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随身老爷爷与系统不兼容》 第1章 我他娘的穿越了还得当社畜 “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强大,别人会害你而只有我不会害你。”对着镜中身着黑色印染淡紫色纹路长衫的身影,镜外之人一脸郑重的说道。 翠幽山腰,一个竹林小院内,三名翠微山内务部弟子,轻轻地敲着大门“李师弟在么?你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到岗上工了,门上又没有亮免打扰,又没有提前请假闭关,需要你说明情况了。” 房间内正在忙活的李子木身体一僵,“我他娘的穿越了还得当社畜?” 是的,李子木,男,25岁,有父有母,家庭幸福,老婆刚刚生了孩子,还没几个月,没能听见孩子叫声爸爸,就穿越了。 他只记得是在一个医院准备做个什么手术,麻醉师一脸笑意的说“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手里硬过十秒,你要不要挑战一下?”结果刚刚打了麻药,还在那里读秒,再睁开眼就在个陌生的房间里了。 这要是写成小说,某孤儿院可就少了一位,刚弄清自己穿越了的李子木还有心调侃,不知道两边时间流速是不是一样,别再把医生吓到了。 穿越到的这个星球也叫地球,但是比地球大得多,还偏偏存在修士的世界,也不知道是魂穿还是肉身穿,反正长相不一样了,但是能感觉到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毕竟连胸口和屁股上的痣都一模一样,许是换了头呢。 李子木很是惶恐,在原来的生活里,没什么特长的,知识储备也就那样,没事打打游戏看看小说的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刚买的《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赤脚医生手册》快递还没送到,身体更是社畜中的脆皮大学生。就这样穿越过来,如果是个封建社会吧,还能凭借那点可怜的社会知识宗教知识忽悠一番;若是原先世界的过去,也能凭借着初高中的历史课本玩他一个xx爱上我。 可惜了,这世界有修士,有灵气,看着房间里原有的书籍,貌似这里存在着帝国,也有联邦制,还有诸侯,整个一个大杂烩。 真·人生地不熟,连空气都不熟,毕竟在这之前没闻到过灵气味。 …… 花了接近半个月时间,大概了解了自身的情况,李子木静下心来,准备开始修炼。反正又不用吃饭,先闭关个几百年,练成绝世大佬再出来,管他什么一巴掌过去都能解决。 按照所修的紫气东来诀的心法,李子木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入定观想修炼,体会着灵气慢慢被汲取这进入丹田,丝丝凉气入体,清爽舒适啊。 不多时将要运功一周天,突然阵痛袭来,李子木陡然惊醒,左手捂住下巴“嘶,好疼!” 运功一周天所汲取的灵气瞬时散去,看着他身边突然散发出一片雾蒙蒙散发着淡黄色光的灵气,总感觉画面跟电脑壁纸一样的唯美。。。个屁啊,那是我辛辛苦苦修炼的灵气啊,一下子就散了! 李子木伸出手掌一抓,一团散发着淡黄色雾气蒙蒙的灵气汇聚在手心。仔细的端详着这团灵气,原来灵气是这个样子的,还以为是走火入魔要兵解化作飞灰了,吓死个人了。不过修炼的时候突然牙疼是什么情况?是偶然的么?是所有人都这样? “噗……”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周身散发着淡黄色光不信邪的李子木终于信邪了,连续修炼了一周的时间,鬼知道为什么每次运功一周天的最后关头,都被牙疼突然打断修炼状态。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其他人不可能这样子,不然每运功一周天都散掉,就没办法提升境界,强行运功又会吐血,总不可能是运功一周天吐一口血,要真是这样来个“非常简单的boss”也扛不住啊。 素律界修炼之法分为心决和功法,提升境界以心决为主,入定观想心决时运功一周天即可提升一点境界,水磨工夫到位了自然突破原有境界,而平时运功一周天时,一般也只是恢复法力,不使用心决只运功靠着法力提升境界,那可比水磨工夫还要难了。 看样子在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不能入定观想修炼之前,是没办法靠着修炼提升实力了。 难受啊……惆怅啊……人生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啊,空有功法和灵气,没办法修炼。 难道要找到个什么戒指里的老爷爷来帮忙么?屋子里有戒指么? “随身老爷爷在不在啊?” “哎?谁在说话?” …… 李子木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喊一下,只是想要发泄下一周多来不能修炼的郁闷心情,没有想到真的喊出个“老爷爷”。 “所以你是谁啊?怎么能在我脑袋里面说话的?”被随口喊出来的“老爷爷”在李子木的脑袋里面喊着,听声音年龄不大,好像还带着一点奶音,难道是像天山童姥一样的老妖……打住,不能乱想,万一大佬能听到心里的想法怎么办。 “我叫李子木,是翠微山的三代弟子。虽然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但是想来前辈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一些吧?”李子木很是惊喜,这可是随身老爷爷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了,不知道老爷爷有没有什么遗产啊、夙愿啊,最好是有个大仇人,然后培养他去报仇。 “啊,我叫梓轩,翠微山是哪里?” 呃,是闭关太久了导致对现在情况不了解?还有,梓轩?这名字总让李子木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翠微山是我所在的门派,是翠微仙祖师创立的,融法境界是现在基础三境的最后的一个境界,前辈是闭关太久导致不了解现今的情况么?需要我给您再多介绍一些么?”还好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看了那么多的基础大全,要不然还真不敢说给前辈介绍情况。 “翠微仙祖师是谁啊?还有你先别说话,8点05分啦,我的队友已经在等我了,你等9点我再找你说话……” 8点05分?队友?9点?你该不会是在打…… …… 9点40分,经过两人半个小时的友好沟通,李子木终于搞清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随身老爷爷,也不是什么天山童姥的老妖精,因为这压根就是个小学生。 梓轩也对这边不了解,刚上五年级的他也只是孩子,不懂修炼不懂权谋,与一张白纸的区别仅仅在于他玩xx贼溜。 “那你还会什么?能替我打个电话么,帮我联系下家里。” …… “没打通,是空号,你给的聊天软件也登不上去,家里人的号也都是空号。对了,你说你能修炼,那你是不是仙人啊,教我修炼怎么样?以后我修成惊天修为天下无敌了再把你接回来不就行了?”梓轩躲在被窝里尝试给李子木提供的号码打过电话后,再次在脑海里和李子木沟通。 你要修炼?还修成天下无敌?我看你能修成个惊天修为给你一大锤……锤,也不是不行啊,你不是随身老爷爷又不是说我不能当那个随身老爷爷啊。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万一主角实际上是梓轩呢? 李子木修炼的功法紫气东来诀是禁止外传的,不过这都跨世界了,问题应该不大,估计老祖师也没办法知道对面世界的事情,不然直接求祖师把他送回去就完事了。 眼看这个“老爷爷”没办法解决他不能修炼的问题,那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不能修炼,未来又不一定能一直躲在山门内,如果以后师门让他外出,实力又不强,又没有大腿可抱,得想个能自保的方法啊。 得想法子把这小学生拉到同一条船上,还得捆死了,然后造个现代化武器,比如搞个ak,再弄个来福,做大做强再……呸,思路又跑偏了。不知道修士对子弹有多强的抵抗力,要是能搞个大炮什么的大概率也都是扛不住的。 “本来本门是法不外传的,想修炼要拜师的,不过我们这情况太特殊了,以后你要是修炼有成,也能帮我一把,那我就教你修炼,你帮我查资料,我先做个枪试试威力。” …… 虽然梓轩这小学生没那么配合,而且连个化学式都看不懂,好在也算认识英文字母的,两个人靠着梓轩手机从度娘上查的什么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什么双氧水加丙酮的,决定做个简单点的无烟火药。 而李子木也将紫气东来诀的心诀教给了梓轩,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小学生真是天才,按照他的说法,他已经能感应到境界在缓慢提升了。 …… 李子木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左脚,生怕一出门就被天道一雷劈死,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整个人慢慢挪出屋子,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应该是完美的融入了这个世界,不存在天道看我刺眼的问题,那下一步就是想办法自保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好在院子里的铸造室还有些炼丹的材料,利用木材在密闭容器里烘烤制碳,释放的大量可燃气体和各种有机化学成分的烟气,就是所谓的焦木物,然后冷凝过滤。 得到的乙酸、丙酮、甲醇的水样溶液和浓稠的焦油残渣,经过分馏处理,就能提取到不同的化学成分,丙酮真是好东西啊,无烟火药的制造可全靠它了。 丹房和铸造室是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单间,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一旦开火炼丹或者铸造,这屋子完全就是个蒸笼——看来自己的财力不怎么样。 又拿着丹房里放着的金属,本来想着制作个左轮或者沙漠之鹰,但是想了想这边都是修士啊,枪这个东西真不一定能有多大的威胁,肯定是要用来偷袭的,所以要小巧而且不能让人看出来被指着,于是李子木决定仿照袖箭,做了一个护腕,手掌向下一弯,触发机关在手心,从手腕上方子弹射击。 不得不说,修士生活真的方便,如果不是有着法力,光是提炼火药、金属制作枪体,李子木一个人就搞不定,而有了法力将东西放在丹炉或者铸造台,触发里面的阵法,再用法力塑形可是太方便了。 “呯”,随着一声震耳的枪响,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把靠着法力制作的枪终于造好了,李子木躲在房间里试了一下,威力还可以,对于融法境的自己来说,是没办法抵挡的,大概率结丹境的修士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会被击杀,如果有准备的时候,可能会受伤吧。 靠着这一手,同境界里应该算是有了自保之力的,毕竟谁都有不运转着功法开着盾的时候。 …… 翠幽山腰,一个竹林小院内,三名翠微山内务部弟子,轻轻地敲着大门“李师弟在么?你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到岗上工了,门上又没有亮免打扰,又没有提前请假闭关,需要你说明情况了。” 房间内正在忙活的李子木身体一僵,“我他娘的穿越了还得当社畜?” 李子木连忙起身来到来到门口,打开大门,“几位师兄早,不知几位师兄说的到岗上工是……” “嘿,你小子一个月不上工还是这么傻呵呵的,这么几天就把自己要干的活给忘了?真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通过考核,让师父收进门的。”左边一名黑色长袍,腰挂长剑,长了个马脸的师兄一脸冷笑。 “马师弟不要吓坏了小师弟,他可是从进门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师父都没说什么,我们做弟子的按照门规办事就是了。”中间那位背负长枪,长相周正的师姐打断了马脸师兄的嘲讽。 又对李子木说道:“李师弟,你超过一个月没有理由的旷工,内务部的执事派遣我等前来清查,不知道李师弟旷工的原因是什么?” 李子木一脸呆滞,心想原来自己的前身在这边是个傻子啊…… 从脑中记忆搜索了下,柳南林,内务部的师姐,擅使长枪,枪长6尺6寸,重73斤,从中间分成两节,大概是安装了什么机关,使用的时候一按就接到一起变为长枪,主要负责内务部门的一些与弟子接待、内勤工作,比如像现在这样上门询问。其人对他不好不坏,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自己,但是过往的记忆中也没有故意刁难过。 至于旁边那个马师兄,不熟,没见过,另外的一位同样不熟。 “柳师姐,我最近太沉溺于闭关修炼,忘了时间。” “哎呦,还沉溺于修炼,就你那脑子还修炼呢,记得住功法法诀么?” 不等李子木说完,马师兄就等不及了的插嘴,“师姐,这小子分明不老实,就是在偷懒,哪怕是顿悟的情况下,门内弟子都有时间打开门上的免打扰灯牌,还不说实话,按照内务部管理条例,应该处以监禁劳役一年,并且一年内的资源和劳动所得应该没收。” 翠微山弟子每月可以无偿的领到些许修炼资源,都是些药材、炼器材料,对于弟子的日常修炼来说属于杯水车薪。 弟子每月去各堂部工作20天,每天6个时辰,比如去炼丹、炼器、种植药材、刻画各种阵盘等,作为对这些工作的回报,弟子可再领取部分修炼资源和钱财。当然这里的钱财并不是软妹币,是灵石。 不过一般山门使用弟子们做阵盘来付报酬,阵盘封存着大量的灵气,在整个素律界也算是通用的,靠着神识可以感应到阵盘封存着多少灵气,对比着天然灵石更标准的量化了灵气。 可以用来买各种修炼材料,也可以直接用来修炼,激活之后灵气会激发出来,比直接在空气中汲取灵气方便快捷,坏处就是阵盘是一次性的,激活了就没了,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使用阵盘来修炼。 “是不是说实话由内务部执事去核实,怎么处理这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马师弟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懈怠了?今天回去后闭关三天,重新熟悉下门规吧。” 柳南林皱了皱眉,语气不善的对马时说道,“至于李师弟,我今天来是确定下你的情况,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请李师弟和我去一趟内务部,说明下原因,是罚还是揭过,由内务部吴乘黄长老说了算。” 第2章 总不能叫你亲爹吧 翠独峰山顶,凉亭里一位女子亭亭玉立,宛如从千年前的画卷中走出。一袭淡雅的青衫,衣摆轻扬,随风而动,仿佛能拂去岁月的尘埃。青衫之上,点缀着精致的云纹,若隐若现,如天边飘散的云彩,凭添几分飘逸之美。 女子的腰佩一把长剑, 面容姣好,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鼻梁高挺,唇瓣微翘,肌肤如雪,透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一道疾光穿云而过直入凉亭,女子伸手虚握,一柄小巧的飞剑落入手中,通体黑色带有暗金花纹,材质非金非玉,入手冰凉。“谁的飞剑传书?怎么会飞到这里来?” 顺手取下剑柄的字条仔细看去:“月师妹,烦请去往内务部解救同门。务必带他外出任务,剑内的法诀便为酬劳。”没有落款,字迹也不熟悉。 “是哪位师兄师姐?解救同门?内务部能出什么事,还需要解救?算了,还是去看看吧。”至于带他出任务,嗯再说吧。 …… “吴长老,弟子李子木已经带到,其33天前最后一次上岗工作,之后的33天里未请假未通知,住所门口未亮灯,现在交由吴长老核定处置,弟子们告退。”柳南林带着李子木来到内务部大厅,随后便自行离开。 吴乘黄,内务部的执事长老,翠微山的各个执事长老,就只是个干活的。门内的执事长老们,没什么权力,只负责处理一些小事,在地位上甚至于要比各个峰主看中的弟子低,但也不是李子木这种普普通通的弟子能比的。 吴长老正在给门内弟子分发物资,见到柳南林过来也没在意,直到她说完要走时才点了点头示意。而对李子木吴长老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依旧忙着给其他弟子分发物资。 李子木忐忑的看着这一切,在脑子死命的搜索着关于门内旷工的出处罚,可思来想去也只记得在那个世界里旷工太久会被开除,等等,开除?不会被逐出师门吧? “谢谢吴长老!”一名身材不高的弟子双手接过纸票,隐约可见票面写着灵石多少,药材几钱,而后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你说你叫我什么?”吴长老手握一柄戒尺,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轻轻的敲在了那名弟子肩膀上。 “吴长老……吴执事?”那名弟子一脸茫然,畏畏缩缩的嘴里嗫嚅着 。 “呵,小子,出了这个门,你叫我吴长老吴执事还是吴乘黄我不说你。” 吴长老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还顺便用眼角瞟了一眼李子木,一字一顿的说:“在这个门里,你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总不能叫你亲爹吧!” 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但见一名青衫女子,其面容姣好,眉如新月,明眸皓齿,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推门而入。 吴长老猛地抬头,迅速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着:“月仙子说笑了,不知道月仙子大驾光临,还望恕罪。这边弟子不懂礼数,我正教训着,让月仙子看了笑话。” “翠微山虽然门规松散,但也不是叫你这般耍威风的。我早就听闻吴长老欺辱门下弟子,克扣修炼资粮,今日倒是来的巧了。吴长老可知道违犯门规是什么惩罚?” 悄悄伸手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吴长老压低声音,“还请月仙子高抬贵手,平时弟子们也就孝敬一点点,我嘴上占些便宜,可从来没仗着长老的身份干什么下作勾当。” 吴长老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只拿了一点点,“从我当上长老两年半来日夜辛劳,俸禄也只有那一点点,从弟子身上所得,我愿全部孝敬给您,月仙子您看这事……” “祖师不过退隐两百多年,门内风气竟然如此了。我刚已经通知了执法监,按门规欺辱弟子应监禁思过百年,克扣资粮应按数额送往矿区或药园劳作两年半至三百年不等,预意行.贿将罚没半数资财并监禁千年。吴长老还请跟随执法监镇阁接受惩处。” 正在这时执法监镇阁长老带着四名弟子走进门内:“吴乘黄,枉费山主一片苦心栽培,竟然把威风耍到了弟子头上。两天半后于执法监开堂公审,做个例子整顿门风。”两名弟子上前抬手按在吴长老脖子上,双手一溜肩直接来个五花大绑。 镇阁长老没有搭理其他人,冲着月仙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四名弟子推拉着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吴长老跟在身后。 “我擦,这这这……这办事效率可以啊,话说这月仙子这么牛的么?”李子木目瞪口呆看着几分钟里发生的一切,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吴长老就这么的没了?那我怎么办?不过这吴长老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被捆了? 月仙子名为月似时,山主青衣仙的门下弟子,据说将要成为亲传弟子了。不过并不是李子木所能接触到的人物,而且穿越前的记忆,似乎没有太多关于人际关系的内容,只记得一点修炼知识。 月似时冲着镇阁长老一礼随后向周围几名弟子说道:“你们都来这里要做什么的?领取物资的明日再来,明天山主会安排新的代执事长老上任,今天先散了。其他事情我先处理。”说罢转身坐到正厅左首位坐下,冲着刚刚被吴长老要求叫爸爸的弟子道:“你先留下。” 等了一会,眼看着大厅里只剩下4名弟子,月似时心想道需要解救的同门应该就在这几个人里面了,这师兄师姐也太不靠谱,怎么没说下是谁。“说下你们都是什么事情吧。” 两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弟子说道:“今日来报,绛石矿场发现绛石伴生矿紫英石,矿场的弟子处理不了,需要门内派几名融法境以上的弟子。” 月似时伸手一招,主位桌子上的花名册和令牌飞入手中,这个花名册上所记载全部是犯了错误或违反门规的弟子,神识探入其中后,随手在令牌上勾画几下。“这5名正在接受惩处的弟子,你带去矿区吧。” 两名弟子双手接过令牌行礼告退。 随后月似时看向李子木,“你呢,又是何事?” “回月仙子,我之前过于沉溺修炼,忘了去到岗工作一个月,被柳南林师姐带过来交给了吴长老。”李子木学着刚才两名弟子的样子拱手一礼回道。 一个月没去工作,往重了罚不过是三五年劳役,应该不是要解救这个。月似时心中默想,转头又问另外一名弟子:“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刁难?” “师弟两年半前入门,一年半前开始参加门内工作,当时不懂人情世故,开始三个月领到的资粮都没有给吴长老供奉,被吴长老记恨了一些。偶尔就被吴长老找些小事敲打一番,不过也只是克扣一两日收入或是辱骂几句。也……也算不得什么刁难。”看样子这名弟子平日被欺负的比较惨,吴长老已经被捆走了,他还这样唯唯诺诺的。 “这两个哪个也不像是需要解救的啊,那位师兄到底在搞什么啊……”月似时心下郁闷,这点芝麻大的事情也用得上解救二字。 “不对,这两人都是融法境界,再加上今天绛石矿场要融法境以上的人,有可能会被拉去矿场,可是去了矿场又没什么,不过是条件艰苦点罢了。算了,这两个一起都带走吧。”月似时眉头微皱,门内惩处弟子,多是以教育规正为目的,哪怕是矿场劳役,也不过是累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这传书的师兄师姐不会因为这点小风险就让自己来一趟的,想来是还有什么隐情吧。 “你不过是旷工一个月,按门规从轻也只是一年劳役,不过也可以去外务司领几个任务做了抵罚,融法境的任务对你来说也不难。你也只是被吴乘黄欺辱,本就无罪。” 月似时说到这里,突然有些迟疑起来,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二人和我一起去外务司领个任务,正好我也要外出,顺便帮你们把任务完成,你们以为如何?” 另一名弟子听到这里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月仙子高抬贵手,师弟这就去绛石矿场帮忙处理紫英石十年,师弟知错了!师弟上有百岁老母下有三岁……我我我……我没有老母和孩子,但是我还不想死啊!月师姐放过我吧!”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大厅里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月似时满脸涨红,右手放在膝盖上握紧拳头,左手捏着椅子扶手,额头青筋凸起,眼看着连呼吸都沉重了。 李子木茫然的看着两人,不明白大概是师弟的这位为何突然这般激动,莫不是做任务是什么黑活不成? 月似时左手捏住的椅子扶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一声,突然咔的一下裂开了,李子木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拉起这位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月师姐好意帮我们做任务,你……” 没等李子木说完,这位师弟就带着哭腔打断了他:“这位同门你是真不知道么?月师姐做任务,每次都只有自己活着回来啊,门内弟子统计过,月师姐外出做过99次任务,一共有过609个队友,死亡608个,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是十一师叔,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四肢就剩下左手和右腿,左手还只剩下大拇指和小拇指了,那可是分神的师叔啊!而且每次月师姐都是毫发无损,只有队友……我可不想……” 李子木听到这里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懂了,这是个死亡黑车司机,还只黑队友不黑自己,而且还是分神大佬都扛不住的黑车。 “你闭嘴,乱说什么,第一百次不是都没事的回来了么!而且每次任务都有完成!”月似时突然气急败坏起来,心想我也不想这样,可每次都有意外发生,而且都是队友发生意外。 谁能想到结丹的师兄能被斩杀的妖兽血给滑倒,还好巧不巧的脑门撞到妖兽的爪子上,而且这师兄为什么在外不运转功法护体,被死掉的妖兽一爪子穿透脑袋死了。 还有那元婴的一个师姐,本来就是顺路帮自己个忙,自己都拒绝了她,但是她还是要帮忙,没想到都要回到山门了,突然从天掉下来个出窍的大佬尸体,一下就给她砸扁了,连佩剑都竖向被砸扁了。等等…… “第一百次那根本不是任务啊,只是和山主顺路去沧渊镇给沧渊镇的尊者送些东西,回来的时候突然遇见灵气潮汐狂暴,要不是祖师实力强大,隔空出手将灵气潮汐打散,山主……而且凭着山主的修为回来之后还修养了半年才好。”这弟子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怕,到最后偷偷瞟了一眼月似时,好像生怕她拉着自己出任务一样。 李子木这时才插嘴说道:“啊月师姐,这任务我看就我自己……” 没等说完,月似时一摆手打断了他:“明天中午外务司门口见。”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手掐法诀架起遁光就离开了。 留下两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彼此。 “这怎么办?看来是天要收我狗命啊!” 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转过头看着李子木:“我叫促织,三代弟子,微壤山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入门多久,哪个山的,是师兄还是师弟。” “李子木,师父申渊,翠幽山三代弟子,入门……大概两年半。” “哦,我知道你,虽然都是两年半,但是我是师兄的,比你早了几天。” “你知道我?” “当然啊,咱门内三代弟子600多人,四五代弟子两万多人,都说只有你一个这里不大好使,今天一见,没看出来不好啊?”促织说完还伸出手指在太阳穴处晃了两下。 “呵呵,你还说我?刚刚是谁在装?唯唯诺诺木讷的跟个傻子一样?刚月师姐一说要带着出任务,就开始口吐莲花,哪里还有那木讷的样子?”李子木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促织。 “你不懂,我不这样怎么能在内务部混得下去,不这样怎么能找机会把吴乘黄拉下马啊。他克扣也就能克扣一点,嘴上占点便宜,我就装装傻子,好处可落不下的。” 促织毫不在意李子木的打量,“你想想,师伯师叔一代可没有人能来接手这内务部,我们这一代也没几个人有时间来接手,同辈的师兄弟结丹、元婴修为的要么下山外出历练,要么修为即将分神开始闭关,修为再高的更没时间来管这内务部,只能从融法或者初入结丹的弟子里找了,能有机会做这执事长老的,要么是我要么是和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师兄弟。你说我装傻装的值得不?” “咱门内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能叫得上名号的有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又有谁能看得上这内务部,都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呢。像月师姐这样,结丹修为还天天做任务的也是凤毛麟角了。”促织摇头晃脑,完全不装了,而且还有点话痨。 “那现在怎么办?明天中午就要和月师姐外出,要不我们躲起来或者跑了吧?”李子木不想继续听这矮子满嘴跑火车了,那可是黑车,还连着黑了一百次的车。“听你说月师姐带人外出这么危险,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躲起来?跑了?你敢违逆月师姐,你就惨喽。” “这月师姐这么骄横跋扈么?不想和她一同做师门任务就惨了?” 第3章 文不武武不文 “月师姐可一点都不骄横跋扈,相反她对同门师弟妹们可是好的很了,咱门内关系淡薄,月师姐可是少有的特别关心小辈的人了。忤逆她的人,可是要倒大霉的,可能喝口水就能呛死。” 促织伸手搭住李子木的肩膀推着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紧月师姐了。虽然月师姐每次外出都很危险,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抢着和她组队外出,你知道为什么么?” 见李子木没答话,促织略感无趣,只能自己继续说道:“气运一说虚无缥缈,但又确实存在,有的人运气好到没边,逃难随便就遇见个什么千年老药还没化形,吃了直接连升几个境界。有的人就运气差,倒霉的坐着都能崴脚。你说说这是不是气运的作用?月师姐修炼的功法叫双全法,有个作用就是,只要别人满足她顺她心意,那人就能得到天地的青睐,气运多多少少能增加点,最差都能走个三五次好运的,都是修士谁会嫌弃气运变好呢?所以虽然危险,但是还是有很多人都想搏一把的。” 两人走出内务部,促织整理了下腰带,又活动了下肩膀,“所以啊,现在轮到咱俩去搏一把气运了,就看咱俩命硬不硬,能不能承担这气运加身了。” “所以你说躲起来跑了可行不通啊,之前有几个不信邪的,答应了一起去又后悔躲起来了,一个两年半之后才被发现,躲在湖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被鱼吃的就剩下层皮了,还有个躲藏的地方突然就遇见地龙了,从后庭钻进去头顶出来的,老惨了。” 促织停顿了一下,神色郑重,冲着李子木拱手:“师弟,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是你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了,希望你我能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只要过了这一关,未来都是光明的。”说罢也不等李子木回礼,便手掐法诀遁回微壤山。 “梓轩,记一下,月似时师姐,修炼双全法,顺她心意能增加气运,但是黑车。促织,心机较深,话痨,修炼功法未知,威胁等级待考察。”李子木与梓轩早已商定,梓轩帮忙记录各种有价值的信息,或者帮助查找资料这些事情,李子木教梓轩修炼,不过因为李子木记忆也只有接近两年半的时间,所以梓轩暂时也只能修炼紫气东来诀的心诀。 …… 翌日中午,外务司门口,一袭黑色劲装的月似时看着李子木和促织两人:“这次的任务我特意挑了,很简单的,一千多里外的祥安镇发生了个怪事,当地解决不了。具体情况我们路上说。” 说着便带着二人出了山门,右手一挥,一架法舟出现在广场,三人上了法舟,很快法舟升入云层朝着祥安镇飞去。 法舟内,月似时向两人介绍任务情况:“祥安镇富商刘家家主的发妻刘尤氏一个月前因病去世,灵堂陈尸头七的时候复活了,复活之后开始变得不正常,自称是镇上天上人间的花魁灵蔻儿。但是灵蔻儿在半年前已经投井自尽,镇上给出的说法是刘家家主要给她赎身,刘尤氏不同意,灵蔻儿就自尽了。刘家就向门内发布任务请人解决刘尤氏被附体的问题。” “大体上就是这样了。任务还算简单,基本没有战斗的可能性。大概率是灵蔻儿的怨气附体,这种怨气对融法境的你们来说,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毕竟能修炼到融法境多多少少都会经历天地之力的洗炼。” 月似时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这次我没带其他弟子一起出来,我知道你们不太情愿,也知道和我出来有那么嗯一点点风险。所以我向师父求了两张锁命符,你们滴血炼化一下,至少也能保住性命,哪怕肉身损毁,只要能活着回到门内就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完伸出手,手上出现两枚玉符,递给两人后便不再说话。 看着两人拿过玉符各自炼化,月似时靠在椅子上内心思索着,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传书上说的到底是谁,这传书的师兄师姐是和这人有什么仇,或者是相信这人真的命硬到能抗住双全法的副作用?虽然自己带着师弟们外出任务,这是师门鼓励的,但这次强行要求两人一起,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个搏命的事情,有危险宁愿自己受伤也别伤到两人才是。 虽然嘴硬着不是自己的原因,但毕竟自己修炼的双全法,又经历过那么多次,月似时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仔细打量着两人,促织炼化玉符中规中矩,但是气息总是有一点特别,好像除了自身散发出的气息外还压抑着什么。李子木炼化的很是生疏,不过听传言说这人脑子不太好,痴傻的很,不过有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看着就像是让人随便宰割的绵羊。 一路无话,几个时辰后法舟停在了祥安镇的府衙门口。 在天上飞着的时候俯瞰祥安镇,整个镇子大概占地近一百多平方公里,是很大的镇子了,所以设有知府。祥安镇的知府是个又高又胖的中年,留着络腮胡,丝毫没有文官该有的样子。腰跨佩剑,剑首系一皮绳,绳子中间磨的已经发亮,脚踩皮靴。 知府领着两名护卫一脸笑意从门内大步走出,双手抱拳朗声说道:“祥安镇知府文不武见过翠微山高徒。这位是祥安镇巡检武不文,也是本官的胞弟。” 说着伸手指着左边身着斗牛服面白须净又瘦又矮的中年,“后面也是他来配合几位去处理刘家之事。” 武不文拱手一礼:“几位远道而来辛苦,先到府内歇息一二,然后一同前往刘家处理此事,且看如何?” 三人连忙回礼,月似时开口说道:“知府和巡检大人客气了,歇息就不了,如果巡检时间方便,我们现在就去刘家吧。” “悉听尊便,且随我来。”武不文又对文不武说:“知府大人,我们暂且告退,还请安排府内准备好三间客房和晚宴。” 随即武不文左手扶着佩剑,右手引路,带着三人走向刘家。 促织一路上闲不住嘴:“你大哥叫文不武,你叫武不文,你们兄弟俩是亲生的么?” “知府大人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不过家父姓文,家母姓武。说来话长,母族这边嫌弃家父成亲时聘礼给的少,要求孩子随母姓。本应知府姓武的,不过父族这边又说陪嫁不多,所以就大哥随父姓我随了母姓。后面取名的时候本应叫文武和武文的,就因为这样一闹,中间又加了个不字,算是两边亲族拿着我们兄弟俩的名字互相出了口气。过去这事在咱这镇上也算是,呃,趣事一桩。” 武不文苦笑着解释,“两边亲族是出了气了,我们兄弟两个可逢人就要解释一遍,当年我兄弟二人面见当朝,都以为是巧合,还御赐让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来着。” “都什么年代了,天地大变都过去五千多年了,怎么还有老古董要……”没等促织说完,李子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抱歉,我这师兄脑子不好,也口无遮拦的。不过我看你们两人官服和衣着,知府本应是文官,怎么一身武官打扮,而且还佩武剑?你虽然穿着斗牛服,但是佩的文剑?终究还是和名字反着来的?”指了指武不文腰间佩剑,红蓝色丝质剑穗随风飘荡。 “大哥自小体弱多病,母族这边就怪父族取名不武方得身体不好,就让大哥开始习武修炼,大哥也算天才,没几年就筑基成功,随后12岁就踏入开光,通过了当朝的武官选拔。不过因为资源和天赋的原因,至今没能融法。我则是自小身体强壮,但脑子不够聪慧,愚笨的很,父族又怪母族取名不文方得脑子不好,就自小读书,后来我考取了功名。” 武不文似乎习惯了别人问他们兄弟名字的事情,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兄弟二人同年录取功名,面见当朝。因为刚好赶上当朝改换书写行文方式,就因为这名字,刻在腰牌和印玺上都是反的,所以大哥是武人当了文官,我是文人当了武官。后来当朝听说官位反了,过问此事,就打趣说刚好我兄弟二人都在同一个镇上当官,就不改回来了,也让天下看看我朝任人灵活多变。” 说着话,武不文伸手向右,示意右转,又接着说:“我兄弟二人今年本应该右迁青微州,大哥也能成为真正的知府而不是管理这一镇,谁知道临近升迁镇上出了命案,先是天上人间的花魁灵蔻儿投井,查明其自尽原委,没过俩月刘家又出了这事。” 青微州因临近翠微山得名,翠微山归属当朝统治,但是又拥有完全的自治权,而且双方属于和平共处,翠微山不干涉当朝的统治,当朝也不对翠微山指手画脚,相当的和谐,同时青微州临近翠微山,相对来说比其他的州域大很多。 正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大门前,但见红木大门有两人多高,两个狮子头辅首,似乎是金的或是镀金,黄铜的门钉布满整个门面,门边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口含玉珠。正对大门是一座照壁,上面刻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越过照壁但见屋檐高耸,青砖红瓦,屋脊上雕着异兽。路面铺着青石,路边栽种着花草,看得出花草都是些低级的灵草灵药。 门口侍卫见是武不文带人过来,连忙一人进去通报,一人带着四人向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更是别有一番天地,大厅宽敞明亮,摆放着异木做的家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屋顶镶嵌着几十块照明阵盘和制暖或制冷的阵盘,墙壁上又挂着不少书画,甚至还有几件初级的灵器。整个前厅和大门,无不显示着这家主人雄厚的财力和土豪气质。 促织边走边小声的和李子木嘀咕着:“你看路边这花,血色茶花,这是炼气血丹的灵药,虽然品质不怎么样,那个梦魂草能炼幽魂丹,那可是辅助入定的好东西。”“你看主位后面那个匾,那是个灵器,妈的太有钱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件灵器呢。” 素律界神器、法宝、灵器都比较稀有,大部分较穷的弟子到了元婴都不一定会有法宝,灵器也只是自己炼制的初级灵器。灵器法宝对人的实力影响是很大的,结丹修士拿着法宝击杀元婴修士也不是很难,而灵器对修士的提升大概也就是同阶修士初期能击败巅峰的提升。至于神器,倒是有几件,但是从来没有谁见过神器出手,因为世人所知的几件神器都在最强大的几位手里,还没有不开眼的值得那几位动手。 像是翠微山这样的大宗门,融法境实力较强的弟子是有师门所赐予的灵器,虽然是初级的,但也不是促织这样的小弟子能奢望的。月似时虽然是青衣仙看中的弟子,但是还没有赐予法宝,灵器倒是有几件。 “几位请坐,家主现在在内院,正在赶过来,还请稍等片刻。”侍卫将几人领到大厅,伸手一请。武不文走到左首位,右手一挥请月似时坐在次位,促织和李子木依次坐下,侍女见状立时奉上热茶。侍卫和侍女分别退到主位旁和门口待命。 “刘家是本地富商,世代经营本地的药田、矿场,还有一些民生事务,刘家上任家主因为财力雄厚,于是便想进入当朝官场,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其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将这祥安镇变成自己的后花园。” 武不文为几人介绍着刘家情况,吹了吹茶小饮一口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富可敌国的商人就应该做好自己的生意,听从当朝的政令,少参与政治才对。总是有些人有了钱就想再有权,有了点权就想有更大的权,贪心不足啊。于是大哥和我查了刘家,本来按他做的那些事,全家抄斩也不为过,念刘家世代所做的贡献,就安了些罪名给他革了职,算是宽大处理。没几年上代家主也就去了,这代家主上任。” “他本名刘进仕,后来出了上代家主的事,就任后改名叫刘守业,也算是给当朝表明个信号。刘守业本人也算忠厚老实,乐善好施,自继承家业以来,多次为镇上置办公共项目,什么修桥铺路,给老人儿童发放一餐,提携其他农商,提高自家产业人员待遇什么的,镇上人都说刘老爷心善,为民谋利。”正说着,刘守业领着两名仆人从后厅走入大堂。 “多谢武巡检美言,我做这些也不过是为先父赎罪罢了。” 第4章 夫人已经七天没有刷牙了 李子木看着刘守业,其人精瘦,面容凄苦,眉头微皱一脸愁容,除了衣着打扮以外,不像是富商反倒像是常年劳苦之人。 双方各自执礼落座,刘守业叹了口气开口:“几位前来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这近月来,拙荆身上所发生的的事真是让我心力憔悴啊。一个月前,她突发疾病辞世,我虽悲痛,但也按习俗摆置灵堂,谁知道头七那天,她突然坐起来了……” …… 刘尤氏头七,灵堂。 “老爷,先回去休息吧,这头七按照规矩,入夜了亲属都该回避,只留风水先生和下人守门。再说这几天下来您不眠不休的,身体也熬不住啊。”老管家扶着刘守业劝导着,老爷和夫人成亲十几年了,虽然没有诞下子嗣,但两人感情也极好。虽然夫人对老爷管的苛刻了些,但过日子嘛两口子总要一个管着另一个。 “碧莲,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你我约定好了要一起白头不是么?你怎么就舍得留下我自己啊……让我再看她一会吧,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了。”刘守业一边扶着老管家的手,一边向尤碧莲的尸体走去。 两轮月亮冲出浓云直上中天,月光铺满堂前院落,微风哗哗吹动着树叶,影影绰绰似是亡魂凝望。 院外树梢的乌鸦突然啊啊的叫着,刘守业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见此情景,风水先生急忙拦住刘守业,对管家和仆人说:“快带着刘老爷出去,时辰到了,再留在这里恐怕……” 正说着,一只手搭在了风水先生的肩膀上。 风水先生身子一抖,眼睛睁大,颤抖着手指着门口,示意老管家带着刘守业赶快出去。 老管家一脸惊恐,腿似筛糠一样,死死的抓着刘守业的手臂,想要拉着他跑出去。 刘守业人已经傻了,痴痴的看着尤碧莲左手搭在风水先生的肩膀,缓缓坐起,又慢慢转过头看着三人。 尤碧莲缓缓的俯身,微侧过头靠近了风水先生,贴近了他,而后轻轻的朝着风水先生耳朵吹了一口气,轻声呵笑:“先生年若几何?恐怕什么?是怕宝刀已老么?” 风水先生只觉一股冷气,随后混着臭气的风吹过鼻尖,冷汗瞬间就湿透了道袍。停尸七天了,怎么可能不口臭呢? 尤碧莲下了停尸台,两步走到刘守业面前,身体贴在了刘守业怀里,一手环绕着他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刘郎许久不曾来看我了,是把我忘了么?妾身可是一直念着你的。” 说罢微微踮脚就吻了上去。 刘守业只觉得脖颈冰凉,精神一震从迷离的状态惊醒。然而嘴里就跟含着一块冰一样,这冰还是拿着五谷轮回之地的水冻的,一时没忍住竟呕了出来。 尤碧莲一脸嫌弃,却又忽然笑骂:“刘郎怎么如此心急,恨不得吃了我的舌头,一时不慎呕了出来,快快拿水给刘郎漱口。” …… 就这样刘家丧事变喜事,已经死了其他的刘家夫人尤碧莲活了,这事在街上传开,居民们都觉得是好人好报苍天开眼,刘家常年做好事连老天爷都不舍得收走刘家夫人,所以又让她活了。 然而从刘家夫人复活后,怪事便不断发生,先是刘家豢养的家禽不断死亡,一晚上死掉两三只,死状凄惨,都是脖子被咬断血被吸干。后来刘家的家禽死光了开始死家畜,然后是周围邻居家的家禽家畜,随后几天已经开始死牛马这样的大牲畜。闹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有说妖怪的,下一步就是吃人了,有说可能是魔。 直到几天前,终于刷了牙的尤碧莲和刘守业同床温存之后,刘守业睡着了。半夜口渴醒来发现尤碧莲没有睡在一旁,就起来披了衣服后寻找。 刘守业走到餐厅时听到里面有声音,就像有个很渴的人非常急着喝水一样,也许是家仆夜里醒了喝水吧,可也没有必要摸黑啊,我刘家家大业大的哪里在乎灯这种事?万一摸黑磕到碰到还要去看医。 刘守业心下想着吩咐下这个家仆,没必要节省这点灯钱。刘家的灯都是照明阵盘,一个里蕴含的灵气足够使用几个月,开关在门边,按一下就可以激活天花上的阵盘。推开门进去,随手开了灯,一声惊恐的嚎叫响彻四分之一个刘家府邸。 老管家和侍卫找到刘守业的时候,只见他斜靠坐在餐厅门槛上,只披了个外衣,外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一脸惊恐。 餐厅内的餐桌上,横躺着一名侍女,侍女左腿大半搭在桌外,右腿小腿斜着耸搭着,偶尔还抽动两下。上半身衣衫破烂不整,露出一半酥白一点桃红,那浅灰色的侍女服上面布满着点点紫红色。 桌边坐着夫人尤碧莲,她一手按在侍女胸口上,一手按着侍女的额头,衣领处斑斑血红。夫人低着头贴在侍女的喉咙处,嘴还不停的蠕动着。 也许是喉咙刚被咬开不久心脏还在跳动,也许是人吞咽速度赶不上流出的速度,不时的从夫人嘴边喷射出一抹嫣红,落在灰色侍女服上变成了点点紫红,顺着夫人脖子流下,在衣领处留下道道殷红。 老管家呆立片刻,一推侍卫,“快拉开夫人!”随后和一名侍卫拉起刘守业。 翌日天明,惊魂未定的刘守业在知府府衙内,和文不武兄弟禀明情况,按说刘夫人是杀人,应该抓捕归案的,但这明显不对劲。兄弟二人就找了府内几名开光境界的士兵前往刘府。 经过审讯,尤碧莲拒不承认杀了侍女,还说自己是灵蔻儿。 “胡说八道,灵蔻儿半年前在天上人间投井自尽了!” “我怎么会投井自尽?当初守业说要为我赎身,我就闭门谢客了,一个月前守业来给我赎了身,还风光大娶将我迎进了门,自从我进了门,守业就再没叫过我的花名,都是叫我夫人的。”尤碧莲含情脉脉的看着刘守业。 文不武兄弟又找来天上人间的老板来对质,这尤碧莲(灵蔻儿)与老板所说除了老板所说灵蔻儿半年前投井自尽外,其他事情一无二致。而尤碧莲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杀了家禽家畜、侍女后,吸血的事情。 几番折腾,众人毫无办法,什么拿镜子给她看,她又说这就是自己(灵蔻儿)的脸,开光境士兵施法,驱鬼,招魂等等。然而毫无进展,无奈之下只好向翠微山发布任务。 …… 几人听着刘守业讲述着所有事情,不时的询问一些疑点。 素律界所有人都可以修炼,不能修炼的人不足万一,只是受限于天资和资源,九成以上的人只能筑基,剩余一成也有近半数突破到开光后也无法继续进境。然而在庞大人口基数上,修士也非常多。 所有人都可以修炼,这就导致所谓的普通人寿命都在百年以上,每个人都对鬼神之说见怪不怪。世俗界发生一些处理不了事情,找大宗门发布个任务也不贵,一州一府承担这点报酬毫无压力,更别说刘家这样的富商。 众人商讨完毕,并未觉得此事有多棘手,月似时觉得可能只是开光修士法力不足以去除灵蔻儿的怨气。几人随着刘守业来到后院,找到尤碧莲。 尤碧莲坐在化妆台前,一脸妩媚,见到几人走过来,款款起身,腰肢轻扭贴着刘守业,语气轻佻:“刘郎,怎么又来了这么多人?武大人我已经认识了,不知道这两位帅气的小哥哥是谁呀?这么多人,妾身一下子可应对不来呢~” 说完又走到老管家面前,抬手抚摸着老管家的脸,一点点顺着脖子胸前向下划去:“管家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呢。刘郎知我心,又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来。” 老管家急忙向后退去:“夫人切莫玩笑老奴。” “无趣。这位小哥要不要先来啊?俗话说不怕细长只怕短粗,看小哥身高,应该很是威猛了吧?”尤碧莲放开老管家就向促织贴上来,刘守业连忙上前拉住她。 “夫人原本不是这般轻浮,只是最近越来越……” “像灵蔻儿了是么?话说刘家主你是怎么被一个这样的x女迷得神魂颠倒,还要给人赎身的?” 眼看着尤碧莲没能扑过来,促织心内略感遗憾的开口问:“灵蔻儿原来也这般风……嗯风韵犹存么?” “几位见笑了,不论是我家夫人还是灵蔻儿,原本都不这样,都很是端庄的。尤其灵蔻儿,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沦落至此,原本也是大家闺秀的。所以我当时才迷恋着要赎身的。”刘守业局促的解释。 “不用解释,家花没有野花香,都懂。”李子木注意到尤碧莲听到刘守业提起灵蔻儿时眼神略微闪烁,不过也没太在意。 月似时手掐白鹤印,一下点在尤碧莲额头,尤碧莲向后晃了一下轻笑:“妹妹这是做什么?” 月似时收回手又手做三山诀一下按在尤碧莲胸口,一股灵气从手与胸口处溢出,震得一阵乱颤,促织咽了口口水:“清心咒没用,三山诀也没用么?” “难不成妹妹好这个?姐姐虽然没做过这磨镜的活,不过凭借妹妹这般姿色,姐姐也不是不可以破个例……”尤碧莲挺了挺胸脯,磨蹭着月似时的手。 刘守业老脸一红,手扶额头:“夫人越来越癫了,还请几位高人想想办法。” “一会我在这屋子外布个困神阵,今夜大家都正常休息。我观察了一下,没找到怨气或是两个灵魂的迹象,看看晚上是不是还有变化。晚上若是无变化,我就用镇魂诀。”月似时说罢也不理其他人,径自走到屋外开始布阵。 镇魂诀,将人体内魂魄逼出体外镇压,不管是附体还是夺舍,一眼分明。 三人各自分开,在镇内走访探查。 …… 太阳渐渐落下山顶,余晖与傍晚的昏黄拉锯着一条直线,自东向西慢慢吞噬着大地,刘府内照明阵盘逐一亮起,驱散了漆黑的夜空。 月似时带着几人搬了椅子坐在正房院子的树下,刘守业遵从安排告退后进入正房卧室与尤碧莲休息。 随着两轮月亮各自从东西升起,整个刘府慢慢变得寂静无声,只余下风吹着树叶轻轻响着。 月上中天,屋内渐有声音起,窸窸窣窣的还夹杂着压抑的人声。 促织连忙正襟危坐,眼观鼻静心凝神,微侧脑袋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渐渐地屋内似乎也放弃了矜持,不再压抑的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屋外的几人。 “咳,师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李子木瞟了一眼月似时,只见其耳尖微红故作镇静,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这两天还指着师姐的保护呢,别惹的师姐不高兴。 “我这不是怕有危险么。”促织也不尴尬,仍然毫不在意的听着,“没想到这刘守业可以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正说着,促织和武不文对视一眼:“不好!” 两人突然的一声不好吓得月似时手一抖茶杯顿时掉下去摔碎了。李子木也反应过来了,即便是修士,靠着法力加持也未免太久了,出事了。 促织推开房门,透过罗帐隐约可见尤碧莲盘坐着,仍然在一下一下的晃动着,随着身体的摇晃不停的哼呼着。刘守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一看似是已没了呼吸。 “啊……”尤碧莲见到众人闯进来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武不文目不斜视掀开罗帐,手探鼻息,又掐诀探查神魂后,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月似时再次手执剑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随后一指点在尤碧莲眉心,一声嘶哑的嚎叫伴随着一片黑雾从尤碧莲脑后飞出,朝着窗外激射而去。 促织见状一脚踢破窗户,拔剑运功,一道雷霆刺破夜空,穿过困神阵,那片黑雾瞬间化为飞灰消散。月似时皱着眉头看着促织一道雷法就将其消灭,心中念道这冤魂意外的有点弱啊,这种实力怎么可能逃过自己白天的检查的? 再看尤碧莲两眼一翻倒在了床上,老管家踉跄着上前默默的将她抱起,想要安置到偏房卧室,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李子木连忙抬手扶住老管家,“小心!” 老管家面色苍白,勉强对李子木勾起嘴角笑了下:“多谢公子,老奴看着家主突然去了,心神不宁的险些摔倒。” 武不文心念麻烦事不断啊,一边给知府传信叫来仵作。促织回到房内掀开被子看了看刘守业的尸体,一边啧啧称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可不怎么样,怪厉害的,嘿嘿……” 李子木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对尸体感兴趣吧?”便和月似时一起走出房间,坐在椅子上等仵作来验尸。 第5章 我有这么吓人么? “本来只是简单的一个驱魂,没想到会变得这么麻烦,那冤魂的实力未免太弱了,开光的侍卫随手就能对付的程度,怎么会这么奇怪?”月似时对两人说道。 “我也没想到驭雷术就把她打的灰飞烟灭了,还以为是师姐你的那个法决把她打的濒死,所以才扛不住驭雷术的。不过师姐你那个法术是什么啊,我在门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法术。”促织倒是没觉得有多麻烦。 “这法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是……是意外得到的,只知道对鬼类、冤魂这些无实体的生灵有奇效。”说完几人便都不再作声,默默的等着屋内仵作的消息。 “梓轩,查一下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李子木在脑中默默的喊着梓轩。 “你们修士是不是不睡觉啊,这都后半夜了啊,还好明天周六不上课。” 梓轩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起来:“查到了,太平教的太平清领书里面的。”(这句话不是在太平清领书里的,瞎编的) “检验结果出来了,这刘守业是马上风。”仵作走到几人面前,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 “当时他应该是太兴奋了,夫人又被那冤魂附体过于索求,没有停下来,导致心源性猝死,除了修炼所服用过梦魂草、气血丹导致的药物残留外,体内或体表没发现外伤或其他药物残留,基本上可以判定是属于马上风这种突发意外。” “简单说就是一种突发疾病对么?”月似时明显没有明白情况,不过这种突发意外的情况,就与本次任务无关了。 现在需要三人操心的,不过是等尤碧莲醒来,再检查一下,只要恢复尤碧莲的心智,身体没有异常,就可以和知府说明情况,然后返回门内汇报任务完成了。 至于尤碧莲是不是死而复活,不重要,这世界什么怪事没有呢? 两个时辰后,尤碧莲从偏房卧室悠悠转醒,几人又检查了一下,活人,心智尤碧莲,魂魄也没问题。本应这时就该由刘守业签字然后回门内的,但是发布任务者死了,只能再和文不武知会一下情况,他签个字了。 李子木看着月似时有些坐立不安,一点一点开始焦躁,“月师姐你怎么了?怎么有些心神不宁?” “师弟,任务就要完成了,根据过往100次任务的经验,等文不武签字之后,就随时可能有风险了。”月似时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 “我没办法保护你们两人的,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要么我来不及出手,要么我出手也改不了结果,后面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是99次任务。”促织纠正道。 这时侍卫通报说文不武听闻刘守业死了,正准备过来,毕竟本地富商死亡,家大业大,又没有子嗣继承,作为本地的一把手还是要来照应一二的。 几人坐在桌边沉默不语,李子木眼神飘忽,脑中复盘着翔安镇的一切,一时间思绪飘回了刚刚醒来的那几天。 …… 几天之后惶恐的情绪逐渐稳定。李子木依然没敢出了房门,谁知道这边社会风气是什么,没事看的小说里那些修仙的脾气都不大好,没准出门朝着谁笑一下,就让人一剑劈了,还没准刚出门就被人神圣肾击割了腰子,这谁又能说的清。 他先是检查了下自己醒来的房子,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倒是很标准,两室一个卧室一个做成了书房,看得出原来的主人是个爱读书的人,不过可能知识层面有点低,到处都是xx基础大全,不过也好正适合着刚穿越而来不了解这边世界的李子木。 就这样随意的看了几天书,李子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欣喜,这方世界被称为素律界,存在修士,存在天道。 据不完全统计,存在天道的穿越小说里,穿越者灭了天道而后自己当天道的占百分之七十五点六。特别是那种天道会叫鸿钧的,百分之九十一被灭了,尤其是天道没事就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那种,百分之九十九被灭了,那些被灭的都是穿越者当了天道。 还有些没被灭的天道,那也都是穿越者王八之气一震,天道都纳头就拜的了。剩下的没被灭也没跪舔的天道,基本就是没有灵智的规则集合体,还得被穿越者按在地上摩擦。 嗯,毕竟是不完全统计,也没准这边天道就特殊,看出是穿越者,出门直接一个五雷轰顶呢。还是继续了解一下才稳妥,幸好这里的原主人有不少书,还都是些基础的。 通过基础大全了解大概分为筑基、开光、融法、结丹、元婴、出窍、分神等,再向上就已经不是修炼基础知识大全的介绍范围了。李子木自身修为初入融法境界,这一境界已经可以腾云驾雾,餐风饮露,长时间不眠不休了。 应该也还算可以吧,大概算仙人?李子木默默想着,这时候要是能回家该多好。 所修的功法是本门基础功法紫气东来诀,说是修炼到最高深境界那可是能长生久视的,用的是一柄普通的灵剑,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和某山景区卖碧虹剑一样,流水线产品,也没什么内蕴剑灵。 李子木脑子里还有那么一点这个世界上的知识,趁着窝在房间里无人打扰,坐在桌子前仔细整理了下现在的线索,这里分为神、仙、妖、魔、鬼、灵、人七界,那一点可怜的修炼知识告诉李子木,人界修炼可以飞升其他界,其他界轻易不能进到人界。 再结合最近看的修炼大全、修炼基础知识等书,默默道“天生神,修炼仙,生灵修炼成为妖,一念顿起入了魔,刀兵加身变成鬼,岁月悠久巧为灵,啥也不是称作人。”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李子木一个融法境界的修士,房间里的书本还全都是各种基础大全,大概可能也许是以前的李子木很笨? 李子木所在门派叫做翠微山,老祖师翠微仙,大概门派是祖师开创的吧,印象里祖师已经几万岁了。现任山主是青衣,是祖师的大弟子,话说为什么叫山主而不是个什么霸气点的称谓? 李子木则属于第三代弟子,下面还有两代,入门两年半,貌似还没有收徒弟,师父是翠微仙的六弟子,申渊,据说还没入门前小名水沟子,连姓都是翠微仙给的,是个分神期的大佬。 嗯他是个正经人,没有邋遢的像个乞丐一样,也没有守着大门或者藏书阁之类的,也不是天天喝醉的剑仙,更不是性格怪癖的老爷爷,就一个普通的大佬。 在师父的众多弟子中,李子木不上不下,既不是师父偏爱的,也没有被冷落着,和别的师兄弟一样,每三个月去师父门前听道学法三天,其余时间不必去请安,门内相当的松散。 现在修炼界渐渐式微,据说是从五千多年前星空深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芒,寒光四射,截断了世界的灵气循环,导致世间灵气日渐稀薄,难以修炼进境。看来是没有赶上好时光,那本世界基础历史里记载,五千多年前的素律界,灵气充沛天才辈出,无数的天之骄子随随便便就能修炼到分神境界,整个人间到处都是灵花异草,各种神兽异兽满地跑,不过也不太平,妖魔鬼怪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灭村屠城。 有传言说几尊长生不死的大佬正着手研究那道诡光,凑过去观察的大佬都被那道光给灭了好几尊;又有传言说那道光的后面跟着海量灵气,能穿过那道光就能获得灵气洗炼瞬间进境长生;还有传言那道光其实是天道准备灭世,因为修炼的人太多,过度汲取天地,导致阴阳失衡,天道怒而灭世,进而还发展出了一个邪门宗门。总之是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几尊长生不死的大佬又不出来说清楚,各种谣言传了几千年。 迷迷糊糊的胡乱回忆着,李子木竟然有些困了,回过头看向月似时和促织,就见促织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月似时双眼微闭,看样子只是凝神静气养精蓄锐。 左右也是无事,李子木伸了个懒腰,而后踱步走进偏房,只见尤碧莲泪眼朦胧,衣衫凌乱,靠坐在床边,管家和侍女站立两旁。 见李子木走进来,她连忙站起来,屏退管家侍女,“李公子前来何事?如果是安慰奴家就不必了。如果是因为发病期间有所冒犯,还望李公子恕罪” “唉,对于刘家家主的事我深表遗憾。不知夫人如何看待灵蔻儿的死,还有这刘家家业怎么处理?”李子木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悄悄传音给月似时,让她注意听房内的交谈。 “灵蔻儿?她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她一红尘女子,靠着些许姿色勾搭到了守业,守业在她身上花些钱财也就罢了,还想着赎身明媒正娶进门,想多了吧。” 尤碧莲似乎对刘守业要为其赎身之事颇多怨言,语气多有不善:“莫非公子也与那灵蔻儿有染?与我那夫君做了一对同道中人?” “夫人被灵蔻儿附体,果然多多少少沾了些红尘气。”李子木心下有了判断,并未因其话语不善而生气,又特意加重了附体二字。 “那不过是玉珍万人枕朱唇万人尝的下贱坯子,附体不过是嫉恨我的家业,而且已死的人,又与我无关,李公子难道真的看上她了?可惜她死早了啊。”尤碧莲做出一脸可惜的样子。 “我给夫人讲个故事吧。有个姑娘嫁入了豪门,苦心孤诣的想要为豪门诞下一二子嗣好继承豪门家业,可惜十几年来任由两人如何努力,也没能成行。恰逢这家主啊,看上了一家小姐,想要将这小姐娶进家门延续血脉。这夫人当然不能同意啊,老娘我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额……苦劳啊,于是就找人毁了这小姐的家业。” 李子木余光看到管家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卧室门口,右手在桌子上转向门口指了指:“找的这个人大概是父亲吧。这小姐也无奈,家道中落只能进了红尘场,这家主又放不下小姐,就想要赎身。夫人一看,连堕落入红尘了你还惦记着,那真赎身了哪里还能有我的事了?不论是施压还是动手,这小姐投了井,谁又不怀疑筑基的凡人怎么能被淹死呢?但是太干净了,她只能是自尽的对么?” 尤碧莲眼神闪烁:“李公子真的是好兴致,我刚大病初愈,又没了丈夫,李公子不该拿我开玩笑。” “师姐为夫人驱鬼之后,审问过夫人,夫人说不记得复活被附体到驱鬼之间的事情,在驱鬼之后我可没有介绍过我姓李,也没有人当着夫人的面叫过我名字的。夫人疏忽了。我故事还没讲完呢,这才刚刚开始,夫人要不要继续听听?” “你到底是谁?又想要干什么?你想要什么?” 尤碧莲压低了声音,语气也开始软了下来,“陪你几碗面还是想要分点刘家家产?” “翠微山三代弟子,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要什么。只是等着交师门任务这期间,左右无聊给夫人讲个故事罢了。”管家听了这话,肩膀肌肉放松了下来,依然站在门口低眉顺眼,仿佛不存在一样。 “继续讲故事啊,这夫人想着有了第一个小姐,就会有第二个小姐,是没办法断绝的。得想办法把这家主弄死,家业自然就落到了自己手里,怎么能杀了家主又不脏了自己手呢?冤魂索命是个不错的主意。庭院里种的灵草,有个梦魂草,饮用其汁液有辅助入定的功效,然而过量饮用就会进入假死状态,呼吸心跳甚至灵魂都进入寂灭状态,不到结丹都无法察觉其假死。”感谢房间里的那本基础修炼知识大全,刚刚胡乱的回忆,刚好想起了那本药材大全的记载。 “假死状态七天,父亲给这夫人喂了一口醒梦草汁,于是头七的那天晚上……” 李子木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靠着椅背更舒服一点,“夫人复活了。于是就发生死去小姐附体的怪事,这夫人也够狠的,不惜生吃家禽家畜的血,为了让上面宗门派出弟子来,甚至杀了个侍女。为什么一定要宗门来人呢?因为世俗界融法境及其以上才能处理的诡异怪事,所造成的命案,是可以脱罪的对么?” “终于宗门派了弟子过来,时机成熟了,可以动手了。本来夫人是打算给丈夫也使用梦魂草,毕竟假死状态的开光也是任人宰割的,结果来的人里有结丹的修士。没办法夫人只能出卖一些色相,假装那花魁小姐放浪风骚,明明宗门弟子在外,还要有货家主做些房事。” “梦魂草真是个好东西啊,草根捣碎磨粉,再配合血色茶花汁,在人情绪激动血脉偾张的时候,往嘴里或者皮肤薄的地方那么一抹。除非提前将法力耗空或者灵魂有损,否则药物起效必然死于心脏问题,更可怕的事,两种草药都是刘守业常用的修炼药物,身上沾了点药物残留太正常了。毫无痕迹啊,夫人好算计。” 血色茶花,炼制气血丹的主药,修士服用前往往都是已经修炼完毕,体力法力亏空后再服用补充,毕竟没有人吃饱了还要再吃两斤的,撑死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尤碧莲眼神闪烁,悄悄地抬手制止了老管家向前。 “我说过了,夫人疏忽了。你能叫我李公子,可以解释说蒙的很准。你装做灵蔻儿附体,不得不说装的太像了,甚至于像的过头了。她是大家闺秀出身,为人端庄,即便落入红尘,也没有夫人假装的那般风……风韵犹存的。”李子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们当然审问过天上人间的老板,知道那灵蔻儿是如何样子的。夫人装的像,可毕竟不是真的红尘女子,我们闯进来时你竟然拿被子遮体,害我师兄没看到想看的,而以你白天装作的风格,不应该这样。而且附体那冤魂也太弱了,怎么可能熬过师姐白天两个法决。” “还有这管家,也太假了吧,你一个结丹修为,跑到世俗界给人当管家十几年,不要说刘守业对你有恩,武不文说过你是十几年前两人成亲后突然来做管家的,不过一直都说自己是开光修为。” 李子木看着推门走进来的月似时,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一个管家,怎么可能在夫人光着的时候上前抱她起来,而不是让侍女去抱。你差点摔了的时候,刚好是促织驭雷术打散了那个冤魂的时候。” 月似时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老管家身边,右手轻搭剑柄,盯着老管家的一举一动。 “李公子讲的故事还真是曲折精彩,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故事应该改一改。”尤碧莲抬手安抚管家示意稍安勿躁,又好整以暇的坐到桌子对面,任由衣衫凌乱滑落露出肩头。 “看来我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不如夫人给我这故事填补填补?还有,请夫人先把衣服穿好吧,大病初愈小心着凉。”李子木伸出手指顺着尤碧莲脖颈一路滑到肩头,将衣衫拉起,顺手在肩膀处拍了拍。 “假如我是灵蔻儿呢?半年前投井的是夫人,而灵蔻儿替代了夫人,夫人的冤魂附体,害死了刘守业呢?”尤碧莲并不在意李子木的小动作,开口说出的话就让两人愣住了。 噗嗤,尤碧莲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屋内凝固的空气,“看李公子吓得,我有这么吓人么?” 第6章 能不能卡个爸哥 “夫人果然幽默啊,要真如夫人所说,那我师姐弟三人就要交代在这祥安镇,回不去了。”如果这夫人真是灵蔻儿,那连文不武兄弟二人都不能相信,整个祥安镇的侍卫军都将是敌人了。 “这夫人与家主十几年间不停耕耘却不得一点收货,家主萌生娶妾念头,希望诞下子嗣延续家族,夫人萌生怨念,找人毁了这小姐家门,致使其落入红尘,不过找的人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情人。这样是不是更有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故事性呢?”尤碧莲又自说自话的填补着故事,眼神迷离。 “两人青梅竹马,可惜迫于家势,夫人只能嫁给这家主,好在情郎走运,在被追杀的路上有所奇遇,误食仙草,从开光境直升结丹。为了陪伴夫人左右,只能改变容貌身形以管家身份进入这府内,本来两人若能诞下一儿半女,也可以熬死家主继承家业,谁知道十几年下来,不但肚子不争气一点声响没有,那家主也将突破到融法延续寿元。无奈之下二人只能剑走偏锋,先是枕边风让他借腹生子,再是毁了那小姐家业逼其投井自尽,最后就像李公子说的,本来让那家主假死,于睡梦中安详而去也不失慈悲,千算万算没算到来的是结丹弟子。”尤碧莲缓慢的说道,似是陷入了长远的回忆。 “其实你们两人不过是眼馋刘守业的家业财势,他死了一切都是你的……” 没等李子木说完,尤碧莲突然情绪激动的打断了他:“夫人有自己的爱情,两人是被拆散的,夫人从来没有爱过他,夫人跟了他十几年,最后家业竟然要继承给一个x女生的孩子!他不过是失去了他的家产,夫人可是失去了自己一辈子的爱情!” 这一段语无伦次给李子木听无语了,在心里倒腾了半天自己两人他也没太理清楚关系。娶妾的主意不还是你出的,迫于家势也是你说的,我问到的可不是这样子,李子木腹诽着。 尤碧莲很快平复了下情绪:“李公子的故事经过我这么一填补,是不是更立体更狗血了?不过李公子这么能胡思乱想,想来入定修行不尽如人意吧?” 淦,好气啊!现在我是没法入定修行,但不是因为胡思乱想!你踏……李子木左手捂住下巴又改成了托腮的姿势,嗯不能落了架势。 “李公子能胡思乱想到这些,不亏是翠微山的高徒啊,希望翠微山的高徒们能把心思都放在修行上,而不是这儿女情长狗血故事里。猜的很对,可是你没有证据不是么?” “唉,就是没有证据啊,不愧是结丹修士啊,做事滴水不漏。有证据我还会在这跟你讲故事么,早就带着人把你俩五花大绑了好吧。”李子木翻了个白眼,双方都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肌肉也都放松了下来。 “月妹妹过来坐吧,我们无仇无怨的,你完成你的师门任务,我谋求我的爱情未来,犯不着动手动脚的。” 尤碧莲也放松了下来,斜倚着桌子,右手托腮,和李子木歪向同一方向,轻轻的朝着他吹了一口气:“五花大绑?要不说说公子想要怎么绑我?这样?还是这样?其实你可以不用绑,我不会反抗的。” 尤碧莲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左手拿着衣带在胸前比划着怎么绑。 李子木啧了一下,没接话的同时将尤碧莲的脚从腿上抖了下去。 “还有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聪慧过人啊,要不是姐姐我早就心有所属,肯定要留你下来共度良宵了。” “收起你那假装的狐狸样吧,屋里谁不知道你这是装的放荡样子。” 