍不住了。 顾川闻言虎目闪过一丝怒火。一个下人,也敢质问我?谁给你的胆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到这顾川的脸也是沉了下来,看着白昭那一直云淡风轻的脸,沉声开口道:“那就是没得谈了?小子!给脸,你得接着!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 “来人!此三人在城门口打伤我左骁卫士卒跟国公府家仆,又挟持国公府小公子,负隅顽抗,目无法纪,给我拿下!所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顾川一声断喝,身后士卒哄然应诺,手持长刀迅速围拢了上来。 看着这一幕的春桃又惊又气,忍不住娇声斥问道:“姓顾的,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何人?你胆敢如此?找死不成!” 听到这话的顾川抬手一扬,兵卒止步围在四周,长刀指向场中三人,虎视眈眈。 “哦?有意思。你家少爷是何人啊?这长安城内,各家的勋贵子弟,我不说全都认识,也基本都见过,怎么不记得有你家少爷这号人啊?” “莫不是,哪家的私生子,流落在外,这是接进长安享福呢?” “如果是私生子,那我就更要收拾收拾了,你这还没进城就给你那便宜父亲惹了大祸呀,我收拾一下你,教教你这长安城里的规矩,哈哈。” 顾川哈哈大笑着看白昭,神色轻蔑、戏谑,不一而足。 春桃气的胸前衣襟高高撑起!正要从腰间取出王府的令牌,手却被白昭轻轻的拉住了。 抬头看向自家少爷,一双圆润明媚的大眼睛中满是替自家少爷感到委屈的怒火。 白昭轻轻的抓着春桃的小手,微微摇了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猛的扭头看向顾川,云淡风轻的眉眼上挂上了一丝怒火,轻声道:“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低调进城,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的呀。” 接着又自腰间取出一块玉牌甩手扔向顾川,桀骜一笑怒道: “哈,我是何人?看好了!老子是镇北王世子!给你脸了是吗?在这里跟我跳?欺负到本世子头上了是吗?” “八年前谁不知道老子是这长安城最大的纨绔?” “怎么?八年不见,一个小小的定国公府小公子,一个小小的看城门的中郎将也敢这么对本世子了?” “张口闭口给我脸我得接着!你在本世子眼里没脸!” 顾川伸手接住玉牌,看清之后,再听得白昭一番话。顿时就是腿一软,眼前一黑。 “妈的,王戾你个倒霉孩子,你害死我了!你惹谁不好,你惹到白昭这个当年的京都第一纨绔!完了,这下踢到钢板了!” 此时,场外那架马车中的女子听到白昭的话,凤眸猛的睁大,英气的眉毛一挑,心中一阵翻涌,低声喃喃道:“还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不见,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还有了武功在身,你当年不是被废了不能习武了吗?看来,你身上有不少的秘密啊?有意思……” 说完,娇嫩的唇角翘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凝香,走了,我们从旁边的安化门进城。不要误了时辰!” “不看了吗小姐?这么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呀!不知道这位公子跟那个小姐姐会怎么样。e=(′o`*)))唉,小姐要不我们帮帮他们?” 凝香看着面前的女子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红唇微撅,可怜巴巴的道。 闻言那女子只是翻了个白眼,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轻声道:“不用,他不需要帮忙,自己可以搞定。那人是镇北王世子,你说需要我们帮忙吗?” “啊?他就是镇北王世子啊?奴婢听说他当年在长安的时候是京都最大的纨绔啊?看着也不像欺男霸女之人啊?对他的侍女这么温柔。”凝香惊呼道。 那女子眉头一皱,充满威严的凤眸看向凝香,娇嫩的红唇轻启,沉声道:“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懂了吗?” 凝香一惊,小脸瞬间煞白,立刻低下头去应道:“奴婢知晓了,奴婢今日跟小姐是从安化门进的长安。” 女子轻点黔首,轻声嗯了一声道:“走吧。” ………… 画面回到此时场中的王戾身上。 听到白昭说的话。再看顾川难看的神色以及四周士兵纷纷收刀后撤的动作。王戾焉能不知,自己这次栽了? 再一看地上躺着的家仆,听到白昭的话本来还在痛叫,突然就晕倒了,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看着王戾以及顾川难看的神色,白昭神色鄙夷道:“怎么了两位?不装了?不是要拿下本世子吗?” “本世子反抗还格杀勿论?” “还有你这狗崽子,打断本世子四肢?叫本世子小白脸?让本世子向你求饶?还叫本世子的女人贱人!让她伺候你?你活腻了吧?” “哦,对,差点忘了。顾将军,你说我是私生子,说我的便宜父王?还要教我规矩?不知道这长安城的规矩是什么呀?请你教教我!” 顾川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道:“末将该死,冲撞了世子殿下,今日不知世子殿下方面,实在是个误会,误会!” “还请世子殿下高抬贵手,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放小人一马!” 王戾此时也是一脸讨好的谄媚道:“白哥对不起,是我眼瞎了。今天是小弟的不对,不该嘴贱调戏你的女人。不过她不过是你一个下人,咱不至于不是?” “至于骂你,说的那些个混账话,都是误会!误会!咱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你还记得当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王枭吗?那是我大哥。” “白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咱都是一家人。这样,到这长安城里,我请客,咱们去教坊司!我请客!” …… 王戾陪着笑说到这里,就被神色冰冷的春桃打断了了。 “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是一家人。带坏我家世子殿下,你是真的想死不成!”说着还用澄澈的美眸瞪了一眼身边的白昭。 白昭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心中对于王戾以及顾川却满是怒火。 这王戾、顾川二人口口声声都是冒犯了他和春桃,对于差点踩死的那个女童却提都不提。 也对,也许那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和蝼蚁差不多。 白昭不是圣母,前身作为一个杀手,心性自然是淡漠的。这世道就这样,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但是这小女孩儿刚才在他怀里,那懵懂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说,谢谢哥哥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他的妹妹。 那正好,既然他们两个都不拿那小女孩儿的命当回事。 他就趁机发作,借着这二人冲撞冒犯自己和春桃这个借口来告诉长安的人。 他这个八年前的长安第一纨绔,回来了!少特么惹我! 正好达成自己想要躺平的目的。有两人震慑下,那他的日子应该能平静不少。 想到这里,白昭看着面前两人,嘴角微勾,轻蔑的笑了一下,剑眉轻轻上挑。 故作轻佻的道:“呵,王枭啊?我知道那狗东西,就凭他你也配说跟我是一家人?什么东西!” “老子可看不上你这种熊孩子,你哥更是个阴的流水儿的坏种!” “今天你调戏我的侍女,虽然是个侍女,在我眼里那也比你高贵一万倍!” 听到这里王戾眼神中骤然涌出一抹怨毒。 “该死的!该死的!你不就有个好爹吗?你牛什么? 妈的狗东西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贱女人,骂我哥那个贱种就算了,还如此侮辱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心中怨恨的想着,王戾却不敢说出来。 因为镇北王确实比他定国公府强,而且是强得多。 毕竟那可是大乾有兵权的王爷!还是唯一的异姓王。 “呦呵?不服?今天给你两个选择!” “哦对了,还有你!顾川。你也一样!我知道你俩都心里恨着我呢。” 白昭看着两人,平素深情的桃花眼中不带一丝温度,精致的唇角上勾出一抹微小的弧度,落在两人眼里却像是恶魔的微笑。 然后伸出了一根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第一嘛~,你俩跪下磕十个响头,边磕还要边说:“我错了,我狗胆包天,今日冲撞了世子殿下的侍女,罪该万死。请春桃姑娘原谅!”还要边扇自己巴掌,不把自己牙扇掉了,老莫帮们扇!” 然后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就是本世子让老莫打断你们的双腿,挂到城墙上示众!自己选吧!” 说完,左臂一伸,揽住了春桃那细腻的柳腰,轻抚着温声道:“春桃,不气不气,少爷替你出气。” 春桃看着白昭冲着自己使的眼色,心下了然。 配合的趴在白昭怀里,轻声呜咽道:“呜呜,多谢世子殿下,今天那王戾这么说奴婢,奴婢好怕呀。呜呜。” 白昭听到春桃的话,嘴角抽了抽。戏过了啊!小春桃。女人果然都是戏精啊。 “贱女人!狗男女!” 顾川和王戾心中都是闪过同样的怒吼,但是二人的选择却截然不同。 顾川听到白昭的两个选择,蓦然抬起了头!而白昭只是嘴角带笑,眉眼冷漠的看着他。 见此情况,顾川只得暗自咬着牙,一双布满血丝眼睛睁得大大的,屈辱的道:“末将选一!!” 说完便冲着春桃以及白昭磕起了响头,一边磕一边骂自己,一边请春桃姑娘原谅一边用力抽自己耳光。 “妈的,要不是王戾这狗崽子,老子怎么会招惹到这家伙,本将军今天怎么会这么丢人!这狗崽子也该死!” 顾川心中怒火滔天,屈辱的他把王戾也恨上了! 白昭见顾川选了一,把目光转向老莫手中眼神像是在喷火的王戾。 “怎么?不服啊?小崽子你这什么眼神?要吃了我啊?” “我好怕哦~狗东西你平时怎么欺负别人我管不着,你欺负到我家春桃头上,那你就是不给我面子,我踩你你就得受着,选吧!” 王戾心中纵使有千万怒火,此时也是发不出半点!他身后这个莫叔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终究还是熊孩子心性,忍不住了只能恨声开口道:“姓白的,为了一个贱婢,你非要如此是吧?非要撕破脸皮我国公府也不是吃醋的,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昭闻言剑眉一掀,冷厉的眼神盯着王戾,嘴角的弧度上扬加大,冷漠的声音从牙缝里吐出: “有种!现在了还敢威胁本世子!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嘴贱的熊孩子!” “你不用选了,本世子替你选!莫叔,给我打断他双腿,牙全给我打出来挂城墙上!” 莫叔听了自家世子的命令,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王戾,直接一脚,踹在王戾的腿上。 咔嚓一声,王戾双腿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啊!你这王八蛋,你该死!白昭你竟敢……噗” 王戾一声惨嚎,眼珠子一下子睁的滚圆,盯着白昭破口大骂,只是还没骂两声便被莫叔啪啪两巴掌给打的口吐鲜血和碎牙,疼的昏死过去。 “不长眼的狗崽子,还敢骂世子殿下,不是世子殿下没开口,老头子早就捏死你了,呸!什么东西。” 老莫一把将王戾扔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 顾川此时抽完了自己,磕完了头,看到这一幕,眼睛一缩!这事儿,大了! 第6章 我有婚约? 看着像是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晕死过去的王戾,顾川的瞳孔如遇到强光般缩了缩。 虽然自己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虽然看着被打成死狗的王戾内心挺爽的,可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有的没的。 定国公府的小公子被打断双腿,嘴巴抽烂,这是在打定国公的脸啊!这事儿大发了! 顾川心头惊惶,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开口向白昭求饶:“世子殿下,您看,我抽的您还满意吗?” 边说还一边跪着低头哈腰谄媚的笑。嘴巴一边漏风一边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白昭着一双桃花眼看着顾川,心头确实感叹不已。 不愧是能镇守一门的将领啊!能屈能伸,够隐忍的。 知道哪个选择对自身的影响最小,清楚自身的定位,知道惹不起他这个镇北王世子。毅然决然的放下脸面求饶,呵呵,有点东西。 白昭淡淡开口:“春桃,你还满意吗?要不要放过他呢你说?” 听到这话的顾川忙又点头哈腰的看向春桃,开口求饶:“春桃姑娘,今日是在下御下不严,冲撞了姑娘,在下回去对那几个冒犯姑娘的狗东西一定严惩不贷!” 春桃心中知晓不能让自家世子殿下刚一到长安城就得罪太多人。 打王戾和定国公府的家仆是给自己出气,而且那几个兵油子也会得到惩罚。 于是便点了点头,冲着白昭娇声开口:“谢谢世子殿下为奴婢出气,奴婢气已经出了,就放过这位顾将军吧?” 白昭宠溺的看着春桃,心中微叹:“不愧是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小春桃啊!心里想的都是本世子。” “既然春桃都这么说了,本世子今天就放你一马!希望顾将军对今日的事情引以为戒!” “你是为陛下看守城门的,不是为他王家看城门的!” “这些百姓都是我大乾的子民,今日若我不是镇北王世子而是个普通的公子哥,是不是就被你跟这王家的小崽子给玩死了?” “如此行径!就算今日不碰到我,来日你也会碰到别的你惹不起的人!好自为之吧你!” 白昭冲着顾川训斥完之后,扭头冲着老莫招呼了一声:“把这王戾丢在这里吧,懒得挂城墙上了!我们进城,回家了。” “得嘞。”老莫老脸一笑,引着白昭上了马车,三人趁着落日的余晖往长安城内行去…… 顾川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随手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迹,目光随着三人的背影远去,心中思量着刚才白昭说的话。 他总觉得,这位当年在长安城里纨绔之名远扬的世子殿下,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心中思虑了片刻,开口冲着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去两个人通知下定国公府,就说小公子在城门口与进京的镇北王世子发生了冲突。” “被镇北王世子打断了双腿以及打掉了满嘴巴的牙齿,目前昏死过去了!本将军为保护王公子亦是被世子殿下折辱了一番,希望定国公府能为本将军做主!嗯,就这样吧,速去!” “是,将军。”两名士卒领命而去。 “你们几个,把此处收拾一下,把那四个混蛋给本将军抬回军营,每人三十军棍,打不死再去上药!” “王公子跟他的手下给老子抬到城内本将军住处,先简单处理一下,等着定国公府上的人来接!” “去给本将军弄辆马车。本将军回府一趟!收拾完了留下两个人继续让百姓入城吧。机灵点,别再给老子惹祸!” 吩咐完这些琐事,顾川掩着面朝着城门内走去。 心中暗道,这样就没有本将军的事了,既惩罚了那四个混蛋,又向定国公府表明了立场! 嗯,两边都不得罪,剩下的就是看你们斗了,看谁压谁一头吧。 嘶,妈的下手重了,疼死老子了!说话都漏风了艹…… 白昭三人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去想顾川的小动作小心机。当然,白昭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做一回事。 要知道定国公府本来就和镇北王府不合! 当年老镇北王也就是白昭的爷爷白战苍还是镇国公。跟定国公两人从先帝时期就不对付。 后来当今圣上在几个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临大宝。 当时因为夺嫡之事整得天下动荡,内忧外患。 是白战苍带着年仅十六的白渊,亲率十万镇北军于北境拒北城之外大破天狼王朝三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打的仅剩两万,白战苍本人更是落下了严重的暗伤,以至于八年前伤势压制不住,病危身死。 但是一战灭了天狼十五万大军,打的天狼王朝接近二十年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对周边各国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为当今陛下稳定国内局势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乾皇为了奖赏白战苍的功绩,不顾文武反对,封其为大乾唯一异姓王,镇北王!世袭罔替,与国同戚。 而本来跟白战苍不对付的定国公王重虎,心中更是不服气,觉得我上我也行! 后来自白昭父亲那辈儿矛盾愈演愈烈。 王戾和王枭的父亲,当今礼部尚书王千山和白渊同时喜欢上了白昭的母亲陆心柔! 结果最终还是白渊成功抱得美人归。 到了王枭这一代,小时候他虽然跟在白昭屁股后面跑,但是白昭知道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坏种! 经常怂恿白昭干坏事,白昭为了藏拙配合着干了一些,但是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这王枭是个什么货色! 白昭坐在马车车窗前,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带着回忆之色。 “离开了长安城八年,好多地方都物是人非了啊。也不知道东街的那个开酒铺的老文头还在不!还有西街那个卖饼子的刘婶儿……” 春桃坐在旁边仰头看着白昭面带唏嘘的说着小时候的记忆。 只是听着这几个地方,娇俏的脸蛋慢慢的鼓了起来!红润的小嘴巴也嘟了起来,明媚的杏眼不满的看着白昭。 白昭感受到旁边春桃不满的目光,扭头看过去,见到春桃的样子,哑然失笑。 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温柔的神情,摸了摸春桃的小脑袋问:“咋了这是,少爷我说我小时候的记忆,你不开心个啥?” 春桃气啾啾的道:“世子~,那老文头的孙女已经嫁人了!不会等着世子了,那刘婶儿的闺女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就别想了!她们配不上殿下的。” “你这丫头说啥呢你!本世子是那样的人吗?你把我当成啥了,我都没印象了好吧……” 白昭抬手给了春桃一个暴栗,一脸无语的看着春桃。 这是把他想成啥人了,真以为他七八岁就色心大发惦记人家的小闺女啊? 他只是觉得老文头是个有故事的老头,而刘婶儿家的饼子真挺好吃的! “哼,谁知道呢,反正世子这次回来夫人已经物色好了,唔……” 春桃娇俏的皱了皱鼻子哼道,可说着说着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突然自己捂着嘴巴突然住嘴了。 “物色好了什么?这次我娘让我回来是不是要给我相亲?老实交代!” 白昭听到春桃说了一半,看到她突然捂着自己嘴巴低下头不敢看自己,顿觉不妙!立刻狐疑的问道。 “唉呀世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回府了你还是问夫人吧。” 春桃低下头装鹌鹑。 白昭见春桃不说,又如此作态,心中一凉!我去,不会真是相亲吧?怪不得说我十六岁这次来了京都就不管我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父母不管了,给我找个媳妇儿管是吧? 小爷才不要这么早成婚嘞,我才十六!还说我自由了! 你是懂自由的老白,这么坑儿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行,我得跑!离开京都,反正我自由了!老子直接游山玩水去! 白昭想到这里猛的一挺腰,冲着老莫喊到:“老莫,停车,咱们出城!快!” 春桃听到这话小脑袋立马抬了起来,意识到她家世子已经猜到了! 可这都进城了,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老莫,别停车,快,带着世子回府,夫人都等急了!” 刚说完的春桃又立刻张开双臂搂住了白昭的腰,撒娇道: “世子~你这是要跑吗?你不想多陪陪春桃了嘛? 而且秋兰还在府中等着少爷呢~你不是让秋兰提前半个月从江湖回府等世子嘛?难道现在一声不吭就走?” “再说了,难道世子两年没见夫人,不想夫人的吗?夫人这两年可是天天在府上念叨世子,天天挂念着世子!” 白昭看着抱着自己腰撒娇的小丫头,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就是不忍心挣脱。 他当然也想自己娘亲! 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妥协道:“唉,行吧行吧,相亲就相亲吧,反正到时候我看不上或者人家看不上我,就不关我事儿了!” “嘿嘿,不会的不会的。世子放心!” 春桃仰着小脑袋冲着白昭甜甜一笑。 说话间,马车到了镇北王府门前。 “世子殿下,咱们到家了。”老莫在马车外唤了一声。 白昭和春桃刚跳下马车,王府门前便叽叽喳喳的响起了一声声,“世子回来了”、“欢迎世子回府”、“快去禀报夫人”。 然而一群仆从丫鬟的身边,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吸引了白昭的注意力。 一身碧绿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腰间悬着一把三尺青锋又凭添三分英气。 一对笼烟眉若远山,一双明眸静如秋水。两腮若桃李,红唇似娇花。 此时这美人儿娇嫩的红唇挂着一丝微笑正盯着白昭,秋水明眸中满是思念。 “秋兰!有没有想少爷我啊?来抱一下,哈哈。” 白昭张开双臂笑着走向王府门前的美人儿。 这美人儿正是白昭的另一个侍女,秋兰。 和春桃不同的是,秋兰是剑侍。春桃从小跟着白昭学文,秋兰则是从小跟着白昭学武! 今年十八岁比白昭大两岁,在江湖已经是一流高手了。 秋兰是镇北军中阵亡士兵的遗孤,白昭还记得她刚来白府的时候,又黑又瘦,小小的一只。 对谁都带着防备,冷漠又倔强的对待着这个世界。 白昭和白父白母,十几年如一日的温暖,才让秋兰从悲惨的身世中挣脱出来。 不过秋兰还是喜静,和春桃的活泼开朗不同,秋兰话比较少。但是和春桃关系也挺好的。 秋兰听了自家世子的略带调戏的话,清冷美目之中掠过一抹羞涩和紧张,可又架不住半月没见自家世子的思念。 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头扎进白昭怀里,紧紧的抱着白昭的腰。 白昭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也搂住了秋兰的小蛮腰。 他是真没想到这妮子这么清冷的性子能对自己投怀送抱,看来是真想自己了。 白昭和秋兰还有老莫三人从两年前开始游历江湖直到半月前白昭让秋兰先行回白府。 而游历江湖之前,从秋兰到白家开始,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 这让秋兰这样的清冷美人儿都忍不住对白昭投怀送抱了。 轻轻抚了抚秋兰的玉背,白昭开口道:“我娘呢?” 秋兰闻言急忙从白昭怀里挣脱,有些慌乱的红着脸小声道:“夫人在正堂内等着世子殿下了,快随我去见夫人吧。” 说着当先一步,逃也似的往王府内走去。 秋兰还是脸皮薄的,刚才这大胆的举动,冲动过后理智回归,顿时心里慌的怦怦跳。 春桃见状快跑两步追上了秋兰,一把揽住秋兰的肩膀,凑到秋兰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可以呀秋兰姐!都敢抱我们的世子殿下了,怎么样?舒服吗?跟妹妹说说呗。嘿嘿嘿” 秋兰闻言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儿,耳根子都红透了,低下头一言不发,就闷头往前走。 “哎呀,别走那么快嘛~说说嘛~” “闭嘴!再说我打你了春桃!” ………… 看着两个小丫头,白昭笑着摇摇头,招呼了老莫一声,让他从后门停好马车。然后便随着门口的下人丫鬟往正堂走去。 进入王府,府里静悄悄的。 一路走过去,穿过长长的亭台楼阁,经过修剪的精致无比的花园。 廊院亭桥,花草檐角。以黑白色为主,清雅素净,却又精美奇妙。 景色独特自然也要花费不少银子!只是相比于大大咧咧的镶金涂银,显得高贵了许多。 王府的布置是白渊让江南的巧匠布置的,只为了白昭的娘亲陆心柔能够住的舒适。 说实话八年没来,如果不是秋兰春桃在前面引路,七拐八拐的白昭还真有可能迷路! 终于快来到正堂,白昭远远看去,便见一美妇站在门口,温柔的看着他。 只见此人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型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鬓,淡扫娥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 雍容大气。明明年近四十,看着却又似双十年华。 “娘,孩儿回来了。” 白昭眼眶突然湿润了,毕竟他也有两年未曾见过陆心柔了。 白昭快步走过去扶着陆心柔的手臂,轻声问道:“娘亲,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孩儿很想您。” 陆心柔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亦是温柔的一笑,手轻抚着白昭的眉眼脸颊。 眼尾微微泛红开口道:“娘挺好的,不用劳心。两年不见,我儿又高了!我家的小男孩儿长成小伙子了!” “嗯,瘦了点,都怪你那死鬼老爹,让你去江湖上晃悠,吃了不少苦吧儿子?” “不过,不愧是我儿子,长得就是俊!在外有没有碰到中意的小姑娘啊?有的话带回来让娘瞅瞅啊。” “咱们家三代单传!到你这里,开枝散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没碰到中意的也没关系,我跟你说啊儿子,这次让你回京,是你小时候啊,你爹爹和我给你定了一门婚约!我寻思着……” “什么!?我有婚约??!!” 第7章 陛下召见 正在长篇大论谈论着白昭婚约之事的陆心柔,被白昭突然打断的一嗓子惊呼吓了一跳! 陆心柔不满的捏了捏白昭的脸,答道:“对啊,你是我镇北王府唯一的独苗苗,有婚约不正常吗昭儿?你那是什么表情!” 话说完还不满的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白昭此时的表情可以用外焦里嫩来形容。 一双平素略显细长的桃花眼圆睁,嘴巴张的大的能塞下一个鸭蛋,剑眉更是挑到了天上! “不是,娘,你等会儿!哪家府上的小姐呀!我咋不知道啊!” 白昭一脸懵逼的追问道。 陆心柔拉着白昭的胳膊往堂内走去,秋兰和春桃在后面憋着笑跟着。 “世子刚才的表情好好笑,嘻嘻。”春桃偷偷的躲在秋兰耳边小声蛐蛐。 秋兰清冷的横了春桃一眼,纤长的食指点了这妮子额头一下。 春桃吐了吐舌头和秋兰一起走进堂内在陆心柔身后站定。 陆心柔待白昭坐好,抬手给白昭倒了杯茶之后才悠然回话。 “你当然不知道,你一岁的时候就定下了!” “当年我生下你以后,那可以说想和咱们白家结亲的不知道有多少!” “你小时候又那么可爱,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连陛下都说他两个女儿随便挑一个!” “但是我和你爹寻思着娶个公主你以后啊,肯定不自由也不开心。 陛下跟那帮子想结亲的追的又紧,我和你爹就给你挑了一个,娘当年闺蜜的女儿。” “就是鲁国公陈家唯一的女娃娃,陈淑仪!她爹陈威是如今的工部尚书。” “而且我和她娘柳秀荷在江南的时候就是闺中密友。 那女孩儿我前段时间见了,长的标致没得说,性格又好,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配我儿刚刚好!” 白昭喝着茶听着自家亲娘滔滔不绝的说着,越听越难受,浑身像是蚂蚁在爬!忍不住出声。 “不是娘,您先等会儿!你和我爹给我订婚约咋不跟我说一声呀?!我这稀里糊涂多了个未婚妻?你们多冒昧呀!” 陆心柔脸一沉“你那会儿才一岁,你知道啥?跟你有啥好商量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天经地义!别拿你小时候那套什么恋爱自由的话来跟我说,老娘不管你那么多!” 听着老娘这霸气的宣言,白昭真是哭笑不得。 合着我自己的老婆我都不能自己选呗! 还有,我不要那么早成亲啊!一岁咋了?孩子没有人权啊! 就知道老爹有阴谋,我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阴谋”啊!我得跑! 白昭心中小声逼逼,寻思筹谋着怎么逃跑。 陆心柔看着自家儿子那阴晴不定的神色,一眼就看出了白昭的小心思! “白昭!你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白昭看着自家老娘这老变脸大师的嘴脸,只得郁闷的低头,咬牙切齿道:“知道了娘~您别生气,我不跑!我听话!” 唉,舒服了,果然娘不可能对我温柔超过一个时辰,从小到大都这样。 刚才对我那么温柔我还有点不习惯,这下对味儿了!所以母爱会消失对吗? 白昭内心在默默流泪。 春桃和秋兰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家世子。 “看,早答应不就得了?非要夫人骂两句,世子才舒服。世子真可怜~” 白昭此时也是暂时按下跑路这个念头。因为陆心柔一旦喊他的全名,那就代表这件事是认真的!不要挑战她做娘的底线! 只能先尝试接触一下,万一人家嫌弃本世子名声不好,看不上本世子,到时候两人一起使劲儿,还怕这婚约不黄? “夫人,世子刚刚进城的时候儿,和定国公家的小公子王戾发生了点冲突,把人给揍了!” 春桃看自家世子和夫人说完婚约这事儿了,开口禀报道。 陆心柔蹙了下柳眉,美目威严的看向春桃,淡声开口道:“详细说说。” 春桃就一五一十的从小女孩儿开始到白昭让老莫收拾完那些人结束,事无巨细说的清清楚楚。 白昭等春桃说完,眉头微锁问。 “娘,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吧?那小崽子实在欠打!” 陆心柔眉头舒展开来,没回答白昭的问题反而一脸关心的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昭儿,春桃说你救了那小女孩儿,还一拳打倒了那什么王戾的马?你身体怎么样?” 因为“红莲焚心”的缘故,白昭从八岁就不停的用真气炼化着毒素,虽然不影响靠自身力量出招,可一拳击倒一匹奔行中的宝马,显然用了真气! 听着陆心柔的关心之言,白昭心中只觉一股暖流经过。 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虽然对他很严厉。但是一旦跟外人有冲突,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儿子有没有事!无论对错。 就是这种父母的关爱,像是一道光!让他从前世记忆的痛苦折磨中,顺着这道光,一点一点的爬出了冰冷的深渊! “没事儿的娘,孩儿现在已经是大周天境的修为了,维持炼化毒素的真气之外还可以剩下大概一成的量,平素里防身足够!” 白昭轻声开口宽慰着自家娘亲。 天下武夫,九品四境。 七到九品江湖上排名三流,四到六品排名二流,一到三品江湖排名一流! 一流之上即为宗师! 大小周天之境为宗师,大小周天之上为大小逍遥之境,江湖上又称之为大宗师! 宗师在江湖上就已经是可以称尊做祖开山立派了,大宗师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要是江湖之中知道白昭身中“红莲焚心”之毒还能在十二岁已经步入小周天之境,真气于体内自成内循环小周天。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下巴! 这完全就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妖孽天资。当然,具体境界是白昭的秘密。 除了父母,也就春桃秋兰两个贴身侍女以及自己那神秘师父知道…… 听到白昭已入大周天之境!陆心柔嘴角带笑的赞道:“不愧是我儿啊!这武道天资天下何人能及?” 说着又轻叹一口气,心疼的恨声道:“可恨害我儿之人,让我儿受这焚心之痛这么多年!” “可怜我儿武道天赋绝世,文道亦是天人之姿,就为了不被人猜忌,就为了能平安长大。硬是只能扮做一个纨绔这么多年!” “昭儿,委屈你了。你现在长大了,咱以后不做纨绔了,咱就做回正常的白家世子!跟陈家小姐你俩安安稳稳过日子! 虽然现在这京都你爹不在,但谁敢惹咱们,老娘灭了他们!” 说到这,陆心柔霸气的一挥手。 白昭看着自家娘亲霸气护儿的样子,嘴角上挑出一抹温暖的弧度。有娘护着真好! 正好,纨绔他也装累了,不太想装了,做个有权有势且脑子正常的世子也挺好的。 如果说白家这边,其乐融融母慈子孝的;而王家此时就是哭天抢地鸡飞狗跳了! “我的儿啊,一天不见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呜呜,老爷,这白家的小杂种太过分了!竟然把我们的儿子打成这样!” “你可得给我们娘俩儿做主啊,呜呜~我的儿啊!疼不疼啊?别怕儿子,为娘一定给你报仇!” 定国公府王家大房,也就是王家家主王千山的院子里。 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犹如风中残烛般趴在腿上被包成粽子、打上夹板的王戾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旁边站着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此人一身绯色官袍,上绣锦鸡。头戴三梁冠,腰挎鱼袋。 身长六尺(唐朝一尺为三十厘米,本文这里用的是唐朝的标准)肩宽腿长,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发冠之中。 整个人自有一番威仪气度在身,又夹杂着一丝严苛。 脸上挂着阴沉的怒意,眉眼之间酝酿着雷霆。只是一双略显细长的黑眸和眉毛,给他增添了一抹阴柔。 此人正是定国公嫡子,当朝礼部尚书,同时也是王家家主,王千山! 看着眼前哭嚎的女人,王千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女人是他的第三房小妾彩蝶,原本是长安第一青楼天仙楼的淸倌儿,被他赎身纳做妾室。 因为他膝下就只有大儿子王枭和眼前的小儿子王戾,所以对这女人就有些放纵了。 而这王戾因为是妾室所生,虽是大房一脉,可他那二弟的儿子王腾和王麟却总是暗地里欺负王戾。 而王家亲情淡漠,他的大儿子王枭也看不上这个弟弟。 这就导致王戾从小就性情暴虐又对外嚣张跋扈。 说白了就是被家里人欺负惯了,又被他娘宠坏了,没什么脑子。 “行了!闭嘴!嚎什么嚎?也不嫌丢人!张口闭口报仇!那是镇北王世子!跟这废物能一样吗?” “现在还不占理,因为一个卑贱的下人,与人起了冲突,被人打成这样送回府上!真是丢我王家的脸!愚蠢!” “你这蠢货能不能长点心,你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想要女人非要强抢吗?你不会偷偷把人绑回来吗?” 听着王千山的厉声斥责,王戾低下头不敢出声,可是他眼中充满着对这个父亲的愤恨和怨毒! “又骂我废物,你这老狗!从小就打我骂我!二房那两个狗娘养的天天欺负我!王枭这个王八蛋作为我哥也看不起我,不帮我!” “还有彩蝶这个贱女人,你为什么是个青楼婊子!为什么做这老狗的妾!又为什么要生下我!都该死,该死啊!!!” 王戾内心疯狂的咒骂着这一家人。 彩蝶看到自家老爷生气了,也不敢再哭嚎,默默的在床边抹眼泪。 王千山揉了揉眉心,神色阴鸷冷漠,低声道。 “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明日早朝我就当面禀报这件事!要陛下给个说法!” “白家势大,哼,朝中看白家不顺眼的多了去了!一个当年侥幸不死的废人,刚从北境回来,下马威放到我王家头上了!” “这次非得让白昭这小崽子脱层皮不可!” 听到这话,王戾猛的抬起头来:“父亲,我想要他死!还有那个贱女人!我要抓住她,折磨死她!” 彩蝶也抬起头看着王千山:“老爷,你明天可一定要往死里整这小子啊!” “啪”王千山甩手一巴掌扇在王戾肿的跟猪头似的脸上,疼的王戾当时就是嗷的一声惨叫。 “老爷你干什么呀?戾儿本来就受伤了!” 彩蝶赶紧扑过来抓住王千山的手,阻止他继续抽自己儿子。 王千山冷漠的看着王戾。 “蠢猪!要他死不是靠你嘴巴说!现在这样子了还想着女人!真是烂泥!” “多做!少说!心里怎么想的,不要用嘴巴说出来,要去做!教都教不会!真是蠢死你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种?跟你大哥比你差远了! 腿没好之前你就老实呆着吧!那也不许去!正好冷静冷静,用你那愚蠢的脑袋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报复回去!” “还有最近那个姓白的小子身边那个贱婢不要去动,风头过去再说!不然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你头上!好自为之吧你,哼!” 说完这些话,王千山摔门而去。只剩下彩蝶抱着王戾在床上默默流泪。 王戾死死的咬着牙,手中指甲深深插进掌心,血红的眼睛盯着王千山。 “呵呵,哈哈,你说得对,多做,少说! 等着我一个一个的把你们全宰了了,在你的尸体前我会谢谢你的教育的,我的父亲!!!” “你不让我动那贱女人,我偏要动! 怀疑到我头上?那我就嫁祸给王枭头上!我的好大哥,你一定会好好的替我背好这个锅的对吗?嘿嘿嘿,哈哈哈哈?” 王戾内心疯狂的嘶吼,大笑。 ………… 而此时的白昭刚在自己房中洗了个澡,换了身金丝墨云锦袍。 没办法,老娘说之前穿的没有镇北王世子应有的贵气! 整理好后正要随着春桃和秋兰来到正堂用膳。 刚走到正堂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袍服,戴着高帽,面色惨白的老太监。 陆心柔看到儿子穿着一身锦袍,眼前一亮。 “唉呀我儿真是,这衣服一换啊,真是玉树临风,贵气逼人,是不是啊虞掌印?” 那老太监一双眼珠子黑沉沉的仿若一潭死水,转头看向白昭。 仿若鸡爪的手指翘起兰花指,指着白昭尖声开口道: “白夫人说的极是!咱家看呐,这小世子殿下真是气宇轩昂,英武不凡呐。 我看这天下都找不出几个如小世子这般谪仙下凡般的男子了~” “咦”白昭悄悄的打了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小时候在宫里也见多了太监,可是还是不习惯这声音。 “咯咯咯”陆心柔掩唇娇笑道。 “昭儿,这位虞掌印,虞公公可是当今圣上的大伴儿,掌印太监,那是伺候过先帝的,你小时候见过,还有印象吗?” “当然见过!当年在松柏涛门下学习的时候,有次把三公主气哭了,这老东西差点揍我!” 白昭心中吐槽,面上却是带上一抹笑,拱手行礼。 “原来是虞掌印,不知虞公公这个时辰来我白家府上,是有何事啊?” “哎,当不起世子的礼,咱家此次前来啊,是陛下口谕,宣镇北王世子进宫面圣。 世子殿下,那咱们这就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虞公公一张老脸笑的像个菊花,尖声细气的开口道。 白昭:??? 不是,陛下怎么知道我回京了?这么晚了叫我干啥!我还饿着肚子呢! 第8章 乾皇 白昭心中着实不解,他搞不懂陛下这时候召见他入宫觐见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因为城门口的事?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还是这乾皇另有目的…… 白昭将目光投向母亲,而陆心柔则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冲着白昭轻点了下臻首,淡然开口: “既然是陛下召见,那昭儿你就进宫去吧。你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伯伯了,这么多年没见,去请个安。” 白昭了然,这是要打感情牌,既然是私下召见,自然要拉近关系。 不再多想,白昭笑着朝虞公公抬手请道:“既然这样,那就走吧虞掌印,请。” “呵呵,白世子请,王妃,那咱家就先带着世子进宫了。” 虞公公呵呵一笑,一甩手中拂尘,冲着陆心柔招呼了一声后带着白昭往镇北王府外走去。 春桃和秋兰与陆心柔站到一起,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春桃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道: “夫人,陛下这个时辰召见世子,不会是因为城门口的事要问罪世子吧!?” 秋兰闻言也是眼中忧虑的看向陆心柔。 “不会,这事儿我儿本就占着理。如果陛下因为这事儿问罪我儿,看我不亲自去找他,为我儿出气!” 陆心柔愤愤的出声道。 陆心柔有资格说这话,要知道当年白渊和乾皇那可是从小长到大过命的情谊,陆心柔和白渊青梅竹马,自然也是同乾皇也是极为熟悉的………… 镇北王府坐落在皇城太平坊内,长安城内一百零八里坊,东西两座集市。 这太平坊可以说是就在皇城根上,那妥妥的长安一环! 白昭和这老太监一路从朱雀门进入皇城,又经承天大街过了承天门进入宫城。 一路上白昭默默思索皇帝的意图,老太监也只是头前静静引路,走路悄无声息,一看就是个高手! 两人一路无话,就在进入宫城之后,虞公公突然轻声开口。 “白世子,咱家观你行走之间,步调协调有力,气息圆融自然,不知修的是何种功法呀?” 白昭瞳孔一缩,心头一凛。这老太监好敏锐的眼力,这是在诈我会不会武功? “嗨,我说虞老头儿,我哪修习什么功法呀!” “当年要不是陛下赐我的那一株雪莲,我早完了,但是此生武道也是无望了。” “再说了,武功也没啥好练的,我干嘛吃那个苦?” “至于你问的这个,那是我爹给我寻的一套养身的玩意儿,不练那我红莲之毒压制不住,具体的就无可奉告了!” 白昭故作毫无察觉这老太监的试探之意,语气轻慢的道。 虞掌印黑漆漆的死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置可否的一笑。 “白世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放荡不羁啊。呵呵,别误会,咱家只是好奇,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妈的,骂我没礼貌不知礼数呗,还放荡不羁。你这老东西可真能阴阳怪气。 白昭就当没听出来,目光四下无人的扫视着四周。 宫城之内,庄严华美自是不用多说,夜幕之下远处的太极殿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一只巍峨巨兽,古朴威严。又在升起的烛光中,闪烁着金碧辉煌的华丽。 偶尔会有一队太监宫女,穿梭在宫城之中,队伍皆是静默无声,深宫中的森严冰冷,显露无疑。 “啧啧,这皇宫也没啥好的,都没什么人味儿!宫殿楼阁看着是富丽堂皇,住着估计是寒冷凄清吧?” 白昭口中啧啧道。 “哎呦,世子慎言,这话可是大逆不道,我等臣子岂可私下妄议皇家?” 虞公公瞪大了一双死鱼眼,回头看着白昭低声劝诫道。 “这有啥?我当着皇帝伯伯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白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开口。 虞公公无语。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慕然不再讲话。 “无趣,说实话都不让。” 白昭跟在身后小声嘀咕。 又走了大概一盏茶,虞公公领着白昭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殿前。 “白世子,到了,陛下在里面等你呢,请吧。” 虞公公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昭伸手虚引向殿内。 “陛下!白世子到了。” 虞公公高声禀报道。 “进来吧。” 一道威严的声音自殿内响起。 白昭抬头看去,这宫殿上书三个大字“御书房”,定了定神,白昭抬腿走了进去。 进入殿内,抬眼望去就是书。四周墙壁,上方御案,摆放的全是各色书简。 御案之后立着一道身影。 身着明黄色革丝孔雀羽龙袍,其上由金丝细细绣着金盘龙纹,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高约六尺二寸,冠冕周正,威风凛凛。 年约四十,目有精光,头长高颧。霸气外露,而又威严自生。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却不显凌乱,反而为其增添了一份儒雅气度。 “喵的,这皇帝几年不见又帅了,妥妥的叔圈天菜呀!” 白昭心中小声逼逼,动作上却是躬身行礼,口中高呼:“皇帝伯伯,侄儿好想你呀!” 乾皇看着白昭这小子从进殿到行礼,目光四处打量。现在又拉关系套近乎。 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开口笑骂:“你这小子!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叫什么皇帝伯伯,不伦不类的,叫朕伯伯就行!” “既然想朕了,为何从北境回来以后不来主动给朕请安啊?还得朕主动召见你!” 闻听此言,白昭心下腹诽。 我跟我娘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呢,谁有空见你这个大叔! 再说了我这刚回府,饭都没吃,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就被你叫过来了。 “伯伯,那我也得在自家收拾沐浴一下再来给您请安不是?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怎么不收拾干净了,那不是对伯伯不礼貌嘛,嘿嘿。” 白昭满脸陪笑的走上前来,狗腿般的给乾皇捶肩。 白昭演了这么多年小孩儿,心态都年轻了,仿佛融入了这个年龄。像这样符合小辈行为的动作,他现在做起来,自然无比。 他有时候真的会恍惚自己真的有前世吗?真的做过特工吗?只有冰冷的内心深处提醒着他,那都是真的! 白昭和乾皇自小关系还挺好的。他这位皇帝伯伯,也不知是演的还是真心实意,反正对白昭那没得说,挺亲近的。 小时候白昭在皇宫中求学的时候各种调皮捣蛋,打大臣的儿子,欺负公主。 皇帝都没有过分责罚他,最多就是嘴上喝骂两句。 所以有时候,他和皇帝之间,反而比皇帝与皇子之间更像是父子。 但说实话,当年他中毒的事情,他是怀疑过这位皇帝伯伯的。 不为别的,单说当时在这皇城中,皇帝和自家老爹两方人马,全城搜捕居然没有找到人? 那个黑衣人如何能在卧虎藏龙的长安城中,躲过可以说是站在这座大乾天下权势最顶点的两人的搜捕? 他很难不怀疑乾皇参与了这件事或者包庇了策划这场刺杀的人。 乾皇看着眼前满脸陪笑的白昭。只觉时间过的是真快啊。一转眼,当年那个捣蛋鬼,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你爹在北境如何?一晃八年没见,当初那件事朕有责任,没有抓住凶手,可你爹这家伙,居然除了每年的述职奏章,一封信都不给朕寄,委实是太过分了。” 白昭听着乾皇吐槽他老爹,心下翻白眼,脸上陪着笑劝解道: “额,伯伯,我觉得这事儿不能怪你,您也尽力了不是?我爹不懂事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爹就是心疼我,跟您赌气呢!不过后来时间久了他就想通了,觉得跟您赌气有点过分,又不好意思给您寄信了!” “还有我爹他身体挺好的,吃嘛嘛香,能吃能睡!” 乾皇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昭点了点道。 “你这孩子,打小就鬼机灵!” “长安第一纨绔!嗯~当时我还寻思你长歪了呢,现在大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以后你可是要继承你父亲王位的!” 白昭心中微愣,不知乾皇是不是在试探自己,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伯伯,我哪有那么坏呀!那些都是别人乱传的!” “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传我调戏良家?这不是纯纯扯犊子吗?” 乾皇笑眯眯的脸上一愣。“扯犊子?什么意思?” “唉呀不重要,就是胡说八道的意思,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嘛,我当时是个孩子,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白昭一脸委屈的反驳道。 “你小子好意思说?你小时候不说是纨绔子弟,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当年你顶撞国子监祭酒柏松涛,撕毁书本,把这老家伙气的吐血。大骂你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也,你还把他胡子烧了。” “你当年把宁国公的孙子还有朕的大皇子四皇子揍的满地找牙,还欺负朕的两个女儿! 朕的大女儿姜无双从小到大就被你欺负哭过那一次!小女儿姜明珠更是叫嚷着要把你大卸八块!” “你小子还好意思委屈!换个人如此欺负朕的子嗣,朕早就让他脑袋搬家了!” 听着乾皇数落自己一桩桩一件件的黑历史!白昭如玉石般的脸颊上也有点红,尴尬不已。 那不能怪他呀! 谁让柏松涛那老东西故意欺负本世子,老子几句话让他破防了,又菜又爱玩! 还有大皇子和四皇子那两个小屁孩儿。 当年有个小丫头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的粉雕玉琢的,特别惹人喜爱。 大皇子四皇子都喜欢那小丫头,不得不说两个小屁孩儿还挺早熟! 结果那小丫头就喜欢跟在白昭屁股后面! 大皇子和四皇子就老和白昭作对,宁国公家的那小子就是他俩的狗腿子。 白昭忍无可忍给他们三个噼里啪啦一顿揍!从此他们三个老实多了! 至于姜无双和姜明珠,咳咳,欺负小女儿确实不光彩! 我去!当年那小丫头好像就叫陈淑仪啊?不会就是他的未婚妻吧? 白昭心中一阵惊慌。 他记得当年他嫌那小丫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烦,就故作色眯眯的把那小丫头吓跑了。好像还吓哭了………… 不会这么寸,正好老子的未婚妻是她吧?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错,如果真是她,那等过几日我再吓唬吓唬她,她说不定也会同意退婚! 乾皇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昭脸色阴晴不定的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咳咳,小子,朕不说你小时候如何如何。就说今日!” “怎么朕听说你小子在城门口把定国公家那个小崽子的腿打断了,还把牙给人家打掉了,现在脸肿的像个猪头?” 白昭被乾皇的轻咳声打断了回忆,又听到这话,微微睁大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乾皇道: “伯伯,这事儿真不怪我!那小子调戏我侍女,还说要把我的脸划烂!” “你想啊伯伯,我八年未回长安,这城门还没进去呢,就有人这么对侄儿,那侄儿能忍得了嘛?” “再说了,那春桃虽然只是我的侍女,但是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乾皇看着白昭在眼前故作委屈,冷哼了一声,接着慢悠悠的道。 “哼!你小子还委屈上了?怎么说那也是定国公的孙子,虽然这小子德行确实不咋地,娇惯坏了,可是你下手有点狠了!” “而且你要知道你白家在咱们大乾可以说权势滔天! 虽然我同你父王我们之间信任,可是在旁人眼中,你白家功高震主!” “白战苍,白渊,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对于结党营私不屑为之。 可小子你要知道这庙堂之上,牛鬼蛇神各路妖魔鬼怪皆有,你不同流合污,动了他们的利益,就会受到排挤!” “唉,就是朕,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一些事情! 你这件事,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攻击你白家的借口,且等着明日早朝看吧!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白昭听完乾皇的一番话,一双略显细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乾皇见白昭沉思的样子,悠然开口。 “这件事,朕不好明着偏向你,所以,明日早朝以后朕大概率会对你有一番惩罚。” “因为这是朕应该做的!虽然那小子出言侮辱你在先,但是你毕竟没有受到伤害!那小子的腿可是断了。” “对了朕听说你去了江湖两年?小家伙,这些年扮猪扮的累不累?” 乾皇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白昭入江湖这件事! 白昭心头一颤,猛的抬头看向乾皇! “别这么惊讶!朕知道让你藏拙是父王和你母妃的意思,为的就是让你平安长大。 当年的红莲焚心之毒一事,给他们的打击不小。所以你父王借着这件事把你带到北境保护起来。” “包括这庙堂之上的人污你名声的小动作,你父亲的推波助澜,朕都一清二楚。朕跟你父亲心照不宣罢了。” “朕知道你父王当年肯定有怀疑过朕,可是朕亦是没办法,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白家。你不要怪朕!” 听着乾皇这自我剖白的话语,白昭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第9章 姜明珠 乾皇看着白昭嘴巴微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瞳孔颤动不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怎么?觉得很惊讶?不要把朕当傻子! 他白渊和陆心柔的儿子,怎么会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再说了,如果在朕的眼皮底下,这些小动作朕都看不清,那朕这皇帝做的不是太失败了? 朕的密谍司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别人不清楚,朕可是很了解你娘和你爹的。 朕知道坐上了这个位置,君臣之间再不能像少年时亲密无间!可朕对你白家依然是信任的。” “朕不信当年那个叫我大哥的白渊会背叛朕! 可是朕一人信任没有用!朕虽是九五之尊,可朝堂之上,人心难测。朕还能管到这些人如何想不成?” 乾皇说到这里顿了顿,端起御案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看着面前的白昭。 白昭见乾皇放下茶杯,赶紧添上茶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 “陛下,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乾皇略感好笑的扫了一眼白昭。 “怎么?伯伯都不喊了?觉得朕跟你说这些是揭你的底,还是怨朕当年,对牵扯到你被下毒一案中的人选择包庇?” 白昭正色躬身回道。 “臣不敢,只是陛下如此开诚布公的挑明此事,那么臣也直言了。 臣觉得,平衡各方势力,那是陛下您的事。 而对于臣来说,有人要害我,对我下毒手,害得臣的父王母后伤心,害得臣受了这八年的焚心之痛!臣自然想要报仇!” 乾皇脸色冷淡下来。 “呵,不敢而不是不怨,小子,怨气不小啊?那如果是朕派人下的毒,你又当如何!” 白昭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子,你还不是镇北王呢!开口就是报仇!口气不小。你知道是谁做的? 朕知道你这些年在镇北军中磨炼,又去了江湖之中历练。看来你的焚心之毒已经被你自己的真气压制住了。” “你以为是为什么自己真气修为进境如此之快? 朕想你现在已经是小周天之境了吧? 那是因为那株万年雪莲有促进真气增长之效。” “当年朕赐予你白家的那株万年极品雪莲,便是对你白家的补偿! 当时不能动给你下毒的那人。 那会儿时值你爷爷病重,北境动荡,一旦动了此人,那么朝堂必定生乱! 所以朕不得不保他。这些,朕相信你父亲这些年能想明白。” 听到这里白昭暗中撇了撇嘴。 少爷我是大周天境后期了,你以为老子武道根骨万年一遇是盖的? 还因为万年极品雪莲!那玩意儿我根本就没吃。 师父说只要我将红莲焚心之毒融入太玄真气之中,便可达到大周天境巅峰。 到了那时再服用雪莲,一举冲破桎梏,达到逍遥之境! 当然这些没必要说给乾皇听,乾皇说的好听,他有苦衷。 那本世子就活该中毒?此仇不报,他必不罢休。 以白昭这懒散的性子,其实不太想惹麻烦,但是有仇必报也是他的人生信条!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怎么都抹不掉。 乾皇说了这么多,看着白昭那依旧不为所动的神色,冷峻的脸突然笑了。 “小子,想报仇吗?” 白昭一愣,难道这才是乾皇这老小子的目的?帮他清除掉这个当年的凶手? 白:“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乾:“字面意思。” 白:“请陛下明言。” 乾:“跟你说这么多,不是让你放下仇恨,朕没那么不讲理!”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子侄,那人只是个外人。 但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人具体是谁,只是知道此人位高权重,所以就插手了搜查一事。” “但是,奇怪的是我是真的没能查到是谁策划的!下毒那人我倒是抓到了,可他是个死士,根本问不出幕后之人是谁!” “等等,陛下抓到人了?” 白昭打断道。 “是啊,抓到了,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但是当时不能告诉你父王,这幕后之人的目的朕猜测有三” “这第一,是杀掉你,断你白家的传承!虽然你当时表现得是个不学无术纨绔十足的废物,但是毕竟只有死人才最能让人安心!” “这第二,是让你父王和朕心生嫌隙。君臣不和,国必生乱!可他没想到你父王和朕的情谊深厚,也没想到朕手中正好有一株万年雪莲!” “这第三嘛,当时北境动荡!此人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你父王去北境的脚步,朕怀疑此人与天狼王朝亦有勾结!” 白昭听着乾皇分析的是头头是道,没好气的吐槽道。 “陛下,您这分析的挺清楚明白的嘛不是?那您跟臣说这些有何用意呢?想让臣拍着手说陛下圣明?” 乾皇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笑骂。 “你小子,敢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朕说话的,你是天底下第一个!” “朕问你,你小子怀疑是谁?” 白昭面无表情回道:“臣不知。” 哎,我就是不上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抓我壮丁! 让我替你查出此人是谁,嘴上说是让我报仇,实际上此人对大乾绝对有不忠之心。正好利用我来帮你挖出来! 白昭心里此时已经是一片明镜了。 乾皇今日说了一大堆,其实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他希望白昭能接下这件事,查出背后的人。 一来这可以给白家一个交代。 这二来嘛,白昭作为镇北王世子,又有他这个皇帝保着他,白渊又有兵权,完全可以谁都不怂。 事实上白昭这次来京都也带着找到幕后之人的想法来的。 但是自己主动去查跟被乾皇指使着被动去查,那能一样吗! 所以白昭并不想接下这档子差事,这事儿还得自己私下去查才安心!谁知道乾皇说的是真是假? 现在白慕然就相当于在和乾皇玩狼人杀! 谁知道这乾皇是民是狼? 如果是狼,把白昭做刀来清除手下不听话的人,完事儿后卸磨杀驴,那白昭不是纯纯被当猴耍? 乾皇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昭,头疼不已。 这小子油盐不进啊?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不信任朕?还是纯纯的犯懒? 沉吟片刻乾皇开口。 “白小子,既然你不想查下去,那朕也不为难你了,朕说的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出来朕轻松多了!” “你小子藏了这么多年,别扮猪真成了猪,少年人,还是应该要有一点意气在的。” 看着乾皇的眼睛,白昭发现他真的看不透这个中年帅哥! “行了!朕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小子可以滚蛋了,明日早朝估计王千山会联合一些文臣一起跟朕告状! 朕把话放在这里,朕会罚你三十廷杖!明天记得屁股上垫个软垫!” “没办法,朝堂需要平衡,朕不能太明目张胆的维护你,你要理解,明日记得参加早朝!” 乾皇挥了挥手,不再去看白昭,将目光移到了御案的奏折上。 白昭漫不经心的撇了撇嘴,躬身行礼道:“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 还好乾皇没有非要白昭磕一个,不然白昭得气死,喵的不答应查下去,立马就说明天打我三十廷杖,美其名曰不好太过偏袒! 你是明摆着拿我屁股撒气。白昭默默吐槽,这老头,忒小心眼儿。 一聊天聊半个时辰,这都马上亥时(晚点九点到十一点)了,饭都不就我吃一顿!小气! 白昭转身出了御书房。殿外,虞公公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太监候着。 见白昭出来,小太监冲着白昭躬身行了一礼。 “世子爷,咱们走吧?干爹让奴才送您出宫!” “嗯,头前带路,走吧!” 白昭跟着这小太监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白昭都在思索今天乾皇的那番话。 走到承天门的时候,白昭余光看到旁边有一道红影,蹦蹦跳跳的从宫门外走来。 定睛看去,红裙少女在灯笼的火光的映照中,如同一只火中精灵! 这少女看着二八年华,一头乌黑如云秀发,挽着一个公主鬓,鬓上簪着两三只鎏金珠花的簪子,上垂着流苏。随着少女的蹦跳摇摇曳曳,穿着一身鲜艳如火般的红缎绣花金线牡丹长裙,裙裾飞扬间透露着华贵娇艳的气质和难言的青春灵动! 一张圆润的鹅蛋脸,圆圆的桃花眼灵动天真,眼尾上挑仿佛天生带笑。娇俏的鼻梁下面是一张红润的小嘴儿,抿着笑。微微仰着的雪白小脸,骄傲的像个小凤凰。 “嘶,看着眼熟啊?这是,姜明珠!?” 白昭看着前面高贵骄傲的少女,摸着下巴,面带回忆的嘀咕道。 不是白昭对这个大乾三公主念念不忘。 主要是小时候,这小丫头骄傲的就像个小凤凰一样,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姜明珠跟大乾四皇子姜鸿君是丽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龙凤胎。 四皇子和大皇子又跟白昭不对付。所以连带着姜明珠也喜欢找白昭的麻烦! 关键姜明珠属实是个傲娇小公主。白昭当然不会惯着她,小时候没少把她逗哭! 白昭心虚的低下头,不想让姜明珠认出自己。 主要是怕麻烦,再说了,欺负小孩儿实在是不好,他白昭也是个要脸的体面人! 可上天偏偏好像在跟他开玩笑。他越是低着头不想吸引姜明珠的注意力,老天越是不让他如愿。 那小太监居然主动冲着姜明珠屈膝行礼,开口问安。 “奴才参见三公主,给三公主问安。” 姜明珠正蹦蹦跳跳的要往御书房去,突然被一个小太监行礼问安,也是愣了一下。 停下脚步仔细一看。 “小德子!?怎么是你?免礼吧,你这是要往哪去呀?” 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小德子后面的白昭,只是白昭低着头,姜明珠又好多年没见过他,也没在意。 只当是父皇召见了不知谁家的勋贵子弟吧。 毕竟白昭穿着一身名贵的墨云金丝袍,腰挂环佩,头束白玉冠,一副翩翩公子打扮。 白昭心里简直是无了个语! 喵的你个小太监闲的没事问什么安啊!显着你了! 小德子估计听了白昭心里这话也得直呼委屈! 那姜明珠是所有皇子公主里面最受宠的一个,他既然碰到了,自然是要行礼的。 “回公主,奴才是受虞掌印所托,送世子殿下出宫的。” 白昭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果然,姜明珠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本来欲走的脚步一顿! “白世子?哪个白世子!是镇北王府的白昭吗?” 姜明珠话问出口已经将那双圆溜溜的桃花眼直直的看向了白昭。 没办法了,白昭只能抬头冲着姜明珠微笑着招了招手。 “嗨,三公主好啊!好久不见,公主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姜明珠瞪大了双眼,红润的小嘴儿轻轻的张开,一副被惊到了的样子。 这家伙几年不见,长大了居然这么俊俏!呸呸呸,不对,这家伙是个坏蛋!小时候老是欺负我和皇兄! 下一秒,圆溜溜的桃花美眸就充满了怒火,娇声喝道。 “呸,你这混蛋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还没死呀你!” 白昭看着姜明珠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就像一只小河豚一样可爱。 不由轻轻笑着答道:“托公主的福,我暂时还死不了。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日刚从北境回京,陛下刚召见了我,这就准备回家了。” 姜明珠看着白昭一脸笑意看向自己的那双深情桃花眼,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小脸居然有点发烫。 此时姜明珠的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白色小人:这家伙笑起来真好看啊,眼睛好漂亮! 黑色小人:呸,姜明珠!他是坏人!好看是关键吗?你忘了他小时候多讨厌了吗? 白色小人:可是他那会儿还小,现在长大了看起来有礼貌多了呀。 黑色小人:姜明珠你个花痴,你忘了你哥哥多讨厌他了?而且小时候他还经常把你弄哭! 白色小人:对,他是个坏蛋,往你的书袋里面放青蛙吓你,还打你屁股,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黑白小人达成共识。 白昭好奇的看着姜明珠在原地发呆,一双柳眉蹙在一起。 圆圆的鹅蛋小脸儿上时而痴笑时而阴沉。 这小丫头在想啥呢?表情这么丰富的吗? 还好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姜明珠手中的灯笼没有映照出她那微红的脸。 正好奇着姜明珠在想什么呢的时候,姜明珠已经一脸气愤的道。 “别以为你现在有礼貌了,本公主就会忘记你小时候是怎么欺负本公主的了!” “现在!给本公主跪下道歉,说公主我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本公主可以考虑原谅你!” “不然,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你既然来了京都,本公主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本公主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被你欺负了!” 第10章 姜氏有女名无双 白昭听完面前傲娇小公主的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翻个白眼。 “想啥呢,你父皇我都不想跪,给你下跪?想屁吃。 不想惹麻烦,不想跟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不代表我怕你!再惹我小心本世子像小时候一样抽你屁股!” 白昭心中吐槽道。 “公主别开玩笑了,小时候的事是我少不经事,冒犯了公主殿下。 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了,就此揭过如何。” 白昭耐下性子温声道。 “呵,一句小时候不懂事就想就此揭过。白昭,你真是想得美!” “今天,你要么给我跪下道歉,要么就等着我报复你吧!” 姜明珠冷笑着道。 白昭有点无语了,这小丫头还来劲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宫门外走。边走边道。 “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下跪是不可能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懂不懂?” “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了,本世子赶路半天了,刚到自家府上又被你父皇拉过来叨叨了半个时辰,饭都没吃上呢! 现在本世子要回家吃饭了!恕不奉陪了。再见您内。” “哦,那叫什么小德子的太监,不用送本世子了,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胡乱请安!” 白昭走的极快,脚下真气流转,几步就走出宫门外,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声音回荡在姜明珠耳中。 “啊啊啊!白昭!你个混账王八蛋!气死本公主了!” 姜明珠回过神来,气的小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小巧的莲足愤愤的跺了跺脚下的青石板。 小拳头握的紧紧的,一口银牙死死的咬着,真想追上去一口咬死这混蛋! 叫本宫小丫头!还说什么过家家!谁跟你过家家!你等着白昭,本宫跟你没完!气死了,气死了! 旁边的小德子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跟公主请安有什么问题吗?世子殿下干嘛要说我。 不过世子殿下真勇,连三公主这个小祖宗都不放在眼里。 说招惹就招惹,唉,希望世子殿下没事吧。惹恼了三公主,世子殿下有麻烦了! 姜明珠正在原地无能狂怒,从左边突然走来了一个提着白灯笼的女子。 这女子看着年纪在锦瑟之年(十八岁)。青丝如瀑,挽起云鬓,露出如玉的脖颈。一双凤目略显狭长却又充满威严。英气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唇色如樱,娇美却又带着严肃。香腮如雪却又带着一抹沐浴过后的潮红。 上身着白底绡花的中衣,下身一袭白色百褶长裙。酥胸高耸,细腰翘臀。好一个英气又带着一丝妩媚的美人儿。 这女子正是下午在城门口处认出白慕然的那名女子。 女子名为姜无双! 身为大乾嫡长公主的她!文武双全,自幼素有才名。 为大乾皇后慕容听兰所出,跟三皇子姜伯贤是亲姐弟。 乾皇曾叹道:“可惜无双非男儿身,不然太子之位必是我家无双囊中之物。”由此可见一斑。 姜明珠远远的看到姜无双,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小德子,低声吩咐道:“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如果等会儿姜无双问起来,你什么都不要说,不然,你就完了,明白了吗?” 小德子面露惶恐的看着姜明珠,慌忙点了点头,连声称是。 姜明珠满意点了点头,冲着姜无双走了过去。 姜无双这时也看到了这个平日里就老是喜欢跟她作对的皇妹。 当今乾皇励精图治,精力不怎么放在后宫上。这就导致乾皇目前只有四子二女。 目前除了二皇子在南域边关,剩下的三子二女都在京都长安。 至于为什么姜明珠是三公主,因为二公主夭折了。 而作为仅有的两个公主,姜明珠一直看姜无双不顺眼! 因为姜无双总是一副威严冷静的样子,小时候还总被乾皇夸奖。 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乾皇一直教育姜明珠要向姜无双学习,而姜无双又一直看不起她这个愚蠢又骄傲的妹妹,所以就没怎么给过姜明珠好脸色! 这样子姜明珠怎么忍?本来就是骄傲的性子,所以跟姜无双从小斗到大!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从不气馁,可以说是相当励志了。 “喂,姜无双,这么晚了你也来找父皇?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姜明珠走到姜无双近前得意洋洋的开口道。像一只骄傲的小凤凰。 姜无双凤目一扫姜明珠的神态,又结合下午见到了白昭,心下瞬间了然。也不回话,檀口轻启淡淡道。 “我找父皇关你何事?还有,叫皇姐。身为公主,如此无礼,不知长幼尊卑。丢的是皇家,是父皇的脸面。” “你!哼,姜无双,你肯定猜不到!你求我,我告诉你。” 姜明珠小脸一沉,轻哼一声,又扬起嘴角微抬下巴娇声道。 姜无双看都不看姜明珠一眼,继续往御书房走去。 “喂?!姜无双,你是哑巴吗?你就不好奇的吗?你开口求我,我就告诉你,真的!这人你也认识,而且还跟你有过节!” 姜明珠见姜无双不搭理自己,着急的快走两步跑到姜无双的身边叽叽喳喳的烦她。 姜无双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无奈,脑海中却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会儿白昭八岁,姜无双十岁。 因为白昭要藏拙,就装的天天调皮捣蛋,在宫里学堂,不是欺负欺负这个就是逗弄逗弄那个。 而姜无双大两岁,基本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平时两人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有一次,宫中教导算术的教习。布置了一道雉兔同笼的题目。 姜无双怎么都算不出来,当然这道题目是教习拿来开拓这群王子皇孙思路的题目,本来也没觉得有人能解出来。 可内心极为骄傲的姜无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 就在这时她看到旁边的白昭已经在纸上写上了答案。 根据答案反推题目,居然是正确的。 姜无双就向白昭请教怎么解答。结果…… 姜无双被没教育过小孩儿写家庭作业的白昭给骂哭了。 那是她从小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哭。 白昭哄了她好久,她不为所动,结果传来传去变成白昭在学堂调戏公主…… 其实根本不怪白昭,是姜无双自身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笨。 也是通过这件事,姜无双觉得白昭或许并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今天下午看到的一幕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姜无双这边心里想着事儿,没搭理姜明珠。 这可给姜明珠急得不行,眼看着快到御书房了,忍不住一把抓住姜无双的胳膊。 “我跟你说话呢,姜无双,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你是不是猜不出来?嘿嘿” 姜无双被抓住胳膊,回过神来。无奈的看着这个愚蠢的妹妹,对于她得意洋洋的笑容视而不见,淡淡道。 “不就是见到白昭了吗?我早就猜到了!倒是你,这么着急的来我这里找存在感。怎么?他又欺负你了?” ko!!! 姜明珠一下呆在原地,内心抓狂。 这女人怎么知道?她还猜到我又被白昭欺负了,啊啊啊啊啊,混蛋混蛋,白昭真是个混蛋,这女人也好可恶。 姜无双好笑的看着可怜的妹妹,摇了摇头。走进了御书房。 姜明珠呆了呆,跺了跺脚后,也紧跟着姜无双走进了御书房。 “父皇~,姜无双她又欺负儿臣,还有白昭那个混蛋,也欺负我~” 一进去,姜明珠就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和乾皇告状。 乾皇抬起头,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到御案前两个女儿的身上。 看着小女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笑呵呵的道。 “哎呦,看给我的小公主委屈的,来跟父皇说说,你皇姐怎么欺负你了,你刚才碰到白家那小子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说完招了招手,姜明珠顿时莲步轻移,小跑到乾皇面前。 姜无双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静静地没有开口。 乾皇并没有注意到大女儿眼中的神色。在他眼中,大女儿从小就独立自主,做什么都让他很满意,又从不跟他撒娇。 自然而然的,乾皇对这个大女儿的关注就变少了。 反而这个小女儿,能让他在这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深宫高墙之中体会到一丝父女之间的天伦之乐。 所以他对这个小女儿是这些子女中最为宠爱的。 “父皇,刚才儿臣在承天门外碰到了白昭,儿臣让他为小时候欺负儿臣的事儿磕头道歉!” “结果他居然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说什么都不答应,还叫儿臣小丫头,说没时间陪儿臣过家家!气死我了!” 姜明珠气啾啾的告状道。情绪一上头,她完全忘记了刚才她还要求小德子保密来着。 “男儿膝下有黄金?”乾皇和姜无双眼中都是精光一闪。 “皇儿啊,下跪道歉确实不妥,毕竟这白小子他也是未来的王爷,你又是个女孩子。” 乾皇笑呵呵的说道,结果说到一半看到姜明珠嘴唇撅起,能挂油瓶了,连忙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这小子也是太过分了,居然敢叫朕的女儿小丫头!他以为他是谁? 明日早朝父皇当众打他的板子给我皇儿出气!好不好?” 姜明珠眼前一亮,圆圆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拍着白嫩的小手,娇笑道。 “好呀好呀,谢谢父皇为儿臣出气。父皇最好了。说好了哦?明天要当众打他的板子。” “嗯嗯,说好了,明日父皇就为你出气。” 乾皇笑呵呵的点头应道。 姜无双心中暗笑姜明珠的愚蠢。父皇明明是因为要给王家王戾一个交代,才会打白昭的板子,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 也只有愚蠢的妹妹才会相信父皇说的专门为了给她出气才打白昭的这种话。 “父皇,那明日儿臣可以去太极殿看吗?” 姜明珠又问道。 乾皇眉头一皱,公主参加朝会。说实话这于礼不合。 姜无双见乾皇皱眉,看向姜明珠低声斥责道。 “明珠,不可如此胡闹!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乾律法!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姜明珠听到姜无双斥责她,撇了撇娇嫩的嘴唇,摇晃着乾皇的手臂娇滴滴的撒娇道。 “父皇~你看姜无双~又凶我,刚才在殿外就欺负儿臣。” “还有啊,父皇,儿臣明天就躲在您后面的屏风之后,儿臣就想看着白昭那混蛋被打板子!” “儿臣保证不出声,不会干扰到父皇的,好不好嘛父皇~你就答应儿臣嘛~好父皇~” 乾皇无奈的看着摇晃着自己手臂可怜巴巴看着自己撒娇的姜明珠,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又转头看向依然在御案前站着静默无言的大女儿,淡淡道。 “无双不要对你妹妹那么凶,她还小,不懂事儿。” 姜无双看着眼前父女融洽的画面,又听到父皇如此说自己。 眼神一黯。压下心头的酸涩,强提一口气,低下头恭声道。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 乾皇摆了摆手。然后又扭头看向眉开眼笑的小女儿,温柔的开口。 “满意了吧?皇儿这么晚来找父皇有什么事儿吗?” 姜明珠眼尾微微上挑,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声音欢快的道。 “没什么事呀父皇,儿臣就是听说父皇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过来看看父皇,父皇要早点休息,保重身体才是。” “儿臣还想着父皇能长命百岁,多陪陪儿臣呢。” 乾皇听着小女儿暖心的话语,欣慰的哈哈大笑,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一空。 实际上在男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永远没有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吃香。 这就和绿茶是同样的道理,绿茶能给男人提供成就感和情绪价值,男人就是需要这些。(当然,男孩儿除外。懂得都懂,嘿嘿。) 乾皇笑了会儿,冲着明珠温柔道。 “明珠,父皇要听你皇姐汇报一下江南水患的实地见闻。你怕是会觉得无聊,要不你先回你的瑶华宫休息吧。” “不用,儿臣在一旁给父皇端茶递水~陪着父皇,监督父皇早点休息!” “哈哈哈,明珠真是父皇的贴心小棉袄啊。” 乾皇又被逗得开怀大笑。 然后才转头看向姜无双,让他的大女儿,汇报起了这一次去江南水患严重之地的所见所闻。 姜无双玉腿笔直站在御案之前,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册子,开始为乾皇一点点详细汇报起来。 乾皇听着姜无双的汇报,时不时指出疑惑之处,而姜无双则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进行解答。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父女二人才算是结束了这次汇报。 乾皇疲惫的伸了个懒腰,看向一旁趴着摇摇欲坠快要睡着的姜明珠。轻轻推了推这个小女儿,抬手从身后的屏风上取了一件袍子披在姜明珠身上,温声开口道。 “明珠,醒醒,回自己宫里去睡吧,父皇忙完了,也要去休息了。” “呃,父皇辛苦了,那儿臣告退了,明日早朝记得叫儿臣呀父皇。” 姜明珠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道。 “好,父皇记得呢。小德子,送公主回瑶华宫。天黑,走慢些。” 乾皇冲御书房外喊了一声。 抬起头才发现大女儿已经走了。 姜无双提着灯笼独自一人走在午夜的皇宫中,三月的夜还是寒气逼人的。 她单薄瘦削的背影却没有一丝颤抖,腰背挺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昭纯宫。 她羡慕姜明珠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但是她不会像姜明珠一样撒娇去讨父皇欢心。 她只会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她内心的高傲外人永远也不会了解。 何须碧浅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这就是她,骄傲的大乾长公主,姜无双! 第11章 早朝 第二日,寅时,镇北王府。 天色还未破晓,黑沉沉的夜幕下镇北王府中一片寂静。 王府中院,白昭的房中。 秋兰已经打扮梳洗整齐,一身暗花白棉裙衬的腰细腿长。 此时正伸出小手轻轻的推躺在榻上还在呼呼睡的白昭。 “世子,世子醒醒。你忘了今日陛下要让你上早朝了?” 白昭昨日从宫里回来,用了饭以后。陆心柔又拉着白慕然问白昭游历江湖的见闻。 白昭挑着一些能讲的以及自己听说的江湖逸闻讲给自家娘亲听。 可是陆心柔总是旁敲侧击的询问白昭有没有碰到什么互相看对眼的江湖女子! 这让白昭哪找去,他化名白玉游历江湖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 都不知道自己长啥样,谁能看得上他?再说了白昭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根本没那心思。 还好秋兰是个乖宝宝,又比较沉默。 如果跟着白昭游历的是春桃,那这会儿肯定已经滔滔不绝的跟陆心柔汇报起来了,说不定那一句话就爆雷了! 所以白昭睡得挺晚的,回到自家,睡得也安心,没有一点警惕防备。 秋兰看着白昭睡得像只猪一样被推了几下还是推不醒。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悄悄的把微凉的小手,塞进了白昭的脖颈。 “嘶”白昭突然梦到一条冰冷的蟒蛇缠绕在了脖子上,一个机灵惊醒了。抬眼便看到了秋兰的小脸儿。 “额,秋兰?你不睡觉跟少爷我闹腾啥?怎么跟春桃似的了?调皮” 白昭语气慵懒随意,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责怪。 “世子,你昨晚不是说陛下要你今天去上早朝吗?该起床了。” 秋兰嘴角上扬,刻意想温柔却依旧显得清冽的声音响起。世子果然不会怪她,嘻嘻。 “啊?这么早?感觉没睡多大会儿啊。这古代早朝比特么上早八辛苦多了。”白昭迷迷糊糊的吐槽道。 “上早八?那是什么?” “额,没什么,它是一种问候……” “世子你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白昭在温馨的对话中,起身穿衣洗漱。 三月的凌晨,还带着料峭春寒。白昭洗漱完毕,吃完秋兰准备的早膳。 哈出一口白气,漫步走到外间一眼便看到了还在外间小榻上睡觉的春桃。 娇嫩红润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编贝般的牙齿。一丝晶莹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 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秋兰打算叫醒春桃的动作。 “让这小丫头多睡儿吧。你也可以再睡会儿,我娘应该不会起那么早。待会儿老莫送我就可以了。” 秋兰默默点了点头,这丫头很听白慕然的话。 白昭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少有反驳顶嘴。 在白家,秋兰和春桃的地位很高。因为两人都是孤儿,说是下人,实际上白父白母拿她两个当女儿养。 白昭笑着摸了摸秋兰的小脑袋,提着秋兰准备的灯笼,便走出门去……… 坐上马车,冲着老莫招呼了一声,白昭便开始分析今日早朝的形势。 按照娘亲昨晚所说,以及自己对朝堂的分析。 今日王千山定会冲自己发难。那么,同样的,王千山作为定国公府嫡长子又是礼部尚书,在朝堂自然有党羽。 例如户部侍郎杜如海,他的姐姐杜梅就是王千山的发妻。 那么自然也是王党一派。 可惜白家从不培植党羽,朝堂上能帮自己说话的,估计都是些武将。 这些武将大都是受过白家老爷子白昭恩惠提拔的。虽然站在自己这边,但武将嘛,嘴皮子不利索,估计指望不上。 不过没所谓啦!反正昨日乾皇已经说了,惩罚就是三十廷杖,垫子自己已经垫好。就算不垫垫子,以自己的修为也没在怕的。 白昭虽然不再想装纨绔,不过也不想给镇北王府添麻烦。 打断了那小崽子的腿,乾皇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给自己一点象征意义上的惩罚,白昭可以接受。 ………… “世子,到宫城门口了。” 正思索间,老莫嘶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嗯,行,回去吧老莫。不用等我,这天儿还挺冷。顺便跟我娘说一声,少爷我下了早朝,长安城里溜达溜达。” 老莫是父王派给自己的,小周天修为。听说当年是某个门派的门主。 门派被仇家灭了,白渊救了他,助他报了仇。然后就跟着白渊了。后来白昭去游历,白渊便派给了他。 “谢世子,那老头子就先回府了。”老莫行了一礼,一甩马鞭,掉头回了白府。 白昭信步走向宫门。 门前早就等着的小德子,走到近前。行了个礼,带着白昭往太极殿而去。 白昭带着疑问略显迟疑的开口:“小……额” “小德子,世子爷。奴才叫小德子。” 小太监陪着笑恭声回道。 “小德子,我昨天走了以后这姜明珠说啥了?” 白昭好奇的问。 “这,三公主让奴才保密,奴才不敢妄议皇家,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德子惊慌的回头看着白昭,清秀的小脸儿被吓得煞白。 “嗨,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俩妄议皇家呀?是不是? 再说了,我叫陛下伯伯,喊姜明珠那小丫头一声妹妹都不过分,问问咋了。” 白昭低声悄咪咪的忽悠道。 白昭觉得那小丫头那么傲娇又记仇,肯定会找他麻烦。 打探一下她打算怎么做,也好提前有点准备! “世子爷就别拿小的开涮了。” 小德子惊慌的摇头。 “啧啧,没劲。”白昭咂了咂嘴。也不再逼问这小太监。 “你是,白家那小子?” 这时旁边一道疑惑夹杂着少许审视的声音传来。 白昭扭头看过去,旁边站着个身着绯色锦鸡文官袍(二品文官绣锦鸡)的中年老帅哥,正阴沉着脸还带着一丝审视的看着自己。 “老头儿你谁?叫本世子何事?” 白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开口就不那么客气了: “看来就是你昨日把我儿腿打断的了?老夫当朝礼部尚书,王千山。 你这小子,出言如此无礼。不愧是白渊那匹夫的儿子,老子莽夫儿子纨绔。” 王千山听白昭叫他老头儿,当即出言嘲讽道。 白昭听他说自己老爹莽夫,还骂自己纨绔。 虽然他说的挺准确的吧,但自己说老爹莽夫可以,别人不行!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昨天那小畜生的老子,这龙生龙,凤生凤。不知道什么生出小畜生。” 王千山听到白昭暗戳戳骂自己是老畜生,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牙尖嘴利的小子,这点倒是比你爹强。” “哪里哪里,比不过礼部尚书您啊。先开口不礼貌的是你,怎么别人对你不礼貌就不行了呢?如此双标?” 白昭轻笑着拱了拱手。 王千山虽然不懂双标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不是个好话! “小子,昨日你下手如此狠辣。今天老夫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昭打了哈欠,语气轻慢道。 “哦,本世子知道了,随你随你,还有事儿吗?”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等着瞧” 王千山看着白昭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饶是他多年的养气功夫也觉得一口郁气顶上喉咙,冷哼一声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别那么大气性嘛,不就是个儿子腿断了?多大点事儿呀,想开点!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我帮你教育一下儿子,也是为他好。不用谢我哦。” 白昭在身后贱兮兮的补刀。 妈的气不死你! 小德子在旁边看着大气也不敢出,虽然他是跟在乾皇身边随侍,但是这两人他谁也惹不起。 “走吧小德子,带着少爷我入殿,还不知道站在哪里呢。” “是” 白昭慢悠悠的跟着小德子走进太极殿。 在小德子的引导下,白昭站在了太极殿前第二排。 小德子退下后,白昭打了个哈欠,四下张望。 入目所见基本都是中老年人,这第二排附近的都是朝廷一品二品大员。可以说是站在大乾权力巅峰的一小撮人。 “真牛马呀,这几个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起个大早上班,啧啧啧。” 白昭看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臣,摇头叹息,口中啧啧。 大理寺卿秦明、御史大夫史长空、吏部尚书蔡淮:??? 这小子冲着我们几个摇头晃脑的啥意思? 这是白家那小子?听说昨天刚回长安,在城门口把王千山那老小子的小儿子给揍了!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白昭没有在意周围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眼睛四处乱瞟。 “这太极殿真不愧是皇家的门面啊,啧啧,那柱子是纯金的吗?这得多少钱?这穹顶上的雕花,装饰,不亏是九族严选啊!” 白昭正感叹着古人的高超技艺,突然眼神在瞟到龙椅侧后方的屏风后跟一双圆滚滚的桃花眸撞上了。 “!!这是姜明珠?她怎么在这儿?后宫不是不得干政?” “哦~我知道了,这时乾皇跟她说了今天要打我板子,她是来看热闹的吧。emmm幼稚!”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就看见那双明媚傲娇的桃花眸中浮出一抹慌乱,唰的一下消失在屏风后面。 “这小丫头,还挺可爱。算了,看就看吧,以后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老是欺负小丫头也不好。” 白昭嘴角上扬,心中想到。 “陛下驾到~” 一声尖细的高喊,打断了白昭的思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昭顺着殿中众人下跪高呼。 “平身吧,诸位爱卿” 乾皇威严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白昭起身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乾皇。 乾皇一身青色的盘领窄袖衮服,上用金丝绣着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纹,威武霸气。头戴十二旒冕天子冠,乌黑发亮的发丝披在身后,红润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气势迫人。 “好家伙,这上班的男人是和昨天的居家办公的男人不一样哈! 明明是一张脸,但就是感觉今天的更帅。” 白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站在御案前的虞掌印高声道。 话音落下,站在白昭对面不远处的王千山手持笏板走出队列,低头躬身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王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乾皇看着王千山故作惊讶的道。 “臣要参镇北王世子,昨日在明德城门口纵仆行凶,将犬子王戾的双腿打断以及满口牙齿打的尽数脱落。” “我儿只是与白世子有些口角,白世子便仗着镇北王府的权势将我儿殴打至此,老臣不服!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王千山说到这里声泪俱下,跪在地上朝着乾皇高呼。 “妈的老货真能演!” 白昭腹诽。 躲在屏风后的姜明珠听到王千山的话,银牙磨了磨暗暗盯着白昭。 “本公主昨天见你还以为你长大了变得有礼貌了,没想到还像小时候一样嚣张跋扈! 人家只是跟你吵个架,你就让手下仆人把人腿打断,还打掉了满嘴的牙,太过分了!坏蛋一个!” 姜明珠不像姜无双,她极少出宫,所以不认识王戾。 王戾这种身份,姜明珠的朋友圈子他也够不上。所以此时姜明珠只觉得白昭简直坏透了! 乾皇看着殿中跪着痛哭的王千山,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些朝臣演戏,有的时候也挺无语的。 “此事,朕知道了,那就罚镇北王世子三十廷杖,你觉得如何呀王爱卿?” 乾皇按照昨晚跟白昭说的那样,淡淡的开口道。 一般皇帝这样子问大臣怎么处理的时候,潜台词是:朕就是这样决定的,你要懂朕的意思!不要给脸不要脸! 王千山听到乾皇的话,垂下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乾皇会偏袒白昭,所以他的本意就不是为了儿子申冤来的,他的杀招在后头。 “陛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如果白世子只是欺负了我儿,微臣也就忍了。刚才微臣说的只是其一,昨日明德门守将,左骁卫中郎将顾川也在其逼迫下向其磕头并自扇耳光,此为其二!” “陛下,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左骁卫为皇城禁卫,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这白世子如此做派,分明就是藐视皇家权威,如此无君无父之人,请陛下废除其世子身份,以卫皇家尊严。” 王千山慷慨激昂的道。 话音落下,不待乾皇开口。身后文官队伍中又跪下四五道身影,齐声开口附议,户部侍郎杜如海赫然在列。 这些都是王党的骨干,看来是通过气了。 乾皇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这些家伙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 看来这才是他们今日的真实目的。 姜明珠微微睁大了眼尾上翘的桃花美眸。 “这家伙还让顾川给他跪下磕头了?昨天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自己倒是逼人下跪,活该,这下大祸临头了吧混蛋!等你没了世子身份,本公主想怎么欺负你怎么欺负你!” 姜明珠躲在屏风后面美滋滋的天真想道。她此时甚至想拍拍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权谋斗争。 乾皇静静的看着殿前下跪的几人,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废除白昭的世子身份?他白渊就这一个儿子,废除了身份他镇北王府不是断传承了吗?” “到时候不是逼着白渊和朕反目成仇?这群家伙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一个孩子也要下此毒手! 这哪是废除身份这么简单,下一步怕是寻思着灭了白昭彻底绝了后患吧?” “哼,这死小子,刚到京城就给朕惹麻烦,真是欠揍,还给人拿住了把柄,该怎么给这小子脱罪呢?” 乾皇心中默默思量。 第12章 舌战御史 乾皇没有说话,堂下可是沸沸扬扬。 十几名受过白家恩惠的武将一起跪下高呼:“陛下不可,白世子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白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废除了世子身份的话,那镇北王府不是断了传承?请陛下三思啊?” 其他派系的文臣武将冷眼作壁上观,低声议论纷纷。 “年纪小?年纪小是理由吗? 白昭身为镇北王世子,身份尊贵,自然应为天下年轻人做好典范。 他先是因为口角就打断王尚书家的小公子王戾的双腿,并打落满口牙齿,如此暴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与私德有亏; 后又如此侮辱禁军中郎将,令其下跪磕头,自扇耳光。无视皇家脸面,无君无父,与大义亦是相悖,如此德行怎可做镇北王世子? 至于白昭是白家独子这一借口,让镇北王和王妃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一名御史台的言官在自家老大御史大夫史长空眼神示意下,将昨天计划好的话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还略显得意冲白昭笑了笑,笑容充满了挑衅。 白昭冷眼看着朝堂之上的群魔乱舞,心中冷笑。 “这是吃定老子了?这狗东西冲我笑,故意说这种话想激怒老子,让老子失去理智?那你真是想瞎了心啊!老东西。” 白昭就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跳出来,正好可以看看王家在这朝堂上有多少门下走狗,党羽附翼。 “这,望陛下三思啊!” 一群武将被问的哑口无言。行军打仗他们在行,打嘴仗实在是比不过这些文臣,尤其是御史台的这群喷子言官。 “啪啪啪,肃静!” 在乾皇的眼神示意下,虞掌印手中长鞭抽了三下光滑的汉白玉地砖,高声喊道。 堂下众位臣子纷纷噤声。 就在这时,从白慕然对面又走出一人,冲着乾皇躬身行礼,沉声道。 “陛下,微臣有一言要讲,请陛下恩准。” 乾皇双目闪过一丝精光。 “陈威爱卿,讲” 陈威顿了顿,慢条斯理的道。 “陛下,刚才王尚书以及这位颜御史所言,在微臣看来,有些夸大其词了。 再者说,怎么能只听王尚书等人一面之词,具体是各种情况,也许陛下也应该听听白世子殿下怎么说,您说呢,陛下?” 乾皇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微微颔首,开口道。 “镇北王世子,你有何话要说吗?” 白昭此时正看着前方躬身行礼的陈威。 “陈威?好耳熟的名字!他为什么帮我说话?看他身上穿的也是正二品的文官服,这是哪部尚书?” 正思索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听到乾皇喊自己,白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向堂中王千山一党以及那颜姓言官一脸得意的嘴脸,还有跪着的一群武将那担忧的眼神,心中道。 “看不起老子?以为老子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是吧?不想惹麻烦的本来,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了!” 想到这里,白昭跨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断然开口道。 “谢陛下给臣开口辩驳的机会,臣认为颜御史此言实在是危言耸听,可笑至极!” 听着白昭的话,王千山和颜御史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看你小子能说出什么话洗白自己!” 姜明珠也看着白昭,此时她有点回过味儿来了。感觉这些人不像好人,心里又有些担忧白昭。 乾皇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昭,淡声疑惑道。 “哦?何出此言啊?你有什么依据?” 白昭接道。 “臣一条一条反驳颜御史的话。” “先说这其一,颜御史说臣行为暴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那颜御史可知这王戾在长安城中的名声?” “这王戾名声如何,跟你打他有什么关系,你莫要转移话题!” 颜御史显然是听说过这王戾的名声的,眼神有些闪烁的兀自说道。 “看来颜御史是不知道了?没关系,虽然本世子刚回京都,可也听我家下人说起过这王戾! 本世子今天就跟颜御史讲讲,这可不是转移话题。” 白昭转头看向已经起身颜御史,神色淡淡不见一丝怒火的侃侃而谈。 不等颜御史和王千山答话,白昭继续道。 “这王戾,仗着自己出身定国公府,鱼肉百姓,横行霸道。在长安城中那是出了名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是百姓给他的代名词。 小小年纪如此恶劣,那么请问身为掌管大乾礼法的王尚书有没有教育好自家儿子呢? 有没有为天下百姓做好礼法的表率呢?是不是作为礼部尚书你王尚书也德不配位呀?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嘛。你说是不是呀颜御史?” “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至理名言啊! 乾皇和站在第一排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眼里都划过一丝意外。 都没想到小时候以不学无术闻名长安的白昭能开口说出如此至理名言! 颜御史一阵语塞,王千山也是脸皮涨红,妈的小崽子嘴巴真毒! “白世子现在是说你的事,不要转移话题!” 颜御史只能强行找补。 白昭不屑一笑,继续道。 “呵!好,就依你所言。咱们不说王尚书,就说我。 昨日王戾于明德门外,对我的侍女出言不逊,嬉笑调戏!甚至扬言要打断我的四肢!划烂我的脸! 请问颜御史,我作为一个男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就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了?” “那也只是王公子口中说说而已,本来只是两人口角,你怎能下此狠手!” 颜御史嘴硬。 “呵呵,说说而已?如果我不是镇北王世子,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百姓! 只怕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吧?到时我的下场绝对会像王戾说的那样。 手脚被人打断,侍女被人淫辱。哦说不定王公子还会在事后派人灭口以绝后患! 毕竟他是定国公之后,有个当朝二品大员的爹!普通百姓哪里敢惹他? 他这才是性情暴戾,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吧? 昨天他王戾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因为他嚣张惯了,没想到踢到钢板上了。 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本世子这不叫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这叫为民除害!” 白昭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好!世子殿下说的太棒了!” “世子殿下说的对!王戾那小崽子是个什么德行长安城谁不知道?” “就是就是,世子殿下为民除害,你王千山好意思跟陛下告状!” ………… 堂下的武将们沸腾了,娘的,这是咱们这些大老粗的嘴替啊! 这世子殿下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不愧是白王爷的种儿。 “说得好!唔……” 躲在屏风后面的姜明珠下意识的开口娇声道。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好殿内武将的欢呼声盖住了她的声音。 “这王戾这么坏啊?看来白昭这家伙做的没错,为民除害了!” 姜明珠默默的想。 乾皇听到动静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屏风,看到姜明珠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带着讪笑,瞪了自家女儿一眼,回过头来看着下面的白昭,摸着下巴打量道。 “这小子口才可以啊?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不学无术果然是装的,敢瞒着朕,欠打!” 乾皇如此想着,看着殿内闹哄哄的,轻咳了一声。 “肃静!”虞掌印了然的喊道。 各方反应不一而足,说时迟,实际上一瞬间的事儿。 这时王千山一干人等和颜御史才回过神来。 王千山眼中满是怒意,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眼神示意颜御史别磨蹭了,不要给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翻盘机会! 颜御史稳了稳心神,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冲着白昭开口道。 “白世子果然牙尖嘴利,就算这王戾如同你说的那样,你是为民除害! 那你逼迫左骁卫中郎将顾川下跪磕头,自扇耳光!说你藐视皇家,你又作何解释!” 白昭慢悠悠的走到颜御史近前,精致的唇角带着一抹嘲讽,微微眯着一双跟姜明珠截然不同的桃花眼,眉宇之中满是轻蔑。 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本世子我会给你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理由的!” 姜明珠听了这话,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小声嘀咕。 “这家伙好臭屁!” 乾皇和那老者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呵,大话谁不会说?那就请世子殿下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在下等着心服口服!” 颜御史面上又稍微恢复了淡定,带着点戏谑的看着白昭。 他不觉得白慕然能拿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毕竟这事儿没得洗!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本世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白昭笑着玩了个梗,可惜在这个异时空,没人能懂。 “顾川,我确实让他下跪磕头,自扇耳光了!你说的没错!” 但是! 白昭突然抬高了音量,打断了颜御史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但是,本世子这样做,并没有挑衅皇家尊严,没有侮辱皇家颜面! 反而,本世子这样做,是在拯救皇家颜面,替陛下挽尊!”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乾皇脸上都闪过不解之色,显然他也没弄清楚白昭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陈威正心中暗暗得意他准女婿看起来不像是个草包的时候,突然白昭来了这么一句话!给他也整懵了! 而那名站在第一排的老者,身边还有个老头,从一开始就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儿,听到白昭这话,眼皮微微掀开,闪过一抹诧异。 “哈哈,小子,你是慌不择言了吗?如此信口雌黄,简直是一派胡言!” 颜御史大喜之下,连称呼都没注意! 白昭看着面前这姓颜的一张老脸笑的像个菊花,嘴角抽了抽,无语道: “喂,老头儿。我说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吗?” 颜御史此时哪里还在意白昭叫他什么,直接开口道。 “哦?那世子殿下继续狡辩,老夫洗耳恭听!” 白昭看着面前老头得意忘形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道: “顾川,左骁卫中郎将,负责镇守明德门。 明德门乃是京都长安的正南门,是长安的门面,是皇家的脸面!” 说到这里,白昭顿了顿继续说道。 “镇守如此重要之地,这是陛下对他的重视,是信任! 可他呢?他是怎么做的! 当日那王戾先是纵马入城!如果不是我救下那名女童,怕不是就被王戾给踩死了! 后来这王戾又调戏本世子的侍女,指使家丁想要对本世子动武,那城门守卫居然无动于衷! 甚至城门守卫也开口调戏,本世子无奈之下制住了那王戾,可他顾川来了之后呢?居然是想联手王戾压下此事!甚至对本世子出言威胁! 他身为城门守卫将军,和一个世家子弟沆瀣一气。如此欺压百姓!怎么?这左骁卫是王家的左骁卫?如此做派不是给陛下蒙羞?” 听着这诛心之言!王千山赶紧跪下高呼。 “陛下,臣冤枉啊!我王家忠心耿耿绝无此意啊!” 乾皇听着白慕然的话,越听脸色越黑,他都不知道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看着王千山跪在地上,阴沉的脸上酝酿着风暴! 此时的颜御史也慌了,正要出言阻止白昭继续说。 白昭却是当先开口道。 “王尚书你先别急嘛!还有颜御史,本世子话还没说完呢!” “为什么说本世子是在替陛下挽尊!这顾川身负陛下信任!却和世家子弟狼狈为奸,鱼肉百姓!” “本世子相信这绝对不是顾川第一次这样做!也绝对不是只和一个王戾如此。” “但是,要知道这百姓如水,大乾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顾川如此欺压百姓,让那些进京的百姓如何看待陛下?是不是觉得他们的陛下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才是真正的丢皇家的脸面吧!” “所以臣才让他下跪磕头,自扇耳光,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所以臣才说这是为了陛下挽尊!,陛下,您觉得臣说的对吗?” 最后一句,白昭转身看向乾皇,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好一个百姓如水,大乾如舟!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好!小家伙说的不错!你的确是在为朕挽尊!” 乾皇眼神明亮的看着白昭朗声道。 而第一排听到这句话的两人,眼中都划过一丝精光! 陈威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白昭,越看越满意! 当初定下婚约以后,白昭表现的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后来听说武道天赋通神,可是后来又被人废了! 一群老家伙没少明里暗里嘲笑他,现在看来,这小子长大了转性了嘛! 姜明珠一双桃花眸亮亮的看着白昭。 红润的小嘴儿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这家伙说得真好!他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好帅!这么看着顺眼多了,没那么讨厌了!” ………… 朝堂众人神色不一而足,欢呼的武将,议论纷纷的文臣,而颜御史则是脸色呆滞。瞪大了一双老眼看着白昭,被白昭的话惊到了! 王千山脸色阴郁,身后的王党众人也是低着脑袋,咬牙切齿。 该死的,这小子不是个纨绔吗。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了!这种局面都能圆回来!妈的!让他逃过一劫! 白慕然这时继续开口道:“颜御史,你觉得本世子说的有没有道理?” 颜御史脸色涨红,被问的哑口无言! 第13章 处罚结果 “这这这,老夫觉得……” 颜御史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昭冷声打断。 “别这这这,那那那的了,陛下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怎么?你还敢质疑陛下不成?” “臣不敢,臣没有啊陛下!陛下英明神武,金口玉言,臣怎敢质疑陛下!白世子这是血口喷人,凭空污老臣清白,请陛下明鉴啊!” 颜御史当即冲着乾皇下跪,一脸委屈的告状道。 乾皇好笑的看着颜御史。 这老小子平时一张大嘴巴谁都喷,连乾皇都被喷过! 没办法,御史台的这些言官,最喜欢的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怼天怼地怼空气,各种攻讦大臣,甚至皇帝,还完全不怕死! 因为皇帝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他们反而在史书上可以落个死谏直臣的好名声,皇帝就落个昏君的名声! 所以这些言官,一般都是朝堂党争之间的开团手,偏偏他们还乐此不疲! 现在颜御史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怼的哑口无言,乾皇看着是真解气! 乾皇看向白昭,冲他使了一个看着办的眼色。 白昭心领神会。 “血口喷人,污你清白!难道刚才颜御史不是这么对本世子的吗? 事实真相一点都不了解,开口就是断章取义!对本世子大加批判!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你说本世子无才无德不配做世子,那么请问颜御史,你这般黑白不分的就往本世子身上扣屎盆子,配做我大乾的御史吗?!有公正可言吗?!” 白昭断声喝道! 颜御史被白昭的大声喝问吓得身子一颤!只会不停的磕头请乾皇开恩。 “陛下,颜御史也是一片公心啊陛下!他也只是为了皇家尊严,为了陛下的脸面!绝非有意为之!请陛下开恩呐!” 看着被吓得打哆嗦的颜御史,王千山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没用的东西,让一个没成年的孩子给说的哑口无言! 但是没办法,还是得保着他,不然以后谁还敢靠近他王党! “请陛下开恩!” 身后的户部侍郎杜如海也跟着出声附和。 “你别急啊王尚书,说完颜御史了,本世子再说说你!” 白昭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王千山慢悠悠的道。 “老夫有什么好说的!” 王千山心中一沉,面上却云淡风轻的反问。 “你王尚书,身为朝廷二品大员,在这朝堂之上,因为自家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大费周章! 朝堂是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还是你王千山卖惨告状处理你家事的地方?! 小辈打架自有小辈私下解决!你却拿到陛下的太极殿来说!公器私用,你简直枉为人臣! 再说现在本世子怀疑你因为王戾对本世子怀恨在心!恶意诽谤污蔑本世子! 这颜御史是不是收了你的好处啊王尚书?冲着本世子就是一通攀咬! 本世子再怀疑王尚书勾结御史,恶意栽赃,公报私仇!请陛下圣裁!” 白昭一阵慷慨激昂的厉声指责,然后冲着乾皇跪下沉声道。 王千山也立马跪下,也不再管颜御史,故作惶恐的道。 “陛下,臣知罪!不该拿家事放在朝堂之上来说。可臣绝对没有公报私仇,请陛下明断,还臣一个清白!” 输了,一败涂地。今天这事儿算是被你小子躲过去了!但是别急,咱们来日方长小子! 王千山默默的心中思量。 他输得起,今日不成,那就待来日再找机会冲他发难。他不会因一时成败就没了理智! 乾皇看着案前跪着的几人,威严的眼睛挂上思索。 这小家伙可以啊!三言两语说的这王千山和颜老头拿他没办法,还倒打一耙! 说什么为朕挽尊,呸,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性子,完全就是为自家的侍女出气吧! 嗯,正好借这个机会动一下顾川,确实有点不像话了! …… 乾皇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颜御史,你今日行径,着实令朕失望,如此是非不分,差点误了我朝一栋梁之才!是不是年纪大了?!朕准你告老辞官。” 这是,罢黜了颜御史啊,殿内众人心知肚明,只是给了这老头一个体面的说辞!这下也没人为他说情了。 颜御史心中也明白,浑身像是被抽出了骨头一般,无力的磕头行礼,涩声道。 “谢陛下开恩,老臣领旨。” 说完便起身失魂落魄的往殿外走去。 乾皇面无表情的又看向王千山。心中暗道。 “本来朕开口打白家那小子一顿廷杖,大家皆大欢喜完事儿!朕给你面子,你不给朕面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思虑至此,乾皇继续道。 “王尚书,朕知你不是有意污蔑镇北王世子,但是你教子无方!又在这朝堂之上公器私用! 白家小子说的不错,子不教父之过。你身为礼部尚书,自己儿子却品行不端。 你不思自身过错,还闹到朕这太极殿上,要朕惩罚白家世子给你主持公道! 就罚你半年俸禄,闭门思过半月!好好想想清楚!还有你那儿子,伤好之前就别让他出门了,以后好好教育。 朕如此处罚,你可有异议啊王尚书?” 听着乾皇这满是敲打的话语,王千山手掌默默攥紧!低下头不带一丝喜怒的回道。 “臣领旨谢恩,陛下圣明。臣并无异议,甘愿受罚。” 喵的,什么叫朕知你不是故意污蔑,呸。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白昭心中吐槽乾皇虚伪,他知道不可能真拿王千山如何,但是就是觉得不爽! 乾皇看着王千山认罚,微微颔首。 冲着旁边的虞掌印低声吩咐了一句。 虞老太监恭敬的点了点头,一甩拂尘,高声唱道。 “宣殿外左骁卫中郎将顾川入殿觐见!” 顾川作为禁军的中郎将,虽是从四品的官职,可是也排不到这太极殿内! 乾皇等待着顾川进来的时候,心中对顾川的处理决定犹豫不已。 这顾川虽然有点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行为品德上有些瑕疵。但是能力是有的! 毕竟三十多岁就从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富户子弟爬到了从四品的禁军中郎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就是因为没什么背景,顾川此人就有点过于谨小慎微,常常为了巴结以及不得罪一些世家勋贵子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愚蠢!你作为看守明德门这一京都门户的城门守备,又是朕左骁卫的中郎将。朕就是你最大的背景!用得着去巴结别人?简直丢朕的脸!” 乾皇面色难看的心中暗骂。 白昭瞅着乾皇铁青的脸,心中微微一思索就以明白,乾皇这是想小惩大诫一番这个顾川! 看在今天你稍微偏袒了小爷一点,等会儿小爷给你个台阶下! 顾川自殿外走来,看着御案后乾皇铁青的脸庞,心下悄悄打起鼓来,这是要坏菜呀! “陛下,罪臣顾川恭请圣安!” 你也知道你有罪呀!朕看你现在完全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乾皇愤愤的想。 “哦?顾将军,朕问你,你有何罪呀?” 顾川顿时被问愣住了。 说实话刚才在殿外他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着乾皇脸色难看,猜测大概率王尚书一行人是没斗得过白昭。 但是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还真不敢乱说话! 乾皇看着顾川那副迷茫的样子就来气!这时候白昭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以为,顾川将军虽然同那王戾做出胁迫臣之举,有辱于皇家颜面。 但是臣也已经惩罚过他了,而且顾川将军多年镇守城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觉得,陛下应当小惩大诫一番即可!” 顾川听到白昭暗戳戳的提醒自己,为自己说话,那是如闻仙乐啊! 感激的看了一眼白昭,没想到最后是这个与自己有过节的世子,拉了他一把。 乾皇意外的看了一眼白昭,正好看到白昭冲自己挤眉弄眼! 不由哑然失笑,这小崽子。这是故意给朕台阶下呢! “嗯,镇北王世子说的有理,这样!朕就罚免去你左骁卫中郎将一职,右迁左骁卫都尉,回去后自去领五十军棍!罚俸一年!” “左骁卫中郎将一职暂由你的副将担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再官复原职!顾川,你可认罚?” 京都十六禁军,皆有大将军一人,中郎将两人! 所谓大将军军中则称呼为统领!中郎将则是称呼校尉,其下才是校尉! 顾川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乾皇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此时也不敢多嘴去问!忙领旨谢恩! 乾皇摆了摆手,示意顾川退下,又冲着站在文官队伍末尾的京兆府尹梅执礼道。 “今日白世子说的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川身为明德门守将,如此行径,实在是给我皇家抹黑! 梅爱卿,你下朝以后,自行撰写一篇告示,点明朕的意思,将顾川的处罚结果公之于众,让长安的百姓知道,朕对于百姓是爱护的!你懂朕的意思吗?” 京兆府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连忙手忙脚乱的跪下称是。 乾皇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白昭这小子得意洋洋的嘴脸,心里又总觉得不得劲儿! 合着你小子打了人,还打了朕的人,最后屁事儿没有是吧?不行,朕得找找他麻烦! 白昭抬眼发现乾皇一脸的阴晴不定,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点毛毛的! 乾皇摇了摇头,等殿前众人都消化了他的旨意之后,又接着道。 “昨日大炎皇帝与朕发来国书,希望派他大炎朝的才子俊彦来我大乾交流学习一番! 昨日众位爱卿各个推脱,不肯接下这等差事,正好今日朕看着这镇北王世子在朝堂之上能言善辩,又引经据典出口成章,那这件事,朕就交给镇北王世子了! “白家小子,你觉得如何呀?” 乾皇带着一丝威胁眼神看着白昭,嘴角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分明是不容白昭拒绝的意思。 小子,装这么多年。这次就让朕试试你有多大的本事! 白昭心中无语。 “我去,不讲武德。小爷刚配合你给你台阶下,你就这么坑老子!还我觉得如何!我敢拒绝吗? 到时候出事丢人了别怪小爷!爱咋咋地!” 白昭越想越郁闷,黑着脸不情不愿的道。 “是,陛下,臣遵旨~” 而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多数文臣是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脸默然。甚至是幸灾乐祸!毕竟大多数文臣都跟白家不怎么对付。 大多数武将们则是一脸的骄傲。看,不愧是白老王爷家的崽,别国读书人来交流这么大的事儿,陛下选择交给小世子,而不是那群虚伪的文官,真是给我们武将一脉长脸! 少数几个老将则是满脸担忧的看着白昭。 陈威心中纠结,他是既想看看白昭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又怕白昭给搞砸了,到时候陛下降罪! 刚想开口求求情,看到乾皇威严的双目随意扫了他一眼,下意识的闭嘴了! 白小子,老夫爱莫能助了…… 看着白昭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嗯,乾皇感觉舒服多了。 “好了,炎国使团还有半月左右会到达京都,白小子你准备一下吧,具体的朕会让四皇子跟你接洽!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吗?” 乾皇说完白昭的事后,接着便开始处理大臣们的各种奏报。 白昭翻了个白眼,往后站了站,靠在柱子后打了一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开始发呆! 这一晃就是一个时辰,终于,虞掌印高呼一声退朝,白昭迷迷糊糊的顺着众人行礼以后,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小子,有把握吗这差事儿?” 陈威快走几步来到白昭身边低声问道。 白昭打量着这个男人。 与王千山同样的一身绯色锦鸡服,身高约五尺八寸(一米七四左右),头发有点花白。 与王千山不同的是他脸膛有点黢黑,五官立体带着果敢和坚毅。浓黑的眉毛下,一双虎目带着灼灼精光。 身材壮硕,宽大的文官服愣是给他穿出了略带一点紧身的效果!看起来完全不像文官,倒像个武将多一些。 白昭也想到了这人是谁,这不是昨日老娘跟自己说的那便宜准老丈人嘛! 工部尚书陈威! 第14章 各方反应 根据自家娘亲陆心柔所说,这工部尚书陈威,乃是开国元勋鲁国公之后。 明明是个勋贵之后,少年时却不顾家中反对,毅然从军! 从定南军中的一个小兵做起。当时大乾与南诏国之间摩擦不断,陈威身经百战一路坐到了定南军中路左参将的位置! 后来在一次战役中,身受重伤,这才无奈退出军中。 因为鲁国公陈家祖传有机关之术,乾皇也为了安抚陈家,便让陈威做了工部尚书! 其为人豪爽,忠义。骨子里他还是那个定南军参将,而不是工部尚书! 白昭打量陈威的同时,陈威也在打量白昭。 眼前的少年,一身墨色云纹阔袖锦衣,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腰间玉带环绕,环佩垂悬。丰神俊朗,斯文儒雅。矜贵清冷中又带着一丝洒脱不羁的少年意气。 单看这卖相,那真是没的说! 而且看这小子今日太极殿之上的表现,要么当年是藏拙自污,要么就是长大了转性了! 不管哪种,陈威都觉得挺好! “陈叔叔好!” 白昭先是冲着陈威拱了拱手,问了声好。 毕竟刚才朝堂之上,陈威是唯一开口帮他的文官。而且还是自己所谓的未婚妻的老爹,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陈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白昭不要整这些虚礼! “小子,认出我了?老子问你,陛下给你指派的这差事有把握吗? 你爹不在京中,你娘一个妇道人家,你白家又不拉帮结派。 老子身为工部尚书,手底下还是有些文人才子门客的,需要帮忙你小子就开口说话。 这件事关系到乾国脸面,你别不当回事!我大乾是天下中心,文化圣地,这些年文坛积弱,炎国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啊!” 看着陈威虽然口中自称老子,但是脸上的关切之意不假,白昭心头微暖,回道。 “谢陈叔叔关心。陈叔叔不必忧心,这炎国开朝不过百年,小侄还是有些信心的! 再者说陛下也不会把宝全都押在我身上!陛下不是说让四皇子与我接洽吗?我相信陛下自会安排好兜底的人选的。” 听着白昭侃侃而谈,陈威也渐渐放下心来,开口自嘲道。 “你小子可以,看的通透。倒是我混了这些年朝堂了,还不如你一个小娃娃!” 白昭笑着反驳。 “陈叔叔哪里的话,您也是关心晚辈,暂时没想到这一层罢了。” 陈威摆了摆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声音却带着一丝愉悦的意味开口道。 “行了行了,你小子别整这些虚的了,一点也不像你老子。 我看啊,还是你小子适合混官场,弯弯绕绕的溜须拍马! 既然你心中有数,老子就放心了。有空了来我府上,老夫试试你身手! 你娘应当同你说了咱们两家的婚约,抽空来看看我家淑仪,这丫头小时候经常提起你,就是后来不怎么提了,奇怪!” 白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陈淑仪不提他了很明显是因为白昭给人家吓跑了,看来她并没有跟自家父亲告状。 不然白昭觉得陈威现在怕不会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还关心他能不能胜任这乾皇给安排的差事。 陈威若是知道了,以他这个脾气,怕不是当年就上门揍白昭一顿了! 唉,造孽啊! 白昭心中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 “陈叔叔说的是,昨日母后已经告知晚辈婚约一事。只是晚辈刚回京都,待晚辈熟悉熟悉,再去府上拜访您和陈小姐。” “嗯,行,走了,不用送。” 陈威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出宫去。 白昭看着陈威的背影,心中略感烦躁。 唉,早知道这小丫头跟自己有婚约,当年就不吓她了!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当年就知道了这件事啊,怪不得对大皇子四皇子那两个货都不不理不睬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自己当时还纳闷儿,小时候自己那恶劣的行为,别人都避之不及,怎么这小丫头一直默默的跟着自己,本来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大呢!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是个传统的女人,这是把他当做未来夫君来对待了! 后来自己色眯眯的要抓住她亲她,估计是因为于礼法不合,这小丫头才被吓跑了,唉,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现在只能期盼这小丫头被自己吓到了,不打算跟自己履行婚约,不然的话看这陈威的脾气和自家老娘的态度,这事儿怕是悬了! 关键是人家也没招惹自己,她父亲陈威今日还帮自己,言语之间对自己关怀备至。以白昭的性格真不好意思做出悔婚的事儿! 但是他又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而且对长大的陈淑仪一点了解都没有,稀里糊涂的成了自己未婚妻,他这个现代人有点接受不了! 默默的又长叹一口气,白昭顺着朱雀大街往皇城外走去。 喵的,心烦,咱也去见识见识这古代的勾栏听曲儿是什么感觉,权当散心了! ………… 今日朝堂上白昭怒怼御史,随着下朝之后,在长安上层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其中白昭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子不教,父子过。令众人啧啧称奇! 这白家世子是开窍了?小时候不学无术,长大了居然有如此真知灼见,这可真是稀奇。 昭纯宫中,姜无双听完侍女凝香从随侍乾皇身边的小德子口中打听来的情报。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两句话,一双狭长的美眸中异彩连连,若有所思道。 “看来我当年看的没错,你果然不简单啊。如今这是不装了?有意思~” …… 位于长安三环长兴坊的鲁国公府内。 下朝回府的陈威,一进内院便看到了自家夫人和女儿在用早饭。 陈淑仪一身湖蓝色的广袖华服,披着雪纱刻银丝的罩衣,发簪步摇皆是银制。 嫩白的鹅蛋脸上因为晨时的寒风挂上了两团红晕,挺翘的鼻梁下,一张唇形极美的樱桃小口正优雅的喝着粥。 旁边坐着的柳秀荷一身银绿色的锦织外袍。身姿窈窕婀娜,气质雍容,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陈淑仪见到自家爹爹回来,一双清澈透亮的小鹿眼看向自家爹爹,温柔的小声道:“爹爹辛苦了,女儿觉得爹爹应是饿了吧?快坐下同娘亲一起用饭吧。” 柳夫人也赶紧起身吩咐下人添置碗筷。 陈威看着自家夫人女儿,面带笑容的朗声道:“夫人,淑仪,你们猜我今日早朝看见谁了?” 柳夫人以及陈淑仪皆是不解的看向陈威。 “看见白家那小子了,那小子今天在太极殿上可是出尽了风头了!” 陈威乐呵呵的道。转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略带一丝惭愧的对着柳夫人道。 “夫人,还是你当年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定下这门婚约。我当年因为这事儿没少跟夫人吵架,实在不该呀!” 当年陈威仰慕白渊年纪轻轻就跟随白战苍挽国难于将倾,觉得老子英雄儿好汉。 正好自家夫人又跟白昭的娘陆心柔在江南时就是闺中密友,就在柳秀荷的怂恿下就上门提亲了。 正好白渊觉得自家儿子正需要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老丈人,陈威这人他也了解,忠君爱国是个性情中人,柳秀荷跟自家夫人也是旧识,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白昭长大了因为藏拙自污,名声实在不咋地。 陈威就挺后悔的,为此在家中没少跟柳秀荷吵嘴,陈淑仪在陈威的吐槽下也就不怎么跟自己爹爹提白昭了。 “哦?白家那小子是干了什么,居然能让夫君对他大为改观?” 柳秀荷惊奇的看着自家男人。 陈淑仪的一双纯洁的小鹿眼也带着好奇之色的看向自家爹爹。 陈威就把今日白昭在太极殿的所作所为详细道来,脸上挂着笑容,说的那是一个兴高采烈。 陈淑仪听着自家爹爹夸白昭,心中也着实震惊白昭的表现。 “这人好像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这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未来的夫君成材了?嗯,不确定,还是等他上门拜访的时候再看看吧!” 陈淑仪心头有点乱。 柳秀荷好笑的看着自家夫君道。 “怎么?这会儿不怪我当年定下婚约是害了女儿了? 看你那自豪的样儿!好像白世子已经是你女婿了一样!” 陈威有些尴尬的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碗筷,嘴硬道。 “早晚的事儿,他爹娘都同意了的,他能跑的了?” 柳秀荷一双美目温柔的看向自家女儿,轻声问道。 “淑仪,你现在觉得白家世子如何?” 陈淑仪微微低下小脑袋,小声道。 “女儿觉得,还是再看看吧,毕竟只此一事,还是不太能确定白家世子究竟是何种人物,可以吗娘亲?” 天知道说出这番话简直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是个传统的女子,从小就被严苛的礼法束缚。 陈威虽然对她很宠爱,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样,而陈威自身也是个传统的大男子主义。 可是随着她长大,见识到各色各样的女子后,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压迫,厌恶这种束缚,她不想稀里糊涂的就嫁给一个当年的纨绔子弟,除非万不得已,她还是希望白慕然能够改变,别像小时候那样。 柳秀荷和陈威对视了一眼,都吃惊于女儿能这样说,毕竟自家女儿一向听话。 但略一思量,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三人继续用起了早饭…… 此时与镇北王府隔着两条街的定国公府内。 王千山与自家小舅子杜如海分开后,一路脸色阴沉的回了自己院内。 “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早朝上发生了什么?” 闻迅而来拜见的王家大公子王枭看着父亲王千山满满的低气压,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王千山怒声将今日之事告诉了自家大儿子,有些愤怒的道。 “本以为今日早朝,借着你弟弟这个蠢货一事,可以将白家那小杂种的世子身份废掉! 谁知道那小子突然从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摇身一变成了出口成章的少年英才! 姓颜那老家伙也是没用,被个十六岁的小儿给驳的哑口无言!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去了!” 王枭受到父母优良的基因传承,也长着一张俊朗的脸。 但一双眼尾上吊的三白眼,平添了三分阴狠,一旦阴沉着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躲在暗中的毒蛇! 此时王枭听完父亲的讲述,看着父亲一脸的气愤之色,唇角勾勒出一抹狠辣的笑,看着王千山阴恻恻的开口道。 “父亲莫急,这白昭当年纨绔之名那在长安是头一号!我不信他突然就变成这般人物了,孩儿估计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正好陛下不是让这小子跟四皇子去接待炎国的使团吗?到时候孩儿同四皇子一起参加,借机为难为难他!看他如何原形毕露? 办砸了陛下的差事,身败名裂不说,陛下的责罚也少不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白家小子真有本事或者有人给他出谋划策。咱们到时候能下手的机会多了去了!随便杀几个人,这小子作为负责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父亲,你觉得这小子能是那块儿料吗?依孩儿来看,八成是背后有人指点。” 这王枭言辞狠辣,说到杀几个人的时候神色随意,就如同碾死了几个蚂蚁一般云淡风轻。显然是个心性淡漠,视人命为草芥的角色。 王千山听完王枭这一番话,手指摩挲着下巴,越想眼神越亮,满意的看着自家大儿子道。 “嗯,不愧是我王家麒麟儿!听你这么一说,为父也觉得这小子今日表现太过离奇! 你说的不错,到时候接洽使团的时候,看他如何应对!此事你和四皇子好好的商议一下,四皇子不也看那小子不顺眼吗? 不过,万不得已不要动使团的人。我王家明面上不能参与此事,暗中那批人能不联系就不联系,我感觉陛下一直在追查那批人,你应该懂其中利害!” 王千山夸了自家大儿子一句后又低声警告道。 王枭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点了点头回。 “父亲放心,孩儿懂得事情轻重缓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就算用了那批人,孩儿也会抹除首尾,不留下一丝痕迹!” “嗯,通知下人吧,为父要用膳了。这几日皇上让我闭门思过,这些事为父就交给你了!好好办,莫要让为父失望!” “是,孩儿定不会让父亲失望,为父亲出一口恶气!” 王枭躬身一礼,退出房间。 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自以为够隐秘的联系暗中的那群人,有不少人是知道的。 比如~ 王家的小公子,王戾! 此时的王戾正满心的寻思着怎么把春桃弄到手,并嫁祸给自家大哥! 想来想去,想起了父亲和大哥曾经接触过得那群人! 当时他从云春楼出来,正好看见父亲和自家大哥拐进了一条巷子。顿感好奇的他,悄悄跟了上去,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知道为首的那黑衣蒙面人感知到他了!但是那黑衣人却没有当场揭穿。 王戾用他那不太聪明的脑袋觉得,那黑衣人应该不敢声张,毕竟他们说的那事儿挺大的! 所以王戾觉得,他可以利用自家大哥的身份命令这批人把春桃劫走!就算被查出来也无所谓!反正也会查到大哥!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哈哈! 王戾内心病态的狂笑着。 这倒霉孩子,完全没想过,万一查出别的事儿,株连九族,他跑的掉吗? 只能说坑爹! 第15章 四皇子姜鸿君 王家父子口中提到的四皇子,此时正在自己的四皇子府咬牙切齿的打砸东西。 价值不菲的花瓶,茶具,摔的稀碎,地上一片狼藉!一旁的侍女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唯恐吸引了四皇子的注意力! 本朝皇子除了二皇子外,都没有封王就藩,公主大了还可以在后宫中继续呆着,皇子大了就只能麻溜的住到皇城外的皇子府了。 “谁能告诉本宫,为何那白家的小子突然就从一个废物纨绔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 姜鸿君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四皇子姜鸿君,跟三公主姜明珠乃是丽妃一胎所生,比姜明珠早出生了一两分钟。所以长的也比较相像! 只是如果说姜明珠的一双桃花眼看起来灵动明媚,白昭的桃花眼看起来深邃多情,那么姜鸿君的桃花眼就给他增添了几分阴柔。 再加上此时一番打砸,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中夹杂着一抹病态的潮红,看着竟像是个娇娥。 他今早刚从昨日手下献上来的两个美人儿身上爬起来,就从虞掌印手下海公公手中接到乾皇要他陪同白家世子白昭一起接待炎国使团的圣旨。 圣旨上说,要他此事一切以白昭为主,连同鸿胪寺一起做好此事! 接到圣旨的姜鸿君还没搞清楚这白昭是什么时候回京的?自己父皇又为何要自己参与接待使团,还一切以白昭为主?! 就被闻迅赶来的杜袭告知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不由的怒从心头起,一大早刚从美人儿身上爬起来的满足消散一空! 杜袭,现年三十六,江南道洪州人士。自幼勤奋好学,奈何家中实在贫困,巴结不了县试主官,导致科举屡试不中。 姜鸿君的母族沈氏便是洪州豪族,由于这杜袭颇虽屡试不中,但颇有才名。而且总想着往上告,实在烦人。 洪州知府就亲自举荐他去了四皇子身边,做个谋士,既解决了麻烦,又能卖沈家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杜袭来了京都以后,确实帮着姜鸿君出谋划策了不少事情,所以颇得姜鸿君倚重! 没办法,他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更不如二皇子能在边军中搏军功! 不管怎么看,这皇位都落不在他头上,所以鲜少有人在他身上投注。! 但是姜鸿君不甘心,他那大哥虽是长子但是愚蠢无智,二哥远在边疆而且母妃是南诏国和亲来的公主,可以说与皇位亦是无缘! 所以那二哥才跑去边疆,说是去报效国家,呵呵,不就是想搏军功,挣名望?可惜姜鸿君不会给他二哥这个机会争皇位的! 至于那身为嫡子的三哥,姜鸿君最看不起的就是他! 身为皇后嫡子,又有姜无双这么一个可以称之为风华绝代的胞姐!怎么看应该早早的被立为太子! 可是三皇子姜伯贤,生性胆小懦弱!也许是因为姐姐姜无双的光芒太过耀眼! 所以从小被皇后慕容听兰打骂惯了,居然变得胆小如鼠,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六神无主!更别说去争皇位了。 所以乾皇才迟迟没有定下太子之位! 在姜鸿君看来,皇位就应该由自己继承!其他人不配! 所以他才牢牢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助力,不择手段! 小时候丽妃说,鲁国公家就陈淑仪这么一个女儿,把她娶到手的话,鲁国公可为他臂助! 丽妃也曾亲自去与那陈威说项,可谁知这陈威不识好歹,居然和白家定下了婚约! 姜鸿君从小就对美女感兴趣,说白了就是从小就好色! 陈淑仪他大了两岁,在宫中学习的那会儿,姜鸿君看她出落得楚楚动人,就忍不住想靠近她。 谁知陈淑仪一直跟在白昭身边,对他和他那大哥都不理不睬!这就让从小就极为自私的姜鸿君非常不爽! 他白昭有什么好的?纨绔废物一个!姜鸿君非常看不起白慕然。 后来又被揍了一顿,虽然在白昭看起来小孩子打架这都不叫事儿!可在姜鸿君这儿,梁子结大了! 白昭八岁时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去了北境! 姜鸿君意识到机会来了!果断对着陈淑仪发起了攻势! 可是这丫头虽然被白昭吓跑了,却依然对他防备心极强! 姜鸿君为了得到鲁国公的支持,也为了得到这等美人儿,只得从朋友关系入手。平时找她讨论讨论诗词什么的,慢慢谋划。 在姜鸿君看来,时间久了,总能成功的。 谁知道这白昭突然回来了!还闹出这般不小的动静,突然不废物了! 谋划了这么久,突然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又极为厌恶白昭,这几件事一累加,让姜鸿君顿时就觉得火冒三丈! 说回场中。 “殿下,息怒,刚才我说这白世子在朝堂之上大出风头,这实则是件好事儿!” 此时等着姜鸿君发泄完,情绪稍微稳定了以后,杜袭摆了摆手令旁边的侍女收拾完房间离开,待房间中只剩两人之后,冲着四皇子拱手道。 姜鸿君看着杜袭国字脸上不紧不慢的微笑,也慢慢静下心来,反问道。 “哦?杜先生此言何意?本宫甚是不解,请先生教我!” 杜袭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缓声道。 “殿下,这白家世子今日一事,京中各方反应不一。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对于白家来说并非好事! 这白昭小时候纨绔之名那是在长安有数的,去了边关八年,这一回来就闹出了这般不小的动静,且不说这是否是他的真才实学,就冲着今日这表现,朝中多少人会感到心中不安!” “这京中有多少人对白家不满?这白渊身为异姓王,位高权重却又不肯同朝臣合作,自命清高!侵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当初白家世子表现的像个纨绔废物,这才没有对白家有什么大动作,如今这白昭表现的如此出挑! 那么京中各方势力,还不得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再说了,你如何知道陛下是否会猜忌呢?” 姜鸿君听着杜袭这一番话,越听眼睛越亮,不由抚掌大笑。 “哈哈,听先生一番话,本宫茅塞顿开啊。不过,我父皇跟白渊情谊深厚,怕是不会如先生所说,对白家猜忌吧?” 杜袭摇了摇头道。 “殿下此言差矣。要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是这大乾的主人。 这些年在军中,白家的地位太高了!功高震主,殿下焉知陛下没有猜忌白家? 再看如今陛下这次的安排,让殿下您同这白世子一起主持安排接见炎国使团。还要一切以白世子为主! 难道陛下不知道他白昭当年的纨绔之名? 只凭今日白昭今天早上一番行为便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白昭主导。 难道陛下就这么容易的相信了白昭有真才实学? 这么信任他? 依在下所看不然!这是在试探白昭的深浅! 这件事办成了,能知道这白世子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镇北王府有意给他铺路! 没办成的话,到时候丢了人,主要责任就是他白昭承担!” “先生所言有理啊!” 姜鸿君兴奋的道。 “再者说,殿下,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哦?先生请明言!” “殿下,这陛下为何让你与白家世子接洽? 这一来是殿下您代表的是皇家!代表了我乾国对这次交流的重视!都派出皇子亲自接待了,谁还能说出个不是来? 这二来,在下觉得这是陛下对您的考验啊! 如今大皇子志大才疏,二皇子远在边关,三皇子性情怯懦,怎么算这皇位都该落在殿下您的头上!这陛下是注意到殿下您了呀! 这三来,殿下您可以就此事拉拢一下长安的才子!文化交流嘛,当然要有文人才子的加入! 殿下还可以借机争取一下国子监祭酒柏松涛的支持!这老家伙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朝臣中有不少都是他的门下弟子啊!” 杜袭语重心长的道。 “啊切,啊切” 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乾皇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谁在念叨朕呢,唉希望那鸿君能明白朕的苦心吧,朕看他小时候跟白家那小子闹得那么不愉快! 白家是我大乾柱石啊,朕如此安排也是希望你能跟白家小子修好关系,这皇位轮不到你头上,得罪了白家,朕百年以后,你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啊!” 乾皇目光悠悠的喃喃自语…… 而乾皇心中担忧的四子姜鸿君,正满脸喜色的对着杜袭道。 “先生说的对呀,如此看来,父皇还真是对本宫给予了厚望啊! 这柏松涛本是有意帮助大皇子的,可惜我那大哥,实在不堪大用!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都不知道把握。 但是听说柏松涛对白昭那小子颇为不满,本宫该怎么邀请他参加这次交流呢?” 听到姜鸿君一脸担忧的询问自己。杜袭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道。 “殿下想岔了!这柏松涛不满的是白昭!跟殿下有什么关系? 这次文化交流虽然是白昭负责的,但是殿下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去邀请他柏松涛啊! 殿下完全可以同柏松涛商议好,到时候两国交流会上,给他白昭个难看! 就算他白昭有真才实学,难道还比得过我大乾的国子监祭酒大儒柏松涛? 然后殿下再让柏松涛出手,或者安排几个才子,比如最近在长安风头正盛的江南才子杜玉,力挽狂澜! 到时候风头是殿下的!丢人是他白昭的!这还怕柏松涛不答应?说不得陛下也会由此恶了这白昭,岂不美哉? 如此这般,殿下不但能出一口恶气,还能获得大量才子的支持,岂不是一箭双雕?” “妙啊妙啊,哈哈哈,先生真大才也!本宫有先生辅佐,何愁大事不成啊!” 姜鸿君哈哈大笑。 “殿下,当务之急是先放出风声,就说如今炎国这等建国不足百年的小国也敢欺我大乾文坛无人! 跑来我大乾表面上是文化交流,实则狼子野心想摧垮我大乾年青一代的自信! 先调动这长安城中文人才子的傲气和爱国之心! 然后再说殿下受陛下所托,负责这次文化交流,奈何麾下实在是无可用之人! 眼下准备在四皇子府举办文会!希望我乾国文人才子踊跃参加,为我乾国文坛争口气!狠狠地打压一下炎国的嚣张气焰! 到时候举办文会的殿下,还不是美名远扬?来参加的文人才子还不是任由殿下拉拢?” 杜袭衷心的向姜鸿君进言道。 “嗯,先生说如何就如何,如今本宫最倚重的人就属先生您了! 如有一日,本宫荣登大宝,那相位,定是先生的囊中之物!” 杜袭闻言一脸激动的下跪道: “谢殿下信任,在下一定对殿下忠心耿耿,竭尽全力为殿下出谋划策,以报答殿下!” “先生快快请起,本宫自然是相信先生的!那先生就快去准备的,一应花销,自从账房支取便是!” 姜鸿君把杜袭扶了起来,拍着他的手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道。 “啪” 突然内间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压抑着声音的娇呼! 杜袭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殿下,这堂内何人啊?若听到我与殿下私下里猜测议论陛下,谋划白家世子,此事非同小可!如不可信任,殿下切不可留下活口!” 姜鸿君一愣,面色有些尴尬! 早上两个美人没起,他一生气给忘了!如今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谈话。 不过,姜鸿君并不打算灭口。 这两个美人儿昨晚才被手下献上来,虽然不是雏儿,但滋味儿实在不错!他还没吃够呢,怎么能如此暴殄天物呢? 但这些不能跟杜袭说,姜鸿君讪笑了下,对着杜袭保证道。 “先生放心,本宫省得,先生去忙吧,待会儿本宫自会处理,保证不会传出去!” 信誓旦旦的样子,如果不是杜袭深知姜鸿君好色的本性,差点就信了! 深深的看了姜鸿君一眼,杜袭躬身一拜道。 “希望殿下能言而有信,此事关系重大,再小心也不为过。殿下心中要有计较轻重得失!切记切记。在下言尽于此,殿下好自为之。” 说完不顾姜鸿君有些难看的脸色,转身出门去了。 “妈的,是不是给你脸了啊?敢如此跟本宫说话!如果不是看你有点用,本宫早就宰了你了!” 姜鸿君心中有些不爽! 他本就是个心眼儿极小的人,睚眦必报。 但是为了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力量,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性子! 但他打心里觉得自己乃是皇子,天潢贵胄,身份高贵! 平时对杜袭礼贤下士那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得不装出来的。这是给他这个泥腿子脸! 如今杜袭居然这样一副口气跟他说话,顿时姜鸿君心里就炸了,愤愤骂道。 “你杜袭仗着本宫的宠爱,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居然敢教育起本宫来了,本宫女人的事儿你也管,真是岂有此理! 那两个美人儿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是有心机之人,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嘛?真是。” 姜鸿君想到这里,搓了搓手,满脸淫笑的走进了内堂。 看到两女在榻上缩成一团,薄薄的被褥遮不住大片雪白的春光。瑟瑟发抖的身子凹凸有致。 精致的小脸儿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看的姜鸿君是淫心大起! “两位美人儿,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别怕,本皇子怎么可能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把两位美人儿杀了呢? 本皇子还没尝够两位美人儿的滋味儿呢!让美人儿受惊了,是本皇子的错!就罚本皇子来好好的安慰下两位美人儿吧!哈哈” 说完,在两女的惊呼娇嗔中,猛的扑了上去,白日宣淫,荒唐至极! 鸿君者,鸿鹄之志,大雅君子也! 只能说乾皇给他起的名字,他是一点不粘………… 杜袭自账房处支取了一千两银子后便出了四皇子府。 皇子府都在皇城内,杜袭一路孤身一人来到东市的一偏僻酒馆中,跟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后便来到了后堂。 后堂中一名背对着门口坐着的年轻男子,正在默默的摆弄手中的茶壶。 杜袭见到男子,俯身一拜,恭敬道。 “主上,那姜鸿君已经准备听取属下的进言,筹谋策划对付白家世子了!” 年轻男子腰背挺直,随意的轻笑道。 “嗯,做的不错,鱼儿上钩了。 呵呵,一个废物纨绔,突然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有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实力吧。 京都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斗吧斗吧,不斗怎么乱起来呢?接下来乐子看了! 茶赏你了,没什么重要信息不要再联系我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辅佐”姜鸿君。” 说完年轻男人伸了个懒腰,从后门慢悠悠的离开…… 京都中围绕着白昭渐渐升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暴,而处在风暴中心的白昭,此时正在,寻找勾栏的路上…… 第16章 勾栏听曲 白昭从皇宫出来,一路溜溜达达的漫步在这座古城中。 他虽出生在这座城,但从小能出来玩的机会极少,所以说那些他欺男霸女的传言,纯属扯淡! 然而人就是这样。在茶馆酒楼中听到有人宣扬,而且对象又是镇北王世子这种平日里接触不到的人物。 很容易就会人云亦云,其实说白了他们连白昭长啥样都不知道。但是不妨碍他们讨论厌恶白昭。 白昭一身玉兰色的双织暗花锦袍,头戴白玉冠。容颜俊美,气质优雅。走在大街上那叫一个回头率高啊。 无视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火热目光,白昭施施然的背着手逛街。 对于长安城白昭还是有基本的了解的,一百零八坊皆设有坊正,各坊皆有三到四名右骁卫士卒留守。夜间无宵禁,繁华坊市笙歌达旦很正常。 他要去的地方是安业坊,位于皇城外四环左右。 青楼勾栏、茶舍布庄、酒楼珠宝斋各种消遣之地接连成片,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销金窟。 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的耗费了两个时辰,日头正高的时候,白昭溜达进安业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进了后街。 抬眼就看到了一家勾栏。 白昭勾唇一笑,好奇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迎面便是一楼宽敞的戏台,台上几个伶人舞姬翩翩起舞,轻薄的纱裙下,纤细的小蛮腰若隐若现,引的台下不少汉子大声叫好起哄。 勾栏不比青楼,没有专门的老鸨推销自家姑娘。来这看舞听戏是主流,所以多是些闲汉泼皮光顾,过过眼瘾。 当然,这儿也有皮肉生意,而且不贵。看的来了兴致,跟小厮说一声,姑娘家同意了,直接上二楼,贵宾一位~ 但是这环境嘛,跟青楼就比不上了。 白昭不懂这儿的规矩,摆摆手招呼小厮过来:“你们这二楼还有空包厢吗?给我安排一个偏僻的地方,少爷我喜欢清净。” 二十来岁的小厮瞪着大眼睛看着白昭,有点愣。 这位爷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勾栏找女人的人啊?这皮相这气质,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怎么,没有了吗?生意这么好?” 白昭微微皱眉。 “啊不,有的有的,这位爷看上了哪位姑娘?您指给我看看,我估摸着啊,她们得倒找您钱!” 小厮回过神来,忙回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陪酒啊?嗯,就那个旁边坐着的穿紫色衣服的那个吧。” 白昭不解道,但还是选择尊重,随意指了指其中一个女人。 小厮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去了那女人身边,附耳在旁边说了什么,还指了指门口角落里的白昭。 那女人明显眼前一亮,身旁的几个小姐妹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都明显一副有些懊恼被这女人占了大便宜了的样子! 女子顾不得几个姐妹的打趣,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往白昭这边快步走来。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且跟奴家来吧,奴家带公子上二楼,找个僻静的厢房“谈事儿”~” 紫衣女子边说话,边双手挽住了白昭的胳膊,胸前饱满紧紧的贴着,搞的白昭身子一僵,有点不太适应。 嘶,这古代是好哈!这妹子都这么热情的! 