李子木坐直了身子:“你情郎可是结丹,我可不敢占你便宜,回头他再让我投井,我都没处说理去。我怎么猜到的,那不是因为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么,当然也没有鬼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哪里有这样的规定?”月似时皱眉,还不是很适应同阴谋家和杀人凶手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然而没有证据又不能随便草菅人命。 “说句玩笑,不过是乱猜的罢了,一个是装附体装的太过了,一个是他与你太过亲密了,再加上那家主死的太巧了,周围又有对应的草药,乱猜的哈哈。”李子木打着哈哈,心里默默想着,月似时听不懂梗,应该不是穿越的,她那法决要么巧合要么有问题,等天亮让梓轩记下,现在就别叫他了,毕竟孩子还在长身体不能熬夜。 淦,提起梓轩,好想媳妇孩子,好想玩手机,好想打游戏,好想回家啊,惆怅…… 几人默契的再也没提名字的闲聊,尤碧莲两人是担心李子木使用留影法术留下证据,导致功亏一篑。李子木两人则是担心尤碧莲两人翻脸,毕竟任务完成后月似时就变成了黑车司机。 随着一声鸡鸣,月似时两人走出房门,两轮月亮还没有各自在东西落下,日光已经刺破晨雾,切割着黑夜的残留。 “天亮了啊,文大人也应该过来了,那我们师姐弟就先告辞了。提前恭喜夫人得偿所愿,管家也抱得美人归又白得万贯家财了。”李子木站了起来,也没有行礼,就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你们三人十几年没有子嗣,原因可能是卧室里面的那盆盘梅,盘梅果实味道不错,如果是夫妻二人是可以正常延续血脉,但是如果夫人体内含有第三人的生命气息,每次都会失败。”走到门口的李子木又突然停下说道。 “换句话说,如果家主与夫人身体都没什么问题,那家主应该是知道夫人与他人有染,而且是十几年。除非家主不知道这盘梅有什么作用。”李子木打心底想要将这两人抓捕的,却苦于毫无证据,临走说这几句话也不过想坏两人道心,让他们未来不能进境。盘梅这种盆栽,很少有人放在卧室,它那神奇的效果,简直是防喜当x的神器。 “哈~,这两个月亮可是够大的了!”李子木打了个哈欠,对着蹲在窗台下的促织说道。 “听说以前天上有9个月亮,那可真是好时候,每天晚上月华阴气激发着灵气,修士修炼境界飞快,缺点就是妖魔横行,毕竟他们比人更容易利用月华阴气修行。” 促织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还拍拍肩膀蹭上的灰:“后来,有个大佬修炼了一个邪门法术,用一次就把月亮拉下来一个,用一次月亮少一个。用了4次法术之后,这个大佬被妖魔鬼灵联合追杀,连着拉下来3个月亮,再后来这大佬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师姐,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促织指了指屋子里面。 “没办法,都是推测,没有证据。而且我们的任务只是解决尤碧莲被附体的问题,她恢复尤碧莲的神智灵魂,我们任务就完成了。”月似时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径直去往正厅等文不武去了。 房间里,尤碧莲斜靠在老管家的怀里,老管家轻轻抚摸这她的脸:“你太激动了,你不该听到灵蔻儿名字时那般挖苦他。那人随便激你几句,你就将事情全盘托出的。” “没事,他也没证据,况且我们这般完美犯罪,又临场发挥的补救,若不说与人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尤碧莲弯下腰,伸手解开老管家的腰带。 “文大人要来了,先忍忍吧。”说完碧莲一脸意犹未尽的走出房门,老管家弯着腰跟在身后走向正厅。 不多时文不武到了正厅,尤碧莲也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厅。 文不武坐在主位,尤碧莲坐在了右边首位,月似时坐在左边首位,几人看着中间陈尸的刘守业沉默了片刻。 “夫人还请节哀,府衙内会派一队开光侍卫帮忙处理刘守业的丧事,直到他下葬,避免再次出现……意外发生。”文不武多少有点别扭,你们两口子要么好好的死,要么好好地活,别一会死了又复活,搞得我们兄弟焦头烂额。 “还有,大概两年半前,刘守业预感将要突破到融法,就找到府衙,和我说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在府衙的见证下,立下了遗嘱。” 侍立在旁的文书拿出一个玉盒递给月似时,“刚好翠微山的高徒也都在场,大家做个见证。” 月似时检查后,文书又将玉盒递给尤碧莲检查,最后又给回文不武:“大家都检查过了,遗嘱是封印没有打开过的,现在我就打开公布一下。” “碧莲,想必这时候我已经去了。十几年的感情了,你仍然忘不了那个人,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当你让我找灵蔻儿借腹生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希望以后你还能幸福。” 留影中的男人停顿了片刻,似在整理情绪,“我刘守业在此立下遗嘱,我死后刘家全部家业遗产,四分之一折合钱财交由知府,由知府支配供祥安镇民生服务所花销使用。剩余四分之三家产,全部交由尤碧莲所有,他人无权干涉。此遗嘱知府见证存留,天道鉴真。” 屋外天空乌云密布,急速下压,几人只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表的恐惧威压扑面而来。 影像渐渐淡化消失,那恐怖的威压转瞬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屋内沉默凝重,“呸,死龟男!”促织突然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缓和了气氛。 “要再看一遍么?如果不用,那现在就由知府衙内文书开始统计刘家家业,折算钱财交付后,夫人就可以自由处置刘家家业了。”文不武多少对刘守业前段所说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就和李子木推测的那些毫无用处的故事一样,还不如拿着那四分之一财产给祥安镇百姓造福,有了这钱,那水坝就能修了,省的隔几年就发洪水冲了田地。 尤碧莲面露喜色,很快又收起笑容改成了悲伤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看见留影里活生生的守业,我怕我忍不住……悲伤。”心下又想这死鬼竟然还分出四分之一给了府衙,本来还能瞒报一些,竟然还以天道做鉴,手脚是做不了的了。不过算了,落在手里的家业也不少,而且还是有遗嘱的。 月似时和李子木两人尴尬的端起茶杯装作喝茶,促织则冲着尤碧莲伸出大拇指:“注意情绪啊,悲伤的不够饱满,还有那老头,你主子都没了,得哭两声出来。” 文不武不知道这几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并不在意,刘家这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翠微山的弟子,翠微山的弟子也不会无故挖苦世俗界的人,打打嘴炮嘛,又没什么。 “那此间事务已了。月仙子还请把令牌给我一下,我给你们签订任务完成见证。”文不武不想多事,多年来当朝与翠微山一向和平,但多少还是会有点摩擦,双方上面的人也都是互相低头,尽量大事化小。 “等一下,月师姐,是不是文大人给令牌输入神识,我们任务就算完成了?”李子木急忙拦下文不武,又给文不武解释了一下月似时黑车的事情。 “是的,文大人只要在令牌上留下神识留影,任务就算完成。你们两人也就开始有危险了,直到回到门内外务司,外务司录下这神识留影,危机就算结束了。”虽然不愿意承认黑车的事情,但月似时分得清轻重缓急。 “那我们能不能卡bug?文大人和我们回到门内外务司,到了外务司留下神识留影,然后外务司马上拿过令牌录取,这样无缝衔接不就可以了么?” “如果能降低两位风险,我文不武和你们去一趟翠微山没什么问题。”文不武笑呵呵的说道,能和翠微山弟子拉近关系,折腾一趟也算不得什么。 “爸哥?你这方法试过了,没用的。” 促织看了一眼月似时,见其没有太大反应,就继续说道:“第32次任务,月师姐带着4名弟子和任务发布人回到了外务司,就用的这方法,任务发布人确认的瞬间,就那么两个呼吸的时间。外务司天花塌了,砸死了两个,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躲开坠落的天花时用了燃命遁术,直接把自己寿元燃烧干净,剩下一个呼吸的时间,续命丹拿出来都没送到嘴里就没了。” “第47次任务,又是用的这方法,月师姐花了大价钱把外务司的人都请到广场上,周围十几个元婴师兄帮忙看护,给带回来的3个弟子加持各种祝福法术护盾等等状态,结果任务发布人确认的瞬间,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三个弟子里面一个因为身上带的护盾太多了被“压”死了,一个太紧张维持自身功法护盾的时候运功出了岔子,直接自爆了。啧啧啧,老惨了,连灵魂碎片都没了,转生都做不到。” 促织摊了摊手,“还有一个太紧张,咽口水的时候被自己呛到,猛地一咳嗽把肋骨咳断了,直接把心脏扎破了,因为有元婴师兄们各种法术效果,没人发现他的异常。交了任务刚要庆祝他度过大劫的时候,才发现他站着死了半天了。不过幸好他还残留了点灵魂碎片,被师门送去转生了,也不知道要几辈子才能转修回来。” “还有第26次、第33次、第68次,任务完成的瞬间选择使用遁术回门内,结果不是半路掉进时空裂隙连灰都不剩,就是有人迷路一直使用遁术燃烧到死,还有直接遁到魔窟的,遁到别的门派秘境被护宗阵法一下打死的。第46次、第52次,几个师兄突发奇想,装作凡人(开光境或筑基期)一路走回去,结果累死两个,被强盗抢劫,走到身边二话不说抽刀就砍死两个,还有被野狗一口咬死的,还有都到门口了被天上掉下来的尸体砸死。” 促织一遍掰着手指头,一遍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后来师兄弟们也都看出来了,越是剑走偏锋死的越怪,正常飞回来或者坐法舟回来,没准能留下个全尸或者留点灵魂碎片去转生,也保留了一丝从时间长河里归来的可能。” 月似时涨红了脸张了张口,最终也是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又靠坐回椅子里。 文不武看了看月似时,又看了看李子木,再看看促织,拿着令牌输入神识也不是,不输入神识也不是,一时没了主意。 “师姐,你的双全法是别人能顺应你的心意,就能走好运。那假如你现在想我两人安全无虞的回到师门,我们是不是就能安全了?”李子木没有放弃挣扎,还在思索着办法。 “你钻牛角尖了,这逻辑不对,师姐想让我们安全的回去,结果路上发生了意外回不去,那是不是就没有顺应心意,那就要倒霉。而我们现在马上就要不再安全了,自然没办法达成这个条件的。”月似时没有说话,反倒又是促织在解释。 李子木也沉默了,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就遇上了这种玄学的必死局,都踏马必死了,你让我穿越过来干什么?就是为了一个多月后死掉么? 第7章 同生共死还不同穴 “你们自己选择回去的方式吧,是选择瞬间的高风险诡异,还是拉长时间线给你们个对抗的时间,你们自己做主。”月似时完全没了之前的冷清模样,一脸的自暴自弃,101次了,600多个队友,就活着回来了两个人,谁都会放弃。 “正常做法舟飞回去吧,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你我还有师姐给的锁命符,最差也能留下点灵魂碎片。”促织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唔……”没等他说完,李子木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立g!,文大人麻烦确认下任务,我们即刻出发。” 文不武用一脸送行的严肃表情,眼睛里流露出敬佩的目光:“翠微山高徒果然大义,明知道如此危险,仍然奋不顾身的帮助我们解决难题!我兄弟二人就祝三位回程一路顺风,望日后还能有机会与二位兄弟把酒言欢。” 说罢便输入一丝神识进了令牌,将令牌还给月似时:“快快启程,万般小心。” 一艘法舟在云端快速前进,法舟内三人精神紧绷,手握剑柄。月似时手掐法诀,护盾护住三人,一双美目四顾,时刻防范着意外的发生。 两个半时辰后,已经行至一半路程,突的从地面窜出一道火光,月似时急忙操纵法舟偏转躲过火光。 “来了!师弟打起精神来,大好前程在此一搏了!”促织双目放光,催动法力,拔出佩剑,手掐法诀,只见剑上电光四射,已经时刻准备出手了。 躲过火光后,月似时发现后面竟然还有十几道火光和各种法术迎面而来,操纵着法舟辗转腾挪,终是数量太多,两道黑色的法术击中法舟破了结界。 随后几道法术击中法舟中间,一声巨响法舟四分五裂,三人连忙脚踏祥云于半空中戒备,只见地面缓缓飞起四人,皆穿深蓝色衣衫外披藏蓝色斗篷,脸上带着个藏蓝色面具,刻画的龇牙咧嘴,只留下鼻孔和眼睛。 “蓝袍?快逃!”促织一拉李子木,转身便向斜后方飞遁。 月似时喝道:“万雷劫引!”佩剑一挥,对峙双方中间迅速劫云凝聚,无数雷蛇四窜,随后万道雷电连接天地,阻隔了双方。月似时也倒飞追向李子木二人。 蓝袍当先一人伸手一指,乌光穿破劫云,打散了雷法。 月似时追上两人,“那人是元婴修为,我勉强能打得过,剩下三人都是融法。而且是蓝袍,恐怕连我这次都在劫难逃了。” 促织没有回话,依然拉着李子木向前飞遁。 “蓝袍?是什么人?”李子木配合着促织向前遁走,一边向月似时问到。 “蓝袍,神秘组织,不与人交流,不知其所在不知其来源,所修炼功法法术也与素律界的修士大不相同。有传说是天外来客,也有传说是古老存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无差别的攻击所有融法境以上的修士,不论正邪不论种族。而且他们有一招法术,没有人能挡得住,不论他们是什么境界,都能无差别的拉人共死。”月似时一脸焦急,一边施法为两人加快逃遁速度,一边解释道。 “无差别拉人共死?” “对,据说这招叫慈悲渡魂散,只要他们能看到你,就能抓取你的一丝灵魂印记,施法后先是不管多重的伤势都能治好,然后肉身开始死亡,肉身死亡后魂魄离体,全部魂魄跑出体外的瞬间,肉体和灵魂就会一起化作飞灰。到现在为止,世人所知的只有祖师和另外两名尊者中招后毫发无损的活来下了。我们下去。”月似时边说边寻找着出路,看着下面郁郁葱葱的山林,带着二人冲向山谷的树林。 “据祖师所说,蓝袍发动这招时无声无息,不用念诵法决也不用手掐法印,直接用手一指就行,施法的蓝袍死后,中招的人也会一起死。所以一般蓝袍不会见面就发动这招,发现打不过或者追不上才会用这招。我们只要能躲过去或者一击必杀,就能逃脱蓝袍的这一招。” 说话间三人冲进树林,不再使用遁术,改为为自身施加轻身术、清风诀等增加速度的法术,一边注意着不留下痕迹一边快速寻找着藏身之所。终于在一棵大芭蕉树后三人发现了个山洞,几片大叶子遮遮掩掩刚好将洞口掩盖住,要不是吓到的猴子一下钻了进去三人还真发现不了。 三人小心的钻进了山洞,没有在洞口布下任何阵法或是法术。洞内空间很大,洞顶曲折似乎直通山顶,有散射的阳光落下,照亮了山洞的大部分区域。洞内一角有个水池,水池上藤蔓丛生,池边雾气昭昭晦暗不明,受到惊吓的猴子正躲在水池里,只留出半个脑袋看着三人。 三人无心搭理水池边的猴子,在洞口边墙壁隐藏身形暗中戒备。洞外四名蓝袍踩踏着树枝藤蔓由远及近的掠过山洞,三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那猴子受到了更大惊吓一般噗通一声从水池里跃起,直朝着洞外窜出。 兔起鹘落间,三人无一能及时出手拦住那猴子。 已经掠过山洞的蓝袍急速回转,瞬间发现了山洞,一名蓝袍抬手就是一道火龙冲进山洞,而后又是一记地动熔岩,月似时连忙拉着两人,随后施展灵罡护体护住三人朝着洞顶飞起。 地动熔岩,以法力催动地心烈焰,能在几个呼吸间融化岩石摧毁地表,冲出地面,将地面化作一片高温炼狱,要么硬扛要么向天上飞。不得不说蓝袍实战经验丰富,这一个地动熔岩直接将三人退路全部封死,如果不是山洞上方有些曲折空隙直通外部,三人即便能抗住这一招也要狼狈不堪。 “刚进来的时候就该宰了那猴子!”促织趁着月似时护住自己时,手执剑诀口念法决,长剑猛地向下一划,洞口上方的土石瞬间激射向下堵住洞口,李子木右手执剑手掐法决,头顶上方的土石顺势滑向洞口方向,打开头顶通道的同时刚好给促织的流沙万里添了一把劲。 刚冲出山洞上方通道,三人来到了山腰,下方地面瞬间塌陷下去,一片火红的岩浆炙烤着四方。另外三个蓝袍从山脚冲了过来,月似时放下二人冲向蓝袍:“你们快逃!” 说罢便施展剑法间或激发法术与三人战了起来,怎奈领头一人是比她高出一个境界的元婴,电光火石间拦下月似时,另外两人中的一人绕过月似时冲向促织,先前在洞口释放法术的蓝袍也在这时冲向了李子木。 眨眼间七人已经战作一团,蓝袍人毫无顾忌,目的就是杀了三人,并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所用招式也都狠辣的像是奔着同归于尽。 三人逐渐落入下风,蓝袍手执重剑狠劈过来,李子木躲避不及,只能抬剑抵住,又力量不足连忙双手向上,蓝袍见状也将左手压上剑身,两人瞬间变成了法力对抗和肉身角力。促织似乎不善近战,施展身法不断释放各种法术,牵制住了蓝袍的同时还能偶尔向月似时对上的两人打出一两个法诀。那名元婴蓝袍似乎没有全力出手,只是拦住月似时的同时又不断观察着四周,另一名蓝袍实力不是很强,但因元婴的存在,也不断把握住机会将月似时击伤。 终于那名蓝袍找到机会,一拳打在月似时侧腰,月似时闷哼一声向后退去,促织见状连忙施展九霄神雷落在了月似时和那名蓝袍中间。与促织纠缠的蓝袍抓到破绽,一刀将促织左手齐肩削断。 李子木见状,猛地松开左手向后撤了一步,右手松开佩剑,任由长剑坠落。重剑蓝袍突然失去抵抗,猛地向前一扑,重剑贴着李子木左手劈下,剑风撕破了衣衫刺的李子木手臂生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因突然中断法力对抗,导致蓝袍法力冲撞到自己,使得气血一阵翻腾,眼前阵阵发黑。随后李子木右手微转,手臂对准蓝袍左后脑:“surprise妈惹法克!” 砰的一声巨响,一片硝烟过去,那重剑蓝袍左后脑出现一个血洞,从中间穿过,右前额整个飞了出去,一泼红白四散飘落。剩下三名蓝袍愣了一下,月似时趁机拉着促织飞到李子木旁,又施展御剑拉着两人朝着翠微山方向飞去。 “你的手!”李子木还想施展隔空取物将促织的断臂捡回来。 促织连忙拉住他:“不要了,快走!” 对于融法修士来说,断臂再生是很困难的事,即便师门帮忙,重新长出来的手臂也没有原装的好用。要是能捡回来,再接上则是比较简单的事了。而到了元婴境界就不同了,断臂再生那属于基操了。 元婴蓝袍一伸手,一道结界拦下了三人,月似时手握雷霆击在结界上,只见结界荡起一阵波纹,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便将两人放下,取出腰间的一块佩玉,“这是最后的方法了,一会灵器自爆后,能逃就逃吧。” 三名蓝袍慢慢的围了上来,似乎有些忌惮月似时手中的玉佩,又有些忌惮李子木击杀蓝袍的招式。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么?”促织见已无退路,便开始无所谓的冲着那元婴蓝袍说道。 蓝袍隔着面具,也看不出表情,也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慢慢围了上来。正在这时,异变突起,从地动熔岩造成的岩浆池里慢慢飞出七个淡黄色发着光的字,几人定睛一看,“滚”。 一人一个直接将六人击飞百里之外,还有一个击碎了结界,同时隐约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打什么打,滚!” 就在双方都要消失在各自视野中的时候,三名蓝袍齐齐伸出手指向月似时三人。 月似时一甩罩衣将李子木二人挡住,又尝试抵抗向前飞的力量,却毫无效果,就这样飞了十几分钟,三人终于落地了,月似时拿出回气丹和气血丹分给两人,催促着赶快疗伤。 促织拿过丹药刚要吞下,面色一怔:“完了!我中招了!” 回头一看月似时本因受伤而苍白的脸竟也在快速恢复红润,李子木被法力震荡所受内伤也在快速好转。 “我以为在被那字击飞的时候,我把蓝袍的视线挡住了,你们就不会中招了。”月似时神色失落,本就是自己强行带出来的两人,若是因此葬送了性命,这样因果也应算在自己头上。 就见促织被削断的肩膀处肉芽涌动,竟是肉眼可见的重新长出了手臂,连骨骼都在快速长出。 “蓝袍的这个法术是先疗伤,等伤势好转之后再死亡对么?那我们能不能让自己一直保持受伤的状态?”李子木握着丹药说道。 “没用的,收起你的小聪明吧。蓝袍这招要是能这么简单就破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有记载的只有三个人活下来。”促织歪着头看着手臂快速长出来,瘙痒难耐忍不住用手挠了几下。 “蓝袍这招释放的时候,是抓取了你当前的状态,不管是隔空传来的法力还是什么,总之是一个我们不了解的方式来治疗伤势,而且是以你现在的状态刚刚好治疗到最佳状态,在治疗的过程中你再受的伤不会治疗的。看这样子,治疗的这个时间大概能持续几分钟。” “啊哈,还剩最后几分钟了,我刚踏入修士界的时候(进阶融法后),还曾想过我的死亡,我以为我会老死,或者和别人争夺资源而亡等等,唯独没想过会死在蓝袍手上。”促织仿佛看开了,人到末路心境多少都会有所变化。 “淦!好想回家!”李子木心下悲催,人家穿越没有金手指也有个随身老爷爷,再次也能有几个大腿抱一抱,自己没系统,还给别人当老爷爷。关键出个门没被天道劈了,倒是被四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揍了,还要拉着自己同年同月同日死。那蓝袍要是个美女也就算了,还带着个面具看样子还是个糙老爷们,同生共死还不同穴,踏马…… 第8章 吔屎了雷 “回家?我爹娘被人杀了,我仇都没报呢。唉,死到临头才知道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促织转过身靠坐在树根下,看着两人,咧着嘴露出个很难看的笑容,以一种类似于诗歌朗诵的古怪语调说着:“我深知命如蜉蝣,深知生活困苦,深知死亡总是如影随形,但就在此时哪怕再多一年再多一月再多一日也好,我仍愿人生得续。”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看来你我二人终究没能扛住这气运加身。月师姐,如若能再次重来,我仍然会同你外出接领任务博这一次。” 李子木没有说话,此时他心情已经糟糕透了。月似时看着两人,非常自责的叹着气:“蓝袍的这招是为数不多能无视锁命符的法术了,我就不该同意带着你们出来,不但害了你们,我自己也回不去了。最后这点时间,留个遗言吧,我已经向门内传递信息,有师兄们过来收尸了。” 三人各自拿出玉符留下神识遗言,李子木没什么遗言可说,这边又没几个认识的人,又不记得这边有没有家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在玉符里留下了一句:“师父在上,不肖徒李子木参上。祝师父早日长生久视。祝师父早安、午安、晚安。”人生么,既然要死了,还是要豁达点。 法术效果逐渐上升,三人状态已恢复到战斗前的巅峰,旋即肉身便要开始死亡。促织头发逐渐花白,面容开始苍老,就在头发即将全部变白时,从他眉心处开始散出金光,一层层的环绕在他身外,逐渐将他包裹成了蛋状,就像是蝉蛹一样。 月似时神智慢慢不再清醒,靠坐在树旁,头一点点歪了下去,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姣好的面容,就在头发开始变白时,从怀里飞出一把小巧的飞剑。 通体黑色带有暗金花纹非金非玉,就像等比缩小的长剑一样。剑身瞬间布满裂痕,一道身穿黑色印染淡紫色纹路长衫的模糊身影出现在月似时面前,伸出一指点向她眉心,随后便消散不见,那飞剑又飞回月似时怀中。 李子木神智仍然清醒,看着两人的变化,似乎是一些连两人自己都不知道保命后手,没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两人。 淦,人家一个快要成为亲传弟子的黑车司机,怎么可能没有师门赐予的保命手段?可促织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也有这种保命手段?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主角(伪)怎么什么也没有?淦啊…… 突然一阵心绞痛袭来,李子木捂住胸口忍不住弯下了腰,这阵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几秒钟不到的时间,李子木都没有反应过来,仍然保持着弯腰捂胸的姿势,大口的喘息着。 “李子木?你怎么了?”梓轩的声音传来。 “我遇上死劫了。”李子木给梓轩大致的讲了一下蓝袍的事情, “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我了?”李子木感觉和梓轩的灵魂联系更近了。 “不知道啊,我刚突然胸口老疼了,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能看到你了,你旁边怎么还有个大蝉蛹?那么大?这姐姐好漂亮啊。” “你能看见我了?等等我看看?”李子木集中精神,发现自己也能看见梓轩了,一个五年级的小屁孩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似乎是在救护车上,旁边的医生在一下一下的做着心脏复苏,车里的仪器滴滴哒哒的乱响。整个画面有点模糊虚幻,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布一样。 “呃,梓轩啊,说出来你不要害怕,你现在正在被急救,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李子木有点不好意思,不用想,没有这么巧的事,梓轩被急救多半是自己的锅。 “啊?我咋了?我没感觉有不对啊,咦我好像动不了?”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呢,线都直了没点怕的。 不多时梓轩那边到了医院急救室,先是氧气管怼上,又是除颤器,最后又来了几毫克的肾上腺素静推,忙忙活活十几分钟,终于把命保住了。 医生对着画面外梓轩的父母说:“没事了,心脏麻痹骤停,孩子没有先天性心脏问题,属于突发情况,回家好好休息,注意观察。当然最好是住院观察一周。” …… 看着陷入昏迷的月似时,以及旁边那还在蛄蛹的大蝉蛹,李子木万分感慨,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导致他有点精神亢奋,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极限运动,强烈的刺激之后所分泌的多巴胺真让人上瘾啊。 李子木伸手轻轻碰了碰促织的大茧,虽然是灵气凝结成的,却有着丝绸质感。不过话说回来,促织,好像是蟋蟀啊,就是蛐蛐,难不成是个蛐蛐成精?可是蛐蛐会结茧成蛹么?李子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警戒着四周,他可没有忘记这师门任务还没结束,黑车司机的车只是半路抛锚了,可不是到站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五人御剑从云端落下,为首一人正是门内大师兄。瑶光,出窍境界,为人正直,长相俊美风度翩翩,背负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材质如同羊脂玉一样。是门内无数师姐妹们的梦中情人。 另外四人,一人手拿折扇,面带微笑一身药草味道;一人手执长枪面沉似水沉默不语;一人手拿重斧,胡子拉碴肌肉横生;一人背负双剑,身穿太极袍,袍服上挂满了符箓。 五人落地后查看了一下令牌,确认了李子木的身份,毕竟三代弟子600多人,门内又松散一些,不是每个人都能认识的。 而后四名师兄围绕周围警戒,瑶光皱着眉头看着促织的那大蝉蛹,“这是怎么回事?” “促织好像有什么保命的手段,蓝袍的那法术生效后,他就变成这样了。”李子木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一名负责警戒的师兄回头说道:“师兄,看这样子这个促织应该是个妖族,这手段有点像是几百年前已经灭绝的金蝉一族。” 翠微山作为曾经的第一大门派,现在的第二大门派,门内有几个异族不足为奇,不过没听说过门内的异族有这样的保命手段的。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有用金蝉一族炼制的法宝金蝉灵珠,这法宝效果就如同现在这样子,不过能不能逃脱蓝袍的法术还是未知,等他醒来后再由师父询问吧。另外不论他是金蝉还是他有法宝,这事情都不要传出去,免得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能被收入翠微山的,自身肯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偶尔出了一两个吴乘黄之流,也属于后天腐化。 瑶光又走到月似时面前,小心的用神识探查她的状态,发现只是魂魄消耗太大,灵魂自保才陷入昏迷,似乎是什么东西替她挡住了蓝袍那致命一击。拿出丹药用法力融化帮助月似时服下后,瑶光问:“师妹是怎么挡住蓝袍的法术的?” “当时蓝袍的法术生效,从师姐怀里飞出一把飞剑,出现一个人影……”李子木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人影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瑶光想了想没有伸手去找那飞剑,只是皱着眉头问。 “黑色长衫,上面有淡紫色的花纹,看不清脸,没有出声,大概与师兄差不多高。”李子木想了想回答道。 “难道是他?不对啊,那货又和门内弟子没什么交集,要不是机缘巧合,连我都不知道那货的存在。”瑶光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挡住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是恢复到最佳状态,然后胸口疼了几秒钟,然后就没事了。” 瑶光盯着李子木,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伸出手激荡着法力又查探了一下李子木,然而并未发现异常。“显然你也有点什么秘密,但只要不危害苍生、不对宗门不利,宗门内就没人在乎。” 瑶光并不深究,也没打算使用搜魂这种暴力手段,“想不到月师妹这次带的两个人都挺特别的。任务还没有交,你们还是要小心的,我也不能保证你们两人的安全,原因你是知道的。” 瑶光看着天上乌云渐浓,远处开始电闪雷鸣的下起了雨,停顿了片刻,“现在这情况,先原地休整,等他们两人醒过来后,再一同回山门吧。”说完手一挥,原地出现桌椅,上面摆放着些许茶歇,有用灵气凝成结界挡雨,邀请李子木一同入座喝茶。 李子木坐在桌边,没有喝茶也没有吃东西,苦笑着:“师兄也知道月师姐的情况,茶点我就不动了,就这样歇息一会吧。”正说着头顶的树枝上掉下来一只花花绿绿的虫子,穿过结界将要掉到李子木头顶时,瑶光快速出手将虫子用茶杯接住,又马上将茶杯盖住甩给边上的师兄。 “噬魂蝶,幼虫期间专门寻找结丹境以下的修士寄生,将修士的肉体当作茧,以魂魄为食物,当修士的魂魄被它吃光之时,就是他破茧而出的时候。看来危机确实没有消失。” 瑶光神色严肃:“我们五人也进入危机里面了么?” 接过噬魂蝶的师兄笑了笑:“这噬魂蝶可不多见,虽然吃人不吐骨头,但可是个好宝贝,回去我炼制下,少说也能出个十枚守魄丹,到时见者有份。我们被纳入危机也挺好办的,等他们两个醒了,我们就分开远远的跟着给你们三人断后就是了。” 瑶光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本就不是我们五人的任务,分开了我们五人也就无事了。剩余的路你们三人还是要小心啊。你们记得时刻运功护体,警醒着些,这事可是不讲道理的。”正说着一道电光突起,劈中了一边的一位师兄,这位师兄到场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沉默寡言拄着长枪一直警戒着周围。 连瑶光的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师兄就被劈成了灰,连点魂魄碎片都没留下。独剩下闪烁着电光的长枪缓缓倒地,发出仓啷的一声。 “槽!一军师弟!”刚说要炼丹的师兄一脸悲伤,剩下四人都没有做声,沉默的看着那仍然冒着电光的长枪。李子木心想幸好促织没有醒,不然他那张破嘴肯定要说雷雨天拿着长枪指天,不劈你劈谁。 瑶光沉默的将长枪收起。 恰好这时月似时轻咳一声醒来,看见几人,惊讶万分:“我没死?” 瑶光将事情简单讲过,月似时从怀中取出那布满裂痕的飞剑,而后给瑶光悄悄传音这飞剑是如何得来,飞剑传书又要其带着那被解救之人领取师门任务。 瑶光拿过飞剑仔细端详,而后探入一丝神识,脑海中出现了画面。 一个黑色长衫男人低头坐在石桌旁边,手收在桌子下,慢慢的抬起头冲着瑶光咧嘴笑着:“傻瑶光哟,你怎么才来啊。” 缓缓站起身背负双手走近,开口说道:“傻瑶光,我愚蠢的欧豆豆哟,吔屎了雷!”说着背后的双手各拿一坨不可名状之物糊向瑶光的脸。画面逐渐消散,隐约间还能看见那人影一脸嫌弃的摘下手套。 瑶光猛地向后一仰头,脚又向前一伸将桌子踢翻,双手挡在面前一顿乱舞,全然没有了风度翩翩的样子。 “师兄!”几人焦急的喊着。 瑶光一下冷静了下来:“死xx,踏马的!又捉弄我!” 不过因为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说话,众人没能听清名字。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画面是专门为了他准备的,别人再怎么探查也是看不到的。 “和你无关,是那蠢货搞得蠢事。”瑶光对月似时说道。 这时那飞剑裂痕更重,已接近解体状态了,从中分出八道金光将众人缠绕,其中一道缠绕在那个被雷劈的一军师兄之前的位置,却没能找到其人,便逐渐消散,随后又从剑中飞出一行灵气凝聚成字:“无需担心月师妹双全法的副作用,诸位可安心直到本次任务结束。:)” 第9章 小道友,又见面啦 瑶光看着这行字,嘴里虽然仍然咒骂着什么,但是明显已经放松下来,挥了挥手说:“没事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等那大蝉蛹出来我们回宗门就行了。” 听闻此话,另外三名师兄也都放松了警惕,将桌子扶起,坐了下来。 “师兄?双全法的副作用……”月似时显然并不相信真的平安无事了,毕竟连分神的山主都扛不住的事情…… “不用担心,那傻……蠢货虽然经常胡言乱语一点也不靠谱,但是在正事上从不出差错。”瑶光心下仍然在咒骂着,面上恢复了严肃古板的表情,心下又想到要时刻保持主大师兄的威严,毕竟以后要接师父的班好累啊。 看得出大师兄平日很有威信,简单两句话就让月似时放下心来:“看来这次任务终于一个都不会死了,以后都不准再说我带队出任务是腹背受敌了!” “师妹,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么?”拿着重斧的那个师兄闷声闷气的说着,说完还拿出三炷香点燃了插在地上,顺便用斧子在那位置堆了个小土包。转过身又劈倒了一棵大树,几下子劈了个木板出来,看得出这师兄实力高强斧子用的出神入化,那木板表面光滑如镜。 一身道袍的师兄说:“一军师弟今天见面的时候和我诉苦,说是被易善尽师妹嘲笑耍枪的学大师兄玩飞花摘叶装帅,所以心情不好,说刚好出来找人打一架。刚到这里都没说话,就被雷劈了,连灵魂碎片都没剩下。” “我可没装帅,我那是在修炼。而且我飞花摘叶的时候都是使用竹叶,最次也是柳叶,一军师弟拿着芭蕉叶……”大师兄默默反驳了一句。 “芭蕉叶当飞剑……那确实帅不起来。难怪师妹嘲笑他。” 道袍师兄又转过头对拿斧子的师兄说:“总裂师弟你又做这些无用之事。” 虽然嘴上嫌弃的说着,但还是起身,拿出一支符笔,在光滑的木板上写道:“翠微山三代弟子许讳一军之墓,图总裂了了。” “你又署我名,方圆千里署我名的墓碑都有七十多个了!”图总裂不满的说道,拿起墓碑一把按在土包和三炷香中间,由于力量太大,木板中间已经裂开了一条缝。不过几人都不在意,修炼之人不说看透生死淡然处之,也仅仅是对师兄弟的死亡感到惋惜,要说悲伤,也是有那么一点,不多,毕竟生命悠长,早已见惯了生死。 素律界的人都相信,人死亡后,终会从时间的长河中归来,哪怕灵魂碎片都不再存在着,也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 虽然这也只是个美好愿景。 月似时也沉默了,她和许一军也只是因为大师兄的关系认识,门内关系松散,在平日里也都感情淡薄,如果没有外敌原因,可能就属于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师兄弟关系。 瑶光看着李子木和月似时有些沉默,便开口道:“一军师弟也只是命运使然,这一劫他没度过罢了。不过你们竟然遇见了蓝袍,又能从蓝袍手里逃脱出来,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况且月师妹有上百次了吧?第一次领着活人回来,回门内之后怕是要引起轰动了。” 指了指旁边的大蝉蛹,“你们最好对一下说辞,三个人都能从蓝袍手里逃脱,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以后只能窝在后山不出了。” “师弟你当时杀了蓝袍,那是什么法术?”月似时开始开动脑筋,想要编出个合理点的故事。 李子木想了想,是没办法隐瞒的,师兄和师姐不会对自己不利,门内弟子谈不上多友爱,但也不会相互戕害。没必要去提防他们,便把胳膊上的枪卸下来展示给了几人。 “嗯?这……”瑶光看到枪之后反应很奇怪,不等李子木讲解使用方法,就径自拿起找到了扳机机关,对着旁边的大树就是一枪。 “构思巧妙,和城里的弩箭差不多,不过驱动方式不同。你这个额……袖箭,还有改动空间,比如将这个子咳,弹丸上面刻画法阵,里面封印一些灵气,火元素雷元素什么的,打出去威力会更大,不过就是激发的时候会被人发现,而且每个弹丸制造比较麻烦。”瑶光心下念叨,他怎么会有这个?是了,他应该就是那蠢货让月师妹带的人了。 将枪放在桌子上,双手藏在桌子下偷偷的施展了个法术——惑神。 李子木奇怪的看着瑶光,眼神迷离了下,很快就不再在意,出窍境界的修士,看一眼这粗糙的东西就会使用很奇怪么。月似时正惊讶的看着瑶光偷偷施法,又看着被惑神迷惑了的李子木,就听到瑶光传音:“这人就是那传信里让你带的人,他和那蠢货有点关系。” “师兄知道是谁给我传信的?” “很明显那蠢货不想让你们知道他是谁,应该暂时不想露面的,虽然我很想破坏他的计划,但看你们蒙在鼓里的反应也挺有趣。” 月似时翻了个白眼给瑶光。 “当时飞出来7个滚字的那个山洞有很大问题,很可能是个高人隐居的地方,我们一会应该先去看一看。”图总裂一边吃着桌上茶点一边说道,顺手又在那道袍上擦了擦手。 “那几个蓝袍不会再回来么?”李子木将枪重新放回胳膊,又装了子弹上去。 “蓝袍使用慈悲渡魂散,不论你们死没死,他们都死定了。有传言说这招是一种献祭仪式,把自己当做祭品献祭掉之后,达成灭杀对手的心愿。不过也不一定是这样,这招式名称都不知道是谁给起的,毕竟蓝袍从不与人交流又没出来反驳,就这么叫下去了。”一身药材香味的师兄,把玩着杯子里的噬魂蝶,毫不在意的说道。 “况且出窍境以下的蓝袍,大师兄都能做到秒杀的,出窍境以上的蓝袍,可没那么大本事离翠微山这么近。” 瑶光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蓝袍的问题,随后就说道:“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隐藏身份比较好。” 说完指了指李子木和促织的蝉蛹:“外务的弟子嘴严的很,不会将你们两个给说出去。师叔们问起来,倒是可以说实话。” 月似时思考片刻:“隐藏起来也好,毕竟搏气运活着回来,传到其他势力那里,说不得会引出什么麻烦。” 李子木连忙点头答应,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是应该的,太出风头了可没什么好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 …… 很快又过了一个时辰两刻钟,促织所在的大蝉蛹开始发生变化,先是外层凝结的如同实质的灵气一圈一圈的散落消散,就如同散落的毛线团。不多时便全部散落干净,露出头发苍白的促织,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几人,连忙坐起身来,一头白发随着起身的动作飘散了一地。 “你怎么睡了一觉改当秃驴了?”李子木上前摸了摸那光头,怪扎手的。 “我没死啊?你们也没死啊?这蓝袍中看不中用啊,不是中了那什么慈悲必死的么?”促织看着满地白发,摸着光头问。 如此这般讲述了一遍,促织兴奋的说:“那我们不是除了三尊长生以外,唯有的三个逃过蓝袍的人?牛叉大发了啊!” “你还是别太兴奋,也别到处宣扬的好。”瑶光仔细审视着促织,“你们三个的实力,要是被人知道能抗住那招,不被人切片研究了才怪,宣扬出去了以后就只能躲在后山祖师的旁边,哪都别去了。” “你不是人?”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促织,瑶光突然问道。 “哈哈哈,大师兄开什么玩笑啊,怎么还骂我……好吧,我确实不是人,我是妖,蟋蟀成精。”促织本来还在打着哈哈,看着盯着自己的瑶光还是承认了。 大约两百多年前,在沧渊镇与翠微山中间的位置,有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 两座大山呈月牙状,一座较小的独峰矗立在两山交接处,将一小片平原拱卫在中间,那座独峰山顶有一天池,水流自山顶落下终日不歇,形成的小河在两山中间自西向东蜿蜒而过,穿过平原又终于两山接近东边尽头的一处深渊。由于天池的存在,此地雨季不涝旱季不干,风调雨顺。两座大山映照着小河水呈翡翠色,又有传说曾有蛟龙自天池顺流而下钻入深渊,故该地人称翡翠龙湾。 自打促织记事起,他们家就住在这里的河边,从小父母就告诉他不能暴露妖族的身份,要以人的身份生活修炼。可能是天资也可能是风水宝地的影响,促织自小修炼势如破竹,在7岁时开始修炼,仅仅两年半就从筑基一路突破到了融法境(很明显促织在吹牛,目前按人族年龄促织二十四五岁,融法中期)。 翡翠龙湾风景秀丽,同时又灵气充沛,修士在此地修炼事半功倍。一直以来这里都是个小村庄,人数不多,外来修士常常来此闭关,本地村庄就开始做起了旅馆的生意,建造了不少旅馆,专门招待一些前来闭关突破的散修,生意意外的红火。 然而好景不长,财惹人妒。 一个新兴的势力永巨楼看上了这片宝地,永巨楼专为修士打造洞府。几十年前一个小门派凭借永巨楼给建造的洞府,在当年走仙路的盛事里一鸣惊人,永巨楼凭借着这一次的走仙路名声大噪风头一时无两,迅速开阔了业务,成为了素律界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势力。 永巨楼先是给村里的人开出一些价码,要求收购翡翠龙湾这整片地方,村里人全部搬离,后面逐渐加码到给村里人在外地建造个人洞府,补偿钱款等等。村里的人并不同意,洞府再好,也没有这龙湾的宝地好不是? 故土难离,何况是块风水宝地呢。翡翠龙湾村里人认为自己人脉也算广,毕竟前来闭关的修士多多少少都能搭上个话,过来帮个忙壮个声势还是没问题的。 后来终于发展到村里与永巨楼发生了冲突,先是永巨楼的修士队伍施展法力截流了部分天池瀑布,后面又向剩余的部分倒入秽物。于是村里将永巨楼的队伍赶出了龙湾。 永巨楼放出风声说穷山恶水的刁民不讲道理,将前去谈生意的使者打伤了。召集了数量几倍于翡翠龙湾村的修士前去施压,这时候前来闭关的修士们纷纷出手,又将永巨楼打回去了,同时还有几个散修大佬放话,永巨楼再来的话就上门灭了他们。 永巨楼几十年来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砸了大价钱给几个散修大佬,拉拢了几个,又暗地里找些做黑活的灭了几个,才又派出使者去往与翡翠龙湾村有过交情的修士那里游说。 众多修士大佬纷纷倒戈,放话突破在即需闭关两周半,言下之意两周半内永巨楼能解决那是你们的能耐,解决不了这地方你就别想了。剩下些许低阶散修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永巨楼自然是强势起来,之前答应的个人洞府不但没了,收购款也打了大折。 两周之后双方仍然没有谈妥,永巨楼老板发了狠,花了一天时间召集了无数门下修士,又外请了擅长黑活的。 那两天的时间里,整个山谷喊杀声震天,无数残肢断臂血肉残魂铺满地面,双方都杀红了眼。 第三天凌晨,整个龙湾安静下来了,村里几千人死伤殆尽,永巨楼所召集的修士死了大概一万多人,剩余几千人开始搜索整个龙湾,防止仍有活口留下后患。 当时不到十岁的促织被父母藏在家中的密室中,嘱托他一个月内都不要出来。当外面喊杀声消失,各种法术引起的灵气狂暴逐渐平息下来时,促织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正当他提防着的时候,密室门被打开了,一个结丹期老头走了进来。 他看着不到十岁的促织,一脸祥和的笑着:“是个小孩子啊,算了放你一马,你可要藏好了,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促织松了一口气,刚要施展匿踪法术去拉开门逃跑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 那老头仍然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还伸手摸着促织的头:“小道友,又见面啦!” 第10章 可能中了诅咒? “我说过了,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老头笑容逐渐狰狞,嘴角已经快要咧到了眼角,“年纪轻轻就融法了,是个好苗子啊,拿来炼药可是大补啊!”手掌不自觉的用力。 就在促织以为必死的时候,眉心突然激发出一道金光,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促织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年前,一个黑色长衫的人把他从翠微山北面的荒山里挖了出来,这人又戴着面具神神秘秘的,叫他去翠微山拜师,而后就是两年半前拜入了十师叔门下。 “所以当时手被砍了,我说不要了,因为我还有三只手,断了一个慢慢长回来就好了,也就影响几年时间。”促织讲述完又对李子木说。 “也就是说你都两百多岁了?”李子木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促织,拉着促织坐到桌子边。 “老爷爷快坐下,年纪大了就要多休息。” 瑶光看着促织,拿出了一个环状法宝,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道白光扫过促织,没有任何变化。 旁边的道袍师兄也啧啧称奇:“这小子有点东西啊,连探灵圈都查不出种族。” “你确定你是蟋蟀,不是金蝉一族?你刚那大蝉蛹的样子可不像是蟋蟀一族,或者你有金蝉灵珠这样的法宝?”瑶光也觉得奇怪,自从得到这探灵圈之后,还是第一次失效。 “呃,我父母以前从来没说过我们种族是什么,只是告诫我要隐藏妖的身份。我也没有法宝,连灵器都没有呢。” 促织摸着光头:“后来那个把我挖出来的人和我说,藏好自己蟋蟀妖的身份,外面对妖还没那么友好,拜进翠微山也能安全些。” “就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种族,蟋蟀妖的身份还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告诉你的?” 月似时惊讶的看着促织,随后又用法力幻化出蟋蟀的图画:“你就没变回原形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都很小心的,从开始修炼就没变回过原形,而且我刚开始修炼的是家传的九天玄雷功,是用人的身份修炼的功法。后面进了山门,辅修紫气东来诀,也是人的身份啊,我没事变回原形干什么。而且你看蟋蟀这原形,又不好看。”促织说完又指着月似时手中的影像:“你看这两个大须子,长个翅膀又不会飞,多难看啊。” 几人听着促织这样说,沉默了几分钟。 终于还是瑶光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觉得你还是变回原形看一下自己是什么种族的比较好,那个挖你出来的人,我总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好吧,我变回原形之后长得难看,你们可别笑我。”促织不情愿的答应了,说来也怪,自己从来没有好奇过自己的种族,小时候可以说是听父母的话,为什么长大了也没好奇过? 瑶光将手中法宝向上一抛,法宝迎风变大,转瞬遮住了方圆十米:“方圆十米已经被我遮盖,即便是分神期的修士也不能轻易看清这里,你放心变回原形吧。” 一道道金光拉扯着促织的肉身,肉身开始变形,几个呼吸间便变成半人高的一只蟋……金蝉。 通体黑色夹杂着金点,体表覆盖着一层金色的绒毛,头上光秃秃的,两只大大的黑色复眼炯炯有神,背上两对透明的翅膀足足有两米多长。 “我以前见过金蝉一族,你这蟋蟀妖长的可是和金蝉一模一样啊。”瑶光憋着笑看着这么一只大金蝉。 “听说金蝉烤了吃味道相当不错,以前只吃过知了猴,还没吃过化形的。”图总裂摸着金蝉身上的绒毛,说完了还装着咽了口口水。 “可我踏马是蟋蟀啊!那人说我是蟋蟀的……师兄难道连蟋蟀都吃么?”促织的声音从金蝉腹部发出,“那人骗我?” “很明显你上当了,那人骗了你,还给你施了惑神这类法术,让你深信不疑。你又从小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所以……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啧,真是可怜呐,几百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金蝉,还以为自己是蛐蛐。” 那拿着折扇的师兄摇着头一脸的嫌弃:“金蝉入药可真是大补了,可惜化形了还是师弟。而且金蝉不是烤的,油炸的才香。” 几人闹腾了半天,从油炸金蝉聊到斗蛐蛐,又从斗蛐蛐聊到图总裂不忌口连蟋蟀都想吃,最后促织总算相信了自己是金蝉不是蛐蛐。 “金蝉一族可是公认灭绝了几百年了,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么一个。你可得好好活着啊,不然可真就灭族了。”瑶光一脸惋惜的看着促织,以前金蝉还有很多,化形的没化形的,蒙昧无知的妖兽状态,这可都是宝贝。 “两百多年前你被那老头发现的时候,应该是你父母留在你身上的天赋金蝉脱壳吧,今天的也应该是,看样子他们留下的两次救命机会,你都用了,以后可就只有两条命了。” 瑶光知道促织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种族机密,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你们的天赋神通,金蝉脱壳,在元婴期前只能对自己使用,据说千年内能使用一次,灰飞烟灭了都能复活。元婴期后可以对别人使用,但不能同时再对自己使用了,所以你父母应该死了,他们把这机会都放在你身上了,不然两百多年早就来找你了。” “你以后千万别随便暴露身份了,不管是拿你炼丹还是炼法宝,最少都能救一命的。” “我有个问题,那他还能吃油炸知了猴么?是怎么看待知了猴的?找道侣是找知了猴还是找人呢?以后要是生了孩子是知了猴还是人?”李子木看瑶光说完了,连忙举起手问道。 “油炸知了猴?那和我有啥关系?妖兽和兽是两码事,比如虎妖和老虎,那是两个种族,老虎修炼成虎妖的时候,就不再是“老虎”了,他再娶妻生子也不会在山里找个老虎睡了的,他只会找其他化形的妖怪或者虎妖或者人,生的孩子也是人形,不会一个虎妖生出来个老虎的。” 促织回答道,又对着月似时说:“师姐你看,我就说他脑子不好吧,这么基础的常识他都不知道。” “就像你看猴子一样,人也是猴子进化来的,你会娶个猴子或者生个猴子出来么?淦,提起猴子就生气,一会一定要过去把那猴子抓住砍了!”促织没管李子木的白眼,继续解释着。 “生出来都是人形了,怎么还有化形这个说法?”李子木有点懵。 “化形指的那是兽修炼成妖兽,化形之后变成人形,出生就是人形的妖兽就没有化形这说法了。”瑶光微微皱眉,这师弟基础知识好差。 “那虎妖和狮子妖生的是什么?”李子木没有注意到瑶光的表情,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是看了不少的基础大全,可恰好还没看到妖兽这一本。 促织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虎妖或者狮子妖啊,总不能生出个半虎半狮子的妖怪出来吧,那样早就乱套了,满世界都是不知道名的种族了。” “那狮虎兽是怎么回事?” 几人边闲聊着,边由瑶光架云带起几人向之前的山洞位置飞去。 “那为什么妖兽化形都要选择人形?” “因为……”高空的狂风吹散了话语,也吹散了失去一名同门的悲伤,徒留下原地裂开的木碑,以及渐渐燃尽熄灭了的三炷香。 不多时几人到了那被地动熔岩破坏了的山洞,仔细查探了几遍,毫无收获,那水池的水早已经干了。促织漫山遍野的找那只猴子,费了很大劲终于把它抓到了。瑶光对猴子搜魂,也只知道这猴子在水池边看到的是“很恐怖!非常恐怖!”的东西,隐约间像是水中的什么站了起来一样。 几人无奈只好在此施了一礼,对那个“滚”前辈表示感谢后准备返回山门。 几人刚要架起法舟,李子木突然一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月似时连忙扶住他:“师弟?怎么了?” 李子木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滑落,喘着粗气:“不知道,头很晕,腿脚无力,眼前发黑还在冒金星……可能是中了什么诅咒?” 拿着折扇的师兄上前检查了一番,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没吃饭?”说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杯药液喂给了李子木,几个呼吸间面色便红润了起来。 “融法境不是已经可以餐风饮露不饮不食了么?”李子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当然可以啊,但是也不能太长时间不吃不喝啊,你不吃不喝是用法力维持着肉身的能量消耗,时间长了肉体需要的其他物质法力又没办法维持,当然会像你这样虚弱了。连大师兄这样的出窍修士,都要隔三差五的吃点东西的,也就到了分神才可以真正的不饮不食。就说你脑子不好吧,连吃饭都不积极。” 促织看他无大碍,就又开始玩笑他:“我还以为你知道我金蝉的身份,被我王霸之气震慑,纳头就拜了,差点都要喊爱卿平身了。” “图师弟去打个猎吧,来点野味,就在这吃点东西。”瑶光顺手将之前的桌子又放了出来,图总裂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猎物。 “就冲着你这句爱卿平身,我今天就得吃点油炸知了猴。”李子木被月似时扶着坐到了桌边。“那我今就……刚那只猴子呢,抓回来,我今天吃个猴脑。”促织嘴上不落下风。 那道袍师兄一脸嫌弃的看着促织:“猴子那可是人形,你见过哪个人吃猴子?” 不多时图总裂归来,扛着只鹿,又拎着两只野鸡一只兔子,折扇师兄就和他一同料理着这些东西。 几人边吃边聊,关系无形中也拉进了不少,促织和李子木作为修为最低的两人,也受益匪浅。 …… 外务司正厅,摆放着几排桌椅,左边是接领任务的,右边是完成任务的。出于安全考虑和既定计划,李子木二人没有去外务司,免得引起轰动,毕竟月仙子之名可不光在翠微山内传颂着,两人活着得到气运加持,一旦被人抓到机会那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那坐在桌子后的弟子显然是认识月似时的,看到她走过来,远远的就出声问候:“恭喜月仙子完成任务回来。这次又死了几个队友?” 这倒不是取笑月似时,而是门内虽然松散,但弟子死了也要在花名册里记上一笔的,故此不论是月似时还是那弟子,都已经习惯这样的询问了。 “两个队友一个没死!”月似时一脸的高兴。 听到这话整个大厅都安静了,经常混外务司任务的,谁不知道腹背受敌月仙子?太阳打西边哦不,太阳从北边出来了,竟然带着两个人出去都活着回来了? 月似时将令牌交给那弟子,那弟子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拿过令牌检查任务完成情况,又拿出名册和她确认队友姓氏名谁,又同左边接领任务处核对,终于确认了两个队友真的活着回来了! 一时间大厅内沸沸扬扬,都想认识认识这两个非同一般的同门,怎奈不论是月似时还是接领任务的弟子,嘴都严着不说。 瑶光对着那弟子说:“救援任务,许一军师弟死了。”月似时之前给门内发的救援信息,在翠微山属于突发的救援任务,并不需要支付报酬也不需要任何证明。 不多时瑶光带着月似时等四人出了外务司,在路口分开后。 “翠幽山,六师叔名下的,在这。”月似时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就前往翠幽山。 “这次任务的报酬,按照任务约定,我们三人平分了。本来你旷工一个月,按照这任务级别,你还得再做两个,但是这次任务超出预估,有结丹修士牵扯其中,任务级别提升。现在处罚全部清空了,还增加了点报酬。”月似时坐在李子木客厅的椅子上,将所领取的奖励钱财分好给了两人。 “你可以休息两天然后再去工作的。”李子木和促织连忙感谢月似时的帮助,月似时又嘱咐到:“你们活着回来的事情,不要宣扬出去,从刘家出来之后遇见蓝袍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去,如果你们师父问起来,可以如实说。” 生活又回到了社畜的状态。 促织如愿所偿当上了执事,不过不是内务部,山主竟然把促织升任外务司的执事,暂时是代理,表现好就能升任正的,并且是外务司镇司长老的最有力竞争者。原外务司执事出任内务部执事。吴乘黄被青衣惩处,矿区劳役一千四百零二年半,同时劳役期间需要面壁百年。 十几天后,翠幽山顶,申渊为门下弟子讲道三日。生活平淡如水。讲道之后几天,申渊召见了李子木,问了些任务的事情,李子木如实回答,申渊没有过多干预,只是画了张大饼说,明年自己将收些亲传,好好修炼并且注意安全云云。 梓轩按照心诀修炼,如今已到了即将筑基的关头,然而两人发现那边根本没有灵气。修士筑基,需要引灵气入体洗炼自身,打通各处经脉,让肉体能契合灵气适应天地法则,为后面修炼铺平道路。筑基后的境界提升就可以只依靠入定,修行心诀。如果把修士比作水桶,法力是水,那修炼心诀就是扩大水桶,运转功法则是装水的过程。 第11章 酒杯装什么茶杯啊 “没有灵气我没办法筑基啊,那后面我还能继续修炼么?”梓轩仍旧朝气蓬勃。 “不能筑基后面肯定是没办法修炼的,上次我们灵魂距离更近了,我觉得可以试试传输法力过去给你。”李子木静坐,由于无法入定,只能平静心绪,慢慢运转功法,脑中慢慢联系梓轩的灵魂。 渐渐的看清了梓轩,这熊孩子似乎自己在家,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辣条可乐边和李子木沟通修炼上的事。 “我又看到你了,这就是你家么?修士也睡床啊?不应该是山洞或者宫殿么?”梓轩仔细看着脑中的画面,叽叽喳喳的说着。 “你不要吵,这样联系你很累的,你准备入定修炼,我试试能不能给你法力。” “我感觉到法力了,不过这法力我炼化不了,能转成灵气传过来么?”梓轩一脸惊喜,发现无法炼化又苦着脸。 随后李子木将法力转变成灵气,梓轩终于能炼化了。两人都很高兴,一个高兴自己能筑基了,以后就能修炼做神仙了,一个高兴这样是不是代表自己有回家的希望了。不过可能是相隔太远了,法力转化的灵气传过去只剩下了一点点,两人大概算了一下,靠着这样传输灵气,要一百多次才能筑基。 “没办法,我也是个小卡拉米啊,我法力只有这么一点,每次都耗光了也才传过去那一丝灵气,不过能传过去就可以了,慢点就慢点吧,总之你有了修炼的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每两天传输一次灵气的频率。转眼已经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的时间月似时每隔两三天就和促织来看一次李子木。有时她带着餐食,他带着酒,有时又带着食材三人现做现吃。有时促织单独来,月似时那就是外出了。有时李子木去工作不在,两人就在他的小院里种些普通的灵花仙草,修整一番。 这天李子木终于忍不住了:“同样都是三代弟子,怎么你们假期那么多?我就要天天去上班工作?” “我外务司执事长老啊!只要管理好弟子,做好任务交接就行了啊,那么点事一会就做好了,每天最多也就两个多时辰的事,其余时间都是我自己的了。” 促织一脸狗官得意的表情:“我都执事了,哪还用一直守在那里。” “我做任务多啊,一个任务少说也可以休息两天,任务又可以抵上岗工时,我算算啊,我大概两百多天之后才需要去工作。”月似时拿着酒杯,脸色红晕。 “而且师姐都是不等假期用光,就又接任务去了。你不知道可以用任务当工作的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去做那些刻画阵盘炼器什么的呢。”促织嘲笑着李子木,外务司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任务的性质,分明是特意不告诉李子木的。 “我……我以为任务是惩罚性质的,因为旷工才需要做任务。当时听说师姐做了一百多次任务,我还以为你是旷工狂魔……”李子木心下无语,这促织什么人啊,有这好事又不说,专门跑来看自己笑话的吧。淦!现在就做一盘油炸知了猴! “其实任务也有弊端,比如会有风险啊,比如任务描述不清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啊,然后还要到处跑,遇上路远的光是法舟消耗的灵气阵盘就够头疼的了,所以就在门内画画阵盘炼个丹什么的也好,至少没有危险。”月似时可是任务达人,估计门内没有几个能比她还了解的了。 “普通工作所得资粮也就是堪堪够日常修炼所用,临近突破说不得还得攒上几个月才够,任务收入就不太稳定,但是往往一单就能比得上半个月的收入,偶尔还能有些奇遇。” “说起任务,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下,我刚领了个任务,明天出发的,下午还要去外务司找几个队友。从打你们回来,抢着和我组队的人更多了。” “像这种外出任务,直接跟着师姐出去就行,不用再去工作的地方说明么?” “你来外务司,接领任务或者外出前,师姐会报相关信息给我们的接待弟子的,到时由外务司通知内务部,自然就不算你旷工了。不然你以为我是干嘛的啊?”促织吃了几粒花生米,“不过六师伯为什么不给你提个什么长老做一做,你都气运加身了啊?” 李子木心下思虑,这样一直在门内不是事,也许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等到实力能达到回家的境界,说不上多少年了。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不如和月似时出门做任务,师姐对自己也颇多照顾,不求有多少奇遇,只求能快速积累些资粮供修行所用。提起修行……牙痛! 随手施法将院外树上的知了抓来了几十只,简单处理后起锅烧油。“师姐,你那任务有要求什么境界的么?没有的话我以后和你做任务吧。这死蛐蛐明知道我不懂这些,还故意不告诉我。” “没什么要求,那明天上午你就到外务司找我。”月似时一脸高兴,听闻李子木要一起去,语气轻快了起来。 促织奇怪的看了看月似时,刚要说话,就见她转头看向自己,扬了扬拳头。促织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还真炸知了猴啊?” …… 第二天上午,外务司门口广场,月似时领着三人找到了李子木,月似时祭出飞舟,五人进了飞舟,不多时飞舟已飞入云端。 “你不是外务司执事么?怎么还出来做任务?”李子木疑惑的问促织。 “好几个执事呢,我当然可以出来做个任务,不会缺人的。” 促织看了看另外两人,又传音给李子木:“我们都成功活着回来一次了,山主认为我们再和师姐出来不会有危险了,当然要一起出来啊,能增加气运干嘛不出来呢?” 李子木了然的点了点头。 月似时看了看几人:“这位是促织,外务司执事长老,融法中期,这位是李子木,翠幽山三代弟子,融法初期。”两人分别行礼。 “见过师兄,我叫高杰,是翠壤山的弟子,入门一年,融法中期。”一个胖胖的提着刀的青年行礼。 “几位师弟,我叫梅山居士,融法后期,翠石山的。”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满脸褶皱,眼角耷搭着,一对三角眼说话的时候不停的眨着,像是在不停的翻着白眼。塌塌鼻子偏偏鼻孔硕大又朝天,嘴唇肥厚又涂了大红色的口红,似乎是上火或是说话太多,嘴角还停留着些许白沫。一身风骚的粉色长袍,手里拿的是女式团扇,一边慢慢扇着一边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说道。 刚刚进法舟前李子木就想问,这位到底是师兄还是师姐,如果是师姐长得也太寒碜了点,要是师兄长得也太寒碜了点。听着这声音倒像是个师兄。 “梅山师弟是十一师叔的弟子,自幼时家庭剧变导致心理上出了些问题。”月似时看出两人的疑惑,主动解释了下。 哦,就是那个左手比六右腿不动还没睡醒的十一师叔门下。 “他小时候家里是邪修,参与一个灭门案之后,被人寻仇把全家杀了,就剩下几个小孩没杀。后来拜入了门内,本来师尊是不想收的,后来十一师叔说还是孩子,孩子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拜了十一师叔门下。”月似时又传音给两人解释了一下。 “师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这次任务机会,任务的奖励我都不要,几位师弟可要好好努力协助,事成之后我会再给几位一些谢礼。”那捏着嗓子刺耳的声音响起,梅山居士摇着团扇笑盈盈的说道。促织转过头不去看他心里念叨你还是别笑了,笑的太渗人了。 李子木疑惑的看了眼月似时,用眼神问:“花了大价钱?” 月似时抿了下嘴给他传音:“自从上次带你们回来之后,师尊下令和我组队做任务需要交钱才行,而且是每次任务奖励的三倍,交钱后一半归我一半归宗门。你们两个不用交钱的,你俩不要把没交钱的事说出去。” 好家伙,一个任务就能赚别人的二点五倍!还是每个人!这是什么资本家行为!李子木心里腹诽着。 “这次任务还算简单,北边的五柳镇边凭空出现了个大门,门上挂匾叫命运书院,这门不能破坏也无法移动,就杵在镇子大路边,打开门也只能看到正常镇子的画面,但是人一旦进去就会消失,并且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现。” 月似时不再闲聊,坐在椅子上介绍着任务情况:“本来这种怪事禁止人们去那个门也就是了,筑个围墙什么的。但是最近开始每到夜里,镇上的居民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到围墙边,想要拆开围墙进门去。镇上的开光境守卫,说是能抵抗一点,但是没办法解决,于是就在门内发布了些任务。” “任务要求一是解决掉这个门,不管封印还是摧毁,二是尽可能的把已经进入门内的人带回来。” “估计门后面是些小世界,或者其他界域,普通人进去后没办法回来,不由自主的走到门边,可能是有人在门后释放惑人心智的法术,开光的守卫都能勉强抵抗,对我们来说问题不大。”促织手里把玩着一个灵珠,一边接口说道。 “凝神珠,能免疫结丹境以下的神魂类法术,它要是不能免疫,那就得靠师姐了。” “那个凝神珠是灵器?你哪来的灵器啊?”李子木传音问促织。 “师父给的啊,我师父知道我活着回来了当天就找到我,问了问,然后就给了我三个灵器,一个凝神珠抵抗神魂类攻击,一个法衣保护肉身,一把飞剑加强攻击能力的。”促织收起凝魂珠,假装喝茶传音道:“你师父没赐给你什么灵器么?” “……”淦!看看人家师父,一下给三件,再看看我师父?怪不得叫臭水沟子呢…… 几人简单认识了下,互相交代一些擅长能力,就不再说话,那个高杰很是沉默,介绍过自己后就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过话。 翠微山主峰茶室,青衣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随口说道:“水沟子,你那徒弟你也没给什么灵宝傍身?就这么放心的让他跟着似时出去博气运?” “那小子没那么容易出事的,我只是挂个名,当初带他回来之后也都是放养的。” 旁边坐着的申渊,一身的灰袍,拿着个高脚杯在那里晃着,高脚杯里装着茶水也不喝:“都说过多少次别叫我水沟子了。真不知道这茶水有什么好喝的,可惜主峰禁酒。” 边上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女子看着申渊晃着高脚杯:“六师兄你别晃了,师父说过你这杯子尽量不要拿出来用的。而且你又不喜欢喝酒,这就咱们三个,你老是拿着这杯子装什么茶杯啊。我都给促织三个灵器呢,你真就这么放养那个李子木啊?” 赵灵韵,女,分神期大佬,促织师父,翠微仙第7个弟子,财运特别好门内有名的富婆。据说拜入师门前是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在一座道观里当道士,后来遇见翠微仙拜入师门,由翠微仙赐下一个丹药从此便能修炼了,而且进境飞快,突破时的天劫都很轻松的渡过。 申渊放下了杯子,讪讪的笑着:“这不就咱们三个么,我就拿出来玩玩。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穷哪有什么灵器给他啊。这次,他们三个都没什么事,那个高杰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梅山居士那货,啧啧……” 青衣皱了皱眉头,又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头疼,十一师弟就不该收那个玩意,本身和似时外出就够危险的了,他还收了这么个东西,分走了自己一点气运,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啊师兄,他们这次的结果我早就算出来了,不然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呢。再放养也是徒弟不是么?”申渊又拿起了杯子开始晃。 “装什么高深啊,你哪里会策算的?是不是师父告诉了你什么?还有你把杯子放下,晃得我眼花。”赵灵韵拿着拂尘一甩,把杯子缠住按在了桌子上,申渊也用力抬了一下,瞬间变成了两人拉着杯子角力。 “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青衣看着两人角力,放下杯子推了下桌子想要站起来。 这一推桌子瞬间打破了两人的平衡,只见杯子猛地向着中间一歪又一抖,一杯茶水连着茶叶都泼在了青衣的脸上:“我……放肆!”青衣大喝一声。 第12章 左手比六林浩然 两人见状忙道一声不好,一人收起拂尘,一人将杯子放回怀里转身就跑,出了茶室门一个向东北一个向东南化作青光消散,远远看去两道青光又在不远处汇合落到了翠石山上。 门口站岗的弟子听到茶室里青衣喝骂,连忙冲进屋内,只见青衣一脸的茶叶,一身青衫湿了个透,刚刚一起喝茶的两位师叔都不见了。 青衣挥手让弟子出去,拿出毛巾擦了擦脸,又施展净衣咒将衣服蒸干,心下苦笑多大的人了,这么幼稚,刚那杯茶水竟然还施了壶中日月类的法术,泼过来的时候那拂尘还震荡了下周遭的灵气,不然这水是如何也泼不到脸上的。 青衣向着东方翠石山的方向看了看,林浩然啊林浩然,你就是太圣母心了,那邪修家的孩子已经走上了修炼的道路,怎么可能与那些邪恶之事脱得了干系,他若是半点修炼未沾你收了他也不至于如此地步啊。 两人落在了翠石山上,边向着林浩然的房间走去边说:“你输了,我就说你震荡一下灵气就能泼到大师兄脸上的吧,你偏不信,输了个灵器你就信了吧?” 申渊哪里不知道师妹这是要变着法的给自己些灵器,虽然入门早,但很长的时间里自己都是在镇压魔域入口,哪里有时间修炼和积累些财产,如今境界也已经被追上,财产自己也是一贫如洗,连给弟子赐些灵器都很难。 赵灵韵翻着自己的灵器,随手拿出了个九品桃花印扔给了申渊:“大师兄一个合体巅峰修士,我不试一下怎么可能相信,震荡下灵气就泼得到呢。话说浩然师弟都这样多久了,要我说那个什么居士的就应该逐出师门,难不难女不女的,还每天说自己骄傲,说别人不能歧视他什么的。”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房子门口,门口执勤的弟子看到二人,连忙问好又在前引路带着两人到了卧室,照顾林浩然的弟子正将他放在轮椅上要推出去晒太阳吹吹风。 “师弟情况怎么样了?最近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么?”申渊简单检查了一下林浩然的情况问道。 “师父基本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不过今天他左手的两根手指一直在不停的张开收回,我探查了下神魂,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应该只是无意识的抖动。” 那名弟子推着轮椅出了房间:“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和师父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师父比较喜欢在葡萄架下面听着风吹动旁边竹林的声音,透过葡萄叶斑驳的阳光洒在师父身上,再按按肩膀按按腿,他整个人都很放松。” “辛苦你了。师弟现在的情况连师父都没办法,回魂丹、重生丹都已经服用过了,现在也只能等着了。”赵灵韵拿出一个灵器给这弟子:“最近翠石山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么?” 那弟子连忙接住道谢,又和两位师伯说些近日琐事。 正说着几人到了葡萄架下,架下有两名男弟子坐在石桌边正卿卿我我,一人左手系着粉红双色丝带,一人右手系着红粉双色丝带。一人斜靠在另外一人怀里,另外一人一手扶着其腰身一手拿着葡萄喂给他。 两人看到四人过来也没有反应,依然旁若无人的在那里吃着葡萄“巧笑嫣然”。 赵灵韵皱了皱眉头:“一路过来遇见四五对了,门内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龙阳之好了?” “翠石山四五代弟子有很多和梅山居士来往的,师父现在又管不了,我们这些做师伯师叔的也不好开口。说一下梅山师兄就说是在歧视他不友爱同门弟子云云,导致现在没人敢管了,那些粉红双色丝带的弟子们也越来越多了。” 那弟子推着轮椅想要转弯,去其他地方,小声回道:“我们去其他地方吧,梅山师兄那些人我们不太愿意招惹的。” “浩然师弟一脉门下弟子已经乱成这样子了?”赵灵韵一抬拂尘,隔空将那两名弟子拉过来跪在前面:“有辱门风,违背大道自然,长此以往如何进境?翠石山一脉所修如南山之竹无往不前,如君子修身养性,行书生浩然气。” 赵灵韵越想越气,直接破口大骂:“枉费师弟一身浩然正气,如尔等这般狗熊带花没个人样,几千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唔” 申渊伸手捂住了赵灵韵的嘴,“师妹息怒,再说下去有碍观瞻了。从今日起,此地划为禁地,只有你可以带着浩然师弟过来。翠石山从今开始由我和赵师妹合力管理,到浩然师弟苏醒为止。” 又伸手掐动法诀,一座方圆百米的法阵自脚下向外开始蔓延冲天而起,除却四人外其他一切弟子都被法阵推动着向外滑去。“鸣动净事钟,召集翠石山一脉所有在门内的弟子,前往大殿,今日就好好整顿下门风。” …… 法舟内一片安静,那梅山居士又拿出镜子开始描眉画脸,看的促织是一阵反胃,只好拉着李子木走到舟外甲板上,看着下面山河。“从这再往北几千里外,就是翡翠龙湾了,后来我听说那地方还是被永巨楼占了,整个山谷平原搞满了洞府宫殿,售价很高的,没多少人买的起,差不多有一半砸在手里了,只能一直外租给过来闭关的修士。” 促织叹着气:“听说那天池和河水快干了,灵气也没以前浓郁了,深渊都要见底了。我从小就在那长大,在那里修炼,小时候和朋友在那河里洗澡抓鱼。” 李子木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一句:“看开些吧,拳头不硬就会挨打,努力修炼吧。”心下又感慨房地产害人不浅啊。 “说起来你以前是哪里的,为啥脑子不好还能被六师伯收进门的?”促织这惆怅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好奇起李子木的身世。 李子木一脸微妙的笑着,心下又想着怎么办,我什么也不记得啊,总不能说我是从其他地方穿越来的啊。“你也说了我脑子不好,我哪里知道师父为什么收我入门,我怎么来到翠幽山的都不记得了。”回避掉了家乡的问题。 “切,装吧你就。还脑子不好不记得,你要藏你身世我就不问了。不过师姐你能不能换个大点的法舟啊,连个房间都没有,看着那呕不太舒服啊。”促织看着走到甲板上的月似时,用手学着那梅山居士描眉的动作。 “我想着只有5个人,没必要拿着邀月舟出来浪费钱,就随手拿了个小的,没想到……”月似时也是受不了那梅山居士,又不好形容,就两手随便比划了一下,“下次不管几个人,什么任务,不管消耗多少钱,我也一定用邀月舟。” 月似时又拿出两个玉尺分给两人,“破界尺,这次很大可能要进到其他界域,到时情况不对的话直接用这个逃出来。” 三人无话坐在甲板上吹着风,看着风景倒是也不乏味。反倒是那个高杰,坐在里面对着梅山那张脸无动于衷。 五柳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人口万余,因镇中间五棵老柳树得名。 据说这五棵树有万年以上的历史了,五棵柳树修成柳树妖,化成人形的那天,留下了蜕去的原身,飞升去了仙界。不过从来没人在意这五个柳树妖飞升去了哪里,几个妖怪飞升么,广袤无垠的素律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有兴趣去管这些,都忙着修炼呢。 五人到了五柳镇的时候,镇长因忙于公务没有露面,前来接应的是侍卫队的队长。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而今镇长忙于公务,前往当朝述职,不日就回。这几日就由鄙人陪同,鄙人甄守坚,镇上侍卫队队长。几位请随我来,先歇息片刻了解下现状。”甄守坚站在法舟边,伸手指引着前往邑所的方向。 那命运书院的大门是落在镇子的北边,几人从南而来还没见到,所幸镇上居民受到的影响不大。 “大概一个月前,那个大门就突然出现在北边的,没人看到是怎么出现的,周围也没被破坏到,刚开始几个半大小子看到了就研究了一下,背面什么也没有,只能看见两扇门板和门框,正面就是两扇木门,门框上面有个牌匾,写的命运书院。也没什么样式,看着就跟镇上的私塾大门差不多。” 甄守坚引着几人落座,又有侍者送上茶饮,领着一个小伙子进来:“他就是当时那几个小伙子里的一个。” “当时我们四个想要去北面河里抓鱼,刚出了镇门就看到路边出现了那个大门。”那小伙子得到甄守坚示意,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 …… 午后的大太阳晒得树下的二狗子无精打采,控制温度的阵盘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的。像镇上的居民都是要省着点用的,这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这时候只能硬扛着。 隔壁三狗子和发小玩伴驴蛋走到二狗子家门口:“二狗子,闹龙河抓鱼去啊。” 三狗子本来也是叫二狗子的,因为两家挨着,三狗子小了他两天半,就只能叫三狗子了。 树上的知了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吵得二狗子心烦,想到去北面闹龙河还要顶着太阳走上两里半远,心下虽然渴望着在水里的玩闹,却也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去,你们去吧,太热了。” 光着膀子的驴蛋走进门,拉起二狗子:“走啦,路过秋霜家拉着她也一起去。” 想起秋霜,再想想秋霜和他们一起下水抓鱼,脑中浮现出水透了衣衫的曼妙画面,二狗子感觉更热了。连忙一骨碌从躺椅上下来,抓起一旁的外套往肩上一甩。 “走走走,今天非得给你们抓条大鱼不可!”二狗子水性好,可是玩伴里有名的抓鱼能手。 秋霜家里在镇北,刚好顺路,几人不由分说,拉着秋霜就出了镇子。秋霜年芳二八,也近了出嫁的年纪,家里也有意和二狗子家结个亲家,也就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就没再理会。 秋霜的妹妹秋草从院子里追了出来,手上拿着两条清心铃不断的舞着:“姐姐,你东西忘拿了。”秋草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砌一般甚是可爱,深受邻里的喜爱。 秋霜拿过清心铃,摸着妹妹的头:“回去吧,晚上给你炖鱼汤吃。” 一听有鱼汤,秋草馋的咽了咽口水,乖巧的点头:“那你们早点回来啊,姐夫给我抓条大的啊!” “给你。”这一声姐夫叫的秋霜满面通红,拿起一条蓝色的清心铃递给了二狗子。 这一声姐夫却叫的二狗子心情大好,连燥热的风似乎都消失了,畅快的笑了一声:“我肯定给你抓条大鱼,比你都大的鱼。” 抱起秋草转了一圈,放下之后又拍了拍秋草的头,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跑回了家门,接过那清心铃仔细的挂在了腰间。 扭了两下屁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好看吧!” 二狗子说着又从秋霜手上拿起另外一条红色的清心铃:“快,我给你系上,配一对多好看!”驴蛋和三狗子在旁边起哄闹着。 四人打打闹闹顺着大路走出了镇子,驴蛋眼尖,看着镇口外面一百多米的地方说:“那边什么时候有堵墙了?还是门板?看不太清。” “谁家能在镇外砌墙啊,你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三狗子搭着驴蛋肩膀笑着说。说说笑笑间四人走到了门边。 “还真是个门,你看这门框是红木的,值不少钱吧?还飘在地面上。” 三狗子从门后绕到了门前,“命运书院?是这几个字吧?” 秋霜点了点头:“对,命运书院,咱镇上私塾也不叫这名字啊?是要改名了?怎么把大门扔在这了。”说完伸手一推门板,门板吱吱呀呀的晃悠着打开了。 二狗子看着门对面的秋霜,露出了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哟对面漂亮的小妞,你是想要出阁了么?来哥哥这里,哥哥带你吃香喝辣。”说罢伸出手做出拥抱的样子。 “好呀,好哥哥你可得接住我啊。”秋霜笑着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向前扑过去。 第13章 啧,男人啊拔x无情 二狗子抱了个空,秋霜就这样在三人眼前消失了。三狗子和驴蛋看着门对面的二狗子,三人面面相觑。 二狗子从门后穿过来,没有感到任何什么变化:“秋霜呢?你们谁看清楚怎么回事了?” 驴蛋是个莽夫,一把拉开门前的二狗子:“秋霜进门之后就消失了,很可能有危险,我修为最高,我过去救她,你们拉着绳子。” 说罢将二狗子的外套从肩上拽过来几下撕成布条接在了一起,一端系在腰上,一端扔给两人。 驴蛋迈步走进门里,瞬间就消失了,两人一拉绳子,绳子从门框的平面上断了,比刀切的还整齐。三狗子看着二狗子:“你回去找卫队,我去帮驴蛋。” “你傻啊,驴蛋都消失了,你能帮上什么忙,快和我一起去找卫队来!” “驴蛋和秋霜都在里面,我得去帮忙。”三狗子拨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很严肃的一字一顿的对着二狗子说:“我得救她!” 说着就将手伸进门里,慢慢的向门内尝试着。二狗子看着他的手慢慢伸进去,半个身子都进去了都毫无变化,直到整个人跨过门槛瞬间消失了,吓得二狗子向后退了两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过了好几分钟也没见有人出来,二狗子嗷唠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回了镇子,到了侍卫队的哨所,语无伦次的和卫兵说着事情经过。卫兵急忙报告给甄守坚,几人到了那大门前,用兵器伸进门内,半个人进去等等,各种方式试了个遍,除了人没进去外,没有任何异常。 最后一名开光境卫兵准备好了一切,迈步走进了门里消失了。等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任何人出来。而后过了几天,镇上的居民早上醒来就会发现很多人围在门边,后面逐渐的失控,往往早上几百人围着那道门。 镇长就下令围了墙,结果就有更多的居民夜里迷迷糊糊的走向那门,甚至几个卫兵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唱戏的声音,引诱着他们去往门里。 刚开始卫兵完全没影响,到现在只能勉强抵抗,那声音越来越强,无奈之下镇长在翠微山发布了这任务。 “也就是说,从这门出现开始,一共进去了4个人?秋霜、驴蛋、三狗子和一个卫兵?我们得尽力找到这四人带回来?”促织听完二狗子的讲述,问甄守坚。 “不只4人,后来夜里又进去了几人,但是没办法确认是不是真的进去了,只是有居民报告说有几个人失踪。” 甄守坚拿过本子翻开找了找:“这一个多月,除了最开始的四个人能明确进了那个门,还有失踪了二十多人无法确定,不过我们倾向于这些人是进去了,以往镇子也偶有居民失踪,但从来没有过短时间内这么多人的。“ “今天先去看一看这个门,夜里再看看这个惑人心智的声音,如果没有什么进展,明天中午我们就进到那个门去看看。”月似时又对二狗子说:“今天就麻烦你和甄队长陪我们转转了。” “第一个进门去找秋霜的竟然是驴蛋,到了最后你也没进去找人,啧,男人啊拔x无情啊。”促织嘲笑的看着二狗子,二狗子涨红了脸,不过并没有说话,修士到了融法境就算是脱离了凡俗界,不是他一个筑基凡人能惹得起的,即便是修士不轻易对凡人出手。 “少说两句,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不是你个死蛐蛐能理解的。”李子木拍了一下促织,跟着月似时起身向外走去。 镇中间有5棵大柳树,呈五行分布,即麻将五饼的样子。 肉眼可见的衰老,一股历史的沧桑感迎面扑来。每棵树主干都有两米多粗,树冠很大,枝条又多又长,压的几条树干都弯了腰。柳叶坚硬细长,墨绿色的叶片快半米长了。树枝上系着不少红色丝带,年头多的已经褪色。 “这五棵柳树就是我们镇的神树,据说已经存在上万年了,几千年前为了保护镇子,我们祖先看着他们踏着雷霆飞天而起,与不知名的敌人战斗。最后又又飞升神雷从天而降击打他们,从那以后五位就再没出现过。还有一种说法是当时他们是飞升仙界了。我更多的是认为他们飞升了。现在偶尔会有树神显灵,保佑居民。” 甄守坚走到树边的香龛前拜了拜,“我们几乎每日都会前来祭拜一番,祈求平安好运。虽然不是每次都显灵,多少是个心理安慰。” 促织绕着五棵树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柳树寿命一般也就百十来年吧?这树真活了万年?这棵树身上有妖气,莫不是真的成妖了?”说着拍了拍左边那棵树:“别睡了,知道你成妖了,起来说说吧。” “五棵神树很早就已经飞升仙界了,怎么可能……”甄守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棵树主干上走下来的老妪,她身披柳叶围成的长袍,头发是那种很细的柳叶样子。脸上的沟壑明显,就和树干上的树皮一样,双臂和双脚都是树枝,不过看起来还是很灵活的,和人的手指差不多。一身明显的非人特征无不说明着她妖的身份。 “老太婆我藏了几千年了,连元婴的修士都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你个小娃娃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样子我果然快要死了,也不知道兄长在妖界怎么样了。”那沙哑苍老的声音,就像是两片干枯的树皮在摩擦。 “你怎么会是半人半妖?”月似时打量着她,不过并没有过于戒备,这树妖在这几千年了,想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老太柳辰,六千年前和四位兄长修炼成妖,后来界域四分,我兄妹五人修炼三千多年准备飞升妖界。原本我们五人都是分神,一直压着境界不去飞升的,后来有个魔头在这镇子布了祭祀阵,想要拿这里的生灵祭炼血丹。我们与那魔头大战,压抑不住境界,被飞升劫雷劈了一顿。怎奈老身连番战斗又要飞升,最终实力不济飞升失败。四位兄长为救我,三哥四哥成功进入妖界,大哥二哥被劫雷摧毁,我则是被大哥二哥在劫雷里救下回落凡尘,打落了境界,变成了这半人半妖的样子。如今只有结丹境界,无法离开本体太远,时不时又要沉睡。”柳辰挥手,无数树根从地下钻出,慢慢编织成了桌椅,邀请几人分别坐下。 “六千三千,也就是说你回到凡尘三千年,境界一直是结丹没有再提升了?”促织摸着树根编成的桌子好奇的问。 “跌落境界之后,我根基已毁,三千多年从出窍一路跌落到结丹。终日被困在这方圆十几米无法离去,再加上偶尔要庇护一下这里的居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掉到开光了。”柳辰笑呵呵的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只不过这声音确实听着难受。 促织沉默了一会,拿出了一瓶月华露给她:“你先喝点润润喉,这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像柳辰这样的化形妖,一旦境界跌落到开光,就无法化作人形,也就是从妖化作了妖兽。如果不能修回境界,那就相当于人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渐遗忘、逐渐变得野蛮,从高等文明跌落到茹毛饮血的野兽。 当然柳辰是树妖,不至于变得茹毛饮血,也是神智清醒的看着自己变成“植物人”,不再能移动,变成一株真正的柳树。 “这里怎么会有五棵柳树?两位被劫雷摧毁,两位飞升,应该只剩下你自己了吧?”梅山居士捏着嗓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朵牡丹花来,正试着插到耳边。 柳辰在心里皱着眉头,实在是没分清楚这位性别。面色不改的向着促织道了个谢,喝掉了月华露,声音果然变得好多了:“道友果然心思细腻,另外四棵是我分化的,本想着能不能从两位兄长残留的身躯里找到些灵魂碎片,让两个兄长重修归来,尝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那最近镇外出现的那个门,你有什么头绪么?”促织想了想,还是别让那梅山插嘴的好,那声音连月华露都救不了的。 “那个门啊,我处理不了,我虽然是结丹境界,但其实连融法境的实力都不到了了。门后有异空间,我试着查探过,有些许鬼气,大概是鬼蜮伎俩。不过进去的17个居民我完全找不到。” 柳辰思索着,慢慢组织着语言:“那里面好像不只一个空间,我完全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东西。如果我还能有结丹的实力,闯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17个居民?那剩下失踪的居民你知道去了哪里么?”甄守坚回忆着刚刚看记录,除了二狗子那批4个人,还有23个失踪,“从那门出现到现在还有10个失踪的不是因为那道门?” “有5个是外出打猎出了事的,抱歉我没能力救他们了。还有5个,是在镇里失踪的,我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失踪的。”柳辰自责的说着,本来是守护着镇子,经常接受祭拜,却没能力庇护了。 “夜里蛊惑人心的声音你有听清楚么?” “我听得到,但是听不清,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应该是一首曲子,挺哀怨的。”柳辰仔细回忆着那声音:“感觉上是个怨妇的哭诉?我对人的情感不太了解,听不太懂那调子。” “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前辈了,前辈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月似时想了想,这树妖终日被困在方圆几十米的地方,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看在其过往一直庇护小镇的份上,能做点什么也好。 “哈哈,老身可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说起来,三狗子你家院子里那口井的井水甘甜可口,我可有些日子没喝到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给我拿点倒在树根上。还有王家的那棵秋海棠,结的果也很久没吃到了。” 甄守坚连忙答应,井水和海棠每日都让卫队给柳辰取来。月似时又拿出几个阵盘、玉符,刻画了三十多米的聚灵阵,一时间此地灵气都浓郁了不少,“如此也能延缓前辈境界跌落的速度,多少还有些重修归来的希望。” 随后几人便告辞向镇北面走去。 一路上沉默了不少,柳辰六千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至今仍在庇护着这个小镇,却连自己的未来都搭了进去。 “或许这就是与天争道的残酷吧。”高杰突然说了一句。 促织深表赞同,随着促织破嘴的聊天打屁,气氛逐渐好转。不多时来到了三狗子家,三狗子的母亲正在井边洗着衣服,“三婶,甄队长和翠微山的高人们来了,三狗子很快就能得救了。” 二狗子在门口喊了一嗓子,那三婶抬头看了看,却没说话,继续低着头洗衣服。 “别在意,三狗子失踪后,三婶就有点精神失常了,如果需要进去查探,我们就直接进门看看,不用管她。” 甄守坚看着月似时,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她丈夫大狗子是镇上镖局的趟子手,赚些辛苦钱。这次押镖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呢,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全靠她一人支撑家里。” 月似时摇了摇头,指了指二狗子:“去他家吧。” 两家挨着,走了两步就是二狗子家,这时节田里没活,镇上的居民基本也都是闲着,二狗子父母一个在做着木工,一个在树下摘菜。环视一周,小院不大,一棵榕树盖住了半个院子,树下摆着一套桌椅,还有两个躺椅。房檐下靠着两具铁犁,还搭了个畜棚,养着两头牛。 没等二狗子说话,月似时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走吧,去看看那门吧。” 一行人又顶着太阳向镇北走去,晒得二狗子头顶冒汗,脚步轻浮。月似时一道流风吹去,二狗子凉快了不少。 “还是修士好,不到开光境界连清风诀都用不了。”二狗子讨好的笑着,见没人搭理他,就又闭嘴跟在后面。 同样又在驴蛋和秋霜家门口转了一下,除了那秋草同样失踪了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促织慢慢把手伸进了门里,门对面的高杰看着穿过门的手,“没感觉到什么灵气法力波动。” 促织又慢慢向门里走去,直到剩下最后半张脚了也没见什么异常,他又尝试了各种姿势,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是整个人走进门,就没有任何影响,连石头树枝这样的东西,穿过去都没事。但是当扔进去一只青蛙的时候,青蛙不见了。后面又尝试了蚂蚁之类的小虫子,一样穿过门就不见了。 因为考虑到需要进门将失踪的17人带回来,暂时就没有尝试能不能破坏和封印。 “现在可以看出,凡是生灵进门,都会消失,不是整个人进去,没有任何影响。消失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的波动或异空间。”促织总结道。 第14章 身份暴露 “现在自由活动吧,晚上再到这里来体验下那惑人心智的声音。”月似时皱着眉头,随后飞到高空俯视着整个小镇。其他几人也都各自在镇子里闲逛,找些线索或是休息。 很快夜幕降临,几人来到了门旁。 “我先不用凝神珠,看看那声音有多大威力,师姐,要是我们顶不住就靠你了。”促织收起了凝神珠,又围着门外十几米布下了结界,防止夜里凡人们被惑来进到门内。 两轮月亮自东西各自升起,丝丝冷气渐渐随着夜风吹散了白日的暑气。恍惚间众人听得似有人在吟唱着什么,声音幽咽恍惚似含着无限幽怨遗憾。 众人侧耳倾听时,李子木一巴掌拍在促织后脑,那哀怨的歌声瞬间消失了:“大半夜的你唱什么唱!” 促织也不恼怒:“我不想着活跃活跃气氛么,给大家唱个霓裳羽衣曲听听。” 你踏马……还霓裳羽衣曲,你是真不怕闹鬼啊。李子木腹诽着。 经过促织这么一闹腾,凝重的气氛瞬间散了,几人随意的闲聊着。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似是起了雾,不见他人。影影绰绰间李子木前面出现了个楼阁,四周挂着轻纱,隐约间见一曼妙女子,云鬓半偏,歪带花冠似在轻舞。那女子似在唱着曲子跳着舞,边上两名侍女一弹琵琶一吹洞箫。 那女子回眸间看到站在轻纱帐外的李子木,巧笑嫣然款款走下厅堂,轻掀罗帐,伸出玉手拉着李子木坐到了茶几前,嘴里似乎在说着自上次一别音容两渺茫,说到动情处,双眼泪流,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惹人心怜不已。 那女子将头上玉金步摇取下,正要塞到李子木的手里时,突然响起一声清冷的喝声:“醒来!” 再看周围浓雾转瞬消散,甄守坚、梅山、高杰、李子木站在门口,哪里还有着什么亭台楼阁,哪里还有那曼妙女子。 “所以你们都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楼阁里跳舞,还要给你们她的玉钗?” 促织听完几人的描述,思索片刻说道:“倒是和山野狐媚的手段差不多,不过只对人有效果,我和那柳辰都能听见,但是没受到影响。” “不过这效果是越来越强了,前几日我还不受影响,今日就连我都陷进去了。”甄守坚擦着冷汗说道。 “月仙子,我们现在是进去救人?还是直接把门毁掉?” “先尝试去救人吧,大概率是个异空间,里面有些鬼蜮伎俩,应该危险不大。” 月似时拿出一瓶丹药分给众人:“敛息丹,能在两个半时辰里收敛生灵气息,如果是鬼蜮的话用得上。” “进去之后如果是分开的,使用传音符联系,我会尽快找到你们。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说罢月似时一马当先走进了门里。 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环境,身后大门倏然闭合。六人游目四顾,此刻正处于书院前院,与寻常的私塾无异。 前院约莫百米长宽,正门两侧红漆立柱,头顶又有彩拱画栋,对面刻画着五子登科、龙凤呈祥的照壁。 地面铺着青砖,许是年岁久远,累累青苔塞满了砖缝,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味。青苔上散落着一片凌乱的脚印,看得出之前进来的人有的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有的回头开门出去了,有的直接向里面走去了。 转过照壁,十几个大水缸贴在照壁后面一字摆开,水缸壁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人打理过了。缸中装满清水,水中栽种着各色荷花,荷叶下面还兀自游着几条小鱼。 庭院中间似乎是个演武场,两旁立着不少武器,不过刀剑看样子是没有开刃的,应该只是学子们演武所用,除此之外再无杂物。 再向里就是一个广亮大门通向下一进院落。 暂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高杰转身去尝试打开大门。 本以为这诡异的书院,大门又能自己关上,恐怕不是轻易就能打开的,然而高杰只是轻轻一拉,大门便立刻打开。几人惊讶的对视了一眼,门外正是小镇的外面,十几米外的结界边,停留着无数的村民,各个闭着眼睛茫然的向前推挤着。 看着这一幕,高杰慢慢的迈步出了大门,当他整个人穿过大门的一瞬间,高杰消失了,既没出现在外面也没留在几人视野里。 促织尝试催动传音符,却毫无反应。 高杰踏出大门,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前面是那广亮的大门,背后是书院正厅,大门对面十几个栽种着荷花的水缸一字排在照壁下,他竟然是到了下一进院落。高杰连忙穿过大门绕过照壁,却没想到那木门前丝毫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打开大门看到的仍然是小镇外的景色,不过却没有了居民的存在。 高杰想了想没有再穿过大门,缓缓向后退去,不知发生了什么诡异之事,先小心查探才是。正这时就见左边有一虚影晃动,似是幽魂索命向前。高杰抽刀一劈,那虚影四散,凭空一道刀光突兀的从左后方斜砍下来。 高杰见似乎不是一个幽魂,连忙施展步法躲过,又快速移动到照壁前,背靠照壁戒备着。 等待多时也不再见那幽魂出现,高杰提着刀慢慢向书院内走去。 门口的五人略等了一下,高杰没有再次出现。月似时觉得情况有些超出预计,便准备将众人护在周围慢慢向书院里面走去,恰在这时阴风骤起,吹动着荷花哗哗作响,一冤魂飘飘忽忽的从内院出来。梅山居士伸手想要将那冤魂扣下,却见一道刀光闪过将那冤魂劈得四散,那刀光去势不减,梅山居士连忙抬剑挡住。 甄守坚顺势拔刀劈下,却劈了个空。几人连忙施展瞳术除却阴风吹动,毫无异常。 稍等片刻,月似时示意几人慢慢向内门走去,甄守坚看着那荷花在阴风的吹动下哗哗作响,一只青蛙坐在花中不时鸣叫。心下烦闷一把抓住那青蛙,刚要将青蛙连带着荷花一起扔远,几人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周围鬼气森森,无数破碎的鬼魂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鬼蜮?”促织惊讶到,“鬼蜮入口不是在轮回境么?”说罢拿出敛息丹服下。 活人进入鬼蜮,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收敛生人气息的比较好,那众多鬼魂无不带着对生的眷恋,察觉到生人气息会不自觉的聚集过来攻击活人。几人虽然不怕这些鬼魂,但多少还是个麻烦。如果一路杀过去说不上会惹出什么鬼将鬼王之类的大佬,那时候才是真的大麻烦。 简单查看了四周环境,是在一个三面环山的谷底,唯有向前一条道路,山上长着些黑色灰色的树木花草,那花只有白色、黑色、灰色,天空一直弥漫着撕扯不断的灰雾,遮得视线看不太远。天上有两轮圆圆的月亮,月光倒是能穿透那雾气,照的地面晦暗不明,偶尔还传来一两声鬼叫。 身后的山上立着块大石头,上大下小,边上一些碎石支撑着,看着就很危险。石头边上长着一丛丛黑色的小花,花瓣上点缀着白色形成的笑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堆滑稽的笑围着中间黑色的花蕊。 “看样子只能向前走了,你说你没事抓那青蛙和荷花干什么?那地面的脚印和水缸上的灰尘那么厚,明显之前进来的人都没碰过那荷花的。”促织向山上爬了两步,发现山石陡峭泥土滑腻,从人的角度或者从鬼的角度都不会选择向山上走的,就走在队伍前面向山谷外走去,嘴上不停的对着甄守坚叨咕着。 “那青蛙叫的太烦人了,我就伸手摸了一下。”甄守坚也是不好意思,想来之前那17个人应该没有进入这鬼蜮,而是在书院里面,那青苔上的脚印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五人慢慢向前走着,很快出了山谷,转过山谷迎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子中央有个三层酒楼,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还斜插着个酒旗,几十个鬼魂来往穿梭在小村庄里。 “鬼怎么会有村庄的?”李子木看着那村子不解的问道。 “你这话问的就奇怪,人都知道抱团取暖,形成个聚落,鬼怎么就不能抱团了?” 促织抓到机会又开始嘲笑他:“果然脑子不行。鬼有两种来源,一种是生灵死亡或者转为鬼修,这都属于外界来源,另一种是鬼蜮自然孕育的和鬼修孕育的。鬼又有两种去路,一种是转世投胎,一般都是外界来的修为不深的凡人死后形成的鬼,或者鬼修修炼有成回归阳世,不过很难的。另一种去路就是留在鬼蜮生活的,和人差不多生老病死。” “修士死亡之后,如果灵魂没有被灭杀,是可以转为鬼修的,鬼修可以投胎也可以通过修炼回归阳世,你师父讲道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男人啊?”梅山居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闭嘴!”月似时脸色铁青,“收起你那恶心的样子,前面有比我还强的存在,你要是惹恼了他谁都别想活。” 说罢月似时带头走向那酒楼。 “月师姐怎么这么生气?她很讨厌断袖?”李子木用眼神问着促织。 “正常人谁不讨厌这货?”促织用眼神回答李子木,又说道:“不过鬼蜮,不应该有红色的灯笼才是,鬼的视野里红色的东西就和你看到大便一样恶心的。而且这么小个村子这么大的酒楼……” 几人连忙跟上,走进了小村子,村子很小,只有西南向东北一条大路,酒楼就在路边坐北朝南,一对大红的灯笼晃啊晃的似乎是在说你进来啊,门上牌匾写着嘲哳酒楼。时不时的阴风吹得那酒旗猎猎作响,偶尔有鬼魂进出,从几人身旁路过也不搭理众人。 几人站在酒楼的斜对面看了半天,“这么小个村子,一会的功夫已经进去三十多人啊鬼了,这的鬼要么挺有钱的,要么就都是外来的。” 促织数着进出的鬼魂,“这要都是外来的,也不见他们有货运,难不成是专门来这酒楼喝酒的?” “你们几个要进来就快点进,站路边半天了,看的我很累。”就在促织疑惑着的时候,酒楼两对大灯笼亮了起来,左边的那灯笼竟然开口说话道。 “卧……,前辈能否告诉我们这酒楼是什么情况?”促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问这灯笼。 “嘲哳酒楼就是嘲哳酒楼啊,你要进就进,不进就别问。”那大红灯笼不耐烦的说着。 几人对视了一下,月似时想了想,冲着那灯笼抱拳一礼:“多谢前辈,晚辈几人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随后便带着几人穿过村子向外走去。 出了村子几百米,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小村子,同样的酒楼同样的嘲哳牌匾,那大红灯笼又开口说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不对,你们身份有问题,从猿哀谷出来的?” 月似时一听这话,立马施法护住众人,持剑戒备:“前辈是要如何?” “放松点,不就是生人么,不用这么害怕。” 右边那灯笼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是生人,走不出八百米猿哀路的。想要走出去,就进酒楼找老板吧。” 看众人还在迟疑,右边那灯笼又开口:“你们看我是红色的吧?只有生人看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是红色的,那个金蝉矮子别想了,生人指的是除了鬼以外的生灵。缥缈间方圆百里内,禁止争斗,无论是何身份都要遵循此地规则。所有来此的生人都是从猿哀谷出来的,不进酒楼只能在八百米猿哀路上游荡。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再走几次。” “啊对了,你们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们,我们会一直都是红色,所以他很烦躁。这不禁止你们站在那看的,你们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的。但是我不建议你们一直站在这看着我们,那样我们一直是红色的,换位思考一下你们身上沾满了大便你们也不会高兴的。”那灯笼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自己找死的,缥缈间有五百多年没有生人出现了,老板看到你们应该会很高兴。” 甄守坚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去看促织,只是默默的站在旁边。 梅山居士偷偷用眼角瞄了一下促织,又眯了眯眼睛,心里似乎有什么想法,见月似时似乎看了自己一眼,连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李子木仔细打量了下促织:“你身份暴露了?没藏好?” 第15章 买不买? “不可能,我刚连法力都没露出一丝。你这么一问才把我暴露了!”促织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这里5个人,我们四个里月师姐最矮,都比你高十厘米,你看他那眼神,怎么可能不知道说的是你。” 李子木撇了撇嘴,装作开玩笑的说:“要么你把他俩弄死,要么你好好贿赂一下。” 而后又传音给促织:“小心梅山,这货有点小心思。” 月似时又冲着右边的灯笼一礼:“感谢前辈的提醒,不过晚辈还想再试试走出去。” 那灯笼没有回答,只是在阴风中不停的摇晃,上面的有字也跟着灯笼转来转去。 五人又顺着大路走了两次,每次都出现在村子的西南方向,又向回到猿哀谷的方向走去,每次都出现在村子的东北方向,而不走大路向着其他方向走,就又会回到对应的方向上。 酒楼左边的大红灯笼随风旋转摇晃,上面的那个鬼字似乎是无尽的嘲讽,不等右边的灯笼开口,他就说道:“别试了,合体的都走不出去,入道长生的不是特别强的那批都得困在这,五千多年了只有一个结丹凭借自己走出去的,你们还是去找老板吧。反正老板又不会害你们,你们在这磨叽什么啊?” “结丹期的自己走出去了?”促织发现这灯笼还挺能说,连忙搭话。 “那蠢货不是一般的修士,别提那蠢货了,想起那蠢货我就生气。给我俩施加了个叫唯哀匹的法术,生人看到我们的时候就是红色的,还说整个缥缈间里只有尊贵的我们才能有这样的特殊效果。话说这唯哀匹是个什么法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不过那蠢货肯定是在骂我。”那鬼字灯笼晃悠着,就像是一个摇头晃脑的老先生。 “他说这法术两千年后解除,能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我问过老板,老板没说话。不过我猜那蠢货肯定是在忽悠我。他这一个法术下来,我们两千年都不想出鬼蜮,太恶心了。” 右边那灯笼叹了口气:“要不你们还是快点进去吧,说真的,你们一直在这我也很难不恶心的。” “抱歉前辈,是晚辈考虑不周了,我们这就进门去。”月似时连忙向酒楼门走去,伸手一推门,门却无法打开,“前辈,这门打不开?” “嘲哳酒楼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啊,你们是生人,当然要回答问题才行啊。” 鬼字灯笼说道,那声音里似乎还有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轻笑:“问(x+1)(x-2)(x+3)(x+\/567*32%+√2)=1,那么x等于多少?” “啊?”甄守坚一脸震惊,看着那灯笼又重复到:“(x+1)(x-2)(x+3)(x+\/567*32%+√2)=1,x应该是有四个,但是一时半会我还真算不出来,你等我半个时辰。”说着还拿出纸笔就要开始计算。 有字灯笼连忙阻止了甄守坚:“算了算了,给你换个简单的题,别在这里等半个时辰了,我快要忍不住吐了。” 李子木一脸微妙的看着这两个灯笼,这题明显就有问题啊,素律界的学堂什么时候有这种方程了?你还要吐了,你一个灯笼怎么吐?吐灯油么? “假如你有一辆车,第一站上了十二个人,第二站上了六个人下了八个人,第三站……,请问!”那有字灯笼说了一长串的上人下人,李子木看着甄守坚两手虚摆,像是在拨动算盘一样,心里想着傻小子一会该问你司机叫什么了。 “请问司机是男是女?”甄守坚连忙答道:“车上还有720人,下去……啊?” “司机是男的。”李子木回答道,心下又腹诽你算的挺快啊,720个人,你也不看看这鬼蜮哪来的车,人间界也没这么大的车,还站点,你怕不是在坐公交车吧?(火车不算) “回答正确。”鬼字灯笼一下亮度大增。 “下一题,58是多少?”有字灯笼继续问道。 “40,一共要答多少题?”促织答道。 “三局两胜不是常识么?不过你这答案不对,还有两次机会,你要不再想想?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简单的题了。”有字灯笼声音多少有点失落,这么简单的都答不对,那岂不是要在这里站很久了。 “答案是同城。”李子木叹了口气,这出题的人多半是个脑残吧,在这里出这样的梗,莫不是为了找同样穿越过来的人? “回答正确!恭喜你们,你们可以进去了。” 大门吱嘎吱嘎晃悠着打开了,“快进去吧。”鬼字灯笼迫不及待的催着。 “等一下,你们这题哪来的?”李子木拉住正要进门的甄守坚问那灯笼。 “老板给的题啊,怎么了?”鬼字灯笼很高兴的晃悠着,终于不用再像沾满了大便了。 “有没有一道题叫奇变偶不变?”李子木连忙问道。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括号里面不用……淦,怎么不写在前面!”两个灯笼异口同声的说着,随后便一起暗了下去,任凭李子木怎么叫他们都不再出声,就好像两个普通的灯笼一样。 无奈五人只好先进了酒楼,刚一跨过大门,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整个一楼放着十几张桌子,坐满了一多半,几桌壮汉正在划拳喝酒,又有几桌两三人的在那里吃面,还有几桌呆坐在桌前。 五人刚一进门,所有人都转过头直勾勾的注视,看了一两秒所有人又继续喝酒吃面,似乎对他们生人的身份毫不在意。 挨着门左边窗口的桌子坐下,促织闲不住就问:“那司机为什么是男的?58为什么是同城不是40?” “因为他说假如你有一辆车,要是师姐回答就是女的。至于58为什么是同城,这是我家乡的一个玩笑话,所以我怀疑这老板可能是我的同乡。”李子木含糊道。 甄守坚侧对着窗口看向窗外,促织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门外鬼字灯笼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那鬼字灯笼转着圈的在找是哪里的生人看向自己,却唯独没想到是酒楼里面的人。说来也怪,在外面看酒楼的时候,似乎是没有窗或者无法透过窗口看到里面的景象,在酒楼里视线却不受影响。 “你咋这么欠啊?你看他干什么啊?”促织不解的问甄守坚。 “我在想这灯笼到底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他知道我在看他的时候变成红色,还是只要我看他他就变成红色?”甄守坚摸了摸头。 李子木心中念叨着你还是个科学家啊,怎么就思考起来薛定谔的猫……灯笼了,难不成以后这边会出个甄守坚的灯笼? “嘿嘿嘿,几位想买点什么?还是卖点什么?或者只是单纯的吃个饭?”不知道何时走到桌边的小二问着几人,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拿着个菜单。 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大鬼,一进门就喊道:“小二,四碗油爆枇杷拌蔗面,多放糖和辣椒,再来六斤好酒。” 油爆枇杷拌蔗面?这面的名字多少让李子木憋不住笑。 只见那小二身影一晃,竟是从身体里再走出一个小二来,径直向着那两个鬼走去:“哟客官里面请,除了油爆枇杷拌蔗面之外可还来点什么下酒菜?咱店里有新进的……”小二领着那两个鬼去了空座坐下。 “分神?”月似时微皱眉头,面沉似水。分神的大佬,那可是师父那一级别的人了,高出自己三个大境界,连自保都做不到。 “分身?影分身么?”李子木听见月似时的话问道。 “仙子好眼力。”那小二先是夸了月似时一句,又对李子木说:“分神,仙子说的是分神期。而且别看到个分身就在那影分身,分身法那么多,影分身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种罢了。况且影分身可做不到分形散影,坐在立亡。咱这不过是墨分身术。” “你这不是酒楼么?怎么还能买能卖的?收野味?”甄守坚仍旧盯着那鬼字灯笼,随口问了一句:“而且你这都是鬼吃的,我们怕是无福消受吧?” “嘿嘿嘿,客官真爱开玩笑,野味有什么好的。本店所做餐食,可是不管种族,都可享用的,而且味道可是一绝哦。” 那店小二也不恼,伸出个大拇指依然笑呵呵的解释:“能买能卖,只要您出得起价钱,咱们什么都卖。只要您有好货,咱们什么都收。” “长生之法也有的卖?” “别说长生之法,您就是想要从凡人买境界到长生,只要您给钱,什么都可以。”那店小二又分出一身,去拿了茶壶茶杯来摆放在几人面前,却唯独没有给梅山面前放茶杯,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继续说:“几位应该是误入缥缈间吧?而且还没听说过咱嘲哳酒楼吧?容咱给客官简单介绍介绍?” 见几人没有反对,店小二笑呵呵的继续介绍:“缥缈间,方圆百里,独立于鬼蜮,不受鬼帝鬼皇约束管辖,对万物生灵一视同仁不分生人还是鬼魂。此地严禁争斗。别看咱是个分神期,但在这里咱一样是不能动手的,毕竟咱缥缈间里都是文明人。咱嘲哳酒楼就在缥缈间中心,您来咱这酒楼,可以吃酒,可以住店,可以买卖,前提是只要您有钱。” “生人来缥缈间呢,无论从哪里进来的,只能出现在猿哀谷,出了谷,也只能在八百米猿哀路上游荡,只有进了酒楼之后,才能不受猿哀路影响,在整个缥缈间活动。另外出了缥缈间百里,可就没这规矩了,那可就真的是鬼蜮了。” “一会几位要是想走,出了酒楼门就能离开八百米猿哀路了。想回到进来前的位置,就去猿哀谷,在那里就能看见一个传送阵,站上去就能回去了。” “所以几位客官想好了要买点什么么?”可能是有段时间没有生人来,这店小二介绍的台词多少有点生疏。 甄守坚想了想,从袖口拿出一只青蛙,伸手放在了里面窗台上,还顺手施了个定身法,把那青蛙定在原地只能看向那鬼字灯笼。又顺着青蛙视线看了看,再侧过头不去看灯笼,用余光看着外面地面依然是红色灯光,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那就先来五碗油爆枇杷拌蔗面,然后我们镇上进到外面那个命运书院里的17个人,我能买回来么?可以买很多次吧?” “客官好品味,咱这油爆枇杷拌蔗面可是选用上等的神界枇杷,妖界千年猪妖熬炼猪油,从那神秘的……种植的小麦磨粉,灵界的甘蔗炸糖,经过七七四十八道工序才揉制的面条,味道可是一绝。”那店小二看着他定住那青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了。 “当然可以买很多次了。不过那17个人,前4个没戏了,已经死了,残魂都投胎去了。要买回来的话,价格太高您出不起。剩下13个,您打算现在取货还是送货上门?”众人听不清那小麦是从哪里来的,却也没有去问,这嘲哳酒楼就够神秘的了,从哪里来的小麦神秘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能送货上门?多少钱?送到五柳镇的柳树下可以么?这13个人都活着吧?”甄守坚听到已经死了4个多少有点遗憾,不过能救回13个花点钱也无所谓了。 “我看下啊,2个价值六千的,7个价值一千二的,4个是普通价值二百五十的,两万一千四百,这价格您看您要不要买?顺便说一下送货上门是免费的。”那小二在菜单上翻了翻,给出了报价。 甄守坚龇牙咧嘴一阵肉痛:“谁出门能带这么多钱?而且我怎么能知道真的把人送回去了?这每个人的价格差距也太大了吧?” 店小二立马回答道:“第一次来的客人总会有这样的疑问,怀疑咱们买卖的真实。咱可以把您送回去您确认一下,然后再回来付钱,考虑到您这钱不是自己出,需要报销,咱们还提供交易凭证。当然了,付钱的事您不用操心,咱们会自动从您手里拿走的。每个人价格不同,是因为他们个人气运、修为,以后的成就不同,所以价格当然是不同的。” 好家伙,还自动拿走,都没法赖账是吧,甄守坚心下想着,两万多都快要赶上他一年的收入了,不过好在这钱也不用自己花,回头找镇长报销就是了。 “那您直接把我们送回村子里多少钱?”甄守坚想着,人都救回来了,一起回去然后再封了那门不就行了,花点钱问题不大。 “这个价钱您出不起哦,单单一个人的价钱您都出不起的。如果说您单纯的赶路,送您一趟也只是几千,但您现在出了缥缈间后身处之地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您看您要买这13个人么?” 甄守坚想了想:“买!” 第16章 卧槽老板! 小二顿时喜笑颜开的答应:“客官买回13名村民!价值两万一千四百!咱这就安排给您送货上门,您注意签收!” …… 五柳镇。 二狗子拎着一桶井水,又背着一背篓秋海棠来到柳辰那棵树下:“树神树神,井水和秋海棠我给您取来了,直接给您浇在树根上了。” 本来这活甄守坚是安排给了守卫的,二狗子帮忙取水的时候和守卫说自己无事,正好帮忙,那守卫大热天的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柳辰显出身形,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我树根上撒尿,你父亲押镖回来之后将你吊起来打,仿佛还在昨天,转眼你都成年了。” “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您都没有责怪我,还是树神宽宏大量,嘿嘿。”二狗子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守着这镇子几年了,等我掉落到开光境的时候就把我砍了吧。”柳辰一脸的落寞,几千年默默守护,却始终独自一人,而今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算了,和你说也没用,等甄守坚回来我和他说吧。” 看着柳辰慢慢融回到树里,二狗子将井水倒在了树根上,又将秋海棠倒在旁边,而后冲着柳辰拜了一拜。看着井水渗透到土里,秋海棠被树根穿透快速吸收,满意的笑了笑后走开了。 不消几分钟,井水和秋海棠已经吸收干净。树下乌光一闪,凭空出现14人,甄守坚一脸震惊,随后挨个询问,皆是进了那书院大门的几人。安排众人去找守卫说明情况后再各自回家,甄守坚身影一闪又消失不见。 …… 只见甄守坚坐在桌边闪烁了一下,随后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店小二。 “客官,这是报销用的交易凭证,您拿给您镇长后,这钱会自动扣给嘲哳酒楼。”小二从菜单上撕下一张递给了甄守坚。 众人定睛一看:“交易凭证,甄守坚买回13名村民,价值两万一千四百……是真的。” 还是手写的,纸张边缘撕的还都是毛刺。 促织眉头跳了两下:“你拿着这玩意去找镇长,镇长不把你打出屎来才怪。” “客官此言差矣,咱嘲哳酒楼做买卖可是一切以顾客为本的,顾客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您拿着这个找镇长,他是一定会给您报销的。”店小二马上就答复。 “你这算不算人口贩卖啊?怎么随随便便就能买回13个人?”李子木问道。 “客官果然慧心巧思,当然不是人口贩卖,这些人都不是自愿进了那书院的,这个买回是指救回。如果说有人买客官,咱们嘲哳酒楼可就不会卖了,当然买人头也不卖,那属于杀手行业,咱们不做的。” 店小二做成一单买卖很是高兴:“其他客官可还有要买的东西?” 甄守坚此时才从震惊中出来:“我刚回到五柳镇了,那13名村民已经在树下了,我还挨个和他们确认了一下。刚那一瞬间竟然涉及到了空间、时间,前辈果然厉害!” “我买个长生之法。”梅山居士说道。 “不卖,而且你太丑了,咱不做二尾子的生意。”店小二看了一眼梅山,连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你放肆!你敢歧视我?”梅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滚!”店小二一挥手,众人再看哪还有梅山的身影。 “前辈,我那师弟心理有些扭曲,望您高抬贵手。”月似时站起来冲着小二行了一礼。 “哎哟客官快坐,咱可担不起您这一礼!您那师弟已经被咱送出缥缈间回到那书院了。咱可不会坏了规矩。”小二连忙躲开这一礼。 “我想买个能让被飞升雷劫劈落境界的妖重修境界的药物或功法,您这边有么?”促织看出这前辈一定要以小二的身份来和众人交流,也就放开了心里的拘谨。 “客官想要让那柳辰重修是吧?一种方法是我们直接出手给她疗伤,让她直接恢复到巅峰,这种方法价格不算高,要二十多万,虽然很想赚您一笔,但还是不建议您买这个方法。” 小二一听生意上门,立马又是满脸笑容:“另一种是买个元吉献桃丹,服用后能让她直接重回出窍境界巅峰,再沉淀几年修回分神境界易如反掌。这个也是性价比最高的办法,六万四千,也是您很轻松就能能出得起的价钱。还有一种是买个幻梦回溯法,这法门能让长生以下的修士重新回到筑基期,一切从头开始,好处是重修一次所沉淀的底蕴远非他人能比,将来入道长生也是轻而易举,坏处是如果妖族这种需要化形的很容易迷失在回溯之时,只要一万二千,但不建议您买。” “那就来个元吉献桃丹吧,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你不是说你能自己拿么?”促织还是想看看这嘲哳酒楼到底有多神奇,且不说隔着鬼蜮和人间界,单单就自己家在翠微山,分神期怎么敢夸下海口说能随意取出家里的钱? “是给您还是直接送到柳辰那里?” 促织想了想,这丹药听都没听过,柳辰不一定拿到就服用:“那就先给我吧。” 小二听到这话。一边在菜单上写着一边高兴的说道:“客官采购元吉献桃丹一枚!价值六万四千。这边给您丹药,钱财自取。” 翠壤峰接近山顶的促织家卧室,促织惊讶的看着小二熟练的按下机关,床铺向上升起,又在床下地面的几块板砖上按顺序敲击几下,从升出地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价值五万的阵盘和一万四千的灵石,又顺手将机关复位。两人从促织的卧室里消失,整个过程不到30秒。 翠微山后山,枯坐在静修室的翠微仙看了看翠壤峰的方向,见那鬼仙冲着自己行了一礼,就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嘲哳酒楼内,促织闪烁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桌子前了:“前辈果然好手段,连门内大阵都没能挡住您!” “六万多你就这么轻易拿出来了?”李子木瞪大了眼睛,自己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刻画阵盘、炼丹炼器的,一个月也不过二千一,六万四得两年半不吃不喝才行。 “啊?师父给的啊,你师父平时不给你点灵石么?”促织知道李子木穷,但没想到他这么穷。 “我……师父……唉。”李子木叹着气无语了。 “客官还有什么要买的么?”这时店小二的一个分身端着五碗面过来,将四碗分别放在几人面前,剩余一碗放在了窗台青蛙面前,还顺手将被风吹关上的窗子打开固定好了,随后融入到拿着菜单的小二身上。 月似时看着窗外的灯光又从惨白色变成了红色,扬了下眉毛:“我也没什么太需要买的,嗯,就买点能修复这把剑的材料吧。”说着拿出了一把遍布裂痕的黑色飞剑。 “好东西啊!仙子日后行走江湖,还是少将这飞剑拿出来为好。”店小二看了一下满脸笑容的说。 “前辈何出此言?莫不是这剑有什么大来头?”促织仔细端详这月似时手里的飞剑。 “这是一套飞剑,整套飞剑那可是神器,单单这一把也是半神器,仙子之所以没察觉到异常,是因为这剑是有主的,而且这主人在这剑上做了些遮掩的手脚,不到合体是看不穿神器的身份的。修复这剑的材料可是很昂贵的,仙子倒是买得起,但是不建议您买,这剑可以自行修复,咱看下啊。” 店小二伸手接过飞剑,打出了个法诀,就见剑身发出奶白色光芒:“阴剑,放在月光下,给它足够的灵气,它自己就可以修复,想加快速度,您收集点月华露浇上去就行了。” 很昂贵的、仙子倒是买得起这两句话深深的刺激了李子木,二十多万价格不算高,那很昂贵的该是多少? “多谢前辈指点,如此我倒是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了。”月似时接回飞剑。 店小二遗憾的笑了笑:“仙子如果有想买的东西,可以随时找咱嘲哳酒楼,嘲哳酒楼信誉保证,只要想买,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 又冲着李子木问:“贵客可有想要买的东西?” “我没钱啊。我想回家,您能送我回家么?”李子木随口问道,反正自己尝试了,目前的实力是毫无头绪,这前辈如此神通广大,万一呢。 店小二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眼李子木,突然面色大变:“卧槽老板!老板!这大买卖咱搞不定!” 四人面面相觑,其他三人不明白这前辈为何突然如此震撼,月似时和促织仅仅知道李子木因为脑子不好不记得家乡在哪,一直都有说过想要回家,回家乡的事情为什么会让人反应如此剧烈。 李子木心里惊讶的在于,这店小二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家乡不属于这里,或者说他看出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了,看来是有回家的希望的,不由得内心开始火热了起来。 大堂柜台后一直在擦洗酒杯的那个酒保站了起来,出了柜台来到几人面前:“大惊小怪惊扰了贵客可不好。在下鬼嗯人称临邛道士,是本店掌柜。小哥是要回哪个家?” 李子木心思电转,该如何说出自己穿越而来,想要回到原本世界,而且这里门口那灯笼的问题、老板的名字都有点问题:“掌柜可是姓袁?身为鬼蜮修士为何叫临邛道士?而不是叫缥缈间鬼帝?” 鬼蜮的修士境界和人间界不大一致,残魂、鬼魂分别对应着凡俗的筑基、开光。阴魂、鬼卒对应融法、结丹。而鬼魂无法修出元神,故此会越过出窍境界,鬼将对应着元婴期、出窍境,再向上则是鬼王、鬼帝,又因为散修与否也称鬼仙、鬼神,到了长生境则统一称为鬼皇,无论是否有名下势力。 刚来素律界看了半个多月书,李子木可不记得这边有叫临邛的地方,而且这临邛道士总感觉是在某个诗里出现过,算了算时间,已经后半夜了,明天又是周一,就先不麻烦梓轩去查了。至于为什么问姓袁,没记错历史上有名的一个袁姓道士就埋在了临邛。 临邛道士拉过椅子坐在了桌边:“小哥心里疑惑很多啊。我俗家姓名早就忘了,鬼当然也可以当道士啊,小同志思想要放开嘛。鬼也是另一种生灵,只是换了种方式生存,用你的科学暂时无法解释而已,所以我是个道士也不足为奇啊。” “你门口那俩灯笼的题是哪里来的?你知道我家在哪里?我怎么能回家?”李子木其实并不关心这道士是人是鬼,只想着回家,还没听见孩子叫爸爸呢,也不知道这小半年了有没有学会。 “那题啊,是一个蠢货给的,那个蠢货和你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不过你别着急,你们早晚会见到的,以后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出钱。” 临邛道士不紧不慢的说,看着甄守坚已经开始吃面就又提醒到:“油爆枇杷拌蔗面您得再加点糖,高能量高碳水才让人快乐,还有那个枇杷皮也是能吃的,很脆的,再等下去可就就不脆了。” 李子木听着这道士满嘴的另一个世界语言风格,心下确定这人必定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只是碍于旁边还有几人,却也不好把这事和盘托出:“我想要知道以后的事,和回家的事,要多少钱?” “别想了,是一个你出不起的价钱。别看我,你跪地求我都没用的,我只认钱财的。看在那个蠢货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后是可以回到家乡的。你还是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吧。” 临邛道士不知从哪掏出了个白糖罐子,递给了甄守坚:“加点白砂糖,这拌面才好吃。” “你别问我修炼的问题,那又是个你出不起的价钱。”临邛道士又叹了口气,面色不知为何开始变得苍白,额头已经见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特例,什么都买不起,又什么都没法说。你心里的疑问就放在心里吧,等以后见到那蠢货你再问他,他能告诉你很多事,也别和其他人说,对谁都不好。” 李子木看着那白糖罐子,又看了看临邛道士:“你这东西?” “对,没错,就是。你买这里的东西我给你打八折,不要再说那些事了!”道士突然捂住胸口趴在桌子上,背后冷汗竟然将衣衫湿透了。 月似时等三人惊讶的看着道士:“前辈你没事吧?” 第17章 马德!烦死了! “唔……无事……”道士趴在桌子上右手抬起略微晃了两下。 李子木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想着马币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谜语人,鬼也一样。 看样子说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对他有影响,要不要再来一句看能不能威胁他:“你说我要是再……” “闭嘴!”临邛道士突然恼怒的站起打断了他,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 突然整个天空更加昏暗起来,无穷的天地威压从天而降,似是要毁灭一切一样压了下来,李子木猛地被压翻在地,桌椅直接被打翻连同四碗拌面化作齑粉。道士一挥手,李子木只感觉无尽的压力瞬间消失,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头上冷汗顺着脖颈流下,一两个呼吸间就打湿了衣衫。 再看那道士又突兀的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按在了地上一样,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趴在了地上。 事发突然,边上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换着趴下了。 “师弟!”月似时反应过来一下激发出七八种防护法术套在了李子木身上。促织也手掐法诀九霄神雷蓄势待发。 李子木喘息着摆了摆手,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不明白是这道士,替他扛住了某些不能说的事情所带来的反噬。 店小二看着道士趴在地上:“老板咱就说你这单买卖亏了你还不信,那蠢货怎么可能会有好买卖给你?你现在的样子跟那蠢货的区别就只剩下种族不同了。” “你踏……”那道士慢慢坐在地上,顺手将鞋子脱下啪的一下甩在了店小二的脸上,小二一下就被打成了飞灰。 又从后面出来两个小二,搬着两把椅子和桌子走过来放好,其中一个嘟囔着:“你看说一下事实你还生气,你这样咱早晚要跳槽去塞……”没等说完就又被另外一只鞋打成了飞灰。 剩下的那个小二连忙捡起两只鞋递给道士:“老板快把鞋穿好,不然屋子里味道太大影响客人食欲。” 还一脸谄媚的笑着。又是一道电光闪过,这小二又化作了飞灰。 端着四碗面的小二从后厨走出,将面放在了几人面前:“因为老板的原因,面被打翻了,咱酒楼讲究的就是个顾客为上,重新下面给几位吃。” “晚辈向前辈请罪了!我并不知道那些事情不能言说。”李子木缓了过来,站起身对着道士行了个礼。 临邛道士摆了摆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恢复了那笑容可掬的样子:“没事没事,这也是一桩买卖,有人付钱了,承担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别再说那些事情就行了。” 几人又散了法术重新坐下,道士看着甄守坚说:“关于今天的事,你们最好埋在心里,就当忘了,出了这缥缈间,你们谁在外面提起这事,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我买让我永久忘记刚才的事。” 甄守坚拿起白糖罐,给面倒了几勺白砂糖:“这面是真好吃啊。我了解我自己,不来个这种法术,我绝对要出事的。” “明智,自知。价值二十,已成交。”道士说了一句,再看甄守坚愣了一下,又给面里加了一勺白砂糖吃了起来。 月似时看着促织,两人对视了几秒,笑了一下没说话,道士也没提醒两人是否要买个遗忘法术。 月似时看着周围喝酒吃饭的人:“其他人?” “没事,他们不知道。”道士回答。 “前辈的分身之法很是不一般啊?不但能无限量的分化,还能随意变换主体和分身?”促织看着小二,也顺手将那白砂糖倒了三勺到面里,看那甄守坚吃的那么香还一直没什么事,他早就馋了。 “客官好眼力,咱这墨分身法是改良过的。每个都有自己的灵智,所以不用分心控制。每个分身都是咱,又不是全部的咱,所以又不用担心分身有了自己的灵智会造反。”小二又给几人倒了茶,还顺手给那青蛙前面的面里加了两勺白砂糖。 月似时眼皮跳了一下:“前辈分身法卖么?” 这小二多少有点恶趣味,和那灯笼可能有仇吧。 “凭仙子的财力自然是买的起的,不过咱不建议您买,这法术和您属性不符。您那双全法还未大成,基本上您分化一个分身,这分身就会死掉,平白浪费了。”店小二想了想,又将窗帘拉上一半挡住了窗外的红色灯光,毕竟也是鬼物,总看着那红光多少有些难受。 “仙子你现在可没什么急需买的,你和他不同,你是有钱没需求,他是有需求买不起。” 临邛道士指着李子木说:“他要买的东西都是他出不起价钱的,又是穷鬼一个。” “那如果我借钱给他呢?”月似时好笑的看着李子木尴尬的样子。 “没戏,他想要的那些,我算算啊,大概只有那么三五个人能付得起吧。” “以后仙子有需求了,可以随时找我,仙子可是贵客中的贵客。”那道士一直都在吹捧着月似时。 “我可没能力随时穿过界域来到这里,我有需要的时候怎么找前辈呢?”月似时心里嘀咕,这前辈这么吹捧是有什么目的?可自己真的没什么想要买的,境界多少要靠自己修炼来的才踏实,法宝灵器也要自己能用的了才行。或者说这前辈是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那就等缘分到了,仙子自会再来。”那道士叹了口气,心里又暗叹不上道啊,和那蠢货扯上关系的就没一个脑子好使的,我又不能说,怎么就想不到那分身法能改良,你那双全法自然也是能改良的呢?还有那飞剑,你直接从我这买月华露和月光,不就直接修好了不用等了?笨啊。 月似时奇怪的看着道士叹气,又死活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促织和甄守坚又在那专心吃面,李子木有些魂不守舍的想着心事。就剩下这道士和小二两个谜语人打着哑谜,马德,烦死了…… 沉默了一会,道士见月似时不上道,心里嘟囔着既定未来不可更改,我也无法,要怪就怪那蠢货影响了你的智商吧。 “舒服!这面真不是一般好吃!您这做法能卖么?”专心干饭的甄守坚吃完了面,打破了沉默。 “卖!卖!当然可以卖!”小二一听生意又上门了,马上笑容满面。 …… “前辈可知道外面那命运书院如何处理最好?”几人闲聊一会后月似时将话头引回任务。 “那书院啊,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危险,你们进去,再出来,他自己就走了,没必要去破坏或者封印的。” 道士闲聊时没有再去提点月似时,只是像平常朋友一样:“少去动那里的东西,那书院是一个不能策算的地方,一切事情走向由心选择就好。” 又想了想,道士抬头看向天花板,目光似是穿透了房顶:“在嗯……那嘿嘿……别哦豁……轻哎呀~易噢哟出呵呵手……” 突然的奇言怪语吓了几人一跳,促织又重复了一下他的话:“在嗯那嘿嘿别哦豁轻哎呀易噢哟出呵呵手?在那别轻易出手?” 天色似乎昏暗了几分,道士咬牙道:“你听懂了就别说出来,马德你们赶紧滚!烦死了!” 四人连忙起身行礼告辞,小二恋恋不舍,冲着几人摆手:“出了酒楼往猿哀谷走,走到来的地方就能看见有个传送阵,站上去就能回去了。几位客官以后一定常来啊!你们来这半天时间老板可高兴啦!咱有几百年都没见过老板这么高兴了!你看老板高兴的都在地上打滚了!你呃……啊……” 屋内似乎闪过了一片狂暴的电光。两个呼吸后又听到那小二说:“老板你看你让他们快点走,这五碗面钱咱都没收呢……”电光似乎更狂暴了。 四人踏出酒楼,那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到底在哪呢?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啊?你光看着我干什么啊?”鬼字灯笼嘟囔的声音传来。 看到四人出来,有字灯笼连忙问道:“你们帮忙找找那个一直看他的生人在哪里吧,这生人一直盯着他看,看了很久了,我们把四周都找遍了也没看到这人在哪。” 月似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色也挺好,喜庆!” “仙子别玩笑我了,我恶心坏了,都吐好几次了,呃。”有字灯笼说着说着还真哕了一下。 李子木连忙看向有字灯笼,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吐出什么来。吐出什么没看到,不过这地面上倒是有着一滩蜡烛油。 促织看向甄守坚,甄守坚尴尬的转过脸去。促织憋着笑看了眼窗户位置,那位置就像是一面墙一样,根本没有窗户。 “我倒是知道那生人在哪,不过你们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是青蛙不吃不喝能活多久?”促织强忍着笑对那有字灯笼说。 “青蛙?不吃不喝能活三个月吧?” “那要是有人喂养呢?” “有人喂养?差不多十来年吧。” “没事,这个生人会看着你们十来年,十来年之后自己就走了。”甄守坚尴尬的笑着,然后快走两步追上了三人朝着猿哀谷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这青蛙在哪啊?你别走啊……”身后传来一红一白两个灯笼的哀嚎。 “让那青蛙一直在那真没事么?”李子木问月似时:“那一个酒楼全都是修为高深的,这俩灯笼应该都是鬼将级的吧?” “没事,你看那店小二不正经的样子,那道士,哪个有正形,让那俩灯笼自己找去吧。”说话间几人果然出了八百米猿哀路,猿哀谷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刚刚接近来时出现的位置,就见那位置出现了个传送法阵。 “出去就到那书院了,记住那临邛道士的提醒,别轻易出手。”月似时提醒了一下,就要迈步走向传送阵。 “等下。”甄守坚叫住了她。 甄守坚走到那大石头旁边,伸手拔了两株一脸滑稽笑容包围着花蕊的小花:“来的时候我就看着这花不太舒服了,总感觉它在笑我一样。”说完转身就要走回传送阵上,不想衣角刮碰了下大石头下面的碎石。 轰的一下大石头倒了下来,正好将甄守坚整个人压趴在地,留出了脑袋和一只左手在外。 烟尘散去,只见原本在顶现在在前的石面上刻着“苦压石”三个大字,随后又有灵气汇聚成的文字飘起:“天生欠精,苦压石下,五百载后,自有缘法。” 三人连忙施法想要搬动苦压石,却无论如何也不曾移动半分,又尝试挖洞、碎石各种方法,甚至于月似时还回了一次嘲哳酒楼想要买甄守坚获救,却被那道士告知这五百载是甄守坚的善缘。 以他的修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活过五百载的,而在那苦压石下五百载,出来后却能让他平步青云修为突飞猛进,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的,所以没必要买出来。同时那店小二又承诺说每日给他送饭,却也没向她要那五碗面钱。 听得这话甄守坚也是懊悔,为何就管不住自己的欠手,但又放不下未来大好的前程,就没让月似时买他出来。甄守坚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亲人骨肉。于是只给了她一个玉符,里面对镇子交代了一些事情。 “本来以你的修为是活不过三百年的,现在一下有了光明的未来,五百年就五百年吧,万一以后能长生呢,看开些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看看你的,保重。”促织拍了拍甄守坚的脑袋:“以后别手欠了。” 李子木拉开促织的手:“还说别人,你也没好到哪去。有机会再来看你,保重吧。”只是心里总觉得甄守坚这样子像极了猴哥,可惜一个是闹了天宫一个只是手贱。 甄守坚落寞的看着三人走上了传送阵,消失在一片光芒中:“五百年啊,沧海桑田了吧。” “嘿,这才刚开始就惆怅上了?后面还有499年364天10个时辰呢,你要惆怅多少次呢?”突兀的声音在甄守坚头顶响起:“嗯,还是按年算的好,按天数还得算闰年。” 甄守坚努力的转头抬头也看不到是谁:“谁?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很多年不见了啊。” 那人坐在石头顶上,顺手扔下去两个香蕉、一个玉符和一块玉石钟到他手边,语气惆怅的说:“猴子是应该爱吃香蕉的吧?那玉符你炼化了,能帮你解决上厕所的时间,不过只能出来5分钟,一天也就能用几次,所以你还是多吃点香蕉吧,这钟你没事就看着他,是个倒计时500年。” “我们认识?你是谁啊?”甄守坚看着手边的香蕉和玉符抬头问道。那人没有回应,只是扔下个香蕉皮到他头上。 “道友?道友?”不过却无人回应,石头上哪还有人影,一切就像幻梦一样。 三人眼前一花,再看果然回到了命运书院那照壁下,不过去时五人却只回来三人。 “我刚想到一个问题,那酒楼不是什么都能买么?如果在那酒楼买甄守坚时间加速五百年,他是不是就能得到善缘直接出来了?”李子木看着那荷花突然说道。这一排水缸不知被谁打碎了一地,荷叶也被撕的稀烂,剩下几朵残破的荷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地上。 第18章 老板,新商机啊 月似时和促织愣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促织上前拉住那荷花使劲摇晃:“缥缈间!嘲哳酒楼!店小二!临邛道士!开门啊!开门啊,我要买东西。” 除了促织那喊声,周围一片寂静,只留下几片树叶缓缓飘落在破碎的水缸里。 促织尴尬的摸了摸头:“看来是缘分没到。” 月似时轻咳了一下,装作无事的样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到高杰和梅山居士,早点出去吧。” 嘲哳酒楼里,店小二:“老板开门么?” “不开!” “那贵客月仙子敲门也不开么?” “她没敲门!果然和那蠢货扯上关系的脑子没一个好使的!” “哟老妖道,我一来就听见你又在背后骂我!有买卖做不做?”一男子推开酒楼门随着一股寒风进来,大门外面竟然如寒冬腊月般飘着大雪。 那男子抖着衣衫上的落雪,坐在那青蛙边的椅子上,伸手给这青蛙来了个赐福“延寿”,又对那道士说:“买个移心丹和白骨生肌丸,钱已经付过了。” 移心丹,曾经轮回境的一个炼药天才创造出来的丹药,顾名思义,这丹药没别的功效,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将服用者的心脏从左移到右,或者从右移到左,在中间的就随机左或者右。 那天才还活着的时候,整个素律界多出来不少右心人,后来他被师门以不务正业为由逐出,逐渐淡出了世人视线,据说直至死亡也再没干出过什么大事了。而这丹药的炼制方法也随着他的死亡而失传了。 白骨生肌丸稳固神魂,能够使服用者免除神魂魅惑,能白骨生肌,只是相对其他稳固神魂、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来说比较稀有一点,效果也好上一些。 “你买那破丹药做什么?……嘶……我草!”临邛道士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下一秒整个缥缈间都被无穷的天地威压充斥着,狂暴的天罚雷霆瞬间倾泻在他身上。 那天罚雷霆足足劈了两分半钟,只见那道士被劈倒在地上,血液铺满了一地,衣衫多处被烧灼成灰,身上不时的冒出丝丝电光。 店里吃饭的‘妖魔鬼怪’惊慌失措,四散而逃,据说鬼道士几百年前也这样被雷劈过,但他没事不代表看热闹的没事啊! 店小二拿着个大桶,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向桶里舀着:“这可是媲美长生境的血,这要是炼成大药咱就发了啊!老板,新商机啊,要不你没事就放点血出来炼药吧?” 这次道士没有力气去打死小二了,躺在地上两分半钟之后才继续说道:“你踏马每次来都没好事!你什么时候付钱了?” 那男子指了指青蛙,道士拎着鞋爬起来趴在青蛙面前仔细端详着:“有点意思。” 伸手拿出两个瓷瓶扔给了那男子:“拿了东西快滚!”再看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三人缓缓的走进那广亮大门,那道士说出了这书院,它就会自己消失,但问题绝不是走出大门就算出了学院的,那高杰出了门就消失了。进了门是一个大院子,东西厢房已经残破不堪,连山墙都已经倒了,两侧厢房与正房中间各有个月亮门通往后面,地上的脚印显示着之前进来的人都是直奔正房。 正房的大堂里,一座雕像巍然耸立,仿佛一位智者的化身,静静地注视着过往。雕像以古朴典雅的白玉雕刻而成,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雕像面容慈祥而深邃,双眼微闭,似乎在沉思着千年的智慧,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在雕像的两旁,有两位弟子伫立,左边雕像面容清秀,微微躬身,双手合十。而右边的雕像则显得更为英武,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目光坚定。 三座雕像相互呼应,仿佛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般,注视着这学堂的兴衰败亡。 前面摆着一个大供桌,桌上的香烛、贡品早已化作灰烬。整个大堂除了雕像、供桌再无其他陈设。 月似时仔细观察着三座雕像,没发现什么异常。 “分开找找吧,这地方看来挺大的。”促织想上去看看雕像是不是有机关,被李子木拦住了。 “在这种地方说分开看看的往往都是出意外的g。” 李子木低头看着地面灰尘上的脚印,头也不抬的继续说:“你俩也知道我的来历有点特殊,又不能说给你俩听。我要是说些奇言怪语你们也别在意,到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回家,追求长生只是附带的,如果有机会摆在面前,我会先选回家。” 又冲着这三个雕像拜了拜,总感觉这三位像是孔丘和子渊子路一样:“所以不论现在还是未来,我应该都没有和你俩有任何冲突的地方,未来如果有我不能说的东西,还请师姐师兄理解。” “你又突然说些怪话了,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大道之争,也没有宿怨,虽然很好奇你背后的秘密,但那明显不是现在的我们能知道的,那可是挨雷劈的东西。”促织夸张的比划着:“咱三个谁没有点秘密啊,到了能说的时候都会说,毕竟师姐到现在只带回来三个活人,咱三个是天然盟友的好吧。” “是四个!”月似时挥了下拳头,坚持要把青衣那次也算作任务。 促织学着李子木的样子也拜了拜那雕像:“这雕像是哪个神灵?还是什么圣人身份?” “大概眼熟。”李子木从大堂门口望向天空,一字一顿的缓慢说道:“孔老二。孔丘。孔子。儒家学派。论。”当说到论字的时候,外面天色开始昏暗,李子木马上闭嘴,若有若无的威压逐渐散去。 两人知道这是他在测试能说的范围,也在旁边戒备着,月似时连师父刚赐下还没祭炼完全的法宝都祭出了。 “你前面说的三个名字,大概随处可见,第四个也在人间界有这么个学说,第五个不可说。还有你前面说的那个佛来阁,没听说过但是说出来也没什么事。没记错上次在祥安镇你还说过什么卡格爸哥。”月似时看着那威压散去,也放松了下来。 “有些信息量大的东西不能说,而像是g这种流行语没什么事。那道士害的我从那嘲哳酒楼出来之后都不敢说话了,这下放心多了。” 李子木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松了口气:“bug就是漏洞的意思,立个g就是立个旗,往往都会倒下。大概就像是一个战士说这场战斗之后就回家成亲,结果就会死于这场战斗。” “哦,明白了,就像甄守坚如果说从缥缈间出去,回到五柳镇找镇长报销花费,结果被苦压石压了五百年,这就叫立个g?”促织思索了一下问道。 “大差不差吧。”李子木心想修士脑子就是好使,随便解释一下就能领会意思:“这大堂里还有什么要看的么?除了这雕像我看着眼熟,其他我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月似时点点头,和李子木一起出了房门向右转去,促织跟在后面跨过门槛:“哎?往那边走?” 两人一起回头,发现李子木向左去了右边的月亮门,月似时却去了左边的月亮门。 月似时笑了笑又折返回来,向着右边的月亮门走去。 “靠右侧通行,我家乡的交通常识。”李子木抬头看着天说道。 …… 梅山居士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照壁下的水缸旁:“踏马的你个老登店小二,竟然敢骂我?” 梅山居士常年在翠石山上作威作福,多少有点忘乎所以,仗着自己那“奇怪”的身份,连翠石山一脉的元婴修士都不愿招惹他。又因为多少有些邪修影响和心理问题,以及翠微山正道修士的矜持,对高阶修士缺少了敬畏。 一脚踢碎了那水缸,一缸清水连同着荷花和小鱼一起泼落满地,随后朝着门内走去,想了想又不解气,转回身又是一掌,掌风将那剩余的水缸一同打碎。 梅山居士茫然的站在一间屋子里,我是谁我在哪?哦,对了,太真仙子今天要在长生殿宴请道侣,我得赶紧去伺候着,连忙快步走出房间,沿着围墙边的青石路走到了长生殿。 边上已经有几名侍女在旁侍候,华帐里两个两个人影依偎在案旁,云鬓半偏,歪带花冠,巧笑嫣然似乎在与边上男子说着什么悄悄话,说道高兴处吟吟笑声随着头上那金色步摇晃阿晃的。 “小梅子,过来煮青梅酒,我与三郎许久未见,今日温酒诉深情。”那太真仙子斜倚在那男子身上,一只手慢慢揉在他的肩颈,一只手握着金樽慢慢喂他喝酒。 哦小梅子这是在叫我呢,梅山居士心想着,连忙拉起轻纱走到案边,跪坐在旁开始煮那青梅酒。梅山偷偷的瞥了一眼两人,太真仙子一身轻纱覆体,因为斜靠着那男子,轻纱已经滑落一些,隐隐约约露出了浮肋的痕迹,浅粉抹胸斜扯着拉住了那男子的眼睛。 那男子就是太真仙子的道侣吧,说起来仙子很久没带道侣回来了呢。咦这男子怎么这么眼熟? 随着太真仙子吃吃的笑着,金色步摇随着那吸人目光的一同震颤着,晃得梅山心头火热,立马忘记了那道侣的事。忙不迭的煮着酒,给两人倒酒,切削水果。 …… 高杰进了大堂,仔细检查了一下三个雕像,毫无发现又从那左边月亮门向后走去,后面是一排学堂,似是年代久远,课桌讲台都已破烂不堪,只留下几根承重柱突兀的立着,仍旧毫无发现。 “前院、正堂、学堂,后面应该是教师宿舍了?”高杰自言自语的沿着边上回廊继续向后走去,正在这时前面飘飘荡荡的过来了两个虚幻的人影。人影像是一团水雾凝聚,又不时的闪过一条条亮光,像是电弧一般。若是李子木看了,定然会在内心感慨着见到真的蜃气妖了。 高杰往边上靠了靠,提着刀没有动手,盯着那两个人影不动。 那两个人影也盯着高杰一动不动,其中一人似乎拿着长枪或是长棍,缓缓的抬起伸向高杰,高杰眯着眼睛盯着那逐渐贴近自己肩膀的一头,缓缓的抬起刀慢慢架到那长棍上,长棍和刀出人意料的穿了过去,就像是两道光一样互不影响。 那人影依然缓缓的将那长棍伸向高杰,高杰看着那长棍穿过肩膀,对自己没造成一点点影响,对面那人影似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高杰将刀慢慢伸向那人影的手臂,那人影似乎也看懂了他在试探,慢慢将手臂抬到刀的边缘,毫无意外的没有触碰到。 两边尴尬的站在这里,高杰猜测对方应该也是“人”,只不过是处在不同空间。 “道友?可能听到说话?”高杰尝试着问,又凝聚灵气形成字。对面那两人影疯狂点头,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却完全没声音。 高杰无奈的看着那人影,说话听不到,你们也凝聚灵气写字啊,在地上写字也行啊,光磕头我怎么知道要做什么。提着刀在地上写:“你们是什么人?” 高杰对面两个人影恍然大悟,刚伸出手指在地上写字,又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出现,一闪之间带着那两个人影消失不见。 高杰愣了一下,举起刀四顾,哪还有半点活物的影子?除了那人影手指戳在地上的痕迹外,一切都像幻影一般消失。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向后院走去。 后院果然如高杰所猜想的那样,是一排宿舍,依然残破不堪,毫无搜索价值,整个书院里似乎除了前院那照壁、广亮的大门、正堂,再无其他完好的建筑。 整个宿舍就像是人突然蒸发不见了一样。 高杰仔细搜索了一下,残破的房屋就像普通的民房一样,除了泥土砖瓦,没见到什么家具,也没有人存在过得痕迹,然而在这里普通就已经意味着不正常了。看着残破宿舍后面的围墙,心下考虑着翻过围墙的风险。 只考虑了两分半钟,高杰觉得不必去冒着什么风险翻过那围墙,原路返回再从大门出去试一试。高杰转过身朝着来路走了两步愣住了。 他清晰的记得进这后院前,正堂的两边各有一个月亮门的,自己走的应该是左边,而现在却只有一个月亮门在前面,右边的月亮门不见了?高杰快步走出月亮门想要去往右侧的月亮门。 “三郎,经年一别许久未见,妾身甚是思念。”两人似是刚刚渡过云雨,鬓发偏散、衣衫不整、浑身娇弱无力,轻纱覆体的太真仙子斜倚在高杰怀里。高杰侧低着头看着她,心下感慨着这太真仙子生的真是雪肤花貌媚骨天成,一只大手不由自主的从那浮肋向着下面缓缓游走着。 正在高杰想要仔细回味刚刚的过程时,轻纱外走来了个宦官,“小梅子,过来煮青梅酒,我与三郎许久未见,今日温酒诉深情。” 听见太真仙子支使着那太监煮酒,高杰抬头看了一眼,这太监长得可真难看,咦?怎么有点眼熟? 随着太真仙子吃吃的笑着,怀中的柔软与炽热激得高杰心痒难耐,手上逐渐加大了力量。 太真仙子放下金樽,手指从高杰嘴角一路滑下,仰起娇媚的面容,故意将呼吸变得急促,又将那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的刮在了他的脖颈上。感受着手中的炽热跳动,太真仙子又轻抚了两下,而后却从高杰怀中起身:“三郎许久未见我跳舞了,今日难得月色美好,春风醉人桃李花开,我再舞一曲。”说罢两旁侍女竟是已经开始吹弹萧瑟,合鸣霓裳羽衣。其实不看跳舞也可以的,高杰心下遗憾,刚刚的过程可是一点都没回味起来呢。 那轻纱从指尖抽出,连带着怀中的炽热柔软,似乎将高杰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高杰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随着春风的吹拂怀中失去了温热,也渐渐柔软了高杰身上的肌肉。眼角余光看到那太监小梅子竟然痴痴的看着跳舞的太真仙子,高杰心下想到这不能为人事的东西竟然也垂涎于太真仙子,应该尽早让他离仙子远一点,比如去外殿打理五谷轮回所就不错。嗯?外殿? 随着太真仙子的舞动与吟唱,无限的忧愁逐渐淹没了高杰和小梅子。 “我真该死啊,竟然离开这么久,让仙子独自一人在此……”高杰喃喃自语着。“我在此侍奉如此之久,只为了能多看你几眼,只为了终有一日你能回转心意与我长相厮守,可为何你的眼里从不曾有我……”梅山眼含柔情垂涎欲滴的看着高杰小声呢喃着。 第19章 这就没了 “靠右侧通行,我家乡的交通常识。”李子木抬头看着天说道。 迈步走过那月亮门,前行三五米,路边竟出现一座小庙,小路边荒芜不堪,杂草丛生,碎石不断,唯独这小庙一尘不染。庙宇不大,门上没有牌匾也没有对联。 庙前一条小溪环绕,溪边长满了青竹,随着微风簌簌作响,竹叶影子落在溪水里不断的晃动着,水里的小鱼不断追着妄图吃掉竹叶的影子,庙的左右和后面栽种了不少树木,似乎是柏树槐树。 促织推开庙门,阳光从从门外斜着照射进来,照亮了门口的一片青石地板,更深处却显得更加晦暗。 主位是一个木质中年男子雕像,近两米高,着紫色朝服,长发长须,丹凤眼,容貌甚是荣伟,大刀阔斧的坐在泥塑的椅子上。其左手端在面前像是捧着本书,右手执笔似在书上勾画。 “认识么?”促织伸手一发照明法术甩向庙顶,将整个庙堂照亮。说起来照明这种辅助法术应该不属于出手范围吧,促织心里嘀咕着。 “别看我,这我真不认识,他要是拿个青龙偃月刀我还能认识,我们那这形象的雕像可太多了。”李子木一脸无奈的笑着,这雕像又不是关二爷,也不是洲头,庙里还没名字,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是谁吧。 “这书院的格局挺奇怪的,大门里面建了个广亮大门,照壁放在大门外,这正堂后面还有个庙,屋子后面做溪流又种槐柏,你要说这是为了镇压什么我都信。”促织见李子木不认识这个供像,开始在庙里转来转去搜索其他线索。 “感觉上这不是一个建筑。”月似时回想了一下一路下来的建筑:“书院大门,正堂,庙,这些东西风格不太一致。” “空间折叠了吧?不知道什么原因,书院和大门还有庙什么的,折叠到了这一个地方?”李子木接口说道,小说里常用套路,两个不相干的空间硬生生塞到一块,可不就是空间折叠么? 促织挠着脑袋问:“空间折叠?嗯,你的意思是两个或者几个小世界打破壁垒,混到一起了?” “应该不至于这么深奥,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把这些东西搬到一起的,而不是将世界混到了一起。”月似时摇了摇头,要真是空间折叠或者世界混杂这种,那帮村民进来的时候早就被空间乱流割了,也不至于能活下来十几个。 小庙不大,只有一个房间,四四方方又没有家具供桌,除了中间的供像再无其他,几步就将整个庙逛遍了。 “这庙可够穷的了,什么都没有,墙上也没题字,也没牌匾,连供桌都没加,这是给谁祭拜的都不知道。”促织走到这供像面,收起嬉笑恭敬的一礼,嘴里连连道冒犯了。而后走到雕像前,开始仔细查看雕塑。 月似时想着那道士提醒的,在这不能轻易出手,没什么危险,事情走向由心选择等等,心下也没有什么想法,也就任由促织随意查探了。回头看了看李子木,见他仍然站在门边,只是看着促织在那来回翻找:“你还有什么想法么?这地方都能出现你熟悉的雕像?” “我?我实在想不到这是谁,印象里漫天神佛好像也没这么个形象。拿笔拿书的倒是有那么一位,不过好像没人供的吧。”李子木摇了摇头,那边的各种庙宇可太多了,自己以前又不怎么拜,哪里会认识那么多呢,那孔老二的雕像还是因为高考前拜他才记住的,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可别是阿三那边的,不然鬼知道是个什么神。 “哎,你们过来看,这有本书。”两人正在闲聊着,促织又喊着。 “书?”连忙走到雕像旁。 这雕像两米多高,手的位置差不多一米七的样子,促织踮着脚仰着头刚刚能看到手上捧着的书。月似时微微踮脚,看着那左手上的一本小册子,普通的笔记本大小,似乎是黄草纸质地,看厚度也就几十页的样子。 李子木伸手,尝试着轻轻拿起那小册子,直到将整个册子拿起,也未见什么异常。 三人放下心来,席地而坐看着地面上的这个小册子,劣质的黄草纸,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整个庙内都一尘不染,唯独这书上落满了灰尘。灰尘上除了李子木的大拇指印,还有两个手印,一个手印宽大粗壮,一个手印纤细小巧,看上面重新覆盖的灰尘似乎是不久前的人碰上的。 书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轻轻翻开,扉页上用瘦而不柴的字体写着:“予尝为汝妄言之,汝亦以妄听之奚。^-^”字迹很新,看起来像是刚写上的一样。 李子木皱着眉头看着这句话,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话,怎么看怎么都像初中课本里的,可惜没有好好读书,只是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后面那笑脸符号怎么看怎么违和,你踏马一个修仙世界搞毛的科技文明符号? “这人名还挺怪的,这应该怎么读?”促织指着那笑脸符号问。 “唉,这应该不是人名,这只是个符号,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脸在笑着的简笔画。”李子木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啊,总是搞出这类东西,自己又不敢说,在酒楼里那天地威压的恐怖可才经历不久,他毫不怀疑那威压是冲着彻底灭杀自己来的。 “还真是,这说法有点意思。不过这字看着像是刚写的,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么?高杰?或者梅山?” “应该不是他们,高杰和梅山的字迹不是这样子的。”月似时拿出了一块玉符,顺手激发,显出了高杰两人领取任务合约的签字,两种字迹分明。 “别想了,这句话都不像是这里的人写的,理解么?”李子木小心的看着门外的阳光,说完和这句话发现外面又踏马的有乌云汇聚了。 促织看着那乌云,又看着李子木:“以后遇见这类事,你就摆个手吧,别说了。反正这种不影响什么。”月似时也点了点头,祭出了那个叶片状的法宝罩在李子木头顶,发出的光芒将他照的绿油油的。 等了两分半钟,外面又恢复了大太阳,三人松了口气继续看向那本书。 翻过第一页,却是个简笔画,画的很是潦草抽象,就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小孩子的涂鸦啊,五六个月的小孩子应该还不会涂鸦呢吧,李子木心里想着。 画的是三个人围在一起看书,两男一女,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是那种简笔的火柴人,男的就是一个圆脑袋,女的圆脑袋上画了几缕长头发,用毛笔笔尖画的。 “这……画的是我们吧?身后这是雕像,我们三个在这看书?”促织指了指身后的雕像。 月似时和李子木对视一眼:“这有点邪门了。”“莫非画这个的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素律界不是没有能预知未来的能力,比如应劫楼,现任的楼主预知未来的能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基本上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将这人的未来说得一清二楚,而他一旦起卦,那天下未来大势基本都能看清,不过据说代价很大,他轻易不观未来。但是即便如他那样的能力,也只是看清未来,而不是如这书上画的一样如此详细。 李子木小心的翻开了下一页,随即就把书往地上一摔:“你踏马玩呢?” 促织仔细一看这一页,和第一页一模一样,只是三人中间的那人翻开了第二页,为了表示是翻了一页,还在那书的下面写了个2。 “哈哈哈,那第三页是不是画着翻看第三页?”促织笑着翻看了第三页,画的却是李子木将书摔在地上的那一幕,画的极其抽象,就像是那个世界沙雕网友们常用的那个熊猫摔书一样。 “我大概猜出来这是谁画的了。你们记得临邛道士说得有个蠢货么?那个,咳,一样的那个。”李子木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很有那的风格,不然我实在想不到这里会有哪个蠢货会这样子画。” 月似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看下去吧,我觉得那人再蠢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搞些无用的事。” 促织继续翻下一页,画的是三个人里面一男一女对话,画的文字泡,里面却是一堆&&&*****这样的乱码,看得出应该是骂的极脏。 “骂人的话,为了文明的表达所以会胡乱的画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不然过不了审。”李子木知道两人要问,就直接说道。 月似时担心的看了一眼外面天空,发现没有变化,就继续翻了下一页。 这回画面却不是三人了,或者说不是画面主角,三人画在了最边上,中间的书画了个箭头指向书的中间,中间画着一道门,门边四个人站在一起,三男一女,一男一女拉着手,另外两人一人指着门外一人指着门里。 “这是书院那大门吧?四个人?我们是六个人进来的,不算高杰也是五个人啊。”促织眯着眼看着画面。 “不对,不是我们,是最早进来的那几个村民。”月似时点了点那指向门外的男子:“这应该是那个卫兵,剩下的三个是秋霜、三狗子和驴蛋。” 三人继续看下去,画中的四人一致决定出去。结果穿过门却出现在学院里,又一步一步探索到了这个庙里。 驴蛋拿着书下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这画册。 因为扉页有字,三个男人都识字不多,就把书正对着秋霜:“予尝为汝妄言之,汝亦以妄听之奚。^-^”秋霜轻声读到:“好难懂的话,我猜大概是我跟你瞎说的,你就当听个笑话?这人名我不认识。”秋霜上过几年私塾,但也没听过这类的话,只能靠猜测。 翻开下一页却都是简笔画,画的是他们四人看书。 翻看下一页书中只剩下三人,正在四处张望。三狗子猛地抬头:“驴蛋哥呢?”三人连忙寻找,可这小庙就这么大,一眼望到头,也绝不可能从门出去,毕竟那么大的阳光照着,人影晃动总是能看得到的。 秋霜连忙翻看下一页,却恍惚了一下,再看那书,画上只剩下一个人,回头笑着正在跨步迈过那书院大门。 “这就没了?”秋霜说道。 “所以这画的意思是只有一个人能出得去吗?”秋霜摸了摸额头自言自语道,却突兀的感觉到头顶一阵疼痛,没来得及抬头看去,就听得有人喊了一声秋霜,全身一阵酸麻,失去了意识。 三狗子听着秋霜说这就没了,低头看那书,画面上三人却是出了庙门,向里面继续走去,十几米后看到一个大树,树上结了三个闪闪发光的果子,一人拿着一个果子仔细端详着,另外两人却直接吃了,然后境界飙升,直到合体境界才停止,为了让人看得懂,边上还注明了合体境。 一人一颗都能到合体,要是我自己吃了是不是直接就能长生了?似有人在三狗子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那驴蛋肯定是知道有这么个果子,先去摘来吃了! 随后的画面却是那两人占了先吃的先机,从他手中抢走了那果子。不能让这机遇被别人抢走!三狗子目光血红的看着另外两人。 后面却是大片的空白,似乎是没来得及画或者是不好画出来,翻过了三四页,只有那三狗子跨过书院大门出去的画面。 再向后翻,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人,似乎不太重要,皆是被一道黑影带走了,那黑影真的是黑影,连火柴人圆圆的脑袋都是涂黑的。 “所以就是这几个人因为个果子打起来了,打剩最后一人,成了长生境出去了?嘶……这事我们管不了了啊,长生境啊,甩下头发都能灭了我们。”促织看着那人迈步出门,感觉头皮发凉:“这出去的是谁,没有说有人出来了啊。” 又在那里掐着指头算:“秋霜进门,驴蛋去救,三狗子也进去,二狗子找了甄守坚,过了半天又进去个卫兵,这时间上总感觉不太对啊?” 第20章 你又怎么了? “是不太对,开始那四个人有问题。”李子木向前翻了翻,翻到了四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 “这个是秋霜,牵着她的是驴蛋,这个往外指的是卫兵,那这个是三狗子。嘿,这驴蛋还真是朋友妻不客气。”促织点着那牵着手的两人说笑着,笑着笑着愣住了,抬头看向李子木。 月似时若有所思的往后翻了几页,又翻回去那一页:“所以二狗子说谎了,他不但进来了,又出去了。” “所以一开始进来的就是他们四个人,二狗子其实是进来过。秋霜、二狗子、驴蛋、三狗子。”李子木挨个指着女生、牵手的男生、向外指的男生,和向里指的男生。 又翻到刚才月似时翻到的那页:“这个才是卫兵,他腰上带着刀呢,后面被黑影也就是那店小二带出去的人里没有他。”说着又翻到黑影带着人出去的一页慢慢数着:“13个,没有卫兵,所以一共进来了18个人,店小二带出去13个,死了4个,出去了一个。按照画里的说法,出去的是三狗子。” “这说不通,那分明是二狗子,村里的人也没人说他是三狗子啊?”促织想了想:“那柳辰也说过只有17人进去了。” “假如那果子真的让他成了长生境呢?而且柳辰可是叫他三狗子,我开始还以为是嘴瓢了。”李子木幽幽的说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准这就真有个什么黄中李、瑶池蟠桃呢? “你们可能不清楚长生境意味着什么。他绝对不是长生境的,如果他成了长生境,出来的瞬间祖师肯定知道的,长生境的尊者们一定会直接和他见面的。如果是其他境界的,我们自保还是没太大问题的。”月似时安慰两人:“好歹我们也是翠微山的弟子,仗着境界欺负我们,真觉得祖师不管么?” “那上次的蓝袍祖师可没管。”促织真是擅长拆台。 “蓝袍那不一样的,蓝袍那叫外劫。假如现在来个出窍、分神什么的人来要杀我们,你信不信他一动手马上就有天雷劈下来?”月似时不满促织的拆台,敲了一下他的头:“而且整个素律界的高阶修士似乎有什么潜在规则,一旦有人仗着境界对低阶修士动手了,各门派的高阶修士都可以对那人出手的,但是蓝袍不在这范围内,蓝袍可以去杀除了凡俗界的人外的任何境界,没有任何长辈会出来阻止。”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充二狗子呢?有什么必要啊?”促织不解。 李子木摇了摇头,心想你俩好歹一个是山主的亲传,一个又是绝了种的金蝉,祖师那种人物怎么可能不关注你俩?别说出窍这种高出月似时两个大境界的了,就是元婴的过来欺负下月似时都没准被一雷劈死。向后翻了翻那本书,看着画面的主角又变回了三人,连忙阻止了两人继续打闹。 画中三人来到了一个宫殿外,看着宫殿里的五人,两个侍女在演奏萧瑟,一美女正在跳舞,剩下两人一坐在桌边饮酒观舞,一跪坐地上痴痴的看着那饮酒之人,眼睛还画的是桃心嘴角又滴着口水,为了显示出那是美女,还在边上画了箭头写着美女跳舞。 槽点满满,但是三人已经适应了这抽象的表达,无视了这个画画之人的搞怪。 随后那美女似乎是要和饮酒之人回房休息,跪坐的人站在两人身后,浑身散发着黑气似乎要杀人,下一幕则是那美女变身成了不知名的怪物,像是云朵,又像是怪兽,无尽的触手布满了整个宫殿,整个天空都是乌云雷霆,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又向后翻了几页,却又是三人站在一棵树前。 那树上结着两个发光的果子,三个人头顶都冒出个文字泡:“这是三狗子吃的那个果子!长生境!”随后就是女子拿刀竖劈了一人横斩了一人,流了一地的血,被横斩的人还冒着文字泡:“啊我血流满地……” “啧,还血流满地呢,我用的可是剑。”月似时撇着嘴评价,促织也笑了:“因为我矮所以竖着好劈是么?” 李子木则是没有说话,心下暗中戒备,月似时是结丹境,自己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万一真有这么个果子自己多半要完,更别说她还有法宝了,那蛐蛐还能保个命。 促织偷偷瞄了眼月似时,发现她还没有发现李子木的防范,连忙一把拍在他头上:“你看你个蠢货,还血流满地呢!”说着又偷偷挤了下眼睛,似乎是在说你想的太多了。 李子木回看了促织一眼,死掉的天才就不是天才,看过那么多小说没听说过哪个大能能为了个门下普通的弟子去杀了门内天才的,更何况自己这种德行的。促织摇了摇头,心想你到底在乱想什么,就算真有这个果子,师姐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东西杀了我们呢? 两人都没注意到月似时偷偷地撇了下嘴。 继续翻下去,画面上只剩下那女子一人,回头看着,那目光似乎透过书页看着三人,一脸滑稽的笑着迈步出门。翻过这页,却又变成了宫殿里,三人与那冒着黑气、长满触手的怪物三角对峙,其中一人冒了个文字泡,里面却没写任何东西。 再向后后翻,再向后已经没了,书已经到了最后一页。 三人沉默了一会,这书的叙事逻辑杂乱无章,东一下西一下的,很多地方只能用人数来区分是指的哪一拨人。 月似时又拿起书从头仔细翻看了一遍:“这书好像是两个人画的?”拿起书对着太阳照了一下,又拿出那柄半神器飞剑刮了刮:“没办法分离开两种笔迹,不过两次绘画的颜色不大一致,放在阳光下能看出点什么。” “所以这些文字泡啊、表情啊、头发细节,这些抽象的东西,都是后来有人画上去的,风格很像是临邛道士说的那个蠢货,那个蠢货代表着什么你们知道的。”经过十几分钟的再次仔细观察,李子木点着那书说道:“原先的画更简洁难懂一些,男女都是一个样子。” “嗯,大概是那人为了让我们更容易理解这画,添加了一些东西,所以我更倾向于这画真的画出了一部分未来,那人又添加了些东西。”月似时双手抱怀思索着说:“但是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能说画中部分内容成真了。但是三狗子那里,只是猜测。” “是吧,所以这画就是乱我们道心信念的,怎么可能有人能画出未来这么详细的东西呢?”促织手心燃起火苗:“要不要烧了?” “没必要,拿回去给师父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月似时收起了那书,又看着那雕像手上的笔:“这笔也一起带回去吧,看着像是用它画的。”看起来像是一支普通的毛笔,笔杆是湘妃竹,笔头看起来像是紫毫,看得出很久没用过,沾染的墨渍早已干成渣。 三个人之间气氛有点凝重尴尬,毕竟那画上的未来不怎么样,况且现在知道的已经有部分成真了,谁又能说关于三人的那部分就是假的呢? 三人略有疏远的走出庙门,继续向前探索。 “一会万一我真的被什么影响了,要杀你们,你们就拿着这个自爆炸我,然后能跑多远跑多远。”月似时拿出那个叶片状的法宝扔给李子木:“我在上面加了冲灵阵,拿法力简单冲击一下就行。这个法宝自爆元婴的都挡不住。” 李子木连忙接住法宝,形状像是枫叶,五角形的叶片,整体青翠欲滴,叶柄是淡红色。促织一脸可惜的表情看着那法宝:“师姐,你可一定别有事,不然这法宝太可惜了。” 李子木没有说话,依然紧张的戒备着,往往都说月仙子的任务过程中安全,任务完成后才是危险,但明显这里似乎打破了这个常规,连临邛道士那种疑似鬼帝都卷进来了。看过那么多小说、影视剧,越把什么当做是一定的越会被打破常规,比如xx绝对打不过xx之类的。 “风铃?还是什么铃铛?”月似时走在前面突然侧耳倾听。 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风铃声音,促织仔细观察着四周,缓步上前转过房角,前面似乎是个花园,栽种着不少的花草、果树。 又循着那风铃找去,绕过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是一株高大的荔枝树,树叶茂密枝干粗壮,挂果无数,看颜色已是成熟。 “嘿,好东西啊,这时节还有荔枝吃。”促织拉着树枝摘下来几颗,剥了壳就吃了起来,一边还说着:“那画上的果子不会就指的是这玩意吧?”月似时一边听着那风铃声,一边四下寻找,这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身边。 促织边吃边绕过荔枝树,突然就停了下来,李子木看着促织突然停下了动作,连忙走到他旁边去看。 只见那树上挂着两个人,随着微风慢慢晃荡着,那悦耳的风铃声从两人腰间挂着的红蓝清心铃里不断的发出,忽而微风转向,两人摇摇晃晃的转过身,空洞的眼眶里哪还有眼珠,咧着嘴像是在笑。树干下面突兀的缺失了一大块,就像是被生生抠出了个豁口一样,裸露出淡黄色的木心。 两人是被树枝吊起来的,树枝从头顶天门处穿透颅骨扎了进去,又一根树枝环着脖颈将两人吊了起来,那男子环抱着女子,将其保护在怀里,一手拉住缠绕在她脖颈上的树枝,看样子是想要将她救下来。 两人血肉骨骼早已融化殆尽,看样子是被这树枝使用什么方法融化,而后吸收掉了。 三个人看着那两张人皮随风飘荡着,耳边不时传来的清心铃响动,而后又默默的看着促织手里的荔枝。 月似时将手上刚刚剥开的荔枝扔到促织手里:“师姐给你剥的荔枝,你慢慢吃。”促织连忙吐掉嘴里的半颗荔枝,又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呃,你要是埋在树下我吃了就吃了,可这挂在树上的,就有点……呃” 小心的将那两张人皮从树上摘下来,整张人皮除了头顶那一块破损再无伤痕,看得出秋霜死亡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没有挣扎过。二狗子的皮手臂上有点擦伤,从吊起来的动作上看是救秋霜时划破的。皮内没有剩下任何的血肉骨骼,完全消失了,除了被融化吸收外,根本找不到其他可能。 促织将那插在两张皮头顶的树枝折断观察,发现这树枝是中空的,就像吸管一样,又砍了两下树干,除了冒出红色的汁液外没有任何异常。 促织将两张人皮折叠收好,这是要给回五柳镇的“任务物品”:“怪事了,没见过这荔枝树还能吃人的,要不要把这树给砍了?”促织擦了擦手,这活人的皮肤摸着光滑细腻,但要只是张人皮,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别了,想想甄守坚,干多余的事情总会发生意外。”月似时没有去接那两张叠好的人皮,将这东西收进体内空间多少让她反感。 促织讪讪的笑着将人皮收回体内空间,自己多少都是妖,对人皮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吃人这种事情,不是邪修的妖是不会做的。 素律界的修士是使用法力在自身构建一个微缩空间,可以存放些衣物、丹药、武器等非生灵,还是相当方便的。一般情况下这空间都是放在丹田、惯用手的手心等位置,当然如果手被砍了这空间不会被砍断的,依然还在自身的法力构建范围内,放在手心只是方便取用,毕竟放在丹田位置取用物品手还要放到丹田上才行。 “李子木?你那又怎么了?为什么有人在我耳边嘀咕着要杀了他们?”梓轩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响起,一下将李子木惊醒。 刚刚看着那树干流出的红色汁液,又顺着树干向上看,李子木看见了两个发光的果子,樱桃大小红红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这就是那个吃了就能长生的果子啊,长生境啊!可是我打不过他们两个,诶对了,这法宝自爆…… 第21章 太真仙子 李子木看着已经拿起的法宝,差一点就要用法力冲击它自爆了,惊出了一身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又在脑海里感谢了下梓轩,又告诉他再有类似的情况赶紧叫醒自己。 “你在和谁说话?你把法宝拿出来做什么?”促织听到声音侧过头看着树下的李子木,见他拿着法宝,连忙运功准备跑路。 “和……”李子木望了望天,摆了摆手:“我刚刚差点着了道,其实那画应该只是个催眠误导,在心里种下有果子吃了能长生,旁边人会抢夺的念头。”转身走到月似时身边,将法宝递给她:“这树挺邪门的,能放大这个念头,然后就不停的想要杀了旁边人,也就是说从看到那画上的果子开始,我就着了道了。” 月似时接过法宝,解除了冲灵阵,又手掐法诀对着三人放了一堆的宁神、驱除的法术。 “这树有点妖气,不过没神智在,可能修为不够或者神魂离体了?”法术起效后,促织突然就察觉到了这树的不一般:“所以还是砍了吧?” “别了,这树目前也只是迷惑我们,我怕真动手砍了会引来什么更厉害的东西,而且你忘了那道士的提醒么?”月似时依旧阻止了促织要砍树的行为。 “我猜这树多半出去了,你看这树干上的伤年头可不少了,是个妖估计也快完蛋了,所以我倾向于他出去了,附在二狗子身上。”李子木想了想,继续说:“店小二说开始进来的四个已经死了,残魂都投胎去了,所以有一个人没死数字上是可以说的通的,只是不知道这树是残魂还是替代或者吞噬?” “所以没必要和这棵树纠缠,我们继续去找高杰和梅山。”月似时肯定了李子木的说法,带着两人穿过花园继续向前。 穿过花园的围栏,门边是个小小的柴房,促织拉开柴房门向里看去:“嚯!” 促织让开门口,让两人看清屋里的情况,柴房不大,六米见方,整个屋子都是空的。地面铺满了黑褐的血液和人体的残肢血肉,像是被野兽撕咬下来的一样,一块块三四厘米大小的血肉大致按照人形均匀的摆在地上,最里面是颗完整的头颅,双眼瞪得老大看着门口,眼珠都突出一大半,面色狰狞肌肉扭曲,似乎临死前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一般。 屋内充满了恶臭与血肉轻微腐烂的臭味,促织施展清风术持续的吹着依然无法散去那怪味:“马德就不能把肠子里的东西洗干净了再放这?” 李子木奇怪的看着促织:“你这重点不对吧?都这么变.态的分.尸方式了,还在乎肠子里的那点东西?” “这应该是那个卫兵,死前遭受了不少折磨。”月似时指着墙角的刀说着:“连骨头都被碎裂成小块了。” 促织用树枝拨着地上的血肉仔细看着:“这牙齿印,不像是野兽,有点像是人。”促织想了想,收回了迈过门框的脚,这屋子里按照人形平摊着肉,血液也铺满了大半个地面,实在没地方下脚:“看样子是一个疯了的人,一口一口的把他撕碎的,我只能说是个疯了的人,不然真的想不到什么样子的人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里他是不是还活着……” “大概是活着的吧。”月似时皱着眉头指了指那一滩肉的中间,大概属于胸腹部分,仔细看去下面似乎是个黑色的绳索,再审视一遍,发现手脚等地方都有绳索的存在。 柴房不是很大,除了这么一堆“肉馅”又没有其他东西,在门口观察了一会便决定将里面的“人”火化掉。 促织看了看两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叹着气摇着头伸手将那墙角的刀收了过来:“这刀应该足以证明身份了。”又施展火法将屋内焚尽一空,剩下一堆骨灰也被他收了起来。 “不行了,累死了,让我打坐运功恢复一下。”促织面色苍白,看得出法力消耗很大。 “这么虚的么?”李子木把他扶到路边的树荫下打趣道。 “你以为持续施放烈火咒很容易么?还得把人烧掉的程度,连结丹、元婴的前辈都不一定做的比他好了。”月似时取出颗回灵丸给了促织。 修士们说的好听,一个个飞天遁地的又长寿,挥手间移山填海,实际上施展几个法术可能就法力不济飞不起来了。尤其是像烈火咒这类法术,持续释放又要防止高温伤到自己的,那更是消耗法力,毕竟再厉害的修士也是要讲科学的,碳基生物不靠法力防护被火烧一样要成灰的。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吃了丹药后运功的促织恢复了生龙活虎,伸了个懒腰:“啊~” 月似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从缥缈间回来之后,那太阳就挂在头顶,过去快两天了,位置都没变过。 “走吧,还是尽快找到高杰、梅山他们,早点想办法出去吧,在这书院里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诡异。”促织走在前面,沿着小路向前。 这书院布局奇怪,各处通道也很奇怪,往往在各个拐角、门后都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存在。 很快促织站在了一扇月亮门前,门后看着仍然是个花园,促织回身看着两人:“我猜过了这个门肯定不是花园了。”说完就迈步走了过去。 三人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宫殿,红砖宫墙,宫墙之上,琉璃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绚烂的光彩。白玉台阶,大开的红木雕门,宫殿内部,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气派。花香袭人,仿佛能听到丝竹之声悠扬,让人沉醉其中。 “所以要看到美女跳舞了是么?”促织显露出一脸的兴致。 大殿宽阔,三十米左右见方,除了上面一座雕龙椅外,再无其他陈设,四根镶嵌金丝的红漆立柱矗立,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一活人在场。龙椅上悬挂一匾,匾上却是无字,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三人迈过三十多公分高的门槛,仔细观察着宫殿。 “眼熟啊,这风格不像是这里的吧?”李子木问月似时。 “确实,各个门派内、包括世俗的皇朝的宫殿,风格都不太像。”月似时点着头,修士们的洞府一般都是比较古朴大气的,很少有这种雕梁画栋刻画精美的。 “那个新兴的永巨楼,倒是做过类似风格的大殿,不过没这么精美。”促织摸着那立柱:“黄金虽然没那么珍贵,但也不便宜,就这么镶在柱子上,永巨楼都做不起的。” “你们说要是把这黄金抠下来拿走……”这可是黄金啊,那边1克好几百呢。 “还是别了,又不怎么值钱,还没什么用处,也就世俗界有点用吧。一斤也就值一千多。”月似时好笑的看着李子木:“为了那么点钱破坏这大殿,鬼知道会不会出问题。你都穷到这地步了?” 一千多可是半个月工资呢……李子木没搭话,却也没好意思真上去抠点下来。 “嘿,怎么到哪哪有死尸啊。”促织绕过龙椅,后面是通往殿后的大门,在门前冲着两人招手。 “秋霜、二狗子、侍卫,那这个应该就是那个驴蛋了。” 一具尸体挂在龙椅后面的照壁边,这人满脸是血和肉渣碎骨,用衣服拧成的绳子挂在了大门的横梁上,随着微风晃悠旋转着。头发凌乱,似乎经过撕扯。舌头伸得老长,咧开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一些牙齿已经破碎,齿缝里还能看到碎骨和肉渣。 门外地上一大滩已经干涸的呕吐物,里面还能看到已经嚼碎了的半截手指。 “呃,看样子驴蛋应该就是那个疯了的人。”促织将他抱了下来,放在地上。 “死因是窒息和脖子扭断,也就是上吊死的。身上有醒神类法术的痕迹,额头的伤应该是自己撞出来的。”月似时检查了一下尸体,又施展了几个探查法术后说道。 “应该是他疯了,把那侍卫撕碎了,然后到了这大殿,不知道什么原因有醒神类的法术让他恢复了神智,然后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事情,呕吐、自残、磕头,最后崩溃到上吊?”李子木指着门外的呕吐物和旁边地上的斑斑血迹总结着。 “大差不差吧,不过他是怎么疯的,又是怎么清醒的现在还不知道。”月似时摇了摇头,从那尸体的脖子上摘下来个项链递给了促织:“没什么线索了,火化了带出去吧。” 促织苦着脸收起了那项链:“师姐~” “好吧,我来吧。”月似时抿着嘴笑了一下,随后施展烈火咒开始焚烧那尸体。 促织收起那堆骨灰,看着脸色略微苍白打坐调息的月似时:“你看师姐用完烈火咒也得运功恢复吧,这不是我虚好吧。” “别解释,你就是虚,师姐可没你那样都站不稳了。”李子木头都没回的继续看着照壁上的雕刻:“你看这上面雕刻的,在我家乡倒是挺常见的,龙凤、蝙蝠什么的。” …… 月似时走出大殿,愣了一下:“原来如此,门这里有清魂阵法的结界,所以驴蛋走出这门,就从疯癫的状态出来了,然后上吊了。” 两人跟随着走出大门,一阵清风拂面,只感觉精神一振,似乎几天下来的劳累全部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啧,真是残忍,还不如直接让他疯着死去。”促织啧着舌头:“无知是福份,不让他沉溺于虚假中逝去,何苦清醒面对残酷的事实。” “你说那没用,他疯癫着,这个又是结界,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生效了。”李子木看着殿门外的广场说着。 殿门外百米见方,中间一条六七米宽的青石路直通后殿,离门五十米的位置,左边一座钟楼,右边一座鼓楼。周围郁郁葱葱的栽种着不少树木,一棵不认识的树叶金黄,落了不少在地面,像是一座金色的喷泉。 整个宫殿打扫的很干净,地面只有那些金色的落叶外再无其他杂物,除了门口那滩干涸的呕吐物和血迹。 “看样子这就应该是那宫殿了,里面该是有人跳舞了,直接过去?”促织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钟楼,这大太阳晃得那钟楼金光闪闪的很是刺眼。 “直接过去吧,那画上到了这之后就是出去了,应该就是这书院最大的秘密所在了。”月似时将法宝祭出,发出绿油油的光护住了三人。 “晨钟暮鼓啊,我们进来也快两天了吧,没听到过钟鼓的声音吧?”李子木看看钟楼,又看看鼓楼,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十三朝古都,心想那跳舞的美女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很快三人迈步走进殿门,声声萧瑟入耳,整个殿内热闹非凡。 中间一个身着轻纱的曼妙的女子正随着悠扬的萧瑟起舞,舞姿如同盛开的牡丹,艳丽动人。宫殿的穹顶之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散发着明亮又不刺眼的光芒,映照着婀娜的身姿,犹如仙子下凡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如诗如画,流转之间尽显妩媚与优雅。她的眼眸中闪烁如同星光,让人沉醉其中。 上首做一男子,大马金刀的斜在椅子里,神色痴迷的看着那跳舞的美人,旁边跪坐着一宦官,眼神迷离的看着那男子,正是那进了门就消失的高杰和被店小二一巴掌扇回来的梅山居士。 旁边侍立的侍女看到三人进来毫不惊讶,连忙过来的引着三人坐下,又有侍女送上茶点后退到后面侍立。 “今日我家仙子在此宴请道侣,几位客人远道而来即是缘分,还请入座。我家仙子的舞姿可是世上一绝,几位可是有了眼福了。”那侍女引着三人坐下,侍立一旁满面笑容的对三人说道:“宫女小玉,几位有什么吩咐都可以找我。” 三人略微思考,便随着那侍女坐在一旁观看,上首的高杰和梅山却对三人的到来毫无反应,依然眼神都能拉丝一样的看着。 “不知道你家仙子尊名?又为何在此?”月似时端起茶杯仔细观察着。 “我家仙子号太真,太真仙子,追求者能从这蓬莱一路排到昆仑山去。今日仙子宴请道侣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仙人心碎了。”小玉一脸自豪的介绍着。 “蓬莱?昆仑山?”促织一脸疑惑的问着月似时:“这是哪里?” 第22章 不会打开拼音版么? 月似时同样也是疑惑:“这两个地方可有什么特殊?” “几位不知蓬莱不知昆仑?那几位是从哪座仙山而来?又是师从何处?”小玉同样一脸疑惑。 “你知道蓬莱和昆仑?这里是蓬莱?”李子木一脸激动的问小玉。 “几位客人真是奇怪,你们来到蓬莱不是为了寻仙求药?”小玉拿出三个药丸给了三人:“这就是世人来此所求的长生药,有缘到此的都可得。” 月似时接过那药丸端详着:“朱砂、水银……” 促织按着李子木肩膀让他别激动,明显这里又和他的家乡有关,说话一定要注意一些:“慢点说慢点说,小心着点。这药吃了能长生?” “你听师姐说的它的成分,能不能长生我不知道,有毒是真的。”李子木也冷静了下来,又问小玉:“那怎么能从蓬莱回去?” “出了蓬莱再跨过大海就能回去了。” “怎么出蓬莱?” “就……就这么走出去就行了啊。”小玉一脸奇怪的看着李子木,这客人真奇怪,寻蓬莱不易,出蓬莱那不是有脚就行? “外面是个书院,你没有出去过?”促织察觉到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连忙插嘴问道。 “什么书院?我出去干什么?我一直都在这殿里侍候我家仙子的。”小玉理所当然的说着。 片刻后李子木放弃了,这小玉知道的也不多,一直都在这宫殿里,完全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只能等那太真仙子跳舞之后来解答了,不过这舞蹈确实很美,那促织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高杰倚在椅子里,眼神痴迷的看着正在舞动的太真仙子,对月似时的传音无动于衷,右手又拿起桌上的水果慢慢吃着。嗯?这两颗葡萄怎么有点硬? 正在这时萧瑟声暂歇,那太真仙子也停止了舞蹈,走到高杰身边,搀起高杰就向殿后走去,高杰右手握着两颗葡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太真仙子的胸口,因为刚刚的轻歌曼舞,太真仙子呼吸略显急促,点点香汗渗透那抹胸。 啧,碍事!高杰左手搂着太真仙子,右手想要去抚摸那汗湿的胸口,却发现右手还攥着两颗葡萄,连忙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咦?怎么这么怪,这葡萄刚放进嘴里就化了? 梅山跪坐在桌旁看着太真扶起高杰就向殿后走去,双手握拳紧咬牙关,浑身肌肉紧绷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混蛋!他是我的!你不许碰他! 高杰猛地惊醒过来,抬起右手看着剩下的那颗“葡萄”,这哪里是葡萄?分明是颗丹药。再看左手还搂着一个穿着很客气的美女,自己也是衣衫不整,受到惊吓一般跳了起来,连忙退开三五步:“失礼失礼!望仙子海涵!” 环顾四周,高杰发现月似时三人坐在下方,连忙收起那丹药快步走过来:“师姐!” 那太真仙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沉溺美梦中过去不好么?春宵苦短,芙蓉帐内夜夜笙歌岂不快哉?” “太真前辈!我等几人师承翠微山,误入此地,无心搅扰,还望前辈看在祖师的份上行个方便,放我两位师弟回来。”月似时站起来对着太真仙子说道。月似时看不透太真仙子的修为境界,却又感觉到她实力不强,怪异的很。 “翠微山?没听过。入我蓬莱,便是要遵我蓬莱规矩,你若是求药,我便给你长生不死药!拿到药后自可离去。”太真仙子慢慢拉起那覆体轻纱,将它轻轻的披在肩上,随后转身一挥衣袖坐在上首龙椅上:“可他却不是来此求药的,他想毁我蓬莱!凡非求药入我蓬莱者!宫!凡心存恶念踏足蓬莱者!诛!凡对吾不敬者!醢!” “呃?这个诛我知道,宫、醢又是什么?”促织开口打破了月似时与太真仙子间因对峙而凝固的气氛。 “太真仙子?可还记得开元圣文神武皇帝?”李子木从听那小玉说起蓬莱、昆仑的时候,就已经联系梓轩去查这太真仙子了。 “你知道三郎?”太真仙子眉头微蹙,轻声说道。 李子木放松了下来,那就好办了,大家都是熟人嘛:“认识,可太认识了!李氏皇朝,我也姓李,大家都是一家人呢。” “大胆!我李氏皇朝也是你这宵小贱民能沾污的?”太真仙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草!给脸不要脸,我都知道你的底细了,你还装什么装!李子木心中想着,嘴上却说:“仙子息怒!我向前追溯十几代祖先,多少算是李氏后人,说是一家人不算僭越。” 太真仙子想了想,略有尴尬,也对,都是姓李的十几代之前没准真是皇亲国戚呢,不过下不来台阶啊。 看着太真仙子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李子木连忙递上台阶:“当年您和开元圣文神武皇帝的爱情可是感动了无数后人呢。无数后人都在咒骂那安禄山、史思明不干人事,平白毁了一桩千古良缘啊!”李子木一脸的悲愤的看着她,嘿,拍马屁么,多大点事啊,捡好话说给她听听,哄的她一高兴放了人,又不用动手多好。 “是么?后人是如此看待三郎与我的么?”太真仙子面色柔和的坐下:“他不过想要封印了外面那道门,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多好哄啊,刚还剑拔弩张的要阉了人呢,现在又不是什么大事了。 “后来有那么一位特别有名的诗人,不过他写了一点点那个呃马嵬坡的事。”李子木憨憨的笑着,看着太真仙子点了点头才继续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 啪!太真仙子一掌打碎了面前的桌子,整个人浑身冒着黑气,跪坐在那破碎的桌子面前,天长地久有时尽几个发着绿光的字缓缓绕着她旋转,一点一点的压近了距离。太真仙子双手握拳,从牙缝里挤着字:“别!别说了!” 太真仙子掉凳了?别说了?是不要说长恨歌么?李子木惊讶于太真仙子的反应。 “魔?你体内封印着魔?”月似时双手结印,眨眼间一道封魔印打在了她的胸口,却不想毫无作用。 “求求你阻止我!我不想堕入魔道!我还要等我的三郎!”那七个字终于落在了太真仙子的头顶,绿油油的光压制住了那身魔气,太真仙子痛苦的挣扎着。 眨眼间那魔气又冲破了那绿光,太真仙子又周身环绕着魔气,那魔气四散飘逸,逐渐充满整个宫殿,时而化作触手缠绕向众人,时而化作雾气侵占着其他空间。 促织连忙施展雷法,雷法对付魔、鬼、妖怪可以说是万金油型的法术了,很少有不怕雷法的,那狂暴的雷霆从九天落下,整个宫殿化作飞灰,那四散的魔气却毫无影响,似乎是被防住了。而那浓郁的魔气没了宫殿的约束,却更快的向着四周蔓延,很快笼罩的面积便增加了一倍多。周围的几个侍女全都站立不动,像是木偶一般毫无生气,梅山依然痴迷的看着高杰。 促织尴尬的摸了摸头:“这不太符合常理!” “她还是人,雷霆天然的克制不起作用的!”月似时甩出十几个阵盘分散在周围,又掐诀施法:“这只是被封印在她体内的魔。” “咳!这快有分神的修为了!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高杰一刀劈向卷来的一条触手,刀从中划过那触手毫发无损,眨眼间就从高杰腰上扫过,高杰脸色瞬间苍白,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李师兄刚刚说的是什么?是封印法诀么?那个好像对她有效果!” 李子木心里骂着,这地方谁特么能背出来长恨歌来?这不明摆着让她一直吃人么!连忙让梓轩给他读长恨歌再复述出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只见这几句凭空出现,冒着绿油油的光,绕着已经快有一座小山大小的的魔气飘舞着,随着那字的旋转魔气不再蔓延。 “有效果!这咒语还有多长?”促织停下手中的法术,站到李子木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一百来句,应该够用了!”李子木抽空回答,又连忙继续:“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只见越来越多的字冒着绿光慢慢压缩那魔气,高杰拿出丹药服下缓慢调息着,却没敢入定运功。那梅山依然跪在那魔气里痴痴的望向高杰。 “渔阳……呃?”促织放松的看着那魔气,突然听到李子木停了下来,一下又紧张了起来:“怎么了?继续啊?” “不认识?”李子木一脸黑线,脱口而出:“你特么不会打开拼音版的吗!” “什么拼音版?”月似时也紧张的看着李子木。 “出了点问题,等等,问题不大。”李子木摆摆手,看着那魔气又有反扑的迹象,连忙继续读:“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总算是读完了,梓轩和李子木都是口干舌燥,梓轩随手灌了大半瓶可乐下去:“长恨歌有用么?不行还有琵琶行呢!” “闭嘴吧你个坑货。”李子木说道,见三人看着自己,连忙摆摆手:“没事,累死我了。” 只见那120句诗词,一步一步压缩着那魔气,将那魔气重新压回太真仙子的体内,围绕着她缓缓旋转,似乎是进入到封印的最后关头了。 “临邛道士?中有一人字太真?小玉?蓬莱宫?”月似时掰着手指说:“你这封印咒语有点意思,我们从进入书院后遇见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 “很离谱,要不是我在这,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这‘咒语’了。”李子木接过促织给的回灵丹吃了,刚刚每句诗都从自己体内抽出一点法力的,整首长恨歌下来法力早就耗干了。 “你不一样虚么?还说我,好歹我也是施了个法,你就念个咒就虚了。”促织扶着他坐下,然后又走到月似时旁边:“师姐,看样子这封印一时半会完不成,估计还得半个时辰,我们休息会吧。” 月似时点点头,便随手布置了个防护法阵,随后席地而坐。过了片刻看着李子木面色恢复,高杰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开口问:“所以那临邛道士、太真仙子都在你这个咒语里是么?”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那黄昏的落日:“太阳位置变了啊。那哪里是咒语啊,其实是一首诗。” “诗?可够长的了,不过写的倒是挺凄美的。”促织看了看那还在封印过程中的太真仙子:“这就是诗里的那位?” “我猜肯定是她。也算是个悲剧吧,后来不少人把那段历史都归于她的过错,也是挺不公平的。”李子木含糊的说着,谁知道说的太仔细了会不会又阴了天。 咚咚咚,几声浩大的鼓声响起,太阳也恰好全部落下了山,靠着最后一抹昏黄映照着地面,四人连忙站起看了看殿外广场上的鼓楼,发现那鼓无人敲动而自鸣,又看向那太真仙子。 只见那120句诗全部印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淡绿色的幽光,并不断的在皮肤表面游走,透过那轻纱依稀可见奶白色的皮肤被映照的惨绿惨绿的。不断有灵魂碎片从她眉心飞散,离体不远便消失不见。 太真仙子睁开冒着绿光的眼睛,缓缓站了起来,又端庄的迈着四方步向着四人走来,虽然看着那眼睛不像好人,但李子木感觉这时的她才更像人,或者说这时的她才是真的太真仙子。 “感谢几位相助,使我恢复本我。”太真仙子走到几人五米远处,对着四人双手合抱高举到额头,弯腰行了个天揖礼。这距离相对双方都比较安全,离得近了四人又会紧张戒备,离得远了又显得不够诚意,看得出现在的太真仙子很是端庄得体。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是太真仙子还是什么?那魔和你什么关系?”李子木看着周围几人都皱着眉没说话,便开口问道,哎没办法,多少算老乡,只能自己开口了。 “道友能诵念那长恨歌,想必知道我的来历了吧?”太真仙子随手一招,那被促织九天雷霆摧毁的宫殿眨眼间恢复如初:“几位请坐,听我慢慢为几位讲述吧。” 第23章 春风桃李花开夜 太真仙子抬头看了看殿外已经昏暗的天空,那落日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消散:“我本名……说不得,李道友想必是理解的。” 笑吟吟的看着李子木,看着小玉又恢复灵动为众人端上茶饮,而后继续说道:“马嵬坡之后不知道多久,我被醉吟先生带到了这里。” “醉吟先生?写长恨歌的那位?”李子木看着绿油油的太真仙子站在那里问到:“所以这里到底是蓬莱还是命运书院?他能带着人随意往来?” “道友别急,我一点点的告诉你。”太真仙子抬手指了指那空着的座椅,又指了指胸前:“我能坐下么?站着挺累的。” 促织咽了咽口水,又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鼓楼。李子木瞄了一眼促织,切,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身绿皮你也能。 “站那说吧,不行你搬个椅子过去。”月似时鄙夷的看了下促织,高杰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刚刚可是摸着来着。 太真仙子笑了笑,也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身后出现了个太师椅,轻轻的靠坐了下去,小玉拿着个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 看着太真仙子慢吞吞的整理着衣衫,月似时皱着眉头问:“你在拖延什么?” “没有,哪里会拖延,只是好好整理下遗容,免得乱了那两位的道心。”太真仙子一点也不恼怒,终于将那简洁的衣衫和很薄的轻纱整理好了,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缓缓开口。 “我并不清楚醉吟先生的事情,他将我带到这里,告诉我,有错要罚,被冤要补偿。所以在这里,我要净化那个魔,直到有一天有人能来封印我。”太真仙子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一般,慢慢的思索着:“我问他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封印,他说他也不知道,随缘吧,毕竟这里没有人能知道那咒语。我以为这是他给我的无期禁锢,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有人能来。” “醉吟先生告诉我,我体内那个魔就是惩罚,也是我的救赎。先生说那个魔是未来的一个大魔头,将要搅动世间风云,屠戮万里。先生说先生不是无敌的,不能去解决未来的魔尊,他只能趁着那魔头还未成长起来,强行分割了他一半的灵魂放在我的体内,用我的灵魂去净化,直到他死,而我也只会剩下一半的灵魂去转世,转世也就是我的补偿。” “近些年净化那魔越发感觉吃力了,越来越压制不住,渐渐的他开始显现出来强行控制我。进入这蓬莱,心存恶念的,无一不会引起那灵魂的共鸣,然后以各种方式死亡,灵魂被他吞并。他在以这种方式补全他自己。”太真仙子闭着眼睛,将双手抬到眼前,似乎是在回忆着被控制的时候。 “那种感觉并不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自己控制不了,阻止不了。” “别装了,你手上的鲜血也少不了多少。”李子木打断了那装模作样的太真仙子。 “哈哈哈,看来后人确实不好骗,亏得我们没有太过编排你们。”太真仙子讪讪的笑着。 “编排我们?” “换个说法,就是畅想未来……”太真仙子慢慢整理着头发。 又继续说:“怎么说呢,我来到这蓬莱后,确实没有杀过人,死的人都是那魔控制我的时候杀的,算不到我头上。那魔头的另一半灵魂就在这大殿外的书院里游荡,他进不来这大殿。” “不过他一直在想办法将人诱惑到这里,然后想办法让我杀了,再拿灵魂补全这一半。原本按照醉吟先生的安排,另一半的灵魂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我也能如愿的净化掉这一半,然后开开心心的去转世,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而醉吟先生却再也没出现过。”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一直以为这里就是蓬莱?你也从来没出去过?”月似时拿出自己带着的茶具,重新沏茶。 “外面不是蓬莱,我当然知道的,小玉只是个傀儡,我用这傀儡出去过,不过出了那书院大门,就会有无尽的雷霆想要毁灭我,所以我只出去过几分钟。”站在一边的小玉突然开口说:“包括这里的所有侍女,都是傀儡。”声音却是太真仙子的。 “所以你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李子木问:“活人可活不了这么久,得有一千二百多年了吧?” “应该是活人吧?还热着……”高杰开口说,看到月似时询问的眼神又闭嘴了。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是活人还是死人,醉吟先生没说过这事。不过他说我本应死了,现在活着用的是那魔头的寿数。”太真仙子歉意的看着高杰:“你刚摸的可不是我,是那魔头。” “简单来说,就是你死了,被一个高人从你们的家乡带到了这里,然后将一个魔头的一半封印进你体内净化,净化完你就能转世。”促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但是出问题了,那魔头的另一半找来了,导致你不但没能净化掉他这一半,这一半还更加强大了。” “差不多,不过最近大半个月外面那一半不见了。” “不见了?”李子木惊讶的看着太真仙子,猛地右手一拳砸在左手心上:“原来是这样!” “哪样?”促织看着一惊一乍的李子木,不满的抖着撒到衣服上的茶水。 “三狗子出去是因为那魔头的另外一半灵魂。”月似时缓缓开口:“所以我们出去之后要和一个魔打一架了,就是不知道那咒语还能不能起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真仙子身下的太师椅变成了个龙床,她也从靠在椅子上变成了侧倚着,左手轻扶着脑袋:“本来你封印了我,其实是净化我的一半灵魂和那一半的魔头,然后我剩下的一半灵魂就去转世的,但是现在,我只能和那魔一起被净化掉了。” “不过我也看开了,三郎又不会转世,那我自己转世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时间不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这里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我每日忍受着灵魂割裂消散的苦楚,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千百年不曾变过,到头来仍旧功亏一篑。” “你这情绪怎么说变就变?不太稳定啊?”李子木歪着脑袋盯着她,不得不说,绿色确实养眼,阿不,护眼。 “啊哈哈,凡人就不该长生,活的太久了脑子就会很乱,更何况我又与那魔的灵魂相融,受他影响,自然会不大正常。”说话间太真仙子又把那轻纱从身上拉下,然后又拉起重新盖到身上,说不出的异样感。 “哦对了,那魔头叫孝太·志乃,听起来不像是中原人,操着奇怪的口音,应该是有什么大阴谋。但是我对这里又不了解,什么魔啊仙啊的,也只是醉吟先生告诉我的,所以也别问我还知道什么,相信你们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 “孝太·志乃?确实是佛桑界的风格,只是怎么就能确定他是未来的魔尊?而且一个未来魔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那醉吟先生抓到分割了灵魂?”月似时疑惑的说着。 “佛桑界?那我不知道,这名字啊是醉吟先生告诉我的,先生说他打穿了半个魔界,从那里的秘境把那魔头的一半灵魂切出来的。”太真仙子懒洋洋的说着,眼睛已经半眯了起来。 “佛桑界就是你所谓的魔界,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是个不得了的消息。”促织站起身,又尴尬的坐下,月似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是真是假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段经历。”太真仙子轻轻地翻了个身,平躺在了龙床上:“啊对了,我很快就要真正的死了,我能感觉到,一会还得麻烦你们处理下善后的事情,这宫殿本身就带着先生的阵法,能防止那魔头死灰复燃,但是你们最好还是在我身边再布置个什么阵法毁掉我的肉身。” “所以你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你也不知道这外面是什么地方,你只是在这里苦守了千年,然后死掉?”李子木揉着额头,这叫什么事啊,我就是想回家而已。 “差不多,原本我能去转世的,不过出了差错只能死了。”太真仙子安详的躺在那里,眼睛都没有睁开:“你们要是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离开吧,最后一点时间我想留给自己。” “哦差点忘了,这些长生不死药就送给你们吧,凡人吃了一半可能是长生千年,一半可能是直接飞升成仙。”小玉拿着一个大大的瓷瓶走来放在几人面前,那瓶子大的就和两升的可乐瓶一样。 几人对视一眼,促织伸手收起了瓷瓶:“怎么说?信她的我们走?还是?”伸出手掌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小玉就在边上微笑的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几人商量的不是她的下场一样。 “信她的吧,那醉吟先生最差也不会是反派的。那长恨歌毕竟真的封印了魔不是么?”李子木对着月似时说着。 月似时点了点头:“信她吧,反正一会我补个阵法,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到时候阵法触发她也活不下来。”说完站起身走到那床边开始布阵。 “两天半时间够么?我会再加个困阵和镇压,这样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会出问题。”困住和镇压个魔头可不是个简单事情,但被封印的对象很配合的话那就简单了。 “两天半时间太长了,那长恨歌最后一句要是不诵念出来我还能活,念出来了我也就剩下两个半时辰的时间了。