紫衣妹子看白昭有点紧张,心中窃喜:“今天莫不是碰到个雏儿?还这么俊!老娘走大运了!” 脸上不由的更媚三分,引着白昭上了二楼尽头的一间厢房。 一进门,白昭冲着跟在后面的小厮吩咐上几道菜,再来两壶酒,随手扔了一两银子,说了一句多的赏你了,然后就关上了门。 紫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这么猴急?这位公子看着不像这种人啊!不过无所谓,反正老娘不亏。这还是个有钱的主儿! 素手攀上了白昭的脸颊,踮起脚冲着白昭的耳朵呵气如兰:“想不到公子如此猴急!这还是大白天呢~不过,公子长得如此俊俏,看的奴家心里也是痒痒的很呢~” 白昭耳朵被这女人口中的热气一吹,直接红了,人也有点懵。 主要是他真不懂这儿的规矩,以为这女人就是单纯的陪酒罢了! 紫衣女子见白昭一副“害羞”的表情,带着三分春色的脸上划过果然如此,拉着白昭的手就往榻上走,一边走还一边要把手伸进白昭的衣襟里面。 白昭一个机灵,反手抓住了紫衣女子的手。 “等会儿,你干嘛!不是喝酒吗?” 紫衣女子被抓的下意识痛呼了一声,听见白昭的问话,翻了个娇媚的白眼儿。 “小弟弟,都到这地步了,还跟老娘玩这一套,好,看娘陪你玩就是了,害羞就害羞,拿喝酒说什么事儿啊?喝醉了好办事是吧?” 心中吐槽白昭,面上却哀婉的看着白慕然。 “公子你弄疼人家了~,你要先喝酒,奴家陪你喝酒就是了,你先放手嘛~” 听着这紫衣女子撒娇哀怨的声音,白昭总觉得哪里不对!不是,这有点怪啊? 想了想,没想明白。只能归咎于自己长相过于优越或者这女子看自己有钱。 放开了女子的手,坐到了窗前围栏旁,看着楼下戏台上翩翩起舞的伶人,手指轻轻的点在栏杆上,随着奏乐打着节拍。 紫衣女子见状,从桌上倒了杯茶水,素手喂到白昭嘴边,柔声细语道。 “公子,奴家喂你喝茶。” 白昭皱了皱眉,张嘴喝了一口,待女人放下后,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女子配合的答。 “奴家名紫烟。” 白昭眉梢一挑。 “你母亲姓赵吗?” 紫烟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昭,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话,不过还是乖乖回道。 “不是的,奴家是个孤儿,不知自己娘亲是谁,也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白昭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到人家的伤心事了,有些尴尬的道。 “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触及姑娘的身世,多有冒犯,见谅。” 紫烟淡然一笑,语气凉薄。 “这有什么,奴家还要谢公子怜惜呢~” 这时小厮端着酒菜进了房间,恭敬道。 “这位爷,您慢用,下的就先下去了,不打扰爷的雅兴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紧了门儿。 紫烟见小厮走了,走到门前,反锁了房门,转过身看着白昭,正要讲话却被白昭先开口问住了。 “等会儿,紫烟姑娘,你锁门干嘛?” 紫烟被问愣了,下意识捂着樱唇道。 “啊?公子难道喜欢不锁门?不怕被打扰吗?” 白昭纳闷儿。 “不是,吃个饭怕什么被打扰呀?我怎么从刚开始就觉得怪怪的!” 紫烟更纳闷儿,不是都来这儿了,你还装呢弟弟?老娘不想玩了!赶紧办正事儿吧! 心中这样想,紫烟也就这样做了,直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白昭身前,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抱住白昭道。 “公子,别逗奴家了,哪个正经人跑到这勾栏的二楼来吃饭的呀!难道说公子不知,这二楼是专门用来解决客人需求的地方嘛? 好公子~别玩了,奴家等不及了~” 说完还要去亲白昭。 白昭这才恍然大悟,我去,我是真不知道啊! 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觉得这紫烟和那小厮怪怪的,上楼的时候楼下几个闲汉看到他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想来是以为他这个富家公子哥,这么性急,大白天的整这出儿! 白昭简直无语!顾不得想太多,白慕然直接推开了紫烟。 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冲着紫烟亮了出来。只见白玉令牌上书两个个大字,草蛇! 紫烟被推开,马上就要发火了,这么玩有点过分了啊弟弟! 看到白昭掏出了个令牌,定睛一看,仓皇的单膝跪地,抱拳躬声道。 “参见少主!不知少主当面,紫烟多有冒犯,请少主恕罪!” 白昭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襟,点了点头,轻声道。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是我没搞清楚规矩,让你误会了。” “谢少主。” 紫烟道谢起身,好奇的打量着白昭。平时只听大姐说起过少主,但是从未见过!但是主人说过持白玉令牌者,为少主。 今日一见,跟大姐说的一样!气质超群脱俗,就是可惜没能跟少主来一场露水情缘…… 白昭有些无语的看着紫烟面带可惜的样子,低声问道。 “这里是你负责吗?以前只听父王说起过草蛇,你是我来京中见得第一个草蛇成员。” 紫烟神色恭敬的回。 “是的,这只是一个小勾栏,由属下负责。主人不告诉少主,应该是不希望少主接触这些见不得光的势力吧。” 草蛇,取自千里布局,草蛇灰线之意。是由现任镇北王白渊,一手创建的谍报组织! 组织中三教九流什么成员都有,但是主要负责人都是镇北军中之人。 白渊一手经营草蛇组织超过十五年,十五年中,草蛇组织遍布天下! 不止是大乾,北方的天狼国,南方的南诏,西域的三十六小国,皆有草蛇的影子! 如此庞大的情报组织,自然带给白渊很多消息,让他知道了很多隐秘! 但是关于当年的凶手,白渊却总也不让他查,白昭知道自家老爹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是他体内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上辈子是个王牌特工!他不可能一直不去查这件事! 临来长安,白昭软磨硬泡的让白渊答应了他可以查这件事,并且把象征着草蛇少主的玉牌给了他。 但是白渊勒令他不能让陆心柔知道,不然他们父子俩都没好果子吃! 对于白渊来说,儿子长大了。自己不可能永远的保护他!更别说当年差点因为疏忽失去了这个独子。 白渊是爱白昭的,但是白昭总归还是要自身强大起来,这是他作为镇北王世子,未来的镇北王,所必须经历的! 陆心柔就没那么讲道理了,如果被她知道了,父子俩都要倒大霉,对于这个夫人,白渊真是怕怕的! 白昭今天来勾栏,本就是为了见一见草蛇的成员,这勾栏只是其中一个据点!据父亲所说,这长安城里各大青楼都有草蛇的成员! 至于为什么选这里嘛?大白天的白沐然真不好意思去青楼,晚上去逛的话,春桃那小妮子估计又要闹腾了,老娘也会打断他的腿! 这里足够隐蔽,而且这里距离自家王府最近! 若问为什么白昭刚好点了一个女人,正好就是草蛇成员? 那是因为,白渊告诉他草蛇组织里于青楼勾栏中的女子,皆会带着一支像蛇一样特殊形状的簪子。刚好,紫烟就带着。 说回正题,白昭听到了紫烟的回答,默了默,然后问道。 “我需要知道当年我被下毒一事的所有情报。” 紫烟没有一丝犹豫,开始边回想,边叙述道。 约摸一炷香之后,紫烟总结道。 “当年少主您被接到北境后,主人就让我们潜伏下来暗中调查此事! 但是,给您投毒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切痕迹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抹除掉了!更不要说查到幕后黑手了。 不过我们查到京都中有一伙神秘势力,身份不明。盘踞在京都中很久了,隐藏极深!但是京都这些年很多人命大案都和他们有牵扯! 很多位高权重之人的死,都有他们的影子,大姐怀疑他们可能跟少主您当年之事有关联。 而且大姐推测他们背后可能是四皇子和定国公府! 当然这只是猜测,少主只需留意即可。” 白昭点了点头,手中拿着酒杯,看着杯中酒液静静思索道。 “嗯,给我下毒那人不用再查了,这人现在在皇帝手里! 就算抓到也没用,一点有用的都问不出来。” “是” 紫烟虽吃惊于自家少主为何会知道这人的下落,还是在皇帝手中,但是不该问的不问,这道理她懂。 “定国公,四皇子,啧啧。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啊,他俩那会儿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冒这么大的风险想干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昭喝了杯酒,口中喃喃自语道。 第17章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紫烟添了杯酒,垂手站在一边没有打扰白昭的思绪。 白昭想了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儿,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毕竟就拿四皇子来说,虽然小时候两人有点小矛盾,但是这不足以支持他做出冲着白昭下毒的举动。 就算这四皇子是个心眼儿极小的人,但那会儿他才多大?还是个孩子。 只能说应该是后面才接触到的这股势力,下毒这事儿应当和他无关。 至于定国公府,以两家的世代矛盾来看,倒是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但是这股势力,这么神秘,连父亲的草蛇和乾皇手下的密谍司都查不出来,可见不是一般势力。 那么以定国公府的体量,是很难培养出这样一股势力的。 昨日在御书房,乾皇曾经怀疑是有人勾结天狼王朝,也就是说那股势力可能有天狼王朝的支持。 嘶,还真是复杂啊,怪不得父王和乾皇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什么! 白昭感觉到了棘手,有些头疼。 紫烟见自家少主皱着眉头,乖乖的跑到白昭的身后,伸出葱白玉手,轻轻的按揉白昭的肩颈。 白昭眉头一挑,没有拒绝,别说,还挺舒服。 略一沉吟,白昭微闭双眼冲着紫烟问道。 “紫烟,你说的大姐,是你的上线?叫什么,什么身份?” 紫烟边贴心的按摩,边恭敬的柔声答道:“回少主,属下口中的大姐,是我这条线的京都负责人,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是何人,什么身份。 草蛇中下级是不知道上级身份的,少主打听这个是有什么属下不方便做的吗?” 白昭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了解一下草蛇的情况,平时你们都是怎么传递消息?” 紫烟继续轻声说道:“草蛇中我们花堂,对了,花堂是我们这些青楼勾栏中的女子组成的,这个少主应该知道。” 见白昭点了点头,紫烟接着说:“我们平日里一般不会联系,但是若是有重要情报,那么就会把情报放在西市的一家小酒馆,当然这只是属下这一片区域的情报中心,酒馆名为烟雨客。 而且情报会加密,加密方式是主人发明的,叫做摩斯密码。” 白昭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这还是他当年交给父王的。前世作为一个王牌特工,可以说这些东西都是基本的。 摩斯密码、情报人员的培养、渗透、暗杀、军中练兵之术、甚至是枪械制造…… 白昭会太多的东西了,他只能拿出几样交给自家父王,不然只怕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就这,当年他十岁第一次提出摩斯密码和情报组织的架构的时候,白渊看他的眼神都像看怪物! 后来在镇北军中,他又陆陆续续的提出现代的练兵之法、高炉的搭建以及钢铁的提炼之法! 同时拿出不少赚钱的法子,比如说香皂、琉璃、香水、等等等,帮助白渊攥取了巨量的银子!不然这么庞大的草蛇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当然,这件事乾皇知道,白渊分出了五成交给乾皇,只是借口说是手下在北疆发现了一个奇人,对所有人都隐瞒了白昭的存在。 乾皇拿了五成利,还什么都不用操心,自然满意。再说他很清楚白渊没有反心,不然就凭白家的权势,大乾姓白还是姓姜还真不好说! 白昭虽有参加草蛇的改革,但是他对情报交易的具体地址还是不太清楚的,青楼又不方便去,就来勾栏这里找个草蛇成员问一下了。 “嗯,了解了,紫烟你帮我传递一份情报给你的上级大姐,我没空去!” 白昭说到这里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实际上他是真不好意思白天去青楼,晚上又没办法…… 白昭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郑重的拉着紫烟的手交给她道:“这份情报很重要,交给你的上级,里面会告诉她如何做的!好了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可以退下了。” 紫烟听完瘪了一下娇嫩的嘴唇,有些不满。她还想和少主发生点美妙的故事呢!看来是没戏了。 但是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把信件放进怀中,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白昭看着紫烟不情不愿的表情,也是有点蛋疼。 靠,这女人馋本少爷身子! 但是白昭没办法回应,不是嫌紫烟脏,而是没这个心思。 而且两人是少主和下属的关系,这花堂女下属这么多,他不得累死!这个先例绝对不能开! 刚才那封信中,画了一个当年给他下毒那人的纹身。是当年他无意间看到的。纹身类似于一个燃烧着的狼头。 单看这个纹身,确实会联想到天狼王朝,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昭觉得这事儿反而没这么简单。 所以白昭信中让那个所谓的大姐,尽量通知全长安的草蛇成员,探查有关这个纹身的全部线索,并且三天后让长安的总负责人来王府找他。 一切处理完,白昭伸了个懒腰,开始干饭! 吃完后,白昭才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回王府。 镇北王府 上午陆心柔以及春桃秋兰,已经从来府上宣读圣旨的小太监口中,得知了白昭今日早朝上的所作所为。 春桃等小太监走后大呼小叫着娇声说:“世子今日在早朝上实在是扬眉吐气啦,让那些看不起我家世子的人再说世子殿下的坏话,我家世子才不是纨绔废物呢!” 还冲着秋兰埋怨道:“秋兰姐,你怎么晨起时都不喊我的呀?这么开心的时刻,我居然因为没起来陪着世子上朝而错过了跟世子第一时间分享喜悦的机会。呜呜。” 秋兰的清水眸子划过一丝无奈,清冷的嗓音道:“世子看你睡得香,疼惜你,没有让我喊你起来。而且世子殿下也没让我跟着去。” 春桃小嘴儿一撅,对秋兰的解释不满,但是圆圆的杏眼还是盛满了对白昭的爱意痴笑道:“世子殿下对春桃真好,嘿嘿。” 陆心柔看着面前这俩丫头,唇角带着微笑。虽说是然儿身边的侍女,但是陆心柔是真把她俩当女儿养来着! “春桃这丫头性格古灵精怪,天真烂漫,没什么心眼儿,一心对自家儿子好;秋兰这丫头呢,面上一副清清冷冷的姿态,实则心里对白昭的关心一点不弱于春桃,那也是满心满眼的,而且武功还不错,对自家儿子帮助不小。” 想到这儿,陆心柔抬起手指轻柔的拈了拈眉心,暗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乾皇这次把接待使团的差事儿交给自家然儿,到底是福是祸!老娘不管谁家,敢冒头针对我儿子!别怪老娘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陆心柔雍容的脸上漾起一抹凶狠!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更别说她陆心柔当年在江南就有‘火娘子’的外号!这些年嫁人了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谁动白昭,那她敢跟人拼命! 白渊不在京都,她自然要保护好自己儿子。 春桃听老莫说白昭下朝后要去长安城里逛街,陪着陆心柔用了午膳后就拉着秋兰一直等在镇北王府门口…… 白昭这边从安业坊出来,挑了几件小玩意儿想着带回去给春桃和秋兰。挑挑拣拣的半个时辰后才回到镇北王府。 春桃蹲坐在王府门口的石阶上,白嫩的小手撑着圆润的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街口的方向望眼欲穿,等待着白昭的到来。 一旁的秋兰则是倚着石狮子,也默默的看向街口。 突然白昭的身影出现在街口,春桃和秋兰的眸子里都乍亮起一抹光彩。 白昭这边远远的就看到镇北王府正门左边那只石狮子旁站着蹲坐着一个‘望夫石‘!哦,不对,是两个,旁边石狮子后还倚着一个。 正打算笑着开口招呼一下两女,就看见春桃这个小丫头腾的一下弹了起来,快步朝着白昭奔来,口中还娇声喊到:“世子,你终于回来啦?用过午饭了吗? 世子你逛长安怎么不带着我和秋兰一起逛嘛?”话语里虽然透露着撒娇埋怨,但是满满的都是对白昭的依赖! 秋兰则是清冷地站直身子看着白昭,没有开口也没有过来,但是那双秋水明眸里的思念,白昭走近后也看得真切。 白昭见春桃快步跑向自己,忙快走几步,张开手臂接住了春桃。 眉眼染着宠溺,轻笑道:“唉呀,这不是看小春桃早上没起嘛? 明天,明天少爷我带你和秋兰去逛,少爷我给你带了礼物,算是赔礼了,喏,秋兰过来,你也有份儿。” 白昭一边招呼秋兰过来,一边示意春桃放开自己,自己要从怀里掏礼物出来。 谁知春桃听到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是趴在白昭的怀里,小鼻子像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然后抬起来一脸认真的盯着白昭的眼睛,嫩白可爱的小脸上挂满了严肃道“世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劣质水粉的味道?世子是去青楼了吗?大白天?!” 秋兰听到这话,瞳孔里也划过一抹震惊! “世子不是这样的人呀? 游历江湖的时候不少江湖女侠都对自家世子垂涎三尺,甚至有自恃美貌的女人对世子自荐枕席! 可是自家世子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呀?这怎么刚到长安就如此急色?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看着秋兰也狐疑震惊的看着自己。 白昭脸色一黑。 “怎么,在你俩眼里本公子是这样的人吗?啊?大白天的去青楼,本公子不要脸面的啊! 再说了,本公子你们两个都没吃,会去吃那些外面的野花吗?身上的水粉味儿是有原因的,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 敢这样怀疑自家世子,小心我打你俩的屁股!” 春桃听到自家世子的解释,心里的石头悄悄放下了。 世子既然说有原因,不让问,那就不问好了。 不过听自家世子说她和秋兰都没吃这话,还说她俩是小孩子,春桃悄悄地撇了撇嘴。 “哼,坏世子,就会嘴上说说,老觉得我是小孩子,明明自己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嘛~再说了,寻常百姓家女儿有的十四岁就当娘了,我都十六岁了,一点也不小了好吗?” 当然这话春桃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至于打屁股这种话,春桃根本没放在心上,世子才不舍得打她和秋兰呢好吧! 秋兰听了白昭的话,清冷秀美的脸上升起一丝红霞。 她对于跟白昭圆房这件事倒是不抗拒,毕竟贴身侍女,本来就是要侍寝的,只是白昭宠爱她们两个,才一直没有这样要求。 但是这话从白昭口中说出来,秋兰性子素来清冷,听了实在是有点害羞。 白昭见两女都消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两支簪子,一些胭脂水粉让春桃和秋兰两人分了,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美人儿走进王府。 见了陆心柔后,白昭又跟自家娘亲提及陈威的态度以及陈威让自己去陈府拜访一事。 陆心柔看着自家长大成人的儿子,语气带着一丝霸气道:“嗯,陈威这人娘了解,算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作为你未来岳丈,他帮你是应该! 这老家伙当年与你父王定下婚约,要不是看在他夫人的面子上,加上多方考量,老娘才不同意呢! 我儿子配谁不是绰绰有余?这老家伙后来见你不学无术,居然有悔婚的意图,哼!这次算他识相!” 白昭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老娘伸出大拇指赞道:“娘这话,霸气!” 然后转脸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按娘这么说的话,要不干脆退婚算了?反正娘你看那陈威也不顺眼不是。” 陆心柔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白昭,抬手就拧上了他的耳朵,沉声道:“白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奉承为娘两句你就想退婚?你看你娘像傻子吗? 再说了,娘虽然看不顺眼那陈威,但是他是你未来岳丈!你这么直呼其名太不礼貌了!娘小时候是这么教你的? 而且我跟陈威的夫人柳氏,那是闺中密友!怎么能说悔婚就悔婚?那娘跟陈威有什么区别? 人家女儿陈淑仪多好一个小姑娘,你见都没见就说不要?我跟你爹好不容易考量各方给你选的妻子,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给老娘娶! 白昭你小子给我听懂了吗?!” 白昭弯着腰佯装痛呼,配合着母亲。 听着母亲这一大堆话,知道现在不是触霉头的时候,只能开口求饶道:“娘,孩儿知道错了,娘你快放手,孩儿的耳朵要被你拧掉啦!孩儿会好好考虑的!” “是一定!不是好好考虑!今年过年你父亲会从北境回京述职,到时候就给你俩举办婚礼!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陆心柔看着自己儿子龇牙咧嘴的喊痛,松开玉指,指着白昭的鼻尖说道。 白昭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只能乖乖的哦了一声。 陆心柔看着自己儿子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顿感头疼不已。 “不是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头铁呢? 从小到大虽然也跟自己和老白对着干过,可大体上是很听话的,甚至可以说白昭很少让自己和老白操心! 怎么一到娶亲上,这小子这么反感呢?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的这么多两情相悦啊,世家之间的联姻,要看的是适不适合,而不是喜不喜欢!” 陆心柔叹了口气,冲着白昭摆摆手道:“算了,懒得说你了,你过几天带着礼物去拜访一下陈威那老家伙吧。 顺便好好看看你那未婚妻子,好好看看人家如何,为娘还会害你不成! 行了行了,你小子滚蛋吧,惯会气老娘!” 白昭心中无奈,但还是得上去哄自家娘亲,跑到陆心柔背后,捶着背讨好的道:“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孩儿过几日就去看看,别生气了娘,孩儿知错了~” 看着白昭一脸的乖巧,陆心柔心又软了,一肚子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点了一下白昭额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第18章 红鸾戏春桃 接下来几日,白昭带着春桃和秋兰两人,逛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白昭给两人买了不少首饰衣裳,顺便也给自家母亲挑了件名贵华丽的白色狐裘,毕竟虽然三月已经开春,但还是挺冷的。 春桃这几日天天跟在白昭身边,那小脸儿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几日草蛇的京都总负责人也来参见过白昭了。 居然正好是那紫烟口中的‘大姐’。 白昭不禁感叹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大姐’真实身份为长安第一青楼天仙楼的花魁,花名红鸾。今年二十四。 身为花魁,长相自是不用多说,五官精致,身段窈窕。一双狐狸眼勾人魂魄,烈焰红唇,销魂至极。 白昭见到她时就想起来她是谁了。镇北军中有一支全是女子的娘子军‘铁兰花’。红鸾年纪轻轻已经是铁兰花里的一名校尉! 铁兰花中多是些战争遗孤、遗孀。 白渊见不得这些失去了父亲、丈夫、兄弟的女孩孤苦无依,在白昭的建议下派人询问这些人是否愿意入军中为亲人报仇! 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愿意的就吸纳进镇北军中训练,不愿意的就多给点抚恤金。 当年军中没少因为这事儿爆发争执。白渊相信自己儿子,结果也没让他失望! 这些女人失去了至亲,挚爱,经过白昭的练兵之法训练后,上了战场,往往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战斗力,战斗意识和坚韧程度,强的男人们都害怕! 白昭十二岁的时候领兵去幽州剿匪,当时就有红鸾。 红鸾拜见白昭的时候,当时那叫一个激动,一双妩媚的狐狸眼里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勾引,全是亮晶晶的崇拜和仰慕! 确实,白昭在铁兰花中,那是名副其实的偶像!甚至在她们心中的地位超过白渊! 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丰神如玉不说,领兵战阵之法还出神入化! 身居高位却能同麾下士兵同吃同睡,练兵之法乃至军规新颖却极为实用! 对她们这些女兵极为尊重,不像那些兵油子,老是对她们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 若不是镇北军军纪严明,放在其他军中,她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再有就是听说,这白家世子在京中身中奇毒‘红莲焚心’,但是一身实力却极为强悍!上阵杀敌尤为勇武! 不少铁兰花中的女子,都对自家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帅情种深种呢! 红鸾从三年前离开铁兰花,因为学习白昭所教的渗透潜伏之法,成绩优异。被白渊暗中派遣进入京都,负责京都草蛇组织。 当时红鸾就知道,在长安待着肯定有机会能见到自家少帅!等啊等,终于给她等到啦! 白昭带着春桃和秋兰是在东市那家名为烟雨客的小酒馆后院接头的,红鸾一见面就往白昭身上扑,一点也不像个成熟的大姐姐! 这可把春桃给整应激了!像是一只护食的小母鸡一样,拦着这个坏姐姐不让她过来!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狐媚子,身上一股子风尘味儿!我怎么没见过她呀?她跟世子什么关系?世子还说没有鬼混!这怎么解释?” 春桃气啾啾的瞪着红鸾,小嘴巴里还质问着白昭!娇俏可爱的小脸都气红了。 旁边的秋兰清冷的目光也看向了白昭,好像更冷了! 还不待白昭相互介绍,红鸾被春桃推开,看着春桃这小丫头一副护食的样子,狐狸眼眯了眯,轻轻抚了抚胸前被揉乱的衣襟,胸前玉峰更明显了! “可恶,这个女人太犯规了!” 春桃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看得到脚尖,心中愤愤不平道。 又羡慕的看了眼秋兰的,更心塞了! 秋兰的也好大,羡慕,呜呜。 秋兰也清清冷冷的看了一眼红鸾的胸口,眼中透出一抹不过如此。 春桃回头不经意间看见白昭的目光也盯着看,忙伸手捂住白昭的眼睛,娇嗔道: “世子~不许看!她是坏女人!你可是有未婚妻的!这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不干净!” 红鸾把春桃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妩媚的狐狸眼里故意含着一抹挑衅,掩唇娇笑道: “你是世子殿下的贴身侍女春桃吧?旁边那个冷冷的小丫头是秋兰?嗯~这丫头倒是个小美人儿,至于你嘛,不提也罢,咯咯咯~” 说完见春桃已经气的两手叉腰,还给了白昭一个安静看着的眼神。 结果落在春桃眼里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白昭看着红鸾故意逗春桃,也觉得好玩,就没回答春桃的问题,好整以暇的抱胸看着。 至于秋兰,她冰雪聪明,已经看出红鸾和自家公子绝对早就认识,而且不是春桃想的那种关系,也悄悄松开攥紧的玉手。 就静静的看着春桃和红鸾斗嘴,不是她不帮春桃,这小丫头管的有点宽了! 世子是宠爱她们俩,但是她们俩不能仗着受宠就管起世子来。 而且世子作为镇北王府的独苗苗,又这么英俊潇洒,人还很优秀!注定会很受女子欢迎的,这种事无可避免,正好让红鸾收拾春桃一下,给她点教训! 两人的思绪都是一瞬间的事儿,场上春桃已经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怒气冲冲的冲着红鸾喊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提也罢?哼,你这女人少看不起人?!你不就大了点,翘了点,世子才不会喜欢这样的!” 红鸾伸出雪白的食指,左右摇晃,口吻轻蔑的道:“不不不,小丫头你错了,男人还就喜欢姐姐这一款呢~” 春桃气急,左右看了看,见秋兰和自家世子都不帮自己。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又被白昭惯坏了。说不过红鸾,一下子急得漂亮的杏眼凝聚起了两团水雾。 红鸾见春桃要被逗哭了,不待白昭发话,神色一正,撩了撩腮边青丝,柔声道:“好了小妹妹,不逗你了!姐姐跟你闹着玩呢,小妹妹青春靓丽,也是个小美人儿的。 别哭哦~不然世子殿下要打我屁股了,人家怕怕呢~” 本来还在正经的安慰着春桃,说到一半,又开始调戏起了白昭。 白昭脸色一黑,见春桃瘪着小嘴儿真要哭了,急忙瞪了红鸾一眼,抱过春桃,柔声哄道:“不哭不哭,春桃是个小美人儿,少爷我不喜欢她那一款,就喜欢我们家春桃,我们家春桃性格可爱天真,长得娇俏可人,谁会不喜欢呢?” 春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带着泪花的杏眸湿漉漉的看着白昭,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贝齿和其中若隐若现的粉嫩香舌,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亲。 “真的吗?世子没骗春桃吗?” 春桃呆萌的问道。 “真的!” 白昭忍住亲下去的欲望,认真的回道。 红鸾羡慕的看着被抱着的春桃,贝齿轻咬着红唇,忍不住撒娇道:“世子~人家也想被你抱着~” 红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今天看到白昭,忍不住就想撒娇。平时她完全不这样,长安草蛇里谁不知她红鸾玉面罗刹的威名? 秋兰冷冷的看了过来,小嘴儿冷漠的吐出一句:“别太过分!” 如果不是看这女人和世子之间有关系,她现在已经一剑上去了。 白昭听着红鸾的撒娇,声音娇媚入骨,噬人心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着春桃又要生气,一双剑眉皱起,沉声道:“好了!红鸾不要闹了,你自己跟她俩介绍一下吧。又不是没见过,真是的。这也能斗起来。” 秋兰和春桃听白昭说红鸾见过她们,都是一愣,疑惑的看向红鸾。她们两个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咳咳’ 红鸾轻咳了两声,看向面带疑惑的两人正经的自我介绍道:“两位小妹妹不要误会,姐姐我不是什么风尘女子,而是镇北军中铁兰花的一员。 跟少帅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虽然我很想跟少帅有那种关系,但是少帅不给机会,姐姐也没办法呀~ 少帅,奴家好不容易等到少帅进京,这几年实在想念的紧呢~要不今晚少帅给个机会,跟奴家一起赏月?” 说着说着,红鸾又不经意的调戏白昭起来。 红鸾并没有说出她草蛇成员的身份,以及她在飞仙楼做花魁的事,她目前不清楚白昭要不要让这两个侍女知道他在查当年一案幕后黑手这件事。 “正经点!给什么机会给机会,不要老是调戏我!你不是‘玉面罗刹’吗?我看一点也不像!少爷我当年教你们的招数,你都用在我身上了是吧?” 白昭无奈的训斥道。 他实在搞不懂,当年红鸾也不这样啊!而且她外号不是玉面罗刹吗?怎么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个吃人的狐狸精! “哦,不给机会就不给嘛,那么凶~” 红鸾故作委屈巴巴,又画风一转,唉声叹气道: “唉,还是年轻好呀,原来少帅喜欢的是这种小妹妹,青春动人,活力满满。另一个虽然看着冷了点,但是那张小脸儿也是我见犹怜呢~ 不像姐姐我,年老色衰了,唉,奴家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白昭看着这个戏精女人,实在是拿她没辙! 平日里铁兰花训练的时候,他是冷面教官,御下极严! 但是不训练的时候,因为他待人亲和,那群女人老是逗他! 因为他确实长的俊美,年纪又小,在那群女人眼里就是很可爱。 没办法,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跟这个时代是不同的,他实在无法做到将这些士兵视为蝼蚁,就是以正常的态度对她们,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就导致铁兰花中的女兵们知道自家少帅训练以及作战的时候,那是铁面无情,谁敢不当回事,绝对是很严重的惩罚,但私下里少帅还是很好说话的,基本不怎么发脾气。 所以红鸾敢这么逗白昭! 当年她就想这么干了,但是没敢。 在飞仙楼里待了三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调戏起自家少帅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行了,有完没完了!不用你自己说了,你自己找地方坐下歇着吧!我来说。” 白昭冷着脸冲着红鸾说着,又看向自己怀里的春桃,以及一旁若有所思好像想起什么了的秋兰,轻声开口: “这红鸾是我在北境的时候,麾下铁兰花的一个校尉,当年我带着你和秋兰在北境的时候见过她,可能变化有点大,你们认不出了。 三年前被我父王派到京中,秘密潜伏下来,负责草蛇在京中的一切活动。 她明面上的身份是飞仙楼的花魁,这次我喊她过来见面,主要是想查当年我被下毒一事的幕后黑手!有些事要交代给她。 我跟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上下级关系,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还怀疑自家世子不?小春桃,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小醋坛子啊?那为啥我娘说起陈家小姐的时候你不吃醋?” 说完,白昭看向怀里春桃因为不好意思而升起两团红云的小脸,略带不解的问道。 秋兰也有点不解的看着春桃,她也想不通这点!春桃好像特别反感世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但是对陈家小姐和自己好像就没什么敌意。 春桃不好意思的低声反驳自家世子:“春桃哪有吃醋,世子不要冤枉奴婢。奴婢不喜世子在外面拈花惹草,管着世子,不让世子去青楼勾栏,只是因为那些女子不干净! 世子是什么身份?那是天之骄子!那些女人怎么配得上世子呢?奴婢那不是吃醋,只是生气世子不爱护自己! 陈家小姐是王妃和王爷给世子殿下您选的未婚妻,那是未来要做白家主母的,奴婢跟王妃曾经见过她,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性格也温柔如水,知书达理,也算配得上世子殿下,春桃当然不会吃醋。也没资格吃醋。 世子殿下又不是奴婢一个人的,能在心里给奴婢一点位置就好,春桃就心满意足了。” 春桃说着说着,面带幸福的微笑看着白昭,但是微微泛红的眼尾,却出卖了她。 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哪个少女不怀春? 春桃自幼跟着白昭,心里只装得下白昭一个人,当然希望能多分一点白昭的宠爱! 但是她明白她只是一个下人,世子对她已经是够宠溺的了,她不应该再奢求更多。可是心怎么可能不酸? 她嘴上说不吃醋,只是气自家世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实际上她当然是吃醋的,但是她不能说,甚至不能表现出来! 对陈家小姐,她心服口服,这确实是个贤淑的女子,以后一定会为自家世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但是对于外面这些狐媚子,她春桃见一个骂一个! 白昭有些沉默,他懂了,没想到看着大大咧咧,娇蛮灵动的春桃,心里的小心思也这么多。 唉,美人恩重啊,前世他没谈过恋爱,反而见识过各种人性之间的恶与冰冷。 但是从春桃身上,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情意,虽然他不懂恋爱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珍惜春桃这份感情。 秋兰的一双秋水明眸也微微失神,她也不懂情情爱爱! 一心只想保护自家世子,虽然以世子的修为,可能用不着她,但是如果有必要,她可以为自家世子挡剑!哪怕身死,她也绝不后悔。 白昭一家给了她家的温暖,她心中对白昭一家是感激的。 但是对白昭是不一样的,她会忍不住想靠近,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的看着,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她不懂这是不是喜欢,毕竟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喜欢,但如果是世子要她侍寝,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不会吃醋世子有别的女人,也不懂吃醋是什么感觉。性子清冷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情话,不会对着白昭撒娇。 刚才她与其说是心中对春桃不懂事的不满,不如说是羡慕!羡慕春桃可以让世子抱着,哄着! 现在看到春桃对白昭这深厚的情谊,也有些释然了,她就做好自己就行,默默的守护着白昭,不必羡慕春桃,能天天看着白昭,已经足够。 红鸾看到这一幕也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那个小妹妹,你别生姐姐的气啊,姐姐虽然在飞仙楼做花魁,但是姐姐真不脏! 卖艺不卖身的,真的,姐姐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而且刚才姐姐就是看你可爱逗逗你,真没别的意思!” 白昭正在轻轻抚摸春桃秀发的手一僵,什么不脏!乱七八糟的,这是重点吗? 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跟本世子有什么关系!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红鸾,看着不好意思的直起身的春桃,充满温情的开口道:“别听她胡说八道,世子我进京那天就说了,心里是有春桃的,春桃乖~” 春桃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娇嫩的鼻子吸了吸,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春桃担忧的冲着白慕然问道:“世子,您刚才说,叫这个名为红鸾的女人是为了查当年一案?王爷不是不许你查吗?而且王妃也是不许的吧? 奴婢具体的不懂,但是这应该是很危险的吧?春桃不希望殿下以身犯险。” 第19章 震惊 春桃这小丫头问完一脸的担忧,旁边秋兰也眼带忧色。 而对面的红鸾就不同了,毕竟是大姐姐。 红鸾看着两个小妹妹担忧的样子只想说:“开玩笑,自家少帅,武道通神,行事亦是谨慎,身份高贵!在这长安城不说横着走,但是惹不起的人也没几个!能有什么危险?” 但是她懂男人,这时候她需要保持沉默,把安慰女人的事情交给男人来做。 白昭一伸手把春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把秋兰也拉进了怀里,这小妮子看着清清冷冷,但是刚才他抱着春桃的时候,眼里明显划过了一丝羡慕。 幸亏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白昭这左拥右抱的多少得被喷一句渣男! 而某白姓渣男此时并不觉得自己是渣男,脸不红心不跳的想着自己只是不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平罢了…… 秋兰被拉进怀里,很明显的娇躯一震,清冷的小脸上浮起一丝慌乱,白昭略微紧了紧手臂,秋兰便顺从的软倒在怀里。 红鸾见状也想起身要抱抱,被白昭一个“你安分点!”的眼神给逼退了,不满的噘着红唇,扭过头生闷气。 白慕然不搭理她,低头看着两女的眼睛,解释道:“当年父王不让我查,只是因为我年纪小,这其中涉及到很多人,父王和陛下联手都没有查出来,所以他为了保护我,阻止我插手! 但是本世子今年已经十六,不是小孩子了,当年那幕后黑手对我下此毒手,害得我每年重阳节的时候,都会经受一遍烈焰焚身之感,连真气都没办法压制! 一连八年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如果不是我那神秘师傅,我恐怕到现在都还无法炼化这红莲焚心,以后就要每年经受一遍这种痛苦,直到老死那天! 你们说本世子能咽下这口气吗!而且这人对大乾也是狼子野心,我虽然不怎么在乎这个,但是我白家深受百姓爱戴,我总得尽力去守护这些百姓! 进京之前父王已经同意我查下去了,乾皇前几天也暗示我希望我接手这件事,我没答应,就是希望自己暗中查清此时,因为我无法相信咱们这位陛下! 就算不是他的手笔,如果查到了皇子头上呢?他杀是不杀?倒不如我自己查清,到时候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听着白昭这一番带着仇恨的话语,秋兰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道:“秋兰同世子殿下同进同退,奴婢必定帮世子找出当年暗害世子的凶手!不管是谁!” 春桃则更为担忧道:“世子,奴婢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但是那是皇家啊,真的没事吗?万一是陛下呢?春桃好担心! 就算不是陛下,那些人如果知道殿下查他们,会不会对世子殿下再次下毒手?太危险了! 秋兰你别捣乱~你怎么能怂恿世子殿下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呢?” 白昭看着焦急的春桃,笑着安慰道:“别怕春桃,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危险的。 明面上你家世子我是镇北王世子,身份高贵,惹不起的没几个! 暗地里,就算有人下手,这京都中除了天下四位大宗师之一,据说是逍遥境的国师,本世子还真不怕任何人! 别忘了,你家世子可是大周天境的高手哦!” 秋兰听着这话,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红鸾却张大了一张红润的小嘴巴,玉手掩着红唇,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瞪着白昭,显然是被惊到了! 白昭看了红鸾一眼,就知道她是被吓到了,淡淡的道:“这件事是绝密,目前加上你在内,也只有几个人知道,看你是自己人,才让你听到,该怎么做,懂?” 红鸾恭敬低头道:“属下明白!” 话音落下白昭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可红鸾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 十六岁的大周天境!什么概念? 拿到江湖上来说,目前江湖年轻一辈最出名的是一个名为白玉的神秘剑客。 戴着一张面具,打败了无数江湖中的天之骄子,天之骄女,风头无两! 据说才是半步小周天境,可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有无敌之名,就算很多老一辈的江湖高手也败于剑下,被誉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剑仙! 只是最近两个月好像销声匿迹了,有传言说白玉得罪了剑宗的圣女,被剑宗宗主给宰了,也有人说是调戏了魔宗的魔女,被魔宗宗主抓住囚禁了起来…… 总之众说纷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白玉仅仅只是一个半步小周天境的剑客,就有这般大的名头,而且听说他还比自家少主大了两岁,自称十八了! 那自家少主这十六就快天下无敌的修为,这天赋古往今来谁能比?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那剑宗剑子、武当山小天师、七杀宗的杀胚这些誉满江湖的年轻人,都还在一品境界混呢!可想而知白昭有多恐怖! 红鸾咽了咽口水,更馋了好吗?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姐姐一定要拿下他! 红鸾心里的小人儿在尖叫。 不提红鸾丰富的内心戏,就说春桃,听完了白昭这些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也明白世子说的有道理,而且春桃也恨极了那些坏人! 毕竟每次重阳节,虽然那个自家世子的神秘师傅都会过来治疗白昭,并将治疗白昭的房间封锁起来,可白昭那痛苦压抑的低吼,春桃听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那些坏人害得我家世子这么痛苦,等我家世子抓到你们,定要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春桃咬了咬小银牙,默默发狠。 看着春桃那可爱的小表情,白昭鼻子蹭了蹭春桃的鼻尖,看着春桃泛红的小脸儿,轻声叮嘱道:“春桃,今天少爷跟你说的事,记得跟娘亲保密!不然娘亲该说我了!我不想让她担心! 娘亲太霸道,不会允许我查,所以,你可以帮少爷保守这个秘密吗?亲爱的小春桃。” 春桃被白昭蹭鼻尖这个动作弄的有点害羞,别看她嘴上巴巴的说自己不小了,要白昭吃了她,白昭稍微有点亲密的举动,这小妮子就扛不住了。 正害羞着,又听到白昭这么亲热温柔的跟她说话,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下来了。 答应下来才感觉到不对,急忙喊着说少爷坏!刚才答应的不算数! 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红鸾咯咯娇笑,秋兰眼中也扬起一抹笑意。 跟白昭一番闹腾后,白昭好说歹说让春桃答应下来保密。 白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火红色像是麻雀一样的小鸟,递给了红鸾。 红鸾好奇的接过,看着站在自己手心,既不飞走也不叫还歪着头盯着自己看的小鸟,娇声问道:“少帅,这是何物?” 白昭郑重的道:“这是我在一处荒山中发现的,此鸟我命名其为火灵鸟,因为它只吃火灵草! 这鸟灵智极高,能识人,日飞千里不在话下,且身形灵敏,不怕苍鹰等大型猛禽,正是用来传讯的宝贝! 我站在交给你,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一定要及时通过火灵鸟传递给我,知道吗?” “是” 明白手中鸟极为珍贵的红鸾郑重的收入怀中并行礼道。 “对了少帅,昨日我从飞仙楼的两个淸倌儿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红鸾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道。 “什么消息?” 白昭好奇的问道。 红鸾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道:“那两个淸倌儿前几日被人从飞仙楼接走,昨日才回来,属下无意间听她们说起世子。 追问之下才得知,这几日她们两个是在四皇子府上,而且这四皇子正在谋划着对付少帅您。” 然后红鸾把当日四皇子和杜袭密谋的事情,告知了白昭。 白慕然听完手指放在下巴上摸了摸,静静的思索。 春桃面带不忿但是看白昭在思考,就没说话。 秋兰则是脸色陡然冰冷。 “想害世子,找死!” 而红鸾此时则与刚才的平静不同,面带担忧。 毕竟这是文会,自家少帅这也擅长吗? 红鸾心里忧虑的想着开口道:“少帅,要不要我让花门的姐妹找熟识的才子帮帮忙?” 说完就发现春桃和秋兰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纳闷道: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我也是觉得少主武道通神,总不能文道还能力压柏松涛那老家伙吧? 虽然我看不上他,但是能当上国子监祭酒,还被称为大儒,总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吧?你俩这什么眼神?” 春桃扬起下巴,骄傲的像个小母鸡,声音清脆的炫耀道:“我家少主自小习文练武,五岁就出口成章,八岁就熟读百家经典。那什么柏松涛,完全不足为惧! 这四皇子真以为我家世子殿下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啊? 在我看来,那炎国使团完全就是不值一提!那些京中的才子,更是给我家世子提鞋都不配! 我只是生气这四皇子,居然如此坏,还想污我家世子名声!想瞎了他的心!” 看着春桃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旁边的秋兰神色平静但是并未出声反驳,看来是真的了! 自家少帅这还是人?武道通神,文道亦是如此出众! 我的神啊~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么完美的男人又不让我得到他,老天爷你没有心! 红鸾表情管理都失控了,内心戏都反应到脸上了,那是想得到白昭的欲望! 春桃看着红鸾的表情后一脸的警惕。心中愤愤道: “哼,坏女人,刚才逗我,我是不会让你靠近我家世子的,你休想!女人你的名字叫贪婪!” 白昭好笑的敲了一下春桃的小脑袋,冲着红鸾轻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别听春桃胡说八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没事儿,不必担心。” 又喃喃自语道:“本来只是想随便应付一下这差事儿,现在看来不得不认真玩一玩了! 真没想到这姜鸿君这么小心眼儿!小时候的打打闹闹,一点小矛盾能记这么多年,看来那次没让他长记性! 还敢对我暗戳戳的下手了!这次本世子给他好好长长记性。还有柏松涛这老家伙,惹到本世子,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不过这个杜袭有点意思,总觉得他好像不是真心帮这个四皇子啊!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看不透姜鸿君的本质? 啧啧,这是别人的暗子?有意思!” 红鸾见白昭信心充足,也放下心来。 见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又冲着白昭咬着红艳的下唇,神色妩媚的勾引道:“世子~人家今晚真的有空,你看这月色正好,不如世子同我两个人去赏月如何? 到时候你我二人独处,世子想要如何,奴家都依你,好不好~” 说完还冲白昭眨了眨漂亮的狐狸眼。 白昭看着脸色又黑下来的春桃,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少对着本世子用你那勾人的本事,本世子不吃这套!现在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 说完,当先跨出了酒馆,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就是步子稍微有点凌乱。 妈的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身材好长得漂亮也就算了,关键还老勾引他!白昭稍微有点顶不住。这十六岁的身体啊,火气真大! 春桃狠狠地盯了一眼红鸾,和秋兰追着白昭离开,只留下院中痴痴娇笑的红鸾…… 第二日,辰时,镇北王府门口 日出东方,镇北王府门口的街上一片寂静,空气中还稍微弥漫着一股寒意,路两旁树上的麻雀开始叽叽喳喳的叫,给早春的清晨带来了一丝活力。 白昭一身雪青广袖华服,暗纹用银丝绣着梅兰竹菊,腰系玉带,环佩轻鸣。一头乌黑的长发仔细的束在雕花青玉冠中,姿态飘飘若仙,面容俊美无匹。 今日白昭难得打扮了一番,没办法,自家老娘亲自要求的,他没胆子不配合! 平时不打扮就让春桃觉得自家世子真俊了,如今一打扮,别说春桃了,秋兰那双清冷的秋水眸子都一直盯着白昭看。 好家伙,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啊,连秋兰这丫头都不能免俗。白昭心里稍微有点感叹道。 今日自家老娘让他去拜访一下陈威,顺便见一见陈家小姐,必须让他好好的收拾一下。 白昭寻思着确实该去一趟,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先见一见那姑娘。 一面都不见就给人家退婚了,这谁知道了不得说白昭这人太过分,目中无人。 传出去了对陈家小姐的名声也不好。毕竟人家姑娘也没得罪他,犯不着这样。 身侧春桃和秋兰提着礼品,跟着白昭步行前往陈家的鲁国公府。 严格来说两家离得并不远,也就几条街。鲁国公府位于长安二环的光德坊,也可以说是在皇城根了。 约摸一炷香时间,白昭便走到了鲁国公府门口,正要上前敲门,突然一侧的小门吱呀一声响起,一名年约十八芳华的少女走出,跟白昭打了个照面! 第20章 陈淑仪 这少女身穿一件月白织锦的皮袄,甚是素雅。如云秀发被一根简单的白玉松鹤长簪挽起,小巧白皙的耳垂上带着两只红翡翠滴珠耳环,红白之间,相映成趣。 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在早上的阳光下仿佛能反光。 一张瓜子脸上柳眉修长,一双美目如同一泓清水,清澈透亮仿佛能照穿人心。眉宇之间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小小的鼻子下是一张小小的嘴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像是对谁都带着笑一般,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身段如花树堆雪,整个人看着给人一种温柔如水,新月清晕之意。 这少女刚打开门,抬头便看到了自家门前站着一个公子,吓得一颤,垂眸轻声问道:“公子是何人?一大早来我鲁国公府上有何事?” 声音如叮咚山泉,极甜极清,又如拂面清风,令人说不出的舒适。 此女,正是白昭的未婚妻,陈淑仪。 陈淑仪问完以后,抬眸打量着面前这位公子。 面上看着年纪不大,一身雪青华服,头戴青玉冠,身姿挺拔。 整个人如清冽的青松,又如华贵的玉树,气质矜贵高雅又带着一丝清冷。 不过,这位公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陈淑仪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此人,但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按理来说,这位公子相貌俊美,气质天成,旁人只怕见之一眼便难以忘怀。 而自己从小记忆超群,如果见过怎么会不记得呢? 陈淑仪打量白昭的时候,白昭也稍微有点惊叹这少女的相貌气质。 说实话他见过的美人儿不少。不说姜无双、姜明珠、红鸾,甚至是春桃秋兰,这些气质各有千秋的美人儿,就说这两年在江湖上,那是万花丛中过啊! 当然,白昭怀疑自家的神秘师傅也是个大美人儿,虽然她每次跟自己见面都蒙着面,但是从一双极美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面纱下绝对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白昭见过这么多美人儿但是这少女却给他一种自然清新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而且这女孩儿明明年纪不算大,却一副大家闺秀温柔娴静,端庄大方的模样,恐怕是只有从小锦衣玉食才能养出来的姑娘。 两人互相打量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惚之意,就好像很熟悉的一个人但是你想不起来了。 陈淑仪定了定神,移开了目光,心里略有些羞赧。 “这公子好生无礼,怎可直直的盯着姑娘家看!而且也不回话,像个呆子。” 春桃看到自家世子好像看呆了一样,不由撇了撇嘴。 “还说不喜欢陈家小姐,要退婚,这下真香了吧世子!我就说陈家小姐温柔端庄,知书达理,长得也是清新脱俗,世子一定会喜欢的!” 春桃侧着头冲着秋兰在不远处的台阶下小声嘀咕,吐槽自家世子。 秋兰对此只想说:“傻春桃是不是忘了咱们家世子是宗师,这么近的距离,你小声说话和大声说话没什么区别!” 白昭听到春桃的吐槽,嘴角抽了抽。 本公子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女孩儿,所以稍微有点失神,才不是看呆了! 不过直勾勾的盯着人确实有点没礼貌了,白昭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冲着面前的少女微微拱手一礼,开口道:“抱歉,这位小姐,是在下唐突了。 刚才被小姐容貌气质所摄,一时间有些失神,脑海中只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二句。并非有意冒犯小姐。小姐见谅!” 说完白昭心里对着李白疯狂道歉,对不起了李老师,咱俩都带着白字,拿您两句诗应该不会怪小子吧? 白昭寻思看着这姑娘像个文艺女青年,送她两句诗,应该就不会怪我了吧? 陈淑仪水眸一晃,睫羽颤了颤,脸上有点发热。 暗赞了一句这位公子好文采,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好感。 陈淑仪缓了缓心绪,樱唇轻启道: “好美的句子,多谢公子夸奖。公子文采裴然,小女子佩服。只是小女子当不得公子如此的。对了,公子还没回答小女子的问题呢?” 白昭飒然一笑,开口道:“小姐太过谦虚了,在下名为白昭,是镇北王白渊之后,小姐可曾听过?这次贸然前来,乃是为了拜访陈尚书的。” 鲁国公还健在,陈威自然还没继承爵位,只是陈家老爷子住在城外山庄,陈威只有妻女二人,不乐意麻烦乾皇为他重新开府,就住在鲁国公府了。 陈淑仪听白昭这么一说,面前少年的面容霎时间同八年前那个顽劣性子欺负自己的男孩儿重合在了一起,心里那点好感一下消失无踪,面色一下冷了下去。 “哦?原来是白世子!白世子的大名小女子还是知道的,毕竟前几日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在长安上层之间不是什么秘密! 今日一看,确实跟小时候京中传言的不太一样了。” 说话声音还是温温柔柔,但是话中味道却冷了下来。 白昭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一个莫名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这姑娘不会是陈淑仪吧? 是了!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陈威又只有一个女儿,这又是大清早的从陈家出来,估计是打算出门儿! 当年那小丫头变得这么好看了?变化有些大啊。我记得她当年是可爱那一款的啊? 白昭猜到了面前这女孩儿的身份,自然能理解这姑娘为何突然对他冷淡了,毕竟他当年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摸了摸鼻子白昭有些尴尬的故作不知问道:“不知小姐芳名?与这陈尚书是什么关系?可否帮忙通传一下?” 陈淑仪淡声回应道:“白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女子名叫陈淑仪,陈尚书正是家父,白世子可有印象了?” 白昭知道不能装作不认识了,只能讪笑着回应道: “额,原来是陈小姐,有印象的有印象的,哈哈,我说怎么如此眼熟,更有这般气质,原来是陈家小姐,那就不奇怪了,哈哈。” 见白昭绝口不提当年的事儿,陈淑仪也不想提了,她刚才态度变得冷淡只是突然见到白昭,被当年的记忆冲击到了,故而有些失态。 “这色胚混蛋,当年小时候就色眯眯的,如今一见面就对着我夸,看着是比小时候知理了不少,但只怕是本性难移!” 第21章 误会 陈淑仪心里压下对白昭的不满,冲着白昭点了点头,恢复了往日里温柔娴静的模样。 柔柔的开口道:“白世子不必如此夸小女子,我当不得如此,请进吧,我带白世子去见我爹爹,爹爹刚下朝回府。” 说完冲着白昭盈盈一礼,转头欲当先步入陈府为白昭引路。 白昭急忙拉了一下陈淑仪的手腕,道:“不必麻烦了陈小姐,刚才我看陈小姐不是要出门吗?要不通传一下下人带我进去就可以了,陈小姐自去忙自己的事就好。” 被白昭一拉手腕,陈淑仪娇柔的身体猛的一僵,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的挣脱,娇斥道: “白世子!你怎可如此轻浮?小时候的事我只当是白世子年纪小不懂事,不再去提,可如今你应该懂的何为礼法了呀! 你我虽有婚约在身,可是并未成婚,你怎可如此对我?这大街上拉拉扯扯实在于礼不合,请白世子自重!” 白昭被这一番训斥整懵了有点,他只是觉得刚好陈淑仪要出门,他不用面对陈淑仪,免得尴尬。所以一着急就下意识的拉住她了。 他说实话以他现代人的思想,就算陌生男女之间,拉拉手腕都没什么。更别说他们这算是未婚夫妻了。 前世白昭没经历过但是也刷某音的,别以为特工就不刷某音了! 他俩这关系放前世那不说拉手接吻了,有的孩子都有了! 当然这是古代,没那么开放,但是白昭没想到陈淑仪竟然如此传统,估计就算换成姜无双或者姜明珠是他未婚妻,也不会这样。 白昭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本来就挺不好意思当年欺负她一事的,心中愧疚,只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诚心道: “抱歉抱歉,刚才我是有点着急,不想麻烦陈小姐。下意识拉住了陈小姐的手腕,并非有意对陈小姐无礼。 当年一事,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陈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如果陈小姐不满意婚约一事,我们可以商量怎么退婚的!” 陈淑仪本来面对白昭的诚心道歉,面色稍缓,只当他白昭是真的不愿意麻烦自己,自己走的急,他下意识拉住了自己,情有可原。 但是又听白昭说退婚一事,面上不由升起一抹薄怒道:“白世子,这婚约一事是两家之间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轻言退婚? 这世间姻缘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小女子对世子殿下是不满,但是小女子不会因为这个就想退婚,这样做置双方家族于何地? 还是白世子对小女子有什么不满?打算退婚?如果有的话,尽可讲出来,小女子就是不要了这脸面,也会说服父亲退婚!” 说着说着,陈淑仪如水般温柔的双眸酝酿起了一抹晶莹,她是既生气,又委屈! 她也想退婚,但是父亲教导她要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父亲说的话她要听,白昭是她未来的丈夫,那他说的话她也要听! 这白昭小时候就对她无礼,她忍了,长大了第一次见面就提出想要退婚,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她的未婚夫婿是这样的人! 老天真的太不公平了,本来经过早朝一事,还对他有所改观,现在看来,他更恶劣了,退婚如此轻易说出口,他把女儿家的名节视为何物?他有在意过她的感受吗? 如此无礼无心之人,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嫁了! 没错,对她来说,不要脸面向父亲请求退婚,被白昭退婚失了名节,那就和去死差不多! 春桃和秋兰本来看两人在说话,就自觉的走远了一点,把空间让给两人,单独相处。 可这会儿远远的看着自家世子好像把陈家小姐给惹生气了,但是又不好贸然上去打扰,不由的暗暗焦急。 白昭也被陈淑仪的眼泪和斥责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他是真不太擅长安慰女人,特别是不熟悉的女人。 知道自己说退婚可能惹到她了,有些苍白的解释道:“不是,陈小姐你别哭,我不是有意提退婚的,更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 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不想耽误你罢了,并无恶意,陈小姐你很好,真的,我很喜欢你。如果不是怕你介意,我能娶你为妻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退婚呢? 陈小姐?淑仪~仪儿!别哭了,真的,我错了!” 白昭这边见苍白无力的解释对陈淑仪不起作用,情急之下只能随口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他心悦陈淑仪。 更是亲热的叫陈淑仪,真是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这真是难为他了! 毕竟看着情况真是一下子提出退婚不太好弄了,得先扭转在她心里的形象,徐徐图之,眼下先哄好再说。 果然,听到白昭说喜欢自己,又亲热的叫自己仪儿,陈淑仪梨花带雨的脸上刷的红到了耳根,煞是诱人! 也不哭了,猛的背过身去,身子发抖,声音也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太不知羞耻了,就……就算是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你说这些情……情话,肉麻的称呼也委实过分了些!今日之事我不同你计较,但是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白昭知道这姑娘脸皮薄,见她不哭了不生气了,见好就收,咳了咳正色道:“嗯,是在下慌不择言了,以后定不会如此了。陈小姐勿怪!” 以后不这样才怪,先跟你混熟悉了,能心平气和对话了,少爷就要对你无礼了! 你不是最重礼法吗?偏偏少爷我最讨厌这些,没办法,看来哥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了!到时候你还不想着退婚? 白昭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他根本没理解陈淑仪拒绝退婚的底层逻辑,只以为是陈淑仪觉得被自己提退婚失了面子才哭。 所以说有的时候他真的直男。 而他做的这个决定,在不久的将来,让他后悔不已,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此时陈淑仪的内心想法。 陈淑仪被白昭喊着仪儿,听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明明自己很讨厌这种失礼的行为,但是却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甜蜜萦绕在心头! 以往不是没有才子对她暗戳戳的表明心迹过,甚至她知道四皇子包括大皇子,都对自己有些想法,毕竟她可是有着长安第一才女之名的。 这些她从来都不在乎,看着这些所谓优质男性在自己面前孔雀开屏似的,她只觉得平淡无味。 但是不知为何,从白昭嘴里说出这些在她看来有些无礼甚至是调戏的话,却让她内心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明明小时候很讨厌他调戏自己的啊!我这是怎么了?陈淑仪芳心有点慌乱。 白昭觉得对陈淑仪无礼调戏会让她厌恶自己,却没猜到陈淑仪长大了反而对他这些举动有了别样的感觉,一个美妙的误会,就此诞生! 第22章 解开心结 陈淑仪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下心头的异样,只是女儿家的羞涩让她不敢直视白昭的眼睛,稍微偏头声音还有些颤抖的道: “白世子,不麻烦的。本来今日是四皇子邀请淑仪去参加文会的,既然世子来我陈家拜访,淑仪自当陪同。 文会每天都有,淑仪不差今日一次。请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我爹爹。” 白昭闻言眉头一皱,四皇子?文会? 稍一回忆,白昭便想起了昨日红鸾所说的关于四皇子筹谋对付自己的事儿。 “姜鸿君?这小子还对陈淑仪痴心不改呢?文会,有点意思,拉拢人心的手段?” 白昭没想太多,微笑着点头道: “听淑仪的便是,额,我叫你淑仪是可以的吧?毕竟我们也算是旧识,青梅竹马呢对吧?” 说完不待陈淑仪回应,从春桃和秋兰一挥手,让二人随他进陈府。 陈淑仪听着白昭这话,如何回答都不是,索性就随他去了,反正这人向来如此,细枝末节的东西自己不应该去计较。 陈淑仪一路领着白昭进了鲁国公府,路上不时有丫鬟打量白昭,虽然隐蔽,但是白昭还是注意到了。 甚至还听到丫鬟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哪家的公子呀?这么俊,没见过呀以前?莫不是我们未来姑爷? 白昭就当没听见,有些尴尬的四处看着鲁国公府内的风景。 鲁国公府比镇北王府要小一点。 但是七进的院子,也是相当大了! 不过跟镇北王府江南烟雨的布景不同,这鲁国公府不愧是机关世家,各种精巧的建筑层出不穷。 檐牙斗角,廊腰缦回,无一处不体现出手艺之精湛,巧妙,是一种繁复之美。 陈淑仪领着三人步入会客大堂,转头便吩咐下人去通禀自家爹爹。 又冲着白昭主仆三人道:“白世子稍待片刻,我家爹爹应当过会儿就过来。” 说完见白昭三人都在看鲁国公府里的机关物件,柔美的脸颊上带着浅笑又道: “白世子,可是对这机关精巧之物有兴趣?左右在这里等着无聊,我便陪世子四处看看吧。” 陈淑仪纯粹是为了礼节,毕竟让客人干等着确实不合适。 白昭从感叹古代人手艺精湛中回神,带着一丝赞叹道: “早就听闻鲁国公陈家擅长机关之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我对这些东西倒是挺有兴趣的,不过今日是为了拜访陈叔叔,就不乱跑了,来日有机会再好好观赏一下。” 陈淑仪听白昭这话,心里又起了一丝波澜。 “这是打算经常来我家?来干嘛?看我吗?” 不知道自己又被误会的白昭见陈淑仪沉默不语,没话找话的介绍起春桃二人。 秋兰恭敬的一礼,毕竟面前这位以后是白家主母,尊敬是理所应当的。 春桃就活跃多了,等白昭介绍过自己后,娇俏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自来熟的冲陈淑仪盈盈一礼道: “陈家小姐,奴婢去年跟随我家王妃来陈府拜访的时候见过您,您还记得吗?” 陈淑仪看着眼前这个娇媚明艳让人看着便心生喜悦的丫鬟,想了一下,嘴角也露出一缕温柔的笑意: “记得的,你是叫春桃吧?是个讨喜的丫头,很可爱。 不必这么客套,我记得王妃很喜欢你,没把你当下人看待的。” 陈淑仪虽然看重礼法,可也看得出这丫头在白府地位并不低,不能等闲以丫鬟的身份去对待。 春桃见陈淑仪记得自己,还这么说,开心的嘿嘿一笑。 又见自家世子和这陈家小姐之间有些不愉快,打蛇随棍上的眼珠一转故作不解道: “淑仪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让我不要客套,可是你和我家世子就很客套呀! 我听王妃说你们两人是有婚约的,那淑仪姐怎么对我这丫鬟比对我家世子亲近那么多呀?” 陈淑仪被问的一愣,面色有些复杂。 我能和那个无礼的家伙亲近吗?小时候就如此放浪,若是对他过于亲近,只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骇人之举呢! 白昭见陈淑仪面色复杂沉默不语,也大概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轻咳了一声略带尴尬的训斥春桃道: “春桃,不得无礼,陈家小姐最重礼法。 少爷我小时候得罪过陈家小姐,我们两人之间有些误会,具体情况你不太了解,不怪陈小姐对我有些疏远。” 春桃故作委屈的瘪嘴小声道: “小时候的事春桃虽然不了解不清楚,但是少爷您那不是为了藏拙自污嘛~ 再说了,那有误会解开就好了呀?” 春桃故意在为白昭说好话,说完还悄悄的冲白昭眨了眨眼,吐了吐小香舌,俏皮可爱。 白昭有些头痛。 这春桃,简直是陆心柔的身外化身! 时刻想着自家世子的幸福,帮白昭撮合陈淑仪跟他在一起。 有你,真是本世子的福气! 白昭无力吐槽,但也没阻止,能说开当年的误会,解开陈淑仪的心结也好。 毕竟两人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许还能做个朋友不是? 白昭是不想这么早娶妻,但是不代表要伤害陈淑仪。 陈淑仪听了春桃的话,有些惊讶的捂着红唇,如水的秀眸看着白昭轻声问道: “藏拙自污?白世子,春桃说的可是为真?这是为何呀?” 白昭无奈的叹了口气,五官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回答道: “是真的,你可能有所不知,若不是我自污,只怕是不能活到如今这般岁数。 毕竟你父亲将你保护的很好,你不太清楚这朝堂世家里面的龌龊黑暗。 只能说是为求自保吧,太多人想要我死,或者我是个废材纨绔。 毕竟一个文武双全的镇北王世子,假以时日又将是一个帝国之柱,很多人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这些你不需要懂。 说这些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当年的事,那并非我本意。 我只是为了配合某些人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毕竟那是他们想看到的样子!我同陈小姐郑重道歉!” 说完,白昭郑重的行了一礼。 他故意把自己说惨一点,无辜一点,就是想陈淑仪别跟他计较这件事了。 这小妞温温柔柔的,想起当年自己干的事,自己会有负罪感! 而且陈淑仪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冷不丁的拿这事儿刺他一下,心里实在膈应! 春桃听着白昭说完,也是眼尾微微泛红带着哽咽的劝道:“淑仪姐,你就原谅我家世子吧,我家世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这些年世子的不易,我和秋兰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真的很委屈! 为了平安的长大,不得不选择埋没自己的才华,就这样那些坏人还下毒要废了我家世子的武道之路,甚至要杀了他! 我家王爷和王妃也只能带着世子去北境避开这些人,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世子和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世子殿下他绝对不是本意,淑仪姐!” 陈淑仪听到白昭诚心的道歉,又听着春桃诉说白昭的不易,替白昭求情,就连一旁那个清清冷冷的小美人秋兰也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 稍微缓了缓因接收到的这么多信息而不稳的思绪,樱唇轻启,略带一丝歉意道: “想不到白世子的处境倒是如此艰难,是小女子误会白世子了。倒是解开了淑仪的一番心结。听春桃说白世子的难处,如此看来倒是淑仪这么多年都冤枉了白世子,实属不该。” 春桃杏眸一亮,这是原谅世子了?好哎! 第23章 如此陈家 白昭听陈淑仪说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当年的事儿是能翻篇了。 白昭摆了摆手轻松的道: “淑仪,不必跟我这么客气的吧? 不管怎么说,就算我们不是未婚夫妻,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吧? 你娘同我娘当年是多要好的闺蜜,你长我两岁,我应叫你一声淑仪姐的。 你不要一口一个白世子的叫我了,听着生分,若不嫌弃,叫我昭弟,或者喊我的字,慕然也可以的。” 为了跟陈淑仪缓和关系,白昭这张老脸都不要了。 他两世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了,叫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姐姐,还是有些羞耻的。 但是为了跟陈淑仪混熟好说话,以后退婚也好商量不是? 陈淑仪解开心结后,想了想确实如此,便柔柔一笑,顺从道: “确实如此,倒是淑仪不通礼数了,那我便称你昭……昭弟吧。” 额,慕然这称呼有点亲密,她暂时接受不了,昭弟她喊出口的时候都有些结巴。 见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进展,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春桃还是舒了一口气。 关系缓和以后,两人之间明显融洽了不少,在春桃的调动下,有说有笑的聊起来。 陈淑仪说起她日常生活,白昭则讲起他游历江湖。 只是白昭发现陈淑仪听他说起江湖上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的时候,一双如水的明眸亮亮的,像是盛满了星星,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这陈淑仪不是最重礼法传统吗?怎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不过白昭也没多想,只以为是陈淑仪觉得新鲜。 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没见识过这些,觉得新鲜无可厚非。 见她觉得新鲜,就多讲了点。 孰不知陈淑仪不是觉得新鲜,心里想的是江湖儿女,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实在是令人羡慕。 就这样聊了一炷香的时间,陈淑仪正在问白昭那剑宗圣女是不是传说中的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时候,堂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白家小子,怎么大早上过来了?我听下人说,仪儿出门的时候碰到你的?” 白昭三人停下交谈,转头便看到了一身居家便装的陈威。 陈威脸上带着豪迈的笑容,大步走了进来。 “爹爹” 陈淑仪起身冲着陈威恭敬屈膝一礼。 “陈叔叔好啊,侄儿不请自来,叔叔别见怪呀,这是侄儿备的一点薄礼,叔叔还请笑纳!” 白昭知道陈威的性格,就拱手行了一礼,开口称陈叔叔。 身后春桃秋兰也是说了句见过陈尚书,恭敬行礼。 “嗯,仪儿” 陈威先冲着自家女儿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着拍了拍白昭肩膀,砰砰有声,责怪道: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我陈家还差你那点东西不成?” 还不待白昭回话,一道严肃威仪的女声便响了起来:“老爷,这是什么话?昭儿这是尽礼数,你平时教导女儿最重礼法,怎么自己反而不守礼?” 白昭顺着声音看去,门口又走进一看着年约三十的美妇。 一身墨绛红二花拈珠散花水雾缎宫装,满头的秀发,用步摇、珠钗整齐的盘好。 丹凤眼,细长的柳眉,尖翘的瓜子脸,整个人美则美矣确有点过于严谨端庄。 白昭立刻打招呼道: “这是柳姨吧?柳姨别怪陈叔,陈叔真性情,男人之间不计较这些的。 不过侄儿多年没见柳姨,柳姨还跟当年一样漂亮!” 柳秀荷听着白昭暗指自己年轻,严肃的脸上,不由漾起一抹笑,娇嗔道: “就你这孩子嘴甜!你娘你爹都不会奉承你,就你小子鬼精灵,还帮着你陈叔说话! 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孩子倒是长大了,嗯,比你爹也俊多了,看着就讨人喜欢。” 陈淑仪看着白昭三言两语就跟自己娘有说有笑起来,心里有些酸涩。 陈威夫妇对陈淑仪自然是爱的。 但是对她从小要求极为严格,各种礼法限制,陈淑仪很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以无拘无的和父母撒娇。 现在白昭都可以跟自家母亲互相开玩笑,她心里着实不太舒服。 这时候旁边的陈威也搭话道:“哎,这小子说的对,男人之间不计较这些,夫人错怪我了! 不过夫人说的也是,这小子长得没得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就是过于白了点,看着有些瘦,少了点男子气概!不过身子骨不错,刚才我拍了拍,感觉还行!” 说实话白昭一米八的身高,体重至少有一百六! 只是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身材匀称。 穿着古代这种不太显身材的袍服,确实看着有些瘦削。 白昭这话没法接,只能摸了摸头,尴尬的笑笑。 柳秀荷白了陈威一眼,不满道: “像你一样黑黢黢的像个煤球儿就好看了? 昭儿这样多好啊,玉树临风,温润如玉。这气质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干嘛要学舞枪弄棒的。” 陈威有些讪讪的低声道: “夫人,小辈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哼,柳秀荷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而是冲着自家女儿和两个小丫鬟招呼了一下,四人坐在一边,把另外一边留给两个男人。 陈威拉着白昭坐下,跟着白昭一阵寒暄问白渊在北境怎么样又问战事如何后,拉着又是一阵谈天说地。 陈威跟白昭聊着聊着发现这小子是真不简单啊。 军中律法、战阵之道、练兵之术说的那是头头是道,天文地理也是熟烂于心,还能提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就连机关数术这些他家传之道,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不得了,不得了,看来这小子当年是真藏拙了,我得想办法再试试他别的,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惊喜。” 陈威脑海里慢慢的思索着怎么才能多试探这小子一点东西。 白昭知道陈威在试探自己,反正他也不用装纨绔了,这些陈威知道也就知道了。 白昭很配合陈威,就算陈威传出去,他也可以顺便向长安里这些见不得他好的人正面回应: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小娃娃了,不用那么畏首畏尾的活着了。 实在是有些手段不是一个小孩儿能合理的用出来的,那不是天才了,而是妖孽! 陈淑仪跟母亲说着话,但是注意力全在白昭和父亲的谈话中。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点怀疑白昭所说的藏拙的话,那现在她真是不得不信。 白昭和她父亲聊的话题,无论深度还是广度,完全就不是一个废物纨绔能表现出来的。 白昭谈话时那种从容自信,信手拈来的神态,真的很吸引人! 春桃和秋兰陪着柳夫人和陈淑仪聊天,见陈家小姐看着自家世子的目光略微显得有些吃惊呆滞,不禁觉得: “看,都说了我家世子天下无双!看呆了吧?” 两人都觉得与有荣焉。 柳母见自己女儿神不守舍的样子,轻咳了一声,提醒女儿注意仪态,别失了礼数。 陈淑仪娇躯一颤,连忙低下头,掩盖自己微红的脸颊。 白昭两人听见柳母轻咳了一声,都转过头不明所以。 突然看见女儿低着头的陈威眼前一亮,心中念头一转,冲着白昭笑呵呵道:“贤侄啊,你有听说最近四皇子举办的文会吗?” 陈威此言一出,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他,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白昭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刚才听淑仪……额淑仪姐说了,叔叔问这个干什么?” 白昭感觉陈威没憋什么好屁,突然这么亲热的叫他,必有古怪! 陈威没在意白昭称呼自家女儿淑仪姐,听到白昭说知道,直接开口道: “这陛下安排你去接洽南诏使团,当时我问你有没有信心,你小子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了,如今一看你小子分明是在藏拙啊? 这四皇子举办文会,在长安城里大肆招揽人才,这些时日还经常邀请我家淑仪。 我不瞒你说啊白小子,这四皇子的母妃以前可跟我家提过不少次亲,我家淑仪喜爱诗词这些东西,又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 这文会上追求我女儿的才子亦是不少,你要有危机感啊,不如你……” “爹~您说什么呢?女儿只是以文会友,看看热闹罢了,什么长安第一才女,都是外人胡乱传的罢了! 女儿我同那四皇子是清白的!毕竟女儿是有婚约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不懂礼法?难道您还不知道女儿?” 陈威刚要说出目的,就被陈淑仪略带羞怒的声音打断了。 陈淑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不一样白昭误会自己跟四皇子有什么,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刚说完她便脸色一白,完了! 果然陈威和柳秀荷脸色一沉,柳秀荷开口斥责道: “淑仪无礼!你父亲同客人说话你怎么可以随意插话?还指责你父亲,娘是这么教你不识礼数的吗?跟你父亲和白昭道歉!” 陈淑仪听的浑身一抖,眼眶里迅速的升起雾气。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就是父亲说的不对,说的那些话好像是她不知廉耻,故意去抛头露面一样! 结果她反驳,父母反而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她,她感觉好委屈,好压抑! 第24章 白昭鲁国公府赠淑仪 柳秀荷见陈淑仪有些沉默,又接着提高了一个声调开口斥责道: “陈淑仪!你在自己未婚夫面前表现得无礼,为娘说你两句让你道歉,你很委屈吗?!” 陈淑仪听的心里更难受。 “你们也知道那是我未婚夫啊! 爹爹在女儿未婚夫面前如此说女儿,娘你又当着未婚夫的面训斥我,女儿还有一丝颜面吗? 女儿知道爹娘爱我,可我不需要你们给的那种物质生活上的爱,我要的是不要这么严苛的对女儿好吗?女儿快受不了了!” 陈淑仪内心崩溃。 这时白昭好听的声音温柔的从头顶响起。 “额,柳姨啊,这话太严重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呀,柳姨是把我当外人了吗? 淑仪姐这是没把我当外人才这样的嘛,怎么能说她不知礼呢?我看淑仪姐是想跟我证明她是清白的才这样说的嘛! 嘿嘿,这么看来我在淑仪姐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所以我觉得淑仪姐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嘛,我爱听。陈叔柳姨别生气了,不要说淑仪姐了好吗? 毕竟是我未婚妻嘛,两位长辈看在小侄的面子上,不要同淑仪姐计较了,可以嘛?” 陈淑仪听着白昭那略带一丝俏皮调侃的柔声求情,心里只觉一股暖流涌入。 旁边的春桃也趁机向柳秀荷求情,柳秀荷神色变化了几番,冷声道: “既然昭儿给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陈淑仪把眼泪憋了回去,低着头涩声回道: “是,娘亲,女儿知道了。” 白昭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压抑,心中暗叹: “啧,这老陈家育儿怎么是这样的? 这插个嘴咋了?犯天条啦?至于吗? 这妞儿也是真可怜,摊上这么个爹妈,生活物质上虽然吃喝不愁,但是这精神上,只怕是不太好受了,封建社会太可怕了!” 白昭一个外人也不好劝什么,就是觉得陈淑仪够可怜的,以后还是对她好点吧。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提这个了,额陈叔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白昭见气氛有些凝重,急忙转移话题道。 陈威面色转缓,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语气稍微有些重的开口道: “叔刚才就是想跟你说,要不你现场为我家这个女儿作首诗怎么样? 毕竟她喜欢这个,你俩还是有婚约在身的,作一首也能增进一下你二人的感情不是? 刚要说这丫头给我打断了,你说气不气人!真是岂有此理!” 见陈威说着说着又开始生气数落陈淑仪,白昭连忙满口答应的道: “这有何难?唉呀,叔你早说呀,别怪淑仪姐了,不就是为我自己未婚妻作一首诗吗?拿笔墨来!” 白昭满口答应下来,脑子里极速运转,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什么前世的古诗词送给陈淑仪,但话都出口了,只能硬想。 见白昭满口答应下来,陈家三人都是眼睛一亮。 这自信? 陈淑仪满眼惊讶的看着白昭的侧脸,心头还带着刚才感动,只觉得这眼前这个小她两岁的少年简直充满了迷雾,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又忍不住有些期待他会送自己什么诗词,是刚才那两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全篇吗? 心头正杂乱的想着,突然听到父亲低声喊她: “淑仪,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取笔墨纸砚?既然是送给你的,你来给白昭研墨!” “是,父亲” 陈淑仪一震,听话的起身,屈膝行了一礼,应道。 走到门口时,白昭冲她背影嘱托了一声: “淑仪姐不急,慢着些。研墨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陈淑仪回头冲着白昭温柔一笑,开口道: “你既然喊我淑仪姐,我又是你的未婚妻,为你研墨是应该的,不必介怀。” 说完扭头去了书房为白昭去取笔墨。 白昭看着这回眸一笑,灵光一闪,有了! 一炷香之后,陈淑仪额头微微见汗,口中呼吸略显急促的带着笔墨纸砚回来了,明显是小跑着回来的。 白昭见状走上前几步,取出一块绣着君子兰的手帕,一手递给陈淑仪,一手接过笔墨,柔声道: “说了不用急的淑仪姐,你先擦擦汗吧。” 靠近陈淑仪的身边,一股如兰似麝的女儿幽香扑面而来,很好闻,白昭忍不住轻嗅了一口。 陈淑仪见白昭吸了口气,莲足带着一点慌乱的退后两步,接过手帕,紧张的开口道:“谢谢昭弟,你忙你的便好,不用管我的。” 说完退到一旁娘亲的边上坐下了。 拿着手帕擦了擦汗,一股好闻的冷冽松香便充斥鼻腔。 心头不知不觉的挂上了一抹甜蜜。 这家伙,有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白昭看陈淑仪有点害羞,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提笔回到桌前,拿起笔沾上研磨好的墨水,提笔便写: 轻罗锦裳白兰花, 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似仙女下凡来, 回眸一笑盛星华。 一气呵成,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优美又不失气势,犹如落纸云烟。 这首诗是武平的,拿来改编一下用一下刚刚好,毕竟原句中的轻罗小扇,陈淑仪这大冷天的可没拿扇子。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白嫖,白昭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了! 春桃急得不行,但这不是在自家府上,也不好凑过去看,只眼巴巴的等着。 陈威倒是对诗词不太了解,只是觉得白昭的字倒是真好看! 见白昭写完了,而对面四个女人都看着自己手中这张宣纸,便伸手递给了陈淑仪道:“既然是送给你的,那你便看看吧。” 陈淑仪小心翼翼的接过,只一眼,就惊讶的捂住了小嘴儿。 旁边春桃实在等不及了,试探着拿了一下纸张,见陈淑仪没反对,便取了过来放在四人中间。 四人看过以后。 秋兰不太懂诗词,但是也觉得这诗词极美; 春桃从小跟着白昭学文,别看她不太聪的样子,小丫头可是个读书人,才女来的。所以她才小声惊呼:“好美的诗,世子好会写女人!不对不对,世子把陈小姐描述的好贴切!” 自觉说错话的春桃连忙改口,白昭黑着脸嘴角抽了抽心中默默的道: 什么叫我好会写女人!你这冒昧的小春桃!小心世子打你屁股! 柳秀荷出身江南,也是书香世家,自然看得懂,她吃惊白昭居然这么一会儿就能写出如此诗词,这小子藏的好深! 但是她毕竟是长辈,养气功夫极好,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夸道: “不错,昭儿果然是有才华的,你娘居然连我都瞒着,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闺蜜了!” 夸完白昭又吐槽了一句陆心柔。 白昭只能陪笑。 而此时的陈淑仪,心里惊讶是最甚的! 她知道这是刚才白昭看自己冲他一笑,有感而发写出来的。 只是他居然有如此才华,居然隐瞒了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他了。 而且他字写的也极美,透着不屈的风骨,想必这么多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心里很痛苦吧? 陈淑仪居然有点心疼白昭起来。 如果白昭知道了,估计只会说女人你脑补太多了! 这首诗其实一般吧,只是大乾没有这种浪漫主义诗词,而且近百年来文坛沉寂,这些人是好久没见过啥好诗了,才会这么惊讶。 况且这也不是他写的,他只是被陈淑仪那回眸一笑给提供了灵感而已,至于字,那是上一世为了任务学的,仿的一位书法大师的字…… 自我攻略,最为无解! 这边陈威叫女儿看着诗词久久都不讲话,又看自家夫人如此说,心里就了解了。 拍了拍白昭的肩膀,笑骂道: “你小子可真能藏啊! 怪不得那日拒绝老子的帮助,你这是胸有成竹啊。 真行,老子小看你了,你这哪是需要兜底的啊,不错,真不错啊哈哈” 白昭苦笑着任由陈威砰砰的拍打自己,他能说啥?说啥都不是。 陈威看女儿一直不说话,有些不开心的沉声道: “淑仪,你是不喜欢白昭的这首诗吗?怎么一直不讲话?也不谢谢白昭,又不知礼数了?” 陈淑仪仓皇的回神,温柔如水的脸上都带上了一丝明显的焦急: “爹爹勿怪,女儿只是一时被昭弟的诗美的迷失了神智,请恕女儿失礼!” 冲陈威解释完,陈淑仪缓了缓情绪又冲着白昭柔声细语的开口: “多谢昭弟赠诗,昭弟的诗写的极好,字也极美,淑仪自是喜欢的,只是淑仪当不得昭弟如此夸赞啊,请昭弟收回去吧。” 说完带着一丝不舍的双手捧着宣纸交给白昭。 白昭面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旭日般温暖道: “淑仪姐太妄自菲薄了,在我眼里,淑仪姐就是这么漂亮,仙女下凡一点也不为过。 既然是送给淑仪姐的,那自然就是淑仪姐的,还请淑仪姐收下,淑仪姐不会是看不起小弟写的诗,不愿意收吧?” 说到最后白昭还故意反问道。 陈淑仪心中小鹿乱撞,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羞怯。 这白昭夸的太直白了,她好难为情,不过白昭都这样说了,她只好收下。 接着玉面娇颜上红云朵朵的颤声问道:“慕……然……,这诗可有名字?” 白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陈淑仪。 你抖什么呀?脸还这么红?奇奇怪怪的。 某白姓直男癌又犯了,他这完全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撩多暖! 想不通的白昭还是轻声开口说道: “既然是送给淑仪姐的,那就叫‘白昭鲁国公府赠淑仪’吧!” 第25章 救赎 白昭说完,微笑着看向陈淑仪道: “淑仪姐,这也算我们长大后的初次见面。 这次来陈叔这里拜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只带了些寻常的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什么的。 既然陈叔叔说淑仪姐喜欢诗词,那此诗就当是小弟的一番见面礼吧,淑仪姐可务必收下呀。” 白昭也是怕陈淑仪再拒绝,这诗名都有了,又是见面礼,总归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礼多人不怪嘛再说,本来白昭今天来的时候就打算送陈淑仪些礼物,就当是赔罪了。 既然这陈淑仪喜欢诗词,白昭就借着陈威试探的举动,顺水推舟,投其所好。 这样就不能怪我了哦,咱们翻篇了,以后再拿这个说事儿就过分了! 陈淑仪美目晶亮,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诗词的名字,又听白昭这样说,知晓白昭是不想自己拒绝,心中竟有一股满足与甜蜜充斥。 对于这桩婚约,本来她都要绝望了。 毕竟自家未婚夫当年的名声实在不好,整个长安谁不知道? 她虽被称为长安第一才女,但是她的要求实在不高。 她不求自家夫君多么有权有势,也不求他绝美绝伦,才气无双,更不求他武功盖世,上阵杀敌。 白昭虽然身份尊贵,长相脱俗,可并非她之所愿,再怎么样,也不能是品性如此不堪的人吧? 她只希望未来的夫君能知她,护她,爱她,是个有真才实学的雅士君子,两个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过一辈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去参加文会,不是喜欢被追捧的感觉,而是冲自家父母无声的抗议! “看啊,你们的女儿是多么受欢迎,为什么非要我嫁给这样一个人?就为了年约时两家的一个约定,就要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吗?” 这是陈淑仪内心的呐喊。 本来她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讨厌这种礼法的束缚,家庭的压力。 她想不顾一切的冲着父母喊,说她不愿意! 她,已然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崩溃,她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什么失礼,什么惊世骇俗,她就做什么! 要么就是有一个陪着她,帮她重新建立自己的世界。 现在,好像有个人来救她了! 这个人就是白昭。 听了白昭的解释,才知道当年误会他了。 其实说白了当年他也只是吓吓自己,并未真的做出什么。 而且陈淑仪与其说讨厌白昭的不守礼节,轻浮放浪。 不如说是羡慕,羡慕白昭活的潇洒,肆意!她也想轻松一点,自由一点! 如今的白昭,让她这个表面看起来温柔如水,如清风明月, 内心痛苦煎熬,压抑绝望的女人感到了温暖! 他就像一束光! 照进了她的世界! 他会护着她,会尊重她,会写诗来哄她开心。 身上没有世子的威严和架子,没有那些男人口中的夫为妻纲,会向她真诚的道歉! 陈淑仪还看到了父母斥责她时,白昭眼中那不经意露出的一丝心疼。 他对陈淑仪来说,就像是自由的风,让她向往,是心中的光,让她想要抓住! 这些,陈淑仪并没有意识到。 她还没有意识到白昭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她只是在这一刻单纯的觉得,也许未婚夫是白昭,也不错。 白昭见陈淑仪拿着那张宣纸,失神的喃喃低语,不由尴尬的轻咳一声提醒道: “淑仪姐,还不收下吗?小弟都这么说了,总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 陈淑仪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眸子中不觉的带着绵绵情意看着白昭,盈盈福了一礼道:“慕然说的哪里话,淑仪只是太过高兴,慕然送的礼物,淑仪很喜欢,谢谢慕然赠诗。” 由于距离太近,随着行礼,陈淑仪胸前的月亮,颤颤的晃了白昭的眼,让他没注意到陈淑仪那带着情意的目光。 陈淑仪看到白昭的眼神落在自己胸前,秀美的小脸一下子红了。 “呸,还说自己不是个色胚!流氓。” 只是这次怎么都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羞涩中还掺杂了一丝欣喜,以及一丝刺激的感觉…… 白昭稍微呆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不妥! “自己这是咋了?少年人还真是气血方刚啊,真尴尬,希望这丫头没注意。” 白昭忐忑的一抬眼便看见陈淑仪脸上的红霞。 好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更尴尬了。 脸皮僵硬的笑了笑,见陈威正在向柳秀荷问这诗具体好在哪里。 陈威完全是为了明日上朝吹嘘自家姑爷的时候能附庸风雅的谈论一下。 秋兰静静的坐着,清冷寡言。 旁边春桃则是和白昭目光对在一起,还给白昭竖了一个大拇指! 刚才二人之间的眼神表情小动作,她春桃可是都看见了! “我家世子有两下子嘛,这不三下五除二快把陈家小姐拿下了? 我就说嘛,我家世子殿下,谁看了不迷糊啊,这诗一写,暖心的话一说,谁顶得住呀!看来不用担心了。” 春桃笑嘻嘻的想着,她是真为自家世子高兴,以前白昭老是说不愿意成亲。 现在看他和陈家小姐这暧昧的冒粉色泡泡的场景,真是心里松了一块大石头! 如果白昭知道春桃和陈淑仪心中所想,那肯定是大呼冤枉! “我不是,我没有,别冤枉我! 我什么时候撩陈淑仪了!那是你们自己的脑补!我只是看她可怜,而且白嫖一首诗而已,顺手的事儿! 完全不需要感动好吧?” 当然,白昭他听不到心声,所以他此时只是有些头皮发麻。 偷看妹子胸被当场抓包怎么办兄弟们? 虽然这妹子是他未婚妻,但这个未婚妻很传统的呀! 他是真的有点怕又引起误会,见陈威夫妇没注意二人,小声的想要解释: “那个,淑仪姐,刚才那……” 刚说了一半就被陈淑仪红着脸细若蚊呐的打断了: “我知道,昭弟是想说那是意外,是误会对吗?” 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透着责怪和不相信,但白昭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撒娇味道! 真是奇怪了,是我的错觉吧,白昭没有想太多,讪讪的点了点头。 好在陈淑仪并未追究,只是秋水明眸里带着一丝风情的白了白昭一眼,冲着自家爹娘躬身行礼,恭敬请求道: “爹爹,娘亲,女儿想将这份诗词好好装裱起来,作为珍藏,先行告退,请爹爹娘亲准许。” “嗯,去吧,你未婚夫婿送你的,你是应该好好珍藏。” 柳氏点了点,陈威则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他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的追问秋兰白昭江湖上的事儿! 刚才春桃无意间说漏了嘴,说白昭前两年去江湖中游历了,这下陈威有点激动了,追问起来。 春桃果断把锅甩给了秋兰,可怜秋兰清冷的性子又不能对着自家世子的未来岳丈使。 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不断冲着白昭使眼色求救! 清冷的小脸,可怜巴巴,白昭送陈淑仪到大厅门口,回来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心想真是稀奇,秋兰这个表情好可爱,好想欺负! 秋兰见自家世子的目光略微有点变态,脑子懵了一下,又被一直问,急得美眸雾蒙蒙的快哭了! 第26章 入心 白昭见秋兰真是急得不行了,如果再看戏,怕是好几天都不会搭理自己了,替秋兰解围的朗声道: “陈叔,你问我呀,我自己游历江湖我还不清楚吗?秋兰这丫头吧,话比较少,您别见怪。” 陈威立马就扭头和白昭聊了起来,秋兰终于解脱了,长舒了一口气。 美眸有些幽怨的看了白昭一眼,清冷的眼神居然有那么一些小妩媚,白昭心下感慨,这丫头也长大了呀。 完全没意识到人家本来就比他大一岁。 柳秀荷看着自己夫君和白昭聊的兴起,自己又对江湖武功不感兴趣,就先行下去通知下人准备午膳了。 午膳因为白昭第一次上门拜访,自是豪华丰盛,白昭不断夸赞着陈府的手艺。 乐的陈威那是合不拢嘴哈哈大笑嘱托白昭多吃点,柳夫人也是不停的给白昭布菜, 陈淑仪则是红着脸在娘亲的吩咐下给白昭布菜,白昭是来者不拒。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白昭三人吃过午饭,歇息了半个时辰,白昭实在有点吃不消陈威的热情,这妥妥话痨啊!还时不时打探自己底细,白昭有点受不了了。 白昭提出告辞,陈威再三挽留不下,突然开口说天色尚早,不如让白昭带着陈淑仪出门逛一逛,转一转。 陈威的意思其实是想告诉长安的那些人,白昭,我女婿!老子定了的,别想过来抢! 他了解了白昭一部分底细已经是惊叹不已,虽然不知道白昭武艺如何,但是他不相信传闻中的白昭被废了。 这样一个少年就因为一个红莲焚心就成了废人?之前谁不是说白昭是纨绔,不学无术,结果呢?明显不是! 那么因为红莲焚心而武功尽废,终生止步于三品之前,不能修出真气,不入一流,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镇北王府搜罗天下奇物,说不定已经解了毒呢?虽然红莲焚心号称无药可解,但是万一呢?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没能解毒,坊间当时还流传一个传言,镇北王府世子,天生神力,武道天赋通神,根骨神异,有“龙筋虎骨”之称! 就算一辈子无法步入一流,无法修出真气,如果从小练功不辍,四品巅峰也比大部分人强了! 如此亦可称文武双全! 这样的白昭回了长安,又不打算继续扮纨绔了,那么要不了多久就能一飞冲天。 一个已经成长起来的镇北王世子,很多人就要考虑是应该抹杀还是拉拢了! 毕竟白昭不是白渊,说不定以后可以合作呢? 他得先看好自己这个女婿了! 朝堂上一群阴货,就算把女儿送到白昭床上去,相信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这些人为了自身利益那可是不择手段的! 他陈威虽然不擅长阴谋诡计,性格豪爽,但是不代表他傻! 这么好的乘龙快婿,得抓紧了呀。 让白昭带着女儿多出去转转,既能告诉那些老东西,别惦记他陈威的女婿,也能促进培养二人之间的感情! 就算日后白昭纳妾,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女儿。 至于不合礼法?什么话,这是什么话,陈威表示我只是让他们出去走走,这小子敢把他女儿吃干抹净,那就太好了…… 咳,呸!那他就完了!…… 白昭一脸懵逼的带着陈淑仪走在街上,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是咋了? 怎么突然就带妹子约会逛街了?还是和陈淑仪! 他有点麻爪了,他前世也没带女朋友逛过街啊,完全不懂应该干嘛。 而且和陈淑仪一起逛街,他总有点慌慌的,毕竟这妹子保守传统的可以! 就算和姜无双哪怕姜明珠一起逛街,白昭都觉得比现在这种沉默的氛围好。 陈淑仪用了午膳后,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柔顺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珠钗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素雅大方的俏脸不施粉黛却清丽不可方物。 此时跟在白昭左侧落后一个身位的地方,亦步亦趋的跟着。 至于春桃和秋兰?回府了…… 春桃说要给世子独处的空间,拉着秋兰就要先行回府,虽然她想跟着白昭一起玩,但是得分得清轻重不是? 秋兰有点恼白昭刚才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不救她,还看戏,春桃又拉着她,也就跟着回府了。 白昭带着陈淑仪走在状元街上,实在受不了两人都不说话这种窒息的氛围。 扭头看向身后的陈淑仪,见她突然触及自己的目光,慌乱的别开了视线,微微颤抖的睫羽,一双葱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上衣的下摆,白昭带着一丝调笑的开口道: “淑仪姐,你跟我出来逛街这么紧张啊?放心我真不会对你再那么无礼了,再说了,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也得相信我一下吧?” 白昭故意的,他感觉到陈淑仪在陈家的家庭环境下很压抑,很可怜。 虽然她表面上是个温柔的女人,说话和风细雨,但是白昭却感觉她应该开心点。不应该被礼法束缚着。 陈威不是让白昭多带陈淑仪玩吗? 在陈府内白昭无能为力,出来了就带她好好玩吧,让她开心放松一下。 陈淑仪听了白昭这略带调侃的话,反而舒了一口气,并没有怪他轻浮,口花花,反而开口回了一句:“我不觉得昭弟是这样的人,毕竟你只是个弟弟~” 语气依然温温柔柔,却破天荒的带着一丝俏皮! 陈淑仪觉得这样和白昭开开玩笑,感觉还不错,很轻松!很自在! 因为她知道白昭会替他保密,不会在意她的失礼,别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这是女人的直觉。 果然白昭闻言有点惊讶,却懒洋洋的道: “哎呦,淑仪姐,这样多好,那么循规蹈矩的活着很累的吧? 我带你出来玩,就玩的开心点嘛~不要在意什么礼节,不要去想什么家规,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就好! 人活在世,不就是为了一个开心?你在陈府我帮不上忙,但是你在弟弟身边,那我肯定要想办法让淑仪姐你开心,说到做到哦~” 陈淑仪逆着光抬起头看向白昭,少年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长眉如剑,眉下是一双星辰般充满了深情的桃花眼,里面漾着名为怜惜的光芒,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此时背对着太阳的白昭,在陈淑仪眼里,比太阳还要耀眼! 她的芳心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在白昭期待的眼神中,用力点了下小脑袋,温柔的脸上,扬起一个略显僵硬却很用力的笑脸! “对咯,就是姐姐笑起来有点假,额不过应当是姐姐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以后弟弟让你多笑,姐姐笑起来可真好看。” 白昭回了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容,步伐轻快的领着陈淑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陈淑仪的眼中却只有白昭,哪怕人潮如海,她眼里却只有一人。 她在白昭听不到的心中悄悄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哦,弟弟,要让姐姐开心,就一辈子吧,说到做到哦~” “姐姐快来,这个簪子挺好看的,和你应该很配。” 俊美的少年在前面大声的呼喊。 “来啦~” 身后清丽动人的少女娇声回应,脸上带着的是真心的笑容! 第27章 巷道刺杀 白昭领着陈淑仪满大街的逛,陈淑仪渐渐的也放开了,陪着白昭大呼小叫,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了,看着就像是个女大学生。 看到新奇的东西,催着白昭给他讲解,看到糖葫芦,水眸亮晶晶的看着白昭,糯糯的喊弟弟,我要吃,可可爱爱。 白昭也被可爱的陈淑仪萌化了。要啥买啥,陈淑仪不是付不起银子,她就是享受白昭这种对她要啥给啥的态度。 然而白昭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之所以姐姐姐姐的喊陈淑仪,不是装嫩,意思是,我把你当姐姐,到时候你可得答应我退婚哦! 完全没想到这里的陈淑仪,还冒着粉色泡泡呢,而完全没猜到陈淑仪心思的白昭,也不会想到自己对她的好,让误会更大了! 两人一人是玛卡巴卡,一人是恋爱循环,居然毫无违和感! 玩得兴起,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大半,眼看夕阳西下,白昭轻轻提醒陈淑仪要回家了,陈淑仪本来昂扬的小脸突然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白昭暗暗发笑,有意逗她,故意不说话,闷头往陈府走。 陈淑仪见他绝口不提之前说的经常带她出来玩,也有点生气! 也故意不说话,跟在白昭后面踩他的影子撒气,鼓着白嫩的腮帮子,握着小拳头,心里娇嗔: “臭弟弟,坏弟弟,还说以后要经常带我玩,还说要让我开心,还说到做到!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娘说的果然没错。踩你,踩你!” 幼稚的可爱。 白昭感受着后面陈淑仪发小脾气,知道不能多气这丫头,这丫头也是个记仇的主! 转过头正要哄一哄陈淑仪,突然扫过后方远处人群的白昭眼神一凛! 本来深情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一抹锋芒划过。 “淑仪姐,你相信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陈淑仪愣了愣。 “我们后面有人跟踪,五个人,带了兵器!来者不善。” 没等陈淑仪开口,白昭凑近陈淑仪的耳朵小声道。 “啊?唔!” 本来还有慌乱白昭突然这么靠近自己的陈淑仪,来不及害羞便听到了白昭接下来话,惊的发出了一声娇呼,又立马捂上了嘴巴。 白昭佯装调戏陈淑仪一般,勾起陈淑仪的下巴,沉沉的黑眸里却不见半点情欲,陈淑仪从里面只看到了冷,无尽的冷! 这是白昭前世做特工时的状态,绝对的冷静! 陈淑仪缓了缓加速的心跳,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配合着白昭,凑近他的脖颈,小声问道: “慕然,他们是要对我们下手吗?” 白昭冷静的道: “不是我们,而是我!” 陈淑仪闻言有些焦急,葱白的小手抓着白昭的袖袍急声道: “那我们快走!大街上他们不敢动手的!你别想甩开我一个人!” 她猜到了他那句“相信他吗”是什么意思了! 白昭冷峻的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笑,轻声道: “你在,会让我分心。 几个小毛贼,我还不放在眼里。 而且这几个人明显是死士,他们不会在乎是不是大街上!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得把他们引走! 听话!如果你不放心,就去叫人,我就在后面那条巷子里,等着你。 听话淑仪姐,我可还没娶妻呢,怎么会舍得死呢?” 说到最后白昭故意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还开了个玩笑。 陈淑仪秀眸一下子升腾起了雾气,她知道她是累赘,可是让她走,她好怕回来看到的是白昭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见到了阳光,她舍不得! 陈淑仪定定的看着白昭,突然张口来了一句: “你不许有事,你若有事,我为你殉情,不会让你黄泉路上孤单!我说到做到!” 话语里充满决绝,说完便扭头一把推开白昭,装作吵架的样子,跑去最近的右骁卫值守处叫人。 白昭有些愕然的看着陈淑仪! 这妞啥意思啊?什么就殉情了啊!咱俩啥关系啊?姐姐弟弟不用这样吧! 不过来不及多想,五个做寻常农夫打扮的汉子,怀里揣的鼓鼓囊囊,快步的逼近白昭,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儿,白昭发现他们了! 白昭冷笑一声,挑衅的勾了勾手指,扭头就往巷子里跑。 五人见状,立马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五十息时间,五人终于看到了在巷尾抱着双臂等着他们的白昭! 这是个死胡同,也就三米宽,最多可以容纳两人同时向他进攻。 白昭感受着他们的气息,开口哂笑道: “豁,手笔不小,一次出动五个一流高手,虽然都是初入三品,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 嗯,领头的强点,三品后期,有点麻烦啊,啧。 你们是谁派过来的?有什么目的?” 为首的领头人身高七尺(两米一左右),一身壮硕的肌肉,左眼还有一条刀疤贯穿脸颊,此时满脸凶狠的从怀里抽出一柄牛尾刀,恶狠狠的指着白昭道: “什么谁派老子过来的,老子单纯看你不顺眼,小子,话不要这么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小五小六,上去先试试手!” 这莽汉并非面上看上去那么莽撞! 吩咐身后一高一矮两人上去小试探一下白昭的深浅。 说完身后四人一言不发纷纷抽出长刀,其中小五小六越过莽汉走向白昭。 冰冷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狭窄的巷道中,紧绷的局面,一触即发! 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绝不是江湖寻仇! 白昭心知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微微摇了摇头,冷声道: “罢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五人只听耳边传来“啪”一声脆响。 白昭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裂开密密麻麻的纹络,一身青衣猎猎作响瞬间绷紧,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眨眼便凌空撞在了小五的身上,双膝顶在胸膛。 砰的一声 骨裂胸塌! 身边四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小五胸前出现了两个血坑,后背衣衫骤然爆开。 整个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连带着后面除莽汉在外的两人被一起撞成了滚地葫芦。 小六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一声怒吼,猛然一刀自上而下的力劈华山,迎头便冲着白昭斩落。 却见冷光一闪,小六一刀劈出心中寒意便直入骨髓,想变招格挡却已是为时已晚! 刷 白昭手中自小五手里抢来的长刀后发先至,在小六喉咙前一掠而过。 而后不管不顾侧方的小六,一步踏前,毫不拖泥带水的反身又是一刀上撩! 铛! 又一声爆响,火花飞射! 为首莽汉险之又险的按刀格挡住了白昭的一刀。 此时也只不过是过了三息! 第28章 激战 白昭被震退两步,长吐了口气,原地默默调息。 手中握着被砍出一道巨大豁口的长刀,眯着眼睛盯着莽汉,森冷的黑眸里不带一丝情绪! 噗的一声轻响,血光飞散,带出一串血珠。 此时,小六喉咙上才浮现一抹血线。 小六浑身紧绷,手里长刀掉落在地,双手捂着喉咙,指缝里的血液却不停的洒落。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他想不到白昭的速度这么快!快到他连真气都还没来得及催发。 口中嗬嗬的嘶吼了几声,踉跄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血水汩汩渗入身下的青石板,连带着远处进气多出气少的小五飙射出来满地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莽汉喘着粗气,悄悄舒展了一下被震得发麻的手腕,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双大眼目眦欲裂的瞪着白昭。 “妈的这小子好快的动作,好大的力气!” 想到这里冲着远处此时才爬起来的小七小八,怒喝道: “这小子邪性,没见用一丝真气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力气,给我运转真气,并肩子上!” 话落还不待后面两人跑上前来,白昭暴喝一声。 哈!! 吐气开声,一步跃起,双手持刀以开山之势力劈而下! 莽汉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本能的危机感让他来不及多想,低沉的怒吼从喉咙中响起,运足了真气于双手之间架刀格挡。 铛 一声爆鸣,白昭面色一红,翻飞落地,正入三人的包围圈中。 不用真气,打这三品后期的莽汉确实有点费力了!而且看这莽汉的体格,明显修有横练功夫。 三人呈品字形把白昭围在中间,场中无人说话,默默对峙,蓄势待发! 啪 远处不知何地传来一声爆竹响声,平衡瞬间被打破,莽汉连着两刀被压制,火气早就冲上了顶门,单手持刀大跨步冲来,两步便到白昭面门! 当胸抬手便是一刀横扫千军! 白昭刀锋横在身侧,脚下重踏地面,如同被莽汉一刀劈飞了出去,弯腰躲过侧后方小七的一刀,反身腋下一刀! 噗呲 自下而上直插猝不及防的小七心口。 赫然是是八卦刀的夜战八方式! 电光火石几个回合,五去其三! 莽汉见白昭戏耍自己,借力打力杀了小七,一声嚎叫,直接血灌瞳仁。 运足了全身真气,提刀便斩,挂着三道深浅不一豁口的长刀刀锋上燃起了一指宽橙黄色的刀气。 “火焰刀波气!” 小八也一言不发的配合着莽汉一刀横扫斩向白昭的胸膛。 白昭见莽汉动了真火,全力一刀,嘴角挂上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砰! 势大力沉一脚将伏在背后的小七那死不瞑目的尸体踹向小八,又是间不容发的双脚发力,身形拔地而起。 躲开莽汉全力一刀的同时,弃刀改掌,喝的一声,一式太极散手双峰贯耳,轻飘飘的拍向莽汉。 莽汉正是刀势用老之际,见白昭双掌已至眼前,只能寄希望于自身的横练金钟罩! 他自忖太极散手乃是柔劲功夫,白昭出手之间招式都是硬桥硬马,横冲直撞!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没道理达到刚柔并济这等境界才对! 啪 一声轻响 莽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便直直一口鲜血喷出,七窍流血,软倒在地。 显然已经被白昭柔劲震碎了脑子,外面看着没什么强势,只怕里面已经是一团浆糊! 白昭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来不及处理身上血迹,转头冲着最后一人小八冲去,一声暴喝,当胸一拳砸出。 小八肝胆俱裂,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他只来得及真气灌注双臂,架在胸前选择硬接这一拳。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小八直接被白昭全力一拳如同炮弹一样砸飞! 轰隆一声,小八飞出十来步远撞塌了一片石墙才停了下来,直接被掩埋其中! 原地凝神感应,感受到暗中不远处一抹危险的气息渐渐退去,巷口传来陈淑仪催促右骁卫禁军快点的娇呼。 白昭此时才放松下来,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一身气血渐渐平复下来,周身升腾起一阵白雾。 今日之战全程半盏茶的功夫,看似白昭简单粗暴的碾压,实则惊险异常! 话本小说里那种动不动就大战三天三夜的情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反正白昭没见过! 如果不是五人误判了白昭的实力,被白昭一出手就先声夺人废了两个,剩下三人被夺先机,心中惊惶间气势自然就弱了下来! 不然若是五人合击阵势摆开,此战说不得白昭就得动用真气了! 说白了一流高手,一品二品三品之间差距并不大! 区别无非就是体内真气的多寡,以及运用的熟练程度。 白昭固然是大周天境的修为,可是他一身真气用于压制融合红莲之毒,十不存一! 若是动用真气,以白昭所修太玄经这种江湖顶级功法,灭了五人倒是毫不费劲儿,但是如此一来暴露的东西就太多了! 刚才开打之前,白昭就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白昭判断此人最少是小周天的修为,因为此人气息带着一抹圆融不漏的味道,但是又不够圆满。 这是武道进入小周天的特征,周身气息全部内敛于身,于体内形成内循环,到了这一步,就能做到白昭前世电视上的,凌波微步,踏雪无痕! 也只有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步入武道强者之列,故而被称之为武道宗师! 当然,江湖上有轻功出神入化的好手,不需要达到宗师便能踏水而行,白昭当年就能做得到! 刚才那股气息,还有今天这批人,结合起来,白昭已经大概猜到了今日这是怎么回事了。 有大人物要刺杀他,或者说试探他的深浅! 长安城里谁人不知,白昭八岁中毒,终生不能步入一流。 这次就特意安排了一个三品后期,临近二品以及四个三品初期的死士。 虽然这莽汉表现的像个江湖人,可惜他们五人之间那种冷漠,令行禁止,悍不畏死的特质,对于一个王牌特工来说,这死士味儿太冲了! 如此一来,白昭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他,自然就不能动用真气了。 还好他天生神力,龙筋虎骨。武道天资又强悍的一塌糊涂。 一招一式如同浸淫了数十年一般纯熟,只能说莽汉死的不冤,刚柔并济而已,小儿科啦。 所以刚才白昭是真挺危险的,毕竟不用真气,打这个几个还是有点困难的! “嗯,会是谁呢?” 白昭在小七的身旁坐下,用他衣服擦了擦手,摸着下巴沉思。 毕竟小七是唯一一个被一刀捅进心脏而死的,虽然死后又被白昭一脚踹飞,但是该说不说他算是身上血最少,衣服最干净的了! “啧,敌人太多,我又刚来没多久,完全没头绪啊!” 白昭有点头痛,妈的这来了长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烦不烦! 他猜测可能是定国公府,或者是四皇子,毕竟以目前的信息来推测,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慕然,你在哪?” 一声焦急中带着哭腔的呼唤从巷口传来,打断了白昭的思绪。 第29章 你别动!乖~ 白昭回过神来,高声呼喊了一声。 “这里!淑仪姐,我这里呢,没事儿别急!” 听到白昭回应自己,陈淑仪心中一口大石落地。 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刚才她一路跑到右骁卫的驻地,着急的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有人要当街刺杀镇北王世子! 气都没喘匀就又跟着几名禁军着急忙慌的一路跑了过来,生怕自己来的晚了,看到的是白昭的尸体。 一路跑了过来,直到听到了白昭的回应,才后知后觉的浑身发软,止不住的发抖。 身后几名右骁卫禁军,互相看了一眼,便当先一步去查看现场。 说实话刚才几人本来都准备等候轮值了,正在商议着下值了以后今晚去溢香院乐呵乐呵! 突然跑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拿出了鲁国公府的令牌,说她是陈家大小姐! 又着急忙慌的说镇北王世子在芙蓉街后街遭遇当街刺杀! 这给几人惊的是三魂丢了七魄! 这芙蓉街可是几人值守的区域,要是镇北王世子在几人当值的时候出了事,不用乾皇出手,甚至不用镇北王妃出手,受过白家恩惠的一众武将也会撕了他们! 别看白昭名声在长安不咋地,但他身份摆在那里! 那可是堂堂镇北王世子!镇北王是大乾唯一的异姓王,手握重兵,在北境那可是大权独揽! 白昭出事儿,这整个大乾都得变天! 几人只来得及分出一人去通禀巡逻的右威卫,剩下的都急急忙忙的披甲执刀跟着陈家大小姐营救白昭。 几人心中只希望白世子能够多坚持一会儿,千万别出事儿啊! 路途中几人倒是诧异于陈家大小姐的行为。 都说这陈家大小姐是长安第一才女,平时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又最重礼法仪态! 没想到今日为了这镇北王世子那是一路跑的衣袂飞扬,一张秀美的脸上全是担忧恐惧,毫无传闻中的仪态可言。 不知这镇北王世子和陈小姐是什么关系?莫非是她的情郎? 几人心焦之际居然还下意识的八卦起来了,只能说男人的天性,看到美女失态就止不住的好奇! 好不容易赶到了现场附近,正四处搜寻的时候,听到了白昭高声回应的声音,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见陈小姐气喘吁吁,扶着膝盖,便决定先去看一下现场,万一世子殿下需要帮忙呢? 只是四人走到巷口,便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呆住了。 巷子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地上,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如同盛开的蔷薇。 场中四具躺着的尸体,远处还能看到一截垮塌的围墙,貌似里面还埋着一个人!? 而长安传言中的废物世子,此时上身一大片血迹,俊美的脸上也挂着星星点点的血珠,看起来妖异难言。 白昭看到四人呆立在巷口,猛然回想起来,这场面确实有点血腥了,急忙开口想要提醒陈淑仪不要进来看,怕吓到她! 可为时已晚。 陈淑仪本来正扶着自己的膝盖,檀香小嘴呼呼的喘气,胸前的丰盈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的起伏着! 她感觉自己的肺要炸开了一般,全身都在发抖,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剧烈的运动过。 突然看到四个右骁卫士卒呆立在不远处的巷口,嘴巴大张,脸上布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白昭受了很重的伤? 急忙强提力气,直起身子冲着巷口走去。 入目便呆住了! 此时白昭的喊声才出口。 “淑仪姐,别过来!” 唔 看着白昭身上大片的血迹,和因为打斗被劲气撕裂的衣衫,陈淑仪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捂着小嘴儿,因为大口喘息而红润的脸蛋儿瞬间煞白,开口呜咽了一声,泪水迅速蓄满了眼眶! 白昭一看陈淑仪这般神态,还以为是被吓哭了,急忙走过来想要安慰一下陈淑仪,却被陈淑仪出声打断。 “你别动!慕然,你就待在那里,我过去。 你千万别动!你流了好多血啊!呜呜。疼不疼啊慕然?” 陈淑仪见白昭要走过来,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怕他牵动了伤口,一边哭着让白昭别动,一边迈开长腿小跑过去。 “啊?我没……” 白昭我没事还没说出口,就被跑到身前的陈淑仪一把捂住了嘴巴。 陈淑仪平日里柔美幽静的脸上满是担忧,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泪水,里面盛满的是让白昭心神狠狠一颤的心疼和自责! 她在心疼白昭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痛;她在担忧白昭到底伤得有多重,有没有生命危险;她在自责如果不是今日非要缠着白昭逛街到这么晚,还把秋兰给支走了,那白昭也许就不会出事儿! 白昭嘴巴被一只弥漫着兰花幽香的柔软素白的小手捂住,见陈淑仪另一只小手颤抖着伸向白昭的衣襟,像是要拉开衣襟查看! 不由的惊的瞪大了双眼! “啊?这,这小妞儿是要摸我胸肌?呸,是要看我胸口有没有中刀? 不是,大姐你人设崩了呀!你不是最重礼法传统的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好家伙我下午跟你说让你跟我在一起自由开心就行,你这么个自由开心法是吧?!” 白昭心中吐槽,手上动作却不慢,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抓住陈淑仪颤抖的小手,嘴巴上的小手也同时抓住了,扯下的同时,刚要说话。 就被陈淑仪瞪了一眼! 陈淑仪以为白昭是害羞,不想让她看!实际上她也有点害羞,但是对白昭的担忧压制住了心里这股异样的情绪。 但是她实在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瞪眼的动作更像只小猫咪在撒娇! 陈淑仪略带不满的温柔道: “你别动,我看看伤口,看伤在哪里了,乖~ 毕竟你是我未婚夫,我看看也没什么的。” 最后一句既像是解释自己的举动,又像是给自己打气! 白昭俊美的脸上,挂上了无语的表情,这哄小孩儿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好了淑仪姐,我真没事儿!这都是这些人的血。 我都说了你要相信我,几个小毛贼而已,伤不到我的! 真的!你看,我能蹦能跳的,真没事儿,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白昭说着还放开陈淑仪的手,在她微微睁大的水眸中原地蹦了蹦,摇头晃脑,舒展四肢。 陈淑仪这才将信将疑的将目光看向四周,她刚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昭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四周那些人的情况! 这一看,白昭身后四人的惨状尽收眼底! 啊! 陈淑仪娇呼一声,脚下踉跄后退了几步,明显被吓到了! 却不料退的太急,只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直的向后倒去! 第30章 撒娇 “小心!” 见陈淑仪被吓到,直直的往后倒,白昭也是吓了一跳,没想那么多跨前一步揽住了陈淑仪柔软细腻的腰肢。 入手只觉好细,好软。 二八少女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古人诚不欺我啊! 白昭心里感慨。 陈淑仪只觉得那些人好恐怖,好多的血,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没想到居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陈淑仪紧闭双眼,直直的往后倒。 惨了,这下糗大了! 陈淑仪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她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个身娇体柔的大小姐,这样摔下去,后脑勺着地的话,绝对摔得不轻! 可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在白昭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白昭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只是她现在暂时还没有意识到。 白昭也是看这小妮子直挺挺的,傻了一样,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预料之中的疼痛和冰凉的地面久久没有感受到,反而整个人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腰间传来火热的触感,好似衣服不存在一般,让陈淑仪猛的一颤!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昭担忧带着一点责怪的目光。 “跟你说了不要过来,吓到你了吧! 淑仪姐你没事吧?” 陈淑仪直愣愣的看着白昭的黑眸,只觉得那双黑眸就像是两道旋涡,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那是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过的温暖! 小时候陈威夫妇对她还是很温柔很关心的。 可是长大后,她在陈家只觉得冰冷,压抑,严苛的家教让她好痛苦,她试图反抗,可是一句都是为了你好,然后就是更严苛的责罚,让她渐渐的习惯忍受。 陈威不疼陈淑仪吗? 好像也不是,从小到大她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相比之下她远在边关的弟弟,似乎比她惨多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要这些,如果可以,她宁愿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也许生活质量没那么好,但是能有一个关心大度的爹娘。 闻着近在咫尺的白昭身上传来的血腥儿味,她却一点也不怕了。 因为她似乎从血腥味儿下嗅到了一缕好闻的雪松香气,那是白昭身上独有的味道! 看陈淑仪直直的盯着自己,白昭伸手在陈淑仪眼前晃了晃,嘀咕道: “傻了?不至于吧! 这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该说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吗?” 陈淑仪回过神来,听到白昭的小声蛐蛐,居然娇媚的翻了个白眼儿! 瞪了白昭一眼,陈淑仪站稳身子,语气带上一抹娇弱的嗔道: “你才傻了呢!白昭弟弟你居然这么说姐姐,是不是太过分了?!” 语气依旧温温柔柔,但是却总感觉有一股撒娇的味道。 白昭没想到下意识的嘀咕正好被陈淑仪逮个正着,尴尬的眼神飘忽道 “额,没有没有,淑仪姐你听错了,我有说话吗?没有吧! 你们几个,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白昭选择死鸭子嘴硬,还冲着自觉远离两人几十步远的四名禁军喊到。 四人从刚才就一直在吃瓜,虽然离得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是一看白昭都上手搂上了,纷纷猜测两人到底啥关系? 这男俊女美的组合,而且双方都可以说是妥妥的大人物了,这瓜真香! 正吃着瓜呢,冷不丁听到白昭开口问话,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啥意思。 但听到白昭话里隐约透露出一抹威胁的意味儿,四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纷纷表示啥也没听到! “你看,我就说我什么也没说吧淑仪姐,他们可以作证!” 陈淑仪略感好笑的看着白昭耍宝转移话题,本来就没生气的她带着一丝不放心道: “慕然,你真没事?要不跟我回陈府,我让家中医师给你看看吧。 话本里不是说什么内伤什么的吗?表面上看着没事,实际上伤得很严重!” 白昭听着陈淑仪这带着天真却明显关心他的话语,心头也是暖暖的。 经历过上辈子的恶,才能明白这关心是多么真挚珍贵! 白昭柔声安慰道: “真不用,淑仪姐你就放心吧,我真没事,几个三品的小喽啰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陈淑仪不懂什么武功境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长安都传言白昭身中奇毒,武道之路断绝,言语中却满是自信。 她知道这是白昭的秘密,白昭不说,她也不问,毕竟说起来两人长大后这才相处第一天! 只是这一天陈淑仪就好像过了好久,让她对白昭的观感,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陈淑仪见白昭神色不似作伪,也放下心来。 默默的拿出手帕帮白昭擦拭脸上沾染上的血迹。 “你们几个,过来收拾一下尸体,这几人我估计死士,大概率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收拾收拾,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刺青什么的,或者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没什么用的话,找个乱葬岗扔了就行。” 白昭有点不自然的等陈淑仪擦完,冲着那几名禁军道。 四人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查看起来。 越看越心惊,这战斗痕迹看起来明显得是一流高手的交手场面了吧? 这白家世子居然以一敌五? 而且还面不改色,真是让几人刮目相看。 白昭不待他们说什么,扔下一句。 “你们自己看着收拾,天色已晚,本世子得回家吃饭了,不然娘亲该生气了!” 又随手扔了五两银子给四人中领头的,笑道: “请你们喝酒了,这么晚了麻烦你们跑一趟,收拾尸体,见谅了哈。” 安排完便冲着一边乖乖侯着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的陈淑仪调笑道: “淑仪姐,走了,我先送你回家,这么晚了不回家,陈叔要怪我带坏你了!” 陈淑仪温柔的应了一声,没在意白昭的作怪,跟在白昭身后往家里方向行去。 没去管身后几人声声世子大气,世子客气,世子敞亮的拍马屁之言,两人不再一前一后,而是肩并肩走在街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儿璧人。 “世子这人真不赖,和那些高官权贵不太一样啊,传言世子纨绔废物的人实属扯淡!” “是啊是啊,谁家的废物这么残暴啊!你看这人给打的,胸都塌了,再看那个,直接飞了十几米远吧这是?” “就是就是,而且世子对我们这些士卒小人物还这么客气,还给钱!还这么大气!五两银子,我一个月俸禄了啊!” …… “嗯,我看世子和陈小姐真般配啊,也不知道他俩啥关系?” 本来四人正在感慨白昭的出手大气和手段暴力,突然其中一名面相略微猥琐的瘦小士兵感叹了一句,领头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开口呵斥: “行了,他们这种大人物般不般配的也是你我能够评论的? 你别忘了四皇子! 赶紧收拾吧,我感觉这长安的天要变了!” 四人面色一紧,不再多言,默默收拾了起来。 第31章 怀疑 白昭送陈淑仪回家,一身的血迹惊到了陈威和柳秀荷。 白昭又是好一番解释,这才阻止了两人安排医师的举动。 陈威只是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他只是个不起眼工部尚书,但是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敢暗杀他的好女婿!真是活腻了啊! 了解白昭露出来的一部分底细的陈威开始护犊子了! 白昭虽然确实用不着,但是面对陈威的一片好意,还是连连开头感谢,并表示不会跟陈叔客气的。 天色已晚,白昭在陈家也不好多待,在陈淑仪不舍的目光中回了镇北王府。 刚一到门口,就碰到了等在门口的春桃秋兰。 距离远了,天色又暗两人还没注意到白昭身上的异样。 走近了之后春桃看见自家世子身上的血迹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结结巴巴的慌乱问: “世……世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多的血?你不是和陈家小姐去玩了吗? 怎么弄成这样了?你受伤了吗? 秋兰,快,快叫府上的大夫过来!” 秋兰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清冷的眸子里也流露出一抹担忧,听春桃招呼自己,直接扭头就往府里走,要去叫人! 白昭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一把拉住秋兰,冲着两人又重复解释了一遍,好说歹说才安抚住了两个小丫头! 春桃听完很是自责,都怪自己把秋兰拉走了,没让她跟着,导致世子犯险! 秋兰也是满脸愧疚。 白昭冲着两人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一左一右抱住小腰,柔声解释道: “没事儿,少爷我什么修为,你俩又不是不知道! 我怀疑这次是有人在故意摸我的底,所以才弄得有点狼狈。 不这样表演一番,幕后之人怎么会上钩? 不然几个区区三品,怎么可能近的了我的身?” 秋兰听后心中暗暗发誓,要早日晋升宗师,帮助自家世子! 但是这谈何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是白昭。 秋兰也就不到十七,却已入二品巅峰,接近江湖年轻一辈的顶峰了! 但是秋兰会加倍努力! 白昭其实没有告诉两人,他怀疑这次的这伙人和当年给他下毒之人有关联! 没什么证据,就是莫名的直觉! 所以他期待这人再次对他下手,出手越多,破绽越多! 而且暗中那名宗师的气息他已经记住了,阴暗冰冷,应该是修习的寒系内功所致。 再次见到,他绝对能认得出来。 下次如果对方派这人出手,白昭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拿下他,逼问出一些东西! 毕竟宗师和宗师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而且白昭特工出身,刑讯逼供这一套,他不要太熟好吧。 对面以为他就是三品最多二品的实力,到时候白昭绝对给他一个惊喜,再给他来一点二十一世纪酷刑的震撼! 白昭为了避免再跟老娘解释一遍,嘱托春桃和秋兰告诉陆心柔他今日带着陈家小姐游玩,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又告诫两人千万千万要瞒住陆心柔,不然陆心柔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而且还有可能盛怒之下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别以为陆心柔平日里说的找乾皇闹是开玩笑的。 如果真让她知道谁动他儿子,她也是真敢血洗长安!哪怕对方是皇亲国戚。 毕竟皇亲国戚有很多,镇北王可就一个!孰轻孰重乾皇还是有点逼数的。 陆心柔平日里不喜欢出门,毕竟她的性子确实有点女中豪杰的味道,跟长安城中的夫人们格格不入。 仅有的两个闺蜜,一个柳秀荷,自从陈淑仪六岁之后就有点变了,陆心柔不太能接受柳秀荷那套育儿理论,慢慢的来往就少了。 还有一个,嗯,秦媚,江南秦家大小姐。 一个自称是白昭的姨实际上才28的女人。 只不过她现在回江南了,不提也罢。 总之白昭是有些怕这个所谓的‘秦姨’的,这次还好听说她回江南了,不在京都,白昭才敢回来,不然…… 仅有的两个闺蜜这样子,白昭这两年又不在身边,陆心柔就不喜欢出门了。 平日里在府上伺候伺候花花草草,或者有春桃陪着下下白昭发明的一种叫飞行棋的新奇玩意儿解解闷儿。 所以春桃和秋兰不说,府上的下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子说,就算之后陆心柔知道了,也没那么大脾气了! 见春桃和秋兰两人答应下来,白昭直接绕到自己君竹院的墙外一个纵步翻墙进了王府,进了自己的院子就打水沐浴去了。 春桃带着秋兰,对着陆心柔巴拉巴拉的一顿哄。 无非就是告诉陆心柔白日里带着陈淑仪出去游玩,两人关系融洽,进展不错云云。 陆心柔听了喜上眉梢,不由的就不追究白昭这么晚才回来的事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从小养大的小春桃已经叛变了! 春桃对此只能说抱歉了! ……………… 皇宫,御书房 年近四十的乾皇正在闭目沉思。 一身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让案前跪着的小德子瑟瑟发抖。 刚才他向乾皇禀告了右骁卫统领张豹进言白昭被刺杀一事,乾皇就皱着眉头问了一些细节后,就开始静静思索。 “嗯,张豹言根据现场判断,白昭这小子实力在三品或者二品左右。 啧,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他应是小周天境才对啊?” 乾皇略感疑惑的想着。 对于白昭被刺杀一事,他竟并不感到意外! “哦,朕明白了,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钓鱼呢!” “也不怕鱼太大把你给吞了!如果是五个小周天的死士呢?会如何? 啧啧,朕很期待啊!” 乾皇不再多想,站起身来,走到御书房门口,望着黑沉沉的天幕,感叹道: “长安要乱起来了啊,乱吧,越乱,朕越开心啊!” 身后的小德子浑身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被灭口! 随着那几具尸体被抬到右骁卫驻地,检查过后果然如白昭所说,根本没有一点可以作为线索的东西! 按理说本来应该抬到京兆府中的,可京兆府尹梅执礼只想说,莫挨老子! 这种事儿他还真不敢掺和! 虽然他名义上是总揽这京都之内的大小案件,自身也是从三品的京官儿。 但是他是真沾不得这等事啊! 从三品说起来不小,但是那要跟谁比! 这一方是镇北王世子,另一方还不知道是谁呢,但是敢冲着白昭下手,那来头估计也不小! 反正右骁卫都把人带走了,梅执礼乐得清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当晚,有关于白昭被刺的消息,就在长安的上层之间传开了。 定国公府、宁国公府、郑国公府等等,这些同白昭不对付的勋贵,听到白昭被刺那是开心的不行! 不过又听说白昭并无大碍,心中又暗骂这小畜生命还挺大! 这些人基本知道传言白昭当年龙筋虎骨的事儿,对于白昭会点武功,都不太觉得惊奇。 定国公府王千山的院子里 王千山一脸可惜的跟自己的大儿子王枭两人在房间中对饮。 “白家这小子命还真大!五个三品的死士都没能拿下他!” 王千山失望的叹息道。 王枭冷笑一声,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宽慰父亲: “父亲不必失望,虽然这次没有把白昭怎么样,但是至少试探出了白昭的底细! 听说那白昭也浑身鲜血,虽然没有受伤太重,但是估计也不轻松。 而且也没发现真气的使用痕迹,如此一看,最多也就是二品的实力,还是因为他根骨强悍!” 说到这里的王枭不由的一脸羡慕嫉妒恨。 你白昭家世尊崇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根骨,你凭什么呢?这种天赋应该属于我才对! 他自身的武道天赋…… emmm可以说很差! 他比白昭大一岁,但是习武多年的用了不少珍稀药材,才堪堪达到了五品! 所以他嫉妒白昭,明明被废了,你就应该安心的做个废人! 凭什么还能依靠根骨就轻松达到他努力都达不到的实力! 想到这他再次声音幽冷如同一条暗中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道: “白昭不过区区二品,别忘了那伙人可是有宗师的! 知道他的底细,对付他就简单多了!更何况眼前他还有文会这一关没过呢啊父亲。 近几日孩儿同四皇子商议好了,没想到我二人居然不谋而合,四皇子准备请柏松涛出手! 这老小子本来就和白昭不对付,这次两国文会交流,白昭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嘴角还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一张本来俊朗的脸,笑起来却让人感到自心里发寒! 第32章 彩蝶 王千山听了自家儿子的话,手指摩挲着酒杯思索片刻,笑道: “我儿说的不错,倒是为父这一时没看透,还挺可惜这小畜生没死呢。 如今听了枭儿你这番话,如此确实也不错,我儿王枭有首辅之资啊,为父敬你一杯!” 说完笑呵呵的对着王枭举起酒杯,王枭忙举起酒杯,略低一筹和王千山碰了一杯,一饮而尽赔着笑道: “父亲哪里的话,都是父亲教的好罢了,孩儿不敢居功! 父亲只是前几日被那白家小崽子给气到了,暂时没想到这一层罢了。” 王千山被这一通马屁拍的挺舒服,指着王枭点了点。 “你啊,你这小子就会说好听的!” 哈哈,父子二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预见了白昭的下场一般,笑声中带着得意和畅快! 同样的定国公府,王戾这几日过得很不顺心! 春桃和秋兰这几日一直跟着白昭在长安城里乱逛,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就让他很是烦躁了。 他双腿断了,脸肿的像个猪头,根本出不了府。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更对春桃这小丫头念念不忘。 他是定国公府二公子,虽然今年才十四,但是玩过见过的姑娘也不少! 他娘彩蝶又是天仙楼的淸倌儿,明里暗里他也尝过不少天仙楼里的美人儿。 彩蝶有心阻止自己儿子,但是王戾对她完全没有对母亲的尊重,她又得靠着这个儿子,才能享受王府的荣华富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说白了他只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富家公子而已。 爵位没有他的份,王家又淡漠亲情。 他没什么本事,心性也不成熟,王千山自然也就不重视他! 这就导致不少官家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所谓的定国公府二公子! 春桃自小被养在镇国公府,那是当小姐在养着的! 天真灵动,娇俏可爱。 哪里是那些青楼里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气质更是没得比。 王戾那日见过一次就忘不掉了,做梦都想把春桃这女人压在身下,狠狠鞭挞! 他要极尽羞辱这个女人!狠狠地折磨她,让这个女人哭着求饶,满足他内心变态的欲望! 他动不了白昭,那就动春桃,才能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不然他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 所以他让自己娘亲勾引自己的大哥王枭!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拿到王枭的身份令牌,这样他就能联络调动那批人!事后就算事发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这是他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而且他那大哥,看自己娘亲的目光中,带着深深压抑的欲望! 王戾这种人对这种目光再清楚熟悉不过了。 彩蝶听到自己儿子这种要求,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她对王千山早就没有感情了,自从嫁到定国公府,见识到了王千山的真面目,彩蝶只感觉到深深地后悔! 这个男人太过冷血,彩蝶于他不过是一个发泄兽欲以及传宗接代的工具。 至于王枭对她的觊觎,她也心知肚明。 毕竟青楼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王枭自以为隐藏的好,可在彩蝶眼里,那明晃晃的欲火,几乎是摆在脸上的! 再说了,这王千山毕竟四十多了,房事上难免力不从心。 既能帮自己儿子,还可以报复一下王千山这个冷漠虚伪的男人,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这几日她有意无意的诱惑暗示王枭,明显感觉王枭上钩了。 毕竟是个十七的少年,再如何阴险狡诈,也抵不过一个轻熟美妇的勾引。 可是他娘这边能搞定,春桃那边却不给机会,让他很是郁闷! 王戾正烦闷的时候,彩蝶推门走了进来。 王戾阴沉着脸,恶狠狠的开口: “怎么样?勾引成了吗?娼妇!” 明明是王戾的主意,可是他又极为厌恶自己这个水性杨花的娘! 彩蝶对他的态度也见怪不怪,王千山的种,全是坏胚!不过没关系,反正对这个孩子她的感情也不多了。 被称为娼妇彩蝶也不生气,反而放荡的娇笑着道: “你娘出马,一个小小的王枭,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还没得手,这事儿不能急,男人得吊着,不然太容易得到了,就会怀疑,就会不珍惜。” 看着自己娘亲那令人厌恶的浪荡模样,王戾破口大骂: “那你来干嘛!你这贱货,非要嫁给王千山这个老畜生,还生出我来! 现在让你去勾引他儿子,你还一脸的恬不知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 彩蝶眼中悲凉一闪而过。 她也不想这样子啊! 她也只是被王家这个变态冰冷的家给逼疯了而已! 年轻那会儿被王千山给骗了,十五岁就嫁给了他,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本来彩蝶是天仙楼的淸倌儿,长相也是一流的,追求她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偏偏她眼瞎就看上了王千山这么一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现在想想,满心后悔。 但是她没办法,现在她已经这样了,她只能用尽一切手段抓住王家的荣华富贵! 人总得追求点什么,不然也就离死不远了,不是吗? 但是听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此侮辱自己,她内心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悲伤凄凉! 罢了,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彩蝶微微闭上一双哀婉的美目,深吸了口气,又睁开时,只带着冷漠。 她也被同化成了王家人这种野兽! “白昭被刺杀,如今整个长安风声鹤唳,我劝你暂时不要动那个小丫头,不然根本不会成功不说,还会导致王家大祸临头! 毕竟谁也无法证明劫持侍女的这批人,和刺杀白昭那批人,是不是同属一人不是吗?” 彩蝶冰冷的口吻说出了从王千山那里听来的信息。 “被刺杀?死了吗?哈哈,老天有眼啊,居然有人刺杀白昭?” 王戾闻言根本没在意彩蝶的告诫,反而一脸癫狂的大笑起来。 彩蝶心中抽痛,她当年可可爱爱的儿子,现在也在这个吃人的定国公府,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没有,听说白昭只是轻伤,而且他自身应该有二品的实力! 你若是想劫持春桃,必须得避开白昭,不然会闹出很大动静! 好了,我话说到这里,有什么好的机会我会再跟你说,你好自为之吧。” 彩蝶心中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房间床上王戾声音尖锐的破口大骂和捶打床板的动静。 想在定国公府保持正常人的心性,简直痴人说梦!她都不行,更别说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了。 她自身难保,实在救不了她的儿子了。 第33章 宴会 翌日下午,白昭用过午膳后,同陆心柔说了一声,便孤身一人要跑去见红鸾。 春桃听说自家世子要跑去找那个坏姐姐,小脸上满是不乐意。 “那个狐狸精坏死了,她心里肯定想着如何爬上世子的床的。 我得替陈家小姐看好了世子,绝对不给这女人机会!对!我是替陈家小姐看着世子的!” 记仇的小丫头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非要缠着白昭一起去天仙楼。 秋兰则是不说话,就用一双清冷的大眼睛盯着白昭看! 明显就是想跟着去。 毕竟昨天白昭遇险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已经让她很是内疚了。 虽然白昭的身手比她强多了,可在长安城中白昭也不能随意出手,暴露太多。 再一个最不济还能替白昭挡一挡暗箭! 白昭对这丫头的想法心知肚明,就更不能让她跟着了! 如今长安暗处某些人蠢蠢欲动,他充当诱饵想要钓一些人出来,下一次来的很可能是宗师! 跟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毕竟白昭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下手! 宗师交手,秋兰属实帮不上忙,还会让白昭分心! 春桃就更不必说了,就是个普通人,所以白昭严词拒绝了两人! 秋兰不发一言,只是眸子略微暗淡,低垂眼帘。左手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鞘,转身回白昭的君竹院练功去了! 她要努力练功,她讨厌这种帮不上忙的感觉! 春桃知道情况确实如白昭所言,也知道白昭去找红鸾有正事儿! 可还是皱着一张娇俏的小脸蛋儿闷闷不乐的叮嘱白昭小心红鸾那个坏女人! “世子,你要记得你是有未婚妻的,若是陈家小姐知道了你去青楼找姑娘……” 春桃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昭一眼,整得白昭后背一阵发凉。 说的就像是自己背着老婆在外面偷吃一样! 他根本不会碰红鸾好不好? 呸 他根本没老婆! 再说了,就算真的和红鸾怎么样了,陈淑仪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毕竟她挺传统的来着呀。 而且性格看起来温婉大方,这是古代,自家夫君纳妾都没问题,去趟会所,那咋了? 白昭忍不住一阵胡思乱想,慕然惊醒,我怎么如此顺滑的就把陈淑仪带入到自己娘子的身份上了! 都怪春桃和娘,老是有意无意暗示我! 白昭敲了春桃一个脑瓜崩,不顾春桃的娇嗔撒娇,朗笑着大步出了镇北王府。 至于为什么不让老莫跟着? 那是白昭让他坐镇王府。 自从白昭回京以后,经历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表现的同离开京都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虽然长安民众渐渐开始传出白世子城门外,为保护平民,怒抽定国公家的小公子这样的美名,可是相应的,这样的表现深深的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经! 昨天又显露出不俗的功夫,这长安城中已是暗流涌动了。 如此一来,陆心柔的处境就不太安全了! 毕竟之前白昭表现的着实没什么威胁,现在不同了,虽然还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但是最起码武道修为这是作不了假的! 动不了白昭,不排除某些人狗急跳墙动陆心柔,让白昭和白渊投鼠忌器! 当然,暗杀绑架是最后的手段,这是长安上层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毕竟动不动就搞这种手段,京都之中那些勋贵朝臣还不得人人自危? 当然疯子除外…… 白昭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娘亲,但是才一品修为,白昭瞧不上,就让老莫在后院前住下,守护着自家娘亲,有备无患嘛! 就在白昭去天仙楼的路上时,靠近皇城东门景风门的一家名为墨竹轩的酒楼中,四皇子姜鸿君正在举办宴会! 这墨竹轩是姜鸿君母族沈家的产业,听说自己儿子准备宴请长安中的文人才子,准备拉拢这批人,丽妃果断选择支持自己儿子!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女儿是个天真无脑的傻白甜,能讨得陛下开心就行,可自己的儿子却不受乾皇待见! 那三皇子姜伯贤窝囊废一个,就因为是皇后所出,虽处处比不上自家儿子,可听说乾皇有立其为太子的意图! 如今自己儿子好不容易有个能证明自身,并拉拢一批人才的机会,丽妃当然选择无条件支持! 姜鸿君今日很不开心,那白家的小畜生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夫在身,而且听说他昨日还同陈淑仪一起游玩! 想到这里,姜鸿君看了一眼包厢内角落坐着的陈淑仪。 只见这女人盯着身前的茶杯,一双柳眉轻蹙,美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带着恍惚失神。 雪白的天鹅颈让人忍不住想种上自己的吻痕,往下看被一身薄荷绿蜀锦长裙裹着的雪峰高耸入云,到了腰间又猛然一收,盈盈一握! 看着陈淑仪秀美的脸庞,以及窈窕有致的娇躯,姜鸿君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这女人是真极品啊!而且身份不低,四皇子做梦都想把陈淑仪压在身下,听她婉转的娇吟…… 可是看她这神态,明显在想某个人或者某些事! “莫不是在想白昭?可是本宫记得之前提起白昭,这女人虽面上不显,但眼神中明显是带着一丝厌恶的啊?” 姜鸿君心里有点窝火的猜测。 这几天姜鸿君偶尔也能借着举办文会的借口,约陈淑仪出来。 毕竟陈淑仪是长安第一才女,在这些文人才子中名气那是相当的大! 他一来可以靠陈淑仪来吸引一些长安有名并且对陈淑仪有意思的才子来参加自己的宴会。 二来又可以趁机和陈淑仪培养培养感情,顺便说说白昭的坏话! 岂不美哉? 可是无论他姜鸿君怎么献殷勤,陈淑仪对他的态度始终温温柔柔,但是却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姜鸿君只能趁机说白昭坏话,比如说白昭是个下流胚子,还是个色中饿鬼!八岁就强迫良家,还调戏公主之类的。 前几日还有效果,明显感觉陈淑仪眼中对白昭的厌恶之色变浓了! 可是昨日听说白昭去拜访了陈家,陈淑仪不但推了他的宴请,还陪着白昭游玩了一下午! 要知道昨日杜袭可是宴请到了有江南第一才子的卫铮来参加宴会的。 听这卫铮说他还是和陈淑仪的娘柳秀荷是同乡! 小时候柳秀荷带着陈淑仪回娘家,两人还认识,而且据这陆铮说陈淑仪八成对他有好感! 她喜欢我!不得不说这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啊…… 第34章 慕然,她是哪家小姐? 虽然白昭是你未婚夫,但你不是最讨厌他吗?居然为了他拒绝本宫! 姜鸿君昨天就气的不行! 他也是迷之自信,虽然当时陈淑仪不喜欢白昭,可怎么说白昭也是她未来夫君,第一次上门拜访,她怎么可能丢下人就跑?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样做。 说白了姜鸿君在她眼里没比白昭好到哪里去,她之所以来参加宴会,主要是为了向父母表达对婚约的抗议,次要的是来散散心而已。 当然她也确实喜欢文章诗词之类的,但是跟姜鸿君一毛钱关系没有! 而且姜鸿君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白昭虽然恶劣,但是最起码光明正大,可姜鸿君这人总给她一种虚伪的感觉。 今日姜鸿君想打探一下陈淑仪对白昭的看法,就拉上卫铮和几个长安的才子一起举办宴会,再次邀请陈淑仪。 陈淑仪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待在家里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浮现出白昭的身影。 昨日白昭和她说的话,对她的态度,还有送她的诗…… 这些总是回响在她的心中,搅和的她心思乱糟糟的。 姜鸿君今日又派人来陈府邀请她,还说卫铮也在,多年不见想同陈小姐一叙当年故友情。 说实话陈淑仪都记不得卫铮这个人了,毕竟好多年前了,谁会记得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小孩子? 但是昨日答应好的却缺席,很是失礼。今日又推脱,她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再加上本来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才子,但是如今对白昭大为改观,这两国交流的差事乾皇让白昭主导。 虽然白昭昨日里送她的诗很好,他确实很有才华! 可是也不可能白昭什么都擅长吧? 她正好可以看看这个卫铮什么水平,如果水平还可以,也好为她的‘昭弟’添点助力! 所以思虑再三她还是来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卫铮在姜鸿君的暗示下,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她套近乎,探听她对白昭的口风! 她虽从小被养在深闺,可她不傻,能感觉到四皇子和白昭是不对付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最初让四皇子心里记恨上白昭的原因,正是她! 陈淑仪几次转移话题,把宴会的主题往诗词上引,众人看的明白,知道姜鸿君目标是陈淑仪,都默契的把话题给引回来。 这个卫铮更是频频向她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开屏孔雀似的,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的不适! 这个卫铮说实话长得也还可以,称得上眉清目秀了。 就是身材有些瘦弱,而且五尺三寸(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着实有些矮小了,陈淑仪都能比他高个两寸! (一寸按三厘米算,一尺三十厘米,本文以后不再特意标注。) 不说跟白昭这个人形魅魔男狐狸精比了,姜鸿君都比他高大帅气! 而且这哥们儿着实有点没眼色了,旁边几个长安的才子都知道姜鸿君惦记着陈淑仪,这哥们儿却总是言语中有意无意的撩拨陈淑仪! 姜鸿君虽然心里恨不得立马宰了卫铮,可是这人目前还有点用,用完再宰了也不迟! 最不济还可以卖到别国去,反正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而已,虽然有点才名,但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去追究。 听说天狼国的女人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文弱书生了………… 卫铮还以为姜鸿君请他赴宴,又请陈淑仪过来,还以为是姜鸿君在撮合二人! 在卫铮眼里,陈淑仪是喜欢自己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小时候的陈淑仪和柳秀荷回柳家。 柳家和陆心柔的陆家,以及秦媚的秦家都在江南道的苏州。 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苏州更是人杰地灵。 可是卫铮却只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 他总想着荣华富贵,深深愤懑命运的不公,抱怨自己投胎到了这样一个家庭中。 有天一次偶然的机会,年幼的两人在一处湖边遇到。 卫铮和自己爹娘吵架,抱怨他们无财无权,还说自己就不应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身无分文,在苏州城又举目无亲,只能在湖边饿得肚子咕咕叫。 可他又抹不下面子回家,结果正好碰到了跟着侍女游湖的陈淑仪! 卫铮第一眼见到陈淑仪就被这个温柔精致的小女孩儿迷住了。 “她真好看,穿的衣服真精致,八成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要是能讨到这样的女孩子做娘子,那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陈淑仪见他可怜,就让随身侍女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自去买点吃的。 然后便扭头走了。 后来两人在卫铮的努力下,又见过几次,可陈淑仪基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对他有好感之类的更是无稽之谈! 她只是见这个比她大几岁的小男孩儿有点可怜,而且两人着实有点缘分,巧遇好几次,就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可是迷之自信的卫铮却自恋的认为陈淑仪对自己有好感! 陈淑仪见他们都不讨论诗词,又不好意思提出先行告退这种无礼的要求,只能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离他们远远的,又开始想白昭了! 还是和白昭待在一起有趣! “这人虽然表面上放浪不羁,但是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嘴上花花但是手脚很规矩。 他看自己的眼神,只有单纯的欣赏和一丝看小孩子的宠溺?” 陈淑仪有点搞不懂,白昭明明比她小两岁,为什么眼神如此怪异! 但是不妨碍她觉得轻松,自在。 而且白昭说话也特别有趣,不会像父亲一样只会跟她说要如何如何,而是问她想如何如何! 这让陈淑仪这个长时间受礼法和家庭压迫的姑娘感到由衷的新奇和开心! 总之白渣男情绪价值拉满! 虽然这不是他故意的,而且他的本意也只是和陈淑仪混熟以及可怜陈淑仪这种压抑的处境罢了。 但是一个长的又帅,文武双全还位高权重的男人,同时他还是你的未婚夫,情绪价值提供的相当到位! 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 陈淑仪想来想去,又开始担心白昭起来,因为他昨天身上那么多血,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天色又暗,她总觉得白昭可能会受伤! 如此这般想着,场中几个男人又只是讨论风月,她有点坐不住了,冲着几人行了一礼,告罪表示身子不适,要先回府去了。 没有答应姜鸿君和卫铮送她的要求,她盈盈起身,走到包厢门口,居然听到了白昭的声音! 陈淑仪心跳一下加快了不少,推开门去,就看到旁边包厢门口,正和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拉拉扯扯! 陈淑仪顾不得关上身后的包厢门,只觉得内心一阵针刺般的酸楚涌上鼻尖,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在那女人好奇和白昭震惊尴尬的眼神中一句话脱口而出: “慕然,她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声音虽依旧温婉动听,可是却带着三分斥责,以及九十七分的醋味儿! 第35章 关你屁事! 陈淑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冲了上来,开口就是训斥白昭!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 她本来就是温柔如水的性子,按理来说就算白昭是他夫君,他们已经成亲。 白昭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拉拉扯扯甚至上床,她也不该如此生气才对啊? 更何况他俩还并未成亲!甚至昨天才是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虽然对白昭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可她娘亲教导她说男人就是要三妻四妾的。 特别是白昭这样将来注定位高权重,同时又文武双全的男人,未来肯定有不少女子会入白府。 她只需要将大妇的位置坐稳,表现出该有的大度即可。 可是看着白昭的手被那个女人拉着,那个女人还一副不要脸的样子要抱白昭,陈淑仪只觉一股妒火腾的一下直冲顶门! 柔美的小脸儿被气得红扑扑的,一口小银牙也紧紧的咬着! 可怜的陈淑仪,还没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白昭。 虽然还没到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步,可是两人发展下去,又有婚约,作为一个温柔的女人,她绝对会把白昭当做她的天! 并没有人教她什么叫爱情,她不明白喜欢上一个人是自私的! 古代现代都一样,表现的大度不代表心里就大度,只是因为够爱而无奈妥协罢了! 时间退回到一柱香前…… 红鸾昨晚通过火灵鸟和白昭约好了今日午后在墨竹轩见面,并表示有重要情报汇报给白昭。 所以白昭今日才会来见她! 天仙楼同墨竹轩同在皇城东面的永兴坊内。 站在天仙楼前的白昭不由的感叹古人也是真会玩儿,这装修的那叫一个美轮美奂,堂皇大气。 白天姑娘家不营业,龟公老鸨也恹恹的。 天仙楼作为京城第一青楼,高最起码五层楼,完美的榫卯结构让它像个艺术品。 里面的姑娘也不像一般那些小青楼,在花楼上挥舞手帕吸引客人,喊着“大爷来玩儿啊~”那种妖艳贱货。 人家整得是高端局,是主题! 咳咳,举个栗子啊! 比如有的姑娘扮演的是清冷道姑,床榻上则是热情如火,有的则是表面严肃苛刻的女夫子,房间中嘛,那是百般乖巧讨好………… 总之让你体会到无尽的快乐,无论身体和精神!就不一一列举了哈。 只是也比一般青楼贵的多,睡一晚最低就得五十两银子起步! 天仙楼也有淸倌儿和花魁,这些就不是这种肉欲之欢了。 这些给你提供的是艺术享受,精神境界都不一样好嘛! 当然如果你给的银子足够多,同时你又有才华的话,那也不是可以一亲芳泽! 本来无精打采的老鸨见到白昭,那双眼立马亮的吓人! 这般俊俏的公子,穿着打扮,气质仪态,一看就是大人物啊! 白昭抬手制止了老鸨的靠近,不跟她废话那么多,让她把红鸾叫出来,就说白玉找她,在墨竹轩见。 不是老鸨太丑,说实话这天仙楼的老鸨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儿,虽然如今年纪大了一点,可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过白昭闻不得那一身刺鼻的香水味儿。 这东西就是他发明的! 大乾人之前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脂粉,抹一点在手腕上,就能香一整天! 青楼里的姑娘尤其喜爱这东西,所以一喷就会喷多,觉得越多越香! 白昭一个现代人,却觉得刺鼻了有点! 比如陈淑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体香,就很好闻…… “咦?我怎么又想到她了?” 白昭有些纳闷儿。 没管老鸨幽怨的眼神,白昭转身就走,实在是不少姑娘从房间里探出头,看到白昭那是一个个像狼一样! 给白昭看的头皮发麻。 这边红鸾听说白昭来了,在众多姐妹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穿着一身紫色留仙长裙,披着轻纱,面上挂着早就化好的精致妆容兴高采烈的哼着歌找白昭去了。 实则红鸾长裙下暗藏玄机,光着两条白蟒似的大长腿,上面还只有一件紫色轻纱肚兜。 “世子殿下,看姐姐这次怎么拿下你!” 红鸾妩媚的舔了舔红唇,自信的推门进了和白昭商议好的包厢。 不得不说红鸾确实是个妖精! 长得妩媚动人就不说了,还深谙男人的心思。 一边跟白昭汇报昨日草蛇发现那五人是从四皇子府附近的巷子中出现的,一边不时撩一下长裙,露出一截凝脂般的玉腿,或者俯一下身子,身前一抹白腻的风光若隐若现。 搞的白昭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口干舌燥的一直喝茶。 听完红鸾的汇报。 白昭下意识的调整了下坐姿,弓下腰身,咳,这年轻的身体火气是挺大! 红鸾红唇勾过一抹得逞的狡黠笑意,翩然而至白昭身后,耦臂搂住白昭的脖子,冲着白昭耳朵吹气道: “少帅这是怎么了?弓着身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唉呀少帅你的耳朵好红,好可爱呀~是不是忍得很辛苦呀? 奴家可以帮你呦,用这里也是可以的呢,奴家都听你的,好不好嘛~” 看着红鸾一脸魅惑的表情,葱白的手指还指着自己的红唇撒娇,白昭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就这样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白昭直接站起身来就弯着腰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同时恶狠狠的冲着娇笑的红鸾道: “妖精,你别玩儿火,到时候引火烧身你就笑不出来了! 本世子先回府了,情况本世子心里有数了,你下次再这样搞我就不单独见你了!” 未曾料到刚推开门,就被红鸾给拉住了,还说奴家错了,世子这样说奴家心里好难受,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把白昭的手往她胸前放! 就在这时白昭看到了旁边推门而出然后直接跑了过来训斥他的陈淑仪! 回到场中,红鸾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白昭,又看了看陈淑仪带着浓浓醋意的小脸儿! 心中感叹,自家少帅女人缘是真不错!这又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 但是也对,铁兰花中仰慕或者说馋世子的更多! 不过这女人开口就斥责她家世子,她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什么身份,但不影响她不客气的回应道: “你又是谁家的小姐? 白公子拉着奴家的手那是因为他喜欢奴家,我们两情相悦,又不碍着旁人,如何就不成体统了? 不喜欢看装作看不见就好了。 倒是你,看着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的,怎么一开口就如此泼辣! 哦~姐姐知道了,妹妹莫不是也喜欢白公子,嫉妒姐姐和白公子牵手吧?!” “你!” 陈淑仪听着眼前这个成熟的女人叫自己妹妹,还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不由的一阵语塞。 她一个平日里都不跟人红脸的温柔女子,吵嘴哪里是红鸾的对手! 气的不由脸蛋儿上挂着两团红晕,胸口剧烈的起伏。 后面听到动静跟出来的姜鸿君一群人,卫铮抬眼见到红鸾,眼前一亮,打招呼道: “这不是天仙楼的红鸾姑娘吗?” 陈淑仪听到这里,美眸一亮!她听过天仙楼,看来这女人是青楼女子了? 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陈淑仪下意识的开口反击道: “哦~原来是个青楼女子,怪不得如此不知廉耻! 慕然,你喜欢这样的女人?嗯,偶尔玩玩可以,不可以带回家中哦。” 白昭在旁边看着两女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听两女唇枪舌剑不由一阵头大。 “不是你俩有毒吧?一个下属一个姐姐,搞的好像我多渣一样,吵什么呀!” 白昭心里吐槽但是现在场面有点要不受控制了,只能双手各自拉住一人的手,无奈开口道:“我说二位美人儿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卫铮看到这一幕,嫉妒的质壁分离! 他没见过白昭,只是觉得,不是这小子谁呀?就这样直接拉住两人的手? 关键两位美人儿还不反抗! 强烈的嫉妒驱使之下让他一脸不爽冲着白昭问道: “小子,你是何人?” “关你屁事!!” 白昭三人异口同声! 第36章 矮矮的也很可爱 被三人异口同声的怼了一句,尤其是在他心里对他有好感的陈淑仪也这样说,让卫铮破了大防! 关键他还要保持自己面上的所谓才子风度,一张脸顿时憋的涨红! 而白昭和姜鸿君等人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陈淑仪! 没想到向来温温柔柔且注重仪态的陈淑仪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不留情面的说出有些粗鄙的话来。 几名京都才子,眼神中带着质疑的看着卫铮。 “不是哥们儿,这就是你口中的此女对我有意?就这?” 姜鸿君也跟着投来了嘲讽的目光。 刚才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妈的一点眼色没有,陈淑仪也是你一个泥腿子能肖想的! 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本宫早就废了你了! 感受着旁边人的目光,卫铮只感觉有蚂蚁在身上爬,恨不得离开这个星球! 众人神色各异,被拉住手的红鸾却没想那么多。 “这女人居然嘲讽姐姐我是青楼女子!说我不知廉耻,铁兰花中多少女子爱慕少帅,我也喜欢有什么问题! 不过少帅的手好暖和,唔,身上也好香。” 红鸾有些花痴的凑近嗅了嗅白昭身上的味道,给白昭整得一脸莫名。 没办法,倒不是红鸾真的生性放浪,而是白昭在她心里就是偶像!是信仰! 很多铁兰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 在北境军中的时候没机会也不敢撩拨白昭。现在来了京都,又在天仙楼耳濡目染的待了三年,红鸾直接进化! 陈淑仪看着红鸾凑近白昭,还一脸的痴像,心里很不舒服。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伸手把白昭往自己怀里拉,白昭猝不及防直接被拉了一个踉跄,不得不松开红鸾。 被打断幸福遐想的红鸾一下也火了,刚才给自家少帅面子,这女人说她,她都没有还嘴,现在两人一人一边都不行是吧? “白郎~,你看这位妹妹,好生泼辣。不仅不分清明皂白上来就骂奴家不知廉耻,还暗指奴家是个青楼女子生性放荡。 白郎,奴家前几日对你可谓是一见钟情,守身如玉这般多年,终于等到了奴家的良人。 白郎这你是清楚的呀,这女子如此污人清白,我不管你要为奴家证明~” 红鸾对着白昭茶言茶语的撒娇告状,故意含糊其辞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虽然知道陈淑仪的存在,但是没见过。 陈淑仪现在表现的同平日里大相径庭,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往陈淑仪身上联想。 没看场中几个男人对陈淑仪表现出来的攻击性都惊到了吗? 白昭被红鸾这个戏精绿茶大姐姐一番话整得头疼,正想开口冲着陈淑仪解释。 红鸾又冲着扯着白昭胳膊快把白昭抱在怀里的陈淑仪嘲讽道: “妹妹,男人可不是靠硬抢来的!你如此泼辣,可没有男人会喜欢,不像姐姐,只会心疼白郎~ 而且妹妹说姐姐是青楼女子,玩玩就可以了,不许带回家,如此说来你是白郎的妻子喽?” “我” 陈淑仪张口想要承认,想拿出正妻的身份狠狠压制眼前这个可恶的狐狸精! 但虽然她同白昭有婚约,可是毕竟两人还未成婚!名不正则言不顺。 只能说了“我”字就闭口不言,死死瞪着一双水眸愤怒的看着红鸾。 红鸾见陈淑仪吃瘪,不屑一笑,眼神睥睨的看着陈淑仪,挺了挺高耸的胸脯,娇笑着道: “咯咯咯,原来不是呀,那你还管得那么宽!” 白昭感觉到陈淑仪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而且自己的手臂被两团丰盈夹在中间。 低头一看这小妞儿的表情,怕是要被气炸了! 怕陈淑仪真被气坏了的白昭赶紧替陈淑仪说话道: “红鸾,别闹了,这是我未婚妻,陈淑仪,她平素里不是这般的,你少说两句吧!” 陈淑仪听白昭帮自己说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可又感觉白昭让红鸾别闹了,语气太亲昵了,她不喜欢! 而红鸾听了也是心中一惊! “哎呦,完了,得罪了未来的王妃?那我还能进白家的门儿吗?” 心头慌乱的同时,眼睛扫到了站在陈淑仪后面插不上话只能吃瓜的一群男人。 漂亮的狐狸眼一亮! “呸,还端庄知礼的大小姐,跟着一群男人私会,居然还有脸来说本姑娘不知廉耻! 哼,你也配做我家少帅的正妻,看我今天好好治治你,进不进的了白家的门儿,你说了不算!” 红鸾知道四皇子姜鸿君最近在筹划举办文会,也知道四皇子喜欢陈淑仪,可是陈淑仪从未回应过。 但是她见卫铮看陈淑仪的眼神好复杂! 总觉得那眼神有一种被背叛之后的愤怒还有不可置信! 这两人有猫腻! 红鸾替自家少帅愤怒感到不值之后就兴奋起来了! 看姑奶奶今天不当众拆穿你的面具,让我家少帅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不得自家少帅会为了感谢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红鸾美美的畅想着,完全没想到那只是卫铮入戏太深,把自己都给骗了! 红鸾想到这里,收拾了一下杂乱的思绪,带着一脸恭敬的示好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淑仪姐姐呀,虽然妹妹年纪比姐姐大不少,可姐姐未来是白郎的正妻,妹妹自当唤你一声姐姐。 刚才妹妹出言不逊,冲撞了姐姐,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个不是了。” 说完还屈膝盈盈福了一礼。 陈淑仪脸色稍霁,白昭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待两人缓口气,红鸾又面带好奇,佯装天真的问道: 长安都传姐姐是长安第一才女,才气教养俱是一流,可是姐姐,你怎么和那么多臭男人一起从一个包厢里出来了呀? 难道姐姐不怕白郎误会你吗? 而且姐姐身后这位,额叫什么妹妹忘了,但是矮矮的也很可爱的公子。看姐姐的眼神好复杂!你们两人是认识吗? 感觉他看姐姐的眼神充满了故事,能不能讲给妹妹听呀,而且妹妹觉得姐姐还是要向白郎好好解释一下为好。 毕竟呀,这男人心眼儿最小了,可容不得自己妻子心里有旁的男人,你说奴家说的对吗,白郎?” 说完一番话的红鸾,还悄咪咪的冲白昭眨了眨亮晶晶的狐狸眼。 第37章 连吃带拿 白昭也是有点好奇陈淑仪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倒是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绿了,毕竟以陈淑仪的性格来说,基本不可能! 就算不喜欢他,讨厌他,陈淑仪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毕竟这女人属实传统了一点。 额,虽然现在白昭的手臂夹在她的道理中,但是道理这么大这么软,白昭觉得她有她的道理! 嗯,没错,就是这样! 陈淑仪听到红鸾的这番话,刚好转的脸色,一下变得通红,这是对红鸾暗指她不守妇道污蔑她的羞怒! 抬头又发现白昭也好奇的看着自己,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这是害怕,害怕白昭误会自己! 陈淑仪一点也顾不上计较红鸾这女人表面上天真无邪,实际上暗戳戳污蔑她这样的举动。 更顾不上后面卫铮复杂的眼神以及听到红鸾说自己矮矮的快维持不住体面的样子。 只是抱着白昭的手臂,慌乱的解释道: “慕然,妾,妾身没有不守妇道,她她她是污蔑妾身的! 妾身来这里参加宴会只是因为你不是要主办过几日的两国交流吗? 妾身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你筛选几个人才,和四皇子之间什么都没有! 当然妾身和这个矮矮的男人也没有瓜葛,更没有什么故事!” 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通的陈淑仪,没在意后面姜鸿君和卫铮难看的脸色,喘了口气继续道: “那男子叫卫铮,是江南第一次才子,妾身只是小时候在苏州城中和他遇到过几次,见他可怜……” 看着陈淑仪焦急的冲自己解释的样子,白昭心里莫名一软,抬手制止了陈淑仪,并将手臂从满是兰花幽香的丰软中抽了出来。 额,提一嘴,白昭感觉抽出来的时候,它们两个还弹了弹!咳咳…… “慕然,你相信妾身~” 见白昭抽出手臂,以为白昭不信自己,陈淑仪心中慌得不行。 芳心莫名抽痛起来,眼中不觉开始蒙上一层雾气,语气带着哀怨的祈求道。 白昭叹了口气,感觉陈淑仪好像对他有点依赖了啊? 这才一天就这样子了?总感觉发展跟他预想的好像出了点偏差。 但是这时他只能温柔的伸出手,抹去陈淑仪眼角的一滴泪痕,柔声安慰道: “别哭~淑仪姐,我当然相信你啊。 那小子什么货色,淑仪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他才对! 我刚只是好奇淑仪姐怎么自己来这里赴宴不叫弟弟我,如此好玩的地方,怎么能少的了本世子呢?你说对吗,淑仪姐? 好了,不哭了,乖~再哭就不好看了,红鸾和我并非是那种关系,我发誓,她只是有些爱玩闹罢了,不要同她动气了,好吗?” 听着白昭柔声安慰自己,还说的信誓旦旦,陈淑仪一颗芳心一下安稳了一下来,白昭这宠溺的乖,让她好难为情可是又好想趴在他怀里抱着他,享受他的温暖。 “呸,陈淑仪,你不知廉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今天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失礼了吧!还是在白昭面前,太不理智了!” 理智突然回归的陈淑仪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是连耳朵都红了! 自己这是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呀! 把白昭的胳膊往女儿家那么私密的部位揽,陈淑仪回想起来只觉得腿发软,浑身发抖,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白昭看陈淑仪总算不哭了,就是身子好像在抖,脸色通红,以为是她尴尬,瞪了一眼面前吐舌头表示歉意的红鸾,冲着姜鸿君那群人开口转移话题道: “不知诸位这诗会,能不能带本世子一个呀?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呢,着实有些好奇!” 妈的,这四皇子阴魂不散,老是惦记着陈淑仪,老子回京了还不消停! 正好昨天那几个死士红鸾说是从这小子府旁边出现的,还有之前筹谋策划交流会上坑老子,这次新仇旧账一起算先收你点利息! 白昭心里暗暗发狠。 本来没想搭理这个姜鸿君的,妈的一直在面前跳来跳去,显着你了是吧! 姜鸿君听白昭这话,也是眼前一亮,正好身边有个江南第一才子,杀一杀白昭的威风也挺不错嘛! 还是在陈淑仪面前,嗯,卫铮这小子是有点用的! 刚才姜鸿君在旁边看着陈淑仪对白昭的态度,心里的嫉妒就快压不住了!现在有机会打白昭的脸,他当然不会客气! “那当然可以了,慕然兄,好久不见,本宫甚至想念啊哈哈。” 姜鸿君故作热络的抬起双臂,冲着白昭笑道。 白昭眯了眯眼,故作不确定的迟疑道: “你是当年被我揍的满地找牙的姜鸿君?哎呦,长这么大了啊?” 噗呲,红鸾听着白昭这长辈口吻,开口就揭短的阴阳怪气,捂着红润的小嘴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陈淑仪也是嘴角微翘,不过还是白了白昭一眼! 这人,没个正形儿~ 几名长安才子那是想笑不敢笑,憋的叫一个痛苦。 旁边的卫铮这是终于发话了。 “大胆,你怎么可以如此同四皇子殿下讲话,就算你是镇北王世子,也不能藐视皇权,你如此口吻,这是把自己放在四皇子殿下父亲的身份上了吗?” 刚才他快气炸了。 “陈淑仪,老子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能和这个姓白的小白脸如此亲昵! 他不就比我高亿点,俊亿点,有权有势亿点吗?他有我有才华吗? 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妈的越想越扎心,卫铮更难受了! 关键是红鸾那女人,也对白昭芳心暗许,如此热情! 红鸾是天仙楼的顶级花魁,他也只是在杜袭请客的时候去过一次,一眼见到就沦陷了! 这女人简直太媚了!极品尤物啊。 如果他能讨到这女人做妻子,绝对一个月不带下床的! 就是让红鸾做正妻,陈淑仪做妾他也愿意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会幻想的,连吃带拿。 两个极品美人为了白昭争风吃醋,他看的是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是白昭是镇北王世子,就算他自以为才华高过白昭多矣,可真要他开口怼白昭他又不敢,只能在心里暗戳戳的一边鄙夷一边又羡慕! 如今白昭要参加他们的宴会,那机会不来了吗不是? 卫铮觉得他又行了! 正好白昭一开口就嘲讽姜鸿君,不了解白昭战绩的他直接带头冲锋! 第38章 忘抽你了 姜鸿君虽然心里愤怒,但是他是真挺怕白昭的! 小时候那顿揍,给他打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牙都被打飞了。 母亲丽妃找父皇哭诉,要讨个公道,结果只是关了白昭几天禁闭!连打一下都没有。 不但如此,乾皇还告诫自己老老实实的不要打陈淑仪的主意,更不要招惹白昭! 有时候姜鸿君都怀疑,白昭和他,到底谁是皇子啊! 所以这次见面,虽然心里恨不得一口咬死白昭,但是面对着白昭那带着一抹笑意的脸,他还是有点怵的,只能陪着笑叫声慕然兄。 对白昭阴阳怪气的话,他心里愤怒,但也只能装作没听到,实在是生气也没办法,不然呢? 打白昭一顿? 没听说人二品的实力?就这身边几个战五渣,怕不是被人一拳锤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告状? 别搞笑了,这种开玩笑的话,以父皇对白家的态度,根本就不会在意好吧。 说不定还会训斥他成熟点,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人骂了就知道回家找家长! 听到卫铮的话,几名长安才子和姜鸿君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卫铮。 不是哥们儿,你这么勇的吗? 白昭也有点惊讶,不是这个哥们儿有点二啊?看不清形势? 这姜鸿君都准备忍了,你跳出来找存在感,这么没眼色的东西也配江南第一才子? 这水分有点太大了吧? 妈的卫铮刚才看陈淑仪的眼神让他感到恶心! 那是一种视陈淑仪为禁脔带着满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红鸾的眼神也是色欲满满。 关键刚才陈红二女如此说他,这人还尽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妥妥的衣冠禽兽啊? 想到这白昭下巴抬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道: “你又是哪头?本世子光顾着抽姜鸿君这小子,忘了抽你了是吧? 你说本世子怎么敢这样跟姜鸿君说话,那你是怎么敢质问本世子的呢? 你问问姜鸿君敢不敢这样说?” 卫铮见白昭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在陈淑仪和红鸾这样的美人儿面前,只觉得气血直冲顶门。 忍不住指着白昭的鼻子,对上白昭脸上带笑,一对黑眸却冷漠如冰的样子,又软弱的放下,声音都降了下去,显得有气无力道: “你,你,您,粗鄙!我等读书人,怎么能动不动就和武夫一样动不动就动粗? 而且您身为世子,身份尊贵,说话却有辱斯额有点不雅,我劝您还是注意下,陈小姐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听着这小子的人才发言,白昭是真差点被逗乐了! 真是个软中带硬的人才啊。 陈淑仪则是语气冷硬的回道: “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就不劳卫公子费心了,不要以为很了解我,白昭是我未婚夫,他如何作为都改变不了这点!”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现在就喜欢白昭这样洒脱不羁的风格,当然放荡不行,比如去青楼和花魁厮混! 卫铮被怼的面色通红,想冲着陈淑仪发火,又不敢,只能冲着白昭拱手道: “世子殿下,刚才您不是说想参加玩玩这诗会吗? 不如就让小人陪着世子殿下玩玩如何? 毕竟小人不才,但也被人称为江南第一才子。 应当能陪世子殿下玩得尽兴,玩得开心。” 说到这里,这卫铮又支棱起来了,一脸的自信。 他打算让这两个肤浅的女人好好看看,什么才叫。 才华才是男人最顶级的配置! 姜鸿君也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卫铮提出这个建议太妙了呀,本宫喜欢。 “是啊是啊,白兄这次两国交流,父皇命你为主官,不如露一手让小弟瞧瞧? 正好也让这些文人才子们见识一下白家世子的惊世文采!省的他们一天到晚的盛气凌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姜鸿君嘴上说着这些才子的不是,面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他就看白昭答应是不答应! 答应了,比不过,哦豁,两位美人儿面前丢人! 不答应,更丢人,身为主办官,却连和底下人比试都不敢,啧啧。 你会怎么办呢? 姜鸿君戏谑的看着白昭。 白昭心里冷笑,这是把我架起来? 拙劣的激将法,但是你们对龙国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底蕴一无所知啊,年轻的欧豆豆们。 今天给你们这群土鳖来一点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震撼! “行啊,谁出题?要不你来?” 白昭指着卫铮道。 “不要说本世子欺负你,你来出题,嗯,姜鸿君这小子和淑仪红鸾来做裁判,怎么样?” 听着白昭这狂妄的语气,陈淑仪略微有一点担心。 “这个臭弟弟,让别人出题,是不是太自信了!你什么都会呀?真是不让人省心,待会儿如果我会,偷偷告诉他吧。” 红鸾则是狐狸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少帅。 哇!自信的白昭简直帅炸了好吗?你们随意我无敌! 不愧是她崇拜的男人! 春桃和秋兰都说白昭文采惊世,那她就无脑信任白昭!就等着白昭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特别是这个四皇子,如果不是怕牵扯到王爷和世子,她早就一鞭子抽死他了。 老是算计恶心少帅,还牵扯到刺杀少帅一事中,简直是已有取死之道! 四皇子和身后几人以及卫铮都呆滞的看着白昭。 这么自信! 不是,你不纨绔废物吗哥们儿? 这么大口气,虚张声势还是真有东西啊? 四皇子和卫铮都是阴晴不定的揣测着白昭的情况。 但是如今骑虎难下的是两人,硬着头皮也得比下去,如今只能赌白昭是虚张声势想唬住两人! 可是如果这样还输了,那后果,真是丢人丢大了啊! 不过无所谓,反正丢人的不是我,姜鸿君唯一感觉到轻松的地方就是此处。 给了卫铮一个上的眼神,对着白昭朗声笑道: “不愧是白兄,霸气!卫公子,既然白世子都如此让你了,你不答应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出题吧?咱们就以一炷香为限,超时未作出的为输,若都作出了,则由本宫和两位美人以及这些才子一起决出胜负,如何?” 姜鸿君也是怕两女无脑支持白昭,那二比一,白昭只要作出来,哪怕狗屁不通,不是也赢定了? 所以他要加上自己身后这三四个长安才子! 到时候就算白昭真比卫铮作的好,他也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 就问你这下怎么输! 白昭随意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随你,随你,反正你们也赢不了,快点开始吧,本世子有点困了,打算回去小憩片刻。”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第39章 倒反天罡 陈淑仪恨不得给白昭一巴掌,你个臭弟弟口气太大了吧? 可是白昭都已经答应了,她也没办法,只能等会儿尽力帮白昭想了。 “好好好,那小生等着拜读世子大作了!” 见白昭如此蔑视自己,卫铮也是怒火中烧。 近几年他在江南甚至在京都,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毕竟江南第一才子嘛! 虽然有炒作的成分吧,可是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好吧! 可是这个白昭,当年不过是一个纨绔废物,现在居然如此大言不惭! 这是对他的侮辱! 他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正好他有一首诗经过老师的润色还没有拿出来,等下一定会一鸣惊人,好好的羞辱一下这个目中无人并且讨人厌的家伙! 想到这里,他冲着姜鸿君给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眼神,满满都是自信。 姜鸿君被白昭随意的态度弄得实在心里不踏实,有卫铮给的一点信心,稳了稳心神,开口请道: “白兄,里面有备好的笔墨纸砚,请。” 白昭顺着姜鸿君的手臂带着两女进了姜鸿君他们的包厢,就坐在陈淑仪之前的位置上。 两女一左一右的分坐两边,看的几人又是好一阵羡慕。 这哥们儿是真该死啊! 卫铮落座,装模作样的整理好衣衫,等姜鸿君吩咐一人点上香,佯装苦苦思索半晌直到陈淑仪带着愤怒看向他时,才指着窗外的一枝梅花道: “白世子,不如就以这梅花为题,述景,咏志都可,如何? 白世子文采飞扬,想来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说完还得意的一笑,小人嘴角显露无疑! 可以啊这小子,还知道拖延时间,这是有存货? 四皇子一方的人都心中了然了,目露赞赏。 对卫铮这一小人操作佩服不已。 “好,没问题,这有何难呢?如你所言,咱们就以梅花为题!” 白昭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摆了摆,满脸的无所谓。 “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等会儿作不出来,就知道多丢人了! 现在装的越大,等会儿你就越尴尬! 这两个肤浅的女人,等会儿见识到本公子的才华,本公子可以原谅你们刚才对本公子的不忠,希望你俩别不知好歹!” 卫铮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你怎么什么都依他们所言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 陈淑仪在白昭耳边小声嗔怪道。 不是她对白昭没有信心,而是这题目是别人出,裁判是别人的人,现在出题人还故意拖延时间,明显是有存稿的啊?! 你再如何文采过人,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想出一首比别人可能准备了多年的作品还要优秀的诗词,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红鸾这时也稍微有点担心了,不过她只是趴在白昭另一边耳朵娇滴滴的小声玩笑试探道: “少帅,你行不行呀?要不要奴家去求求四皇子,重新改一下规则? 反正奴家的脸面不重要,少帅您的脸面才重要。” 说完还吐了一口气在白昭耳边。 这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 而且什么叫行不行,男人怎么能不行呢?看不起谁呢? “你这女人少捣乱,没看见情况不容乐观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收一下你那副媚态,真是个狐媚子!” 陈淑仪看的火又起来了,这女人还真是一副狐媚子的样,不管不顾任何场合撩拨白昭! 当然她听到红鸾叫白昭少帅,冰雪聪敏的她猜到红鸾暗中可能有镇北军中的身份,可是她馋白昭绝对是真的! “妹妹哪有,妹妹这不是怕白哥哥写不出,想办法帮白哥哥吗? 又怕白哥哥不需要,所以才问哥哥的呀,姐姐怎么如此说妹妹,哥哥你评评理嘛~” 红鸾不知道怎么的,就看陈淑仪不顺眼,当然陈淑仪也是,所以红鸾下意识又作妖! 白昭也是头大如斗,两个女人一个兰花般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这是陈淑仪,奇怪的是红鸾看着热情如火,美艳动人身上带着的却是一股丁香花的香气! 实在有些不搭她的气质啊。 不过白昭没空想这个,这一边一个,红鸾还摇着他胳膊,贴着惹得两只白兔晃晃悠悠的。 陈淑仪还在旁边呢! 呸,不在旁边你也不能这样啊! “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好了,都安静!时间过半了!” 白昭低吼一声,红鸾一下老实了,做乖宝宝模样看着白昭,布灵布灵的狐狸眼眨呀眨。 被白昭直接无视。 陈淑仪经白昭提醒,也发现香燃过半,也是没时间同红鸾斗嘴了,赶紧抓紧时间帮白昭想诗词。 白昭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一脸嫌弃。 女人真麻烦啊。 “靠” 看着白昭的表情,再看刚才三人之间的神态动作和窃窃私语,在座除了白昭之外的所有雄性都对白昭伸出一根中指。 妈的他好装! 这种级别的美人,一下还是两个! 贴着他耳鬓厮磨,他居然一脸嫌弃的让两人安静?你丫是男人吗? 说不定他不行呢?两位美人儿真可怜!年纪轻轻守了活寡! 这是这些男人心中对白昭恶毒的诅咒。 白昭可不知道众人心中他已经禽兽不如了,直接冲带着鄙视目光看着自己的卫铮开口道: “本世子好了,你怎么样了?要不本世子等等你?” 倒反天罡啊! 卫铮惊的几乎跳起来。 不是哥们儿这不我的词儿吗?你说了我还怎么装? 不过此时他也没时间计较了,回道: “世子厉害,小生也作好了,不如世子先请?” 他倒要看看这白昭能作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白昭点了点头随意道: “可以,反正我的诗一出,你若是还好意思念你的,那我直接认输。” 陈淑仪本来正想着呢,突然听白昭说作好了,给她惊呆了好吗? 刚才她和红鸾一直干扰白昭,白昭真正思考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息吧? 就算两人都没干扰到他,也就三十息的时间。 这梅花是挺常见的题材,可是常见也就意味着难出精品,他怎么如此有自信! 四皇子这边的才子也是摸不着头脑,这白昭真的假的啊?这就好了?这么快? 白昭不管众人,直接朗声念诗,嗯,其实是他懒得写,想回家了。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首南宋卢梅坡的雪梅,是他前世最喜欢的一首写梅的诗。 拿出来还不是妥妥降维打击吗? 此诗一出,全场寂静! 第40章 发疯 “这这这……” 卫铮惊的差点咬到舌头好吗! 这白昭什么情况?这么快,质量还这么高?这不科学! 传世之作啊这是! 这首诗首句采用拟人手法写梅花与雪花相互竞争,都认为自己是最具早春特色的,而且互不认输,这就将早春的梅花与雪花之美别出心裁、生动活泼地表现出来了。 后两句是对梅与雪的评语。 就洁白而言,梅比雪要差一些,但是雪却没有梅花的香味。“三分”形容差的不多,“一段”将香气物质化,使人觉得香气可以测量。 将梅与雪的不同特点用两句诗概括出来,妙趣横生! “妙啊!……” 四皇子身后一名叫刘通的长安才子下意识的惊呼,结果被立马发现不对,讪讪的捂住了嘴巴。 “这,自家少帅好厉害!不愧是姐姐看中的男人!” 红鸾捂着自己的红唇,平素魅惑的狐狸眼中满是星星,崇拜的看着白昭。 她在天仙楼耳濡目染,每天听那些才子文人在楼中卖弄才学,自然是有鉴赏能力的! 白昭这首诗后两句简直就是千古名句好吗? 只听春桃秋兰说白昭才高八斗,没想到居然这么高!更喜欢了好吗? 陈淑仪也是红鸾同款表情,她是真没想到! 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已经给她很多惊喜的未来夫君,居然又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文学素养也不是盖的,自然知晓这诗的含金量! “没想到你居然隐藏的这么深!白昭弟弟! 武道二品,诗词一道上,如此短的时间里随口吟出千古名篇,字也写的极好。 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陈淑仪看着白昭的目光,惊讶崇拜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温柔的情意! 如果说女人对男人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那么此时的陈淑仪已经沦陷的差不多了! 别说白昭被陈淑仪看的有点起鸡皮疙瘩,回过神来的四皇子等人也是酸的牙根痒痒! 坏了,让这小子爽到了啊! 白昭没兴趣猜他们是怎么想的,说实话他直接开口念诗,就是因为忒无聊了! 这卫铮还江南第一才子,整个一伪君子,衣冠禽兽。 而且懦弱自大,毫无骨气可言。 面对白昭,惧怕他的世子身份,对着四皇子和他卑躬屈膝,毫无文人风骨。 作诗时又各种小动作不停,小人之态显露无疑。 如果不是他在白昭面前反复横跳作死,白昭真没兴趣搭理他! 碾压他也没有一点爽感,纯纯小丑。 还有就是这人长得丑想得美,眼睛一直盯着陈淑仪和红鸾的身前和腰身,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眼神,白昭看不懂,但是觉得很讨厌! 所以才顺便踩了一脚! 此时看着卫铮那不可置信,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表情,白昭感觉索然无味。 “这位,额,叫什么铮来着? 你作的诗呢?要不要拿出来同本世子比试一番,或者拿出来大家鉴赏一下,看看我两人谁的更胜一筹? 看你之前那么自信,你作的肯定比我这首要强不少吧?” 白昭漫不经心的道,话一出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陈淑仪横了白昭一眼。 “这人好坏,如此出言挤兑别人,不过感觉并不讨厌,还挺可爱的!” 陈淑仪已经开始双标了! 而听了这话的卫铮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开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首诗的水平对比他的这首,别说他老师帮忙润色过,就是他老师来了也不行啊! 要知道他老师可是江南大儒范酯! 姜鸿君看着卫铮的神色就知道他写的比不上,面色难看。 他小时候就不爱读书,文学素养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低的! 姜鸿君只能从这些人的表情反应中猜到这诗应当是极好的,可是要问好在哪里,好到什么程度? 那他包不知道的。 所以他心里鄙夷卫铮道: “就这?江南第一才子? 别人几十息随口作出来的诗,就让你连拿出自己存稿的勇气都没了? 呸,浪得虚名的狗东西,害得本宫也跟着脸上无光!” 姜鸿君心里不相信白昭能这么厉害,猜测白昭可能是在哪本古籍中刚好看到了这首诗?或者说有人暗中给白昭准备的?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而且也没看到陈淑仪作出来提醒白昭啊? 若不是知道卫铮的秉性,姜鸿君都要怀疑是不是两人在这里演他了! “鸿君呐,本世子看这小子好像不好意思拿出来了,如此算是本世子赢了吧?” 白昭有些无聊,懒洋洋的冲着姜鸿君道。 姜鸿君怎么听怎么感觉白昭一股长辈的口吻,后槽牙都咬出血了。 不过他是个极其注重名声的人,特别是在这些近日来收入麾下的才子面前,要扮演好一个贤明的主公形象,这言而有信愿赌服输自然也是必须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 整个长安谁不知道你白昭当年不过一纨绔废物,这绝对是有人帮你准备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如此短的时间,就能作出这样的诗来,这定是陈淑仪这个贱女人偷偷告诉你的!” 突然卫铮手舞足蹈满脸亢奋的冲着白昭癫狂喊道,打断了姜鸿君正准备说出口的话。 而说到这里的卫铮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不顾身边人惊恐怪异的眼神,兴奋的指着陈淑仪大声道: “对!就是这样,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你这贱女人居然背叛本公子,帮着这白家纨绔废物作诗! 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不配得到本公子的爱!” 显然他是急了,口不择言把内心幻想一并说了出来! 而后又兴奋的对着姜鸿君抗议道: “皇子殿下,我没输,这白昭太卑鄙了,居然靠女人作弊!我不服!” 卫铮被白昭刺激惨了,只觉世间怎么会有这般人物? “不过区区十六岁!几十息之间就随手作出千古名篇,那我这寒窗苦读十四载又算什么! 莫非他真是谪仙转世? 这不可能!” 他潜意识里就选择了不相信,选择了逃避! 而众人看他那鄙夷的目光,特别是陈淑仪和红鸾,鄙夷中带着深深的厌恶! 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眼神深深触动了他脆弱的灵魂。 所以连带着陈淑仪也被他恨上了! 这几年他到哪里不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 自认为是天之骄子的他,实在是承受不住打击了,华丽丽的疯了!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侮辱白昭和陈淑仪,爽是爽了,可是他有想过后果吗? 果然,听完他疯言疯语的白昭,脸色刹时变得森冷无比,轻声从薄唇里吐出一句冰凉刺骨的话: “你,是在找死吗?” 第41章 人才 随着白昭一句话落地,一股澎湃的杀意笼罩向对面四皇子一群人。 众人纷纷咽了咽口水,浑身发凉,手脚发抖。 “好可怕,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样!这白昭绝对杀过很多人!!” 姜鸿君只感觉一抹冰凉的寒意攀上了他的后背,心跳如擂鼓,像是有人用刀尖对准了他的咽喉。只能拼命地咽口水,瞪着眼睛心中狂吼。 白昭前世便是杀人如麻的恶魔! 更不说如今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在边境待了这么多年。 手上沾染的鲜血怕是能染红这长安的护城河! 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那不过是被白家温暖了以后伪装的外表。 他的内心深处,是极致的杀意!是极致的冰寒! 如今这个卫铮,好死不死的居然骂陈淑仪! 骂白昭,白昭都不一定会这么生气。 虽然他到现在依然还没喜欢上陈淑仪,陈淑仪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怜的小女孩儿。需要温暖关心,需要解放天性! 可不管怎么样,陈淑仪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 在他心里有位置的人不多,所以对他来说,每个都不可触碰! 本来就是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居然也敢口出狂言! 以白昭前世冷漠的心性,再加上十几年的异世界熏陶,他自然不会有众生平等这个念头! 虽然平时看着平易近人,但是那只是对着自己亲近的人罢了。 这是他作为二十一世纪现代人仅存的一点道德观了。 但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 前世作为一个特工,今生又是出身高贵的镇北王世子,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白昭不带一丝情感轻声问道: “我很好奇,身为一个本世子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渣滓,你是怎么有勇气如此对本世子的未婚妻大放厥词的? 谁给你的勇气呢? 四皇子吗?” 白昭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疑惑继续道: 不不不,应该不是,他也不敢如此。 那么,你能告诉我吗?” 白昭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疑问声和杀气,让卫铮恢复了一丝理智。 四皇子听了白昭的话,看着他的神态心中恼火但是也是一个屁不敢放。 他是真怕白昭啊! “你怎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侮辱本宫!本宫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恼火的姜鸿君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陈淑仪本来听了卫铮的胡言乱语,俏脸气的通红。 “什么叫背叛了你啊?你是谁啊?我们何时有过约定吗? 还骂慕然纨绔废物!说我是贱女人,说我帮助慕然作弊,没想到当年帮的居然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混账小人!” 就算是再生气,陈淑仪作为官家千金的涵养和她的性子,哪怕在心里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词汇。 正要出声呵斥卫铮却突然被白昭出言维护,陈淑仪不禁又被暖到了。 可是白昭这个样子,很陌生! 平时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可是这个状态下的白昭,冰冷,杀意凛然!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少年的稚气,给人的感觉只有生杀予夺,大权在握! 虽让陈淑仪感到很陌生,却又带着神秘的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陈淑仪! 这样带着神秘陌生感的白昭,让陈淑仪不禁悄悄地摩挲了几下紧紧夹住的双腿。 一般的官家小姐只怕早就被吓到了,可是陈淑仪被压抑太久了,这样子的白昭,只会让陈淑仪感觉到陌生的刺激! 红鸾则是见过白昭这种状态的,可每次都感觉到惊艳! 这才是我镇北军的少帅,冷酷,威严,霸气又不可一世! 什么四皇子五皇子的,统统不放在眼里。 帅惨了好吗? 如果白昭回头就会看到两女一副同款的花痴模样,可惜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对某些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这边的卫铮恢复了一些理智后,已经有些吓傻了。 “我这是说了什么啊!?” 他的内心在哀嚎,万分后悔刚才自己所作所为,恨不得穿梭时间回到刚才给当时的自己两个大嘴巴! 同时心里也在疯狂的思考对策。 白昭看着卫铮一脸挣扎,眼神疯狂闪烁,貌似在想什么对策? 便一言不发,就这样盯着卫铮,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能想出些什么对策来。 场中无人说话,双方都盯着卫铮,沉闷压抑的气氛,让卫铮额头很快布满了冷汗。 不对,场中的两个女人都盯着白昭在看。 卫铮是谁?搞笑了,她们根本不在乎好吧! 压力越来越大的卫铮一咬牙,妈的拼了! 现在只能一口咬死白昭作弊,自己不服才会口出狂言,反正白昭陈淑仪她们又不能互相作证,而且刚才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不管是不是陈淑仪帮白昭作的,如今都必须是! 这样子说不定白昭还会顾及一下自身的名声,放他一马。 “世子殿下,小人刚才是口不择言,言语冲撞了殿下和世子妃,这点小人不敢否认,可那都是事出有因啊! 小人冤枉啊!请世子殿下明查,放小人一马。” 卫铮能屈能伸,舔着脸冲着白昭下跪哭嚎道。 “人才啊” 白昭饶有兴致的看着被众人一脸鄙视却还满脸谄媚的卫铮,心中叹息。 神色依旧冷漠的轻声反问: “哦?那你且说说,本世子如何冤枉你了?你又是事出何因呢?” 接下来是关键了! 卫铮心一横,开口道: “世子殿下方才同陈小姐作弊,赢得此次比试,小人不服! 小人自认为自己的诗比不过陈小姐的诗,但这些所谓的长安才子却鄙夷在下,小人心中一时激愤,故而有些言语无状了。 至于小人辱骂陈小姐,是因为小人心中爱慕陈小姐,可又知陈小姐天姿国色,只有世子殿下配得上,方才只是嫉妒之下胡言乱语罢了,请世子明察!” 啧啧,看看看看。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 先说白昭作弊,定下基调,强调白昭不占理,后又拍陈淑仪马屁,把自己发疯的原因归结到那几个长安才子和自己的嫉妒心作祟上。 真是人才,不要脸到了一种境界了啊。 众人心中感慨! 卫铮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这番话下来,应该可以逃过一劫了吧。 但是接下来白昭的话,确实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发寒! “谁同你说,本世子作弊了呢?你,哪来的胆子,怀疑本世子?” 第42章 试探 白昭深邃的黑眸盯着卫铮,左手撑膝拄着下巴,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叩着桌案,精致如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冷得吓人。 “啊?这……” 卫铮下意识想反驳,全长安谁不知道你白昭什么水平? 可是看着面前带着笑却让人心里发寒的白昭。 他咽了咽口水,哑口无言。 感觉此时的白昭比刚才不笑的时候,更可怕! 恐惧、压力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从心脏深处慢慢捏紧,越来越紧,直到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姜鸿君出面了。 “白兄,不如给本宫一个面子如何?这卫铮毕竟是江南第一才子,在这长安城里有些许薄名。 你今日若是把他如何了,过几日炎国使团到来,这所谓的文化交流,可就不好办了呀!毕竟到时还得靠他们这些才子呢,你说呢白兄?” 姜鸿君终归还是要帮卫铮出面解围的,毕竟再怎么说,这卫铮都算是他的人,他今日若袖手旁观,那么近日来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谁还敢来投效? 姜鸿君这话中暗藏威胁,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白昭再牛,你能一个人斗炎国所有人吗? 到时候还不是要靠这些才子文人出面? 更何况这诗到底谁写的还不一定呢! 你今日动了卫铮,那这些才子到时候帮不帮你,可就不好说了。 办砸了差事,丢了乾国的面子!陛下怪罪下来,你白昭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姜鸿君见白昭只是把目光投向自己,不置可否,以为白昭在犹豫。 不由失望的心中暗叹了口气。 他倒是希望白昭真的动手! 到时候他已经求情了,可架不住白昭一意孤行,非要动卫铮,他姜鸿君据理力争,奈何白昭此人霸道跋扈,还把姜鸿君也揍了一顿! 姜鸿君内心已经把流言都想好了! 到时候京城的才子还不沸反盈天? 他姜鸿君振臂一呼,反抗白昭,还不从者如云,京都英才尽入他姜鸿君麾下! 可惜白昭居然没上钩! 可惜归可惜,姜鸿君继续真诚的看着白昭的脸,声音带着一丝讨好道: “白兄,这卫铮也道歉了,不如就放他一马?就此揭过,杀人不过头点地,白兄不要得理不饶人才是,毕竟作弊取胜,还恼羞成怒动了卫铮,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表面讨好求情,实则暗戳戳的阴阳白昭,还拱火! 卫铮还傻乎乎的以为这姜鸿君真的为自己求情来着! 一脸感动的看着四皇子,只是那目光惹得姜鸿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本皇子没有龙阳之好啊魂淡! 白昭眯了眯好看的眸子,心中有点摸不准姜鸿君了。 他之所以这副态度,也不仅仅是生气。 还想要试探一下这姜鸿君的深浅! 根据情报来说,这姜鸿君好色如命,还眦睚必报! 自诩高贵,实为傲慢。 关键还偏偏喜欢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贤明模样。 如今一看,啧啧,不愧是皇室的种儿啊! 这阴谋诡计使的那叫一个纯熟! 白昭略微思量就猜到了姜鸿君的小心思。 本来他以为昨日刺杀,这姜鸿君不像是策划者,更像是别人推出来的一个靶子。 幕后之人想让白昭和姜鸿君彼此争斗。 当然,一个区区四皇子,大概率是没资格和白昭斗的两败俱伤。 毕竟,白昭他爹可是唯一的异姓王,大乾上柱国! 懂不懂唯一的含金量啊? 白昭其实怀疑三皇子来着。 毕竟一个嫡子,又有姜无双这样的女人做姐姐,怎么看太子之位都应该落在他姜伯贤身上了吧? 可是这位三皇子却表现的胆小如鼠,懦弱无能。 这就很可疑啊! 毕竟你都已经是嫡子了,哪怕普通点,能做个中庸皇帝也行啊! 可是姜伯贤偏偏胆小如鼠,听说稍微有点什么大一点的风吹草动,就吓得瑟瑟发抖! 这太离谱了。 姜伯贤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情报很少,白昭不足以判断。 反正他觉得很可疑。 毕竟四皇子和他斗起来,最直接的受益人还是皇子! 四皇子因为是姜明珠的哥哥,乾皇对他爱屋及乌,也是有一份溺爱在的。 这份溺爱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危险的信号! 虽然知道乾皇不可能立四皇子为太子,但是这些人眼里是容不得一丝不确定因素的。 同理,大皇子姜卓安也有嫌疑! 但是关于大皇子的情报比三皇子更少,这位大皇子好像平平无奇,表现的又像个没脑子的性情中人,别的情报就没什么了。 毕竟没人会把目光一直放在一个天天乐呵呵的二傻子身上。 至于二皇子姜洪武,额,不提也罢,一个母亲是敌国公主的皇子,体内血脉有一半是南诏国的。 基本注定和皇位无缘,而且这人现在在南疆军中。 可是白昭如今看三皇子的表现,他也有点看不清这事儿是不是他做的了。 说姜鸿君无脑吧,他有点子阴谋诡计在身上的。 说他有脑子吧,他又昏招频出。 “你到底是不是装的呢?” 白昭默默打量着姜鸿君心里嘀咕。 这打量的目光看的姜鸿君心里七上八下的。 算了,白昭感觉这件事还真是扑朔迷离,还是证据太少。 想到这里他扫了眼面前一脸希冀看着自己的卫铮,又瞥了一眼旁边面上带着讨好眼中却暗藏激愤的姜鸿君,不禁暗叹一声,都是影帝啊。 白昭正要开口,突然被后面的陈淑仪打断了。 刚才白昭一番思索,心思百转。但现实场中不过只是过了几息而已。 陈淑仪听这帮人都怀疑是自己帮白昭作弊,且听姜鸿君的意思还要传播出去,威胁白昭! 这让一直沉默的她沉默不下去了。 说她可以,白昭相信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帮她出气了,她也就不需要出言驳斥了。 可是说白昭作弊?! 开玩笑,她自己什么水平她自己不清楚吗? 她可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作出这样质量的诗句! 而且白昭之前还给她做了首诗,白昭什么水平她很清楚! 所以陈淑仪一声娇斥,霸气护夫! “四皇子殿下,还有这位卫公子,以及长安的诸位才子,有什么证据说我未婚夫君作弊呢? 你们这些所谓大才子,天潢贵胄,难道承认别人优秀这么难?” 第43章 神秘公子 本来温柔的声音,如今满是气愤,陈淑仪一脸鄙夷的看着对面四皇子等人。 额,白昭猝不及防的回头看了一眼陈淑仪。 结果这小妮子一脸气啾啾的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红润的小嘴儿叭叭的持续输出道: “小女子今日也是大开眼界,对你们的无耻行为真是叹为观止! 题目,你们来定,时间你们来计,裁判,也给你们来做! 怎么如今输了又开始找借口了? 真是惹人发笑! 这个姓卫的,出题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当别人看不出? 还选择梅花作为题材,他敢说自己那首不是存稿? 简直卑鄙无耻! 我未婚夫白昭,年幼时是不懂事比较顽劣,可是绝非所谓的纨绔废物! 他之才华你们真的了解吗? 如今张口就是以前如何如何,对于现在的表现视而不见,武断的说他作弊。 我陈淑怡可以发誓,唔……” 正在气愤的一顿输出准备发誓的陈淑仪被白昭一把捂住了小嘴儿。 陈淑仪一把扯下白昭的手掌,不满的白了一下他。 白昭也是真没想到这小妞儿发起火来,战斗力还挺强! 不过发誓就不用了! 因为这诗还真不是他作的呀。 再说了,跟这些活在成见里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 白昭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交给自己。 陈淑仪想了想,在外要自己男人面子,娘亲说的,只好乖乖的坐下了。 旁边的红鸾都看呆了好吗? 这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如水,端庄大方的陈家小姐吗? 这么霸气的护夫,突然感觉她和少帅好配啊! 呸,红鸾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这可是你的竞争对手啊! 想到这里,冲着陈淑仪竖起的大拇指又收了回来,娇哼一声,冲着陈淑仪小声宣告道: “哼!我承认你配的上我家少帅,可是我红鸾不会放弃的!” 说完还可爱的举着小拳头挥了挥,像是给自己打气。 陈淑仪不明所以的看着红鸾的这番操作,突然觉得这姑娘也挺可爱。 “那你加油,我白家的门儿可不好进!” 神色淡淡的回了句,陈淑仪就不再看红鸾了。 红鸾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这还没和少帅成亲呢,就把自己当白家的少奶奶了?小妹妹,你得意太早了!” 白昭没注意两人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交流。 把目光重新落回被陈淑仪一通输出搞的有些羞愧但是又不服气的众人身上。 轻声开口道: “嗯,既然你姜鸿君都开口求情了,我多少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今天可以放这卫铮一马。” 听到这里的卫铮一脸喜色,姜鸿君则是叹了口气。 算了,这样也行,最起码可以收拢一波人心。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这么放过他,本世子念头不通达呀。 这个狗东西出言不逊,挑衅本世子,还侮辱本世子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白昭捏着下巴,想了想又接着道: “嗯,就罚他十个耳光,要用力的抽! 至于谁来抽嘛,本世子觉得抽他脏了自己的手。 不如~就由你来吧! 四皇子,你觉得如何?” 白昭漫不经心的指着姜鸿君,没搭理卫铮变黑的脸色,和姜鸿君鼓起的腮帮。 “靠!这小子好手段! 让本宫抽自己手下,那本宫还如何拉拢人心? 还说什么抽这狗东西觉得脏了手,难道本宫不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姜鸿君张口想要出言反对,白昭可不给他机会,面色一冷,威胁道: “你不抽他,我就抽你!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姜鸿君神色一滞。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如此威胁本宫!气煞我也!” 可是他没办法,只能照办! 不然白昭是真敢抽他! 姜鸿君神色阴沉的用力抽了卫铮十个耳光,把自己累的也气喘吁吁的。 咬牙切齿的道: “如何?白世子可还满意本宫的力道?!” 白昭看了看被抽昏在地的卫铮,啧啧两声,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唉呀,四皇子殿下,你怎么抽这么狠啊,你看这家伙的脸,都被你抽的像个猪头了。啧啧,你太残忍了!” 阴阳怪气完的白昭,招呼了一声两女,带着面色古怪看着他的两人,直接扬长而去! “啊!王八蛋,本宫一定宰了你! 欺人太甚了,狗东西! 本宫发誓,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才能解本宫心头之恨!” 包厢里面传来了打砸东西的动静和四皇子尖锐的咆哮…… 白昭分别送别两女之后,就回了家,可是今日之事,还是很快传播了开来。 姜无双端坐在自己昭纯宫的书房中。 手中捧着一张宣纸,上面赫然是白昭所写的雪梅。 红唇轻启,威严高傲的凤眸闪动着异彩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好诗啊! 这白昭,真是不简单啊看来。 你到底还帮着多少能耐呢?本宫很期待过几日你的表现!” 姜无双高贵优雅又带着英气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她决定过几日炎国使团到时,近距观察一下这个神秘的白家世子! 乾皇正在御花园喂鱼,今日难得有空可以休息一下,他也没有同后宫嫔妃培养感情,而是在御花园散心。 听完密谍司的汇报,这位帝国权力巅峰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等属下退下后,才叹了口气,喃喃道: “唉,这个老四,怎么就不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呢? 昨日暗杀,是你做的吗?还是老大?” 乾皇双目略显迷茫的看着水面,猜测着到底是哪个儿子所为。 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有自己儿子的参与,但是他也不清楚是谁。 “应该不是那小子,他没那个胆子!” 乾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提起一个人,疑似三皇子。 可是却满脸漠然和鄙夷,不禁让人疑惑,同样是皇子,还是嫡出,为什么三皇子这么不让乾皇待见。 “头疼啊,不过白渊这家伙真是好运气,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怎么朕的儿子,就没有” 说到一半的乾皇,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转而恢复平静无波。 随手撒下一把饵料,看着湖中争先恐后抢食的锦鲤,乾皇冷笑道: “吃吧,多吃点,饵料已经投下,就等着你们这些老阴货上钩了……” 白昭回了府,被告知炎国使团快要到了,这几日请尽快同鸿胪寺官员熟悉一下。 没办法,白昭只能苦逼的被迫上班了。 而与此同时,距离长安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队长长的车架,挂着炎国的旗帜,正缓缓向着长安而来。 “公子,有重要情报。” 天色已晚,马车队列在官道旁就地驻扎。 中央的马车外,一名年约二十的黑衣女子冲着马车恭敬奉上一张信纸。 马车中悄无声息的探出一只堪称完美的手。 冰肌玉骨,粉光若腻,骨节分明而指尖圆润。 纤腴合度,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肥。 黑衣女子痴迷的看着那只手,手缩回马车中后,不由露出一抹失望的眼神。 一炷香后,马车内传来好听的中性声音: “白昭!白家的那个废物纨绔?呵呵,有点意思,看来这次的对手是他喽? 倒是希望他能有点真才实学,可以让本公子尽兴一些。”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高傲和浓浓的不屑! 第44章 皇子和杜袭 幽暗的房间,身材高大的男子端坐在上首。 脸庞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一身气质任何人看了都得说一句人中龙凤。 杜袭一身青衫,立在身侧,一言不发。而堂下一名年轻男子正弯腰汇报着四皇子和白昭今日在墨竹轩的一切情报。 良久,男子汇报完毕,抬头敬畏的看了一眼上首端坐的青年,见杜袭冲自己点了点头,恭敬一礼,无声退下。 抬头之际,这男子赫然是在墨竹轩的时候站在姜鸿君身后的长安才子,刘通! 可怜姜鸿君辛辛苦苦,丽妃还搭上自家产业,拉拢的才子,都归于这神秘青年麾下。 关键是这姜鸿君还蒙在鼓里,喜滋滋的乐在其中呢。 青年虎口布满细茧的右手把玩着一枚环龙佩,静默无声。 杜袭站在一旁只觉得这青年的威势与日俱增。 虽未出言,却带着深深的压迫感。 片刻,青年疑惑的声音响起: “杜袭,你说,这诗,是白昭作的吗?” 杜袭躬身一礼,恭敬开口: “主上恕罪,属下对这位白世子,也不是很了解,可是据传言,这位白世子是个纨绔。 当然这只是传言。 可是属下根据这白世子前几次的表现,推测这位白世子要么就是隐藏极深,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 属下倾向于后者。” 青年听完,无声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笑,左手食指凌空点了点杜袭道: “呵,你呀,这是把我当做乾皇了? 如此拍我马屁,没意思了啊!” 青年虽表面上责怪杜袭,可是声音却带着轻快和调侃的意味。 显然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角色。 杜袭故意表达错误的观点,这是凸显自己主上的智慧呢,杜袭年不过三十六,却已经深谙此道了。 为人麾下,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聪明,不然主上怎么产生智商优越感? 但也不能太蠢,太蠢会失去价值。 一个愚蠢的属下,就算靠溜须拍马得到上位者的喜爱,真到利益取舍的时候,必然是被舍弃的那个! 这其中的度,杜袭把握的非常好。 青年自然知道杜袭是在溜须拍马,不过用这种方式,青年不讨厌罢了。 青年不待杜袭出言继续轻声道: “这白昭,以我来看,绝对是个隐藏极深的。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啧啧,妙极,妙极啊! 随口吟诵便是千古名句,武道修为也是二品,这白昭藏的可真是深啊,如此人杰,却不能为我所用,我心甚痛啊。 若他不是白家世子,我倒是能同他把酒言欢,谈论风月雅事! 他是白家人,白家都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啊,他同我注定不是一路人! 那就只能请他去死了。 这般天骄少年,却是可惜了。” 青年长叹一声,带着深深的惋惜。 杜袭一言不发,他知道青年不需要别人认同或者反驳他的话,他只是感叹一下,仅此而已。 “吩咐下去,让那些我们安插在姜鸿君手底下的文人才子散布谣言。 就说白昭欺人太甚,不顾交流会近在眼前,胁迫四皇子打伤卫铮,好好加深一下白昭和我那好四弟的矛盾。 毕竟,他们不斗起来,这戏可不好看呐!” 青年声音温和带着笑意道。 又接着问道:“杜袭,这白昭的消息给大炎那位公子送去了吗?” 杜袭恭谨的回道: “已经差人飞鸽传书了,按照大炎的行进速度,现在想来应当是到了。” “嗯,答应天狼太子的一千女人和孩童,一定要注意隐秘!记得要用我四弟的“那批人”哦。”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轻笑着告诫杜袭。 仿佛这是极为有趣的事情。 口称四弟,显然这青年的身份,赫然是一位皇子! 杜袭听青年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一千妇孺的生死,低垂着的眼帘中却不见一丝怜悯。有的只是对权力的渴望! 他早就不是那个因无力行贿而屡试不中,四处求告无门的落魄书生了! 当年的他,一腔热血,不信这大乾朝堂如此黑暗。 彼时天真的他,靠着一双腿和一腔孤勇长途跋涉百余里。 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翻山越岭只为向洪州知府告官! 他要告一县主考官,只知敛财,科举考生,有财者上,无财者下! 科举答案,明码标价,一百两一份!如此荒唐,却无人敢反抗。 那就他来! 可是单纯的他哪里知道,这其中敛财最多的,就是他眼中能为他做主的知府大人啊! 长途百里的他,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可笑的是他连府衙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 更加可笑的是,想告状,你最起码得有一两银子拿来贿赂差役! 不然,你府衙都靠近不了! 就这样他沿街乞讨,默默积攒着那被他视为最后希望的一两银子。 终于,他攒够了银子,换上了好心人施舍给他的一身虽破旧但还算干净的粗布衫。跪在了府衙的大堂上。 他的状纸终于摆在了洪州知府的案头。 他满心满眼的希望知府大人能给他一个公道啊! 可换来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 “大胆刁民,居然告官!你这状纸简直是一派胡言! 本宫且问你,可拿的出证据?” 他被知府如此诘问,如何能忍心中满腹委屈。 再者说他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哪来的本事拿的出所谓的证据! 这科考主官的所作所为,只需随便派人 去查一下,完全就是水落石出的事情。 可是这知府不愿,他不愿啊! 所以这一州知府八成是既得利益者,或者根本就是最大受益者! 他虽然心思单纯,可不代表他傻! 傲骨铮铮的年轻人就这样跪在堂下,愤怒的质问知府是否要包庇此等奸贼! 结果可想而知,知府只是戏谑的笑道: “呀,你这刁民,本官看你是脑子读书读坏了,那就是没有证据喽? 构陷污蔑科考主管,哦对了,还污蔑本官,咆哮公堂! 幺鸡你个八万的,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本官判你五十大板!左右来人呀,用刑!” 杜袭被拉着打了五十大板,直打的他爬都爬不起来,昏厥过去后被扔到了大街上。 第45章 复仇的鬼魂 他永远也忘不了知府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在他昏厥前附耳说的话。 “小子,你是民,我是官!民怎么和官斗呢? 本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们各地主官确实给了本官很多银子,可那又如何呢? 你拿的出证据吗?在这洪州,本官就是天!这可是陛下他赐予本官的权力。 你能走去京城吗?一千多里,一辈子都到不了吧?没办法,谁让你穷呢。 穷就该老老实实的土地里刨食,泥腿子就该有泥腿子的觉悟。 本官知道你,确实有些才华。 可是没用,听本官一句劝,老老实实回家去,或许还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他不服,在洪州城里带着伤讨了半年的饭,要去京城告御状! 他就不信普天之下莫不是真的没有公理二字!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同乡好友来寻他,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他一路浑浑噩噩坐着好友租来的马车回到了家乡。 当他跌跌撞撞来到自家后山,入目只有三座新坟! 洪州知府实在烦透杜袭了,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有洁癖,所以只贪钱,一双手绝不沾染鲜血。 可是这杜袭又筹谋着告御状! 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所以他只能派人告知杜袭家乡的县令此事,并表示让这县令处理好此事!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县令心领神会,当即让县里捕头,他的小舅子,也就是他第八房小妾的弟弟,好好修理修理杜袭一家,逼杜袭回来。 必要时候可以上点非常手段! 这小舅子纠集了几名县里的地痞流氓,天天骚扰杜袭家中娘子和年迈的双亲。 可杜袭家里人也是硬气,愣是不妥协! 姐夫催的紧,再加上这杜袭的娘子长得确实可人。 精虫上脑的小舅子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闯入杜袭家中,强行侮辱了杜袭的妻子! 完事后还满意的拍了拍杜袭妻子绝望麻木的脸颊,留下一句,不把杜袭叫回来,以后本大爷就天天来疼惜你这小娘子。 然后一脸满足的扬长而去。 杜袭娘子不堪受辱,也不愿成为他人威胁自家夫君的把柄,投井自尽! 她知道自家夫君有才华,也知道自家夫君心中愤懑! 她不清楚杜袭告官能否成功,可是她不后悔做他的妻! 只可惜,不能再与你相见了,杜郎! 原谅妾身,失了这清白身子,妾身九泉之下盼君安。 杜袭的父亲阻拦县令小舅子时,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床上躺了半个月。 自家儿媳不堪受辱,投井自尽。地痞流氓天天污言秽语的传播自家儿媳的谣言。 说她不知廉耻,勾引县令小舅子。 还勾引自家公公,两人苟合时不小心跌入井中溺死。 实在是报应! 可怜的老人就这样被活活气死! 只留下杜袭年迈的老母亲,也在留给杜袭一封信后,吊死在房梁上! 信中只有对儿子的思念和担忧,还跟他解释他的娘子没有对不起他,她是个好女子,不要听信城中谣言! 他们一家都不后悔杜袭去告状,他们为有这么个儿子而骄傲! 只在信的最后,杜袭的老母亲提道: “儿啊,娘知道你会难过,但是别怪娘把你一个人丢下,实在是娘不忍心你爹路上一个人寂寞孤单。 还有芸娘,孤单单的躺在冰凉的水井里,得多冷啊。娘去找你爹了,顺便给芸娘带身衣裳! 娘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走的迟了,怕是追不上你爹那老头子了,所以就不等你回来了,别怪娘。 儿啊,娘知道你委屈,要是实在不行,就这样吧!别告了。踏踏实实的回来过日子。 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是好歹活着不是?活着就有希望。咱们普通百姓,怎么斗得过他们官老爷呢。 我儿从小就聪明,也怪爹娘没本事,没银子给你铺路,是爹娘对不住你了。 没那个命咱们就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儿啊,娘是真想再看你一眼啊。” 杜袭跪在坟前,手里捏着信纸,泪如雨下,哭的像个孩子。 百里跋涉他没哭,沿街乞讨他没哭,被打的血肉模糊他也没哭! 可是现在这个一腔孤勇,傲骨铮铮的男人,哭的不能自已! 杜袭跪在坟前,砰砰的磕头,哭嚎着说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告官,自己对不起娘,对不起爹,对不起他可怜的娘子! 最后哭晕过去的他,被旁边不忍的好友带回来了家中。 悲伤之下,他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房中三天三夜。 每日浑浑噩噩,以泪洗面。懊恼自己可笑的傲气,害死了一家人! 而把事情搞砸的县令也慌张的把这事儿告知了洪州知府。 气的洪州知府大骂废物! 他实在担心这杜袭脑子一抽,不管不顾之下非要告御状! 虽然不想手上沾血,可是没办法,这杜袭实在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只能下令让县令暗中做掉他。 而被好友藏在家中的杜袭,阴差阳错的逃过一劫! 找不到人的县令也是急得团团转,正巧这时那位神秘的皇子游历此处,听说了此事。 而杜袭在好友的劝说下,恢复了一点精神,在去坟前喝酒的时候,两人不期而遇。 皇子见一副心死模样的杜袭抱着墓碑喝酒,上前攀谈,才知晓此人正是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 一番测试后发现杜袭确实有点东西,正好他需要暗中积蓄力量。 所以皇子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复仇的机会! 他托人给洪州知府传信,让他把杜袭举荐给四皇子的母族沈氏,让他做姜鸿君的谋士! 还再三保证杜袭绝对不会报复他,洪州知府这才同意! “反正人现在找不到,干脆做个顺水人情,等这小子尝到权力的滋味,说不定还会感谢本官呢!” 洪州知府得意的想到。 从此,杜袭进入京城,成为了这皇子安排在四皇子身边的一颗钉子! 什么仁义道德,做人的良心底线,他全都抛弃!他可怜别人,谁来可怜他? 以前那个天真的杜袭死了,死在了三座坟前。 现在的杜袭是一个复仇者,是一个可以为了权力做任何事的鬼魂! 谁能给他权力,那谁就是他的主人! 屠龙的少年终将成为恶龙,杜袭活成了他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第46章 乾皇也难啊 随着使团离京城越来越近,京中百姓得知消息后,京中也热闹起来! 其中白昭的名字绝对是近日来京中被提及最多的名字! 四皇子手下的文人才子大肆的宣扬白昭那日在墨竹轩的所作所为。 重点全在白昭是如何欺压卫铮的。 作弊耍赖被卫铮揭露,恼羞成怒,不顾当前使团即将赴京大局,轻贱文人。 还说白昭自称有自己足矣,小小炎国不足为惧!京中才子皆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谎言加上夸大其词,那是张口就来。 此言一出,白昭顿时引起了京中才子和国子监生的声讨! 这些不明真相的才子学生,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纷纷要求乾皇惩处白昭! 搞的乾皇也是头疼不已! 这小子有能耐是有能耐,可真不是个安分的主! 不过没办法,乾皇还得靠白昭来钓出暗中的老阴货。 而且乾皇心中倾向于诗是白昭所作,而不是作弊靠陈淑仪提醒。 陈家那个小姑娘,他知道,有点才华,但是绝对做不到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这样的诗句。 而且他见到白昭之后就知道,虽然白昭表现的有点嬉皮笑脸的,但是这小子是个有傲骨的小家伙。 绝对不屑于做这种事。 所以这件事多半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四儿子整出来污蔑白昭的! 乾皇也是没想到暗中还有另一个儿子在主导这件事,只能说他冤枉姜鸿君了。 毕竟姜鸿君要脸,他被迫抽自己的手下,虽然是受白昭压迫,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你一个皇子怕世子,太丢人了。 可是姜鸿君确实怕啊。 没办法,那时候白昭的眼神太吓人了,他只是好色自大加心眼小,论硬气,还真硬不起来! 虽然也想搞白昭,可是一来自己也丢人,二来保不住自己手下,传出去谁还来投靠他?三呢,就是怕白昭真揍自己! 只能悄悄下了封口令。 没想到还是传出去了! 而且是自己的人传出去的! 打着为四皇子出口气,为京中才子鸣不平的旗号,姜鸿君还真找不到发火阻止的借口。 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这些人还知道顾及他的脸面。 在杜袭的指示下,刻意隐晦了是他打的卫铮一事。 没办法的姜鸿君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对杜袭这番操作,他自然也是好一顿夸赞。 握着杜袭的手连道: “还是先生知我,懂得顾及本宫脸面。 本宫有先生如此人才,何愁大业不成!” 还假惺惺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他是有点感动,但是不多。 可惜姜鸿君不知道,这一切对杜袭来说,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没办法,神秘皇子不能浮出水面,暴露在某些人的眼中,又要收拢人才,还得借姜鸿君这只鸡生蛋才是。 姜鸿君名声臭了,对神秘皇子来说很不友好! 只能说姜鸿君被人玩弄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这一切就在乾皇眼皮底下,可是乾皇的密谍司居然闻所未闻,丝毫没有察觉,着实诡异。 唉 不知道这一切的乾皇叹了口气,有些心烦。 这白家就是帝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他这个四小子怎么就不懂呢! 只要和白昭搞好关系,不管之后他的哪个哥哥做了皇帝,他都可以安然无恙的啊! 白昭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要坐上皇位的人以诚对待,那么白昭绝对是大乾最锋利的剑! 他的大儿子,喜好交友,可是性格大大咧咧,又胸无大志。实在不是皇帝的人选。 二儿子倒是至纯至孝,为了给他在宫中的母妃撑腰,在南疆搏军功。 乾皇知晓这个二儿子的心意,不是为了皇位。 他也挺喜欢这个二儿子的,可是后宫之事,他实在懒得操心。 乾皇每日奏折批改的够他头昏脑涨的了,实在不愿意掺和后宫的勾心斗角。 二皇子的母妃珍妃又是南诏和亲来的公主,他实在不愿明显的帮她。 而且三皇子之所以如此胆小,就是因为当年后宫中,潜伏进了南诏的谍子。 三皇子被挟持,差点被偷出宫! 年幼的姜伯贤受到了惊吓,高烧了三天。 结果人虽然醒了,但是三皇子从小聪慧,又是嫡子,乾皇早有属意立姜伯贤为太子。 经过此事后,变得胆小如鼠,草木皆兵。 乾皇也不是没怀疑过珍妃,可惜没什么证据。 不然就不是故意冷落了,而是直接杀了! 那可是他视为接班人培养的儿子! 二子姜洪武去边关历练也不错,也算是为皇室保家卫国了,总比在京城待着成了个废物王爷,某天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争夺皇位之下强! 自家四个儿子,一个成器的都没有!搞的乾皇都想再建个小号了! 相比之下,大皇子和四皇子还稍微强了一些。 只是大皇子的母妃死的早,没有母族支持,自然支持他的大臣勋贵就少。 性子虽然不适合,但还是可以调教的。 四皇子气量太小,如果不是因为姜明珠,乾皇早就让他就藩了! 说起来儿女之中,乾皇最满意的是姜无双了。 文武双全,而且待人仁厚但自身亦有威严气度! 帮着乾皇处理政事,也是办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可惜是个女子,乾皇时常叹息,若无双是男儿,朕早就立了太子了! 乾皇知道此事怪不得白昭,可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帮他说话,总不能帮着白昭打自己四儿子的脸不是? 而这边苦苦思索对策的乾皇,随口冲着旁边侍奉的虞掌印开口问道: “白家那个小子这几日在干嘛?京中传言愈演愈烈,他着急了没有?” 在他看来,这白家小子应该来找朕评理来了呀。 “回陛下,额,这白世子,额” 虞掌印面色古怪的欲言又止。 嗯? 乾皇惊异的看了一眼虞掌印,莫不是这白昭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出了什么事? 虞掌印见乾皇发出一声质疑的鼻音。 不好隐瞒低声道: “这白家世子近几日经常去勾栏听曲,老是找一个叫紫烟的姑娘!额,老奴也只是听说,听说。” 乾皇瞪大了双眼,旋即脸色一沉,怒声道: “荒唐!真是荒唐!这小子不是快成亲了吗?这陈家小姑娘怎么搞的,也不管管他! 还有,朕在这里给他想对策,他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逛窑子! 真是岂有此理!” 乾皇越想越气,这不世子不急皇帝急吗?倒反天罡! 他决定不管了!反正你白昭都不急,那朕有什么好急的? 乾皇冲着虞掌印开口道: “传朕口谕,告诉白昭,使团马上进京,要他每天卯时去鸿胪寺点卯,熟悉流程! 使团之事,若是办砸了,朕会让他后悔的!这并不是威胁,朕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虞掌印领命而去,而在门外听了个正着的姜明珠眼珠转了转,灵动的桃花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这个白昭,居然不知道找本公主玩!明日本公主就在鸿胪寺等你! 第47章 逗哭明珠 接到口谕的白昭,满脸的黑人问号。 不是本世子什么时候天天找紫烟了!再说了本世子那是有正事好吗? 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卯时就起啊,本世子又不是没去鸿胪寺。 不就一个外国使团吗?哪有那么多事情要交接。 可惜抗议无效,只换来虞掌印一句轻飘飘的“世子殿下去不去,咱家决定不了,咱家啊,只负责传话。至于怎么办,世子殿下随意即可。” 说随意,可是乾皇口谕明晃晃的表示着必须去的意思。没办法白昭只能苦哈哈的在天还没亮就爬起来,赶去鸿胪寺。 毕竟白昭再怎么闹腾,也必须要给乾皇面子。 鸿胪寺就位于皇城边缘,穿过朱雀门,左边是鸿胪寺,右边是太常寺。 距离镇北王府所在的太平坊倒是不远,可是谁家好人五点就起来上班啊! 踩着暗淡的天光,白昭一路骂骂咧咧的穿过朱雀门,左拐刚走到鸿胪寺门前,突然门前一个黑影的一声娇呼给他吓了一跳!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骂我父皇!本公主听的真真切切的,可恶的家伙,你完了!” 白昭定睛一看,嚯,原来是三公主姜明珠。 这小丫头一身火红宫裙,因为凌晨气温比较低,纤弱的肩膀上还披着一条火狐毛披肩。 金钗玉簪埋在秀发之中,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怒瞪着白昭,嘴角却挂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坏笑。 好一朵可爱的人间富贵花。 白昭抚了抚胸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姜明珠,都懒得搭理她,直接就要越过她走进鸿胪寺。 刚才白昭入神的想着最近京中的传言到底是谁在传播。 他去找紫烟也是要她多注意收集消息。 至于为何不找红鸾,白昭让她盯紧四皇子去了。 还有,天仙楼白昭实在不好总去!而且红鸾这女人一见面就勾引他,他实在扛不住! 所以干脆找紫烟好了。 紫烟所在的勾栏,反而是那些文人才子向市井中人传播谣言的主要地点! 毕竟一般人家,消费不起天仙楼啊。 有意思的是,这传播谣言的,居然还真是四皇子的人。 可白昭总觉得姜鸿君不像会做出这样举动的人。 他要脸,如果当时白昭连他一起揍了,他还有借口说自己尽力了,可是他被白昭吓的根本不敢反抗好吗?这洗都没得洗呀。 难道这小子当时是装的?还是那个所谓的杜袭给他出谋划策,亦或是背后另有其人? 唔,杜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在哪听过呢? 白昭苦苦回忆着,突然被姜明珠吓了一跳,全忘了,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这也就是姜明珠没有恶意,不然白昭下意识就会一拳挥过去。 姜明珠见白昭非但不怕,还敢无视自己的威胁,把自己当空气,一下炸了! 像只发怒的小猫咪张开双臂拦着白昭,不让他进去,气冲冲的道: “喂!你这家伙太没礼貌了吧?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就算了,招呼都不打,还有你不怕我跟父皇告状吗?” 白昭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见姜明珠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本来就心情不好,就决定逗逗她,出出气也不错嘛。 反正让他心情不好的是乾皇,那就在他女儿身上撒气了。 虽然欺负小女孩儿不光彩,不过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呢。 白昭佯装一副刚看到的样子,做作的惊呼: “唉呀,天太黑,在下没看见公主,公主恕罪呀。” 说完还懒洋洋的拱手行了一礼。 “你!” 看着眼前恶劣的男人那副做作敷衍的样子,姜明珠哪里不清楚白昭在耍他,指着白昭气的小胸脯上下起伏。 可惜,太小,不太明显。 白昭扫了一眼姜明珠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姜明珠敏锐的察觉到了白昭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白昭是什么意思,可是女儿家那么羞人的位置被盯着看,她娇嫩白皙的脸蛋儿一下通红,羞怒道: “你,你这色狼!你往哪里看呢? 你完了,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你骂他,还欺负我!” 说完就扭头欲走! 本来姜明珠一大早跑过来这里蹲白昭,是因为最近这家伙很不安分,闹腾出了不少事儿。 姜明珠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京中这些世家公子都太无趣,她想去找白昭玩。 虽然这家伙也挺讨厌,嗯-还很可恶。但是还挺好玩的。 可是她的皇兄一直阻拦她,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接触白昭。 还说怕她被白昭骗了。 开玩笑,她姜明珠聪明绝顶好吗?怎么可能被人骗。 但是抗议无效,加上乾皇也不同意她去找白昭。 所以这次姜明珠听到白昭要进皇城鸿胪寺点卯,一大早就一个人溜了出来。 就是想跟白昭玩。 谁知道白昭居然这么气她! 骂父皇就算了,她有时候被父皇训了,也会偷偷的骂两句老顽固。 姜明珠只是想用这个做把柄,要挟白昭带着她玩而已。 可是这家伙居然敢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难道本公主不漂亮吗? 姜明珠脑子里胡乱的想到。 最近宫中都在传白昭是个风流性子,红颜知己到处都有,自家未婚妻和天仙楼的花魁红鸾在墨竹轩争风吃醋! “你白昭是不是眼瞎!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你不放在眼里! 本公主不要面子吗?谁稀罕跟你玩,混蛋!色胚!现在本公主就去告诉父皇,让他派人狠狠的揍你一顿!” 姜明珠小腰一扭,边走边气呼呼的在心里骂白昭。 她天不亮就起来等着白昭了,天气又冷,天色又黑。 为了隐蔽她灯笼都没带,她可是最怕黑了。 结果她瑟瑟发抖的蹲在一旁的草丛后等了半天,白昭来了就气她! 越想越委屈的姜明珠,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开始凝聚泪水。 抽了抽鼻子,没听到追来的脚步声,姜明珠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抹了一把眼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白昭这个可恶的家伙好看。 下一秒,闷头跑的姜明珠一头撞在了一个满是松香气味的温暖怀抱里,回荡在耳边的还有一句抱怨。 “嘶,你这丫头劲儿还挺大,走路不看路啊!” 第48章 看日出 原来是白昭,他突然出现在姜明珠的前面,没想到姜明珠抹了抹眼泪,低着头没看到他,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刚才白昭见姜明珠被他一句话加一个眼神气跑了,还觉得无趣,这小丫头气性真大,这就跑了? 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姜明珠吸鼻子的声音,心中一愣。 “不是,这就哭了?我也没说啥啊! 小是正常的啊,你才十六,还可以发育的好吗? 什么?你说姜无双十八就有c?那没事了!” 玩笑归玩笑,逗哭小女孩儿白昭也觉得不好意思,主要是白昭没想到这小丫头那么早就起来在这里等他,居然是为了玩! 只能脚下发力,轻飘飘的就从墙上掠过姜明珠,落到了她的身前。 谁知刚转头就被这丫头一头撞进怀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姜明珠也被撞懵了,呆呆的捂着额头,抬起头看着白昭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他,好香啊!” 边想还边用琼鼻猛吸。 白昭退开两步,揉着胸口,抱怨了一句后,见没有回应,才奇怪的用手在直愣愣盯着自己发呆的姜明珠眼前挥了挥,疑惑道: “额,公主?三公主?姜明珠!你被撞傻了?” 听到呼唤回过神来的姜明珠先是小脸发烫的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转而听白昭说自己傻了,下意识反驳道: “你才傻了呢!你个混蛋,突然出现在本公主面前,本公主还没说你把我的头撞得疼死了,你倒是还恶人先告状了!”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姜明珠的声音不自觉的抬高,白昭急忙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姜明珠小声点! 这个点儿,皇城中还没什么官员,但是不少金吾卫在日夜不停的巡逻。 这要是把巡逻的金吾卫给引过来,一看白昭和公主两人单独待在一起,公主还哭了! 到时候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再胡乱说一句自己非礼她,那白昭就废了!绝对会被乾皇这个暴怒的老父亲整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明珠见白昭这么怕闹出动静,根本没想到这一层的姜明珠脸上阴转晴。 灵动的桃花眸转了转,小声威胁道: “姓白的,你这么怕禁军呀?要不我把他们喊过来?” 白昭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难缠,无奈的摊手道: “公主,你就不怕传出去名声受损吗?毕竟和我这个色狼单独待在一起,不是幽会也是幽会了! 你还怎么嫁人?乾皇是不会杀我的,到时候只怕会让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呸,谁要嫁给你!本公主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色胚混蛋!” 姜明珠啐了一口,骂道。 被白昭一提醒,姜明珠也发现自己今天的举动确实不妥。 她比较贪玩,还并不太懂男女之情,找白昭也没想那么多,可是如果传出去,她清白不保倒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公主不嫁之恩!” 白昭下意识的嘴贱道。 “你说什么?” 姜明珠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白昭居然这么嫌弃她! “额,没什么没什么,公主这么早在这里等着在下,是有什么事儿吗?” 白昭见情况不妙,果断转移话题。 姜明珠银牙磨了磨,愤愤的看着白昭,听到白昭问自己,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满是傲娇的开口道: “本公主最近听说你这家伙在长安闹腾出了不小的动静。 很有趣,现在本公主赐你一个带着本公主玩的机会,你要珍惜!” “哦~原来是在宫里无聊,想让我带她玩啊? 啧,老子真是欠乾皇的,儿子污蔑老子,老子还得帮你带女儿,还有姜鸿君这狗东西,这波名副其实的带妹了!” 白昭心里满是吐槽。 可是既然这位傲娇的小公主都开口了,白昭刚还把人家逗哭了,就带她去玩吧,就当带孩子了。 “行,在下荣幸之至,那公主想去哪里玩呢?” 白昭顺从的配合着姜明珠。 姜明珠见白昭答应了,小脸上不由漾起了一抹笑容,却又努力绷紧小脸训斥道: “去哪玩还要问本公主?那本公主要你何用?” 这小丫头,还拿捏上了! 白昭无语。 抬头四下扫了扫,看到了不远处的朱雀城门,又看了眼微亮的天色,默默算了算时辰,眼前一亮。 有了! “那在下带公主去一个地方,不远,公主跟我来好了,在下保证公主会满意的。跟我来。” 姜明珠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跟着白昭,一路躲避着金吾卫的巡逻路线,来到了城墙下。 从来没试过偷偷摸摸的姜明珠明显很兴奋! 这种和白昭在一起,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感觉好刺激…… (咳咳,想歪的面壁去) 也还好只是皇城,若是宫城内,白昭绝对没有把握潜入进去。 哪怕他是大周天,也不行。 毕竟乾皇就在皇宫中,安保那肯定是相当到位,据说国师就在皇宫中的摘星楼。 有四大宗师之一坐镇,何方宵小敢来作乱? 看着白昭停在城墙边上不走了,姜明珠疑惑的看向他。 白昭也不解释,只是向上看了看,估算了一下高度,然后冲着姜明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接着不等姜明珠反应过来,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脚下轻点,几个接力便攀上了这近十米高的城墙。 宫城角落的摘星楼顶。 摘星楼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方圆四丈,离地九丈,取天罡三十六之意。 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静静的盘膝打坐,寒风拂过此人衣袂,飘飘乎若谪仙。 白昭攀上城墙,姜明珠被突然升空惊的脑袋一片空白,落地之后腿一软,反应过来后才对白昭张牙舞爪的拳打脚踢! 连刚才白昭搂着她的腰都被她下意识忽略了! 白昭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姜明珠,姜明珠回味刚才被白昭抱在怀里,心里也有点怪异,岔开话题问白昭带她上城墙干嘛? 白昭随口道: “看日出!” 姜明珠带着不屑的疑问道: “你就带我玩这个?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本公主天天见啊,没感觉有什么可稀奇的,你是不是耍本公主?!” 白昭总是能被这小丫头挑动情绪,无奈道: “公主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在下保证这日出跟公主看到的不一样!” 姜明珠将信将疑的学着白昭,看向远方。 而这一切都落在白衣国师的眼底,一双眸子晦涩难明,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第49章 下马威 两人站在城墙上,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姜明珠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放眼望去,长安城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起来。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如梦如幻。 渐渐地,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一抹鱼肚白,接着,橙色的光芒逐渐扩散开来,霞光万道,美不胜收! 太阳慢慢地从地平线升起,它的光芒透过云层,洒在城墙上,给古老的砖石带来了温暖和生机。 凝视着那一轮红日,心中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日出的美丽和力量能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 姜明珠被眼前的景色美的忘记了呼吸,呆呆的看着。 她从没想过从高处日出居然是这样的景象! 深宫高墙遮挡了她的视线,看到日出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有段时间了,所以她才会觉得日出没什么好看的。 如果不是今日白昭带她飞上城墙看日出,这般美景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 她侧头看了一眼白昭,只见这个少年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俊美的侧脸在初生旭日的轻抚下柔和了不少。 金辉洒在少年挺拔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环,粲然若神人。 姜明珠不由的看痴了。 而白昭此时想的却是自己的师父。 九岁那年,初到边关一年的他碰到了自己的神秘师傅。 她受了很重的内伤,被父亲派出历练的白昭发现了她。 白昭用少的可怜的真气唤醒了她,并把她带回了拒北城中。 这个女人很冷,脸上带着白巾,白昭搞不清楚她的年龄。 但是从她的声音上判断,应该不超过二十五。 毕竟你不可能指望一个少妇声音清脆悦耳如冰块撞击。 他这个神秘师傅拒绝了一切异性的照顾,哪怕他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白昭提供给了这女人不少疗伤丹药。 女人伤好后,看出白昭修习的是太玄经,并且身中红莲焚心。 她暗自心惊于白昭的天赋。 九岁就可以靠自己用真气压制毒性,还能分出一丝真气将她唤醒! 这份武道天资简直闻所未闻。 为了报答白昭的救命之恩,她就提出收白昭为徒。 白昭不想拜师,可是父亲好像知道她的身份,按着他的头认了师傅。 白昭不知道她叫什么,因为她只让他叫师傅。 她教给白昭炼化红莲之毒的法门,并直言,这红莲之毒本质上是一味灵药! 灵药有别于凡俗草药,未入大宗师无法消化。 所以对于大宗师之下,它是无解剧毒!只能靠着真气压制。 可是白昭才九岁,完全可以尝试一点点炼化它。 届时加上极品雪莲,阴阳并济,水火共生,完全可以一举突破小逍遥之境,到达大宗师。 白昭按照她的方法,这么多年一直默默炼化,身体也由一年三次毒发,变成只有重阳这一年中阳气最盛的一天才会爆发一次。 每次爆发,都是两人见面之时,他的师傅会用自身的玄冰真气渡入他的体内,帮他缓解痛苦。 而后第二天,两人都会在日出的见证下,分别。 他以前只和这一个女人看过日出,所以他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如何。 上次分别听说是要去极北之地突破大逍遥境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叹了口气,白昭收回思绪,转头发现姜明珠呆呆的看着自己,轻咳了一声,问: “怎么了公主?在下有什么不对吗?” 姜明珠仓促的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远方,声音略带颤抖的傲娇反问道: “没什么不对,本公主看看你怎么了?不可以吗?” 一侧晶莹的小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红日染的。 白昭也没在意,又轻声问道: “怎么样公主?在下没骗你吧?这般美景,平日里公主在宫里可看不到呢。” 姜明珠不想承认,傲娇的轻哼了一声道: “哼,也就一般般吧,本公主现在要你赋诗一首,最近京中不是传言陈家小姐帮你作弊来着吗?你现在证明一下给本公主看,本公主帮你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不想亲口说出“你的未婚妻”,而是用陈家小姐代替。 “额,不用了吧公主,谢谢公主想帮我证明的好意,可是嘴巴长在别人嘴上,愿意说就说去吧,我没必要证明什么。” 白昭想也不想的婉拒。 见此,姜明珠反而来劲了! 她并不是喜欢诗词歌赋的那类女子,但是她之前在父皇的案头,看到了一首白昭写给陈淑仪的诗。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河! 好美,她一个爱玩的女孩子都觉得这首诗真的太美好了。 她也想要! 可是她跟白昭实在不熟,关系也说不上好,再加上傲娇的性子,她才不会开口求白昭,万一再被拒绝,她面子往哪里搁? 所以就借口帮白昭证明,想白嫖一首,反正日出是两人一起看的,写日出,四舍五入约等于送给她的。 可是白昭居然拒绝了她的好意! 对陈淑仪就百般讨好,对本公主就爱搭不理,本公主哪里不如她陈淑仪了! 姜明珠叉着小蛮腰,不容质疑的道: “快点!不要磨蹭,本公主现在命令你写,不然我就跟我父皇说你非礼我!” 白昭头疼的不行,眼看着鸿胪寺官员开始进进出出,不想再同姜明珠纠缠,看着眼前护城河中的太阳,脑中闪过一首诗,随口诵道: 天际霞光入水中, 水中天际一时红。 直须日观三更后, 首送金乌上碧空。 话音落下,白昭生怕姜明珠继续纠缠,留下一句古古怪怪的“在下上班要迟到啦!公主殿下,我先行一步就不陪你啦,拜拜”后飞身而下。 姜明珠静静的看着白昭的背影,刚才白昭漫不经心的随口诵出这首唐代韩偓所作晓日的面容,深深刻印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很多年都难以忘怀………… 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大炎使团到了明德门外! 大乾历 421年 三月二十五 宜祈福,祭祀 。忌远行,迎宾! 一大早得到消息的白昭就被拉起来,和鸿胪寺卿卢清风和四皇子姜鸿君等在明德门外。 身后城内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白昭坐在城门口的轿子上,昏昏欲睡。 他本来就没睡醒,天天起那么早,下班那么晚,现在还提前来等着使团,礼部的那群家伙非说这样可以体现我大乾的礼仪,乃是大国气度。 要白昭说就是有病,一个刚开国不到百年的国家,之前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罢了。 学习了大乾的文化,现在来砸锅了,真是给脸给多了! 迷迷糊糊中,白昭听到前面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吵吵嚷嚷的,掀开帘子凝神看去。 只见一支约摸百人的队伍,穿着打扮倒是同大乾类似。 此时两边人马中间立着一名年轻人,年约二十左右,长得倒也周正,手中拿着一个小方盒子,面带挑衅的笑容看着众人。 他的身前还垂头丧气的站着几名年轻学子,其中一名学子不服道: “你这等奇淫巧技之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你拿出此物让我等复原,还扬言不然就不肯入城。可这和两国文化交流有何关联?!” 哦? 白昭眉头一挑,这是,下马威!? 第50章 澹台玉 果然,这次大炎来者不善啊! 白昭心中默默思忖。 这青年手上的东西,他自然晓得,魔方嘛。 这东西放在蓝星,各位比白昭还帅,比陈淑仪还美的看官们,随便一个都是轻轻松松的解决。 可是放在古代,就有点欺负人了。 这些读书人读的都是圣贤书,大乾开朝四百载,一直以中原正统自居,读书人多是看不起这种机巧之物的。 这次这青年掏出魔方,还以此为借口,分明就是故意给大乾一个下马威!想羞辱大乾。 你们看,我大炎就随便拿出一个小玩意儿,号称人才济济卧虎藏龙的长安,居然没人能解开,真是徒有虚名。 白昭都可以猜到他们等会儿的嘴脸了。 这会儿白昭也从旁边官员的议论中,得知了那青年的身份。 说是大炎的今科状元,叫什么许麟嘉。 号称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在大炎还有小诗仙的名号! 许麟嘉一脸轻蔑的看着身前几名不服气的年轻国子监学子,趾高气扬的开口: “本官还以为大乾自称天朝上国,应当是海纳百川,文化百花齐放的。 没想到今日听尔等言论,闻之惹人发笑。 尔等居然问本官这和文化交流有什么关系! 文化交流难道只是交流些无用的圣贤书?你们口中所谓的圣贤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研究他们的话有什么用? 别小看这等精巧机关之物,其上蕴含着无穷奥妙,难道这不是文化的一种?难道这偌大的长安城,无一人可以解出来?” 听着许麟嘉这等侮辱圣贤,大逆不道的言论。 城门口这些小部分的文人学子顿时炸了! 也就大部分国子监学子和文人都在鸿胪寺旁的皇家别苑等候着使团,不然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被喷死! 就只是这一小部分人,也爆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终归不都是四皇子那般人物,这些学子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忠君爱国,学的都是圣贤书,如今这许麟嘉出言侮辱圣贤和大乾京都长安,个个义愤填膺。 “你这小子猖狂,圣人也是尔等小人可以评论的?” “小国蛮夷果然是蛮夷,不尊崇圣人教化之道,实在野性难驯,有辱斯文!呸” “我大乾京都卧虎藏龙,岂能解不开这区区一个机关造物,尔是在狗眼看人低,我等解不出只是我等学艺不精,代表不了大乾!” ………… 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而礼部的官员却手忙脚乱的阻止着大乾学子的激愤之举。 还美其名曰,莫让别国看了笑话,尔等之言有失大国风度! 白昭看了直摇头,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被人家喷不还嘴就是大国气度了?可笑! 许麟嘉看着眼前这些对着他喝斥的学子们,和手忙脚乱的礼部官员,眼神中挂着浓浓的嘲讽。 “太子这一计果然妙不可言。 用西域得来的九妙玲珑骰来给大乾人一个下马威。 等他们失败后再侮辱圣贤,嘲讽长安,挑起大乾学子的情绪,礼部官员自然会出手阻拦。 大乾人还真是永远改不了内讧的毛病啊! 太子说的果然没错,这些礼部官员真是我们大炎的‘朋友’,哈哈。 而这一幕,同样落在了马车中的神秘公子眼中。 只见此人一双丹凤眼,瞳仁却是海水一般的蔚蓝色,让人见之难忘。 高挺的鼻梁,白齿薄唇,精致的下颌线若刀削而成。 一头如云长发扎了一个高马尾,用紫金冠束起垂自腰间,一身黑色锦衣,用金线暗绣着四爪蟒纹,腰束玉带,风度翩翩。 好一个贵气逼人的浊世佳公子。 此人正是大炎太子澹台玉。 大炎位于大乾西方,和西域接壤,所以澹台玉带着一丝西域人的血统。 大炎不同于大乾,第二代皇帝澹台明子嗣众多,可是澹台玉却以十四岁之龄就击败所有皇子,入主东宫。 可想而知这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事实也确实如此,澹台玉此人高傲无比,且心狠手辣。 大炎毕竟不属于正统中原国度,虽学习了大乾的文化,可是蛮夷本性还在。为了争夺皇位,兄弟相残那是常有的事! 死在澹台玉手上的皇子,少说十来个,在大炎京都西凉,他的名号就是冷血残忍的代名词。 可是他偏偏又才华横溢,文采过人。 之所以许麟嘉号称小诗仙,就是因为大炎诗仙是澹台玉! 澹台玉看着马车外吵吵嚷嚷的大乾人,眼中闪过一丝无趣,就连看见四皇子姜鸿君,眼神也没有一丝变化。 显然,在他眼里姜鸿君也不值一提。 至于鸿胪寺卿卢清风?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的姜鸿君施施然走到白昭面前,故意大声道: “白兄,此物你可有办法破解? 毕竟你是这次交流的负责人嘛,现在父皇他们都在皇家别苑等着,若是解不开此物,误了时辰,让父皇等急了,还落了我大乾的颜面,父皇怪罪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白兄你了! 小弟实在是担忧不已,故而过来问问。” 说着担忧,可他眼中哪里有半分忧色?有的只是隐藏起来的幸灾乐祸和嘲讽。 你白昭不是能耐吗?不是没作弊吗? 号称有你一人足矣,长安众才子皆是土鸡瓦狗。目无余子,自大狂妄!现在本宫看你怎么办。 这姜鸿君也是脑子抽了,手下编织的谣言,他自己都信了! 白昭有些好笑的看着姜鸿君,他实在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不思考对策,还来挑衅他。 故意大声跟自己说话,是想把自己架起来? 小心思还挺多! 果然,随着姜鸿君的话传开,两边人目光都转向白昭。 可笑的是,大乾这边的看他的眼神多是怀疑和不屑。 反而作为他的敌人,大炎人看他的眼神多半带着的是好奇,少部分人眼中有一丝郑重! 若是心理素质一般的人,此时恐怕已经有点不敢开口了。 可白昭是什么人? 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点夸张,但是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白昭没有管那些目光,反而直起身从马车中走出,眼睛平静的盯着姜鸿君,缓缓道: “你是觉得前几日巴掌没抽到你脸上,难受是吗?还敢挑衅我?” 第51章 打赌 姜鸿君一张阴柔的脸涨得通红。 他没想到白昭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揭开了? 都是体面人,阴谋诡计哪有放在明面上的!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向自己,他姜鸿君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呵呵,白兄说笑了,你是在误会小弟了呀,小弟哪有挑衅的意思,一片诚心担心白兄,天地可鉴啊。” 姜鸿君压下心里的怒气,赔着笑脸道。 白昭也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而且这姜鸿君他也不想搭理,没意思! 现在看来,刺杀他的人,八成和姜鸿君没什么关系。 这小子是替人背黑锅的! 因为白昭实在看不出这姜鸿君有什么大智慧,全是小聪明小阴谋,还目光短浅。 看了一眼姜鸿君身后不远处的杜袭,白昭眯了眯眼,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根据情报,这人是姜鸿君身边的谋士,确实智计过人。 但是白昭不相信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姜鸿君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多半有问题! 杜袭见白昭盯着自己打量,冲着白昭恭敬一礼。 白昭想不出在哪见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几步走上前去,来到许麟嘉的面前。 许麟嘉面色慎重的看着白昭,太子获得的情报中着重提醒他们小心白昭,这人往往能出人意料。 白昭才没管他的小心思。 淡淡开口问道: “非要解开这个什么九妙玲珑骰,你们才肯进城?” 许麟嘉面对着白昭,虽然白昭语气表情都很平静,可是他就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如同一头凶兽盯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许麟嘉故作嚣张道: “这只是我大炎的一个小玩意儿,若是世子殿下都解不开,那依在下看来,这次两国交流确实没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了。 毕竟差距太大,有什么好交流的呢,你说对吗?世子殿下。” 白昭没有理会这许麟嘉的轻佻语气,反而问道: “你认识我?貌似还很了解我,可是我记得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许麟嘉自知失言,引起了白昭的怀疑,只能强行找补道: “呵呵,白世子的名号,大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白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冲着许麟嘉伸出了右手。 “拿来吧,小儿科的东西,这有何难。” 许麟嘉回头看了一眼澹台玉,只见澹台玉冲他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九妙玲珑骰交给了白昭。 白昭接过魔方,淡淡嘲讽回击道: “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信不信本世子闭着眼睛都能解开?这种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实在有点可笑。” 四周围着的文人学子,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怀疑眼神。 还闭着眼睛,你咋不上天? 这白昭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狂妄自大! 你要是闭着眼睛都能解开,那我等算什么?蠢笨如猪吗? 姜鸿君眼里也露出嘲讽的神色,心里活动那叫一个兴奋。 “好家伙,本来只是想待会儿在诗会上让你丢人现眼,没想到你自己找死,还闭着眼睛,你闭着眼睛能解开,本宫把这玩意儿吃了!” 至于卢清风? 额,这老小子在走神。 他只是个小小的鸿胪寺卿,看的出四皇子和白昭不合,实在不愿意掺和进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麟嘉听着白昭的话,也是来了精神,这白昭口气这么大? 九妙玲珑骰是一名西域商人献给大炎皇帝的。 太子也是花费好久才弄明白这玩意儿打乱后怎么还原。 他不信白昭真的这么神! 白昭看着许麟嘉面上不信的神色,嘴角划过得逞的笑意,图穷匕见: “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许麟嘉看着白昭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戒备。 “就赌本世子能不能闭着眼睛还原此物,你输了,下跪进城,还要自抽耳光,说自己错了不该侮辱圣贤,不该小瞧我大乾,如何?” 许麟嘉瞳孔一缩,这要是输了名誉扫地啊! 被白昭激的有点骑虎难下,他带着一丝恼意的开口反问: “那若是世子殿下输了呢?该当如何?也跪下磕头?承认大乾确实不如大炎?” 白昭毫不迟疑的爽快答应道: “可以,本世子可以答应这个条件,怎么样,要不要赌?” “白兄不可,若是输了,岂不是颜面扫地?还累及大乾,你这般作为,实属不智啊!” 姜鸿君假惺惺的跳出来了。 引的周围的官员和学子也不停的开口阻拦。 “呵,这白家世子果然狂妄无脑,这东西这么难,我等看着都还原不了,他还闭上眼睛,吹大气!” “就是就是,他自己磕头事小,别带上大乾啊!他有什么资格代表大乾。” “疯子” ………… 姜鸿君得意洋洋的看着,哈哈,你白昭惹众怒啦! 白昭听着这些话,眼皮都没抬一下,深吸口气,声若雷震: “都给本世子闭嘴!哪个想找死,尽管开口,本世子成全他!” 围着他的众人各个面色痛苦的捂着耳朵往后退去,顿时场面安静了。 澹台玉目光一惊,好深厚的佛门狮子吼,可是他不是没有真气吗?单靠肉身?厉害! 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白昭确实有点东西。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信白昭闭着眼能还原这玲珑骰,这可是他也做不到的事。 近距离接触的许麟嘉面色一红,一口逆血涌上喉头,耳朵嗡嗡作响。只能看到白昭带着浮于表面的歉意神色对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 白昭故意的,若是他想,自然可以控制好不让面前的许麟嘉受伤,可是没必要,这小子嘴欠。 过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澹台玉,得到肯定指示的许麟嘉,面带怒气的道: “白世子好手段,好音波功,在下领教了,你这赌约,我接了!请吧。” 说完抬手示意白昭开始。 白昭随意的看了两眼玲珑骰。 闭上眼单手拿起,手指若穿花蝴蝶,灵巧又快速的挪移着玲珑骰的六面。 许麟嘉看着白昭的动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姜鸿君和那些被白昭吼了一声的学子,则是不屑的想着:快有啥用,花里胡哨。哗众取宠! 还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只仅仅三十息,白昭就睁开了眼睛。 “哈,白世子是放……这不可能!” 许麟嘉注意到白昭睁开眼睛,还以为是白昭放弃认输了呢,结果余光扫到玲珑骰,放弃还没说出口,就惊的尖叫起来,眼珠子快跳出来了,还差点咬到舌头! 第52章 紫烟 众人大多也是同款表情,没想到这白昭居然这么快!还是闭着眼睛,这是人?诗人握持(是人我吃)好吗! 而心里扬言吃了玲珑骰的姜鸿君也麻了,这个东西他真吃不下! 可是这小子怎么那么邪门儿?这都行? 咦,这小子的未婚妻陈淑仪她父亲好像是工部尚书啊,还是机关世家,莫非是陈威教给他的? 可恶,抢走本宫的女人!不然出风头的就是本宫了! 联想到陈淑仪的姜鸿君,像是被揭开了伤疤,心里那叫一个心痛到难以呼吸。 白昭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的道: “你输了,履行赌约吧。” 说起来白昭真是无语了,最近好像老是让人抽耳光,搞的好像他有什么奇怪癖好一样! 真是嘴贱的人上赶着在他面前跳。 许麟嘉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艰难的看向澹台玉。 结果却看见自家一向眼高于顶,好像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太子,此时居然也失神的看着白昭手里的玲珑骰。 大炎的众人纷纷帮许麟嘉说话,无非就是什么大乾天朝上邦,当有大国气度云云,不如此事就当个玩笑,就此作罢。 无耻嘴脸,引人发笑。 白昭敢说如果是自己输了,这群人绝对是另一副嘴脸,抓着不放。 礼部的官员居然还想劝白昭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被白昭冷漠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警告犹在耳边,纷纷讷讷不言了。 正当白昭好整以暇的等着许麟嘉的下跪时,身后城门处却传来百姓的阵阵骚乱。 “好多血,这小娘是谁呀?她怎么了?” “这血是黑色的,她好像中毒了!” “我见过这小娘,好像是安业坊后街勾栏中的女子,叫紫烟!” “李二牛!你给老娘交代清楚,你什么时候去的勾栏!!” ………… 白昭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紫烟的名字,还有什么中毒,好多血之类的词语,心中一惊,顾不得眼前的许麟嘉,脚下连点,在人群中若逆流而上的游鱼,几步便见到了踉跄而来的紫烟。 好俊的身法! 澹台玉眼中又是一亮。 而这边白昭看见紫烟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污血,胸前衣襟上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迹,刺的白昭眼皮猛的跳了跳。 紫烟混沌无神的眼眸看到白昭,爆发出了惊人的光彩,摇摇晃晃的来到白昭身前,刚想开口,直接吐出一大口黑血。 白昭伸手接住紫烟瘦弱的娇躯,感受到她身上温度在不断的流失,生机在慢慢消散! 急忙连点几道穴位,扶着紫烟来到城门一侧让她靠坐下,见紫烟面色焦急,出声安慰道: “你先别急,天塌下来有我!先别说话,我帮你压制毒性!” 紫烟却只是拼命摇头,急得眼泪直流,姣好的面容此时满是痛苦,被血呛的猛烈咳嗽了几声后,沙哑着嗓子急声道: “世子!快去救……救春桃和……和秋兰!她们被一群黑衣人给绑走了!就在……在后街勾栏附近的一家民房里。属下……属下做了标记! 属下来的时候,秋兰正在和他们交战!是属下对……对不起世子,骗她们出来,可……可是,他们拿我弟弟威……威胁我,属下只……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相依为命了! 属下背……背叛世子,万死难辞其咎!可……可属下求世子,若是可以,救救属下的弟弟,他才十二岁。求……世子。” 说着泪流满面的就要下跪,可是却一头栽倒在白昭怀里。 听着紫烟断断续续的交代完,白昭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好啊! 居然有人趁他不注意,把主意打到了春桃和秋兰身上! 还用他草蛇成员亲属的命来威胁草蛇成员! 他没开杀戒是不是以为他是不敢见血了啊! 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本世子真是给脸给多了! 白昭稳定心神,把手指放在紫烟的手腕上,暗自心惊! 好猛烈的毒性啊。 难以想象紫烟是怎么一路从安业坊跑到明德门的! 怪不得胸前那么多血,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撑着她,她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白昭没办法不怪紫烟让春桃秋兰涉险,可是看到这样的紫烟,他也实在没什么可以指责她的。 紫烟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年才刚二十二,花一般的年纪却只能靠着皮肉生意养活她和弟弟。 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和她相依为命。 对她来说,弟弟就是她命! 为了她和弟弟的生计,她只能沦落风尘。就这样,她和弟弟也只够温饱而已。 没办法,京城居,大不易。 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什么一技傍身,也就一副身子和脸蛋儿还过得去。 笑贫不笑娼嘛,她只是想和弟弟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后来红鸾见她机灵,把她吸纳进了草蛇中,教她各种技能。 对紫烟来说,红鸾就是老天见她可怜,向她伸出的一只救援之手。 草蛇之中的福利是非常不错的,她可以看着每月的俸禄,轻松的带着弟弟过上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这两年她是开心的,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频繁的接客,靠着身体来取悦那些让她作呕的臭男人!结果还只是换来一点碎银,只够温饱。 她憧憬着能过几年攒够了钱,能带着弟弟离开京都,找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安度余生顺便把弟弟抚养长大。 如果能碰到个不介意她过去的男人,愿意和她结为夫妻,那就再好不过了! 红鸾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基本不会给她什么危险的任务,还开玩笑的告诉她等世子来了长安,会跟他提一下,世子心地善良,说不定直接赐予你一笔银子,让你可以实现梦想。 紫烟不敢奢望,只是她也对白昭很好奇! 因为红鸾经常在她耳边跟她推崇昭,话里话外,神情表现全是仰慕。 她没想到号称玉面罗刹的红鸾也会像个小女孩儿一样,露出花痴的表情,她想见见这个白昭到底是何方神圣! 终于她见到了! 果然很不一样,还和世子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可惜世子没有和她春宵一度,当然她知道自己脏,配不上世子! 后来见不到世子的她,夜晚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白昭那俊美得脸庞,每次都害得她…… 再后来白昭经常来找她探听消息,她很高兴,为自己能帮到白昭而高兴! 至于心底的一见钟情,她不敢说,只能埋在心里。 白昭知道了她的情况,居然真的要给她五百两,让她去拒北城,还说会派人照顾她的。 而且白昭并不是嫌弃她脏,她们的这位世子殿下,好像很纯情啊,好可爱! 紫烟心动,但是拒绝了。 她也有骨气,她想帮白昭找到当年那人! 虽然她接触不到大人物,可也想就在长安尽一份力,顺便,也能多看看他。 就当紫烟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厄难再次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第53章 孤狼 今天是大炎使团到达京城的日子,紫烟是知道的,可惜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陪在白昭身边,去见证白昭挥斥方遒书生意气的一幕。 不过紫烟没什么不满足的,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他。 我喜欢一朵花,未必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风,难道叫风停下来,你让我闻一闻?我喜欢云,难道叫云飘下来,来罩着我? 就这样在长安能帮到白昭,偶尔还可以见到他,就满足了。 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难专找苦命人。 白昭这样的天之骄子,若是自身太过普通,和他认识都是一种错! 王戾出手了。 彩蝶说到做到,果然勾引到了王枭。 甚至把王枭迷的神魂颠倒,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太大,完全没想到是彩蝶的有意勾引。 这不,王枭对彩蝶拿走他的身份令牌都毫不知情。 大炎使团到达京城前夕,彩蝶拿着王枭的身份令牌,同王戾讲: “明日白昭会作为主官等候在长安城外,而做为侍女的春桃没资格出现在那种场合。 所以,这是一个机会!” 顿了顿,彩蝶看向自己的儿子,问: “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白家那小子闹起来了,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了结!” 王戾心里只有机会终于来了的喜悦,对于春桃他垂涎已久,本来这只是他想要报复白昭的手段之一,可是总是没机会,心心念念下,居然成了他的执念! “现在还说这些没用的屁话干嘛!为什么不做,反正到时候玩完了这女人,直接交给那些人,让他们卖到天狼国! 就算真被白昭那王八蛋查到了那批人,又如何?命令是王枭那混蛋下的,关我王戾什么事? 你这女人不要婆婆妈妈的,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看着王戾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彩蝶叹了口气,问: “那行,我待会安排以前楼里的姐妹去把这块令牌和信送到那批人手里,云春楼后街第三家是吧?” 见王戾急迫的点头,仿佛一刻也等不及的样子,冰冷道: “行,若是事情闹大,查到我身上,我不会替你隐瞒。事情若是顺利,明日那小贱人就躺在你身下了。” 说完扭头就走了,完全不像是母子,更像是陌生人。 王戾也不在乎,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春桃那个小贱人! 彩蝶找来天仙楼昔日的姐妹云霞,将令牌信封还有纹银百两,一起交给了云霞,嘱托她一定要当面交给屋主人。 云霞今年也快三十了,又不是小姑娘。在天仙楼待了这么多年,谁能是傻白甜? 彩蝶多年不联系她,突然找她,就只是送个信的差事就给她纹银百两? 这不怕不是买命钱! 所以她果断把信和令牌扔进房子里就跑,反正信已经送到,你彩蝶能拿我怎么办? 若是日后真有什么事,我云霞手里有你的把柄,这秘密,我吃一辈子! 果然那批人中领头的看到信后,上面除了命令这批人明日想办法把春桃秘密绑了后藏起来,还要求他们杀了送信的人! 可是云霞早跑了,上哪杀去! 这批人正是当年对白昭下毒那批人! 他们组织名为孤狼。 组织里重要人物腰上都会纹有一个燃烧的狼头刺青。 这么多年,他们这些敌国的孤魂野鬼,有大乾某些人的庇护,在长安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例如给白昭下毒、前户部尚书之死、还有秘密贩卖人口到天狼国等等。 干了这么多大事儿,而且是在大乾皇帝的眼皮底下,他们还能安然无恙,可想而知幕后之人的位高权重!甚至几乎可以断定,乾皇的密谍司里,有他们的人! 这次来信,居然又是搞白昭。 说实话这次任务他们不想接,实在是白昭这小子邪性的很! 严格来说给白昭下毒那次任务,是失败的,因为当年的任务内容是杀了白昭! 当年为了杀白昭,保证一击即中,他们可是派出了组织里的王牌狼毒! 结果狼毒居然没有当场击杀白昭,而是使用了备选计划,给他下了红莲焚心之毒。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狼毒就被乾皇的人抓了,秘密关押起来,根本不知道在哪。 还好狼毒的嘴很严,不然他们早就被乾皇铲除了。 可是就算是备选计划的红莲焚心,白昭也应该当场毒发身亡啊,他们可是特意选白渊不在王府的时候下的手! 什么白渊刚好出手救了白昭,纯扯淡! 白渊在的话,狼毒能悄无声息的进入王府吗? 天下谁不知道白渊是宗师圆满的修为。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们只能归结白昭这小子命好!实在是邪性! 所以说他们不太愿意接关于白昭的任务! 也就是这次只是绑白昭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根据他们的了解,这小丫鬟虽然受宠,但不会武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白昭明日也不在王府。 若是直接动白昭,他们死也不会接! 二品修为的高手,而且暗中不知道有没有人保护。这样的人物,他们孤狼不会动,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他们的目标是想办法尽量在长安搞风搞雨。杀了白昭固然可以把大乾搞的一团乱,到若是被白渊查到他们的跟脚,只怕白渊会和乾皇一起合力灭了他们的国家! 这个赌注太大,他们有点怕!只能忍一下。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换一处据点,这个彩蝶,真是个蠢货! 这种事怎么能借外人的手呢? 孤狼的领头人狼王一看信上的要求,再结合情报,一眼就看出这根本不是王枭的命令,而是王戾这废物点心。 而要从王枭手上拿到令牌,王戾能利用的只有他那个青楼出身的娘!所以狼王才一下猜到这信是彩蝶托人带过来的。 这位王千山的淸倌儿小妾,怕是在床榻上费了不小的力气来讨好王枭吧?啧啧,王千山这老货脑门有点绿啊! 狼王不怀好意的蛐蛐王家。 不过是谁下的命令都没关系,王家以为他们孤狼是属于他们的黑暗势力,孤狼幕后之人也只把王家当做一个棋子罢了。 相信皇子很乐意看到“王枭”动了白昭的女人,然后两人掐起来! 正好,孤狼最近打探到白昭经常出入一家安业坊后街的一家勾栏,里面有个同他相熟的女人,叫做紫烟! 第54章 不能睡啊! 狼王想不通为何白昭身份这么尊贵,不去天仙楼,反而去这么一家低端的勾栏。 这紫烟他也去见过,完全比不过白昭身边环绕的那些美人啊? 只能说这些大人物的癖好他理解不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需要白昭和紫烟相熟,而且春桃是认识紫烟的,这就够了。 有次春桃怀疑白昭不只是去探听情报,还偷腥!非要跟着白昭一起去看紫烟。 原因是紫烟听白昭要给她银子,助她实现梦想,一时太过感动,抱住了白昭,亲了他一口。 没想到口脂蹭到了白昭衣襟上,还被春桃给发现了! 这下小丫头不干了,说啥都不信,还义正言辞的指责白昭: “家里我和秋兰两个任君采撷的美人儿世子不吃,跑去外面偷吃!是不是太过分啦! 哪有这样子的,家里的不喂去喂外面的野猫,那些野猫不干净的,世子这样也对不起陈家小姐吧!” 白昭哭笑不得,解释春桃又不听,只能带着春桃去了。 春桃和紫烟熟悉了之后,才知道误会了白昭。 而且紫烟身世也确实可怜,春桃同情心泛滥,两人认识没多久就好的和亲姐妹一样。 白昭对此感到神奇不已。 只是没想到,跟他和春桃太熟,反而成了紫烟的催命符。 狼王根据孤狼的情报,知道紫烟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而且对她来说,这弟弟就是她的命! 这就好办了呀,狼王诡谲的一笑。 弟弟和情人。呵呵,你会选谁呢?紫嫣姑娘,某很期待呀~ 是选择视之如命的弟弟,背叛情人,放弃荣华富贵呢? 还是为了情人抛弃弟弟这个累赘,从此一心一意做个金丝雀? 他不知道,可是他很期待紫烟的原则。 狼王最喜欢看人性的挣扎抉择了,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哈哈哈。 就算紫烟选择了白昭,也关系的,不把春桃骗出来,她就得死! 情人和自己性命,又该如何抉择? 当然,骗出来了春桃,紫烟也得死! 他可不想面对暴怒的白家世子,根据孤狼各种情报推测,这小子是有点子可怕在身上的! 到时候孤狼“不小心”放出点风声,就等着白昭和王家掐起来吧。 “嘿嘿,某家真是个天才呀。” 狼王暗暗自得不已。 为了不给紫烟通风报信的时间,狼王特意等今日白昭出了王府才赶去亲自通知紫烟,若是不想她弟弟出事,就去镇北王府把春桃叫到安业坊后街来。 他要亲眼欣赏紫烟痛苦抉择的表情。 果然,如狼王所预想的那样。紫烟没时间去通风报信,弟弟的性命和对心仪之人的背叛,两相抉择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去死! 看着紫烟的痛苦挣扎神色,狼王变态的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在狼王喂了紫烟一颗毒药,并告诉她半个时辰回不来,她和弟弟都会死的时候,紫烟脸上的挣扎消失不见,乖乖的去了王府。 狼王以为紫烟是怕死,还戏谑道: “这人啊,一旦牵扯到自己的性命,什么弟弟,情人,都给抛之脑后了。哈哈,人性真是太美妙太好玩了!” 他哪里知道,紫烟已经心存死志!对于白昭的背叛,让她痛不欲生。 她知道就算自己把春桃骗来这里,这个变态的男人也不会放过她,她只能寄希望于草蛇成员人手一枚的解毒丹可以暂时压制这种毒药。 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待会可以假死骗过这些人后,再去通知白昭。 还有秋兰,听说秋兰是个高手,希望秋兰可以暂时抵挡一下这些人,拖到她通知白昭赶来! 一路上身后伪装成她小厮的孤狼成员对她明里暗里的嘲讽她都恍若未闻。 紫烟脑海里只有白昭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白昭那俊朗的面容,深深的刻印在紫烟的心里。 “如此也好,但愿有来生,还能再相逢。若君不嫌弃,妾身一定用一个清白的身子,随侍君之左右!” 到了王府,果然,跟随白昭游历两年,见多识广的秋兰听出小厮略带天狼口音,很是可疑! 再加上紫烟暗中的眼神提醒,秋兰提出和两人一起去玩。 春桃没想那么多,以为秋兰这冰块儿开窍了,还开心的拉着两人的手,一起去了安业坊! 回到安业坊,狼王已经离开,毕竟乐子看完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只留下了六名孤狼成员。 为了万无一失,这些人中三人三品修为三人二品,联合起来对抗一品都绰绰有余。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春桃就一定不会功夫。 秋兰见了这六人,心中暗凛,玉手默默握紧腰间长剑。 孤狼成员也有点迷糊,不是就一个春桃吗? 怎么还买一送一的啊?这个小美人儿是谁,看着有点不简单! 而作小厮打扮的孤狼成员面对几名同僚的眼神,只是摊了摊手。 紫烟面对春桃疑惑的眼神,压下心中的愧疚,冷声问: “我弟弟呢?他们答应过我只要我把春桃带来,就保他无恙的!” 为首的男人抄着略显生硬的大乾官话阴恻恻的一笑道: “想知道你弟弟如何了?那就让这两个丫头跟你一起同我们走一趟吧!” 春桃再迟钝也知道这些人是匪徒了,而且目标正是她和秋兰,或者说是她,秋兰只是发现了紫烟的暗示,才跟过来的! 可是面对紫烟祈求的眼神,她实在心软,而且秋兰晋升一品,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待救下紫烟的弟弟,擒下这批人,她再好好问罪这个坏紫烟。 天真的她还不知道紫烟已经服了剧毒,只是靠着解毒丸在压制才没有毒发。刚才紫烟在王府有意拖延,为的就是待会儿刚好毒发假死骗过这些人。 可是这毒太烈,哪怕有解毒丸,紫烟也感觉痛苦从五脏六腑深处缓缓蔓延,痛的她娇躯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痛的她想晕死过去,一了百了。 但她面上却丝毫没有异常,看着春桃嗔怪的眼神,她只能说句抱歉。 “我对不起世子,对不起姐妹,只能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了。” 秋兰发现了紫烟的不对劲,她没有春桃那么天真,这些人不可能留下紫烟这个活口! 果然,来到附近一户农舍之时,见到了弟弟昏迷过去的紫烟,一口黑血喷出,扑倒在地。显然是毒发身亡了! 秋兰当即趁几人哈哈大笑和春桃焦急扑过去的时机,拉住春桃就跑。 孤狼几人匆忙追了上去,秋兰护着春桃边战边退,没人注意到紫烟咬着牙告诫自己: “紫烟,你不能睡啊!要睡,也要告诉世子消息后再睡!” 第55章 再哔哔,宰了你! 紫烟等几人走远,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强忍着痛苦,先是查看了一下弟弟,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应该是想当着她的面杀了她弟弟,然后让春桃看着她毒发身亡。 不得不说狼王真的很变态。 他们这些敌国的孤魂野鬼在长安这个大乾的国都搞风搞雨,虽然有人庇护,可是内心的压力显然是非常大的。 毕竟被逮到了,死都是一个奢望。 这种长期的高压环境下,人也就慢慢变成了疯子。 不过这也恰好给了紫烟机会,她匆忙将弟弟唤醒,藏在井中,并告诫弟弟不要出声,乖乖等着白哥哥来救他,除了白哥哥,谁喊都不要搭理! 紫烟的弟弟石头呆呆的看着姐姐边说话边口吐黑血的样子,伸出小手想摸摸姐姐的脸。 紫烟没时间说那么多,她不知道秋兰能不能打败那些人,或者能撑多久,只能冲着弟弟落泪笑着道: “弟弟,姐姐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姐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但是,姐姐会一直挂念着你祝福着你的! 姐姐会拜托白哥哥来救你,相信白哥哥会愿意把你留下照顾你的,还有你的春桃姐姐,你以后会和她一起生活。 以后姐姐不在身边,你要做一个独立的男子汉了,知道了吗?姐姐……姐姐……呜” 紫烟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巴哽咽。 留恋的看了一眼弟弟,扭头就往城门方向跑。 听着身后石头的哭声,只恶狠狠的留下一句: “给我闭嘴!姐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石头躲在阴暗潮湿的井底,小手捂着嘴巴,大大的眼睛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姐姐眼里的小孩子了! 他知道什么是去很远的地方,他也知道口吐黑血代表着中毒了,而且毒入肺腑。 他很难过,他想哭,他想阻止姐姐去找白哥哥!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那些坏人是冲着白哥哥,还有春桃姐来的。 白哥哥人很好,真的没什么世子的架子,会给他带好多好吃的。对姐姐也很好,还要出银子让姐姐带着他去拒北城,听说那里民风淳朴,是个好去处。 石头一直知道姐姐为了他才会去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恨自己拖累了姐姐,让姐姐喜欢白哥哥都不敢说出口。 是的,石头都知道,虽然他年纪小,可是跟着姐姐见惯人情冷暖的他,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还有春桃姐也是,她好漂亮,虽然经常逗他,可是他知道那是春桃在和他玩。要是能讨她做娘子,就好了。 不过石头知道春桃姐是喜欢白哥哥的,毕竟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喜欢两个人一定要藏住,衷心告诫。) 她很漂亮,白哥哥也很俊美,很般配。石头不敢再奢想。 姐姐要去告诉白哥哥,他没办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他只能咬着牙狠狠的记住那些人的样子!他要为姐姐报仇! 而这边一路往城门而去的紫烟,全凭一股意念在支持着她没有倒下。 天色还没大亮,路上人不是很多,料峭春寒加上剧毒的爆发,仿佛将她的灵魂都要冻僵了。 她心里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倒下,不能倒下啊! 终于,在城门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中,她焦急的拨开众人,要出城的时候,她看到了白昭。 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俊美如仙。 心绪激荡下,紫烟居然说不出话来,急得她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 还好白昭一直在安抚她,可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真的油尽灯枯,走到尽头了。 断断续续的告知白昭,为了求白昭救下弟弟,她想跪下。 没想到一头扑倒在白昭怀里。 依旧是记忆中的松香味道,依然是那么温暖。 “算了,就到这儿吧!” 她想。 靠在白昭怀里,紫烟迷迷糊糊的道: “奴家好累,不能再帮世子了。 不过奴家怀疑那些人可能跟当年下毒谋害世子有关,世子要注意。” 顿了顿,紫烟又用有些天真的语调道: “奴家好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世子,若是能早些碰到世子,奴家是不是有机会可以随侍世子身边? 真是那样的话奴家就可以无需为这肮脏的身子而自惭形秽,奴家也想像春桃那样,被世子抱在怀里宠着,疼着。 奴家知道世子不在乎奴家脏不脏,可是奴家在乎,所以才没有告诉世子,奴家真的好喜欢你呢。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还能死在世子的怀里,奴家知足了。 若是有来世,若世子心里也有一点奴家,那就多看奴家一眼,早些来找奴家,别让奴家等太久。可好?” 说到这,紫烟没等白昭回话,手指突然用力抓紧白昭的胳膊,声音难掩痛苦的道: “世子,奴家好痛啊,还请世子快些去救春桃和秋兰吧,快去……”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抓紧白昭的玉手,也无力的垂落。 她死了,死在了她的世子殿下的怀里。 白昭有些呆滞的放下了搭在她手腕的手指。 他没想到紫烟喜欢自己,而且到了这种地步。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不早点开口? “你不脏的,你一点都不脏,你比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干净!” 白昭反驳紫烟。可是紫烟已经开始变得冰冷的身体,再也不会给他回应了。 对于紫烟的感情,白昭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他没往这个地方想。 可是他可以想象到,身中如此烈毒,毒发的情况下还能走那么远,硬撑着一口气走到这里来告诉他情报,这种情感,太重! 压的白昭喘不过气,压的他身子在发抖。 对于紫烟的来世请求,他不信这个,但他还是轻轻的抱起紫烟,在她耳边说了句: “好,本世子答应你了,来世,一定早点找到你。” 白昭面无表情的抱着紫烟,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把她放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转头冲着卢清风这糟老头子淡漠的开口: “卢寺卿,这女子的遗体,本世子交给你了。帮我把她完好无损的送回王府,有没有问题?” 卢清风感受到了白昭语气中的不容质疑,也不装老眼昏花了,郑重应是。 白昭翻身上马,就要回去救春桃。 旁边的姜鸿君本来见白昭一身的低气压,有点怵。 可是眼看白昭不顾使团在前,就要走,嘴又忍不住开始犯贱了。 “白兄,你这是去哪啊?不就一个妓子吗,死了就死了,何必动气? 这使团当面,还未入城你怎么可以离开?白兄,你作为这次的主官,怎么可以如此不识大体,主次不分呢?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可别怪小弟没提醒你啊。” 看着姜鸿君那故意挑起迎接队伍不满的嘴脸,白昭只是抽出腰间挂着的长剑,剑锋横在姜鸿君脖颈,一丝血痕瞬间浮现。 伴随着出剑的,是白昭冷厉的声音: “你再敢阻拦我,再敢哔哔一句,我就宰了你,你可以试试我敢是不敢?四皇子!” 第56章 我让你们走了? 姜鸿君面色煞白,额头冷汗扑簌簌的流了下来。眼帘垂下看了眼横在脖颈的剑锋,喉头紧张的上下动了动,又是一股痒痛之感传来。 “这个疯子,他真敢杀我!” 看着白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眼眸,姜鸿君怂了,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你敢杀皇子!