嗯,那些傀儡也一起放在阵法里面吧。”太真仙子双手合抱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犹如梦呓一般。 促织在旁协助布阵,眼睛却一直盯着太真仙子看,李子木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看什么呢?这多少算我祖宗呢!” “长得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么,眼看着都要灰飞烟灭了还不如让我多看两眼,也是个念想不是?”促织忿忿不平的说着:“师姐要是也穿得这么漂亮,我也会盯着看的好吧!” “师姐,这蛐蛐说你穿得不好看!”李子木连忙向月似时告状。 月似时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躺平依然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太真仙子,暗暗咬了咬牙,笑眯眯的冲着促织说:“回门内我帮你在翠石山找两个穿得好看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师姐了,我不看了就是了!”促织打了个冷战连忙拒绝。 “小道友看归看,可别陷~进去,毕竟我可算是半魔,看得多了不但长针眼还会乱道心的哟。”说着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又控制着侍女上前拉开了身上的轻纱。 李子木伸手将边上的白色桌布摄来:“现在咱那习俗改了,俗话说得好,唢呐响,白布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一抖将太真仙子从头盖到脚:“咱这条件简陋,没人会吹唢呐,这死蛐蛐会吹箫,那玩意声音也挺适合的,一会他给你吹个箫,上菜就没必要了也没人等着吃。抬棺也不用,你这情况抬出去骨灰都得被扬了。” “你可真会说笑,那按习俗我可是贵妃呢,还得风光大葬到皇陵呢。”太真仙子伸手拉开白布,将头露了出来,睁开眼睛笑着说。 “行了,两个半时辰之后,阵法触发,先是九天真火毁灭你的肉身,然后是阴风吹散你灵魂,最后九天真雷清场,可能有点疼。”月似时看着太真仙子,想了想又继续说:“当然你说你的灵魂会和孝太·志乃的一半灵魂一起消散,应该早于阵法触发,阴风的时候你也就感觉不到疼了。可亏死我了,这一趟出来什么收获都没有,还搭进去不少布阵的材料,回门内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补偿。” “可惜了,我这也没什么能补偿给你的了。妹妹若是不嫌弃,附耳过来我教你几招?” 月似时满脸通红的站起身退出阵法范围,手掐法诀激活了刚刚布置好的阵法:“安心去吧,我们就不陪你了。” 第24章 秋雨梧桐叶落时。日内瓦退钱! 一阵青光闪过,方圆三米一道水流凝结成的结界凭空出现,围困了整个空间。 摆了摆手,月似时说道:“走吧,我们就别等着了,早点离开这里吧。” 几人刚转身要走,高杰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忘了个人?” 梅山居士依然跪在那里,眼睛跟着高杰的步伐转来转去。 “喂醒醒,他这是怎么回事?”促织敲了敲那水流结界,喊着太真仙子。 “都死了还要诈尸起来,好烦啊。”太真仙子慢慢坐起,变成了半躺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先说清楚,他这样可不是我的原因。” “来到蓬莱的,都会被孝太·志乃想办法杀掉补全自己,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会先对他们施展幻术,放大他们的欲望。比如高道友中了幻术后,就想要和我做些爱做的事,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被抽取灵魂补全自身。孝太·志乃本想让两人为了情欲争风吃醋,哪能想到这是个太监,心里完全没我,只想着男人。” 太真仙子像是头疼一样,微蹙眉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梅山的方向:“长得又丑,丑到连那魔头都不想下嘴吃他灵魂。那魔头给他下了幻术之后,就没管他了,要不你们试试清心咒什么的?实在不行高道友娶了他?” 高杰打了个冷颤:“师姐,你看这……” 一连施展了好几种清除幻术的法术,月似时摇着头:“没用,还是没能从幻境中拉出来。” “啧,麻烦!回去得让他赔我个灵器!”促织拿出那凝神珠,那灵器在促织法诀的作用下很快变成了一团液体扔给高杰:“给他喝了。” 高杰嫌弃的擦着手,那梅山呆呆的样子,完全不配合,只能用手捏开他嘴再用法力包裹液体灌进去:“促织师兄的这手可挺特别的。” “家传的法术,能把灵器法宝的作用翻上三四倍,缺点就是一次性的。”促织心疼的说,没办法,毕竟是同门,再怎么嫌弃该救还是要救一救的。 “高师弟,可有道侣?师兄我可还单身呢。”梅山醒来含情脉脉的第一句话就让四人冷汗直冒。 高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滚滚滚!我就是当和尚去也不会找个二尾子当道侣!” “你也不要我?为什么都要针对我!林浩然不教我功法,只让我修炼心境!他看不起我!山主也看不起我,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各脉师兄弟也看不起我,都在背后议论我!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起我?”梅山居士突然就情绪崩溃癫狂的大喊着。 “快退!他状态不对!”太真仙子猛地从那床上站了起来,又被镇压法术压制跪坐在床上。 四人施展步法退到太真仙子的阵外:“你发现什么了?” “他身上有魔的气息……”太真仙子调整好了气息:“我被醉吟先生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封印魔,我能感觉到他要入魔了!你们修士心态这么差的么?” “你们都看不起我!连高师弟也不要我!哈哈哈哈哈!你们都不要我!”梅山居士气息逐渐狂暴,整个人越发的癫狂:“苍天弃吾!” “梅山!住嘴!”月似时听到梅山的话连忙向他喊道。 整个大殿突然被一股狂暴的灵气冲击的粉碎,外面的天空黑云积压下来,压抑的人喘不上气来。 “吾宁成魔!呵……啊!”梅山高举着双手,这句话一说出来,乌云中电闪雷鸣,魔风四起。梅山体内的法力、灵气四溢而出,气息很快衰落下去,在跌落到凡人境界后又开始快速回升。 “入魔了!”高杰呆呆的看着梅山:“我只是说了一句二尾子……” “入魔就这么简单?就这么中二的喊一句就行了?”李子木问月似时。 “没这么简单,首先心境要真的到了入魔的地步,然后再引天地魔气入体,一般成魔概率不过三四成。不过能引来天道鉴证,就一定会成魔了。”月似时拔出长剑,祭出法宝:“一会他成魔之后,我们一定要诛杀他!” “为什么一定要……”李子木连忙问,同门成魔了就必须杀掉么?以前看的小说里一般成魔了可不一定是坏人。 “堕落成魔不成功的,如果封印带回山门,师父们还能打落修为归化回人然后重修。要是成魔了还没被封印,实力会突然暴涨,梅山这种融法后期到结丹后期不成问题。受魔气影响三年内必定性情大变,嗜血嗜杀,残害众生,凡我界修士,见之必杀!”促织解释道,也开始酝酿法术。 “我们怎么不现在动手?趁着他虚要他命?”干嘛非等人变身完才上,多少反派啊呸正派都死在这个等上的。 “用法术攻击他,魔气会沿着法力回溯,拉着施法的人一起入魔,如果是肉身靠近了也会被动入魔。”促织知道他没太多基础常识,耐心的解释道。 “那要是用这个呢?”李子木眯着眼睛,右手指向梅山。 “没人用过,可能有效,但是我不建议你用。”月似时想了想继续说:“他实力暴涨问题不大,不是我的对手,大概。”月似时也没遇见过堕落成魔的,以往遇见同境界的魔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准备,他要完成了!”促织拍了下魂不守舍的高杰安慰道:“不是你的原因,他本来就算是邪修!” “来不及了,试一下吧,我实力暴涨也肯定不是师姐的对手,要是我不配合师姐你就把我封印了带回山。”李子木说着就扣动了机关。 随着一声巨响,正在癫狂大笑的梅山突然一个趔趄,胸椎的位置爆出了一朵血花。 “焯!打偏了,手搓的就是不靠谱,我瞄的是脑袋。” “谁都要与我作对!连入魔你们都要阻止我!”梅山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咆哮着。 看着徘徊着的魔气和天穹上的乌云雷霆,月似时低声说:“成功了,也没成功。他必定成魔,但失去了实力暴涨和未来的潜力。” “梅山,你冷静点,稳住心境,现在让师姐把你封印带回门内,山主还能救你,你要是执迷不悟继续下去,可真就万劫不复了!”促织一手法力凝结结界套在李子木身上,防止可能出现的魔气回溯,一边对梅山喊道。 “唉!本来不想出来的,没想到这别致的丑东西真是不争气!”梅山整个人气质突然变了,气息也一下从融法后期变成了元婴以上,面色更加阴郁邪魅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叹着气。 “你觉得你很苦么?你很郁郁不得志么?我只想告诉你,你这样在阳光下看似像样的几步,我们魔族可是走了十几万年!”梅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别逗了,佛桑界也不过分离出去五千多年,见不到阳光的那是鬼蜮,你上哪里走了十几万年见不到阳光?”促织皱着眉反驳:“你不是梅山?” “啊哈哈,本座只是觉得这样说比较有格调。”梅山打了个哈哈,尴尬的笑着:“重新认识下,本座未来魔尊孝太·志乃心腹大将,跋吉达·狂凤,追随魔尊而来,助力魔尊恢复真身重回巅峰!” “所以你是将梅山夺舍了?”月似时眯着眼睛,法宝已经完全激活,随时准备反抗。 “夺舍?哈哈哈,谁夺舍这么个丑东西?临时用用而已。”跋吉达·狂凤浑身冒着魔气,已经完全接管了身体:“多说无益,受死吧!” 一挥手冲天的魔气狂涌而来,眼见就要冲到几人面前时却突兀的消失了,连同那跋吉达·狂凤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蓬莱的规矩,在这里动手九成的可能会被空间乱流带走,谁也不知道会传送到哪里去,也许直接出去了,也许在下一层空间。”太真仙子手执象牙扇,斜倚在床头慢慢摇着:“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我这最后两个半时辰剩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就是想静静。” 四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阵仗就虎头蛇尾的潦潦收场了? “走吧,等回到门内向执法监申请追杀令吧,无论如何梅山都成魔了。”月似时打破了沉默,而后带头向外殿走去。 “那太真仙子,后会无期了。”李子木向着太真仙子拱手一礼,想了想又说:“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到马嵬坡给你烧点纸。” 太真仙子不在意的晃了晃象牙扇:“啊,那多烧点棉帛、鸟兽、仆从侍女吧,我这太冷清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四人很快来到那大门边,促织又上前拉着那残破了一地的荷花:“开门哪小二,我要买东西!”月似时和李子木没有搭理他,高杰摸不着头脑像是看傻子一样。 尴尬的摸着头,促织笑着解释:“我想着能不能去把甄守坚买回来。” “走吧,出去了到五柳镇交了任务,你们就随时可能陷入危险了,你们自己要有所准备。” 嘲哳酒楼里小二猛地拍了一下临邛道士的后背:“老板老板不好了!刚那生意的未来和咱看到的不一样,他们要来退钱了!” “噗!你特么别开门不就是了!”被小二一巴掌拍的趴在了柜台上,手里正擦拭的酒杯被撞碎扎了一脸的临邛道士不耐烦的骂道。 …… 清冷的月光穿过了云铺洒在地面,将地面映照的晦暗不明,已然到了后半夜接近黎明的时间了,四周静悄悄的连个虫鸣都没有,回头看去书院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月似时掐着手算了下时间:“我们在里面待了两天半,外面过了七天,这个书院是个涉及时间的秘境了,又碰见魔了,还有疑似长生,只要能活着回去,你们的奖励会很高的。” 说完又用神识和法力探查了一下周边:“没发现魔气的踪迹,看来那个跋吉达·狂凤没有在这里。走吧,镇上可能还有个孝太·志乃要处理,半个未来魔尊的灵魂,还没成长起来,一切还算好说。” “不太对,太安静了吧?全都不打呼噜的?”几人走在去往镇长府邸的路上,促织突然站在一家门口说道。 月似时听到这话,神识散入屋内而后面色一变:“没人!”一连查探了几家,全部只剩下空房子。 “去找柳辰!” 远远看去,柳辰的那棵大柳树下有着四道人影,一人面北站在三人对面互相对峙着。看着月似时四人向树下赶来,身影一晃便消散不见。 剩下的一名魁梧的男子手执长刀站在树下,一身血迹,一名女子怀中抱着个不大的孩子靠坐在柳树阴影下。 神色紧张的男子察觉到身后四人,连忙将那女人小孩护在身后:“几位是什么人?” “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与人争斗?”促织手握雷霆,又冲着柳树那边喊:“柳辰!怎么回事?镇上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柳辰?你们知道树神?”那男子依然没有放下刀,不过明显松了口气。 “翠微山弟子,月似时,奉命前来解决命运书院。” 月似时将一块玉符扔给男子:“甄守坚在里面发生了点意外,要五百年后才能回来,一时半会说不清,不过他还活着。” 那男子接过玉符查探了一下,还给月似时:“黑凤梧,五柳镇镇长,今天刚从当朝述职回来。回来的时候整个镇子被祭祀阵环绕,所有人都被生祭了,只剩下三婶和秋草。” “凤梧?出生的时候令堂梦见凤凰落在梧桐树上了?”促织看着黑凤梧伤势不重便打趣道。 “其实我母亲梦到的是野鸡落在芭蕉树上,又觉得不好听,就艺术加工了下。”黑凤梧笑了笑。 “刚那跑了的人是谁?”月似时没理会两人的玩笑。 “是个魔,像是夺舍了人的样子,看不清楚是谁,就是他将镇上的人都生祭了。”凤梧攥着拳头,只恨自己实力不济,没能留下那魔。 “那是我家三狗子,你们还是先救救秋草吧,这孩子快要不行了!”树阴下三婶突然开口说道。 …… 月似时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灵魂都已经消散了大半了,无能为力了。” 刚刚三婶抱着秋草躲在树下,几人也没看清秋草受了伤。给凤梧简单处理了伤势的促织和李子木围在秋草旁边,看着那粉雕玉砌的女孩面色苍白,胸口一道爪痕撕破了衣衫和皮肉,一根断裂的肋骨由筋膜连着耸搭在伤口外面,随着微弱的呼吸隐隐看得到已经破损的肺在扩张收缩。 “回魂丹也不行么?”促织翻着自己的丹药,“碧落瑶池返魂丹呢?” 第25章 别摸我脚,痒 “没用的,恐怕只有长生境的尊者能救一救了。”月似时想要拉住促织给秋草喂药的手,抬起一半又放下了,修仙者冷酷,但并不无情。 沉默的看着小女孩在法力的帮助下吞下了丹药,促织嘴里念叨着吃了就好了,以后都没事了。 秋草睁开了眼睛,一阵阵晕眩袭来,眼前模模糊糊,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前面的是七天前来家里的仙子和仙君:“仙女姐姐,我姐姐回来了么?姐夫还要给我做鱼汤呢,是比我还大的鱼呢。” 月似时抿着嘴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他们回来了,在家里做鱼汤呢,等做好了就来接你回去。” “你姐姐说把这个先给你。”看着在丹药作用下醒来的秋草,促织颤抖着手拿出那对红蓝清心铃放到了她的手上。 “我姐夫也回来了么?”秋草看着手上的清心铃:“我知道那个不是我姐夫,姐夫那么爱姐姐,怎么可能不带着这个?怎么可能没进那书院去找姐姐呢?”说着说着嘴角溢出了血,呼吸急促的咳了起来。 “仙女姐姐在骗人,我姐姐回不来了……” “好疼啊姐姐,人总是这样痛么?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长大了就不痛了?”秋草呢喃着,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看着秋草紧紧抓着清心铃,血水洇湿了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促织握了握拳头,轻轻拨开粘在她额头的头发,对着已经闭上了的眼睛说道:“总是。” 六人沉默的坐在树下,半晌后月似时开口问道:“柳辰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也突然死了?生祭的这个阵法对她应该不会起什么作用吧?” “二狗子给柳辰送水和海棠的时候,在里面下了药,我不知道是什么药,柳辰连着喝了那水和海棠几天,在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被二狗子打得魂飞魄散了,她最后的时刻给我神识传了事情经过。”凤梧沉沉的讲述着,镇上万余口人只剩下四人(黑凤梧、甄守坚、三婶、三狗子父亲押镖未回),他这镇长是干到头了。 “那不是二狗子,那是我家三狗子。”三婶突然抬起头打断了凤梧:“他说他是二狗子,他也不叫我娘叫我三婶,他不认我这个娘,但他肯定是我家三狗子。” “他进了那个门,出来模样就变了,连性格也变了,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娘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我问他他也不说,我就想问问他怎么了,不认我也没关系,只要以后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行。” “他也肯定记得我,不然也不会杀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对我动手。”三婶抹了抹眼泪:“我那苦命的孩儿,怎么就突然在两天时间里杀了所有人呢?” “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推测,他应该是三狗子,但是被一个魔抢占了身体,只是不知是夺舍还是融合,或者干脆就是附体。”促织刚刚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杀了所有镇民的是那个魔头,我一定要找机会杀了那魔头,给秋草报仇!” “我倾向于附体,两人灵魂没有融合。他没对三婶下手,就是因为还留着三狗子的灵魂。”月似时听完三婶的讲述,又想起了太真仙子那边另一半孝太·志乃的灵魂:“很大可能是孝太·志乃的另一半灵魂,在尝试用其他方式补全自身。” “他在这里杀了两天?尸体呢?”高杰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有看到尸体和打斗的痕迹,除了秋草身上的血腥味,整个镇里一点血气都没有,不然几人不至于进入镇子那么久都没发现异常。 “两天半前,镇上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走到神树下面。秋草当时在我家玩,也像梦游了一样往外走,我看着不对就把她抱了回来。” 三婶回忆着过去两天半的事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慢慢说着:“后来我发现整个镇上只有我没有梦游,就看到他把人杀了,然后把血喝光,尸体用一团黑气罩着,然后就变成了黑色的液体,像是油一样,装在一个瓶子里,我看到过那个瓶子,往里面看一眼魂都像是被吸走了一样,又阴冷又恐怖。” 三婶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二十多公分高的一个瓶子。 “我拉着他不让他杀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就把我推开了,也没杀我也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个屠夫看着砧板上的猪一样,冷血残忍。后来我就想抱着秋草跑出去,但是怎么也跑不掉,我就拿着扁担去打他也打不过。” “再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和我抱着的秋草了,他刚打伤秋草,神树上走下来了个树妖,被他几下就打成灰了。然后,镇长就回来了。” “这事情肯定是你们说的那个魔做的对么?我的孩子不可能这么残忍,你们一定能救他的!求求仙子救救我的孩子!”三婶说着说着突然跪在了月似时面前,明眼人都能看出几人一直以月似时马首是瞻,只要这仙子点头,自己的孩子就有救了。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尽力去救他,如果他还有救的话。”月似时挥手用法力扶起了三婶。 “三婶子,别为难仙子了。那是魔,会被全体修士追杀的存在,没办法救的。更何况落在魔的手里,你以为他灵魂还能有多大几率能活下来?” 凤梧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活下来的四人都要找个由头活下去,继续说道:“我知道作为父母这话有些沉重,但是事实如此。以后你还要继续生活,你和三叔年龄也不太大,到城里之后再生一个养老吧。” “我们会尽力去救,那个魔很可能是未来的一个魔尊,我们会一直追查下去的。”月似时安慰了一句。 凤梧给几人做了任务证明,四人便匆忙的架起飞舟向门内飞去。 “走吧三婶,和我一起去临微城吧,我让弟弟在那边给你和三叔安排一下,三叔也别去做趟子手了,以后就在城里做个小买卖吧。”弟弟凤离在临微城做买卖,近些年风生水起的,在城里安排几口人的日后生活不成问题,已逝的母亲就曾说他这个离字起的不好,会离开家乡,没想到还救了他一命。 凤梧在那失去了灵性的柳树上刻下了留言,是留给三狗子的父亲,让他回来后去往临微城汇合。 曙光穿过清云,黎明已至,穿过柳叶道道斑驳的阳光在两个墓碑上晃荡着,“五柳镇一万零捌拾壹人之衣冠冢”、“五柳镇民秋草之墓——促织立x年x月x日”。 飞舟内,高杰精神紧绷,手里提着刀不停的四处观望着,反观促织和李子木就放松多了。 “师姐,能把飞舟的围帘都打开么?看不到远处我怕有事反应不及……”高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四周。 “你别这么紧张,太过紧张了反而容易有意外,放松点。”李子木将法舟四周的围帘全部拉到柱子上,整个飞舟像是个凉亭一样,视野瞬间就开阔了。 看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的高杰,月似时没说话,走到在法舟头坐着的促织旁,给法舟加了个轻风诀,让其飞遁的更快了。 “打起精神来啊。”李子木也走了过来,坐在促织旁边:“我实力最弱了,万一有事你还得保护我呢。” 从五柳镇出来后,促织就一直很消沉,肉眼可见的难过。 “我以前也有个妹妹,和秋草一样,特别可爱。啊她不是我同族,就是邻居,她可真的是天才,比我小两岁早早的就结丹了,本来应该送到哪个大门派去修炼的,没等送出去呢龙湾就出事了,我躲在那密室,趴着墙缝看着她家被推平了,她被一个邪修打断了四肢。” 促织伸手在锁骨位置斜着向胸椎比划了一下:“就从这,就这么斜着拿刀两下割开,肋骨一根一根的向外掰开,把五脏六腑掏出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然后整根脊椎连带着脑袋一起提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促织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就像是一个锤子一样?”月似时低头看着促织。 “嗯,对,就像是一个锤子一样,为了让她活着,还不停的给她喂药,施展治疗术。那邪修一边笑,一边说这份天资炼成大药那可太可惜了,这脑袋连带着脊椎活炼成法杖,凭借这法杖释放的法术威力能凭空强大两三倍。”促织吸了下鼻子:“后来我就打听过,邪修里确实存在着这种炼器方式,在人活着的时候取五脏六腑,脊椎和头骨,三魂七魄拆散了锁在头颅和五脏六腑里,然后一直不让人死掉,再活炼,炼成的法器威力很大,还需要陪祭万人才行,因为太伤天和,连邪修都很少敢做的。” “打听到那邪修是谁了么?”月似时皱着眉头,手里依然不停的给法舟加速。 “没,那时候我还小,隔着墙缝也看不清,记不起来他什么样子,修的什么法,也不知道他最后法杖有没有炼成,也没打听到哪个人有用过这样的法杖。”促织狠狠的咳了一下,又恶狠狠的说:“咳!说出来好多了,别让我知道那邪修在哪,不然我连他山头都给平了!” “地里的蚯蚓都挖出来竖着劈一刀,砖头下的蛐蛐都抓住挨个把腿薅断是吧?”李子木看着他振作了一些,连忙开着玩笑。 “对!不对!我没事抓什么蛐蛐?” 几句玩笑一下冲淡了哀伤。 李子木扇了扇手:“啧,怎么还有蚊子?” “这可是一千多米高空,什么蚊子能飞这么高?”促织回头问。 “哎呦卧槽!什么鬼东西!”李子木仿佛触电了一样猛的甩了下左手,发现没甩掉连忙把左手放到眼前,右手捏了一下:“哎?什么玩意咬我?” 右手捏住一个滑不溜秋的,形状像是独头蒜一样的东西,连着拽了好几下都没拽下来。一咬牙一使劲,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处立马掉了圆圆的一块肉,血立马就流了出来。右手捏着那东西一看,不到五公分长,两毫米粗,像是松针一样,一端张着个大嘴,上下长着一圈细小如锯齿的牙,左扭右扭的想要继续咬人。 “见骨松针?”月似时伸手捏着那松针看了一眼,随后扔向促织:“你不要竖着劈蚯蚓么?先拿它练练手吧。”然后将法宝祭出嘴里念念有词的施法,法宝发出绿光结界开始慢慢向外延伸,法舟也降低了高度。 促织手忙脚乱的拿剑一顿乱舞:“师姐别开玩笑了,这玩意太危险了!” 终于将那见骨松针竖着劈死,促织收剑还鞘:“累死我了,我哪擅长近战啊。这玩意无声无息,专门在高空飞来飞去,十分罕见。不过一般不主动攻击,一般都是一大群,一瞬间就能把人吃的只剩下骨头。” “一大群?这就一个啊!”李子木和促织对视一眼,连忙回头看向高杰。 法舟的围帘不知什么时候又放下了,围的密不透风,高杰在舟内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促织又拔出长剑,慢慢走向船舱,月似时连忙操控法宝罩到他头上。 慢慢用长剑撩开门帘,喊着卧槽的促织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眼睛太疼了,我眨了下眼,然后浑身的血肉就没了,我刚想喊师姐救我,你就撩起门帘给了我一脚。”一具骷髅躺在地上,左腿骨挂在一边的围帘上,骷髅头也滚到了桌子下,下巴一张一阖的说着。 促织一边捡着骨头往回装,一边干笑着:“一开门一个大骷髅头在眼前,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就一脚。不过话说你魂魄什么事都没有,干嘛操控这骨头动来动去,直接魂魄出来叫师姐就好了啊。骨头还挺白。” “呃,对啊,我直接魂魄出来就好了,干嘛禁锢在骨头上?”从骷髅头里飞出来的高杰飘在半空,歪着脑袋说:“你别摸我脚,痒。” 第26章 微x断案,死刑起步 “吃了你血肉的应该就是见骨松针了,刚在外面有一只,还在纳闷怎么会就一只,没想到全跑里面吃你了。”月似时看着地上被拼好的骷髅,又看着飘在半空的高杰:“可惜了你的肉身,要是能活着回到门内,师父师叔应该能帮你重塑。” “不对,你是什么特殊体质?怎么已经开始白骨生肉了?”促织放好了最后一根脚趾骨,看着整具骷髅从关节处开始冒出蠕动的丝丝肉芽,拉住想要将高杰魂魄收起来的月似时。 “不可能啊,我哪里是什么特殊体质,奇怪,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白骨生肉重塑肉身的。”高杰绕着自己的骨头飘来飘去,又重新回到骷髅里,整个骷髅跟触电了一样一顿抽搐,然后坐了起来:“好痒!我能感觉到有一股药力在体内催动,就是这药在帮我恢复……哦,原来是这样。”说着骷髅手上出现了一颗丹药。 “当时在太真仙子那,我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两颗丹药,一颗刚放进嘴里,我就从幻境中走出来了,然后就跑到你们身边了,另外一颗就是这个。”高杰操控着药丸飞到月似时面前。 月似时摇了摇头:“你要是没吃过其他的天材地宝,也不是什么特殊体质功法,那应该就是那颗药的作用了,这颗我也不认识是什么。” 促织仔细观察了一下,拿过来闻了闻:“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啧,移心丹,没啥用,吃了能把心脏从左边移到右边,右边移到左边,中间的就随机一边,没啥用,当个玩具逗逗小孩还行。” “还有这么冷门的丹药?炼这玩意都回不了本吧?”李子木惊讶的问:“这么冷门的玩意你都知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以前拿这玩意当糖豆吃的,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大爷,据说是个炼丹师,天天没事就炼丹,炼了不少这玩意,我和朋友没事就上他那当糖豆偷吃。”促织将那糖豆扔给地上的骷髅:“没啥用,你要是想当个右心人就吃了,就是大概两分半钟的时间里,你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乱跳,跳完了心脏就在另外一边了,跳的时候有点心慌不好受而已。” “吃完了心慌你还总去偷吃?你这不是找抽呢么,那你吃了这么多,你心脏在哪边呢?”李子木说完还伸手在促织胸口摸了摸,想要感受一下心脏在哪边。 “噫~乱摸什么!那时候不是嘴馋么,这玩意就跟糖一样甜的。”促织打开他的手,然后双手捂住胸口:“心脏在哪边怎么能告诉你,这可是个秘密。” 高杰收起了那糖豆,实在忍受不了浑身痒的像蚂蚁在爬一样,魂魄又从骷髅里飞出,然后看着还在慢慢生长的肉身:“师姐,给我魂魄找个地方待着吧,这也太痒了。” 月似时点点头,拿出一块玉符,在上面打入了几道法诀,高杰的魂魄就飞了进去。将玉符扔给促织,又将那缓慢长肉的骷髅用法力抬起,盖上了长袍,将其笼罩在法力构成的保护阵中,防止肉身重塑的时候发生意外。 “高师弟,你要是有任何感觉不对的地方,马上就叫我,千万别犹豫。”月似时嘱咐了一句,就又回到船头给法舟加速。 一连飞了两个半时辰,无事发生,眼看路程已过半,前面将是翠微山管辖地界,促织松了口气:“看样子没什么危险了。”话音未落,就见一连串的火球直奔法舟袭来。 “让你多嘴!”月似时一脚踹倒促织,一道剑光擦着促织右耳飞过,血顺着耳廓就从耳尖流了下来。就因为这一脚耽误了下时间,漏了几道火光没有挡住,李子木接连劈散了四五道火光,仍旧有两道打中了法舟。 在一声声沉重的嘎吱声中,法舟还是断成了两节,月似时皱着眉心疼的收起法舟碎片,多少还能回收点材料,即便财大气粗不缺钱,也不是这样随随便便扔了的。 促织接住掉落下来的高杰肉身,几人神情紧张的慢慢落到地面,循着刚刚火光飞出的地方走去。高杰连忙从玉符中出来回到骷髅身上,冲着促织点点头。 …… “哈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终于还是要死了!” “你也活不了,你得意个什么劲?” 两个老头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左边一身华服年轻一点的老头一手按在右边老头的胸口心脏位置,左手架着那灰色短打衣服老头的右手。 灰色衣服老头的左后背露出一个大窟窿,都能看到那华服老头的右手,伤口上还有烧焦的痕迹。华服老头的心脏位置有一道剑伤,那剑的轨迹从背后穿过心脏,连同灰色衣服老头的右胸口一起穿透。 听到两人的对话,几人快步穿过丛林,方圆几十米内似乎经过一场大爆炸,看得出两人实力深厚,几十棵树木或者倒伏或者断裂在周边,细小的灌木多半被连根摧毁,或是烧焦或者化作齑粉,周边灵气似因两人交手而狂暴,残破的树叶草叶在空中随风飘舞。 “嘿嘿,那几个小娃娃,过来帮我砍了这老登!”华服老头看到三人一骷髅从林子里走出来,连忙开口说道:“砍了他我给你们两千万!” “哈哈哈哈!砍了我?能拉着你垫背,再砍我多少刀都行!徐慧康你个伪君子!”灰袍老头抓着徐慧康的右手,一边缓慢的恢复法力准备自爆,一边喝骂:“你父亲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毁了多少洞天福地!苍天有眼今天终于让我抓到机会报仇雪恨了!” 四人六目相对无语,难不成这俩老头打架然后误伤了? “两位前辈,刚是你们的火法和飞剑打中了我们的法舟?”促织收起长剑,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是这个老登干的!他号称去骨剑闩采萸,看那骷髅一身血肉都被削光了,正是这老登的手法!”徐慧康与闩采萸角力,一边慢慢恢复法力,一边又用仅剩不多的法力冲击着闩采萸防止他恢复法力自爆,又冲着几人喊道:“他是个邪修,因为家人抢夺奇遇被人杀了,便归罪到我头上,趁着我外出杀光了我的家人随从,又要杀我,快来帮我杀了他,我永……我之后给你们五千万报酬!” “好个不要脸的伪君子!你少在这颠倒黑白!你怎么不敢说你是永巨楼的大公子?”闩采萸朝着徐慧康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你们坏事做尽!看中我们文亭府的福地,购买不成便强行侵占,杀我文亭府上下三百六十四人,连做饭的大妈都没放过!只剩下我苦寻三十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苍天有眼,我文亭府一脉今日便断绝于此吧!”闩采萸额头青筋崩起,咬着牙想要控制自己的法剑飞回。 “你文亭府一脉断了就断了,别想拉着我垫背!你这下贱的东西也配给我陪葬?我若活着回去,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将你文亭府的死鬼招魂聚魄虐杀几遍!”徐慧康也朝着闩采萸吐了口口水,两人都是分神修为,怎奈已经拼斗至油尽灯枯,只能像是村野老夫般肉搏。 想想再这样耗下去,那闩采萸是必死,自己也有九成活不下来,徐慧康心里焦急,连忙又冲着几人喊:“这邪修老登疯了!正道弟子有责任灭杀邪修,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哈哈哈哈!多少人恨不能生食你肉!可惜没办法用我拿手绝技杀你了……” 几人一脸微妙的看着两个仍在骂骂咧咧的老头:“这真是永巨楼的大公子?那真是邪修?” “永巨楼啊?怪不得这么大方,上来就是两千万五千万的!”促织手摸着下巴,挥手将一块石头上面的灰尘打扫干净,然后好整以暇的坐了上去:“永巨楼的,邪修去骨剑,哎呀,这可真不好帮了。”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两个人。 月似时叹了口气,将法宝祭起护住几人,拉起促织:“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交流修炼心得了,暂时告辞。”转身的时候悄悄掐了个法诀。 “师姐!师姐!两大分神巅峰的生死对决啊!永巨楼大公子和邪修去骨剑啊!让我看完再走啊!”促织一边蹬着腿一边喊着,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挣扎。 很快三人一骷髅就走出了千米之外停了下来,月似时站定转过身看着促织:“你太放肆了,别忘了你们还处在危险中。我知道你和那个有仇,但那个存在不是现在的你能动得了的。” “他死前你离得那么近,生怕不被发现么?”月似时拿出了块玉符,一直掐着法诀没放下的右手在那玉符上点了两下,将玉符扔给促织:“激活,能给去骨剑闩采萸回一点法力,足够他自爆了,如果他真的想自爆的话。” 促织拿着玉符,沉默不语。 “万一他不舍得自爆,跑了怎么办?”高杰问。 “你以为我祭起法宝干什么?隐藏我布了个阵法啊,分神的我打不过,两个濒死的靠着阵法耗光他们那点法力我还是能做到的。”月似时看着促织:“你动手不动手?去骨剑虽然不是邪修,也算不得正道人物,杀了他也算是除害。” “永巨楼的不是邪修,但是坏事可没少干,两个都死了可算是好事。” “那个去骨剑怎么又不是邪修又是邪修的?”李子木可不知道这些东西,两年半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自己穿越过来也没个什么人来告诉自己这些东西。 “去骨剑闩采萸啊,这人呢也不知道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说他是邪修吧,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残杀无辜的事。” 月似时看着促织还在发呆,就给李子木讲解了起来,平时都是促织来给他解释这些东西的:“但说不是邪修吧,他杀人手段又非常残忍。他经常去杀一些干了坏事的人,落到他手里,他都会把那人一点一点折磨死,先从脚开始,将血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每片一毫米厚,切的时候还会用法力用各种丹药保持被切的人不死,直到全身被切完为止。”月似时用手从脚指到头。 “每一片都分毫不差,一点骨头都不沾,凡是死在他手里的,最后连魂魄都会被切成片不得转世,死状痛苦不堪,你看他的手法像不像是个厨子给肉去骨头?他那去骨剑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那他就不是邪修啊,他一直折磨残杀的不都是干坏事的人?”李子木心想,这特么不应该是个侠客么,咋能是邪修? “他杀的人可不光是罪大恶极的,不论大恶还是小恶,落到他手里都是这样下场。”高杰挠着肋骨插嘴,没办法,长肉的时候太痒了:“比如一个小偷偷了钱,按照朝廷律法也不过就是赔偿加拘禁劳役几天,他上来就给人凌迟了。比如路上撞到了人,落他手上也是凌迟。你说他算不算邪修呢?我看应该算是的。” “哦,理解了,就和网友一样,微x断案,死刑起步对吧。”李子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要说怪话。”月似时皱着眉头看了看天。 “那永巨楼这种作风,怎么没把他们算作邪修?”李子木讪讪的笑着又问。 “永巨楼啊,干事比较隐秘,而且做事算是滴水不漏吧。他们每次灭门这种,都是抬出大义的,什么某某门派欺辱乡邻,毁坏洞天福地之类的,然后就速战速决,不等人反应过来就打完了,事后又会鼓动舆论甩锅,一般灭门又灭的比较干净。所以他们坏事没少做,但也没什么大把柄被抓住。” 月似时拿出一件长袍扔给了高杰,然后继续说:“等各大门派反应过来,永巨楼已经成长起来了,据说永巨楼的掌门徐国鉴快要长生了,总不能师祖那样的长生境出面抹杀永巨楼吧?” 高杰穿上长袍,多少开始长器官雏形了,得注意着避嫌了,就是这长袍是个女式的。 李子木看了看促织又望向正在交流修炼心得的两个老头的方向,灭门灭的干净?这活干的也太糙了点,这才多久就看到两个‘漏网之鱼’了。 几人便不再说话,李子木心下想到促织这仇怕是没戏了。 不多时,促织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刚刚那两人的方向,用力一握,玉符内法阵瞬间激活化作齑粉从指间散落。 大约过了两息,只听得隐隐约约传来去骨剑闩采萸的狂笑,而后一声巨响,狂暴的灵气像是一朵蘑菇云一样升了起来,不过影响范围倒是不大,连风都没吹到几人。 月似时站起身,看了看促织,便开口道:“走吧。” 第27章 属蟑螂的,怎么哪都有 原本便凌乱不堪的林地中间出现了个大坑,自爆引起的尘土随着灵气的平息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坑的中间有一具像是破碎的抹布一样的尸骸,只能勉强看出曾经是个碳基生物。 促织默念法诀,右手指天猛的一挥,几道狂暴的雷霆劈落下来,促织笑了笑:“稳妥起见,清清场。” 本来还残留些许灵魂气息,在那雷霆劈落后完全湮灭,毫无残留。促织走到坑的中间,捡起了两个东西:“剩下两个破碎的法宝,俩穷鬼,连个丹药都没有。” “都打成那程度了,还能剩下什么丹药法宝,这俩法宝连回收都没价值。”月似时拿着那俩破碎的法宝看了看,转手又扔回坑里:“走了,抓紧时间回门内交任务。” “高杰?高杰?”李子木刚要迈步跟上月似时,突然发现高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月似时见状连忙冲到高杰面前,一把掀起长袍,右手法力环绕随时准备出手或者救助。 长袍被掀起的高杰浑身一震,长出一口气:“呼,差点憋死我!师姐你这长袍上的法阵不对啊!” “怎么我穿着它马赛克法阵还能被激活呢?” “什么法阵?”李子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马赛克法阵啊?有问题?”高杰也愣住了,你又不是没接触过女修,旁边还站着月师姐呢,你连马赛克法阵都不知道? “以前啊,女修从来都不能在飞天的时候改变姿势,比如倒立啊斜着飞啊,连站立着飞都会在脚下凝聚一团云气,这也是凡人为什么叫女修仙子的原因。”促织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又是李子木不知道的“常识”,无奈只好主动开口解释:“不能倒立飞的原因是会走光啊师弟,你没发现师姐飞起来的时候脚下没有云气么?当然坐法舟不算。” “大概是四千多年前吧,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就开发出了个法阵,基本不耗费材料就能布置到女修的法袍上,飞起来的时候,假如有人不怀好意的看过去,就会触发这个法阵,满眼的都是奇怪的图形,有的人看多了那图形会发晕呼吸困难。那前辈放出风说这法阵叫马赛克法阵,基础的图形就是几个圈圈在旋转,据说是可以自己改那图形。” “后来还有人开发利用这个法阵去打架,经常有女修打着打着突然掀了下裙子,被法阵晃了下眼睛就让人揍了。不过这法阵在不是女修穿着的时候不会触发,怎么在你身上被触发了?难道你是个女的?对了,师姐的这个法阵图形是什么?”促织拍了拍高杰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嘻嘻。 “马赛克法阵……啧,这名字可真是……”李子木也好奇的看着高杰,要说不知道这法阵的存在也就无所谓了,一旦知道了这法阵的存在,谁能挡住图形是什么的好奇心呢? “啧,你们三个真的是……”月似时板着脸一脸嫌弃的看着三人。 见她板着脸,促织也连忙收起嬉笑严肃起来:“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回门内吧,在外多少有点不安全!” 月似时转身向着翠微山方向走去,走出两步突然飞起来,两秒钟后脚下凝聚云气停在半空中,面冲着翠微山方向:“还在磨蹭什么,快点上来抓紧时间回去!” 地上两人一骷髅连忙低下头,一脸微妙的飞身上了云气。 云朵上三人站在后面低着头不说话,私下却在不停的传音:“你看清了没?” “没有,就看到一片淡黄色。” “我看清楚了。”李子木突然开口说道:“师姐,那个狗头是哪里来的?” “那个飞剑里带的,飞剑是我意外得到的。”月似时头都没回的回答,心里还纠结着到底该不该告诉他,飞剑是某个师兄或师姐给的,而且瑶光口中的蠢货极有可能和临邛道士说的是同一个人,包括开发出马赛克阵法的人。毕竟两人弄出来的东西风格太像了,可问题是三代弟子里修为可没有超过出窍境的,怎么会有活过四千多年的师兄或师姐,可要不是同一个人,那脑子有问题的蠢货可也太多了点吧? “你个禽兽!你竟然偷窥师姐的裙底!你还有没有尊卑?你还有没有点脸皮?”促织掐着李子木的脖子吼道。 “好了,别闹了。又看不到什么,还说师弟呢,你可没少抬头偷看别的师妹!”月似时转过来拉开促织的手。 “嘿嘿嘿,师姐知道啊。”促织顺势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着。 “其实好多女修都拿这个当做玩笑的,本来也看不到什么。法袍里面又不是不穿裤子,怎么可能走光,那前辈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什么,开发出这么个东西。后来也就推广开了大家都用,所以也没有哪个女修不用了。”月似时看着三个糙老爷们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就解释了一下。 “我们师姐妹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图片呢,暴力一点的呢就用点搞笑的东西,比如什么你愁啥之类的,文静一点的呢就不用其他的,就用自带的那个。所以哪天你要是偷看人家,看到的是什么中指之类的,可千万别说出来,不然一顿揍可免不了的。” “啊?师姐们没事还交流这个?那师姐你肯定认识好多漂亮的师姐,能不能给我介绍两个?”促织连忙一脸猪哥像。 “易善尽师姐怎么样?修为高强,性格直爽。儒海琉师妹也很好,娇小可人,声音还甜腻。你想认识哪个?”月似时低头抿着嘴看着促织。 易善尽师姐,修为高强直追瑶光,性格直爽,不过太直爽了,看不惯什么直接上手,还没轻没重的,不过倒也没将人打死过。 儒海琉师妹小鸟依人也没错,不过就是太黏人了,性格又软又爱哭鼻子,偏偏追求者众多,谁惹哭了她可别想好过。 更关键的是,易善尽师姐非常照顾儒海琉师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当年图总裂师兄练功一斧子劈塌了半座山,声音太大把儒海琉吓了一跳直接眼泪就下来了,然后图总裂被易善尽追着打了八座主峰,最后还是梨花带雨的儒海琉拉住了易善尽才算完事。 所以真要是惹哭了儒海琉,那可就是易善尽加众多师兄弟的混合打,打的时候旁边还有儒海琉的哭声伴奏。 促织眼睛转了两下,想了一下那场景,连忙摇着脑袋:“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的,真的,一个人真的挺好的,师姐。” “放心吧,有合适的师姐妹我忘不了你的,毕竟你身份和天资也算前途无量的。”月似时转回身面向前方。 话音未落,两道冰锥突兀的出现刺向高杰,月似时左手抓住一道,另一道是如何也抓不住了,情急之下瞬间驱散了脚下云朵,四人顿时坠落下去。那道冰锥擦着高杰刚长了一层肉的头骨就飞了过去,在头骨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落在地上稳住身形,促织二话不说直接甩过去两道雷霆,雷光照亮了山谷,两个藏蓝色长袍的人站在树阴下,其中一个手里握着鹿角刀挡住了雷霆。 “焯!属蟑螂的?怎么哪都有这玩意!晦气!”促织啐了一口:“师姐?” “跑不过。”月似时操控着法宝爆发出璀璨的绿光向着两个蓝袍延伸着:“元婴和结丹的,元婴的我勉强,结丹的你们三个尽力吧!” 蓝袍依然没有想要说话的迹象,打头那人手执长戟当头劈下,四人连忙向两边散开躲避,这一戟势大力沉,将地面轰出半丈宽的一条沟壑向着远处延伸。 刚一交手,月似时面色突变,给三人传音:“这两人实力比我探查出来的要高很多,我没把握拖住他!你们找机会就跑!” “师姐有把握杀了这结丹的么?我还有一条命,杀了结丹的我去挡元婴的!”促织咬了咬牙:“只要让他追不上,逼他拉我共死就行!” “师姐你那飞剑还能用么?就像上次那样?”李子木将大半法力注到长剑中,蓄势准备他能施展的最强一招——凤幼,十几米内能连发两道剑气。 “不能,还没修复好。”自从上一次飞剑被激活后,月似时就发现了飞剑内隐藏的另一段留言,不是糊了瑶光一脸的,那留言里说只要飞剑修复好,那保命的能力就能再用。 “梓轩?有事没事?嗯,你最好先准备好去医院的急救室,告诉医生一会给你来点肾上腺素……”李子木非常不好意思的联系着梓轩,为了出去做任务攒假期,已经有十来天没有给他传灵气了,结果刚一联系就要他去医院。 “哎哟你干嘛?吓我一跳,别突然出声啊!吓得我五杀没了啊!”这小屁孩完全没感觉到事情的紧急,一边抱怨着一边问:“怎么了啊?为啥要去医院啊?” “不是吧?你又遇见蓝袍了?”反应过来的梓轩带着哭腔:“好吧好吧,我现在就找天叔送我去医院……”吴天,梓轩家的司机。 听着背景里面传来的doublekill和某个很擦边的呃啊的死亡音效,李子木哭笑不得就你还五杀呢,不对,别走神。 “我能挡住一个慈悲渡魂散,假如能挡的话,没什么代价!”李子木连忙传音给三人,反正梓轩家里有钱,不差这点医药费。 “别逞强!”月似时一掌拍在法宝上,法宝瞬间化作绿光冲向那长戟蓝袍。 挥动长戟点在绿光之上,蓝袍脚步一错绕过法宝向前走来,只见月似时手掌一握,那法宝瞬间自爆,那蓝袍哪里会想到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法宝自爆,后背毫无防备之下被法宝自爆炸了个实实在在。 狂暴的灵气刺破了蓝色的斗篷和衣衫,却没有鲜血流出,看着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的蓝袍,月似时手中酝酿了半天的法术朝着另一名蓝袍打去——颜洛,凝聚法力汇聚一线,无声无息刺出,偷袭刺杀的好手段。 高杰擅长水法,燃烧寿元换取实力大幅度提升,幻化出两条水龙缠住鹿角刀,李子木抓住机会,连着两道剑气直奔那蓝袍面门和胸口,转手又是一枪打在他的右胸口,促织的九霄神雷沿着那水龙击中了鹿角刀。 促织拉起高杰护在身后绕过战场向着翠微山方向飞去,月似时脚下轻点一手拉住李子木一手扬起外衫遮挡视线后追着促织的方向飞去。 李子木回头看着战场中那鹿角刀的蓝袍突然化作飞灰消散,那元婴蓝袍拄着长戟站了起来侧着头看向那化作飞灰的蓝袍。 蓝袍猛的一跺地面,整个人犹如闪电一般激射而出,眨眼就追到两人身后不到二十米处,右手使劲一挥,长戟像标枪一样被他扔出,月似时拉着李子木一个急转,险险的避开,长戟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起的风刮得衣衫烈烈作响。 轰的一下,长戟便破碎了一块三米多高的山石,余力不减轰在了水池里,激起了十几米的巨浪,无数水中游荡的鱼儿被这一下击晕飘了起来。 不去打渔可惜了,余光看着激荡的湖面,李子木默默想着,这是真跑不过啊。 眼见蓝袍已经追了上来,月似时只能停下准备应敌。 蓝袍手一招,长戟从湖水中飞出眨眼回到了他的手上,脚下丁八步缓步上前,双手执长戟。 看着那已经愈合了的蓝袍,连衣服都已经毫无伤痕迹,李子木啧了下:“师姐,好像完蛋了啊,要不你跑吧,我给你断后。” “别多想,尽力拼一下。”月似时感应了下自己所剩不多的法力,连忙拿出回灵丹吞了下去。 只见蓝袍的长戟上逐渐闪现出淡蓝色的光晕,一股极其危险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两人。 刚刚抬起长戟想要劈下来的蓝袍突然愣了一下,长戟也停在了半空,就见一个淡黄色的“滚”字凭空出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瞬间就将他打得衣衫破烂,似乎被打成了重伤,并带着他向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去。 “啊?”就在月似时两人愣住的刹那,又一个滚字凭空出现将两人向着翠微山方向击飞了几百米。 隐约间有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打什么打,滚!” “焯!又是你们?” 被击飞的蓝袍这回没有追上来,慢慢抬起手指了过来。 眼见被击飞的蓝袍伸出手指,李子木眼睛瞬间瞪大,一使劲拉着月似时两人换了个方向,将月似时挡在了身后。 “别!”月似时毫无防备下被拉了过去,眼角余光看着那蓝袍举起的右手,就想要冲回去在法术起作用前杀了那蓝袍。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促织和李子木一起用力拉住月似时向前飞遁,“没人说过发动这招的蓝袍死了法术就不起效了,师弟死不了,他自己都说过的!” “没事的,那蓝袍死定了,我什么事都不会有!”李子木心里其实也有点打鼓,上次那种情况,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是巧合。但没办法了,留下和他打肯定会团灭,跑也跑不过,向前进了翠微山境内没准能遇见几个师兄师姐来帮忙,现在那蓝袍不追了,搏一次收益是最大的。而月师姐一直对自己很照顾,那飞剑没修好她是挡不住的,自己多少有九成把握,万一成了这恩情可就大了。 月似时紧紧攥着李子木的胳膊,带着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翠微山飞去,一边担心的看着他。 不多时就见李子木消耗的法力开始快速恢复,而后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衫,整个人捂着胸口蜷缩在云朵上。 第28章 哎哟~好疼~师兄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促织和高杰围在他两旁毫无办法,月似时也担心的看着,却没有放慢速度。 几个呼吸后李子木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苦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脑袋里却顶着梓轩的一长串咒骂:“人家的随身老爷爷都能给主角炼丹、教他法术、给他指路,你就只会让我心脏抽搐!@#¥%……” “你要往好了想,上次这种情况之后,我们灵魂联系更近了,我能给你传灵气了,这次之后估计能传的更多了啊!你看这不是好事么?” “@#¥%……”骂累了的梓轩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对着父母笑着:“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感觉心脏不舒服,就让天叔带我来医院了。” 脑子里又跟李子木抱怨了几句,然后又释怀的说:“算了算了,也就疼两下,你没事就行了,你以后离那个疯子蓝袍远点。” “这次回去之后十天内我每天都给你传灵气,争取让你早点筑基!” 突然高杰一口血喷了促织满脸,惊的李子木差点从云朵上掉了下去:“焯!你怎么了?” 月似时连忙稳住云朵向地面落去,促织胡乱的擦了擦脸,却抹的满脸通红,一掌拍在了高杰的丹田上,打断了他继续运功的同时也将那刚刚长出的一层血肉打破:“你疯了啊,刚和蓝袍战斗的时候为了创造机会,燃烧寿命施法也就算了,这都结束了你还不停止燃烧寿命?” 高杰突然浑身一震,捂住丹田呻.吟了起来:“哎哟~好疼~师兄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哎哟!刚没办法只能燃烧寿元,放完了天罡星水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忘了停止燃烧寿元了,这一下好了,还剩下不到两天半了……”高杰的懊恼都能从骷髅脸上看出来了。 “500年你全献祭了?”月似时惊讶的看着高杰:“你就算为了放天罡星水燃烧个五六十年顶天了啊……” “本来是一百年的,但是促织师兄带我走的时候我就不知怎么的忘了。”高杰苦着脸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那破损的一层血肉:“两天半啊,我也没什么能突破希望了。” “别灰心,先回门内,看看师父师叔有没有办法帮你续命。”月似时重新架起云朵,载起三人快速的向前飞去:“你只要能活着回去,有了气运加身,你师父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去给你续命,哪怕是耗费他的寿元。” 各人气运不同,已知气运加身之人,绝对是值得各大门派大力培养的。至于气运强大与否,也只有擅长天机策算或是修为强大之人才能看得出的了。而月似时这种可以修炼双全法之人,自然是各个门派都想要争取的,怎奈翠微仙在头上压着,对她有其他心思之人自然要有所收敛。 …… 眼看翠微山就在眼前,三人面露喜色,骷髅高杰穿着促织的长袍紧张的坐立不安,又不敢动用法力做些多余的防护。 突然宁静祥和的苍穹风云变幻,清澈明亮的天空被浓厚的乌云所遮蔽,无来由的一股哀伤悲痛涌上众人心头。云层之中,雷电交加,伴随着无尽的天地哀鸣,每一次闪烁都引得众人心脏震颤。 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自天地间弥漫开来,天空突然裂开了无数的缝隙,如同血液般殷红的液体从中倾泻而出,在空中化作点点光芒,覆盖了整片大地,整个天穹一片猩红,尤以西方颜色最重。 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草木精灵,或是世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前所未有的哀伤与震撼。 这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分半后天地共鸣,庆贺之声隆隆。朵朵金莲自地底涌出,金光璀璨,无尽的祥云、天花凭空出现。灵气化雨飘落人间,万物众生皆受此恩惠。 “我去!这么大阵仗?咱这是回不去了吧?”高杰瞪大了双眼。 “天地泣血,地涌金莲,天花乱坠!”促织擦着眼角的泪水,看向西方:“和我们没关系,是西方有长生境诞生了!” “长生境诞生了?怎么会天地泣血?天地不希望有长生境么?”李子木心头震颤,自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这般强大的天地伟力。“可不希望有长生境诞生,后面怎么又地涌金莲了?” “这就涉及到两种思想大道之争了,一种说法是修士为世间大盗,与天争命,窃取天地灵气却无一物以回报天地,只是一味索取,所以长生境诞生之时会天地哀鸣泣血。”月似时没有再耽误赶路,一边快速飞着一边解释:“另一种说法就比较笼统,或者说不成体系,灵气对于天地是种毒,修士汲取天地灵气是在延续天地寿命。所以会地涌金莲祥云盖顶。” “这两种说法,都不怎么全面,以前我也问过祖师,祖师让我等合体境了再去问他。” 说话间已经降落到外务司,因为这次没有那飞剑的保护,几人也无法再安稳的回到各自洞府去隐藏身份,只能遮住脸庞隐藏气息。 方才降落,便见到瑶光跨过大殿门向外走来,一抬头便见到月似时带着三个遮蔽面庞气息的人急匆匆走过来,瞬间便明了这是刚刚任务回来。 连忙又转回大殿,给镇司长老方长传音协助清场。 方长站在大殿上首,朗声说道:“各位弟子即刻从偏门离开外务司大殿,没有通知不得入内。” 热闹的大殿里瞬间无声,众弟子虽然诧异但丝毫没有耽搁,马上便听话的离开了。 苦多站在方长的旁边,小声说道:“这次是带着四个出去的,只回来三个,还有一个肉身被毁了?” 再说接过话头:“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算上上次的两个,有五个气运加持了。” 傅亿日转头看向方长:“我去给办交接?” “别做多余的事情,等她们过来,自己到前面弟子那交接,我们别插手,简单的照看一下就是了。”方长摇了摇头,又看着再说:“四师弟算错了,这次的能活下去,也才三个。那俩没事的就是上次的那两个弟子。” “三个啊,也不知道成长起来能不能保住现在的实力地位。毕竟现在大劫在即啊……” 方长、苦多、再说、傅亿日,翠微仙排名第二、三、四、五的弟子,这四人修为分神,四人合作翠壤山一脉,便是高杰所在的那支。四人合修特殊法门,可看做四魂一体,当合体对敌时,实力能接近长生境,连长生境下第一人的青衣也只能战个平手。 四人中任何一人修炼,都能同步提升其他三人的修为,故此平日里时间充裕,便掌管外务司和执法监,今日恰好四人同在外务司巡查。 并未再发生任何意外,月似时顺利的交了任务,看着四个师叔站在大殿里,便带着三人过去见礼:“见过师叔,不知高杰是哪位师叔门下,他因为意外,肉身被毁,献祭寿元只剩下两天半寿命了。” 苦多一脸笑意的看着高杰:“无妨无妨,这两日便闭关,为师助你突破到结丹,自可再延寿五百载,渡过这一劫,你未来便是平步青云了。肉身的问题倒是略微麻烦,得下点功夫重塑个契合度高的肉身才是。” “师父多虑了,肉身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次出去有点奇遇,现在正在重塑肉身,只要能突破就行了。”高杰掀开长袍,露出已经长出一层血肉的胸口展示给苦多。 “如此更好,多谢月师侄了,等忙完了高杰的事情,我再备些谢礼。” “多谢三师叔,多亏了我这两名师弟,要不是李师弟挺身而出,我怕是都回不来了。”月似时连忙行礼答谢。 “如此惊险?可真是不易。” “哈哈哈哈,老三啊,你没听懂师侄的意思啊,这是在给她两个师弟要奖励呢。”方长哈哈笑了几声:“无妨无妨,几日后我翠壤山一脉就给三位师侄备份大礼。” 促织连忙拉着李子木行礼:“多谢师伯!” “回去吧,今天刚有进阶长生境,还不知是哪家尊者,说不得几日后还要去那宗门听道,就先回去吧。”方长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你们还得隐藏身份,算了,我送你们一程吧。” 瑶光看着方长一挥手间将三人送走,咂了咂嘴:“师叔,我……连句话都没说呢……” “呃,哈哈哈哈……” 眨眼间三人便被方长移回各自住所,不多时月似时与促织先后来到李子木的小院。 “过两天我再去领任务报酬,这次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弟子做不了主,要等核算完给长老过目的。”月似时坐在客厅茶几旁,手里拿着从书院得来的那本书和毛笔把玩着。 促织翻看着书架上的书:“你怎么看的还都是些基础大全?” “嗨,我家,不一样,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的,我几个月前脑子才恢复正常,你得理解。”李子木也不知道能说多少,就捡了点关键词,能让师姐师兄理解了,那就好办多了。“所以呢,我对这里什么都不知道,那一个月里我看了半个多月这些书,剩下的时间我做了个这个。” 说着摘下了右手的枪放在了茶几上:“这个东西你们都见过了,我再给你们说点吧,我也不知道能说多少,你们尽量思维扩散扩散,理解多少算多少。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帮我参考参考,万一能帮我回家呢。” “临邛道士说的那个蠢货,基本可以确定是我的老乡,他做的很多事情都能看出和这里风格迥异,但是是我可以理解的。包括师姐的那个狗头图案。我在这里脑子恢复正常,弄清现状后,就一个想法,回家。” “不是我对修炼、长生没欲望,是我对家乡还是有所牵绊,那里有我……”李子木一动不动,眼睛微闭盯着胳膊,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披肩长发都慢慢向上飘着。 “噤声!”月似时法力激荡着将他整个人包住,像个鸡蛋一样,然而那头发依然在缓慢的向上飘着。 “我去找师父吧!”促织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这时三人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咳:“咳!”而后所有威压锁定瞬间消散。 长出一口气,李子木向后靠坐在椅背上:“得了,不能说。你们自己脑补吧。” “刚那声是谁?”缓了一会李子木问月似时。 …… 后山的茶室里,青衣正在给翠微仙煮茶,一边给师父汇报:“似时又带回来一个,现在有三个有大气运的弟子了,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翠微仙也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煮茶。 青衣又询问:“今天诞生的那个长生境是哪位尊者?师尊为什么没有像以前一样去致贺,反而只是在这里遥祝了一句恭喜?” “今天那个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会去的,最多也就是几个小道友露面去接引一下罢了。嗯?” 青衣突然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望向天:“我离渡劫还有段时间……” “咳!几个小辈没轻没重的,怎么把天道给引下来了?”翠微仙轻轻的咳了一下,将那威压打散。 青衣尴尬的缓缓坐下:“啊哈哈,我还以为是我天劫到了。” 申渊拿着那高脚杯在那晃着:“师兄就是心急,这时候渡劫成长生可不一定是好事。” “就是,说不定到时候你都变成天地众生的劫难……”不等赵灵韵说完,一杯茶水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师妹瞎说什么?大劫的时候还有师父在呢,实在不行还有祖师在呢,祖师能看着师父和大师兄成为众生的劫难?”申渊拉过紫砂茶壶,给泼空了的高脚杯又倒满了茶水。 “老六啊,你哪样都好,有天赋有毅力,心怀众生有担当,为众生镇守魔门三千多年,众生都欠了你一个大恩情啊。”翠微仙拿过青衣倒的茶水,顺手倒在了茶海上。 “可就是有一点不好,太死板了。别看着你一天天拿着个杯子在那里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比老大要轻浮很多。” “可你心里啊,最为死板。主峰禁酒,你那杯子在主峰和我这里从来没装过酒,哪怕是你不喝装装样子都不曾有过,你可知老大自己在主峰茶室里喝了多少酒?” 说着将茶杯换成了个酒杯,推到了青衣面前。 “啊师父,你怎么都给我说出去了……”青衣舔了舔嘴唇,眼睛胡乱瞟来瞟去,一脸的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酒杯,只好拿出私藏的酒壶给师父倒上了酒。 “好你个大师兄啊,装了几千年啊?”赵灵韵擦干了茶水,一拍桌子:“我说当时我偷偷在主峰喝酒,被你看见了也没罚我呢?” “咳!好了好了!师父,那这次这尊长生境?”青衣脸上挂不住,连忙岔开了话题。 “叫瑶光带着几个人去一趟吧,嗯,带上月似时他们三个吧,那个高杰先在门内待着吧。”翠微仙也顺着青衣的话题说了下去。 …… “刚那声音应该是祖师,那天地威压的阵仗,怎么能瞒得住祖师。”月似时松了口气,又重新靠坐在椅子上:“不过奇怪了,有长生境诞生了,祖师没去致贺么?” “就是有人修炼到了顶点,然后世间最厉害的人都会去祝贺一番,什么恭喜道友长生久视,得偿所愿铸就不朽伟业那种么?” “这说法挺有趣的,差不多就这意思吧,不过不光是祝贺,据说还是一种指引,长生境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吧。我也不是很了解。”月似时漫不经心的说着,长生啊,离自己可远着呢。 第1章 这是一封信,与故事无关 写给过去、现在以及将(jiang三声)来,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读者和我自己: 我是一个很懒又安于现状的人。并且对一切都没有安全感。 容我下楼抽根烟。十五分钟过去了,我回来了,其实从这本书上传的那天我就开始不抽烟了。 写这个故事的的原因也很简单,有一天电脑坏了,重做了系统。新装的输入法用的很不顺手,毕竟训练了很久的输入法清零,经常打专有名词的人应该都体会过这个痛。大概过了两周半(笑)的时间吧,突然就想起来输入法好像可以同步词库。 然后就发现两周半里累计输入4万多字,超过全国65%的人,下面写着约摸也就是一本《雪山飞狐》,雪山飞狐应该是8万多字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是4万多字的时候写这句话。当然了,词库没有同步成功,大概不是会员的原因吧,对不起搜狗输入法,我白漂你很久了。 这么多字啊,拿来灌水聊天打屁工作太浪费了,不如写个故事出来吧。 就是这样,写这个故事的动机就这么潦草。 这个故事的灵感,应该说是想法而不是灵感,其实很早就有了,大概能追溯到十一二年前?谁还没个爱幻想的时期呢。其实挺后悔的,在我文笔(文化水平)最好的时候没能去写这个故事,毕竟当时我可是兼给公司写公文、附带做公司公众号的人,虽然也没怎么做好。 当时总是忙于工作、忙于这个、忙于那个,偶有闲暇也不曾写下一丝半点。漂了十来年,现今工作不怎么样,生活也算一团糟,提起笔话在心中却无法表达。 人们常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候,对,就是那个打鸡血的话。可我总是陷入后悔懊恼的情绪,以后尽量坚持写下去吧。 然后再说说故事本身吧,我看的网文其实不多,看过的也都是主角最后天下无敌镇压万古什么的。在设定中,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是罕见的,至少我看过的网文中还没有这个样子的结局,也许是我看的不够多吧。 这个故事里,李子木不会无敌的,他只是个平凡人,平凡人穿越到另一个文明里,凭什么就要比这个文明高傲的呢。 开始的想法,是把这个故事写成宿命感很强的李逍遥式的悲剧,后来想了想算了,生活这件事就够糟心的了,不能看个网文还要更糟心了吧。但是故事的整体没变,只是相对欢乐了一点。 也许最后还是个悲剧,毕竟生活不像是负负得正的数学题那样简单,悲剧加上悲剧不会是喜剧,只会是个double(大杯)悲剧。 故事里角色的名字,只有一个是“看到并直接拿来用的”,就是“梅山居士”,是在某个地方,顶着这个名字(带有符号)的人发表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刚好那时这个角色缺个名字,就拿来用了。 所以其他角色如果撞了,大概是巧合。特别是柳辰的这个角色,好像和哪个大神的角色撞了,也是柳树,好像也叫柳辰吧(大概),其实我还没看过那本书……真的。柳辰排行第五,子丑寅卯辰,子丑死了,还剩下寅卯后面也会刷个脸出来。 其实改成枣树也行,只是枣辰确实不像是个名字。 李子木这个名字,只是随便取的,没什么含义,因为他只是个平凡人。在所有角色中,只有他的名字最是随便。随意到是在百家姓中从前到后数下来的。赵排头第一个,太出风头了,不行;钱这个姓铜臭味十足,拆开叫钱金戋,似乎有一点生僻字的味道,那难道要叫钱金戈么? 孙这个姓似乎又太畏首畏尾了,拆开来又是孙子小,辈分都掉了啊;那就只能姓李了,李木子这名字又容易让人联想到最近比较火的喜剧演员,那就叫李子木吧(以上四个姓氏只是随口胡诌,并不代表要攻击其他姓氏)。为什么不继续在周吴郑王里找呢,周土口吴口天也不错啊,因为我懒。 如果不是太过漫不经心,我甚至都想让他叫大狗子,为什么不叫朗朗上口的二狗子呢?因为二狗子三狗子已经有人叫了。 梓轩其实姓王,王梓轩,梓轩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但他的戏份很少很少,乃至于后面会完全的消失。当然,金手指系统也是一样,被名字骗了吧,其实这个故事和随身老爷爷和系统关系很大,但这两个都没什么戏份。就像是苦茶子一样,重要,但没什么存在感,当然不穿也可以,只是比较磨。 玄香我不想说了,一个蠢货而已。另外,玄香是没有性格的神经病,他在任何时候做出任何事都是合理的,所以他看起来前后矛盾、反复无常都是正常的,因为没有正常人可以理解一个神经病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是没有性格的神经病,这就涉及到一个秘密了。 月师姐啊,本来打算让她是个可爱俏皮的小姑娘,毕竟谁年轻的时候不喜欢可爱呢,可十几年过去了,是不是要喜欢成熟性感御姐一点的呢?所以这个角色有点别扭,偶尔俏皮偶尔冷漠,可能更像个扭曲的凡人了吧。 魔族的几个重要角色,我其实很想把孝太·志乃善堕的,原因在于二狗子,可想了想,还是用玄香做了个补丁,比起洗白孝太,我还是更想给二狗子一个结局,不是我喜欢这个角色或者他有多重要,只是因为他名字叫二狗子。 永巨楼的人,请不要过多联想,它只是一方势力而已。 应劫楼的夷灵和吞贼,我不想给他们一个坏结局,因为在设定中,他们已经很累了,曾经为了救世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应该安心养老的。占宗再不成器,也不该拖累两人出来擦屁股的。 崇明宗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因为删除了一个副本的原因,会有点突兀,不过问题不大。 小途其实也是个重要人物,但是据说在这里这样写一个小孩,似乎会是个毒点?所以又有点想要将她的存在降下去。 日山的存在只是为了两个梗,没更多的意义了。 在目前出现的有名字的角色,以及后面会出现的一些角色,每个人的结局其实都已经安排好了,除了两个人,尤碧莲和促织。 促织的结局,其实是有一个安排的,只是我不确定是否要让他换个结局。而尤碧莲呢,一直都在犹豫是不是要让她继续参与到下一个剧情了,如果参与到下一个剧情里面,会比较有争议(所谓的有厌女或污名化的风险),但是她要是不加入,有一段过渡的就会突兀。我说过的,这个故事的想法在十几年前了,所以想要个为了长生、地位、财富不择手段的胸角色,当时的舆论环境还没现在这么夸张,那时候的小仙女还是个夸赞的称呼。 