你不要命了白昭!本宫不拦你就是了!” 本来想威胁一下的,可是说到一半白昭剑锋又进一分,留下的鲜血让他瞬间怂了,嘴硬了一句给自己留点面子,见白昭收回剑,双腿发软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面对在场人的古怪面色,恼羞成怒冲着身后的杜袭发火道: “你怎么不扶住本宫,你个该死的狗奴才!” 杜袭面不改色的将姜鸿君扶了起来,弯腰行礼告罪。 他早就知道姜鸿君此人表现的礼贤下士都是演的,见此情形完全在意料之中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用了孤狼的人选这个节骨眼来对付白昭的侍女。 他大概猜到了是谁的手笔,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这王戾,恐怕是废了。 虽然杜袭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可是刚才他听了个七七八八,能干出用孤狼劫持侍女这种无脑的事情,还和白昭有仇的,杜袭只能猜到王戾。 白昭才不管这些小动作,收剑狠狠一抽马鞭,冲着安业坊而去,惹得围观的百姓纷纷躲闪。 大乾官员中的一名御史见此为了拍姜鸿君的马屁,细数白昭罪行道: “这白昭毫无家国大义之心,此等两国文脉交流的家国大事居然比不上他两个侍女!此为其罪一。 目无君上,为了四皇子劝诫他的几句话就剑指咽喉,言语之中对皇家毫无敬意,张口便要取四皇子性命,此为罪二。 纵马狂奔,不顾京城百姓安危,此为罪三。” 说完见卢清风古怪的看着他,还挺了挺胸膛,握拳高呼道: “我不是针对白世子,也不是拍马屁,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嗯,挺好的。” 卢清风摇了摇头,评价道。 总有些没眼色的蠢蛋。 这白昭是四皇子能碰瓷的吗?让乾皇来选择,百分百选择白昭好吗? 毕竟一个是大乾异姓王还是大乾军神的独子,另一个只是一个废柴皇子,这还用选? 可是总有些人被皇家的身份蒙了眼,认为皇家的人最大,对于这种人,卢清风只能说,下辈子眼睛擦亮点。 对那御史说的话,四皇子也没领情,妈的刚才白昭在的时候你怎么没那么勇? 也就白昭听不见,不然高低把剑指着他狗头,问他自己狗命和两国交流哪个重要! 说回白昭这边,他骑在马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紫烟的身影。 对于这个女孩子,他是欣赏的。 年纪不大,父母双亡的她,带着弟弟在这个偌大的城市讨生活。 虽然她从事的是皮肉生意,可是她并非本性放浪,她没别的本事,又要养活弟弟,白昭不觉得她脏。 相反这个姑娘心里还有光,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对恩人,她有一颗感恩之心,对可怜的乞丐,她的生活因为草蛇而有了起色后,经常会施舍一些饭食,她有一颗怜悯之心,哪怕她自己活的也很艰难。 她就像一棵小草,历经风吹雨打,却还是昂扬向上。 努力的汲取着阳光和养分,开出一朵不一样的花。 所以白昭说她不脏,因为她的心,是干净的! 说实话白昭没感觉到这女孩儿的心思,她藏的太深,喜欢的也太小心翼翼。 白昭理解不了这种感情,理解不了这种坚持着跑这么远来到他身边的信念,但是他眼眶酸涩,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天光大亮,白昭一路骑行,看着一路断断续续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终于,他在安业坊后街的一家废弃民房墙上看见了草蛇的标记,从马上飞身而下。 站在街上,凝神侧耳倾听,果然,前方巷子不远处,有打斗和呵斥声响起,是秋兰! 白昭脚下重重的几步,砖石崩裂,一跃跳过墙头,落在打斗中的双方之间。 一眼看去,六个孤狼成员几乎人人带伤,鲜血布满全身。 而秋兰为了保护春桃,背上也被划破了一道刀伤,胳膊处破了两个口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 白昭落入场中,秋兰见白昭到了,虽然惊异于白昭为何没在城外,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为了保护春桃,她的压力着实不小。 虽然她所练的内功和剑法都属上乘,可是她毕竟不是白昭这种天才,一通百通。 这剑法还未大成,而且刚晋升一品没多久,打这些刀口舔血的死士,还是有些吃力了。 若是白昭再不来,她就要拼死送春桃逃走了! 而春桃见了白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跟白昭伤心的哭诉: “世……世子,他们害死了紫……紫烟姐姐。他们好坏,紫烟姐姐那么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毒死她!呜呜,世子,春桃再也见不到紫烟姐姐了! 对了,他们还抓了小石头,是他们用小石头逼着紫烟姐姐把我和秋兰姐引过来的,他们要把我们抓起来,紫烟姐姐没办法,才这样的,世子,你别怪她。” 春桃哭的很伤心。 虽然她和紫烟认识不久,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姐姐。 她是女儿家,隐约能猜到紫烟心里可能有自家世子。 可是紫烟从来没有表露过,她的喜欢克制而隐晦。 春桃佩服她,毕竟自家世子的魅力,很少有女人可以抵挡。 还有,紫烟知道春桃喜欢白昭后,给她出了很多主意去诱惑白昭,比如说穿着半遮半露的轻纱坐在白昭腿上,冲着白昭耳朵吹气,再比如说故意露出大腿让白昭看见,但是又不给白昭碰等等。 虽然这些办法都有些羞人,但是有好几次春桃都感觉到白昭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小白昭也有抬头的趋势。 而且紫烟姐姐人很好,心地善良,很有爱心好多好多优点,总之,春桃很喜欢她。 可是就是这些人,让紫烟违背自己的良心,背叛世子,背叛她,还下毒害死了她! 这些人都该死! 白昭偏头看着春桃哭着还不忘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看着对面几人,轻声道: “不哭了,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紫烟死的很惨,所以,这些人,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去死的,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一路上紫烟受得罪呢?” 春桃听不懂什么叫一路上紫烟受的罪,不过对于白昭的话,她很赞同。 “对,不能让这些家伙死的太轻松!” 对面领头的嗤笑道: “喂,我说白家那小子,你不过是个二品,好大的口气呀?” 不过他们也没想动白昭,说完还不待白昭回话,为首的男人冲着身边五人道: “风紧,扯呼!” 白昭怒喝一声,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我说,谁允许你们走了!” 第57章 我拒绝 随着话音落下,脚下青砖爆裂成齑粉,而为首的孤狼成员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他自身二品圆满的实力,传闻中白昭只有初入二品的实力,对于白昭主动上来,他是不屑的,感受到白昭攻来,随手抬起左臂,格挡白昭的一腿。 砰 一声闷响夹杂着微弱的骨裂声。 男子一声惨嚎还没出口,被挡住一击高扫踢的白昭顺势一脚正蹬,直踹男子胸口。 赫然是少林戳脚中的白蛇吐信的变招。 男人被一脚踹飞出去五丈有余,趴在地上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老吴,你咋样?没事吧?” 一矮个子的男人冲着被踹飞的吴姓男人喊了一句,可惜没得到回应。 而其余四人都摆出防御架势,左手持刀在前,右手握拳在后。对吴姓男子的情况和那矮个子的招呼恍若未闻。 矮个子叫刘业,领头的男人叫吴奎,两人私底下有些交情,所以他才关心了一句。 而孤狼中的成员就如同名称一般,都是孤狼,彼此之间交流不多且个个偏执疯狂。 吴奎死不死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只在乎眼前的白昭似乎和情报中的不一样啊! 废话,你见那个初入二品实力的人可以两脚废了一个二品圆满。 这白昭绝对有古怪。 白昭扫了眼四人的防御架势,心头了然。 这批人还真是跟当年那人有关系啊,一样的防御架势,同他这些年在北境边关交手的天狼武者的架势如出一辙。 “啧啧,还真是跟天狼国有关系啊” 本以为那人只是一个巧合,如今看这些人都是如此,白昭几乎可以断定,朝中有人暗中同天狼国有勾结。而且绝对不简单,可以说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到底是谁呢?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又或者是左相?难道是乾皇?!” 白昭思绪如电,想不明白的他决定不再多想,全力运转真气,一股圆融无漏的气息透体而出。 “宗师,他是宗师!” 面对着白昭左前方的一名孤狼成员惊骇的叫道。 “怎么可能?谁说他是二品的,站出来,老子想捏爆他的卵蛋!” 右边另一名成员也是勃然大怒。 剩下的三名孤狼成员包括刘业在内,都是一脸惊恐。 废话!你见过十六岁的宗师吗? 还他妈是一个幼年就身中红莲焚心被认为就算不死也终生无望步入三品的少年! 这不扯犊子吗?这能是人! 这是他们所有人内心的想法。 想不通啊,怎么都想不通! 白昭才不会管那么多,嘴角划过一道残忍的笑容,咧着嘴道: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作为见证这个秘密的人,我会好好招呼你们的!别眨眼!” 淡淡青色混合着妖异红色的真气透体而出,白昭没有用剑,用剑怎么能和用拳头一拳一拳锤死他们比呢! 孤狼五人闻言,心头警钟长鸣。 本来还以为是个美差,有机会可以品尝一下春桃美妙的娇躯呢。 谁知道惹出来这么大一尊杀神! 看这白昭的样子,显然也是个嗜血疯子! 秋兰也捂住春桃的眼睛退到一边。 她见过一次世子这般模样。 那次是两人出了北境不远,在西北道碰到一伙山匪。 山匪小头目看上了秋兰,还要把世子掳走献给山大王。 说是山大王就喜欢这种细皮嫩肉,俊美少年郎。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二十几人被白昭屠戮一空后,白昭带着秋兰上山剿匪。 接着她和白昭就见到了地狱般的场景。 上山的路旁随处可见被屠戮的无辜平民遗留下来的森森白骨。 进入山寨大堂,上首坐着一名巨汉一脸畅快的……………… 堂下数十名男人轮流…………。旁边还有人边饮酒边大声叫好! 一看这些女子就是山下掳过来的良家女子。 可是长久以来的凌虐侮辱,让她们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变得就像行尸走肉。 这场景,简直让白昭头皮发麻! 该说不愧是古代吗?没有现代人那么高的道德底线。 可是这对白昭这种有些漠视生命的人来说,也有点无法接受了! 他无法接受人变得和野兽一样,还发生在他的眼前。 那次秋兰就见到了暴怒的白昭。 整个山寨,一百来号人,无一生还! 断臂残肢满地都是,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白昭也漠视人命,但是这个山寨的所做所为,显然触及了他的底线。 如今紫烟身死,看自家世子的表情,明显是压不住火了,秋兰只能拉着不愿离开的春桃退开,不然秋兰怕她晚上做噩梦! 当年她都吐了好久来着。 话说白昭这边,他现在没想那么多,只想杀人! 脚下发力,带动腰身,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扫向刚才第一个出声那人。 白色的锦袍被劲风撕裂开一道口子,可想而知这一击力量有多大! 啪 一声脆响,那人来不及反应就像陀螺一样被抽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向身后的墙壁。 哗啦啦 砖石纷飞,将那人掩埋其中。 白昭看也不看的又是一记冲拳对着右侧一人挥去。 那人眼睁睁的看着拳头越来越近,想出刀却跟不上白昭的速度,只能看着自己的胸膛撞上了白昭的拳头。 噗 这人脸色涨红,一口鲜血喷出,身后衣衫被劲气破体而出,冲出一个大洞,凌空翻飞出去。 这时刘业和剩下的那两人才反应过来。 提着刀从三个方位斩向白昭! 赫然是三才刀阵。 白昭不屑一笑,身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躲开刀锋,反手抓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捏。 噗呲 那人的手腕爆碎,飞出的手掌和碎肉骨碴遍地都是。 “啊,我的手!” 那人抱着断掌,在地上打滚哀嚎。 “力气用大了,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白昭如同嗜血的怪物,物理和心理上双重折磨着这些人。 剩下的两人紧了紧掌中湿滑的刀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 “怎么办?完全看不清!反应不过来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绝望! 白昭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合身而上,几个起落就接近了除刘业外的最后一人,五指成爪,带着青红二色真气,狠狠的抓在那人胸前。 刺啦 一大块皮肉带着飙射的鲜血,从那人胸前剥落。 白昭力从地起带动腰身,肩膀用力一顶,八极崩,铁山靠! 那人直接在空中四分五裂! 大片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屎尿臭味弥漫在场中! 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白昭,一身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衣。 白昭冲着几乎被吓傻的刘业,露出了一口白牙,寒声笑着问道: “就剩你了,准备好了吗?” 一脸的鲜血,诡异的笑容,衬托的白昭就像地狱里的魔鬼。 刘业彻底崩溃了! 他是死士来着,可是死士也怕怪物疯子啊! 死他不怕,可是怕活活被捶死!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冲着白昭磕头哀求道: “世子殿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当我一马,我,我知道是谁指使的,我可以告诉你,只求世子饶我一命!” 见白昭不为所动,又咬了咬牙道: “或者给我一个痛苦也行,可以吗?难道世子殿下只是杀了我们就解气了?” 白昭看着刘业哀求的样子,故作思考感叹道: “唔,很不错,很诱人的提议啊!” 见刘业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立马换上一副戏谑的表情,嘲弄道: “可惜,我拒绝!” 第58章 王戾?你找死! 呃! 刘业惊喜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你耍我!” 下一刻,怒吼声从他嘴里响起! “是啊!我是在耍你,不然呢?我耍你了,你待如何?” 白昭随意道。 刘业怒火中烧,一咬牙直接起身捡起身前长刀,一刀上撩。 妈的,拼了! 白昭后撤一步,若风中柳叶,轻飘飘的背着手躲开,还摇了摇头评价道: “太慢了,继续加油!” 刘业不管不顾的将体内真气涌向刀身,一刀快过一刀,一口气斩出十三刀! 可是每次都感觉差一点,他只能不停的按照白昭口中说的“快点,再快点,加油!就要砍到我了!”来加快速度。 直到真气用尽,他才气喘吁吁的拄着刀单膝跪地,愤怒的盯着白昭。 白昭面不红气不喘的背负双手,云淡风轻的嘲讽道: “啧啧,这就不行了?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说着还用右手拇指食指捏在一起,示意了一下。 白昭见刘业要被自己气吐血了,面色一冷,开口道: “既然你不行了,那接下来该我了!” 白昭一个虎扑冲上前去,左手用力,一把将刘业提了起来。 接着双拳用力,拳拳到肉,劲气入体。将刘业生生捶爆成一团烂肉! 啪嗒,烂肉落在地上,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白昭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心中的怒火被压制了一些。 正要过去把剩下还在苟延残喘的四人解决掉时,突然从旁边传来秋兰的呼喊: “世子!快来,我和春桃发现了小石头! 可是他不出来,非要见到你才肯出来!” 白昭脚步一顿,想起紫烟临死前的恳求,咬了咬牙,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儿! 救你弟弟而已,这也要求本世子!何至于卑微至此啊! 白昭扫了一眼几人,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高声回应道: “秋兰,你先过来,看住这几人,卸下他们的下巴,别让他们自杀!本世子待会有用!” 等秋兰飞身越过墙头,白昭擦了擦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落在院中。 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井边瞪着大眼睛叉着腰的春桃。 春桃正生气的冲着井中喊话: “不是,小石头,你连春桃姐的话都不听了? 都和你说了,白哥哥就在外面,等会儿就过来!你先出来行不行?” 小石头就不出来! 姐姐说了,只有看到白哥哥才能出来。他当然认识春桃姐,也相信春桃姐说的话,但是这是姐姐最后的要求,他要做到! 白昭脸上挤出一个温柔的笑脸,走到井边,冲着小石头打招呼道: “小石头,怎么了?为啥非要见到我才肯出来? 我来了,快出来吧,底下那么潮,你还小,冻坏了身子可麻烦!” 小石头见到白昭,刚强忍下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回道: “白……白呃,白哥哥,我呃我姐……姐” 见小石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春桃偏着头红了眼眶! 白昭心头酸涩,手臂用力将小石头拉了出来。 小石头抱着白昭用力的哭了一炷香,才慢慢的缓过来。 泪水、血水还有鼻涕粘在一起,把小脸弄得脏兮兮。 春桃将小石头拉过来,蹲下身子用手帕帮他擦干净眼泪和脸上血渍,小石头才告诉二人: “姐姐说,要在这里乖乖的等白哥哥来救我!除了白哥哥,谁叫都不出去!还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我知道,她是给白哥哥通风报信去了, 其实她死了,我再也没有姐姐了! 对吗?白哥哥”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春桃惊愕的看向白昭,她没想到紫烟居然假死,然后通知了白昭! 怪不得白昭来的这么及时! 可是紫烟姐姐不是中毒了吗?这里距离城门这么远,她得多疼啊! 呜呜,春桃抱着小石头,摸着他的脑袋,也哭了出来。 白昭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白昭心中发狠! 这次一定要揪出来是谁指使这群人来劫持春桃,谋害紫烟的。 白昭稳了稳心中情绪,严肃的把小石头拉过来,开口问道: “你姐姐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她会一直守护你,祝福着你的。 以后你就跟着我,你会有白哥哥,会有春桃姐姐,还有秋兰姐姐,还有哥哥的父亲母亲,都会很乐意接纳你的! 但是现在,我要问你,你想报仇吗?” 听到白昭的话,小石头猛的抬起头,双眼中燃烧着的,刻骨的仇恨! 紫烟把石头当做自己的命,石头何尝不把姐姐当做他的天! 现在天塌了,他要自己去扛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小石头声音虽还带着一丝稚气,可小脸满是严肃的道: “我要为姐姐报仇!我记得那个领头的男人的样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白昭不以为意,以为小石头说的是这个组织里面的小头目,冲着小石头拍手道: “好!是个汉子!现在我给你一个考验,若是你能完成,我就派老莫传授你功夫!等有朝一日,亲手向给你姐姐下毒的人报仇!” 春桃联想到刚才白昭高声冲秋兰的吩咐,心中一惊,大概猜到了白昭想让小石头做什么。 刚想阻止,却看见白昭冲他摇了摇头。 白昭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提起小石头,对着春桃留下一句话就越过墙头来到秋兰身边。 “他需要一个宣泄心中仇恨的地方,同时,这也是他成长为一个男子汉所必需经历的!” 春桃无法反驳,她只是不忍心小石头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残忍血腥的场面! 小石头落地先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接着就看到了几个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和把他打晕的那些人穿着一样! 可是当时对他而言不可战胜的人,现在却像死狗一样躺倒在地,任人宰割! 小石头心里愤怒他们破坏了他们姐弟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这种愤怒压过了恐惧。 狂飙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惧这血腥的场面。 白昭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若是姐姐的死都无法让小石头面对这些场景,那小石头也不配他让老莫来教导! 更别提复仇了,白昭会安排他过一辈子富家翁的生活。 白昭接过秋兰递给他的长剑,交到小石头手中道: “这把剑,叫无情!是我的佩剑。 它的剑锋带走了超过一千人的生命,但是我握着它的手,从未有过迟疑。 现在,我要你用它,不带一点迟疑的,无情的杀了这些人,为你姐姐讨一点利息!能做到吗?” 小石头郑重的接过无情,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向着那个被捏断手腕的孤狼成员走去。 这时,一只火红的小鸟从半空若利箭般射向白昭。 白昭眼前一亮,伸开手掌,火灵鸟一个急停,稳稳的落在掌心。 抚了抚鸟儿头顶的羽毛,白昭从它爪子上取下一个纸条。 片刻后,白昭面色森冷的低语: “彩蝶?王戾?你可真是找死啊! 千万别急~本世子待会儿就去找你! 今天,你必死!谁也救不了你!” 轰隆,一声惊雷,天色暗淡起来,看起来,一场暴雨将至! 第59章 还不够! 消息是红鸾传过来的。 纸条中只说昨日云霞受彩蝶所托,给人送信。同时还有一块令牌,应该是王枭的! 白昭稍加推测就猜到了这应该是王戾的手笔! 首先,王枭和他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冲突,就算两家本来就不对付,王枭也不会愚蠢到去动春桃! 其次,白昭记起自己刚来长安那天,王戾那小子就看上了春桃,白昭还打了他! 白昭本来都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王戾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铤而走险,有点小聪明的王枭还知道用王枭的令牌。 白昭推测,这王家估计只有王千山和王枭有资格接触这批人。 王戾一来是想栽赃嫁祸,二来呢,王戾估计根本指挥不动这批人,他应该只是碰巧见到了王千山或者王枭接触过这批人,所以才会想到偷令牌这招。 该说不说白昭几乎猜的全中,就是对于王枭的令牌,怎么会落在王戾手中,彩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白昭有点想不通。 不过无所谓了,白昭不需要证据,他现在只想杀人! 八成是王戾干的,就够了。 就算不是他,这种死孩子,杀了也是为民除害了! 至于红鸾哪来的情报? 说来也是王戾命不好,本想栽赃给王枭,结果彩蝶自作聪明,好死不死的请了个草蛇成员! 没错,云霞就是草蛇成员。 本来彩蝶的做法也没毛病,可是云霞在天仙楼待了这么久,还有草蛇组织的培养,这些经历让她警觉性很高! 在院外丢了信就跑,让孤狼的人根本没机会灭口。 也是王戾命中有此一劫吧!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如此。 云霞并不是铁兰花中的成员,她在天仙楼接客的时候,铁兰花都还没组建呢。 她是红鸾来到长安,在王府的安排下进入天仙楼后发展的下线。 所以相对于红鸾来说,她没有那么高的专业素养。 若是送信的是红鸾,联系到白昭第二天就要出城迎接使团,还有同定国公府的关系,这种情况下,红鸾绝对会打开信看一下内容! 可送信的是云霞,她根本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居然是劫持世子的侍女! 若是她打开看了一眼,可以说紫烟就不会死了。 而且白昭还可以直接提前得到消息,直捣黄龙,抓住孤狼的头目! 可惜没有如果。 白昭一路赶来安业坊,和几名孤狼成员打斗虽然是碾压,但是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城门口紫烟的死,还有白昭剑指姜鸿君。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口口相传之下,作为长安最大的青楼,天仙楼自然得到了消息。 云霞根据传来的消息,猜测自己不会随便接了个私活,就中大奖了吧! 这这这,这怎么办呀! 听说死的那名女子,名叫紫烟! 紫烟的身份云霞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几日世子几乎天天都去找紫烟的啊! 她不敢隐瞒,万一被查出来,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如直接坦白,说不得白昭可以看在她不知者无罪的情况下,放她一马。 云霞直接跑过去找到了红鸾,红鸾可以直接联系到白昭,这云霞是知道的。 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红鸾自己的猜测,红鸾也不敢耽搁,只是把云霞送信这件事写明,推测什么的没有证据,红鸾不能误导自家少帅。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可以说是巧合把王戾送上了断头台! 这边白昭在心里默默的捋关系,那边的小石头,手持无情一剑一剑的砍在剩余的四个活口身上。 略带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仇恨,不见一丝恐惧。 他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着让这些人为他姐姐偿命什么的,他只是一味的挥剑! 轰隆 沉闷的雷声如战鼓般响起,空中乌云似墨般密布。只有偶尔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四周。 天地间狂风呼啸着,吹乱了白昭额前的长发,整个长安城都被这即将到来的雷暴雨所笼罩。 雷声和狂风将白昭惊醒,抬眼看了一下昏暗的天色,白昭走向小石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小石头停下手,回头望着白昭,眼神中仍带着无尽的恨意。 “够了!小石头,他们已经死了!” 白昭看着眼前几具被小石头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沉声喝道。 小石头心中的仇恨和刚才血腥的场面,让他心神失守,竟是冲着白昭一剑斩来! “世子,小心!” 旁边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的春桃,本来正一脸担忧之色看着小石头。见他竟冲着白昭挥剑,关心则乱的情况下,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白昭哪里可能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 右手如电,双指并成剑指,屈指一弹。 铛 一声清脆的剑鸣,无情应声从小石头手中被击落。 白昭顺势扣住小石头手腕,真气顺着白昭手掌融入小石头身体。 “回神!” 白昭一声断喝,小石头浑身一震,如梦初醒。 白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小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啊,本来白昭只是想让他发泄一通,顺便看看他是不是习武这块料而已。 看小石头的情况,杀性足够,一上头起来,敢向任何人挥剑,是个莽夫! 也可以说是个纯粹的武夫胚子,只要小石头努力练武,假以时日,白昭相信小石头绝对可以步入宗师。 武夫就是要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白昭不够纯粹,但是他根骨强,天赋好。老天爷喂饭吃,这没办法。而且他也足够刻苦,虽然不是自愿的…… 这是两条不同的路。 小石头看着白昭握住自己的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 “白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刚才我眼睛里好像看什么都是一片红色,我只知道不停的挥剑,我要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 说着说着,小石头又心神不稳起来。 白昭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好了,你已经通过了考验了。暂时不要再去想你姐姐的事。 白哥哥对你很满意!你是个男子汉,为你姐姐报了仇。 要下雨了,让你春桃姐姐和秋兰姐姐带你回王府吧,我会让老莫教你本事,有了本事,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珍视之人,懂了吗?” 小石头在白昭的安慰下,渐渐稳定了心神,又听白昭答应让人教自己功夫,刚要回答懂了,结果却在大喜大悲之下,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他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对他心神的冲击还是太大。 白昭没有再唤醒他,把晕过去的小石头交给跑过来的春桃,冲着她和秋兰吩咐道: “你们两个,带着小石头回王府,跟我娘亲说一声不要让她担心。” 顿了顿,白昭声音有点哀伤的低语: “紫烟的尸体,我让人送到了王府,你们回了王府,就把她停在我院中吧。” 春桃担忧的看着白昭,扯了扯白昭的衣袖问: “世子,那你呢?你不回王府吗?” 白昭看了一眼两女,见她们都盯着自己看,眼神中都带着一抹忧色。 白昭又转头看向了不时闪过一道紫光的天空,轻声道: “我还有事没有做完,这件事得有人为此负责啊。 只是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喽啰,还不够!” 第60章 暴雨倾盆 “可是……” 春桃实在不想白昭出事,她怕自家世子冲动之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刚要劝白昭从长计议,不要冲动,却被秋兰拉住了。 秋兰心思要比春桃细腻一些,而且多跟了白昭两年。 她知道白昭这时候需要的就是发泄! 也没必要担心白昭。 京城中除了那位神秘的国师,几乎没人是状态全开的世子的对手。 而且以白家的地位,只要白昭不是造反!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再说了,王戾,一介庶子。彩蝶,一个小妾罢了。 杀了也就杀了,谁让他们不开眼惹到了自家世子呢。 刚才白昭看过纸条后的低语,秋兰听得真切。 见春桃还是不肯走,秋兰没办法,只能对着春桃冷声开口: “我为了保护你,身上被刀砍了好几道伤口,你不跟我回王府是想让我留疤,好世子殿下以后嫌弃我吗!” 也是难为秋兰了,清冷的性子能说出这种借口。 白昭都被秋兰这番话弄得有些错愕,摇了摇头,冲着春桃温声开口: “听到秋兰的话了吗?赶紧回府吧,我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春桃见白昭心意已决,只好同秋兰带着小石头回了王府。 看着三人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白昭捡起无情,大步离去! 此时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仿佛上天也在为紫烟而悲泣。 远处传来低沉的雷声,仿佛是天神在愤怒地咆哮。 随着雷声越来越大,雨点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渐渐地,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形成了一道道雨帘,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雨幕中,街上不见行人,只有一道血色的身影在坚定的朝着定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雷暴雨的气势越来越猛烈,闪电频繁地划过天空,白昭心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盛! 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而下,顺着脚下的水流,染红了长街。 偶尔有街边的住户看到白昭,无不被这一幕吓得关紧窗户,生怕这凶人杀进来。 而定国公府这边,王戾从早上醒过来,心脏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右眼皮还一直在跳! 心神不宁的他焦急的唤来自己的亲娘彩蝶,神色带着不安的问道: “你这娼妇真的确定,那些人能够搞定吗?” 彩蝶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可是事情她已经安排妥当,不应该出现什么纰漏才对。 面对这个亲儿子的质问,彩蝶不耐烦的嘲讽道: “你若是不相信我,何必找我这个不知廉耻的亲娘去帮你办这件事呢? 你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这个娼妇要打扮一下,晚上好陪枭儿,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咯咯。” 边说还边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反正她已经疯了,不在乎这些伦理纲常,礼义廉耻。 开心快活便够了不是吗? 王戾被彩蝶这副作态刺激的心中发狂。 让彩蝶这样做的是他,彩蝶真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他反倒接受不了了。 只能说人性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王千山和王枭今日都去了皇家别苑赴宴。 可是这诡异的天气,上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了。 司天监的监正被乾皇骂了个狗血淋头。 监正也郁闷啊! 这今天明明是个晴天来着的啊,老夫真老了?给算错了? 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他,被罚了半年俸禄,一脸郁闷的回了司天监。 好好的两国交流只能延后了。 没办法,这鬼天气,说变就变。 可是乾皇发现,他派出迎接使团的队伍送炎国使团到了鸿胪寺后,回来复命的时候,居然没看到白昭! 此时大臣们还未散去,三位在长安的皇子,除了四皇子在迎接使团的队伍中,剩下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在现场。 长公主姜无双也来了,还有姜明珠,非要缠着乾皇说要来看。 乾皇还纳闷儿自己这小女儿从来都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啊? 他哪里知道,姜明珠和姜无双一样,纯纯就是为了看白昭而来。 不同的是,姜无双是想见识一下白昭的才学到底如何。 而姜明珠只是单纯的想见白昭罢了。 可是,队伍里所有人都回来了,独独就缺了白昭。 乾皇疑惑之下,直接问姜鸿君: “朕为何没看见白家世子啊?鸿君,你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姜鸿君还真不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好看到了队伍里那名拍马屁的御史一脸的跃跃欲试。 躬身冲着乾皇行礼道: “启禀父皇,这件事,儿臣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还牵扯到儿臣,儿臣就让这位御史讲于父皇听吧。” 说着还指了一下那名御史。 他也不知道那老家伙叫啥,反正他不认识。 那御史见乾皇还有场中几乎所有人都冲着自己看了过来,激动的几乎说不话来。 扑通一声跪下之后,微臣了半天,直到乾皇不耐烦了才有点结结巴巴的将白昭的三大罪细数了一遍。 而对于白昭解开魔方和打赌让许麟嘉下跪给大乾挣脸面这事儿,那是只字不提呀。 完事后此人还高呼:“请陛下治罪此子啊!” 结果乾皇只是一脸朕知道了的表情,随意的挥了挥手让他麻溜滚蛋。 而且场中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蠢蛋一样,好奇怪啊。 这位老御史一脸迷糊的回到了队伍中,卢清风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嗯,应该是老夫的错觉,鸿胪寺卿都对老夫竖大拇指,看来老夫要飞黄腾达了呀!” 嗯,这很难评。 听了这老家伙的小报告,乾皇知道有些夸大其词,可还是有些恼怒! “这小子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 这姜鸿君好歹是朕的儿子,你还真敢杀他不成。 朕知道春桃和秋兰两个小丫头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你就不能派人过去吗?非要丢下使团自己过去? 要不是天象突变,交流延迟,朕非要治你的罪不可! 可是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朕该怎么处置你呢?就会让朕头疼!” 正当乾皇对白昭感到头疼的时候,场中数人想站出来给乾皇一个台阶下,替白昭求情,可是卢清风却先所有人跨前一步,冲着乾皇恭声道: “陛下,臣有一言要讲。” 随后卢清风将大炎故意拿玲珑骰给大乾下马威,然后白昭闭眼破解玲珑骰,还打赌赢了在大炎有小诗仙之称的许麟嘉,为大乾争光,此间种种,细细道来。 乾皇听了,果然龙颜大悦,当场表示白昭年少轻狂,年轻人偶尔糊涂一次,可以理解嘛。 算是为此事定下基调了。 而后天色越来越暗,乾皇便让众人各回各家了。 心里有些郁闷白昭到底还是受宠的王家父子在回府的路上,暴雨倾盆。 他们现在不知道的是,有一尊杀神,同样在暴雨中接近定国公府,两者即将不期而遇…… 第61章 杀人! 马车中,王千山看着窗外的暴雨,感慨道:“想要扳倒白家,非一代之功啊! 今日你看陛下,如此维护白家那小子。换做是我王家的人,只怕此时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之前为父还想借顾川这小子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来剥夺白昭的世子之位,现在想来,有些可笑了。 乾皇他实在是有些偏心了。” 王枭也是一脸认同的应道: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白家只要不造反,恐怕陛下就不会动他们。 而且,陛下对这白昭,好像很了解!” 接着王枭又疑惑的问王千山: “陛下信任白渊孩儿可以理解,可是为何陛下如此放任白昭啊? 难道陛下就不怕白昭造反?孩儿不明白,父亲可否为孩儿解惑?” 王千山听了也是眉头紧蹙,他也猜不出来。 “听这白昭今日所为,心中对皇家缺乏敬畏,如此无君无父之人,陛下为何任他在长安闹腾呢?真就偏心至此? 还是说陛下另有目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王千山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拍了拍王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枭儿,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王戾那个废物不配做为父的儿子。 以后的定国公府,是要交到你的手中的,这白家同我们王家是世仇,但是如今白昭得势便猖狂,咱们只需静静观望。且看他能猖狂多久! 陛下决定动他的时候,就是我们王家的机会,切记切记!” 王枭听到王千山的这话,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彩蝶那白皙曼妙的娇躯,还有那销魂的呻吟。 王千山见自己儿子一副色与魂授的出神模样,有些不解,重重的咳了一声。 王枭惊醒,赶紧恭敬回道: “孩儿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孩儿日后从父亲手中接手定国公府的一切之时,定会将定国公府发扬光大!” “嗯”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王千山还是点了点头。 对这个能干且出色的儿子,他很满意。 孰不知,他这个儿子就是太能干了! 彩蝶表示她很有发言权…… 马车在父子二人的谈话声中接近了定国公府,远远的,王枭看到一个手持长剑的身影在雨幕中一步步向着他走来。 “父亲,你看那人!” 王枭有点不祥的预感。 轰隆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来人那杀气腾腾的脸。 是白昭! 王千山脸色猛的一沉,阴鸷的双眼紧盯白昭,冲着白昭喝道: “白家小子,你手持利器接近我定国公府,意欲何为!?” “杀人!” 白昭冷声回道,两个字斩钉截铁! 闻听此言的王家父子,神色骤然一变! 王枭想阻止白昭的靠近,可是他才五品的修为,在白昭面前估计都走不过一招。 想跑又觉得没必要。 “我没惹他啊!我干嘛要跑!” 王千山没有王枭那么多的想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此时心里满是震怒和荒唐! “你要杀谁?!老夫吗?! 好狂妄的小子!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二品大员,你是觉得大乾你白家最大了是吗?” 王千山到底是在朝堂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物,虽然惊惧于白昭的实力,可是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的厉声斥责道。 毕竟现在定国公府可没有二品乃至以上的高手! 大乾明令禁止大臣府中养私兵! 他王家虽是国公府,可也在大臣之列。 明面上他不可能喊孤狼的人出来,再说也来不及啊! 能在府中养私兵的,除了皇室,也只有镇北王府了。 大跨步走到近前的白昭,看着色厉内荏的王千山,不屑道: “你别急,老东西,本世子早晚宰了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说完不顾王千山铁青的脸色,又看向面容阴郁的王枭补充道: “还有你!你们王家的人,都上本世子的必杀榜,一个都跑不了!你们可千万别让我抓到机会啊!” 声音凛冽中透着跃跃欲试,杀气扑面而来。 王枭也顾不上装好人了,反正现在白昭都撕破脸皮了,他也不想像小时候那样装了,怒骂道: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狗……你这疯子!我王家如何得罪了你?口出狂言,你就不怕给你白家引来灭顶之灾?!” 本来要骂白昭的王枭,被白昭杀意凛然的眼神扫了一眼,果断改口。但是还是出言威胁道。 他想提醒白昭,你白家也不能无法无天,这大乾姓姜,不姓白! 白昭都要被逗乐了,口中爆喝一声: “你们还踏马委屈上了!艹!” 看着这两人还是一副不解和愤怒的表情,白昭只能暂时按捺心中对眼前王家父子的杀意。 白昭知道就算他现在跟乾皇说王家同当年那批他一直想查出来的人有关联,也没用。 没有证据的事,乾皇也动不了王家! 白昭能动王戾,但是他暂时不能动王千山和王枭。 如果这样做了,为了稳定大乾,乾皇再如何能理解他,也只有杀了他了。到那时那他老爹必反! 紫烟死了,白昭是愤怒和悲伤的。 但是他还没昏了头,为了紫烟把全家搭上! 懒得解释那么多的白昭,不愿意再搭理这两人,身形一晃越过两人,往定国公府内走去。 他刚才看到马夫跑进府里了,怕王戾得到消息跑了或者藏起来,那就麻烦了。 王家父子赶紧跟上,一路只见白昭直奔王戾的小院,两人都是满心惊疑。 “这白家小崽子莫非是来杀王戾的?这小畜生又做什么了! 难道…… 跟他说了暂时别动白家小崽子的侍女,就是不听!真是个废物!” 王千山心中是又气白昭目中无人的态度,又气自己这个愚蠢的小儿子! 他不傻,看眼前白昭的架势再结合刚才听到那御史说的白昭侍女被劫走,哪里还猜不到这事儿恐怕是王戾这个坑爹的东西干的! 只是白昭是怎么知道王戾住哪里的? 还有,王戾这小子是哪来的人手做到这件事的? 难道是孤狼?不可能吧! 想到这个可能的王千山心中一惊! 第62章 准备好受死了吗!? 王千山不敢耽搁,步履匆匆跟上去的同时,他看向旁边的王枭,沉声问道: “是不是你接触孤狼的时候,被那废物蠢货看到了?” 王枭听到父亲这样问,又想起早上起来的发现令牌丢了,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当时他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是彩蝶那贱女人给他拿走了! 而且多半就是用他的令牌指挥的孤狼的人。 该死,又中他人一计。 他被勾引了! “王戾这狗东西看不出来啊,还能想到用我的身份令牌!” 若不是这白昭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恐怕今天要杀的就是他了! 后怕不已的王枭面色苍白,王千山一眼就看出了王枭的不对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这回事的时候。 甚至白昭扬言要宰了王戾,他都没怎么放在眼里。 白昭发现了王家和孤狼有关系!这才是大事儿! 怪不得刚才白昭会口出狂言说别让他抓到机会,还说必杀他们。 他还以为白昭得了失心疯呢!狂妄至此。 孤狼是由一位宫里的贵人同王家老爷子牵头和他们接触的。 就发生在当年白昭被下毒这件事之后! 那时他们才惊觉,京中居然潜伏着这样一批敌国碟子。 他们干了这么多大事都没被陛下的密谍司揪出来! 虽然谋害白昭这件事王千山没参与,可是后面为了扳倒政敌,王千山也不是没用过这批人! 不提这些,单是这批人的大乾官话带着细微的天狼国口音。 若是让白昭拿到证据证明王千山同这些人有牵扯,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能让他王家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不用白昭出手,乾皇就得赐他王家一个九族消消乐! 当然,九族不九族的,王千山这种人并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富贵荣华。 哪怕是他口中有首辅之资的王枭,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有点价值的棋子。 仅此而已! 夸你,你听听就得了。还当真啦? 这王千山是骨子里的冷血。 王千山刚才看王枭的神色不对,明显问题只怕还是出在他身上! 恐怕真的如他猜想得那般,这王戾是动用孤狼的人去动白昭的侍女了啊!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王千山气的要吐血了。 能指挥孤狼的,或者说有资格同孤狼合作的。 王家只有他和王枭,还有王家老爷子。 “这废物只怕是用了枭儿的令牌! 能帮王戾,而且会帮王戾偷令牌的,只有……” 王千山不愧是老狐狸,短短数息就推测了个七七八八,感觉头顶有点绿的他,双眸又阴鸷的瞥了一眼王枭。 王枭感觉父亲的眼神好像猜到了什么,脖子缩了缩,一个屁都不敢放! “如今这般形势,当务之急是让这废物和他那贱人娘亲永远的闭嘴! 看来今日这两人今天都留不得了!……白家这小子看起来有些莽啊,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待老夫激白昭杀了他们,还可以上奏陛下,问罪于白昭……” 王千山此时已经在考虑通过白昭的手来灭口了,并且还想着一箭双雕! 此人的冷血和阴险毒辣,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你说白昭若是到时候同陛下揭露他王家和敌国有牵扯? 别逗了!人证你都杀了,又没物证,乾皇连调查他王家的理由都没有! 无缘无故调查国公?那朝堂还不人人自危啊! 谁的屁股就一定干净? 朝堂自有朝堂的规矩在,哪怕你是九五之尊,也得遵守这场权力游戏的规则。 ……………… 王戾这倒霉催的还不知道大祸临头了,此时正躺在床上焦急的等待着好消息的传来呢。 额,他的腿断了,王千山又不可能给他用什么太珍贵的草药。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何况断腿? 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一定了。 没办法,只能天天躺着。 当然,他也没以后了。 王枭躺在榻上,腿上盖着锦被,翻来覆去的折腾。 他现在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心慌! 激动的是 若是顺利的话,马上他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心慌的是 他今早醒来,眼皮一直跳!而且按理来说,此时春桃早就应该送到了他的床榻之上了啊!王戾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正当他内心焦灼的时刻,外间传来彩蝶的惊呼: “你是何人?!拿着剑闯入我儿房里,要做什么?!” 王戾瞳孔猛烈的收缩,彩蝶的惊呼让他内心的不安放大到了极致! 外间无人应答。 接着就是彩蝶的呼救! “来人啊!有刺客行凶,快来保护二公子!” 回应彩蝶呼救的,是一道让王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闭嘴! 你就是彩蝶吧! 本世子警告你,再多说一句话,本世子不介意先割下你的舌头!” 是白昭! “他怎么来了!这是来杀我的!? 他怎么敢来定国公府杀人的! 他不是应该在参加宴会吗?该死,这蠢女人,我的预感果然没错!” 白昭的声音让王戾早上的预感被证实! 他不解白昭怎么知道是他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昭敢来定国公府杀人! “不就一个侍女吗?有必要吗!!! 再说了,本公子也没尝到啊!” 王戾内心无能狂怒,而且感觉憋屈至极! 各位看官若问白昭为什么清楚王戾住在哪,还知道屋外的女人是彩蝶? 你们真当白昭天天找紫烟谈情说爱啊! 如王家这般有可能和当年一事有牵扯的势力,草蛇能搜集到的几乎所有情报都被紫烟一五一十的尽力告知白昭。 “我也没想到,这些你尽心汇报给我的情报,有朝一日会让我用来给你报仇!” 白昭俊美的脸上带着黯然。 “放心,今日,本世子必用这两人的头颅为你祭奠!” 心中带痛的白昭眼神一冷,不顾彩蝶惊恐的眼神,一脚踹开房门,手中无情直指床榻上惊坐却无力逃脱的王戾,怒喝: “王戾!你的死期到了!准备好受死了吗?!!” 轰隆 突如其来的闪电猛的照亮昏暗的房间,白昭森然的眼神让王戾肝胆俱碎! 雷声震耳欲聋,雨下的越发大了。 第63章 杀人诛心 突如其来的炸雷声仿佛直接响彻在他的心头! 比雷鸣更让他心惊的是白昭的怒喝! 他平时再疯,心思再恶毒叛逆,也就是个十四的熊孩子! 王千山平日里再狠的打骂,都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倒是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 但是见到白昭手中杀气森然的无情,这一刻,深深的恐惧将他包围。 人教人,教不会。事交人,一次就够! 人是叫不醒的,只有痛醒! 可是王戾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白昭来找他!而不是按他所想的去找王枭! 不知命运玄奇的王戾怀疑白昭是诈他! 而且看白昭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也只能死鸭子嘴硬,故意混淆视听的反咬一口道: “白昭,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我不过是同你在明德门那里有了一点小冲突罢了! 那我当时不是不知你身份吗? 而且你不是已经当场让你那个仆人打断了我的双腿,还掌掴羞辱过我了吗? 我如今这般模样,可都是拜你白世子所赐! 现在突然强闯我定国公府,还口口声声要杀我! 难道是你气不顺,过了这么久又来寻我麻烦?这是何道理啊!? 莫不是欺我定国公府无人?就是闹到陛下那里,你也是无理吧?!” 听着王戾这义正言辞的指责,白昭只觉好笑。 都死到临头了,这王戾还有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还抬出定国公府和陛下来压他! 今日谁来都无用!就是王戾说出花来,他也是必死。 彩蝶这时也从外间冲了进来,听到王戾混淆视听之言的她,瞬间明悟儿子的用意! 彩蝶为了配合王戾求得活命,此时也顾不得害怕!指着白昭的鼻子就哭嚎骂道: “你这小崽子,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儿当日不过同你有一些口角罢了,你就让一贱奴断他双腿,掌掴羞辱于他! 我儿有错在先,你白家又势大!我做母亲的,有气也只能忍着! 可是这已经时隔半月之久,你还不依不饶的找后账,强闯我儿房间,动不动就扬言要杀人!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畜生!这大乾天下真就姓白了? 呜呜,可怜我儿不过是性子顽劣了些,竟招惹到你这等畜生! 他那无情无义的父亲也不敢为他出头,我这命啊,怎么就这般苦啊!你今日非要杀他,那便连我的性命也一同取走吧!” 彩蝶哭哭啼啼的骂完,还故意扬起白嫩的脖子往白昭剑锋上凑。 王千山她是不指望了,没有办法的她现在只能猜测白昭只是诈王戾。 她故意表现出这般毫无心虚的模样,哭嚎怒骂,还无理取闹的指责白昭不讲道理,嚣张跋扈,就是想唬住白昭! 她在赌!赌白昭没有证据,不敢直接下杀手! 果然,白昭剑锋一撤,彩蝶撞了个空。 彩蝶和王戾见此,心中长松了一口气,眼里都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欣喜之意。 “呵,有意思,既然如此,本世子陪你们好好玩玩!” 白昭心里只是冷笑着想到。 他刚才故意剑锋避开,并非是怕了彩蝶。 看着这母子二人的表演,白昭突然不想直接宰了他们二人了。 那样固然是可以为紫烟报仇! 可是若这样杀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了? 白昭要折磨他们,玩弄他们! 先配合他们,给他们希望,再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让他们绝望! 只有这般,才能对得起,紫烟从安业坊一路忍受痛苦,赶到城门为他报信所受的折磨! 只有这般,才能让白昭好好出一口心头郁气! 他现在脑海里回想起紫烟死在他怀里时的痛苦和眷恋,都会忍不住鼻头发酸。 见到白昭剑锋避开,刚跨步进门的王千山,眼中划过一抹可惜的神色。 这眼神恰好被彩蝶精准捕捉,尽收眼底! 彩蝶心头一凉,感觉刚才只怕高兴太早了! 看这老畜生的眼神,是想借白昭的手来灭口啊! 事发了,这是肯定的。 “难道是这老畜生告诉的白昭?可是他怎么知道此事的? 还是说白家小崽子早知道了是谁做的,故意玩弄人心?!” 猜不透真相的彩蝶,忧心忡忡,心惊胆战! 而不知自己已经被放弃的王戾,此时还在惊喜于这老东西居然赶到了! 王戾平日百般怨恨厌恶,恨不得他去死的老畜生。这时,在王戾眼中看着居然是那么亲切! 以为有人撑腰的王戾,顿时支棱起来了! 反手冲着白昭嚣张喝骂道: “狗东西你居然想杀我!? 我父亲在此,你还敢猖狂? 他乃是当朝礼部尚书二品大员!我爷爷更是定国公! 你杀了我,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来啊!本公子头颅在此,给你杀!你敢吗!?” 边说还一边一脸张狂的指着脖子对着白昭。 然后王戾又急切的冲着王千山喊道: “父亲,快叫人把这狗东西拿下! 然后交由陛下,陛下定会问罪于他的!” 彩蝶看着一脸兴奋的王戾,心头哀叹:“你这个冷血的父亲如今心里只怕是想着怎么让白昭动手吧?你居然还指望他救下我们母子,太蠢了。” 而王千山只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戾,不为所动,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他本就不是来为王戾站台的,而是为了见证白昭亲手杀人而来。 更何况,他这个愚蠢的儿子,根本就不了解白家在乾皇心里的地位! 王千山根本就没想着用王戾和彩蝶的命带给白昭多大麻烦! 王戾,一个庶子罢了,彩蝶,更只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小妾。 他要上禀陛下,只是想试探一下乾皇。试探一下乾皇对白家和王家的态度! 若是陛下真的问罪白昭,那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 可若只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那陛下对王家的态度就很微妙了…… 这深切关系到王千山自身的利益,所以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两人的死在王千山眼中就这么点价值,仅此而已。 三人的神色不一而足。 而白昭闻听王戾的怒骂,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将死之人,没必要。 而且他还没耍够王戾呢。 白昭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王戾,配合的回应道: “嗯,对,王公子骂的好啊! 本世子是不敢杀你呢~ 你快派人把我抓起来吧,王尚书?” 最后一句是冲着王千山说的,还收剑归鞘,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绝不反抗。 王千山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他还指望借白昭的手灭口呢! 白昭见王千山没动作,心知肚明他什么意思,不过白昭不在乎。 回头对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王戾调笑道: “王公子,你父亲,好像不想拿下我呢~ 你要不要猜一猜是为什么呢?” 王戾只觉得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见王戾还有些状况外,白昭又是一记惊雷炸在王戾心头。 “王公子,你说,你的好父亲会不会是因为你和你娘用你哥的令牌,接触了不该你们接触的势力。 还倒霉的让本世子发现了,所以想要借我的手来灭口呢?” !!!!!! 王戾心头巨震!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刚才是在配合我,他在玩我!” 此时才恍然大悟的王戾,从天堂一下跌到地狱! 彩蝶心头苦涩。 果然吗?这小子好狠毒的心思! 到了现在,彩蝶都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事过分!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着王千山毫无回应,如同默认的态度。 王戾心中彻底绝望! 绝望的他冲着王千山怒骂: “你这老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可是你儿子!!” 这种关头,王千山也不好回应,对王戾的喝骂不理不睬。 看着王戾脸上的表情,惊慌、怨毒、愤恨、绝望不一而足。 白昭只觉得心旷神怡! 这正是白昭想要的! 杀人哪里够,他还要诛心! 第64章 娘会永远陪着你的 眼见这王千山老畜生对他不理不睬,王戾惊慌失措。 彩蝶肯定更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一改刚才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对着白昭服软求饶: “不!白世子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会被陛下问罪的,为了我这种烂人,不划算不是吗?” 只是刚说出口,他就知道了自己这话有点过于愚蠢了。 白昭此时的样子,显然不会被这点打动。 而且他此时也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配和白昭比! 果然,白昭只是嗤笑一声,慢慢的抽出了腰间无情。 霜寒的剑锋在风雨雷鸣声中,刺痛了王戾的眼睛。 他果断又换了一个理由。 “这样!这样吧!世子殿下,我给你作证,王千山这老畜生和王枭那个小畜生跟那个神秘组织干了很多坏事!你当年中毒,就是那批人干的!” 白昭依旧没表态,只是自顾自的持剑逼近了王戾。 就算他今日不杀王戾,将他带走,禀告乾皇。王千山也完全可以反咬他一口,就说他威逼利诱王戾,污蔑当朝尚书。 这事儿,拿不出实际证据,根本没什么意义。 虽然这样可以让乾皇盯紧王家,给王千山带来麻烦,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和杀死王戾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只要王戾死! 所以他不在乎王千山借他的手来灭口。 白昭的脚步并不重,但是落在王戾眼中,却像鼓点落在心头一样。 死神,在一步步逼近他。 他终于绝望了,崩溃了! 哀嚎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白哥,爹!爷爷!我不是人,我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动春桃!可是那不是没有成功吗?爷爷你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爷爷你能不能饶孙儿一命!?” 为了活命,这时的王戾慌不择言,丑态毕露,边求饶边磕头! 这个心理扭曲的熊孩子,哭的涕泗横流。 白昭缓缓的走到王戾的面前,站定。 看着王戾的丑态,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却如同死神的低语: “看来你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可以打动我了,你的老畜生爹,好像也想你死呢~还有……” 说到这,白昭心中怒火攀升,声音骤然拔高,喝道: “这次春桃没有被你得逞,那是本世子来的及时! 这是紫烟她拼命给本世子送的消息!你说本世子没什么损失?!! 你错了!!!! 因为你这个杂碎,紫烟她活活被剧毒腐蚀五脏而死! 你可知道她有多痛,多不舍?!! 你不需要知道紫烟是谁,因为你不配! 本世子现在要做的,就是送你去地狱向紫烟忏悔!” 话落,白昭右手高举,在王戾因为惊恐和绝望而睁大的双眼中,用尽全身力气,一剑落下! 噗 人头落地! 一股腥臭浓稠的鲜血自王戾断裂的脖颈处飙射而出! “不!!!” 彩蝶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跌跌撞撞的朝着倒在床榻上的王戾扑了过去。 她以为她对王戾已经没有了母子之情,她以为她已经被冰冷的王家同化成了一个不知廉耻,贪慕虚荣的怪物。 可是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惨死在眼前,她还是崩溃了! 她的心,在滴血! 人性是复杂的,毕竟两人血脉相连,这种羁绊是割舍不断的。 当然,王千山这种泯灭人性的畜生,不可一概而论。 王千山见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且,有洁癖的他还因为房间中刺鼻的血腥味,和大片的血迹,嫌恶的皱起了他那本就显得阴翳的眉毛。 彩蝶扑倒在王戾无头的尸身上,哭天抢地。 她的儿子再坏,对她再看不起,到了被白昭一剑枭首的这一刻,通通都被彩蝶抛之脑后。 她恨白昭的狠辣和绝情!也恨王千山的冷漠和自私! 她悲哀于自己识人不明,嫁给了王千山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也悲哀于自己出身青楼,在这王家只是个没有地位的小妾。让儿子王戾从小生活在这个满是欺压的家族中而自身却无力反抗!以至于王戾养成了这种性格,终于是因为惹到了白昭而大祸临头! 她的戾儿小时候是多么可爱!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那可爱的孩儿,因为养的小宠物老死了,抱着她的腿哭的伤心,还问她:“娘亲永远都不会老,对吗?会永远陪着孩儿对吗?” 她却只是笑着摸着儿子的头不说话。 她后悔没有好好管教王戾,也后悔自己没有劝住王戾不要动白昭的侍女。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死如灯灭! 她的戾儿,再也醒不过来了,不会再叫她一声娘亲了! “娘亲会永远陪着戾儿的,娘待会儿就去陪你,别怕,戾儿。” 彩蝶止住哭声,抬起头用怨毒宛若厉鬼的眼神看着白昭和王千山,双眼中流出两行血泪,狰狞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渗人至极!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指着王千山诅咒道: “我诅咒你王家,九族尽灭,诅咒你王千山,被世人咒骂通敌叛国,遗臭万年!诅咒你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诅咒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听到彩蝶如此恶毒诅咒的王千山面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彩蝶怒骂: “你放肆!!你这贱人,焉能如此歹毒!? 还有,你这不知廉耻的淫妇,真当我不知道你勾引枭儿一事!!” 彩蝶听了王千山这话,丝毫没有惊慌,反而故意一脸淫荡的嘲讽道: “你才放肆,老东西!老畜生!老娘忍你很久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勾引你儿子了! 啧啧,不得不说,你儿子确实比你强多了!是他让我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不像你! 老娘每次卖力的陪你演戏,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心罢了!真以为你那可笑的绣花针能满足老娘??别骗自己了!” 绝杀!! 白昭此时在一旁看着,都替王千山感到尴尬丢人!! 这话确实有点伤男人自尊了。任何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红温! “你!!” 王千山铁青的脸色迅速涨红,指着彩蝶气的说不出话。 他显然破防了,他是自私冷血,但他也是个男人! “哈哈哈,老乌龟,带绿帽子的感觉,如何啊?” 彩蝶看着王千山气的跳脚,反而诡异的大笑起来,还故意反问道。 而后她不再搭理无能狂怒的王千山,目光落在一旁看戏的白昭脸上,笑容收敛,平静的道: “听你话里的意思,有个叫紫烟的姑娘,死了。我替戾儿跟你道歉。” 白昭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个女人,没有任何表示。 彩蝶见白昭反应,接着神色凶戾的道: “我儿得罪了你,你报仇杀他,天经地义,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我作为他的娘亲,我还是会诅咒你,诅咒你落得个和我儿一样的下场!” 白昭点了点头,抬起手中长剑指着彩蝶的咽喉淡淡道: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所以,这是你的遗言吗?” 彩蝶又看了一眼王千山,目光幽远的四处看了一遍,然后问: “你会杀了王千山吗?灭了王家吗?” 白昭点了点头,似回答彩蝶,又像告诉自己: “会的,王千山这种非人哉,我会杀了他。 还有王家,同那批人有联系,通敌叛国。那批人当年谋害我,同我有生死大仇,我必灭王家。” 王千山听到白昭的话,心头一紧,嘴上却恶声威胁: “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气!杀我?还要灭我王家?你可以试试!” 彩蝶安心了,两人都没有搭理王千山。 她默默的将王戾的头颅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冲着白昭说道: “动手吧,我怕戾儿等急了,会害怕。” 白昭闻言,心头一叹,剑锋掠过彩蝶白皙的咽喉,彩蝶神色一滞,垂头抱着王戾的头颅扑倒,死在了白昭的剑下。 这个女人的资料,他是看过的。 十五岁嫁给王千山,为他生儿育女。 结果却识人不明,她没有嫁给爱情,而是嫁给了一个畜生! 她是可悲的。 青楼的出身,艳丽的长相,让她在王家举步维艰,处处受到王千山大房和二房的欺压。 她是可怜的。 可是她助纣为虐,帮助王戾策划劫持春桃,导致紫烟惨死。 她也是可恨的! 对于她的可怜可悲,白昭只会叹息,而不会心软。 白昭不是圣母,他有自身的立场。 紫烟因她而死,那他就杀了彩蝶,为紫烟报仇。 白昭收剑归鞘,无情刃不染血。但是他一身被雨冲淡血迹的白衣,又重新染上浓重艳丽的红。 当白昭还在静静回忆彩蝶情报的时候,陆千山的声音响起在白昭耳中: “好了!小子,碍眼的人都死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第65章 神秘师父 白昭的情绪在杀了彩蝶以后,有些低落。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直接参与这场劫持行动导致紫烟身死的人,除了那神秘组织的头目之外,都已伏诛。 可是白昭并不开心。 他前世没有报仇的经历。 杀人都只是为了任务罢了,无关对错,也无关仇恨。 今生他第一次碰到紫烟这般的女子。 她的爱,是克制的,是隐晦的,也是自卑的。 可是她为了白昭,为了春桃。 她的爱可以让她坚强,可以让她无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白昭不理解这种感情。他受前世的影响太深,骨子里是冷漠的,是无情的。 可是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当紫烟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冷硬的心,仿佛有了被融化的迹象。 他无法想象若是春桃,秋兰死在他怀里,他会是何等的感受? 终究还是需要力量,才能守护自己在意的人。 在这个冰冷的城池中,每个身居高位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想要野兽乖,那就只有亮出拳头! 打到他们怕!打到他们看见自己就腿软! 可是他发现,杀了王戾和彩蝶之后,他并不开心。 心里只觉得空虚和茫然。 他现在很累,只想休息。 白昭感知到体内的红莲真气隐隐有了暴动的迹象。 之前动用真气虐杀孤狼那些人之后,白昭就感觉体内真气就有了失控的征兆! 若是这时白昭停下来调息打坐,那倒问题不大。 可是他接到了红鸾的消息,心绪激荡之下,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而后他持剑顶着暴雨杀向定国公府。走在街上的时候,雨水洒落在他开始滚烫的肌肤上,就像烧红的炉子突然泼上一盆冰水! 内心的杀意让他的真气高度活跃。杀了二人之后,高涨的情绪低落下来,可是活跃的真气却不干了!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不顾人家满足了没有! 暴动的红莲真气和空虚的内心,让白昭此时根本无暇顾及旁边问话的王千山! 白昭敛眉,右手负背,不动声色的按压背后至阳穴和中枢穴。 至阳穴者,督脉经穴之一也。 蓝星古籍《针灸甲乙经》中记载,至阳,属督脉,别名肺底。 考督脉为阳经,背亦属阳,七为阳数,三阳为极,因名至阳! 它位于人体第七胸椎棘突下凹陷处,后正中线上。 不要以为白昭体内红莲真气属极阳之气,按压至阳穴会火上浇油。 至阳穴配合中枢穴,有宣肺理气,通经活络,清热去火的功效。 白昭此时就是真气运转过快,灼烧经络,乃至堵塞经脉。 这和白昭每年一次的毒发不同。 毒发是因为,每年重阳,至阳之日会激发潜藏在白昭体内还未炼化的红莲灵气。 这些未经炼化的灵气会侵蚀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他体内的红莲太玄真气并未大成,这些未经炼化的灵气,平静时白昭还能压制,一旦暴动,只能借助寒系真气来压制。 可是白渊修习的并非寒系真气,白昭修为又是绝密!在白昭遇到他的神秘师父之前,白渊为了白昭能平安长大,一年三次毒发都是硬扛! 毕竟八岁孩童,修出真气,步入三品,这太惊世骇俗了! 知道秘密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师父每年都会见一次面的原因。 他那师父修习寒冰真气,遇见他时,年龄最多二十二,却已是大周天圆满修为。 白昭救下了她后,白渊听她要收白昭为徒,还出言可以解决白昭身体的问题。 白渊那叫一个喜出望外!白昭不愿意他都不答应! “说好了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呢?” 白昭吐槽老爹,却换来白渊一句: “她的为人,为父很信任。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本王做爹的还能害你不成?” 伴随白渊话落的,还有一个满是父爱的大逼斗削在他的头上! 那时的白昭一副第一次认识白渊的样子看着老爹,嘴贱的问: “这女人是你以前的情人?没看出来啊老白!我娘知道吗?” 嘴贱的后果就是:那天,白昭被白渊以检查武功进度的名义,揍的下不来床,饭都是在榻上吃的! 后来白昭入江湖,按理来说,如此天资绝世,并且按照白昭的推测,容颜亦是绝佳的美人儿,在江湖中他居然没有搜到一点他这师父的传闻! 只有一个疑似他师父的传闻。 江湖传言,十年前有一名天资绝世的蒙面女侠,以彗星之势崛起,却又迅速消失在江湖中。 可是传闻中这女侠修的是水系真气,这点又和师父对不上了! 总之,在白昭眼里,他这荒郊野岭捡来的便宜师父,就是个迷。 说回场中。 王千山见白昭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就低垂眼帘,单手负背。 一副看不起他,不屑于和他对话的样子! 自认养气功夫还不错的王千山没来由一阵邪火直冒。 “你这小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本官可是同你父亲一辈的人,若非我两家关系不和,你应当喊我一声伯伯才对!” 听着王千山在一边狗叫,红莲真气的灼烧让白昭脾气开始暴躁,毫不客气的开口就怼: “你也知道王家同我白家不和啊!还伯伯!呸!没叫你老狗就是给你脸了! 和本世子的父王相提并论,就凭你?你也配!?” 劈头盖脸的一顿喷,让王千山有点懵。 这小子这么莽的吗?零帧起手啊! 可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只能压下内心的火气。 王重虎和白战苍不和,那是他的事! 陆心柔没选他,选了白渊,王千山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不过是为了迎合老爷子王重虎的脾性,故意表现的一副敌视白家的样子罢了。 若不是为了家主之位,他才不稀得搭理那老家伙。 王千山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去招惹白家。 就算当时白渊还不是镇北王,他也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现在白渊做了镇北王,白昭也表现的和当年的废物世子截然不同! 看乾皇维护白昭的态度,几乎可以预见,就算想白昭死的人有很多,可是也不是他王家能够碰瓷的了! 就好比拿鸡蛋碰石头,鸡蛋能有什么好下场!? 王重虎老了,糊涂了,总想着靠着那人斗倒白家。 他王千山可还年轻呢,快四十岁的他觉得,他可以尝试一下拉拢白昭。 年轻人嘛,总归是见识少的,说不定能成功呢? 第66章 虚与委蛇 王千山是个禽兽,毋容置疑。 狠辣无情又冷血的同时他也很谨慎。 谨慎的性格,让他不会把宝只押在一方上。 “白小子,本官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王千山挤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冲着白昭问道。 白昭有点惊讶,也有点好奇。 “你这老狗想啥呢?和我做交易?我俩有什么好谈的?” 王千山叫他白小子,他就叫王千山老狗,很公平。 “你!” 王千山深吸口气,语调阴冷的威胁: “年轻人,嘴上还是要积点德的!本官只是想给你一条出路,不要以为本官怕了你! 别忘了,你杀本官妻儿,本官可是亲眼看到了!” 谈判不是一味地妥协,那样只会让对手看不起你。 可是他的强硬,换来的只是白昭的更强硬! “本世子愿意听你哔哔,是给你这老狗脸!真以为本世子对你所谓的交易有兴趣啊? 还给本世子出路?老狗!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的?” 白昭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啊! 察觉到这一点的王千山果断换了策略。 “是本官失言了,白世子骂我,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世子殿下啊,咱们能否心平气和的坐下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态度转变之平滑,不得不让人咋舌。 真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情绪态度切换就是自然! 白昭也想多探听一点那组织的情报,和王家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随意的点了点,白昭单手负背来到外间坐下,拿起手边屏风上的一块绢布,凑到鼻端闻了闻。 没闻到什么异味的白昭,拿着绢布擦拭起了身上快要干涸的血迹。 身体的高温已经把他的衣服快要蒸干了! 待会儿血迹干涸了,就不好擦了好吧。 王千山随着白昭的脚步,来到外间,在白昭的对面坐下,还伸手给白昭倒了一杯热茶。 对于彩蝶和王戾的尸体,王千山看都没多看一眼,来到外间的他反倒是还长舒了一口气。 屋里的血腥味和到处都是血迹,让他感觉很不适,这太脏了! 白昭看都没看那杯茶,翘起二郎腿,下巴微扬,示意王千山。 请开始你的表演。 王千山调整心态后,也不气恼,笑呵呵的道: “白世子,本官知道你心中痛恨孤狼对你下毒,可是,这件事本官可未曾参与啊! 再说回本官同他们有牵扯这件事,本官也是被逼无奈呀,这都是王重虎和宫中一位贵人牵头的,我当时说了也不算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昭眸光一闪。 原来那个组织叫孤狼。 而且他猜的不错,果然有皇家的人在为他们提供保护伞! 至于王千山后面那些说自己无辜的话,白昭半个字都不信! 他为了探听更多的情报,也乐得陪着他演戏。 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痛心疾首的道: “唉呀,看来本世子是误会王大人了!刚才言语无状,多有得罪,请受小子一拜!” 说着还离开座位,作势欲拜。 白昭的动作浑然天成,一点也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对于顶级特工的他来说,表演只是小儿科罢了。 若不是心中实在恶心这王千山,他都能当场挤出两滴羞愧的眼泪。 王千山果然信以为真,慌忙扶住白昭,连道: “过了,过了!白世子此番举动,实在是让老夫惶恐啊! 白世子乃是性情中人!刚才言语之上的一些小冒犯,本官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世子能理解本官,本官就已经知足了!” 王千山说着居然真挤出了两滴眼泪,像是被白昭感动的不轻! “妈的,这老狗比我还能演!要不是本世子见多识广,真被你给骗了!” 王千山没看出白昭在演,白昭反倒是看出这老货在演了。 白昭并非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王千山怎么也不可能猜得到白昭体内有个成年人的灵魂。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对视一眼,都对现状很满意。 白昭见骗过了王千山,状若随意的打探道: “不知王大人刚才所说的宫中贵人是谁呀?本世子着实感到好奇呀! 要知道,这孤狼可是敌国间谍,哪有伙同外人,图谋自家江山的道理?” 王千山本能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儿,这种奇怪的预感,让他选择隐瞒那人的身份,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额,白世子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皇位这种东西? 那可是九五之尊,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位置!谁不想坐!?” 看着王千山那狂热和渴望的眼神,白昭暗中撇了撇嘴: “我就不想,那位置有啥意思,累死了一天天的!” 可是面上他倒是轻轻点头附和王千山。 王千山继续道:“世子所说图谋自家江山,此言差矣!” “哦?王大人何出此言啊?小子愿闻其详。” 王千山问:“世子可知脚下是哪里?” 白昭答:“长安啊。这还用问?” 王千山解释道:“世子说的对,脚下是长安,是我大乾国都! 一群孤魂野鬼,若是没人庇护,怎么可能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想图谋我大乾江山?痴人说梦!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孤狼这把刀,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什么时候宫中那人成就大业,这孤狼,就会变成死狼。到时候,谁会知道?谁又会在乎?” 白昭下意识问道: “宫中那人是皇子?王大人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啊?” 王千山则是高深莫测的一笑道: “诶,这世子就不必追根问底了,实在是本官不能尽数告知啊!” 白昭被这一笑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莫非不是皇子?而是皇后? 可是皇后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三皇子是个老6?想不通! 妈的这老狐狸真是半点有用的不肯透露啊! 白昭有点牙痒痒! 可是得到目前这些信息,也还不错。 根据现有的情报,白昭可以推断。 孤狼在长安中潜藏有些年头了。王家是在白昭离京后,在宫里贵人和王重虎牵头下,接触到的这股势力! 这个贵人的身份,很关键! 如果知道她或者他是谁,那么就可以推出很多东西来。 因为是这贵人向王家推荐的孤狼,那么白昭遇害时,这贵人必然是知情者甚至就是这人策划的!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王千山没有骗他的基础上。 可是白昭觉得,王千山不会这么愚蠢。 这些信息对王千山来说,并不是什么关键信息,为了表示他想和白昭合作的诚意,应当不会作假。 感觉笼罩在心头的迷雾散去了不少,白昭心头感觉一阵轻松。 他满意的看着王千山问: “不知,王大人之前说想要和小子合作,具体指的是什么?” 第67章 合作达成 王千山见白昭终于提到这茬,也是松了口气。 他刚才故意透露了一些信息给白昭,就是想表现自己的诚意。 还好这小子年轻,而且是个莽夫,本官说啥他信啥。 王千山自鸣得意不已。 当然,他指的是自己是无辜的,接触孤狼并非自己所愿这件事。 关于宫中贵人存在和孤狼的名字,他并没有撒谎。 没必要,这些信息虽然算是重要,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白世子,那本官就直说了?” 王千山面带得色的问。 白昭伸手示意。 王千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冲着白昭解释道: “本官是这样打算的。 作为王家的一份子,本官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反对王重虎这老东西。而且本官也得罪不起那位贵人! 而世子你同这孤狼,又有生死大仇,本官是调和不了,也就不献这个丑了。 同样的,世子你龙章凤姿,本官自然也开罪不起。 本官刚才听世子提及一名为紫烟之人,想来世子应该重情重义之辈。 既然如此,那本官提议,以后,若是本官知晓了什么孤狼要对世子或身边人下手的风声,定会暗中提前派人通知世子。 明面上,本官依旧同世子,势同水火。 而世子要回报本官的,是一个承诺!如何?” 白昭不解的问: “什么承诺?王大人明言便是。” 王千山郑重的回: “若是日后王家在这场权力游戏中被淘汰,本官要世子殿下保本官不受影响!” 白昭眼中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口中却是为难的道: “这!王大人是不是太过了?你应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这权力斗争凶险异常,若是我白家落败,谁来保证本世子不受影响? 这是不可能的,这要求请恕本世子不能答应!” 这合作,白昭可以答应。 但白昭是为了白嫖情报而已,他又不傻! 怎么可能真的相信这老货是个白莲花。 什么两边得罪不起,只能暗中帮助自己,明面上依旧跟自己势同水火。 这种老畜生,如果白家失势,给他机会,他绝对不介意真的和自己势同水火。 而且这老家伙心里绝对恨不得自己去死吧?! 好处,自己可以拿,但是条件?那是万万不能办滴。 虽然白昭决定假意答应王千山,可是太离谱的条件,表面上也答应不了。 王千山疑心重,答应的太轻易,他必然怀疑有诈! 果然,王千山听白昭为难的拒绝自己,反而松了口气。 “不怕你不答应,就怕你满口答应啊! 不答应还有的谈嘛!” 王千山本就没有指望白昭直接答应下来。 他准备和白昭合作,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而已! 同时也向白昭表明,他本身并没有和白昭作对的态度。 这权力游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赢家! 他觉得白昭这种重情重义的人,答应了就会做到。 日后若是白家胜出,他或许可以留下一命。 若是白家败了,黯然离场,他也不介意翻脸不认人。 底线是可以灵活变通的嘛。 就拿这次彩蝶和王戾的事来说。 他可以不禀报乾皇,同白昭表现诚意。 可是他没说不许自己儿子禀报吧? “我儿王枭气不过你白昭欺人太甚,杀了他弟弟和姨娘,冲着陛下诉苦告状,关我王千山什么事嘛,本官也不知情啊。” 如此一来,宫中贵人满意了,白昭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两边全不得罪。 只能说他不愧是老狐狸,就是不要脸。 “白世子若是觉得为难,那本官把承诺换成保本官一命如何?” 王千山故意让步道。 心知肚明的白昭还是一脸为难,游移不定。 “本官答应白世子,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禀报于陛下!只会称两人感染疫病而死,世子觉得如何?” 王千山继续加码。 白昭咬了咬牙,终于同意了。 王千山满意的大笑,恭维白昭道: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白世子哪里是京都传闻中的纨绔嘛,依着本官看来,分明是少有的少年英杰才是!” 白昭一副不好意思却洋洋自得的道: “诶,王大人这话就抬举小子了,我看王大人才是胸有沟壑,老成谋国啊,小子佩服,佩服。” 王千山伸出右手,冲着白昭道: “那我们,合作愉快?” 白昭强忍着恶心,握住了王千山保养的极好的手,笑着说了句: “合作愉快王大人!” 互相感觉自己赚到了的两只狐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王千山松手之后,还调侃白昭: “世子殿下的手有些烫啊!年轻人就是火力壮!” 白昭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只想赶紧走! 一来是他现在真的很想洗手! 二来是他同王千山虚与委蛇这么久,真气快要压不住了! 红莲真气的飞速运转,让他快烧起来了,能不烫吗? 随意应付了两句,见雨势渐弱,白昭顺势提出告辞。 王千山热情挽留,并告诫白昭,这合作是两人的秘密,万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完全看不出两人之前还是一副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样子。 白昭推辞再三,并提出身上沾着血,实在不舒服。这才手持王戾房中的雨伞脱身而去。 躲在王戾院外凉亭中不敢进去的王枭,等白昭走远之后,这才冒出头来,踌躇着走进院中,拜见父亲。 王千山的笑容,从白昭转身离去后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郁。 王枭进入外间,抬眼便看到父亲紧紧盯着自己。 因为猜测父亲已经知晓他和彩蝶之间的龌龊事而感到忐忑不安的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低着头等待父亲训话。 说实话,彩蝶嘲讽他不如王枭的那番话,是真让他破防了,不过现在人都死了,他也不在乎了,一个女人而已。 “知错了?” 王千山看着王枭淡漠的问。 “孩儿知错!但是孩儿冤枉啊父亲,都是那彩蝶勾引孩儿的!” 王枭叫屈道。 “愚蠢!为父在意的是这个吗?为父教导你过多少次? 女人只是我们拿来利用工具而已! 你之错,不在同彩蝶私通,而在大意之下被盗取令牌!险些为我王家带来大祸! 到了现在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为父对你太失望了。 想接手王家,你且熬着吧!” 听着王千山的训话,王枭一脸的羞愧,俯身一拜,认真道: “孩儿受教了,多谢父亲教诲!” 王千山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 “今日白昭在我定国公府堂而皇之的行凶,这件事,你来看着办。办的好了,算是将功补过。 若是办的不好,那家主之位,你也别惦记了,干脆让于二房他们得了!听明白了?” 王枭点头应下。 王千山对于和白昭的合作,连王枭都没有告诉。 退路是他王千山的,跟王枭有何关系? 第68章 师父? 白昭一路撑伞回到王府。 刚到王府门口的他就愣住了。因为陆心柔正云在王府正门等着他! 额,一身血迹的白昭有点尴尬。 扫了一眼缩在陆心柔身后的春桃,给了一个“不是让你劝好我娘吗”的眼神,结果春桃那丫头看都不敢看自己。 春桃也没办法呀!她哪里能够左右王妃! 若不是秋兰反应及时,只怕是春桃都要说漏嘴了。 她差点就把世子最近在查当年一案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王妃看见小石头,问春桃这是谁。 春桃下意识就回,这是紫烟姐姐的弟弟。 王妃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紫烟姐姐是谁?没听过啊! 春桃就答是一名勾栏女子。 王妃怒问春桃,白昭去勾栏你怎么不拦着他! 春桃下意识就想说世子是有正事,还好秋兰给拦了下来。 白昭莫名其妙背了一个嫖的黑锅。 然后在王妃追问之下,才知道今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她就说怎么下了这么大雨,白昭怎么还不回府。 那些人莫不是找死不成?她儿白昭刚回京没多久,就敢动她儿子的贴身侍女! 又听紫烟身中剧毒还跑去通知白昭,也是感叹这紫烟虽是勾栏出身,却并非无情戏子。 这会儿紫烟的尸体也被送了回来。 小石头刚醒又哭晕了过去。 陆心柔也是心中不忍,也感念紫烟的恩情,同意白昭的要求,收小石头入府,并让老莫教导他。 至于紫烟的尸身,则是并未停放在白昭的院中。 倒不是陆心柔看不起紫烟身份,而是紫烟体内含着剧毒,她怕白昭不小心再中招了。 虽然白昭几乎可以百毒不侵,但是做娘的,对儿子总是会万般小心。 一切安排妥当后,陆心柔就坐在王府门口等着白昭。 听春桃说了,白昭去王家杀人了。她没意见,也没当回事。王戾这狗崽子惹到自家儿子头上,死不足惜。 难道他王家还敢动白昭不成? 她生气的是,这身边两个千娇百媚的童养媳你不吃,你跑去偷吃?! 有毛病吧!而且还瞒着老娘,老娘看你皮痒痒了! 结果没多久,白昭一身血的撑着伞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不知道自己背了嫖妓这好大一口黑锅的白昭,还以为自己娘亲怪罪他莽撞,跑到王家去杀人呢! 见陆心柔神色不善的表情,白昭讪讪一笑,结果刚走到门口,想要用求饶撒娇来唤醒母爱的白昭喉头一甜,脸色猛然一变! 噗 白昭急忙偏头,灼热的鲜血喷出,一阵天旋地转,白昭华丽丽的倒在了母亲的怀里。 本来陆心柔还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还学会玩苦肉计了哈! 结果手掌触碰到白昭的耳朵,却感受到了惊人的温度! 这下她立马慌了神! 意识到白昭只怕是真气出了问题!! 立刻招呼下手将白昭送回自己的院子里。同时,吩咐慌了神不知所措的春桃去叫老莫。 等老莫赶到,屏退众人,称要脱去白昭全身衣服。 春桃和本来因为伤势而去休息的秋兰连同陆心柔只能焦急的等待在白昭的院子里。 白昭的房间内,被扒干净的他全身如同煮熟的大虾般通红,躺在铺着云锦的床榻之上。 双眼紧闭,不时皱起剑眉,一张俊美的脸蛋挂着痛苦之色,显然,疼得不轻。 主要是他在王家耽搁的太久了! 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他,没有想到真气会加速运转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主要是他还按压中枢,至阳二穴。 通经活络是可以减轻痛苦,但是真气运转的更快了啊! 老莫抬手搭上白昭的手腕,随后,一张老脸皱的像个苦冬瓜! 他没想到白昭体内居然乱成这样!! 失控的真气在白昭体内横冲直撞,很多经脉已经堵塞,郁结在了一起。若是不及时疏通,只怕会有经脉尽断的危险! 王妃叫他来,是因为他修习的是寒冰真气,可是他修为不如白昭啊。 更别说引导白昭真气运行了。 无计可施,感到颇为棘手的他,突然想起王爷在世子同他入京之前私下里对他的一句嘱托。 “若是我儿在长安真气出了问题,就去寻他那师傅,她身份是……” 他神色一动,莫非王爷早就预料到了如今这般情况?! 不敢耽搁的他当即同陆心柔说明了此事。 陆心柔听完也是不解,这女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真是白昭的师父?并且白昭的问题她能解决? (陆心柔知道师父明面上的身份,但是没见过,所以她不知道师父就是那女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急忙差人去寻。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自院外盈盈走来一名女子。 一袭霜白丝制道袍,用银线绣朵朵莲花。 身段高挑,目测至少有五尺七寸。 高耸的酥胸撑起宽松的道袍,腰身盈盈一握,再往下猛然翘起,两瓣挺翘的玉臀如同一个大月亮,曲线完美如同造物主的炫技之作。 白纱蒙面,看不清真面目。 但是只凭那暴露在外,宛若冰晶般的琥珀双眸,和那如两抹轻烟的柳眉,还有那生人勿近宛若九天玄女的气质,就能让人惊叹面纱之下肯定是一张绝世仙颜。 如雪的长发不似年迈之人那般枯槁,仿佛带着淡淡莹光一张,被束在白玉莲花冠中。 冰肌玉骨的柔夷,握着一柄玉拂尘。 好一尊兰堆玉砌的玉美人。 此女,正是白昭的师父。 待女人站定。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春桃秋兰包括陆心柔都是一阵失神。 这女人美的太犯规了。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 说的就是她了。 她没有开口,只是美眸看向陆心柔。 陆心柔身为王妃都觉得压力颇大! 她没想到白昭的师父,还有这样的身份! 没有身份加成,陆心柔当年面对她的时候都会自愧不如,现在就更别提了。 她美的无视性别。 不过这时候还是白昭的身体要紧。 陆心柔赶紧指着房门冲女人恳求道: “我儿就在里面,拜托你一定要救下他!” 女人没有答应或者拒绝,只是淡淡开口:“请王妃退出院子,待我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近院子十丈之内。” 声音如黄莺啼鸣,却又带着一丝冰块撞击般的质感,让人如闻仙乐。 陆心柔目前只能指望这女人,只能拉住二女,然后三人一起恭敬了句拜托了后,退出了院子。 女人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一步踏出,已至门前。 素手一推,闪身进入房内,随后房门紧闭。 款款步至白昭榻前,一眼便看光了白昭! 这让女子面纱下的仙颜染上了一层胭脂之色。 不过她也没避讳,俯身将玉手抵在白昭滚烫结实的胸膛上,体内玄冰真气涌入。 昏迷的白昭只感觉他身处火山岩浆之中,灼热的岩浆不停的炙烤着他的肉体,侵蚀着他的神智,让他不能清醒过来。 突然,胸口处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他暂时恢复了一丝神智。 白昭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恢复一丝神智的他感觉有个酥软滑腻的东西在胸口上游弋,双目微微睁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眼中。 “师父??!” 第69章 金针刺破桃花蕊 女人见白昭居然清醒了过来,在白昭胸膛上按压穴位的玉手猛然一僵,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五指并拢成刀,一击砍在白昭脖颈处。 白昭华丽丽的又晕了过去…… 女人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白昭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俊美阳刚的面容,还有因为高温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 女人感觉道心有点不稳。 至于腰部往下? 她刚才猝不及防扫了一眼后,就完全不敢看了。。。。 松了口气的女人这才聚起全部精神,将玉手重新放在白昭胸口,闭目感知起白昭的情况。 只是心神刚一感知到白昭体内糟糕的情况,女人就蹙紧了秀眉。 面纱下红润的小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白昭体内的真气完全是暴动了啊! 如同一条蛮龙般的真气在他经脉内横冲直撞,不少经脉已然开始断裂! 经脉尽断,武功尽废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若是冲进脑中…… 女子暗暗心焦。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可是想到那个办法,她又实在下定不了决心,他们毕竟是师徒………… 女人看着白昭昏迷过去的面孔,原本冰晶般眸子,透出一抹哀怨。 喃喃道: “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这冤家?怎么到了长安你也阴魂不散的跟过来了啊!” 她二十二岁那年在北境因为转修功法出了岔子,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然后,在大山里走了一天一夜的她还迷路了! 昏死过去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莫非她最后的归宿竟是野兽之腹中? 再次睁开眼,她还在原地,看天色大概只过了几个时辰罢了。 眼前还有一个面容俊美却带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机敏之色的小男孩儿。 机敏,成熟,做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告知她现在的情况,并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年纪虽小,却让受伤的她觉得很可靠。 这是女人对白昭的第一印象。 男孩儿虽然看着成熟,可是看她的眼神除了一开始的一抹惊艳,之后便是单纯的欣赏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原因,白昭的桃花眸看起来温柔又纯净。 面纱好好的戴在她的脸上,还有白昭的眼神,让她决定相信一下这个看起来很可靠的小男孩儿。 路上她拒绝了白昭的搀扶,因为有厌男症的她不能和一切男性有接触。 当然,古代也没有什么厌男症的说法,她就是一靠近男人,就会浑身难受,一旦触碰,就会浑身起红疮。 不知这是什么病症的她,抵触任何男性。 虽然白昭并没有让她讨厌的感觉,可是她还是不想尝试。 随着白昭找来了一辆马车,二人一路赶回了拒北城。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家伙就是镇北王世子,白昭! 后来她见到了白昭的父亲,白渊。 二人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不熟。但据她了解的白渊,为人还可以,这让她可以安心待在王府养伤。 养伤过程中,因为白渊的特意安排,她和白昭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每天听白昭天不亮就起来跟着士兵一起操练,下午还要在院子里练功。 虽然白昭经常和白渊斗智斗勇,可是在她眼中,这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毕竟才九岁嘛,喜欢偷懒是正常的。 在她的特别留意下,女人发现白昭练得居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太玄经》。 要知道这《太玄经》之所以失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它太难练了。 号称非天资绝世之人不得入门。 就算侥幸入得门中,若无大量资源供给,蹉跎几十载也未必能够小成。 所以,《太玄经》虽号称江湖第一神功,可是修炼它的人实在不多。 想白昭这种年仅九岁,却已经修到小成的情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不过白昭有一点让女人很是奇怪。 据她所知,每日午间阳气最盛的时候,是最适合《太玄经》修炼的时辰,但白昭在这个时间段却从不修炼。 她不信能每日早起,自律性极强的白昭会是因为怕热才选择这样做。 为了探寻真相,难得升起好奇心的女人冒着厌男症发作的风险,手指趁白昭给她端药的时候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一番举动并未引起白昭的注意,但是却在她久未有波澜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来是她发现,白昭体内居然潜藏着红莲焚心。 这是灵药,可也是剧毒!白昭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安然无恙? 二来是她的厌男症居然没发作?这破天荒的头一遭让她的心境产生了些许波动。 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一心求道,不沾染世俗尘埃。 可是她毕竟今年才刚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 女人也曾憧憬过未来的夫君。 只是这个怪异的病症,还有重修的功法,让她此生大概率是难以觅得良缘了。 虽说白昭的特殊让她有些许的惊异,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两人相差太多的年纪,不会让女人多想。 后来,因她所修功法特殊,加上目睹白昭毒发之时的痛苦,故而决定报答救命之恩的她,犹豫再三之下才开口问白昭愿不愿拜她为师。 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她无情仙子居然主动开口,要收一名男子为徒,只怕是要羡慕死白昭了。 可这小子居然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还是白渊开口,白昭才答应了她。 她所转修的功法为《太阴忘情典》,和《太玄经》同出一源。 据说乃是一名修成《太玄经》的女子,被情所伤,改至阳的《太玄经》为至阴的《太阴忘情典》。 并言明只有绝情绝爱方能修成。 所以,能缓解白昭毒发痛苦的,根本就不是她说的什么玄冰真气,而是太阴真气。 本来她所修的《玄水真经》已至大乘,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她得到了《太阴忘情典》! 本就一心只求武道巅峰的她,当即决定转修,没想到卡在最后一关,不但大宗师的修为掉落,还身负重伤。 这才被白昭给捡到。 两人成了师徒关系后,朝夕相处的度过了两年时光。 这两年里,她亲眼目睹白昭从一个小男孩儿逐渐成长为一个俊美少年郎,修为也步入宗师之境。 但这两年来,她却毫无寸进! 不仅仅只是这一点,令她心慌不已的是最近她只要见不到白昭,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心浮气躁。 感觉到不对劲的她,果断选择离开。 可她又实在放心不下白昭,只能同白昭约定。 每年的重阳节,她都会回来助白昭度过毒发。 离去那天,看着提出陪她看日出用来相送的白昭,她敏锐的发现,自己对白昭的感情,可能有些变质了! 时间如水般流逝,一年又一年。 每次同白昭见面之前,她都是充满期待的,而每次日出之后分别时,她都是失魂落魄的。 这种情况让她愈发惶恐! “你们可是师徒,你在想什么呢?!” 她痛骂自己不知廉耻!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毫无寸进的修为,明晃晃的告诉她,是的,她根本做不到忘情绝爱,别欺骗自己了。 去年,她同十五岁,已经快要成年的白昭分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斩断这缕本不该存在的情丝。 告知白昭她要去极北之地突破大宗师,明年不一定能再见后,她毅然北上。 可惜,她依旧失败了。 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忘记白昭…… 最终为了躲开白昭,打算靠时光来磨灭这段感情的她选择躲在长安。 按照她的理解,白渊是不可能让白昭回京的,毕竟京都太危险了。 可谁知,转头却猛然发现这冤家简直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了京都来! 还给她摆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女人面纱下的绝世仙颜布满纠结,一双冰晶般的眸子无神的盯着白昭的脸颊。 她不知道该不该和白昭…… 不救吧?白昭会死的!这让她怎么可以接受! 救吧?她实在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而且白昭还在昏迷中,若是……若是救他,岂不是要她来主动? 这让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如何可以接受?!! 稍微能让她有些安慰的是,还好白昭昏迷了,若是白昭醒着,她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白昭越来越痛苦的神色,素来冷若冰霜的玉美人快急哭了,这没时间给她思考了呀! 贝齿紧紧咬着红唇,若芝兰玉树般的手指深深攥紧掌心。 唉~ 罢了,也许命中注定她有此一劫吧。 反正这辈子她心里也不会再装下别人,她的病,也不允许她再接触除白昭以外的任何异性。 她闭目哀叹一声,终究是下定决心! 玉手轻抬,解下脸上的面纱,顿时,满室生光! 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仙颜浮现在了白昭的面前,只可惜白昭没有福气亲眼目睹。 美人师尊轻吸口气,脚尖轻点,轻飘飘的落在榻上。 罗袜绣鞋落在床下,两只闪烁着象牙般光泽的莲足便暴露在空气中。 随后她玉手撩起道袍,一条素白的绸缎衬裤滑落,比衬裤更白,比锦缎更滑的,是那一双比例惊人,线条完美的玉腿。 只肖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刺激的血脉贲张。 她的仙颜此时已经血红,冰眸带着幽怨深深看了白昭一眼。 随着最后一条亵裤落在榻尾,一声刻意压制的低吟猛然在满室春光的房中响起,随后便再无声息。 自是,请参考标题。 第70章 阴阳交汇 玉美人紧蹙着烟眉,樱唇被咬出了浅浅血印,娇躯微微绷紧,种种细微的表现,无一不在透露着她此刻复杂又难以言说的心境 。 美人师尊哪经历过这般事情,最多也只是在娘亲给她的一本书中偶然瞧见过相关描述,当时还害羞得不敢多看…… 她有些心神恍惚,冰眸中带着一丝呆滞与痛楚,怔怔地望着房顶。 心头,酸涩、如释重负、羞耻与甜蜜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唉,孽缘啊,终究还是和你有了这般牵连,便宜了你这孽徒。” 美人师尊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不过当下不是沉溺于这些思绪的时候,白昭体内的状况还十分危急。 白昭此时深陷在深度昏迷之中,完全无法自主操控真气的走向。 而美人师父能发挥极为关键的作用,她可以缓缓安抚白昭体内如脱缰野马般暴走的红莲真气。 女人身为白昭的师父,修习的是和《太玄经》同出一源、一体两面的《太阴忘情录》。 况且曾经的她,可是大宗师级别的修为,对真气的操控堪称精妙绝伦。 可以说,没有比她更适合在此时帮助白昭的人了。 师尊体内太阴真气源源不断地流入白昭体内,她微微俯身,用白皙微凉、柔软滑腻的玉手轻轻握住白昭炽热的大手。 分出一缕太阴真气,通过白昭的手掌,慢慢牵引着他体内失控的红莲真气。 进入白昭体内的太阴真气包裹住他全身经脉,形成了一层坚固的保护膜。 随后,白昭的美人师父依照《太玄经》的行功路线,一遍又一遍地引导着红莲真气。 红莲真气就像一头暴躁的猛兽,在太阴真气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下,渐渐走上正轨。 白昭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他只感觉自己原本仿佛浸泡在灼热的岩浆之中,可身下的岩浆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舒适的温泉。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所到之处,疼痛尽消,舒服得他好似置身云端,不自觉地轻轻哼出声来。 只是有种莫名的束缚感,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白昭无意识的这一哼,差点把身上的玉美人吓得魂飞魄散! 她空出的一只玉手瞬间抚上了白昭的脖颈。 只要白昭敢睁眼,下一刻,手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下。 师尊还没想好白昭清醒后该如何面对,无论如何,白昭都不能现在就苏醒! 不然,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还好,白昭只是哼了几声,一脸惬意,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而且,白昭已经进入深度入定状态,体内真气自行运转起来,还沿着太阴真气流入的路径逆向倒灌回去。 这倒灌的真气让美人师尊感觉体内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瓶颈,竟有了一丝细微的松动…… “这……” 玉手轻掩娇唇的美人师尊,心头满是震惊。 “这《太阴忘情录》不是号称只有绝情绝性才能修成大圆满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位前辈错了?” 被前人误导的美人师尊这次猜对了。 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伦大道,阴阳交汇更是暗合天地自然之理。 绝情绝性?那活人岂不是和死物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那位修改功法的前辈高人也并未修成最后一层,“只有绝情绝性才能大成”不过是她的推测。 这也是她对修炼此功法的后人的告诫,以免后来者重蹈她的覆辙。 在那位前辈眼中,天下男人皆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薄情之辈。 所以她想告诫修炼《太阴忘情录》的后人,只有斩断情丝、一心向道,才能登上武道巅峰。 可惜那位到死都没能修成最后一层的前辈,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深情,忘不了那个负心之人…… 而被那位前辈误导的美人师父,之所以不敢面对白昭。 一来是二人年纪相差较大,且师徒关系横亘在两人之间,在师尊看来,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二来,若是与白昭陷入男女之情,按照她在一处隐秘山洞中得到《太阴忘情录》时,看到那位前辈留下的“必须斩情绝爱”的遗言,她此生都无法踏入武道之巅。 对于师尊来说,这和忘记白昭一样,都是她难以接受的。 所以她才想要逃避白昭,来到了长安。 却未曾料到,因白昭如今这突发状况,她竟误打误撞地掌握了这门功法的真谛! 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二人功法同出一源,阴阳两面。在真气交融之下,自然契合道法自然的真意。 若她今日不在长安,或是白昭没有真气暴动,再或者老莫没有想起白渊的嘱托,她都不可能发现这最后一关竟有如此玄机。 种种条件缺一不可,环环相扣,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上天注定的缘分。 玉美人感知到二人体内真气融合为一体,在彼此之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深知突破契机就在眼前,即便以她天塌不惊的冰清心境,此时也难掩激动! 她急忙加速运功,全力冲击突破。 房间中静谧无声,白昭躺在榻上,呼吸绵长,沉浸在深度入定之中。 美人师尊双眸紧闭,呼吸急促,脸色绯红却依旧全神贯注地推动真气运行。 正当女人体内真气运转速度达到顶点,即将突破之时,白昭体内的真气却突然回缩! “就差一点了!怎么突然没了!?” 玉美人冰眸猛地睁开,满是失望与不满地瞪向白昭! 那一瞬间的别样风情,寻常人看上一眼便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若是白昭清醒着,肯定会跳起来喊冤: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昏迷了!不过,绝对不是我故意的哈!” 可惜白昭毫无知觉,像沉睡的石头一般,毫无反应。 美人师尊只能满心失望地收功起身。 刚一站起,只觉腰膝酸软,又酸又麻。 她咬着银牙,脸上带着羞赧,稍稍整理了一下自身,穿戴整齐,朴素的道袍掩盖了她的身形。 站定榻前,她伸出骨节分明、细腻白皙如羊脂美玉般的玉手,撩起额前一缕被汗水打湿却依旧顺滑的白发,压下心里的异样,温柔地为白昭擦拭着…… 第71章 隐瞒 美人师尊忍着羞涩,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帮白昭…… 没办法,她不想让白昭察觉到异样。 还没想好以后怎么面对白昭的她,决定隐瞒下来这件事。 一来是她想最近好好琢磨怎么突破当前困境,暂时还是不要见白昭了。 二来是她不知道白昭对她又是什么态度,若是白昭心里无她,那她也不会借此事来让白昭负责。 嗯,美人师尊还是个笨蛋美人,其实她是觉得如果白昭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没脸再见白昭了,所以决定当鸵鸟了。 一切收拾妥当,她施展功法驱散了空气中奇异的气息…… 看着手中锦帕上的点点痕迹,玉手轻抚小腹,美人师尊心里泛起一阵不知是苦涩,还是甜蜜的涟漪,默默想道: “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当这尊玉美人的冰眸移到白昭脸上,准备再看他一眼就离去的时候,突然看见白昭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 …… 又想起她辛辛苦苦帮白昭引导真气,疏通经脉,为了救他的命,这才让白昭转危为安,甚至是突破了境界。 结果这孽徒倒是全程躺着全然不知,还安稳地沉睡!自己呢?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能突破大宗师了! 感觉心里颇为不平衡的玉美人,伸出玉手轻轻捏了白昭的脸蛋儿一把,出气! 完全没想过,若是白昭醒过来主动,只怕她又不肯了,必然怒斥白昭孽徒! 是的,白昭通过某种玄妙的功法融合了美人师尊的特殊力量,修为已然来到宗师圆满。 当然,美人师尊也吸收了白昭的对应力量,这一点倒是让她心中还稍微有点安慰。 毕竟在她看来,这孽徒长相确实无可挑剔,而且家世地位,性格,能力,皆是男人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身边又不缺美人,只怕是早就有过类似经历了。 没想到倒是她成了特别的那个。 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让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窃喜…… 撒完了气,她惆怅的放下手,最后看了白昭一眼,转身离去,房中只余下幽香袅袅…… 身姿摇曳,步履略带一丝不自然的师尊,出了院子没走多远,便看到了自前方花亭中急匆匆奔来的主仆三人。 再见陆心柔,这尊玉美人心里有些怪异…… 她只要一想到将来可能会喊陆心柔一声娘,就怎么也冷不起来了! 还好重新戴好的面纱将她仙颜上的扭捏之色遮住了,不然陆心柔铁定怀疑! 而主仆三人看着玉美人,也是觉得心头诧异。 只是一个时辰未见,却莫名觉得这女人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好像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面对陆心柔狐疑打量的眼神,女人心头一紧! “这陆夫人好敏锐的观察力!” 不过师尊的声音却依旧若黄莺啼鸣,冰块撞击的质感打消了三人心头的疑虑。 “王妃,白昭他已安然无恙,贫道就先行离去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陆心柔的她,只能尽量按照原本的语气疏离的道。 可若是对她熟悉的人来说,这女人一次说那么多字,就很不对劲儿! 不过陆心柔和她不怎么熟,再加上听到白昭已经安然无恙,根本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想挽留自家儿子的师尊坐会,但是想起在边境中这女人不怎么喜欢客套,就点了点,福了一礼道: “多谢真人出手搭救我儿。今日之事,我王府承真人的情,日后但有所需,真人尽管开口,若能办到,我陆心柔绝不推辞!” 身后的春桃和秋兰也是跟着诚心一礼,自家世子的师父出手相救,行礼道谢是应该的。 被陆心柔行礼的女人感觉有点惶恐,不过她若是表现出来,只怕今天要露馅…… 这个笨蛋美人只能僵硬的受了三人一礼,轻点玉首,淡淡道: “王妃不必客气,贫道乃是白昭的师父,出手搭救,是理所应当,不必介怀。 不过贫道现在倒是有一事想拜托王妃。” 像是想起了什么,笨蛋美人开口请求。 陆心柔惊奇不已,这女人也有求人的时候? 不由好奇开口道: “真人但说无妨,能办到的,我陆心柔绝不推辞!” 美人师父微微摇头,道: “并非甚大事,只是贫道拜托王妃,将贫道于长安的身份保密,也请这二位小姐保密,莫要告知白昭,如此,贫道就谢过了。”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当然,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来解释为什么要这样。 陆心柔也没指望这女人能解释,不过这要求并不过分,虽然不解其意,但是答应她便是。 春桃和秋兰就更无所谓了,她俩本来就不知道这女人在长安有什么身份。 师尊松了口气。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她于长安的身份若是被白昭知道了,那白昭若是来找她怎么办?!见还是不见?决定当鸵鸟的笨蛋美人干脆隐瞒起来。 按照她对陆心柔的了解,应该会遵守约定的。 见主仆三人急着想去见白昭,正巧她也想赶紧走! 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状态有些异样…… 心中羞耻的快要冒烟的师尊,手持拂尘,冲着三人打了个稽首,便匆匆而去。 “夫人,为什么我看世子的师尊,走路有些不自然呀?” 春桃有些好奇的盯着师尊的背影问陆心柔。 陆心柔根本没注意,心中忧虑白昭的她,也没有想那么多,随口回了一句: “可能她急着回去吧,还是先看看我儿如何了。” 说完就匆匆步入白昭房中。 春桃见秋兰受了伤,精神有些萎靡,也没注意到,也没再纠结,跟在秋兰的身后,一起去看望白昭了。 而步履匆匆的玉美人刚出王府大门,就同一名同样匆匆而来女子迎面碰上了。 只见此女一身鹅黄锦绣长裙,如云秀发只用一支松木簪挽起,白净细嫩的瓜子脸上若一泓清水般的眸子让人见之难忘,眉宇之间带着温柔书卷气,细枝结硕果的丰腴身段格外惹人注目。 此女,正是听说白昭受伤而匆忙赶来的陈淑仪! 第72章 针锋相对 此时云收雨住,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洒在陈淑仪端庄且布满书卷气的俏脸上,为她更添三分柔和。 不过,虽然面前的少女面上不显,可美人师尊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急迫。 陈淑仪今日本来随父亲陈威一同去了皇家别苑,打算一睹自家未来夫君在两国交流会上激扬文字,挥斥方遒的风姿。 三品官员以上本就可以携带家眷,更何况她还是长安第一才女,自然是有资格前往的。 近日长安流言四起,称镇北王世子白昭是靠她陈淑仪作弊,赢下江南才子卫铮。 陈淑仪有心帮白昭辩解,她的昭弟文采惊世,自己万万不能及也。 可是她身为白昭的未婚妻子,说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 没办法的陈淑仪一直憋着一口气,就等着两国交流会上,白昭能一鸣惊人,狠狠打那些瞧不上他的人的脸! 结果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天色突变,下起大雨。 还等来了那御史的恶意污蔑! 陈淑仪当时坐在一众女眷的案席中,听完那御史胡言乱语,从小受到严苛教育的她差点不顾场合的想要拍案而起,御前失仪! 她想说白昭绝不是这种人,他只是重情重义罢了。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姜明珠同样作势欲起身。 姜明珠明媚的桃花眸子看着满嘴胡言的御史老头,气啾啾的鼓着香腮,像个小河豚。 她才不许这老头这么编排白昭。 她欺负白昭可以,外人不行! 虽然白昭确实是个混蛋,可是这混蛋真挺有意思的,正常人谁能想到带着她飞上城楼看日出? 而且她觉得白昭哪有这老头说的那么恶劣,分明就是一派胡言。 就是持剑指着她皇兄有些过分了!怎么样也应该给她一些面子嘛! 等下偷偷出宫,一定也教训一下这混蛋! 陈淑仪没有发现姜明珠的异样,姜无双却是把姜明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威严高贵的凤目若有所思,姜无双感觉她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皇妹,好像对白昭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这两人私下应该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还好鸿胪寺卿秉公直言,点出白昭破解玲珑骰,打赌赢下炎国才子许麟嘉,不但使得炎国阴谋破灭,还为大乾争光一事。 乾皇这才没有计较白昭擅自脱离迎接宾队伍一事。 天气实在恶劣,宴会无奈取消。 陈淑仪神思不属的随着父亲回到府上,心中实在忧虑白昭安危。 这会儿的她,没心思关心那中毒身亡的女子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身血迹的白昭,这让她很是惶恐,生怕白昭有什么不测。 阴沉的天色,倾盆的暴雨,还有不时传来的轰鸣雷声,让她焦躁不安。 在闺房中来回踱步的陈淑仪决定冒雨去一趟镇北王府。 结果到了镇北王府,只见春桃却不见白昭! 春桃同她详细讲述了今日发生之事,陈淑仪替春桃后怕之余,也对紫烟这名坚强的女子感到钦佩和惋惜。 她本来是有些吃醋的,先是一个天仙楼的花魁,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勾栏中的紫烟! 合着你白昭刚回长安不足一月,净学会流连青楼了是吧! 真是个坏弟弟,色胚,不把她这个未婚妻子放在眼里,外面的女子就那般好!? 可是春桃同她讲明了白昭找她只是为了打探情报,而且这女子的爱着实令她佩服,更何况如今人都走了,她实在没道理吃醋。 春桃抖了个机灵,世子只是说不得告诉自家夫人他在暗中调查当年一事,可没说不能告诉陈家小姐。 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并未透露紫烟属于草蛇,只是告知陈淑仪,紫烟是白昭的下属,两人清清白白。 草蛇的存在暂时不能告知陈淑仪,就算要告知,也是白昭来,她不能越俎代庖。 春桃见陈家小姐听她说白昭去了定国公府,决定杀王戾母子报仇,一脸忧色,出言宽慰道: “陈家小姐不必担忧,我家王妃说了,在这长安城中,明面上敢动我家世子的,几乎没有。 我家世子光明正大进的他定国公府,只是杀一个庶子罢了,他定国公府再不满,最多只是向陛下告状,绝对不敢私下杀手。” 陈淑仪这才心中稍安,拜托春桃,等白昭回来后一定要派人去鲁国公府通禀一声。 她不见到白昭安然无恙,着实是不能彻底心安。 至于为何不待在镇国公府等候? 她自觉还未出阁,实在不好长时间待在白家,哪怕陆心柔并不介意也不行。 就连如今这般匆匆而来的举动,她都担心怕陆心柔看轻了她。 陈淑仪在自家府上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用过午膳,雨过天晴。镇国公府的人才来到她家府上通知,白昭已经回府。 结果匆匆而来的陈淑仪刚巧就和美人师尊碰面了。 心中急迫想要见到白昭的陈淑仪,猝不及防见到一位虽看不清面目,但气质身段俱佳,让她都有些自惭形秽的玉美人从王府内走出,下意识的竟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又是那臭弟弟惹下的风流债?他眼光倒是真好啊!亏我还这么担心他!” 美人师尊见眼前少女水眸中急迫之色突转恼怒和猜疑,顿时感觉有些心虚。 看着少女的气质和刚才眼中忧色,她大概能猜到眼前之人的身份了。 当朝工部尚书之女,白昭的婚约对象,陈淑仪! 工部尚书叫什么,她不知晓也不关心,可是这陈淑仪,她倒是记得挺牢的。 准确的说,有关白昭的女子,她都很关注。 在她看来,这陈家小姐,根本就配不上自家徒儿。呸,自家孽徒! 白昭在师尊心中从亲亲徒弟荣升孽徒。 在美人师尊眼中,陈家小姐,不过有一点区区才名罢了,容貌,一般! 今年的美人师尊已年近三十,容貌却尤胜芳龄少女。 多年的游历,让她见过不少的美人儿。 江湖中美名远播的仙子魔女,南诏国传说中九尾狐转世的妖妃,甚至大乾的皇后,她都亲眼见过。 不是她自夸,只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也就那个南诏国的狐狸精略逊她半筹。 所以,虽然陈淑仪绝对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国色天香,在她眼中也不过如此,评价一句一般就够了。 两人互相打量着,虽然美人师尊性子大多时候比较淡然,可是,面对陈淑仪这个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想要却碍于种种得不到的位置的女人,她这个高高在上的仙女也跌落凡尘了。 “你是何人?” 陈淑仪看着面前陌生女人冰眸中闪过的那抹不过如此的眼神,基本可以确定这女人就是白昭的风流债,语气也变得不善了起来。 而此时已经运功完毕,苏醒过来的白昭,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第73章 魔幻 苏醒过来的白昭,在榻上翻身坐起,只感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全身有股说不出来的畅快感,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怎么感觉腰有点酸? 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榻边等着的三人,还有老莫。 看着白昭此时身上好好的穿着一身月白单衣,联想到刚才世子师父的怪异要求,老莫眼中神色闪了闪,好像猜到了什么。 心中感叹,不愧是王爷,这一手可真是妙啊! 世子的师尊,那绝对是老莫见过最完美的女子,而且这可是师徒啊,啧啧,真是羡慕世子的每一天…… 白昭不知道老莫在想什么,他被自家老娘和春桃秋兰的嘘寒问暖给整得手忙脚乱。 好一顿安抚后,将安下心来的三人打发走,白昭这才有空查看自身体内的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昭记得他昏迷之前,真气已然是暴动了的,本来醒过来的时候都做好全身经脉断裂的打算了,结果却没有任何不适? 这一内视才发现,体内红莲真气温驯的就像小绵羊,乖乖的流转在体内不知因何而扩大了数倍的经脉中,一点也不见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而且,由于红莲灵气和太玄真气同属极阳,所以之前白昭的身体温度其实是比正常人要高的。 (所以不要老说作者动不动就写温暖的怀抱,那人家本来身体就烫好吧!) 可是现在白昭却感觉身体温度再正常不过,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灼热感。 惊奇不已的白昭下意识催动真气于掌中,往日只是青红二色的真气中居然还略带一丝幽深的黑色真气。 不过这丝毫不显眼的太阴真气,被白昭发现自己睡一觉不但伤势全部恢复,还突然到了大周天圆满的惊喜给忽略了…… 若是白昭能细心一点,再联系到昏迷时自己恍惚中看到自家师父这一画面,八成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惜这个宝批龙此时只顾着兴奋了,不然可能也不会在待会惹怒自家师尊…… 白昭兴奋自己突破大周天圆满,因为他想起师父说过,宗师圆满时,可以服下那朵极品雪莲,水火共济,一举突破至小逍遥境,省去数十年苦功! 这样他就可以永久的解决体内这一隐患了! 极品雪莲和炼狱红莲一样,同属灵药。 不过极品雪莲药效没有那么霸道,属于是润物细无声的修复和滋补身体。 白昭当年身中奇毒时,乾皇将国库中唯一一株万年极品雪莲补偿给了他,只是他一直用不上就是了。 “师父?唔,我怎么依稀记得,刚才好像看见她了? 可是她不是说去了极北之地吗?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白昭突然想起方才好像看到了师父,又觉得师父不太可能出现在长安,摸着自己下巴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他居然会幻想自己师父摸他胸膛,有些邪恶了啊………… 正当白昭唾弃自己时,突然身体一个机灵,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房间外就传来春桃满是紧张的声音: “世子,不好啦!陈家小姐来了,还碰到了你师父。 两人不知为何,有些……额……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世子!” 听到这话的白昭那是既惊讶又疑惑。 “师父?师父真在长安! 不是,陈淑仪来了,碰到师父,怎么就不好了?春桃你给本世子说清楚!” 他单独分开来看,都觉得可以理解,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她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一个超然的像个仙女,一个温柔端庄大方,大家闺秀,她们能闹出什么乱子? 你倒是说清楚啊!可是春桃早就溜了。 方才从白昭房间出来的春桃,刚把秋兰送回她们的小院休养就碰到了来通禀王妃的门房。 门房称王府大门口有两位姑娘要吵起来了! 一位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陈淑仪,门房还是见过的,另一位则是一名像仙女一样的没人,门房不知其身份,但听说是来救自家世子的。 他不敢耽搁,通禀王妃的路上看到了春桃,春桃在王府那就是管家,和她说也行。 春桃一听,妈耶,这两位怎么吵起来了! 关键她这小身板也惹不起这两位啊! 只能告知世子一声,自己的女人和师父,自己处理喽。 “世子,奴婢实在爱莫能助呀。” 春桃略带一丝幸灾乐祸的跑了,她是不敢去凑热闹的,帮谁都不是! 得罪了这两位其中的任何一位,若是另一位看她不顺眼,那就糟糕了! 她还想着小妾的位置呢,所以只能靠世子殿下了,说不定自家世子牺牲一下美色,就搞定了呢………… 白昭见春桃靠不住,也不迟疑,随手拿起放在床上的外袍穿上就往王府大门处匆忙而去。 咦?这袍子怎么有些潮乎乎的,还有股奇异的幽香………… 只以为是天气潮湿的白昭没多想,突破后的身体轻灵无比,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来到了门口。 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美人师尊,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清冷超然,不过和记忆中不同的是,此时的师父小嘴和淬了毒一样,把一向温柔的陈淑仪都给气够呛! “本尊说你这小丫头真是不可理喻有错吗?长得本就一般,能做世子妃那是你的福分!你还想独占白昭? 作为大妇,你理应大度,万不可妒忌之心太强! 莫说本尊不是你口中的狐狸精,就算是,你拿什么同本尊比?脸蛋吗?刚才你也见了,有没有受到打击?!比身材你也不够看啊! 真是不知所谓,我看,本尊有必要同王妃说一下,你这丫头实非良配!” 这攻击性拉满话语,配上师尊玉手往上托胸前白兔的动作,让白昭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这话还有这动作,眼前这女人真是他印象中的师父吗? 是他其实还在昏迷,这一切都是梦境,还是有脏东西! 不管你是什么,立刻从我师父身上下来! 无语的白昭莫名笑了一下,还玩了个梗。 第74章 一滴泪 玩梗归玩梗,白昭也不能看着陈淑仪被欺负的小脸通红,都快被气哭了。 不过白昭挺好奇,师父长得真那么好看?刚才还给陈淑仪看了? 刚才师父手托小动物的动作确实犯规,可看陈淑仪听到师父评价她长得一般,而陈淑仪却无力反驳的样子,白昭觉得太夸张了吧? 陈淑仪都比前世那些一线女星美多了,师父居然评价一般? 那师父得长啥样?真是天仙下凡? 说实话,白昭对这个玉美人是心有憧憬的。 两人朝夕相处过两年,师父的年龄又和白昭的心理年龄差不太多。 所以和同样陪他朝夕相处的春桃秋兰比,他对师父的好感度显然是要超过二女的。 奈何他只是个小屁孩儿,这玉美人还一副斩情绝爱的样子,还是他师父,这在古代,完全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白昭属于是有贼心没贼胆,还自认没机会。 孰不知,他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刚把他吃干抹净。而且看外袍的潮湿程度。(一个字,加钱居士的名台词,自行脑补) 说回两女这边,师父为何突然一改淡然的出言讥讽? 因为陈淑仪问她是谁后,她本不想搭理,直接就准备回去。 主要她感觉腿上实在有点不舒服! 和陈淑仪都快不是一辈的了,更没啥好说的。 结果陈淑仪先是红鸾,又是紫烟,这又来一个! 好嘛,欺负老实人是吧! 陈淑仪叛逆的小性子爆发了,一把抓住师父的手臂,让她不说清楚不准走! 师父也看陈淑仪不顺眼,额,可以说顶着白昭未婚妻子这个名头,陈淑仪未来的压力会相当大…… 结果她都退让一步了,这丫头还不依不饶,真当仙女没脾气是吧? 她也不惯着了! 刚和白昭行了夫妻之礼,也不知道两人未来如何的师父,本来就烦,你顶着未婚妻的名头来抓小三是吧?那本尊就好好治治你! 她就故意不点明自己的身份,就用嘲讽的眼神盯着陈淑仪头顶。 陈淑仪感觉这女人美则美矣,就是嘴巴好毒,眼神也特别不礼貌,总觉得自己头顶好像带着帽子一样,伸手摸了摸,没问题啊! 两人三言两语就针锋相对了起来,然后陈淑仪就上头了,完全忘了自己来王府的目的。 怒斥师父狐媚子不要脸,年纪这么大还勾引白昭,蒙着面纱是不是见不得人! 师父也不辩解,只是轻蔑把面纱拉下来,就打击的陈淑仪双目失神! 这,可以说整个天下找不出第二名女子能和师父比美,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好嘛,接下来就是白昭听到的话加上动作,陈淑仪破防,小脸蛋儿气的通红。 “呸,你这狐媚子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此等不雅之举! 我看你年纪都快赶上白昭她娘了吧!这会儿又不承认自己勾引白昭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淑仪听她一口一个丫头的叫自己,猜测这女人应该年纪比她大不少,抓着她的痛脚互相伤害! 可惜没啥用,她攻击力确实低,防御也不高。 红鸾都打不过,更别说段位几乎到顶的师父。 果然,师父脸色都没变一下,就准备反唇相讥。 这时白昭的声音传来: “额……那个淑仪啊,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一下的,这位是我的师父,不是你口中的额……狐媚子。” 此言一出,两女都是娇躯同时一僵! “这!白昭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才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凶,他是不是误会啦!” 这些话同时在两个女人心头闪过。 玉美人感觉自己要碎了。 “完了!本尊仙气飘飘的形象毁于一旦了! 这刚才本尊的动作,这孽徒是不是全看见了啊! 这让本尊更没脸见他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无耻荡妇啊?!” 而陈淑仪则是欲哭无泪。 “怎么被白昭又看到了妾身争风吃醋的凶悍模样了啊! 妾身平时不是这样的,真的!” 上次同红鸾的修罗场,自己突然的爆发就让陈淑仪感觉给白昭的印象会变差了。 结果这次又被逮了个正着! 不过听着白昭的解释,陈淑仪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立马就察觉到了猫腻! 一双软乎乎的水眸凶凶萌萌的怒视师父。 “都怪你,你这女人刚才故意的!故意不说自己是白昭的师父,哼,还师父,更不知廉耻了!师徒怎么可以?!” 不过这话她不敢再说出口了,陈淑仪怕白昭觉得她不懂事,还是个妒妇。 师父看这陈淑仪都听到白昭解释她的身份了还这样看着她,也顾不得白昭了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白昭本以为他介绍了师父身份后,两女应该不会再吵了吧? 这陈淑仪明显是误会了啊! 这玉美人心中没有男欢女爱之情的,你说她勾引自己徒弟,她能不生气吗? 虽然自己也挺想是真的来着,咳。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结果都解释明白了,两女还针锋相对。 白昭这个哈麻皮明显是没察觉到师父对他的复杂情愫。 然后他就干了一件让他后悔不已的事情。 对于女人吵架这件事没经验的白昭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牙一咬,心一横,直接把陈淑仪抱在怀里,安慰道: “她是我师父,真的!我九岁那年遇到的,具体的太长了,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在长安,可是听我娘说,这次是她救了我的命来着,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嘛淑仪姐,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师父嘛。 听话,不要生气了,跟师父道歉,我还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呢。” 某白姓渣男怀中抱妹杀,还温言软语的哄着陈淑仪,陈淑仪猝不及防被白昭抱了个满怀,瞬间失了全身力气,软倒在怀。 晶莹的耳垂因为耳边白昭说话带出的热气,红的滴血。 这时候的她也没心情吃师父的飞醋了,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趴在白昭怀里哼唧了几声,也不知是不是在跟白昭师父道歉。 两人没注意到的是,美人师尊在白昭抱住陈淑仪的时候,冰眸刹那变的更冷! 听到白昭说怎么会爱上她时,玉美人感觉自己的一颗芳心,碎了一地! 晶莹的泪珠马上就要跳出眼眶,美人师尊全身都散发着哀伤的气息。 美人师尊心中凄凉的笑:“果然,果然是本尊不知廉耻,自作多情了吗? 呵呵,哈哈,前辈说的没错,天下男人果然都是薄情郎!这孽徒也不例外啊! 也罢,你救我一命,我今日用身子救你,只当还你了,我们两不相欠!” 钻了牛角尖的师父只觉体内真气开始逆流,这是走火入魔之兆! 她的身份,注定不能此时抓住白昭问,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白昭随口的无心之言深深的伤害了这位玉美人。 她不想再失态,深吸口气,冷漠道: “你我师徒,不必言谢。 不过今日本尊救你一命,算是还你当日恩情了,你修为已经足够,体内的红莲灵气也可以配合雪莲解决了。 既然如此,那你我今日就此两清,从今以后,再不相见!”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有些错愕的白昭,飞身飘然而去。 她的心,随着刚才那些话,好像被人生生掏了出来,胸腔中空空的,却又痛入骨髓! 玉美人飘然离去的背影潇洒若仙,只可惜,白昭没看到半空中落下的那一滴晶莹眼泪…… 第75章 棋手和棋子 白昭抱着陈淑仪,听着自家师尊突然提出,之后不再相见,心中一阵错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慌! 看着美人师父决绝的背影,白昭有种预感,师父这一去,两人此生可能再也没有再见之日了! 这预感让白昭的内心很不舒服。 不是,咋了啊这是! 感觉莫名其妙的白昭,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还有当着师尊的面和陈淑仪亲昵,会让美人师尊心碎一地! 有一说一,这波确实是白昭过分了。 人家本来为了救你,违背内心,搭上了自己的清白身子。 不提这些,只说哪怕换任何一个女人,刚刚同你颠鸾倒凤完,又是初次,正是需要安抚敏感内心的时候。 好家伙你直接一句“不可能爱上她的”,还当着她的面抱其它女人,妥妥的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这谁能不生气,不伤心! 师父这反应已经算好的了,若是换成剑宗圣女师怜雪,不把白昭头给拧掉,算他白昭脖子硬! 陈淑仪见白昭情绪低落,不忍看他黯然神伤,出声宽慰道: “慕然,别担心,虽然我不了解你师父,但是妾身方才观察她,觉得她应该是刀子嘴豆腐心那类女子,说不定只是气头上说的气话呢? 过几日等她气消了,慕然你再去寻她,定能让她收回成命。” 陈淑仪心中倒是隐约猜到了美人师尊伤心的点了,不过这本就是自家夫君,她干嘛要帮一个情敌,还是一个辣么美的情敌! 两次争风吃醋的陈淑仪也成长了,从一朵纯洁小白花慢慢变得腹黑起来了。 白傻子此时根本不知道他眼中的大家闺秀慢慢变黑心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陈淑仪见白昭怏怏不快的样子,故意撒娇道: “慕然莫不是怪罪妾身把师父气走了?或者说是怪罪妾身刚才没同师尊赔罪? 若是如此,那妾身实在惶恐,这便去帮慕然把你师父寻回来,当面求她不要跟妾身计较便是。” 说完还佯装出一副万分愧疚,要去寻找美人师尊赔罪的样子。 白昭就是再傻,他也知道不能让陈淑仪这么干啊! 这已经莫名其妙气跑了一个,若是这么干,陈淑仪只怕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这和陈淑仪腹不腹黑无关,这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 白昭急忙把要挣脱的陈淑仪抱紧,温声安抚。 趴在白昭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雪松香气……不对!有股怪怪的味道! 陈淑仪眉头一皱,感觉白昭的袍子怎么潮乎乎的,味道还怪怪的。 不过白昭的怀抱好舒服,让陈淑仪感觉很踏实,身心一阵放松,便不再多想了,眯着水眸享受。 “嘿嘿,话本中教的小手段真好用!” 完全不知道被拿捏的白某人,还哄着陈淑仪呢。 正当两人温存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街角踩着还满是水渍的青石板不急不缓的走来。 万年不变的穿着打扮,头顶高帽,黑色袍服,脚踩官靴,手持拂尘。 不是虞掌印虞朝恩,还能是谁? 这老太监官靴踩水,却悄无声息,显然轻功极好。 白昭远远的看见这老太监,就感觉没好事儿! 果然,这老太监走上前来,惨白无须的老脸冲着白昭露出一个瘆人的笑,捏着兰花指,声音像是猫抓石板一样尖利的笑道: “呵呵,白世子,咱家这厢有礼了~ 打扰白世子的好事,咱家实在多有得罪,不过陛下有请,世子还是和咱家走一趟吧?” 白昭还没回话,被抱在怀里眯着眼睛的陈淑仪倒是先发出一声惊叫。 她被白昭挡住了视线,这老头走路又没声音,突然出现的尖利声,把她吓一跳。 陈淑仪急忙从白昭怀里挣脱,冲着虞朝恩行了一礼。 虞朝恩笑着回了一礼,然后催促白昭道: “白世子,咱们这就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才是~” 无奈,白昭只好简单交代了一下陈淑仪,让她不必担心,然后就随着虞朝恩进宫面圣了。 话分两头,白昭昏迷时,因突降暴雨宴会取消而打道回府的神秘皇子,刚到府上,就收到了下人通传。 说是有一蒙面公子求见。 皇子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有些猜不透是谁会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示意下人把人带到书房的同时,皇子很期待收到白昭怒杀定国公府小公子的消息。 劫持春桃的事儿,孤狼早就同他汇报过了! 王戾那个蠢货,这么愚蠢的命令,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可能是出自王枭之手。 在皇子眼中,王枭,就是个阴险小人,是条毒蛇! 以他谨慎的性子,是不可能下这种命令的。 更何况,那王家,可是他的人! 只不过是明面上属于他那四弟罢了。 他那可怜的欧豆豆,最大的两个倚仗,杜袭是他的属下,王家,也是他的人。 啧啧,皇子都有些心疼他那四弟了。 等姜鸿君知道真相后,可千万别被气死了呀,哈哈哈…… 至于姜鸿君的胞妹姜明珠。 那可真是朵人间富贵花呀。 皇子表示他很馋,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将来等弄死姜鸿君之后,纳姜明珠为妃,嗯,还有丽妃,那女人也挺有味道的…… 皇子想着想着就偏了,主要是,他感觉那至高的位置,近在眼前了啊!如此巨大的诱惑,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白昭怒杀定国公府小公子,在他眼中,王千山不可能默不作声。哪怕只是为了面子,都会选择硬刚镇北王府! 而姜鸿君作为王家明面上的主子,你帮是不帮呢? 不帮,以后谁还敢支持你登临大宝? 帮?哈哈,正合吾意啊! 王家加上姜鸿君母族的帮助,再加上他暗中以姜鸿君的名义命令孤狼搞些小动作! 不信宰不了一个白昭! 到时候,父皇为了平息镇北王白渊的怒火,完全可以把姜鸿君推出去顶雷嘛。 一个皇子的命换你一个世子,你白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若是还不满意,那正好! 皇子早就视白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若白渊不满的话,刚好顺势废了白家! 若是白渊为了大乾的稳定选择忍下,那也没关系。 反正到时候姜鸿君一死,其余皇子对他再无威胁! 环环相扣,简直完美啊。 皇子心情愉悦的轻叩茶案,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完美的棋手!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王千山这老东西,不愧是老狐狸,太谨慎了! 两边押注,根本就没打算亲自出面和白昭硬刚。 王枭去告状?呵呵,他有那个分量吗? 皇子怎么都没想到,在被他视为棋子的王千山眼中,他也只是个棋子罢了。 这盘棋,谁是棋手,谁是棋子,又有谁能分得清呢? 第76章 大皇子 满心愉悦做着皇帝梦的皇子,端起手下刚泡好的热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看着窗外的暴雨,高声道: “下吧,下吧,冲出个清凉世界! 接下来的长安,将会迎接真正的暴风雨来临,朕,很期待啊!哈哈哈” 神色有些癫狂,再大的暴雨也不能熄灭他心中名为野心的火焰! “啧啧,姜卓安,你这么大声的自称朕,看来心中的野望压不住了啊? 看来孤猜的没错,给我传信的,果然就是你!” 一道让人分不清男女磁性又悦耳的声音自姜卓安身后响起! 姜卓安豁然转头,盯着头戴兜帽的蒙面黑衣公子。 黑衣公子将面纱和兜帽摘下,姜卓安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这个男人,长相过于妖异了,几乎和白昭不分上下。 如果说白昭的俊美是偏向阳刚,那么此人就是偏向阴柔,男生女相。 “我道是谁,澹台太子果然聪明,名不虚传啊!” 没错!这神秘皇子,正是大皇子,姜卓安! 而来他府上拜访的,正是本该身在鸿胪寺的大炎太子,澹台玉。 姜卓安表面上胸无大志,喜好交友,钟爱舞刀弄枪。 实际上,他可是从未有一天,有一刻!放弃过登顶至高的念头啊! 这野心的火焰啊,没有一刻停歇的灼烧着他的身体和灵魂,烧的他夜不能寐!烧的他抓心挠肝! 你让他怎么可能放弃!他可是长子啊! 喜好舞刀弄枪,所以他才满手茧子。 满心的野望,所以他才不惜勾结敌国暗探,算计兄弟,贩卖自己国家的子民,也要登临大宝。 按理说他是长子,虽非嫡子,但也应该有不少人支持才对。 可惜,他的母妃生了他以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太医说是生他的时候,伤了元气,结果又不小心受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 他那虚伪的好父皇啊,为了表现他和自己母妃兰妃的感情,对他那是非打即骂! 可他清楚的知道,母妃根本就不受宠,不然也不会被丽妃那个贱人下毒! 是的,姜卓安固执的认为,他母妃的死和丽妃脱不了关系。 这是当年母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在他十岁那年,亲口告诉他的。 若不是那嬷嬷护着他,只怕他也长不了那么大了。 后宫比起朝堂,其中的算计斗争,暗潮汹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母妃死了,母族凋敝,父皇对他又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谁还会支持他?谁还会在意他? 没死在后宫,算他命大! 姜卓安,卓安,卓尔不群,吉祥安康! 不可谓不讽刺! 他嫉妒父皇对四弟的偏心!他恨丽妃这个贱人对他母妃痛下毒手! 所以他要报复,要把姜鸿君像木偶一样放在手中把玩,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亲爱的四弟表演。 小时候的他特别喜欢同这个四弟玩,因为他俩都够坏! 在他知道真相后,明面上依旧同这个四弟亲密无间,实际上故意表现出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淡出姜鸿君的视野,以方便他安插人手。 至于他怎么同孤狼搭上线的? 很简单,孤狼通过太后和他搭上了线! 从小活的小心翼翼的他,察言观色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他敏锐的察觉出太后对他的心疼。 太后心疼这个大孙子! 她对乾皇这个皇帝非常不满! 因为她本就不是皇帝的生母,乾皇的生母也早就死了。 只是太后作为先帝的皇后,这才在先帝殡天后做了太后。 那会儿乾皇的宠爱都在三皇子四皇子身上,三皇子是嫡子,受宠一些,太后可以理解。 可是三皇子后来差点被劫出宫去,虽然救了回来,但是人废了。 这宠爱,轮也该轮到长子了吧? 结果乾皇居然把关注都放在一个太后最瞧不上的四皇子身上。 太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亲儿子。 她的亲儿子可是嫡长子,结果愣是夺嫡失败! 虽然在先帝遗诏下保住一命,可却被乾皇踢去镇守荒凉的巴蜀之地,此生都无诏不得归京。 母子两人永生可能都不能再见一面。 同样可怜的大皇子勾起了她心中的柔软。 而这一抹柔软,被姜卓安,拼了命的抓住! 他努力扮演一个孝顺的孙子,天天把太后哄的眉开眼笑。 后来,据孤狼的人自称刚来长安的他们,居然私下联络了太后!表示愿意为太后做事,而太后则为他们提供庇护。 太后果断答应,然后就策划了白昭被刺一案! 她就是想推翻乾皇的统治,看着白渊和乾皇反目成仇! 她不在乎天下死多少人,流多少血,有多少的女人再也没了丈夫,有多少的孩子再也没了父亲。 她只知道,这大乾不乱,她的亲儿子蜀王就没机会! 可惜结果让她大失所望,白昭没死,还被带去了边关,再无机会刺杀。 姜卓安就是讨好了太后,太后得知他心中想要复仇的想法,不但亲自给他和孤狼牵线,还将自己的弟弟,定国公王重虎拉上了贼船! 没错,那位宫中的贵人,正是太后! 她出身王家,是王重虎的亲姐姐。 也就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定国公府才敢同白家叫板。 不然白渊早就废了王千山了! 总之,姜卓安明面上扮演好一个胸无大志,天天呼朋引伴,舞刀弄枪的莽夫。 私下里同王家,孤狼,杜袭,一起操纵着姜鸿君这个傀儡木偶。 再说贩卖人口给天狼太子这件事,这可是一大笔进项,给他带来了大量的银钱。 不然孤狼的人吃马嚼,他可出不起。 若是天狼太子要青壮汉子,姜卓安还会犹豫,毕竟这些可是上好的劳力和炮灰。 可左右不过一些妇孺罢了,在他眼里只是男人的附庸,同猪猡无异,还能换取大量钱财,何乐而不为啊? 他的眼中只有皇位,他觉得三弟虽胆子小,但是有句话说的不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没错,说的太对了!他姜卓安欲称帝,无物不可舍! 介绍完了这位阴谋家,咱们画面转回澹台玉和姜卓安的身上。 姜卓安似乎对澹台玉的上门拜访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抬手虚引,待澹台玉坐下后,不急不缓的为他倒了杯茶后才淡淡开口问: “不知太子殿下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澹台玉亦是不慌不忙的轻品一口茶水,赞了句好茶,方回道: “孤欲同大皇子殿下谈一笔生意。” “哦?是何等生意,需要太子殿下亲自来谈呢?” “孤要跟你谈一笔,关于白昭的生意!” 第77章 多智近妖 姜卓安略带薄茧的手指一颤,随后不动声色的反问: “白昭?呵呵,本宫有些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啊。 本宫作为大乾皇子,为何要同你这敌国太子谋划我大乾的定国神柱白渊之子?” 澹台玉一对好看的丹凤眼中闪过不屑,薄唇轻启: “方才孤听你自称朕,气势磅礴,姿态狂放,还以为你是个人物。 不成想,同孤那些废物兄弟并无二致,也是个藏头露尾之辈罢了,无趣!” 评价完的澹台玉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热茶,起身作势欲走。 “茶是好茶,人?差了点。” 姜卓安听完澹台玉的评价,也不动怒。 这澹台玉心生九窍,诗仙下凡之名,他早有耳闻。 他不过是派人同澹台玉接触过一次,这人就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查到了,幕后之人是他姜卓安,确实名不虚传。 但此人性格也确实如同传闻中一般,目空一切,自比谪仙,看谁都是烂番薯臭鸟蛋。 见澹台玉评价完就走,待他行至门口时,姜卓安这才看着雨势减缓的窗外开口挽留: “太子殿下,对你这番话,本宫不敢苟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境遇不同,那性格自然不同。 太子殿下心比天高,才情惊世,又有你父皇的倾力相助,本宫自然是比不了的。 可若是本宫没有如今这般谨慎,只怕早就身首异处,尸骨无存了。” 澹台玉略显秀气的眉毛一皱,不悦的转身看向姜卓安,语气加重: “那倒是孤的错了? 孤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说话就应该开门见山,你这般出言试探,孤,很不喜欢! 直白些,能谈否?” 姜卓安收回目光,没有作答,只是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澹台玉坐下聊。 等澹台玉重新坐好,姜卓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本宫不介意告诉太子殿下,这白昭,本宫确实欲要除之,不知太子殿下所谓的生意,具体是怎么个做法?” 澹台玉见姜卓安神色真诚,不答反问: “皇子殿下,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姜卓安心思一转,答:“今日是两国文脉交流之日。” 澹台玉这才缓缓道出合作内容以及为何选择姜卓安。 “说的对,这次孤亲自带队前来,就是为了寻一位皇子作为盟友,互相帮助,以期各自谋得至高! 孤对你等四兄弟的情报可是研究过良多时日。而你,在孤进城之前,送于孤白昭的情报,虽然对孤无用,但还是让孤最终决定选择你。 果然,你藏的很深,这点,孤虽不认同,但也得道一句佩服! 孤见这白昭如此跳脱,却能在长安安然无恙。既如此,那么孤就帮你一把,等雨过天晴,两国交流期间,孤会挑战白昭,让他名声扫地!作为孤的诚意。不知皇子你意下如何?” 姜卓安此时已经等着白昭和王家对上了,对于澹台玉的提议,说实话,他有意动,但不多。 按他的谋划,一步一步都能直接弄死白昭了,和澹台玉结盟,付出的东西绝对不会少,收益却不见得能有多大。 姜卓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摇了摇头道:“这诚意,不够~太子殿下若是能帮本宫除掉白昭,那本宫还可以考虑一下。 况且,太子殿下虽在大炎有诗仙之称,可本宫看那白昭也是不俗,太子殿下如何保证稳赢?” 澹台玉都被这无耻的要求气笑了。 神色骤冷道:“大皇子莫不是戏耍孤?杀白昭?还可以考虑一下,孤像蠢物?” 而且这姜卓安居然怀疑他赢不了白昭! “杀白昭,不难,一个区区二品而已~就算是一品,孤一人就能杀之! 可是孤为何要这么做?收益同风险不成正比的事,本宫不会去做。 至于文比输给白昭?那更是无稽之谈,尔等凡夫俗子,焉知天上仙人之能?” 澹台玉满脸高傲,对于白昭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而且说到就算白昭一品他也照杀不误的时候,手腕一翻,一掌轻飘飘的印在厚重的阴沉木茶案上。 啪 微不可察的一声脆响,茶案上出现一个深达两寸的掌印,掌纹关节,纤毫毕现。 姜卓安目露惊奇,出声赞道: “太子殿下好俊的功夫,本宫看这一手阴柔掌劲的威力,只怕太子已入宗师了吧?本宫也好武,可却没有殿下这般天资,着实令人艳羡。” 澹台玉下巴微抬,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 随后他面带疑惑的问:“孤有些不明白,你同孤结盟,是互利互惠之事,动白昭只是表现孤的诚意罢了,你又不必付出什么代价,为何会拒绝?” 姜卓安坦诚的道:“本宫从不相信,这天下间有免费的午餐。不必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往往最后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况且,若是今日之前太子殿下同本宫商议此事,那本宫还可以考虑答应,些许代价,本宫可以接受。 可是今日之后,却是没必要了,哈哈,具体是因为什么,太子殿下聪明过人,可以自行猜猜看。” 看着姜卓安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澹台玉感觉他在挑衅自己。 默不作声的开始思考,为何是今日?今日发生了什么,让这姜卓安居然不把白昭放在眼中了? 没错,澹台玉一眼就看出姜卓安拒绝搞白昭,怕付出代价只是一个借口,或者最多只是占比很小的一部分理由。 更多的,是他姜卓安觉得,没必要! 联想到今日在城门处看到的情形,再加上他总觉得这王家的态度和所作所为,有些不对。 这王家分明是四皇子的臂助,可是却屡屡帮倒忙,明面上姜鸿君得利,可付出的代价太大! 两相结合,澹台玉一对略显柔媚的丹凤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呵呵,故作高深,孤已然猜到了。” 澹台玉胸有成竹,而后不等姜卓安发问,便自顾自的推演道:“方才你谈及今日这个关键点,那么今日发生了何事? 白昭侍女被劫,还有一勾栏女子身死!若我所料不差,那么此事应是王家那个废物所为。 以白昭情报上的性格,必然会杀之而后快!那么,顺势推理,王家必然和他对上! 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四皇子和白昭对上,你渔翁得利? 不对……不对,没有直接利益,按孤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拒绝孤的好意。更何况孤不觉得姜鸿君加上王家斗的过白家。 孤明白了! 王家明面上是你那四弟的臂助,实则是你的人,所以,姜鸿君只是你树立起来的靶子!你真实目的是暗中杀白昭,让你四弟顶锅!孤所言对否?” 听着澹台玉的推演,姜卓安是真的被惊到了! 这人确实多智近妖,几乎一点点的线索加上情报,就分毫不差的推演出他的谋划! 这种人,确实可怕! 第78章 你下来,我教你当皇帝! 澹台玉推测完毕后,一双眸子紧盯着姜卓安。 见他一脸惊讶的样子,自鸣得意的一笑:“看来,孤的推演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孤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孤的诚意了。 原来是因为你已步好局,只等白昭入局了。 你不想付出额外的代价是真,不想节外生枝也是真吧? 若孤所料不差,现在的白昭,应该就在定国公府吧?” 姜卓安也不隐瞒,笑着点头承认了澹台玉的推演。 说来也巧,这时杜袭突然求见。 见到房中的澹台玉,杜袭有些发愣,犹豫着该不该直言。 姜卓安见杜袭这时候突然拜见,直接出言询问,可是白昭去了定国公府? 杜袭果然点头称是。 姜卓安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挥手让杜袭退下后,才无不炫耀的冲着澹台玉道: “太子殿下看我这一局棋,如何?” 澹台玉见杜袭居然也是姜卓安的人,只能感慨姜卓安此人确实是个人物!隐忍布局多年,该他成功! 不过有弟他也是真坑啊! 姜鸿君真是可怜,被当傻子玩…… 怎么形容呢。 就好比,你好不容易万两白银还求爷爷告奶奶娶的一妻一妾,婚后对二者百般信任万般疼宠,结果发现,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带入一下都得炸! 希望姜鸿君以后知道他的好哥哥这么坑他,人没逝吧! 澹台玉为这个倒霉蛋可怜虫默哀…… 澹台玉见姜鸿君冲着自己炫耀,也知道今日来此怕是要做无用功了。 无心再应付姜鸿君,澹台玉起身,声音冷淡的告诫道: “大皇子殿下还是莫要得意太早,需知很多人都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孤送你一句,莫要得意忘形,小心最后功亏一篑,鸡飞蛋打!” 说完不等姜卓安的回复,戴上兜帽面巾,拂袖而去! “暴雨已经渐停,想来白昭那边也尘埃落定了吧?哈哈” 志得意满的姜卓安,对澹台玉的讥讽满不在乎,看着澹台玉的背影,哈哈大笑着高声道: “太子殿下慢走,本宫就不送啦~” 随后,姜卓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雨后的清新世界,只觉心情实在舒畅…… 镜头回到白昭身上,他刚从皇宫出来。 同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没错,他现在感觉很累,很困。 刚才他同乾皇进行了一场关于他该不该杀王戾的辩论。 辩论的主题是“给朕一个不揍你的理由,给不了,那你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起床了!” 看来乾皇这大叔是真生气了。 白昭基本可以排除乾皇的嫌疑了。 毕竟已经证实,那人虽是皇家中人,但是却勾结外敌。 乾皇都是皇帝了,根本没必要啊! 这里像是“陛下何故造反”一样可笑。 白昭没有把皇家中人牵扯进来告知乾皇,那没什么用。 毕竟,孤狼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这么多年,乾皇都没查出来。 要么乾皇是给那人机会,一直在等那人自己醒悟,要么就是密谍司被渗透成了筛子。 若是后者,对白昭反倒是好事儿。 那代表乾皇并不知晓幕后之人身份,也就不存在什么袒护之说。 白昭日后查出此人,在乾皇不明真相的时候,还可以暗中下手。 若是前者…… 就得更小心的使手段弄死他了! 自己中毒,紫烟身死,哪怕背后之人是皇子,白昭也必杀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若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只怕乾皇的鞭子就要落下来了! 皇子没证据不能胡乱牵扯,可不代表王家没证据不能牵扯。 白昭反手就把王千山给卖了! 承诺?保密? 不存在的好吧。 我白昭和敌人从来不讲信用! 乾皇听后也是雷霆震怒,可是没证据确实不好动王家。 所以,斗倒王家这个任务,被乾皇华丽丽的安排在了白昭的头上! 白昭这次是逃不掉当乾皇的刀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走上了替乾皇清除这些大乾蛀虫的道路。 早知道这样,刚回京之时就应该答应下来,还能要点好处! 现在可倒好,啥都没,成了免费劳动力了! 乾皇这大叔是没别人可用了吗?就逮着本世子一个人薅羊毛?也不怕给本世子薅秃了! 你好歹是个皇帝吧!混成这样,眼皮底下让人搅风搅雨!实在不行,你让开,让我来坐这个位置!我教你怎么做皇帝!” 白昭心里有无数的槽要吐! 可是关键是,白昭确实想弄死王家,明知这是做刀,他还不得不做! 这种感觉老郁闷了…… 完事儿乾皇还告诫他:“最近给朕安分点!不要再闹幺蛾子! 还有,别装猪了,再装就真成猪了!扮猪吃老婆那套观众都看腻了!赶紧把炎国那群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处理了。 家丑不外扬!等把那群什么鸟读书人都赶走了,你再好好的跟王家斗!朕也好帮你处理首尾。 听到没!臭小子朕跟你说话呢!” 乾皇说着说着看白昭一副神游天外,你说啥我听不见的样子,抓起龙案上的砚台就丢了过去! 乾皇最近看见这小子就来气! “你这臭小子才回来半个多月,你看看惹了多少事儿!朕是九五之尊!不是专门给你小子擦屁股的! 刚回京就揍了王戾那个蠢货和朕的中郎将顾川! 后来没多久又因为刺杀一事闹的满城风雨! 藏藏藏,就知道藏。结果呢?跟一个靠出风头得来江南第一才子的废物比作诗,还被人污蔑抄袭作弊!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小子文采过人? 现在弄得长安百姓都骂你不要脸,文人学子个个看不起你!你满意了? 还有今天,干脆直接跑去定国公府去宰了王戾母子,还剑指朕的皇儿!因为一个侍女抛下使团独自离去!你白世子可真威风啊!比朕这个皇帝还霸气呢! 你眼里还有没有朕!你知不知道朕每天的御案上,有一半都是参你的?!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下一步你是不是该让朕下去,你上来坐了啊!?” 听着乾皇暴跳如雷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喷他,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白昭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额……没想到乾皇最后还真猜对了,他刚才还真想过…… 不过这话你让白昭说出来,那必不可能! 他又不是真想当皇帝,累都累死了! “陛下,你太冤枉小臣了! 小臣也是被逼无奈的呀~” 第79章 圣女寻人 白昭叫屈。 乾皇根本不想跟白昭扯淡,直接下了死命令,如果白昭不能搞定炎国使团,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一定让你小子知道怕! “朕不会杀你,但是朕会把春桃和秋兰要过来,赐给朕的皇儿!给朕的皇儿做个侧妃还是抬举了她们的。 她们对你很重要吧?若是不想朕这样做,那就别再扮猪! 朕没跟你开玩笑,要知道,君无戏言!后果你自己掂量,滚吧!” 白昭听着乾皇的威胁,可真想给他脸上来一拳啊! 妈的就会欺负老实人! 好好好,别怪我发癫了那就! 从皇宫出来的白昭感觉真是身心俱疲,跟乾皇打嘴仗,比打架累多了! 正心烦着呢,正好碰到了进宫告状的王枭! 王枭的三角眼一看到白昭,阴恻恻的眼神就乱飘。 毕竟这白昭在他眼里就是个莽夫!他又是来告状的! 王枭是毒蛇,毒蛇最不喜阳光! 暴露在白昭目光下,对他来说有些很不适应。 他还是喜欢躲在暗处阴人。 白昭正不爽呢,看见王枭这小子一脸躲闪就,用屁股想也猜到王千山这老狗不讲武德玩文字游戏。 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王枭惊恐的神色中,噼里啪啦一顿揍,揍的他鼻青脸肿。 白昭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枭,牙被打掉了两颗,左眼一个乌眼青,嘴角淌血,疼的直哼哼。 顿感神清气爽! 正打算回府的时候,结果王枭这小子好死不死的嚷嚷着要参他一本! 砰 右眼也青了。 “嗯,这下对称了,舒坦。让你嘴贱!” 白昭又是一拳下去,满意点了点头,骂了一句后,扬长而去! 王枭吭呲吭哧的半天才爬起来,哭着跑去找乾皇告状了…… 结果嘛,结果就是。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虞朝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旨: “王戾罪行累累,彩蝶亦有纵子行凶之罪。二人死不足惜! 今有世子白昭杀之,虽行为无可指摘,但其不告而诛,藐视大乾律法,同样不可轻饶! 念其事出有因,眼下又肩负两国交流之国事,朕已命其必须赢下大炎使团,否则,两罪并罚!” 好嘛,这样一来,白昭被洗脱罪名。那些恨不得白昭死的臣子们也找不到理由继续闹了,两全其美! 因为在某些人眼中,让白昭赢下大炎使团,不纯纯扯淡吗? 这些蠢蛋还在等着看白昭的笑话,而猜测白昭只是藏拙的大皇子和王千山,就笑不出来了! 昨日王枭告状,乾皇反手把一堆王戾的罪行甩在王枭脸上! 至于哭诉被白昭打? 只得来了乾皇的一句“谁让你惹他的?不犯贱他会打你吗?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差点没把王枭气死! 据说王枭回家后,又被王千山给揍了一顿,这哥们儿属实惨了点…… 王千山听王枭事无巨细的汇报后,虽然揍了王枭一顿,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但是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内心的惶恐。 这乾皇还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这信号对王家就很不妙了啊! 什么他那废物儿子罪行累累,证据确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借口! 长安纨绔子弟何其多? 只是因为出事了,才被拿出来说事罢了。 还有什么,让白昭戴罪立功,赢下使团,真当老夫看不出你是在偏袒这小子吗? 陛下,你何其偏心也! 要说王千山这边是心慌,那大皇子此时就是暴跳如雷了! 这,千算万算没算到王千山这个老狐狸居然摆了他一道! 真当姜卓安看不出来,让王枭出来告状,不过是不想正面硬刚白家罢了! “没想到这老东西面上看着忠心耿耿,还一副和白家不共戴天的样子。 全他妈是假的!这老狐狸就是怕死,怕输!怕被本宫当做炮灰! 就不能乖乖做本宫的棋子吗?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有点信任可言了!” 姜卓安躲在密室中,狂暴的真气附着在双拳,墙上被他捶的一片狼藉,到处坑坑洼洼。 他不可能不气急败坏。 昨天还志得意满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至高之位在向他招手。 “小小白昭,本宫布局千里,到时翻掌即可灭之!” 结果今天就被一拳干碎皇帝梦! 王千山这老匹夫,把他坑惨了! 王家同白家正面刚上,那是他计划的前提,现在前提直接胎死腹中。 关键他昨日还同澹台玉炫耀,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想想,昨天澹台玉最后的话可真是踏马神预言! “妈的,都是澹台玉这个乌鸦嘴!本宫真想给他牙掰了!” 气急败坏已经有些上头的姜卓安,已经把澹台玉都给骂上了。 密室角落中,静坐着一个一身黑衣,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干瘦老者。 看着真气波动越来越狂暴的姜卓安,老者飞身而起,伸出一只枯瘦宛若鸡爪的手掌,一把抓住姜卓安的肩膀。 阴冷森寒的真气涌入姜卓安的身体,让他瞬间清醒! “殿下,你的心,乱了。小心走火入魔才是。” 如夜枭啼叫的刺耳声音从老者口中发出。 若是白昭在此,瞬间就能认出,此人正是他在状元街遭遇刺杀时,暗处观察之人! 各方收到乾皇传递出的信号后,反应不一。 但是此时,白昭无心搭理。 他一大早就让下人给鸿胪寺送去拜帖,邀请澹台玉三日后同他国子监一聚,并放出狂言,要当着两国才子的面,指点一下大炎诗仙怎么作诗! 没错,白昭不装了,摊牌了,表示他才是诗仙。 什么交流不交流的,没意思,干脆点,直接指点! 这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关于白昭太过嚣张是不是失心疯了的言论,喧嚣尘上。 而就当长安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长安城的西城门,金光门,迎来了两位远道而来寻人的客人。 两位客人一男一女,这男人年约双十上下,身长六尺,一身白衣劲装,身材匀称,腰间挂了一把古朴长剑,虽然相貌平平但是眼神锐利,仿若利剑,让人不敢轻视。 女人同样的双十年华,同样的白衣,同样的腰悬一柄宝剑。 不同的是,这女人一路进城走来,不知多少男人看直了眼。 一袭白衣,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略微有些失了血色的瓜子脸,冰肌莹彻,苍白轻柔,仿若透明般。 长长睫羽下的星眸,倒映着堪比雪山之巅的寒气,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一朵只开在高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雪莲花。遗世独立,绝尘脱俗。 可她身材却是酥胸入云,臀圆似月,腰如约素。 两相结合,诱惑力拉满! 师尊也冷,但是师尊的冷是超然,是高傲,是视众生为无物的冷。 师尊就像仙女,你可以和仙女正常交流,但是在仙女眼里,你和石头,草木,并无区别。 而此女,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像是一块玄冰。你无法同她接触,因为会冻伤自己! 所以哪怕这些男人看的再眼馋,也没有不开眼的上去撩拨此女,实在冷得吓人啊! 这二人,正是剑宗圣女,师怜雪,剑宗剑子,赵无心。 此来长安,师怜雪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某个叫做白玉的贼,一个偷心的可恶的贼! 第80章 偷心贼 师怜雪对过往男人的目光恍若未闻,这种眼神她已经司空见惯。 而且她现在也无心关注这些同她毫不相关的路人甲,心里只有对前路的迷茫。 她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白玉,甚至不知白玉是否还在人世。她找了半个月,关于白玉的传言不少。 什么得罪了她,被她剑宗宗主杀了,简直无稽之谈。 还有人说什么调戏魔女,更是可笑! 对于魔女南宫妖妖,她师怜雪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两人年龄同岁,十二岁时又同时闻名江湖,被天机堂称为绝代双娇。 两人直到现在都一直在明争暗斗。主要是南宫妖妖这女人和她过不去,一直在找事儿! 说南宫妖妖调戏别人,她信,别人调戏她?打死她都不信白玉是这样的人! 白玉就这样在两个月前消失在江湖中,生死不知。 若问为什么她要来寻白玉? 她自半月前突破宗师后,一颗冰心就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了。 那个戴着面具,武艺通神的少年,总是会在她凝神入定时,突然闯进她的脑海。 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的师怜雪,决定去后山问师父。 在她眼中,师父兰心真人是个顶顶聪明的女人,修炼上的任何难题,师父都能轻松帮她解答。所以,师父一定能给她答案! 而且,师父就像她的母亲一样,会呵护她,照顾她,这才让她没有真正的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 她是个孤儿,在一个飘然着鹅毛大雪的夜,被师父兰心真人在剑宗的山门前捡到。 师父怜惜她,所以为她赐名,师怜雪。 烂俗老套的情节,可是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真实故事。 和话本小说里,那些主人公长大后,习得一身武艺,然后找到遗弃自己的父母复仇的故事不一样,她并不怨恨自己的父母。 因为她的父母,甚至全家,都死在了那个寒冷的雪夜。 父母的模样,在她心中已经模糊,她只记得,那夜真冷啊,爹爹娘亲抱着她,好温暖。 不过让年幼的师怜雪疑惑的是,爹爹娘亲吐了好多红红的水,好难闻,而且贴在衣服上,黏糊糊的好不舒服呀。而且,他们的身体怎么越来越凉呢? 被爹爹娘亲相拥抱在中间的师怜雪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她只知道有坏人在追自家爹娘,爹娘带着她跑啊跑,直至到了眼前这片山前,就把她抱在怀里躺下睡着啦。 她趴在爹爹怀里,想告诉爹爹不要睡在这里啦,会感染风寒的。 可是爹爹好像很累,那就让他休息一小会儿好啦。 小小的师怜雪天真的想。 可是她太没用了,居然趴在爹娘的怀抱里睡着了。 再醒过来,她就见到了自己的师父,长大后的她才知道,那红红的水,叫血。爹娘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亡。她也不是睡着了,而是冻昏过去了。 若不是兰心真人,她也早就死在了十六年前的那个雪夜。 兰心当夜下山,本是为了处理事务。 有剑宗弟子白日里向宗主汇报说,发现剑宗附近的一个村落中有疑似七杀宗的人现身。 七杀宗和剑宗同在蜀州。 不同的是,剑宗在江湖中那是妥妥的名门正派,而七杀宗,简直就是土匪窝!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罪行昭昭,臭名昭着! 所以二者水火不容! 蜀王就藩以后,天天醉生梦死,对这七杀宗的恶行视而不见不说,听说七杀宗主还是蜀王的座上宾! 剑宗无力庇护蜀州全境百姓,只能尽力保护山门附近的村落,求个心安。 结果,为时已晚,兰心后来才知道,山脚下那个被父母抱在血泊中的小女孩儿,已经是那村落唯一的活口了…… 就这样,师怜雪被动了恻隐之心的兰心真人收养在了剑宗。 兰心真人一生未嫁,对师怜雪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视若己出。 可是,这孩子自从懂事后,就再也没有在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面前笑过了。 她知道这孩子心中仇深似海,可是,灭了七杀宗,她属实做不到。她只能用感情,尽量温暖这孩子的内心。 还好师怜雪天赋够高,也够努力。 剑宗的玄霜剑典,她年仅二十,就已经修至大成,步入宗师。 正当兰心坐在后山的崖边,边饮酒边默默回忆怜雪这丫头的遭遇时,身后突然传来师怜雪清脆中带着烦恼的声音。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师父。” 兰心真人回过头,年近五十的她,已经不复当年那般美貌,但是脸上露出的温暖宠溺笑容,同师怜雪记忆中第一眼看到师父时,师父脸上的笑容别无二致。 “何事让为师的小怜雪这般苦恼?为师记得,你不是刚突破宗师吗?” 师怜雪没有回答,反而略带不满的指责师父道:“师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老是偷喝酒了!还吹冷风,徒儿说过多少次啦!” 看着师怜雪那只有在她面前才会生动起来的表情,兰心乖乖的把酒壶递给了师怜雪。 没办法,徒弟长大了,管起她来了。 师怜雪伸出修长白嫩的玉手接过,这才脸色稍霁。 随后她满脸苦恼的冲着自家师父表达了自己的烦恼。 兰心默默的听完,才面色复杂的开口问:“你说的,可是一年前上山挑战你的那小子?” “是啊!就是因为输给了他,徒儿才奋起直追,天天以那次的战败为目标,努力修行,这才突破了宗师之境。” 兰心轻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以他为目标,那不就是天天想着他? 天天想着一个男人一年之久,你突破宗师后想要忘记他,又怎么可能呢?” 师怜雪对于师父说她天天想男人,毫无波澜。她又不懂这个。 “可是他现在老是来徒儿脑子里捣乱,搞的徒儿都不能静心修炼了!” 师怜雪很苦恼。 “那你想如何?是去找他?还是努力靠着时间去忘记他?” 兰心真人款款走近徒儿的身边,爱怜的摸了摸师怜雪的脑袋,轻声问道。 看着自家徒儿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她又抚了抚自家徒儿那比她还夸张的雪峰道: “别着急,问问你自己的心。” 良久,师怜雪蹙紧的眉头慢慢平复下去,神色平静,一脸坚定的回师父: “徒儿想去找他,然后击败他,亲手把他从徒儿的心中赶出去!” 兰心被自家徒儿的天真发言逗笑了,这个傻瓜徒儿,只怕是你这一去,得把自己整个都搭上…… 轻轻摇了头,兰心眼中带着回忆之色叹道: “痴儿啊,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你的心都被偷走了,谈何将他赶出去一说? 你终究长大了,师父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只希望那人是你的良人吧,唉!” 师怜雪不懂。 “为什么师父的眼神看上去像是思念,又像是痛苦呢? 还有,什么叫心被偷走了?我的心明明好好的长在身上啊?” 师怜雪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耻辱的凶器,听不太懂师父话中意思的她心里嘀咕。 不过她从小就很听话,师父说那人是偷心贼,那她就去把那偷心贼找到,然后打一顿! 第81章 赵无心 “师姐,那白玉真在长安吗?半月时间,我们跋山涉水,过巴州,梁州,如今又到长安,这一路,少说也有数百里了吧? 每到一地,当地武林关于那白玉的传闻都大差不差,细问之下,却都说是听人所传,根本无人真正见过其人。 说不得这人真的如传闻中所言,已经身死了呢?” 赵无心站在自家师姐身边,边说边偷眼看向身边的美人,双眼中带着对师怜雪深深的痴迷和对白玉的不忿。 赵无心喜欢师怜雪,喜欢了十年。 这并不是秘密,剑宗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惜就师怜雪不知道。 或者说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赵无心年纪比师怜雪小一岁,和师怜雪不同的是,他的出身,很好! 剑宗宗主,赵霆,大周天圆满高手。一手玄雷剑,名震江湖,乃是他的父亲。 二十年前,天机堂排出的江湖美人榜,排第四的柔云仙子,花柔云,是他的娘亲。 当时排第三的,是兰心真人,第二,就是白昭的娘亲了。 至于第一嘛,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主要是天机堂美人榜上排第一的那女人,是个毫无名气之人,只有一个名字,冷纤纤。这谁能服气? 说回赵无心,可能是他遗传他老爹的基因比较多,所以相貌平平。 不过一双眼睛却像他的娘亲,明亮,澄澈。 赵无心作为宗主之子,剑道天赋又高,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剑宗当代剑子。 九岁那年夏天,他在剑宗后山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深潭,潭水清幽,其中数尾小鱼皆若空游,看着就很凉爽!满身臭汗的赵无心那叫一个心痒痒。 正准备跳下去好好冲个凉,结果却从来时的花径上走来一名少女。 那是赵无心第一次见到了师怜雪,那道倩影只一入眼,便已入心。入了心,再难忘! 这是怎样的一名少女? 一身白衣,仿佛从冰雪国度中走出的精灵,秋水为神,玉为骨。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却让赵无心莫名的想要把这个女孩子抱在怀里呵护。 一身臭汗的他,窘迫的不知道该不该打个招呼。 小小少年的怦然心动,让赵无心在面对师怜雪的眼睛时,说不出的紧张。 可是师怜雪只是扫了他一眼,目光就移开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这小小的动作,让赵无心幼小的心灵中满是失落。 见眼前这少女轻皱起黛眉,似乎是因为有人发现了这处宝地而不悦,赵无心匆忙的解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 “这位……额……师……师姐,师弟只……只是今日无意中发现此……此处的,并非……并非暗中窥伺师姐,若是师姐需要沐……沐浴,师弟这便走。” 说到沐浴时,赵无心声音略微颤抖,脸上还因为不好意思而红了半边天。 少年人的纯情啊,让赵无心只是说到这个略显暧昧的词语就感到羞涩。 可是眼前这名少女对他的话恍若未闻般,扭头便走。 这让以为师怜雪是担心他会偷看的赵无心慌不择言道: “师姐,师弟绝对不会偷看的,师姐不必担心,师弟不是那种人。” 可是少女莲步没有一丝丝停顿,转眼便消失在花丛中。 赵无心痴迷的看着少女那已经开始曼妙的背影,半晌才懊恼的反应过来,自己忘了问这师姐芳名了! 满心热切的他急匆匆的离开后山,找到父亲,提及后山之事,并详细描述那少女之后,赵霆便猜到了其身份。 当父亲将少女名字,师承,身世渊源和盘托出后,赵无心对这个只见了一面,却再忘却的少女,感到由衷的心疼。 后来,他时不时便跑去找这少女,可是少女再也没去过那寒潭,只在后山的桃花林练剑。 对于赵无心的到来,师怜雪根本不在意,完全把他当空气。赵无心的各种问题,师怜雪也从不回答。 后来可能是真烦了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师弟,师怜雪对他明言,比她实力还要弱的人,她是不会对他有半分兴趣的,请师弟以后专心练剑,莫要再来打扰。 师怜雪口中的兴趣,只是交流武道。却被赵无心理解成了,想要娶师姐,就得打败她! 那时的师怜雪已经是五品的实力了,赵无心天赋虽高,却经常贪玩,根本毫无胜算。 从此之后,他依旧天天来找师怜雪,不过却不再搭话,两人各自刻苦修炼,互不打扰。 师怜雪见他虽每天都来,但不再像个苍蝇一样烦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赵霆见自家儿子终于知道发奋图强,努力修炼了,那是大喜过望。 虽然是因为一个女人,不过结果是好的嘛! 所以他很支持赵无心追求师怜雪。 师怜雪这孩子,他赵霆也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身世清白,天赋好,长相更是没得挑,比之花云柔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成了他的儿媳,他是没话说的。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满意。 因为和七杀门有血海深仇缘故,这女娃娃性格有些冷。 不过赵霆觉得,以后和自己孩儿成了婚,有了子嗣,应该就会放下仇恨了。 兰心真人见赵无心天天来找自家徒儿,两人之间也无甚交流,只自顾自的修炼,颇觉有趣。 对于赵无心的心思,她焉能不知?毕竟少年慕艾的眼神是瞒不过的。 当然,赵无心也没想瞒着。 他就是想告诉山门中的众位师弟师兄们,师怜雪,他看上了,少来沾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给师怜雪挡了不少烂桃花。 兰心真人对两人的相处模式感觉有趣的同时,她又真心的怜惜自家徒儿。 她希望师怜雪能遇到一个可以保护她,爱护她的良人,来温暖这个可怜的孩子。 当时的赵无心还很单纯,她没觉得这孩子有哪里不好,也就听之任之了。 按理说,剑宗上下都看好这一对儿,十年陪伴,怎么着也该成了! 可惜师怜雪就像是一块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赵无心突破,她也突破。赵无心的天赋高,师怜雪亦是不差。 这该死的打败她才能一亲芳泽,让赵无心的内心,渐渐发生了变化。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赵无心内心也许不会这么快变得邪恶。 毕竟江湖中,师姐的实力已在顶峰,平时又很少出门。 可以说除了那个妖娆的让赵无心看一眼就冒邪火的魔女南宫妖妖,师姐基本没有接触过什么同辈高手。 没人来打扰两人,赵无心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打败师姐,或者感化师姐。 可惜,一年前,他和师姐之间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想起那个叫白玉的蒙面男人,想起他只是数招之间就击败了师姐,想起师姐半月前下山开始寻他,两人每到一处都寻不到踪迹的时候,师姐那失落的眼神。还有平时赶路累了休息时,师姐不再修炼,而是静静地发呆。这明显是在想那个男人! 想到这些,赵无心就觉得心里有一股妒火烧的他浑身难受! “白玉,希望你识趣一点。最好如同传言中的一样,已经死了。 不然的话,等师姐找到你,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你的,千万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招惹了师姐! 师姐,只能是我的女人!” 站在长安街头,看着师姐因为他说白玉已经死了而变得更冷的星眸,他心中满是恶意的道。 第82章 本姑娘砸了你摊子! 师怜雪没注意到赵无心那对她满是占有欲和对白玉嫉恨的眼神。 她听到这个陪伴她十年的师弟说白玉已经死了时,突然就感觉心中隐隐作痛! 这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眼神变冷。 自己还没把心拿回来,白玉怎么可以死?! 她又没有强求这个烦人的弱鸡师弟跟着她,一路上像个苍蝇一样围着她转。烦都烦死了! 都十年了,她依旧不习惯这个师弟话多的样子,还是两人互不打扰的好。 可是她又赶不走他。这让师怜雪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让他跟着。 不搭理这个烦人的师弟,师怜雪苦恼的看着眼前偌大的长安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白玉。 不经常下山的师怜雪,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之前两人游历过的巴州,凉州并没有像长安这般繁华的城池,这仿佛一头匍匐在大地上庞然巨兽般的长安城,让师怜雪感到无从下手。 她的眸子胡乱的扫过行人,商铺,突然,一个算命的卦摊映入眼帘。 师怜雪眼前一亮!根本没管身边的苦逼师弟,迈开修长玉腿,快步走了过去。 “师姐,师姐你去哪啊?等等师弟,这长安人多,小心些!” 赵无心急忙跟上,像个舔狗一样,高冷气质碎了一地。 额,他也确实是个舔狗……还他么是个自以为是的暖男。属于是buff叠满了。。。。 师怜雪充耳不闻,来到摊子前,看着这摊主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旁边的卦幡上写着“妙算无遗,铁口直断”八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暗藏神韵,感觉应该靠谱。 摊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长长的胡子垂至胸前,面色红润,目光炯炯。看起来确实挺唬人的。 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 这老者都七十多了,还精神矍铄,可以称之为人瑞了。 老者见摊前站定了一名看上去美若天仙的女子,目光虽冷,却带着跃跃欲试,顿时眼前一亮! “姑娘可是想要算一卦?老夫行走江湖数十载,这一双眼睛那可是阅人无数!我观姑娘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口似涂朱,牙排碎玉。真可谓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大富大贵之相啊! 日后就算不是皇后皇妃,至少也得是个王妃!” 老者口绽莲花,漂亮话不要钱的甩了出去。 “什么破皇妃、王妃的,我师姐可不稀罕,老头,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公子一看你就是个招摇撞骗之辈,小心本公子砸了你摊子!师姐我们走!” 师怜雪还没说话,匆匆挤过人群而来只听到最后几句的赵无心先炸了! 你问为何师怜雪没挤? 废话,这么美还这么冷的一个大美人,你看见了是躲开还是凑上去? 你要是说凑上去,那作者敬你是条汉子。 赵无心就不一样了,相貌平平,还毛手毛脚的挤,不被人揍还是看在他腰悬长剑的份上呢! 两人走在一起,别人看师姐就是,“哇,好美的女人”。再看他,“咦~也算是个人吧,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可惜!”。 “靠,长得不帅吃你家大米了!这可恶的看脸社会!” 赵无心表示强烈抗议!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只听到最后几句的赵无心听这老头说自家师姐以后能当皇妃,将师姐视为禁脔的他能同意才怪呢! 虽然师姐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但是万一呢? 当即他就要喊师姐走。 可是他要走,老者却不干了。 “彼其娘也,老夫好几天没开张了,眼瞅着要交租,好不容易来了个看起来就好骗的女娃娃,你小子还想给老夫搅黄了? 还骂老夫江湖骗子,扬言砸我摊子!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喜欢这姑娘,可惜,这姑娘对你无意啊,啧啧,看老夫怎么治你!” 老者不爽的心中暗骂。 见师怜雪对赵无心的话毫无反应,只是盯着自己,老者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对着赵无心道: “哎,这位公子,老夫也不是见谁都说漂亮话的,你刚才冒犯老夫,老夫也不怪你,就为你来看看相。” 说完也不等赵无心拒绝,自顾自的惊声道: “哎呀!这位公子,老夫观你双目晦涩,奸门有一红痣,此乃好色且不忠之相,又见眉毛稀疏,面似橘皮,此乃孤寡无欢之相啊……” 老者叽里呱啦说的极快,赵无心反应过来后,面色陡然涨红! 这老头,血口喷人! 他不就是偷偷尝了几个师姐师妹吗?那咋了!不过是满足生理需求罢了,怎么能说他是好色不忠呢? 还有,什么孤寡无欢,这是暗指他和师姐命里无缘? 呸,胡说八道,他才不信! 赵无心急忙冲着师姐辩解,称这老头是蓄意报复,血口喷人! 见师姐无视他,直接怒骂老者,骂的很脏。 赵无心的怒骂让旁边围了一圈人,老者不好对喷,只好忍下怒气,反驳道: “哎~这位公子,此言谬矣。老夫都年入古稀了,怎么会同你一年轻人计较呢?不存在蓄意报复之说。” 随后他眼珠子一转,惊慌的指着赵无心道: “哎呀呀,不得了,刚才老夫还看漏了,你这印堂发青,驿马赤红,这这这,这是横死异乡,血光之灾啊!你你你快走吧,老夫怕被你霉运传染!” 说完一副慌张赶人的样子。 旁边围着的人,做鸟兽散,哗啦一下走了个精光! “哎呦,失策了,把人全吓跑了!老夫的生意啊!” 老者那叫一个心痛啊。 不过看赵无心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又觉得心里舒坦了。 老夫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心思通透,才能这么大年纪,还能活蹦乱跳。 赵无心气的牙痒痒,要不是师姐一直没发话,他早就拔剑了! 师怜雪看完两人你来我往相斗,只觉无趣,轻声开口: “道长,可否为小女子算一卦?” 老者本来以为生意黄了,没想到这姑娘还打算来一卦,话匣子又管不住了,滔滔不绝道: “行啊!老夫就觉得你这丫头顺眼,不想旁边那个短命鬼。 看姑娘这般美貌,应是算姻缘吧?不用抽签了,老夫看你眼尾泛红,桃花散面。此乃红鸾星动,姻缘将至之相啊,姑娘,恭喜了,即将遇得良人。” 还打算往下说的老者被师怜雪略带不耐的声音打断: “不是姻缘,小女子此来长安,只为寻人!” 她有点烦这个话痨老头了,什么鬼桃花将至,她根本不在乎。她只在乎能不能找到白玉。 额,老者噎住,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呀! “行,那请姑娘写下要寻之人的名字,老夫为你解字一番。” 师怜雪依言这下白玉二字。 老者皱着眉头,斟酌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姑娘,你此次,恐怕是遇不到想见的人了。” 师怜雪心头一紧,不解的问: “何解?” 老者指着纸上白玉二字解释道: “姑娘你看,白通别,玉同遇。 何意?别离之后,再难相遇也。” 轰 老者的卦案突然爆碎。 “哎呦,我的天老爷!老夫的屁股!” 老者猝不及防被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呼道。 师怜雪那冷漠中带着几分恼怒的声音响起: “胡言乱语,乱我道心!本姑娘砸了你摊子!” 显然,这位冰美人是没得到想要的卦象,掀摊子了! 第83章 若有来生,定不负卿 摊主欲哭无泪。 “妈的,一大早碰到俩神经病! 刚才那小子还只是嘴上说说,这女娃娃看着安安静静的,说动手就动手啊! 哎呦老夫的屁股呦,还有老夫的摊子!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血霉了。 难道是祖师爷看不下去老夫招摇撞骗了?” 摊主坐在地上怀疑人生,脸上阴晴不定。 赵无心看着一掌拍碎了卦案的师姐,只想说,师姐干的漂亮! 妈的他刚才就想这么干了! 不过想到师姐是因为摊主说她见不到白玉才这么干的,心里又像恰了柠檬一样,酸的发苦。 啥时候他也能在师姐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啊? 师怜雪因为摊主的话,心中略感烦躁。她决定在长安休息三天,三天后打探不到消息,那就继续北上,寻找白玉。 不理会摊主那要吃人的眼神,扔了一枚一两重的银子,师怜雪扭头就走,打算寻个客栈住下。 赵无心也顾不上嘲讽摊主了,急忙跟上。 老者接住银锭,咬了一口后又掂量了一下,满脸喜色的放入怀中,一咕噜爬起来。哪有刚才那副痛的站不起来的样子。 “足足一两重呢,老夫这卦摊加起来也不足百文,嘿嘿,今日有得赚呀。”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者喜悦之余又感疑惑。 “这,老夫看的没错啊?这姑娘分明就是红鸾星动之相,那名为白玉之人,应是她心仪之人。按理来说,应是两人终成眷属才对啊。可那白玉,她确实遇不到了啊。奇怪奇怪,难道老夫真是老了?” 师怜雪不知老者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她走过几座坊市,正好挑中了,国子监附近的一家名为玉来的客栈。 玉来,玉来,白玉找来。 嗯,好兆头! 这冷美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了一间上房,根本没管身后的师弟,自顾自的上了三楼。 “小二,本公子也来一间上房!要和刚才那姑娘挨着的!” 赵无心想和师怜雪住一间房,可惜他也只能想想罢了,无奈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店小二道。 结果这店小二扫了扫他的脸,鄙夷的摇了摇头,直言道: “这位公子,本客栈最后一间上房已经被那位姑娘住下了,客官若想住,只能选择中房了。 不过,中房也只剩一间了。就在二楼楼梯旁,夜间可能多有不便,客官若是嫌弃的话,可以另寻他处。 不过小人估计附近客栈应该都没有什么空房间了。毕竟三日后,白世子要同那炎国太子在国子监斗诗,这附近的客栈早就被要来看热闹的百姓给订满了。” 看着店小二鄙夷的眼神,还有略带调侃的话语,赵无心真是一肚子邪火。 他在蜀山哪受过这种委屈! 靠,长安人了不起啊?真没素质! 他才不关心什么狗屁白世子和炎国太子的事情,听到姓白的他就讨厌! 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店小二计较,在店小二看舔狗的目光中,咬牙要了那间中房! 二人就此安顿下来。 咱们的白世子在干嘛呢? 白昭此时正在为紫烟守灵。 为什么他要约澹台玉三日后斗诗?不是他要做什么准备,他只是要为紫烟守灵三日罢了。 紫烟的牌位,安静的摆放在正堂桌案上。就如同躺在白昭和小石头面前棺椁中的她一样,安详静谧的像是睡着了。 香案两侧摆放着两排粗大的白烛,火光摇曳中,跪在堂下的白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爱的卑微而热烈的姑娘。 紫烟对他情深义重,白昭这一跪,她受得。 陆心柔不同意白昭把紫烟的灵位放在白家祠堂。也不同意把紫烟葬进白家祖陵。 在她眼中,白昭为紫烟守灵,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感谢甚至感动紫烟的行为。可是她不可能让自家儿子真的娶一个风尘女子,哪怕这女子已经死了,也不能进白家宗祠。这简直就是荒唐! 这大概是古代家长的通病吧。 白昭可以理解古代人这种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 所以他用坚定的下跪来无声的反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忤逆陆心柔,小时候的他虽然经常和爹娘斗智斗勇,可陆心柔一旦生气,白昭还是会乖乖听话的。 白昭说什么都要将紫烟葬进白家祖陵,并放出话来。 “若是娘不答应,孩儿自会去请陛下降旨,赐紫烟孩儿平妻之位!到时,天下皆知,娘还能阻止吗?” 陆心柔被气的不轻! 僵持之下,双方各退一步。 白昭可以在紫烟的牌位和墓碑上,留下慕然之妻四字,可以为紫烟下跪守灵三日,但是,进白家宗祠和祖陵是底线,没得商量。 若是白昭再苦苦相逼,那陆心柔就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白昭无奈,只能见好就收。 时间一晃就是三日。 这三天里,关于白昭为何要定在三日后再比试,一则言论闹的沸沸扬扬。 “白昭?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老夫当年就说过他,朽木不可雕也! 前些日子不是还传出他同江南才子卫铮比试时作弊的消息?依老夫来看,只怕他这三日是在囤诗吧?” 这是国子监祭酒柏松涛的原话。 这死老头子仗着身份高,资历老,诋毁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关键还有许多没脑子的学子很赞同。 他们就没想过,这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两国文脉碰撞,他们却诋毁自己人,可笑可悲。 而这些,通通都不在白昭关心范围。 他这三日,滴水未进,只想陪着紫烟。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听。 他冷硬的心,因为紫烟,好像有了些许变化了。 第三日清晨,天还未亮,一辆加长版的马车便从王府后门出发,直奔城外而去。 白昭把紫烟的墓地,选在长安城东郊外的一座矮山顶。 这座矮山是附近唯一的一座山。 葬在山顶,白昭是希望紫烟每天都能被第一缕阳光照拂。 白昭和小石头以及春桃秋兰一起站在墓碑前默哀。 白昭看着矮矮的孤坟,就是这个小土包,埋葬了一个名为紫烟的女子一生的爱恨情仇。 坟头旁的一棵梨树,洁白的梨花开的正艳。 白昭等春桃秋兰和小石头祭拜离开后,靠着墓碑坐下,远眺天边的朝阳,嗅着梨花芬芳,莫名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 ……………………………… 这一世,太漫长却止步咫尺天涯间, 谁仍记,那梨花若雪时节? …………………………………… 轻哼完这首歌,白昭沉默良久后,站起身,低声喃喃: “紫烟,本世子得走了。 以后啊,大概不会经常来看你。 没办法,这一世,我知你心意实在太晚。 你若是不满,那就待来生,早点告诉本世子你的心意…… 你那日在本世子怀里的期许,本世子允了。 若有来生,定不负卿! 好了,就到这吧,走啦!” 说完,白昭抹去眼眶中的湿意,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三天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蹬鼻子上脸是吧! 柏松涛是吧?不知死活的东西,倚老卖老! 等着,本世子特么来了! 第84章 乞儿阿奴 白昭入城后,天光已然大亮。 倒不是说紫烟的坟茔距离长安很远,也不是白昭走的慢吞吞。 而是他刚顺便吃了个饭。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如果说常人最起码也要一日两餐才能维持日常身体所需的话,那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一日四餐,且最少一顿有肉食,才能弥补每日因练功而产生的气血消耗。 未到宗师之前,越高品的武者越是如此,甚至所需肉食只会更多,品质只会更高! 再加上练功还需要配合药浴,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才有穷文富武之说。 由于白昭已经是宗师圆满,《太玄经》也已步入大成,对能量的摄入要求不再那么严格,这才能让他三天滴水未进还能活蹦乱跳的。 能挨饿归能挨饿,白昭才不会因为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敌国太子,委屈了自己的五脏庙。 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着,抽他们的脸也得等自己填饱肚子再说。 白昭带着春桃秋兰小石头饱餐一顿,三屉汁肥肉美,薄皮大馅的大肉包,几乎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这可把老板给惊呆了。 这一屉包子少说有二十来个,他用料又扎实,重五斤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这个一身白衣,长相俊美,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世家公子的少年居然一口气吃了三屉! 完事儿这位公子还只是拍了拍肚子,说了一句“五成饱,还行吧,天色不早了,早去早收工!” 惊为天人呐! 怪不得旁边有两位绝色美人侍奉左右,这身体素质肯定强的没话说,不像他,才三十就感觉力不从心了,每天晚上回到家,面对家中悍妇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都感觉腿软…… 白昭压根不知道只是因为吃的多,就被包子铺老板狠狠的羡慕了一波…… 吃完早饭,白昭安排秋兰带着小石头先回王府。 一来是秋兰伤势未愈,还需休养。并且她素来不喜热闹,也对这些诗词歌赋不感兴趣,白昭自然不会让她跟着。 二来是小石头今日因为紫烟下葬,心神波动剧烈,需要静心。 安排妥当的白昭,这才一路带着春桃直奔西城区的国子监。 顺带一提,刚才吃饭时还有个小插曲。 小石头因为姐姐的事,一点食欲也没有,手中香喷喷的大肉包怎么都咽不下去。 这时,旁边一个小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乞丐是个男孩儿,看起来大概七八岁左右。 虽然小脸脏兮兮,衣衫也破破烂烂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明亮异常,让人记忆深刻,还有,在黑色的衣服和灰扑扑的小手之间,一根惹眼的红绳绑在手腕,格格不入,干净异常。 这小乞丐蹲在路边眼巴巴的看着小石头手中的肉包,清晨的寒意让他有些发抖,口中不断哈着白气,但是却并不开口讨要,生怕惹到了白昭这群衣着华丽光鲜的贵人似的。 衣衫破旧的小乞丐蹲在路边忍饥挨冻,白昭三人绫罗绸缎坐在摊子上大快朵颐,甚至小石头食不下咽。 画面冲突又割裂。 可没办法,这就是古代,这就是阶级。这小乞丐,只是众多苦难百姓的一个缩影罢了。 至少他还身体健全,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活着就有希望…… 白昭作为既得利益者,不会主动去改变这种现状,这无关道德,只是立场不同。 但是,作为一个人,他还算有最基本的慈悲之心。 白昭想了想,随后招了招手,示意那孩子过来。 等那小乞丐怯生生的过来,白昭随手拿起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了过去。 小乞丐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灰扑扑的小手,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包子,生怕自己的脏手碰到了白昭那白皙的手掌。 接过之后,也不急着狼吞虎咽,而是礼貌的冲着白昭这个好心的大哥哥道谢。 白昭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他没问这个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小就跑来乞讨,也没问家中爹娘是否健在。 他没有圣人那兼济天下的崇高之心,他只关心身边的人。 叫这小乞丐过来,也只是为了告诉小石头一些道理,对这小乞丐本身,他并不关心,穷人太多,他关心不过来的。 “小石头,看到了吗?他比你还小,比你更惨。 至少你之前有紫烟照顾,现在又进了白府。从始至终,衣食无忧。 你看他,再看你,他出身贫微,却依旧谦卑有礼,懂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你呢?紫烟走了,我也伤心。 但是我想,紫烟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的离去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更何况,你不吃饱,怎么努力练武,怎么做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珍视之人的人?” 白昭语重心长的告诫小石头。 而蹲到旁边去的小乞丐,听到白昭的话,也停下吞咽包子的动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真诚的望着小石头,开口劝道: “哥哥的姐姐也像阿奴的爹娘一样去了很远的天上吗? 哥哥不要太伤心了,阿奴的娘亲说过,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会一直守着阿奴的。如果实在想娘亲了的话,那就摸摸她为阿奴编织的红绳,摸摸红绳,娘亲就知道阿奴想她了。” 说着,阿奴还举起手腕,那红绳已经开始褪色,但却很是干净。 显然,这红绳是因为阿奴经常抚摸才会褪色,依旧干净只是阿奴珍视这娘亲最后的礼物,经常清洗罢了。 阿奴继续道: “哥哥要好好吃饭,吃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的去爱对自己好的人,不是吗?” 看着阿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虽然自己生活困苦,沦落为乞丐,还满怀一颗感恩向上之心,小石头眼眶酸涩,重重的点头,两个小男孩儿都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肉包。 春桃眼眶红红的看向白昭,她的心很软。 动了恻隐之心的她,想让世子收养下这个虽然可怜却有着难得品质的小乞丐。 可是还没等白昭表态,一直察言观色的阿奴突然告罪了一声,撒腿就跑。 他年纪虽小,可是也知道,不能让好心人为难。 那个大姐姐是个好心人,但是那个大哥哥有犹豫,阿奴不想给大哥哥添麻烦。 他感谢白昭的包子,虽然白昭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依旧觉得白昭是个顶好的好人。 毕竟以往那些富家公子老爷们,都只会满脸嫌弃的让他滚开,跑得慢了,还会挨上一顿毒打。 得到了两个包子,阿奴已经很满足,至少今天明天有东西吃了不是吗? 第85章 背影 反应过来阿奴意思的白昭只是无奈一笑。 他刚才确实迟疑了一下,怀疑这小家伙是演的。这般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没时间再去专门寻找阿奴,只能等从国子监回来再说了。 说完这个小插曲,咱们再来说说咱们的女主之一,师怜雪。 这三日,她和赵无心几乎走遍了长安的酒馆,酒楼,就差勾栏和青楼没去了。 奈何真如那老者所言,根本没人听过白玉这个名字。 略感气馁的师怜雪决定,今日离开长安,继续北上! 赵无心对此自然举双手赞成,这长安太大,他怕师怜雪被这纸醉金迷的世界迷了眼。 北上就北上吧,总比师姐被人骗走强! 结果,当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出发的赵无心敲响师姐房门时,却久久无人回应。 情急之下,赵无心只能掌心劲气暗吐,震碎门后门栓。 推门而入的他发现,师姐的房间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香雪兰花香弥漫。 “啊?我这是被遗弃了吗?为什么啊!师姐,我没上车啊!我还没上车呢!” 感觉天塌了的赵无心崩溃大喊。 结果他的喊声引来了掌柜,当场让他赔偿破坏房门的费用…… 师怜雪去哪了呢? 她还真不是故意丢下赵无心的。 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感觉心情郁闷的师怜雪准备推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结果一眼就瞥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衣背影! 那少年背影和记忆中的白玉背影完美重合。 来不及思索的她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结果那人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旁边的百姓和学子还对突然落在街上的大美人指指点点。 今天是白昭“指点”炎国太子澹台玉的日子,一大早,长安爱看热闹的百姓就把附近挤得水泄不通。 还是乾皇调两百右骁卫,这才疏通了拥挤的人群。 不然别说白昭进不去了,就是刚才师怜雪那一跳,都没落脚的地方…… 师怜雪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只瞪着一双雪眸急切的搜索着那熟悉的背影。 可是让她失望了,那人就像石入大海一般,再也搜寻不到。 不过正当师怜雪暗暗鼓劲自己至少有了希望之时,人群前方突然爆发出了一身骚乱。 “让一让,是白昭世子来了!” “谁说我们大乾世子不敢来了的?你们这些炎国人真是满嘴大气!” “哇,白世子真的好俊啊,看的人家腿都软了。” “小浪蹄子,一边骚去。” ……………… 杂乱纷扰的声音让师怜雪皱紧了眉头。 喜欢清静的她感觉很不适应。 正打算离开,再好好搜寻一遍长安的她,突然娇躯一颤。 因为那百姓口中的白昭世子发话了。 蕴含佛门狮子吼法门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大家让一让哈,让本世子过去,太挤啦! 本世子看看怎么个事儿,柏松涛这老贼和这些炎国弱鸡说本世子怯战是吗? 哎呦,谁摸本世子屁股!!” 这声音,师怜雪再熟悉不过! 那分明同白玉的声音一样。 她永远记得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当着剑宗所有人的面三剑便击败了她,然后声音慵懒的对着她评价道:“嗯,基础扎实,但是剑招太重匠气,且没有太多实战经验,有些浪费天赋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剑招匠气。 以往谁不夸她剑招如羚羊挂角,充满灵气。 可是,白玉确实三剑便把那名为无情的剑锋横在了她白嫩的脖颈上,所以她记忆深刻。 这如出一辙的慵懒语气,她坚信这人就是白玉! 白玉,白昭?原来你叫白昭啊。 本姑娘找到你了! 冰冷的面容突然如初雪逢春,绽放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美! 白昭这边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马上要掉了,正带着春桃努力的往前挤呢。 妈的,刚才不知道哪个,趁乱摸他屁股,不讲武德。 白昭刚才听四周百姓议论纷纷才知道,柏松涛这个老东西又起幺蛾子。 他不过是因为吃饭晚了点罢了,澹台玉都没说什么,这老家伙倒是先坐不住了。 竟然直接跟乾皇上白昭的眼药,称这白昭毫无时辰观念,居然让陛下和众位大臣等着他一个人,更是怠慢了炎国使团。 建议乾皇重罚白昭,以彰显我大乾的法度严明。 乾皇可真是烦透了这老东西了。 没看到炎国人看笑话呢?还彰显大乾的法度严明,朕看你就是公报私仇罢了! 白昭那是代表大乾出战的,不管平时有怎样的不对付,这会儿都应该全力支持才对。 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但是当着这么多朝臣还有国子监学子的面,乾皇也只能压制怒气,轻轻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无妨,再等等看。 其实心中已经对着白昭上压力了。 待会若不能胜,那迟到的无妨,就会变成没逝了!总之留口气就行。 柏松涛之所以这样,一开始四皇子示意,二来他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关注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见乾皇没反应,他又起幺蛾子。 故意大声和身边的四皇子讨论说,这白昭之所以迟到,只怕是紧要关头怯战了吧? 炎国使团一听这话,正因为白昭狂妄的要指点自家太子写诗而义愤填膺呢,这不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 当即也开始放声嘲笑,各种羞辱的话虽未指名道姓,但谁听不出是在骂白昭? 陈威这暴脾气当即就要站出来力挺自家贤婿了。 他本来就是陪着女儿来看白昭大发神威的,结果这些文人酸儒见白昭不在,居然如此唱衰! 简直岂有此理! 围观的百姓这时也对柏松涛颇有微词。 白昭虽然少时名声不佳,但是传言中的事儿他根本没做过,百姓没有受害者,没人带节奏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攻击白昭。 更何况如今白昭代表的是大乾,怎么也不能帮着这些炎国人说话啊? 听说这些炎国人原本就是一些蛮夷,学到了一些皮毛,就想骑在大乾头上了! 毕竟是京都,百姓的国家荣誉感还是在线的。 纷纷表达对柏松涛和炎国使团的不满。 正好被白昭听了个彻底。 所以他直接出言怒斥柏松涛和炎国使团,就是告诉他们。 我来啦! 第86章 老当益壮 白昭的突然出言,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有人目露期待,这是陈淑仪,姜明珠,姜无双等跟白昭关系密切或者看好他的人。 有人面带不屑,这是柏松涛,大部分的国子监学子和炎国使团,姜鸿君等看不起白昭的愚蠢之辈。 有人暗暗不爽,其中有澹台玉,他是因为白昭太狂妄了!如此挑衅,让高傲的他很不爽。 有姜卓安,他是知道白昭有实力的,他只是不爽这小子运气真好,王千山那老乌龟居然缩头了! 不过今日斗诗的两人,他谁都不支持。 后来他拉下面子又去和澹台玉谈合作,结果澹台玉见都没见他! 还有乾皇,他也很不爽这小子。 来得这么晚,还这么高调。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粗俗,什么摸屁股之类的,俗不可耐!一点世子的风度涵养都没有! 白昭出声后,围在国子监大门外的百姓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白昭,纷纷觉得这位白世子看着就颜之有理,一点也不像传言中那般是个坏胚子。 白昭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的风评居然能靠一张脸来轻易改变! 他大步踏入国子监大门内,抬眼一扫。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骚包的坐在一丈高台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乾皇。 三天时间,搭建一座不但要雕龙画凤,还要稳如泰山的一丈高台,也是把陈威这个工部尚书忙够呛。 乾皇身边还坐着两个老头,白昭上朝时见过,应当是左相和右相,再无旁人。 高台下,炎国和乾国,泾渭分明的左右分坐。 乾国类似于唐朝,以左为尊。 左边第一排,坐的便是六部尚书和众位皇子。 第二排则是自愿前来的文官,其中柏松涛这老家伙就坐在这一排,这让自恃身份他对礼部官员颇为不满。 在他看来,他就该坐第一排! 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品级,什么身份,一个国立大学校长就想和各部一把手坐一桌,宁配吗? 礼部官员真想喷这老家伙。 第三排才是筛选出来的文人学子。 毕竟想在这个场合露个脸的学子才子太多了,万一被乾皇看上了眼呢? 就算乾皇和众位大臣看不上,被在场的官家小姐,大家闺秀看上,那也血赚好吧? 但是国子监就这么大地方,不可能安排太多人来看,只能筛选出一百人,这已经是极限了。 而陈淑仪,姜明珠这些皇女才女和看热闹的官家小姐,大家闺秀们,则是和男人们分隔开来,在一个屏风后坐在一起。 右边就简单多了,头前坐的便是炎国太子澹台玉。然后便是这次炎国使团的领队,明面上的最高官职者,炎国的礼部尚书,康富。 名字倒是挺治愈的,长得也挺滑稽。 圆圆的肚皮,圆圆的脸,一双蓝色的小眼睛眯的都快看不着了,蒜头鼻,香肠嘴。 头发是卷曲的黄色,穿着打扮带着浓浓的西域风。 白昭看到他才发现原来炎国使团中还有这么号人,这人实在是有些过于没存在感了。 他都不懂,为何炎国要派这么个人来出使乾国。 使臣不说要高大英俊吧,最起码也要相貌周正,毕竟代表的是一国之脸面。 派这么个长相的礼部尚书过来,搞不懂炎国皇帝的脑回路。 两人身后,紧挨着的就是许麟嘉这小子,然后是使团其他人。 炎国使团一共一百来号人,倒是都在。 说来话长,实际上白昭只是一扫而过。 他没注意到,皇子中,有个生面孔,一直在盯着他看,眼神中带着一丝痴迷。 正是三皇子姜伯贤。 这位长相阴柔,性格怯懦的皇子,传闻咳咳,喜好男风…… “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责罚。”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白昭啥也不说,先冲着乾皇请罪。 额,忘了说春桃了。 她没跟白昭一起进场,从侧方溜到陈淑仪身边去了。 陆心柔没来,春桃只认识陈家小姐。 至于陆心柔为何没来? 白渊不在京城,陆心柔一向不喜抛头露面。 而且她对自己儿子还不了解? 什么炎国诗仙,狗屁! 她儿子五岁便能鹅鹅鹅,这才是文曲星下凡。 说指点你,就指点你! 结果早已注定的比试,她没什么兴趣。 最近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家儿子师父,那日好像有些不对劲。 对两人那一个时辰发生了什么,她很感兴趣! 有些人看上去仙气飘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别不是背地里老牛吃嫩草,欺负自己徒弟吧? 隐隐有猜测的陆心柔决定今天去找那女人,聊聊~ 这边说回场中。 乾皇知道白昭这几日在干嘛,也知道他今早去干嘛了,所以也没真追究。 “行了,来了便是,朕赐你无罪,专心应对接下来的比试便是,别让朕失望。” 乾皇平淡的话语中,暗藏威胁。 白昭撇了撇嘴谢恩起身。 转身便冲着同样俊逸绝伦的蓝眼帅哥澹台玉勾了勾手指,语气轻佻道: “出来吧,炎国太子殿下。今天本世子好好指点指点你这个异国蛮夷。” 语气轻佻,眼神蔑视,说出来的话更是侮辱性极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这这。介么狂? 澹台玉这边的炎国人还没呵斥,柏松涛这老家当场就要先跳出来,问白昭一个不敬之罪。 礼部这些软骨头,反倒是诡异的沉默下来。 因为乾皇之前就未雨绸缪的对礼部下发了一道旨意。 “谁若是在白昭同澹台玉斗诗之日,卑躬屈膝,朕就灭他满门!” 这些礼部的狗东西,犯得着怕一个小小的炎国吗? 大乾虽然近些年流年不利,天灾不断。但也不至于打不起仗! 不过不等柏松涛这老家伙跳出来,乾皇先开口了。 “不得无礼,白卿,两国交流,还是文明些为好,毕竟炎国学习大乾文化已经很多年了,不是以前的那个蛮夷了。” 乾皇一开口也是老阴阳师了,明里暗里指炎国吃饱了就砸锅,骨子里还是蛮夷。 白昭配合的歉意一笑,冲着澹台玉拱手作揖道:“口误口误,陛下说的是,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跟本世子计较这些无关轻重之事吧?” 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弄得心头火起的澹台玉也不好发作,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缓缓起身,澹台玉步至白昭对面一丈之地。 回了白昭一个书生文人之间打招呼的叉手礼,这才淡漠开口道: “白世子出言要指点孤,那孤倒是想请世子证明一下是否有指点孤的资格了。” 白昭就知道澹台玉不会服气的,正好他刚才看柏松涛那老家想跳出来,而且听说这家伙最近新纳了一房小妾,白昭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资格是吧,那本世子就即兴一首,拿来给太子殿下品鉴一番。” 看着白昭一脸的坏笑,澹台玉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总觉得这家伙脑子里没想什么正经玩意儿? 不过他也想看看这白昭到底水平如何,点了点头,示意白昭开始表演。 白昭装模作样的踱步到柏松涛附近,突然装出一副灵感来了的样子,指着柏松涛道: “本世子听说最近柏祭酒新纳了一房小妾。柏祭酒都已经快八十了吧,真可谓是老当益壮,人老心不老啊! 本世子有感而发,作诗一首送与柏祭酒,诸位请听。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此诗一出,从刚才就觉得大事不妙的柏松涛,老脸瞬间爆红! 第87章 他诽谤我啊! “你这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污蔑老夫,简直是血口喷人!” 柏松涛愤然起身,手指颤抖的指着白昭怒喝道。 面庞因为白昭当着这么多人面作诗调侃他而急剧充血。 关键他一把年纪了,脸上却不见皱纹,活脱脱一个猴屁股。 柏松涛此时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扒光了丢在场中一样,只想换个星球生活。 因为乾皇想表示与民同乐的缘故,国子监的大门敞开,白昭又故意加大声音,所以场外听到看到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了阵阵哄笑。 “哈哈,柏大人确实是老当益壮啊,小人佩服。” “哎呦,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十八岁,都蒙做他孙女了吧?” “没想到这老头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小人真想跟柏大人切磋请教一番,不知这老头是怎么保持金枪不倒的。” “嘶,听世子这诗一出,感觉画面感拉满啊。没点花丛阅历,只怕是做不出此等诗文,没想到世子还是同道中人……” ………… 百姓们或怒斥,或嘲讽的哄笑议论声传入柏松涛耳中,让他只觉眼前发黑。 更别提身后学子文人,还有那些同他差不多年纪,有的比他玩的还花的同僚,都一副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让他感觉被背刺了一般,那些同好和学生的目光就像利箭,刺的他浑身不舒服。 “又不是老夫一人这样做,你们这些人倒是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柏大人感觉深深不忿。 怒斥完白昭的柏松涛感觉众人根本不信,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白昭大喊: “老夫警告你不要乱讲发(话)啊!小心老夫参你灰(诽)谤你知道吗?我参你灰(诽)谤啊!” 随后又转头看向四周同僚和乾皇,声嘶力竭的喊冤: “白昭这小儿他灰(诽)谤老夫啊!他在灰(诽)谤老夫啊,他身为镇北王世子,又是今日交流的主角之一,代表大乾脸面,做出此等艳诗,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柏松涛因为急于辩解,口齿都不清晰了,乾皇都怕这老家伙气的当场一头栽在地上。 他倒是没想到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人老心不老,比他这个皇帝都强多了,七十多快八十了还能做新郎。 不过对于这些大臣们的私生活,他并不关心,只要别太变态,都无伤大雅。 眼见炎国使团中不少人都在看笑话,乾皇收回了古怪的目光,轻咳了声,沉声道: “好了!柏爱卿稍安勿躁,不过是一首诗罢了。 而且白家世子只是调侃了一下柏爱卿的私生活而已,无伤大雅,文人雅士自古风流呐,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柏爱卿既然觉得白家世子在污蔑你,子虚乌有的事情,又何必动气呢?此事就此揭过。” 安抚并且使坏噎了一下柏松涛的乾皇感觉神清气爽,可算怼了这老头子一下,舒坦。 不过这会不宜再闹下去,乾皇又皱眉训斥白昭道: “白爱卿,是不是朕对你太过宽容,让你在如此严肃重要的场合,也敢去调侃朕的国子监祭酒? 罚你重作一首,好好作!再敢如此荒唐儿戏,朕现在就扒光你的裤子,打你板子!” 白家小子确实不像话了点,虽然这诗作的还可以,但是场合不对啊! 所以,各打五十大板。 而官家小姐,大家闺秀这边,听到乾皇说要扒白昭裤子打板子,那一个个眼中精光直冒好吗? 白世子长得好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想看! 一群深闺小姐,那有时候比男人还好色。 陈淑仪和姜明珠都不悦的皱起眉头。春桃倒是觉得无所谓,这些官家小姐根本就够不着自家世子,完全不必担心。 看到自家愚蠢的皇妹和陈淑仪同款表情,坐在附近的姜无双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这陈淑仪吃醋可以理解,毕竟是白昭的未婚妻,你姜明珠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上次她就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这愚蠢的妹妹不会对白昭芳心暗许了吧! 她决定接下来好好观察观察,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皇妹,她不希望姜明珠真的陷进去。 这白昭看似在长安风光无限,背后还有父皇保着。可是暗地里却有无数人在盯着他! 自家皇妹那纯纯就是傲娇公主,傻白甜。白昭绝非她的良配…… 说了这么多旁人的反应,咱们说回咱们的主角白昭。 白昭对柏松涛的怒喝和乾皇的训斥根本就不在意。他念出这首诗,根本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有指点的资格,仅仅只是要当众做出这首诗罢了。 君不见,苏轼他老人家《戏赠张先》这首诗,直接把张先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长达千年! 这首诗看起来像是打油诗,实则朗朗上口,传唱度很高。 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绝对会让柏松涛和这首诗一样,名传千古的。 谁让这老小子老是跳来跳去的恶心他,他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不过乾皇都发话了,白昭也只能就此作罢。 无视柏松涛吃人的眼神,白昭冲他暗戳戳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最后刺激了他一下,施施然的背着手回到澹台玉的面前。 澹台玉此时也很生气。 这白昭太猖狂太目中无人了。 口出狂言要指点自己,然后自己要他证明资格,他却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借着这个机会作诗打击自己的敌人,是不是太不把他这个炎国太子,大炎诗仙放眼里了? 还有,这诗作的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澹台玉白瓷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看到白昭在自己身前站定,不满质问道: “白世子是不是有些过了,这是不把孤放在眼里? 此等儿戏之作,岂能展现出指点孤的资格?” 岂料白昭面对他的质问,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我知道太子你现在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 第88章 一粒蜉蝣见青天! 白昭轻飘飘的话语,非但没有起到让澹台玉静心的效果,反而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澹台玉对他怒目而视。 澹台玉蔚蓝色的眸子盛满了怒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快忍不住了!娘也,这小子好贱! 白昭见澹台玉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 “这澹台玉怎么越看越眉清目秀啊?” 一个男人眉清目秀?白昭觉得自己审美可能出问题了。 可是这澹台玉生气的样子真的美如画啊,真不怪他! 蔚蓝色宛若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白昭,略显秀气的眉头紧蹙,白瓷脸蛋上因为愤怒而挂着两抹红霞,紧紧抿着的红唇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我弯了?” 白昭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随即意识到不对劲的他猛的甩了甩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世子不可能喜欢男人,本世子没错,错的只能是澹台玉!这男人长得太娘,不怪我!” 给自己找好借口的白昭心安理得的继续肆无忌惮的在澹台玉脸上瞄来瞄去。 但是澹台玉眼瞅着要爆发了,真闹的难看,他也不好收场,况且乾皇刚也让他重新作首诗,白昭只好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太子殿下既然觉得刚才那首诗不太行,那本世子现在重新来一首,就由你来命题,本世子来作。 若是三息之内作不出,或者你不满意,那便算本世子输!如何?” 白昭认真了。 刚把柏松涛戏耍了一番,现在该办正事了。 早点搞定,早点收工回府休息,三天没有合眼的他实在有些困了。 先不说澹台玉是何反应,他身后的许麟嘉和炎国众人反正是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白昭居然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居然敢把命题权交到澹台玉手上! 如果他们采访一下姜鸿君和卫铮,那应该就不奇怪了,常规操作罢了,大惊小怪。 大乾一方众人对比炎国好不到哪去。 “这……,白世子是否太过自信了啊?” “就是,怎么可以把命题权交给敌人呢?实在是大意啊!” ………… 这些话是还知道站在乾国立场上的人所说,大多是担忧澹台玉命题太难。 “呵呵,狂妄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此这般自大,果然是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老夫就看你怎么死!” ……………… 这些是敌视白昭的人所说,比如那个猴屁股老头。 “这小子失心疯了?是真有恃无恐还是虚张声势?这一个弄不好,可就下不来台了啊!” 乾皇此时心里都犯嘀咕了。 他对于白昭是有信心的,但毕竟不可能猜到白昭脑子里可是有着上下五千年智慧结晶的! 对于白昭这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举动,他也没底了,已经在琢磨待会白昭玩砸了,怎么才能最大程度保全乾国颜面。 要说在场众人,谁最不担心? 那除了春桃白昭不提之外,只有陈淑仪和姜明珠了。 就连亲眼见过白昭为女儿随手作诗,出口便是千古名句的陈威,都没有自家女儿那么强的信心。 陈淑仪经过上次白昭同卫铮斗诗之后,对白昭的才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不修学问,见白昭如井中蛙观天上月。你若饱读诗书,见他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这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什么大炎诗仙,她这几日搜集过澹台玉的诗作。 老实说,水平也是很高了,但在她眼里,远逊于自家未来夫君。 嗯,陈淑仪已经被白昭的才华征服了,盲目崇拜! 就是不知白昭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大概率会感叹一句:“我这该死的,无法掩盖的魅力与才华啊!” 但是才华这种东西,不但斩女,还斩男。 等吸引到姜伯贤的注意时,白昭就老实了! 可惜此时的他还啥都不知道呢…… 姜明珠嘛,没啥好说的。 她对白昭有信心,完全是因为她觉得白昭虽然人是可恶了些,但是真的好有趣。 那日在城墙上作的那首诗,她也悄悄问过姜无双,而姜无双的评价很高! 称此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佳作,还迫切的问她出处,是何人所作? 姜明珠下意识不想让姜无双知道这诗是白昭写给她的。 反正是在她面前写的,又没别人,那就是她的!别管! 然后她就胡乱说是听别人提起过,具体是谁给忘了,搪塞糊弄了过去。 姜明珠虽然不喜欢这个皇姐,经常和她斗,但是对姜无双的才学还是服气的,学问这个东西她没有,对姜无双没得黑。 这个才情让她羡慕的皇姐都如此评价白昭作的诗,她立场又倾向于白昭,自然对白昭有信心! 不但如此,生性骄傲的她反而觉得白昭此时自信的表情,神采飞扬,简直太对她胃口了好吗?就该这样! 两方人马纷纷扰扰的议论对于此时的澹台玉毫无影响。 什么!这白昭怎敢如此?” 澹台玉此时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听到白昭自信的把命题权交给他的澹台玉心湖泛起巨浪。 满心的怒火全部化作了惊讶。 不是他没见识,哪怕自视甚高如他,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啊?! 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什么都通,什么都会?把命题权交由自己手上,真就这么自信? 他才不信呢! 不知道白昭是真胸有成竹还是故意把难度抬高,待会好扯皮的澹台玉,决定直接上强度,一试便知,反正是白昭要求的。 “好!既然白世子如此要求,那孤就却之不恭了,白世子请听题! 孤之前在炎国便听说这长安附近有座玉兰山,上有古人留下的长城一截。 孤自幼向往古人铸造长城以抵御异族入侵的壮举,只可惜炎国境内并无长城遗址。 孤来长安才不过几日,还未曾有时间实地瞻仰一番。不若世子殿下就以这玉兰山上的长城为题,为孤介绍一番?” 澹台玉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出题。 第89章 《清平乐·玉兰山》 此题目一出,全场皆静。 澹台玉说完题目,很满意在场众人的反应。 据他所知,这玉兰山上的古长城,根本就不起眼。 很多长安本地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他也只是从炎国皇家书院的一本古籍上看到,古时有位姓赢的帝皇,一统天下,气吞山河! 车同轨,书同文,修筑万里长城,把外族全部驱赶出中原! 此等壮举,如何不让他心向往之。 身为帝皇,九五之尊,当如是! (哦,我们那迷人的老祖宗啊,作者是真崇拜政哥!还有,嬴政,嬴姓赵氏,别喷我哈。) 虽然只是野史记载,可是澹台玉坚信这位帝皇是真实存在的,长安城外玉兰山上的古长城就是明证! 所以他把那位帝皇当做偶像,盼望着何时他也能够如同上古那位一样,一统中原,万里山河尽入掌中! 澹台玉说对长城感兴趣,也是真的准备去实地瞻仰一番,而不提单纯为了为难白昭。 根据白昭的情报上来看,这位世子殿下可从未去过玉兰山,也不像是对这等古迹感兴趣的人。 就算如同传言那样,这三天里有人在背后为他准备了诸多诗词,澹台玉也不信这么冷僻的题目,也能被押到! 哪怕有类似的诗词,被白昭篡改一下拿来用,澹台玉也不信文坛积弱已久的大乾,能作出让他都眼前一亮的诗词。 反正是这白昭自己作死,把命题权放在他手上的,澹台玉毫无心理负担。 “你白昭不是狂吗?孤看你这下该如何应对!” 这波,优势在他! 场中安静了一瞬,顿时爆发出比之前更为激烈的讨论声。 主要是大乾这边的在吵。 且不说白昭如何应对,反正在场大乾方的才子学子们都觉得,这题目也太生僻了吧? 玉兰山上有古长城,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回事! 玉兰山他们知道,古长城又是什么鬼? 那山上不就只有一截矮矮的土墙吗?这玩意儿原来有名字啊!还叫长城? 哪长了?又哪里像城墙了啊? 别说才子学子们满头问号了,就连乾皇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乾皇低声问左右丞相: “两位爱卿可曾听说过这长城之名?” 坐在左边下首位置的左相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头发花白,髭须皆短,无胡无髯。 慈眉善目的,看着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左相和大理寺卿同样姓秦,单名一个松字,是二十年前乾皇刚登基时入朝为官的,乾皇对其很是信任。 听到乾皇问话,左相秦松笑呵呵的回禀道: “呵呵,陛下有所不知,这玉兰山上的长城,自然是有的。而且这其中还关乎一位消失在史书中的千古一帝。 只是我大乾地处中暖腹地,而这长城是那位一统天下的帝皇用来驱逐抵御外族的,所以南诏国常见,而我大乾不常见。” 乾皇了然的点了点头。 而后秦松又轻轻送上一记马屁道: “陛下心系万民,操心的都是家国大事,对于此等无关紧要的历史不甚了解,也是应有之义。” 乾皇抚了抚胡须,没有说话,但面色和缓,显然对这一记马屁很是受用。 坐在右下首的右相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长得俊朗不凡,长髯浓须。名为裴宣,是河东裴氏之人。 裴宣虽是世家子弟,更是饱读诗书之人。可他却从未听闻过史上还有这么一位帝皇,天下不是历来数分的吗? 但秦松说确有其事,那应该是所言非虚了。 “秦相学识过人,如渊似海,裴某佩服啊,看来裴某还得多多和秦相学习才是。” 秦松面对裴宣的奉承,赶紧一脸谦虚的拱手回道: “哪里哪里,老朽只是痴长了裴相这般多年罢了,这等小小逸闻,无足挂齿。 裴相年富力强,能为陛下多多分忧,不像老朽,年老力衰,实在帮不了陛下太多。应是老朽佩服羡慕裴相才是。” 看着这两只狐狸互相吹捧,乾皇也只是笑了笑,问两人道: “那你二人觉得,这白昭,可能作出诗词?” “这……” 二人都愣住了。 这么冷僻的题目,他二人也不敢保证三息就能做出来啊,何况这三息也已经差不多到了吧!? 乾皇看二人反应,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这白家小子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狗东西,朕让你麻溜解决澹台玉,你直接放飞自我是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副自信的表情,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真神仙下凡还是脑子坏了!” 乾皇目光投向场中负手而立的白昭,那也真是满心吐槽。 就在这时,刚说完题目等待了三息的澹台玉自信调笑道:“白世子可曾听闻过这玉兰山还有长城? 孤听说白世子从小可是在长安长大的,不至于这都不知道吧? 当然,白世子若是觉得太难,可以多想些时间,三息毕竟太短了! 或者说孤重新换个题目?” 这会儿轮到他不急了,好整以暇的调侃白昭。 岂料话音刚落,白昭自信的声音便响彻全场。 “不必,本世子已经想好了,太子殿下,你可得听好了。 这首词,名为《清平乐·玉兰山》!” 第90章 自家夫君 澹台玉猛的看向白昭,只见白昭粲然一笑,随即转身,抬头目视天空,一手负背,另一只手并指成剑指着天上虚无之处,气势豪迈的吟诵道: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玉兰山上高峰,战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声音高昂,气势雄浑!听的人热血沸腾,恨不得仰天长啸! 此作一出,在场但凡能听懂的,全都鸦雀无声,这些人全部沉浸在这词作豪迈冲云霄的意境中。 半晌后,乾皇那是直接拍案而起,高声赞道: “这,好一首气吞万里的词作!好!白爱卿,朕真是没看错你,不愧是我大乾上柱国白渊的儿子,就该有这种傲视天下英雄的气魄!” 乾皇那是赞叹连连,激动的热血上涌。 “这词真不错啊!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还真有货! 三息时间,就能作出这等佳作,看来朕之前还是小瞧这小子了! 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像个咸鱼一样,这一出手,真是让朕大吃一惊,藏的这么深,害得朕之前提心吊胆的,真是欠揍!” 乾皇兴奋之余,心里还在默默吐槽着白昭,又开始琢磨着收拾白昭了。 若是让白昭知道了,只怕会翻着白眼说:“陛下,请您别误会。臣还真是个咸鱼。 气冲霄汉,睥睨天下的,那是伟大领袖,臣可真没这个想法! 还有,臣那也是为了大乾争光啊!要臣出手的是陛下,不相信臣的也是陛下,臣一鸣惊人还有错了?合着一顿揍怎么也跑不掉呗。” 可惜白昭根本不知道,被乾皇出声夸赞的他此时正一脸“”不过如此,不必大惊小怪”的嘚瑟表情。 这时的左相秦松也是紧随其后赞叹道: “白世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老朽佩服至极! 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作出这等千古佳词,依老朽所看,白世子真是谪仙下凡,文曲星附身啊! 此词作听来让人心中顿生豪气之感,老朽听了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之感,恨不能年轻个十几岁,上阵搏杀一番! 真不愧是镇北王的儿子,老朽为陛下贺,为大乾贺!喜得一人才啊!” 又慢了一步的右相裴宣一脸郁闷的道: “左相所言极是,本相也是这么觉得的!为陛下贺,为大乾贺!” 大乾这边的见上面头头都定下基调了,纷纷齐声喝到: “为陛下贺,为大乾贺!” 其中姜明珠和春桃喊的最欢。 春桃是个丫鬟,那无人能说出什么不是。 可是姜明珠就不一样了啊! 她可是公主之尊,如此不顾礼仪的大呼小叫,还举着拳头蹦的比谁都高,真是有失身份了。 姜无双皱着眉头看着姜明珠的失礼之举,暗暗不满。 白昭这首词,姜无双也很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白昭作的几首诗词中,她最喜欢的! 她本就是那种志存高远的人,只可惜生错女儿身。 白昭这首词,非常符合她心中的期许,睥睨天下英豪,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姜无双巾帼不让须眉! 为何说是几首诗词呢?按理说姜无双应该只是知晓白昭所作那首咏梅花的诗才对。 陈淑仪那首诗,按照陈淑仪的本意来说,是打算藏起来的,这是白昭专门为她做的诗,她想珍藏起来,独自欣赏。 这怪不得她,爱情都是自私的,是排它的,在陈淑仪眼中,这首诗就是定情信物。 可是陈威可不是一个能藏住事儿的人,乾皇见陈威那几日实在嘚瑟的不轻,一问之下,陈威彻底憋不住了,就和乾皇炫耀起来! 这让乾皇气的不轻。 当年乾皇也希望白昭这小子能做他的驸马来着,结果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被陈威这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而这首诗,也在姜无双同乾皇商议蜀州赈灾之事时,被姜无双从自家父皇的御案上瞥见了。 一问才知,竟是白昭所作。 至于姜明珠那首嘛。 看这丫头当时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再结合她最近对白昭态度的转变,这都猜不出是白昭所作,她也不配被称为姜氏无双女了。 姜明珠看见了姜无双冲她暗暗警告的眼神,不过她才不在乎呢。 “白昭这家伙可真行!这词听着有意思,本宫听不懂,都觉得很厉害,恨不得暴打本宫那可恶的皇姐一顿! 而且左相那老头子都这么夸,一定错不了!这家伙可真有一手。” 心中夸赞之余,姜明珠不禁感到疑惑: “这家伙当年也是不学无术啊,怎么长大了这么有趣这么厉害,为何本宫就不行呢?难道人与人之间真有这么大差距?” 再说陈淑仪,看着白昭大出风头,一鸣惊人的姿态,她双手合十攥在胸前,一颗芳心那是止不住的颤动。 这个男人真的,太有魅力了! 不愧是她的夫君! 这下看长安那些人还怎么嚼舌根子,说自家夫君是靠她作弊才赢下卫铮那个小丑的。 看着场中意气风发的少年,陈淑仪彻底痴了。 心中已经自动将未来二字给去掉了…… 第91章 凡尔赛 以上那些是夸赞白昭的,包括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长安百姓没有那么高的文学素养,他们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才子佳人,也说不上来这首词哪里好。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诗和词有什么区别。 但是架不住他们听了热血沸腾啊! 没见皇帝陛下他老人家都拍案而起了吗? 那位老头子对于普通的长安百姓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然而,他竟然能够安然地端坐在皇帝身旁,如此显赫的位置足以说明其身份地位之尊崇。 毫无疑问,这老头必然也是位手握重权、身居高位的大官。 当听到从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口中传出对白昭所作之词赞誉为“千古佳作”时,长安百姓们的内心瞬间被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所填满。 毕竟,这样一部备受赞誉的佳作出自他们生活的这座城池,怎能不让人感到无比骄傲呢? 仿佛整个长安城都因为这部作品而焕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长安百姓们纷纷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欣喜之情,跪下恭贺乾皇的同时,还不忘冲着炎国那些一脸茫然的使团中人露出自豪的眼神。 “看到没?这就是我大乾的镇北王世子!这才是真正的文曲星附体,你们那什么炎国诗仙,差远了! 给你们出题又如何?出题偏难怪又如何?一首诗,呃词,就教那个蓝眼睛的太子做人了!说是指点没毛病!” 这会儿谁要是说白昭作弊,说白昭是个纨绔世子,不学无术,那紫腚是没好果汁吃! ……………… 柏松涛和大皇子四皇子等人,那此时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妈的,这小子真这么邪门儿?本宫知道他文采过人,可也没这么个过人法儿吧?” 这是姜卓安的内心戏。 “靠!这狗东西,本宫和王枭那小子还精心准备了不少谋划来准备弄他呢,这搞屁呀!柏松涛那老东西也是个肺雾!” 这是姜鸿君。 之前他和王枭计划的好好的,自以为是天衣无缝。 结果,他所有的计划全部落空了。 王枭和姜鸿君以为白昭不学无术,准备拉拢学子,安排柏松涛在交流会上让白昭难堪。 结果那天下暴雨,白昭也根本没来!这让姜鸿君一身力气没处使,郁闷的要吐血! 而且当日白昭还发现了那批人的存在,暗杀炎国使团中人,然后嫁祸给白昭,这也行不通了! 一旦这么做了,白昭第一个就会找到他头上来,那还玩个毛。 与其这样,都不如直接对白昭动手。 但是这小子实力又不简单,很难做到一击必杀。 姜鸿君真是拿白昭毫无办法。 然后就是白昭直接放出话来要指点澹台玉,姜鸿君以为天晴了,雨停了,他的机会又来了。 跟着柏松涛和王枭这几天在长安散播风言风语,准备让柏松涛在今日好好的收拾一下白昭。 意外再一次发生! 白昭这小子还不等柏松涛动手,就先一首艳诗给白松涛撂倒了。 然后更是三息成词,还有这等质量,现场这么多人支持他,这比杀了姜鸿君都难受啊! 柏松涛就不提了,这老头能憋什么好屁。 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还娶年轻小姑娘。 我呸!作者看不起他。 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一下。 姜伯贤。咳咳,也就是那位南桐。 这哥们儿看着白昭的眼神很炙热啊,白昭都注意到了。 看着这个陌生的皇子,白昭一下便猜测出他的身份了。 这不就是那个胆小如鼠的三皇子吗? “额,这小子看本世子的眼神很怪啊?怎么感觉本世子被扒光了似的?” 武功修为已至宗师巅峰,寒暑不侵的白昭,被这眼神看的硬是直冒冷汗。 见白昭看向自己,姜伯贤还羞涩的将目光微微闪躲,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给白昭差点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这皇子啥情况啊?装的还是演的?反正不像直的! 场中能和大皇子四皇子这些人可以共情的,大概就只有炎国使团了。 这边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了不久之前的那股得意之色。 糟糕,他是真有东西! 澹台玉遭受的打击可真不小,一向自认为诗词文章举世无双的他,此刻竟然有点傻乎乎的,那表情可爱得很,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白昭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白昭等众人夸的差不多了,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停下了,然后冲着呆呆的澹台玉调笑道: “刚刚太子殿下说什么?本世子实在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么一首堪堪入耳的词作罢了,实在没注意太子殿下所言。” “呸,凡尔赛,太能凡尔赛了。” 国子监内不少人都对白昭暗暗唾弃。 你这都是堪堪入耳了,那我们所作的是什么?勾丝吗? 太装了,好想揍他! 而国子监外长安的百姓们倒是觉得白世子真是调皮又可爱,这样的性格,让他们觉得真是亲切了不少。 白昭感受到旁边射来无数道危险的目光,还有回过神来的澹台玉也攥紧了拳头! 怕被打的他也是不皮了,准备结束今天的装逼之旅,正色问道: 太子殿下现在相信,本世子有资格指点你了吧? 这首词你总不会不满意吧? 若是满意,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第92章 炫技 白昭说这话的意思就是。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好意思说自己不满意? 赶紧麻溜的认怂,甘拜下风得了,本世子赶时间下班,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眼瞅着中午了,再晚点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你不饿,本世子饿了,早上吃的那点包子,现在都消化完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澹台玉居然冲他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开口道: “世子阁下确实大才,澹台甘拜下风,佩服至极,至于世子作的这首词,澹台也确实挑不出毛病来,可以说很符合澹台心中对于长城的期许了。” 若是就到这里,那白昭还会心里感慨一句,小老弟懂事儿嗷。 可是这位炎国诗仙,大炎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睁大了眼睛。 “既然世子称要指点在下,那澹台就洗耳恭听,且看世子是如何指点我这等凡夫俗子的。” 不是哥们儿,听不出来到此为止的意思是要下班吗?强行加班啊? 白昭满是怨念的看着澹台玉,而澹台玉只是对着白昭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澹台玉当然看出了白昭已经想要走了,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是不信有人能够这么短时间作出这么高质量的词作,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天下人便无人能做到! 这就是他的性格,目空一切。 只怕真被白昭走了天运,恰好有类似的诗词被他拿来用了,背后帮他作诗之人,绝对是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人,他真是小觑了大乾。 你白昭不是要指点孤吗? 那就来,孤好好的听着你有何高见!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如今孤都自称澹台了,摆足了请教的架势,你白昭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推辞? 孤看你只怕是知道说多错多,暴露出背后有人帮你准备诗稿吧? 看着澹台玉那不服气和质疑加鄙视的眼神,白昭也是来脾气了。 好好好,不服是吧! 今天本世子给你来一点异世界的震撼! 让你知道知道,为何龙国能被称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想到这里,白昭也不急着走了,气定神闲的伸出一只手,虚扶躬身行礼架着他的澹台玉,一副前辈高人的教育口吻道: “既然你虚心求教,那本世子就给你好好的上一课! 你想如何请教?平日里作诗有何困难之处,不如说来看看?” 澹台玉默默斟酌思量,觉得不能给白昭具体的问题,省的他胡诌一顿给忽悠过去。 打定主意一定要揭露白昭真面目的澹台玉直言道: “既然是白世子提出指点在下,那澹台自当向着世子学习才是,世子平日里是如何作诗的,就如何教导澹台便是,澹台定虚心以待。” 白昭就知道这小子会这么说,不过此言正中他下怀! 白昭故作为难道: “我这方法,你怕是学不来啊!” 澹台玉冷笑一声,佯装奇道: “哦?这是为何呀?难道是有什么不传之秘?还请世子不吝赐教,澹台拜谢!” 说完又是双手作揖,深鞠一躬。 澹台玉心中不屑,孤看你能装到何时! 乾皇也觉得白昭在装,正想阻止,打算今日到此为止时,正巧看到了白昭那闪烁着坏坏光芒的眼睛,下意识一愣。 这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不确定,再看看。 而白昭这边还不知道,差点就被乾皇打断了他给澹台玉上课。 白昭看着澹台玉穷追不舍的样子,连白昭给他的最后一丝机会也毫不犹豫的放弃,那就没啥说的了。 背诗模式,启动! “各位前辈抱歉,今日后辈小子借你们的大作一用!” 白昭双手合十低声告罪了一句。 澹台玉没听清,以为白昭在求神,便故作不解的问: “白世子说什么?难道白世子的秘诀就是求神?” 哈哈哈,场中一阵哄笑。 白昭也不生气,高声道: “本世子刚才说,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本世子就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看看,诗,应该怎么做!” 然后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便继续开口: “本世子既然说你学不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本世子看到花,脑海中就会浮现: 唯有杜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是牡丹。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这是桃花。” ………… 一口气说了十余种花,也作了十余首诗词,白昭缓了口气,不顾所有人惊骇的眼神继续道:“本世子看到雪,便想到: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 一首首风格各异,或婉约,或抒情,或豪放,或写景的诗词从白昭口中不断冒出!洋洋洒洒不下几百首,风花雪月,说了个遍! 所有人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出第二种情绪了! “白昭,真谪仙人也!” 白昭还没完,都装了,怎么能不装个彻底呢? 扭头精准锁定春桃那崇拜的眼神,白昭放声高呼到: “此情此景,岂能无酒乎?春桃,为本世子取酒来!” 春桃刚要起身,就被陈淑仪抢了先! 小丫头不敢对未来的女主人不满,只能小声哔哔。 陈淑仪拎着一壶酒,快步走到白昭身边,交于白昭手中。 白昭见是陈淑仪送来的,略感意外,不过此时也有些上头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嫌弃一杯一杯的麻烦,白昭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哈 白昭张口吐出一道长长的酒气。 这自家产业酿的高度白酒,还真够劲儿啊!让他想起了前世喝二锅头的时光! 随即他继续高声诵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形容肆意,姿态狂放不羁! 此等英姿,不知迷倒了多少场中官家小姐,大家闺秀! 第93章 诗仙 陈淑仪一双美眸亮亮的看着眼前少年。 清亮的酒水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淌过白皙诱人的喉结,最后深入衣襟内。 看着那上下滚动的喉结,陈淑仪忽感一阵口干舌燥,双腿发软。 少年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眼尾上翘,略显细长的桃花眸中,带着细碎的朦胧,还有着一些陈淑仪看不懂的情绪。 他刚才的这首诗词,狂放不羁,自信非凡!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听听,这是多么的狂傲!多么清高! 这就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她的身心,彻底被征服。她知道她这辈子一定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陈淑仪此刻突然想扑进白昭怀里,她要抱紧这个男人,她要他的怀抱! 脑海中这么想,她就这么做了。 怀中突然多出一具温软芬芳的娇躯。 白昭感觉还挺舒服,他喝太急,有点醉了。 微微发蒙的脑子,没有平时那么灵光,这让他嘿嘿一笑,反手抱紧了怀中美人。 这一幕,让不知道多少刚才被白昭俘获芳心的小姐丫鬟感到羡慕嫉妒。 羡慕嫉妒陈淑仪找到了这么个如意郎君! 身份尊贵,长相万里挑一,武道二品,才情更是让众人惊为天人! 请问上帝为他关上了哪扇窗户啊! 而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还有门外百姓中,静默站立许久的师怜雪。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应该就是白玉的少年抱着别的女人。她的心,好痛,好难受!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想要一剑捅死这对狗男女! 和她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姜明珠。 这位三公主此时捂着胸口,大大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本宫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白昭那家伙搂着陈淑仪,会觉得好酸,好想哭?” 她觉得白昭这家伙真臭屁!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文采是吧? 一口气吟诵出这么多佳句,还纵情高歌,肆意饮酒,完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着自己未婚妻,真是不害臊啊! 还有陈淑仪,你不是最重仪态礼法了吗?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真是不知羞!呸!本宫看不起你! 而对此浑然未觉的白昭,轻嗅着陈淑仪那幽香的发丝,轻声继续吟诵了最后一首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后他喃喃重复道: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啊。” 然后便一头栽倒在陈淑仪肩膀上,可怜陈淑仪差点被这头猪给压倒了。 可是陈淑仪没有一点怨言,乖乖的将白昭搀扶到自己桌案边,屈膝跪坐,将白昭的脑袋放在自己滑嫩的大腿上,让他能睡的舒服一点。 轻轻抚摸着白昭的脑袋,陈淑仪心中的柔情和爱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而陈威此时真是嘴都要笑歪了啊! 根本没心思顾得上自家女儿是不是不矜持了。他还恨不得冲着所有人大声宣告: “这是老子的女婿,老子的! 那个搀扶他的女子看到了吗?老子姑娘,白昭那小子的正妻,未来的王妃!” 可惜他不敢。甚至笑都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听完白昭最后一首诗,满场皆静,没人再敢说话了,连乾皇都是如此。 生怕惊醒了这位下凡的真仙人,然后这位少年真仙就会真的如同他诗中所言,乘风归去,回到天上的琼楼玉宇之中。 澹台玉一双蔚蓝色的眸子,彻底不会动了,死死的盯着白昭。 他想不通啊!这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难道眼前这个少年,真是仙人吗? 可笑他居然还怀疑这个少年。 白昭需要别人帮他准备诗词吗?这么多传世名篇,这么多千古名句! 又有谁有能耐帮他准备呢。 原来真有人比他强,原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澹台玉被彻底征服了,他甘拜下风了。 不,不能说甘拜下风,他觉得自己一介凡人,怎么能和真仙人比呢? 他算什么炎国诗仙,今日以后,天下只会有一个诗仙。 什么大乾,炎国,南诏,天狼,没有任何前缀,单纯的就是诗中真仙! 那就是,大乾的镇北王世子,白昭! 第94章 异世界二锅头 白昭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头痛(???)?,宿醉醒过来的感觉太糟糕了!” 白昭翻身坐起,强忍着恶心和快要炸开的头痛喃喃自语道。 看窗外这光景,白昭估计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他昨天装逼上头了,忘了这具身体不比前世,酒精耐受度不高。 前世白昭作为一个特工,为了任务,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技能,但他却每一样都不喜欢,称不上兴趣爱好。 唯有这酒,他从不离身。 也可以说前世的他,有严重的酒精依存症。 毕竟他只有靠着酒精的麻痹作用,才能保持正常的睡眠,不然他内心的煎熬折磨,早就逼疯他了。 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以来,白父白母给予了他温暖关怀,渐渐的他也克服了酒精依存。 也没办法不克服,都没断奶你就想喝酒? 一直八岁之前,他可以说是一滴酒都没沾到过,只能每天眼睁睁的看着白渊喝,馋的他咽口水,可就是一口也喝不上。 八年,你知道那八年白昭是怎么过的吗? 当然,作为王爷之子,他过的确实不错……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他要喝酒啊! 后来随白渊到了镇北军中,虽然镇北军军纪严明,明令禁止不许饮酒,但是白渊奔赴北境乃是临危受命,接替白战苍执掌镇北军的,哪有太多时间去管白昭。 而镇北军中,白渊的副将,是个妙人。 副将名为安禄山,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白昭不知道他和前世历史上那个身兼三镇节度使,还发动了安史之乱的安禄山有啥关系。 他只知道,这家伙能背着白渊给他弄来美酒! 不过这家伙对白渊也是忠心耿耿的,听说是当年白渊年轻时从战场上救回来的一小兵,后来一步步爬到了副将的位置。 他给白昭弄来美酒,不是想带坏小孩子,实在是白昭为了这一口,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当然,若不是白昭身份是白渊儿子,言行举止确实不像个小娃娃,打死安禄山也不会给白昭弄酒的! 为啥说这家伙是个妙人? 白昭跟他混熟了以后,才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才啊! 没啥别的爱好,就爱写点风月之物,画点春宫秘本…… 你敢信一个三百斤的胖子,画出来的美人栩栩如生,情节生动有趣? 关键这家伙生意还挺好,画出来的东西,在镇北军那可是紧俏抢手之物。 反正也无伤大雅,安禄山卖的价格就是个本钱,他就爱画,乐意画,买卖只是顺带而已。 既然是这样,白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禄山给白昭偷偷摸摸的弄来美酒之后,白昭尝了一口,当场喷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能是美酒?寡淡无味便还罢了!这又酸又涩,简直就是尿!你是不是糊弄本世子呢?!” 这是当时,白昭对安禄山费大力气从拒北城内弄来的美酒的,唯一评价! 安禄山一脸懵逼的看着被自家少帅吐了一地的美酒,心疼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可是北国春,一两银子一壶呢!每天限量十壶,过时不候,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 自家少帅居然说这是尿! 谁要是尿北国春,那他以后的尿,我安禄山承包了! 多好的酒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懂品鉴美酒!他还想喝都不敢喝呢,军令如山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着安禄山不断叫屈,还说他不懂美酒! 白昭没有生气,他看得出安禄山也是个爱酒之人。 白昭一脸同情的拍着安禄山肩膀。 他本来是要站凳子上拍的,个子太矮,没办法。 还是安禄山有眼力见,看白昭动作就知道弯腰。 要不他爬的快呢,从一个小兵爬到副将…… 白昭拍着安禄山肩膀,同情他没见过世面,唏嘘不已的道: “这就美酒了?你还真是可怜啊!也是没尝过啥好东西。 花里胡哨的起个北国春的名字,还限量供应?等本世子的二锅头酿造出来,本世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酒,什么叫做真正的仙酿!” 安禄山才不信自家少帅呢,他这会儿眼巴巴的盯着剩下的北国春,不停的咽口水。 白昭看这死胖子居然不信自己,还想饮酒! 当着安禄山的面,把酒全倒在了地上。 然后安禄山那么大一大老爷们,发出了伤心的宛如拖拉机般的哭声…… 不信归不信,自家少帅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安禄山按照白昭的指示,给他弄来了做酒的工具还有材料。 其实也没啥,就是一些高粱,小麦,黄蒿什么的,还有一些竹子。 高粱和小麦,安禄山作为好酒之人,他是知道这是酿酒的原材料的。 但这黄蒿和竹子是用来干嘛的,他就不知道了,问白昭,白昭也只是说这是绝密,军事机密岂能随随便便告诉你? 那安禄山也不敢问了。 只能吐槽自家少帅,小小年纪就学会满嘴跑马车了。(古代没火车,魔改一下。) 一直等到半月后,白昭神秘兮兮的把他叫到王府,把一杯像是白水的液体放在他面前,安禄山才真的相信,少帅居然真的会酿酒! 不过这玩意儿虽然闻着很香,可看起来像水一样,能好喝吗? 安禄山表示怀疑。 白昭其实也不知道这酒乙醇含量有没有超标,反正他是严格按照流程来制作的。 但是他也不敢直接第一个喝。 废话,他一个八岁小孩儿,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一百斤,喝了这酒,身体代谢不足,万一酒精中毒就好玩了! 安禄山好哇,是个合适的小白鼠。三百多斤的胖子,体重摆在这里,这酒杯量又小,就算乙醇超标,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自家少帅盯着自己那像是看小白鼠的目光,让安禄山心里直犯嘀咕。 但少帅让他喝,就算是毒药,他也敢喝! 眼睛一闭,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安禄山仰头便干了这杯异世界二锅头! “告诉俺娘,俺安禄山不是个孬种!” 安禄山的内心高呼道! 第95章 圣女找上门 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安禄山觉得自己喉咙仿佛吞下了一团烈火!顺着喉管,经过食道,最后到达胃袋。 “爽!!” 安禄山猛睁开大大的眼睛,长出一口气,大声喊道。 紧跟着滔滔不绝的夸赞这酒道: “少帅,俺安禄山服了! 这酒,说是仙酿也不为过!俺是个粗人,不会形容,总之就是入喉像是烈火,很爽,很美味,还想喝!” 白昭看安禄山喝了之后活蹦乱跳的,没啥不良反应,也放下心来。 见安禄山一副还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摆了摆小手,不以为意道: “说你没见过世面,本世子还真是没冤枉你。 这才哪到哪? 你可曾听闻过一种叫做五粮液的酒? 入口柔,一线喉。酒水甘冽,回味绵长!那才叫真正的琼浆玉液。” 安禄山这会儿自家少帅说啥他都信!只要能让他再来一坛,不,一壶刚才那种二锅头就行! 听到白昭说起还有五粮液这种琼浆玉液,言语之间无不表明,这酒比二锅头只怕好上百倍不止。 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表忠心道: “俺信少帅,这五粮液少帅可有? 俺愿意替少帅试毒,啊不,试酒!万死不辞!” 这胖子一不小心还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白昭看着这算盘珠子都崩在他脸上的安禄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滚犊子!你这厮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五粮液本世子还没酿出来呢,只有二锅头,爱喝不喝!” 安禄山当然听出白昭跟他炫耀五粮液,实际上这酒现在根本没有,他的本意就是喝这二锅头。 故意提出试酒,求其上而得其中嘛! 谁说这胖子没文化的! 然后白昭从屏风后取出一个半人高的酒坛。 安禄山大喜过望! 然后两人不出意外的,全部被撂倒了。 什么一壶一坛的,小了,格局小了! 安禄山表示,这二锅头真好喝,他能一直喝。 完全把军令抛诸脑后了! 白昭纯纯小趴菜,一杯酒下去就开始迷糊,两杯酒没喝完就倒了。 还被喝蒙了的安禄山狠狠嘲笑了一波。 陆心柔和白渊回府了之后,进入大堂第一眼就看到喝的酩酊大醉抱在一起的两人! 幸好现在不是战时,不然白渊非宰了安禄山不可! 陆心柔见自己宝贝儿子喝成这个鸟样,下意识就把锅安在了安禄山头上。 幸好白昭有真气在身,喝的也少,醒酒比较快。 再迟一点,安禄山就被暴怒的王妃给上刑了! 白昭醒来就看见自家老爹那不善的眼神,急中生智表示,自己研究出了一种叫做酒精的东西,可以为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伤口消毒,能减少士兵伤口感染的可能,提升士兵的存活率! 这个世界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酒精的发明,起因只是因为白昭馋酒了。 白渊是知道自家这个儿子的。 时不时就捣鼓出一些让人惊奇的东西,而且很少说谎。 白渊早就发现白昭神神秘秘的在搞些小动作,只是他没想到是在酿酒罢了。 听白昭这么说,他也有些好奇了。 消毒的概念,白昭以前提过,还说要酿酒,不过被他以白昭年纪太小给严词拒绝了。 如今看来,这小子是成功了? 被勾起好奇心的白渊,当即命人取来了一些二锅头,准备尝尝自家儿子酿出来的酒,到底如何。 谁知,陆心柔表示也要尝尝自家宝贝儿子酿出的酒。 陆心柔当年江湖美人榜,排名第二。 排第二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何她一个世家小姐会上江湖美人榜? 自然是因为她脾气火爆,嫉恶如仇,不爱红装爱武装! 火凤女侠陆心柔,那在当时的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区区饮杯酒,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你若要走…… 咳咳,开个玩笑。 一杯酒下肚,两人眼睛都亮了! 这酒确实是非同凡响啊,皇家御酒也逊之远矣。 白昭见自家老爹老娘面色略有和缓,沉浸在美酒的余韵之中,赶紧挥了挥手,让下人把已经吓醒酒的安禄山带走,然后才恭敬的问道: “父王,孩儿这酒,比之北国春何如?” “北国春不配与吾儿之酒相比!” 白渊下意识回道。 “那比之御酒又孰美?” 白昭又问。 “御酒何能及我儿之酒?” 这次是陆心柔,她已经有点挂腮了,豪迈的道。 白昭表明,这酒可以提纯出酒精,只需反复用大火熬煮蒸馏即可。 而酒精,用处广泛,不但可以用来消毒,还可以用来制作香水……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好处,还表示这破天的富贵,老爹你可得接住了! 虽然到最后不但酒被全部没收,一顿胖揍也没逃得过。 但是还好,只是躺了两天,没有躺上半个月。 白昭乐观的安慰自己,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安禄山也没跑掉,被白渊训了一个月,生生掉了五十斤肉…… 白昭的二锅头虽然被没收了,但是酿酒工艺一开始还是需要他来秘密指导工匠的。 他不信自己居然只有两杯的量,以为是年纪太小,状态不好,那天有点累,心情有点烦…… 总之,各种原因,反正不是他不行。 然后他悲哀的发现,这具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度几乎是零! 喝些葡萄酒果酒都是三杯倒! “不!大丈夫若是不能喝酒,还叫什么大丈夫!” 白昭绝望的看着自己只是喝了一杯果酒就红了的脸颊,哀嚎道。 白昭是有真气,醒酒比较快。但是醉的更快,所以他很少饮酒。 昨日背诗,莫名思念起了前世的那个世界,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但是对比眼前的这个世界,那里终归是他的故乡。 心思激荡之间,一壶酒下肚,他就不省人事了,睡了快一天一夜,也是他没有使用真气驱逐酒气,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正当白昭打着哈欠,喝下最后一口桌子上应该是春桃准备的醒酒汤时,春桃突然噔噔噔的跑了进来,小嘴一张就让白昭刚清醒的脑瓜又蒙了: “世子,你醒啦? 你快出来,有位白衣女侠上门寻你。 奴婢听她和王妃自报家门,说她叫师怜雪,师承剑宗兰心真人。” 第96章 你还说你不是白玉? 噗 白昭最后一口醒酒汤还是没喝完,全喂给了大地母亲。 “你说什么?师怜雪!她怎么来啦?还点名要找我?!你确定是剑宗的吗?是不是长相挺好看的,然后冷冷的,看着像个冰块?!” 拍案而起的白昭,一堆问题连珠炮般的脱口而出,把春桃问的小脑瓜都不够用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好。 一炷香后,白昭经过再三确认才终于确信,这师怜雪就是他想的那个!不是同名同姓,也不是找错人,人家就是来找他的! 白昭心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脑瓜子都不好使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不是,怎么就掉马了啊! 他白玉这个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啊,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千里迢迢追到长安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头疼这女人,也是有原因的。 师怜雪在他这里,和赵无心眼中的高冷师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真以为师怜雪只是因为输给了白昭一次,就会把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扯淡呢,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白昭视角的版本。 当年他初入江湖,游山玩水好不自在,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乏味。 而且古代交通不便利,时间往往都浪费在了赶路上,毕竟名胜古迹也不是到处都有的。 感觉没意思了的白昭决定,挑战江湖之中同辈的少年天骄!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同辈天骄之间,以武会友,煮酒论英雄。 这是白昭前世没经历过的,他想试试。 于是,化身白玉的白昭开始了他的挑战之路。 一开始,在江湖中毫不起眼的白玉来挑战自己,江湖中的少年天骄们根本就不搭理。 是个阿猫阿狗都来挑战他们,若是都答应。那他们啥也不用干了,天天迎接挑战就行了。 没办法,白昭只能先使用嘴炮攻击了。 激怒别人,别人自然就会揍他! 不过白昭表示。 “我不知道啊,本大侠从来没被揍过,都是揍别人。” 反正没输过。 毕竟他这天赋,和同辈打,那就是欺负人。 后来渐渐的他白玉名声鹊起,白昭也觉得挑战这些人,好像都挺弱的,渐渐也就没了兴趣。 不过挑战中途,不全是一帆风顺,也出过一些小意外。 江湖中为什么传他调戏魔女被囚禁了起来?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 白昭当时刚挑战完七杀门的杀胚,同样的三剑击败,不过并未下重手,七杀门的人摸不清他的底细,就让他安然离开了。 七杀门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没犯到白昭手上,他也管不着,反正他只是来挑战一下他们宗门天骄罢了。 结果白昭游历到蜀州的一个小村落,好死不死的撞到七杀门人肆意杀戮村民,奸淫掳掠,连孩子都不放过。 这都撞到白昭眼前了,他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含怒出手,将这些畜生全部送到了地狱。 这下七杀门不干了,白玉这小子欺人太甚! 果断派出小周天圆满的大长老,打算擒下此獠。 白昭被大长老寻到,当时还不是大周天的他,又不能全力出手,根本打不过。 只能和秋兰分头逃走,反正这老狗的目标是自己,秋兰不愿,白昭只能将她击晕藏起来,等甩开这老狗,再回来找。 白昭虽然实力不如大长老,但是轻功那是一等一的! 《冯虚御风诀》号称天下极速,那可不是盖的。 果然,没多久大长老就追丢了。 而这边脱离危险之后的白昭,浑身是汗,打算在山中找个小湖洗洗。 然后他就华丽丽的目睹了一幅美人出浴图。 具体看到了什么,白昭忘记了,反正白昭只记得,那夜月色很美。 接着他就被南宫妖妖发现了! 没错,在此沐浴的,正是魔宗魔女,南宫妖妖! 她是来找剑宗师怜雪打架的,赶路到了此处,见天色已晚,一路风尘仆仆,让她很不舒服,打算沐浴一番,结果就被这个小贼给看了个光! 南宫妖妖虽然在江湖之中艳名远播,以性感放荡闻名,可实际上她根本就不像传闻中那样,无男不欢,夜夜笙歌。 那些人只是看她长得有味道,又知道注定得不到她,故意制造谣言罢了。 实际上她的身子,可从未被异性见到过。 怒发冲冠的南宫妖妖一改平日里妩媚妖娆的形象,披起长袍便眼神冰冷的持刀开始追杀白昭。 白昭理亏,只能跑。 刚走了大长老,又来一个疯女人! 这谁受得了啊! 南宫妖妖轻功比大长老还要好,《天魔迷踪步》用的炉火纯青,而且她追的又急,白昭一直跑到天都快亮了,才算是甩掉她。 找到了已经清醒过来的秋兰,白昭决定去剑宗避难! 他觉得,剑宗乃是名门正派,应该不会看着这女人就因为一点小事对他喊打喊杀,而且剑宗和七杀门不对付,七杀门不敢跑到剑宗来撒野。 如果他知道这女人就是魔女,还正好也是要去剑宗的,他肯定就不去了!不然也不会又惹上一个麻烦! 到了剑宗的他,其实没想挑战师怜雪来着,他这会儿哪有那心思? 结果剑宗高层听说他就是白玉,非要让他和自家圣女切磋一下,白昭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有求于人家,只能答应。 天可怜见,白昭三剑击败师怜雪后,真的只是随意点评了几句,根本就不是师怜雪眼中那样对她进行羞辱。 然后他便在剑宗后山住下了。 因为这很方便师怜雪天天挑战他! 白昭被迫营业,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嘴贱! 魔女来了剑宗,发现那个小贼居然也在,大怒,连师怜雪都顾不上了,上来就要动手,却被师怜雪一句话说的愣住了。 “我在他手下都撑不过三招,你何必自取其辱?” 听了这话的南宫妖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昭,随后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然后白昭就从和一人对练,变成了和两人。 若仅仅只是这样还好,关键是有一次他准备为自己的嘴贱向师怜雪道歉,请师怜雪喝他已经存货不多的二锅头。 这一葫芦酒,喝了一年还剩一半,白昭真是小趴菜。 没想到,两人居然把剩下的一半干掉了,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他稀里糊涂的和师怜雪抱着睡了一夜! 白昭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躺在原地没动啊!是师怜雪抱着他像个八爪鱼一样,是她动的手啊! 可这种事情,他一个男人怎么说都是占便宜的一方。 这下可好,嘴贱一事解决了,误会却闹大了! 当夜他就和秋兰溜了………… 这就是白昭头疼师怜雪的原因。 春桃站在一旁,看着白昭一脸惆怅的样子,心中觉得,这师怜雪怕是和世子有故事啊? 可是看世子的样子,又不像是红颜知己,搞不明白! 白昭发呆半晌,才下定决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糊弄一下,就说认错人了,实在躲不过去再说! 决定能拖就拖的白昭,刚走到自己君竹院的门口,迎头就碰上了跟在自家老娘身边来找他的师怜雪。 将近半年没见,白昭觉得,这妞儿又冷了,不过,更漂亮了! 打定主意的他当先开口。 “额,这位便是师怜雪,师姑娘吧?听说你来找本世子?可是本世子并不记得见过你啊?毕竟像姑娘这般美貌,若是本世子见过,肯定再难遗忘!” 听到这话的师怜雪心里也有点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 就在白昭看见师怜雪脸上的游移不定之色后,打算加把劲糊弄过去的时候。 秋兰听说师怜雪来找自家世子了,施施然走了过来。 师怜雪不认识春桃,但是她见过秋兰啊! 这不就是白玉身边那个捧剑侍女吗!!? 瞬间察觉白昭在糊弄自己的师怜雪猛的看向白昭的眼睛,冷笑道: “你还说自己不是白玉?” 第97章 相爱相杀 呃 白昭脸上的笑容一滞。 “喵的,秋兰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啊,这丫头,真是想把她按在腿上打屁股啊!” 秋兰刚刚听到消息,说是有位剑宗的师姑娘一大早就上门来寻人。 她一听,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剑宗的那位圣女吗? 这才不顾伤势未愈,匆匆赶来。 秋兰和师怜雪性子有些像,都有些冷,但本质上并不相同。 师怜雪是心怀血海深仇,所以内心封闭,拒人于千里之外,表里如一。 而秋兰虽然同样的父母双亡,但是因为从小就被接到王府,该得到的关爱一样不少,且父亲乃是因为战争去世,母亲也是思念成疾而亡。 所以她心中并无仇怨,只有对父母的思念罢了。 秋兰只是生性比较沉默寡言,所以看起来比较清冷,但她内心的情感是炽热的,这点和师怜雪区别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不妨碍两人关系处的挺好。 两个同样美貌,且剑道天赋都极高的美人,在不是情敌的情况下,一般都会惺惺相惜的。 在剑宗后山的日子,白昭白天陪着师怜雪练剑,晚上又要陪南宫妖妖。 为啥是晚上? 南宫妖妖毕竟是魔教中人,光明正大出现在剑宗,算怎么回事? 她只是和师怜雪有约定,两人每年都要见面待一段时间,印证武学,分个高下。 从十二岁开始,两人每年都会聚首。 要么是师怜雪去魔宗,要么是南宫妖妖去剑宗。 当然,都是两人秘密进行的,江湖之中,正魔不两立可不是开玩笑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是你死我活的理念之争。 去年刚好轮到南宫妖妖去找师怜雪,结果阴差阳错的被白昭占了个大便宜…… 白天晚上轮流着来,白昭又不是铁人,没多久就表示,他不干了! 只是嘴贱了几句,说的还是实话,干嘛一直这样折磨他? 还有南宫妖妖,虽然看了你身子是本世子不对,但是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错吗? 白昭这样白天圣女陪,晚上魔女陪的生活,若是让江湖中其他人知道,只怕是要羡慕的坤坤发紫…… 结果他却毫不珍惜,反正就是撂挑子不干了! 可是师怜雪这妞儿就哏,也不说话,就盯着你看,那冷冰冰的美眸带着略显僵硬的幽怨,看的白昭浑身不自在! 好像他不答应陪练,就是始乱终弃一样…… 终究怪自己这张嘴! 白昭以为师怜雪是心理太脆弱,被自己几句话说破防了,加上又记仇,所以才一直缠着他烦他,主打一个纯折磨。 孰不知这是魔女给师怜雪出的招。 南宫妖妖和师怜雪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虽然一直都没有分出个高低来,但是两人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了。 南宫妖妖知道师怜雪背负了血海深仇,一直向往武道之巅。缠着白昭对练,根本就不是白昭以为的那样。 师怜雪这人,不会在意武功比她高之人对她武道上的批评。缠着白昭只是恰好白昭指出了她的不足,而且可以给她喂招,让她弥补这种不足。 所以,南宫妖妖这个小妖精就教了师怜雪一招。 “你就幽怨的看着白玉,不要说话,不要有任何动作,就好像他把你肚子搞大了,然后不要你了一样!” 南宫妖妖那妩媚中又带着清纯的诱人小脸上带着坏笑蛊惑师怜雪道。 所以有时候女人太懂男人,也不是好事儿。 被造黄谣也得看看自身是不是也有问题…… 师怜雪柳眉蹙紧,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就不怎么对劲儿。她是不懂情情爱爱,可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大肚婆是什么意思! 但南宫妖妖也是为了自己出谋划策,她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又不善言辞,问南宫妖妖,她又说只有这个办法。 师怜雪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若是这招不奏效,她一定要南宫妖妖好看! 最近她白天有白昭喂招,进步可谓神速,而南宫妖妖却总是心不在焉的。 师怜雪相信,此番两人分别后,等明年再见南宫妖妖之日,她一定可以一举击败这魔女,结束两人长达八年的斗争。 南宫妖妖还不知道,她出谋划策坑师怜雪和白昭,而师怜雪已经在琢磨怎么抽她屁股了。 结果,南宫妖妖法子的虽然不正经,但却很有效果。 不过白昭只是把秋兰推了出来,并直言,秋兰虽只是二品修为,剑招灵性却胜过师怜雪不止一筹,让以后师怜雪就和秋兰对练。 “反正晚上比较轻松,南宫妖妖这妖精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不好好练功,老是问东问西的打探自己底细,还要揭开自己面具,真是没有礼貌!” 白昭觉得,晚上没那么累,白天又可以让秋兰代替他做师怜雪的陪练。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能想出这么完美的主意! 师怜雪不信一个奉剑侍女能比自己强,还以为是白昭的推辞之举。 结果两人真气压制在同一水平的情况下,师怜雪居然挡不住秋兰百招!这还是在最近有白昭的指点,师怜雪大有进步的情况下。 (秋兰表示:“你若在世子面前称我为奉剑侍女,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若单独见了我,就得尊称本姑娘一声无情女侠!”) 师怜雪收起轻视之心,虚心求教。 两人都是女子,共同话题显然要比师怜雪和白昭在一起对练的时候多。 一来二去,也是处成了好朋友。 秋兰也算是师怜雪第二个好朋友,第一个自然就是南宫妖妖了,不管南宫妖妖怎么想,最起码师怜雪是认她这个朋友的。 那南宫妖妖为啥要帮师怜雪? 她这法子虽然损了点,但是以她对白昭的了解,这男人绝对不忍拒绝。 毕竟,白昭虽然故意声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乃是花丛老手,色中饿鬼!让南宫妖妖离他远点,别老是对他那么好奇! 但是南宫妖妖可是从魔宗杀出来的,什么采花大盗,淫贼恶人她没见过? 她一眼就看出白昭就是在糊弄她,毕竟色中饿鬼可不会在武功高于她的情况下,在那夜放过,更不会被她一撩就红了耳根…… 这白昭分明就是个雏儿! 南宫妖妖之所以帮助师怜雪,一来是因为她也和师怜雪一样,心底认这个朋友! 魔宗之中,尔虞我诈,强者为尊!她虽是魔宗宗主女儿,但却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所以对师怜雪,她是珍惜这个朋友的。 这第二嘛,就很简单了。 她南宫妖妖就是要一直折腾白昭!她可是魔女,怎么会轻易放过白昭这个第一次把她看光了的男人呢? 也就是后来白昭抱着师怜雪睡了一夜,然后第二天连夜跑路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不然南宫妖妖绝对要跟着他!不管他去哪!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若是两女知道,彼此视对方为第一个朋友的两人,日后会因为一个男人相爱相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招惹白昭…… 第98章 不为求嫁为打架? 说完了圣女和魔女还有秋兰白昭之间的恩怨纠缠,咱们说回场中。 秋兰刚一来,就注意到了了世子那盯着自己翘臀的不善目光。 感觉小屁股即将挨揍的秋兰,果断的和陆心柔表示:“奴婢昨日知晓世子醉酒,实在忧心,毕竟世子确实酒量不佳。 方才听说世子苏醒,故而特意过来看一看,如今看到世子无碍,奴婢就放心了,请王妃恕奴婢有伤在身,不能和世子一起接待客人,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语速极快的说完一长串话的秋兰,深深吸了口气,见陆心柔随意的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这才看都不敢看白昭和师怜雪一眼快步离去。 沉默寡言的性子,让白昭一个眼神吓得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也是难为秋兰了。 秋兰之所以这么害怕,那是因为秋兰突然想起,世子好像很不愿意见到师怜雪,当初不知为何,连夜就带着她跑路了。 秋兰感觉因为自己被师怜雪认出来而坏了世子的事,世子那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她屁股打开花…… 陆心柔和春桃都没觉得秋兰有什么异常,只有白昭和师怜雪才能发现秋兰的不对劲。 “不!秋兰,是本世子错了,不该想抽你屁股的,你快回来替本世子解围呀!” 白昭心里小人内牛满面,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做挽留状。 而师怜雪只是略微疑惑秋兰为何装不认识她,但只是一瞬,她就猜到了。 肯定是怕暴露了白玉就是白昭! 想到了这里,她眸子更冷了,不过白昭乃是镇北王世子,王妃也还在边上呢,这还是为王府内,她不能太过失礼。 师怜雪转身对着王妃做了一个万福礼,这是她看书上学的。 然后她清清冷冷的开口请求道: “小女子有礼了,方才小女子发现世子就是旧友,心情激荡,故而有些失礼,王妃勿怪。 只是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和世子单独谈谈,以慰心中故友重逢之喜,万望王妃应下。” 昨日没见着白昭师父那女人,听说那女人和陛下请示要闭关一段时间,短时间不会见客,王妃还觉得颇为遗憾。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亲眼瞅瞅自家今天被全长安奉为诗仙的宝贝疙瘩,昨日是如何人前显圣的。 结果今日一大早,陆心柔就听见喜鹊就在窗外叫个不停。 然后师怜雪这姑娘就上门了。 她第一眼就瞅着这姑娘顺眼!这小姑娘就应该是她白家的儿媳妇! 一问之下,这姑娘果然是来找白昭的。 陆心柔刚才还以为这白衣女侠是自家宝贝儿子的红颜知己,这才带着师怜雪来找白昭的。 可是看刚才自己那混账儿子的表情,就像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了一样! 结果人家找上门来,这臭小子还做出想要蒙混过关的举动,真是家门不幸!怎么的,她白家还差这一双筷子不成? 这姑娘多好啊,虽然看着性子有些冷,但是架不住脸蛋儿漂亮,身材也好啊。这圆圆的大月亮,一看就是个能生儿子的! 陆心柔觉得自己的拳头开始痒痒了,她想捶白昭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混账一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前几天还刚因为紫烟和她斗气,今天又做出始乱终弃这等混账事,她是真动了揍白昭的心了! 再说了,兰心真人她陆心柔还真挺熟的,当年那女人和白渊…… 不管她和兰心关系如何,那是老一辈人的恩怨,她也承认兰心的品行,兰心教出来的徒弟,那肯定错不了! 心中充满了对师怜雪怜惜的陆心柔,狠狠地瞪了白昭一眼,然后转头柔和的应下了师怜雪的请求,带着想吃瓜不愿离去的春桃回了后院。 临走时还不忘警告白昭一番。 “你小子要是敢欺负人家,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母爱也可以如山!” 白昭看陆心柔握紧的拳头和不似作伪的狠话,哪敢多吱一声,只能乖乖的应是。 然后白昭硬着头皮把师怜雪请进了自己的小院中。 等师怜雪坐定,白昭又殷勤的给师怜雪端茶递水,一切安排妥当后,白昭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只能打哈哈道: “不好意思哈,师女侠,刚才白某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说完见师怜雪冷着脸一言不发,白昭还以为她是为了当初那晚的事儿找上门来的。 虽然白昭感觉自己很冤枉,那晚明明是这女人抱着他不撒手的! 但是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千里迢迢,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此等诚心之举,加上师怜雪长得也确实没的说,白昭再逃避,就有点真不知好歹了。 自行脑补完毕的白昭只能接着道: “呃,白某对那夜的非分之举,实在是感到万分抱歉! 不辞而别也并非是不愿意负责,始乱终弃,而是心中慌乱,实在不知怎么面对女侠。 如今女侠千里迢迢寻至白某家中,白某也不是那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之人,女侠放心,白某定会负起男人的责任,娶了女侠!” 看着白昭信誓旦旦拍着胸口说要娶了自己。 师怜雪芳心一颤,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萦绕心头,似欣喜,似雀跃,又似酸涩…… 明明自己是来揍白昭这个偷心贼的,结果听到白昭这话,她却差点脱口而出答应下来。 这不对啊!怎么突然差点就成了这偷心贼的妻妾了? 师怜雪强按心中慌乱,俏脸依旧冷冷清清的,若昆仑玉碎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玉……不对,我还是叫你白昭世子吧,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你什么时候和我有过这般亲昵举动?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次来寻你,只是因为我近日突破宗师,想找你一雪前耻!你别以为说些不着调的话,就能躲过去!” 师怜雪是江湖中人,和白昭说话难免随意了些,不过这才是她的常态。 像刚才那样同王妃讲话,文绉绉的,她很不习惯。 师怜雪撒谎了,她不想承认两人一起抱着睡了这回事。 其实当时她半夜醒了来着,只是她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觉得,白昭的怀抱,好温暖。 像记忆中父亲的怀抱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贴的近些,再近些。 (只能说,又是一个被白昭超高体温给诱导了的傻姑娘) 白昭醒来之后蹑手蹑脚的把她手脚移开,她也全都知道。 只是被移开手脚的她清醒过来后也懵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昭,才没有当场睁开眼睛。 刚才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答应下来的反应,让师怜雪很是不满。 她才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奔赴千里只为求嫁。她是来打架的! 第99章 看拳 “啊?真的!太好……呃不是,我是说,那真是太遗憾了!唉~” 白昭听到师怜雪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言语之间透露着对他求娶之事的不屑,还有表情也只有嫌弃不满没有任何羞涩慌乱,长松了一口气的白昭下意识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意识到这样有渣男的嫌疑,白昭立马改口,表达自己对没有福气娶到师怜雪这般美人的遗憾。 打架好啊!打架得学。 只要不是来找他求嫁的,干啥都行! 说实话白昭还真有点头疼娶了师怜雪这件事。 刚才他脱口而出说愿意负责后,立马就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主要是白昭刚想起来,他是有未婚妻来着的。 而且昨日好像还抱着人家不撒手,完事儿还躺在人家大腿上睡着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乎整个长安的上流社会面前! 白昭要是还准备退婚,那以陈淑仪的性格,只怕是白昭白天说完不要她了打算退婚,她当夜就敢吊死在家中…… “靠,这不对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老子真是头猪!昨日怎么就抱上去了呢!?” 刚因为师怜雪是找他来打架而松了一口气的白昭,又因为想起自己昨天喝醉了干的荒唐事而感觉头疼起来了! 也还好师怜雪没答应,要是答应了,白昭真没那么厚的脸皮告诉师怜雪,她最多只能做个妾,因为正妻之位有人了…… 白昭一脸懊恼的表情,让师怜雪以为他真的很遗憾没能娶到自己,心中刚才那点因为白昭下意识吐露的真心话而升起的恼怒与酸涩,烟消云散。 若是让师怜雪知道,白昭只是在懊恼自己昨日没管住自己的手,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绝对没白昭的好果子吃。 但是她不知道,还以为白昭真的想娶她的师怜雪下意识就放缓了语气,柔声劝解道: “白世子,你贵为镇北王世子,地位尊崇,心里放着的,应该是大乾天下。 区区儿女情长之事,不值得你记挂在心头。 更何况,我身负血海深仇,此生注定孤独终老,你不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 毕竟,昨天你那么风光,长安城中都传你是真仙下凡,尊称你为诗仙,仰慕你的世家小姐,肯定是数不胜数的。” 本是为了安慰白昭的话,说到最后,师怜雪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那股子酸味。 这话要是被此刻某个,还在长安城里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气质高冷,容颜绝美的女侠的赵某人听见,绝对嫉妒的质壁分离。 师姐才不会安慰他,更不会吃他的醋,所以说别做舔狗,舔狗没有房子…… 白昭听到师怜雪的话回过神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不想再讨论这么尴尬的问题,转移话题道: “师女侠说的是,刚才是白某唐突了,胡言乱语莫要见怪。 听女侠方才所言,已经突破宗师了?恭喜恭喜,女侠年不过二十就神功大成,真是天赋惊人,白某佩服!” 听到白昭这浮夸而拙劣的转移话题之语,而且一直叫她师女侠,师怜雪很不满意。 当下便不悦道: “白世子还是像在剑宗那样叫我师姑娘吧,听你这十八岁就半步宗师的天才叫我女侠,还夸赞我天赋惊人,我会觉得白世子在讽刺我。” 白昭没想到这师怜雪这么久不见,情绪居然变得这么丰富了,而且人家现在都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了,有些事也不好继续瞒着了。 “好,就依着师姑娘,师姑娘也不必称我为白世子,还是叫我白公子听着亲切。” 说完这话的白昭见师怜雪面色稍霁,坦白道: “不敢继续欺瞒师姑娘,白某今年才刚十六,修为方面也稍微和姑娘知道的有些出入,要高出那么一点点……不过在下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身份有些特殊,都是为了自保嘛,希望师姑娘能为在下保守秘密,拜托了!” 刚暴露出自身年龄的白昭见师怜雪脸色不对,立马开口解释,并拜托师怜雪保密。 师怜雪真是有些惊着了,十六岁!这也太年轻了!而且听这意思,白昭当时绝对不止半步宗师。 好半天才压下心中惊骇的师怜雪发问: “白公子,不知道这高出一点点,具体是高多少呢?” 这很重要! 若是修为太高,那师怜雪这次下山想要揍白昭一顿的打算就彻底落空了。 没错,师怜雪初心不改,一心只想揍一顿白昭,把被他偷走的心,夺回来! “嗯,可能比姑娘现在的修为,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吧!” 白昭不想太打击师怜雪,人家毕竟刚突破,千里迢迢,费尽艰辛才找到他,就是为了和他打一架,一雪前耻。 白昭是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是宗师圆满,随时可以步入大宗师了。 至于白昭为何不抓紧时间突破,一举解决体内隐患? 主要是白昭经过和师父双修(被动)后,体内实力增长太快,他想先熟悉熟悉暴涨的真气。 以免因为真气操控太过粗糙,导致晋升大宗师时,出现什么意外,那就搞笑了。 再加上体内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太阴真气,极大的缓解了红莲灵气的灼烧,所以白昭现在,根本不急,顺其自然就好。 师怜雪见白昭含糊其辞,就是不具体表明自己到底什么境界,也不再多想,具体多高,打一架便知! 心中打定主意,师怜雪毫不犹豫的起身,冲着白昭抱拳直言道: “多说无益,具体如何,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希望白公子拿出全部实力,不吝赐教!” 白昭有些无奈,就知道会这样! 真是服了师怜雪这女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 还全力出手,真全力出手,白昭怕一拳下去,师女侠会哭好久…… “只能稍微放放水了,还不能太明显,最起码得让她尽兴了才行,我可真是造孽啊!” 白昭拿师怜雪没办法,只能跟着起身,同样抱拳回了一礼,强调道: “咱们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废话少说,看拳” 回应他的,是师怜雪毫不留情当胸而来的一拳! 第100章 登徒子! 师怜雪玉足轻点,快速逼近白昭,衣裙翻飞,仿若风中飘絮,莹白秀气的小手紧握成拳,拳头上还包裹着一圈宛若冰晶般冰蓝色的真气,冲着白昭当胸极速撞来。 显然,这妞儿一动手就毫不留情! “来的好!” 白昭也好久没和宗师交手了,体内的暴力因子也渐渐的开始复苏。 一个下腰躲过这一拳,白昭一手撑地,顺势一记高扫腿直冲师怜雪脑袋而去。 长腿上萦绕着青红二色真气,仿若长鞭,呼啸而至。 师怜雪本就没指望一拳建功,见白昭应对迅速,她也当机立断的收拳回防,玉臂蜷起,挡在脑袋左侧。 砰 一声闷响,师怜雪防守成功,心中一喜。 “白公子果然没撒谎,高的不多,能打!” 孰不知这一切都是白昭将真气输出水平压制到刚步入宗师的程度,并且收了五成力道的缘故。 若是真全力以赴,不说一脚下去,师怜雪藕臂必断,单单是白昭的速度,师怜雪就防不住! 真当白昭的龙筋虎骨是说笑? 师怜雪被一脚逼退,若翩翩飞舞的灵蝶,横移了两步后稳稳落地。 轻轻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藕臂,师怜雪美目紧盯着两步外好整以暇站在原地的白昭。 试探结束,两人准备来真格的了! 师怜雪脚下轻点,步步生莲。动作优雅唯美中带着森冷的杀机,再次冲向白昭。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丝带,丝带随风舞动,上面竟似凝结了寒霜。 显然,这上面布满了玄霜真气。 白昭见师怜雪手中丝带随风飘动,漫天都是残影,却丝毫不慌。 双掌成爪,一上一下呈虚握之势,体内真气快速涌现,形成一个青红二色气团,随后又化爪为掌,双掌前推,身前瞬间出现一道薄似蝉翼却又固若金汤的气墙! 师怜雪的丝带触碰到气墙,发出一阵滋滋声响,冰冷的玄霜真气同炽热的变种太玄真气碰撞在一起,极寒与高温的对撞让白雾一下在白昭的君竹院中弥漫开来。 “好机会!” 白昭黑眸中精光一掠而过,趁着雾气,《冯虚御风诀》催动,身形爆闪,宛若利箭般直接绕至师怜雪身后,伸手欲擒住她的肩膀。 这《冯虚御风诀》本是飘逸灵动的轻身功法,却被白昭这个肉身变态的家伙,当做氮气加速用了! “危险危险危险!” 师怜雪身后突然刮起猛烈的劲风,这让她心神颤动,白嫩的玉颈汗毛倒竖。 随后她像是玉背生眼一般,娇躯猛地一转,丝带朝着白昭的面门刺来。 白昭临危不乱,脖子轻轻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 “呀!” 这时,师怜雪娇喝一声,双脚发力,离地而起,整个人旋转起来,小周天境的内循环使得她可以短暂的浮空。丝带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蓝色漩涡。 白昭眼神一凛,他虽没见过师怜雪这招到了宗师后才能使出的冰旋破,但也知道不能等师怜雪蓄力完成。 当下也不迟疑,自周身百窍中涌出强大的青红二色真气,将那漩涡抵住,阻止师怜雪继续旋转蓄力。 “给老子破!” 两人僵持片刻后,白昭一声暴喝,猛的加大真气输出,一举冲破旋涡,同时一掌拍出。 师怜雪招式被破,娇躯落回地面,根本躲避不及,只能选择硬接。 啪 两人手掌对碰,师怜雪猝不及防下根本无法有效的催动体内真气对抗白昭,被震得向后倒飞而去。 不过空中的她,娇躯若灵巧的飞燕,一个优雅的翻身,白色长裙掀起若盛放的百合花,露出裙下一截修长白皙线条优美的傲人玉腿,随后稳稳落地。 无意看到一些画面的白昭又觉得有点上头了! 他刚才打着打着,体内好战因子被激活,逐渐有些上头了,加大了真气输出,差点就打伤了师怜雪,还好最后关头及时收力,这才只是击退师怜雪。 因为真气的强行回收,白昭此时还感觉丹田有些胀胀的。 但很难说是亏是赚…… 感觉再打下去,局势会失控啊! 白昭打算到此为止了,待会儿卖个破绽,输掉算了,总得让人家姑娘好好出口气不是? 但不等白昭多想,师怜雪站稳脚跟后,稍微调息片刻,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随即双袖一挥,无数冰针朝着白昭射去。 白昭无奈,只能屏气凝神,双手快速挥动,真气附着在掌指之间作为防护,将一根根锋锐的冰针暴力击碎。 然而,师怜雪却趁白昭凝神应对冰针的机会欺身而上,丝带缠绕上白昭的手臂。 白昭手臂被丝带缠住,下意识的一扯,结果却在极寒的玄霜真气刺激下用力过猛,直接将师怜雪猛的带向自己怀中。 师怜雪冰寒澄澈的美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她没想到白昭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 危机时刻,她也来不及多想,伸出莹白的小手并指成刀,顺势直击白昭脖颈。 多年习武的本能,让白昭反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毕竟,击其之必救以解己危嘛! 可白昭就不想想,他应激之下的速度,哪里是师怜雪能比的?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 登时,白昭脑子里的打打杀杀全部无影无踪,因为应激而杀意凛然的眸子,立马变得清澈起来…… 也还好白昭还知道点轻重,没用真气,不然这一爪下去,只怕师怜雪不死也得…… 而此时手刀还没有落在白昭脖颈的师怜雪,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猛的僵住了! 接着,师怜雪僵住的娇躯便猛的一抖。 因为白昭这狗东西又下意识捏了捏。 这下师怜雪总算回神了。 “你!” 一声娇斥卡在喉咙里,随后师怜雪含怒一脚将还在回味的白昭踹飞了出去。 平时冷若冰霜的瓷白小脸霎时间便红的滴血。 “登徒子!” 第101章 今日未时,玉来客栈 “不!怜雪姑娘,这是个意外! 习武之人互相切磋,磕磕绊绊是难免的嘛,我向你道歉! 不过我不是登徒子啊!你怎么凭空坏我清白啊!我不是……” 被一脚踹进院中池塘里的白昭高喊道。 不过越往下说,白昭的声音越弱,最后干脆闭麦了。 一把抓住,额不对,一只手还抓不住…… 只是抓一下还可以解释为意外,关键白昭还下意识捏了两下,这就很难说自己不是登徒子,下流淫贼了,没底气啊! 好在师怜雪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白昭既然都道歉了,而且看他样子确实也不是有心之举,虽然他还捏了两下,不过这事儿师怜雪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但是,理解归理解,疼也是真的疼! 师怜雪都不用看,自己的大白兔上肯定有五根指印。 见师怜雪听完自己道歉后,就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白昭站在冰冷的池塘里也不敢上来,只好讪笑着开始夸师怜雪,转移话题: “数月不见,怜雪姑娘果然是功行大进! 一招一式之间如羚羊挂角,白驹过隙。比之一年前已是天壤之别。白某佩服!” 师怜雪听了白昭这话,果然被转移了话题,内心闪过一丝雀跃,白昭对她的认可,让她很是满足。 当然,不转移话题也没办法,她总不能揪着白昭捏她不放。 师怜雪这个傻姑娘,还不理解女为悦己者容是什么意思。 白昭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是她的心上人了,心上人的夸赞,师怜雪当然受用。 同理,师怜雪这么轻易的就放过白昭,也是这个原因,要不然你换赵无心试试?师怜雪只怕非宰了他不可! “白公子你说真的?我进步真有这么明显?” 师怜雪面色恢复清冷,语气却难掩欣喜。 “千真万确啊怜雪姑娘,你在我见过的美人之中,天赋那是数一数二的!反正,要比妖妖那姑娘强!” 白昭果断拿出南宫妖妖来顶缸,反正两人不对付已经很多年了,他这样说,保证能把师怜雪捋顺毛了。 只是,感觉这么夸师怜雪就像是在哄小孩儿啊。 白昭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岂料,师怜雪听白昭说她比南宫妖妖强,非但没有像白昭想的那样满意之下轻轻揭过此事,反而蹙眉道: “妖妖?白公子什么时候和那魔女这么亲密了?要知道魔女最擅长玩弄人心,尤其是男人!白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朋友归朋友,抢相公那是不行的! 师怜雪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白昭,但听到白昭喊那魔女妖妖,她就感觉一阵不舒服。 所以她本来称呼南宫妖妖为妖妖的,现在直接变成魔女,还趁南宫妖妖不在诋毁她。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牵扯进了感情,就会变得盲目。 “额,怜雪姑娘这是何意啊?在下和南宫妖妖并无私交,唯一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怜雪姑娘也在啊,在下对待二位是一视同仁的。 所以,怜雪姑娘称在下同妖妖姑娘比较亲密,属实有点冤枉人了。” 白昭不知道这冰块怎么突然关注点这么奇怪。 不过说起来,白昭确实和南宫妖妖更亲近一点。 南宫妖妖懂得男人心,妩媚和清纯兼具,又经常挑逗白昭,这样的女人,男人很难不爱啊。 虽然白昭在南宫妖妖挑逗他时,从她的眼眸深处看不到一丝感情,知道这女人就是在玩他,但是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会…… “白公子既然说对我二人一视同仁,那为什么叫魔女妖妖,而叫我怜雪姑娘?莫非是白公子瞧不起小女子?” 师怜雪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无理取闹了,反正就是不许白昭叫那女人妖妖,要么就叫自己怜雪。 “好吧,原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那以后,在下就称姑娘怜雪,这样可以吗?” 白昭觉得一个称呼什么的,无所谓了,她喜欢听什么自己就喊什么呗。 了不起就是因为三个人一起玩,两个人关系亲密,另一个人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呗,多大点事儿。 师怜雪这才满意的放过白昭。 “白公子,你先上来吧,这天气,池水还是挺冷的。” 师怜雪招呼白昭出来。 “不了不了,我真气属极阳,这点温度,跟怜雪你的玄霜真气差远了。 不如怜雪你先随春桃去她和秋兰的小院调息一下吧,顺便和秋兰叙叙旧,这丫头刚才被我吓跑了而已,她应该也挺想你的。 既然怜雪千里迢迢奔赴京城,那在下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多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才是。” 白昭表示拒绝出来,并打算将师怜雪支走。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睡袍,这一沾水,都透了,你让他怎么出来。 至于让师怜雪留下来住一段时间,白昭是纠结的。 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自己刚刚占了人家便宜,转头就让人走,属实有点不当人。 但是不走,白昭又怕她天天找自己练剑! “既然白公子盛情邀请,那怜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春桃便是那个看起来很有灵气的丫头吧?她在哪?” 得,不用纠结了,人家已经答应了。 不是,你不冰块吗? 现在咋脸皮这么厚了?你是真不怕本世子半夜给你吃了啊! 白昭有些郁闷,不过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如此了。 “春桃!快出来!本世子知道你趴在门口偷看,赶紧带剑宗圣女去你院中。 顺便……顺便取些金玉膏来,圣女有些伤势,需要这修复肌肤的药物。” 早就察觉春桃在偷看的白昭高声唤道,招呼春桃赶紧领人走。 至于金玉膏,那是王府的秘药,可以使女子肌肤更加光滑细腻。 白昭也估摸着刚才下手好像有点重,还是涂一下为妙。不然,留下痕迹就不好了,这也是为师怜雪未来夫君着想嘛。 自觉考虑真是周到的白昭完全想不到,这不过是给他自己谋福利罢了…… 等师怜雪随着鬼鬼祟祟探出脑袋的春桃离开后,白昭才腾身而起,不带一丝水花的落至岸边。 这才是《冯虚御风诀》的正确打开方式! 氮气加速什么的,太糙了。 正打算回房沐浴顺便换件衣服的白昭突然脚步一顿,目光微凝。 只见他院中的一株桃树上,赫然有着一支飞镖,前端还钉着封信。 “什么时候……” 白昭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刚才破师怜雪刚才那招真气旋涡时,有人从他墙外射来的。 那人没有冲着白昭下手,故而白昭的灵觉没有预警,又因为当时专心应对师怜雪,所以白昭没发现是何人又是何时所为。 伸手取下飞镖,白昭直接打开信封。 八个大字,赫然入目。 “今日未时,玉来客栈!” 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但是这字迹,白昭是真想不出到底是谁约他。 玉来客栈白昭知道,昨天去国子监他刚见过。 算了,去了一探便知! 白昭决定去看看。 国子监附近,那可是有朝廷重兵把守的,料想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102章 疯狂的计划 这信是谁写的呢? 正是昨日被白昭在诗词一道上,狠狠征服了的炎国太子殿下,澹台玉。 没错,她并非男儿身,而是女娇娥。 炎国建朝不过百年,国君只有两代罢了。 因为夹在西域三十六国和大乾之间,所以炎国皇帝澹台明非常没有安全感! 这就导致,澹台明从自己父皇炎国的开国之君澹台烈手上接过皇位后,就开始实施多子多福计划! 为什么这么做呢? 若论原因,就不得不提及澹台烈。 澹台烈是靠西域的楼兰古国支持下才成功建立炎国的。 楼兰出钱,澹台烈以自身的人格魅力号召大乾和西域三十六国交界处的百姓造反! 当时大乾的国君,也就是当今乾皇的爷爷乾哀帝,性格懦弱,大乾境内又天灾人祸不断,只能眼睁睁看着澹台烈占据西凉城以及西北边关数州之地而无力讨伐。 主要是大乾当时内乱四起,西北之地又过于贫瘠,根本就不是讨伐的重点。 若不是先帝昭烈帝和镇北王白战苍横空出世,东征西讨,平叛阻敌,只怕大乾就算没有灭国,也四分五裂了。 炎国建国之后,楼兰作为天使投资人,自然是要来分享胜利果实的,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坏就坏在,楼兰人胃口太大了!居然想占炎国为己有。 因为南征北战而落下暗疾的澹台烈,被楼兰人暗害,丧失了生育能力,只有澹台明这么一个血脉子嗣。 接过皇位的那天,澹台明心中根本没有荣登至高的喜悦,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惶恐! 他怕辜负自己父皇的心血啊! 这可是澹台烈打了一辈子仗落得一身暗疾甚至最后被害得丧失男人最重要的能力,才换来的基业,他澹台明必须要守住! 他不傻,知道后宫选妃已经被楼兰操纵,甚至不少文武大臣都是楼兰人。 等他和楼兰人结合诞下龙子,不消几代,只怕这炎国中再也没有澹台这个姓氏了。 所以没有安全感的他,只能选择不停的生! 澹台明搞阴谋算计,勾心斗角是不擅长! 但是他足够狠! 之所以拿多生皇子来对抗楼兰人李代桃僵之法,那是因为他实行了一道国策。 学习大乾文化,摆脱蛮夷的称号。 澹台明就借着这个借口,纳了不少乾国女子为妃。 澹台玉的母妃,就是乾国人。 只要是乾国女子为他诞下足够多的孩子,总有一个是可以成材的,那澹台明就可以摆脱楼兰人借着血脉控制炎国的阴谋。 其实说起来,澹台家族本就是乾国人,只是后来不断和西域人通婚,血脉不再纯净了而已。 再加上澹台名也是真的一样炎国可以摆脱蛮夷之名,他也有中原人的血脉啊,为何成了蛮夷呢? 所以他希望炎国未来的皇帝,能力足够的同时可以血脉纯粹一点。 至于为什么说澹台明够狠呢? 澹台玉的母妃,澹台明杀的! 澹台玉之所以被传冷血残忍,杀了十几名兄弟,也是出自他手! 那些孩子,都是他一个人亲手杀死的。 为的就是给澹台玉铺路! 当时的澹台玉早早的就表现出非同常人的聪慧。 澹台明对于澹台玉,那可是给予了厚望的。 实在是楼兰人太狠了,或者说澹台明小瞧了楼兰人的智慧。 只要是乾国女子诞下的龙子,几乎就没有活过五岁的。 要么就是溺水而亡,要么就是感染风寒而死,简直就是可笑! 澹台玉因为是女孩子,又生有一对蓝眸,被澹台明选中了! 他在澹台玉四岁的时候,在澹台玉面前,杀死了她的母妃! 同时,澹台明一招金蝉脱壳,再加上偷梁换柱。 成功的为澹台玉换了上皇子的身份,并且是楼兰血脉的皇子。 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包括被替换的皇子和那皇子的生母,全部被澹台明处理掉。 澹台明用上百人的鲜血和生母的性命来告诉澹台玉,这九五之尊的宝座,是用血和骨来铺的! 后来的澹台玉也没有让澹台明失望。 把母妃的死,算在楼兰人头上的澹台玉,疯狂的学习各种知识,天生聪颖的头脑,让她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楼兰人注意到了这个蓝眼睛的皇子。 虽然她一副中原人的长相,但这只是被楼兰人认为是遗传自澹台明所致。 她的优秀,让澹台明清除她的众兄弟时,楼兰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都是楼兰血脉,留下最强的那个,也没关系! 就在澹台玉成功的登上了太子之位,澹台明以为瞒天过海之计大功告成之际。 楼兰人发现,澹台玉并非楼兰皇妃诞下的龙子! 不过万幸的是,这些人没有猜到澹台玉的真实身份。 毕竟没人会无端怀疑一个四岁时就假死在一场大火中的孩子身上。 发现归发现,可是澹台玉大势已成,几乎没有皇子是她的对手,楼兰要怎么办呢? 楼兰人表示,好办! 既然双方都明牌了,那就扶植一位傀儡皇子,和澹台玉对着干! 顺便继续往朝堂之中安插人手。 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这次来乾国的使团中,炎国的礼部尚书,康富,就是楼兰人。 他这次跟随澹台玉来乾国的目的,就是暗中在乾国处理掉澹台玉。 只是康富没想到澹台玉已经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派了三波人都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的他,才暂时按兵不动了起来。 双方都在克制,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澹台明也不好彻底撕破脸皮。 澹台玉来到大乾,已经是太子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找大皇子合作?也是为了寻求外力罢了。 至于今天为何澹台玉突然要约白昭出来一见…… 澹台玉昨日浑浑噩噩的回到鸿胪寺,满脑子都是白昭那谪仙般的身影,心高气傲的她,这次是真的服了。 还好白昭因为身中奇毒,终生不能步入宗师,这让高傲的澹台玉感觉内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结果今日早上不知不觉就踱步到白府附近的澹台玉,正巧目睹了白昭和师怜雪一战! 澹台玉是真没想到,外界无比笃定不能步入宗师的白昭,居然至少有大周天初期的实力! 师怜雪没发现,那是因为她刚刚突破。 澹台玉已经逼近大周天了,自然能发现一些端倪。 文似真仙,武道通神。 这真的是一个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澹台玉,想起了父皇常常因为担心她无后而叹息,一个疯狂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浮现…… 第103章 暂时锁定 白昭还不知道有个女扮男装的异域美人盯上他了。 这会儿的他,刚在自己的君竹院中用完早膳。 未时还早,白昭打算复盘一下昨日国子监中他对众位皇子的印象。 昨日的国子监中,除了远在边关的二皇子姜洪武,三位皇子尽数到齐。 白昭怀疑,所谓的‘贵人’就在三人之中。 这怀疑是很合理的。 勾结敌国暗探,在长安城中排除异己,搅风搅雨。这等有颠覆国本之危的举动,没有天大的收益,正常人是不会做的。 那么什么算是天大的收益呢? 显然,没有比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更大的收益了。 旁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除了造反,改朝换代,基本别无他法。 可是皇子不同啊,甭管你有没有帝王之相,有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至少作为皇子,是有继承权的,是有机会的! 那么清楚这一点的白昭,顺其自然的就会怀疑,是有那么一位皇子,暗中联络支持孤狼这个组织,用来图谋大位!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仇恨吗…… 知道了这个前提,白昭又可以顺势推测,这位皇子,必然是不受宠,或者说正常情况下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但是推测出这个结论的白昭又感觉很操蛋。 说实话,现在大乾的四位皇子中,明面上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居然特奶奶的是那个色中饿鬼姜鸿君! 但是以白昭观察乾皇对姜鸿君的态度来看,他觉得,姜鸿君在乾皇眼里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个储君。 或者换种说法,这四位皇子,乾皇一个都看不上! 对于乾皇的迷惑操作,白昭表示有点看不懂。 这些皇子,年纪最小的都已经快十七岁了,年纪最大的大皇子,那都已经快二十了。 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定下东宫之主了。毕竟帝国后继有人,对于支持姜家的勋贵世家来说,是一个很积极向上的信号。 皇族虽然是帝国最大的世家,但是单单靠一个家族,是无力掌控一个疆域这么辽阔的帝国的。 君不闻,东宫空悬者,乱象之始也。 可是乾皇好像一点也不急,根本就没有立下储君的意思。 更诡异的是,朝堂之上的党派,除了王千山为首的王党,明面上是支持姜鸿君的之外,居然没有旗帜鲜明的支持别的皇子的党派! 这很不正常,放在历朝历代,那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难道这些党派都不想搏一搏那从龙之功?都开始清心寡欲了? 净扯淡,白昭才不相信一群食肉者改吃素了。 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乾皇的意思很明显,这四个儿子,他一个也母(不)中意。谁要是乱带节奏,他就拿谁开刀! 要说乾皇这样做是打算重新培养一个小号,然后给他铺路吧?乾皇他又不热衷宠幸后妃。后宫中的大部分妃子,已经快十年没有见到过‘有种’的男人了。 导致这些倾国倾城的佳丽们,每日只能望鸡兴叹,辗转难眠的夜晚,唯有靠着冰冷的角先生才能抚慰一下寂寞空虚的内心…… 白昭有时候都佩服乾皇,他是真不怕后宫之中混进去一个假太监,然后给他戴一堆碧色冠冕啊! 更何况乾皇如今已经年过四十,就算他经常播种,真打算重新培养一个小号的话,这变数太大了吧!?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乾皇造子计划未半而中道崩殂…… 好家伙,那四个儿子不得因为抢皇位而争的头破血流,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啊? 再加上各地藩王,若是到时来个清君侧,入京勤王,这大乾非得四分五裂,硝烟遍地不可。 乾皇看起来不是还是挺明智的呀。 所以白昭猜不透这中年帅大叔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想不通谁受宠的白昭决定,既然都不受宠,那就都有嫌疑! 一个个来。 目前来看,姜鸿君和二皇子姜洪武的嫌疑是最小的,其次是三皇子江伯贤。 嫌疑最大的,就是大皇子,姜卓安! 姜鸿君,玩具一个,纯纯傀儡小丑。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两个倚仗,一个杜袭一个王家。 王千山已经同白昭坦白,王家为姜鸿君所用,只是‘主人的任务’。 那么作为一个谋士,聪明人的杜袭,是不是也是这位主人安插的呢? 更何况四皇子此人,只有小算计,没有大智慧,白昭不觉得这家伙隐藏的会这么深。 二皇子姜洪武嘛,远在边关。古代又没有手机,可以千里之外瞬息传讯。白昭在长安遭遇刺杀,还有紫烟一事,都有孤狼的参与。 白昭不信这位二皇子可以远在千里之外遥控长安,更不信这都是姜洪武离京之前就安排好的。 算无遗策,提早布局? 真当他姜洪武是诸葛卧龙在世啊?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只能说姜洪武嫌疑最小,却不能排除掉他。 再说三皇子,昨日在国子监,给白昭可恶心的够呛! 这位三皇子,娘们兮兮的捏着兰花指就算了,身为皇子,居然还贴花敷粉! 如果只是这样,白昭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南梁嘛,前世又不是没见过。放在如今的乾国,虽然被视为异类,但也不是没有。 可是这南梁一直冲你抛媚眼,还一脸崇拜爱慕的看着你,就问你恶心不恶心,受不受得了! 反正白昭接受不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白昭真想给姜伯贤一拳,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世子殿下的大拳头! 恶心归恶心,白昭觉得,这位传闻中胆小如鼠的姜伯贤,要么就是因为太缺乏安全感,导致喜好男风,对于强大的男性天然有依附崇拜的心理。 要么,这位三皇子,就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他所做一切看起来荒唐可笑的举动,都只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的保护色! 而且,谁说南梁不能做皇帝了! 所以白昭将姜伯贤的嫌弃排在第二位。 至于大皇子嘛。 姜卓安倒是看起来很正常,在他几个兄弟里面,他是最像正常人的那个。 但是太正常的话,反而就显得不正常了。 就问你,自己三个兄弟,一个出门打工,一个色中饿鬼,一个弯的,就自己一个正常人,还是老大的情况下,自己老爸不把家产继承给你,还犹豫。换做是你,你气不气?甘不甘心? 就算他姜卓安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心胸宽广,喜好结交江湖豪杰,无心皇位之争。白昭依然觉得此人嫌疑最大! 真无心皇位的话,干嘛都二十了还不就藩?难道长安高手比较多? 呸,你见过一国首都反而恐怖分子猖獗的吗? 江湖中人在白昭眼里,那就是一群侠以武犯禁的危险恐怖分子! 所以说,这姜卓安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佛系。 再加上昨日他对白昭,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态度,就更有问题了。 姜卓安真的无心皇位的话,就算两人小时候有过不愉快,那按照他表现出来的心胸宽广的性格来看,也应该交好白昭才对。 白昭明面上可是十六岁的二品,也算是武道天骄了好吧! 种种迹象,让白昭暂时锁定了这位广交武林豪杰的大皇子,姜卓安! 第104章 悲催的赵无心 目标暂时明确,白昭感觉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接下来,就是不断探查姜卓安的底细,来佐证自己的猜测。 白昭看了眼天色,心情像是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般明媚。 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白昭准备赴约了。 刚出院门,正好碰到了来寻他的师怜雪。 白昭要去赴约,而且不知道约他的人到底是谁,肯定不适合带着师怜雪。 还好师怜雪只是过来托白昭寻一个人。 额,这位冰美人总算想起来,她好像还有个师弟一起跟着来长安了来着…… 白昭具体问了一下赵无心的特征,表示会让府里下人去寻的。 不过,由于白玉的身份是个秘密。 所以白昭直言,只能帮师怜雪确定一下赵无心的状态,最多派人告知赵无心他的师姐已经寻找到白玉,让他回宗或者自行安排。 白昭的人不可能告知赵无心他的师姐在哪,更不能带赵无心回府,希望师怜雪理解。 师怜雪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打算让赵无心也来王府,托人告知一声,已经是看在同门之谊了。 看着白昭一袭文人青衫打扮离去的背影,师怜雪总有种,自己脑袋上带了个白昭衣服同款颜色帽子的错觉…… 白昭出了王府大门,心里开始琢磨到底是谁约他的。 见面地址选在客栈,白昭也能猜到这人的身份大概率不俗,至少是不方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字迹倒是像女人,可是万一是个南梁呢? 南梁!姜伯贤! 脑海中突然闪过三皇子身影的白昭,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希望不是三皇子,若是这家伙,白昭决定……嗯,吃饱了再走,顺便听听他到底想干嘛。 只有近距离接触一下,白昭才能更好的判断这位三皇子是狼是民。 不就南梁嘛,只要白昭不动如山,姜伯贤肯定没机会。 这波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是大中午,路上行人依旧不少。 白昭昨日大出风头,围观的长安百姓很多人都见到了白昭的真容。 走在街上,时不时就有行人认出白昭,看白昭的眼神就很狂热,而且还会和同伴窃窃私语,对着白昭指指点点。 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过来惊扰罢了。就像白昭是前世所谓的明星一般。 女人对他狂热,白昭这么多年靠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外形,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男人尤其是读书人对他目光灼热,白昭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他只能加快脚步,直奔玉来客栈。 刚进客栈,前几日对赵无心态度恶劣的那名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哎呦喂,这位爷,您可是有约?” 店小二眼中带着笃定的神色,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和对赵无心的态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哦?我看你这客栈进进出出的客人也有不少,你怎就偏偏问我是不是有约?” 白昭刚才还在琢磨自己去哪间房找传信之人,没想到上来店小二就问自己是不是有约了,感到惊讶的白昭好奇的问。 “嘿,这位爷您有所不知! 有位跟您一样俊美的公子嘱托小人,正午时分,若是有位让男人一见都觉着羡慕的公子到来,那就一定是他约的人到了。 小人刚才远远的见到公子,只觉公子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不似凡人……”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那公子在哪间房?告诉我一声就行。” 白昭眼见小二吹嘘个没完了,只能打断。 夸他长得帅,白昭确实受用,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哪能一直夸呀。搞的像托一样…… 小二被白昭打断,也不着恼,谄媚的笑着告知白昭,那位公子就在三楼的天字四号房。 好巧不巧的是,这正是之前师怜雪住的那间,房间内床榻上的床单都没来得及换呢…… 主要是澹台玉要得急,上房正好就空那么一间。 昨日师怜雪直接从窗户离去,根本没退房。 门锁又被赵无心损坏了,掌柜的果断拒绝赵无心换房间的要求。这才空出来了一间。 掌柜的本来寻思换了锁之后,再清扫一番房间,结果刚换完锁,澹台玉就要了这间房,根本没时间去打扫了。 还好房间很是整洁,掌柜的就干脆隐瞒了还未打扫的事…… 白昭这边打听到了房间,丢下一两银子告诉店小二是赏他的后,在店小二眉开眼笑的“谢爷赏”中大步上楼。 结果白昭刚上到二楼,居然正好和准备再出去寻找一番师姐的赵无心擦肩而过。 这小子不知道师姐去哪儿了,只能满大街的去打听,昨晚师姐没回来这件事,让想起城门老骗子那番话的赵无心,脑袋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其实师怜雪昨晚是住在王府附近的另一家客栈中的,满心都是找到白昭的师怜雪昨天把赵无心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若是师怜雪身上没带银子的话,应该能想起这个倒霉的娃。 满脑子颜色画面的赵无心只能安慰自己,师姐的行李都没拿,肯定是突然有急事而不是去做什么皇妃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就这样,在长安无人可用的赵无心只能白天满大街寻人,晚上回客栈守株待雪。 这舔狗,要不是白昭今天撞到他,师怜雪也终于想起有他这号人并托白昭寻他,只怕是等到师怜雪都怀二胎了,也等不到师姐的消息…… 赵无心没注意到白昭,白昭倒是注意到这小子了。 “相貌平平,眼神犀利,额……好像不是很犀利,像是没睡好一样。 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一品巅峰接近宗师修为,嗯,除了眼神以外都符和,应该就是这小子了,回头让草蛇的人给这娃传个信儿吧! 看给娃熬的,估计是师姐跑了,一夜都没睡好……” 白昭回头看着赵无心的背影嘀咕道。 见赵无心有了着落,白昭也放下一件心事,直冲三楼天字四号房,然后推门而入。 只是,房间正中摆满美味佳肴的圆桌旁,坐着一个白昭怎么都没想到的人。 “澹台玉?怎么是你?” 第105章 郎君,现在呢? 感觉很是吃惊的白昭脱口而出问道。 毕竟两人昨天还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今天这敌国太子就邀请自己一见,还是在客栈中。 若是被别有心人的看到并拿来做文章的话,那白昭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白世子别来无恙啊?怎么,见到孤,你很惊讶?” 澹台玉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作为男人显得面容有点阴柔澹台玉,若是换成女装,那必然也是个绝色美人。 白昭经过刚才惊讶以后,也缓过神来。他只是之前没觉得二人有坐下把酒言欢的可能,而且白昭不觉得澹台玉会用这招来污蔑他。 原因无他,对澹台玉没啥好处罢了。 白昭随手关上房门,面色从容的走到圆桌对面,直言道: “是有些,主要是没想到身份高贵的炎国太子殿下会秘密邀请本世子于这不起眼的客栈一见。” 澹台玉听到白昭这暗带嘲讽的话语也不生气,两人现在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友善,白昭对她不客气,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澹台玉自信,用不了多久,白昭绝对不会再这样跟她说话。 但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如果这男人起了防备之心,那就不利于她的计划了…… “白世子说笑了,昨日你仿若诗中真仙的身影,可是深深烙印在在下的心头,在下在诗仙面前,谈何高贵?” 澹台玉谦卑的起身冲着白昭行礼。 白昭感觉澹台玉言辞真挚,不似作伪,虽然心里挺奇怪的,但一国太子对他这么客气,白昭也不好一直对人家冷嘲热讽。 毕竟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 “太子殿下说笑了,诗词之道,只是小道尔,你毕竟乃是一国之储君,在我区区一个世子面前自称在下,着实不妥。” 白昭客气的回应。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澹台玉故作不悦道: “哎,白世子此言差矣,在下自幼喜好此道,对白世子这等恍若神仙下凡之人,那是仰慕的紧啊。在下不容许白世子如此贬低自己。” 白昭不想继续这么客套,他只想知道澹台玉找自己过来干嘛! “不说这些了,不知太子殿下今日约我来此,有何贵干?” 白昭开门见山道。 “白世子不必心急嘛,在下约白世子过来,也无甚大事。 只是昨日被世子在诗词一道打击的心灰意冷,本来还觉得在下在武道上应该能胜世子一筹。 结果今日晨起之时,又碰巧撞到世子同一女子切磋,这才知世子不但是诗中真仙,武道亦是通神啊! 在下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故而约世子来此一聚,想和世子交个朋友!” 澹台玉随意的提及晨起所见的一幕,明里暗里难保没有威胁之意。 白昭瞳孔一缩,这是打算用他武道之上的秘密来达成某种目的? 见白昭沉默不语。 澹台玉一手端起一杯酒,冲着举起手中酒杯道: “世子勿怪,在下并非是想要拿秘密威胁世子,而是真正想交你这个朋友。 说起来,在下也是和世子同病相怜啊! 请世子赏个脸,满饮此杯,然后再坐下边用餐边听在下细细道来。” 白昭婉拒道: “在下着实不胜酒力,想来太子殿下昨日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这酒,就不必了! 而且我同太子殿下非亲非故,之前更是是敌非友,不宜交浅言深,我想,这个道理殿下不会不懂吧?” 澹台玉神色可惜道: “在下城门那日见到世子为一女子对皇子拔剑相向,便觉得世子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好男儿。 昨日更是被世子的天人之姿所折服。 今日又无意中探知到世子武道亦是通神,却因为怕朝臣攻讦,皇帝猜忌而不得不选择隐藏起来。 文武双全却不得不韬光养晦,在下简直感同身受,这才想邀请世子一聚,交个朋友的同时,共叙心中苦闷!何来的交浅言深? 只可惜世子好像不愿意给在下这个机会,罢了,这西域的威士忌,想来世子也不会感兴趣,既如此,那世子自去便是,就当今日没见过在下。” 白昭感觉澹台玉有些不对劲儿,他自情报中得知,这澹台玉在炎国根本就没对手啊? “据我所知,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很是稳固,何来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白昭不解的问,他绝对不是想知道这威士忌和前世的是不是一样! 澹台玉心中一喜,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啊! 澹台玉邀请白昭坐下,然后就开始对着白昭大吐苦水,直言不讳的将炎国皇家辛秘全数告知白昭,并不停给白昭添酒。 “没事的,反正以后是孩子他爹,知道了也无妨。” 澹台玉打的,赫然是“借种”的主意! 她的手中有份秘药,可以保证她怀上! 这白昭文武双全,又重情重义。澹台玉笃定他事后就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拿自己如何! 到时候孩子降生,他白昭还能不管不成? 大皇子算什么?就算以后当上了皇帝,澹台玉也不能全然信任他。 而白昭呢?今日一旦成功,自家孩儿他爹,那就是未来手握三十万重兵的王爷,对澹台玉来说,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助力吗? 更何况澹台玉确实不讨厌白昭。 各方面都不讨厌,甚至是喜欢,那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白昭不喜欢她,那也没关系,强扭的瓜不甜,能解渴就行了! 白昭对于澹台玉的坦然相告,虽然觉得有些冒昧了,但是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澹台玉心中苦闷,所以找自己这个没有利益牵扯并且身份差不来多的人诉诉苦。 你还别说,这威士忌还真是原先那个味儿! 白昭感觉这就是普通的酒水,其中并没有下毒,而且有毒他也不怕,百毒不侵可不是吹的。 结果一来二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昭就有点迷糊了。 主要是想起前世的他,也有点共情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顿酒,就能关系好的跟啥一样。 澹台玉见白昭眼神开始迷离,知道差不多了,若是真喝醉了,那反而不妙了。 听说男人喝醉了,根本就硬不起来…… 澹台玉放下酒杯,在白昭惺忪的醉眼中冲着白昭柔媚的一笑,轻声问道: “世子,我美吗?” 白昭是感觉脑子有点迷糊,可还没有到喝蒙了男女不分的地步。 “太子也醉了吧?真会说笑,本世子可不喜好男风,哈哈” 白昭还以为澹台玉在和他开玩笑,笑呵呵的嘲笑他酒量也不咋地。 岂料,澹台玉就在白昭越瞪越大的眼睛中,伸手解开束发的缎带,满头如云的青丝倾泻而下,随后又微微拉开裹紧的领口,一抹白皙的沟壑深深刺激到了白昭。 澹台玉恢复女声,妩媚动人的又问: “郎君,现在呢?妾身美吗?” 第106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 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的白昭,感觉自己只怕是已经醉了,在做梦呢。 那么大一个敌国太子,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异域美人了? 见白昭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越发迷惑,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不作答也没有任何举动的澹台玉,知道白昭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无法接受罢了。 不过这会儿鱼已经在釜中了,她丝毫不着急,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澹台玉盈盈起身,脚步略有些踉跄的步至白昭身侧,微微俯身,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勾起白昭的下巴,呵气如兰的又问: “世子殿下怎的不回话?难道是妾身长得不入世子的眼?” 带着芬芳酒气和醉人幽香的口气直扑白昭鼻腔,下巴传来的触感真切的提醒着白昭这不是梦,而是澹台玉居然是女扮男装! 靠,前世看电视剧没少吐槽导演真是扯,一看就是女人的演员女扮男装,别人居然发现不了? 现在的白昭只想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一耳光,然后告诉他: “还真他么发现不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白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有点喝多了的他还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 “澹台玉,你意欲何为?” 感觉澹台玉别有用心的白昭冷了眉眼,喝问道。 澹台玉见白昭反应这么大,见到自己这般美人投怀送抱都能冷静面对,对他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层次。 挺直腰背,澹台玉一双蔚蓝色的丹凤眼直视白昭,手掌轻拍赞道: “不错,坐怀不乱真君子,世子殿下如此定力,方才适合做孤的男人!” 终归是性子比较高傲,让澹台玉一直自称妾身,她还真不适应。 “呵,你的男人?你在开玩笑吗?本世子何时说过要做你的男人?” 白昭冷笑着回应,随后他一边抓紧时间运转真气驱散酒意,一边又嘲讽道: “本世子本来还奇怪你今日的举动完全不像是一个太子该有的表现,刚才居然还相信了你的鬼话! 合着你只是寂寞了想男人了啊? 怎么,你炎国使团那么多男人,满足不了太子殿下?非得来找我一个敌国之人? 还是说太子殿下就是喜欢这个调调?甚至不惜将本世子灌醉来进行色诱? 只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你长得太丑,本世子见识过不少娇艳的花朵,你这株狼心草,还入不得本世子的眼!” 白昭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他也相信刚才澹台玉讲述的那些辛秘都是真的。 前世作为特工,难免会碰到审讯敌人的环节。 白昭根据澹台玉神态语气,还有微表情,就可以大差不差的判断她应该没撒谎。 白昭不知道澹台玉整这么一出是想干嘛,不过他本能的觉得澹台玉的打算对他很不友好,白昭不能让澹台玉得逞。 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故意激怒澹台玉! 白昭笃定澹台玉不会把动静闹大,若是恼羞成怒的话,大概率会选择近身将他制服。 毕竟刚才澹台玉明言她已是小周天圆满修为,而且看她走路姿势还有清醒程度,明显比自己酒量要好。 那么以澹台玉的性格,自然会做出白昭预期中的举动。 一但澹台玉真的这么做了,白昭就会告诉她,什么叫做“三寸之间,有我无敌!”。 但是,自信把握人心的白昭,根本就不懂一个女人的心能多么复杂多变。 澹台玉并未如白昭预想的那般脸色大变。 她听了白昭的话,根本一点都不生气。 白昭最后的那句狼心草,分明是指她狼子野心! 呵呵,这男人还真是嘴硬啊! 澹台玉脸上依旧带着盈盈笑意,说出口的话却让白昭内心猛的下沉。 “白世子,孤劝你还是做个聪明人,乖乖就范的好,不然,真激怒了孤,待会儿在床榻之上,孤可不会轻饶了你! 你说孤自甘下贱也好,生性放荡也罢,待会儿的落红,自然会替孤辩解!” 澹台玉说到这里,宛若蓝宝石般的美眸带着狡黠的笑意看着白昭,语气轻佻的提醒道: “哦,对了,白世子可是打算运转真气驱散酒意? 忘了提醒世子殿下了,孤在这酒中,还加了点别的东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现在很渴望孤的怀抱?” 白昭听到澹台玉的提醒,这才感觉随着真气运转,酒意虽然驱散了不少,但身体却越来越热! 真的就像澹台玉口中的那样,对面前的异域美人,白昭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冲动! “这不可能!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本世子百毒不侵,就算是春毒也不例外,怎么可能会中招?” 百思不得其解的白昭,选择直接问澹台玉。 澹台玉乐得拖延时间,反正这药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明显,白昭最后绝对会扛不住欲火焚身! 而且别看澹台玉表面上满嘴的虎狼之词,强势无比,实则真到了这一步,她内心也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忐忑和慌乱,只是强装淡定罢了。 所以澹台玉需要时间来进行心理建设。 她毕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说在床榻上不轻饶白昭,也只是性格强势惯了使然,实际上她的如玉俏脸,早就红如火烧了,只是被白昭误以为是酒意上脸,才没有暴露罢了。 缓了缓心中紧张的情绪,澹台玉出言解答白昭的疑惑。 “孤并不知道白世子百毒不侵,而且连春毒都不怕,如此说来,连老天都站在孤这边,选择让孤得偿所愿呢~ 之所以世子殿下明明没有察觉中毒,却依然觉得身体燥热,欲火焚身,那是因为孤用的乃是大补虎狼之药! 今日晨起之时,孤见你和那女子切磋之时,所用真气显然属于至阳!这极阳之真气为了驱散酒意,飞速运转之下,自然会更快的催发虎狼之药药效,如此,世子明白了吗?” 白昭听到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今日在劫难逃! 若是毒药,还可以运功逼出,可是这补药如何逼出? 此时白昭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只想狠狠扑倒眼前这可恶的女人! 澹台玉见白昭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冷冽的眼眸开始变得猩红,喘气声越来越重。 心知已经差不多了的澹台玉,这才大胆的走到白昭身前。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刚才就靠近白昭呢? 第107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 澹台玉并不知晓白昭的近身格斗技巧有多高,但这不妨碍她小心谨慎。 澹台玉可不容许到了最后关头,因为自己的大意被白昭擒拿,而导致功亏一篑! 果然,走到白昭身边的澹台玉安然无恙,白昭并没有出手攻击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白昭此刻也是有苦难言,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澹台玉的身影,心头涌起异样的情愫 ,情绪也变得难以自抑。 白昭怕自己一招擒拿手下去,虽然澹台玉被制服了,可是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身体接触而做出失控的举动…… 所以,澹台玉往前进,白昭只能下意识地不停退后,直到背后顶到了柱子,白昭俊美的脸庞微微呆滞。 “完了!没地方跑了。” 他现在全身都在抗拒着自己的意志,想要靠近面前美丽又致命的花朵,澹台玉又站在出去的必经之路上,此刻,白昭无路可逃! 澹台玉被白昭可爱的表情还有下意识逃跑的举动给逗笑了。 她是真没想到,白昭这个各方面都是人中龙凤的镇北王世子,在身边群芳环绕的情况下,居然会是一个如此纯情的少年。 “呵呵,怎么不跑了啊小白兔?说了你逃不出孤的手掌心的,不如乖乖从了孤吧~” 澹台玉像是猫戏老鼠般,不急着动白昭这份大餐,反而伸出玉手,有意无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今天白昭一身碧玉之色的锦袍仿若情侣装的淡青色士子袍,被她随意挽至肩膀,似有若无地展现着独有的风情。 轰,这一举动,直接让白昭脑子一阵轰鸣,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涌上心头,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脑海中突然闪过师尊的仙颜,莫名让白昭心中隐隐浮出一丝愧疚。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丝愧疚,让白昭灵台还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白昭气喘如牛,弓起腰身想要掩盖自己的异样,然后怒斥澹台玉,想要搏一搏最后的希望道: “你不要乱来!今日放我离去,本世子可以当做此事从未发生!甚至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你一些帮助。 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子嗣来稳固将来的皇位吗?我可以在别的方面帮你,但是这事儿,没得商量! 再说了,你有没有点常识?一次就怀上身孕的概率很低的! 而且,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本世子保证,事后必杀你!” 白昭也不是傻子,虽然他现在脑子混沌不堪,不太灵光。 但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结合刚才澹台玉告诉他的那些话,白昭能想到澹台玉唯一的目的,只能是“借种”! 靠,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白昭简直想破口大骂! 但是现在他反而怕激怒了澹台玉,导致这虎娘们儿不管不顾地强迫他! 倒不是白昭对澹台玉无感,也不是他不行。 只是白昭觉得,两人结合的前提,最起码也得先要有感情基础吧? 这澹台玉和他都没见过几面,直接就要发生亲密关系,白昭有点接受不了。 而且最主要是澹台玉身份实在敏感了些! 你一个异姓王世子和敌国太子有染,若是秘密泄露,乾皇再信任白家也不会惯着白昭了,那白昭就只能走上造反这条路了! 澹台玉听着白昭虚张声势的威胁,内心毫无波澜的她只觉得这男人还真是能撑! 这都快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能条理清晰地分析出她的目的,并威逼利诱,双管齐下,真是非同凡俗啊! 不过,白昭越是抗拒,澹台玉就越是要得到他! 这种男人才配得上她,不是吗? 而且口头承诺有什么用?什么叫适当的时候? 她澹台玉只会选择把命运攥在自己的手中! 就算白昭不在意她和未来的孩子,光是和敌国太子有染这一条,她就吃一辈子!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澹台玉不想祭出这招杀手锏,白昭作为她澹台玉此生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男人,澹台玉不想和白昭闹得太僵。 眼见白昭还在负隅顽抗的澹台玉,决定最后加一把火,她就不信了,自己今天各种手段用尽,非要让白昭主动靠近不可! 澹台玉轻撩袍服下摆,不经意间露出修长的双腿,那洁白的肌肤闪烁着光泽,她的举动大胆而又充满诱惑,一只莲足轻轻蹭下兰靴罗袜,惊人的柔韧性让她可以轻松抬起长腿,用白嫩脚丫轻轻点在白昭胸膛,一股暧昧的气息冲着白昭扑面而来。 然后,在白昭微微放大的眼瞳中,澹台玉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不屑的表情,红润的樱唇轻启,嘲讽拱火道: “呵,想不到堂堂镇北王世子,谪仙般的人物,居然是个无胆鼠辈,孤都在你面前如此,你还再忍,莫非,你不行?” 你不行? 三个字带着不屑,质疑,轻蔑的字眼,连带着澹台玉娇媚俏脸上的表情,彻底击溃了白昭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理智。 这可是你自找的! 白昭低吼一声,滚烫的大手,一把攥住了澹台玉秀美纤细的脚踝,手心处传来的滑腻触感,让白昭心中的情愫愈发浓烈! 白昭扛起澹台玉的一条修长紧绷的腿,将圆桌上的残羹冷炙拂袖划拉到地上,然后将澹台玉带至榻边。 “小白兔是吧?不轻饶本世子是吧?乖乖从了你是吧?还大言不惭的说本世子不行,今日,本世子就让你知道……” 白昭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怒意,在澹台玉耳边响起,让她芳心一颤,此时的她才感到一丝害怕,可惜已然来不及……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变得旖旎而又炽热,纱帐微微晃动 ,隐约能看到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初还倔强的澹台玉,在这一场情感的交融中,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看着趴在自己胸口似是沉睡过去的白昭,心中满是复杂,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在白昭面前如此大胆放肆了…… 第108章 老子衣服呢? 等白昭醒过来,只见满目狼藉的床榻之上,只有床单绣着点点红梅,而澹台玉却已经芳踪难觅。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旖旎香艳却又疯狂混乱画面的白昭,微微松了一口气。 白昭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澹台玉…… 按照两人的身份来说,一个是乾国唯一的异姓王世子,一个是炎国太子。 这是万万不能搅和在一起的! 若是自己和她是两情相悦,那便罢了。可这澹台玉分明就是算计于自己,为的仅仅只是借种! 也许还打着自己之后会帮她的主意,毕竟这件事,算是一个把柄了…… 想到这里,白昭就气的牙痒痒! 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被逆推!被人算计也就罢了,还被拿捏住了把柄!这澹台玉欺人太甚! (师尊:不,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哦~为师想起来了!你这负心汉薄情郎,冲师逆徒,第一次也是被动的那个,那没事了……) 关键白昭也没能想到只是出来听人诉诉苦喝个酒,居然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给睡了! 所以说,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但是不管再怎么说,澹台玉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师尊:那我走?) 白昭真的做不到,像两人发生关系之前他警告澹台玉那样,痛下杀手。 而且他刚才确实禽兽了一些! 两人进行到后面,白昭其实是稍微恢复理智了的。 但是第一次清醒着尝到肉味的白昭,哪有心思顾得上澹台玉的哭喊哀求。 不过该说不说,澹台玉确实够反差。 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却只能一脸屈辱,确实很享受啊。 啪 一个清脆耳光响起在房间中。 “妈的,你在想什么呢?你清醒一点啊!” 又开始想入非非的白昭,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自言自语道。 白昭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怎么定力变得这么差了? 不只是脑海中一直浮现不健康的画面这一点,白昭还想起不久前他嗅到熟悉香气时的反应。 “什么情况?!难道我是个变态,但是我自己不知道?” 白昭难以置信的得出结论。 其实白昭不知道的是,他会变成这样,根本不是因为或者说不全是因为他内心潜藏了一个变态色狼,主要还是功法的原因。 修习《太玄经》的人,获得天下至阳至刚的真气的同时,也会伴随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那方面的欲望。 这门功法,女人修习不了。而男人又因为这功法的难度极高,很少听说有人修成。 这就算了,关键是创造《太玄经》的那位前辈高人,本身就是一强欲之人。 他认为,阴阳和合,乃是大道至理。君不见,世间万灵皆以繁衍后代作为头等大事? 所以《太玄经》带来的这点副作用,他根本就没有点明。 所以白昭现在根本想不到,就因为一本破功法中在这位前辈眼里微不足道的小小副作用,会给他未来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会儿以为自己其实是个变态的白昭,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默念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各种清心口诀念了个遍的白昭,感觉内心旖念被压制,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刚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各种暧昧的抓痕和吻痕,瞬间又想歪了…… “靠!这女人真他么有毒!” 白昭气急败坏的骂道。 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从他出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天空中已经开始挂上星辰了。 白昭知道自己得赶紧回府了,不然老娘肯定会问自己的去向。 想到这里的白昭起身就找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府。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白昭确实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充满浓重荷尔蒙气味的房间里了。 结果刚一下床,一股强烈又熟悉的腰酸感瞬间袭来。 这股熟悉的感觉,让白昭莫名想起前几日自己师尊给他疗伤那次,他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应该不会吧?怎么可能,我一定是疯了! 师尊那等仙女似的人物也会动凡心?还是和自己的徒弟?妈的,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总想些有的没的!” 白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肖想自己的师尊会趁自己昏迷对自己做那种事。 脑海中的大胆猜想,让白昭本就因为醉酒之后的头痛感和对澹台玉的纠结想法,感到混乱不堪的脑袋更乱了! 这种混乱让他烦躁不已。 然后,白昭决定不想了。 等下次见到师尊,哪怕冒着被骂孽徒的风险,他也要直接问自家的美人师尊,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至于澹台玉,两人的关系现在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人已经成这样了,自己确实也享受了,白昭最多只能选择对澹台玉不闻不问,实在下不了杀手。 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翻找自己衣服的白昭刚刚稍微理清思绪,突然想起了一件他以为的小概率事件。 “应该不会点那么背吧?一发就正中靶心?” 希望运气不会那么差的白昭,光着身子站在房间中,面色阴晴不定的自语道。 可是万一呢? 那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澹台玉若是拿孩子威胁自己,拿两人之间的事来拿捏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做? 想到这些的白昭又开始头疼了,不过这次他很轻易就做出了选择! “不管了!大不了到时候扶持她做女帝就是了!到时候有个女帝做媳妇儿还给我生了个娃,说出去也有面儿!” 在白昭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心境,已经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可能有孩子这件事,相当于他终于在这个异世界有了自己的血脉延续,相当于他彻底扎下了根。 感觉念头通达的白昭,一下秒就笑不出来了。 “老子衣服呢!澹台玉你个臭娘们,你把老子衣服穿走了,本世子穿什么啊?!” 第109章 不是吧?又来! 到处都找不到自己衣服的白昭终于想起来了,他当时好像把澹台玉的衣服撕碎了来着…… 现在好了,人走了,还把自己衣服也穿走了。 很难说这是不是澹台玉对白昭毫不怜香惜玉,还恶劣的在她失神的时候诱导她喊那些羞人的称呼这些举动的报复。 好在澹台玉也没真想让白昭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回家。 毕竟白昭怎么说也是她的男人。 孤的男人,岂是尔等愚民可以见识的? “公子可是醒了? 之前约您的那位姑娘托小人给公子准备些衣物,不知道现在公子可否方便? 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小人就把衣物放在门外,等小人离去后,公子自取便是。” 感觉牙又开始痒痒,正寻思着怎么收拾一顿澹台玉的白昭,突然听到房间门外传来了店小二恭敬的声音。 耳力过人的他,一下就分辨出这声音正是几个时辰前奉承恭维自己的那店小二。 而且这店小二话里明显也是提到了白昭二人在此约会一事。 “不是,你等等,姑娘?你之前不是还言之凿凿的说,是一个和老子一样俊朗不凡的公子来着吗? 你敢耍老子!” 发现了盲点的白昭恼怒道。 要不是这店小二谎报军情,他能中招吗?!反正绝对和他馋酒了没有半毛钱关系。 “哎呦!公子,这您就错怪小人了! 那姑娘当时蒙着面纱,穿着打扮俱是男人模样,声音也如男子般低沉,小人自然会认为那是位公子啊。 若不是那位姑娘走的时候声音突然变了,虽然有些嘶哑,可小人还是能分辨出是个女人的,小人这也是才知道原来那位公子竟是个女娇娥啊! 公子明察,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瞒公子啊!” 那店小二听出这位大方且身份定然不凡的公子生气了,连忙惶恐的竹筒倒豆子般解释道。 “蒙面?这澹台玉也太不讲究了吧! 你既然早就打的是这个主意,难道不能稍微提醒一下本世子来时乔装打扮一番? 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倒是知道蒙面,现在可倒好,整得本世子很不体面!本世子不要面子的啊? 还声音嘶哑?那是她活该!” 感觉又被坑了一手的白昭怨念满满的想道。 来时根本没猜到是澹台玉的他,哪里会觉得需要蒙面什么的,而且白昭哪里会想到后面居然会是女扮男装,下药“借种”这么个展开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白昭感觉自己也有点过分。 澹台玉哭喊了快三个时辰了,能不哑吗?也就这房间隔音是真的好,不然只怕店家都要报官了…… 这店小二也是个人物,这都能听出是个女人。 说来澹台玉也是故意露出女声的,毕竟她离开时见房间中那么乱,一看就是云雨所致。 万一被人传出去,今日有位有龙阳之好的公子,那整得房间简直没眼看…… 虽然她蒙着面纱别人不知她真面目,这谣言牵扯不到她明面上的身份。 可若是被人发现到白昭的身份,谣言整到了白昭头上,澹台玉觉得,这个小气的男人,逮住机会肯定会往死里整自己。 澹台玉离开客栈时,两条玉腿走路都是飘的,娇躯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和巴掌印,导致她连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学乖了的澹台玉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所以,澹台玉只能恢复女声,表明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这样传言最多只会是,镇北王世子风流倜傥,私会某官家小姐,二人天雷勾动地火……甚至都不会有传言,毕竟这太正常了。 白昭知道店小二虽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欺瞒自己。 他一身衣服加上气质,明显是非富即贵。 门口迎客的店小二,是非常需要眼力见的。 但白昭还是生气,要不是这店小二明明没看到澹台玉的脸,还吹的煞有介事的说和他一样帅气,白昭也不会上了澹台玉的恶当! “算了算了,你走吧,下次别再乱吹,搞不好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白昭没好气的打发走了颇感郁闷的店小二。 本以为一直候房间外,觉着等白昭醒来自己及时送上衣服可以再收获一些赏银的店小二,反被白昭没好气的威胁性命,当然会觉得这公子蛮不讲理,郁闷不已。 他哪知道白昭说的可不是要他命的这个性命…… 白昭等外面传来店小二边小声嘀咕边下楼的声音,这才将门稍微开启一道缝隙,察觉走廊无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取走门外托盘,关门,一气呵成! 借着房间屏风后,浴桶中已经凉透了并且是澹台玉用过的的洗澡水简单冲洗了下后,白昭换上一身黑衣布袍。 这衣服面料普通,远不如平日里白昭穿的锦缎华服。 穿惯了好的,突然穿这么一身,白昭还感觉有些不适应。 从醒来后脾气就颇为暴躁的白昭,又暗骂澹台玉真是抠搜,一套好点的衣服能花几个银子? 准备离开,查看自己是否遗忘了什么东西的白昭,突然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好像不见了。 那是他母妃陆心柔从长安的光华寺求来的,白昭从小就一直戴在身上的,这要是丢了,白昭会很心痛的! 结果翻来覆去找不着,白昭只能觉得是澹台玉这女人把这块玉佩当做把柄证据给他拿走了。 孰不知此刻就坐在客栈外的澹台玉,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刚从白昭衣服里摸到的玉佩。 茫然片刻后,澹台玉蓝宝石般的丹凤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温柔,她大概知道了这应该是白昭贴身佩戴的玉佩,那就当做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吧。 “嗯,也是你这个狠心的男人的赔礼!” 摸了摸依旧有些肿痛的红唇,澹台玉眼中的温柔,突然变成了羞恼。 这狗男人,孤不爱吃……咳咳,你们懂的 正想着白昭这狗男人的澹台玉,终于看见了黑着个脸走出客栈的白昭。 没错,澹台玉一直没走,就是想观察一下,白昭到底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来,还好,虽然面色不善,但是澹台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意。 “有什么好生气的,孤被你在床榻上百般羞辱都没生气,你反倒气孤算计你了是吗? 你这狗男人,之前怎么见你那么介意,一直要个不停,真是吃饱了就骂娘!” 澹台玉以为白昭是气自己算计他,颇为不满的小声嗔道。 她哪里知道,白昭是玉佩丢了,只能扯下那块沾血的床单作为弥补。 但白昭左思右想都觉得亏,所以才黑着个脸,大步往王府而去。 见白昭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澹台玉也准备起身回鸿胪寺,而且,最近几天她都要小心掩盖身上的痕迹了…… 摸了摸小腹,澹台玉期盼,一定要是个男孩子,她不希望是个女孩儿,以免将来吃和她一样的苦…… 白昭这边刚回到王府,春桃迎面而来的话语,差点让他当场准备连夜逃走。 “世子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今日午后有人给王府递了帖子,邀约世子,世子不在,只能改到明日了。” 没有问白昭干嘛去了,也没问世子今日赴谁的约的春桃,只是关切的问了白昭一句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然后就道出了这件让白昭感觉蛋疼的消息。 “不是吧?又来!” 白昭惊声道。 第110章 我不虚! 现在听到邀约这两个字,白昭就感觉腰疼,头疼,反正哪哪都不舒服! 还好春桃没有卖关子,直言下午时分是三公主差人来邀请他。 “姜明珠?这小丫头片子又整什么鬼名堂?闲来无事邀请本世子作甚?” 白昭不解的问道。 上次被姜明珠在鸿胪寺门口蹲点,非要自己带着她去玩,结果带她去看日出了以后还不满足,又死乞白赖从他这里白嫖了一首诗词,还美其名曰为了给自己正名! 呸,本世子诗仙下凡,还需要你个脾气比胸大,还没啥用的花瓶公主来正名? 白昭对这个爱玩且傲娇的小公主,那是相当头疼,身份尊贵不说,还古灵精怪的,跟姜明珠在一起,白昭就感觉在带女儿一样。 所以白昭不是很情愿和姜明珠见面,鬼知道这丫头又在对自己打什么歪主意。 听着自家世子这若是被人听到,绝对被扣上一个大逆不道,蔑视皇家罪名的话语,春桃都见怪不怪了。 自家世子明明才十六岁,私下里却经常称身边同龄的女子为丫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娇俏的皱了皱鼻子,春桃替姜明珠鸣不平道: “世子,你这可就错怪了三公主殿下了! 下午来府里的小太监说了,三公主她邀请世子殿下去她的瑶华宫,是有正事要谈的。” 春桃对姜明珠的了解,其实并不是很多。 她只知道小时候自家世子把三公主姜明珠欺负哭过,然后听府里比较爱八卦的下人说三公主性格虽然骄傲,但是心地善良。 这两年王妃从北境回了长安,而春桃每年年末,都会随着王妃一起,进宫参加庆典。 所以,春桃倒是见过长大后的姜明珠,一身繁复华丽的装扮,却并不显得媚俗,反而更能衬托出她的美貌。 让人只需一瞧,便知这是皇家贵女,人间富贵花。 更多的,春桃便不了解了。 “呵,她能有甚正事?对她来说,天天想着怎么讨好她的父皇,才是正事儿吧?” 白昭翻了个白眼,对春桃替姜明珠辩解的话不以为然的道。 “唉呀~世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公主呢?人家又没得罪你吧。反而春桃记得,你小时候还欺负过人家呢~” 春桃知道白昭那是为了藏拙,可是欺负女子,还是公主,那终归是有些不好的。 “那我不欺负她,欺负欺负你?” 白昭伸出两只手放在胸前做龙爪状,故意调戏春桃道。 “呀!世子,这又不是在你房中,你正经些!若是被府里旁的下人瞧见了,春桃还怎么见人呀~” 春桃被白昭突然的转移话题和动作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后立马捂住嘴唇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这才压低声音,脸蛋儿红红的娇嗔道。 “哦~那春桃的意思是不是说,在本世子院中,你就任本世子施为了?” 白昭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咋了,莫名其妙的就想调戏一下春桃。 其实还是因为功法的缘故。 白昭修习《太玄经》已经有十二载了,之所以之前没有感觉自己欲望强烈。一是因为白昭强大的自控能力和前世经历带给他的创伤让他没心思想这些。 二来就是因为他前世就是个处男,根本就不知道肉欲之欢是什么滋味儿…… 这今日第一次清醒的尝到了甜头,被压制了十二年的欲望,瞬间一发不可收拾了。 春桃也感觉今天的世子怪怪的,不过她不讨厌,反而庆幸世子对自己是有想法的! “世子何必明知故问?春桃本来就是世子殿下的贴身侍女,世子想要,奴婢自然是依着世子的。 而且,这正是奴婢所期盼的,只是世子之前一直说人家还小来着……” 霞飞双颊的春桃,借着夜色的掩盖,扭捏却又大胆的表露心迹。 白昭只是一发平a,春桃却把大招闪现全交了。 额,这会儿又清醒过来的白昭,感觉有点玩脱了,赶紧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主要是现在白昭实在有点腰痛,而且一身的吻痕…… 春桃见世子就会口嗨,失望的撇了撇嘴,怕白昭不把姜明珠当回事,春桃告诫道: “世子殿下,明日若是无事的话,还是去一趟吧,毕竟是三公主,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不是? 更何况,万一三公主她真的有正事呢?” “知道啦知道啦,明日本世子去看看就是了,你个小管家婆。 不过现在本世子有些饿了,还有些累,你去准备些饭菜,送来我院中吧。 今日想早点休息,所以用完饭食之后,就不和母妃请安了,你记得通禀一声,免得母妃担忧。” 两人一路边走边说,走到自己院门口的白昭慵懒随意的温声道。 “知道啦,世子殿下那不是宠着奴婢,才让奴婢管着嘛~ 再说了,奴婢那还不是关心世子嘛。 奴婢这就去通知伙房的厨子,世子稍待片刻就好,至于王妃,不用世子交代,奴婢都习惯这个流程啦~” 春桃冲着白昭撒娇道。 “你这丫头,快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处理妥当后,你也早点歇息吧。” 白昭宠溺的摸了摸春桃的脑袋,关心道。 春桃受用的蹭了蹭,而后蹦蹦跳跳的去为她的世子殿下做事去了。 看着远去的春桃那开始变得窈窕有质的背影,白昭感慨道: “这丫头也长大了啊!啧啧,之前怎么没觉得,这小丫头身材还挺有料的。” 刚感慨完的白昭,转头就在院子里见到了等他回来的师怜雪。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以师怜雪的实力,肯定听了个全…… 白昭感觉今天真点背! “额呵呵,怜雪姑娘晚上好啊。不知你这么晚了不休息,在我这里待着,是有什么事吗?” 感觉有些尴尬的白昭,笑嘻嘻的打招呼并疑惑道。 哪曾想,师怜雪对他的问话根本就没有回应,反而语气清冷的劝道: “白公子才十六岁,正值少年气血方刚之时,偶尔有些需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千万不要贪恋此事。 我看你面色苍白,脚步之间略带虚浮,明显是精元亏空之相。若是不加以节制,难免肾气衰落,小心后悔莫及啊白公子!” 明显,看见白昭一脸肾亏之相,又听到白昭评价春桃身材,并且早上还被白昭袭胸的师怜雪,是彻底误会白昭了。 当然,她本意也是为白昭好。 可是不懂情爱只懂医术的师怜雪,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个男人听了都会跳脚否认的! “你说谁虚!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果然,白昭情绪激动的来了个否认三连。 见师怜雪不为所动,只是用晶莹剔透的眸子静静的看自己,白昭感觉有些破防了! “我郑重声明,我不虚!你不要危言耸听,血口喷人啊!” 第111章 小心姜卓安! 师怜雪不解的看着眼前白昭这副反应极大的样子,稍微歪了歪脑袋,疑惑白昭这是干嘛,不就有些精元亏空吗,至于这么大反应?治疗一下不就好了? “我能治。” 师怜雪清冷的嗓音打断了白昭的激情发言。 “果真吗神医?” 白昭下意识回了嘴,而后意识到不对的他立刻反驳: “呸!我才不需要你帮我治呢,额不对,本公子身体好的很,谁的治疗都不需要!” 白昭确实不虚,之所以一副精元亏空之相,主要是次数太多了…… “不需要就算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师怜雪神色莫名更冷了几分,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师怜雪从刚才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一股淡淡的酸涩感和怒意萦绕在她的心头。 打个比方,这种感觉就像是妻子做好了饭,等待晚归的丈夫回家,结果老公带着一身女人味儿,走路还打摆子的回来了,那妻子能不吃醋,能不生气? 虽然师怜雪只是在等白昭回来讨论武学,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有白昭…… 本来就不爽的师怜雪出于好心提醒白昭,要他节制,毕竟她现在做客白府,还需要和白昭讨教剑招,投桃报李嘛。 而后见白昭情绪激动,师怜雪更是提出自己可以治疗,结果白昭直接严词拒绝,根本不领情。 不领情拉倒,她师怜雪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非要上赶着贴上去。 看着师怜雪几步就消失不见了,刚主观意义上成长为一个男人的白昭,有些开窍了。 “嘶,这妞儿是生气了吗?为什么?难道她对本世子有意思?” 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的白昭,感觉自己今天自我感觉有些过于良好了。 先是师尊,后是圣女,白昭觉得她们都馋自己身子! 想来想去都是烦恼,白昭决定不想了,爱咋咋滴,顺其自然,摆烂! 慵懒的躺在自己房间中自制的躺椅上,白昭打了个哈欠,刚伸个懒腰伸到一半,却感觉自己这衣服,好像有夹层! 脸色变得阴沉不定的白昭还以为是澹台玉给他留的一些什么威胁话语,伸手细细在胸前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处细微的凸起。 刺啦 白昭双指用力,直接将一块巴掌大小像是衣衫碎片的翠色绸缎抽出。 额 察觉这是澹台玉今天穿的那件衣服上的布料,知道这都是自己杰作的白昭,有些尴尬…… 紧接着,白昭就被留在布条上一行炭笔留下的娟秀字迹吸引了全部心神。 “小心姜卓安,此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字迹和今早白昭在信封上看到的别无二致,显然正是澹台玉所留! 不过和白昭预想的不同,这位炎国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威胁拿捏的话语,反而留下了一句警告。 不知不觉中坐直身子的白昭,开始琢磨澹台玉这句警告到底有何用意。 “大皇子?小心他? 这不就和自己今天的分析对上了!? 意思是说,澹台玉觉得我和大皇子是对立的,或者说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比如说孤狼就是大皇子的暗中势力……” 轻揉眉心的白昭下意识的推测道。 但是转念一想,白昭觉得澹台玉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两人的这次结合,处处充满了算计,她会有这么好心? “不对!她是想误导我?我被下毒一事并不是秘密,她应该是知道的。 澹台玉是个聪明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她猜测我有复仇之心,并且也推测到这事应该是和某一位皇子有关!所以,这女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误导我,让我和大皇子掐起来?” 不是白昭心理阴暗,故意把澹台玉往坏处想。 他不是天真的小孩子,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让白昭轻易不会相信一个人。 他不过是和澹台玉睡了一觉,这可恶的女人就这么好心的,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自己? 白昭可不觉得是自己太厉害,把澹台玉给睡服了。 事实上白昭还真把澹台玉想的太阴暗了,或者说他对澹台玉的心思并不了解,这才觉得疑惑。 澹台玉留下这句话的本意,初衷就是提醒警示白昭,要小心姜卓安这个隐藏在幽暗水面下的敌人。 澹台玉知道姜卓安心中是有意除掉白昭的。 不管是之前给还未到京中的她传递白昭的详细情报,还是姜卓安将计就计,借着紫烟一事,有意让白昭和四皇子以及王家对上,他好顺水摸鱼,借刀杀人。 这些举动都可以有力的证明姜卓安对白昭的杀心。 之所以姜卓安不和白昭交好,反而是选择除掉他,聪明的澹台玉也能大概猜到原因。 那是因为姜卓安志在九五至高,但不被重视的他,手段太过下作!且见不得光。 虽然澹台玉不知道孤狼的存在,但是也能察觉到姜卓安暗中怕是有股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见不得光,但是能帮他做很多的脏事。 不然很难解释,姜卓安当年是怎么身在宫中却能秘密联系上王家,不但能安插杜袭在他的好弟弟身边,还能暗中谋划各种动作却不被怀疑的。 且知道白昭当年一事的澹台玉猜测,这事应该就是姜卓安手下这股势力做的。 澹台玉不信长安这座大乾的都城,就在乾皇眼皮底下,还能存在有第二股这样的暗中势力? 是不是太侮辱乾皇了? 如果只是单纯和白昭有仇怨,澹台玉相信,姜卓安并不会这么鲁莽冲动的就和白昭不共戴天。 这并不符合一个成熟政客的价值观念。 之前澹台玉上门找姜卓安谈合作之时,正好听到了大皇子自称朕。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澹台玉听到了,姜卓安反而根本不以为意。 这反常的举动,很不匹配姜卓安擅长隐忍算计的形象。 所以,澹台玉不觉得姜卓安只会阴谋诡计,他的骨子里,也是高傲霸道的! 那么就可以推测出,姜卓安肯定不止长安这些手段。他必然想过事情败露后,正面硬刚乾皇,直接造反! 而想要造反,那姜卓安手里,必有兵权! 第112章 诡异的梦境 想要起兵造反,白家绝对是他姜卓安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白家世代忠良,为大乾立下过汗马功劳。 ,白家病故而去的老爷子白战苍,追随先帝南征北征,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 白渊,在如今的乾皇登基之初,临危受命,一战打灭天狼大军十五万,定鼎北境,打的天狼帝国二十年没缓过劲儿。 若不是当时大乾国力不足,当初一战,白渊就可以以十六岁之龄做到,封狼居胥,饮马翰海! 当时白战苍年纪已经很大了,又一身暗伤,所以指挥作战,身先士卒的,并不是白战苍,而是白渊。 乾皇之所以把功劳安在白战苍头上,封白战苍为镇北王,只是因为白战苍对比年轻的白渊,资历很足。 并且功劳累加之下,可以让一些反对的人闭嘴,乾皇封异姓王的压力能够小一些。 而到了白昭这一代,虽然澹台玉并不觉得白昭是那种精忠报国之人,但是也可以看出白昭不是个心怀野心之辈。 那么作为一个没有野心的镇北王世子,姜卓安是必然拉拢不到白昭和他一起造反的。 而白家对乾皇,对大乾,那是忠心耿耿。 姜卓安想造反,就算手中有兵权,他也没自信和冷静状态下的白渊过招! 如此一来,一个注定拉拢不到的世子,只会成为姜卓安的敌人。 他要白昭死! 一个死了的白昭,可以帮到姜卓安很多。 白昭死在长安,乾皇首当其冲的就有责任。 白渊就算不造反,也会和乾皇心生嫌隙。 那么,当他真的被逼到举兵谋反逼宫之时,压力就会小很多…… 这些都是澹台玉想了好久,才大概弄明白的。 她不希望白昭出事。 一来这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哪怕二人之间更多的是算计而不是感情,她也不希望孩子没了父亲。 二来就是若白昭死了,澹台玉就会失去一个很强大的臂助。 从感情和利益上出发,澹台玉都倾向于白昭。 但是她又怕把一切都告诉白昭,这男人会想办法宰了姜卓安,那就麻烦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做了,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澹台玉怕白昭宰了姜卓安,一旦暴露,那乾皇再怎么倚重白家,都会问罪于白昭。 不知道乾皇对白家态度的澹台玉,甚至怕乾皇会借此一步一步废掉功高震主的白家。 现在的澹台玉还需要白昭的帮助,暂时无法给白昭太多帮助。 澹台玉觉得,暂时还是先给这个狗男人提个醒,让他留心,然后给白昭一点提示,让他往姜卓安身上查。 等白昭一点点查出真相,她也坐上了女帝之位了。 到那时,就算白昭和乾皇闹翻了,她也有了底气,可以接纳这个男人。 所以说澹台玉只留下了简短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却让白昭误会了她居心不良…… 若是澹台玉知道白昭心中所想,只会破防大骂白昭不是人。 她被白昭那样折腾,完事后还不忘心里想着白昭,给他留下提示。 结果这狗男人真没良心! 此时的白昭不知道这些,但是不妨碍他把目光更加精准的锁定在姜卓安的身上。 因为白昭实在想不明白,若是他和姜卓安掐起来,她澹台玉能有什么好处。 就算大乾乱起来,就她炎国那情况,也无力做到掺和进来分一杯羹。 说不定,反而会加剧楼兰人对炎国的侵蚀。 暂时只能把澹台玉的目的放在是提醒自己上的白昭,觉得这大皇子应该是因为一些缘故而暴露在澹台玉眼前了。 自己既然也推测大皇子嫌疑最大,那就索性把八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好了。 刚想到这的白昭被来送餐食的春桃打断了思绪。 白昭今天经历的事情属实有点多,干脆的坐下就是一顿猛炫,然后拒绝春桃再一次提出的侍寝请求,打发走了怏怏不快的春桃,白昭蒙头就睡。 不过这一觉,白昭睡得不是很踏实。 梦里,白昭梦到陈淑仪一改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大家闺秀姿态,拉着他硬往榻上拖。 白昭伸手阻止陈淑仪,没想到这小妞儿居然叉着腰,满脸醋意不满的质问白昭,明明她才是先来的,还是正妻,凭什么让别的女人一而再的先她一步! 所以她管不了这么多了,订婚仪式要拖到年底,她陈淑仪等不及了,现在就要! 正当白昭苦口婆心劝陈淑仪冷静的时候,梦境变幻。 场景从白昭的房间,变幻成了一处悬崖之上! 悬崖之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悬崖之上,白昭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两道熟悉的倩影,就站在崖边,在持剑相对。 凛冽的罡风吹动着一红一白两道倩影柔顺的长发,两人秀发和青丝狂舞,却一动不动。 红衣倩影的衣裙被狂风卷动,宛若一朵绚烂燃烧的烈焰。 白色倩影则恰恰相反,冷若冰霜的气息,让她像是随风摇摆的一粒晶莹剔透的雪花。 这两人,赫然是师怜雪和南宫妖妖! 正当白昭心里游移不定的猜测这两人这是在干嘛之时,两人居然同时冲他喊道: “你到底选谁?!今日有我没她!” ??? 还以为两人是在生死决斗,以分高下。还想着要不要劝劝的白昭懵了。 虽然确实是生死决斗,但这原因和白昭想的不一样啊! 梦中脑子有些乱的白昭,下意识想起刚才的陈淑仪,还有那些反常的举动,开口拒绝两人道: “不是,两位,我是有夫人的啊,你们这是干嘛?因为要嫁给我,打生打死?不至于吧!” 岂料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道: “有夫人又如何?哪怕做小妾,奴家(本姑娘)也愿意!” 感觉脑海中天雷滚滚的白昭,梦境再次变幻…… “孽徒,你是不是也喜欢为师?” 超然若仙的白发玉美人师尊,玉手轻抚着白昭的脸颊,红唇轻启道。 声音果然不似平日里那般若冰块撞击又如黄莺啼鸣。 反而带着一股浓重的魅惑之意,像是在呜咽,又像是在低泣。 白昭感觉自己彻底傻了,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间密室中。 “师尊,你说话怎么怪怪的?你到底是谁?!” 白昭感觉这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师尊,伸手想要推开她。 结果却被美人师尊一把抓住白昭的手,反手放在了她的心口。 这触感,梦中的白昭居然感觉有些熟悉。 “你这孽徒,你把为师的心,伤的好深!” 玉美人师尊像是没听到白昭的喝问,哀怨又暧昧的让白昭仔细感受。 梦中师尊荒唐的反常举动,让白昭猛然惊醒! “呼,还好,只是个梦!” 白昭轻轻松了口气道。 心跳还是有些急促的白昭,低头看了看,暗骂自己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居然幻想自己师尊…… 不过这个诡异的梦,却让白昭怎么也无法忘掉。 第113章 演武场 坐在八步榻上的白昭,轻舒口气,平复了一下这荒诞又格外真实的梦境带给他内心的躁动和不安,披上一件墨色洒金云锦长袍下榻漫步至屋外。 深吸一口四月晨间清新又带着冷冽的空气,白昭抬眼望天,只见东边微曦初露,西边皓月当空。 伸了个懒腰,毫无睡意的白昭决定去王府中院的演武场出出汗,好让自己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未曾料到,白昭刚接近演武场,就听到了“喝”“哈”等吐气开声的动静。 白昭步入演武场中定睛望去,果然是小石头正在老莫的指导下,在西南角落里热身,准备站桩。 小石头本名赵磊,贱名好养活嘛,紫烟这才给赵磊取了个小石头的贱名。 至于紫烟,白昭曾问过她原名为何,却被她以原名不好听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看到小石头,白昭又想起了紫烟,低叹一声,并未选择打扰二人。 小石头今年已经十二岁了,骨骼接近定型,经脉也有些狭窄,身体虽然在紫烟的照料下还算健壮,但也稍有些气血不足。 严格来说,小石头并不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不说和秋兰,师怜雪比,就算是比之王府的护卫,小石头资质也稍显不足。 但是这小子心里有股劲儿! 一股为了为姐姐复仇,为自己以后不再只能看着姐姐去死而无能为力,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劲儿。 这股劲儿支撑着小石头,让他对老莫的魔鬼训练从不叫苦,也从不喊累,甚至还要求加练。 白昭欣赏小石头这股劲儿,在他看来,这股劲儿加上王府的供养以及老莫的教导,能支撑着小石头走到一个超越他自身天赋的高度。 所以白昭没有打扰二人,只是悄无声息的来到另一处对角,开始热身。 整个镇北王府占地五百余亩,单这个演武场就占了十分之一。 整个演武场青砖铺地,平整坚实,当初为了建造它,着实耗费了不少银钱。 这么大的演武场,白昭和对角的两人,完全可以互不干涉。 白昭的热身,和旁的习武之人不同。 旁人都是逐步活动四肢身体,将肌肉唤醒,气血激活。 白昭则不然。 龙筋虎骨赐予了他超凡的体魄。 双膝并拢,双撞,双羊顶,掸尘,抱拳礼,作揖下蹲……一系列起手动作之后。 “哈” 一声短促且中气十足的哈气声下,白昭一个进步拉弓式砰的一声跺在脚下坚硬的青砖上,青砖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从极慢到极快,伴随着声声响彻演武场的呼喝之声,白昭一套霸烈的八极拳打下来,这才算热身结束,而这么剧烈的运动,也只是让白昭呼吸稍微加重了一分罢了。 另一头的小石头眼神热切的看着白昭动静极大的热身。 脑海中的想法,让他停下了自己那对比白昭,只能算是伸胳膊踢腿的热身动作。 他在想,自己如果也能学会白昭哥哥那套拳法用来热身就好了! “习武之人,最忌好高骛远。” 小石头对面,一身灰袍,佝偻着腰满脸风霜之色,看起来就像个普通老农的老莫,淡淡的训诫道。 老莫一看小石头那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当年的老莫身为一派掌门,宗门不大,所以长老们和宗里的孩子每日晨间都会在一起练功。 那些刚刚开始习武的孩子,看长老们练功时,也会露出和小石头别无二致的眼神。 可是,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之人,往往都不会太大的成就。 “师父,为什么我不能像白哥哥那样热身?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好厉害!” 听到老莫警示的小石头不解的问。 年轻的小石头不懂,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像白哥哥那样热身,就会被自家师父说他是好高骛远。 “世子所用的热身动作,名为八极拳,霸道酷烈,常人哪怕只是使出,尚且需要坚实的体魄,更别说拿来热身了! 不是为师不教你,你的身体先天不足,就算教你,你也使不出来,强行练习,只会拉伤筋骨。” 老莫想起了以前宗门里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们,还有小石头悲惨的遭遇,语气缓和下来道。 “哇,听师父这么说,白哥哥可真不是一般人!” 小石头难掩心中羡慕小小的惊呼道。 “那是自然,世子天生神力,龙筋虎骨,武道天赋更是万中无一。 而且从四岁起,世子每天的训练强度,就要比你现在的还高,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小子,你要知道,胖子是一口口吃的,心急,也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你只看到了如今的世子殿下热身拳法不凡,却没有看到世子从小习武的艰辛。 所以为师教导你,莫要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踏踏实实迈好脚下的每一步,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别人眼中令人羡慕的高手!” 老莫语重心长的引导着小石头。 小石头听完师父的劝导,知晓了原来白昭也是多年苦功加上天赋过人,才能做到如今这般。 他收起自己心中那好高骛远的想法,认真的点了点,然后继续按照自家师父制定的热身动作,继续起来。 老莫看着小石头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开始练功,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用读书人的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这叫孺子可教也。 老莫并没有说,按照实际情况,就算小石头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自家世子十六岁就达到的成就。 须知大周天境,已经可以在江湖之中,名震一方了。 就算小石头有王府的资源加持,再加上他的信念,先天上的不足,也让他没有半点可能晋升逍遥境。 但是对一般武人而言,周天境,那也已经是高高在上了。 所以,老莫只需要引导鼓励小石头,让这小子慢慢成长便是。 和白昭比,那纯纯就是脑袋想不开,没苦硬吃。 老莫在江湖闯荡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了。见过的少年天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正所谓,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说的正是此理。 可是往前数三百年,江湖中没有任何一人,能与白昭的天赋和成就相比! 就像自家世子说的那样。 “我见过很多天才,可惜他们都败在我的剑下,并叫我天才!” 所以,别和白昭比,这家伙非人哉。 打完一套八极拳,又来一套通背,最后以太极收尾的白昭,并不知道自己在老莫心里已经不是个人了。 白昭做完前世陈氏太极拳最后一式金刚捣礁后,缓缓收势,张口吐出一道三尺长的白气。 此时他只觉浑身通泰,心情平和安定,灵台清明,毫无半点旖念。 鼓励了小石头一句后正准备离开的白昭,突然碰到了也来晨练的师怜雪。 第114章 瞎子问哑巴 “呵呵,怜雪姑娘早啊。你也来练功?” 白昭出于礼貌,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并说了句废话。 师怜雪一身绑手束脚,霸道身体曲线完美凸显的劲装打扮,天都没完全亮就来演武场,不是来晨起练功的,能是来干嘛的。 “嗯” 师怜雪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就面带寒霜的和走到演武场院门口的白昭擦身而过。 “额,这是昨天的气还没消?” 白昭心里猜测道。 不过他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半分儿女情长,不以为意的拔腿就走,打算回自己院中洗洗这一身臭汗,然后等用完早膳后,再去看看姜明珠这丫头到底搞什么鬼。 师怜雪走了两步,感知到白昭不带一丝犹豫的就走,有些绷不住的问道: “白公子今日可否有空陪我练剑?” 师怜雪确实还在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情绪波动极小的她,在面对白昭时,心境总是会不自觉的波澜起伏。 师怜雪天真的猜测,这一定是她的心还在白昭这个偷心贼手里的原因。 可是她现在真的打不过白昭这个可恶的家伙,要是能有办法可以让她赢白昭一次就好了,她一定可以拿回自己的心,然后就可以回宗门安心修炼了! 所以,现在师怜雪虽然心里莫名不痛快,但还是忍不住问白昭,有没有空指导她,让她能够进步的更快。 如果红鸾知道师怜雪内心的想法,按照她的风格,肯定会引诱师怜雪说: “想要在武道上赢过自家少帅,你姑娘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了~不如姐姐教你些别的,还是在床榻之上赢过他比较现实呢妹妹~” 但是,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并且躲在房间不敢见人的澹台玉,可能会发表不看好师怜雪和红鸾的意见…… 听到师怜雪问话的白昭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尴尬道: “不好意思哈怜雪姑娘,在下今天有约了,改日,改日一定!” 然后直接溜走。 事实证明,白昭的选择是对的。 师怜雪一听这家伙今天又有约,想起昨天脚步虚浮,身上还带着一股女人香的白昭,转身看着白昭快速溜走的背影,一句劝诫下意识的高声脱口而出。 “白公子还是稍微节制些的好,真的,不然于武道不利,更是对身体无益!” 白昭真没想到这冷冰块嗓门这么大,他都跑这么远了还能听到! 也不回话,脚下轻点,几步便消失不见了。 溜走的同时,白昭恼怒的在心里恶意道: “好你个冷冰块,本世子好心收留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么大声造本世子的谣! 你可千万别喜欢上本世子,不然本世子早晚要让你知道本世子到底虚不虚!不把你弄哭,你是不知道厉害是吧?” 不知道自己在白昭脑海里老惨了的师怜雪冷哼一声。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算了,我还懒得管呢! 等你功行受阻之时,本姑娘定要狠狠收拾你一顿!” 而后师怜雪也没在意在旁边吃瓜的师徒二人组,自顾自的开始了练功。 瞟了眼剑宗圣女那举手投足之间唯美却因为身材太过傲人而显得有些色气的热身动作,小石头脸蛋涨红的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听到圣女刚才高声劝白昭的小石头,不解的问自家师父道: “师父,为什么那位圣女姐姐说要让白哥哥节制些呢?节制什么呀?” 老莫正感叹自家世子桃花真旺盛,遇到的女子个顶个的漂亮呢,冷不丁被自家徒儿这么一问,脱口而出道: “那自然是因为这位圣女显然是心中也属意世子殿下了,所以才会对世子殿下老是招惹女人的行为而感到吃醋。 至于节制嘛,节制的是……” 正摇头晃脑一副看穿一切表情的老莫突然意识到不对,小石头还小!连忙紧急刹车。 “原来这位圣女姐姐也是白哥哥的红颜知己啊!节制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师父。” 求知欲旺盛的小石头恍然大悟师怜雪原来也喜欢白哥哥,而后立马追问道。 “小孩子家家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节制什么,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赶紧练功,刚才师父是不是对你太和气了,才让你老是三心二意的!” 险些教坏小孩子的老莫有些恼羞成怒的训斥道。 “哦,师父你别生气,我不问就是了,我好好练功!” 小石头见老莫生气了,急忙乖乖的继续练功了。 两人在角落里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孰不知全被咱们天生五感过人的圣女阁下听了个真切。 (咳咳,插句题外话。 听说这天生五感过人的女子,房事之上,尤为敏感。 所以说,咱们的圣女阁下,大概率战斗力是比不上澹台玉的,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变成坏掉的模样了…… 至于具体如何,那就得问未来的白昭白世子了。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 圣女耳中听到老莫说了半截的话语,疑惑的喃喃道: “我喜欢白昭?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吃醋? 喜欢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心里酸涩,忍不住想要阻止一个人沾花惹草就叫吃醋?” 感觉自己脑瓜子不够用师怜雪,决定待会儿去请教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秋兰! 只能说,师怜雪问秋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完全就等于是一个瞎子问一个哑巴,现在什么时辰…… 若是问春桃,或者红鸾,那还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秋兰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具体应该是什么表现。 你要是硬问秋兰,那她只能告诉你,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离开了白昭或者没有白昭,她会活不下去! 那师怜雪显然没有对白昭喜欢到这个地步。 现在的她,顶多是对白昭有些朦胧的好感,完全不会有生死相依的念头。 可惜,师怜雪和春桃还不熟,春桃也不太敢接触这位看起来冷冰冰,实则有些呆萌的剑宗圣女。 红鸾的话,师怜雪更是根本不认识。 所以,去问秋兰的师怜雪,就这样华丽丽的被误导了,以至于不久的将来,给了南宫妖妖这个闺蜜可趁之机! 第115章 姜明珠你属狗吗? 对后来发生了什么,毫无所知的白昭。慢悠悠的洗澡,吃饭,而后还躺在摇椅上又眯了会儿,这才施施然的背负双手进宫去了。 白昭才不信姜明珠找他有啥正事呢,八成是想着自己带她出宫玩,所以根本不急。 只是,进皇宫白昭的身份令牌管用,这进后宫,可就不好使了! 姜明珠的瑶华宫,就在乾皇的后宫之中。 正当白昭暗自懊恼自己还是来早了,应该等姜明珠那丫头派小太监来带他入宫之时。 背着手站在后宫月华门前,正和几名凤鸣卫禁军大眼瞪小眼的白昭,突然看见后宫之中小碎步走出一小太监。 这不是小德子嘛?白昭乐了,老熟人呀! 这小太监最近被乾皇赐给姜明珠了,就是春桃没见过小德子,不知道昨天是不是小德子去王府下的帖子。 “嗨,德公公,别来无恙乎?” 白昭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把还没发现白昭的小德子吓得一激灵。 等看清了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正是自家主子要他出宫去邀请的白世子后,小德子连忙作揖行礼后一脸喜气的道: “白世子折煞奴才了,奴才只不过是三公主殿下身边一个小小的随侍,哪里当的起世子殿下的一声德公公? 世子殿下还是赶紧随奴才入宫吧,三公主殿下刚还催奴才再去一趟王府请您呢,谁成想正巧在这碰到了世子殿下,奴才真是谢世子殿下,然后奴才省却这跑腿之苦。” “嗯?这小丫头难道真有什么正事?这还真催下人来府上再下拜帖了?” 白昭心里捉摸不定。 白昭本以为姜明珠这丫头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他玩而已。 因为昨天没找到他人,所以才明知道自己进不去后宫,还特意留下一句让他明日进宫去找姜明珠,小小的捉弄一下自己。 最多也就是让白昭在后宫门口一个人站会儿,然后再让下人去把白昭带进来。 哪曾想,这丫头居然还真可能有事儿找自己,不然不会才刚过辰时就派小德子来找。 随着小德子无视几名凤鸣卫禁军羡慕眼神跨过月华门的白昭,走了一段路才启唇轻问道: “你可知道你家主子连着两天这么急着喊本世子来,所为何事?” 小德子正目不斜视紧盯脚下的路,弓着腰小碎步引着白昭往瑶华宫去呢,冷不丁被白昭这么一问,压低尖细的嗓音提醒道: “世子殿下,在这后宫之中,还是小声些,莫要惊扰了那些个还未晨起的贵人们,这后宫不比皇宫,贵人们的脾气可都不太好。” 提点了不知轻重的白昭一番,小德子才又回答道: “至于三公主殿下到底有何要紧之事寻世子殿下您,那就不是奴才能知道的了,毕竟奴才跟了三公主也没多久。 奴才只能私下告诉世子,自从昨天晨间三公主从陛下的御书房请安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小德子这也是看白昭前日在国子监一鸣惊人,明显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且和三公主的关系看起来有些不一般,这才出于讨好白昭的目的,透露出了一点三公主的信息。 不然,他也不敢随意讨论自家主子。 白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突然一句话,差点把小德子的魂都吓飞了。 “你一说后宫妃嫔们脾气不太好,本世子大概能猜到是原因了,不就是欲求不满嘛!” 小德子骤然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回头看着白昭,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声细语的惊慌道: “哎呦,我的世子爷爷,您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冒啊!” 他以前就知道白昭是个嘴上没个把门还胆子贼大的,谁知道胆子这么大啊! 这话的意思是不就是说乾皇不行,所以妃子们得不到满足嘛。 “唉呀,行了行了,自己虚还不让说了?你可以直接跟我皇叔叔汇报,就说这话是本世子亲口说的!” 白昭满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小德子无语。 他能说什么,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堂堂镇北王世子,在世诗仙都喊皇叔叔了,他小德子也不是什么很贱很傻的人,干嘛非要去告这个状啊! 白昭见小德子回过头默默无语的重新开始领路,不管自己再问什么,小德子都不回答了,自觉无趣的白昭开始想。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姜明珠这看起来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女大学生一样的傲娇小公主不开心。 关键你不开心你喊本世子来干嘛,本世子又不是你的宠物。 正琢磨呢,瑶华宫到了。 第一次踏入瑶华宫的白昭,抬眼望去,只见这瑶华宫建筑风格和姜明珠穿着打扮风格一般无二,主打的就是一个华贵繁复。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内的柱子皆由汉白玉制成,上面刻满精美且复杂的花纹,每一处角落仿佛都诉说着皇家的奢华。地面铺着华丽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至极,像是漫步于云端。 穿过前厅,一路走到后院。又见这后院之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假山上怪石嶙峋,一道清泉从假山上潺潺流下,落入下面的小池中,溅起朵朵水花。池水中锦鲤穿梭游动,鳞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无一处不透露着大把银子的味道。 白昭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一阵琴声传来。 目光顺着琴音方向看去,只见姜明珠这丫头一改往日里钟爱的红裙金钗打扮,只着一件素色长裙端坐在亭子里抚琴。 姜明珠自然是会弹琴的,毕竟是皇家贵女,再怎么不喜,从小也得学。 不管弹的如何,多少是会点的。 白昭看这丫头面容略带忧愁,手下的琴弦不停跳动,弹出的曲子充满惆怅之情。 心里不禁感到疑惑,这小妮子真像小德子说的那样啊,平时活泼开朗,像个永不服输的小凤凰一样,今日怎如此哀伤? 白昭缓缓走向亭子,准备探个究竟。 正沉浸在惆怅思绪里闷闷不乐的姜明珠没想到白昭这么快就到了,被白昭靠近后突然拍了一下柔嫩的肩膀给吓的娇躯猛的一颤,琴声戛然而止。 还因为白嫩小手的突然用力,将一根琴弦勾断了,名贵古琴发出“嘣”的一声刺耳声响。 额 没想到自己只是拍了拍姜明珠的肩膀,她会有这么大反应的白昭,看着崩断琴弦的古琴,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这琴他可以赔。 结果白昭这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因为姜明珠的举动瞬间改口骂道: “姜明珠你干嘛!属狗的吗你?撒嘴!” 第116章 舔舐 为什么白昭突然骂姜明珠是属狗的呢? 请看vcr。 姜明珠昨夜睡得晚,刚刚从榻上爬起来没多久。 吩咐小德子出宫去找白昭那个可恶的色胚后,感觉心中愈发烦闷的她,早膳都没胃口用,更没心情装扮自己。 一改往日风格的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衣长裙就来到院中亭子里抚琴,想要缓解内心愁绪。 所以当白昭充满温度的手掌落在姜明珠的肩头时,这和跟她直接肌肤相接几乎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一股电流涌过姜明珠的全身,所以她才会娇躯猛的一颤。 还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把古琴给弄坏了! 这琴是她十四岁那年乾皇送她的的生辰礼物。 平日里不爱弹琴的她都小心翼翼的精心养护着,今天破天荒的拿出来弹一次,居然就因为白昭给整坏了! 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随着酥酥麻麻令人心悸的电流涌过姜明珠的娇躯后,她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天夜间听到的一些关于白昭的传言,一股无名火气升腾而上。 这股无名火,促使姜明珠丝毫不顾公主仪态的用自己细嫩白皙的小手,一把抓住了自己肩膀上白昭那只火热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然后在白昭注意力放在古琴之上时,张开樱桃小口,满口白生生的贝齿狠狠一口咬在了白昭的虎口之上! 这,就是刚才白昭骂人原因的全过程。 “姜明珠!你疯了?你好歹是个公主吧!怎么像个市井泼妇一样? 你的涵养呢?你的皇家礼仪呢?给本世子撒嘴!” 白昭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道。 他并不是觉得疼,但是自己手被姜明珠咬在嘴里,这丫头不但用红润柔嫩的樱唇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虎口,还用她那看起来就多情的桃花眸子上翻,气呼呼的瞪着白昭。 搞的白昭都要升起一股无名火了。 不过这股无名火是从下腹往下去的…… 这可是白昭早上出了一身汗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 可是听到白昭的训斥,姜明珠就不松口,反而还越来越用力! 还好小德子还有姜明珠的侍女们刚才就退下了,不然见到自家公主这副样子的她们,很难说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毕竟这种八卦,对于宫女们来说,确实很难保证不流传出去。 可是你要知道,祸从口出,就算姜明珠生性善良不计较,乾皇也不会让她们活下去。 白昭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他又不能真的硬来发力挣脱姜明珠,真这样做的话,白昭怕给这丫头的牙扯掉。 “公主啊,三公主殿下!你干嘛咬着在下手不放啊! 本世子不就是拍了你一下肩膀吗?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吧?在下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刚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跟公主殿下道歉行吗?对不起!” 以为姜明珠是因为自己摸了她身子而恼羞成怒的白昭道了歉后,发现姜明珠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也对,如果真介意,就不会用嘴巴咬着白昭的手了。 “那就是怪在下把公主的琴给弄坏了?没事儿!本世子陪你一把新的!” 白昭豪气的用另一只手拍着胸膛道。 其实白昭说的这两点都不是姜明珠不顾形象咬白昭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姜明珠昨日无意间听到瑶华宫负责出宫采办的宫女和另一个小宫女两人八卦白昭。 那出宫采办的宫女言之凿凿的说,自己回宫之前,看到了白世子扶着腰从国子监的玉来客栈走了出来,再看白世子那苍白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了! 而后又一脸羡慕的表示,不知道谁家的小姐那么有福气,能爬上不但是未来的镇北王,还是在世诗仙的白昭的榻,真是羡慕死了! 这可把姜明珠给气坏了。 她对白昭,也有那么一些朦胧的好感。 虽然还达不到喜欢的高度,但是这也让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姜无双不惯着她外,极为受宠的姜明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升起了对白昭的一丝占有欲。 昨日早朝后,姜明珠去御书房打算请求乾皇让白带自己出宫去玩。 结果一进御书房就看见自家父皇看着奏章唉声叹气,还有姜无双这个可恶的女人,一脸沉默的站在御案之前。 哪怕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来了,乾皇都没了往日的舒心笑容。 在姜明珠百般撒娇追问之下,乾皇才在姜无双暗藏不满的眼神中,感知了姜明珠原因。 原来今日早朝之上,有江南地区的奏报传入京都,声称江南水患愈发严重,百姓们的农田大范围的被冲毁,希望乾皇可以派人治理。 江南历来便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 作为大乾的半个粮仓,若是农夫地都种不了,那可是个麻烦! 所以乾皇才忧心忡忡的思虑怎么解决此事。 姜明珠本着为父皇分忧的念头,想到了在国子监大出风头的白昭。 既然这家伙这么有才华,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结果差小德子去请白昭入宫,表示有正事相谈的姜明珠,等来了一个白昭出门赴约去了,不知何时回来的消息。 无奈的姜明珠只能让可怜的小德子再跑一趟,让白昭明日进宫来寻自己。 然后晚上她就听到了这样的八卦! 当时姜明珠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火腾地一下直冲脑门儿。 “好你个花心萝卜,家里两个侍女不够你吃的是吧?还专门出去偷吃!” 认为白昭是出去寻花问柳的姜明珠,一肚子火,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白昭进宫了,这色胚一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还害得她把自己心爱的古琴‘璎珞’给弄坏了,重重怒火的加持下,姜明珠这才失去理智的一口咬了上去。 姜明珠不管白昭说什么,反正她就死咬着不撒嘴,还越来越用力,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但是长时间的咬合,让姜明珠的桃腮越来越酸,而且檀香小口里面,蓄满了晶莹的涎液。 “公主,你在这样的话,本世子就不客气了!” 见姜明珠软硬不吃,白昭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个傲娇的小公主张嘴。 白昭这硬气的话语,显然听得姜明珠更来劲儿了! 想要哼一声的姜明珠被嘴巴里蓄满的涎液给呛了一下,下意识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舔舐了一下白昭的虎口。 因为这股让人心痒发酥的美妙新奇触感而愣住的白昭,眼见姜明珠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正好也刚使出了自己的手段。 一口灼热又带着清凉薄荷香气的气息,吐在了姜明珠洁白光滑,形状优美的天鹅颈上…… 第117章 小凤凰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姜明珠细嫩白皙的皮肤上以后,白昭黑眸愣愣看着这丫头的脖颈先是迅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紧接着就是这傲娇小公主的娇躯整个抖了抖。 一股粉腻的红霞迅速从衣领处直直升起蔓延至姜明珠的整个娇颜。 说实话,这种场景,白昭一直以为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 未曾想今日姜明珠给他展示了一波,什么叫做漫画照进现实! 嗯~ 甜腻的鼻音从同样呆愣住的姜明珠娇小琼鼻中不经意间钻出。 姜明珠感觉,白昭那口灼热的气息好似直接吹落在了自己的心头,比刚才他落在自己肩膀上那种接触还要强烈百倍的酥痒从自己的心头迸发。 这种酥痒的感觉,让懵懂的姜明珠有些不知所措,眼尾上翘神气凛凛的桃花眸子瞬间从奶凶变的雾气朦胧。 不过,姜明珠到底是个女儿家,稍稍愣神之后,心底迅速升起的强烈羞涩将她从愣神中唤醒。 “呀!你这……唔” 姜明珠因为娇呼而放过白昭虎口的小嘴巴,刚要骂白昭这个胆大包天的色胚,居然敢调戏本公主! 可话才刚说了两个字就又被白昭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她红润的樱唇。 此时娇躯发软的姜明珠,顺势倒在了白昭的怀里。 白昭有些头疼的看着倒在自己怀里,被自己捂着嘴巴只能眼睛瞪着自己的姜明珠,气愤的表情明显是在控诉自己是个色狼下流胚子。 只不过因为这朵人间富贵花一双水润桃花眸子中含嗔带怨的,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没有威慑力。 “公主!你可千万别喊,要是被你宫中的侍卫丫鬟听到你的呼喊声进来瞧见了,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在下的声誉事小,公主你的清白才是重中之重。毕竟,你也不想因为这点小误会,就导致公主你的父皇把你许配给在下吧?” 白昭捂着姜明珠的樱唇神色严肃的告诫道。 要是真被瞧见了,那还真是个麻烦! 瑶华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可不会觉得他只是出于想要脱身才朝着公主脖子上吹气的,只会觉得他白昭在公主寝宫,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公主! 三公主挣扎无果,才会出声呼救。 特别是现在姜明珠躺在白昭怀里,白昭还捂着她嘴巴,这种情形,那根本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这消息一旦传开,因为自家主子和镇北王世子有事相谈而退下的众宫女太监们,固然会被乾皇治一个护卫公主不力之罪,但作为罪魁祸首的白昭,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等待白昭的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乾皇恼怒白昭坏了自己女儿清白,一气之下把白昭阉了进宫做太监! 要么就是乾皇顺势把姜明珠许配给他。 第一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乾皇不会这么失智昏头,就算真是父女情深,白家也不可能答应。 白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要是给阉了,那镇北王府不是绝后了吗? 所以大概率白昭就得做个驸马了,还是做在他眼里是个烦人精的姜明珠的驸马。 若是换做旁人,也许还会庆幸能够娶到大乾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 毕竟姜明珠不但最受乾皇宠爱,长得也确实是美。 能做姜明珠的驸马,荣华富贵那肯定是享之不尽。 但白昭并不需要这些啊。 荣华富贵? 白昭前世那些记忆给他换来了巨大的财富,能够支撑起草蛇这么一个遍布天下的情报组织,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姜明珠的美貌? 白昭身边从来就不缺乏美人 不提别人,知书达理,就是有些爱吃醋的陈淑仪她不比姜明珠更适合做妻子? 长得不比姜明珠差,身材更是完爆好吧。 再来说身份。 白昭未来只要坐上了镇北王的位置,在大乾,那基本除了皇帝就数他了。 所以他白昭干嘛要娶一个公主回家,一天三遍请安不说,就连行房都得请求公主同意才可以。 尝过肉味的白昭觉得,这点他尤为不能接受! “哼” 被捂着嘴巴不能说话的姜明珠听了白昭言明厉害的话语,发出一声冷哼,眼神示意白昭把手拿开。 “额,那在下要是把手拿开了,公主你可不能乱喊哈,不然公主以后只能天天面对我这个色胚夫君了。到时候,就算公主一天哭三遍,你父皇也肯定不会管你了。 公主若是同意,就点点头或者眨眨眼。” 反正在这丫头眼里,自己肯定不是个好人,自己也没想和这丫头怎么怎么样,白昭干脆摆烂的威胁道。 姜明珠看白昭那佯装色眯眯的表情,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所谓的一天哭三遍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话。 “这家伙好讨厌,昨日还和不知道哪家的狐狸精风流快活,今日就调戏本公主,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下流胚子!还诗仙在世,本公主看他明明是个淫魔!” 姜明珠磨着小银牙心里愤愤不平的骂道。 奈何自己脑子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就是想找这家伙玩。 而且现在被捂着嘴巴,身子还怎么都提不起力气从这混蛋怀中离开。 形势比人强,姜明珠只能羞恼的给了白昭一个白眼,然后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随着白昭缓缓的松开手,姜明珠提起全身力气,才从白昭怀中脱离,小屁股直接坐回了石凳上。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挣脱了这个混蛋的怀抱,姜明珠一颗芳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丝失落。 白昭见坐在石凳上的姜明珠小脸阴晴不定,以为这丫头还在寻思着怎么报复他呢,只好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 “公主啊,方才在下刚进这瑶华宫后院,就见公主独自一人面带惆怅的抚琴,琴声也充满愁绪,不知这何公主唤在下入宫,可有关联?” 姜明珠经过白昭提醒,终于想起了正事。 不过白昭谦逊的自称,和一直叫她公主的举动,也让恢复理智的姜明珠察觉到白昭有意和她疏远的意图。 所以不开心的姜明珠不答反问道: “方才本公主还未曾注意,世子殿下什么时候对本公主这么客气了?莫不是忘了你小时候都叫本公主什么了?” 听到姜明珠问话的白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对你尊重些你还不满意了是吧?小丫头片子真是个烦人精,真难伺候。 “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时间太久,本世子有些记不清了。” 反正姜明珠不识好歹,白昭也懒得低声下气了,毫不客气问道。 白昭知道姜明珠指的是什么称呼,他就是故意不说! 你! 姜明珠以为白昭真给忘了,恼怒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后,灵动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伸出一根白嫩玉指,指着白昭,脸上戏精般的表现出一副伤心之态,报复性的哀声控诉道: “你小时候不都叫人家小凤凰的吗?怎么?现在有了未婚妻,新人胜旧人了是吗? 本宫就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没一个好东西! 罢了,你就和你那未婚娇妻恩恩爱爱去吧,独剩本宫一人,顾影自怜。”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尾不存在的眼泪。 这都是姜明珠从平日里所看话本中学到的。 第118章 一语成谶 “嘿嘿,看你怎么办,让你一直惹本公主生气!” 快要绷不住嘴角狡黠笑意的姜明珠,假装出一副掩面哭泣的样子,实则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着白昭会作何反应。 没办法,她天生就是这种爱玩的性子。 其实这也不怪姜明珠爱闹腾。 平时她身边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敬畏她身份高贵,明面上哪有人敢和她闹着玩。 好不容易碰到个她不讨厌,还觉得挺有趣的镇北王世子,而且白昭还一点也不怕她,姜明珠当然想多和白昭这个大玩具玩闹了。 况且姜明珠唤白昭入宫,心里虽然希望白昭能出谋划策解决自家父皇头疼的难题,但她其实对白昭也没抱太大希望。 诗才惊世不代表白昭什么都精通。 这江南水患的问题,历朝历代皆有,就连工部水部司都束手无策的专业性问题,姜明珠也不是真傻,会觉得白昭能够手到擒来。 与其说是让白昭进宫商讨正事,还不如说是姜明珠想见见白昭,和他玩闹一番,缓解她内心的愁绪。 白昭心里知道这鬼灵精怪的丫头又在耍宝了。 姜明珠算个屁的旧人啊,他俩小时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还一副被抛弃了的怨妇表情,说什么让他和陈淑仪恩恩爱爱去,自己顾影自怜,净会胡说八道,搞的白昭好像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一样。 都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呀?! 还有,那小凤凰是因为白昭觉得这小丫头天天骄傲的跟什么一样,才戏称她小凤凰的,没想到姜明珠记到现在! 心里不断吐槽姜明珠的白昭感觉有些不耐烦了,他还真以为姜明珠有什么正事儿呢,结果就这? 但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不然又给这小姑娘惹哭,就不好办了。 “额,明珠啊,要不咱们还是正常一些?我不叫你公主,叫你明珠好了吧? 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如果你只是想我陪着你玩,直言便是,莫要继续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白昭无奈的妥协道。 “哼,真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根本就不像话本那样。” 姜明珠被白昭猜到了小心思,感觉没意思的她娇俏的哼道,而后又欲盖弥彰的傲娇道: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我又管不住你的嘴,你既然喜欢明珠这个称呼,那你就叫呗,反正你又不怕我。” 最后本着来都来了,干脆试试的态度,姜明珠先是昂了昂白嫩的下巴示意白昭坐下,然后才正色道: “我唤你入宫,其实是想让你帮我的父皇解决一桩让他颇为头疼的难题来着。” 白昭平时不需要上朝,所以不知道昨日早朝发生了何事,坐下后的他闻听姜明珠说的煞有介事的,也有些疑惑的问: “不知是何事啊?难道满朝文武无一人能够解决,还需要你这个公主来为你父皇分忧?” 看来这小丫头是因为乾皇烦心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孝顺。 白昭问话的同时,琢磨透姜明珠闷闷不乐原因的他,还顺便发现了这丫头的一个优点。 也难怪乾皇宠她,没白宠。 “我先问你个问题,听听你的回答,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这个难题。 我问你,你对江南水患了解多少?” 姜明珠觉得还是先问问白昭对这方面了解多少,若是毫无了解,那就没必要直接和白昭要解决办法了,平白让他下不来台。 “哦?原来是这个呀,难怪乾皇头疼了。 算了,这丫头也是一片孝心,左右也算本世子做件好事,干脆帮帮她。” 就在白昭凝神思索时,姜明珠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眼神慢慢变得略显期待。 思索片刻,白昭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的轻声道: “江南水患嘛,历朝历代皆存,成因尤为复杂。 这其一,江南地区降水丰富,尤其在雨季,降雨量集中且量大,河流难以迅速排泄这么多雨水。 其二,地势低平,水流缓慢,河道弯曲众多,泥沙淤积严重,导致河床抬高,蓄洪能力不足。 还有就是水利工程年久失修或者规划不完善,无法有效应对大规模洪水来袭。这诸多因素相互交织,便造成了江南水患频繁。” 说到这里的白昭顿了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他,顺手拿起姜明珠面前的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而后在姜明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红了粉面的同时,知道姜明珠接下来想问什么的白昭,干脆将治理方案一并说出: “若要治理,也需从这几方面入手,疏浚河道、加固堤防、恢复湖泊面积并且完善水利设施建设,也许可以逐步改善这一状况。” 白昭全部说完后才淡定自若的看向姜明珠。 姜明珠眼睛一亮,她没想到白昭居然能分析得如此透彻! 而且自己还没问,白昭就竹筒倒豆子般的将如何治理都说了出来。 虽然白昭说的她有些没听懂,但感觉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会儿的姜明珠也顾不得白昭刚才是不是和她间接性接吻了,连忙急切的问道: “那你可有具体的方案?” 白昭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初步想法,若要详细方案,还需实地考察,获取更多数据才行。” 白昭虽然一年前游历江湖之时,在江南待过几个月,还收获了一名笔友。 但那会儿白昭根本就没心思关注江南的水文特征,所以他并不能直接给出一套具体的方案。 姜明珠听了白昭的话,略显失望,不过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桃花眸子里闪烁起兴奋的光芒,说道:“那本公主陪你一起去江南考察!” 白昭瞪大了眼睛,感觉想一出是一出的姜明珠有些莫名其妙。 “我何时说过我要下江南了?我只是给出一些建议罢了。 你不就是想要替你父皇分忧吗?我将这些建议诉之笔端,然后你呈给陛下让陛下派人按照这些方法去治理就是了,干嘛非要我去? 再说了你乃千金之躯,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又有诸多未知危险。你以为是闹着玩的?你父皇不可能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白昭这么直言不讳的揭开事实,姜明珠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把白昭说的这些交给父皇,父皇应该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想到这里的姜明珠当即唤来宫女,为白昭准备文房四宝。 等白昭将所有建议详尽的写完后,姜明珠立刻招呼白昭先在自己寝宫到处逛逛,她要换身衣服然后去见父皇,还凶巴巴的威胁白昭不准溜走,等她回来再感谢他。 看着姜明珠风风火火的雀跃背影,白昭也被这小丫头欢快的情绪感染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不过,白昭这会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一纸文书,会让他真的如姜明珠口中那般,下了江南! 第119章 此策何人所写? 心头阴霾一扫而空的姜明珠,重新换上一袭上绣着湘朱色蹙金绣云凤纹的十二破郁金裙,但由于心中急切的想要和父皇分享白昭的治理水患之法,发间倒是仅简单插了支九鸾衔珠钗。 雀跃的姜明珠步履轻盈的蹦跳奔行在后宫的朱漆游廊之间,鎏金瓦当之下。 蹬着缀满珍珠翘头云履的精巧莲足,不时越过一道汉白玉莲瓣纹御阶,袖口银链缀着的禁步叮咚乱响,真可谓是: 金缕蹴红惊蝶舞,宝钿摇翠带香驰 霓裳逐风飞云袂,玉佩鸣泉笑靥霞 好一朵娇俏灵动的人间富贵花。 姜明珠倒是开心了,就是苦了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小跑生怕自家主子磕着碰着的小德子了。 “哎呦,小祖宗您慢着些,慢着些,小心台阶!您这身娇肉贵的,若是摔着了,奴才可没法子跟陛下交代呀……” 小德子看着姜明珠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背影,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哎呀,本宫看你快着些才是,耽搁了本宫为父皇排忧解难,本宫罚你今晚……不,今日一天都没得饭吃!” 姜明珠哪里肯慢,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嫌弃小德子跑得慢,出声威胁道。 只是这丫头确实心地善良,惩罚下人的方式,也只是饿上两顿罢了。 小德子也不敢再扰了自家主子的兴致,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紧三公主,预备着随时当个肉垫。 姜明珠一路带风的直奔御书房,她知道平日里父皇只要无甚意外,都会在这里批阅奏章或者诵读古籍。 跑至殿前,姜明珠一张圆润鹅蛋脸因为奔跑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可她连将气喘匀的功夫都不留,就直接一步迈进了御书房。 独留气喘吁吁,额头见汗,却终于能长松一口气的小德子和门口全程目不斜视的金吾卫,侯在殿外。 御书房外护卫左右的金吾卫自然是不敢阻拦三公主的,谁不知道陛下最是疼宠这位皇室中最小的女儿? 刚步入御书房,姜明珠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御案之后,正紧蹙眉头和旁边一身玄色冰绡广袖袍的姜无双讨论着什么的乾皇。 姜明珠怕惊扰到自家父皇讨论正事,悄悄的放缓呼吸,轻盈的凑近几步,想听听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这丫头,刚才进殿这么大动静,现在反倒小心翼翼起来了。 乾皇将姜明珠的举动尽收眼底,威严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停下和另一个女儿议论的江南水患问题,好奇的问道: “明珠,这么急匆匆的来寻朕,是有何重要之事要说与朕听啊?” 乾皇见姜明珠听到自己问话,嘿嘿憨笑卖萌,像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他一样,就是呼吸有些粗重。 “不急,先坐下,把气喘匀了再讲也无妨。” 听到乾皇的关切之语,御案之前新上任随侍乾皇的太监小庄子,机灵的给三公主搬来锦凳,又奉上一杯御茶。 姜明珠谢过自家父皇后,轻轻坐定。白嫩玉手端起雕龙刻凤的暖玉茶杯,轻吮了口御茶,缓了几口气后,才面色神神秘秘的问道: “父皇,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请容许儿臣先卖个关子,儿臣想问,刚才您和皇姐可是正在商讨江南水患之事?” 这会儿的姜明珠反倒是不急了。 她刚才零星听到了乾皇和姜无双对话的只言片语,见自己这个平时对她各种瞧不上的皇姐都束手无策,姜明珠决定好好装……不对!人前显圣一把。 平日里姜明珠和姜无双斗来斗去,都是姜明珠吃亏,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扳回一城的机会,她当然要牢牢把握住! 姜无双何等聪明,只一眼就看出,姜明珠怕是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些治水的方法。 故意卖个关子,就是在等父皇问她时,她好将这些方法献出,然后压自己一头。 “这个幼稚且愚蠢的皇妹。” 姜无双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凤首,如果真的是有用之法,她并不介意被姜明珠压上一头,就怕是这天真的皇妹被人所蒙骗。 姜无双能看出来的,乾皇自然也能看出来。 在乾皇看来,自己这个平时从不关心国事的女儿,如今能为了给自己分忧解难,积极献策,哪怕可能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也不能打击了女儿的一片孝心不是? 所以乾皇配合的露出诧异的表情道: “哦?朕的小明珠提起这桩令朕大感头疼之事,又急匆匆的赶来,莫非有何良策能解为父之忧患?” 姜明珠见乾皇为配合她,表现出既震惊又欣慰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眼尾上翘的桃花眸子神气凛凛的给了自家皇姐一个挑衅的小眼神儿,而后语气恭敬却又难掩炫耀的道: “昨日儿臣见父皇心忧国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里可难受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篇治水的好法子,所以儿臣立刻跑来交给父皇,希望能帮父皇排解心中忧虑!” 说完,姜明珠从袖中取出白昭所写的策论,离开座位几步跃至御案前,献宝似的呈给乾皇。 嗯,从姜明珠说着说着连正经都不装了,还有她那毫不掩饰的雀跃脚步来看,她现在确实很得意。 接收到自家皇妹挑衅眼神的姜无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她只是默默看着乾皇配合着姜明珠演戏,虽然她内心告诫自己不必羡慕,可哪有子女真的能不在意父亲的宠爱…… 乾皇佯装郑重的接过小女儿呈上来的策论,在姜明珠期盼的明眸中将手中宣纸缓缓展开。 刚准备一目十行扫一眼,然后夸赞一番姜明珠,好安抚这个孝心满满的女儿。 却未曾想到,只一眼,乾皇就被白昭策论上条理清晰的阐述给深深吸引了。 乾皇仔细琢磨之下,只觉得这策论写的极有水平,用词简洁却又表达精准,浑然不似那些文臣,各种阿谀奉承之言中夹杂着些毫无用处的建议。 还有这结尾处的各种治理水患措施,已经算是相当具体了,此人却依旧严谨的称需要具体考察当可对症下药。 而且不得不提一句,这人字也写的很是不错,笔锋雄劲有力,刚直不阿,毫不拖泥带水。 由字观人乾皇觉得,此人绝对是一位心怀天下,清正刚直之人! 若是白昭听到这个评价,那只会说大叔你太天真了,你想要什么笔法,他都能满足,基操勿六…… 乾皇眼神渐亮,越看越是惊喜,不禁抚须赞道:“此策甚好,写出此等策论之人,当真大才!” 听到乾皇语气真挚的夸赞,姜无双感觉有些不对劲,凤眸连忙向着乾皇手上的宣纸看了过去,细细品读之下,内心也是震惊不已,不禁脱口而出问道: “此等策论,乃是何人所写?” 第120章 他不是你的良配 正满脸欣喜觉得自己帮到了父皇的姜明珠,听到自己这个讨厌的皇姐脱口而出的问话,一下子就不嘻嘻了。 什么意思嘛,人家就不能写出这般才华横溢的策论嘛?真是个没礼貌且冒昧的家伙!糟糕的家伙你问的问题真的很糟糕! 不过姜明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吐槽归吐槽,不满归不满,她还是直言道: “父皇,这策论正是儿臣今日请入宫来的镇北王世子白昭所写,你是不知道啊父皇,为了这篇策论,儿臣被……” 告知乾皇策论是白昭所写之后,突然想起今日被白昭占了便宜的姜明珠心情激荡之下差点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 还好姜明珠及时清醒过来,捂住了自己的樱唇。 不然很难保证白昭会不会从乾皇眼中的刚直清正,心怀天下之人,变成骑着鬼火喊他老登的黄毛…… 乾皇也没想到此等策论居然会是白昭这小子写的! 好家伙,前日才给他表演了一手什么叫下凡真仙,今日又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惊喜。 看来白昭这小子藏了不少好东西啊?得想办法给他挖出来,不能让他这么咸鱼下去…… 摩挲着下巴胡须的乾皇,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从白昭身上挖点好东西出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都快被白昭拐走了,听到姜明珠说了一半不说了,随口说道: “明珠被怎么了?难道是这小子欺负你了?那朕现在就把这小子抓起来!不把他脑子中的……不让他认识到惹怒朕的明珠是多么愚蠢的行为,朕绝不善罢甘休!” 乾皇说着说着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个掏白昭存货的好机会,还差点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姜无双居然也认同的点了点脑袋,她也觉得有必要把白昭的才华都掏出来,用来造福大乾。 只有姜明珠是真的信了乾皇的鬼话,急忙替白昭辩解道: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儿臣是说,儿臣被白昭敲了一大笔银子!父皇你得补偿儿臣~” 情急之下,小脑瓜不太灵活的姜明珠大脑飞速运转之下,这才想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借口! 姜明珠也别察觉自己这话可能不太可信,试图用冲父皇撒娇要银子的举动来蒙混过关。 乾皇闻言略有些失望,在水患问题终于有办法解决后又得知是白昭献策,他的心绪没有平时那般缜密,一时间竟没分辨出姜明珠是在欲盖弥彰。 听到姜明珠要银子,乾皇大手一挥,豪气的直接赏了姜明珠一千两黄金。 旁边的姜无双就不一样了,虽然她内心同样震惊,可是一旦牵扯到这个皇妹和白昭有关的话题,都会触发她敏感的神经! 凤目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姜无双决定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打探一下自己这个妹妹。 江南水患可以依照白昭的一纸策论解决,但是派遣谁去下江南,乾皇还得斟酌一下人选。 毕竟江南水患,可不仅仅是治理方法不当所造成的,这其中,还存在严重的贪腐问题…… 乾皇好好夸赞了一番姜明珠和白昭后,便让两女退下了,言称自己要思索一番此次下江南的钦差人选。 皇室的两朵娇花齐声向乾皇行礼告退后,一齐走在通往后宫的汉白玉雕龙御道上。 两女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从刚才就一直被姜明珠这个傲娇小凤凰炫耀之言攻击耳膜的姜无双决定不再沉默,转头用威严而高贵凤眸示意身后的小德子退远些,她和姜明珠有话要说。 见小德子远远的退开,姜无双不搭理姜明珠气啾啾说自己不尊重人,她和自己说话,自己反而左顾右盼的质问之言,直接出声问道: “你今日被白昭非礼调戏了?” 话语虽是疑问,语气却满是笃定。 姜明珠瞬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小嘴也不叭叭了,变得讷讷不言。 “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这样!” 肃然的话语从姜无双的红唇中吐出。 姜无双心头一沉,她方才只是诈姜明珠一下而已,可看自己这皇妹的反应,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被证实了! “什么呀!才没有~你少血口喷人了姜无双,在父皇面前我叫你皇姐那是给你面子,可不是我怕了你! 白昭那混蛋只是敲诈了我一笔银子罢了,哪有你说的什么非礼调戏什么的,他敢吗?” 姜明珠恼羞成怒的反驳道。 “呵,我血口喷人污蔑你?那我请问了,你可知道白昭有多少身家? 别的不提,就说京城所有香水铺子的收益,除了分给父皇的四成,有六成都进了白府,你知道这是多么大一笔银子吗? 更别说他白家还有什么肥皂香皂,成衣,口脂,等等大大小小的生意,你觉得他白昭作为白家的独苗,会缺你仨瓜俩枣? 还说什么白昭敢调戏你吗?他小时候在宫中是如何把你欺负哭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撒谎也不会找个像样的借口!” 姜无双冷静的陈述事实,一一驳斥姜明珠羞恼之下给出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无情的击碎了姜明珠漏洞百出的谎言。 不等姜明珠继续狡辩,姜无双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断言道: “你心悦白昭,对吗?” !!! 姜无双一发灵魂暴击直接问的姜明珠大脑宕机了。 “我我……我心悦白昭那个色胚?怎么可能!笑话!我姜明珠是眼睛瞎了吗?会看上这么个男人!姜无双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呆愣片刻,看到姜无双那一副怜悯眼神的姜明珠下意识激烈反驳道。 嘴上这么说,姜明珠却怎么也压不住像是被人揭破真相而激烈跳着的一颗芳心,浓浓的紧张和羞涩将她牢牢包裹住。 为了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姜明珠内心只能不断的自我暗示。 她才没有可能会看上那个既可恶又色眯眯的家伙! 不守男德,明明有未婚妻,还出去沾花惹草,窃玉偷香!还总是气本公主! 就算他长得俊俏,有才华,还有趣又如何? 本公主的驸马,心中只许装本公主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本公主的每一件事呢,都要做到。对本公主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本公主,要第一时间出来保护本公主! 嗯,暂时就这么多吧,想到了再补充。 白昭这混蛋一看就做不到,所以本公主怎么会心悦他嘛~ 姜明珠满意的把自己给说服了。 姜无双一看自家这个脑袋不灵光的皇妹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自我催眠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并非你的良配,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你。” 第121章 树洞先生 姜无双只以为是姜明珠在自欺欺人,孰不知,此时的姜明珠,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心悦白昭。 本来若只凭姜明珠对白昭那朦朦胧胧的好感,两人大概率是有缘无分,此生难有结果的。 毕竟在白昭已经不抗拒的情况下,只怕他和陈家小姐等白渊年底回京述职时,就会火速订婚和成亲。 如此一来,白家有了少夫人,白昭有了正妻。定然是不能再做三公主的驸马了。 姜明珠的这丝朦胧好感,若无外力条件催化,大概率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演化成为爱的。 可能多年以后,姜明珠在午夜梦回之际,想起那个惊艳了她年少时光的俊美少年,会感叹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但今日,姜无双的一句“你心悦白昭”,直接将这个傲娇小公主的那丝好感点破。 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在姜明珠内心开始生根发芽了…… 姜明珠看着姜无双身着玄色冰绡广袖袍,行走之间仪态万方的孤高背影,愤愤不平像个小麻雀似的犟嘴道: “哼,本宫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少危言耸听了! 再说了,你又怎知白昭不是良配了? 他功夫好,才情亦是绝顶,还重情重义,为一勾栏女子怒杀国公之子,换做旁人,几人能够做到? 而且他相貌身世,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不单说这长安中的权贵子弟,就算放眼天下,白昭也是女儿家挑夫君的上上之选吧? 就算本宫心悦他,也没什么不对吧? 而且本宫还不需要你这个男人婆来操心本宫的感情,你还是先想好你自己驸马的人选吧! 本宫没记错的话,待今年过了生辰后,你就二十一岁了吧? 哦~本宫知道了,定是你也心悦于白昭,想把本宫挤开!” 姜明珠本来只是想否认的,可是却越说越偏。 她听自己这个可恶的皇姐说白昭不是良配,本能的就想要维护白昭。 结果越说,发现白昭这混蛋色胚确实有很多优点,貌似选他做本宫的驸马也还不错来着……啊呸!才不是! 心里羞急的她急于找补,所以才恶意攀咬揣测姜无双,却没注意到自己用了个“也”! “唉,孽缘……” 听到姜明珠叽叽喳喳说了一堆的姜无双,脚步都未曾停顿一瞬,只是低叹了一句道。 对于自家皇妹的攀咬和恶意揣测,姜无双的内心毫无波动,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她没什么好辩驳的。 姜明珠叽哩哇啦的说了这么多,姜无双从中却只听出了一句话。 “本宫就是心悦他,如何?” 在姜无双眼里,这个皇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不知人心险恶,天真善良却性子娇蛮的姜明珠一旦真的嫁入白府,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不提那些躲在暗处的危机,就单单说鲁国公府。 姜明珠若是嫁入白府,就算她容许白昭纳妾。 可陈家小姐好好的王妃因为你横插一脚而变成了侧妃,陈尚书能没有意见? 且说,姐妹俩乃至那早夭的二公主,乾皇于她们年幼之时,皆曾有意与白昭联姻。 然而,这一切不都如那镜花水月般,被镇北王委婉地拒绝了吗? 最终,镇北王府竟选择了六部尚书中最为默默无闻,却能承袭国公爵位的陈威作为亲家。 这虽然体现了白渊那高深莫测的政治智慧,可也从侧面反映出,白府并不欢迎公主的态度。 怎么看两人怎么不相配的姜无双,这才会感慨一句孽缘。 但是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纵然不想看着自己皇妹跳火坑。 奈何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动情之人,也最难听劝…… 姜无双深知这一点,所以她选择,智者不如爱河。 此乃她年近二十有一,容貌、品性、才情皆为女子之佼佼,却尚无驸马之因。 她是个想要头脑保持绝对冷静的事业咖。 如果把姜明珠比作是天真烂漫且傲娇的财团千金,清纯女大。 那姜无双就是霸道强势的上市公司女总裁,或者高贵神秘的财阀继承人。 自她记事起,她这个极讨人父皇喜爱的皇妹就几乎占据了乾皇全部的视野。 在这冰冷的皇宫中,同样也渴望得到父爱的姜无双学不来姜明珠撒娇卖萌那一套。 在皇后慕容听兰的循循善诱之下,姜无双只有靠着天资聪慧,才能勉强获得一些关注。 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性的把国事放在头一位了。 可你要说她心中毫无男女之情,绝情灭欲,是个冰山?那也不然。 哪个少女不怀春,豆蔻年华之时的姜无双,当然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 在她想象中,她大乾长公主的夫君,那必然得是一位才情惊世之人,能够匡扶社稷,兼济天下万民! 可惜,这等人中龙凤是可遇不可求的。 皇室长公主的身份,注定了她的驸马不会是身份普通之人。 那些什么落魄书生有幸得天家青睐,一步登天做了驸马的故事,只会存在于话本小说中。 可姜无双觉得,这满长安的王公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罢了。 也就在她十岁那年,因为一道算术题把她训哭的白家世子,稍能入眼。 然而在她眼里,算术只是小道,难登大雅之堂,所以白昭其实她也不太看得上。 哪曾想,这白昭居然藏的那么深? 现在的他,倒是符合了姜无双的择偶标准。 而且她也有自信能够应对,成为白府少夫人之后的各种威胁和挑战。 但姜无双不会容许自己对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动心思的,只这一点,就卡的死死的。 其实真要算起来,姜无双这位冷静睿智的长公主殿下,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心动之人。 数月前,她在江南实地考察时,看到江南子民面对着被冲垮的农田,绝望之下痛哭流涕,田埂之上,到处是面黄肌瘦者。 看到这一幕幕的惨状,对江南水患束手无策的姜无双心情烦闷之下,提笔写了封信,放于专门驯养的云雀爪上,漫无目的的寄了出去。 她没有具体的求助目标,这只是毫无办法的姜无双存着一丝幻想下的举动。 她幻想着上天能给自己派来一个救世主。 结果就是这个举动,让她认识了一位“树洞先生”。 第122章 春桃身世 这位“树洞先生”,在姜无双觉得,真是一位奇人。 她不知道此人多大年纪,是男是女,只能凭借信中语气来判断,这人应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男子。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己无论向他请教哪方面的问题,他都能引经据典,言之有物。 其学识的渊博程度,着实令姜无双拜服。 两人一开始只是默契的通过姜无双的云雀来通信,姜无双也只是请教些治水或者是惠民之策。 但是随着两人三观的契合,还有此人对待女性的态度仿佛超脱了这个时代限制般的闪光点,让姜无双开始倾诉内心的苦闷。 一来二去,此人就调侃说是她的“树洞先生”了,还给二人起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叫做“笔友”。 姜无双是真的越来越对这个“树洞先生”感到好奇和倾慕,渐渐的她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如果被父皇知道了,定会说她疯了的想法。 她想见见这位奇人,甚至招他为驸马! 这是她第一次动了这般心思。 奈何等姜无双提出网友见面申请后,对面某个狗男人再也没上线过…… 以至于,姜无双对比恼怒郁闷了许久。 可“树洞先生”终归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姜无双只能把此事放置于内心深处,偶尔拿出来一个人回味品尝。 相信不少冰雪聪明的宝子们已经知道了,这网恋对象就是白某人。 至于为何姜无双没有往白昭身上想呢,这主要都是白昭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书法的锅。 “树洞先生”用的是瘦金体,他来长安之后就没用过…… 再加上姜无双先入为主的将年龄判定在三十岁左右,能想到白昭身上才怪呢。 白昭十六岁的年龄,太具有欺骗性了。 而差点和姜无双这位女总裁奔现的初恋男网友白某人,可不知道自己的突然消失,无意中伤了一个强势霸道女总裁的心。 这会儿的他正无所事事的待在瑶华宫中,逗鸟喂鱼,赏花玩水,倒也不算无聊。 就是旁边小心跟着的宫女不时惊呼“世子殿下,还请小心着些,别把公主的鸟玩死了”“世子殿下,别喂了,这尾锦龙鲤都但撑得翻肚皮了”…… 被姜明珠嘱托留下的白昭,寻思着自己给她出谋划策。 给出了一篇,远比之前在江南,给那位名为“国士”的笔友所写要详尽完善得多的策论,眼看着到用膳时辰了,留下来吃顿饭,应该是不过分的。 未曾想到,等了半天,没等来三公主请他好好回味一下宫中的御膳,反而等来了一个白昭看到就烦的老太监! 嗯,没错,就是虞朝恩虞掌印。 白昭每次见到他,都是来带他去御书房面圣的,烦都烦死了!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虞朝恩无视白昭那冲他翻白眼,对见到他表示满脸不高兴的表情,一张苍白无须的老脸笑眯眯的道: “看来,世子殿下是已经猜到咱家的来意了,这倒是正巧省却了咱家一番口舌,既如此,那就请吧?……” “省得陛下他老人家等急了是吧?!” 白昭没好气的抢白道。 “呵呵,正是此理,白世子果然聪敏。” 虞朝恩被白昭抢话并无不满,反而笑呵呵的夸赞道。 “本世子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虞公公,这都到了用膳的时辰了,要不本世子等陛下他用完之后再去?” 白昭试探着商量道。 乾皇用不用膳,白昭不关心。 他只是自己有些饿了,而且主要是他现在不是很想见乾皇,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看虞朝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白昭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了,无奈的只能跟着他走了。 白昭预感一点没错,确实有事等着他。乾皇打算派白昭秘密南下。 乾皇刚才思来想去,下江南的钦差,他不打算任用朝臣推举的户部尚书郭重道,而是决定派自己的大女儿,姜无双! 虽然这郭重道总理天下钱粮之事,亦是出身江南门阀,对江南水患了解比较详细,且因为出身的原因,治理水患能够事半功倍。 但是,十八年前的前任户部尚书是因何而入狱的,乾皇再清楚不过了。 十八年前,乾皇初登大宝没多久,江南就因为水患问题导致农夫颗粒无收,食不果腹,而爆发了一场叛乱。 这怎么看都是江南地方官员的不作为和将朝廷的赈灾钱粮大量贪墨所导致的。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前任户部尚书杨修文,被查出私自截留赈灾银五百万两,刚登基的乾皇迫于太后和朝臣的压力下,不得不将杨修文关进天牢。 可笑的是,查抄家产之下,总共也只搜出了一百两银票和十几两的碎银。 刚登基的乾皇太过稚嫩,根本斗不过这些老狐狸。 本想抓住这点,替杨修文辩驳一番。 “堂堂户部尚书,家中居然就只有这点家底?嗯,定是心里有鬼,将贪墨所得藏匿了起来!” 这是当时那些朝臣的解释,够讽刺! 只因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只是自身清正廉洁和他们格格不入,就被他们视作异端,而异端,本就不该存在,只有消灭…… 所以杨修文全家满门抄斩,只剩下他一人,留在天牢中。 留下他性命也不是那些食肉者良心未泯,而是他们要欣赏在他们眼中作为异端的杨修文,是如何会悔恨,如何痛苦的! 他们要告诉所有人。 “看,这就是不加入我们的下场,凭什么你干干净净一身白!” 不过为了照顾一下乾皇这个年轻的皇帝,这些人美其名曰是为了逼迫杨修文说出那些所谓的“赃银”的下落。 乾皇就是经历了这些,后来在白渊全力支持下,一步一步的站稳脚跟后,才会对白渊如此信任。 虽然他后来将这些人杀了个人头滚滚,可还是没能挽救的了,在狱中已经关押了十年的杨修文。 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杨修文之所以苦撑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就是因为乾皇告诉过他,朕相信你是清白的,等着,等着朕还天下一个真相! 八年前,乾皇为杨修文翻案。 虽然当时几乎无人在意一个销声匿迹了十年之久的前户部尚书,可杨修文为官清正,乾皇当然要给他正名,洗刷冤屈。 就在杨修文终于盼来了曙光之时,却在释放前夕,死在了天牢中。 并且城中突然有人散布谣言,说他是惶恐乾皇替自己这个有罪之人正名,羞愧自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乾皇猜测,这一切都是世家在背后使力。 他虽然可以杀朝臣,却动不了世家。 如果说百姓是一个封建王朝的根基,那么世家门阀,就是皇室统治王朝的根基。 他姜家,就是大乾最大的世家不是吗? 乾皇没办法帮杨修文了,他不能自毁根基。 也就是镇北王府那个当时被白渊秘密收养的女童,作为杨家最后一丝血脉,安然无恙的长大了这件事,能给乾皇变得冷硬的内心一丝丝安慰。 第123章 世家和暗棋 经历了杨修文这样的事,乾皇当然不会再送一个户部尚书过去重蹈覆辙。 姜无双会是个不错的人选。 从身份上算,她代表了皇家,那些人还不敢轻易往姜无双的头上泼脏水。 而且,任用姜无双作为下江南的钦差,乾皇还不用担心自家女儿会将赈灾钱粮贪墨掉。 从才能上论,姜无双的治国才能在乾皇几个子嗣中,无人能出其右不说,还心怀天下。 她的身上完美的体现了皇家的威严高贵。 对待大乾子民心怀谦卑怜悯的同时,对付大乾蛀虫又不乏酷烈霸道的手段! 对于姜无双,乾皇是很满意的,可以说从小几乎没让他操过心。 所以,乾皇才会思量再三后决定派遣姜无双作为钦差,命她带着赈灾钱粮来治理水患,威慑江南地方官员。 想起苏州刺史秘密呈上来的奏章中,那些世家的所作所为,乾皇就只觉得恨不得把这些如今成了趴在大乾身上的吸血虫般的世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这江南士族近些年来确实有些猖狂了。 往年虽然同样存在水患问题,可至少他们的吃相还不算太难看。 从去年开始,江南大雨连绵不断,引发洪水冲垮了无数良田。 而颗粒无收的农夫,为了活命,只能拿出压箱底的家当去购买那些豪绅富商用来囤货居奇的米粮。 天可怜见,这些由他们种出后被富商们低价收走的米粮,如今却成了他们半辈子积蓄才能换来几斤的救命稻草。 若只是如此,乾皇还可以征调周边州郡的米粮赈济一二,或者下令州府开仓放粮,好让这些江南的灾民们捱过这个灾年。 可这些人已经靠着这手段榨取了灾民们半辈子的积蓄了,却依旧还不满足。 这些贱民们不是还有土地嘛~那土地可是个好东西,他们怎么配拥有呢? 只是几千万量的碎银,可填不满他们名为贪婪的欲海。 土地,是刻在乾国人血液和骨子里的执念。 有了土地,才有家。 趁着这次江南水患严重,灾民们手中大片的良田被贪欲难满的世家低价收购,甚至强取豪夺。 然后这些世家会再挑选些身强力壮的灾民,以极低的酬劳,把他们变成自家的佃农。 灾民们何其无辜?! 本来就碰天灾,如今又遇人祸。 自己种的土地,变成了别人的,自己种的粮食,自己不花高价买,就得饿死…… 灾民们何其可悲! 而做下这种种丧良心的世家豪绅,又是何其可恨! 你若问为何乾皇不下一道圣旨,让那些富商降价出售或者献出粮食,让那些世家不许兼并土地?? 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坐在皇位上近二十年,见惯了人心黑暗的乾皇可没那么傻。 他不会觉得朝堂之上那些身居高位者对自己尊敬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水自清则无鱼,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 乾皇明白这个道理。 贪一点,坏一点,小心思多一些,都无所谓。乾皇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你能做事,就可以了。 就算乾皇杀光那些阳奉阴违的大臣又如何? 君不见此次科举,上榜的世家子弟,整整占了八成! 这些科举选拔上来的士子们,十数年或者数十年后,就会代替乾皇杀掉的那些大臣,重新成为新的蛀虫。 为何科举成了世家豪绅的专属上升通道了呢? 难道乾皇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他当然想。 可裙带关系,科举舞弊,只是造成现状的一方面,更多的是,底层百姓真的连教育都很难普及。 人世家几百上千年的传承和文化底蕴,你一两代的小门小户,如何能及? 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正是此理。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 可寒门也不是指的平头老百姓,那都是祖上阔绰过,只是现如今式微了的世家。 所以乾皇真的是有心无力。 在教育水平落后的古代,普及教育真的有点像是天方夜谭…… 当然,像杜袭碰到的那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就在眼皮底下,尚且不能一心忠君为国。更别说远在江南的地方官员和世家豪绅了。 他一道圣旨下去,能不能造福百姓不说,首先就会恶了这些世家和豪绅。 到时候这些豪商绝对会反驳鸣冤。 “我们收米粮,也是为了应对灾荒罢了。” “现如今真到了大灾之年,那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如今是我们心善,见不得百姓们活活饿死,这才将自己的口粮都卖了出去。” “价格虽高,可我们也没强迫他们不是?” “那米粮可都是我们真金白银收来的,如何能够白送出去给这些百姓(贱民)?” “陛下,天底下可没这般道理!” 而同样的,那些世家也会表示不满。 “那土地如果我们不买下来,放在无力栽种的灾民手中,那不是浪费吗?” “我们出钱买下土地,为了接济这些灾民,还给他们提供工作。” “把他们变成佃农,最起码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不是?” “买卖双方都能得利的事情,陛下不让我们收购兼并土地,这又是何道理? 虽然乾皇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心头和明镜一般,恨不得把这些吸血虫全宰了! 可事实上,他还真不能这样做。 当年大乾开国之初,可是在各地世家的支持下,姜家才能坐上这九五尊位的。 现在想要卸磨杀驴,吃饱了骂厨子? 世家一旦造反,各地景从,就算有白渊在,乾国也会支离破碎。 既然你姜千秋(乾皇)这个皇位坐着觉得烫屁股,不老实,那他们这些世家联合起来,换个听话的皇帝就是了。 所以说,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啊! 这时候,就体现出白昭的作用了。 乾皇打算将白昭作为他的一步暗棋,秘密派遣到江南。 让这小子暗中调查江南地方官员的贪腐问题,以及铲除一部分江南士族和富商豪绅! 乾皇是不能一刀全部将这些人全部宰了。 可是,这不代表他真就一点也动不得这些吸血虫! 白昭是他觉得最为合适的人选。 第124章 陛下圣明! “为什么是我?!陛下,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听到端坐御案后的姜千秋点名要自己下江南,还是暗中?!白昭刚坐下不久的屁股直接弹射了起来,满怀不可思议的疑惑道。 (别吐槽作者,乾皇这名字刚起的,虽然我是个起名废……) 还好白昭没有喝虞掌印奉上的御茶,不然非得给姜千秋的龙颜来个局部暴雨…… “朕岂会同你在此等大事之上玩笑?你可知君无戏言?!” 姜千秋英挺的眉毛皱起,看着满脸不乐意的白昭不悦道。 白昭看这帅大叔还不乐意了,一点不怵好吧,直抒胸臆道: “陛下,臣不想去,要不您换个人?咱乾国人才济济,没必要非得臣去不是? 臣才刚回长安不久,一直没个安生。 这才刚享受几天安生日子,您这又给臣派任务。 您不能老是逮着臣一个人薅羊毛啊?那不薅秃了吗! 陛下您要知道,臣这前几天才帮您在国子监,脚踢澹台玉,拳揍柏松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白昭说到“脚踢澹台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姜千秋总觉得这小子语气好像不太对…… 听完了白昭的诉苦抱怨。 姜千秋虽然不太明白白昭这疲懒小子为什么把自己比作羊,可这小子纯纯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借口一堆! 对白昭那些什么人才济济,想要享受之类的屁话,姜千秋根本就不打算搭理。 真当朕听不出来你是在嘲讽朕手头没有可用之人? 还有,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打定主意非要白昭这小子去江南的姜千秋点指着白昭道: “你小子现在跟朕说话是越来越随意了啊!是诗仙名号给你的底气? 怎么?特意向朕提及前几日国子监中的事情,是在告诉朕,你现在是诗仙下凡,让朕注意自己和神仙说的态度?” 话说到这里,姜千秋故作恭敬姿态的看着白昭。结果看到白昭这小子摸了摸头尴尬讪笑,才继续问道: “还是说你想告诉朕,你为大乾立过功。埋怨朕,不奖赏你就算了,还给你安排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任务?” “微臣不敢!” 白昭撕了撇嘴不服气道。 “呵,不敢,我看你是太敢了!” 看到白昭这副样子姜千秋就来气。 姜千秋自觉他对白昭的态度绝对是大乾独一份了。 而且这小子来了长安后,闹出了不少动静。 虽然这其中有朕默许的意思在里面,可朕都给他兜了多少次底了,不知道感恩! 两人都觉得内心不忿。 姜千秋非要白昭下江南,那是经过仔细考虑,多方评判的。 首先,白昭武艺高强,自身安危有保障的同时,还可以暗中保护一下自己女儿姜无双。 姜无双虽然也有二品的实力,但放在江南,姜千秋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姜千秋眼中,白昭是个可以信任的孩子。 派他去,相当于给姜无双加了一道保命符。 这其次,白昭的亲娘,镇北王妃陆心柔,那正是苏州城陆家的嫡女。 而且和白昭关系颇为亲近的秦家那个秦媚,现在也在苏州。 这陆家,秦家,可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氏族,派白昭去,白昭还能借这两家的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姜千秋之前安排白昭查探京都暗中的那股势力,可是被白昭拒绝了。 