故事里的那些尊者大能们,为什么不出手解决天地大劫,问得好啊,他们要是出手解决了还要主角干嘛啊。要么是势力之间的相互制衡,要么是出手了也解决不掉么,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李子木是想要回家的,最早他回家的理由打算是女友,爱情。毕竟年轻的时候觉得爱情就要xxxxxxxxxx等等。而写故事的不是十几年前的我了,对于爱情、亲情有了其他的认识,所以他回家的牵绊就变成了家人、孩子。也许再过一些年,又会有其他的感想,比如长生多好干嘛回去?他的牵绊也会再换了,但是不改了,毕竟讲故事的人是“我”。 走到了舞台中央的李子木也是茫然无措的,实力没有无敌,脑子也不比反派聪明,靠山山也倒了,自己的金手指要么是个熊孩子,要么是个嗯,不剧透的说是个并不能让人满意的奇葩系统,唯有一点靠谱的人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蠢货-玄香。 对了,故事里有一个隐藏的设定,活的越久的‘人’,脑子越不好,情绪或者说思维方式越是奇怪跳脱,这个原因,其实应该由赛女士去告诉李子木的。 也许是个精彩的故事,只是写不出来吧。 我打字很慢的,当然不是二指禅,都是在上班摸鱼的时候码字。请不要告诉我的领导。 其实我的工作量很大很大,相当的饱和了,毕竟我一直都在干两个半(误,实际是两个)人的活,但是我干活很快>=<!。 可是,最近工作又变动了,因为我现在真的在干两个半(误,实际三个半)人的工作了。后面坚持写吧,能写多少算多少吧。 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个故事里,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上,我将使用并将长期使用坤这个单位,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坤这个单位简直无敌的好吧(大笑)。 在上传的前一分钟,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叫什么名字,又不想在名字上写出结局,而刚好在整个故事里,李子木的回家之路真的走了两年半(真的是巧合,后面会有这个时间),就叫了归家之路两年半,真是个不会有任何人有兴趣点进去的名称啊。当然现在改了名字。 同样的,笔名也没有想好,没味的榴莲,什么鬼东西哟。我并不吃榴莲,乃至于闻到榴莲味会恶心,当然不是抨击爱吃榴莲的朋友们。只是两个半月前(真的),也许是更早,有一天家人吃榴莲,我才惊觉闻不到味道了,任何有气味的东西在我闻来都是一个奇怪的酸腐味。(大概,可能,我弱弱的骂一下当时踹门的a4们,希望不要有人来抬杠) 这个故事应该也没那么吸引人吧,我又懒得去到处发求关注求推荐什么的,而且开始的时候确实写的不怎么样,因为我犯懒了。果不其然的数据差到要死。 我大概可能是有点精神病的,或许应该叫神经衰弱?几乎每天夜里都要躺在床上辗转两个多小时,却也只能睡不到两个小时,醒来后就再也难以入睡了。情绪又极其不稳定,比如码字时不小心多按了个句号,有时候我都会愤怒的一拳砸到键盘上。 为什么不去看医呢?好问题。 已经有小半年了。 买了一瓶谷维素,每天听很多遍道经,其实我并不了解道经,现在听的十道韵和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最近晚上睡得很好。 大概是真的好了吧。 以上。 很想在这里写顺祝商祺,想了想,这特么不是联系函件。 那就祝过去、现在以及将(jiang三声)来,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读者和我自己:早安午安晚安,早日发财,事事顺心。 第29章 你不是被雷劈 “师姐你也知道你队友都挺危险的,为啥还总是去做任务啊?”和结丹讨论长生境,多少有点不靠谱,身价两万的人和身价二十万的人讨论老马每天都干什么,怎么说都没法证实的。 “我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月似时拿起桌上的毛巾蒙在了脸上,使劲的揉了揉。 “双全法算不得什么特别稀有的功法,也有不少人都在修炼的,特别是各大门派,都会专门挑选一些人来修炼。” “毕竟这功法的作用,对大门派的未来来说太重要了,一个气运加身的弟子足以让一个小门派一跃成龙了。但是这功法挑人,就像是有灵智的人一样,看不顺眼的人怎么都修炼不了,看顺眼随随便便就能领悟。” “双全法又会在冥冥之中告诉修炼之人最好去做什么,比如以前轮回境有一个,轮回境知道吧,医毒双修亦正亦邪,擅长炼丹解毒疗伤的那个。他只能炼‘无用的丹药’,类似高杰的那个移心丹那种,可对门派没用啊,倒不是在乎他少炼的那点丹药,是他没办法给别的弟子博气运。还有咱门内有个师兄也是,不能说话,不能和其他人接触,只能面壁。各门派挑人修这个,就是为了给弟子博气运,你说像是他们那种,连带其他弟子一起做事都不能的,有什么用了呢。” “双全法指引着我去做师门的任务,刚好对门内是很有用的,所以我就只能多做任务了。当然也可以做别的,只是完成了之后对我、对其他人增加的修为和气运不多罢了。” 月似时挥手打开了窗,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落在她斜倚着的身上,微闭着双眼的脸颊镀着金辉,慵懒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 “师姐可是少有的几位能修炼双全法,还能帮助师门搏气运的人了,好多修炼这功法的,都被指引着干些奇怪的事情,我知道的还有不能吃东西的,后来那人实在饿的没办法,刚吃了两口把自己噎死了。有个沧渊镇的必须要潜水,据说现在还在水里泡着呢。”促织摸着下巴,没好意思一直盯着月似时看,没办法少女、午后、阳光、慵懒的声音可太吸引人了。 “更关键的是,师姐是少有的对自己没危险的人,对于门派来说,就是可以长期获得收益的。”促织实在没忍住,又偷偷看了两眼月似时。 月似时把那毛巾甩在促织脸上:“所以能修炼双全法也是个搏命的事,我这属于运气好的。” “那能给别人搏气运,为什么不一次带几百人几千人做一个简单的任务去,比如送个信那种,一次去个几千人,就算有危险总也能活一半吧?”李子木看着甩过去的毛巾,这算原味了吧?啧,便宜那蛐蛐了。 “你好聪明啊!还能想到这办法,是不是你们老家的人脑子都这样啊?”促织拿着那毛巾在指尖上转着:“上古前有个小门派,叫什么来着,也出了个做任务的双全法,那小门派高兴的啊,以为天命降临了。” “一门派的聪明人啊,掌门在正堂门里发了个任务给那人,任务是去给在正堂门外的副掌门送封信,就一门派的人都和他组队了。跨过门把信给了副掌门就算完成了任务,任务完成的汇报也是副掌门负责,就在副掌门接过玉符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了个月亮。” “掉下来个月亮?” “还记我和你说过以前有9个月亮的事么?” “就是有个大能,炼了个邪门法术把月亮拉下来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那次是他第一次成功施展那个邪门法术,就把那小门派砸灭门了,就剩下那个双全法留了口气,等人找到他,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也咽了气。所以从那以后,修炼双全法的人,很少一次带超过十人去博气运了。” 李子木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说道:“你把那毛巾放下吧,你是要唱二人转啊?” 促织回手将那毛巾扔过去挂在了窗外的晾衣绳上,又站起来走到书架边翻翻捡捡,不时的又感慨脑子不行看的都是基础。 “对了,你们怎么总来我这,我这连个像样的茶叶都没有。” “啊哈哈哈,你这舒服啊,你看这桌椅,你看这房间,比我们那舒服多了。”促织打着哈哈说着:“有时候真怀疑你是真穷还是假穷。” “我这舒服?你们那不舒服?那你也换成我这样的桌椅不就行了么?” “我们那都是洞府啊,连个窗子都没有的,椅子也都是石头或者木头的,哪里像你的这个,椅子坐着多舒服,造价老贵了吧。”促织拿着本书回来靠着椅子背又晃来晃去。 李子木房间的椅子是那种带坐垫的软包沙发椅和摇椅,自从到了这边,还从来没去过其他人的洞府,并不清楚别人家里都是什么样子,还以为别人的也都是这样子的。 “我倒不是因为你这比我洞府的桌椅舒服,我是没‘朋友’。”月似时淡淡的开口,任务达人怎么可能缺钱,家具舒适度上自然比促织这类刚刚富裕一些的弟子强上不少。 “师姐没朋友?不应该啊。” “师姐的意思是,没有能像这样子坐在一起闲聊的朋友。也是因为功法的问题。”促织对于门内的各种消息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了。 “假如师姐在哪个师姐妹那里做客闲聊,心里想着一起吃个饭吧,那这个一起吃饭就可以看做是一次任务,就有可能产生危险。所以师姐人缘其实很好,朋友也多,但是没办法和他们这样经常接触,毕竟谁也不想吃个饭噎死了吧?” 李子木了然的点了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那咱俩就不会有这种危险了?” “其实只有第一次难熬,后面基本不会再有危险了。” “那你们洞府都是什么样子的?我这房子在门内是独一份?” “像我们普通的弟子,一般都是挖个山洞,在洞里建造房间,像是师姐这种有钱的,一般都会建造个小宫殿之类的。你这样的院子、房子,好像也只有后山才有。” “我的房子哪来的,我都不知道……唉”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享受着午后闲散的时光。 促织半躺着举着炼药基础药材大全,随手翻看着,然后刺啦一声撕下来一页,指尖冒出火光将那页烧掉了。 两人瞪着眼睛看着他,李子木伸手拿起不知为什么会放在屋子里的竹竿,大有一副你不解释清楚就打断你狗腿的架势。 促织一骨碌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你别激动!你一个基础药材大全里收录什么金蝉这种顶级药材啊,你学基础知识的人把握不住啊!” “有道理,但你还是受死吧!”手中竹竿朝着促织的头就刺了过去,促织连忙向后一翻,一手在地上一撑,一手向着那堆竹竿虚空一抓,两脚交叉将竹竿踢起,顺势就一个跟斗从窗户翻了出去。 “卧槽,来真的?你当我怕你?”促织握着一根竹竿指着窗内。 “我去!你把我花碰坏了!” 窗台上养着好几盆花,刚促织匆忙的翻出去,没注意将其中一株碰断了。说话间李子木也矮身从窗口飞出,两人以竹竿当剑就呯呯砰砰的打了起来。 慵懒的少女勉力睁开了一只眼睛,有气无力的指点着:“刚那一下你顺着他剑势往下用力就好了,干什么要费力往上顶?” “这招用到一半就收力啊,用力用到老剑向外抽的幅度就大了。” …… 翌日一早,月似时敲着院门,也不等里面搭话,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俩又打架了?”看着促织顶着的熊猫眼,月似时差点笑弯了腰。昨天两人打到一半,月似时便回了自己的宫殿,哪知道两人又继续对练了拳脚功夫。 促织一边捣着草药,半眯着左眼:“这货玩不起,搞偷袭,还非说叫什么拳法。” “那叫友情破颜拳,专门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听得月似时的声音,李子木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死蛐蛐总说自己不擅近战,丫的近战比远战厉害多了。” 看着两眼敷着草药躺在摇椅里翘起的二郎腿,李子木忍住了再给他一竹竿的冲动。 “我们复盘一下吧,按照我得到的消息,师姐这两次外出好像不太对劲了。”李子木也拉过摇椅躺了下去。 “确实不太一样了,以前我从来没有危险过,连着两次外出都遇见蓝袍了。”月似时拿出两罐茶叶,挥手间一罐落在了书架的空格里,开始泡茶。 “那就是说,可能是我们两个的存在,导致师姐也会陷入一定的危机里。师姐,那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虽然说出来之后就没了一个大腿去抱。 “你要是没别的安排就继续跟我出外勤。你俩会让我有一点危机,但同时也能帮助其他人分担一些危险。这点危机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总好过我每次一个都带不回来的好。”门内对月似时倾注了大量资源,就为了让她能无后顾之忧的去帮助同门博取气运,“我的使命就是为了给门内带出大气运的人,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去死的,所以下次有危险了,不要替我挡,你们现在比我要重要的多。” 眼看着翠微山三代已经从第一门派掉落到了第二位,只是因为现在排第一的沧渊镇近百年出了几个身怀大气运的天才,作为同样博气运存在的月似时怎么能不着急。 “可是师姐你能带出更多的弟子啊?” “气运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你们叠加的次数越多,气运越强。宁要一个顶级的,也不要多个次级的,明白了么?” “好吧。然后就是交通工具方面的了。” “交通工具?你是说法舟?” “嗯,是的,用来赶路的法舟、飞剑、车马,我习惯叫它交通工具。”李子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两次,法舟都被人毁了,所以下次任务至少要准备两三个法舟。而且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法舟的操控者一直都是师姐,就会导致突发情况师姐分身乏术,那法舟就要装一个可靠的防御措施,最好能请祖师来做个护体法阵什么的。” “邀月舟有祖师的赐福和法术效果在,分神境以下的基本没打破它的可能。” “师姐你这就叫立个g了。千万不能这么想。”李子木慌得都想去捂住她的嘴,“还能再弄几个邀月舟这种有祖师赐福的么?” 月似时用手摸着额头,也慢慢的靠着摇椅躺了下去,“再弄几个邀月舟这样的问题不大,我找师父请祖师赐福什么的也没问题。” “其他高阶修士不用太考虑,他们很难对我们出手的对么?那就剩下蓝袍了,那帮疯子确实很危险,如果只有一个,他们那招我是可以没有代价的扛下来。”只是苦了梓轩,李子木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三人慢慢聊着,各自说着想法,很快便天黑了。 回来已经三日了,这天刚刚给梓轩传完灵气恢复了全部法力的李子木打开门,看见瑶光带着月似时和另外四位师兄站在院门边。 “见过各位师兄。”说着伸手向里面引着五人走进客厅。远远地见促织也走了过来,连忙给他招手。 促织进门愣了一下,看着一屋子人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众人落座,瑶光见促织走了进来点点头。李子木看着其中一位师兄,总觉得在哪见过。 没等他说话,就见图总裂师兄啧啧者绕着客厅走来走去:“你这屋子挺有意思的,虽然没了出尘的意境,不过看起来倒是挺舒服的。就是你这书,怎么还都是凡尘的基础读物?” 瑶光摇了摇头:“总裂师弟安静会。大家都基本都见过的,不认识的先认识一下。” “这位师兄,我们是不是见过?”李子木得了话头,看着那面色略显阴沉的师兄,回忆了一下几个月里见过的人:“你是许一军师兄?你不是被雷劈……”连忙止住了剩下的话。 第30章 找了个猴儿当徒弟? 那面色阴沉的师兄扯着嘴角露出了个挺难看的笑容:“许一军那是我哥,我叫许十军,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们是四胞胎。” “翠柳山四天王,本来是凡尘世家,兄弟四人在凡俗突破了融法境,后面才拜入山门的。老大许一军,你见过,许十军、许百军、许千军,妹妹许万马,后面也拜在翠柳山的。”瑶光补充了一下。 好家伙,千军万马还真就只是两个人,李子木腹诽着,心里有点打鼓,这瑶光带着这么多人来自己家,又不说是什么事,还搞得挺严肃的。 图总裂咧着嘴:“我你认识的,这个是段不留,你也见过的,最近哑巴了。”说完指了指那个道袍的师兄。 “什么哑巴了,师弟在修闭口禅罢了。”那个一身药草味道拿着折扇的师兄反驳了一句:“段可留,我们也见过的,别看我们名字这么像,只是凑巧,没什么亲戚关系。” 闭口禅,那玩意是佛教的吧,你个老道士修的哪门子闭口禅? “你俩我们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刚好人都在,说正事吧。”瑶光收回了四处巡视的目光:“三天前,天地泣血而后地涌金莲,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就是有长生境诞生了么?”促织不以为意的说着。 瑶光一挑眉毛,看着一点都不惊讶的两人:“有点东西啊,这种事情你都知道,果然家学渊博啊。” 促织一脸得意的笑着:“也就知道的隐秘事情多了点而已。” “说正事,以前有人证道长生,都是长生境的尊者们去致贺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祖师把这事安排给了我,还点名要你们三个一起去。” 促织一脸惊讶的指了指李子木又指了指自己:“融法初期,融法后期,去给长生尊者祝贺?” “可能祖师有自己的安排吧。先和我去后山见祖师,有什么疑问问祖师。”瑶光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去往后山的路上,李子木小声问促织:“你什么时候突破到后期了?不是说突破要渡劫的么?” “基础三境突破雷劫小的很,随随便便就能渡过的,昨天晚上我回去,刚入定修炼不知道怎么就突破了,可能是运气好吧。” 瑶光站在门外朗声通报:“祖师,瑶光前来复命。” 苍老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进了院门,看着和自己家格局、样式一样的房子,李子木心里直嘀咕,我什么档次,怎么和祖师住的房子一样? 促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了看李子木,虽然知道后山有类似的房子,但没想到祖师的也是一样的。翠微山弟子们无事是不允许来后山的,祖师所在的地方三代弟子里连月似时都没有来过。 其他五人也是略微诧异的看了看李子木,图总裂心里想着这小师弟该不会是什么特殊身份吧?记得之前有传言说他脑子不好来着?难道是祖师的……难怪放在外面放养……正想着,耳边响起了青衣的一声轻咳,图总裂连忙收敛心思跟上了瑶光的脚步。 进了房门,才发现这房子内有乾坤,比李子木的房子大多了,只是格局陈设都一样,连椅子也都是一样的款式,几人没有抬头去看便躬身行礼。 “坐吧,别太拘谨了。”坐在摇摇椅上的翠微仙直起身淡淡的说着。 翠微仙两边分别坐着青衣、申渊、赵灵韵三人,四人围坐在茶海边,似是刚刚沏了壶好茶。 促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用膝盖在地上一点一点快速的蹭着,一路蹭到了赵灵韵的脚边,嘴里还在凄惨的喊着:“师父啊!弟子差点就回不来了!弟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弟子舍不得您啊!弟子才刚刚陪伴师父左右两年半,弟子还要再侍奉您千年万年呢!呜呜呜呜……”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子木用眼神向月似时询问,“师姐,这蛐蛐还有这绝活呢?我要不要也给我师父跪一个?” “别扯了,他入师叔眼才几个月,哪来的陪伴了两年半,你要是给你师父跪一个,信不信你师父一巴掌给你拍回翠幽山去?”月似时紧抿着嘴忍住了笑,回了他一个你要不要试试的眼神。 翠微山门下各人弟子众多,很多时候拜师都是由各人的门下弟子代收,除了讲道的时候一年也见不到师父几次。不是很出彩的或是有特殊本领的弟子又有谁能随时关注呢。 李子木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那师父那么古板,说不准直接就给我逐出师门了呢。 赵灵韵轻笑着拍了拍促织的脑袋,“起来吧,装这可怜干什么,我可是都听说了,你这次出去光顾着看美鬼了。” “那是污蔑,我的眼里只有师父,要不是师父给的几件灵器,我们都回不来了,可惜毁了一件,我心疼的很啊!”说着还像只猫一样用脑袋蹭了蹭赵灵韵的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这次你处理的很好,灵器毁了就毁了吧,灵器法宝就是拿来用的,虽然最后那梅山入魔了。”赵灵韵右手虚握,片刻拿出三件上品灵器,“给你,有什么可心疼的。” 促织满脸欢喜的接下了三个灵器,顺势挨着赵灵韵脚边坐了下来:“还是在师父身边有安全感。” 青衣眼皮直跳的看着赵灵韵,脚在桌子下面连连踢了她两下,又传音给她:“你当着这么多弟子面给他三个灵器,老六脸往哪放?”“我早就安排好了。几个月时间了,我还不了解促织这孩子什么样么。” 果不其然,申渊看着其他几人充满期待的眼神,自己那徒弟还算懂事的低着头没有向自己讨要,老脸不禁有点红,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个灵器扔给李子木:“拿去玩吧。”一个灵器扔出了八十个法宝的气势。 李子木根本没想到申渊还能给自己个灵器,翠石山一脉谁不知道师父穷的‘一条内裤穿八年’啊,谁能从他手里抠出一块灵石那都比出门捡到仙药概率还低。 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那灵器收好,“多谢师尊。” “咳。”青衣不轻不重的轻咳一声,让那几名忍不住想笑申渊竟然能拿出灵器的弟子忍住了,连忙板起脸装作无事发生。 申渊也只是相对其他人来说穷一些,倒也不至于‘一条内裤穿八年’,就好比赵灵韵随手就能扔出几十万的灵石,而他只能拿出几千,咬咬牙也是能凑出十几万的。 “原来如此啊。”翠微仙从几人进门开始就在观察着,当看到李子木的时候不由得说了一句。 “师尊?”青衣微微侧头问了一句。 翠微仙没有理会青衣,“李子木是么?你心里那些问题憋在心里吧,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有人替你安排好了,日后总会明白的。”心中又默默的想着,玄香啊,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就安心的修炼吧。” 错愕的看着那苍老的面孔,闪着精光的双眼似乎看透了自己,又似乎是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世界,李子木连忙低下头,小声说道:“祖师您是不是看到了……” 轰隆一声天雷打断了他的话。 翠微仙抬头看着屋顶,深邃的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光一样,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与什么人对话一样。片刻后才低下了头,盯着李子木看了良久才开口:“你啊,就是不长记性。” 李子木惶恐的不知所措,被长生境的祖师盯着自己压力很大。 “这是第几次了?第四次还是五次?以后切勿再提这事了。”翠微仙没有继续深究,随后微微笑了笑,“也别太紧张,安心修炼便是。” 申渊看了看弟子又看了看师父,死活不知道自己这便宜弟子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思绪不禁飘了起来。 …… 李子木醒来的两年半前,申渊结束了镇压魔界入口不久,刚刚回到门内,翠石山一脉既熟悉又陌生,镇压了几千年,自己都没来得及去收个亲传或真传。 熟悉的是整个翠石山几乎没什么变化,仍然树木茂盛鸟语花香的,只是有些老死了有些新长成罢了。 陌生的是,自己以往收了的徒弟,几乎已经寿终殆尽,整个山上见不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了。申渊分神修为,寿四千载,三千多年都在镇压魔界,门下弟子连出窍都少有,如何能熬过三千多年呢。 感慨着时间无情,申渊手指点着花名册,看着上面寥寥几人,不禁皱着眉头叹气:“是该再收几个徒弟了,就是我也该突破了,不然收了徒弟都没命教了。” 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夕阳,扫了扫窗台上的灰尘:“这破翠石宫也该修了,啧,太贵了。” “当时就不该信大师兄的话,建了这么个费钱的玩意。” “谁?”察觉到大殿门口有人靠近,又没有通报出声,长年累月在靠近魔界时养成的习惯让申渊警觉的问了一句,乃至于手已经将剑拔了出来,忽然又想到这是在自己的翠石宫里,尴尬的将剑放了回去。 “师叔,从魔界回来了?”门口那人背对着阳光,晃荡着的大脑袋根本看不清脸。 “嗯,刚回来两天,你消息倒是灵通。”申渊抬手遮了遮阳光,看清了来人,“噫?你还没突破结丹?”言下之意你怎么活过千年了? “哈哈哈哈,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我可是属乌龟的,怎么也得万岁万岁万万岁才行。”却也没想着这王八乌龟的将祖师、师叔们都骂了进去。 那人迈步走了进来,申渊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片只比头大了一圈的带茎荷叶。荷叶上面放了个不知什么东西发着刺眼的光,像是撑伞一样顶在脑袋后面,刚还在纳闷明明翠石宫是坐北朝南,怎么会有人在门口背对夕阳呢。 那人伸手在荷叶茎上按了一下,那刺眼的光瞬间消失了,申渊才看清发光的东西是个圆圆的琉璃球,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你又从哪里搞来这些无用的东西。”却也不是真的问。 “我看师叔的山上有个房子空了很久了,房子长时间不住人容易闹鬼的,就想着给这房子找个人来住一住,也能补补人气不是。”那人晃晃荡荡没个正形的走到窗口边,一伸手掏出了张桌子,放了两张沙发椅,又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两个高脚杯,倒了酒进去。 “娇气惯了,坐不得硬邦邦的椅子。”咧嘴冲着申渊笑了下,端起酒杯,“葡萄酒,应该用夜光杯的,可惜没搞到。师叔,请。” 申渊也不客气,学着他的样子生涩的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不错。” 看着他又掏出的一盘花生米,随手捡了两粒扔进嘴里,“不太搭啊。” “凑活凑活吧,别的酒都被师爷偷喝了,而且师叔你又不爱喝酒,装的还挺像。” “哈哈,装的不像可就白费了你这一番心思了。”申渊笑着掩饰了一下尴尬,“你说的那空房子,是三千多年前你自己盖的那个吧,怎么一直不住想给谁住?有道侣了?” “哪里哪里,我要是有了道侣,这天地间剩下的那十几亿少女该有多伤心。”举起酒杯将酒喝干,又倒了一杯,“我是给师叔找了个徒弟,那房子就给他住着的。” “哦?在哪呢?你给找的徒弟我可得好好看看,别收了再把我给气死了。”申渊也拿起酒杯喝光,示意再倒一杯。 “那么大个活人呢,肯定没带在身上啊,我又不是紫金红葫芦成精。”心疼的又给申渊倒了一杯葡萄酒,“你就说收不收吧。” 说完收起了一个酒杯,又将桌椅收好,伸手朝外一引,示意申渊跟上。 …… 蓬头垢面状若疯魔的男子,不停的摇着一棵半人粗的桃树,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成条,看不出原本样子。 他似乎是想将树上的那只猴子摇下来,嘴角的涎水不知是馋了猴子肉还是单纯的流口水。那猴子倒也聪明,龇牙咧嘴摘着树上的桃子不停的砸着那男子。 站在祥云上的申渊皱着眉头,深有不甘的问:“你给我找了个猴儿当徒弟?” 第31章 你自己洗干净 “啊哈哈哈,我可是种族主义者,猴子?猴子还得过几年才被石头压着呢。徒弟是树下的那个蠢货。” “就那个?治好了也得流口水啊!”申渊有些不甘心,看着玄香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落到地面将那疯子摄过来检查了一番:“啧……资质还行,融法境了啊。应该是受了刺激魂魄又受了伤一时间疯了,伤的还挺严重。回去好好治疗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 “收了。” “等等,师叔还是太心急了,收徒可是有条件的。”伸手按住那疯子头,又是手捏着下巴让他张嘴,又是敲了敲他胸口,引得那疯子张着大嘴去咬他的手:“看看这牙口,再看看这体格,多好的苗子啊。” 申渊咬了下牙,这蠢货脑子还是有问题,三千多年了还这样子:“你在这卖牲口呢?” “哦,是哈,这不是牲口,还是要拜师的。这蠢货叫李子木,师叔收了他之后,麻烦把他的记忆全部封印,然后扔在那房子里放养了就行。” “封禁全部记忆?你和他有仇?可知道封禁全部记忆会让人痴傻许久?”这师侄虽然为人癫狂,经常胡言乱语,但从未听闻折磨过仇人或是做些坏事,甚至于没听说过有仇人,反倒是各路朋友不少。 “无仇无怨,出于无奈啊。以后他会庆幸记忆被全部封禁了的。”咧着嘴望着天,手里还捏着李子木下巴使劲的晃了两下。 看样子是有什么恩怨,倒也不像是深仇大怨,却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封禁记忆应该不是为了报复。这师侄来历神秘,虽然名义上叫大师兄为师父,但大师兄从来不曾承认收过这个徒弟,师尊也对其来历三缄其口。名义上是翠微山弟子,可他从来没有在门内和其他弟子们接触过,也不曾在谁门下听道讲法。 申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收了之后就按照正常弟子们一样安排?” “让丫上班去,没事多做俩阵盘。”点了点头,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回答了申渊,语气里多少带着点怨言。 “上班?”申渊不明所以。 “啊哈哈哈哈,师叔你还不知道,为了防止弟子们每天无所事事到处乱逛惹祸,在我的建议下,门内改制了,弟子们都要去上班工作了。”资本家都要吊路灯,但我要是资本家就别了,心里嘀咕着申渊不可能懂的话,“那什么,师叔,我就先走了,有个朋友和我约泡呢,啊约着泡澡。” 看着那又顶起了荷叶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远去,荷叶中间的琉璃球还一闪一闪的,隐约间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申渊摇着头,伸手按在李子木的头上,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净给我找麻烦事,哪还有一点仙人的样子。过了嘴瘾之后便带着昏迷过去的李子木回了翠石宫。 摇晃着头上的荷叶,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折来的蒲公英,还小心翼翼的防止风吹掉它的种子,不紧不慢的扒开洞口的芭蕉叶。 “把你那烦人的灯关了。”刚刚走进洞里两步,就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切,你又不是鬼,烦什么阳光啊?”许是嘴里叼着蒲公英,含糊不清的冲着那角落里的水池说着。伸手便脱光了衣衫,做了个起跳的准备姿势:“看我屈体向前翻腾两周半加转体七百二十度无水花入水!” 没等入水,就见水中一道水龙直喷上来,将人冲到了水池的另外一边,那声音又开口:“你故意瞄着我砸下来的吧?” 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游到了那声音的旁边,随手将蒲公英插在了他口袋上:“谁家泡澡在山洞子里黑乎乎的,再说哪有人泡澡铺了大半个水池的?” 也不在乎他回答不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你这种嗯,生物怎么可能怕阳光呢?时间快到了,差不多两年半之后的事了。” “我们不是怕阳光,只是我不喜欢阳光照到身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有又开口问:“你算准了么?真的还有两年半?” “你不信我?” “你的那个脑子你自己清楚,上次和我说还剩两个月,让我在这池子里等着,我在这池子里泡了足足两个月!”那人说着说着突然气急败坏起来,一股水流直冲他面门就泼了上去。 他也不躲,任由那水从头上落下,等水流下能张开嘴了,才慢悠悠的反驳,“那是你脑子有问题,你不会等打起来了你再进水池子里去?非要一直泡着?海龟还知道上岸透个气呢!” “我,呃,可以上来透气?”那人似乎噎了一下,恍然大悟,“那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等着?就不能主动找过去?” “计划!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你千万别打乱了我的计划!”多少有些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等这边完事了,就赶快去那边等着,后面我就不来提醒你了。” 穿好了衣服又拿过岸边的荷叶,扔到了水池里,“能帮你解决点阳光的问题。先走了,你自己洗干净。” 水池里的人啧了一声,没有搭茬只是心里疑惑了下,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 翠微仙不再在李子木身上浪费时间,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个徒孙,算不上太满意的点了点头,三代弟子能走到如此地步,不差,可也没有走到该到的高度。 “应该都知道了吧,刚有个长生尊者诞生了。” 翠微仙慢慢的说着,似乎有些走神:“长生啊,算不得好事啊。” 眼睛微眯着,似乎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时间一旦变得无足轻重,流失的速度便会快的难以想象,无论是因为富裕到可以肆意挥霍,还是因为明天与昨日相差无几,这是时间对长生者的诅咒。 众人面面相觑的等着他下面的话,很快一刻钟过去了。青衣不轻不重的咳了下,“师尊?” “啊,呵,又走神了。”翠微仙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长生啊,真没那么美好。” “长生有长生的责任,以往诞生一名长生尊者,我都会去见他一面,做些指引。告诉他以后要为世间承担些什么。” “这次的长生是永巨楼的,很多老家伙都不会去的。所以派你们去见一见就得了。老了,走不动了,就等他来上门拜谒了。”翠微仙一脸的不屑,每尊长生,要么正要么邪,还没有这么个自诩正道却总行些歪门邪道之事的,可也苍天无眼,竟然真让这么个家伙长生了。 青衣见师尊不想多谈永巨楼,便接过话头:“长生的责任你们不用管。按照以往长生诞生时,师尊会前去接引,然后过几天新晋尊者也会来拜谒师尊。这次的尊者,嗯,不太好评价,在长生里也不大受待见,你们知道就行了。” “你们去的话,别太嚣张跋扈,也别落了我宗的门面,理解了么?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么?” 瑶光想了想,“这次是只有我们是弟子去,还是其他教派都会派出弟子去?” “目前看,各教派都是弟子去的,其他界域的长生也不会过去。长生尊者大概就只有那么一两位会去吧。” “如此落那永巨楼尊者的面子,真的没问题么?”瑶光苦笑了下,新晋长生啊,春风得意的时候,所有人如此不给面子。 “哈哈哈,落他面子?他还有面子?瑶光啊,到了那,他要是不给你执个半师礼,你当场就拍桌子骂他一句欺师灭祖,然后转身就走。”翠微仙手里拿着折扇慢慢扇着,就像楼下躺在摇椅里的二大爷一样,嘴里说的话可是让几个弟子一身冷汗。 瑶光眼带疑惑的看向青衣,青衣微微笑了下点点头,示意就按照师父的意思去做。 促织眼珠转了转,两手慢慢的给赵灵韵捶着腿,假装和师父说着悄悄话:“师父,这次去的可是有月师姐啊,我们不会有危险吧?”却也问出了图总裂几人心里的担心。 “哪来的危险,放心去吧。”翠微仙歪过头看着促织,“你这金蝉倒是好造化,未来却是看不清楚啊。” “行了,没什么疑惑今天便出发吧。”翠微仙有些不耐烦一样,下了逐客令。 “师父,最近怎么不见师兄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他。”瑶光可是知道,翠微仙这不耐烦的样子是馋酒了,这可是那蠢货说的,整个门内估计也就几个人知道,顺手在师弟们看不见的身后偷偷给青衣塞了一坛酒过去。 “师兄?”图总裂愣了下,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啊,怎么还有个师兄? “切勿再提起他,就像那个小家伙一样,把这些事都放在心里,说出来没好处。”翠微仙斜眼看了下那坛酒,面色有些严肃。 “去吧去吧。”翠微仙摆了摆手,“对了,再给你两个邀月舟。”说完扔给了月似时两个法力包裹的法舟。 众人便拜别祖师、师父,又回到了李子木的家。 “????”李子木看着又回到自己家的众人,一头的问号,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我这干什么?论修为我最低,论财力我最穷,论人格魅力,瑶光在那呢。 而且明显祖师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还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说出来。果然高深的人都是最爱当谜语人了。 “坐坐坐,那么拘谨干什么?”图总裂坐在一个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开始晃悠,一边挥着手招呼众人坐下,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房间里的就一张摇椅,六把沙发椅,李子木无奈只好挪开窗台上的花盆,靠着窗框坐在窗台上。月似时看了眼窗口,午后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映得像是一尊佛陀一样,就差不是个光头了。 “师爷让我们嚣张一点,还让长生尊者给我执半师礼,怎么想我都死定了啊。”瑶光没好气的摇着头,伸手将图总裂拽了起来,自己就顺势躺在了摇椅上,“能舒服一会是一会吧。” “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就现在出发。”瑶光躺了一会突然开口,见众人没有搭话,也就坐了起来,“其实不用担心,师爷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我说死定了的意思是这事之后我肯定要出名了,以后说不准什么人就给我安个什么出窍境第一人之类的名号,会很麻烦的。而且也不会因为月师妹我们就有危险的,双全法这种事情,对师爷来说都算不上问题。” “哎,劳苦的命,刚回来才待了三天,屁股都没坐热呢,又要出去。”促织摇头晃脑的,他压根就不担心危险什么的,那么大个祖师在上面呢,永巨楼什么胆子敢对自己动手?唯一的问题就是和永巨楼有仇,又要去给人祝贺,很烦。 “是你屁股太凉还是太大,三天都没热起来?”李子木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就是祖师那些话让他很是在意,那意思估计就是自己修为太低,说不了也听不了秘密,所以只能先安心修炼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会听到促织的吐槽,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到了那可别惹事,那可是长生尊者,别人看不出来他还不出来你什么身份么?你有仇也得忍着点,等以后你长生境了,上面还有祖师,两个锤他一个多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软能硬的,这点事算什么。”促织满不在乎的摇着头,本来短期内也报不了仇的,何况现在人家还有个长生境呢。 见众人不再有什么异议,也没有人需要再准备什么,瑶光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摇椅真不错,怪不得师爷躺在那说话,你这从哪弄的?”也等李子木搭话,就迈步出门,扔出自己的行宫,行宫迎风便涨,很快便化作三十米见方、五六米高的小型宫殿。 “走吧,路程不近,得飞两天半,我们先到阳关休息一天。”瑶光打开行宫禁制,邀请众人进了行宫。 行宫似乎是整块羊脂白玉雕成,门上挂匾白玉宫,主殿宽敞舒适,并非像普通宫殿那样空旷庄重,左侧茶海边几个长椅上面铺着软垫,右侧则是一排的蒲团,主殿后面则是一排的卧房、静室。看得出在努力的营造温馨的气氛,不过整个行宫依然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似乎瑶光平日也不在这行宫久留。 “这里比不得你家舒适,赶路的话凑合凑合吧,至少比御剑舒服多了。” 瑶光打了个响指,从主殿后面走来了两个傀儡,为几人端上了茶点,“趁着赶路无事,在修炼上有什么疑惑就说出来,我能解答的都给你们解答,解答不了的等回来再问师父。” 第32章 欧舒雁 门内弟子除了每三月去师父那里听法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各峰的大师兄代师传法,而翠石山一脉大师兄早就寿终,申渊刚回门内几年,还没来得及重收亲传,自然没有师兄为弟子们传道授法。 李子木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道理,当即便开始向瑶光请教,但却保留了自己无法入定的问题,心下想的是这事应该找机会向师父寻求帮助,天知道这件事和瑶光说了会不会害的他被天雷劈了。 距离永巨楼还有半天行程,这日行宫下方出现了个不小的城池,众人在里城池两里半远的地方落在官道上,瑶光收起白玉宫,“各城池默认规矩,城外两里半内不得使用飞舟、御剑,特殊情况除外。” 似乎是在为什么人解惑,却也没有对着谁说。想来这里只有李子木不懂得这些规矩,难道瑶光也知道了些什么? 五丈多高的城墙围住了偌大的城池,城墙下方百米距离寸草不生,三丈高的城门大开着,商旅来往络绎不绝。门边的墙上贴了不少的告示,偶尔有人驻足观看,间或有人出声讨论:“城东龙河镇发生瘟疫,已请轮回境仙人前来解困,在此期间非必要请勿前往。” “永巨楼大公子徐慧康失踪,有知情者有重赏,凡提供有价值线索者奖十万……” “永巨楼还真是大方啊。” “你是没有真提供线索呢,你真提供线索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哎看这个,近期南方有魔出没,凡诛魔者,可在当朝领赏五万。” “杀个魔头才五万……” “永巨楼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么?才五六天吧?”李子木低声问促织,去骨剑和徐慧康同归于尽才过去几天,现场目击的可就四个人,这失踪的告示就贴到城门了。 “哎,你是不知道,这也就是大公子的事效率高,要是换了下面的人,谁还管死活。最多也就是在名册上写个下落不明,运气再差点的,说不定还安个携款叛逃的罪名,然后上面的人平一平账呢。”促织一脸不屑,自从醒来后,没少查关于永巨楼的消息,永巨楼的做事风格还多少了解一些的。 “别乱说话,这里离那不远,说不定门口卫兵都是那的人。”月似时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拉着李子木跟上了瑶光的步伐。 段不留手指掐算了片刻,点了点头,拍了拍段可留。 “咱来着了,刚段师弟算了下时间,这有家有名的酒楼开门了。”段可留伸手往前指了指,“这家酒楼菜品不错,就是开门挑日子,经常吃不到。” 街上人马往来川流不息,很是热闹,街边商铺小贩叫卖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些落魄仙人支了个小摊席地而坐,卖些自己刻画的符箓,不过却是金银支付。 “仙人要金银做什么?”李子木偷偷的指了指那仙人,回过头去问月似时,不想回头的时候靠的太近,险些撞到她的脸。(没闻到香味,因为作者连榴莲味都闻不到了。) 月似时轻轻的躲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小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未来的,很多仙人自知再无前途,便放弃了。回到凡俗界娶妻生子,随便拿出点什么都够在凡俗界享乐一生了。还有的仙人只是单纯的喜欢凡俗界的钱财,毕竟个人喜好不同。” “你看这个,就属于自甘堕落的,不再去与天争命去修炼,想要换些钱财逍遥度日的。” “随便就能换到钱财,怎么还这么落魄?” “仙人回到凡俗,也得遵守凡俗规矩,自然不能强买强卖,他那东西是能换钱,但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买得起的也没几个会随便找他买,有熟悉的干什么要买陌生人的?” 促织搭了话茬,“而且这里也算永巨楼地界了,永巨楼是有钱什么都卖,他那点东西,在永巨楼随便就能买到更好的,这种生意基本都被永巨楼垄断了。他还不如跑到我们那边随便找个小城一待,至少能卖出去。”似乎声音有点大,那落魄仙人抬头看了促织一眼,挥手收起了摊子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哎?”促织张了张嘴,我都没说我从哪来的,你知道去哪么你就走了? 月似时笑嘻嘻的拍了下促织的头,“他当然知道你从哪来的,不认识你还不认识大师兄么?” 图总裂在三人身后,铁塔一般的身躯显得促织更矮了,大手就拍在了促织头上,“大师兄在修炼界还是很有名的,毕竟是出窍境第一人。”眼睛却揶揄的看着前面的瑶光。 “快走吧,段师弟可都等不及吃饭了。”瑶光头都没回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不觉跟着段不留走到了一个酒馆门口,三层楼的酒馆,装饰豪华,门上挂匾汇宾楼,九十九年老店。红木金字对联:昨夜睡迟不开门,今日吃好尽兴归,横批却是纯金打造做匾,白玉做字“饱了就中”。 “呵,看这对联老板还是个荷兰人啊。”李子木抬头读着对联,自言自语的说完便跟着瑶光迈步进了酒楼。 酒楼内部却一改外面的豪华,颇有秘境之意,到处都是花草,间或挂着几个鸟笼,那八哥鹦鹉不时的“好吃”“欢迎”“招牌菜”“酸菜鱼”的叫着。 瑶光巡视了一圈,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满面笑容的向坐着两男一女一桌走去。旁边两桌统一黑色袍服的侍卫见状站了起来。 “无事。”那女子也看到了瑶光,便站了起来先是打发了侍卫,又笑着说:“瑶光师兄,巧了啊,好久不见了。” 瑶光走到桌边随意的拉开椅子坐下,“沧渊镇是派你过去?”意思是也是由三代弟子去给新晋尊者祝贺。 “我就猜到了你会来,到阳关了段师兄肯定要到这汇宾楼,我都在这等了两天了。在楼上留了个大桌,一起上去吧。”永巨楼离沧渊镇不太远,法舟飞行也就一天的时间。 那女子落落大方的伸手引着众人坐下,“这位是月师妹吧?坐这边来,早就听闻翠微山的月师妹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了,闻名不如一见啊。” “欧舒雁,现今第一教派沧渊镇三代弟子,算是和我们同辈,按入门时间算,图总裂是师弟。”言下之意图总裂、月似时、促织、李子木几人都应叫她一声师姐。 边上一名毛发旺盛的男子,鼻梁高挺、眼眶深陷,嘴里一口牙长得歪七扭八开口说:“沧渊镇可不是第一教派,只要翠微仙尊者还在,翠微山就是第一教派。” 许十军、段不留几人眉头微皱,这话听起来像是说除了翠微仙,翠微山就什么也不是了一样。 段可留刚要开口,欧舒雁连忙说道:“抱歉抱歉,安士师弟是妖族,刚刚化形不久,对人的语言还不那么精通。他的意思是沧渊镇永远以翠微山马首是瞻,这也是我父亲欧雷的意思。父亲常说他算翠微仙尊者的半个弟子。” 欧雷,沧渊镇的祖师,顶尖长生尊者之一,也是少有的留有血脉亲人的长生尊者。而欧舒雁虽然是他女儿,但却拜在他徒弟门下,属于三代弟子,按照师门辈分却算作徒孙,既是女儿又是孙女,当然只是师徒辈分不是血脉辈分。 “啊抱歉抱歉,我还不太会说人话,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原谅几位。”安士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人误解,连忙站起来对着瑶光抱拳,却不想左右手反了。 瑶光挑了下眉毛,“没事没事,快把你手放下,再不放下我师父打喷嚏了。” 另一名男子连忙拉着安士坐下:“长耳,也是妖族,算来应该叫一声图师弟。安士落拓师弟应该是最小的,刚拜师化形一年多,以前都在深山野林,所以刚学语言一年多,这次带出来是为了见见世面。” “哦?你们近些年妖族够多的啊。”瑶光冲着长耳点点头,随口感叹了一下,又挨个介绍了剩下的几人。 “祖师辈分这么大么?”李子木小声的问月似时。 “李师弟不了解翠微仙尊者在长生尊者心中的地位?”欧舒雁看起来非常健谈,说话不紧不慢,话语中又让人倍感亲切。 “李师弟是化外之地的外域人,机缘巧合几年前拜入师门的,所以对我们的一些老旧历史并不了解。”瑶光解释了一下。 化外之地指的并不是另一个世界,指的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类比于热带雨林、大荒漠这种地方,相对的比较神秘。偶有域外之人出现,却也很少生事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域外之人基本是些小的宗族、教派,跑到个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延续下来的。 “哦?域外之人啊?那我就越俎代庖解释一下?”欧舒雁惊讶了一下,看着瑶光点头,便简单的解释起来。 …… 很久以前,大概几万年前吧,翠微仙还不是长生尊者,那时界域未分,修炼境界最高也只到了合体境,寿万载,合体境界时便可成仙。 仙人,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所谓的三灾六难一大劫,风火雷三灾,无贪无嗔、勘破虚妄、断绝情念、因果缠身、岁月蹉跎、超脱天地六难,天地毁灭劫。只要能度过天地毁灭劫,便可增加千年寿元一直活下去,也算作一种长生了。 那时修炼者人人都想成仙,人人都为了成仙,然而成仙后却前路渺茫,只知不停渡劫无始无终。并且仙人各个都是清心寡欲、不沾红尘、无情无欲之人,越是渡过灾劫次数多的,便越发没了人味。 直到翠微仙的横空出世,他在合体境界时,没有选择成仙。而是另辟蹊径,成功开创出元神融入天地大道之法,即入道长生不死,并且大方的将此法公诸于众。 以此法长生者,便不用再像仙人一般需渡三灾六难一大劫,可谓是一劳永逸。所以后世能入道长生者,都自诩是翠微仙的半个弟子,承其一份恩情,入道长生后也都会去拜谒他,以后辈礼称。 后来界域四分,若非是长生实在无望,极少人会选择飞升,很多合体境的老妖怪硬是耗到即将寿终,真真是长生无望了,迫于无奈才会选择飞升去往仙界。 “原来如此,多谢欧师姐解惑了。”李子木听了欧舒雁的解释,连忙感谢。欧舒雁笑着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师兄知道是谁晋升长生了么?我爹就和我说有长生诞生了,他懒得去。让我带人过去祝贺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还让我和那长生同辈论交,要不是他是我亲爹我都怀疑他想害我了。”欧舒雁叹着气,看样子也是一个被谜语人祸害的人,“长生尊者啊,我可是三代弟子,现在三代弟子里修为最高的应该是师兄你吧?” 各教派默认,因翠微仙开创的长生,故此那辈长生者为一代,其弟子为二代,徒孙为三代。三代弟子中不是没有过惊才绝艳,修为超过瑶光到达分神的,只是年头久远未能更近一步寿终了而已。 “晋升的是永巨楼掌门徐国鉴,除了他还能是谁?你还是同辈论交呢,我师爷让他给我执半师礼呢……”瑶光也是摇着头叹气,倒不是担心永巨楼尊者给自己行礼,是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必定会大出风头,以后这麻烦事少不了了。 “也是,就徐家的风格,有好资源怎么可能给别人用了,肯定是优先自己用的。”欧舒雁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早就有所猜测,向后靠着椅背抬头说道。 “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在那站住脚,我爹说什么要考虑天下大义,不能仗势凌人。要我说那永巨楼是什么东西啊,连凡人都欺辱,哪来的义,他们可是仗势凌人的。” 永巨楼这后起势力与沧渊镇不远,所作所为也算是都在沧渊镇眼皮子下。各大势力之间不是没有摩擦,只是五千多年前界域四分前发生的事情让各大教派多有顾忌,所以越是底蕴深厚历史悠久的势力,越是平和越是尽量避免争端。像永巨楼这种行事乖张,肆意妄为的还是很少见的。 提起永巨楼,几人也都无话可说沉默了。 不多时一老者和小二一起端着些菜上来,老者笑呵呵的边放菜边介绍:“几位仙人请慢用,欧仙子两天前就在本店订了这一桌酒菜,这酸菜鱼是从西湖打捞,酸菜是北地特产白菜腌制,酸爽清口,这可是本店的招牌。” 促织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你?你是那个去骨剑?你不是……”想了想这多少算是永巨楼边界,没敢把和徐慧康同归于尽的事说出来。 第33章 仙君别笑了,我害怕 “哦?仙君认得去骨剑?我可不是那闩采萸。”老者轻轻放下手中的菜碟。 “别说那是你双胞胎哥哥,这人设有点过时了。”李子木也幽幽的说了一句,虽然那天的两人都是分神,今天瑶光、欧舒雁可在这呢。 虽然差着一个境界,但两人可都是有大靠山的,都敢骑在长生脖子上拉屎的存在,怎么可能怕个分神?这就叫狗仗人势,呸狐假虎威,也不对。 这老头要是不说清楚,几人怕是寝食难安了,毕竟死的可是长生的亲儿子。 “采霞你什么时候和那去骨剑扯上关系了?”段可留看了看师弟,发现连月似时都皱着眉头盯着他。 “采霞?还真是双胞胎?”月似时说了一句,又悄悄的给瑶光传音,告诉了他当时的情形。 “误会误会,段仙君只知我叫采霞,却从来不知我姓什么吧?”那老头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摆着菜碟,又随手打发走了小二。 “算了,不装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闩采霞,本来想着几位要是认不出来,那此事便就此过去了,谁想到小道友眼睛尖的很。”众人这才发现此时的二楼已经只剩他们一座,其他客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光了。 瑶光眯着眼睛看着闩采霞,“有话直说吧,想打还是想和,划个道出来吧?” “老了老了,打不动了。”闩采霞摆了摆手,拉过椅子也不见外,坐在了瑶光旁边。 “我和那闩采萸自然不是俗套的双胞胎关系,这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你们可以认为我既是闩采萸又是闩采霞。” “麻烦不麻烦的不需要你来说,你解释清楚了,我们自会判断。”段可留和段不留虽然认识这闩采霞,可也只是点头之交,哪里能想到他和那闩采萸有关,自然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你们听说过并蒂莲么,我和他可以看做是一对并蒂莲。”闩采霞停顿了片刻看着几人,似乎需要人来搭个下茬一样。 “等什么呢?不会以为在这个时候我们会给你鼓个掌吧?并蒂莲可不还是双胞胎?”长耳笑着说了一句,他是不清楚几人有什么恩怨的,但要提起去骨剑来,挤兑他几句倒也不过分。 闩采霞自己拍了两下手,长出了一口气,“唉,职业病,以前说书的时候落下的,一讲故事不卖个关子没个掌声说不下去。”又要卖个关子的时候,眼看瑶光也要开口,连忙继续说了起来。 “并蒂莲只是让你们明白我和他大概的双生关系,双胞胎是天生的,而我们是后天的。” …… 大概在三千多年前,那时候的闩采霞或者说闩采萸还是个凡俗界说书的先生,修为不过刚刚开光,常年行走在几个大城池之间,靠着说书讲故事为生。 这天刚刚讲了一天的书,从那酒楼出来,寒冬腊月的风夹着雪粒子一吹,顿感腹中饥饿,摸着怀中那可怜的几个子,只得拐进胡同找了家苍蝇面摊点了碗素面。 面摊老板是个缺了一条腿的瘸子,在那灶台边蹦来跳去的煮着面条,笑呵呵的和他告罪:“一会面好了麻烦小哥自己来端吧,婆娘刚生了,我又腿脚不方便,小哥海涵啊。” “哟,恭喜啊!不知是弄璋还是弄瓦啊?”闩采霞双手抱拳摇了两下。 “啊?小的是个粗人,哪懂小哥这文绉绉的词啊。”老板一面揉着面团一面笑着答复。 “嗨,说书习惯了,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哦哦哦,女孩,大胖丫头,八斤六两。”伸手比划了个八,看得出老板是真心喜欢这女儿,提起女儿高兴的眼睛都笑没了。 “弄瓦之喜啊,恭喜了。女儿好啊,贴心啊。”闩采萸嘴上道着喜,随手拎了茶壶坐在了空桌边。 坐在小摊上等着的时候,发现边上一桌坐着个帅气的黑袍男子,双眼盯着远方的飞雪,一排小巧的飞剑放在桌子上。他面前放着一碗素面,一壶清茶,却也不动筷吃面,只是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说书讲故事,说白了就是要能编些唬人的故事,虚构也好加工也罢,能让人愿意赏个两子就算好故事。一看这黑袍子男子的形象气质,根本不像是能在这种苍蝇面摊吃饭的人,这种看着就高深莫测的,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随口就能编出几段江湖爱恨情仇。 比如什么你来了。 嗯我来了。 你不该来之类的。 闩采霞眯着眼睛去数那飞剑,却怎么也数不清个数,心中慢慢编排着,想把这男子、这飞剑怎么按在下一段故事里时。面摊的老板喊了一句素面好了。 闩采霞刚想站起身去端面,胡同里拐进来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妇,走到面摊前说了一句来碗素面,扔过几枚钱币便伸手拿过那碗面,挑了个空桌坐下便吃了起来。 “哎?”闩采霞半起着身嘟囔了句:“是你的么你就吃,吃个面也插队啊。”老板也有些无语,只好安抚他再给您做一碗。 却不想那老妇听到了这句嘟囔,随口就骂了起来:“老娘给钱了这面就是我的,一个大男人饿一会怎么了?连女孩子着急吃饭都不能容忍一点么?吃一碗面怎么了?我就插队了怎么了?你个野狗掏的少来这里狗叫。” “怎么说话呢?你插个队没素质怎么还骂人?”闩采霞是个说书的不假,嘴皮子也很溜,但说的可都是剧本故事,骂街哪里是老妇的对手,几句下来便被污言秽语惹的满面潮红。 (本段骂街请自行搜索xx占座xx插队xx被诬偷拍案等,不具体指了。写了几百字都删了,学不到那种神韵的同时也不利于审核。总之,老妇单方面输出了闩采霞。) “这么能插队,奈何桥上喝汤怎么不见你也去插个队?”来往几个回合,闩采霞落了下风,搜肠刮肚的想了个“狠的”。不想那老妇没什么反应,边上那黑袍男子嗯了一声侧头看了他一眼。 被那男子一看,闩采霞后背立刻冒了汗,马上闭了嘴。心里想着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个神秘人物在边上,没打扰到他便罢了,若是打扰到了,说不得吃不上面得改吃苦头了。修士不对凡人出手也只是凡人随口传说,鬼晓得这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仙人懒得理会凡人,又没有个仙人出来佐证。 那老妇许是平日胡搅蛮缠惯了,依旧不依不饶的骂着,干脆面也不吃了,一拍桌子走到闩采霞面前,指着他鼻子开骂。老板连忙蹦着出了灶台,“小本生意小本生意,两位消消火气,今天这面钱就不收了。”两人若是打起来,掀了这面摊子,一个生面孔一个女子,自己这一瘸一拐的都没处说理去。 “吵死了!”那男子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两人,吓得闩采霞差点就要跪下了。 “烦……”放下了茶杯,伸手指了下那老妇,“喜欢插队,那就帮你插个队,桥上喝汤的时候记得插队。咒·毁元,削寿半数。” 两息之间,那老妇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原本五十岁上下的样子,眨眼便变成了百岁的样子,一头的黑发随着寒风一点点的飘落。 “滚。”眼看着那老妇又要叫嚷、惊呼,那男子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心里又嘀咕着撒泼打滚什么的最烦了。那老妇也不敢再开口,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胡同。 老板连忙向着那男子道谢,他也不做理会,依然在那一点点的抿着茶水。虽然那句滚不是冲着自己说的,闩采霞可也不敢再在这吃面了,连忙掏出钱来数也不数的扔给老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那男子哎了一声又啧了下舌头。 闩采霞顶着寒风大雪从城东跑到了城西,终于静下心来,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个子,苦也,连面都吃不起了。算了算了,那种恐怖人物,挥手间倒山填海,二话不说收了人家半条命,自己一顿饭吃不上也就算了。熬一夜明天找个酒楼茶馆去说书,一顿饭还是可以蹭到的。 眨眼过了快两个月了,寒冬已经过半,眼看快要开春了。 两天前,闩采霞来到了阳关城,寻了家酒楼说书,早已经将那男子、那飞剑安进了自己的故事了。 讲着那黑衣男子坐在桌边,冷冷的骂了一句烦,挥手间八十把飞剑直奔那恶人谷毒蛛后身上要穴而去。而后闩采霞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 也不去理会下面听客的催促,自顾自的慢慢喝了两口,等听客的掌声停了,看着几人扔过来的赏钱,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托那男子的福,自从把他编进了故事里生意可是好了不少。 倒好了气息,便继续开讲,说那八十把飞剑,上下飞舞,但见毒蛛后闪转腾挪,避得了左边避不了右边,避得了前面躲不了后面,不消片刻,八十把飞剑竟尽数插在了她的身上,鲜血顺着伤口就流了下来,眨眼就成了个血葫芦。 引得听客连声叫好,几位大方的爷还扔了赏钱过来,这故事里毒蛛后可是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闩采霞顿了顿,等着叫好声弱了下,才继续说。 那男子依然坐在桌边,端着茶杯,连看都没看那跪在地上的毒蛛后,伸手指着桌上的最后一把飞剑,我这齐天通幽诛神剑,不出则矣,若出了,便要收些利息。说罢闩采霞还和听客们互动了起来,你们说要不要杀了毒蛛后? 爱起哄的听客们哪管那些,有喊杀了,有喊废了,还有喊毒蛛后美艳无比,又天生媚骨,不如收下做个床伴。 听到有人说要收做床伴,听客们不由得猥琐的笑了起来,并逐渐统一了起来。 闩采霞也是刚开始学着和听客们互动,哪曾想还有这样的事,心下想的是我编排编排就算了,你们这样编排那人,说不得传到人家耳朵里找来,我可还没活够呢。 连忙制止了下面已经到了只剩裤衩的喝声,继续说起后续,凌紫霄大侠是个正义的侠客,怎会做那欺男霸女的龌龊事,正绘声绘色讲着围观之人如何炮制那毒蛛后,突然发现靠窗那桌不知何时坐了个黑衣男子,侧对着自己,微微歪着头似乎很认真的在听着。 闩采霞冷汗瞬间便打湿了后背的衣衫,脚下一软跪了下去,嘴里也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下面听客们顿时愣住了,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一黑衣男子靠坐在窗边,那形象简直和故事中凌紫霄大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对,倒不如说凌紫霄是以这人为蓝本虚构出来的。 听客们眨眼便跑了个干净,那凌紫霄是个侠客不假,但看这说书先生的反应,这黑衣男子分明不是个善茬啊。 “找了你许久,没想到你跑到阳关来了。你若是出了这阳关,还真就不好办了。”那黑衣男子站起身,走到跪着的闩采霞面前。 “你知道孔老二在收第三千零一个徒弟的时候说了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闩采霞冷冷的问了一句。 闩采霞嗫嚅了半天,才强行稳住了发干的喉咙,“不知道。” 因为过于紧张害怕,最后的道字音调都变得上翘了。孔老二是谁啊?他收了三千徒弟和我有什么关系?闩采霞心思急转,思考着这尊大神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因为编排他生气了还是因为编的不够牛叉不满意?或者干脆是来灭口的?收徒,难道是要收我为徒? “孔老二看着那人,说的是‘不收徒,起来吧’。” “啊……啊?”闩采霞当时脑袋就短路了,根本不明白他是何意。 那男子坐到桌边,神色有些落寞,这世间连个能懂梗的沙雕都没有,寂寞啊。看着闩采霞没懂的样子,只好又说道:“起来坐在这说话吧。” 看着乖乖坐下的闩采霞,不由得有些好笑,你编排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胆小,虽然把我编排成了正面人物:“我找你不是来问罪的,相反我是给你一桩机缘,但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多谢仙君,仙君有令,莫敢不从,只要小的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用尽全力去办。”闩采霞满口答应。 你答应的太早了啊。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见那男子一直在微笑的看着自己,闩采霞无奈也只得笑着看他,笑得脸都僵了。笑着笑着闩采霞心里直发毛,“仙君别笑了,我害怕……”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第34章 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 “唉,起来吧,我一直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有些东西,啧。”那男子摇着头叹着气,“放心吧,又不是要借你人头。” “我只是要借你三千多年后的嘴,再去说书讲故事。” “三千多年?仙君,我一介凡人,虽然最近刚刚突破到开光,寿元也不过三百年。” 闩采霞吃惊的看着他,心思也算灵巧之辈,立马又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多谢师尊!” 却不想第一个头磕下时那男子便起身躲开了:“教你点东西罢了,可不是要收徒,你别乱攀亲戚啊!” 说罢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传了功法过去,“可懂了?” 半晌,闭着双眼的闩采霞睁开双眼,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境界竟是在这瞬间便突破到了融法,连小天劫都没用去渡。 闩采霞连忙看向那人,躬身行礼以谢传道之恩,“师尊,三千年后所要说的故事有了么?”整个人也不抖了,说话也大方了。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师父。” “那个故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几日你留在我身边修行,有什么疑问及时问我。” 两人便在那酒楼住了几日。 …… “行了,你功法已经入门,自己玩去吧,我该走了。”说完便走出酒楼脚踩飞剑向高空飞去。 “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所传之法为何?”闩采霞快步追出大门,朝着那剩下的背影喊道。 “阉割改良版一气化三清,至于我的名字,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吧。”眨眼便消失无踪。 酒楼老板连忙追了出来:“两位住店钱还没给……” 闩采霞从此便在那酒店里打起了白工,还清了债务后就在阳关城边的山上住下了来,再后来便是将这酒楼盘下。 经过多年苦修,终于在元婴时体会到了这功法的不凡之处,竟然凭空斩出了自己的善恶两尸。 …… “闩采萸便是恶尸,所以我们算不得双胞胎,却也可以算作双胞胎,只是我们有各自的人生罢了。” 闩采霞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部分过去,看着众人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诚意十足了吧?当然有一点小小的隐瞒,但是那些东西与现在无关。所以说,我没有恶意,露面见几位,也只是想告诉你们,那事情埋在心底,我不会说出去,你们也最好别再提起。” 几人都默不作声,私下却在不停的传音。 “一气化三清啊,闩采萸是恶尸?那善尸和自我尸哪里去了?”李子木没有参与几人的传音,而是敲了敲桌子问道,你当我修仙文白看的?一气化三清可是小说里的常客了。 闩采霞一惊,“小道友竟然知道我这功法?莫不是你认识我那恩人?”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功法。” “唉,还以为能见到我那恩人了。三千多年了,他说的那故事是什么我可还毫无头绪呢。”闩采霞失望的摇了摇头,“可能和小道友说的不太一样,我这功法只有善恶两尸,没有什么自我尸。” “那你是本体?善尸哪里去了?还有,那恶尸的所作所为,是你控制的?”李子木有些疑惑,要是他控制那闩采萸做了那些事,还真就不好办了。凭借去骨剑的名号,两大正道门派说不得要来个除恶,上演个全武行。 “我就是善尸,本体啊,文亭府被灭门的时候,一起死掉了。”闩采霞一脸的惆怅,“按照功法,本应我和恶尸与本体一同渡那合体劫时,善恶两尸先后献祭掉,本体进阶合体境界,从此长生在望。” “没成想飞来横祸,文亭府一脉绝了,我长生无望,只能等寿元将近飞升仙界,从此渡那无尽的仙劫了。若非本体死了,那恶尸也不会做下那些事,无论实力还是从属关系上,我和他都是同等的,谁也奈何不了谁。” “所以你本体叫什么呢?你为什么没有闯荡出什么名号?还有,被灭门的仇你不想报?”瑶光也加入到了对话。 “我没有名声,是因为我善啊,从来不打架,哪里会留下什么名号呢。我从诞生的那天起,我就只想着做好我的汇宾楼,根本就不想打打杀杀的。”闩采霞两手一摊,“像这样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吃喝喝的多好。至于灭门的仇,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只管这酒楼的。本体就叫闩采霞,只是他死了后这名字我继承了而已,我原先叫闩采榭。” “闩采霞、闩采萸、闩采榭,啧,真想看看你要是能有自我尸会取个什么名字。”李子木想笑又觉得不礼貌,可不笑又觉得对不起这名字,使劲掐了下大腿忍住了笑。 “叫采棠啊,采霞、采萸、采榭、采棠。”闩采霞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即答。 “咳咳,那就是说你只是来提醒我们,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你还想在这老老实实的做菜,对吧?”李子木把手放在嘴边,假装用咳嗽努力的忍住了笑。 闩采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瑶光,很明显,这帮人里也只有瑶光能真正的做主。 瑶光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多谢你好意提醒了,我们自然不会多事。不过日后若因此事,给师弟师妹们带来麻烦,我定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闩采霞长出一口气,看得出瑶光给他的压力是很大的,虽然说翠微山是正道修士,但若真的想灭了谁的口,自然也可以不分正邪的。“我当然不会多嘴,不过你们要小心那新晋尊者,没准他有些什么手段能查到些什么。” “我们自会小心。”瑶光点点头。 “如此我便放心了。” “那你这汇宾楼开了快三千年了,怎么只写九十九年老店?”段可留突然开口,“没记错段师弟第一次来你这店的时候,就号称九十九年老店了吧?”。 “啊哈,我要是写个三千年老店,别人不就知道我活了三千年了,或者说我这店有能力开三千年,怎么想都不利于我继续老老实实的做菜吧?” 好有道理啊……段可留点了点头。 “那几位客官慢用,本店招牌酸菜鱼可是不可多得美味佳肴,小的告退。”闩采霞见众人没有其他疑问,便站了起来,腰也弯了下去,完全变回了那市侩老板的样子。 瑶光看着段可留两人:“你们认识那么久,竟然不知道他是个分神强者?”也不等两人回答,便又开口:“吃饭吃饭。” 随后一桌人便吃了起来,默契的避开了去骨剑的事情,慢慢开始了随意的闲谈,气氛逐渐热络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稍息片刻,几人便相约一同去在这阳关城闲逛一番, 夜里众人便在这汇宾楼休息一日,翌日一早便乘坐白玉宫前往永巨城。 …… 白玉宫在几百米的高空慢悠悠的飞着,因考虑到翠微山众人多数没有来过这偏西北之地,众人便倚靠在宫殿外的栏杆上看着大地风光。 西北之地虽然算不得苦寒之地,但草木也并不茂盛,地面到处裸露着黄褐色的大地,偶有一点青绿点缀,连绵不绝的丘陵山川,偶尔山顶一抹雪白。 “那是什么?”安士指着下面一闪而过的一道人影,说是人影,从这个距离来看,也未免有点大了。 “嗯?”瑶光也发现了那“人影”,可距离稍远,多少有些看不清,“左右无事,下去看看吧。” 欧舒雁说过,是带着安士出来见见世面,既然他好奇,那过去看看也无妨。 想来自己和欧舒雁联手,不是合体以上的老妖怪出手的话,怎么也能坚持到长生尊者出手相救,保证个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寻了块平地,白玉宫稳稳的落了下去,远远看去,那人影快有两丈半高了,这绝不是“人”所能达到的高度。 那人从单膝跪着站起身,左腿缓缓的向前迈了一步,站稳之后右脚跟上和左脚并立站直,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又俯下身,两手撑着地面,缓缓的叩首。就像是某些苦修者在做朝拜一般,这样一步一叩首的重复着,好像重复了千百次一样。 终于走近了,只见那人影似乎是由钢铁打造,整体的轮廓线条和人类相仿,有那么一丝的异样之美。风格硬朗,看其动作只有脚踝、膝盖、胯骨、肩膀、手肘、脖颈六个大关节,动作很是笨拙。 面部扣着个只有眼睛的面罩,眼睛位置发着淡淡的红光,肩膀两侧各突出半米长的钢铁,像是两把大剑斜着指向天空一样。表面锈蚀不堪,部分位置已经损坏到可见内部齿轮构造的地步,似乎内部是个精密的东西。加上依稀可见是粉红色的涂装,就像是个顽童做的玩偶一样,除了能动、钢铁和巨大。 “卧槽,高达啊……”李子木眯着眼看着这“人形机器人”,维持着十秒一叩首的频率向前走着。动作缓慢而坚定,样子可比一些苦修者虔诚多了。 “我们,最好还是别过去……”没理会旁边的李子木,促织咽了口口水,突然停住了走过去的脚步,“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 欧舒雁也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面色有些不太自然,而后拉住安士,“在这看看得了,别过去了。” “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瑶光也停住了脚步,示意众人留在原地。 “什么鬼?”没等李子木问,安士已经替他问出了口,队伍里有个比自己还小白的可太好了,总是能替自己问出不方便问的东西。 “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当然这只是人间的叫法,鬼蜮就叫他‘不详的铁人’,妖域叫他‘毁灭万物的半妖’,听说有邪门宗教叫他‘使徒’。”促织说完看向瑶光,见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便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自从世间出现长生尊者以来,人们都认为长生尊者不可陨落,直到两千多年前。” “这个磕头鬼凭空出现,当时应该就是在这阳关附近吧?”促织看向瑶光,瑶光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崭新的状态,通体粉红色,也没有这样破损的地方,没人能说清楚他是怎么运作的,没有生命气息,没有法力、灵力驱动,但就这么一步一叩首的向前走着。” “刚一出现,便引起轩然大波,这世间怎么会存在如此奇怪的东西,引来了无数人围观研究。” “研究许久,人们发现他并不理会任何人,哪怕有小孩子向他扔石头。” …… 上百名修士围着中间那个粉红色的“怪物”,看着他一步一叩首的向着阳关城东走去,众人已经在这研究了两天半了,这怪物从被发现开始就在重复着磕头的动作,完全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几个熊孩子扔了石头砸过去,除了将那粉红色的涂装刮花了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按说能动的东西都要有个动力源,哪怕是风都能溯源到空气的受热不均,然而这东西却没有任何的外力来源。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元婴的修士远远的祭起飞剑,想要切掉他肩膀位置的钢铁试试深浅,距离那怪物不到两丈半远时,那怪物终于有了反应。 飞剑就像刺中了什么东西一样,卡在两丈半远的地方颤抖着。那修士满头大汗的想要操控飞剑回来,飞剑只是颤抖着却完全无法返回。 那怪物头顶凭空凝聚了一团灵气,变成了“3”,一秒后变成了“2”,随后变成了“1”,再然后,那飞剑瞬间寸寸断裂化作飞灰。祭出飞剑的元婴修士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仿佛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一般,整个人缓缓的“堆”在了一起。 就像是装了酒的皮袋子一样,柔软的摊了一大堆。 围观的修士们默不作声的观察着,直到那怪物继续了他的磕头,才有人壮着胆子走到那死去的修士边上仔细查探。 “死了,连个残魂都没有。除了人皮,肉身、骨骼全都化作脓水了。有点东西,一瞬间利用灵气压迫,将人毁了。”一个分神的老头捋着山羊胡,用拐杖轻轻的探了探那一“堆”人。 手中拐杖一使劲,那堆人就像戳破了的气球一样,里面脓水瞬间喷涌而出,眨眼流了个干净,人皮在失去脓水后也快速的碳化,几个呼吸间就化作飞灰,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本座试一试他的深浅吧。”老头顿了顿拐杖。 第35章 终极?难道是…… 边上有消息灵通的修士在那小声嘀咕:“贾瘸子,听说他能和合体巅峰生死战不落下风,最后要不是对方来人救援,他都快把人家打死了。” “贾瘸子要不是家底不够厚,资源限制了,早就能合体直奔长生了吧?” 贾瘸子装作没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心中多少有点飘飘然,自己天资卓绝,十一岁融法十四岁结丹,不到四十便已分神,苦于资源不足迟迟未能突破。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大机缘,若是能研究明白,开创出什么新的修炼流派,少不得众生仰望感恩,这资财不就自己送上门了? 贾瘸子刚刚走进了两丈半的距离,刚刚站起身的钢铁巨人顿了下,依然继续了自己的叩拜动作,随着贾瘸子继续迈步,头顶依旧冒出了倒数。 贾瘸子原地站定,眯着的双眼冒出精光,握紧了拐杖,瞬间便在身边布下了十几层防御法术、阵法。当倒数结束,贾瘸子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如被磨盘磨碎的黄豆一样,瞬间化作齑粉。 围观的百多名修士默不作声,突然有人高喝一声:“怪物,一起出手毁了他!” 这一声下足足有九十来名修士纷纷出手,却无人发现那喊出手的人偷偷的退出了人群,却是那贾瘸子的徒弟。 不等那漫天的法术、武器加身,就见那钢铁巨人抬起两米来长的胳膊随意的挥了一下,顿时无尽的雷霆从天而降,眨眼间就将那出手的九十来人轰了个爽的。 雷霆暂歇,没有出手的十几个修士看着空出的地面,妈呀之声不绝于耳,纷纷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此地。 不几日,便来了几名合体巅峰的修士,几人恭敬的请出了一尊长生,询波尊者。 询波尊者外貌像是三十岁的青年,鼻梁高耸,面颊瘦削,大波浪的黄褐色头发随意的披洒在双肩,初看帅气硬朗,细看可惜瞎了只眼。 询波先是观察良久,发现那铁人对外界毫不在意,依然不紧不慢的磕着头,走过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又完全探查不出。使用法力去探查那铁人,也不见其有反应,反而法力刚一触碰到他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又随手抓来几个凡人,却发现凡人和修士一样,连其两丈半的距离都无法进入。 摇了摇头,询波对着一起过来的几名合体说:“本座也没有查出什么。” 那几名合体修士略微思索,一人开口:“连尊者都无法查探出什么,足以说明这东西的不凡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深究的好,这东西出现快月余了,没见到他做些什么事。” “有意思的是,如果你在他前面放上巨石、木头等等挡住他的去路,他会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挡路的东西毁掉,然后继续磕头。但是如果是人站在前面挡路,凡人的话,他不会理会,最多把人从脚边瞬间移到两丈半之外。如果是仙人,在两丈半的距离时就会被移走。也就是他能主动接近人两丈半的距离,别不能主动靠近他。” “而且不会主动对人出手,那天一下杀了贾瘸子九十多人,确实是因为贾瘸子他们先动的手。” 询波尊者点点头,闭着眼睛思索了半天,深吸一口气,“本座还是得试试,这东西很可能是一种能颠覆现有修炼体系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心中却想着,自己前路已断,这东西说不定能帮自己找到续上前路的办法。 踏着坚定的步伐,询波在自身周围布好了防御,慢慢的走到了那两丈半的边界,深深吸了口气,嗯?走不进去? 询波发现无论如何自己也走不进那两丈半的距离,终于按捺不住耐心,用法力汇聚一只大手,便向那铁人抓了过去。 “那几个合体的强者,就听见铁人发出了一声‘得什么’的声音,连倒数三秒都没有,从天凭空而降一把金灿灿的灵气大剑,将询波从头到脚扎了个透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据说询波死前,还不甘心的喊了一句‘终极,我无憾了’。” “那天,整个素律界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无数的祥云飘了足足两天半。那一剑震惊了所有的仙人,长生不死在那一刻也不再不死了。”促织讲完了这些,伸手指着那铁人。 “据说那询波死后,所有长生尊者都去见了一次祖师,之后便再没有长生尊者们去碰他了。而询波也成了有记载以来,唯一一个死亡的长生不死尊者,成为了众生的笑柄。阳关城东面还有座耻波山,就因询波得名的。” “自那之后,又有一些强者去试过,无一例外,对他出手的全都死了,死法千奇百怪,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动他了。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他被传成了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了。”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解惑了。”安士冲着促织点点头表示感谢,“那这个人偶就一直在这阳关城附近游荡磕头么?” “当然不是,这人偶磕了两千多年头,差不多走遍了七大界域了吧?走的路线也没什么规律,听说一千八百多年前在鬼蜮,然后仙界、神界、灵界,七百多年前在魔界,五百多年前在妖界。” 瑶光点点头,这促织脑筋活络,知道自己和欧舒雁有意让师弟们多多接触,也在尽力的去维持彼此宗门的情谊。 反观那李子木,虽然不如传言中那般脑子有问题,可也只专注自己那一点小心事,看来以后还需要再多帮帮他才是。天地大劫将至,多交些朋友没有坏处。 “不是各界的入口都有大宗门镇守么,他怎么进得去啊?”安士又替李子木问出了心中疑惑,这人偶厉害归厉害,宗门镇守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走进去的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东西进过哪个宗门,而且他都是在相对人烟稀少的地方磕头,连城镇都没进去过。”促织无奈的摇了摇头,真当自己什么都知道了,想必其他界域的入口不止一个,但那根本就不是小小融法修士能知道的秘密了。 “他能自己跨越界域,祖师也暗中观察过这人偶,看到他这样一步迈出就到了鬼蜮。据说有数的几尊顶尖长生知道这是什么,但从来不说。”瑶光接过话头,“不接触他没什么危险,我们也看不出什么,走吧。” “他会毁掉前面挡路的障碍物,你说我要是在他磕头的位置放坨大便……”李子木眯着眼看着那‘高达’,我就不信这么恶心的事躲在‘高达’背后的人能忍得住。 “你最好别这么干,有人已经试过了,你猜结果怎么样?平地出现了个粪坑淹死的,合体巅峰老妖怪啊,让大粪淹死了。”瑶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是在怂恿他赶快弄一坨过去一样。 月似时拉了一把李子木,又传音给他:“别冲动,忘了祖师的提醒么?别再理会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好修炼。” “我觉得,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危险,因为我太熟悉这东西了,连这个颜色都在告诉我,他就是在等我。”李子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偶,给月似时传音。 瑶光拍了拍李子木的肩膀,对着众人说了句走吧,私下里又给他传音:“我大概知道一些东西。所以我得提醒你,你现在去接触他没有任何用,以后老老实实修炼提升实力,会有人来给你解惑的。”却也没避讳月似时。 两人奇怪的看了看瑶光,互相用眼神询问是你和他说过些什么?然后又突然笑了一下,定是祖师告诉了瑶光一些东西罢了。 欧舒雁也拍了拍安士的肩膀:“有些东西不起眼,也是会致命的。谁能想到这么个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人偶’,随手就斩了一尊长生呢?以后外出闯荡,记得对一切保持些警惕戒心,哪怕是名凡人。” …… 不消半日,众人从白玉宫走出,落在了永巨楼外两里半处。 “还怪热闹的,我还是头一回来这永巨楼。”瑶光迈步走进那豪华的城门,看着街道两边雕梁画栋、飞檐走兽的各式商铺,不由感慨了一番。 “也只有‘外城’热闹,内城平日不允许闲人进入的,冷清了不少。”欧舒雁指了指周围的商铺、楼房,“永巨楼似乎对高楼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整个城的房屋都在尽可能的往高建,北地其他地方可不这样,一般也就是三五层。” 永巨城占地不是很大,毕竟是新生势力,围绕着永巨楼主体而建,看得出是有所规划的,城池道路建筑布局十分合理,道路笔直,无论从哪个门进城,沿着主干道看去,都能看到位于城中心的那座高楼。 房屋的建筑风格更倾向于宏伟浩大,与其他地方的世俗烟井或出尘大不相同。看起来就像是房屋的主人,想把所有家底都摆在台面上显摆出来,但又担心别人说是土包子,于是又藏起来了一点的半露不露。整体来说就是俗,但又没那么俗,有些底蕴,但又不多。 如今徐国鉴晋升长生尊者,随着消息的传开,便有无数的散修闲人前来这永巨城。自有长生尊者诞生以来留下的习俗,尊者晋升后会广开门庭为天下众生结缘讲法一次,有缘者皆可前去听道。 众生皆可听道就导致鱼龙混杂,所以约定俗成的在讲法前这一段时间里,长生尊者的势族范围内不可起争端,乃至于连魔族都会大大方方的坐在阳光下喝茶。 离着约定的讲法日子还有一日,众人也不愿意过多的提前接触永巨楼,故此就在外城寻了家客栈算作落脚。 段不留又拉着段可留、图总裂、许十军和长耳五人出去寻美食去了,段可留的解释是:“段师弟知道一家老店,在这边开了个分店,做的驴肉火烧、干煸蚕蛹等虫子可是美味的很。”可惜其他几人并不太感兴趣。 剩下六人便坐在客栈二楼,临窗喝茶闲聊。 忽然听得客栈外不远处吵吵嚷嚷,还有人惊呼杀人了,不由得好奇的望去,想看看是谁如此不给长生尊者脸面,竟在讲法前夕闹事。 ……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永巨城外城来了个算命的老乞丐。这老乞丐又瘸又瞎了只眼,缺了只手,剩下的右手也少了两根手指,带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小姑娘生的好容颜,白白净净煞是可爱。 这老乞丐算命,确实很有一套,无论是东家丢了牛,还是西家去求财,那都是句句珠玑字字在点,所算之事无不一一应验。 外城有些人,靠着这老乞丐给指点的路数,硬生生从永巨楼手里赚了百万家财。 徐家二子徐飞仙这月闲来无事,随手查了下门内近日花销,很快便发现比往日多消耗了近亿钱财,深感疑惑的同时交代给了下人施悟断去彻查。 施悟断也是个干事的人,算得上徐飞仙的一条得力忠狗,没几天便查到是从这老乞丐嘴里得到了些许消息,赚了徐家一大笔钱财。 徐飞仙又指示施悟断去探探这老乞丐深浅。 施悟断暗中观察了这老乞丐爷孙两人两天半,没有发现其为世外高人的迹象,只是像个市井小贩一般算命,唯一的问题就是,算的太准了。 他给渔夫算收成,沿桥向下游十五米下网,偏了一米都不会有收成;给草药商人指点,山上多少米有些什么;给炼药师算,几时开炉几时丹成…… 这等异人若不能归于永巨楼(徐飞仙)所用,便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施悟断心里默默想着徐飞仙嘱咐的话,装作闲逛一样走到了围着几人的老乞丐面前。 “提前恭喜夫人,今日戌时三刻,头向西北,面朝地面。男子立于身后,如若坚持两刻半钟之后……十一月之后,小老儿,哎,小老儿就不去讨杯满月酒喝了。将来两位公子将被人捧在手上,必成大器啊。” 那老乞丐连个算命摊都没有,就这么靠着墙角坐着。面前用随手捡来的石头压着张黄草纸,带着豁口的破碗装着一点兑了水的墨,一手拿着快要秃了的毛笔在草纸上勾画了两下。边上的小女孩倒是梳洗得体,一身旧衣洗的干干净净,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着爷爷算命。 那贵妇人戴着个面具遮住了脸,披着遮掩住身形的罩袍,从露出的耳朵和脖颈能看出她满面潮红,似是在大庭广众下有些羞涩。也不理会周围人揶揄的笑声和口哨,连忙掏出些许金银扔给了老乞丐,转身便跑进了人群。 老乞丐笑呵呵的收起金银,这永巨城有钱人真多,随手给的可够爷孙俩花销两个半月了。近年深感天地势变,这算命的买卖可是做不长久了,趁着现在多为小途攒下些本钱才是。 “算天算地不算己,算财算运不……”看着站在面前要算命的人,老乞丐摇头晃脑的说着开场话。余光看到施悟断朝着自己走来,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等着算命的人群弯腰作揖:“抱歉抱歉,小老儿怕遭天谴,一天就算十卦,今日数量够了。” 连连道歉作揖,等着算卦的人嘴上骂骂咧咧的也就散了,看着施悟断,老乞丐一躬到底,嘴上讨饶:“小老儿死不足惜,还请仙君放过小途!” 第36章 之前太累了,状态不好 施悟断承认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乞丐卦象一一应验,确实心中起了杀意。这人身上毫无修为,却能如此探得天机,若是被收入永巨楼,二公子那哪里还能有自己的位置? 不过说起来,要是能把这老头偷偷的收到自己手上,或者把这算卦的本事给弄到手……饶了他也不是不行,得想个辙。永巨楼的风格便是如此,即便是强取豪夺,也要弄出个像样的理由。 施悟断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老头儿,你在这请了不少的托儿啊。你在别的地方骗人也就算了,还来咱这永巨城下骗,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乞丐连声称是:“小的吃了猪油蒙了心,这就离开永巨城。” “慢着,你就这么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永巨楼欺负你,倒是显得我仗势凌人了些。而且妖言惑众这么长时间,拍拍屁股就要走,真当我永巨楼好糊弄的?”施悟断摇头晃脑、皱着眉头苦思,好像真的很是为难一般。 “这样吧,我看都说你算卦准,不如就打个赌吧,你赢了放你们爷孙离开,不再追究你妖言惑众之事。输了的话乖乖磕头认错,以后再别进咱永巨城如何?”真输了哪还能放你离开,想的美。 老乞丐心下盘算,永巨楼这种庞然大物定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想要跑肯定是没戏了,那俩手下可都盯着自己呢,只能去打这个赌了。 见老乞丐没有反驳,施悟断心下窃喜:“我也不欺负你,就算今日结束之前,这永巨城是否下雨?如若下雨,几时开始几时停,雨数多少如何?” 施悟断可是观察过的,这两天里他可只算过凡人,下雨还是不下雨,这还不是身为仙人的自己说了算?而且谁不知道,永巨楼主徐国鉴讨厌下雨,故此永巨城可是百年都不曾下过雨了。 老乞丐右手的三根手指微微晃动:“今日戌时四刻起云,五刻落雨,六刻雨停,永巨城内共十一亿四千五百一十四万零二百五十滴。” “呵呵呵呵,那我便赌这永巨城内万里无云。”施悟断说罢,便挥手让两名手下在此看住老乞丐,美其名曰防止他继续行骗。 施悟断晃晃悠悠的向徐飞仙的宅邸走去,给自己顶头上司办事,还是要时时刻刻的汇报进度才好,尤其是徐家父子疑心甚重。 “公子外出了,出门前嘱咐说你回来汇报进度的话,就在偏殿等候。”徐飞仙的贴身侍女远远的看到施悟断进了院门,便站在正堂门口朝外说道。 徐飞仙的房子,自家下人男子连后殿的正堂都不得进入,所有事务皆由女子完成。施悟断自然是懂得规矩的,便恭敬的颔首表示感谢,自行去了前殿的偏殿。 左等右等,施悟断回想着那老乞丐,莫名的起了些无名心火,有些焦躁不安。便起身从偏殿出去,在这周边逛了起来,府邸内男子不进后殿便无事。 恰巧轮回境的几人去龙河镇在此暂歇,一人恰好有些灵感,便借了丹房炼丹。施悟断看着那人开炉丹成八粒,不由的走上前去恭喜。 施悟断在这府里身份不低,虽然不及几名贴身侍女,但在外来人来看还是属于高不可攀之人。 倪闻笔是轮回境的弟子,自幼便跟在师父身边修习医术、毒术,轮回境的人亦正亦邪,多少有些神经质。倪闻笔还有三个师弟,倪闻墨、倪闻纸、倪闻砚。四人并非亲兄弟,却是轮回境弟子望闻问切中闻字一代,师父给赐名笔墨纸砚。 倪闻笔这次带着几个其他脉的师弟们去龙河镇解决瘟疫,路过永巨城时恰好遇见了徐飞仙,便邀请几人小住几日,些许凡人瘟疫等几日也无妨。 “断师兄,来的巧了,给您两颗试一试。”倪闻笔听着施悟断的恭喜,便分出两粒新丹给他。 “这是什么丹?”施悟断接过丹药仔细的观察着。 “嘿嘿嘿,前两天徐公子不是说最近不太尽兴么,昨天给了他几颗七情六欲丸。今天又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没想到真成了,此丹名便叫贞女荡吧。嘿嘿嘿……”说罢便一脸你懂的的猥琐笑容。 “这丹药,效果更强力但又不伤身,女人吃了便如那白嫩豆腐一样柔软,溪水潺潺不绝。男人吃了便如那千年炎铁坚硬炽热,即便是不用法力加持也可三四刻钟。若是男女一起吃了,那可就天雷地火……嘿嘿嘿” 倪闻笔医术高超,用毒也是一个高手,是个未来丹药大师的苗子。师父说他唯一的缺点便是过于饥色,乃至于有一半的心思都放在这类丹药身上,光是他开发出的助兴药物便有了十几种。 “哦?”施悟断也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其实他对情欲需求并不大,有自己的貌美道侣,道侣还修有男女双修之法,又怎会有太多的欲望呢。所做所为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逢场作戏迎合二公子罢了。 “你现在就可以吃一颗试试效果。”倪闻笔已经迫不及待的吞了一颗下去。 “在这?”施悟断知道他急色,却也没想到能急成这般模样。见他那期待的眼神,不得已只能吃了一颗下去,能给一位未来的炼丹大师试药,这拉近关系机会可是不可多得的。 “遇水淋头则解,而且客房那边不是有侍女么,哈哈哈哈,我就不等你了。”倪闻笔舔着嘴唇,两手搓了搓,感受着药力的同时一脸喜色的向着客房快步走去,这药力比预想的还要强上两成。 施悟断看着倪闻笔走进了客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拿些水过来,又有些可惜的看着手里仅剩的一颗药丸,想起他说两人一起吃了,心头不禁火热。想了想公子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转身便向家里走去,最近忙于公子的事,可也有些日子没见道侣了。 所幸施悟断的府邸离着内城不远,没多长时间便到了家门口,恰听得更夫高喝戌时四刻,防火防盗。抬头便见天将黑未黑,却猛的想起了那乞丐给那贵妇人算的一卦,再加药力激荡,心头不免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施悟断算不得有钱,可也不穷,所住府邸也不算小,匆匆穿过前院,刚一近了卧房门前便觉不对。 窗上映照两道媾和的人影,那女子弯腰俯卧在窗前,双手扶住窗边衣柜恰是头向西北。身后推车之人拉着她的马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画面中靡靡入耳不断,夹杂着压抑鼻音的声音和那男子说:“你行不行啊,前两日连一刻都没到,有本事让我爽到腿软啊。”又偷偷的松了些力量,算算时间可才一刻多点,慢慢来才是。 后又说道:“要不你还是快点,毕竟是在家里,万一断哥回来了怎么办。”却是在不停的用语言刺激着身后之人,心想不行你还是吃点什么吧,今天的卦象可是机会难得。 那男子喘着粗气:“之前太累了,状态不好,今天可不一样,再说我哪次没让你爽到腿软。” “我给他安排了事,一时半刻他可回不来,而且照他那办事作风,今天必然是在等我回去,我可早就安排好了。” 刚刚怒火攻心想要推门而入的施悟断一惊,险些出声,连忙散去手上的法术捂住了嘴。这女人是自己道侣不假,可那男子竟是徐飞仙。 施悟断握紧了拳头,贱人,难怪你我几十年未曾孕育,原来你竟有这打算?堪堪忍住了无边的怒火,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响悄悄的转身离去。 屋子里仍在卖力的徐飞仙突然愣了一下,歪着头看向窗外眯了下眼睛,细细思索了下便想退出去。 身下扯着嗓子乱喊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些,又怎么能放弃这不可多得的机会,这还不到两刻,怎能半途而废。“又是状态不好么?”似乎有些淡淡的嘲讽,却自己又蹭了进去。 徐飞仙只感到一股温热笼罩了自己,脑袋一热,一巴掌拍了下去“啪”,“今天不让你升仙我就不是男人!”伸手使劲按了下去后便又卖力的推了起来,施悟断发现了又怎样,自己都不嫌弃的吃了他剩饭,不想做同道中人大不了让他消失罢了。 窗上两道人影在烛光的摇曳下摇摇晃晃自是不停。 …… 施悟断抹去自己回来过的气息,又慎重的为自己施加了隐身术、敛息法,屏住呼吸慢慢的出了家门。自己可太懂徐飞仙的做事风格了,原本以为“我们是自己人”,再如何也不会如此,却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无论如何,今日撞破此事,徐飞仙若是没发现还好,要是发现了恐怕难有好路啊。一会徐飞仙若是试探自己,还得小心应付过去才是。看来是得准备条后路了,本想现在就逃走,怎奈家财都在家中放置。这贱人,若不是她让放在床下密室里,怎用这样纠结。 一路上心思电转,仔细思索着如何能瞒过去,既能保全性命又能趁机多拿些资材尽快跑路。心不在焉的走回了偏殿门口,那贴身侍女刚好从偏殿出来,差点撞到一起。 “想什么呢?这样心不在焉的?”侍女调笑了一句,说是侍女,谁不知道是徐飞仙的暖床丫头,耳朵是出了名的厉害,整个徐府的风吹草动可都逃不过她耳朵。不过对待自己这些下人打手倒是客气。 没等他开口说话,侍女又笑道:“这样洁身自好的?吃了那贞女荡,为了不去找别的女人,竟然还要淋雨解药?”原来他和那倪闻笔的对话可都听得真真的。 施悟断一惊,看着已经湿透了的自己,连忙赔笑到:“公子让查的那个算卦的,我和他打赌下雨,没想到真的下了起来,一时间惊讶住了。” 那侍女微微笑着:“是么?听说最近祖师闭关了,所以下雨也没改了天气,看样子你输了啊。”很平常的语气,听在施悟断耳里却像是别有意味一般。 “公子应该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不就是要洗澡,然后暖床去么,神气什么。施悟断没发现自己心态莫名的变了,以往司空见惯的事情今日却有些看不惯了一样。连忙运功蒸干了衣衫,回到偏殿坐好等待着。 不多时另一名侍女过来,“公子叫你正殿回话。” 施悟断连忙站起身整理思绪去了正殿。 如此这般向那徐飞仙讲述一遍,徐飞仙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细细回味着,没办法,刚刚累的腿都软了,真是个吃人的妖精啊。 “所以下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打散了雨?” “回公子,我和那乞丐打的赌有一点是下了多少雨的,我想着等下完雨对不上数了就算我赢了,若是能对上等最后几点雨时就出手打散的。但是没想到倪先生给我试药,淋雨的时候影响了下,没来的及出手。”别管怎样,推到倪闻笔身上应该就无事了。 “嗯……”徐飞仙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一般,心里却在想着这条忠狗倒是懂事,也许是错觉,他根本不知道吧。“那你明日再寻个法,那老乞丐要么归我所用,要么趁早弄死,这等窃取天机的人,不能为我所用便是祸害。不论是除掉还是收了,奖励少不了你的。” “行了,我今日累了,你下去吧。”踏马的那小妖精,夹了自己足足五刻钟还不满足。明日得找倪闻笔再炼几颗丹药才是,听说今天的那个就不错,倪闻笔现在还趴在侍女身上呢。 强忍着心里怒火的施悟断连忙弯腰告退,心里又在琢磨着今天要不要回家,回家的话暴露的风险有多大。 翌日,施悟断早早的就从家里出来,深怕自己在家时间久了忍耐不住。 “老头,算的挺准么!”施悟断看着两个手下中间的老乞丐,多少有点迁怒的意思。 老乞丐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惊,催命的来了。又在心里暗骂,你个短命鬼,没两年好活了还要来害我。盘算了片刻,这话不说出来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说了出来,断然无活路啊。 “你们凡人赌博常说三局两胜,昨天你赢了一局,今天再赌第二局吧?”施悟断有些心神不宁,一时间就没做深思,如此平凡的乞丐随口就能说清未来,怎能是随意可以欺辱的?昨夜回家推脱说很累,完全没碰道侣,似乎有些不大对。若是以往不做多想,碰与不碰都无妨,如今却总像是做贼一般心虚。 第37章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大人,如果这局我侥幸赢了一丝半毫,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老乞丐一脸讨好的笑着。 “嗯,你若赢了,我便差遣这俩兄弟给你们在城里安个家。”施悟断指了指两个手下,给乞丐置办个家不是难事,更何况又不是真的安个家,“就算个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吧。”一市井老乞丐,能有什么眼界,村头新盖个茅房对他来说都是大事了吧?到时候就说根本不是大事,只要赢了一局哪还用得着什么三局两胜? 老乞丐心中默骂,你个短命鬼,自己道侣想着给别人生孩子,你又不敢怒不敢言,把这邪火撒在我头上,嘴上却不停:“多谢大人开恩,明日午时之前,这永巨城内将有尊者晋升。” 施悟断闻言一惊,这乞丐该不是说的长生尊者吧:“尊者晋升?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明天午时之前,城里要是没有长生尊者晋升,我让你就地晋升鬼仙。” 说完也不等乞丐回话,转身便走。在城里晃悠了半晌,也不大想去徐家府邸,也不敢回家,便寻了家酒楼喝酒。 且说徐飞仙向倪闻笔要了几颗贞女荡,掂量着手里的四颗药丸,琢磨着该去找哪个情人试试药。大哥带着家眷外出了,最近老爹要求手下人收敛一些,大部分都在家蛰伏不太方便,不是安全问题,是脸面问题。思来想去还是施悟断那边方便些,毕竟安排了事情,被撞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又悄悄的出了门。 一路走过,看着路边的老乞丐爷孙俩,心中只觉得好笑,这等蝼蚁,即便能妄议天机又如何?还不是手中玩物。 老乞丐心里焦急,身边两个打手看得紧,自己这般模样想要脱身可难了。这徐飞仙又狂妄自大,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难不成真要做那坏人,现在就收了施悟断的贱命不成?可现在收了这条命,未来却要还上无数条,这如何使得? 心下兀自着急,却也无可奈何,近年来本就天机晦暗不明,自己又无修为加身,凡是涉及到了修士哪有那般轻易看清。 酒楼二楼的施悟断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砍了徐飞仙,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徐飞仙说不得已经被他杀了千百遍。徐飞仙走的这方向,不用说就又是要去自己家的。 一路走过的徐飞仙并不知道楼上有人如此盯着自己,不过即便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多少人想杀了他徐家父子,可这么多年来不还是活的好好的逍遥自在,反倒是那些冲着徐家父子龇牙咧嘴的人,一个个说不上都在了哪里喂了野狗。 大摇大摆的进了门,熟门熟院的来到了卧房,打开了门边禁制,看着正在入定修行的女子,徐飞仙搓了搓手,伸手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不消片刻运功完毕,面色潮红的女子醒来,看着被扔在床边的衣衫,和已经开始上下其手的徐飞仙,不由得笑骂:“昨日已经来过了,今日怎么又要来?难道是昨天腿不软么?” 徐飞仙也早已吃了一颗药丸,伸手便在她身上摸了几把:“昨天软了可今天又硬了,还是得你出马让我软一软才行。” “属狗的,吃不够!”伸手解开了徐飞仙的裤袋跪了下去。 良久,揉着两腮的女子躺在床上,看着小腿上徐飞仙眼睛气喘吁吁的说:“唔,昨天断哥不大对劲,许久未见竟然不来碰我,你的安排是不是出了问题?” 联想起昨天贴身侍女和自己汇报的,那施悟断中间外出过,心下已经有了大概猜测,伸手拍了拍:“专心些,提那扫兴的干什么?管他知道不知道,过几天寻个由头弄死了事,正好我可还没娶亲呢。” 那女子一听徐飞仙说要娶亲,不由得娇笑起来,药力一激,霎时天雷地火。 施悟断坐在酒楼上越喝越气,以他元婴修为竟是有些醉了,站起身扔给小二些许银两,转身走出酒楼。先砍了那老不死的,再回家砍了那对狗男女!这时候施悟断已经忘了以自己的修为,哪有可能砍得过徐飞仙? 走到老乞丐面前,挥手遣散了两个手下,歪着嘴角似笑非笑:“老东西,头向西北是吧?今天我就让你头向西北!” 老乞丐老远看着施悟断走来,伸手放进怀里,捏着一枚玉符,心里叹气,小途啊不是爷爷不给你留,是真的留不住啊。你这短命鬼这几天唯一做对了的,就是让这俩手下离开。 老乞丐躬身:“大人且慢!”掏出玉符双手举过头顶。施悟断眯着眼睛看着玉符,“不过普通的醒神法术罢了,难不成你就想用这破东西买条命?” 老乞丐拇指一用力,玉符瞬间碎裂,符中所含法术瞬间生效,施悟断心头怒火瞬间消散,酒意也没了。 施悟断眼神恢复了清醒吓得一身冷汗,也是鬼迷了心窍了。砍了这老头倒是不要紧,若真的回家去砍那狗男女,估计自己真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永巨楼地下七层炼狱地牢,可没少关押人。 “想来大人已经知道了那天藏头露尾的贵妇是谁,也应该知道报仇无望了。”老乞丐眼睛四下寻摸了一圈,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以大人对上面的了解,也一定知道自己随时可能遭到毒手吧?” 施悟断眯着眼睛,琢磨这老乞丐这话的意思,以他对徐二公子的了解,在这之前自己就已经命悬一线了,只是这事之后自己才发现身处危险而已,想来以前消失了的那些个同僚,恐怕也是如今自己这般境地吧? 见施悟断没有说话,老乞丐心也放了下来,你个短命鬼,若不是为了天下众生,我用得着和你客气:“我有一法,可救大人一命。” “嗯,你且说来。”施悟断一时有些尴尬,自己什么身份,难不成还要向这乞丐请教? 老乞丐也不摆架子,如此这般一说。 “切割神魂?你是在说笑么?”施悟断眼露寒光,切不说神魂切割开后人是无法苟活的,即便以自己元婴修为,神魂只是受点伤也并不好受。 “明日如果有尊者晋升,大人自会相信,不过那时时间可不多,大人得抓紧时间才是。”老乞丐看着他那一脸凶相,倒是不慌,知道他已经信了。 “你就祈祷明日午时之前有尊者晋升吧,不然我定要好好炮制你一番,黄泉路上你这孙女可陪不了你。” 听着这威胁的话,老乞丐差点没忍住掏出另一个玉符,强行忍住了,算了一个短命鬼,和他计较什么? 施悟断兀自寻了个房顶,遮蔽了身形,心里琢磨着老乞丐的话,按他那方法,自己多年打拼下来的家底地位可全都没了。可不这样做,自己可真就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 眼看着午时将近,施悟断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没有尊者诞生,那自己可又要想办法逃命去了。 突的天地昏暗,乌云盖顶雷电交加,不久又地涌金莲天花乱坠,施悟断怔怔的看着祥云化雨滋润众生。 猛地惊醒,施悟断从房顶跳下,快步来到老乞丐面前,犹豫了一下,才挥手遣散了两个手下:“阿盟,回徐府等我,有大事发生。” 阿盟,施悟断的得力手下,两人算得上亲如父子,可这种假死求生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见两名手下走远,施悟断连忙躬身行礼:“近日多有得罪,请老先生救我一救!教我那神魂切割续命之法!” 老乞丐也不藏着掖着,当即便传授给了施悟断。 几日后,一脸憔悴的徐飞仙晃晃悠悠的从街头走来,走着走着腿一软差点跪下,连忙站稳了身形。那药丸果然厉害,两人这几日如胶似漆无日无夜,战火连天终日不休,一时不查竟然已经过了六七天,若不是只有四颗药丸,说不得还得再等几日。那烧火双修之法真是没白学,不但吸得徐飞仙面露菜色,神魂不稳,她自身修为还进阶了个小境界。 徐飞仙原地站定,略微稳住心神,随意看了看四周,发现前面不远那施悟断恰好站在那老乞丐边,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没用的东西,这都多少天了,竟然还没搞定这老东西,徐飞仙暗暗骂了一句。 “见过二公子。”施悟断看到徐飞仙脸色苍白一副人魂不稳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按住心中火气见了礼。 “怎么还在这里?办事如此拖拉!”徐飞仙面色不悦,皱着眉头训斥。 施悟断简单说了下二人的赌约,言明这老头竟然真的算准了有长生境诞生。 “什么三局两胜五局三胜的,太麻烦了。如今城里有尊者诞生,还不知是谁,哪有时间在这和你耗着?这样吧,我们就一局定输赢。”徐飞仙一脸不耐烦,蚀骨销魂的六七天刚刚开始时就有长生诞生了。 还没来得及再温存温存,便着急忙慌的出来了,不是很尽兴。城里有尊者,若是父亲也就罢了,如果是他人,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正急着赶回去,就看到这没用的东西还在这和个乞丐耗着。 见老乞丐没有反驳,徐飞仙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就赌我这手下寿命几何?死因为何怎样?” 老乞丐眼角余光看到远远走来的两人,心下稍安,活路来了。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施悟断,阳寿八十四载零四天,两年之后将死于剑下,自上而下一剑两分。” “呵,两年之后?死于剑下?时间太久了,说不得你这老头都活不到那天。”徐飞仙摸了摸下巴冷冷的笑着:“你算错了!”说罢凭空抽出宝刀,一刀斜着砍下。 这刀来的急,施悟断反应不及,竟被一刀将头斜劈做两半,连带着半个身子都掉了下来,当场便连神魂都灰飞烟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围观之人惊呼,几个外来商旅正在看热闹,刚那施悟断和老乞丐因为赌斗争吵的厉害,哪里会想到刚过来的这人二话不说就将人砍了,一时忍不住惊呼:“杀人了!” 六人听到这惊呼声,趴在窗口看去,就见一人已经被劈做两半,一人拿刀指着墙角的老乞丐和小孩:“他可没活到两年后,也不是自上而下一剑劈开,没有一个算对的,可愿赌服输?哼,服不服都不重要,你自己黄泉路上记得看仔细了!”徐飞仙正有些恼火,也懒得留着老乞丐到自己麾下了。 瑶光见那人将刀指向两个凡人,便站起身想要过去救上一救,不想却被欧舒雁拉住了:“别急,救人的来了。拿刀的那人是徐飞仙,徐家老二。” 欧舒雁又指了指远处走来的两人:“救人的过来了,占宗……” 徐飞仙一刀朝着老乞丐砍去,眼角余光看了看那小女孩,肤白貌美柳叶弯眉樱桃口,小小年纪便有着勾魂夺魄的眼睛,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弄回去,啧啧啧。 铛的一声将走神邪想的徐飞仙惊醒,才发现自己劈下的一刀被一名侠女打扮的人一剑挡住了。 出窍境,和自己同样的境界,但明显能感觉到实力比自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徐飞仙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女子,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永巨城里挡自己的刀,没等开口,旁边便走来了一位男子。 这男子面白似玉唇若桃花,生的人高马大却一副弱书生打扮,一副翩翩君子模样,斜挎一把宝剑。一脸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声如流水若春风拂面:“徐公子,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饶了这可怜人一命。” “在下应劫楼应劫人,占宗,这位是我的护道人柳寒泓师妹。”占宗双手抱拳一礼,拿出了自己的门派身份信物,又指着那侠女模样的柳寒泓说道。 徐飞仙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两人竟是应劫楼传人,连忙收起了宝刀:“哈哈,今日一早我便听见窗外喜鹊道喜,又觉紫气东来,原来是应劫楼的才俊到了,连带着我这永巨城都风清气爽了起来。” “两位到了永巨城,说不得我得好好招待两位,这边请。”徐飞仙一脸笑意,这占宗修为虽只是结丹,但应劫楼的应劫人,又怎么能只看修为高低:“以后说不得还得占老弟多多帮衬着才是。”说要轻轻的拍了拍占宗胳膊,很是亲密的样子。 “哪里话,以后我救世应劫可少不得徐公子帮扶才是。”占宗谦虚的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老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占老弟应劫人的名声,日后大劫来临,占老弟登高振臂一呼,必然响应者云集,我永巨楼当为你开路先锋才是。” “远道而来想必乏了,占老弟先来我府上休息几日才是,府上应有尽有。”徐飞仙伸手一引,在应有尽有几字上用了重音。 占宗也有所思一般,指了指老乞丐两人和地上的尸体:“那这?” “些许小事,家奴不懂事,哪有占老弟休息重要。” 占宗一听,便伸手掏出几块黄金扔给了老乞丐:“还不谢过徐公子大度?拿着去找个地方度晚年吧。”说罢也不理老乞丐,挥挥手示意柳寒泓跟上。 第38章 夷灵与吞贼 柳寒泓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妥,这徐家公子分明有些滥杀无辜,师兄还是远离这人较好。又想想师兄出世应劫,必定要拉拢三教九流,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便也不再说话默默跟上前去。 占宗和徐飞仙两人很是亲密的走在前面,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徐飞仙隐晦的用眼神指了指后面的柳寒泓。占宗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师妹理解的。” 酒楼窗口,瑶光想了一下:“占宗?应劫楼的?” “这一代的应劫人。”欧舒雁说完便关上了窗,应劫楼在沧渊镇东南方,翠微山的东北方,她也是几年前和父亲一起去应劫楼求取天机时才认识的。 “应劫人出世,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啊。他应该还没到元婴修为吧?难道要现在开始走仙路?”瑶光皱着眉头,应劫楼的尊者擅窃取天机,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这时候派出不过结丹修为的传人,很是不正常。 看着安士一脸的疑惑,欧舒雁便开口为他解释了一下:“应劫楼,算是与世无争的一方隐士势力。” 应劫楼,极其擅长策算之术,能预知未来又实力强大,镇压着仙界入口,唯一缺陷便是门下人丁稀少。历代掌教之人都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为人公正无私。每当天地势变,大劫来临之际,应劫楼便会派出传人,为众生渡劫。 每代只有两位传人,一人为应劫人一人为其护道人,两人使用特殊法门命元绑定,在应劫人有生命危险时,由护道人替其挡灾。即应劫人死则护道人必死,护道人死应劫人却不一定死,护道人必定死于应劫人之前。 应劫楼已经传世百代,部分护道人死于天地大劫独留应劫人存活,少部分两人皆死,只有很少的两人全部存活。因为应劫楼为众生渡劫所做出的牺牲,却又对世俗无所索求,仿佛生来便是替众生去死一样,所以世人皆敬重应劫楼门人。 每当应劫人出世时,便会开启‘通天路’一事,也称走仙路,即由应劫人前往各大门派进行挑战,并获得最终胜利,获得胜利后会被各大教派给予赐福、气运加持等。意为应劫人实力高强,将由其带领众生于大劫中争渡,众生也将从旁辅助以应劫人马首是瞻。渡过大劫后应劫人便会回到应劫楼,寻找并培养下一代应劫人。 又因为其宗门百代对世间所做贡献,每次走仙路时,各宗各门也都会点到为止,即便能赢也会故意输掉,反正只是在渡劫时应劫人当个‘武林盟主’,事过去后就又卸任了,何不在这时卖个面子呢。 所以每当应劫人出世之时,各门各派都会授意弟子,多去接触应劫人,和他搞好关系在未来渡劫之时多少有些益处。 “那我们不下去和他接触接触么?”安士听完欧舒雁的解释,不解的问道,明明师姐认出了他怎么还关上窗稳如泰山了? “一是翠微山和沧渊镇没必要谄媚的接触占宗,在世人眼里我们是平等的地位,天地劫难来临我们跟在他身后出一臂之力就行了。二是辈份问题,我们辈份有点高,真要算来我们属于爷爷辈的,见了面尴尬,多少有点落他脸面。” 欧舒雁看了瑶光一眼,见他也没有动身的意思,便继续说:“二是这代的这个应劫人,性格和为人处世有些,不大讨喜。换句好听的话说就是为了渡劫有一点不择手段。” “确实不太像以前的那些应劫人,听说小时候通过太虚幻境考验时,应劫楼对结果不是太满意,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另外能作为应劫人的弟子了。”瑶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祖师说他是没有气度,自命不凡,还有点贪图享乐和贪恋权色。” “这话我们说说就行了,别往外传,影响不好。”瑶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以后若真有大劫,那占宗冲到前面的时候,我们也别拖了后腿。对他应该论迹不论心才是。” 几人连忙点头答应,应劫人吹的再好,哪有自家师兄靠得住? “倒是那个护道人柳寒泓有点意思。”欧舒雁又打开了窗子,远远的看着那三人消失在街头,“据说柳寒泓三千多岁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的,也不是真的。”瑶光笑了笑,“都说女人对年龄敏感,想不到你也在乎这个。柳寒泓确实出生在三千多年前。” …… 二十年前,远比沧渊镇还靠北的塞北寒冬。 “夷灵,你要找的人真在这苦寒之地么?”吞贼一身红色棉衣,衣衫边缘镶着白色狐皮,显得娇俏可爱,举着一把油纸伞遮蔽了风雪。塞北寒风一吹,那狐毛在她脸颊边划来划去,伸手压了压划得脸很痒的狐毛。 夷灵,应劫楼上任应劫人,现今的掌教,却并不是老人模样,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吞贼,夷灵的护道人,外表天真可爱如同双十少女。两人是为数不多带领众生渡了天地大劫后,都存活下来的应劫楼门人。 “那天正睡午觉,突然天人交感,顿觉玄武镇守,其象稳固而藏锋芒,水波不兴而暗流涌动,正应北方贵人潜藏,待时而动。转眼星象紊乱,地脉震动,银河倒悬,星流如雨唔疼疼疼……”夷灵却也不嫌冷,只穿着一件单衣长衫,捂着刚被狠狠敲了下的后脑勺:“注意点影响,我可是应劫楼掌教!” “说人话!”吞贼哪点都好,实力强大外表可爱,娇蛮却不任性,两人携手渡劫之时将夷灵保护的很好,连根头发都不曾伤到,但其不懂策算,算是丢尽了应劫楼天机策算无敌的脸了。 “就是我算了一卦,算到了天地将有大劫,下任护道人已经出世,就藏在这。不过很是奇怪,应劫人和护道人应该年龄相仿才是,卦象却显示护道人三千多年前便已经出世。” “三千多年前?比我们年纪都大?至少也是分神期的了吧?这还怎么签订同命契约?”吞贼惊讶的感慨了一句,应劫人与护道人需签订同命契约,因为应劫人必定会有自身的死劫,需要同命契约来保证如果没渡过死劫也有一条活路。 同命契约算得上是个保险,缺点便是只能签订一次。两人若是年龄相差太多,如果能长生还好,若是不能长生,护道人寿终,应劫人便没了保护,应劫人寿终护道人也活不了。 “所以更奇怪了,这护道人竟然还是个婴儿,又不是什么夺舍或转世之身,半点修为也没有,怪了。”夷灵也很疑惑,要不是对自己策算之术有些自信,都以为卦象出了问题:“而且这次这大劫也奇怪,连绵不断欲起又伏,好像有人在哪里压住了劫势,又像是有什么盘外因素影响了我策算一样。” “没有修为在身?三千多年不会都成白骨了吧?”吞贼瞪大了双眼,不是没有长寿的凡人,可三千多年未免也过于长寿了。 说话间终于来到了一座覆盖了厚厚积雪的冰山前,夷灵挥手扫净了冰面积雪,露出雪后晶莹剔透的冰山。整座八百米高的山竟然覆盖着十几米厚的冰壳,像是冰糖葫芦的糖衣一般。 透过透亮的冰壳能看到里面的山体,山体上怪石林立,怪石间又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乃至于还能看到树上停留的两只乌鸦。 山上的一切就像是时间按下静止了一样,一切都停留在冰封的瞬间。 “这山?从其他地方搬来的吧?”吞贼趴在冰面上,用手遮住了上方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山上的树木:“哎,这冰是甜的诶,你尝尝。” 夷灵愣了一下,也趴过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不想这冰似乎是加持了法力,散发的寒气瞬间就将舌头粘住了:“呃……宽点。” “哈哈哈哈,你怎么真舔啊!”吞贼拉着夷灵的头向后一使劲,只听刺啦一声血就下来了,那冰面上还留着一片苍白的皮。 “啊~”夷灵一嘴的血,疼的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连忙给自己施加治疗法术,早知道你这样救我,还不如自己来。 “注意形象啊掌教!”吞贼笑得捂着肚子弯了腰。 治好了舌头,吐干净了嘴里的血,夷灵也不追究,两人相处几百年了,吞贼没少这般捉弄自己。一手按在冰面上,探出法力包裹着神识,一点点探寻着冰山。 “找到了。”夷灵收回手掌,向一边走去,走出了百米远停了下来,伸手在雪面上画了个圈:“这里打个洞进去。” 吞贼拿出了油纸伞,却是个接近神器的本命法宝,八宝玲珑伞,说是八宝,上面却没有镶嵌任何宝物。原本不过是把普通的油纸伞,经过长期的特殊祭炼成为的法宝罢了。 像是用斧子劈砍一样,吞贼举着合拢的伞劈了下去,轰隆一声便劈出了个两米见方的冰洞,中间却连一点破碎的冰都没有,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夷灵捂住了脸,就不该让她出手,如此娇小可爱的吞贼,拿的也是个婉约端庄的油纸伞,偏偏出手的方式如此粗野狂放。吞贼选择油纸伞作为本命法宝,本来也是为了‘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 还记得当年两人刚入世,吞贼第一次出手,当拿出油纸伞的时候,众人都以为是个温柔的姑娘。还在担心她能不能应付的了,结果一伞下去,对面六个出窍魔族连带着身后百里内的大山,全被这一下劈成了飞灰,那时两人不过元婴修为。 她至今还保留着‘温柔娇俏美吞贼’的诨号,不过这诨号是她一伞一伞劈出来的,背地里有不少人玩笑称她“毁天灭地女魔头”的。 夷灵摇着脑袋便迈步走向冰洞,不想吞贼抢了一步先进去了,保护他这件事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也许对于夷灵来说,这世间最危险的便是吞贼了吧。 冰洞尽头是一块巨石雕刻的大门,外面围着一圈箭头指向了中间一个脑袋大小的圆圈,圆圈中间写着“按一下”。夷灵挠了挠头,“这什么玩意!”两人没少探寻过秘境、遗址,哪有这样的大门? “那就按一下呗。”吞贼伸手按了上去,就见那字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转回头看向那圆圈里的字“没吃饭?就这点力气?” 吞贼握紧了拳头,“嫌我力气小是吧?”一拳轰在了那圆圈中间,石门瞬间四分五裂,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碎石在落地之前就像是冰雪一样融化随后又快速消失。 “嗯?小心!” 吞贼伸手去挡,却发现那圆圈中间迸射出的那枚石子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如同幽灵一般从她手中间穿过,随后嘣的一声砸在了夷灵的脑门上。 “有没有事?”吞贼一脸紧张的扶着捂住脑门的夷灵。 夷灵疼的眼含热泪,又不敢使劲揉脑门上的大包,一手指着地上的石子:“你故意的是不是?一块石子你不可能挡不住!” 吞贼拉开他捂着脑门的手,仔细看了一下,长出一口气:“没事没事,就砸了个包。这石子古怪的很,我伸手的时候它进入异空间了。” 又伸出手轻轻的揉了两下,像是哄孩子一样吹了两下:“哦……不疼不疼。这下真头角峥嵘了。” 夷灵扒拉开她的手,不揉还好,一揉更疼了,随手凝聚了面冰镜,“咦?”也不感觉到疼了,这包正好在眉心中间,不偏不倚,似乎还有个蛮好看的花纹。 捡起石子仔细看去,只是块普通的石子,也没有什么花纹,额头上花纹似乎不是石子带上的。 吞贼看到夷灵的反应,也觉得有些不对,拧过他的脸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有点像是什么符字。” 研究了半天,夷灵一脸想哭的表情,刚刚尝试了很多方法,这花纹就像是长在了脸上一样弄不掉。淡紫色的花纹,蜿蜒扭曲的线条,看起来很有格调,显得夷灵更是威严神秘。 但若是不知道这花纹是什么,夷灵还是会很高兴的,可誊写下来,去掉多余的线条,这花纹只是几个字“该死的谜语人”,这字一下就将夷灵打回了现实,这还怎么装逼啊? “这花纹就是为你准备的吧?谜语人!我就说你给别人算卦的时候,不要老是说一半留一半,这肯定是找你算过的人留下的。”吞贼一只胳膊夹着夷灵脑袋,想看看能不能将这花纹搓下来,搓的他眉心通红。 “这手段可不像是普通人,找我算过卦的尊者也没有能干出这事的。”夷灵拉开吞贼,搓半天了,除了搓的生疼没点用,顺手以这花纹为引起卦:“嗯?算不到?” 第39章 这班我不接了 “左右也是没什么影响,不管了。”夷灵换了几种方法,依然算不到什么,隐隐间有预感,继续算下去可能会出事。 吞贼瞬间便明白了夷灵的意思,这东西是已经接近世间巅峰的他们也不能触碰的,而且是无害的,日后自然会有人来解释这一切。 进了那石门,明明外面天寒地冻,山洞里却温暖如春,山洞不长,转过两道弯,前面出现了十米见方的大厅。 大厅四角各安放着个照明阵盘,照的大厅亮堂堂的。吞贼稍微感应,便发现这阵盘已经使用了三千多年,下面布置了小型的聚灵阵。 地面上刻画着无数的符文线条,中间放置了三口朱红色棺材,中间一个小的,两边各一个大的。 隐隐间灵气缓慢而不断的向着中间小棺材汇聚着,那口小棺材里竟然有着生命气息。 “我们不会是要做个盗墓贼吧?”吞贼拍了拍夷灵的肩膀:“要不你先点支蜡烛去?”也不等他搭话,便慢慢走上前去。 整个屋子里除了那四个阵盘和中间这三口棺材什么都没有,地上的符文线条也不过是些封禁、聚灵之用。吞贼绕着三口棺材观察了良久,手搭在中间的小棺材上按了按:“这口棺材没有封钉。要开么?” 夷灵研究了半天地上的符文和周围的法阵,不过是些聚灵、封印这类基础的东西,作用也不过是让大厅里汇聚灵气,防止外来生物影响。 “先开两边的。”说完夷灵就拿出宝剑,顺着棺材盖的缝隙切了过去,很快便将封棺钉割断,伸手一抬便将盖子打开了。 棺内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尸身没有腐烂,面容栩栩如生。男尸缺了一条腿,边上放了根破拐杖,看起来是用了很久的拐杖。女尸头上裹着月子巾,似乎刚生产不久。 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两人不过凡人,无伤无病,不知是如何死的,胸口各自放着一颗定颜珠保持尸身不腐。定颜珠对于修士来说算不得什么,两人自然没有毁掉两具尸体的必要,便又将棺盖盖了回去。 另一口大棺材,里面躺着一位老妪,看年纪应该是那对夫妻的父母一辈,依然盖回了棺盖。 吞贼按着中间棺材,打开了棺盖:“我们出来找护道人的,怎么变成挖坟掘墓的了。” “这不就是护道人了么?”夷灵趴在打开的棺材边,看着里面说道。 棺材里躺着一个没满月的小女婴,胸口缓慢的起伏着,身下是一汪黑色的液体,将半个身子都没了进去,露出液体表面的耳朵上还残留着一点液体的痕迹,看样子这液体曾经应该是灌满整个棺材的。 随着棺材的开启,那液体肉眼可见的在蒸发消失,吞贼连忙展开结界,却发现根本没法阻止。 恰在这时,夷灵额头上的符文飘出一道亮光,随后便在空中展开了一道画面。 画面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无数房屋倒塌,残垣断壁间躺满了尸体,当然也有可能是活人躺在地面。似乎像是有人在此大战余波造成的。 一名看不清样貌的黑衣男子似乎是受了重伤,七柄看不清样子的飞剑或是飞刀绕着一个婴儿不断的飞舞,将她保护在了中间。 两柄飞剑绕着半跪着的黑衣男子不停飞着,一道黑色云气不断的绕着两人转圈,寻找着进攻的机会,黑衣男子缓缓站了起来,双手不停的结印,似乎准备了什么大招。 那黑影见状不妙,瞬间便化作乌光消散。 黑衣男子颓废的坐在地上,似乎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头发,伸手招过飘在空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 随后的画面便到了这个山洞大厅里,两口大棺材已经封好了,那黑衣男子站在小棺材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盖住了满是黑色液体的棺材。 画面黑了下去,慢慢浮现出几行字:“柳寒泓,生于xx年冬月初七日巳时二刻,父柳姓未知,母柳氏未知,祖母柳氏未知。父母、祖母于冬月初八日,亡于魔将客皆·汉约之手。”画面至此结束。 看样子这画面便是那黑衣男子所留的。 吞贼看完画面,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时间:“还真是三千多年前啊,所以这孩子叫柳寒泓,父母亲人被魔将杀了。嗯……能算到那人是谁么?” “算不出来,这人修为不高,但有点不一般,强行策算可能要出事。那个魔将客皆·汉约,现在倒是在魔界,留着以后给她练手吧。”夷灵随手起卦算了一番,随后指了指女婴:“抱回去吧。” 吞贼一脸的震惊:“这怎么抱?我不会抱啊!抱回去怎么喂啊?你会养孩子不?” 夷灵也有些手足无措:“你不会养孩子啊?不是说女人天生就会么?你是不是女人啊?” “……” 两人在洞里打了一架,当然是吞贼单方面蹂躏了夷灵之后,还是由吞贼将柳寒泓抱了出来。看那像是抱着爆炎火一样笨拙的样子,夷灵哭笑不得的揉着脑袋上的包,吞贼下手可真狠。 万般折腾,两人终于回到了应劫楼,又从山下找了两个凡俗奶妈来。那奶妈也是很高兴,生活在应劫楼脚下,自然安全富饶,能为应劫楼办事自不必多说。 抱回柳寒泓的第二日,六名尊者造访,明烛门的尊者刚进门,就大着嗓门喊:“恭喜两位,这个境界还能生育真是不易啊。我就说你们两个这么多年多少有点猫腻吧!看看看看,上次见面才过去多久,孩子都生了!” 恰好这一嗓子将奶妈抱着的柳寒泓吵醒了,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明烛门的尊者尴尬的摸着脑袋,看着门口的夷灵:“怎么画上梅花妆了?你是倒插门啊?”夷灵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就邦邦给你两拳了。 那尊者也不在乎,又看着站在门口迎接的吞贼:“怎么刚生完就下地了,奶水够不够?要不要我找几个奶妈来?虽然境界高深但也得坐月子才……” 吞贼收起自下而上劈出的油纸伞,手搭凉棚看着飞上天的尊者,撇了撇嘴:“没个正形。”夷灵打不过你,可不是我打不过你。 吞贼夷灵两人境界与尊者相仿,众人也已经相识几百年,哪里不知道这孩子只是捡回来的护道人,这不过是互相调侃罢了。 据说从那天起一个月亮上便出现了一个人形大坑,至今肉眼还依稀可见,凡俗间学堂称那天坑为明坑。 六位尊者各自给了护道人做些赐福、洗练自不必多说。 明烛门的尊者看着远处正在练功的一个小男孩,似乎是脚下步伐乱了,导致摔了个跟头,便发脾气将木剑摔在了一边。用下巴指了指他:“听说你们不太满意?” “唉,没办法,找不到更好的了,只能多下心思了。”夷灵一脸的愁容。 “要我说不该选他的,欧师兄的女儿其实也可以。”吞贼也撇着嘴,这占宗性格实在不讨喜,又有些自命不凡、急功近利,沉不下心来。 “命格不够啊!”夷灵说完立马闭了嘴,欧师兄在这呢,这话说了他必然会问她未来之事。 果不其然,欧雷似笑非笑的看着夷灵:“说说,哪里命格不够,你又算出什么了?” …… 三千多年前,翠微山后山。 “玄香,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还是年轻样子的翠微仙一脸的惊讶,刚这玄香抱着个孩子进门来可是吓到他了。 “师爷又打趣我,我一直伺候在您老人家身边,哪有时间生孩子。”玄香随意的坐着,这山上没外人,和师爷相处更多的是像朋友一样。 “我抱她回来,其实是想让师爷看在她的面子上,借我一样东西。” “面子这么大的么?还借?怕是不还了吧?”翠微仙笑骂着。 “我什么时候借东西不还啊。您这是毁谤啊。而且是她借的,以后她来还。”将怀里的孩子放在桌子上,随手拿着翠微仙的法宝扇子逗的她张着嘴笑(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会发出咯咯的笑声的)。 “借幽生峰用三千多年。” 翠微仙慢慢的从摇椅上坐直了身,眯着眼睛看着那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借幽生峰三千多年。”玄香重复了一遍。 幽生峰,翠微山八十一座山中最不起眼的一座,没有人知道这座山意味着什么,除了这里的两人。幽生峰是翠微山的根,里面埋着一件神器,镇压着整个宗门的气运的同时,镇压着神界入口。这座山如果没了,翠微山的生机、气运便断了,去路便也断了。 “这孩子这么重要?你这一借便是断了翠微山的未来啊。”翠微仙叹了口气。 “断了未来?我若是不断了这未来,怕是连路都没了。” “说不通说不通啊,罢了,拿去吧。”翠微仙长叹,慢慢躺回了躺椅里,以后青衣接班了,由他烦去吧。刚算了一下这孩子,算不出啊。 玄香抱着孩子离去不久,青衣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师尊师尊,刚幽生峰突然消失了!” “我知道。” “八十一座山凑不齐了,这班我不接了。” “那,给你,还是八十一座山。”翠微仙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抠了一块泥,捏了两下成了山的样子,递给了青衣。 “……”青衣只好接过这‘山’离开后山。 …… “所以柳寒泓可以说是三千多岁了,也可以说才二十岁。”瑶光给欧舒雁解释了一番。 “不过这柳寒泓也真是天才,才二十岁就出窍境了,想想我二十岁的时候,也才刚刚元婴。” 这话一出,其他五人全都沉默了,在座的几人哪个不是二十多岁,除了瑶光、欧舒雁是出窍境,其他四人哪个不是结丹或融法境?这么一对比,岂不都是垃圾? 见众人沉默,瑶光恍悟有些打击到师弟们的信心了,连忙安慰几人:“你们也别觉得灰心丧气,柳寒泓那是护道人,是经过尊者赐福的,修为自然厉害。欧师妹父亲是尊者,自然又是不同的。” “所以师兄你也是修二代么?”李子木叹了口气,算了,也不知道在这边自己应该是多少岁,不过肯定是天资不怎么样的。 “修二代?” “就像欧师姐那样,父母是大能的。” “这说法有意思,我当然不是。按照这说法,修二代其实很少的,大部分大能都没有后代存世的,尤其是境界越高年龄越大的。”瑶光心里默默想着,师弟和那蠢货真不是一般的关系,那蠢货曾经和我说过富二代这个词。 收回心绪,继续开口:“各个境界寿元不一,跨度很大。大能们的后代多半都是寿元终尽而亡。比如欧师妹,要是不能长生,千年万年后欧尊者自然便是没有后代存世的了。”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了了是吧,也不是没有血脉留存,就是搭不上关系了。”欧舒雁插了句,很多尊者年轻时也是有道侣后代的,但道侣、后代若是不争气,境界死活上不去,尊者也没办法一直维持他们生命的,时间久了自然便只剩自己一人了。 “说起来,应劫楼应该是尊者最多的了,而且每代活下来的应劫人都能长生的吧?”欧舒雁虽然和父亲一起造访过应劫楼,但也是了解不多。 “应劫楼尊者最多,也可以说是没有尊者。他们的尊者有水分的,长生之法既不是渡无尽劫的仙人,也不是长生境,算是个伪长生。每代活下来的应劫人都不知去向,不过要是有人以为应劫楼人丁稀少前去找茬,他就会发现有几百个长生境突然出现了。”瑶光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总之,应劫楼的方法不适用,我也不是很了解。” 几人便不再说话,默默的享受着安静时光。 边上一桌三人似乎是外地商旅,一个大胡子哈哈笑着和旁边那两人说:“要说那老叫花子算卦是真的准,你们来晚了,我在那算了三卦,都应验了。” 第40章 洞府烂尾,永巨楼还我血汗钱 “哦?算了什么?”旁边那商人打扮的人问。 “给我算的第一卦,告诉我去买城东的那片破房子,那地方又偏又破,我没大信。就只买了一栋,谁能想到我买了的第二天,永巨楼也看上了那地方,直接翻了三倍,足足二十四两银子,啧可惜没全买了。” 那大胡子很是兴奋,激动的有些脸红:“要不是赚了这一笔,我哪进得起这酒楼?第二卦让我去买那渔夫打上来的鱼,您猜怎么着?那鱼肚子里藏着俩金丹,嘿,我一吃,现在开光境圆满,过不了几天就要融法了!” “喔!恭喜恭喜,不日就将脱离世俗进入仙界,长生在望啊!”另外一名书生打扮的两手抱拳晃了晃。 “那第三卦呢?”那商人连忙问道,不说算两卦修得长生,单是能发财也便满足了。 那大胡子却顾左右而言他:“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回家赚钱了。” 安士支起个耳朵正听着入迷,见那大胡子不说了,有些急了:“您说说,第三卦算了什么?” 大胡子摇着手,站起身便想走:“不说了不说了,得去赚钱养家了。” 瑶光抿着嘴笑了一下,随手扔过去一锭黄金:“说说吧,这点金子应该够了吧?我这兄弟只是好奇心重,又不抢你机缘。” 那大胡子伸手接过金子,掂了掂大声笑道:“还真特么准!我就在那乞丐那算了一卦,他告诉我今天在这酒楼上这样说,将有意外之财,五两黄金足够我安身立命了!” “谢谢爷!小的告退!” 边上的书生和商人一脸的惊讶,那六位明显是仙人,你这大胡子胆子够大的了! “两位放心,几位仙君可是翠微山和沧渊镇的,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找你们麻烦的。”那大胡子朝着那书生和商人说完,便起身下了楼。 “有点意思。”瑶光看着那大胡子下了楼,笑着说,也不知道是指的这大胡子有意思还是那老乞丐有意思。 月似时趴在窗口向外张望,却发现那老乞丐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么一说我都想去算一卦了,可惜了,人早就走了。” “哈哈哈,看来是缘分没到,到了自然就能算了。”瑶光站起了身:“走了,明天就得去了。” “大师兄怎么说话也神神叨叨起来了。”几人也都站了起来,走下了楼。 …… 翌日一早,众人便向位于城中央的那座百多米高楼走去,楼顶挂着十六个纯金大字‘永巨中心’,整栋楼面外观全部由两米见方的蓝色琉璃拼接,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眼的很。 大楼周围五百米是整片的广场,竟是白玉铺地,上面没有任何建筑,永巨中心大楼便孤零零的矗立在广场中间,整个永巨中心便占地一千八百多亩地。 百米宽的楼,四方各有三面大门,中间一面足有十米高,两副纯金对联高挂: 通千山连万水商贾云集生意隆, 融四海汇五洲丝路纵横财源广, 横批:巨大永恒。 楼门大开,红毯足足铺出了三百米远。红毯两边每两米站着一名貌美仙女,身着广袖流仙裙侍立,后面又安排了乐队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距离永巨中心三百米远的广场上,无数的侍卫围绕大楼昂首站立,一股肃杀气息迎面扑来。那侍卫外面两米远的地方,围着无数的人,仙凡都有,不少人举着牌子、条幅。 远远望去一片白花花的晃来晃去,走近了才看清楚,那边牌子上写的‘永巨楼骗我血汗钱’,这个条幅写的却是‘永巨楼强拆我吉祥城,六万余户百姓无家可归’‘xx派洞府烂尾,永巨楼还我血汗钱’‘永巨楼欠我矿场八千万’…… 这些人倒是很有秩序,不为难来客也不曾堵塞道路,众人便在这一片条幅牌子和口号声中走向了永巨楼。 翠微山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图总裂边走边揉着肚子:“怪不得养了那么多侍卫,这还没打起来呢?”昨天几人去吃驴肉火烧和虫子,美味倒是美味了,半夜却也拉的受不了。 “这情况都快两年半了,说是永巨楼资金链断了,欠了不少钱还不起。”欧舒雁担心的看着长耳,只见他面色苍白一头的冷汗,若不是长生讲道算是个大机缘,都想强行让他在客房休息几日了。 “说是没钱吧,还有钱请了好多侍卫,徐家两个公子今年刚又建了好几个洞府,花销不菲。可要说有钱,又欠着不少外债,搞不懂。” 李子木嘴角抽搐了两下,这既视感也太强了吧:“门派欠的钱关我掌门什么事,我只是管理门派的,到了年底分红就是了对吧?” 欧舒雁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子木:“你这说法和永巨楼说的差不多啊。”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接待人员,接过请柬一看,竟然是翠微山和沧渊镇的,连忙差遣手下去通报,一边引着众人向里走去。 