所以他只好借白昭把长安的水搅浑。 这就是姜千秋纵容白昭有点无底线的原因。 果然,长安的水被白昭搅浑了,鱼儿也开始冒头了。 可白昭这个表现在外是个愣头青的角色,现在让这些人又不敢搞什么动作了,有缩回去的迹象。 所以白昭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待在京都了。 姜千秋得把他调离长安,好让这些暗中观察的势力继续露出更多的蛛丝马迹,能让他可以顺藤摸瓜! 还有一些次要却重要的原因。 比如说白昭这小子善于伪装,特别适合暗中偷鸡摸狗。(姜千秋是这么觉得的) 再比如,这策论都是白昭写的,那治理水患舍他其谁? 还比如,白昭这小子无法无天,有些人,姜千秋不好动,可白昭作为镇北王世子,还是暗中下手,那就不好说了…… 综合下来,姜千秋对于这个暗探人选,根本不作第二人想,非白昭莫属! 都觉得不忿的白昭和乾皇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僵持片刻后,姜千秋可能是觉得利用这白昭太过,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神色缓和下来,和白昭商量许诺道: “要不这样吧? 朕许诺你,如果你完成了这次任务,那朕就破例,允许你娶两个正妻!” 白昭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姜千秋突然莫名其妙说起这个,这算个鸡毛补偿和好处啊? “嗯,朕的意思是,朕的两个女儿,随你挑一个,不管你挑哪个,都和陈家那丫头一样,做你的正妻,如何? 总不能让朕的女儿,堂堂公主给你做妾吧?这可是开了先例的,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啊?这! 这对吗这? 一个事业型女强人,身上看不到半点情趣,一个傲娇千金,脑子还不太好。 他根本一个都不想选好吗?! 真要选,那白昭还不如选自己师尊也做正妻呢。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师尊去哪里了,对他又是什么心思。 还有就是,两人到底有没有…… 再有,现在还有一个澹台玉他还不知道怎么搞呢! 白昭看着姜千秋嘴角那迷之自信的笑容,只想说你看本世子是缺女人的样子吗?你走开!你这是在害我! 可惜他不敢直接开口落乾皇面子,甚至都不敢表现出来一丝的嫌弃。 当着人家老父亲的面,吐槽人家的贴心小棉袄。 白昭情商没那么低。 他只能佯装遗憾婉拒道: “陛下这就太过恩宠了,臣惶恐,万不敢亵渎委屈公主。 而且臣心中唯有陈家小姐一人,怪就怪臣和两位公主有缘无分吧。” 姜千秋一听就知道这是白昭的托词。 “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陈淑仪,你之前不还百般不情愿吗? 而且现在全长安谁不知道你白世子是个风流重情之人?为了一勾栏女子,怒杀国公子嗣,多威风啊?!朕真是佩服你!” 乾皇心里吐槽白昭,表面上却只是重重的冷哼一声。 不过现在这小子油盐不进的,他又有事用得着白昭,只能出杀手锏了。 “你不愿娶就直说,弯弯绕绕的,哪来这么多借口!你既不想,那朕也不强求。 不过,朕如果说,就你前段时日险些被绑的那丫头,身份另有玄机。而且害得她全家只剩她一人的罪魁祸首,正是江南某些氏族呢?你还会拒绝吗?” 白昭一愣,春桃不是自家老爹收养的战争遗孤吗?能有什么玄机? “请陛下明言!” 白昭面色肃然道。 乾皇自无不可,他就算准了白昭对亲近之人,那绝对是有情有义的。 将来龙去脉仔细告知白昭后,见白昭陷入沉思,乾皇也不打扰。 一炷香后,仔细权衡下,白昭问: “陛下,此番下江南,臣可否开杀戒?” 乾皇嘴角挂上满意的笑容道: “别问朕,问你的心!你的身份可是绝密,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到时候,朕自然会下一道圣旨,通缉这屠戮江南世家的贼子。” 白昭了然,和乾皇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后,恭敬一拜,高呼: “陛下圣明!臣,领命!” 第125章 是个好生养的 应下了乾皇差事的白昭,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出宫御道上。 天色已近黄昏,橘黄色的暖光打在白昭俊美的脸庞,稍稍驱散了他剑眉间的冷意。 方才白昭听乾皇将当年杨修文一案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只觉得胸中一股沛然杀意油然而生。 他对乾皇说起那些世家豪绅迫害江南灾民时表露出的愤恨,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听到乾皇讲这些世家是如何迫害春桃全家时,白昭心中磨刀霍霍,杀意沸腾。 这并不奇怪,白昭本就是这么一个人。 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或事,若不触及白昭底线,他只会漠然置之。 最多会有些许的怜悯和施舍。 举个简单的例子。 当初那伙没有人性的山贼,连白昭并不高的底线都觉得这些家伙简直不配活着,所以才血洗山寨。 可能这样的家伙还有很多,但是白昭没碰到的话,他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专门找来杀。 而对于在白昭心里亲近之人,白昭又是另一副面孔了,关心和守护,他都不会缺。 之所以白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那只是因为,对他来说,亲近之人就是给了他温暖和救赎之人。 比如说给他关爱呵护的父母,再比如说陪他长大的春桃秋兰。 别看白昭的外在表现是看起来和煦温柔,偶尔还有些逗,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却被厚厚坚冰包裹着。 在前世那漫长的二十载特工生涯里,他的心逐渐被黑暗笼罩,吞噬。 二十年太久,久到占据了白昭两世为人相当大一部分的记忆。 灵魂也在深渊中下坠的太深,深到就算今生白昭得到了救赎和温暖,灵魂却还在深渊之中慢慢的向上攀爬着,渴望着逃出生天。 是的,白昭的性格底色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他也是心向光明之人。 如果剥开层层坚冰,就会发现白昭的心,还是炽热而温暖的。 白昭认定的亲近之人,是他往上攀爬的绳索,是他深渊下黑暗中光明的指引者。 这些人通过各种行为,在白昭的坚冰外壳上打通了前往他内心的通道,触摸到了他柔软的灵魂,自然就能收获到白昭最真挚的善意。 说起来,春桃从两岁就被白渊和陆心柔收养在了白府,这么多年,白昭愣是没从二人口中听到过关于春桃身世的半点风声。 两人是肯定清楚发生在春桃身上的悲剧的,那么他们选择将此事瞒下,除了不想让春桃陷入仇恨的漩涡外,恐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春桃。 斩草除根的道理,那些心狠手辣的贪婪之辈不会不明白。 白昭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很多细节他都没注意到。 秋兰虽和春桃在王府下人中的地位都是独一档的,陆心柔对两个丫头也同样是宠爱有加的。 可陆心柔对待春桃的态度,对比之秋兰,多出了一些怜悯和纵容。 白昭本以为,两女都是镇北军遗孤,且她们的父辈都和自家老爹相熟,陆心柔才对她俩关切有加,只是春桃的性格比较开朗活泼,所以娘亲更喜欢她罢了。 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春桃的身世更加可怜的缘故。 想起春桃那活泼天真的样子,白昭轻叹了口气。 他决定此次下江南,还是借口探望那个自己有些怕的“秦姨”好了,不然白昭真不知道如何告知春桃这残酷的真相。 既然春桃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而且无忧无虑的在王府中生活了十四年了,这件事还是不让她知晓为好。 就这样让春桃继续活在温暖和幸福之中,是白昭对她的保护。 至于那些仇恨,就由他来! 当然,白昭答应下来此事,也不单单是因为春桃。 他也不是头脑发热就做决定之人。 姜千秋并没有具体的目标,他还需要暗中调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之所以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下了决定,那是因为白昭和姜千秋的某些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自从白昭入京以来,或被动或主动的显露出了不少隐藏在身的东西。 比如他所谓的武道二品,又比如他成了诗中真仙。 这些东西加上他为了紫烟怒闯国公府,剑斩彩蝶母子的莽夫行为,惊动了那些本来对他蠢蠢欲动各种试探的幕后之人敏感的神经。 白昭也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待在长安,那位“贵人”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主动去招惹他。 既然现在自己有了很明确的怀疑目标,那索性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他如果突然从长安中销声匿迹了,那么这些躲在暗中的人,会不会觉得很不对劲? 那又会不会出手试探呢? 要知道,动作越多,破绽就越多! 从这一方面也可以证明,白昭离京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白昭打定主意,等自己离京后,要将草蛇的关注重点放在姜卓安的身上,全力探寻蛛丝马迹佐证自己的猜想。 就是自家老娘那边不好混过去啊! 白昭才刚在京都待了不足一月,这突然要南下…… 唉,不知道姜明珠正在找自己的白昭惆怅的叹了口气。 果然,当白昭回府后和自家娘亲提出自己想要南下一趟后,陆心柔直接断然拒绝。 “你小子什么情况?刚回老娘身边才多久就寻思着去江南! 老娘可听说那江南现在有些乱,不太平,你能不能在娘身边乖乖的? 眼看着今年年底你就要成家了,还不知道多对人家陈家那丫头上点心,整天不知道瞎跑什么! 你有多余的精力,把现在府上那丫头拿下也行啊,老娘是真心觉得这丫头那身段是个好生养的……” 白昭哭笑不得看着眼前明明不说话的时候是个端庄明艳贵妇,一开始训他就变成了母老虎的娘亲,叫她越说越歪,连忙无奈的打断道: “娘,您说什么呢~那师怜雪只是孩儿的朋友,暂时住几天罢了,您怎么净扯这些有的没的啊! 人心中只有武道,没有儿女情长,您就别乱扯鸳鸯谱了好嘛我的亲娘哎。” 第126章 黑色长筒薄纱罗袜 “你小子懂个屁,榆木脑袋,跟你爹一样!你不争取,怎么知道人家会不会心悦你? 老娘的长相继承给你,那都是纯白瞎了!不知道利用优势。” 陆心柔美眸上翻,丢给白昭一记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不满道。 她就是想让自己儿子多纳几房小妾,好为王府开枝散叶,她有什么错? 什么,你说为啥不让白渊多纳? 他敢! 白昭不想和自家娘亲犟嘴,只能点头哈腰的承认自己就是个废物,不会勾搭女人…… 站在陆心柔背后,轻轻捶着她肩膀讨好她的白昭,见自家娘亲面色稍霁,开口撒娇祈求道: “娘,孩儿去江南是想去看看外公和秦姨来着,游览江南春光,只是顺带的罢了。您就让我去嘛,好娘亲~” 白昭不能透露此行的目的,没听刚才陆心柔只是因为江南灾情就不许他乱跑吗?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下江南是招惹那些百年世家去了,那白昭就更别想去了。 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采取撒娇策略! 白昭知道陆心柔是忧心他的安危。 别管白昭是不是武艺通神,就算他天下无敌,陆心柔也会怕他万一若是大意了怎么会。 哪有会母亲不担忧自己儿子的呢? 陆心柔虽然嘴上对他很凶,额……手上收拾他也很凶…… 但是! 这种发自内心的担忧,还是让白昭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也正是这些平时细微之处的温暖,让白昭心里的坚冰,在慢慢的融化…… 所以和陆心柔撒娇,他毫无心理负担,反而圆融自然无比。 这个样子的白昭,如果让他的红颜知己们见了,咳咳…… 陆心柔看着摇晃着自己手臂的白昭,见他那双本就显得深情的桃花眼中,湿漉漉的带着祈求之色,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最终经过白昭的百般讨好,陆心柔才算答应了下来。 只是一再告诫他要注意自身安危,而且明显情绪有些低落。 晚膳都只是用了随便吃了几口,便休息去了。 不说春桃和秋兰,就连师怜雪都都察觉到了王妃情绪上的异样。 见三人都疑惑的看向自己。 白昭按下心中对娘亲撒谎的愧疚,索性就直接告知了三人他的决定。 拒绝了春桃和秋兰跟随要求,打算一个人轻装上阵的白昭冲着师怜雪歉意道: “怜雪姑娘,不好意思啊,可能没办法给你喂招了。 不过你若是愿意等我回来的话,那就安心住在王府便是。” 白昭特意提及,其实是想让师怜雪回剑宗来着。 他不在王府盯着,白昭怕师怜雪会被自家娘亲洗脑…… “白公子客气了,既然你要去江南探望亲人,那怜雪自然是不便继续在王府叨扰。 明日怜雪回剑宗便是,只希望白公子若是得闲了,能派人通知怜雪一声,到时怜雪再来上门讨教。” 师怜雪也不是拎不清的人,而且白昭不在,她继续留在王府也没什么意义。 其实她本来是想跟着白昭去江南来着的,但白昭连两个贴身侍女都不带,师怜雪也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人非亲非故的,自己顶多算白昭的一个江湖朋友,哪能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 道理师怜雪懂,就是她心里总感觉莫名的憋屈。 白昭松了口气,和师怜雪客气了几句后,这才在三女都有些低气压的注视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后第二日白昭就又被陆心柔训斥了一顿。 说他哪有这样的,怎么可以把这么好的儿媳妇往外赶呢?! 还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师怜雪的师父差点就是他姨娘了,白昭和师怜雪差点就是青梅竹马了什么的。 最终的结果是陆心柔把鬼使神差就答应留在王府了的师怜雪给留下了。 陆心柔的理由很正常,师怜雪和秋兰也是好朋友,多在王府做客些时日是理所当然的! 好吧,反正白昭本就对自家娘亲撒谎心有愧疚,不敢在这几日间忤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师怜雪清醒一点,不要听他娘亲乱扯鸳鸯谱…… 家里人通知了后,白昭就开始对草蛇进行他离京后的安排部署。 三日匆匆而过。 这三天白昭几乎一天见一个女人……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来长安不到一个月,居然会有这么多女人要见! 第一天,三公主姜明珠,上门来兴师问罪白昭为什么不等她回瑶华宫,白昭下江南的任务是绝密,只能解释说是她父皇召见他,询问治水之策的一些细节。 然后用同样的借口把姜明珠糊弄了过去。 姜明珠已经知道姜无双要作为钦差去治理水患了,现在听白昭也要去,虽然白昭是去探望外公,可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要被别人偷走了一般。 想到自己攀咬姜无双也心悦白昭的那些话,姜明珠只能安慰自己,坏的不灵好的灵…… 如果姜明珠还只是简易难度的话,那第二天见的红鸾和第三天见的陈淑仪,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昭和红鸾两人约定在天仙楼附近的另一家客栈见面。 白昭早早的就等在了客栈中,有些忐忑的内心促使他不停的饮茶来平复内心。 白昭其实不想和红鸾见面来着。 因为他最近感觉自己真的火气很大! 天天早上xxxx不说,还老做些香艳的旖梦。 红鸾又总爱调戏勾引他,白昭有点怕自己把持不住犯错误! 果不其然,红鸾进门之后关上房门,转身只一个动作,就让刚觉得有些不妙的白昭一口茶喷了出去。 见白昭有些失态,红鸾冲着他妩媚一笑,狐狸眼中闪过一抹得色,放下轻撩起裙摆的玉手,将裹着黑色长筒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腿给遮掩了起来。 第127章 丁香花 “世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快让奴家给你擦擦” 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红鸾,红唇轻启,明知故问地魅声道。 说完就迈动长腿,莲步轻移走到白昭面前,玉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带着她体香和温度的锦帕,伏下纤细的腰身,显露出惹眼的身体曲线,轻轻擦拭着白昭的唇角茶渍。 瞥见红鸾掀起的嫩黄衣裙下,被黑纱罗袜包裹的玉腿,白昭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还没从刚刚看到的震撼中缓过劲儿来,又觉一股丁香香气扑面而来。 因红鸾弯腰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一抹雪白若隐若现展露在白昭眼中。 红鸾玉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白昭嘴角,手指好似不经意间划过白昭的唇,明明是嘴唇接触到了红鸾的手指,白昭却感觉这小妖精像是挠在了他的心头。 宜人的香气,眼前的风景,以及酥酥痒痒的内心,让白昭有些扛不住了! 一把攥住红鸾有些微凉的小手,阻止红鸾继续这般撩拨,白昭嗓音略有些低哑道: “你这女人不要玩火,小心引火烧身!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红鸾看着自家少帅气息明显有些粗重,黑沉沉的眸子里翻涌着一些让她既觉得害怕,又很是期待的情绪,还以为是自己今天的惊喜装扮立功的她,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继续大胆试探道: “什么玩火呀?奴家听不懂呢~ 奴家只听说过玩火会尿床,可惜没见识过,不知世子可否帮奴家解惑? 玩火真的会尿床吗?” 嘶 白昭倒吸一口凉气,这姐姐不愧是姐姐,就是和小丫头不一样,红鸾太会撩拨了! 什么好奇玩火会不会尿床都是借口! 别以为白昭恋爱白痴就听不出这个意思! “你给本世子正经点,实话告诉你,近几日本世子的火气有点大,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白昭强行压下开始变得活跃的真气,正色警告道。 抛开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不说,就算红鸾仰慕自己已久,白昭也不能直接和一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女人发生亲密关系吧? 白昭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可是这真气好像感受到他的欲望似的,莫名其妙地开始飞速运转,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 红鸾见到白昭脸色涨红,浑身散发出剧烈的真气波动以及炙热的温度,再听白昭警告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总算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这不是正常的动情之态,世子的身体出问题了! 这个念头在红鸾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的媚态瞬间消散一空,如花似玉的脸蛋换上了焦急之色,急声询问道: “少帅,你这是怎么了?属下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你没事吧少帅?! 属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和往常那样诱惑了一下,白昭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平时少帅也不这样啊! 这会儿的红鸾可不会觉得是今天自己的惊喜小穿搭让白昭情绪失控了,这明显是真气出问题了啊! 红鸾有点害怕了,不单单是害怕世子身体出问题,还有就是白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满满的侵略性。 按理说以红鸾的日常表现和对白昭的倾慕来看,这正是她所期待的才对。 可事实并非如此。 红鸾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妩媚多姿,热情开放。 她的内心就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样,如丁香花般多愁善感,心思细腻。 只是因为年龄比白昭稍微大一些,调戏白昭让她有种姐姐捉弄纯情小男生般的乐趣,加上确实仰慕白昭,才会一直勾引诱惑白昭。 红鸾的确仰慕白昭,也确实想做白昭的女人。 可她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和白昭有短暂的亲密接触! 红鸾要的,是能在白昭的心里占据一些位置,不要很多,有她就可以了。 孤儿身世让她缺乏安全感,天仙楼中见惯了男人的无情让她更加注重感情而非欲望。 也就是说,这个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大姐姐,虽然期待得到白昭的青睐,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获得。 因为此时白昭的眼神中,盛满了欲望,红鸾在其中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意。 “你离我远点就行,我运功调息一下就好了。” 白昭看红鸾这个平时妩媚的大姐姐小脸蛋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有些发白,缩着洁白的脖颈像个鹌鹑,头脑发热之余还有些好笑。 他就觉得红鸾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果然,这个女人是看他之前纯情故意调戏他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结果还没等白昭笑出来,意外发生了…… 红鸾听到白昭让她退远些,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结果她忘了之前自己为了引诱白昭,一条玉腿放在了白昭的双腿之间。 猝不及防被白昭的脚绊了一下的红鸾,直接倒在了白昭的怀里。 啊! 只听一声娇呼从红鸾的红唇中吐出。 随后白昭就感觉一具丰满且充满弹性的温热娇躯,坐到了他的怀中! 白昭僵硬地低头看向红鸾,正撞上红鸾那含羞带露的狐狸眼。 平时妩媚的瓜子脸上,现在只有慌张,还有一层淡淡的红晕浮现。 红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贝齿和粉嫩的香舌。 一股暧昧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升腾。 白昭顺从自己心意地将头微微低下,缓缓靠近红鸾。 因为坐在了白昭怀中,红鸾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地伸出玉手抓紧白昭的衣襟,眼睁睁地看着白昭靠近,一动不动。 嗯~ 当两人的唇终于触碰在一起,白昭的鼻腔发出了一道似愉悦,似满足的声音。 白昭轻吻了一会儿,开始有了更深的举动…… 红鸾终于回过神来,怕伤到白昭的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躲避着。 白昭像是不满红鸾的态度,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揽住红鸾细嫩的腰肢将她紧紧固定在怀里,另一只手也有了动作…… 因为白昭的动作,红鸾白皙的琼鼻中猛然发出一声甜腻的声音,身体也变得僵直。 红鸾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置身于云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一抹凉意,让她昏沉的思绪回转。 原来是白昭不知何时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还褪去了她的外衫,她竟浑然未觉! 微微侧头,染上欲念的水润狐狸眸哀求地望向身后的白昭,喘息道: “嗯~世子不要” “不要?此刻已难停下!” 白昭此刻已然难以自控 。 第128章 天仙楼确实有东西 红鸾听见白昭满是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回应,满是羞怯的内心涌上了一丝苦涩。 已然清楚当下状况的红鸾知道,想要让一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停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玩火自焚,只是暗自想着,但愿接下来不要太过难堪。 因平时过于大胆的举动而后悔不迭的红鸾将头低下,轻叹了一口气,没再拒绝,默默闭上双眼,只盼自家少帅能多些体谅 ,不要太鲁莽。 白昭没注意到红鸾说不要时,是真的不希望他现在就有进一步的行为,况且此刻被欲望充斥脑海的白昭也没心思去关注这些。 啪嗒 是泪珠滴落在桌案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听到这声响并随意扫了一眼的白昭,身体骤然一僵。 “你,不愿?” 那滴溅碎在桌案上的晶莹泪珠,让白昭察觉到红鸾内心或许是抗拒两人现在发生亲密关系的。 尽力压制欲念的白昭,理智开始慢慢回笼。 白昭是男人没错,可在男人之前,他首先得是个人。 强迫女人这种事,他清醒的时候还不屑于去做。 故而有此一问。 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的举动,让他开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丢丢的没底气。 为了找回底气,白昭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 “嗯~” 红鸾的红唇中又吐出了一声轻柔的声音。 结果这一声差点让白昭的理智再次消散,他深吸一口气才把脑海中某些危险的想法再次压下。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昭一巴掌轻轻拍在红鸾身上,红鸾轻呼出声。 “啊~世子你干嘛呀,人家又没说不愿,干嘛打人家!” 红鸾软倒在椅子上,回首蹙着柳眉娇嗔。 “你若是还想继续这样,那我可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若是不想后悔,就给我老实点,别再发出那些引人遐想的声音! 不然,我可就不会只是给你这一下了!你呀,就爱撩拨人,真到关键时刻又犹豫!” 白昭抓起一旁红鸾的衣裙扔在她身上,将她浑身诱人的景象遮掩住后,才满是郁闷的说道。 白昭为了克制自己,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都觉得自己够克制了,结果这女人反而还怪他?! 红鸾听白昭愤愤不平的数落自己,虽然被拍了一下有点疼,但红鸾的心中此刻却满是窃喜,和刚才的苦涩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来世子是在乎她感受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还能忍住。 这不就说明世子心里有她吗? 那和世子有进一步发展,好像也挺好的。 “世子~奴家刚才落泪只是太过激动,并非不愿。 世子能够青睐奴家,是奴家的荣幸,又怎么会后悔呢? 世子实在是误会奴家了~要不我们……” 开始后悔刚才没能察觉这一点的红鸾又开始大胆试探,真是不长记性! 可白昭这会儿已经恢复冷静了,就像职场中忌讳办公室恋情一样,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红鸾作为整个长安中情报组织的总负责人,虽然经常勾引调戏他的行为让白昭有些无奈。 但红鸾绝对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女人,白昭不想让红鸾因为和自己有了亲密关系,而失去原本的光彩。 “不必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你别再这样了! 若是再不老实,我真的会让你知道厉害! 还有,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去屏风后面整理一下吧,待会儿我们再谈正事。” 白昭披上衣服,坚决地拒绝道。 红鸾虽然有点怕白昭说的惩罚,但她瞧着白昭,还是有些不甘心。 感受到白昭身上那股异样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她知道刚刚那个冲动的时机已经过了,今日怕是没办法再有更亲密的发展了。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在天仙楼见识颇广的红鸾,心里琢磨着别的办法 。 “可是世子,你真的不需要……? 要不先让奴家帮你缓解一下,然后我们再谈正事?或者我做我的,你交代你的事?” 红鸾小声问道。 白昭听到这话,心中有些动摇,毕竟是红鸾主动提出,而且似乎也不会耽误正事…… 一段时间后,白昭从客栈走出,神色平静,像是刚刚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得不说,红鸾确实有她的特别之处,虽然有些事没有真正发生,但她的体贴和聪慧,还是让白昭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刚刚的事,准备回归正事。 第129章 尝尝看? 第三日,白昭已经基本将事情安排妥当了,思虑再三,决定还是要告知陈淑仪,他的这个未婚妻子一声。 在长安城中,需要白昭告知自己要去江南的人不多,不管怎么说,陈淑仪是需要见一面的。 慢慢开窍的白昭也察觉到了陈淑仪好像是爱上了他,而他也对陈淑仪产生了占有欲。 若是在白昭来长安之前,有人对白昭说他的未婚妻子瞧上了别家公子什么的,那白昭巴不得如此,正好两人解除婚约。 但现在你要白昭把陈淑仪让于他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白昭还记得他刚得知同陈淑仪有婚约之时,是满心拒绝的。 可在这长安待了不足一月,不知怎的,白昭发现陈淑仪在自己心里已经住下了。 也许是两人初见之时,陈淑仪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惊艳感,也许是白昭带着她大街小巷游玩时,她那天真的笑颜,又或者是巷道刺杀后,陈淑仪满心担忧的那句“乖,别动,我看看伤口”,再或者是国子监中那义无反顾旁若无人的拥抱…… 白昭分不清了。 但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是喜欢的,是不会再想解除婚约了的! 但是去陈府拜访陈淑仪的白昭不知道,他就算没有爱上陈淑仪,今日过后,他也不可能再甩开陈淑仪了…… 陈淑仪最近几日过的并不舒心。 经过澹台玉的刻意伪装,长安城中确实没有传出白昭有龙阳之好的谣言。 可传出白昭客栈私会官家小姐,陈淑仪心中也不开心呀! 虽然陈威和柳秀荷都表示男人风流些,是正常的,更何况白昭这个各方面都是人中龙凤的意气少年,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但陈淑仪还是吃醋。 她作为白昭的未婚妻,未来的正牌王妃,她还没尝过呢,这些女人倒是动作快! 明明是人家先来的…… 心怀不忿的陈淑仪想找白昭贴贴,多培养下感情,结果白昭这几日天天在外奔波,秘密安排事务,根本就不着家。 这下可好,误以为白昭整日不着家是因为迷恋野花骚狐狸的陈淑仪,醋坛子是彻底打翻了。 “好你个臭弟弟,外面的野花就这么香是嘛?不就那点事嘛,姐姐也不是不行!” 白昭的行为彻底引爆了陈淑仪内心中那个叛逆或者说想要反抗的人格! 陈淑仪状若无意的从春桃口中,打探得知了白昭的酒量很差这一点,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测。 她打算把白昭灌醉,然后…… 反正陈淑仪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叛逆人格主导下的她,只想先把白昭吃了再说! 白昭心中还认为陈淑仪是个乖乖女,实际上这个乖乖女已经把白昭当做小绵羊给盯上。 陈淑仪正发愁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请白昭喝酒呢,浑然不知攻守易型的白昭,就这么华丽丽的送货上门了。 陈淑仪的锦瑟院,典雅精巧又不失女儿家秀婉风格的闺房内。 听到白昭打算南下看望外公,而且后日就要动身的消息,陈淑仪心中不舍,担忧,急迫不一而足。 她确实不舍白昭离京,两人的感情刚有些起色,白昭就要去往千里之外。而且听说江南很不太平,陈淑仪很是担忧。 但陈淑仪知道白昭的性格就是说一不二,决定下来的事,旁人很难改变他的意志。 她也不能开口请求白昭带她一起去,这不现实。 陈淑仪能做的,只有默默为白昭祈福,保佑她的夫君平平安安。 至于急迫嘛。 白昭这一来一去,起码就得两个月起步吧? 江南又素来出美人,陈淑仪还真怕这些女人给她夫君用坏了,更怕白昭被迷了心,把她给抛之脑后! 眼前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陈淑仪必须把握住,在白昭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打定主意的陈淑仪提出,既然白昭说走的那日不必相送,那今日就让她略备些薄酒,为白昭饯行。 白昭以为这陈淑仪妥妥就是小绵羊,单纯小白花,而且自己是在陈府中,难道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便欣然接受了。 孰不知陈淑仪给他准备的,居然是白家天香酒坊推出的,五年窖藏乾粮液。 这酒啊,还真是和白昭说的一样。入口柔,一线喉,清冽怡人,回味绵长。 就是后劲有点大…… 别看这酒杯很小,但架不住陈淑仪有意灌酒啊! 三杯入口,白昭面红耳赤,半壶下肚,白昭咣当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觉得没啥危险的白昭根本就没想着用真气驱散酒意,所以他醉倒了。 醉倒了的白昭重的就像头猪!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人若是醉的不省人事,就会像是一滩烂泥,很难扶得住。 陈淑仪郁闷的发现,自己拖不动白昭! 无奈的她只能喊来丫鬟帮忙,将白昭扶到自己的榻上,嘱托丫鬟备好醒酒汤后,才将丫鬟赶了出去。 等丫鬟走远了后关好房门的陈淑仪,蹑手蹑脚的步至榻边,看着白昭白里透红,安静沉睡中的俊美脸颊,小心脏那是扑通扑通的跳到了嗓子眼儿。 一种离经叛道,将要做坏事的刺激和背德感,笼罩在陈淑仪的心头,让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许,变得急促起来。 还好陈淑仪刚也陪着白昭喝了两杯,酒量还不错的她现在只是微醺,正是酒壮怂人胆!不然她八成是要打退堂鼓的。 伸出一只颤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白昭的脸颊,陈淑仪的水眸中满是柔情和浓浓的占有欲。 抚摸了一会儿,陈淑仪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她娘也没教过她啊! 突然,星眸瞥见白昭红润的薄唇,一个让陈淑仪更加兴奋的念头涌上心头。 “不如,尝尝看?” 第130章 有缘之人,终将重逢 说干就干,见白昭亳无反应,现在的陈淑仪可谓是胆大包天! 只是犹豫了几息,陈淑仪就闭上眼睛,猛的俯身吻在了白昭的嘴唇上。 结果还因为小脑袋不清醒加上没有经验,用力过猛直接磕在了白昭的牙齿上。 闭着眼睛的陈淑仪也不敢发出痛哼,过了一会儿见白昭没动静,这才紧张的睁开眼睛。 “这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嘛,话本子上说亲吻会让人上瘾,尽是些胡言乱语!” 不满的陈淑仪起身揉了揉有些痛的嘴唇,不满的嘀咕道。 没有收获预期感受的陈淑仪又把目光对准了白昭结实的胸膛…… “反正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想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白昭弟弟,你不说话姐姐就当你同意了哈?” 陈淑仪掩耳盗铃的问道。 白昭都醉的一塌糊涂了,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陈淑仪壮起胆子,颤颤巍巍的玉指,摸上了白昭的衣襟…… “啊!” 一炷香后,把白昭扒的差不多了的陈淑仪,樱唇中吐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陈淑仪的俏脸红的滴血,眼神中既有羞涩惧怕,也有难掩好奇。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大胆一点,你难道想白昭弟弟从江南回来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吗?勇敢淑仪,不怕困难!” 陈淑仪鼓足勇气…… 所见所闻让陈淑仪感觉大开眼界! 过了小半时辰,兴奋劲过了,酒意开始上头的陈淑仪也有些困了。 也不能说给她机会她也不中用,陈淑仪确实不知道夫妻之间应该做些什么,而且主要是白昭醉的跟死猪一样,根本起不来…… 可爱的打了个小小哈欠,陈淑仪把头埋在白昭的颈窝,沉沉睡去。 白昭醒来后,还闭着眼睛的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到了不对,全身空荡荡的,怀里还有一具散发着荷花清香的温热娇躯。 一瞬间白昭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这熟悉的香味让他醉酒后朦胧的大脑瞬间被激活,猛的睁开眼,然后,白昭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靠!他居然酒后乱性?! 白昭丝毫没有怀疑陈淑仪的图谋不轨。 不过掀开被子的白昭发现陈淑仪的衣服只是有些褶皱,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还好还好,自己吓自己!” 白昭长松了口气。 他就觉得陈淑仪不会是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女人嘛,只是被他抱着睡了一觉而已…… 白昭见陈淑仪睡得沉,也不敢吵醒她,因为他有些不敢面对此时的陈淑仪。 太尴尬了啊! 最近真是见鬼了! 感觉最近几日遭遇简直是诡异的白昭,轻手轻脚下床,连《冯虚御风诀》都用上了,穿好衣服后吐槽道。 等白昭鬼鬼祟祟的开门离开后,陈淑仪这才睁开了美眸,撑起娇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刚才就醒了,不过因为也不好意思面对白昭,所以才装睡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目的差不多达成了! 虽然陈淑仪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过她可以万分确定,白昭绝对不会忘了今天的事! 而这边回到王府的白昭,因为今天陈淑仪的事情,自觉酒色伤他如此之深,从今日,戒酒!嗯,色他是一字不提…… 这两日,白昭从老莫那里学到了一门神奇的易容之术。 本来白昭是想托老莫给自己打造一块面具的,结果老莫突然来了一句,世子可是需要改头换面? 白昭就好奇的反问老莫难道有什么别的办法? 然后老莫就神乎其技的给白昭展示了一波什么叫大变活人! 易容术白昭知道,做特工的时候他也有用过。 可用一些特制药水加上特殊的行功路线,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且毫无破绽,这个他真没见过! 也是这时,白昭才知道,原来老莫之前的门派,叫做空空门…… 顾名思义,妙手空空,就是小偷呗! 可不是需要这手改头换面之术吗? 然后轻易就学会了的白昭在老莫的夸赞下,问了一个触及灵魂的问题。 “当初本世子游历江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本世子你有这手?” 没察觉危字闪烁在头顶的老莫笑呵呵的回答。 “世子戴着面具难道不是为了显得神秘高冷一些吗?面具多帅气呀!” 帅气个屁!戴着个面具夏天热死了好吧,呼吸都不顺畅了,吃饭也不方便! 还有,真当白昭听不出老莫是在说他戴面具是为了耍帅吗? 有些气急败坏白昭当天就和老莫好好切磋了一下武道! 学到了这神奇技能的白昭本是打算变成前世模样,去见一面澹台玉的。 可是自从澹台玉那次后,最近接连的桃花让白昭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趁着夜色,冲着澹台玉的房间扔了封信进去。 信中白昭担心澹台玉真的怀了自己的种,警告她如果真的有了,敢对自己孩子不好的话,将来一定会要她好看。 只是在结尾处,白昭还是提出,如果需要帮助,那就拿着那块玉佩,去炎国京都西凉城的天香酒坊,派人传信给自己。 澹台玉看着白昭虽然语气凶狠却难掩关心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暖意融融…… 澹台玉满意了,红鸾满意了,陈淑仪也满意了,甚至师怜雪都满意了,可白昭的师尊,很不满意! 她前段时间无意中看到了白昭从玉来客栈扶着腰出来,立马就察觉到白昭这个孽徒绝对干坏事了! 美人师尊从那日因为白昭的无心之言洒泪离去后,体内真气因为心里的剧烈波动直接走火入魔! 她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压制了下去,可是真气可以压制,心中的苦涩和伤心却怎么都无法压制。 闭关了一段时间,想要狠心把白昭忘掉的玉美人,绝望的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白昭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体内因为融合了《太玄真气》的原因,她的欲望开始不断的侵蚀神智! 《太阴绝情》本就不是什么正统功法,压制了这么多年的情欲一旦反弹,可以把任何清冷的仙子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还好美人师尊的心境强大,而且有厌男症的她心中只有白昭,不然只怕是早就沉沦在欲海之中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是个办法,想去找白昭,白昭又不喜欢她,静极思动的师尊准备出去转转,多看看世间人情冷暖,说不定可以化欲望为七情六欲,换一条路重新攀登武道高峰! 而且,说不定还能顺便将她心里的哀伤驱散些许。 结果这刚走到国子监附近,就看到了白昭。 然后师尊本着最后看看白昭的念头,跟在他后面,见识了镇北王世子是多么的潇洒…… 好啊,你这个孽徒,除了本尊,谁都可以和你亲热是吧! 欲念人格的爆发,让师尊差点把从陈府回来路上的白昭打晕,然后找个小黑屋给他锁起来! 意识到自己再看下去,绝对会出问题的玉美人,最后看了一眼白昭的背影,然后果断的出城往南而去。 她以为两人此生也许再也没有相见之日,若是自己真的不能压制欲念,她会选择自尽! 孰不知,白昭在两日后的清晨,一人一马,同样的纵马南下! 要知道,有缘之人,不管经历几多磋磨,也终会重逢。 白昭对师尊苦苦寻觅不可得,可他又怎知不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一卷结束 第1章 荒野客栈 四月十三 宣州城百里外 七日前自长安动身的白昭,星夜兼程,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是赶到了江南道地界。 江南道作为大乾十道之一。 东邻海,西抵蜀。南极五岭,北带长江,有州十四。 地势多平原丘陵而又河网密布,湖泊众多。 长江贯穿东西,太湖、鄱阳湖等大型湖泊点缀其的同时又四季分明,雨量充沛。 优越的地理环境以及宜人的气候条件,孕育出了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让江南道不仅仅是历代中原王朝经济最为繁荣的地区,江南文坛同样是享誉天下。 素有“鱼米之乡”和“江南多才俊”的美称。 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却让白昭越发的沉默。 犹记得一年多前他问剑江南,那时候的江南风光真就如同诗中所言: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可如今呢,本该是“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桑蚕又插田”的时节,白昭却只看到道路两旁的农田中空无一人,桑田变水泽的景象。 大片的禾苗被洪水吞没,大群面黄肌瘦的灾民们顶着连绵不断的阴雨,在往外逃! 那些拖家带口的难民们,虚弱的身躯在冰凉的雨中不停颤抖,却依然不肯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更看到不乏有父亲买女换粮,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到头来却只能从那些富户手中换来几斗掺着沙砾的糙米…… 白昭无法指责这些人什么,他清楚的知道。 他们也只是为了活命罢了,真的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这么简单! 如今处境已经艰难到了这种地步的灾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演变成易子而食了?! 白昭不知道。 他只知道江南灾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江南的官员居然还能上报谎称今年只是个别地方稍有灾荒,整体依旧风调雨顺。 若不是苏州刺史的密报,是不是只有等到了江南灾民暴动造反了,这些人才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哦……不对,也许这些贪婪的家伙还会借灾民造反这个借口,趁机抹除一切痕迹,并反手把暴民的帽子扣在这些可怜人的头上,请朝廷派兵镇压…… 情报上的文字没有重量,往往只是寥寥几笔,凝聚的却是成千上万人的血泪。 白昭未曾亲眼见到之前,还真无法体会这种既令人心头酸涩又对那些食肉者燃起滔天怒火的感受。 只能说白昭之前虽以一个侠客的身份游历江湖,但他镇北王世子的身份终归是摆在那里的。 金银无忧,美人伴侧。 民生之多艰,他很少能体会的到。 而今亲眼目睹的白昭,再也无法做到漠然视之。 他虽接济不了那么多张要吃饭的嘴巴,可他的刀,却能砍下那些猪狗的人头! 要知道,白昭下江南,本就是为杀人而来!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白昭深吸了一口细雨下潮湿微凉带着土腥味的空气,胸中杀意缓缓平息。 不急,他才刚到江南,有的是时间把这些畜生一个个揪出来! 牵着一匹普通骏马的白昭身着玄色粗布麻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宣州城外的泥泞官道之上。 既然是要秘密调查,低调行事,那白昭自然要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放着他那匹日行千里的乌云踏雪不骑,换成了普通马匹。 脱下锦缎华服换上了粗布麻衣。 可只是这些还不够,白昭那俊美到让男人都羡慕的脸和满身贵气,不是换身衣衫就能掩盖的。 习得老莫一手改头换面之术的白昭,干脆用上了自己前世的模样。 前世作为王牌特工,他本来的样子可谓是普通至极,丢在人堆里一点也不起眼。 换脸加上他的影帝级演技,如今的白昭可以自信的宣告,就算春桃那丫头见了他,都认不出他来。 走在官道上的白昭见雨势有加大的迹象,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幕后,翻身上马。 连日的阴雨让白昭无法通过太阳的位置来准确判断时间,只能通过估算来推测到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天黑了。 故而不想被淋成落汤鸡的白昭,才会加速赶路,以期能够在暴雨降下之前,找到一家客栈歇脚栖身。 天色阴沉,道路两旁不时闯入白昭眼角余光的森森白骨,同有些昏暗的环境对比之下显得尤为明显。 对这些,白昭从接近宣州就有了心理准备。 宣州作为江南道最西侧的州郡,同蜀地接壤。 受蜀地彪悍民风的影响,加上宣州离长江较远,导致宣州远不如苏州那般繁华。 从宣州逃出去那些灾民已经是这般惨了,那没逃出去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昭和姜无双的分工不同。 姜无双作为明面上的南巡钦差,乾皇其实也没太指望她能拿到多少官员贪腐的证据。 因此干脆让她光明正大的去江南东道,这江南最繁华且灾情不严重的几个州中象征性的调查赈灾,这样也好稳住一些人的心,为白昭创造机会。 而白昭既然是去杀人的,那他自然是选择哪里灾情最严重,就从哪里开始,一路杀过去!最后再和姜无双汇合。 白昭把第一站的选择放在宣城,正是此理。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雨中疾行,白昭总算在夜色降临之后,细雨变成暴雨之前,于风雨中依稀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正孤零零坐落在荒野之中。 驾! 精神一振的白昭扯动缰绳,催使胯下有些疲累的骏马加把劲。 吁~ 半柱香后,赶到客栈的白昭勒停骏马,翻身而下。 夜色如墨,疾风裹挟着骤雨,打在破旧客栈的瓦檐上,发出绵密的声响。 白昭牵着马快走几步,将马儿拴好在一侧的马厩中避雨,随后步至客栈门外。 他伸手推开客栈的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入目所见客栈内的情况,让白昭斗笠下一双冷冽如刀的眼睛轻轻眯起,客栈外的雨,愈发大了…… 第2章 你这客栈,卖的是什么肉?! 走进这间客栈,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昏暗摇曳的灯火。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屋内的一角,但仍有大片阴影隐藏其中,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压抑的氛围。 在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方木桌。此时,桌子周围坐着四五名身背长剑、腰挎大刀的江湖汉子。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肌肉紧绷,透露出一种杀人如麻的彪悍气息。 然而令白昭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这些平日里按理来说应该是粗犷不羁的江湖汉子,此刻却是异常安静。 只见他们手中紧握着筷子和酒杯,嘴里不停地塞着大块的肉,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吞咽酒水的声音。 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传出。 没有高声谈笑,也没有激烈争论,甚至连眼神之间的都没有任何交流,都仿佛生怕打破这份诡异的沉寂一般。 这有些反常诡异的一幕,让白昭的心头慢慢升起了一丝戒备。 而白昭突然到访的举动,也打破这诡异安静的氛围,将这些人的注意的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这几名江湖汉子一齐将眼神投射向了门口的白昭。 见进来的是一个身披灰色蓑衣,腰挎长刀,斗笠低垂,只露出一双冷冽眼眸的中年汉子,几人目光仅在白昭腰间长刀上停留了一瞬后,便不约而同的收了回去。 白昭面对这些人的打量,怡然不惧,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观察自己。 升起戒备只是以防阴沟里翻船,艺高人胆大的白昭可不觉得自己随随便便碰到几个人就能将他击败。 见几人收回了目光,并且兴趣缺缺的模样,白昭将斗笠和蓑衣取下,雨水顺势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还没等他开口招呼掌柜的,掌柜的便从柜台后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笑问道。 只不过白昭怎么看,掌柜的那笑容都像是画上去的,僵硬而虚假。 “住店。” 白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顺便来二斤……一碗素面。还有,记得喂些草料给我马厩中的马儿。” 感觉腹中空空并且不想啃干粮的白昭,本想招呼掌柜的给他来上二斤牛肉打打牙祭,可是白昭却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铁锈又像腐肉的腥味。 这股若有若无的腥味让白昭下意识的把牛肉换成了素面,并让他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尖冰凉。 “客官真的不来点本店的牛肉吗?不是我跟您吹,本店的牛肉啊,那可……” “不必!” 白昭冷硬的打断一脸自夸冲他推销自家牛肉的掌柜的,表示自己只要素面! “那好吧,素面一碗!” 掌柜的眯起的小眼睛中闪过一抹失望,高声吩咐后厨了一句后又转身从柜台上取下一把钥匙,递给白昭:“二楼左手第三间,热水一会儿给您送上去。” 白昭接过钥匙,指尖触到掌柜的手掌,只觉得那手掌冰冷湿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鱼。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身上楼。 找到房间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房间狭小而阴暗,床铺上的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 白昭并未感到任何不适,更艰苦的环境他也不是没遇到过。 将斗笠和蓑衣挂在房中破旧的衣架上,背上的行李包裹放在床头,白昭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等待热水和素面的白昭,耳中时刻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只是这包裹放下之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一看分量就很是不轻。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白昭耳朵微动,听到了脚踩楼梯上楼声,紧接着自己房门便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接过伙计端上来的热水和素面,白昭沾湿毛巾擦拭了下被冻得有些发木的脸颊,随后便坐在了房间中桌面上油渍斑斑的小木桌旁开始大快朵颐。 他丝毫不怕这面里加了佐料,除非加的是酒,那就另当别论了…… 吃饱喝足,并洗了个热水澡的白昭,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能适应恶劣环境归能适应,白昭又不是铁人,当然会觉得寒风冰雨中赶路是种折磨。 躺在布满霉味的床榻之上,白昭默默琢磨着这家处处透着诡异的客栈。 那些汉子动作豪迈,吃饭却悄无声息,只有咀嚼食物的动静,眼神中也充满了麻木。 再说那掌柜的,他那湿滑冰凉仿若死鱼的手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店家! 还有那股味道,白昭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夜深了,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白昭渐渐开始迷糊起来时,先前那股似有若无的腥味再次传入他的鼻腔。 黑夜中一双冷眸猛的睁开,白昭鼻尖微微一动——那股腥味,似乎更浓了!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动作轻缓的推开有些不牢靠的窗户,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在窗台上。 白昭的目光顺着窗口的方向,落在后院的一口井上。 夜幕沉沉,看不真切。 他只能凭借着后院挂着的灯笼那幽幽烛光,勉强看到井边似乎堆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骨头? 白昭的心头一凛,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 打定主意的白昭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推开后门,《冯虚御风诀》发动,踏水无声的来到了井边。 只是,再高明的轻功也无法避开从天而降的密集雨点,骤雨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襟。 井边的骨头在雨水中泛着惨白的光,白昭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仔细打量。 嗯,这下看清了,也摸透了,这分明一截指骨。 至于是什么生物的,还需多说吗? “果然……”白昭低声喃喃,印证了他内心想法的指骨,让他眼中杀意骤起。 他此时也终于想起那股味道自己为何会熟悉了,这味道分明和当初自己屠杀的那个山寨之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客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天黑雨急的,还是待在自己房间中比较安全些,您说是吗?” 掌柜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白昭缓缓挺直腰背,转过身来,目光如刀紧盯着掌柜的那双小眼睛,嗓音森寒:“你们这家店,卖的是什么肉?!” 第3章 或者……一起上? 掌柜假笑有些僵住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但看白昭手按刀柄,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不想横生枝节的掌柜想要蒙混过关,强装镇定:“客官为何有此一问啊? 咱们店里的肉,用的自然是上好的猪肉、牛肉。 不久前在下不是还同客官推荐过本店的招牌特色牛肉吗?” 闻听掌柜的狡辩之言,白昭面上的冷峻丝毫不见缓和。 见此情景,情急之下掌柜灵机一动,小眼珠一转,做恍然大悟状: “哦~在下知晓了,这位客官半夜起身,可是因腹中饥饿,想寻些肉食果腹? 在下看客官也是身材魁梧之人,之前还有些奇怪客官为何不要牛肉,只单要一碗素面,这如何能填饱肚子? 原来客官打的是讹诈在下的主意啊! 出门在外,难免有囊中羞涩的时候,只不过,阁下的手段,是不是有些下作了?” “呵,是吗?” 白昭冷笑一声。 掌柜的这倒打一耙的可笑之言,真是逗乐白昭了。 懒得再和这死胖子掌柜纠缠,白昭亮出手中那截白森森的指骨: “你莫不是将某家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了? 且不说你这店里那股能把人熏吐的米肉味儿,你来解释解释,这骨头,是牛的,还是猪的?!” 掌柜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无奈叹息开口:“唉,我说阁下为何非要多管闲事呢? 看阁下相貌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热血少年郎,怎的就不明白既然事不关己,就应当高高挂起的道理呢? 左右不过一些本就要饿死的两脚羊罢了,为何非要刨根问底呢? 真是可惜了啊……” 话到这里,掌柜叹息的语气骤然变得阴狠:事到如今,看来只有借阁下人头一用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不是吗?” 话音方落,掌柜圆滚滚的身躯中便涌出一股气流,将衣衫吹起的同时,滴落在他身上的雨滴被尽数击成水雾。 没想到这掌柜居然还是一名接近宗师品阶的高手! 但对白昭来说,这掌柜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毫无威胁可言。 他方才之所以和这掌柜的废话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套话印证心中猜想罢了。 果然,自从掌柜说出那句“左右不过一些本就要饿死的两脚羊罢了”,白昭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些该死的杂种! 店里那些肉食,分明就是取自外逃的难民身上! 这客栈,就是一个阻止灾民外逃,防止消息泄露的关卡! 它立在荒野中,就像一只嗜血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逃难之人的自投罗网。 白昭握紧了被雨水浸透的湿滑刀柄,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杀意的他,见掌柜的还敢大言不惭的主动挑衅,冷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弹,刀鞘中凛霜的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青黑色的刀身应声弹出。 这凛霜,是由白昭十岁那年白渊花费极大代价弄来的一块天外陨铁混合深海沉金与玄冰寒铁,使用千锤百锻之法历时十三天所打造而成。 凛霜全长三尺六寸,刀身按照白昭的要求,笔直如尺,宽约三指。 一侧开刃的刀锋薄如蝉翼,寒光凛冽,削铁如泥只是寻常。 刀身刚柔并济,坚韧无比。且因其上隐隐布满霜花般的细密纹路,而被白昭命名凛霜。 凛霜虽不如无情那般名列江湖神兵榜之上,可比对之下并不逊色分毫。 也正是因为凛霜的名声不显,所以才更适合白昭秘密行事所用。 凛霜龙吟的刹那,白昭左足倏然踏地。 砰! 青砖应声爆碎,雨水飞溅。 白昭伸手捉住飞出的凛霜,以刀作剑,一式「白虹贯日」刺出,刀尖绽出三寸真气寒芒,直取掌柜喉间膻中穴。 “你……你是宗师?!”掌柜眼中闪过惊恐。 白昭出手的刹那,那股子周天境自带的圆融自然,自成天地的气息就暴露了他的修为。 掌柜是真没想到,本以为最多稍微麻烦点就能处理掉的,一个只是看起来有点扎手的旅人,居然会是名宗师强者。 这就相当于手抛竿钓上来一条大鲨鱼! 不过白昭的攻势可不容许掌柜过多思量,宛若青色雷霆的刀尖直刺他的咽喉,来不及招架的掌柜果断选择以命搏命。 袖中短刀落在手心,横削而出。 刀锋带着逼人的冷气,自下而上,直劈向白昭心口。 白昭凝眉,冷冽如刀的眸中闪过厌恶之色,冷声开口:“又是死士?!怎么到哪里都不缺你们这种臭虫!” 掌柜以攻代守,以命换命,白昭自然不会同这种畜生互换。 手腕发力,强大的蛮劲生生将用老的刀势猛然一变,陡然下沉,凛霜刀脊贴着短刀刀背一绞一挑,正是巴蜀霸刀门「惊鸿过隙」中的绞刀式。 沛莫能御的巨力顺着短刀传至掌柜手臂,震得掌柜虎口崩裂。 白昭这恐怖的力道和精巧的招式,让掌柜瞳孔剧烈收缩,短刀脱手飞向梁柱,刀刃竟生生钉入硬木三寸。 “啊!” 仅仅只是短刀脱手还不够,掌柜踉跄后退,后背砰的一声撞上井沿,矮胖的躯体瞬间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发出一声划破雨幕的高亢惨叫。 也正是这身肥肉起到了缓冲作用,不然这一下就能把他震得五脏俱裂。 但可惜并没什么卵用。 趁他病,要他命。 “区区一个一品罢了!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随着白昭不屑的评价声,他的身形如鹞子翻云,掠至半空,反手一剑「雪落千山」贯下,直刀刀锋如闪电般自掌柜天灵刺入。 呃…… 掌柜喉间猛的一声呜咽。 噗呲,血箭混着脑浆喷溅,溅在井台青苔上,却转眼又被大雨冲刷干净。 白昭手臂用力,抽出滴血不沾的凛霜。 掌柜的身死,并没有让白昭冷峻的面容升起半分波澜,他转身面向后院廊柱间的阴影,淡漠开口。 “看够了吗?看够了的话,出来领死!” 知道自身存在已然暴露,白昭话落不久,自廊柱后便闪出七条黑影。 七人清一色江湖中人打扮,只不过除了白昭在客栈大厅见过的那五人外,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看来你们是到齐了。正好,省的某家一个个去找! 谁先上来领死,或者……你们一起上?” 第4章 世界清净了 几人是听到掌柜那声痛呼才发觉有人闹事,这才聚拢了过来。 不清楚白昭具体实力的几个憨憨听到白昭这话,无一不是火冒三丈。 “想我等兄弟几人,哪个不是附近一带有头有脸的好汉子,个个武艺高强。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却居然如此轻视我等。 想做过江猛龙,那也得问问我等几人手中的家伙答不答应!” 七人中,一名手腕缠绕着精钢链子枪的瘦汉,面向白昭的刀条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冷笑道。 当先虬髯汉子是个暴脾气,也不喜欢废话,咧嘴一笑,抡起九环刀,气势如山暴喝:“小子狂妄!” 一招「力劈华山」斩来,附着真气的刀风撕开雨幕,直劈白昭头顶。 来的好! 常人面对这虬髯汉子刚猛狂霸的一刀,哪敢硬接,不退避三舍就不错了。 白昭却怡然不惧,不退反进。 要他避其锋芒,这汉子还不配! 脚下连点,身形极速射出逼近。 然动作迅猛,已经蔓延至脚踝的积雨却只是泛起点点涟漪。 “举重若轻?!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这一反常的一幕落在剩余六人的眼中,顿时引起一片惊骇。 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联手的意图。 白昭可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眼疾手快,伸出左手五指成爪,紧叩在刀背七寸弱处。 虬髯汉子只觉手中本就沉重的九环刀变得如山如岳。 九环刀顿时滞涩如陷泥潭,动作变得缓慢,直至被白昭紧紧叩住纹丝不动,真气虚影在雨中闪烁几下后缓缓消散。 “啊!给老子开啊!” 涨红了脸的虬髯汉子一声暴喝,脚下生根,扭腰送胯,汇聚全身气力想要挣脱。 “啧啧,就这点本事?” 白昭轻挑唇角,左手看似轻飘飘的叩住刀背,面对虬髯汉子的疯狂角力,手臂不见一丝颤抖,面上云淡风轻。 “你们还要看戏吗?真的不考虑一下一起上吗?不然的话,别怪某家没给你们机会哦~” 随着白昭戏谑的调侃声落下,紧接着响起的,便是刀锋划破皮肉,斩断筋骨那令人牙酸之声。 只见白昭开口的同时,右腕轻振,凛霜自下而上斜撩,吹毛断发的刀锋瞬间如热刀插进牛油般丝滑的割开了虬髯客胸腹,斩断了胸骨,带起一蓬血雨,腥臊恶臭的肠肚哗啦坠地。 “呃……”虬髯汉子瞪大了眼,嘴巴张成“口”字,惨叫声未出,便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轰然倒地,渐起大片水花,随后他死不瞑目的面容就永远安静的浸泡在了被染红的积雨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昭哪里是好心的提醒他们,分明是在戏耍他们! 单单杀死他们,又怎么能缓解白昭这压抑了许久的冲天杀意呢? 意识到白昭绝对是个高手的几人再也不敢托大。 斜刺里,两柄分水刺无声无息的扎向白昭肋下,速度极快,角度刁钻,阴狠毒辣。 白昭自然不会中招,这点鬼蜮伎俩白昭见多了! 更别说他的实力远超在场所有人,陪这些畜生玩玩罢了,不然宗师巅峰的修为一出,这些畜生四散而逃的话,雨夜追击又是麻烦。 白昭旋身错步,刀走「乱云崩」,瞬斩七刀,刀刀斩在两柄分水刺上。 叮叮叮 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精钢刺尖尽数削断,碎片四散。 “什么?你手上的是……神兵!” 两名生面孔的黑衣刺客惊愕地瞪大了眼,他们的武器竟在瞬间变得粉碎。 两人手中这绝对算得上精良的分水刺居然一碰就碎,这他么不是神兵是什么?! 可不等他们怒骂白昭不讲武德,借助神兵之利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断刃未落地,白昭的剑锋已如闪电般抹过二人颈侧。 呲 头颅飞起时,温热的血柱喷上房梁,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空气。 “恭喜你们,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白昭对着两人依旧还未倒下的无头躯体,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白昭不远处僵立不动的锦衣公子眼中,让他不寒而栗。 “好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吃洒家一枪!” 背后忽有恶风袭来,使链子枪的瘦汉怒骂一声,手腕抖动,一招「毒龙钻心」,枪头直取白昭后心。 “呵,某家是恶贼?” 被这畜生瘦汉唤作恶贼,白昭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听声辨位的反手猛力掷出染血刀鞘。 势大力沉的刀鞘发出呜呜破空之声,撞碎雨幕,而后铜制鞘尾直接撞飞枪头,余势不减贯入瘦汉眉心。 “呃,这……这么大的力气?!” 瘦汉眼中一片迷茫,眼皮渐重,倒地而亡。 七去其五,只剩二人! 白昭也玩够了,凛霜顺势回扫,一记横扫千军,直接将侧面扑来的独眼壮汉,连人带铁拐斩成四截,血肉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轰。 一声惊雷炸响,将白昭被雨水打湿浸透的面容明晃晃的照映在了那锦衣公子的眼中。 最后,那名锦衣公子显然是最为胆怯的。 看着白昭那被闪电照亮,极为普通面孔上带着的透骨森寒,锦衣公子抖若筛糠,颤声后退:“你…你别过来!” 白昭对此毫无一丝怜悯,踩着被鲜血浸透的雨水,一步一步的向着锦衣公子走去。 啪嗒,啪嗒 脚步声让锦衣公子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啊,去死!” 承受不住压力的锦衣公子举起宽大袍袖,口中崩溃大喊。 可他袖中“暴雨梨花针”机括刚响,白昭已鬼魅般贴至身前。 “原来你是蜀地唐门之人啊~ 就凭这个,想要杀某家?天真!” 白昭左手擒住他腕脉一捏,钢针匣咔啦碎裂。公子哥眼中满是绝望。 没给锦衣公子任何求饶的机会,右手凛霜划出新月弧光,“嗤”的一声,公子哥自眉心至胯下现出细密血线,两片尸身左右倒下时,五脏犹在微微抽动。 呼……世界清净了。 第5章 张书的故事 白昭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满是血腥味的微凉空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杀得好!多谢这位好汉仗义出手,宰了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之前为白昭送热水的店小二从一旁的廊柱之后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这小二看着满后院的尸体,虽身体抖若筛糠,面色苍白,但大仇得报的眼神和慷慨激昂的话语无一透露出对白昭行为的高度认同。 白昭早就感知到这小二的存在了。 只不过是之前白昭听他上楼梯时的脚步声绵软无力,呼吸也杂乱无章,不像是习武之人。 所以白昭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哦?这么说,你不是同他们一伙的了?” 白昭收刀入鞘,对这小二几次忍下呕吐也要踹那锦衣公子尸身几脚的泄愤行为视而不见,冷漠如刀的语气没有一丝缓和。 虽然这小二没有武功在身,表现的也是一副同这几人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但白昭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岂不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种恐怖,最是能激发人的潜力,也许就能让一个普通百姓,瞬间化身为一名影帝。 “这位好汉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人怎么会和这些脱了毛的活畜生一起做那些丧尽天良的腌臜事呢?! 就算好汉替小人报了大仇,也不能这么冤枉小人吧?!” 听了白昭的问话,情绪激动的小二浑然忘却面前这位杀胚是怎么连杀七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居然义愤填膺的指责起白昭来了。 白昭慢条斯理的步至廊道之内,运功蒸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的衣衫,随后肩膀倚着廊柱向小二提出自己的疑点。 “你说你看不惯这些人的腌臜行为,却又甘愿做他们爪牙。 嗯,看你浑身毫无习武痕迹,无力反抗某家可以理解。 但这里距离宣州城也不算太远了,你一个未患腿疾的成年男人,就算没有武功在身,靠着两条腿,耗费十几个时辰也能赶到吧? 某家观这几人对你看守也算不得严密,为何不尝试逃跑? 至于你口中的大仇,就你目前表现,某家姑且相信这一点,展开说说?” 白昭真不是心理变态才揭这小二的伤疤,而是有些地方白昭暂时没有理清楚。 岂料小二听了白昭的话,几次想要回话都哽咽难言,最后竟是跪地抱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额 白昭有些尴尬。 自己不过是问了些话罢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成这样,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可这小二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愈演愈烈,白昭实在被吵的头疼。 呛啷 凛霜出鞘半寸。 “回答某家的问题,或者……死!” 白昭的耐心向来不会留给陌生之人。 如果这小二还是这般娘们唧唧的,不管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想要蒙混过关,白昭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过去。 宁杀错,不放过。 杀人要问心无愧这种要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扯淡。 冰寒的杀意扑面而来,店小二很清晰的感觉到白昭不是说笑,这才抽抽噎噎的向白昭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原来,这店小二之前其实是这客栈的掌柜。 店小二本名张书,正是宣州人士。 父亲给他取名张书,本是希望他能饱读诗书,考取功名。 奈何张书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屡试不中的他只好接手自家客栈。 本来对张书继承家业这件事,他的父亲也还可以接受。 可听说张书小时的玩伴考取功名,已经赴京做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下好了,父亲为此没少在他耳边念叨。 可张书却不以为意。 他本就不想做官,只想安安稳稳度日。 做官干什么? 像宣州城里那些官老爷一样,欺压百姓吗? 做被百姓戳脊梁骨的事,他不愿。 如今这般,守着自家客栈,虽然赚的不多,但每日听着往来客人的新鲜故事,倒也乐得自在。 更让张书满意的是,在他二十那年,张书娶到了小时候就满怀憧憬的邻家姐姐。 说起他的娇妻,张书那满是温柔的目光,让白昭不忍打断偏题的他。 邻家姐姐长得娇俏可人,是附近小有名气的一枝花。 张书说,邻家姐姐还未到出阁年纪,家里的门槛就已经快被媒人踏破了。 本以为两人此生有缘无分,却不曾想居然花落自家。 朋友嫉妒张书娶到了如此娇妻,说她根本不爱你,只是贪你有些小财罢了,你还是多留心些,省得被骗走了钱财,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本来为人和善,整日笑眯眯的张书,那天破天荒的发了疯。 死死的掐住朋友的脖子,同朋友厮打在一起。 最后邻家姐姐将他拉开时,张书还冲着朋友高喊,要同你这小人割袍断义。 邻家姐姐是张书心中那皎洁的白月光,他不容许别人诋毁一句。 张书不管娇妻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既然嫁他为妻,那他就拿出全部,去保护她。 可在这混乱的世道,娇妻长得貌美如花,本就是一种祸患。 张书没有大本事,也没有金屋,只有用破旧的客栈来将她藏起来。 甚至为了不让妻子抛头露面,张书连菜都自己去买。 听到这里,白昭真不是故意打断张书。 “所以,你家客栈的东墙被拆了,然后衙门按一平米八吊钱来同你折算?” ps:作者现在纯纯是为爱发电了,看到的这里的宝宝们,作者不要礼物,要个免费关注不过分吧? 第6章 义不容辞! “呃,好汉在说什么?小人有些没听明白。 小人的客栈东墙为何要被拆掉?还有什么一平米,这平米是各种计量方式? 至于什么八吊钱,更是无稽之谈了。” 被白昭突然打断回忆的张书有些惊愕,他确实听不懂白昭这莫名其妙的话语。 “没什么,你继续吧,就当方才某家不曾开口便好。” 白昭方才闪过激动之色的眼神中有些尴尬,同时亦有些失望。 他听张书讲述自身故事,本能的感觉熟悉。 尤其是听到张书为了表现自己对娘子的爱护,一脸郑重的强调他连菜都不放心娇妻去买时,白昭差点就唱出来了好吗? “朋友说,她不爱~没有爱~只是贪↗他小财↘~ 呵呵……可他爱,连菜都自己去买~ 掌柜的小破酒馆被人拆了……” 这他喵的不老乡吗?! 还以为这张书也是穿越而来的白昭,这才有些激动的开口询问。 却未曾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看张书那迷茫的眼神,白昭本能的打消了脑海中那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也是,哪有那么多重来一次的机会呢? 只不过是一个漂泊在异界的灵魂,突发奇想罢了。 张书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面前这位冷酷大侠,摇了摇头,这才开始继续讲述。 白昭的突然打断,搞得他情绪都有些衔接不上了。 只是,想起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张书的腮帮子猛然撑起,眼眸变得赤红。声音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本来小人以为,这辈子大概率就这样平平淡淡,和芸娘和和美美的过完了,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原来,从两三月前开始,宣州附近的村镇就有灾民熬不住开始外逃了。 张书略有些家底,老实本分但也算见过世面的的他,平时也有心的存了些粮。 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户人家逃难,张书还会适当的伸出援手。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出逃,噩梦降临在了张书的头顶…… 张书清楚的记得,那是三月初三的一个夜晚! 眼前这些横尸在后院的杂种,破门而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这些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家伙,一言不合,就把张书闻声赶来并呵斥他们想干什么的老父亲给残忍杀害了。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张生愤然开口,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明明自己都不认识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只是为了求财,开口便是,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此辣手?! 可回应张生的,只有拳脚加身。 一个蝼蚁罢了,这些人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再说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看不顺眼,所以宰了,有什么问题? 求财?可笑,一个小破客栈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不是有上面的密令,这种地方他们都懒得来。 被揍的直吐酸水的张书,还没有从父亲遇害的打击中缓过来,接下来的一幕,又让他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原来是眼前这个被白昭一刀两段的锦衣公子,见芸娘长得漂亮,顿时色心大起。 满脸变态笑容的让那瘦汉按着张书,欲要在他眼前行那等不轨之事。 可怜那芸娘,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又怎能拗得过习武之人呢? 当锦衣公子压在芸娘毫不反抗的躯体上时,张书想起了自己朋友的那番话。 但他不怪芸娘。 也好,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但令张书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日里那个对他算不上贴切的小娘子,居然刚烈至此,竟是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得多疼啊…… 她不是不反抗,只是已然心存死志了。 张书每日里贴心的爱护,早就打动了芸娘的心。 对他算不得贴切,也只是怕张书会得意忘形。 芸娘不愿让这畜生玷污了她那只属于自家夫君的身子,这才以死明志。 张书说到这里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目眦欲裂,声声泣血。 想起芸娘当时看他那满是留恋不舍的眼神,张书就感觉像是有人把一把刀生生插在了自己的心口,然后用力的搅拌。 张书恨啊!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张书后来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把从这条路上过往的难民,全都拦截下来。 之所以自己能留得一命,那也是因为,他们不太懂怎么经营客栈,万一被路上行侠仗义的愣头青察觉出不对劲儿,也是麻烦! 所以,他们需要张书来教他们。 为了复仇,张书忍了。 甚至为了取信他们,还满脸陪笑的和他们调侃自己的芸娘不知好歹。 “攀上各位英雄,那以后不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话让那锦衣公子满脸笑容的拍着张书的脸,直呼你小子是个人才。 张书说到这里,直视着白昭有些触动的眼神,问道: “大侠是不是觉得我张生是贪生怕死之辈?” 白昭微微摇头。 一个普通人,忍辱负重,只为了复仇,说一句真汉子,也不为过。 张书感谢白昭的理解,继续道: “大侠问小人为何不逃,可大侠焉知这些活畜生和宣州城中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狗官没有关联?” 白昭双眸一凝。 “何出此言?” 原来,张书是无意中听到了这些畜生口中的一些字眼。 比如,“任务”“赏金”“大人”…… 他也不是傻子,只是脑海中的想法,让张书不寒而栗。 所以这些,都是受人指使,特意来此堵截难民的! 甚至还有赏金一说。 而后,一些逃跑的伙计,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几名表面言听计从的伙计刻意选在夜半之时逃跑。 四散而逃之下,猝不及防的畜生们愣是没抓住其中的两个。 他们逃出生天了以后,张书为他们默默祈祷。 结果两日后,那仅剩的两名活口,血淋淋的被扔在了后院之中。 两日,足够他们跑进宣州城了。 这俩伙计也是本地人,根本不存在什么迷路的可能。 而当夜这几头畜生见两人追不上了,也丝毫没有着急的迹象。 张书只能猜测,是城里的一些人,将这两人抓了起来,并送回客栈! 这件事让张书明白了某些隐秘的同时,也绝了他想要逃出去寻求官兵申冤的念想。 呵呵,什么狗屁官,一丘之貉罢了!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就是下毒! 结果还没等张书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些畜生终于是碰到了白昭这个杀胚。 听完张书的讲述,白昭沉默了良久后出声询问。 “既然你说某家让你大仇得报,那某家这里有件掉脑袋的事,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帮忙?” “何事?” 张书诧异问道。 “随某家进城,助某家杀尽这城中的猪狗。” 白昭的声音,杀意盎然。 “义不容辞!” (点个免费的小关注就好,礼物就别送了,挣点钱都不容易。要是有人觉得每天两章不过瘾,作者还有本,感兴趣的在书架上自取哈,祝大家天天开心,不像作者这样碰到小人。) 第7章 剑指宣州! 翌日一早 养足精神的白昭换了一身靛青粗布麻衣,推开窗棂。 旭日初升,霞光万道。 恩,今日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是到了入城的时候了! 扛起当啷作响的包裹,凛霜挂在腰间。白昭和精神处在一种亢奋状态下的张书吃了一顿正常的早点,而后将客栈里存储的桐油,泼洒在各个角落。 现如今这客栈两人一马,仅有的三个活物,已经全在这里了。 满是尸骸的枯井,沾满罪孽的灶房,还有那后院中几乎被鲜血浸透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应该再继续留存在这个世间。 白昭沉默地看了眼面前这独立荒野的客栈,随后将一枚燃烧中的火折子抖手甩了出去。 轰! 火星触碰到了桐油,只一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爹!芸娘!那些畜生已经被宰了之后曝尸荒野了,你们安息吧!” 张书眼睁睁看着面前赤红色的火焰吞噬了这祖辈流传下来百年之久的基业,还有井底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尸骨,红着眼眶跪倒在地。 撕心裂肺的呼喊过后,便是泪如雨下,涕泗横流! 烈焰不但吞噬着客栈,也在灼烧着他的心。 “莫要因妾身神伤,九泉下盼君安康……” 在因火焰碰到潮湿房屋而发出的噼啪作响中,张书仿佛听到了芸娘轻柔的回应声。 “书儿,这客栈没了便没了吧。这些时日你受委屈了,为父已经对你很满意啦……” 还有父亲那一改往日严厉的慈祥肯定…… 张书猛的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两人神色温柔的站在火焰中冲他挥手告别…… “不!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张书起身就要往火焰中冲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白昭一把按住了肩膀。 寸步难行之下,他伸出手臂,盯着火焰上空两人在他眼中越来越淡的背影,哀声乞求着挽留。 “你冷静一些!” “人死不能复生,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 “相信你的父亲和亡妻,也不会想要看到你随他们而去,你说对吗?” 白昭皱着眉头,抬高音量想要唤醒魔怔了一样的张书。 可想起发生在这个不到三十岁青年身上的惨剧,难得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语气转柔,神色复杂的轻声劝慰道。 张书挣脱不开白昭的阻拦,两人背影也在他眼中缓缓消散,缓了好久,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多谢李大侠援手,救在下一命。 李大侠说的对,是在下冲动了!入城之后,在下一定会尽力帮助李大侠打探消息!” 白昭松开按在张书肩膀之上的手掌后,情绪稍微平复了些的张书对着白昭长揖到地,感激不已。 至于李大侠…… 李孤,这是白昭的化名,也是白昭前世的本名。 昨夜两人交谈之下,关系有了不少的进展。 听到张书这发自肺腑的报答之言,白昭沉吟片刻,轻声拒绝道: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我要做的事……很危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着实不适合参与。 更别说如今你是你家唯一的血脉了,跟我做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事情,我会于心不忍。 所以,进城以后我俩便分道扬镳吧。就当我二人从未见过就好。” 倒不是说白昭突然转了性子,大发慈悲。 而是白昭本就不是很需要张书这个本地人的配合。 不是猛龙不过江! 白昭可没打算畏畏缩缩的暗中打探,收集证据之后再动手。 至于他昨天挟恩图报的举动,最主要还是白昭其实并没有全然信任张书的那番经历。 提出要张书和他一起进宣州城,也是为了最后实地印证一下张书所说到底是否为真。 这客栈之中发生的恶行,让白昭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可而今见到张书刚才那冲进火海的动作,若不是白昭分出了一缕心神,只怕此时张书已然葬身火海,随他的芸娘而去了。 所以白昭觉得没什么必要继续怀疑下去了。 如果这都是演出来的,那白昭也无话可说,认了。 但是,若是张书真的欺骗了他,那张书就祈祷千万别再碰到他吧,不然…… 当然,有很小一部分原因是白昭的心确实有些变化,变得略微心软了,或者说对陌生人略微有些人情味儿了…… 他觉得张书确实有些可怜,自己不应该再把他牵扯进危险之中。 可白昭要放过这可怜的娃,这可怜的娃现在却是不干了。 “李大侠莫不是真以为我张书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呵呵,是了。 我卑躬屈膝的苟活了下来,最后却是靠着李大侠才大仇得报,李大侠有所怀疑也是常理。” 张书神色先是愤愤不平,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惨笑自嘲道。 还没等有些无语他自行脑补行为的白昭出言解释,张书又满脸坚定之色的激昂慷慨道: “可是李大侠,安能凭此就断我想要为这些枉死灾民赎罪的念头? 既然李大侠瞧不上我张某,那请恕张某不能报答李大侠恩情之罪。 但是,张某此去宣州城,就算孤身一人,也要想办法为这些无辜之人求一个公道! 哪怕是血溅五步,伏尸街头,也在所不惜!相信父亲和芸娘,也不会怪罪我此等不惜身自爱之举!” 眼看着张书一副愣头青的模样,白昭现在感觉有些牙疼。 嘶,这小子,真是犟种哈! 不过这张书能说出这种话,白昭对他也是有了新的认识。 既然如此,那便结伴而行好了! 若是这张书有治理方面的才能,有机会的话白昭不介意送他一份礼物…… 无奈的白昭,最终还是按照原先说好的那般,答应入城之后暂时住在张家老宅那里。 呼 起风了。 火借风势,越烧越大。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张书和马儿连连后退。 然而,白昭却觉得,那素来狂暴令人惧怕的火焰,此刻正温柔舔舐着灰烬中的残骨,仿佛连火焰都为这些可怜的灾民放下了浑身的戾气。 “安息吧,你们的公道,我白昭替你们讨了!” 白昭喃喃,随后和骑在马上的张书一起,剑指宣州! 第8章 南宫妖妖 在两人全力赶路之下,刚过午时,就已经来到了宣州城的南门。 张书本不好意思坐在马上而让他的恩人白昭步行的,但是白昭只一句话就让和他拉拉扯扯的张书讷讷不言了。 “首先,李某没有和男人同乘一骑的习惯。 其次,李某脚力比这马儿强多了。 最后……你若是再粘牙倒齿,婆婆妈妈的,那我扭头就走,你爱咋咋地。” 白昭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张书一起行动了。 这小子简直了,婆婆妈妈唠唠叨叨,就像唐僧似的,麻烦死了! 前世习惯了孤身行动的白昭感觉有张书在身边,他很不习惯! 但白昭难得心软一次,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还好张书在白昭手持凛霜和颜悦色的警告了他一顿后,非常识趣的选择了从心…… 白昭这一身江湖刀客打扮,还有浑身的森冷气息,虽避免了很多麻烦。 但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会跳出来找死。 城门有个没脑子的守卫见白昭腰间凛霜价值不菲的样子,非要检查白昭的包裹。 但当白昭将自己背上那沉重的包裹扔在地上时,那砰的一声闷响,以及当啷当啷的金属碰撞声,让那守卫咽了咽口水,在白昭冷冽如刀的眼神注视下,果断选择放行。 最近宣州城里经常有习武之人出入,这背囊之中若是兵器,那看这动静就知道极为沉重。 若是银两…… 这么多的银子,白昭看起来也不是富贵之相,只怕多半是杀人越货所得…… 这种凶人,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能惹的哦。 白昭冷哼一声,还算这家伙最后没犯糊涂! 随着白昭和张书步入城中,和方才二人路过附近村镇见到的破败不堪截然不同的是,这城里居然意外的还算热闹! 鳞次栉比的商铺,沿街叫卖的摊贩,街道上行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没有荒凉之感。 大感疑惑的白昭在仔细留心观察之下,这才在快至张家老宅时,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 他就说这城中景象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一派祥和,但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这些行人,哪有一点普通百姓为柴米油盐终日奔波的神色? 反倒是个个神色警惕,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这分明就是,乾皇派姜无双南巡的消息传到了宣州城的缘故。 白昭有八成把握,这些人多半就是城中富户的家丁所扮,用来应付巡检的! 左顾右盼,四处寻人,就是为了防止暗访这一手段。 那么这出大戏,究竟是谁主导的呢? 宣州城府尹?还是另有其人? 白昭正推测幕后之人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新的疑问浮现在他心头,令他心中一沉…… 这消息的传播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李兄,这便是我家了。 经年无人居住,简陋了些,还请李兄多担待,莫要嫌弃才是。” 张书指着面前的一户三进的宅子,歉意的道。 他表现的倒是毫无异常。 虽然张书也觉得有些怪异,但许久未曾回到城中的张书也没多想。 甚至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府尹,毕竟这城里看起来并无乱象不是? “待会儿还是要同李兄提一下,不然李兄这看起来就有些莽撞的性子,若是错杀了府尹,那可就糟糕了……” 被张书打断了思绪的白昭还不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多半会拍着张书的脑袋骂他天真,并让他好好了解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莽撞人! “我说了,不要再和我这样说话,你听不懂是吗? 念在住在你家的份上,暂且饶你一次,你给老子长点记性!” 白昭此时的人设就是一江湖汉子,更何况他也懒得和张书推诿拉扯,客客套套,麻烦! 张书看着白昭握紧的拳头,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带白昭进了家中…… 就在白昭入住张家老宅时,宣州城的北门迎来了一位女子。 远观此女,只见她一身月白劲装配红色扶额,气质清冷中又透着炽烈。身姿高挑,窈窕有致。手腕缠着七宝璎珞,青丝之中别着一支状似茉莉花的银簪。 这银簪虽美,但那一抹浅绿放在行家眼中,可就是致命剧毒了。 远观此女便同四周旁人格格不入,凑近了再看,那更是非同凡俗。 一双似怜似怨含情妙目,两弯宜喜宜嗔柳叶秀眉。 挺翘的琼鼻,红唇在阳光下闪烁着果冻般诱人的光泽。 白皙精巧的瓜子脸上,圣洁与魅惑同在。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让她有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若是白昭在这里,定能一眼就认出,此女正是魔宗妖女,南宫妖妖! 当然,南宫妖妖并不是特意来此寻找白昭的。 不提俩人之间根本没那个情谊,她南宫妖妖可不是恋爱脑。 话说自打白昭不告而别之后,南宫妖妖看师怜雪常常心不在焉,再无心同她比武,索性就返回了魔宗。 在魔宗宅了数月,颇有些无聊的南宫妖妖静极思动之下恰好听闻师怜雪自剑宗下山而去,便想着去找自己这个单纯雪莲花闺蜜玩。 未曾料到,师怜雪下山居然是为了寻那‘白玉’! “这色胚流氓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大海捞针的去找吗?姐妹你糊涂啊!” 南宫妖妖气恼姐妹恋爱脑。 这全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哪有自家姐妹之间贴贴来的有趣? 嗯,这南宫妖妖性取向确实有些…… 当然,这么说有些过分。 严格来说,南宫妖妖是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包括人。 只是她自认为看透了男人丑恶下流的内心,所以相比较于男子,她更爱美人。 比如她家的怜雪宝宝。 简直太香啦! 自从两人相熟了之后,每年南宫妖妖同师怜雪见面时都会忍不住想要抱住师怜雪那香喷喷的娇躯。 只可惜师怜雪是正常的。 她之前是冷若冰霜从未对男子动过心,但这也不代表师怜雪会喜欢女子呀。 所以面对南宫妖妖这种让她感到很是不适的亲密举动,回应南宫妖妖的就只有两个字。 哒咩! 结果现在她南宫妖妖垂涎三尺却得不到的女人,居然要去找一个看光了她的臭男人! 这你让南宫妖妖哪里能接受。 她非要找到师怜雪,然后把她家怜雪宝宝的恋爱脑给治好不可! 第9章 真香定律 那南宫妖妖又是如何阴差阳错摸到宣州城的? 这说来倒也有趣。 真要论起其中缘由,终究还是这古代驿路难行、师怜雪又不知她跟在屁股后面苦苦追寻等着抓自己,两相耽搁下才闹出这般啼笑皆非的局面。 自打追着师怜雪的踪迹北上以来,南宫妖妖便像是踩着永远慢半拍的鼓点。 往往那袭白衣才在客栈廊下拂过,待她快马加鞭追到时,檐角灯笼都换了三茬颜色。 最恼人的是某次在荆州地界。 明明前日才听说剑宗圣女曾在某茶摊一剑宰了一名不长眼的混混流氓,待她循着线索追到江边渡口,船家却说那位白衣俏丽女娃和一个路人甲男子早在六日前便搭船往东去了。 额,也不知道此时还在长安守屋待师姐,等得花都要谢了的赵无心听到这船家对他的称呼,会不会破了大防。 “长得普通咋啦?吃你家大米了吗?!本少宗明明只是帅的不明显!没礼貌的家伙你真的很没礼貌!” 这般你追我赶的戏码反复上演,倒像是老天爷刻意给两人系了根总差着五六日的红线。 要说师怜雪此刻正为那传说中的\"白玉\"走遍三江五湖,哪里晓得自己身后竟还缀着个打着治她恋爱脑主意的\"冤家\"。 这阴差阳错间,南宫妖妖追着时有时无的线索,不知不觉竟到了蜀州与宣州交界的十万大山里。 此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便是常年在此讨生活的采药人,稍不留神也要在七十二道山涧里迷了方向,更遑论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转眼间已寻了月余光景,南宫妖妖虽惦记着将这唯一的姐妹掰回「正道」,可这师怜雪比那狡猾的兔子都滑溜!她心中难免也生出了几分倦怠。 这日她正坐在山间酒肆歇脚,忽听得邻桌几个行商打扮的汉子正说得热闹。 但闻\"宣州城\"、\"附近不少江湖高手\"、\"汇聚一堂\"等字眼不断飘来,直勾得她耳尖微动。 待听得\"前日里竟连七杀门的那杀胚都进城了\",南宫妖妖手中酒碗重重往桌上一搁。 左右这深山老林里也寻不到怜雪踪迹,倒不如去那宣州城瞧瞧热闹,待满足了她这看戏的瘾头,再接着找人也不迟。 看热闹归看热闹,总也追不上师怜雪,南宫妖妖心中也是暗暗发狠。 “怜雪宝宝,你是真不乖啊!待姐妹我抓到你,非得狠狠抽你屁股一顿出口郁气不可!” 要说南宫妖妖这副皮囊在江湖上也是辨识度颇高的。 在差点流下哈喇子却畏惧她发间那根浅绿银簪而不敢轻举妄动守卫暗中窥伺的目光下,南宫妖妖施施然进了宣州城。 此刻她牵着枣红马走在宣州城青石板路上。 月白色却绣有火焰纹的裙裾扫过道旁新开的栀子花,惊得那暗香都带着三分艳色。 道旁那些富户家丁假扮的行人,乃至街边茶楼里登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临窗的几桌客人手中茶盏歪了都不曾察觉。 只是那些灼人的目光虽如附骨之疽,倒真没哪个敢上前搭话。 谁不知这魔女裙下之臣不是名门少主便是武林名宿? 更别提因最近长安城里白昭诗仙之名的传开,而由此编排的风流韵事... \"听说了么?前日醉仙楼的说书先生又添了新料!\" 街角两个佩刀江湖汉子正说得眉飞色舞:\"说是去年上元节,那位风流倜傥的镇北王世子白昭在秦淮河包了整条花船,与南宫姑娘三天三夜都没下过绣榻呢!\" 话音未落,忽觉颈后一凉,但见一美人倚在对面胭脂铺前,纤纤玉指把玩着新买的金步摇,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 细看之下,这不是正是两人逸闻中的主角之一吗? 惊得二人连滚带爬逃出半条街去。 南宫妖妖望着那两道狼狈背影,气得险些把银牙咬碎。 且不说她连长安城的城墙砖都没摸过,单论那白昭...前日才听茶摊上说书人讲过,不过是个二品修为的纨绔,纵有几分诗才又如何? 这等世家子弟,纨绔膏粱,她最是瞧之不起! 更别说她本就厌恶男人了。 难道怜雪宝宝她不香吗?干嘛非要便宜臭男人! 她南宫妖妖就算是死,从悬崖上跳下去,也不绝会和这白昭在一起! 哼,若白昭这家伙真有落到她手里那天,她定要叫那浪荡子知晓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般想着,指尖金步摇突然\"咔嚓\"断成两截,惊得掌柜的缩在柜台后直念阿弥陀佛。 而此时被编排的男主角,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江湖八卦的谈资,更不知道南宫妖妖这位算是故人的小魔女正琢磨着怎么给他咔嚓来一刀,让他做不了男人呢…… 宣州城西的张家老宅里,白昭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漫不经心地听着张书讲解宣州城中有哪些富户:\"李兄切莫小看这宣州城,虽说在江南道十四州里排不上号,可此地的水...深得很呐。\" “哦?那你倒是快说!少卖关子!” 白昭没好气的催促道。 这个张书,还是之前做店小二时讲话来的利索。 这人啊,一旦突破了自己原有的人设,就再也回不去了…… 张书不做店小二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掌柜,是如此;白昭从冷漠刚硬的孤独刀客变成现在这副暴躁中年汉子模样,亦是如此。 第10章 三日散尽不义财! 张书对白昭的语气不善浑不在意。 他算看出来了,这位李孤李大侠虽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对命苦之人,比如说自己,还是有些人情味在的。 “这叫什么,这叫嫉恶如仇,爱憎分明! 既有金刚霹雳手段,亦怀菩萨慈悲之心。 此等侠义之士,我张书佩服!” 白昭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在张书心里居然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偷眼打量着从湘妃竹榻上坐起眉头越拧越紧的白昭,张书不慌不忙:“哎呀,你别急嘛李兄!淡定,淡定~ 我们做事还是要稳重些为好,不是我说,你这暴躁的性子……” 咔嚓 张书好不容易从老宅中翻出来的青瓷茶盏,就这么在白昭掌中化作齑粉。几片锋利的瓷片擦着张书耳畔掠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雕花木窗。 “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真的不会揍你啊! 拳头不落在你身上,你不会长记性是不是?” 白昭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他是真受不了张书这婆婆妈妈,慢吞吞的劲儿啦! 想他白昭在拒北城中时,那些下属汇报军情的时候,那个不是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张书这小子,屡教不改! 要不是看他着实可怜,又能省却自己去城中寻草蛇成员的苦功,白昭才不会手下留情! 是不是自己好脸给多了呀! “李兄息怒,息怒!” 张书连连摆手。“额……呵呵,李兄真是性情中人,我现在就讲!” 白昭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哼!这是最后一次,勿谓言之不预也!” 插曲过后,张书果然变魔术般从怀中掏出了宣州城的舆图,随后简洁明了的向白昭介绍了这城中的情况。 简单来说,城中共有黄,李,钱,郑四大家族。 这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互相之间牵涉颇深。 黄家,是宣州城府尹黄天霸的黄,掌有府衙印信。 李家,是宣州城守军的统领李世仁的李,手里握着两千府兵。 至于这郑、钱两家嘛,城中所有经商的富户都要仰其鼻息,看着这两家的眼色做事。 张书不知现在两家具体如何,只是同白昭讲了几处以前关于这两家的事迹。 去年八月,郑家三公子强占城南王寡妇的米铺,转手就把陈米掺着砂石当新粮卖;钱老爷更绝,打着赈灾的名头领了官仓补贴,转头在城西黑市把米价抬到十两一石! 说起这两家,张书那是滔滔不绝。 见白昭没阻止他,举了几个例子后的张书又道出一则隐秘。 “要说这郑钱两家,那城南半条街的商铺都要交''平安钱''!每年光是靠着这些商户的「孝敬」,都赚的是盆满钵满。 城中都传言,这两家仓库中的银子和粮食,那可谓是堆积成山!” 说到这里,张书略微停顿了一下,一脸期待的等着白昭问他后续。 白昭真是无语,看在这张书讲解够清晰透彻的份上,这才勉强配合的道: “哦?那真实情况是如何呢?” 嗯~张书舒服了。 “去年年底,我进城置办年货,无意间发现,郑家库房新起的三座粮仓,守备比府衙大牢还森严,走过几条街,我又发现钱家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声音:\"后来我好奇之下爬墙望去时,您猜怎么着?粮垛上全盖着御寒的棉被,墙角却堆着发霉的陈粮!\" 砰 白昭一掌拍在石桌之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密布。 听到张书这秘密的白昭冷笑出声:“好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一个日进斗金的【挣、钱】!” 张书还不知道,这两家此举分明是为了囤积粮食提早做的准备! 白昭见张书说起郑、钱两家时,满脸的厌恶之色,就知道这两家怕是不止眼下大发国难财这一点,分明就是为富不仁已久。 那倒是正好! 白昭正愁杀鸡儆猴找不到合适的鸡呢! 没错,白昭打的就是挑一户当出头鸟的家族,以江湖刀客身份灭其满门的主意! 详细调查,收集证据? 白昭可没那个耐心! 言辞柔和,好言相劝? 呵呵,他们也配!!! 抛开以前他们那些腌臜手段不论,就凭他们如今哄抬物价,囤货居奇导致大量灾民惨死这一点,白昭手段再狠辣也不过分! 既然这两家本就不是什么好鸟,那就随意挑一家好了。 至于另外一家嘛…… 这就不得不提及白昭的另一个打算了。 他为何要先动富户?是不敢对黄、李两家下手吗? 答案当然不是。 他不是不敢动,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现如今大量的粮食都囤积在郑、钱两家以及商贩之手。 城内外的灾民都处在忍饥挨饿之中。每时每刻说不定都有数条生命逝去。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粮食拿出来,赈灾! 所以白昭才会选择先拿这两家肥的流油的富户开刀! 在不想暴露草蛇存在的前提下,白昭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么繁琐的差事。再加张书也是杯水车薪。 那么白昭觉得,倒不如自己今晚给两大家族去一封警告信,让他们自行完成这一任务。 他会在信中言明,两家若能尽快散尽存粮和筹措手下商户赈济百姓,那还能有条活路,若是不然,那就别怪他李某人手中的刀太快了! 白昭当然知道这两家不会把一封,不明身份之人扔进自家后院的恐吓信放在眼里。 若是随便一人威胁一通他们就照做的话,那这宣州城中也不会只有四大家族了。 但这正合白昭的意,反正白昭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活路?没门! 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们的借口罢了。和这种人渣败类,没有道义诚信可讲。 既然他们不听劝,那白昭就可以顺势挑一家来开刀。 一夜之间,全家死绝。请问你另一家怕不怕? 什么,你说不怕?铁头娃是吧!行,那就也宰了! 两个最肥的大鱼白昭都能说宰就宰,那么请问两家手底下那些小虾米富户怕不怕呢? 如此一来,灾情可缓! 白昭也能腾出手来,再去收拾这宣州城中那些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的乾国蛀虫。 蹙眉沉思的白昭指节叩击案几的节奏蓦地加快。窗外暮色渐沉,惊起的老鸹扑棱棱掠过屋檐,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忽而刀光乍起,张书还未看清动作,白昭那柄凛霜已削落半幅窗纱。 但见寒芒所指处,正是城南郑家高耸的望楼。 \"备墨。\" 白昭突然勾起唇角,笑意却比刀锋更冷:\"今夜子时,我要给郑、钱两家老爷送份大礼。\" 张书忙不迭的找来宣纸铺开。 也还好他曾被父亲逼着读书,家中倒是还有些存货。 宣纸铺好,浓墨晕开,眼见白昭挥毫泼墨写下\"三日散尽不义财,可保满门项上头\",喉头不禁发紧。 那字迹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竟将笺纸生生划破。 第11章 哪来的淫贼! 同张书就着从客栈中带回的食物,白昭二人草草用了顿饭,随后心神波动太大且昨夜又基本没怎么睡的张书便早早告罪休息了。 白昭则于厢房之中静坐养神,直至午夜时分。 耐心的待到更夫敲了三遍,子时已到。昏暗房间中,猛的亮起了一双寒气四溢的眼瞳! 麻利的换好一身玄墨之色的夜行衣,白昭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张家老宅,直奔城南而去。 靠着熟稔于心的舆图,白昭轻车熟路的穿行在城中大街小巷的阴影之中。偶尔飞身踏过墙头瓦檐,轻盈灵动的身法,让他如融于黑夜中的精灵。 白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让许久不曾露面的碧宫婵月终是从浓云雾霭中探出了头来。温柔的撒下清冷光辉,照的大地一片银霜之色。 按说这种夜色,本不是行事的好时机。但这架不住白昭自会为他的行动找理由:“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啊……啧,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只不过今日白昭只是向两家去送阎王拜帖的,为了灾民暂时还不能以血腥手段泄尽他的胸中郁气。 这点让白昭大感可惜…… 靠着出神入化的轻身功夫,白昭一路无惊无险,很轻松的就将两封「恐吓信」钉在了郑、钱两家后院的古树之上。 甚是他还在张书口中所谓严密看守下,顺道溜进两家粮仓验证了一番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扬长而去。 今夜的行动本来已经算圆满完成了,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终归还是来了。 白昭在返回张家老宅的途中踏过一家客栈的围栏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这是……南宫妖妖?她怎么会在这儿?” 白昭心中闪过疑问的同时,却是没注意到他的身影已经被月光投射在了南宫妖妖房间的窗棂之上! 这下可就坏了。 投射在窗棂之上的大片阴影,正巧被泡在满是花瓣的浴桶中戏水的南宫妖妖瞧了正着! 南宫妖妖在十万大山中风餐露宿,难得进一次城,当然要好好洗洗这浑身的疲惫。 她深知自己美貌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为防不必要的麻烦和烦人的窥伺。入住客栈之时便想沐浴的南宫妖妖还刻意等到了夜半时分。 谁知这屋外的狗东西,竟有如此耐心! “哪来的淫贼!窃玉偷香偷到本姑奶奶头上来了?!” 白昭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客栈房间中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随后里面便传来一声娇斥。 「!!糟糕,我特么成偷窥别人洗澡的变态了!」 白昭的脑海中在咆哮,眼神却浮现出一抹无语。 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他明明真的只是碰到熟人,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脚步而已,哪曾想这南宫妖妖大半夜不睡觉,反而…… 白昭也不是没吃过见过的雏鸟了,这一听就是在沐浴啊!所以南宫妖妖很自然的就将他当做采花贼了…… 还没注意到窗棂上阴影的白昭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暴露,迅速调整呼吸,试图隐匿身形。 但南宫妖妖的反应和果决可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只见一道倩影从窗户中飞出,带着一股刚沐浴过后幽香的南宫妖妖身披薄纱,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了白昭视野之中,并且她手中那明显淬了毒的三寸鱼肠直指白昭。 月光洒在南宫妖妖挂着晶莹水珠,满带怒容的莹白俏脸上,让处在这种情况下的白昭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女人哪怕是生气都是那么诱人,不愧是魔女。 南宫妖妖可没白昭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对他普通平凡的容貌评头论足,眼见白昭这下流胚子的目光还敢在自己脸上来回打量,心中不由怒火更盛三分! 「无耻之尤,眼神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淫贼,受死!”不想引发太大动静的南宫妖妖虽摸不准白昭的实力,但心中的怒火已然按捺不住,低喝一声,手中短剑划破夜空,直取白昭咽喉。 白昭眼见南宫妖妖是真恼了,居然来真的!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顶着的是前世的容貌。 急忙侧身躲避,同时低声歉意道:“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有意冒犯。” 南宫妖妖此时哪里听得进白昭的狡辩,冷笑一声:“误会?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我窗外,明明是意图窥伺本姑奶奶沐浴!还敢说误会?” 她攻势不减,泛着绿光的剑锋如毒蛇獠牙般缠向白昭。 白昭根本无意同南宫妖妖交战,无奈理亏之下只得施展轻功,连连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他退,得势不饶人的南宫妖妖自然是要进! 激愤之下,她的【天魔迷踪步】运转到极限,如离弦之箭,附骨之疽般紧追白昭后退的步伐,同时【天魔真气】附着在三寸鱼肠之上,狠狠一刀直刺白昭心口。 这真气一出,白昭瞬间感知到南宫妖妖真实修为已然是到达了小周天之境。 这并不奇怪。 南宫妖妖的天赋,比之师怜雪其实是要高出一些的。 两人这般多年未曾分出胜负,固然有南宫妖妖念及感情稍有放水的缘故,可更多的还是因为以南宫妖妖好动的性子,根本就耐不下心修炼。 前些时日待在魔宗无所事事的她不愿同宗内那些人往来,只能靠着修炼打发时间。 结果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成就了小周天。 因此南宫妖妖才敢夸下海口,要狠狠揍她怜雪宝宝的玉臀一顿…… 不想暴露自身真实身份的白昭能用出的真实修为有限,南宫妖妖这一刺又来势汹汹,白昭只能将南宫妖妖当做敌人,认真对待了! 后背瞬间绷紧,脚步戛然而止,鞋底在青瓦上碾出细碎咯吱声。 骤然停止后退的白昭一言不发,沉凝的脸色在银辉下透着冷意。手腕猛的发力,崩断束缚衣袖的护腕后,袍绣忽地暴涨三分,暗绣赤纹在月下泛出血光,掌风如裂帛拍向南宫妖妖腕骨。 第12章 真润 「控鹤擒龙?!」 南宫妖妖心中一惊,她却是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一个觊觎她美貌的无耻小贼,居然能有如此武功造诣。 且不说眼前采花贼这胆大心细的应对手段以及对时机的精准把控,单说他这运用的如此老辣纯熟的唐门绝学,就证明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这没个几十年苦功,哪能使出这般出神入化的擒龙手。 可南宫妖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唐门乃至整个江湖上,何时出了这般人物,她竟闻所未闻? 孰不知白昭要的就是她分不清,辩不明! 这招【控鹤擒龙】对精通百般武艺的白昭来说,使出这等水平毫无压力。 “这女人真有毒啊!百分百被偷窥圣体?” 突然想起和南宫妖妖上次月夜初见的白昭,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这他喵的还能不能行了!?怎么总是这样呢!?” 本就处于秘密行事状态下的白昭更不能让南宫妖妖知道别的身份了。 如果被南宫妖妖知道眼前这无耻淫贼就是上次给她看光了的白玉,只怕绝对会冷笑嘲讽一句。 “原来如此,姑奶奶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厮,那就不奇怪了,早有前科罢了!” 那白昭还不得尴尬的原地去世!? 而且上次白昭好歹是一饱眼福了,被追杀他也认了,这次他可什么都没看见! 真是冤枉啊…… 两人心思各异,念头急转不过是一瞬间之事,场中形势依旧杀机四伏。 南宫妖妖面对白昭这一式【控鹤擒龙】,剑势随机应变,剑尖诡异地划出北斗连环,七点寒星眨眼间便笼罩向白昭檀中、丹田、百会等周身大穴。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 叮叮叮! 白昭一击不中,处变不惊。腰间腰带连环震响,竟在刹那甩出十二枚铜钉,暴雨梨花般射向南宫妖妖,但却手下留情的避开了她璇玑、膻中等死穴。 毕竟南宫妖妖也算是他的熟人了,而且他也理亏不是? 谁让白昭大半夜扒人家窗户…… 啪啪啪! 互相闪避的两人在瓦片炸裂声中错身而过。 “别以为手下留情姑奶奶就不计较你的下流行径了!你想得美!” 对于白昭的行为,南宫妖妖丝毫不领情。 “这会儿你怜香惜玉的手段只怕是用错地方了!” 对男人厌恶至极的南宫妖妖心中对白昭的成见太深了。 上次她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是碰到白玉那个贱人! 若不是想挖出白玉这个,年纪轻轻就几乎步入宗师之境并且武功造诣令她惊为天人少年的秘密,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第一次看光她的贱人。 而且白玉好歹是个翩翩少年,虽说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真颜,但南宫妖妖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单看轮廓就能猜到白玉长得定是不差的。 哪像面前这猥琐大叔,长得普通还贼眉鼠眼! (白昭:?不是姐们儿,你颜狗的过分了啊!换个马甲你连我眼睛都攻击是吧!) 当然,也正是白昭这改头换面之法太过神奇,连头骨轮廓都能改变,这才让南宫妖妖没有丝毫怀疑。 这会儿以为被这相貌丑陋的家伙占了便宜的南宫妖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亏。 只见有些上头的她忽地咬碎舌尖喷出血雾,【天魔真气】超负荷运转之下,那柄鱼肠剑竟陡然弯折如蛇信,贴着白昭颈侧动脉划出五寸血痕。 差点就被一剑枭首的白昭也有些恼了,不识好歹是吧?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纠纠! 怒哼一声,扯断半截特质夜行服,往空中一甩,布料骤然灌入变种后的【太玄真气】鼓成金钟罩,同时足下踏起八步赶蝉,青瓦被碾成齑粉处赫然是先天罡气踏出的八卦图形。 \"南宫家十三路残月剑倒叫你耍出了三分媚骨。\" 白昭冷笑嘲讽间反手拔出腰后别着的临行时带上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乌木连鞘。 没想到郑、钱两家没用的上,倒是抽这劲劲的南宫妖妖用上了…… 白昭的鞘尾突现龙吟虎啸之声——竟是当年西楚霸王未成的屠龙锏法,锏影幢幢直取妖妖膂力最弱的中门。 南宫妖妖面对白昭这来势汹汹,掀起狂暴罡风的一鞭,未穿鞋袜的白皙莲足轻点瓦檐,娇躯如柳絮般顺着扑面劲风飘飞出去。 随后一声轻叱,发间玉簪碎裂,三千青丝裹挟着淬毒钢针冲着白昭激射而去。 还好南宫妖妖还未来得及清洗秀发,不然这般手段怕是来不及施展了。 白昭一鞭被南宫妖妖躲过,直接抽在了客栈三楼的廊柱之上。 轰 一声暴响,一人合抱粗细的廊柱轰然断裂,木屑纷飞。 噗噗噗 南宫妖妖自发间射出那些被白昭八步赶蝉灵活身法躲开和被金钟罩弹开的飞针,如子弹一样铺天盖地射进客栈三楼的单间之中。 恐怖的威力致使此时客栈三楼轰然倒塌,漫天扬起的桃花帘和烟尘让两人交手短暂的停息下来…… “大半夜的干嘛呢?!行个房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呢!” 有入住二楼的客人不满的怒喝声划破夜空。 额 白昭猛然惊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白昭寻思着逃跑,对这人的荒唐话充耳不闻,可不代表脾气火爆的南宫妖妖不计较! “哪冒出来的傻鸟蠢物,行你奶奶个腿的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是在收拾淫贼同人打架呢!” 插着蛮腰娇斥的南宫妖妖秀气的小鼻子都要气歪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吸引了南宫妖妖火力的倒霉蛋听到这话哪还敢多言半句,一个屁也不敢放的销声匿迹了。 可南宫妖妖尚不解气,又一脸嫌恶的道: “姑奶奶是多想不开,会和这么个相貌丑陋,品德败坏的家伙颠鸾倒凤,想想都要吐了!呕……”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的话顺着风溜进了跑到半路的白昭耳中,让他脸庞一黑。 好好好,白昭也算体会了赵无心的心路历程了。 “你这小娘皮,如此侮辱本大爷!今日身体不适,暂且放你一马! 待本大爷找到机会,定叫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最后提一句,小丫头身材不错,真润!哈哈哈” 笑声落下,没等南宫妖妖柳眉倒竖的追上来,小小报复了一手的白昭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哼,镇北王世子的报复心是很强的好吧! 第13章 我呸!真真好大口气 “你!……无耻淫贼!还敢出言不逊,姑奶奶等着你来找我!” 南宫妖妖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洁白柔嫩的小脚丫恨恨跺了一脚满地狼藉的廊道,气啾啾的冲着早已溜之大吉的白昭喊话道。 喊完尤不解气,心中愤愤不平的骂道: 「这个丑东西,算你跑得快,不然姑奶奶不把你打出屎来,都算你拉的干净!」 主要是白昭为了隐瞒身份,所用实力不足十分之一,这才给了南宫妖妖爆棚的自信心。 南宫妖妖觉得,这淫贼不过是精通各派武学罢了,招式虽精妙,但真气强度略有不足。 她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已,不然以她的实力,捉住这淫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说到精通各派武学,南宫妖妖突然想起一人——白玉! 「那贱人同样也是如此,年纪轻轻武道造诣却高的吓人,可两人修为又对不上。」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感觉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单凭我这双阅美无数的眼睛,就可以断定那贱人面具之下绝对是一张俊美的脸!绝对不可能和这淫贼是同一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宫妖妖刚升起的一丝狐疑,又被她迅速打消掉了。 脚尖轻点,恢复了冷静的南宫妖妖打算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房间之中将自己的行李找出来。 主要是南宫妖妖现在身上除了亵衣亵裤,就只披了一件轻纱。被晚风一吹,不但有些冷,还有些走光。 两人打斗中都不知被白昭眼睛占了多少便宜…… (白昭: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本世子才没注意这些呢!再说了,不穿衣服的我都见过了,穿着衣服有啥好看的……) 而且这房间是不能住了,她得另开一间房,估计还得店家赔不少银子。 毕竟人家也是小本买卖不是? 她南宫妖妖虽脾气火爆,但绝不是仗着武力欺压弱小的人! 但郁闷还是郁闷的。 “这个可恶的淫贼,偷看姑奶奶洗澡,把房间给弄塌了还得姑奶奶赔银子,别让姑奶奶再看见你!”…… 南宫妖妖碎碎念的咒骂不断,导致白昭这边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打喷嚏。 啊切,啊切 “有那么生气吗?不就口嗨了一句吗?又没真的看见什么……” 白昭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子,心知绝对是南宫妖妖在骂他的缘故,不满的嘀咕道。 这也不能怪他吧,谁让这女人先说他丑的让人作呕的。 这可是他前世的容貌,容不得这女人诋毁! 明明只是帅的不明显好吧…… 但今晚这事儿毕竟起因在白昭,所以白昭大方的决定,就不和南宫妖妖这小心眼儿的女人计较了!到此为止。 回了张家老宅的白昭觉得今晚他既完成了下阎王帖的任务,又在南宫妖妖诋毁他时当场口嗨报复回去,功行圆满。所以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白昭是睡的踏实了,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郑、钱两家却是热闹了起来。 “老爷,不好了老爷!” 清晨负责洒扫院子的仆人发现了后院那白昭送去的阎王帖,慌张的喊叫声打破了深宅大院的寂静。 这一幕,几乎同时在两家上演。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正巧在后院花园中锻炼身体的郑家老爷,看着慌张跑来通报的仆役,眉头微皱不悦训斥道。 有别于钱家老爷钱多多喜欢日上三竿才从娇妻美色怀中爬起,郑家家主郑勤守倒是不贪恋美色,而且每日都坚持早起锻炼。 所以郑勤守如今虽已年过五十,却依旧满头乌发,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不见丝毫老态。 他之所以不像一般的地主土财那样骄奢淫逸,耽于享受,还是因为他名字的缘故。 勤守,勤守。顾名思义,只有勤劳锻炼身体,保持健康的体魄,才能守得住郑家这份庞大的家业。 郑勤守觉得,自家老爹真是用心良苦,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极好。所以他一直恪守这个准则。 孰不知宣州城的百姓们,暗地里都叫他“郑禽兽”…… “老……老爷,不好了……” 下人跑得急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老爷不好了,老爷我身体好的很!大清早的别跟老爷我乌鸦嘴,你是想被逐出郑家,做那些个被饿死的贱民?” 郑勤守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身体不好了。听这二货大清早的咒自己,当即就恼了。 “不……不是,老爷,小人哪敢说您的坏……坏话啊!您……您看这个,这是奴才刚刚从后院一颗桃树上发现的。” 仆役听到郑家老爷要把自己逐出郑家,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的解释清楚,并把那封阎王帖恭敬的双手奉至郑勤守的眼前。 郑勤守听了解释,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还是怒哼了一声。 随后又在仆役弯腰双手举过头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情况下,慢条斯理的擦汗净手,坐下喝了口热茶后,这才气定神闲的将信封接过。 “下次记住,每逢大事要有静气!少毛毛躁躁的。像你这样,一辈子也就是个下人。 学学老爷我,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 展开信笺的郑勤守正教育着这仆役,待看清内容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这——贼人好胆! 郑勤守停下讲话,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气到了! 这宣州城居然还有不长眼的敢惹他郑家? 也不去扫听扫听,这满城百姓,谁不知道他郑勤守不但是宣州城的财神爷,更是宣州府尹黄天霸的大舅哥! 虽说近些时日城中多了不少江湖人,可这些江湖中人不是…… 想到这里的郑勤守急忙掐断思绪,不敢再多想这个秘密。 可这莫名其妙的一封信,确实让他感觉作为宣州城中大人物的威严被严重的挑衅了,不由怒喝道: “哪冒出来个愣头青!真拿自己当做过江猛龙了?不知所谓! 还勒令老夫三日散尽家财,把粮食都分给那些个贱民。不然就灭我郑家满门? 我呸!真真是好大的口气!老夫等着你来灭门!” 不得不说,白昭的猜测确实很准。这些个畜生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会把这能要他们命的阎王拜帖放在眼里…… 第14章 鸡犬不留 那仆役当真是个机灵鬼儿,眼瞅着郑勤守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呼吸急促起来,他便赶忙凑上前去。满脸谄媚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帮郑勤守轻轻地抚着胸膛,试图让其顺过气来。 与此同时,这仆役脚下也没闲着,只见他又是一个箭步冲到桌子旁,手脚麻利地重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然后又一路小跑回到郑勤守身边。 恭恭敬敬地将那杯热茶递到了郑勤守的面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老爷您消消气,快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吧。” 呼 接过热茶喝了口的郑勤守长出了一口浊气,感觉胸中怒火消散了不少,正要提出表扬,却听得这仆役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老爷啊,那个你刚说的什么麋鹿兴于左……之后是什么呀? 还有,那个麋鹿的麋字是怎么写的呀,奴才识不得太多字,所以请教老爷。 奴才想回去将老爷的话记在纸上,每日念诵,将老爷的话铭……” 郑勤守越听脸色越黑,这狗奴才是嘲讽他失态呢是吧? 不等仆役将话说完,恼羞成怒的郑勤守就咆哮着将他打断。 “混账!洒扫院子的活计做完了吗你就在这里跟老爷我扯闲! 学那么多字有什么用?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吗?咋的,你还想考取功名啊?也不看你配不配! 你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干活努力了吗?有什么能帮主家的?而不是一边想办法拍主家马屁,一边又暗地里抱怨自己的月给不够用!” 听得自家老爷滔滔不绝的河东狮吼,仆役哪还不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半路不敢顶嘴的他灰溜溜的行了一礼后,就准备退下了。 “等等!你待会儿忙活完了,去黄府尹府上一趟,把封信给他看。 然后就说希望府尹大人能派些〖官差〗来保护老爷我的人身安危! 记住了!一定强调要武功高强的〖官差〗! “这事儿办好了,这个月月给翻倍。若是办砸了——你就滚出郑家吧!” 见仆役要走,思来想去谨慎的性子让郑勤守决定还是稳一手为好。 若真是个为那些贱民出头的蛮横强梁,待到他杀上门了,可就悔之晚矣了。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他这家财万贯的,又背靠府尹。犯不着去赌。 “是,奴才忙活完了就去。保证给老爷您把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您就请好吧!” 仆役一听月给翻倍,那叫一个精神振奋。 屁颠颠的就下去了。 只能说这郑勤守虽是个禽兽畜生,但性格方面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也正是他的这一举动,让白昭三日后选择了钱家开刀,而不是选择防守森严的郑家。 和郑勤守相比,钱多多此人就嚣张跋扈多了。 不同于郑家是从上一辈才发家的,钱家算是世家了,到如今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之久。 正因如此,钱多多此人比郑勤守更加看不起平民百姓,甚至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郑家,他都看不起。 「一群贱民,同猪狗无异,也配拥有土地这等好东西?」 「郑家,一个小小的暴发户罢了,若不是那郑禽兽够狠够绝,着实没人性。这宣州城哪会有什么四大家族?」 这是钱多多私下里经常挂在嘴边的两句话。 所以对于土地兼并这件事,他是最热衷,也是吃相最难看的。 此人身材肥胖,看似憨态可掬。实则是个名副其实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眼高于顶又贪财好色。心狠手辣且毫无下限。 举个简单的例子。 他那十八房妻妾,有多半都是强抢来的民女良家,甚至是未亡人…… 至于那些女子是怎么变成未亡人的。 尤好人妻的钱多多表示,把她们的丈夫弄死,她们不就成未亡人了? 这十八房妻妾还是因为爱慕虚荣而活下来的,那些性子刚烈的,死在他手中的不知有多少…… 如果说郑勤守是禽兽,那钱多多就连禽兽都不如。 所以说他这种性格,怎么会把一封不知是谁写的恐吓信放在眼里? “呵,为了那些活着纯粹浪费粮食的猪猡威胁到本老爷头上来了?真是天真的可以啊~” “像这种涉世未深,只凭着一腔热血就敢招惹我钱家的愣头青,来多少,我钱多多就宰多少! 正愁家里的人灯最近没油了不够亮呢,没想到倒是正有蠢货送上门儿来了嘿。” 钱多多看着因为吵醒他美梦而被吊起来抽,正在不停哀嚎求饶的仆役。轻蔑的话音落下,胖乎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嗜血变态的笑容来。 “给老爷用力抽!没吃饭吗?狗东西,就因为这点破事儿打扰老爷我的清梦?” “今日不抽死他,你俩就得死!” 钱多多的怒骂声,响彻了整个后院。 而他的那些妻妾子嗣们,此刻全都待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不忍,反而竟是眼露兴奋! 没有人求情,也没有人阻拦。 哪怕这钱家新买的仆役也是出于好心。 这些妻妾们已经忘了她们当时的悲惨遭遇,钱家的富贵,迷了她们的眼。 至于子嗣? 呵呵,有样学样罢了。 却是可怜了这以为碰到了恩人的孤儿。年仅十四岁,就因为他的报恩举动而让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天…… 这可怜的孩子哪里知道,自己父母之所以饿死,始作俑者正是钱多多! 买下他也只是因为钱多多刚抽死了两个下人,需要填补空缺而已啊…… 可你要知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三日转瞬即过,钱多多的好日子,到头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刚过子时三刻,闻听到那孤儿惨剧的白昭就迫不及待的手持凛霜,一脚踹碎了钱家大门,开始大开杀戒! 老幼妇孺,家丁护院。在白昭冰冷的眼神中,众生平等,通通一刀封喉! 钱家没有人是无辜的,既然享受了民脂民膏带来的奢侈生活,那死到临头的时候就别怪白昭的心太硬,刀太稳! 至于钱多多? 白昭当然不会让钱多多就这么简单的死,那太便宜他了! 所以白昭决定赐予他最痛苦的死法——凌迟! “别怕,某家的刀很快,也很稳。说剐你三千六百刀,就一刀也不会少!好好享受吧!” 当白昭将护手都被血水浸透了的凛霜架在钱多多那肥猪似的脖颈上,并说出钱多多的死法之时,他这才悔不当初。 可惜,晚了! “千万别求饶~因为没用。你要做的,是去地府那里向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忏悔!而我要做的,是把你送过去~” 看着钱多多哆嗦着脑满肠肥的躯体想要跪下,白昭语气幽幽的阻止。 从白昭闯进钱家后不久开始下起的瓢泼大雨,掩盖了钱家的一切动静,还有钱多多那凄厉痛苦的惨嚎。 白昭说到做到,三千六百刀,一刀也不会少!他才不会管钱多多因为痛苦而要白昭给个痛快的请求呢。 直至白昭最后一刀精准落下,钱多多这才在极致的痛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至此,钱家五十六口,满门尽灭,鸡犬不留! 第15章 过江猛龙? “杀人啦!杀人啦!郑……郑家主,钱家……满门被屠,鸡犬不留啊!” 翌日一早,在大雨仍不停歇的情况下,郑勤守请一名去钱家打探消息的〖官差〗,面色煞白回来禀报道。 郑勤守一大早就请人去钱家打探消息,并非是出于关心,而是因为一个梦。 本来郑勤守是没把那封恐吓信放在眼里的。但昨夜子时的他忽然从噩梦中惊醒,而后就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再难入眠。 梦中那斩向他头颅的雪亮刀锋,让郑勤守浑身被冷汗浸透,心头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好不容易在风雨声中捱到了天亮,郑家平安无事的情况让郑勤守长松了一口气。 但昨日同钱多多那死胖子闲聊时,得知了他同样也收到了一封恐吓信的消息,这才让郑勤守迫不及待的想要印证内心的想法。 如今虽想法得到证实,但郑勤守却觉得这个消息简直太魔幻了。 “什么?!你确定?!全死了?!” 在正厅中焦急等待的郑勤守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之下哪怕明知面前这人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尤自不敢置信的连声发问。 只是这郑勤守质询声中虽满满都是震惊,但那股子后怕庆幸的味道,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要知道,昨日未时郑勤守还同钱多多相聚在一起饮茶,结果这人当夜就全家被屠…… 郑勤守现在是万分庆幸于他的谨慎举动,这简直就是从阎王爷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啊! 〖官差〗模样的汉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 随手拿起面前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咂吧咂吧嘴后,噗的一声吐出几根茶梗。 见郑勤守一直盯着他还在等着更多的细节,他这才姿态狂放的回郑勤守的问题。 “那可不咋的?!可不是全死了吗!某家骗你干嘛。 说起来本大爷行走江……不是,吃皇粮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狠角色,不求财,只害命! 啧啧,那钱家现在真就一活脱脱的人间炼狱,特别是那钱多多……” 汉子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骤然干呕了一声,有些说不下去了。 “钱胖子如何?死的很惨?” 郑勤守对这汉子毫不客气的举动仿若未闻,只连声追问钱多多的下场如何。 “呕……你这老头,问这般细致干嘛!?一大把年纪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被脑海中那血淋淋场面引起不适的〖官差〗这会儿也不喊郑家主了,没好气的吐槽道。 汉子自由散漫惯了,哪怕这郑勤守是黄府尹的大舅哥又如何?惹他不痛快了,照样不给面子!本就不是真正的官差,怕他个鸟! 这汉子名叫李二,面上是〖官差〗,实则却为江湖客。 可本该是被黄天霸召集过来的他,对黄天霸这个府尹的态度,却并不算尊重和重视。 但也不能太过分,毕竟他李二现在也是吃皇粮的人嘛~ 李二见郑勤守这老家伙被他气的面色铁青,怕真给这府尹的大舅哥气出个好歹来,撇了撇嘴道: “算了,看你年纪大的份上。某家就告诉你好了。 那钱多多死的何止是一个惨喏!这么跟你说吧,东一片西一片,满地都是。 要不是那胖子肥油多,老子还真特么认不出来那骷髅架子就是他!” 李二说到最后,又想起钱家正堂中那引起他极度不适的场面,愤愤骂道。 这他么哪冒出来的变态啊?刀法精妙就让你用来干这事儿的?呕—— “东一片,西一片,满地……嘶!” 正摸着胡须细细琢磨李二这话到底有何玄机的郑勤守突然就明白了,惊的他直接揪掉了几根胡须。 “这这这,这歹人未免太凶狂了!” 李二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椅子上,点头赞同道:“谁说不是呢?而且某家看啊,这家伙不但心狠手辣,刀法水平也那叫一个高!啧啧,钱家那些人基本都是被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不但如此,那钱多多的肉切的,那叫一个又薄又均匀啊!就像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的那个那个……叫薄如什么来着?” “薄如蝉翼?” 郑勤守也觉得有些恶心了,但还是下意识提醒道。 “对!那叫一个薄如蝉翼啊!呕——淦,老子和你说这个干嘛?!真特么恶心!” 李二满满嫌弃的吐槽道,而后感觉歇息得差不多了的他,起身瞥了眼郑勤守那凝重的脸,幸灾乐祸道: “走了,某家要回去禀报府尹大人了!宣州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某家看呐,接下来怕是不太平喽~” 李二很讨厌郑勤守这样为富不仁的老家伙。 虽然他现在干的也是阻拦灾民外逃的畜生勾当,但李二觉得,他那全是为生计所迫!哪能和郑勤守这种人一概而论呢? “哦!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了郑家主。那歹人还在钱家内院的照壁之上刻了一行字!是什么来着,让某家想想哈。” 李二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然后提起了一件让郑勤守骤然心惊胆战的事来。 郑勤守的直觉告诉他,这行字,怕是和郑家有关! 没让郑勤守等太久,李二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巴掌,喜道:“想起来了!那行字是——再给三日,若不照办,下一个便是郑家!” 李二说完,不顾郑勤守那如遭雷击的模样,扬长而去。 “祸事了啊!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郑勤守被这句话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下一个便是郑家?」 歹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得将威胁之语刻在行凶现场,那意思不就是说。 如果不在三日内按照那信中的意思散尽家财,组织手下商户献粮赈灾。不管宣州城有多少江湖高手在,郑家也难逃被灭门的命运,谁也保不住? 难道真就是碰到了过江猛龙? 第16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若是不按照信中的要求散尽家财,郑勤守是真的怕啊!他这谨慎怕死的性格,哪敢拿全家性命去赌呢? 岂不闻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银子没花完! 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和他郑勤守的命比,不值一提。 可真要散尽家财的话,郑勤守又舍不得! 人死了,银子没花完是很痛苦,但话又说回来了。世间最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着,银子没了! 辛辛苦苦半辈子,使尽各种下作手段才捞来的金山银山,就这么拱手让给那些个贱民们,郑勤守是真的不甘心啊! 退一万步来讲,郑勤守就算咬牙将家底都献出去拿来买命,也不行。 这些银子粮草的去向,那还真不是郑勤守能决定的。 为何郑勤守好像预知未来一般,早在去年就大量收购粮油米面,囤货居奇? 这其中固然是有他独到眼光的功劳,可更多的还是来自黄天霸,他这个府尹妹夫的命令! 这些粮食,郑勤守那妹夫一再叮嘱过他,卖一小部分赚些银子可以,但千万别动太多! 具体为什么要这样做,郑勤守不知。因为黄天霸不告诉他。 黄天霸只说,这些粮食有大用! 若是按照他的意思办,将粮食保存好,那将来会有一桩泼天富贵等着他。 可若是贪心作祟,将粮食偷偷变卖,坏了大事,那可就别怪他这个府尹妹夫不讲情面了! 所以,就算郑勤守想按照白昭的意思来,他也做不到啊! 左右都是死胡同,郑勤守那是急得团团转。 不过,脑海中刚才想起黄天霸,郑勤守突然记起,之前他这位妹夫好像向他介绍过一个人! 七杀门少门主,厉无咎! 这位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年仅十九岁,却已然是突破至宗师境界了。 宗师具体有多厉害,对武道一窍不通的郑勤守不甚了解。 但只凭黄天霸那一句「如今江湖中虽天骄无数,可同辈之中能同无咎一较高低的,屈指可数!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宿,轻易也不敢试其锋芒!」,郑勤守就可以理解宗师的含金量了。 郑勤守之所以想起厉无咎,那是因为眼下厉无咎就在黄天霸府上! 在郑勤守看来,既然七杀门的少门主这么厉害,若是能请来护院,定能让那歹人有来无回! 反正这粮食不能动的命令是黄天霸下的,那郑勤守让他这妹夫派厉无咎来保护他,不是理所当然?! 茅塞顿开的郑勤守觉得这波万无一失了,一脸振奋之色的将请求手书一封,然后把前几日那仆役叫了过来,让他快马加鞭送去黄天霸府上。 这小子办事儿还算利落,郑勤守用的也顺手了。 那么被郑勤守惦记着请来看家护院的厉无咎此时在干嘛呢? 他现在正和黄天霸、李世仁以及不少江湖高手,在查验勘测钱家的杀人现场! 倒不是说李二速度有多快,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就通知了黄天霸。 作为一城府尹,黄天霸的消息渠道,远比郑勤守想象中的要多。 可就算在府尹位置一坐就是十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黄天霸,听到钱家被灭门消息的时候,也是猛的瞪大了双眼。 钱家和郑家同时被投放恐吓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黄天霸是真没觉得有人胆敢动手! 甚至郑勤守借守卫的时候,黄天霸还私下里同郑勤守的妹妹郑双双吐槽过他这个大舅哥,言称郑勤守胆小如鼠。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黄天霸一巴掌。 只是为了给灾民出头,就将钱多多一家满门尽屠? 察觉事情有那么一丝不对劲的黄天霸不由得有些怀疑。 因为灭门这个举动,没必要且非常不符合逻辑! 能为灾民出头,应是心怀热血之人。那么为何下手如此狠辣无情?难道就不怕错杀无辜之人? 「莫非,这歹人是乾皇察觉到了什么,从而暗中派来的人?」 一个大胆的猜想不由得从黄天霸脑海中浮现。 不怪他敏感多疑,实在是黄天霸现在暗中做的事由不得他不谨慎小心。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黄天霸这才在将事情通知了李世仁后,又叫上了厉无咎和一众江湖高手。 黄天霸想让这些武林中人瞧一瞧,看这歹人使的功夫是哪门哪派的,又归属何地。 若是蜀州或附近的那还好,只当是碰到了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可若是归属京城的话,那就糟糕了…… 厉无咎打着一把油纸伞,身上纯黑劲装衬的他身姿挺拔,气质肃杀。 他迈开长腿行走在满地的尸体之间,冰冷的目光不见一丝波动,仔细的打量着尸体脖颈间的伤口,跟那些旁边狂吐不止的江湖中人格格不入。 说起来,厉无咎长得倒是不差,鼻若悬胆,目似朗星,棱角分明的面庞白皙如玉。可就是生了一副面瘫脸。 而且他眼眸中时不时闪过的丝丝癫狂杀意,让人不寒而栗,只想对其敬而远之。 盏茶功夫后,厉无咎将目光从钱多多那森白不见一丝血肉的骨架上移开,心中已有定论的他漠然开口道:“此人是个用刀的高手,且心性冷漠,对人命视如草芥。” “这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说点我们大家不知道的呗?少宗主~” 还没等厉无咎继续往下说,旁边一个平时就对厉无咎看不惯的中年江湖客语气略带嘲讽道。 中年江湖客是最近几日才到的宣州城。 他年轻时为情所困,隐遁深山之中。 但在山中近十年年,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每日都是野鸡河鱼,吃的他想吐。 但人总得吃饭不是? 没有任何手艺亦无亲人在世,只有这身二品武艺还算过得去的他,偶然间听说宣州城的府尹大人花重金求高手,这才出山投奔了过来。 此人性格狂妄且没有眼力见。 厉无咎的待遇明显高过黄天霸手下其他江湖客这一点,他从未想过为什么,只是觉得凭什么他厉无咎能搞特殊!不过是一个小年轻罢了,能有多厉害? 他想找厉无咎麻烦,但厉无咎平日里基本是足不出户的修炼,根本没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个把柄,故而有了这一番话。 但这人久未出山,孰不知,现在江湖上的年轻人,早就不是他那个年代能比的了! 呛啷—— 在场众人只听得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随后便是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于雨中直扑那出声的中年江湖客。 第17章 生米煮成熟饭 厉无咎一身黑衣撞碎雨幕,手中那有着夸张血槽的横刀一记横斩带着切金断玉的架势冷电迅雷般直奔中年江湖客脖颈。 场中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能看得出这赫然是【横刀八斩·伏虎式】。 中年江湖客好歹也是二品高手,自然也看出来了。 见厉无咎扑来,早就想和他碰一碰,而且也没时间闪避的中年江湖客怒喝一声,仓促间举起手中铁棍以【铁锁横江】式试图阻拦。 只可惜,这刀太快。他看得清却逃不开,更挡不住! 呲—— 一道被雨声完全掩盖住的轻响过后。 在中年江湖客还在呆呆看着他手中铁棍的时候,厉无咎已经咔的一声将手中依旧雪亮的横刀收刀入鞘,而后冷声评价:“你太慢了!” 话音落下,一道血线突兀的浮现在了江湖客脖颈之上。 噗—— 血线崩裂,鲜血狂飙。 嗬嗬—— 中年江湖客捂着脖子,瞪大了悔不当初的双眼紧盯着早就退开几步,以免沾血的厉无咎,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没过多久,他就在噤若寒蝉的众人那讥讽目光中,扑通一声倒地气绝。汩汩热血流出,却转瞬又被雨水冲淡。 没人同情这个蠢蛋,只能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所以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现场被厉无咎这一刀惊的鸦雀无声,而厉无咎只因一句嘲讽就杀了一人,却眼皮都未眨一下,仿若只是宰了一只鸡般冷血弑杀的性格,更是让在场众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厉无咎,若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在意那些个平民百姓,只怕会有不少人怀疑他就是灭钱家满门的凶手…… 厉无咎才不会在意别人如何想他,见黄天霸没有要讲话的意思,他面庞古井无波的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 “这人使的是江南听风门的听风刀法。此刀法,讲究的就是两个字——快、准! 刀快如闪电的同时,又要做到精准把控每一刀的落点,据说听风刀法练至大成的人可以做到哪怕目不可视亦能从刀尖处听得风吟。 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听风刀法极为纯熟,才能将血肉削得如此均匀且剔透,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不是吗?” 说到最后,厉无咎眼神中闪过狂热,语气带着欣赏的意味反问众人。 只可惜所有人都觉得想吐,没人能和他共鸣…… 厉无咎见无人回应,眼神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全是凡夫俗子,理解不了这种血肉之美。」 而听到这个结论的黄天霸却松了口气。 「江南好啊!只要不是来自京都,那就问题不大!一个凶徒而已,本官手下能人众多,还能奈何不得你?」 黄天霸内心表示,淡定,不慌! 旋即吩咐手下将钱家围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点钱家家产! 厉无咎眼见他已经将受黄天霸所托的任务完成,未和任何一人打招呼,自顾自的转身回了黄天霸的府上。 对此黄天霸并不着恼。 厉无咎是受人所托才来帮他的,和他并无从属和利益关系。 而且这有本事的人,傲气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半个时辰后,独自一人回到黄府的厉无咎正要修行,却突然被随他同行的七杀门大长老唤了过去。 厉无咎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七杀门大长老厉沧海,不知道他这个大伯突然喊他做什么。 是的,厉沧海正是厉无咎的大伯,同时也是厉无咎的门主老爹厉元吉的亲哥哥。 说来这【元吉】、【无咎】,皆是上佳卦辞。但这两人却并非良善之辈,着实可惜了这等好名字。 而厉沧海作为厉元吉的亲哥,也好不到哪里去,此人心胸狭隘且为成大事不择手段,从他的面相上就可看出一二来。绝对的阴险小人。 今年已经六十有余的厉沧海,浑然没有一丝寻常老人的慈祥。鹰钩鼻,三白眼,吊梢眉,脸上皱纹遍布。经常下视的双眼,让人一看就知此人是个什么货色。 白昭对此是有发言权的。 一年前正是这老家伙,因为白昭三剑击败厉无咎而心生杀意,将当时只有小周天境的白昭追的满城乱窜。以大欺小,毫无高手风范。 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也暗中来到了宣州城,只能说上天安排,合该白昭三日之后在这宣州城了结旧怨! “无咎啊,对于南宫妖妖此女,你怎么看?” 琢磨好如何措辞的厉沧海打破了沉默。 厉无咎被这没头没脑的问话,问得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照实回答道: “南宫妖妖?听说过名字,好像是魔宗的魔女,其他的不清楚,我也不关心。” 厉无咎的声音依旧冷漠,对南宫妖妖并无一丝寻常男人那般热切。 “这个,无咎啊,不是大伯说你,你也不能只专心于武道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七杀门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宗门……” 厉沧海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过当他说起七杀门的来历时,他的声音持续刻意压低,直至低不可闻。 “大长老有何事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厉无咎性格就像他的横刀,冷、硬、直且嗜血!亲情和爱情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渴求的,只有血和杀戮! 至于武道? 那只是厉无咎想要得到他渴求的那两样东西所必需的手段罢了。 “是这样,有消息称南宫妖妖如今就在城中,你大伯我就计划着,把这丫头骗过来,给她上点好东西,然后让你和南宫妖妖生米煮成熟饭……” 厉沧海清楚厉无咎本就这性格,他也懒得管。所以也就直言不讳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过,他说起这种下作事时,脸上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寻常手段。 厉无咎眉头一皱,他倒是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只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同魔门并无仇怨不是吗?” 厉沧海点头认同。 “我们七杀门和魔宗并无仇怨,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是魔道宗门。和魔宗是天然的盟友。” “那为何要得罪魔宗?我不明白。” 厉无咎有些诧异。 第18章 仙女落难散 “呵呵,无咎啊,你想的太过简单了。谁说坏了南宫妖妖的身子,就是得罪了魔宗?” 厉沧海摇了摇头反问厉无咎,随后满是皱纹的老脸阴险一笑指点厉无咎道: “无咎,我知你一心只有杀伐之道,对于女色并不热衷。 但你要知道,南宫妖妖这丫头她身份大有来头,不单单是魔宗魔女这么简单,她可是魔宗宗主的女儿!” 厉沧海点破了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那又如何?她多了这个身份不是更加不好动她?” 厉无咎更加迷惑了。 “你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厉沧海不满厉无咎的急躁,皱眉呵斥了声,随后紧不慢的又道: “魔宗宗主南宫逸只有南宫妖妖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她南宫妖妖长得国色天香,身份也颇为高贵。但这丫头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就是一人尽可夫的婊子,所以如今虽年过二十了,但依旧未有婚配。” 说到这,厉沧海顿了顿,在厉无咎有些嫌弃的眼神中,说出了他的逻辑: “我们七杀宗之前和魔宗并无交集,在江湖上名声也不怎么样。贸然提亲,怕是被拒绝的可能性颇大。 所以我就寻思着借着这次南宫妖妖出现在宣州城的好机会,先给她生米煮成了熟饭,然后你再好好调教一番。 到时再提亲,南宫妖妖这唯一的女儿都认可你了,还怕那南宫逸不同意? 届时,我们两宗结为盟友。我们七杀门有了魔宗的相助,何愁那位的大业难成?” 厉无咎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调教女人这事…… 他是真不会啊! 到现在还是童子鸡的厉无咎,他观女人如观白骨,哪里懂得这些? 看着对他提议表现出抗拒之色的厉无咎,厉沧海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无咎啊,这女人虽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但南宫妖妖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桥梁。 你不能把这件事简简单单的当做一场风月,你可懂?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道理厉无咎懂,可他是真对女人没兴趣啊,而且南宫妖妖还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 (南宫妖妖: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婊子!姑奶奶头给你拧掉!) 只能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而且你丫一嗜血变态,也好意思嫌弃别人! 厉沧海见厉无咎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心知这要求确实有些为难他这个已经十九却还未开窍的侄子了。 本想着借此机会让厉无咎也顺利毕业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看来到时只能老夫亲自上阵了,也还好老夫现在还宝刀未老,若是再过几年,唉!」 厉沧海这糟老头子心中无奈的想着。 “大伯看你实在为难,那不如这样吧。到时大伯就牺牲一下替你上!有我七杀门独家秘方逍遥香配合天香液,保证那南宫妖妖事后分不清到底是谁! 你只需待她醒来之后,认下此事。日后大伯再教你几招,保证你将她调教的服服帖帖,如何?这样可能接受?” 厉沧海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提出了这个办法。 厉无咎虽然对调教女人依旧觉得有些麻烦,可大长老都这样牺牲了,他再推三阻四,着实有些过了。 “唉,那就依大长老所言好了。无咎听命就是。” 厉无咎无奈道。 都是为了那位的大计,他忍了! “可是,大长老有想过,如何将那南宫妖妖引入局中吗?毕竟我俩之前并无任何交集,我该以什么名义邀请她呢?又如何保证她会应邀而来?” 无奈过后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的厉无咎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呵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大伯既然提出这个计谋,那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厉沧海胸有成竹的自信道。 看他那满是智珠在握的神情,仿佛南宫妖妖就如傀儡玩物一般,任他驱使拿捏。 这下厉无咎可是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毕竟这事干系重大。 “哦?大长老能否明言?” 没想到厉无咎会对这些感兴趣的厉沧海一怔,旋即便明白了所为何故。 还是那位对他们七杀门来说太重要了呀! 反正是当事人要听,厉沧海自无不可。 “今日钱家被灭门对否?” “是” “听说那下手之人还留字威胁郑家,扬言只给郑勤守三日,对否?” “不错” “那我问你,以郑勤守和黄天霸的关系,会不会请求黄天霸派你去郑家保护他?” “应该……应该会吧?可这和邀请南宫妖妖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关系可大了!三日之后,你只需下帖邀请南宫妖妖来郑家观战即可,她必定前来!” “这是为何?” “这南宫妖妖性子喜动不喜静,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不然也不会来这最近颇为不太平的宣州城中了。现在,你可懂?” “原来如此” 一问一答间,厉无咎恍然大悟。 “届时,你只需同她饮酒便是。若当夜那行凶之人出现,大伯自会出手帮你料理了此人!” 厉沧海自信满满的道。 「一个愣头青而已,老夫拿捏他易如反掌!」 难道他一个大周天巅峰的武道宗师,还能在这犄角旮旯的小破城里翻车不成?笑话! “酒中下药?会不会粗糙了一点?” 厉无咎再不通世故,这种常识也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七杀宗的天香液无色无味,单独加进酒里,毫无效果。 单独的逍遥香那也只是普通的香料而已。只有这俩同时使用,两相配合,才是真正的【仙女落难散】! 这药可是很烈的,不管那南宫妖妖到时有多傲,都难逃此劫!就算百炼钢也给她化成绕指柔!不然怎么对的起它【仙女落难】的名号呢?” 厉沧海阴恻恻的笑道。 第19章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此时的南宫妖妖对自己已经被盯上这件事毫无察觉,她这会儿正站在钱家门外的街上看热闹呢。 只能说是吃瓜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了。 哪里有瓜吃,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南宫妖妖那双平时含情带怨的烟雨眸,这会儿正满是解气之色的看着从钱家抬出来的那一具具尸体。 这三日她也通过各种手段打听到了宣州城为何来了这么多江湖武人的原因。 这些狗东西,居然听这宣州城的府尹之命,仗着一身武艺去欺压灾民! “姑奶奶我真是呸!一群畜生,哄抬物价也就算了,连别人外逃这最后一点生路也不给!” 南宫妖妖气愤的不行。 这宣州城里的四大家族,哪有好人呐! 如今钱家被灭门,面对这种惨状她只想拍手称快! 这人干了她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大快人心呐。 毕竟她南宫妖妖一身功夫辨识度太高,惹出了祸,麻烦的还是她自家老爹。 到时南宫逸生气了,关她禁闭还只是小事。若是因此被被朝廷清剿,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这动手之人可真是一位侠义之士,姑奶奶我若能结识,那定要与之痛饮一番!” 看完了热闹,南宫妖妖依旧兴奋不已,喃喃自语道。 可她怎么会想到,这位侠义之士,就是三日前说她身材「很润」的那个臭淫贼呢? (南宫妖妖:呸呸呸,晦气!丑货走开!) 那么白·淫贼·贱人·侠义之士·昭,现在在干啥呢? 白昭现在睡得正香呢…… “李兄,李兄!别睡啦!快醒醒! 好消息啊!昨日夜里,钱家被灭门啦!” 张书一脸普天同庆的表情冲进了白昭所在厢房之中,一把扯起白昭的被子就喊。 “吵什么吵!大早上的,能不能让老子睡个安稳觉!是不是找揍啊你!” 刚睡下没多久的白昭被突然吵醒,不耐烦的将被子扯回来然后蒙头骂道。 “不是,李兄,你没听清我的话吗?那恶贯满盈的钱家被灭门啦!听说钱多多那畜生还被凌迟了!这么大的好消息,你就这反应?” 张书不满的道。 在张书看来,这钱家也是导致他如今家破人亡的幕后推手之一。 如今钱家遭了报应,他当然开心。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事儿就是老子干的呢?你能不能消停点!你也听说了,那是凌迟!老子的刀你想尝尝吗?!” 白昭真是够够的,不就一个钱家而已吗?至于这样吗? 呃—— 张书愣在了原地。 沉默了半晌后,就在白昭以为他把张书吓走了时,只听得被子外传来噗通一声。 “我说,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行?这就吓的腿……” 白昭以为张书是被吓得腿软坐到在地了呢,撩开被子嘲讽道,只是话未说完,就愣住了。 只见张书居然冲着他跪下了! “你这是作甚?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吗?赶紧站起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白昭皱眉骂道。 张书才不会计较白昭骂他,只哽咽道: “呜——张……张书拜谢李兄又替在下除一仇人!无以为报,只有此等五体投地大礼,才能表达在下的谢意!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不等白昭拒绝,就砰的一声磕了个瓷实。 “你……唉!这是何必呢?我本意并非替你报仇,怎么当的起你这大礼?” 白昭语气有些复杂的问道。 “李兄,你此言谬矣,在下不敢苟同。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这是写在书中的道理。 也许在你眼中,这只是你随手而为的一件事,但在在下这里,恩同再造! 而且李兄此等义举,能使灾民活命无数,这是大功德,日后定会有大福报的!李兄这般侠义心肠,在下是万分佩服!” 张书神色真挚的夸赞道。 白昭听完,内心百味杂陈。 这张书和他仅仅相识不过三日,却如此夸耀他,这就是来自陌生人夸奖的感觉吗?有些奇妙,心里为何暖融融的? 他明明只是为了灾民做了一些自认为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却不曾想,居然被张书如此对待。 对有恩之人,张书感恩戴德,对有仇之人,张书不共戴天。 所以,这就是这些普通百姓的可爱之处吗? 白昭似乎有些懂了,他心中冰封的外壳,悄无声息的融化了些许……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三日光阴,静静的从指缝中溜走。 这三日,宣州城中对钱家凶案凶手的推测满天飞。 有说是江南听雨门当代少宗的,有说是漠北孤刀宗当代少宗的,最离谱的是,有人干脆猜测这事儿是厉无咎干的…… 至于为啥都是年轻人?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但凡有点江湖经验的老一辈都不能为了一群没关紧要的人干出这事儿! 没啥好处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没见城里官兵天天到处搜查吗? 而在城里百姓的眼里,这哪里是凶手啊,分明是他们的恩人啊!这是在给他们争一个活命的机会呀! 所以,这些灾民们都自发的祈祷白昭平安无事,甚至对官兵的搜查拒不配合! 为此,黄天霸命令手下杀了不少无辜平民…… 白昭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更加复杂难言的同时,也坚定了他定要灭了这四大家族的决心! 等着吧,这些血债,必要你黄天霸以自己的血来还! 不过现在嘛,是该到了动一动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郑禽兽〗了! 四月二十,白昭留下的最后期限。 宜出行,扫除,动土! 出发去郑家,扫除垃圾,动土埋了,完美。 子时刚过,在南宫妖妖应邀前往郑家并丝毫没察觉异样的饮下不少掺了料的酒水时,白昭手持凛霜,杀意冲天,直奔城南郑家而去! 第20章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咱们先按下白昭不表,却说这第三日白天发生的事情。 今日虽是白昭留下的最后期限,但郑勤守身边不但有厉无咎,更有厉沧海做他的保命符! 这让他又支棱了起来。 郑勤守甚至白日里在醉仙楼公开喊话白昭,直言他今夜恭候大驾!就怕白昭不敢来!谁若是胆怯了,谁就是孙子! 显然,这行为并不符合他谨慎的性格。所以,这是黄天霸这个妹夫命令他做的。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就算这凶狂歹人不是朝廷派来的,老在这宣州城蹦跶也不是个事儿。这样下去,只怕是早晚会吸引来朝廷的目光! 所以黄天霸才让郑勤守摆明了车马,做出了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你不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吗?你不是为那些贱民出头搏名声吗?」 「那你就来!谁怕谁孙子!」 当然了,黄天霸还是惜命的。 这个老六决定,把郑勤守一家当做诱饵放在郑家就够了,他就么有必要出现在现场了叭? 而且他那不是把厉沧海和厉无咎都请过去保护他那好舅哥了嘛? 虽然这是厉沧海主动要求的,但架不住黄天霸拿这事儿讨郑勤守个人情不是? 自以为厉沧海二人足够加上不适合做大动作的原因,黄天霸并未出动官差多加一层保险。 殊不知这个举动,将让他后悔莫及。 时间来到第三日亥时,南宫妖妖应邀从客栈中动身了。 她今日突然收到七杀门少门主厉无咎的邀请时,颇有些诧异。 这厉无咎同她并无交集啊?居然邀请她去郑家一同观战? 而且请帖中明确讲了,今日夜里,有宗师巅峰的七杀门大长老压阵,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的,让她安心前来便是。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和阴谋的味道。七杀门大长老在江湖上那也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阴险毒辣。 南宫妖妖又不是傻白甜,当然能感觉得到事有蹊跷,这厉无咎不会是图她身子吧? 作为当代江湖美人榜前三之列的她,当然有资格这样想。 可如果她不去的话,那侠客若猝不及防的碰到厉沧海那死老头子,不是死定了?! 只要她谨慎些,应该问题不大吧? 所以南宫妖妖虽然明知这里面有蹊跷,可她那不忍看这么一个热血为民之人惨死的心态,促使着南宫妖妖还是在当夜出现在了郑家正厅中。 “南宫姑娘晚上好啊?” 南宫妖妖在有郑勤守提前打过招呼的情况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只有厉无咎一人的正厅中,然后就看到厉无咎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emmm 说实话,南宫妖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一个一看就是雏鸡,而且看她眼神毫无波动的男人,会馋她身子? 如果不是厉无咎有喉结,南宫妖妖都会觉得他是姐妹了! 「靠,你这样搞的姑奶奶好像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你这个没用的肺雾!」 南宫妖妖心里吐槽道。 不过面上却是甜甜一笑,故意嗲嗲的回道:“厉哥哥晚上好呀!” 「哼,姑奶奶就不信今天迷不倒你!」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出现了…… 可随着南宫妖妖走近厉无咎身边,一股在女人身上颇为常见的幽香扑面而来,让南宫妖妖皱了皱精致的柳叶眉。 「彼其娘也,原来是只兔爷,恶心!」 误会了厉无咎性取向的南宫妖妖再看他那张清俊的脸,只觉得想吐。 挑了个离得最远的位置,南宫妖妖和厉无咎这个面瘫脸,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可干这样坐着等也无聊。不想继续和厉无咎尬聊的南宫妖妖索性就开始喝酒吃菜。 也算是用毒行家的南宫妖妖能察觉到这酒菜里没下什么腌臜东西,再加上厉无咎这副性无能的样子,让她丝毫没想到,这有些东西可是需要组合而成的! 就比如说她手中这杯酒,加上厉无咎身上那股女人的香味…… 时间慢慢推移,药效渐渐的开始发作了。 南宫妖妖只感觉,这才四月份而且白日里刚下完雨,怎么就这么热呢?热的她好想把衣服全脱光啊~ 「糟糕!姑奶奶中药了!什么时候?!」 脸色开始酡红,但脑海尚有一丝理智存在的南宫妖妖敏锐察觉到了真相。 可惜已经迟了! 这【仙女落难散】,既然敢号称天下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抗住它的药效,可想而知它有多烈! 而且这种烈性药一般都发作迅猛,【仙女落难散】尤甚! 等南宫妖妖意识到不对,刚要拍案而起,却是已经迟了。 只见她玉腿猛的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樱唇中准备脱口而出的怒骂,也变成了一声诱人至极的喘息:“嗯~热~” “南宫姑娘?你说什么?可是感觉浑身难受?” 厉无咎眼见药效发作,站起身来边问边靠近南宫妖妖。 这会儿也知道自己看走眼了的南宫妖妖心知不妙。这种状态下的女人,一旦触碰到了男人,那还得了! 情急之下,南宫妖妖猛的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将她从欲海之中短暂的拉了出来。 南宫妖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靠着这短暂的清明,踉踉跄跄的往郑家外面跑。 厉无咎根本就不担心南宫妖妖能跑出去多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在他看来,南宫妖妖这举动只不过是垂死挣扎。 难道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南宫姑娘,天黑,慢些着跑,别摔着了。” 感觉这样还挺有趣,和平时杀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厉无咎来了兴致,戏谑道。 南宫妖妖却是根本就不搭理他,一门心思往外跑。 就这样,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额,好像这样说也不对。 因为南宫妖妖突然飞入了持刀而来满腔杀意的白昭怀中…… 这下,煮熟的鸭子还真飞了…… 第21章 不讲武德 “嗯?” 这怀中突如其来出现的一具温润娇躯,把刚走到郑家门口的白昭都整不会了,情绪不连贯了都! 搞什么呀,他明明是来灭门的好吗?整这出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这是干什么?美人计?」 这是白昭内心中的第一想法。 不过紧随南宫妖妖其后出现的厉无咎,让还没发现怀中女人是南宫妖妖的白昭收起了脑海中那无厘头的念头。 “啧啧,堂堂七杀门的少门主,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还需要借助这种下作手段?” 感受到怀中女人不停用嘴唇在蹭他脖子的白昭已经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对着厉无咎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厉沧海那心眼小的老杂毛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小的也是个畜生。」 厉无咎因为白昭的突然出现而微微一惊,听到白昭的问话后,厉无咎看着他那陌生的面孔问道: “想来你就是那个使刀的高手了。 你认得我?可我不记得见过你,你是何人?” 白昭还未来得及回话,面色陡然一僵,因为南宫妖妖的小手太不老实了!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施展惩罚手段过后的白昭低下头想要对这女人说声“老实点,别趁机占便宜啊!” 然后他就顶着李孤这张脸和因为白昭那声「啪」而清醒过来一些的南宫妖妖打了个照面! “怎么是你这丑淫贼!” “怎么是你这暴婆娘!” 两道嫌弃的声音几乎同时在郑家大门口响起。 “你说谁丑淫贼(暴婆娘)?”异口同声x1 “晦气!”异口同声x2 “别学我说话!”异口同声x3 看着互相嫌弃却依旧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厉无咎觉得这哪里是互相嫌弃,这分明是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吧! “喂,阁下是不是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摸不透对面这男人实力但能感觉到一股浓重威胁感的厉无咎选择先问清楚此人的身份,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他是嗜杀成性,可他不是傻子。 明明感觉到白昭不简单了,还直愣愣的冲过去,那不是厉无咎的行事风格。 “呃,不好意思啊。这娘们儿一直乱摸,把你给忘了。 白昭这才想起对面还有个人来着,现在不是和南宫妖妖吵嘴的时候。 有些尴尬的给了个解释,随后他神色一冷,杀意满腔:“自我介绍一下,某家——李孤,天煞孤星的孤。” 白昭这边不想再搭理南宫妖妖,准备动手了,可中招的南宫妖妖却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厉无咎还在搜肠刮肚的想着江湖中有哪位用刀高手叫李孤时,刚清醒了一会儿正满脸抗拒想要推开白昭的南宫妖妖又开始迷糊了。 两只推拒白昭的藕臂,一只软绵绵的勾住了白昭的脖颈,另一只…… “热~…难受~…给…给我~嗯~” 不断在白昭身上摸索的南宫妖妖哼唧出声边在白昭耳边呵气如兰,边如一条美人蛇般在白昭怀里扭动磨蹭。 “给你个毛啊!热你就放开老子,越抱越热! 而且你特么手能不能消停点!要不你变回那个嫌弃老子的南宫妖妖吧!” 白昭「头大」的不行。 他现在身体敏感的很,南宫妖妖这女人又一直蹭他,他能没反应吗? 「这是吃了什么鬼东西啊!这么猛?而且你好歹也是用毒的行家了吧?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呢?! 那七杀门是什么尿性没听过?什么瓜都吃,你早晚死在吃瓜路上!」 不知南宫妖妖是记挂他安危,怕他遇到厉沧海才会赴约的白昭,只觉得满肚子的槽不吐不快。 “你凶人家~”这会儿听到白昭嫌弃她的南宫妖妖突然委屈出声,一双含情带媚的眸子中突然就盈满了晶莹,眼尾泛红,清纯中又带着魅惑的娇颜上一副泫然欲泣模样。 “啊?” 白昭没想到南宫妖妖突然来这么一出,惊愕出声的同时,心中亦有些愧疚。 「我刚才骂的好像是有些过分了哈,这女人虽麻烦了些,讨厌了些,可心地还是善良的。而且她也是中药了才会这样,我着实不该骂她的,我真该死啊……」 可还没等白昭忏悔完呢,南宫妖妖的俏脸却是如春风化雨般,一改刚才哀怨模样。 只听她痴痴娇声道:“不过人家很喜欢呢~哥哥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就喜欢你凶凶的样子~” 「淦!你赔老子刚才的愧疚!」 满头黑线的白昭真是无语了,这河里吗姐们儿? 婉拒了哈,我怕你舔我手…… 突然,正满眼无语之色的白昭将手掌抚上了南宫妖妖柔嫩的玉颈。略一用力,作妖不断的南宫妖妖顿时嘤咛一声,小脑袋一歪。 白昭揽住昏迷过去的南宫妖妖那柔若无骨的纤腰,脚下发力轻飘飘后撤出三丈之远,避开了那厉无咎快如闪电般的当头一刀。 厉无咎方才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这李孤到底是何方神圣,完全没听过啊? 思索无果的厉无咎见白昭和那本此时本该躺在榻上等待临幸的南宫妖妖耳鬓厮磨,向来对女人无感的厉无咎突然就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像是恰了柠檬一般,满是酸涩。 这个不懂什么叫做吃醋和男人占有欲的雏鸡,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这不影响他愤然出刀,斩向眼前这个令他心生杀意,自称李孤的男人。 厉无咎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的他,只想用手中横刀饱饮这李孤之血! 反正待会儿就算打不过,听到动静的厉沧海也会前来助阵…… 有厉沧海这层保险在,故而才有了厉无咎这当头劈下的一刀! 避开这突如其来一刀的白昭无视厉无咎那骤然紧缩的眸子,走出数十步,将安静了下来的南宫妖妖轻靠在一处背风墙角后,才步履平缓的又回到厉无咎对面三丈之外。 看着如临大敌的厉无咎,白昭嗤笑道: “堂堂七杀门少门主,居然偷袭某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你不讲武德啊!” 说了个厉无咎没听过的梗后,白昭语气骤然一冷:“那么,少门主,准备好接下某家的报复了吗——看刀!” 呛啷—— 幽青色的凛霜应声出鞘,飞身扑向厉无咎气势磅礴如恶龙出海的白昭以牙还牙,同样一刀【力劈华山】,当头斩下。 第22章 我下次一次注意! 「这刀好快!接不住这一刀——我会死!!!」 恶风扑面,对面中年刀客手中的青黑色直刀带着力斩千钧的姿态直劈自己头顶,厉无咎只觉头皮发炸,瞳孔缩至针尖般大小。 他是真没想到,白昭的实力会有这么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毫不给他喘息之机。 厉无咎此刻的心理活动就和钱家那名被他一刀封喉的中年江湖客一般无二,甚至,他面对的情况更加糟糕。 那中年江湖客至少还能看得清厉无咎的出刀轨迹,而厉无咎此刻只觉白昭的刀好快,看不清,躲不开,挡不住! 可厉无咎毕竟不同于那人,他是自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更是年纪轻轻就步入了宗师之境。 铛—— 震耳欲聋的刀刃交击之声划破长夜,连带着大片四散飞溅的火花,同时亮起在两人的眼瞳之中。 「挡……挡住了!」 没等厉无咎因为凭借着生死之间本能才挡下白昭这如泰山压顶的一刀而欣喜,他冷眸中刚闪过一丝庆幸,立马被震惊所取代。只因,白昭的刀不仅仅是快,还有惊世骇俗的力道! “好重的刀!这是【破军刀】?你不是听雨门的人,你是千钧宗的!” 伴随着厉无咎脱口而出的惊呼,好不容易才挡下这一刀的厉无咎,身形被白昭一刀硬生生斩的倒飞出去。 厉无咎双脚不受控制的噔噔噔连退数十步,直至脊背撞上了郑家外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后,这才勉强借力停了下来。 而他背后的郑家外墙,被厉无咎一撞之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隙。 “呦呵?有进步啊小子!”白昭有些惊讶的看着满眼震惊之色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厉无咎,脱口而出道。 他没想到一年前那个三招败在自己手中的面瘫少年,如今居然能挡住自己五成功力的一击了。 这才让预估错误厉无咎进步速度的白昭觉得有些惊奇。 不过听到厉无咎说他是千钧宗的人,白昭好笑道: “谁告诉你某家是听雨门的人了?经验主义害死人啊小子!千钧宗的【破军刀】?再吃某家这一刀看看!” 话音落下,白昭脚下重踏地面直冲厉无咎,手中直刀横斩而出。 划破晚风的凛霜带着呜呜声,斩向厉无咎的腰腹。 “北地风刀门的【破空刀·疾风断水】?你到底是谁?!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 自幼习刀的厉无咎一眼便认出了白昭这一刀赫然是又换了一门刀法!难忍心中疑惑,失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哪有人能做到这般!化各家所长为己用,随心而发不说。各家刀法造诣还都如此深厚!」 作为用刀的行家,厉无咎对白昭神乎其技的刀法造诣,只感觉好不真实!这天底下,真有人武道天资能高到这种地步?! 对于厉无咎的问话,白昭根本就懒得理会。白昭可没有向敌人解答疑惑的兴趣爱好! 没错,对于白昭而言,凡是今晚阻挡他对郑家落下屠刀之人,不管是谁,皆是敌人!皆可杀! 至于之前跟厉无咎废话了几句,那只是白昭打击他战意的手段罢了。 武人交战,这攻心之策有时候远比攻伐手段更加有效。 在体内残存【红莲焚心】余毒未清的情况下,为防止王戾那次的情况再次出现,白昭使些小手段,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这厉无咎越想不通就会越郁闷。他不痛快,那白昭就痛快了! 厉无咎见白昭不言不语,只是一味闷头斩来,心中暗骂厉沧海这老东西是睡死过去了不成的同时,也明悟了白昭之前为何会同他说那几句话的原因。 “这丑汉刚才原是用攻心之策来干扰我!如此实力还使这等下作手段,卑鄙!” 这会儿可算想明白了的厉无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只见他平时的面瘫脸骤然变得狰狞无比,用力一咬满嘴钢牙,虎口崩裂并不断颤抖的右手勉力握紧手中横刀,对着白昭脖颈斩去。 他竟是放弃了防守,丝毫不顾白昭斩向自己胸腹的凛霜,一招【横刀八斩·破山势】中的横扫千军使出,以攻对攻,以命搏命! 厉无咎当然也不只是因为怒气上头才这么做。 白昭的刀太快太重了! 他这一招【疾风断水】厉无咎接不接的住先不提,就算挡住了白昭这一刀,厉无咎也定会被斩的浮空而起。 要知道高手过招,浮空可是大忌! 力从地起,浮空就意味着你无处借力,到了那时,厉无咎在白昭这等高手眼中,那还不成了待宰羔羊? 所以厉无咎选择以命相搏,他在赌白昭会防守! 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聪明的选择!”白昭眸光一闪,对厉无咎的应对赞许出声。 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出这等破局手段,他厉无咎也算是有急智,有血性之人了! “只是,谁告诉你!某家的刀——速度就只有这般了?!” 白昭冷笑,同时体内【太玄真气】全力输出至掌中凛霜之上。获得了真气加持的凛霜,速度顿时暴增,刀身竟直接消失在厉无咎视野之中! 现在,落在厉无咎眼中的凛霜,就像一道光!一道敲响他丧钟的死亡之光! 「什么?!!」 见此情形的厉无咎心中大惊,只可惜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他后悔的机会? 噗—— 伴随着刀锋入肉的声音响起,厉无咎的动作骤然一僵,而他手中带着巨大豁口的横刀,此时才堪堪停在了白昭脖颈前三寸的位置而已。 “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只可惜你的刀——太慢!” 白昭对着眼神中带着茫然和难以置信之色的厉无咎淡淡评价道。 只是这话,一如当日厉无咎评价那中年江湖客。 “竖子敢尔!刀下留人!” 一道暴怒的声音在白昭评价厉无咎的同时突然出现,原来是听到郑家大门外传来巨大兵器碰撞声的厉沧海,赶到了! 当然,也不能说他来的太慢。 主要是刚才白昭两人的碰撞说来话长,实则电光火石,总共不过三十息的时间。 厉沧海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被全宗上下寄予厚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大宗师侄儿,这么快就被斩于刀下! 噗呲—— 随着厉沧海飞身落入场中的动作,厉无咎胸前猛然飙射出大片猩红。 这一抹猩红,顿时也染红了来迟了的厉沧海那一双阴狠的眼珠子。 看着愤怒的厉沧海那副血灌瞳仁,须发皆张,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白昭丝毫不惧,粲然一笑:“不好意思啊,老东西,你说慢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那个,说个事儿啊,师尊快出来了,由于审核的原因……咳咳,懂得都懂,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具体大家看我最新发书圈的帖子。) 第23章 你咋醒了呢? “好个嚣张凶狂的畜生!坏老夫大计,杀老夫后辈,还敢对老夫口出狂言戏弄于老夫?你找死!” 恨不得将白昭碎尸万段的厉沧海现在哪里听得了这话,怒火攻心之下,身躯如夜枭般飞身直扑白昭,上来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小……小心,这人就是当初那个白……白玉,他……他是宗师巅峰!” 此时扑倒在地却还未咽气的厉无咎看着厉沧海那托大举动,眼神中透露着急切之色,拼尽力气嘶声提醒道。 已经通过白昭全力之下激发出的【太玄真气】识破他身份并准确判断出他实力的厉无咎,虽痛恨厉沧海这老家伙不靠谱,来的太慢了! 可为了能使得厉沧海为他报仇让白玉下来陪他。厉无咎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才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 暴怒中的厉沧海本来没把白昭当回事,听到厉无咎的将死之言,顿时心中一冷,攻势一顿。 白昭对厉无咎认出他身份这件事毫不意外,至于厉无咎那拼尽全力的提醒之言,他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面对老子,岂是厉沧海这老杂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现在想变招?晚了!」 面对着居高临下扑来的厉沧海,白昭一刀上撩斜切,【海底捞月】!手中滴血不沾的凛霜因为他全力以赴的爆发,而响起了凄厉嘶鸣。 刀影破空,斩向厉沧海这个老杂毛变爪为掌且覆满真气的手腕。 噗—— 血洒长空,厉沧海的一只狗爪直接被白昭一刀剁下。 “啊!” 厉沧海抱着手腕落地,发出一声惨嚎。 他没想到自己那宗师巅峰的雄厚真气,居然被白昭视如无物一般,毫无迟滞的将他的手掌斩断。 “哈哈!老狗,这一刀就当你还一年前追杀老子的利息了!” 白昭看着痛嚎的厉沧海,放声大笑道。 他的声音肆意畅快,听得此刻满心怨毒的厉沧海是更加火大! 而厉无咎更是气的一口血雾喷出,登时便魂飞魄散…… “啧啧啧,年轻人气性就是大,这就气死了?” 白昭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摇头叹息道。 这举动就是在厉沧海暴怒的边缘反复横跳。 不过白昭要的就是厉沧海这老东西失了智的跟他死斗!白昭要的,就是厉沧海死! 之所以白昭对厉沧海杀意远甚厉无咎。那不单单是因为厉沧海曾经追杀过他这么简单,还因为这畜生不干人事! 白昭想起他逃脱追杀后搜集到那些关于厉沧海的情报,就恨的牙痒痒。 尤其是在他如今心中冰寒渐消的情况下,厉沧海对蜀地那些无辜百姓做过的恶行,让白昭誓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既然今晚碰到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干脆新仇旧怨一起了解! 果然,白昭的刺激之举,奏效了。 “好好好,没想到老夫倒是看走了眼! 没猜错的话,你这小畜生用的是假面吧? 年不过十九,却已是宗师巅峰级别的武人了。这般天资,若不是老夫今日亲眼所见,只怕是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到老夫头上!既已结仇,那就留你不得了!” 只以为是自己大意之下才被这【白玉】钻了空子的厉沧海,杀意凛然的自信低语道。 想他厉沧海,纵横蜀地数十年,不是没遇到过敌手,可最终活下来的,都是他。 凭什么?凭的就是他够狠! 今日大意之下被白昭斩去一掌,从未吃过这么大亏的厉沧海,发狠了! 白昭才不怕这老家伙放狠话,生怕火不够的他,继续嘲讽拱火道: “哦呦,我好怕怕哦!老狗,手疼吗?吹大气谁不会?你来打我噻!” 这扎心的话语,加上他拍着自己脸颊的动作,直接让厉沧海破了大防! “小畜生找死!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宗师巅峰之间,亦有差距!” 厉沧海用仅存右手自腰间抖手撒出一片附着真气的淬毒银针后,又反手抽出一柄缠在腰间的软剑,直刺白昭面门。 “雕虫小技!”白昭不屑冷笑,体内真气勃发,手中凛霜一招【万象归藏】,刀势化圆成罡,周身三尺自成领域。 叮叮叮—— 漫天飞针被白昭这泼水不进的刀罡气圆弹的四散飞射,不能伤其分毫。 可白昭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有一根飞针,竟好死不死的被他弹射向了靠在墙角,哪怕处于昏迷状态依旧不停摩挲双腿的南宫妖妖身上…… 而且看飞针所中的位置,明显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嘤~” 昏迷中的南宫妖妖只觉胸前一痛,一声娇媚的轻吟便脱口而出。 只见她长而翘的睫羽轻轻颤动了几下,而后就缓缓睁开了满含着春露和一丝痛楚的水眸。 因南宫妖妖的娇吟声被飞针碰撞之声完美掩盖,所以白昭丝毫未觉。 而且此刻他眼中,只有厉沧海直刺面门的一剑。 【万象归藏】刀势分散,只适合于应对群攻。面对着厉沧海这拼尽全力紧随飞针其后而来的一剑,很明显,单靠【万象归藏】是抵挡不住的。 厉沧海看着自己剑尖几乎已经触碰到了白昭的刀身,以为白昭来不及变招的他,刚要嘲讽白昭太嫩。 却见白昭仿佛无视刀招后坐力一般,手臂青筋暴起,怒吼一声,手腕拧转,于这千钧一发之际沉腰坐马,刀架中平,硬是变招为【岱宗镇岳】稳稳挡下了厉沧海这势在必得的一剑! 铛—— 砰—— 厉沧海手中那因为灌注真气而变得硬直的软剑直接刺在了白昭凛霜刀身之上,真气碰撞和兵器交击之声同时炸响在郑家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 两人兵器撞在一起,僵持片刻后直至对波在一起的真气爆开,两人这才分离开来。 厉沧海如同炮弹般被击飞上天,离地数丈之高。 而白昭则双脚擦地,直退向南宫妖妖的方向。 见厉沧海浮空而起,靠着龙筋虎骨的非人体魄,强行卸力停下的白昭刚要抓住机会,给厉沧海这老家来一刀狠的,却突然虎躯一震,停在了原地。 浑身僵硬头皮发麻的白昭,低头看向突然环上自己腰间的那双雪白藕臂,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咋醒了呢?我的姑奶奶!” 第24章 求求你了~ 白昭此时心中是既无奈又诧异。 按照他方才的手法,这南宫妖妖没一个时辰是绝对醒不过来的啊!?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又缠磨了上来? 「这是中了什么鬼东西啊,这么猛?」 脊背感受着柔软按摩的白昭,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销魂,反而只觉得南宫妖妖这女人简直麻烦的让自己头疼! “别特么蹭了,没看见老子打架呢吗?” 白昭侧头怒斥,抱紧他腰身如猫咪般蹭他脖颈的南宫妖妖,却没想到南宫妖妖竟是突然吻了上来。 唔! 白昭猛然睁大的桃花眼中清晰倒映着南宫妖妖那春意盎然并近在咫尺的酡红面颊。 「这死女人,占老子便宜!……和澹台玉跟红鸾的香味都不一样,不过还挺甜这一点倒是都差不多……」 白昭心中刚升起一丝被强吻的恼怒,却转瞬之间又被唇边的香甜抚平了下去,然后这渣男居然还点评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抹柔软笨拙却坚定的想要穿过自己的嘴唇,白昭骤然回神。 “你先冷静一点!别闹好吗?乖~” 猛的往后仰头带起一缕晶莹的丝线,刚亲完南宫妖妖的举动让白昭语气软了不少,柔声哄道。 岂料听到白昭安抚话语的南宫妖妖居然蹙起柳眉,摇晃着白昭的手臂,梨花带雨的魅声道:“哥哥~人家的心口好痛,好难受~” 「我看你不是心口痛,是心里痒吧……」 以为南宫妖妖还在作妖的白昭想要抽出自己被夹住的手臂并推开她,因为那厉沧海在落地之后,此时已然是缓过劲来。 还趁着白昭两人纠缠之时,悄摸的擎着软剑刺了过来。 结果白昭刚要有所动作,却因无意间瞥到南宫妖妖开始发黑的胸口而动作一滞。 「……原来你是中毒了,抱歉我误会你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白昭,右手手腕轻扭将凛霜抛至左掌之中的同时化推为揽,将南宫妖妖抱紧在怀中,随后头也不回的单臂使出一招【玄武拒阵】,精准的架住了厉沧海这老家伙斩来的阴狠诡秘一剑。 “老狗,看来你和你那废物侄儿一样,都喜欢搞偷袭是吧?我劝你省省吧!” 白昭这才转过头来盯着厉沧海那惊愕的老脸继续嘲讽道。 随后他不等厉沧海做出变招举动,手臂一振格开刀背上的剑锋,反手就是一招天山派的【千山暮雪】,手中凛霜劈头盖脸的朝着厉沧海斩去。 白昭刚瞧着南宫妖妖胸前那一片青黑之色,就知道,显然厉沧海那老家伙银针上涂抹的也是剧毒。 而白昭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南宫妖妖自幼在南宫逸的严密监督下服食过不少毒物来提高她的抗毒能力,再加上【天魔真气】也帮她化解了部分药效,南宫妖妖这会儿只怕是都要不行了! 白昭是不知道南宫妖妖的经历和【天魔真气】的特殊,但白昭知道若是再不及时为这妞儿驱毒,只怕她还没被媚药烧死,就先被毒药给毒死了! 在媚药作用下,南宫妖妖的气血运转会加快,那毒药侵蚀的速度也会随之加快!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脱身给南宫晚晚驱毒! 所以白昭才会使出【千山暮雪】这种应对群攻时的范围性攻击招式,目的就是逼退厉沧海。 厉沧海面对白昭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刀罡,果然如白昭所料那般,选择了后跃三丈,避其锋芒。 白昭见状,将还不老实的南宫妖妖一把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往城墙处溜去。 只不过跑路的同时,白昭还不忘回头气一下厉沧海: “哈哈哈,老狗。你上当了!多谢你的阴谋诡计让小爷我今夜白捡一美人,现在小爷不陪你玩了,小爷要给美人解毒去喽~你这老狗就留下给你那废物侄儿收尸吧!” 看着远处肩膀上扛着南宫妖妖,脸上一副淫欲之色的白昭,厉沧海那叫一个气啊,却不料,白昭还没说完呢! 只见刚还一脸淫相的白昭突然冷下脸来,高声道: “顺便告诉郑家人,洗干净脖子,等着小爷我明日再来宰!哦对,还有你也是!” 白昭将钩子埋下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用力一颠肩膀上扭来扭去的南宫妖妖,大步远去。 他刚才那通话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嘲讽一顿,白昭要的是厉沧海气急攻心之下追上来! 白昭还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直接跟厉沧海这老畜生做个了断,若是厉沧海明日回过味来,以白昭对他的了解,只怕这老畜生绝对会躲起来。 所以白昭才会想方设法的要激怒于他,让他追出来。 果然,被气得要吐血的厉沧海见白昭背着个人跑得并不是很快,顿时精神一振,不管不顾的飞身追去,并愤怒的咆哮道: “小子,别跑!今日爷爷我不抓住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爷爷我跟你姓!” “上钩了!” 白昭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保持着当前距离,不紧不慢的吊着厉沧海。 这郑家在城南,在宣州城不算太大的情况下,白昭此时距离南城墙并不算远! 他打算一直吊着这老畜生,等他越过城墙之后,就立马全力奔行,找个地方帮南宫妖妖把毒吸出来。 而厉沧海到时会以为白昭是怕了,绝对会在四周到处搜寻。 那么,救治好南宫妖妖的白昭,就可以如他所愿的,出现了! 白昭的剧本,很顺利,甚至可以说是老天都在帮他。 使出「梯云纵」几步登上城墙的白昭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了城墙之外两三里处有片茂林。 眼前顿时一亮的他,将南宫妖妖馨香娇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从三丈高的城墙之上一跃而下! 两人的重量,带给白昭恐怖的动能,可他却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怀中的南宫妖妖甚至都没感觉到震动。 当然,这会儿的南宫妖妖满脑子都是……,有震动也八成是感觉不到。 “哥哥~人家心口好痛,你帮人家揉揉好吗?求求你了~” 南宫妖妖舔舐着白昭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哀求道。 第25章 不对劲! 南宫妖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没让正奔向密林的白昭来了个【平沙落雁】。 “姑奶奶你消停点吧,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好吗?我现在没空搭理你,待会儿再给你驱毒行吗?乖~听话哦~” 白昭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轻哄着怀中的南宫妖妖。 他知道南宫妖妖是中了药才会变成这样,而且谁让他刚又品尝了人家水果味的绛唇呢?所以这会儿白昭倒也不好一口一个死女人的喊了。 至于南宫妖妖会不会真是因为中毒难受才会这样?白昭倒觉得概率不大。 其实刚才在往城外而去的路上时,他就已经封住了南宫妖妖胸前的主要穴道,用以防止毒素蔓延。 所以现在南宫妖妖这般作态,八成是因为媚药作祟…… 当然,白昭出言轻哄的举动,更多的只是为了吐槽一下自己内心的郁闷,他并没有真指望神志不清的南宫妖妖听话。 却不曾想,怀中的南宫妖妖竟是突然给了他回应:“哦~哥哥别急,奴家乖就是了~”声音是既妩媚得蚀骨销魂,但却又有着难言的乖巧可爱。 而且她说完以后,居然真的乖乖躺在白昭臂弯里老老实实的,双手叠放小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这一幕落在白昭眼中,竟让他心脏深处莫名泛起了一种酥酥麻麻的酥痒感。 “嘶——” 白昭倒吸一口凉气。 只能不愧是那个性格跳脱的魔女吗?这谁能顶得住?简直就是纯欲天花板呐。 不过也正是南宫妖妖居然能给出回应这件事,让白昭不禁升起了一个的疑问。 “你现在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终于赶到密林中的白昭,边四下环顾寻找藏身之处,边轻声问道。 “嗯?什么有意识没意识的,哥哥在说什么呀,奴家听不太懂呢~奴家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清醒呀~至于哥哥是谁,哥哥不就是哥哥咯?” 南宫妖妖主打一个有问必答,不过回答的是啥,她就不知道了。 “……你清醒个毛!还哥哥不就是哥哥喽,你搁这给我搁这呢?” 白昭无语的看着怀里仿佛喝醉了一般水眸半闭着的南宫妖妖。这回答简直就是回答了个寂寞。亏他刚才提心吊胆的,生怕南宫妖妖其实是清醒有意识的。 若真是如此,那就凭今晚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白昭敢打包票,这女人一旦清醒过来,绝对会满世界的追杀他! 不过现在看南宫妖妖这副喝大了的样子,白昭也算松了口气。 放下心中自己吓自己的念头,在密林中四处搜寻给南宫妖妖疗伤之所的白昭突然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溪,而且溪边野草丰茂,顿时眼前一亮,几步纵跃踏着半人高的草尖,落在了溪边。 借着东方已经开始浮现鱼肚白的天色,白昭检查了一下溪水的水质。 见这溪水清澈,虽不见游鱼但有油绿的水藻,他这一屁股坐在岸边,并将怀中的南宫妖妖放在自己腿上。 “好了,现在我来为你驱毒。只不过由于你中毒之处在胸口,我待会儿可能会有些冒犯之处,但我这都是为了救你!你醒了以后可别找我麻烦哈!” 白昭看着南宫妖妖的眼睛,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后,见这妞儿不说话只是和他对视,当即准备上手,解开南宫妖妖胸前衣襟上茉莉花状的盘扣。 结果他才刚摸到扣子,还没动手解呢,南宫妖妖居然在这个时候又闹起了幺蛾子。 “哥哥你干嘛呀?爹爹说,女儿家的这里是不能给除开夫君之外的人看的,你怎么能解人家的衣衫呢?你放过人家好不好,人家要留给未来夫君的~” 南宫妖妖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白昭的大手,刚才还含情带欲的水眸突然就变得无辜且楚楚可怜,并出声央求道。 “啊?你这又是闹哪样啊?” 白昭被整懵了。 「不是姐妹儿,你这说的我好像是个强迫无知少女的恶棍一样!我是为了给你疗伤,疗伤懂不懂!」 面对着白昭的问话,南宫妖妖仿若未闻般,就这么用一对无辜单纯的大眼睛看着白昭,搞的本来脑海中根本没有龌龊想法的白昭都有些怀疑自己疗伤举动的纯洁性了!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南宫妖妖的毒拖不得不说,他待会还要和厉沧海做个了断呢! “乖~别闹了,这样好不好?你就把我当做你的未来夫君!现在我作为你的夫君,因为要帮你疗伤,所以要解开你胸前的扣子,这样可以吗?” 不想强行疗伤的白昭灵机一动,想出了个馊点子,他就像是哄骗小姑娘说自家有糖果的怪蜀黍一样,哄骗着南宫妖妖。 岂料南宫妖妖依旧拒绝:“不行!哥哥是哥哥,夫君是夫君,不一样的!” 看着一脸倔强的南宫妖妖,白昭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不应该啊? 南宫妖妖这女人是中了媚药,又不是中了降智的药,怎么会变成了这副天真孩童模样呢? 正常来说,面对自己这有非礼嫌疑的举动,她应该是求之不得才对啊?怎么会一直纠结着【夫君】二字,拒绝自己的爱抚呢?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第26章 离魂之症 “你到底想干嘛!这样闹很好玩是吗?若是你觉得接受不了,直言便是,我绝对不会再多管你的闲事!” 以为南宫妖妖实际上已经开始摆脱媚药的侵袭,只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和对自己的嫌弃以及剩余药效的干扰下,才会故作这副姿态来拒绝自己的白昭有些不耐烦了,冷下脸来。 然而,他却是完全误会了南宫妖妖。 南宫妖妖这会儿虽然凭借着自身的毒抗和附着剧毒的银针带给她的痛苦,勉强恢复了一缕神智。 可她的这缕神智,此刻全都用在了自救之上。 无心分神关注外界的南宫妖妖,此刻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一言一行都是出自于本能。 而她之所以到了现在还在纠结【夫君】的称谓,那是都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南宫逸一遍遍耳提面命,三令五申的强调女儿家要自尊自爱。这是刻在南宫妖妖心底深处的记忆。 南宫妖妖能凭借着这个本能,扛着【仙女落难散】拒绝送上门的白昭,只能说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虽说白昭误会了南宫妖妖,可他这不耐烦的呵斥,居然让他误打误撞的触发了南宫妖妖的一个隐藏属性…… “唔~好哥哥~好夫君~奴家没有闹嘛~你好凶哦~奴家好喜欢,奴家听话便是了,你来吧~” 被训斥了的南宫妖妖突然性情大变,刚才还誓死不从的她,突然就变得热情如火。松开了握住白昭的小手,无辜的水眸变得含情脉脉,甚至还扬起了白皙的天鹅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emmm……好好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南宫妖妖!!!」 见此情形,脑海中想起一些特殊字母属性的白昭,人都麻了。 没想到某些女人表面看起来小小的个子脾气爆,骨子里居然是个……! 怪不得之前给她一巴掌,她还要求再来一次……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瞬间,白昭的脑海里念头翻涌。 “嗯~夫君愣着干嘛?是要奴家自己来吗?” 南宫妖妖见白昭愣愣的没有动作,居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而且她问话的同时,根本不等白昭回话就伸出一只雪白柔夷,自顾自的解开了衣襟。这行动能力,简直了…… 回过神来的白昭见南宫妖妖解开扣子后,又要往下拽肚兜,急忙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阻止:“可以了,可以了女菩萨,收了神通吧!你已经够慷慨了!再脱就过不了审核了……” 事已至此,白昭也不再犹豫,凝神静气,努力屏蔽那两个饱满半圈带给他的干扰,仔细的寻找到银针后,五指成爪,一招【青龙吸水】,干脆利落的将银针摄出。 取出银针的白昭长舒一口气,立即将目光从南宫妖妖身上移开。 这种香艳的画面对现在特别敏感的白昭来说,诱惑力还是有些过于大了!他有些顶不住了。 可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白昭不禁感到头疼,这只是看着就蠢蠢欲动了,若是再用嘴巴接触……八成是要犯错误的啊! 虽说现在南宫妖妖中了药,对此也不会拒绝只会热情回应,可白昭是真不想招惹这个带着特殊属性凶婆娘啊! 但现在四周荒无人烟,他不用嘴巴把毒血给吸出来,还能指望谁? 不知道南宫妖妖已经在自主驱毒的白昭,犹豫再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算了算了,救人要紧!你给老子老实点!” 最后一句话,白昭不仅仅是对南宫妖妖说的,也是对他的小兄弟说的。 深吸一口气,就在白昭准备将头埋进雪山之际,一道如黄莺啼鸣,却又带着一丝冰块撞击般质感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动作一滞。 “孽徒!给为师住嘴!” 听到这话的白昭猛然抬起头,然后着急的左右环顾寻找着那道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倩影,同时嘴里惊喜的喊道:“师父?是你吗师父?” 随着白昭的话音落下,一道如月宫仙子般的白衣身影,从远处的树冠之上飘然落至白昭身前。 完美的曲线,超然脱俗的气质,再加上标志性的白发和白纱蒙面,不是白昭的玉美人师尊,却又是何人? 至于为何师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来话长了。 自从察觉到自己有沉沦欲海的迹象之后,误以为白昭对她毫无男女情意的师尊就打算离开长安,游览天下。 师尊觉得,这样做既可以尽可能淡化白昭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也可以阅尽世间情感,以情破欲,好让她重临武道之巅! 打定主意的师尊本想最后见白昭一面,却无意间见识到他游走于花丛之中,对每朵花都悉心照料的行为。 这下可是彻底让本就心怀怨念的师尊伤心透顶了。 “她们都是你的最爱,都能得到你的关心,唯有本尊,永远不可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是吗?” 离开长安的那夜,师尊看着天上圆月,喃喃轻问。 只可惜那于她眼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圆月,并不能给她答案。 师尊由此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既然是要阅尽人世间百态,那听说江南灾情严重的师尊,就把第一站放在了江南水患最严重的宣州。 师尊她本以为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举动。 但一路游历下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不但没有减轻,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因为满心都是白昭的她,根本就做不到真正的沉下心去关注那些百姓的情感。 痛苦和不甘心的情绪,以及因为常年压制而猛烈反噬的情欲,每到深夜,就会席卷啃噬师尊的内心,让她恨不得自我了断,一了百了。 但这种情况,却在三日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转机。 当然,用转机可能不太恰当,用心魔加重来形容也许更加合理。 这个转机让师尊白日里可以正常的修行参悟,重新恢复了未遇到白昭之前的那种超然脱俗的心态。 哪怕她依旧会想起白昭,可关于两人之间那些情感纠葛,以及发生过的那次双修,好像从她脑海中抹除了一样。关键她还丝毫没有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听起来对师尊来说是不是也算好事了? 但这个状态下的师尊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她发现,这三日以来,自己每天都会随着太阳落下而失去意识。 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而对于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夜里又干了什么? 师尊的脑海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就好像一到夜晚,她的肉体就会被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一样! 这种情况让师尊惊恐万分!她怀疑自己得了离魂症! 虽然以她的修为,宣州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基本没有能威胁到她安危的存在。 可要知道,她还处于欲念缠身的状态呢,这万一…… 美人师尊觉得这可怕了! 她白日里是不喜欢白昭了,可她也不喜欢别人啊。 对于恢复超然姿态的师尊来说,她绝对不容许自己晚上会化身欲女这种情况出现! 所以为了防止这情况的出现,师尊想到了一招。 每到夜晚来临之际,她都会寻一处隐秘之地,然后点自己睡穴,让自己整夜都处在昏睡之中。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 今日第一次自原地醒来的师尊还未来得及松口气,闻听到熟悉声音前去查看的她,就看到了自家孽徒于荒郊野外趴在人家姑娘胸口,正企图非礼人家! 第27章 冷秋月 坐在溪水边,腿上横放着南宫妖妖,双手仍抓着她香肩忘了放开的白昭,望着落至身前的师尊,突然感到一阵恍惚,惊喜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黑瞳中闪过迷茫和陌生。 此刻正值紫气东来、旭日初升的时辰。火红暖阳洒下柔和光辉,映照着眼前令他朝思暮想的白衣倩影。 可这身影却仿佛九天之上的冰魄寒玉,蟾宫仙娥,连晨曦都化不开她周身萦绕的孤冷。 分明只是一月未见罢了,为何此刻白昭竟觉两人已是陌路殊途? 「难道真如师尊那日所言,她和我的师徒情分到此为止?那为何方才她还唤我孽徒?」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白昭突然感觉自己心口泛起细密又猛烈的酸涩和刺痛感,一股心慌压抑的情绪将他笼罩。 白昭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有过失去挚爱情人经历的他,此时哪里能想到某段着名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而我没有珍惜……】 这会儿不相信师尊真会如此绝情的白昭强行按捺下心中的异样情绪,用力眨了眨莫名有些发痒的眼睛,凝望向师尊,仔细打量,想要证明刚才那种陌生感只是他的错觉。 可结果却让白昭失望了…… 那白纱后若隐若现的绝美仙颜轮廓、永远波澜不惊的冰眸、宽松月白色莲花道袍也遮掩不住的完美身段……师尊一切的面容身段,明明都让白昭觉得再熟悉不过,明明丝毫未变。 可白昭绝望的发现,他就是能感觉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若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师尊倒像是回到了他九岁初见那日的姿态,冷如秋日霜,皎似天边月。 其实师尊的面貌也不是丝毫未变的,而白昭却并未发觉。 他现在感受到的这种疏离之感,主要来自于面前玉美人的那双冰眸。 美人师尊这双形状完美的冰眸,往日里看白昭的时候,虽然依旧如现在这样古井无波,但却总是潜藏着绵绵情意的。 可现在,她看向白昭的眼神则是不沾半点情愫的纯粹,既无男女之念,亦无师徒之谊。 但白昭这个刚有点开窍的恋爱小白,当时哪里看得懂美人师尊眼中暗藏的万千情丝呢? 而且谁让他那日抱着陈淑仪,当着师尊的面,说出那种伤人心的话的? 若非如此,师尊也不会变成白天清冷出尘,晚上……的样子! 造成今日这般局面,只能说白昭是自食恶果。 然而此时的白昭可不知道师尊此时已经走火入魔颇深了,心中躁郁不安且想不明白原因是什么的他,选择直接问面前的师尊。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徒儿怎么感觉你有些怪怪的?难道真的如师尊那日所言,你我师徒情分一刀两断?” 美人师尊是刚才听到了白昭因为只有此地只有他和南宫妖妖两人,所以才未加掩饰的本来声音才循声至此的。 看着面前男人那陌生的面孔,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语(白天的师尊将有关白昭和她感情的事全忘了。),师尊若不是对白昭体内【太玄真气】的波动再熟悉不过,只怕都不敢认了。 毕竟两人深入交流过,咳咳…… “徒儿何出此言,为师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哪里怪?至于你说的什么师徒情谊一刀两断,为师何时说过这种话?” 师尊的回应虽是反问,但语气却淡薄平静。 “额,就大概一月之前,师尊同我在长安的白府门口说的呀!而且师尊当日还救了徒儿一命!难道这些,师尊你都不记得了?” 敏锐察觉到师尊此时有些不对劲的白昭心中突然升起一抹狐疑,连忙提醒道。 一个巅峰时期有着大宗师修为的武者,是不可能会不记得发生在这么近时间内的事情的。 除非她是有意隐瞒! 可刚才看到面前师尊冰眸中闪过的那丝莫名其妙丝毫不似作伪,白昭这才会觉得师尊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为师前些时日确实是在长安不错,可为师何时见过你?更别提什么救你一命了,你在说什么胡话?莫名其妙。” 美人师尊蹙眉不悦的回答道。 可不等白昭欣喜于师尊终于有了一丝人类的情绪时,她就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清冷仙子的模样。就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迫使着她不能有任何情绪波动。 “师尊,你是不是修炼上出了什么问题?我来为你把把脉,诊断一下!” 心中疑窦越来越重的白昭眉头皱紧,直接起身,伸手抓向师尊那欺霜赛雪的皓腕,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白昭却是忘了,他腿上可还躺着个南宫妖妖呢! 刚才由于南宫妖妖一直没有动静,再加上师尊的变化太大,导致白昭竟是直接将她给忽略了! 这下可好,由于白昭的突然起身,南宫妖妖竟是直接被他弹到了水中!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让白昭的手掌猛然僵在半途。 「淦!把南宫妖妖这女人给忘了!」 满心懊恼的白昭并没有注意到师尊竟在他伸出手时摆出了防御姿态,此时他的注意力全被落在水中,成了落汤鸡的南宫妖妖给吸引了。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把你给搞忘记了!” 白昭连忙一脸讪讪表情的冲着南宫妖妖道歉,并赶紧弯腰将不断呛水的她给救了上来。 南宫妖妖被冰凉的溪水一刺激,也恢复了几分清醒,结果她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被眼前的师尊给吸引了注意力,一句话脱口而出。 “前……前辈可是四大宗师之一冷秋月?” 第28章 把孽徒锁起来! “你说啥!?我师尊是冷秋月?四大宗师之一,大乾国师?” 没等自家师尊回答,白昭就将一连串的疑惑砸向了他怀中抱着,浑身湿透处处透着春光的南宫妖妖。 “你这淫贼为什么会抱着我!?给姑奶奶滚开!” 南宫妖妖听到白昭的问话,这才注意到她正在被白昭整个抱在怀里,而且这淫贼手还放在她的翘臀之上?顿时就炸毛了。 炸毛的南宫妖妖哪里还会回答白昭的问题?直接怒斥出声,并且剧烈挣扎起来。 该说不说,生气时的女人,那简直就是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摁!尤其是,这头猪还有着宗师级别的修为! 只见南宫妖妖白生生的小拳头砰砰砰的砸在白昭的胸口,让正处在震惊于师尊真实身份状态下毫无防备的他,直接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还好白昭内功深厚,吐血也仅仅只是因为气血翻涌的原因,并无大碍。若是换个修为平平的男子,这会儿只怕已经被南宫妖妖的小拳头给捶的骨裂胸踏,一命呜呼了! 白昭知道南宫妖妖这是正常反应,所以对她也没有怪罪和生气的意思。 毕竟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一名良家女子,都会接受不了,更别说脾气本就暴躁的南宫妖妖了。 但他不生气不和南宫妖妖计较,却不代表着师尊能视而不见。 “你这女子,好生不讲道理!我徒儿分明是在救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难道是找死不成?” 师尊,也就是冷秋月,看到南宫妖妖对白昭过分的举动,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内心一股无名火起,娇躯骤然闪至白昭身边并一把攥住了南宫妖妖的手腕,厉声呵斥道。 “别……没事的师尊,她不是……” 见到师尊握着南宫妖妖手腕并一副杀意凛然的样子,清楚错不在南宫妖妖的白昭赶紧制止道。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见自家疑似大乾国师的师尊突然呆立不动了。 冷秋月呆呆的看着手中南宫妖妖那已经被她掐住脉门的手腕,冰眸里闪过一丝困惑。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呢?” 这种白天丢失记忆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别说白昭看不懂她的迷惑操作了,连没有经验的冷秋月自己也想不通她这是怎么了。 其实发生这种情况,也很好理解。 本质上来说,冷秋月现在是属于双重人格的一种状态。 在白日里,她能凭借着想要遗忘白昭并重登武道之巅的心理暗示,强行将欲念人格压制在内心深处。 可这是在没碰到白昭的情况下。 一旦碰到白昭的话,冷秋月内心那对白昭感情太过浓烈的欲念人格就难以压制了。 就拿刚才她的过激举动来举例。 之所以冷秋月会狠下杀手,那都是因为她的欲念人格见到白昭被揍,情绪剧烈波动之下竟直接突破压制,强行掌控了冷秋月的身体所致。 还好冷秋月的忘情人格也就是主人格,在白天比较强大,瞬间又将欲念人格给压制了回去,不然白昭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浑然不知自己刚才差点香消玉殒的南宫妖妖此时药劲又开始上头,不过直犯迷糊的她此时居然将目标转移到了刚刚才将她手腕放开的冷秋月身上。 “这位姐姐,你看起来好香~要姐姐抱~” 「只能说不愧是颜狗吗?」 白昭紧紧抓着见到漂亮姐姐就把他当做空气了,冲着冷秋月伸出手臂要抱抱的南宫妖妖不放,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只觉得这女人真是简直了,槽点满满! “这女子中了媚药?” 冷秋月通过刚才她摸到的脉象,又结合眼下南宫妖妖这反常的行为,做出了判断。 “是啊,她是徒儿的一个朋友,中了媚药。师尊可以出手救治一下吗?” 想起师尊那对南宫妖妖这种情况有奇效的真气,白昭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他本来的打算是,只管毒药,不管媚药的。 反正媚药又不会致死,难受就自己磨蹭去呗! 可眼下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白昭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南宫妖妖争取一下。 对于白昭的请求,在白日里由感情淡漠的主人格主导的冷秋月,不假思索的就要拒绝。 这女人和她又没什么关系,她为何要救? 但欲念人格这时可不干了。 「答应他,答应他!你这个蠢女人!你若是不给眼前这女人解毒,那就只能让白昭那个孽徒自己来了!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在你面前幕天席地的那什么吗?!」 一身华丽神秘黑衣装扮的欲念人格在冷秋月内心疯狂干扰着主人格的判断。 这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冷秋月鬼使神差般的将即将脱口的拒绝又吞了回去。 “既然你开口请求,为师允了便是。” 冷秋月答应了下来后,素手一挥,将南宫妖妖的手腕重新放在了手中。 “这女子除了身中媚药之外,她的身体里,还有一股剧毒在肆虐。” 师尊不愧是曾经踏足过大宗师的人物,只是略一上手,就将南宫妖妖体内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师尊好眼力!南宫妖妖她胸口上中了一枚毒针,徒儿刚刚才将银针取出。而且徒儿方才不是在非礼她,而是想为她吸出毒血。” 白昭恭维了一句后,想起冷秋月刚出现时那声娇斥的他,又下意识的解释道。 听到白昭的这个解释,主人格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自顾自的用真气替南宫妖妖祛毒疗伤,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而欲念人格却是长松了一口气。 之前惊怒之下让白昭住嘴的举动,当然是她的杰作。 因为当时的欲月(就叫她欲月好了,主人格就叫冷秋月,方便区分)还以为这孽徒又多了一个红颜知己呢! 其实真要说起来,欲月对白昭的情感,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若是正常情况下冷秋月和白昭走到了一起,那么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因为白昭有别的红颜知己而生气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白昭不够爱,没有占有欲。而是她对自己的容貌气质那是相当的自信。 在冷秋月看来,白昭的那些个红颜知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可前面也说了,这是正常情况。 而欲月,就属于不正常的情况。 身为被冷秋月压制了那么多年的情欲集合体,欲月的感情观,是畸形的,是具有强烈排它性的! 从她刚才差点就对南宫妖妖痛下杀手,就可见一斑。 现在见白昭和南宫妖妖之间并无太深的关系,欲月心中当然是欢喜的。 所以她决定,暂时放过南宫妖妖一马,不着急取她性命! 至于白昭? 现在的白昭是不喜欢她,可是没关系呀! 只要她将这孽徒身边的红颜全给宰了,并将他锁在自己的身边。那这孽徒还不是就只能和她做夫妻了吗?! 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想法实在是太美妙了的欲月咯咯娇笑起来。 此时躲在冷秋月的内心深处,拥有和冷秋月同样身段容颜,气质却截然相反的她,笑得像朵致命的黑色曼珠沙华。 第29章 资敌操作 白昭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仙气飘飘的师尊面无表情一记掌刀,将不断冲她求贴贴的南宫妖妖给砍晕过去的粗暴动作,不禁汗颜: “那个,师尊啊,冒昧打扰一下啊,咱就是说,点睡穴会不会好一些?我怎么总感觉你这一手刀,掺杂了点私人恩怨呢?” 冷秋月听到这话,眼皮都未眨一下:“为师和这女子素未谋面对她亦未有耳闻,何来的私人恩怨? 至于点睡穴?那太麻烦了,效率太低,不如一掌下去来的干脆。” 说话间,冷秋月手中动中不停,又是一个暴力翻身的运作,抓起南宫妖妖腹部的衣物便将她拍在岸边,随后右手纤纤玉指并指成剑,点在南宫妖妖周身大穴之上。 额 「真的没有私人恩怨吗?可我总觉得,南宫妖妖在你手上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 见自家师父像是杀了十几年鱼的大润发师傅一样手法干脆利落的替南宫妖妖驱毒,白昭心中腹诽不已。 但不得不说,冷秋月在回答他问题时的那种淡淡人机感,非常有迷惑性。 而且现在师尊肯出手相救,那是南宫妖妖的福气,反正南宫妖妖又不是他的谁,因此,白昭也懒得出言置喙。 现在南宫妖妖的事不用他操心了,吊在身后的厉沧海那老家伙也早就被白昭抛诸脑后,现在的他有一肚子关于师尊的问题想要问问。 比如说,师尊咱俩是不是有过深入交流啊,再比如说师尊你是不是对徒儿有意思啊之类的…… 咳咳,请原谅他的直白。 主要是随着白昭近日来对体内暴涨的真气掌控越来越纯熟,他终于发现了冷秋月留在他体内的那丝【太阴真气】。 再加上白昭将冷秋月和他双修后,他醒来时那种腰子痛的状态和他同澹台玉疯狂之后的感觉两相比较,有了经验的他,越想越不对劲。 所以,白昭有理由怀疑,师尊救他的方式,可能有那么点……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么师尊心中对他是不是也有情意呢? 没错,这里白昭用一个【也】字,就是因为他终于直面了自己的内心——他白昭是喜欢师尊的! 不怪他想做那啥逆徒,主要是师尊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而且和他的灵魂年纪相仿,和师尊在一起,白昭感觉两人非常契合。 而现在,关于师尊可能对他亦是心悦的猜想,让白昭忍不住的想要直接点破。况且这男人啊,一旦开了窍,有了怀疑,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求证真相。 所以白昭想问的问题才会这么赤裸裸。 可看自家师尊一脸【在忙,勿扰】的专注表情,以及刚才他对于师尊的那种陌生感,又让白昭不敢轻易开口了。 期期艾艾了老半天,白昭这个刚脱离爱情小白的菜鸟才想到了一个切入点: “咳,师尊啊,再打扰你一下呗~那个你真的是四大宗师之一的冷秋月吗?” 白昭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般的提出了尬聊申请。 “是。” 冷秋月依旧有问必答,可却惜字如金。 “那为何之前从未听师尊说过呀?那可是四大宗师哎!而且您还是大乾国师!” 白昭不在乎冷秋月那冷冰冰的态度,只要能交流就好,师尊不主动,他可以主动嘛! “你没问。” 冷秋月对白昭的夸张表情和恭维之语置若罔闻。 听到师尊淡淡的【你没问】三个字,白昭有些绷不住了——您这可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呢! 「我没问你就不能主动些告诉我嘛,真是的!」 白昭心中愤愤不平的吐槽。他觉得,女人真是难搞!感情更是麻烦! 可谁让她不仅仅是自己师尊,还是现如今唯一一个他主动有好感的女人呢。唉!没办法,他不宠谁来宠? 对于冷秋月,白昭的容忍度很高。所以他摸了摸后脑勺,自我检讨道: “哈哈,是吧,我真笨,和师尊认识那么多年,居然没想过问一嘴。怪我,怪我……” “你能不能安静些?为师记得你好像不是多话之人吧?” 冷秋月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蹙眉斥问道。 “……” 「好好好!嫌我烦了是吧,女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被冷秋月要求闭麦的白昭只能气啾啾的拱手一礼,然后灰溜溜的跑到她的视野之外蹲下,拿溪边的野草撒气去了。 “要本世子闭麦是吧?!冷若冰霜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是吧!你等着,我一定要做冲……” 白昭一边揪着野草,一边小声逼逼。 他当然知道,以冷秋月的修为,就算他说话声音很小她也是能听见的,可他就是要说,他是故意的! 白昭此举就是为了试探冷秋月的态度。 不能直接问,还不能间接试探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可惜让白昭失望的是,冷秋月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不仅没让他闭嘴,更是连神情都没有一丝波动。 这让一直偷瞄的白昭,感到很是沮丧。 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 就在白昭怀疑自己是不是普信男的时候,孰不知,听到白昭这话的欲月,已经快要开心的打滚了! “哇!这个小坏蛋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做大逆不道的……孽徒?那不就是说——他对我亦有真情? 哈哈哈,为师简直太开心啦!喂!臭婆娘,老娘要出去和我的乖徒儿交流感情!放我出去!” 经过一通推理得到真相的欲月,开始叫嚣着要出去了。 可是她的请求,主人格根本就听不到…… 在白天的时候,欲月是可以偶尔冲破主人格的压制,可这是有限制的。而且就算是她争夺到身体的控制权,也只能维持一瞬。 和白昭有关的事情会让欲月情绪剧烈波动,力量大增。但相应的,压制的力量也会随之增强。 也就是说,在白天,欲月只能在不直接和白昭发生关联的事情上对主人格产生干扰。 就拿刚才主人格让白昭闭麦这件事来举例吧。 这其实是欲月的杰作。 因为那会儿要为南宫妖妖驱毒的主人格,差点就当着白昭的面把南宫妖妖的肚兜扒下来…… 当着徒弟的面扒女人肚兜什么的,对于视美色为白骨的主人格来说,这没什么,可这你让占有欲爆表的欲月怎么能接受!? 所以经过欲月的疯狂抵抗之后,主人格还是是以白昭太吵为借口,将他给赶走了。 “老娘也是服了,你这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找姐妹呢是吧?” 成功阻止主人格资敌操作的欲月,叉着腰不满的吐槽主人格。 第30章 生生锤爆 有句俗话说的好:「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除了老六。没有人会一直锲而不舍的追你,除了舔狗,还有仇蔻!」 就在白昭碎碎念拔草,主人格啪啪拍打着南宫妖妖驱毒时,被遗忘了五章之久的厉沧海终于是赶到了! 却说这厉沧海,方才他一路循着白昭特意留下的痕迹追至密林之中,结果刚进入密林,白昭的行踪就再也寻找不到了。 “妈的,这小崽子还是像当初一样滑不溜手啊!” 心中惶急的厉沧海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 白昭坏他大计,又当着他的面杀了厉无咎这未来的大宗师种子,还在逃跑之前作死的嘲讽他! 这你让厉沧海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 当然,作为一个老阴批厉沧海虽然心眼极小,但也不是无脑之人。 白昭之前一刀断他手掌,和他对的那几招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稳压他一头。 厉沧海面对这种情况,焉能不心中警惕? 可白昭他是万万不能就这么放走的啊。 他对白昭之所以如此穷追不舍,除了白昭故意示敌以弱,并且钩子下的好之外,其实主要因为要给他的宗主弟弟厉元吉一个交代罢了。 他这次跟随自己侄子厉无咎一起来这宣州城,本就是担任了护道者职责的。结果现在侄子却被人当着他的面给一刀剖开胸腹,死不瞑目! 若厉沧海因为瞻前顾后,贪生怕死而放走了白昭,那得不到一个满意答复的厉元吉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什么才算【满意答复】呢?厉沧海能想到的,只有白昭的人头。 「还好啊,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天终归是有眼的,没有让这种小畜生逍遥法外,逃出生天。可算给老夫找到你这小畜生了!!」 远远的听到这边有动静,循声而至然后从密林之中突然冲出来的厉沧海如释重负的想着。 看着蹲在地上的白昭以及溪水边的两女,厉沧海这老家伙疯狂上嘴脸,出口就是嘲讽:“小畜生!你可真是个风流种啊!老夫还寻思你跑哪去了呢!原来是躲在这里准备要一龙戏二凤啊?” 这还没问,嘲讽完白昭后的他又看着两女评头论足道: “该说不说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呐!魔女这种婊子烂货老夫就不说了,这个白发美人可真是让人看着就眼馋呐。瞧瞧这丰乳翘臀的,尤其是再配合她身上那股子冷劲儿啧啧,可真带劲儿!” 看着因为自己评价冷秋月而面色越来越难看的白昭,厉沧海那是越说越起劲。 并且说着说着真的动了歪心思的他,竟是直接冲着冷秋月喊话道: “喂,那丫头,现在你这姘头马上要被老夫斩于剑下了,不若你来跟老夫吧!只要你伺候的好,老夫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厉沧海的话音落下,冷秋月心中恼不恼先不提,反正白昭是成功的被激怒了。 这一顿口嗨确实让厉沧海心中舒爽了许多,可却让他即将面对一个火力全开的白昭! 唉,只能说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这会儿的白昭正在遭受他师尊的冷暴力呢,听到厉沧海这不仅嘲讽他,还调戏他师尊的话,岂能给他好果子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老畜生!小爷我正愁没地方撒气呢,你来的还真是巧啊!多说无益,看招!” 急需一个出气筒的白昭暴喝了一句后,双脚踏地力从地起,伴随着泥土草屑翻飞,他就如同一发炮弹般,砰的一声,带着满腔怒火冲厉沧海横冲直撞而去。 “哈哈,小兔崽子,你这是老夫戳破丑事,恼羞成怒了?刀都忘了拿就敢冲老夫出手?看老夫一剑还你断掌之仇!” 厉沧海见白昭突然一拳直勾勾的轰来,不惊反喜。 以为白昭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受不得刺激才会如此失智的厉沧海用仅存的右手握着手中软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白昭的手腕削去。 白昭虽心中怒火熊熊,可这不代表他没有理智。 眼见厉沧海手中软剑如毒蛇般咬向自己手腕,白昭不避不闪,在厉沧海那泛起惊喜的眼神中,捏着拳印的手,突然五指张开,一招【拈花掐叶】,精准的擒住了寒光四射的软剑! “什么?怎么可能!你这什么眼力,能从老夫的七杀剑下做到空手接白刃!” 厉沧海脸上刚升起的笑意僵住了,震惊问道。 可白昭才不会和他多废话一句,他现在只想——生生锤爆这老狗! 砰! 回应厉沧海的,是白昭直捣他心窝的左拳。 刚猛的气劲透体而出将厉沧海后背衣衫破开一个大洞的同时,厉沧海只觉得一口腥甜的逆血直冲喉头。 「糟糕!这小子刚才是故意诱我来追的!」 强行咽下逆血的厉沧海,终于发现了真相。但此时被白昭直接扣住胸口的他,已经是跑路无门了! 只见一拳击中厉沧海胸口的白昭果断左拳化爪,紧扣厉沧海胸膛,防止他逃离。然后右手闪电般横切向厉沧海握剑的那只手腕。 咔嚓——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厉沧海,另一只手也被白昭废掉了! 看着自己软塌塌挂着的手掌,十指连心,厉沧海只觉一股钻心的疼感从手腕处袭来。 “啊!” 这让他不禁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安静些!我师尊驱毒之时,不喜被人打扰!” 白昭冷冷的呵斥道。 「啊?这什么逆天操作啊!老夫手断了还不能喊了是吧!」 憋屈加惶恐的厉沧海在心中悲愤的喊着。 但当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剧痛停下喊叫,见白昭露出一丝满意神色的厉沧海打算和白昭求求情时,白昭突然动了。 漫天的拳影朝着厉沧海扑面而来。 完了!吾命休矣…… 这是厉沧海最后的念头。 随后,他便被白昭满带怒气的重拳给轰成了一团血雾…… 将厉沧海这老家伙生生锤爆的白昭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不知道,因为他手段太过暴烈,导致他错失了一个有关于隐藏在暗中之人的重大线索! 第31章 师尊是我的! 周身真气鼓荡而出,将漫天血雨吹散,滴血不沾身的白昭,脸颊浮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虽说白昭体内余毒所剩无几,可刚才他在含怒之下全力出手的行为,还是牵动了这如癣疥之疾的【红莲焚心】。 不过还好,如今这困扰了白昭八年之久的沉疴旧痛,已经不能再给他带来大麻烦了。 略微运功调息,将体内翻涌气血强行压制下去的白昭,张口吐出一道三尺长的白练后,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冷秋月旁边。 “师尊,刚才那对你出言不逊的老狗,我已经将他料理了。还请师尊莫要将方才那些污人耳朵的话放在心上。” 他冲着已经将驱毒进行到尾声的师尊复命道。 他虽口称要冷秋月放宽心,只是这话里话外却无不透露着一股邀功的幼稚意味。 男人至死是少年。 在心有好感的女人面前,哪怕白昭,也会不自觉的想要博取存在感和夸奖…… 「哇,徒儿好可爱啊,好想摸摸他的脑袋。」 欲月看着一脸求表扬神色的白昭,被萌的心都要化了。 可惜,现在是白天——这是主人格的主场。 只见听到白昭这邀功之言的主人格冷秋月只是微微点了点脑袋,随后她带着冰块撞击质感的好听嗓音便传入白昭耳中: “你的心不静,这于自身无益。【世人讥谤如过眼云烟,我自端坐莲台。】这是为师教过你的,你全然忘了?” 说到这里,本来欲要结束训话的冷秋月突然停顿了一息,皱着眉头像是在抗拒着什么。随后,恢复平静的她还是又加了一句。 “不过,你对为师这份拳拳维护之好意,为师心领了。” 显然,这是欲月发力了。 「明明就是心里快乐开花了,还非要嘴硬,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坏女人!哼!你可千万别给本尊逮到机会!不然,本尊定要将你永远镇压!」 在白天无法出头夺得控制权的欲月,对主人格这副不知道争取的态度非常不满,撇着小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整波大的! 对于师尊状况全然不知的白昭,听冷秋月说的前半段话还有些不服气。 如果对自己亲近之人都不维护的话,那人真的还能算是人吗? 泯灭人性,才能得道成仙?荒谬! 泯灭人性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陷入虚无主义,直至自取灭亡! 还好,冷秋月在被干扰之下又后加了一句话,熄灭了白昭同师尊辩经的心思。 “师尊知道就好!在我心里,师尊是特别的,所以我没办法冷静!” 白昭语气略带一丝赌气的回道。 “我……” 被白昭一句话说的突然心中泛起涟漪,面色怔然的主人格欲言又止。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会突然间觉得有些愧疚?」 一心向道的主人格在没有欲月的干扰之下,破天荒的产生了情绪波动。 这其实是因为白昭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变相的在向冷秋月表明心迹了。 而冷秋月之所以会产生心魔,就是因为她觉得白昭对她无意。如今白昭一再用行动撩拨她的心弦,冷秋月的主人格能心无波澜才怪! 如果白昭能这样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冷秋月的心魔可解,到时两情相悦的两人自然会修成正果。 可惜,好事都是多磨的。 正当白昭见冷秋月发呆,想要问她是不是发觉她的话伤了一个爱她之人的心之时,药劲消退下去的南宫妖妖恰巧醒了过来…… “嗯~” 只听得一声无意识的呢喃娇吟从她果冻般晶莹诱人的唇间吐出,骤然打破了白昭师徒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这声响不仅让冷秋月泛起波澜的心湖恢复平静,也吸引了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白昭的注意力。 看到南宫妖妖缓缓睁开的那双含情妙目中一片澄澈,虽然依旧带着迷茫可却并无情欲之色后,白昭长松了一口气。 「这暴脾气的女人总算是能恢复正常了……」 缓缓睁开眼的南宫妖妖还没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片段串联起来,注意力就一如既往被气质遗世而独立的冷秋月给吸引了。 “仙女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有时候区别对待就是如此明显…… 面对着冷秋月的南宫妖妖嗓音都夹起来了,甜甜糯糯的。 “喂!旁边还有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呢?你是一点看不见是吧?!” 被南宫妖妖直接无视的白昭不满她区别对待的举动,没好气的提醒道。 已经慢慢回想起旁边这个【无耻淫贼】就是那个侠义之士的南宫妖妖,听到白昭的话后,理都不理,只是一味的看着冷秋月咽口水。 「不愧是四大宗师之一,在江湖上还有月中仙美名的冷姐姐啊,她看起来真的好香啊~怜雪宝宝,对不起,我可能要移情别恋了!」 南宫妖妖心中既有对师怜雪的愧疚,也有对冷秋月的垂涎。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番惊险差点失身,可现在没察觉到身子有什么异样感觉的南宫妖妖果断对着冷秋月发起了花痴。 她就是这样,有时候显得很没心没肺的。 至于和白昭的那些亲密举动,比如接吻乱摸什么的,选择性遗忘的南宫妖妖表示:“我不知道啊!不可能!我南宫妖妖是不会对一个丑货淫贼下手的!” 没错,这段记忆已经被她的【外貌协会】大脑自动屏蔽了…… 冷秋月面对南宫妖妖那火热的目光,略有些不解,只当是面前这女孩太激动的她也没多想,点了点算是回应了南宫妖妖的问题。 但南宫妖妖对冷秋月露出的痴女表情实在太过明显了,师尊不懂,不代表见识过她对师怜雪骚扰举动的白昭不懂。 见南宫妖妖不搭理他还对他的师尊起了歪心思,白昭闪身将冷秋月挡在身后的同时,一脸警惕的提醒道: “喂,你干嘛!师尊是我的,你也是我和师尊救的,你少打歪心思!” 被南宫妖妖刺激到的他,竟是下意识的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第32章 你等本尊出来的! 「哦吼吼,霸气护妻吗?你这小子,本尊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想欺(骑)师灭(蔑)祖吧?大逆不道的冲师孽徒!不过,本尊真是太喜欢你这副小气且霸道的样子啦~」 主人格和南宫妖妖还没反应过来,欲月这个满脑子都是如何把白昭藏起来的家伙,就先兴奋了起来。 但是显然,正常人并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白昭这是在对自家师尊表白…… “喂!臭淫贼,我知道冷姐姐是你的师尊啦,你不用强调!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拜冷姐姐为师了?你说的好像我稀罕和你做师姐弟似的!” 南宫妖妖看着白昭将哪怕是白纱蒙面,也依旧美如画的冷秋月整个挡住的行为,先是一怔。 随后再听得白昭这话,以为白昭是担心她想拜冷秋月为师和他争宠的南宫妖妖不屑的给了白昭一个眼神,充满嫌弃道。 冷秋月主人格本来因为白昭的表白之语而产生剧烈波动的情绪,也随着南宫妖妖的话而平复了下来,然后一言不发。 “我呸!你说的好像我稀罕一样!师尊根本就看不上你的资质好吗?再说了,就算你拜入师尊门下,那也只能是我的师妹!什么师姐弟,你占我便宜是吧?” 因为说出真心话而心慌不已的白昭,逃避似的将错就错,顺着南宫妖妖的话和她斗起嘴来! 南宫妖妖现在也记起来白昭是宗师巅峰高手这回事了。但她的脾气本来就暴躁,更何况她就和白昭天生不对付一样。 就算白昭救了她是事实,白昭质疑她的武道天资的话,依旧让南宫妖妖非常不服气! 所以南宫妖妖双手抱胸,反呛白昭:“你也就因为年长我十几岁才比我境界高罢了!等姑奶奶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一定比你这臭淫贼强的多!”攻击白昭年龄的她说到这里,又一副憧憬的神情道:“到那时,我一定会像我的目标冷姐姐一样,步入大宗师之境!” “呵呵,白日做梦!你当大宗师是萝卜白菜啊?你这梦啊,还是留着晚上做吧~梦里啥都有!” 为了隐藏身份不能暴露自己真实年龄的白昭只能这样回击。 当然,他说的也没错。 大周天晋级小逍遥境,确实很难。不然江湖上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也不会如凤毛麟角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什么?你问白昭为什么只是十六岁却已经可以随时晋升大宗师了? 这入是桂,不能和正常人一概而论…… 冷秋月看着如小孩子吵架一样叽叽喳喳的两人,在欲月不满白昭和南宫妖妖打情骂俏的情绪影响下,轻声开口道: “好了,你们停一停。既然姑娘你如今已无大碍,那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昭……徒儿,为师先随你回你的住所吧。” 虽不知晓白昭为何换了一副样貌,但心生九窍,冰雪聪明的师尊还是选择了帮他隐瞒了下来。 “好的师尊,那我们走吧。” 白昭对冷秋月的要求那是自无不可,闻言立刻终止和南宫妖妖的口水大战,语气欢快的回应道。 他正好也不想和南宫妖妖这个暴脾气的恶婆娘待在一起,谁让她惦记自家师尊的! 这个可恶的百合女,就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南宫妖妖本来也没打算和白昭两人结伴来着,虽然冷秋月确实是她崇拜的对象,也是她的【目标】,但是白昭这个“侠义之士”那夜的行为,让她本能的存在警惕之心。 可看到白昭这淫贼脸上那赤裸裸的嫌弃和干脆利落将她撇下的动作,她那该死的胜负欲又跳出来作祟了。 「什么意思?那夜偷看姑奶奶洗澡还说姑奶奶身材很润的不是你是吧?现在这一副弃如敝履的表情是什么鬼?你不让我跟着,姑奶奶我偏要!而且姑奶奶还要把你师尊抢过来!」 临时修改主意的南宫妖妖眼珠一转,一把拉住冷秋月的玉手,可怜兮兮的祈求道: “别呀~冷姐姐!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人家好惨的! 你徒弟这没良心的前几日看了人家身子不想负责不说,昨夜人家怕这个没良心的不知那厉沧海的存在,忧心他出事,所以才应约观战的,结果差点被人下药毁了清白身子!” 说到这里的南宫妖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又指着目瞪口呆的白昭道: “你看他呀,一点都不在乎人家的付出,说走就走,把人家一个人撇下。真是太让人家伤心了!作为他的师尊,你得给人家做主啊冷姐姐~” 为了能留下,南宫妖妖也是拼了!撒娇卖惨加抹黑,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喂,你别乱说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为啥要去郑家好吗?你别说的我好像对你始乱终弃了一样! 还有,那晚我根本就啥也没看见,说你身材什么的,那全都是我随口胡扯的好吗?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当着冷秋月的面被其他女人这么说,白昭就是再蠢也知道澄清的重要性! 但只能说南宫妖妖对付白昭这种基本算是小厨男的男人,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轻松加愉快。 “冷姐姐,你看他,提上裤子不认人就算了,他还凶人家~人家好害怕~冷姐姐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只见南宫妖妖面对白昭的严厉指责,直接躲在了冷秋月后面,一副绿茶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求保护。 面对着师尊投射过来的质询目光,还有躲在冷秋月身后的南宫妖妖那挑衅的眼神,白昭气的牙痒痒! 可他眼珠一转,转念想到,若是南宫妖妖跟在两人身边,在眼皮底下总比在暗中阴戳戳的使坏强! 而且,南宫妖妖这副跳脱的性子,还有助于缓解师尊这冰冷的性子不是? 想到这些,见冷秋月不表态,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会错她意的白昭,索性就捏着鼻子答应了南宫妖妖求组队的恳求。 “好耶!” 这下南宫妖妖目标达成,高兴的凌空挥舞了下小拳头。 可这会儿靠着小手段达成目的,正在沾沾自喜的南宫妖妖哪里知道,躲在暗中的欲月已经快要给她下诛杀令了…… 「你个小狐狸精,本尊刚才差点看走了眼!你果然觊觎我徒儿,和我徒儿不清不楚是吧?待本尊出来,看本尊不宰了你!」 对白昭占有欲爆棚的欲月寒声道。 其实,师尊刚才看着白昭是受欲月影响,想让他拒绝来着…… 第33章 山雨欲来,郑书失踪 就这样,南宫妖妖的组队申请在一人弃权,两人通过的情况下,被成功批准。 组队成功的三人团队按照白昭的意愿,准备暂时先去郑家落脚。 一路上,南宫妖妖又故态萌发的开始如剑宗上时旁敲侧击,有意无意的打探白昭身份。 毕竟在江湖销声匿迹了十年之久的【月中仙】突然有了个男徒弟,还长得这么……一言难尽,这很难不引起了这位吃瓜爱好者的震惊和强烈好奇!(白昭: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其实方才她就想问了,只是由于和白昭的关系有些尴尬的原因,这才忍到了现在。 在南宫妖妖看来,现在三人都已经算是彼此的小伙伴了,问问身份而已,那咋了? 而白昭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已经有过一次应付经验的他,如今应对南宫妖妖的各种言语陷阱,那是游刃有余。 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轻松把南宫妖妖带进沟里,并让她接受了自己是个随冷秋月隐居山林,默默无闻之辈的说法。 「小妞儿,还想摸本世子的底,你嫩着呢~」 白昭看着南宫妖妖深信不疑的神色,洋洋得意的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孰不知他的迷之微笑,已经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正和欲月不断拉扯的冷秋月冰眸之中…… 「花心的徒徒,你的红颜知己还真多啊!不行,本尊忍不了这两个在本尊面前打情骂俏了!你这坏女人放本尊出去啊!」 被刺激到的欲月冲着主人格发出了严正抗议。 但可惜抗议无效,根本听不到的主人格表示,白天你就老实待着吧! 至于晚上——晚上本尊自有手段昏迷过去,无需理会! 在三人一个沉默不语只是眼神越来越冷,两个「有说有笑」之间,渐渐的,宣州城的城门已经遥遥在望了。 四月份的江南,那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刚还是一派阳光和煦、风暖气清的景象,现如今天上却又忽的聚满了乌云。 心头突兀的笼罩上一丝阴霾的白昭,骤然停下脚步,搓了搓手臂以驱散笼罩在他身上来源未知的寒意后,他极目远眺而去。 只见远处灰蒙蒙的云层低垂,而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斑驳的城墙,还有城门处的冷冷清清,这些反常的景象,无不透露出一股山雨欲来的意味。 想到昨夜因为七杀门的那两人而未能灭门的郑家,白昭神色一动,一个模糊的猜想,在他心中浮现。 不过终归是艺高人胆大,白昭顿了顿后,并未向神色疑惑的南宫妖妖解释什么,而是选择继续前行。 待得三人走到近处,白昭看着城门口这些浑然不似之前那些兵油子的兵丁,见他们个个披坚执锐,眼神锐利,心中那股子猜疑不由的更重了几分。 「这宣州城的守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正规军了?果然是郑家或者说黄天霸搞的鬼吗?」 怀着这种想法,略微提起一丝戒备的白昭却出乎意料的带着两个大美人安然进了城中! 这就让白昭有些摸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本以为黄天霸整这些,是得到了他昨夜宰了厉无咎的消息,再加上厉沧海这么久都未回去的原因,所以想要将他拒之门外。 可三人进城时,那些兵丁居然毫无异色,只是正常巡检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总感觉哪里不对的白昭,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他踏入空无一人的郑家时,被证实了——因为郑书居然不见了! 看着在破旧的郑家老宅巡视了一圈后,便一脸阴沉坐在石凳上沉思的白昭,南宫妖妖也正经了起来。 收回了缠绕着发梢的纤纤玉指和四处好奇打量的眼神,轻点青石板砖的绣鞋停下动作,南宫妖妖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看你的脸色不太对啊。” 白昭忧心郑书是被捉了去,可他又觉得自己并未暴露身份啊?那些人怎么可能摸到郑书的家里呢。 这会儿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听到南宫妖妖的问话,本着集思广益的打算,当即将发生在他和郑书之间的故事大略的和南宫妖妖讲述了一下,而后问道: “依你看来,这郑书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抓了起来,所以才会不在家?” 对于郑书这个可怜的家伙,白昭是心有怜悯的。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连累到郑书。 虽然同他一起做事的这些危险,白昭对郑书早就有言在先。可若是真的出了这种事,他心中还是会有隐隐的愧疚感在蔓延。 毕竟郑书实在是已经够惨了啊。 看着白昭脸上因为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失踪而露出的一副内疚自责神情,并联想到之前对他【侠义之士】的评价,南宫妖妖心中对这个臭淫贼稍有些改观。 「这淫贼确实倒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之辈了……好色是男人本性嘛!再说了,本姑娘这么漂亮,有时候也不能全怪他……」 突然觉得白昭这普普通通的脸也没那么丑的南宫妖妖见白昭实在心急,忍不住的柔声开解道: “你别急啊,说不定这郑书只是出门有事呢?万事不要只往坏处想嘛~万一待会儿他就回来了呢? 就算他真是被抓了,现在摸不清状况的你也没地方去寻他不是?还不如稍安勿躁,先等等看,等确定了下来后,再从长计议。” 随着南宫妖妖这暴脾气女人难得的对一个男人好言相劝的举动,白昭心中的烦躁渐渐被抚平了下去。 有些诧异于她也有温柔一面的白昭惊疑不定的抬头看了南宫妖妖一眼,他简直不敢相信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和平时的南宫妖妖居然是同一人! 但还好,白昭明智的没有发出死亡疑问,不然南宫妖妖分分钟让他见识一下蜀地的变脸绝技…… 摇了摇头,将一些有关于张书的不好画面甩开,安排二女暂时住下歇息的白昭,决定压下他心中不断翻涌的情绪,就暂时先等到晚上再说! 若是晚上张书还不回来的话…… 想到这里的白昭手掌骤然握紧腰间凛霜冰凉的刀柄——那就别怪他今夜直接闯进这宣州城府尹大人的家里要人了! 没错,在白昭看来,若是张书出事的话,这第一嫌疑人非黄天霸莫属! 第34章 视死如归 那么白昭到底有没有冤枉黄天霸呢?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郑书还真就是被黄天霸给控制起来了! 不过,有一点白昭倒是猜错了。 此时的郑书,并没有被关押在黄府。甚至,他现在根本就不在这宣州城中。 那么张书现在身处何地呢? 答案是——宣州城外两千守军的府兵大营! 没错,府尹黄天霸和手握兵权的守军统领李世仁,两人现在已然是联手状态了! 这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期间又发生了什么?若要知其缘由,那还得从昨夜白昭扛着南宫妖妖假意跑路后说起…… 且说昨夜,白昭本是三更天时秘密出发的,并未告知张书。 可这张书自从知晓了白昭就是那灭门钱家之人后,就一直有刻意留意白昭的动向。 倒不是说他要告密什么的。 张书只是觉得,李大侠这种宰畜生,灭仇寇的义举,他心向往之,恨不能在旁为其捧剑侍酒! 虽然不通武艺的他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若能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一二,那他这悲惨的半生就算立时终止,也算是人生无憾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张书在并未告知白昭的情况下,在他出发之后约一盏茶得功夫后才动身前往了郑家。 张书当然不会主动告知白昭他想要观战一事。因为他知道白昭一定不会同意的。 白昭对住在张书家这件事,都是犹豫再三过后,架不住张书央求才同意的。前往观战这种明显会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举动,白昭当然不会答应。 就这样,张书在白昭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路摸黑来到了郑家正门外的对街墙角。 在他赶到那会儿,其实白昭已经和厉无咎交上手了! 虽然张书不识得厉无咎是哪号人物。可只要是李大侠拔刀相向之人,那在他眼里,全都是坏人! 只是,这厉无咎的建模一看非比寻常,落在张书眼中,哪怕他对什么境界划分一概不知,也能猜到此人定是要比他家客栈里那些歪瓜裂枣的三脚猫强出不少! 但这种人物,居然连李大侠的三招都接不住,就被于刀下! 此等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看的已经适应了血腥场面的张书,恨不能仰天长啸,对白昭的漂亮功夫击节赞叹! 然后就是厉沧海的出场了。 这老东西一出场就气势拉满,居高临下气势汹汹的一掌拍向白昭!那简直堪比扛着音响的乔峰了! 正当张书为白昭紧张的捏了一把汗之时,就见场中刀光一闪,那老狗的一只手臂直接血洒当场! “好!” 躲在暗处的张书,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狠狠地挥舞了下拳头并在心中叫好道。 接下来,白昭和厉沧海交手又是数个回合。 张书看到白昭占到上风时,那是欢欣鼓舞。看到白昭露出败势时……好吧,白昭一直是占上风的,那没事了。 总之,就在张书以为白昭要像料理之前那个黑衣面瘫刀客(厉无咎)一样料理了眼前这个断掌老阴批(张书: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时,南宫妖妖醒了过来。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系列让张书始料未及的展开。 白昭抱起美人跑路——留下一堆垃圾话刺激厉沧海——厉沧海受刺激,直追而去——刚跑两步的厉沧海突然扫了一眼张书的方向,然后停了下来…… 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摆在了张书的面前——他应该是被发现了…… 「喂,我没上车啊!我还没上车呢……」(适当玩梗,小说嘛,大家理解一下。) 张书扭头看了一眼李大侠那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里那是哇凉哇凉的。 当然,他知道这怪不了李大侠,毕竟人家也不知道他跟来了是不? 但谁能告诉他,面对街道上一步步接近而来的这老家伙,他现在该怎么办啊! 在线等,而且还挺急的…… “喂,小子。你是何人?!” 厉沧海阴沉着一张老脸,看着面前这个形迹可疑的年轻人,狐疑问道。 张书眼见实在是避不开了,而且以这老家伙的实力来看,三十六计的上计,现在他应该是不适合拿来用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若是被这老家伙知道他和李孤是一伙的,那看这老家伙一副【真·死了子侄】的表情,他今日多半是凶多没有吉了…… 生死危机之下,大脑飞速运转中的张书灵机一动,决定使出一招,【装傻充愣之瞒天过海】! “那个,呵呵,老伯晚上好啊?小人只是一附近普通住户。之所以身在这里,那是小人起夜,迷路了才来到这里的。” 张书一脸讪讪的摸着后脑勺,如是说道。 “嗯?起夜?老夫看你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你和刚才那小畜生是一伙的吧?!” 厉沧海虽然现在恨不得马上追上白昭,可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也还好,张书是土生土长的宣州城人氏,对郑家这一带也颇为熟悉。 强自稳定下心神后的张书虽然不满这老狗骂他恩人,可现在,保命要紧,想来恩人应该不会怪他的! 在心里默默对自己不能替李大侠还嘴的举动进行了一番唾弃后,张书条理清晰的将他住在附近哪条街,哪户人家,明明白白的告知了厉沧海。 然后张书就收获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厉沧海确实走了。 坏消息是,这老家伙走之前,让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而出来查看的郑家下人,将张书抓了起来…… “给老夫严加看守这小子,打探清楚他的身份!老夫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留下这句话后,厉沧海便循着白昭留下的痕迹,直向南方而去。 这一去,虽说张书确实被抓了,可厉沧海也因为他的复仇心切,而丢失了一个有可能保他一命的重要筹码! 而这边被郑家下人抓起来的张书却是心情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完了。可是他不后悔! 「反正这些郑家人,迟早会下来陪老子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而已,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莫名燃起来的张书用一种“老子在地下等着你们的”睥睨眼神环顾四周凶神恶煞的郑家人,心中豪迈的想道。 他张书,视死如归,不是孬种!也绝对不会给李大侠丢份儿! 可这个大冤种完全没想过,要不是他闲得蛋疼的跑来观战,怎会有此一遭? 第35章 自鸣得意的郑勤守 郑家院内 某铁骨铮铮,视死如归的张姓男子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等待着郑勤守的死亡通知。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郑勤守居然只是叫人将他暂时关进了柴房之内,而且甚至都没有绑住他。 这就让张书大为不解了。 “莫非,这郑勤守相信了我方才的那番鬼话?” 独自一人待在门窗紧闭的黑暗逼仄柴房内的张书,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可这说不通啊! 他刚才明明看见,有一郑家仆役都认出他来了,并且还指着他冲着郑勤守附耳说了些什么。 这分明是认出他来了呀。 而对于被认出来这种情况的发生会发生,张书也是要有心理准备了的。 没办法,张书经营的那家客栈,因为他为人和善且价格实惠,在宣州城外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还有善意的客人随口编的顺口溜为证:「城郊客栈张姓开,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说的,就是他张书的迎客来客栈! 只可惜,这祖辈流传下来的基业,在张书凭借与人为善的性格积攒下了不错的口碑够,也成了他悲惨命运开端的导火索…… 客栈不客栈的,现在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张书虽不会忘却那场大火,以及埋葬在其中那两个人,可这些,都被他牢牢的压在了心底。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张书才会将其翻出来,慢慢咀嚼品尝这苦涩又难忘的记忆。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张书都已经做好准备去见芸娘和老爹了,郑勤守却突然不当禽兽,改做人了? 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张书想不明白,那发现张书身份的仆役,也想不明白。 郑勤守听得这仆役说他郑老爷是宅心仁厚,才没动这看起来就很可疑的张书,心中嗤笑不已。 他郑勤守会把多余的善心用在这素不相识的张书身上? 一个小破客栈的掌柜,哪里配! 郑勤守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在他看来,张书绝对和那个今夜来郑家索命的凶人是一伙儿的! 很多事情,不是一个郑家的仆役能够知道的。 就黄天霸这两日新得来的情报来看,那凶人很明显就是和客栈里的那七个,为了银子什么都愿意做的家伙失踪一事有关! 说失踪,那也只是挑好听的来讲。看这凶人的杀性,那七个家伙这会儿应该马上就要过头七了…… 那按理来说,猜到张书和白昭是一伙的郑勤守,就算不拿张书的人头向黄天霸邀功,也应该马上将这件事汇报给黄天霸才对啊,为何他却选择将张书给暂时关押起来呢? 要不说这郑勤守是个老狐狸呢。 如今表面上来看,厉沧海是追败退的白昭而去了。 可郑勤守其实并不看好厉沧海。 他确实是个普通人,和张书一样不通武道。 可他不瞎! 踩着仆役肩膀偷偷趴墙头观战的郑勤守发现,那凶人和厉沧海几次对招都稳占上风,再加上凶人上来就断了厉沧海一掌。 郑勤守很难不对厉沧海这老家伙持悲观态度。 若是白昭真胜了,那么对郑勤守来说,张书就是一张很重要的牌了! 倒不是说郑勤守要凭借着张书求白昭饶他一命。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郑勤守知道,一旦落到白昭手中,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张牌,他是要在关键时候献给黄天霸的! 郑勤守凭借着对白昭行为的分析,得出他肯定是一个重情重义侠客的结论。 这些自命为民做主的侠客,有些时候确实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可有些时候,就很让人头疼了。 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就是后者。 白昭是很让宣州城里剩下的这三大家族头疼,但这类人,往往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自诩对人性看得透彻的郑勤守,就是要利用这类人重视伙伴的弱点,把张书当做一个诱饵,献给黄天霸,好引诱白昭前来送死! 你武功再高,还能高到天上去?你实力再强,还能单刀破千?一千不够,那两千呢?! 郑勤守的如意算盘,赫然是打到了李世仁手中的两千守军上! 只要白昭天亮之后真的平安归城了,那么张书就会在他的建议下,被黄天霸送往城外的守军大营! 到时只需向那凶人下一道鸿门宴的请帖,言称他若不来,张书就会因他而死! 郑勤守觉得,这凶人到时定会乖乖的上门来送死! 而到了那时,不但可以解除他郑家的灭门之危,他还能凭借着献出张书和计策一事,狠狠地邀上一功,一箭双雕! 「这招就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 想到这里,对自己的智慧得意不已的郑勤守摸着胡须美滋滋的笑出了声。 当然,叫郑勤守老狐狸也不单单是因为他阴狠毒辣,深谋远虑。而是因为他考虑问题相当之全面! 厉沧海胜出的情况,郑勤守也不是没想过。 凶人伏诛,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而张书到时的作用,就是献上去之后,让黄天霸杀给城中这些心思开始浮动的贱民们看的! 反抗他们三大家族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身首异处! 所以,不管谁赢,反正他郑勤守都不会是输家哦~ 只可惜,心中这妙计不能同他人分享,这让无人拍他马屁的郑勤守只能自问自答,自娱自乐。 只见独自一人待在正堂等候消息的郑勤守捻着胡须,眉飞色舞的问自己道:“老爷我觉得,这大乾的首辅之位,我亦是坐得的!你觉得老夫所言对否?” 堂内无人回应,郑勤守又换上一副恭歉姿态,自答道: “是极,是极!老爷您可真是心生九窍如比干,智计无双赛武侯啊!” 哈哈哈—— 郑勤守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从正堂传出老远…… (作者知道他不该知道这俩人,可这本来就是作者瞎编的,懒得起两个另外的名字了,见谅哈,嘿嘿) 第36章 李世仁 因为天亮之后厉沧海依旧没能回到郑家,所以郑勤守对于白昭同厉沧海的对战结果,心中已经大概有数了。 不待得到准确消息,他在天刚蒙蒙亮时,就亲自带着几名仆役押解着张书去了一趟黄府。 黄天霸听府里下人禀报说郑老爷一大早就上门拜访,本以为郑勤守是给他带来贼人已经伏诛的好消息的。 可是等他看到自家这便宜大舅哥一行人的架势后——好像事情出了变故? 不知道郑勤守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黄天霸听从他一脸神秘的要求借一步说话后,这才在一间静室中从郑勤守口中得知了他的来意! 听完郑勤守分析后的黄天霸,心中那是相当震惊,同时亦是后怕不已! 还好啊,还好他昨夜没有出现在郑家! 黄天霸这个老六,远比郑勤守更加惜命。 「不过,郑勤守这老家伙此番倒是提供了一条不错的计谋嘛,可以给他记一功!」 黄天霸看着桌案对面滋溜滋溜喝着茶水并一脸得意的郑勤守,心中满意的夸赞道。 只能说人与类聚,两人在一起那就是臭味相投,所以黄天霸毫无心理压力的就接受了郑勤守的建议。 但现在不是论功夸功的时候,在意识到白昭实力超凡后,当下最紧要的,就是先确定厉沧海和白昭两人的对战结果,然后再做计较。 事不宜迟,黄天霸当即派心腹通知了宣州城守军统领李世仁。 心腹告知了李世仁前因后果后,按照自家府尹大人的嘱托,让他派一支嫡系守军和城门处那些老油条换防,并重点关注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刀客! “李统领,此人身边或有魔女同行,一旦城门守军发现此人踪迹,要速速来报!此乃我家府尹大人一再强调之事,切记切记!” 临了,心腹神色严峻的对着脸上挂着一道长长刀疤的李世仁嘱托道。 这心腹之所以特意点出此事黄天霸极为关注,并非是要借势压人,而是李世仁这人有时候忒不靠谱! 李世仁,今年刚三十出头,性格暴躁且好勇斗狠!这点,从他脸上那道自眉间斜至耳后的刀疤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按理说,宣州城中的李、黄、钱三家那都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作为世家弟子,李世仁不该如此才对。更别说李世仁的老爹,当初也是准备把他往官场中送的来着。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三岁看八十。 李世仁此人,从小就是个顽劣不堪的性子。 杀猫虐狗,凌仆霸奴,那都是家常便饭。谁若是不顺他的意,就算是他老爹他都不给面子!动辄大发雷霆,妥妥一混世魔王。 用现在的话来讲,幼年的李世仁就是一超雄加反社会人格问题儿童! 当然,若是从小就对他严加管教,说不定还能有一丝可能将李世仁扳正。 可偏偏他又是李家独子,这就导致他在李家之中的地位那就是众星捧月!而这其中,李世仁的娘对他的宠爱尤甚。也正是因为李母对他的宠溺,导致李世仁一步一步的变成了一个恶魔。 这具体宠溺到什么程度呢?就拿李世仁小时候的一件事来举例好了。 在李世仁五岁时,李家一侍女只是因为被他凌虐狸猫时露出的扭曲笑声吓到,而惊呼了一声,就被他活生生给鞭打至死! 这死了人终究和死了猫狗是不同的。 所以,生气的李父准备罚他一日不得进食…… 是不是挺可笑的,一个五岁的幼童将府里下人凌虐致死,得到的惩罚也只是三日禁食而已! 但没办法,一些世家对普通百姓那种高人一等的心态,是刻在骨子里的! 在李父看来,这惩罚已经是很严重了。 其实,李父惩罚李世仁也不是因为这个侍女的缘故,他只是担心李世仁这么下去,终有一日会惹到惹不起的人! 所以,李父想要给李世仁一点惩罚,让他稍微收敛一下性子! 可就只是这点惩罚,李母也不愿让李世仁承受。 “不就是一些宠玩之物和卑贱奴隶吗,能用苦难和性命取悦我儿,那是它们的福分。” 护儿心切的李母对着欲要关李世仁禁闭的李父如此说道。 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就是李父无奈妥协,侍女白死。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永远凋零。李世仁也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有些世家被乾皇视为仇寇,恨不能诛灭其九族!那是一点都不冤…… 可人终究不可能永远的一帆风顺。 皇帝尚且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偏远州城的世家之子? 长大后的李世仁,由于不乐意按照李父的安排入朝为官,喜好舞枪弄棒的他叛逆的选择了投入定南军中。 这一去,让李世仁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 军伍可不是好混的!在战场上,没人会在意你是谁,又有什么身份。你就算是皇子又如何?一刀砍在头上,照样是个死! 不过,李世仁的运气还算不错。或者说,他莽撞但是不傻。一直拿同袍垫背的他,平安无事的在定南军中混了五年。 这主要归功于他毫无道德底线和同理心的性格。 可前面说了,人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一次同南昭国的小规模作战中,已经混到百夫长的李世仁麾下的百人队,因为他好大喜功的性格而身陷重围。 面对敌人一轮又一轮的齐射,慌了神的李世仁打算故技重施,想拿刚入他麾下的一个年轻人来挡箭。 可是这次,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而且,他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去了! 因为,这个年轻人,正是初入定南军的二皇子姜洪武! 彼时的姜洪武正手持藤盾抵挡着漫天射来的羽箭,突然被李世仁从背后拉了一把,猝不及防下,顿时中门大开。 可姜洪武毕竟不是普通人,身为皇子,他的武艺也是颇为不错的。 靠着高明的轻身功法,姜洪武勉强避开了直射心脏而来的羽箭后,被李世仁拿来当挡箭牌的他,怒不可遏! “吾乃大乾皇子!你个狗东西敢在战场上拿本宫做挡箭牌,是想被诛九族不成!” 第一次上战场,还有稚嫩的姜洪武高声斥责李世仁的同时,反手一刀就斩向了他的脑袋。 李世仁脸上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知道踢到铁板上的他,靠着那次战役假死脱身,灰溜溜的回了宣州城。 第37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五年杳无音讯,如今却突然脸上带着一道恐怖狰狞伤疤回来的李世仁,自然是把李母心疼坏了。 可近两年突然病重的李父,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隐藏在眼底的那一丝深深的恐惧。 “咳咳……说吧,这是在外惹了什么事了?” 卧病在床的李父从心疼不已的李母手中将李世仁拉了过来,咳嗽了两声后声音难掩疲惫的问。 李世仁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将惹到了二皇子一事,和盘托出。 骤然听到这个能让李家满门抄斩的消息,李父差点没被气死。 唉,他的预感终究还是成了现实。 不过,还好自己这个儿子还有点小聪明,知道假死脱身。 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的李父挥了挥手,赶走了在旁边一直抽抽噎噎的李母,拉着李世仁的手,语重心长的嘱托道: “儿啊,为父深知你的脾性,甚至对这一天,早有预料。那二皇子,咱们李家惹不起。所以,你脸上这伤疤的事,就当是一个警告了,万不能心有怨恨呐。” 李父也是看到李世仁提起姜洪武时眼里那不加掩饰的怨毒,才会有此一说。 稍微缓了缓,有些气喘的李父见李世仁那不以为然的表情,知道他是劝不动这个儿子了,只能另辟蹊径。 “世仁,你爹我啊,怕是时日无多了。如今既然你在外受挫回来了,那就安心留在这宣州城吧。毕竟这李家,终归是要靠你传承下去的。 为父晓得你不喜做官,从小就偏好争斗之事。所以给提早给你谋了个宣州城守军统领的差事,你看如何?” 知道李世仁是个什么尿性的李父拿出了一个诱人的筹码。 果然,听到这话的李世仁来劲儿了。 “老头子,这宣州城守军有多少啊?” 李世仁首要关心的,就是他手底下有多少! “咳咳……足有两千余。” “那行,这个好!我喜欢军队!两千人,哈哈,比我在定南军里做个百夫长强多了!你怎么早不这样做啊老头子。” 李世仁高兴的眉飞色舞。不过,突然想起他这几年在定南军吃的苦,他又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李世仁哪里知道,为了这个职位,李父付出了什么代价——那可是李家积攒了数百年的大半财富! 不过现在李父也懒得和李世仁计较了。 “你属意便好。不过,要想接过这个职位,为父对你有一个条件!若是做不到,那此事便当做为父从而提起过!你答是不答应?” 见李世仁上钩,李父图穷匕见。 “嘿,我说你这老头子,对自己儿子还提条件是吧?………真是麻烦!我答应你就是了!说吧,什么条件?” 本来李世仁还有些不满,可看到李父那坚定严肃的表情,终归还是答应了下来。 “咳咳……黄家那个天霸你应该熟悉吧?” 李父并没有直接说要求,而是提起了李世仁小时候的玩伴。 “熟悉啊,我俩小时候关系还不错来着。咋了,这事儿和他有啥关系?” 李世仁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李父见李世仁对黄天霸观感还不错,这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人家现在是一城府尹了!为父看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而且你又比较听他的。现在为父时日无多,以后怕是没机会教导你了。 所以,为父要你日后,唯天霸那孩子马首是瞻。多听他的,有益无害!能做到吗?!” 要求说到最后,李父勉强打起精神,撑起身子,目光如炬的盯着李世仁问道。 李世仁听到李父对他的要求,长松了一口气后,对李父的凝重注视感到有些不适的他下意识的想要活跃气氛道: “害!老头子,你的要求就这呀?我本来就觉得天霸哥是个有脑子的人才,我服他!不就听他的话吗?我答应你便是了!” 听到李世仁答应下来的李父,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能安然落地了。 感觉有些疲累的他闭上双眼,重新躺了回去,然后挥了挥手,让李世仁退下了。 李父不在乎李世仁的态度如何,只要是答应了下来,他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只能说,李父为了李世仁的将来也是操碎了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若是他小时候就对李世仁严加管教,李世仁会到今日这一地步吗? 唉,终归是世家对普通人高人一等的那种优越感和无底线的宠溺,才酿成了今日这种局面…… 说完了李世仁的生平和为何他对黄天霸如此信服的由来,咱们再说回黄天霸。 时间来到卯时二刻,在郑勤守交人献策后,被黄天霸要求李世仁紧急换防的嫡系守军带来了白昭进城的消息! 虽然三十岁上下的刀客这个描述比较笼统,可魔女的存在还是有些太过扎眼了。 这下,黄天霸终于是死心了。 本来他心里还对厉沧海抱有一丝期望的,毕竟这老家伙已经是接近大宗师级别的人物了嘛。 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如郑勤守的预料一样。厉沧海此时八成已经凶多吉少。 这也侧面说明了那凶人的实力! 生怕白昭发现郑书失踪然后马不停蹄杀来的黄天霸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安排府里的那些江湖客随他一同前往城外军营。 这些人现在就是他的保命稻草!他可得抓紧喽! 但这些江湖武人也不傻。 在有消息灵通之人将七杀门大长老折戟城外的消息散播开来后,大多数为银子而来的江湖客见势头不对,果断选择崩撤卖溜…… 废话,那可是能灭了宗师高手的过江猛龙。他们这些小虾米,哪敢瞎蹦跶? 而这些江湖客果断卖队友的行为,差点没把黄天霸的鼻子气歪掉! 可他拿这些人也没办法。 最终,在仅剩的三人和府里守卫的掩护下,黄天霸连家里的莺莺燕燕和子嗣后代都没带,就和郑勤守急匆匆去了城外兵营。 直至到了李世仁的地盘,在出城路上担惊受怕,生怕白昭突然持刀杀出的黄天霸,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你没能抓住老子出城这最后的机会,那么接下来,就是老子的主场了!” 黄天霸吩咐一守卫将写有「今夜子时,城郊兵营。你若不来,张书身死!」的帖子送往张家老宅后,立马上了嘴脸。 他这招就叫做,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你不是喜欢下帖然后灭门吗?那老子也给你来这么一手!就算你知道这是请君入瓮又如何?就问你还要不要张书的命!」 站在营帐帐口,看着远处宣州城上空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景象的黄天霸,怡然自得的享受着凉风习习。 “又要下雨了啊~啧啧,下吧,下吧~今夜一场大雨过后,宣州城就还是原本那个宣州城啦!” 第38章 老子避他锋芒?! 宣州城北 郑家老宅 时间来到辰时,白昭打发两女去休憩后,本打算静坐调息的他,却总也不能静下心去。 现在的他,只要一闭上眼,满脸是血,浑身伤痕的张书就总是在他眼前浮现。这搞的白昭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心神不宁。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样,也不全是急躁之下的心理反应。 现在的张书,确实在城郊兵营之中被昨晚赌输了银子的李世仁,以严刑拷打的名义抽着鞭子。 “说不说?!那凶徒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这个不识抬举的狗东西,爷爷我好言相问你不搭理,非得爷爷上手段是吧?!” 昨晚上输红了眼的李世仁吃醉了酒,到了现在还未醒酒。这导致他看到梗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多跟你说一个字,就不英雄好汉」模样的张书就来气。 所以才有了鞭打张书这一幕。 黄天霸象征性的阻拦了两下无果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认定了白昭不会是朝廷派下来的人。所以对于白昭的具体来历,也就没那么关心了。 黄天霸看得出来,李世仁这小子就是寻个借口发泄一通而已。反正张书今晚也是要和那凶人一起上路的,现在只不过是再多吃些皮肉之苦罢了,无碍。 李世仁手中带着倒刺的鞭子,啪啪的抽打在张书的身上,每一鞭都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张书疼的龇牙咧嘴,失去了血色的脸上表情狰狞。可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是一声不吭! 白昭对于张书那是恩同再造,莫说他本就不知道白昭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现在的张书只恨自己被卸了下巴,绑了手脚,不能自我了断。这让他不但备受折磨不说,还有可能成为对付李大侠的诱饵! 张书也不是傻子,这些当官的明明因惧怕李大侠而选择跑路到重兵盘踞的兵营之中,可就算是逃命,也不忘顺便把他给带上。 这说明什么? 张书当然不会自恋的觉得,自己对这些不为民做主的畜生有多么重要。 他们这么做,只怕是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给李大侠来一手请君入瓮! 想明白一切的张书,现在是什么都不求,只求白昭不要过来,他不值得这么做的…… 如果说张书碰到的是一年前甚至是一个月前的白昭,那么他的愿望肯定能实现。可偏偏他碰到的是心中坚冰已经渐渐融化的白昭…… 唉,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时间来到巳时一刻。 这本该是日头高照的时辰,但现在白昭抬头望去,却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 黑沉沉的天幕带着浓重的压抑感,而天地之间没有一丝风的反常情况,又让人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躁意。 白昭手指急促的嗒嗒点着石桌,心中那种不祥预感达到顶峰的他等不下去了,打算现在就去黄家一探究竟。 岂料他才刚从石凳之上直起腰身,就眼睁睁的看到一块石子朝他面门飞射而来。 啪—— 双指精准的夹住这外层裹着一封书信的石子,白昭双眼微眯,毫不迟疑的腾身而起,朝着那射出石子的方向掠去。 可等他越过墙头,却只看见了一个披甲戴盔的背影,正玩命的朝着巷子尽头狂奔。 “什么情况?看着打扮像是……宣州城守军!!”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的白昭喃喃自语到一半,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骤然一厉的他,忙看向手中信封。 信中内容不多,一眼便能看尽。 但这信上只凭短短的四句话,就让白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张书果然是被抓了……而且现在敌人还拿张书当做诱饵,在城郊兵营里摆明了车马,就等他上门了! 「这个张书!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好吗?净添乱!现在这情况就麻烦了啊……」 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白昭,狭长双眸中满是纠结和气恼。 他气恼的是张书净帮倒忙,纠结的是他到底要不要去救人! 若是张书身在宣州城中,无论是三大家族的任何一家,哪怕是三家联手,白昭都有信心救出张书后全身而退! 可偏偏黄天霸这个老六给他弄到了兵营! 白昭清楚的记得,张书说过宣州城守军足有两千余…… 就算这些身处大乾腹地的守军,久未经战事,军容远不如边军那般骁勇。可这毕竟是两千多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两千头猪! 再说了,哪怕是两千头猪,他废尽气力也不敢说能全杀光,更别说是这两千多拥有各种军械的士兵了。 他是武道宗师不假,可这又不是玄幻世界!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那是神仙!而白昭只是个凡人。 单刀赴会,一人对两千。对面就算靠人命去堆,磨都能给他磨死。 对自身战力相当有自知之明的白昭觉得,如果真去救人的话,那结果大概率是两人一起黄泉路上做个伴了。 “凭我和张书的关系,并不值得我这样豁出命去,不是吗?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鼓起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值得吗?” 白昭怔怔的扪心自问。 可是若是选择袖手旁观…… 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些许转变的白昭只要想到这个选择,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股不自在,让白昭逐渐开始烦躁! “不是,凭什么呀!老子又不欠他的!相反,老子还是他救命恩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不想拿命去拼而感觉到愧疚!” 他焦躁不安的想要说服自己,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可是,在他冰雪初融的内心中,却是有着一个被长久压抑在深渊中的灵魂正在疯狂的冲击着他那笼罩在心中的层层坚冰,想要破冰而出。 「去救他!救他亦是在救你!这是你对前世自己的救赎!」 白昭的真我冲他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他的真我在迫使他,要他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 白昭这种冷漠的性格,并不是他的性格底色!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别看他平时一副状态良好的样子,可也许他终有一天会发疯! 这是他的真我在自救。 神色挣扎的白昭,突然低下头沉默了。 良久后,他霍然抬头,精光爆闪的双目之中再无纠结,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和坚定! “呵呵!不就是两千人吗!要老子避他锋芒?!痴人说梦!” 第39章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心头主意已定的白昭,只觉浑身舒畅,念头无比通达,流淌在四肢百骸中的真气也隐隐有了一丝突破的征兆! 瞻前顾后,畏缩不前。 那不是他白昭的人生信条! 他是谁?他是镇北王世子!这大乾之中,除了他老子和皇帝,他最大! 在长安之中就忍忍忍,退退退,到了一个小破州城还要如此?这日子他受够了! 再说了,不就两千人吗!?白昭就不信这些人真的那么头铁,面对几百人死在眼前的场景不会怕! 是的,白昭也不是全靠热血上头就直接做出了这个决定的。 他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岔了! 他是去救人,而不是说要把这两千人全部杀完!——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军队之中,有一种东西叫做士气! 当战损达到一定的数量后,军队就会军心涣散,士气大跌,然后溃败! 而他就可以趁着守军溃败之际,将张书救出来的同时,顺便把这宣州城仅存三大家族的恶首,一网打尽!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 若是这两千人一直死咬着不放,那白昭绝对会陷入苦战之中…… 所以哪怕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去救张书这件事,也是相当危险的。 可白昭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但是,若事不可为,那白昭也不会真把命搭进去。 毕竟,他不像前世一样是个孤家寡人了。 这一世,他有爱他的父母,也有他记挂和牵绊的人。所以,白昭所能为张书做到的极限,就是去试一试…… 将逻辑盘顺的白昭刚决定去小憩片刻,养精蓄锐,却在回头之时,突然看到了蹑手蹑脚朝他靠近,已经近在咫尺的南宫妖妖。 刚睡醒没多久的南宫妖妖本是来前院透气的。可却突然看见了孤身一人在前院直愣愣发呆的白昭,而且他手上拿着一封信? 然后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南宫妖妖就打算偷偷过来瞄一眼的,结果马上就要看到的时候,却被白昭发现了! 但南宫妖妖可丝毫不会觉得尴尬,见白昭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索性就直言发问了。 “喂,你在看什么呀?本姑娘刚才看你盯着手上的信封愣了半天了,是有你那朋友的消息了?” 白昭见南宫妖妖那双大眼睛中满含好奇,心中直吐槽她老毛病又犯了,简直就是记吃不记打! 心知她身后是魔宗,并不适合牵扯进来此事的白昭,神色淡淡道: “没什么,与你无关。另外奉劝你一句,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没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吗?” 但白昭越是这样,南宫妖妖就越想知道。 只见对白昭逆耳忠言嗤之以鼻的南宫妖妖撇了撇嘴后,小手趁白昭不备之时,突然直取他手中信笺。 可白昭就算再没有防备,也不是她一个小小初入宗师能偷袭的。 啪—— 南宫妖妖的手腕被白昭两根手指精准锁住了。 然后有些恼怒这女人不听话简直屁股欠抽的白昭盯着不停挣扎着的南宫妖妖语气不善道: “你干嘛?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这事儿与你无关,你……” 只是,白昭拧着眉头刚说到一半,突然划过脑海的一个念头,让他的训话戛然而止。 「南宫妖妖这女人确实不适合和我一起去救人,可是,她也不是完全没作用嘛……」 感觉南宫妖妖能帮上忙的白昭连忙松开她手感滑嫩的手腕,然后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南宫女侠,你不是想知道我手上这是什么吗?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这位侠义心肠的女侠来帮忙,你答应我,我就给你看!” 南宫妖妖揉着被捏疼的手腕,皱着柳眉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白昭,小嘴上来就吐出一句让白昭脸色骤然变黑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做出这么色眯眯的表情?很恶心的知道吗?!” “你他么!不气不气……呼。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吧!” 白昭被这丫头一句话怼的,是真想说出昨夜她那些发浪的举动让她社死,可为了达成目标,只能强行制怒。 南宫妖妖见白昭这都忍了,这反常的一幕顿时让她心头警惕性拉满。 可是,她又实在好奇…… 最终,决定先看了再说,不管白昭提什么要求都不答应的南宫妖妖还是没忍住诱惑,上了白昭的贼船。 白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决定告知了南宫妖妖后,就笃定南宫妖妖绝对拒绝不了自己的要求。 果然,南宫妖妖听完以后,心头一片复杂。 她没想到,这个在她看来是个无耻淫贼的家伙,能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做到这种地步。 沉默了半晌后,南宫妖妖看着白昭涩声问道:“你不怕吗?你有可能会死的!” 白昭为了南宫妖妖能答应下他接下来的请求,也是拼了。 只见他故作出了一副无畏无私的样子,深邃的眼眸望向远方,语气沉重而豪迈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他是个可怜人,也是我的朋友!我曾答应过他,会帮他报仇! 朋友如今有难,我若是弃之不顾,那还能算是人吗?!不就是两千士卒而已吗?为了朋友,为了承诺,虽千万人,吾往矣!” 听完这些话的南宫妖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是她还是止不住的被白昭话里那种重情重诺的精神给感染了! 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在乌云笼罩的昏暗环境下,像是在发光!他好有男人味~ 「这个淫贼好像和别的臭男人不太一样……」 南宫妖妖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第40章 杀意纵横 白昭并不知道自己的装逼举动,已经在无形之中又为他招桃花了。 这会儿的他看着眼睛里直冒小星星的南宫妖妖,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 「哼哼,小小魔女而已。本世子只是略施演技,就轻松拿捏~」 见时机差不多了,白昭决定再捧南宫妖妖一手加把火: “南宫女侠,我知你侠义心肠,生有一副剑胆琴心,对这种于万民有好处的事,想来也是想参与进来的。可此番你却是不能跟我同去!” 南宫妖妖刚才确实被鼓舞了,热血上头的想要跟着白昭一起去,闻言顿时有些不满。 “为什么?你去得,难道本姑娘就去不得?就算你功夫比我好又怎样!你少瞧不起人!” 见南宫妖妖攥着小拳头,鼓起娇嫩的小脸蛋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对此早有预料的白昭不疾不徐的将理由娓娓道来: “女侠你不像我,除了师尊外无牵无挂。你背靠魔宗,这魔宗家大业大的,实在不方便参与进这件事。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要知道,这件事那可是形同造反的,哪怕是咱们占得一个理字,事后也定然没好果子吃!所以,这件事就由我一个人去做好了!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白昭这一波推心置腹为你着想的操作加上义正言辞的大包大揽,顿时又让南宫妖妖感动的不行…… 「他真的,我哭死!怎么会有这么无私这么温柔的男人~」 南宫妖妖感觉她的心要被白昭嘴角挂着的温暖笑意给融化了…… 然而,事实上白昭完全是在扯淡。 手里有着乾皇密令的他,下江南根本就是惩奸除恶来的。 所以,哪里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事后追责啊…… 虽然这样欺骗一个小姑娘确实有些不太道德,可他若是不这样说,怎么能让南宫妖妖拜倒在他崇高的人格光辉下呢? 而且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南宫妖妖着想,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南宫妖妖只是一时之间热血上头,所以才会急吼吼的想要跟着去,可一旦她回过神来,自然就会发现她并不适合掺和进来这一点。 南宫妖妖确实生有一颗怜悯之心,可她绝对不会为了要做善事而搭上整个魔宗。 而清楚这一点的白昭,非常聪明的选择直接点出这一点。这就占据了主动权了。 他只需要退而求其次的提出一个不直接参与进来的要求,南宫妖妖自然就容易接受了。 事实上,这件事远比白昭想的还要顺利。还没等他提出自己的请求呢,南宫妖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主动要求帮忙了。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南宫妖妖就像是一只主动跳进大灰狼被窝里的小兔子,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对白昭的防备…… 「这么轻易就上钩?」 白昭没料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眼中还闪过了一抹诧异,但这样更好,也省他的事了。 所以他语气诚恳万分的看着南宫妖妖道:“说来惭愧,在下却有一事要女侠助我一臂之力!” 南宫妖妖此刻浑然未觉她已经被白昭当做工具人了,拍着颤巍巍的胸脯打包票,直言不管白昭有何要求,自己一定办好! 白昭心中长松了口气,刚要说出自己的要求,却突然神色一变。 察觉师尊在向前院靠近的他,要求南宫妖妖附耳过来后,才悄咪咪的道:“女侠,我要你今晚……” 南宫妖妖本来没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妥,可随着她晶莹的耳朵被白昭嘴巴里喷吐出的热气扑打,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后悔不迭。 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脑海中一阵阵眩晕传来,让她双腿发软…… “南宫女侠,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刚才我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不知道南宫妖妖敏感点是耳朵的白昭不解的问道。 “记……记住了!你放心,本姑娘……保证给你办……办的妥妥的!” 南宫女侠这会儿哪还有一丝平日里魔女的风范,只见她夹着脖子,莹白俏脸红的滴血。然后感觉晕晕乎乎的她结结巴巴的做完保证后,就急匆匆的落荒而逃了。 “这是咋了?我说的是正经事呀,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莫名其妙……” 白昭有些不解的看着南宫妖妖窈窕有致的背影嘀咕道。 他并不是故意和南宫妖妖亲密接触搞暧昧的,他之所以这样做的本意,就是因为他并不想让师尊知道这件事,然后阻拦他。 可是他却没想过,冷秋月透过菱花窗看见的可是这般光景:自家徒儿颀长身影将少女完全笼罩,修长手指虚悬在对方肩头,似触未触的暧昧距离间,南宫妖妖发间银铃正发出细碎清鸣。 冷秋月亲眼目睹了两人这亲密举动的一幕后,玉手在欲月的影响下,竟无意识的将一块雕花窗棂捏成了齑粉! 这还是在主人格掌控身体的情况下。若此时是欲月的话,只怕是——白昭和南宫妖妖,危! 但白昭可不知道冷秋月的情况,自觉他可真是个机灵鬼的白昭,此时眼见最后一丝顾虑都被南宫妖妖给揽下了,心情大好的他灿烂的冲着冷秋月笑了笑: “嗨,师尊睡得好吗?” 然而冷秋月却是理都不理他的直接选择背过身,飘然而去。 ???? 第一次正面碰到师尊耍小性子的白昭,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 “这是咋了?早上最起码还有问必答呢,现在直接就理都不理了?嘶,难道是大姨妈来了?所以情绪才这么不稳定?!”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的白昭决定先不管了,他当前的心思,得全都放在晚上即将迎来的血雨腥风上! 时间慢慢推移,夜幕降临,子时到了! 轰隆隆—— 沉郁的雷霆伴随着倾盆的大雨,似乎在昭示着今晚必将是个难眠之夜。 白昭撑着一把油纸伞,腰间挎刀,背挂行囊,独自一人走在出城的路上。凄寒的暴雨,丝毫不能熄灭他胸中滚烫的豪情。 抬头遥望城郊方向,他的心中杀意纵横: “老子如你的意而来,你可千万别后悔啊!” 第41章 让炮灰拿命去填! 子时三刻,正当白昭往城外而来时,位于城外兵营之中的李世仁终于是撒完了气。 此时的他看了眼营帐外的瓢泼大雨,冲着帐内正和郑勤守推杯换盏的黄天霸疑问道:“霸哥,你说那小子真会乖乖来送死吗?” 也难怪他会有此一问,毕竟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这种送死的行为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然而,还没等黄天霸出言安抚暴躁的李世仁,郑勤守这老家伙就先跳出来找存在感了。 “我说世仁老弟啊,你就安心等着吧!既然老夫能提出这个计划,那就代表老夫有绝对的把握!我敢打包票,此人今夜必来!” 郑勤守喝着小酒,红光满面的拍着胸脯自信异常道。 “我和我哥说话呢,有你这老家伙插嘴的份儿吗?” 但对此,李世仁却是丝毫不领情,张口便怼。 这位暴躁的宣州城守卫统领,还真做到了他老爹所嘱托的那样,在这宣州城中只听黄天霸的。 但是,过于偏激的他还是没理解他亡父的良苦用心,所以,除了黄天霸之外的所有人他都不会给面子! “哎,怎么说话呢世仁!这是本府的舅哥,不得对他无礼!快道个歉……” 黄天霸两人都知道李世仁的脾气,可见郑勤守的脸色不好看了,看在他刚出谋献计的份上,黄天霸还是不想两人闹不愉快的对着李世仁佯怒道。 但他话未落地,帐外就突然远远的传来了一声怒吼! “黄天霸,爷爷来了!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人未至,声先到! 白昭,来了! 而且他这声好比天公咆哮,杀意凛然的怒吼,还震得大雨中对着他横刀擎剑的兵丁们心中惶惶,双股战战。震得营帐中的三人耳膜生疼。 当然,这声音也让另一个帐篷内被鞭打至昏迷过去的张书睁开了无神的双目。 只见三丈外囚帐中的张书,猛然抽搐,铁链在渗血的腕骨上撕开新的伤口。 他涣散的瞳孔映着帐顶漏下的冷光,喉间翻涌着浓重的铁锈味。远处此起彼伏的铁甲摩擦声穿透雨幕,像无数恶鬼在啃噬他的耳膜。 「李兄,你糊涂啊!你怎能为我这一本就该随芸娘而去的无用之人而来送死呢!」 张书的眼眸里,盛满了痛惜和感动。 可不管他怎么想,白昭已经来了。这是事实,无法改变! 暴雨倾斜的营地中,铁甲摩擦声与雨声交织出死亡的旋律。 黄天霸手中酒杯突然迸裂,褐色酒液顺着指缝滴落。帐外白昭那陡然炸开在三人耳中的怒喝裹挟着雷暴劈入营帐,青铜灯台的火苗在音浪中疯狂摇曳,将三人扭曲的影子投在颤抖的牛皮帐幕上。 啪—— 白昭手中油纸伞被他扔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而在他油纸伞砸进泥潭的刹那,整座军营的牛油火把同时爆出青焰。 在他的对面,是在雨中如潮水般四面八方涌向他的甲士! 五百具甲铠在雨帘中浮出森然轮廓,雨水顺着甲片沟槽汇成银色溪流。他们沉默着收紧包围,钢靴碾碎水洼的闷响如同巨兽叩击大地。 这五百人,就是黄天霸耗费重金托李世仁打造的嫡系部队! 但包围白昭的,可不止这五百人! 在这五百具甲铠的外围,还有剩下的一千五百余布衣裹身的青壮! 骤雨让白昭难以看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他只觉这些披坚执锐的钢铁洪流,就像深渊巨兽一般冲他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他一口吞噬进腹中。 轰隆—— 雷霆爆闪! 呛啷—— 惊雷劈落时,五百柄横刀同时出鞘,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炫目的白光闪过,四周甲士们手中的雪亮兵刃反射出道道冷光。 雪刃折射的寒光在雨幕中织成天罗地网,直射白昭眼底,让他瞳孔急剧收缩,雨滴在刀尖碎成冰晶。 这几乎凝滞如静止的场面,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恐惧。肃杀、冰冷和压抑的氛围,将白昭深深笼罩。 可白昭只是深吸了一口冰凉湿润的雨气,目光越过雨中密密麻麻持刀相对的钢铁洪流,直指被他怒吼声惊动而出的三人。 然后,他并没有搜寻到想看到的目标。 不过没关系,他早已通过南宫妖妖确定了张书确实在这里的消息。 想到此处,白昭缓缓抽出了腰间凛霜,而后举刀斜指,干脆利落。 “杀!!!” 一句废话也没有,面对着旁人只消看一眼就会被骇的肝胆俱裂的兵甲,他竟是选择了率先出刀! 而随着白昭的喊杀声,双方也终于是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只见暴雨如注的场中,白昭就如同出闸猛虎,困龙升天,带着暴烈的气势左突右冲。他凭借着强横的护体罡气,全然无视铺天盖地斩来的钢刀,凶狂的在五百玄甲中游龙。 这一幕,尽显他的霸道和狠厉! 但他施展的刀法,却和他身上的气势截然不同。 但见,白昭手中凌霜就如同被医生握住了的手术刀一般,精准且高效的穿过甲铠缝隙,吻向四面八方而来的甲卫咽喉。每一刀,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的刀法,优雅且致命! 暴雨、雷鸣、惨叫、鲜血、刀光剑影,共同酝酿出一幅惨烈的雨夜搏杀图! “嘶……” 李世仁看着场中如同天神下凡的白昭,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还是人吗?!真就一夫可挡千军?! 黄天霸和郑勤守也是被惊的不轻! 两人本以为靠着这五百人的玄铁甲士,可以很轻松的拿下白昭! 可是现在看这个情况,就算最终能拿下,只怕也要耗费不小的代价! 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心疼的眼角直抽抽的黄天霸不满的瞪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李世仁,声音阴沉的道: “你在干什么?!拿老子的银子不当银子是吧!赶紧指挥玄铁军让他们变阵啊!让围在外面的那些炮灰给老子拿命去填!然后给老子用箭!射死他!” “哦哦哦,大哥别生气,我那不是看呆了吗!” 李世仁赶紧应命而去! “老子就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力竭!一千五百人,累也累死你!看你这次还不死!” 将目光重新投回场中的黄天霸喃喃道。 第42章 受伤 随着李世仁登上高台并吹响了指挥的号令声,已经被白昭杀的有些胆寒的玄铁军顿时如蒙大赦般的前阵变后阵,将外围那些双腿发软的普通兵卒给推了上去。 没办法,任谁碰到一个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是一顿砍,然后还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宰了他们上百同袍的狠人,能不被吓到。 但!连他们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嫡系都怕了,那就更别说外围那些城中征集过来的散兵游勇了。 这些人基本都是宣州城附近村庄里因为缺粮快要活不下去,却又不愿意劳身费命逃荒的地痞流氓。 黄天霸靠着让他们吃饱这个诱惑,将他们征集过来,稍加训练后就变成了吃皇粮的士兵。 然而,地痞流氓就是地痞流氓,欺软怕硬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这不是通过一些简单训练就能改变的。 看着场中身姿挺拔,衣不染血持刀而立的白昭,这些人全都狠狠地吞咽着口水,龃龉不前。比起玄铁军,他们更怕啊! 并且,他们身后那些玄铁军听令而行的弓弦拉满声,让这些炮灰心头更加绝望…… 但是,他们脊背上传来的森冷触感,却又促使这些被视作炮灰的兵卒不得不向前举起手中长矛,哆哆嗦嗦的对着白昭。 场中此时呼吸稍有些急促的白昭,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目之中划过一抹无奈。随后他将手中凛霜噌的一声,直插地面。 “停!” 黄天霸看到白昭疑似投降的动作,顿时急不可耐的越过李世仁高声发号施令道。 令行禁止,本就是黄天霸花银子打造的玄铁军,整齐划一收起了手中抵着那些炮灰脊背的刀刃。 「嗯,不错不错,这玄铁军还是认本府这个金主的嘛! 不过该说不说,这小子脑子真是有病啊!居然觉得一些地痞流氓是无辜平民,从而选择束手就擒?!真是蠢得可爱啊,哈哈哈」 看着手下如此听令的情形,感到非常的黄天霸放肆的在心里嘲笑着白昭的愚蠢举动,而后他又后悔不迭的暗骂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这招,导致他的玄铁军活生生损失了上百人! 但白昭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刚要脱口而出让白昭跪地投降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白昭是要投降吗? 当然不! 还因为一些地痞流氓就心软——笑话! 莫说这些人是地痞流氓了,就算是真的为求活命才对他拔刀的无辜平民,他也不会心软半分! 他之所以无奈的将凛霜放下,那是因为——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掏出他的秘密武器。 「啧!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心头不爽的划过这个念头,白昭将背上挂着的行囊猛的一甩丢向空中,随后两柄沉重的玄黑色棍状武器,就被他稳稳的抓在了掌中。 这棍状兵器,实际上就是用深海沉金打造而成的双锏。也是他此次南下的秘密武器。 他之所以会不情愿用,那就是因为此双锏一旦用出,场面将会十分血腥。哪怕是以白昭的性子,都会有些不适。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俩玩意儿实在太重了! 单锏重达百斤的重量,让天生神力的白昭使用起来都会觉得颇为费力。 但是,对付眼下这种场景,这双锏显然是最为合适的。 毕竟这玩意儿挥舞起来,碰到就死,擦着就伤!而且最关键的是,重武器——最擅破甲! “记住了!老子手中双锏一名【撼山】一名【破岳】!今日,就拿你们这群人的鲜血,来作为它们的扬名之战吧!” 白昭冷冽的声音落下,伴随着黄天霸气急败坏“放箭给本府射死他”的传令声,他一步跺地带起漫天血泥,手中双锏带着呜呜的破空声,直接砸碎了当先一名来不及撤退的兵卒半边身子! 噗呲—— 这兵卒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拳击碎的热水袋一样,骨块混合着鲜血四射飙飞,溅了白昭和四周兵卒满脸满身! 随后,白昭就化身成为了一台冷酷无情的绞肉机,虎入羊群般的扑杀向了那些被这一幕吓破了胆,不顾漫天箭雨四散而逃的炮灰们! 嗖嗖的羽箭从他周身四处擦过,白昭借着四散奔逃炮灰们的身体掩护,在人群中大杀四方。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亦不需要对准要害,甚至,连他体内已经见底的真气都不需要。 他只需要不停的举起手中铁锏,然后再落下,以此往复。 场中就会炸开一团又一团的血雾。 这场面比之刚才,惨烈血腥了何止是一星半点! 十息——一炷香——一盏茶——半个时辰,时间看似漫长却又极速流逝。 雨下的愈发急迫,白昭挥舞双锏的动作,却愈发的迟缓了…… 没办法,他终归是人。这种高强度的战斗,哪怕是一边倒的屠杀,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呼呼—— 体力的大量消耗让白昭气喘如牛,手臂酸胀。但他没办法,此时已经不容他抽身而退了! 什么保全自身!量力而行!生生在人群中犁出一条碎骨尸块血路的白昭已然是上头了。披头散发,血灌瞳仁。他宛若疯魔般的朝着被吓到站立不稳的三人缓慢且坚定的逼近着。 嗖嗖—— 密集攒射的箭矢破空声,让周身已经空无一人的白昭精神猛的一振。 望着眼前这挡在身前的最后五十人方队组成的箭阵,看着他们仿若看见天鬼的表情,白昭运转体内最后的真气覆盖周身,随后长喝一声,冲着软倒在地的郑勤守和黄天霸凌空扑来! “狗贼,给老子拿命来!!!” 砰砰砰—— 这是箭矢不断射在护体罡气上爆裂开来发出的密集声响。 轰—— 这是脚踩玄铁军头顶飞过箭阵的白昭双锏将来不及求饶的二人砸成血泥后,地上又被他砸出一个深坑而发出的巨响! 宣州城恶首,三去其二! 但望着远处屁滚尿流滚下高台直奔向一处营帐的李世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的白昭却并未选择抽身追去。 不是他不想去追,也不是他不明白李世仁想干什么! 左右无非就是拿张书当做人质想要保命…… 这些白昭都明白,可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噗—— 一口鲜血骤然从白昭口中喷出——白昭还是没能挡下所有的箭矢,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