走了不到五十米,就见一约五十多岁的男子从楼里快步走出,身后跟着徐飞仙和七八名家眷随从。一身黑色练功服映着白色蚕丝的内衬,腰间系着夔牛皮的腰带,脚踩青龙蟒短靴,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一脸笑意的走来。 徐国鉴仔细打量了众人,身后一名助手小声的给他传音介绍了众人。临近跟前,徐国鉴朝着瑶光弯腰行礼,竟真的执了个半师礼:“弟子徐国鉴见过瑶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身后徐飞仙和随从见状,也只得跪拜行礼。 瑶光一惊想要躲开,怎奈想起祖师的话,也只好压住脸色受了这一礼:“见过徐掌教。”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起来平身免礼的话。 徐国鉴也是老油条,知道这般行礼瑶光也是不好受,连忙起身开解:“我能有今日造化,多亏了祖师大方不吝,对祖师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我等此番便略表感恩。” 又朝着欧舒雁那边行了个拱手礼:“见过欧师妹,你我两家离的近,理应多多走动才是。这是我二子,还未曾婚娶,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你俩年龄相仿,想必会有些共同语言,后面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多作陪了。” 见欧舒雁眉头微微一皱,便立马转了话锋,伸手引着众人:“外面阳光毒辣,还请诸位进门小饮一叙,坐下喝茶再安稳认识一番才是。”心中却暗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平日叫你低调些,看这欧舒雁的反应,定是做了些龌龊事让人知晓了,如此想要让两家关系紧密些倒是要费些手段了。 外面围观之人见那徐国鉴行礼、家眷跪拜,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那打头的是谁?让尊者行礼的?他怎么敢?” “翠微山的瑶光,未来山主,果然有大家风范。” “跟沧渊镇的欧舒雁平辈论交,果然翠微山还是第一教派啊。” “徐国鉴似全架,快快还我血汗钱!” 瑶光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不停的叫苦,这下出了大名,以后若是不能力压群雄,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了。 徐国鉴像是没有听到外人议论一般,面色如常的引着众人进了大门。 大门里更是豪华,四处摆放着金银器物,那边挂着名人字画,经过祭炼竟是成了法宝,这边摆着北海珊瑚、夜明珠,竟然也是祭炼成了法宝。 “够奢侈的啊,连法宝都当装饰品。”图总裂依然口无遮拦。 “哈哈哈,我这一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钱,喜欢收藏点东西,一点破铜烂铁而已。也就是神器买不到,买的到怎么也得买个几件摆着看看。”徐国鉴一脸的得意,语气却是一副些许身外之物,不足挂齿的样子。 大厅里还加持了空间阵法,远比外面所见要大的多,每隔几米便有貌美仙女侍立,不时又有其他散修、访客前来,由着侍从指引。 带着众人站到了一个白玉平台上,徐国鉴伸手在那阵盘上按了两下:“远道而来,先到待客厅休息片刻。” 白光一闪,众人已然来到了42楼上,徐国鉴笑着解释:“永巨中心一共45层,这一层便是待客厅,再向上便是家眷所在,却是不大方便请诸位上去了。” 安士好奇的看着周围,不由得感叹:“这个么点距离还加个传送阵,真奢侈啊。” “哈哈哈,我啊很懒的,年纪大了挪不动腿,就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这里每一层都加了传送阵,这样我就不用爬阶梯或者飞上飞下的。”徐国鉴很高兴,如此奢华的永巨中心若是没有图总裂、安士这种土包子的感叹,不是白建了么?看来翠微山、沧渊镇不过如此。 这42层的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竟是妖兽青血狮的皮毛制成,墙面铺设着珍稀木材灵珠红木。灵珠红木天生便在红色的木材中镶嵌着细小的灵珠,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幽香,灵珠又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幽光,具有延年益寿的作用,价值相当的不菲。可以说是在场的几人倾家荡产也铺不满一面墙的存在,除了瑶光和欧舒雁。 离开平台走了几步,便看到那大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上首几处位置却还是空着,想来便是为翠微山和沧渊镇留的。 众人连连朝着周围人各自见礼,分了主次落座。 徐国鉴朝着众人告罪:“还有些贵客要来,我便不在此候着了,便由我二子招待诸位。”说罢便出了大殿。 徐飞仙端着酒杯,站在一边朗声说道:“感谢诸位前来观礼。”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会为这个介绍一下,一会与那个闲聊几句,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瑶光带着众人和欧舒雁一行挨着坐下,今日是代表翠微仙前来,不好自降身价来回走动与他人联络,边低声为师弟们介绍:“那边是明烛门的,他们门派镇压着灵界入口。明烛门不修长生修来世,常常有人给自己定下死期以求来生转世。这帮人豪爽没有心计,热衷打抱不平专管不平事。” “明烛门人诸般苦厄加身毫不在意,乐于牺牲替死,随心所欲但从不做恶,这在世人看来多少是脑子有点问题的。但是以后行走江湖,只要不是邪修不做恶事,遇见困难了可以放心的找明烛门人寻求帮助。” “应劫楼的那两位就不多说了,应劫楼地位超然,门人出世的时候多去帮他们,不出世的时候也不用多理会,需要策算天机了就去求取一番。” “轮回境的没派人来么?”欧舒雁看了一圈,低声问了一句,轮回境和明烛门都离沧渊镇很远,她也并不大认识。 恰在这时,倪闻笔随着徐飞仙走到了面前:“老远就听到欧仙子念叨我们了,最近门内师父师叔们都在炼丹的紧要时刻,恰好我刚在附近游历,就让我来了。在下倪闻笔,三代弟子,师从马克沁。” “见过瑶光师兄、诸位师兄师弟,见过欧仙子、诸位师兄师弟。”倪闻笔眼睛一一看过众人,看到月似时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想法。 “闻辈大少?久仰久仰。”瑶光敷衍的冲着倪闻笔晃了晃手,这人看向自己师妹眼神令人不喜,况且轮回境三代闻辈四人,这倪闻笔名声确实不堪。 其人好色贪财,医术、毒术确实高超,也算得上言出必行。只是求他出手,务必会被他提出要求,有的时候是钱财,有的时候是宝物,甚至于换取出手杀敌的一次机会。 “闻辈大少这称号可是大家抬举,我只是个炼丹师而已。”倪闻笔也不在乎,腆着脸便坐在一旁客座,端起酒杯便向众人敬酒。 “倪师兄丹药一绝,不论哪种类型的。近几日我已经试过了,盛名之下无虚传嘛。”徐飞仙也走到翠微山和沧渊镇席位的中间坐下。 “原来您就是月仙子,昔日只是听闻芳名,皆言仙子貌美天下地上独占鳌头。便叫我魂牵梦绕,无法自拔。今日一见,果如同仙女下凡,令我茶饭不思,甚是意动啊。”众人互相介绍后,倪闻笔为月似时倒了一杯酒,端给她后便举起酒杯向她敬酒,言语中还加了几个重音。 瑶光哼了一声,伸手拿过月似时的酒杯,不想手却一抖将酒洒了个干净:“哎哟,近日赶路太费心神,一时不查竟将酒洒了,罪过罪过。这便罚一杯向闻辈大少赔罪。”瑶光端起自己的酒杯就要喝,惊得倪闻笔连忙站了起来。 这瑶光今日是代表着翠微仙来的,能让自己坐在客座上都算是沾了轮回境名气的光了。连徐国鉴都得给他行礼,这要是向自己赔罪,传出去不说翠微仙的意思,就是徐国鉴都不能放了自己啊。 “别别别,刚是我唐突了,日后便登门向月仙子赔罪。”倪闻笔连连拱手,随后便告退,走回了轮回境所在的席位。 第41章 这下真圆不回来了吧 “大师兄?”月似时不解的看着瑶光,瑶光为人亲和,哪怕是对凡人也不曾倚势凌人。 “轮回境的人给你酒你也敢喝?即便轮回境的人和你同生共死过,你也别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瑶光笑了下,却也没直言这酒里有东西:“轮回境的人也就那样子了,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要不是能为世俗界解决些灾病,早就被灭了。” 徐飞仙看着倪闻笔落荒而逃,撇了撇嘴,只知道下药的货,仙子是这样追的?让你嘴甜些你就这么甜的?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两人交流药效的事情。 …… “贞女荡药效还是差了点,应该再加点什么呢?”倪闻笔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 “闻笔兄也太精益求精了吧,这药效果如此之好竟然还不满意?”徐飞仙上下抛着一个小瓷瓶,瓶子里是倪闻笔刚刚给他炼制的贞女荡,足足四十多颗。 “在床笫之间,这药效确实不错,你感觉怎样?”倪闻笔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揉着眉头问。 “嘿嘿,没得说,吃了药之后那叫一个柔软,那叫一个潺潺不绝,啧温热火辣,欲罢不能啊。”徐飞仙小心的收起了药瓶,掸了掸衣衫,不能想,一想竟有些把持不住,若不是父亲晋升尊者即将观礼,怎么也要去那施悟断家里快活几天。 “问题就出在这啊,效果是有了,但是神智明显没有收到影响,这样还不及合欢散了。”合欢散也是倪闻笔所做,不论男女吃了之后,都会神智不清,只知阴阳交汇之事。 “啊?难道闻笔兄喜欢用强的?”徐飞仙惊讶了,用强的、用迷的,那不成采花大盗了么? “不然呢?那些个女仙凭什么陪你睡觉啊?难道不是你给她们下药迷了之后得手的?”倪闻笔也有些惊讶,你天天干这事,难不成人家都是上杆子贴你? “呃啊,你嘴上甜些,哄哄人家再给点好处,谈谈未来娶亲啊继承家业啊什么的,那女仙一个个都生怕自己贴的慢啊。” “……”两人相视无话。 …… 你这目的也太明显了,而且敬酒就敬酒,你往酒里放什么东西啊?那瑶光可是出窍境,实力又那般强大,你这手段连我都瞒不过去还想瞒得住他么?哄女仙子又没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吹捧两句得了。还独占鳌头,你把这边欧舒雁放在什么位置,从哪方面讲欧舒雁都是压着月似时的好吧?尤其是身材…… 徐飞仙心里默默叹气,教不会啊。好不容易遇见个和自己真的有相同爱好的知音,却是个只知道下药的蠢货,太嫩了。 “哈哈哈,欧师妹有两年多没来我永巨城了吧?”徐飞仙停了飘飞的思绪,岔开了话题:“永巨城这两年变化可大了,明日若是无事,带你去重新熟悉熟悉吧。对了,之前你喜欢吃的那家驴肉火烧,我把店面给买下来了,就是怕那凡人寿短,手艺断绝你想吃吃不到了。” 只知道下药的蠢货看清楚了,仙子不是你那样哄的,学着点吧。倪闻笔假装不在意的坐着,低头玩弄着手里的茶杯,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心里也在懊悔怎么就习惯性的给酒里放了点东西呢? 一听驴肉火烧,长耳只觉得肚中犹如开水一般翻腾,一时没忍住竟然噗的一声放了个悠长悠长的屁,一股恶臭夹杂着驴肉火烧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瑶光差点将嘴里的茶喷了出去,强忍住了笑,伸手吹起清风将味道散了。 长耳没等欧舒雁开口道歉,连忙说道:“抱歉抱歉,我是山野妖族,还不太懂礼教。” 瑶光赞许的看了长耳一眼,这师弟虽然是个妖族,倒是挺为师姐着想的:“昨天几位师弟在城里寻觅美食,一时不查吃坏了肚子,这城里的美食该要注意些卫生才是,连图师弟这样的出窍修士都扛不住。” 徐飞仙涨红了脸深吸了一口气,瞬间便面色如常:“瑶光师兄所言极是,出窍境的师弟都扛不住,更何况凡人了。今日便叫城里好好检查才是!” “查查皇普大道上的那家驴肉火烧店才是,就是分店不受重视也不该做成这样!”图总裂揉着肚子插了一句,没等说完便被段可留在桌下连连踹了好几脚,找遍全城就那一家驴肉火烧店,刚人家可说了把店买了,你这不是屎壳郎找吃的专挑屎么? 徐飞仙鼻翼狂跳了两下,放在腿上的左手死死的掐了大腿一下,直掐的大腿都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才松开了手,回过头冲着随从吼了一声:“听到了没?现在就让那家店关了,里里外外仔细的查!” 随从心里叫苦连天,这店开关不是您说了算么,当时强硬的从人家手里“买”过这家店之后,就从来没人管过这店,嘴上却连连称是。 欧舒雁这时才调整好了情绪,保证自己不会一开口就笑出声:“让各位见笑了,看来我沧渊镇在礼数方面确实做的不到位,等回去就叫师弟闭门思过好好学学礼教。”闭门思过一秒也是闭门思过了不是? “至于驴肉火烧就不吃了吧,小时候不懂事,天天吃那些长肉的,现在年纪大了,得注意点了。” “哪里哪里,胖之一些则嫌腴,瘦之一些则嫌弱,欧师妹这般模样才是刚刚好,最完美的状态。”徐飞仙翘起大拇指,他可是知道父亲的打算的,连忙回避了年龄问题。何况这欧舒雁端庄大气,冰清玉洁美艳冷傲,这种女人征服起来可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有成就感多了。 “那我师姐要是真的再瘦一点,就没有现在好看了么?”安士从坐下开始就在研究那茶杯,这时候研究完突然抬头问了一句,师姐可是说过要减肥的。那茶杯是个他不认识的玉雕刻,外圈镶嵌着金丝,镶嵌的工艺很好,像是长在一起的一样。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徐飞仙连耳朵都红了的喘着粗气,安士有点慌了:“怎……怎么了?我问的不对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山野妖族,是真的不懂礼数。长耳师兄说不懂礼数才是骗你们的!” 粗气声更重了,倒也不是没法诡辩继续夸赞略过此事,只是这几人三番两次让自己丢脸,徐飞仙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 段可留段不留两人齐齐的捂着脸低下了头,图总裂干脆搂着许十军背过身去吃吃的笑了起来,促织掐着李子木的胳膊憋笑,看着龇牙咧嘴的李子木月似时连连拉开促织的手。 长耳也有些懵了,看看师姐又看看安士,这下真圆不回来了吧? 欧舒雁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就见徐国鉴引着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进了大殿。 “哈哈哈,看来小辈们相处的不错啊,在说什么这般欢乐?”这只是客套两句,整个永巨中心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不等有人回答,就又自顾自的开口:“能到这42层的人应该都到齐了,咱们就随意聊聊,等到了吉时,便开始观礼讲道。”几句话下来倒也将这尴尬的氛围缓解了。 那老道人一脸笑呵呵的环看着大殿:“徐尊者这42层有点意思啊,啧啧啧,光是这墙面都能把老道家底掏个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半佛魔道尊者谦虚了,您怎么也是前辈,我这后生如何赶得上,更何况一点身外之物,想必您视金钱如粪土,所以才说家底不厚吧。”徐国鉴边引着半佛魔道向前走边吹捧着。 欧舒雁转头看向门口,也顾不得应付徐飞仙了,连忙站了起来行礼:“晚辈见过半佛魔道尊者。” 瑶光这边却是不好站起来,毕竟代表着翠微仙,只好拱手:“见过半佛魔道道友。”又私下传音给诸位师弟,连带着长耳安士一起介绍了:“半佛魔道尊者,算是以散修身份修得长生境,成尊于两千多年前,一千多年前隐世了。” 半佛魔道早年修习西传密宗佛法,这西传密宗算是半个邪修,喜好将人血肉骨骼做成法器,往往修到高深处容易入魔。半佛魔道属于良知未泯那一类,在结丹时学习祭炼肉莲花法器和鼗鼓法器,被师门所传的祭炼方式所震慑,一时不察入了魔。 在入魔未满三年时遇见了个怪人,在他的帮助下竟然从魔转回了人,重新修行了道术,故此精通西传密宗佛法、普世魔功、道法,算是不可复制的修行奇人故事。 最早他改了法号叫三佛魔道的,后来他遇见的那怪人说三佛魔道听着挺逼格的,但是佛魔道三分天下,日后不可再用魔功,如果再使用魔功便会永坠魔域,再无回旋余地,还不如就叫半佛魔道。虽然他也不明白这两个法号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按照那怪人的意思改了过去。 半佛魔道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只是出身所迫导致其入了邪宗又入了魔。 他一脸笑呵呵的表情朝着瑶光和欧舒雁的方向拱手:“祖师可还好?我有千年没去见祖师了,希望祖师不要怪罪才是。二十多年前你出生时,你父亲还找过我,当时我闭关修行不得一见,不想今日一见你已经这般大了。” 在徐国鉴的带领下他坐到了瑶光的对面,再看大殿上首处还有几个空座,想来是预想能来的人没有来。 半佛魔道坐稳了身体,有些不解的问徐国鉴:“徐尊者,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在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多的仇家?晋升尊者这么大的事,其他道友怎么都不来?” 徐国鉴面不改色,似乎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唉,不提也罢!外面那都是些不懂礼数不知感恩的人,我徐家费尽心血,耗费无数资材,只为了让他们有好的洞府。结果他们可好,不知所谓竟然信了那谗言小人,以为我徐家就为了他们手里那几个子。” “我永巨楼只是一时不察,竟然被小人诬陷,各大矿场、买主齐齐围困过来,挤兑的一时没了现金,迟交了几个月的货款,他们却说我永巨楼携款跑路了,唉想想本座就心痛啊。” 徐国鉴一手捂着心口,一脸的悲愤:“我徐家世世代代为世人修筑洞府,平日善事做尽,哪年不捐出无数资材为众生、为百姓谋求福祉!就因为一点点的推迟、一点点的拖欠竟然唾骂我徐某人全家!唉!可如今以本座这修为,却也不好露面澄清,否则却又有些仗势凌人了。” 安士转过头小声问欧舒雁:“师姐,他不才两百多岁么?不是祖上是农民么?怎么世世代代都是修筑洞府了?” “别问了,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以后给你解释。”长耳按了按安士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带师弟出来见世面,这世面见得未免有点大。 安士自以为小声问别人听不到,可上首这群人哪个不是修为高深的,更别说徐国鉴和半佛魔道这两位尊者了。 半佛魔道扬了下眉毛,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徐国鉴光捡好听的说,再联系其他尊者没有像以往尊者晋升时那样前来观礼,便知道这徐国鉴恐怕风评不怎样。自己刚刚出关,便揽过来个烂活啊。 也就不再这话题上多问,真要感兴趣观礼结束外面那么多人呢,随便找几个问问就得了,便岔开话题:“崇明宗怎么没人来?”即便尊者不来,怎么也要派几个弟子走走过场才是。 “崇明宗?”徐国鉴也是从善如流,能不谈外面那些人最好,都是尊者了怎么也要注意点脸面了。只是这崇明宗是哪个教派,为何自己没有听说过? “半佛道友,你应该是一千五百多年前闭关的吧?崇明宗一千三百多年前没了,据说是理念不和,分裂成两个教派了,分裂之后就隐世不出,毫无半点音讯了。徐尊者入仙途两百多年,可能没有听过这事,毕竟快一千多年没有消息了。”瑶光插了一句,自己祖师可是第一个长生尊者,修仙界的活化石,说起历史故事来自己可比在座的两个尊者知道的多得多。 在翠微仙突破长生境前,修炼皆是为了成仙,故此突破到融法境后习惯称为入仙途,哪怕如今都已经变成为了长生境,成仙已经是下乘,也是依然如此称呼。 “崇明宗没了?啧,那帮神经病还挺有意思的,可惜了。”半佛魔道摇摇脑袋,很是惋惜的样子。 第42章 糟了,冲我来的! “哈哈哈,跟不上时代潮流的脚步,这崇明宗分裂想来也是必然吧。说起来离着吉时还有一会,大家不必客气,随意饮酒作乐。”徐国鉴举起酒杯,意气风发的向着众人示意。 半佛魔道也举起杯:“恭喜徐道友证道长生,提前预祝徐道友讲道成功!”说来这徐国鉴还怪讲究的,讲道还要挑个吉时,记得以前那些尊者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就随意的开始讲道了,来晚了没听到的那就是没有缘。 下面闹哄哄的众人也连忙举杯:“恭祝徐尊者证道长生!” “哈哈哈哈!痛快!”徐国鉴满面通红容光焕发,放下酒杯大笑了两声:“诸位随意,随意。” “趁着还有些时间,刚好说些事情。”徐国鉴收起笑容,脸色略有严肃:“近些年那蓝袍越发的活跃了,本座不忍众生为其所害,便早早的做了些安排。” “本座共派出290名分神死士寻找蓝袍,只想着探明那蓝袍底细,我等登高一呼剿灭那些贼人,这些都是我永巨楼的好儿郎啊!”说着说着徐国鉴摇着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痛心一般挤出了两滴眼泪,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二十多年啊,就剩那么一个,就只有那么一个,成功的打入了蓝袍内部!” “徐尊者大义啊!”下面不少人附和着,蓝袍的存在,对于所有修士都可以说是一大天灾,不少人都有过门内天才或是亲友被蓝袍毫无理由击杀的经历。 半佛魔道眯着眼睛没说话,心中腹诽着你做戏太过了点,那打头说话捧场的人腰牌上可写着呢‘永巨楼长老’。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徐国鉴示意下面安静:“可在本座闭关突破的这几个月,这义士死了,被人杀了。” 徐国鉴内心想着,一帮落伍的守旧者,只知道长生后窝在秘境不思进取,今日如此落我脸面,恰好拿这卧底做些文章,打打你这早该被扔进历史垃圾堆里的老东西的脸。 “啊?如此可惜!” “谁人这般不识抬举,竟然杀了这等义士?”众人议论纷纷,已经快要发展到杀了卧底的就是人奸的地步了。 瑶光皱着眉头,这等时刻说这事,分明不怀好意,只是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徐国鉴伸手放出一枚留影玉符,没有声音的画面缓缓展开,一名蓝袍和一名男子执剑拼斗,看得出画面就是由这名蓝袍留影的,也就是说这蓝袍便是卧底了。 两人缠斗间,能看见后面还有一男一女在与三名蓝袍在斗法。两人很快开始了互相角力,不知为何那男子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剑,趁着蓝袍站立不稳之时一手放在了他的脑后,随后蓝袍便脑袋碎裂从下方喷出了鲜血脑浆而亡,之后画面便黑了下去。 “大荒截天指?”半佛魔道瞳孔一缩,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眼露精光的看向了李子木。 徐国鉴隐隐听见半佛魔道说了些什么,又不好去问,气氛烘托到这里可不能轻易被打断才是。便转头看向瑶光旁边的李子木:“还请贤侄解释解释,为何杀我永巨楼的卧底?” 瑶光看清了画面里的人后,就在心里叫糟,这分明是冲我来的。见徐国鉴这般质问,瑶光心里也有些火气:“你说是卧底就是卧底了?我这师弟不过融法修为,如何杀得了分神?况且作为卧底,为何要追杀我师弟师妹?今日特意说起你想要如何?” “我永巨楼义士怎会伤及无辜,定是特意压住了修为与他争斗,为了取信蓝袍做戏而已,哪里会想到这小子不识好歹竟下手如此毒辣!”徐国鉴哪里敢真的对瑶光发火,但旁边那李子木就不一样了,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身份。即便自己真的杀了他,那翠微仙碍于尊者的脸面,想来也不会怎样。 徐国鉴打心眼里是看不起那些个尊者的,一个个到了长生境便不求上进,不扩张势力不统治天下,又不收敛财富。视众生如无物,冷傲的看着天下苍生在苦海里挣扎,只知抱残守旧的躲在阴暗的角落,享受着先人一步的仰视。 每每有人打破现有秩序,便会蹦出来大叫惑乱人间贻害苍生,灭了想要打破秩序的人后又再次狗狗祟祟的藏了起来,还要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问你懂了么。 徐国鉴自从踏入仙途之后,便有了个远大的梦想,或者说理想,他想要将人界统一,他不只想要一个永巨楼,他还想要凡俗界也归入自己帐下。 当几天前终于踏入长生境之后,尝到了那无敌力量的甜,明白了长生境是什么之后,他不仅仅只想要凡俗界了,他还想要别的尊者也对他俯首称臣! “本座今日特意说出此事,不过想要为人间除害!他明知那非蓝袍,还下了死手,定是心怀不轨的他界奸细!不过本座念及他是翠微仙门人,只要今日去那死士坟前磕头谢罪,便就此作罢。”徐国鉴一脸大度的样子,心里却默念有点骨气啊,快站起来反抗,这样我才有借口杀了你啊!杀了你才能更好的打脸啊! 月似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派胡言!你说那是卧底,他不声不响招招要命,况且还有三个蓝袍在旁,我们哪有机会分辨?” 瑶光按住想要站起来的李子木的肩膀,今日师弟若真的被逼去那所谓的坟前磕头,打了祖师脸面不说,道心被破未来可就断了! 缓缓站起身,微眯着眼睛盯着徐国鉴:“徐尊者,若非觉得长生真的不死?” 徐国鉴心里犹豫了一下,仔细考虑着突然出手杀了那李子木的后果。慢慢握紧了右手,整个大殿气氛瞬间凝固压抑。 天空似乎都压了下来,一股无法言语的威压从天而降,徐国鉴蹬蹬蹬连退三步坐在了椅子上。他怎么会如此强大?只靠着气势便能压制我到如此地步?长生境不是已经在路的终点了么?难道这老东西藏私了? 世人皆知翠微仙是长生境第一人,可又都知道这第一人指的可不是实力第一,而是第一个证道长生。长生之法是踩着前一个尊者的肩膀晋升的,每一个尊者都会比前一个实力更强。 如同盖房子一样,每一个后来者都是垒在上方,所以证道才会越来越难,实力也越来越强。也就是说,在尊者中,翠微仙应该是最弱的才是!他没败过无非是尊重前辈没人挑战罢了! 徐国鉴压抑不住脸上的震惊,抬头看向上方,透过屋顶似乎看见了云间的那截手指悬在头顶。 “哈哈哈哈,徐道友一片赤诚之心只为众生着想,为我辈谋求福祉未来,这番精神实在令人敬佩啊!”半佛魔道不着痕迹的朝着天上拱了拱手,那威压瞬间消散,只见云开雾散阳光明媚,似乎刚刚是幻觉一般。 “长生不死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世人认为,长生境便是路的尽头,证道时间越久的实力反而越低。” “为什么一旦诞生尊者,其他尊者便会立刻知晓?按说以长生之法证道的,后来者实力必定要强过前辈才是,可几万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个,哪怕就那么一个,能去打败翠微仙祖师呢?真当做是尊重前辈无人挑战么,呵,只是大家都被打服了而已。” “路,还没到头呢。” 半佛魔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几句话下来,也将大殿里凝固的气氛缓解了下来。伸手示意瑶光那边坐下,又挥手释放了结界,罩住了上首几处,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长生之法并不完善,这确实是翠微仙故意的,但也是不得不做的。每当尊者诞生,我等前辈便会前往,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观礼祝贺我道昌隆只为其表,指引才是其实。” “尊者有尊者该担的责任,这里还有小辈,讲道之后我与你单独再说(说了就剧透了啊喂)。” “指引便是告知你如何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这方法需要在你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之后,才能告知于你。当然不继续走下去也不影响你的长生不死。这些事情在你成尊前应该有尊者前来告知才是,徐尊者怎么会一点不知闹出这般笑话。”后一句话半佛魔道却是没说,难道你这人缘差到如此地步?成尊这种大事都没人愿意前来结个善缘? “徐尊者,切莫自大目中无人啊!” “几个小辈也是,怎么能质疑尊者是否不死呢?不过不气盛哪里还是年轻人呢,看到你们就像是看到了我年轻的样子,哎,老了,心胸得放宽些了,你说是吧徐尊者?” 这徐尊者三个字重重的砸在了徐国鉴耳中,似乎有着无尽的嘲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过了半晌才恢复正常。 半佛魔道解开了结界,朗声说道:“徐尊者证道之时因缺少尊者指引,一时不查竟产生了些许心魔,闹出了笑话,这却是我们这些前辈们的疏忽了,在此向徐尊者赔罪了。” “再说说卧底蓝袍之事,心是好的,可却是行不通的。我等先行之人,自然尝试过混入蓝袍,但无一成功。原因很简单,蓝袍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据猜测类似于灵魂交流,连尊者们都没办法混进去的。” “所以各位就不要再尝试混入蓝袍了,那死士能成功,只能说蓝袍对于他的跟随根本不在乎罢了。” 徐国鉴这时已经缓和好了情绪,知道半佛魔道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连忙向着瑶光那边拱手:“惭愧惭愧,一时不慎竟然受了心魔影响,还请多多包涵。” 瑶光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李子木三人:“有没有受到惊吓?道心可还无痕?” 促织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点血沫的口水,捂住了胸口:“啊!好强的气势!我感觉……好像不行了……” 瑶光心里暗暗点头,这促织脑子确实灵活,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演的有点太假了,但凡你狠狠心把舌头咬破点也不至于只有一点血沫子。不过不重要了:“徐尊者?” “好说好说,我这有医术高超的手下!” 一名长胡子老头装模作样的给促织检测了一番,满手的老茧一身杀气,哪里像个医生:“问题不是很大,需要炎龙血丹、紫荧补元丸……”报出了一长串的丹药名称。 瑶光点了点头,上道。这些丹药都是突破到结丹和元婴时所需要的,没有这些高档的丹药,使用些平替的廉价丹药,效果自然没有这些好的。 见瑶光点头,徐国鉴示意那手下退下。沉默了片刻想要找些话题揭过刚刚的尴尬。 半佛魔道是个好人,知道这时双方都有些下不来台阶,这和稀泥的活自然得他来,眼珠一转看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应劫楼门人:“话说你是应劫人?才结丹修为便要入世了?” 占宗心中长出一口气,可算有人注意到我了:“啊哈哈哈,多谢前辈关心!晚辈占宗,正是此次的应劫人。不过我入世之事便先不说了,今天若是说出来就有些喧宾夺主了。” 半佛魔道一口气差点噎住,这届应劫人这般自大不会说话的?还喧宾夺主,应劫人入世不就是要开启走仙路么?我不就是想让你说说走仙路‘喧宾夺主’,把徐国鉴刚那丢脸的事情压一压么?怎么刚出关就摊上个烂活…… 咳嗽了一下,半佛魔道假装无事发生,生硬的转变了话题:“吉时可快要到了,徐尊者,观礼讲道可准备好了?” 占宗:“???”问一下就完事了? “本座从踏入仙途的那天起便已经准备好了。”徐国鉴这种老油条,虽然刚刚在走到巅峰时丢了点脸,但也不至于影响心态太久,稍作调整便已经恢复正常。 “哈哈哈,听徐尊者这般一说,我更期待您的讲道了。” …… 午时已近,徐国鉴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朗声说道:“吉时已到,本座即将开始讲道。”便化作一道玄光飞身进入虚空。 众人连忙仰头向上望去,就见一面华光形成的画卷缓缓在半空展开,百级台阶上面一座豪华龙椅散发着幽幽彩光。台阶两侧不停的绽放着烟花,悠悠丝竹声缓缓传来。 半佛魔道眉头一挑,排场很大啊,以前尊者们讲道都是在自己道场里,寻个开阔地就那么随意的往虚空一坐便开讲了。探出神识向楼下观去,发现每层都有这样一幅画卷,刚还好奇如何让楼下的人一同观礼,原来是这样搞得。 第43章 哪个脑子有毛病才不想长生不死 在一片礼赞声、丝竹雷鼓声中,背对着众人的徐国鉴踏着鼓点一步一步走向了台阶顶端的龙椅。 众人自然看得出这一切都经过精心排练,百级台阶意味着百尺竿头已尽,立于世间之巅,这徐国鉴野心真不小啊。 “本座徐国鉴,起于清萍之末,资质欠佳,十九岁方才踏入仙途(融法境),两百四十九岁证道长生,一路艰辛,未敢有过丝毫懈怠!” “两百三十载筚路蓝缕,深感修行途中财侣法地之重!于元婴之时成立永巨楼,目的便是为本座的今日助力。” “大鹏一日随风起,百多年前我永巨楼抓住机遇,于凡俗、于仙途奋力争先,方才在这世间占据一角。” “今日本座已然踏在仙途终点,万般苦难皆成甘饴,观苦海众生,皆为财所困。”徐国鉴顿了一下,心中默默骂了一句自己的助手,稿子怎么没有改?刚刚被半佛魔道说路还远着,结果稿子还说仙途终点,废物! “本座便为众生讲解‘财’之一道。” 半佛魔道皱了皱眉头,难道要讲解金钱一道?可他走的明明是以鞭入道。莫不是还辅修金钱道? “财,无论对凡俗还是仙人,皆有不可言说的奥秘!钱可买万物,钱可通鬼神,若是有买不到的,定是所出价格不够。” “赚钱的能力,对于我辈修士可是在仙途上的一大助力。本座常常思考如何赚钱,如何在短时间内赚大钱?”龙椅上的徐国鉴唾沫横飞,兴高采烈的讲着,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定然要讲得天花乱坠,让众生开开眼界! “我永巨楼吸金的能力自不必说,今年推出了聚富宝财业务,三年回本五年翻倍,感兴趣的道友一会可以找侍从们了解一些。”大殿里的侍从端着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玉符,挨个给众人送上。 “诸位可找些财阀世家,告知他们你有个赚钱的买卖……” …… 在接近两个半时辰的时间里,徐国鉴详细的讲解了如何利用类似于庞氏骗局、金字塔骗局等等的操作,快速赚取大量财物。当然这样总结的只有李子木,很多人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操作,或者说并不知道这是骗局。 半佛魔道面沉似水,脸色难看的像是生吞了只癞蛤蟆,癞蛤蟆被生吞前还刚刚吃了五十只苍蝇五十只蟑螂。讲道讲道,讲的是如何修道习法,讲的是众生修炼所遇见的难题,讲的是一路修炼的感悟,讲的是证道长生所见所闻。 以往尊者讲道,不说天花乱坠紫气东来,最差也能有些祥云盖顶,天地赐福,徐国鉴这一番“讲道”却是什么异象也无。 瑶光和欧舒雁脸色也很差,即便是三百多年间没有人证道过,但两人多少也从长辈那里知道些关于讲道机缘的事。 如果听长生尊者讲道一番,悟性佳、运气好的当场破境晋级不是没有可能。可他这般,不说修炼上有所收获,日后定有些人拿着他的主意去骗人,说不得造成多大乱子,早知如此,还不如叫长耳在酒楼好好休息了。 怪不得楼下那些散修小门小派来人入场,都要在门口缴纳些许灵石,这‘赚钱’的方式都教了,自然不能是免费的。 瑶光伸手祭起结界,将欧舒雁、半佛魔道等人罩了进来:“半佛道友,长生讲道不是这样吧?”自己去讲道,弟子们或是师弟妹们都能有所感悟,长生尊者无论如何也不能比自己差吧? “确实不对,难道他不知道这讲道是为了天地赐福,所以拿着这番机缘开玩笑?”半佛魔道皱着眉头,面色更差了,还以为自己闭关千年,不了解如今情况了。 “可能,他真的不知道?”欧舒雁想了想说道,“他应该算散修吧?没有师门长辈,境界也都是靠着天材地宝硬生生堆上去的,而且也只修炼了两百多年,这两百多年没听说过他与哪位前辈论道,也没听过他去拜访哪位。请的些‘顾问’也都只是拿钱干活,哪里会和他讲这些事情?” “那这怎么办?重新讲一次来不来得及?”图总裂插了一句问半佛魔道。 “没用了,机会就这一次,在那讲道虚空中外人可进不去,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祖师开创的长生之法,犹如在灯火中添油。世界终有一日燃尽,更应珍惜这最后的黄昏。灯火可以驱散黑暗,接过灯火在黎明时分点亮可以延缓末日审判的到来。这是你们祖师的原话。” “后来者在证道之时勾连前辈的气息命格,在此基础上踏入虚空证道长生,相当于接过灯火添了油,这就是所谓的站在前辈肩膀上,所以后面证道的尊者实力自然会强过前面证道之人。” “而这种气息命格的勾连,形成了天地枷锁,拉着尊者无法更进一步,不得指引便会认为再无前路,这也是他为什么说自己站在了路的终点的原因。” “长生讲道,博得天地赐福,这赐福便是后面我要给他指引前路的前提,用这天地赐福解开前辈们的气息命格,只有打开了这勾连的枷锁,才有未来可言。” “徐国鉴的前路,断了。”半佛魔道深呼一口气,向后靠坐在椅子里,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连讲道这般大事都没有前辈和他言明? “就这么断了?就没有什么补救方法了?”安士这时也顾不得师兄不叫他说话,连忙问道。 “也许有补救的方法吧,但也只是也许,至少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补救。”半佛魔道咬着牙看着那画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踏马是个天才!没有前辈指引,凭借大量天材地宝两百多年便能证道!” “那几万年来就没有类似这样,讲道失败的尊者么?现在情况如何?”虽然说这徐国鉴不讨人喜,但多少是修行路上的同行者,如果前路就这么断了,不免让人唏嘘。 “有,两个。” 半佛魔道想了一下:“一个是询波尊者,两千多年前死在了那个磕头鬼手里。另一个一千八百多年前证道,得知前路已断,放飞自我,去往星空深处了,至今未曾返还。” “询波尊者是没有重视这讲道,在讲道时随意的讲了点基础常识,以为便可蒙混过关。另一个是讲道时紧张,胡言乱语,后面调整好了也晚了,无法引起天地共鸣,自然没有赐福。” 这时,徐国鉴讲道结束,从虚空中缓步迈出,侍从见状连忙收起了那画卷。 徐国鉴的首席助手上前耳语:“讲道期间,一共有四百二十三个人或势力对聚富宝财项目有兴趣,一百三十七人直接交了订金,一共收了六百八十五万,剩下三百来人还在观望。” 见徐国鉴满意的点了点头,助手又继续说道:“不过听到这些人,反应似乎有点奇怪,我刚刚偷听那个占宗和柳寒泓交谈,似乎对您讲财之一道很是诧异。上首几位我没办法偷听。”微不可察的用下巴指了指那结界。 徐国鉴微微一笑,心中得意,土包子们哪里会懂得这些宝贵的知识呢? “哼,无妨,这等知识可不是他们这些老古董能懂的。”徐国鉴回想起这些知识的由来,微微走神。 …… 徐国鉴刚刚结丹,距离他踏入仙途已经整整三十年了,还尚未成家。此时已经他已经深感乏力,修炼所需资材犹如无底深渊,对于他这样的散修可谓是天文数字了。如果继续这般修炼下去,怕是到了寿终之时也不见得能成功凝婴进阶了。 这天他照旧跑去深山老林想要寻些仙药求些机缘,远远的就听一中气十足的男人求救:“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这特码是哪啊!” 心中诧异,难道我徐国鉴机缘来了?快步寻声找去,转过一块巨石,就见一中年男子倒挂在树上,离地能有七八米高。这人身穿奇怪的服饰,材料也是不曾见过的模样。 徐国鉴小心的探出神识查看四周,并未发现异常,这人似乎从天而降,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刮破了裤子挂在上面。没有修为在身,似乎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如此倒也说的通,七八米高的距离对于不能修炼的凡人来说,确实很危险了。只是这人如何挂上去的?难道是躲避猛兽爬上了树掉下去的? 小心翼翼的在旁观察了半个时辰,那男子声音已经嘶哑,眼看着快要有出气没进气了。徐国鉴这才从巨石边飞身到了这人身旁。 “啊?救命啊!快救救我!”这人因过度充血而通红的双眼模糊的看向了徐国鉴,猛地一抖:“神,神仙?求求大仙发发慈悲救救我!我日后定要吃斋念佛,早晚一炷香,给您塑金身,给您建一百座庙!” 当我是神族了么?还早晚一炷香,塑金身建庙宇?徐国鉴挑了下眉毛,一个凡人救不救无所谓,不过除了邪修,一般遇见凡人遇难都会伸手救上一救。也不费什么力气,这不是心善只是有传言说这样可得天道青睐。 眼看着心里惦记的机缘应该是没了,徐国鉴有点失望,但也还是伸手将他从树上摘了下来,清风托扶缓缓的落在了地面。 “能自己回家吧?”徐国鉴看了眼刮破的裤子,没有伤到皮肉,这凡人自己回去就行了。 “感谢大慈大悲的观,呃神仙,还不知道是哪位大仙?等我回去后定要为您建庙塑金身!”这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了三个头。 徐国鉴歪着头看着这人,奇怪的衣着,奇怪的口音,奇怪的说法,大慈大悲的观什么? “你是域外之人?”这个域外之人指的却是些不常见的秘境那些化外之地。 “啊?我是山东人!我叫任不平,感谢慈悲的神仙!”任不平也有些懵,刚出差在飞机上小眯了一会,再睁眼睛怎么就挂在树上了?空难了?那自己命也太大了!而且不是说无神么,怎么会有个能飞的神仙?任不平觉得自己五十多年的认知已经被摧毁了。 “山东人?”徐国鉴嘴里嚼着这句话,心里仔细想着这附近千里可没听说过哪里人自称山东人的。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天,徐国鉴突然明白了这人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素律界六大界域环绕着人间界,间或掺杂着无数的小世界,但每个小世界与人间界也都大差不差。也就是都为修仙文明。 这人连神、仙都分不清,连自己是修士都看不出,又满口胡言乱语,不像是本界中人,难道这方世界外,还有更大的机缘?徐国鉴思考半晌,却毫无结论,这事对于他来说,太过深奥遥远了。 想不通的徐国鉴开始套话:“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经济学家,给大企业定制赚钱方案的。今天要出差去华盛顿,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再睁眼睛就挂在树上了。是不是空难了,其他人还活着么?”任不平见神仙发问,连忙回答,这可是神仙,说不得善心一发自己就能长生不老了!不由得心思火热了起来。 经济学家、大企业、华盛顿、飞机,理解不了啊,徐国鉴心里琢磨着,这经济学家是赚钱的,嗯?赚钱的?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钱是什么样的,但灵石也是钱,能赚吧?原来深山老林真的有大机缘啊,民间传说果真不骗我! “那说说你是怎么给大企、业定制赚钱方案的?”徐国鉴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任不平也是嘴皮子厉害,当即就给他讲了一番,听得徐国鉴是一愣一愣的,真是天才,这般天马行空的做法竟然可赚大钱? 徐国鉴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这等人物放走了可太不该了,可是自己也不过结丹修为,保不住这烫手山芋啊。 “我问你,你可想要长生不死?” 任不平一听,哪个脑子有毛病才不想长生不死啊!遇见神仙了可不就是等他这一句么,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就感觉一只大手轻轻地放在了头顶,任不平无来由的开口:“仙人抚我呃……啊!” 第44章 本座没有令道友失望吧? 半晌徐国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刚刚用了摄魂术,能将生灵的魂魄强行拉出体外,然后搜魂便可知晓他的一切。可这人没有灵魂,搜魂了多次也只能搜到一部分脑中记忆,便是刚刚他所讲那些赚钱方案以及部分没来得及讲的‘经济学’知识,连些生活记忆都没有。 “可惜了没有那界外的大机缘,啧,算了,这经济学的知识也够了。”要是能得到那界外的线索,便是头猪也能平步青云罢。 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乌云,“果然轻易不能杀凡人啊!”,徐国鉴感慨了一句,将只剩下一口气的任不平放在了那巨石顶上。此地名叫虎跃峡,经常有大虫出没,已经昏迷不醒的任不平用不了几时便会被大虫果腹。 看着一口咬碎了任不平脑袋的老虎,徐国鉴点了点头,等那老虎吃饱了,一掌将它击毙,三两下分解出虎皮虎骨收了起来。 看着不成样子的骸骨:“你也别怪我,我也算给你报了仇的。你这样的人不该活不下去的。” “只是无法吞并你的灵魂带你长生了,算我食言了吧。” 不久,在沧渊镇西南方向的一个小镇,崛起了一个新兴势力,名叫永巨楼。 …… 徐国鉴一脸得意的笑,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缓步走到结界中:“半佛道友,本座讲道没有令道友失望吧?” “失望?想来失望是没有的,震惊倒是不少。”半佛魔道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经放弃了一般:“震惊倒是有一些,徐尊者两百多年便证道长生果然不同凡响。” “哈哈哈,本座能如此快速证道,可离不开这永巨楼的助力!更是靠着我所讲的财之一道!”徐国鉴满面红光,缓步走到了座椅前,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 “可你没有获得天地赐福。徐尊者可有了解开这勾连气息命格枷锁的办法?” “嗯?解开这天地枷锁?”本座刚刚靠着着勾连的气息命格成就长生不老,你就让我解开这枷锁,是何居心? 半佛魔道几句试探下来,发现这徐国鉴是真的不知是为何要做讲道一事。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 徐国鉴瞪大了双眼,面色涨红险些吐出血来,我千辛万苦熬到了长生,以为站在了世界巅峰,你告诉我前路未尽,还有进境的空间,狠狠打了我的自信心一下。 我刚刚放平了内心姿态,准备通过指引后再次向着巅峰发起冲刺,结果你告诉我,我讲个道把前路讲没了? 连架子都不摆了,也不口称本座了:“半佛尊者,难道我真的前路断了么?可还有补救办法?” “事到如今,我是毫无办法的。”半佛魔道说不上来什么心情,羡慕他拥有无限的资材供给,可怜他人缘太差前路已断,又有些幸灾乐祸这种不讨喜之人倒霉,总之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安稳心神巩固境界几日,便和我同去翠微山,向祖师求教一番,看祖师是否有些其他办法吧。” “毕竟一千八百多年过去了,说不定祖师已经找到了另外的方法,刚好我也多年未曾去看望祖师了。” 半佛魔道突然啧了下舌头:“啧,这指引是用不上了,尊者该承担的责任也先不用和你说了,能继续进境再说吧。” 半佛魔道摇着脑袋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啧,这都叫什么事啊,刚出关就接了个烂活。”话音刚落,刚好走出结界范围,结界应声而破。 “我出去逛逛,三天后再来找你。”半佛魔道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散。 徐国鉴的助手不知什么情况,看着徐国鉴面色有些不好,外人看不出来,自己可是看懂了他很是生气的。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小声提醒:“尊者?按照流程安排,该开宴了。” “不开了。”话音未落,身影便已经消散。 助手无奈,只好求助的看向了徐飞仙,心里却想着大公子徐慧康不知哪里去了,有些日子不见人了,不然如今的情况他定能主持大局。徐慧康虽然人品不堪,但在应付一些场面上还是有些手段的。 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人,徐飞仙心里烦躁,老爹不知怎么,证道之后不是很开心,竟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讲话、开宴,留下了个烂摊子要他收尾。 又瞧见那助手求助的眼神,心里大骂着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还要我出面,却也只好站起来,朝着众位宾客拱手:“抱歉抱歉,我父亲刚刚证道,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番力量,晚宴便取消了,还请诸位见谅,大家这便散了吧。” 一片闹哄哄中,促织拿起桌上的请柬,翻看了两下,手指点着流程中写着晚宴那页:“啧,北海庆龙、西漠凰鸟……,可惜了,这些美酒佳肴没吃到。” “得了吧,你心里说不得有多幸灾乐祸呢,收敛着点,回了门内你再可劲笑吧。”月似时斜了她一眼。 “刚师兄那句真以为尊者不死吗可真霸气十足!不愧出窍第一人!”图总裂打趣道。 “我们也走吧,没必要待下去了。”瑶光不想搭理图总裂,站起身看着旁边一起站起来的欧舒雁,伸手示意了一下,两伙人便一同走出了大殿。 很快出了城,将要走到两里半的距离时,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喊:“瑶光师兄,等一下!” 皱着眉看着占宗御剑飞来,这占宗太没规矩,怎么在城中御剑,而且还叫自己师兄,按说怎么也要叫声师爷然后客套一番,自己再让他叫师兄才是,这般无礼果然有些自大令人不喜。 “不知有何事?这般慌张,竟从城内御剑追出?”瑶光朝着柳寒泓点点头。 “瑶光师兄,我将开启通天路了。”占宗语气含着一股小小的自豪。 “嗯!多多努力,切莫落了夷灵、吞贼两位师侄的脸。”瑶光本不是刻薄之人,平日里提起夷灵吞贼两位,也都是口尊前辈的。这占宗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炫耀一番,便如此行事,多少有些幼稚了。 柳寒泓弯腰拱手:“见过瑶光师爷,见过欧舒雁师爷,见过各位师爷。开启通天路后,师兄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维护应劫人的脸面也是护道人的保护之一。 欧舒雁扶起柳寒泓:“平辈论交即可。结丹便开启通天路,是否有些着急了?”心中想的却是这占宗仅仅是两面,便让瑶光师兄这般不悦,未来可有的受的了。 “师父说,风起突然,时间不多变数很大,越早开启越好。”柳寒泓恭敬的回答,内心却叹了口气,师兄上来便惹了两大宗门未来的继承人不喜,师父们怕是又要失望了。 “开启通天路后,还请师兄们手下留情啊!”占宗完全没有看得出瑶光的不悦。 “作为应劫人,却不该说让人手下留情这种话的。作为应该镇压一世的应劫人,你应充满霸气,豪气冲天的告诉我们,来,战个痛快才是!”瑶光盯着占宗眼睛,很是严肃的说:“你这样子可比当年夷灵差远了!” 瑶光的年纪哪里见过入世的夷灵,只是听师父讲起过,那时的夷灵修为虽然不高,却也霸气无双,待人宽厚温和礼数周到,很是有人格魅力,一时间无数英雄豪杰甘心为其驱使。而吞贼辅助在旁,一柄油纸伞更是同境界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甚至跨越两大境界击杀魔族,乃至于留下了温柔娇俏美吞贼的诨号。 柳寒泓又在内心叹了口气,师父总是意味深长的说师兄差了一些,自己一直不懂师父为什么这般惆怅。 入世之后才发现,师兄差了些霸气,差了些圆滑,差了些人情世故,差了些礼教,差了些原则,总是在某一方面差了些东西,落得除了应劫人的名头外,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 看着脸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占宗,柳寒泓便开口说道:“瑶光师兄教训的是,我师兄年龄尚幼,入世不久,经验阅历差了些许,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提携!” 柳寒泓微微笑着向瑶光行了一礼。却也没想过若是较真算起来自己还比占宗小了几岁。 “大劫将起,我等自是会全力辅佐应劫人的。”瑶光放出自己的白玉宫,“一同前往翠微山?” 占宗刚要点头答应,柳寒泓开口说道:“一同前往便不了,师父要求我们入世后,在开启通天路前不得借助他人同行。” 瑶光想了一下,以往可没这样的规矩,大概是为了磨练下占宗,让他有些世俗经验吧。也便不再强求:“那你们追上来是?”总不能只为了告诉我一声吧?城中御剑不说要缴纳罚款,若是破坏了些许封印结界,影响了凡人,罪过可大了。 柳寒泓一时语塞,师兄急急忙忙追出来可不就是为了说一句通天路将开启,以为客气两句能给自己拉拉人缘?沉默了片刻,看着占宗将要开口,柳寒泓心思电转想了个借口出来:“今日事情匆忙,见到几位师爷还未曾见礼,左思右想深感愧疚,便追了出来。” 看着柳寒泓那无奈的表情,带着请求的眼神,瑶光心里为柳寒泓深感惋惜:“如此也见过了,你们路上保重。” 又递给柳寒泓两个玉符:“祖师的两道剑气,事不可为时用来防身吧。” …… 阳关城,汇宾楼内。 “师兄,你说依着徐国鉴的性格,要是找祖师之后,还不能解决,他会不会大开杀戒?”欧舒雁坐在桌前,一只手拿着茶匙在杯子里搅着,别说,闩采霞新搞的这个叫奶茶的东西还真挺好喝的,上头。 “那你可小看他了,他这种人,但凡有一点希望都能隐忍下来,野心很大的。”瑶光尝了一口这奶茶,太甜了,有点腻。“而且我相信师爷必定有些办法,不一定会马上解决,但一定能稳住他,钓着他按规矩来。” 促织垮着脸:“那岂不是我永远都追不上他的修为了?” “你要追上他修为干什么?有理想是好,但你这目标定的太大了吧?”长耳这时候也缓过来了,病恹恹的硬撑着听道,结果就听了一肚子坏水。 “师弟和永巨楼有点小过节,总想着要揍徐尊者一顿。以后这话就别说了,什么时候你长生了什么时候再提吧。”月似时连忙给打圆场,且不说这还算永巨楼地界,光是安士那不过脑子的嘴给你说出去,被人家惦记上了也没好处。 “嗯?”月似时伸手拿出了传音符,看了一眼是外务司的。 片刻后她开口:“梅山居士,也就是那个跋吉达·狂凤有消息了,这样我们就不陪了,稍后便出发。” “需要我帮忙么?”瑶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梅山居士是谁。 “不用了吧,师兄还要回见祖师去复命,那梅山入魔时被打断了,实力应该比我低一些。”月似时没好意思说,去找梅山这一趟自然算作任务的,多少有些危险,瑶光可是未来继承人,哪里可以去冒这种险? “腹背受敌?”段可留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刚好卡在元婴巅峰很久了,闭关许久也没什么进展,外出一趟说不定能有些感悟。” 修士们进阶,不谈奇遇,无外乎死坐闭关或生死险境走一遭,两种方式自然生死险境更容易突破,只是很容易玩脱了。 “一起?”图总裂拍着段可留肩膀,看着月似时问了一句。图总裂出窍境初期,实力却异常强大,有传言称他有神族血统,只是从来没见他承认过。 “如此,便不久留了,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唔”月似时站起身,朝着瑶光和欧舒雁告别,没等说完便被李子木捂住了嘴。 “师姐,后面的话不吉利,我们就此别过。”李子木抽开手,朝着几人告别。 “你那师弟,有点意思。”欧舒雁重新坐回去,看着大街上走远了的几人。 “你说哪个?” “两个都挺有意思的。” “哈哈,一个你能看出点什么,一个你什么也看不出对吧?” “一个我能看出点什么,一个也只能看出点什么才对。” “嗯……,倒也是,一个藏的挺深,却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一点都不藏,却什么也看不出。” 长耳和安士一头雾水的看着打着哑谜的两人,抬头看向许十军,见他也也一头雾水,便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这么傻。边上的段不留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两个谜语人加上三个傻子,虽然自己也没懂,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第45章 太懈怠了吧 “你不知道他背后有谁,当然什么什么也看不出。毕竟那蠢货,啧,不好说啊。”瑶光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一样,随口感慨着。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山门复命了,你们呢?” “父亲让我带着两个师弟外出游历见见世面,刚好那应劫人出世,第一战必定要去你们那的,蹭个车一起去吧。”欧舒雁本来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游历一番,连侍卫都没带多少。 “诶?方向都一样,干什么不和月师妹他们一起走,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在分开?”长耳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只听过月师妹的名声,没听过腹背受敌这事?”瑶光和欧舒雁并肩走出酒楼,身后跟着四个师弟和一群侍卫。 闩采霞坐在柜台后面,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擦着酒杯,深深地叹了口气,若三千多年那仙君所说属实,自己这好日子便也要到头了。 …… 邀月舟上,月似时五人团团围坐,月似时打开传音符传来的信息,以法力构筑字体凝聚。 几人看完传讯,段可留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摸着下巴:“这梅山居士来头这么大的么?我怎么记得就是个邪修家族的遗孤,然后难不难女不女的在山上乱搞。” “不是他来头大,是附身他的那个魔来头大。啧,管他是哪个头大,到时候一斧头劈了了事。”图总裂倒是没听过这梅山的往事,只是听师妹一说这人的过往,便觉得没有留着的必要,心性不过关,即便能修到高深处也是祸害。 “我还是好奇一点,为什么说那个孝太·志乃是未来魔尊,就都认为他真的就是未来魔尊,就没有其他的魔去提前把他灭了,或者提前扫清竞争对手的?”李子木好奇的问了一句。 “魔族啊,有一点唯血统论的,从某方面来说,魔族是很团结的,至少比人族更团结。”段可留并不好奇他是怎么问出这没常识的问题的,常年追随瑶光,有些事情瑶光直言交代过的。 “魔族有三种诞生方式,一种正常孕育,和人一样,如果是魔尊的子嗣,那未来自然也是魔尊,哪怕修为到不了魔尊的境界,这样的未来魔尊也活不了太久,成就了可以生死罔替的‘魔尊世家’,这种的魔尊可以看做是一个称号头衔。” “一种是其他种族入魔,比如梅山居士这种,这类的魔很少能有成就魔尊的,长久的修炼印记影响着,就是所谓的根基不稳,除非能完全切割掉过去的印记影响,这类魔族越早入魔未来实力便会越强大。这类的魔族,比原生魔族更残暴、性格更乖戾一些。” 李子木了然的点点头,懂了,传说中的二鬼子比鬼子更坏。(请勿抬杠,鬼子就是鬼子,哪怕加个二子,也是鬼子) “剩下一种就是天生地养的,由天地孕育的。这种魔族很少见,每一个实力都异常强大。在出生之前便有天地异象,又能根据异象的情况得出他未来的成就,到目前为止,每一个都应验了。所以每诞生一个,便会被各个势力争抢保护起来,大部分都能成为魔尊。” “魔族身份等级森严,唯实力论的同时又唯血统论,很是扭曲。假如一个有魔尊称号的魔是元婴境界,和一个分神期但没有称号的‘平民’魔族相比,这个分应该听从魔尊的命令。如果两个魔尊,那便是以实力论了,哪怕称号魔尊的父母是魔尊,他实力弱于其他魔尊,那他也应听从其他魔尊的命令。” “总之,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我们不是魔族,没办法完全了解他们的心态。” …… 占宗和柳寒泓看着白玉宫拔地而起,快速的穿梭于云气中。 “师兄,你太心急了。瑶光师兄为人正派,光明正大守规矩,并不在乎一些语言上的交情。而且在和那徐国鉴起冲突的时候,也能看出他是有傲骨的人,这样的人与他对峙时不该说出让他手下留情这种话的,无形中便会让他看你不起的。他本来并不在乎我们辈份的问题,但你这般急躁,太过随心所欲惹他不喜,他自然会拿出辈份问题敲打你一番。”柳寒泓看着占宗面色阴沉,心知他这番被瑶光言语影响了情绪,连忙开解。 “他是在告诉你,放平心态,别把应劫人的身份看的太高,世间天才何其多,要随机应变些,对待哪种人用哪种方法。” “我知道,走吧。” 占宗依旧沉着脸,勉强扯了个笑出来向前走去。 看着面色不好向前走去的占宗,柳寒泓心知他并没有听进去,无奈自己也不擅长言语安慰别人。出发前师父偷偷告诉自己,占宗有着种种毛病,你要从旁辅佐,帮助他成长。他若是犯了错,要及时去帮他改正。 师兄一路走来,面对凡人的苦难漠不关心,乐于结交三教九流,不论他人是何做派。 那徐飞仙分明有些纨绔,师兄不该与他过多接触的。想起那几日徐飞仙拉着倪闻笔和占宗,每每留恋于各个‘侍女’的房间,柳寒泓深觉不妥,但一问起来,师兄便说是逢场作戏,为了与永巨楼建立深厚的友谊关系,未来永巨楼可是一大助力。 可是如果赢得瑶光一人的好感支持,难道不比几个“永巨楼”有用得多么? 眼睛盯着占宗放在腰间的那个小瓷瓶,里面是倪闻笔昨日鬼鬼祟祟塞给他的丹药,柳寒泓无奈的摇着头跟了上去。 …… 老乞丐带着小途慢悠悠的走出了城,一个男子隐着身形在身后不远慢慢跟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脸的苍白。 “你打算说点什么?再不说的话老叫花子我可就走了!”老乞丐指着前面的界碑,过了这两里半的界碑可就能放出法舟或是御剑飞行了。 那男子一脸震惊,且不说自己已经施了隐身之法,一个凡人如何看得穿?光说一个凡人为何要特意到了这两里半的位置说走?难不成是个世外高人? “还不出来?”老乞丐随手捡了块石头,用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扔过去,刚好砸在愣住的男子头上,打破了隐身法露出了病恹恹的身形。 “啧,抱歉,独眼龙缺两个手指头扔的不准,本来是扔胸口的。” “这副皮囊还不错。”上下看了几眼,老乞丐也不太在意。 “多谢前辈搭救!”那男子先是深深鞠了一躬,本来想灭了老乞丐的口,但如今这情况却是让他有些摸不透了。 “救命之恩,还望前辈容我鞍前马后尽些犬马之劳。” “报恩就不用了。老叫花子我就是个要饭算卦的,赚得一二卦金便吃口热的,赚不到便寻个良善之家吃口冷的。” 老乞丐连连摆手:“我一无家业二不争霸天下的,用不得犬马。” “呃,前辈若是要我跟随效力还好说,可要是想要这金银财物,之前为了脱身可是一点都没敢带走啊。”这人竟是之前被徐飞仙当街劈死的施悟断。 “我可不收你卦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就予你一桩机缘吧,今日起向南走,遇那不平事,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管上一管。” “多谢前辈点拨,日后若有所需,吴端思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端思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乞丐低眼看着吴端思,还是叫吴端思了么?为何不叫段无私呢?命么? 见老乞丐没有说话,吴端思开口告别:“再次拜别前辈,日后若能遇见,定当答谢。”说罢便越过两人向前走去。 “如此,你便去吧。”老乞丐挥手放出了个破破烂烂的蓬船,拉着小途进了蓬船。 感应到身后那蓬船飞天而起,吴端思松了一口气,这老乞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前辈,凡人哪里收得起那么大一个蓬船,又怎么能操控法舟这般速度飞远?没能灭口多少有些像是悬在心头的剑,不过这等前辈应该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或许只是游戏红尘的罢了。 这蓬船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空间很大并不豪华可也不是破破烂烂,入口处放着些许丹药、草药,再向里是个布置温馨的房间,几件看起来很舒适的家具随意的摆放着。 法舟飞起后老乞丐擦了擦头上刚刚冒出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爬上了沙发的小途:“小途啊,你可要记着,以后行走江湖,有个词叫输人不输阵。你看那吴端思,看着老头我的气势,还以为我是个高人,看着我毫无修为在身也只是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修为不够看不出。” “能唬住人也是个本事,多看多学多想。” “老赵头,你吓唬他干什么,真打起来他又不怕他。”小途斜躺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个八卦盘玩弄着。 并不是小途没有礼貌不尊敬爷爷,只是爷爷从来不让她叫他爷爷,只让她叫他老叫花子、算卦的、老赵头。说自己五弊三缺的命,真要叫了爷爷怕是没命了。唯一一次叫他爷爷,他发了很大的火。 “大劫将至,只是为天地众生尽一份力罢了。”老赵头趴在沙发上,挤了挤小途,指了指后腰。 小途一手拿着阵盘,伸出另一只手过去按了起来。 …… 一路上段可留讲了些魔族知识,什么跋吉达·狂凤为什么要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跨过界域也要追随孝太·志乃,什么魔尊为什么出世开始便比别的魔族高贵之类的。 “话说,那个醉什么先生的,好像是唯一一个打穿魔域,把未来的魔尊收拾了的人吧?”图总裂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哪个魔尊有过这等过往。 “是醉吟先生,没听说过这么一位前辈,不排除那个太真仙子说谎了。我也没听说过魔域被打穿了,未来魔尊被收拾的传闻,要么时间久远,要么没有发生过,要么就是个秘闻。”段可留知道些许秘闻,但这事还真没听过。 也是怪事,魔域要真是被一个修士这般大闹过,无论怎样也会有些耳闻,但自己却是一点消息都没见到过。但是那孝太·志乃未来魔尊的身份却又做不得假,魔族哪怕是半路入魔的,都没有可能冒充魔尊行事的,那个狂凤也不可能胡诌一个未来魔尊出来,魔族在事关魔尊方面还是很严谨的。 “我们前几天路过山门,还有多久才能到?这么远的距离,只怕我们到了,那个狂凤早就跑了吧。”李子木这几天听着段可留讲述些秘闻趣事,间或又给几人讲道解惑,促织都快要突破到结丹了。 促织一身淡淡的劫气,修士在接近渡劫时,会被天地感应锁定,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没事,有了大概方向不怕他跑,只是时间久了,促织突破的天劫恐怕要在外面渡了。”月似时微微皱眉,说起来刚认识李子木的时候他就是融法初期,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促织都快结丹了他还是融法初期,太懈怠了吧?当初两人修为好像差不多来着。 “天地宽宏,对我等修士慷慨,结丹劫而已,算不得什么,也只有合体天劫和长生天劫算是磨难,当然无尽仙劫不算。有传言称天地希望有高阶修士存在,但不希望有长生存在,所以在临近长生时天劫才成倍增强。”段可留可没注意李子木修为很久没有进境。 “即便是在野外渡那结丹劫,有我们几人在旁照应,应该也……唔”不等月似时完就被李子木捂住了嘴。 月似时回头看向李子木,你怎么又捂我嘴? “后面的话别说了,理解就好。”你们修为高强,可是我怂,别浪少插旗才是。 …… “到了。”说话间,月似时停下了邀月舟,缓缓降落在山腰的一大块平地上。 “嗯?怎么是这?”段可留一路上只顾着给两个师弟讲秘闻讲法讲道了,却忘了问目的地是哪里。 “这地方有问题?” “往前走你就知道了。”段可留卖了个关子,伸手向山上一指,看向月似时意思是不是要上山? 月似时点了点头,“消息上说那狂凤就在山上秘境里,一会若是寻见了,先看能不能封印了带回门内吧,要是不能就灭了吧。” 图总裂见状带头向山上走去。 第46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为夫妻 山顶一片平地,无数碎裂的石板此起彼伏的铺在地面,石缝间杂着长了些狗尾草,稀稀落落的很是落魄,看得出这里曾经是个人造的广场。广场上散落着些许建筑残骸,时间久远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各种石材破碎成渣,偶有狂风吹拂散起些许细沙,散落的石碓更少了一分。 广场的对面矗立着两尊石柱,看其外形原本应是门柱,只是时间久远,左边一根断了上方,右边一根断了下方,却诡异的飘在了空中没有坠落。 广场上间或有些修士席地而坐,不少,但相对整个广场而言也不多。 “这……?”促织和李子木震惊的看着这大广场。 “遗址。”段可留手滑过广场方向,“长生剑宗遗址,大概四千多年前,嗯应该快五千年了吧,长生剑宗一夜间被灭门了,连尊者们都没来得及去救。” “灭门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功法长生剑诀,修炼了便可长生不老,连境界都不用突破。这么明显有问题的传言,竟然真有人相信,内奸联合魔界中人,一夜之间灭了长生剑宗满门,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众人缓步走过广场,段可留一边感慨着,一边说些几人不知道的事情:“界域四分之后,长生剑宗便镇压着魔域入口,当时长生剑宗是名副其实的第二教派。他们的掌门叫什么我不知道,应该也是个长生尊者,只是很久远之前便消失了,生死未知。” “那时候长生剑宗很强大,门下几万剑修或刀修,虽然掌门失踪了,但依然是第二教派。据说被灭门还有其他隐情,但这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不过想想也是,那般强大的宗门,一夜之间便被灭门,说出去谁敢信啊。” “被灭门之后不久,魔域入口封印松动,六师叔,哦你师父便来到这里镇压了几千年。” 促织在门前站定,大声读到:“抚我顶,结发……为夫妻?” 众人抬眼便看见门柱上刻画着一副对联,或许还是因为门柱缺失了一部分,左边剩下三个字“抚我顶”,右边飘在空中的石柱只剩下了两个字“结发”。 结发两字下面不知被谁又用破木板挂在下面,填了三个字“为夫妻”。 “不应该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么?”月似时对此地也没有什么了解,只是那传讯中言明梅山居士在此地出没。 “很早前,这门柱上的对联确实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后来祖师成功突破到长生,长生剑宗的掌门便一剑将仙人、授长生五字削去,从此这门柱只剩下抚我顶、结发五字。”段可留走上前去,站在两根门柱中间,斜着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在学着那掌门一剑削断门柱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掌门没事削了它干什么。” “别小看这两根门柱,里面可是藏了不少秘密。几千年了它还是这样飘在空中一动不动,外人根本接近不了,除了自然的风蚀雨淋,就没有外力能破坏得了。不少人传说这两根门柱里藏着长生剑诀,所以你看这些人,都是来此地碰机缘悟道的。”段可留指了指那散落的坐在四周的人,这些人对几人的议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五字么,那为夫妻三个字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谁闲着没事加上去的吧?不是外人接近不了么?”促织指着那块破木板。 “我正要说这个,大概两千多年前,这木板莫名其妙的接在了那门柱下面,早就有人试过扔些木板石头之类的,自然是接近不了的。当时还引得不少人前来观看,想看这木板到底怎么来的。” “就在木板出现的第三天(两天半),一个一身黑衣的神秘人出现了,这人全身上下没露出一点气息,用着连合体修士都勘不破的隐匿手段,一步一步走到了那木板前,拿出了一支毛笔,随手就写上了为夫妻这三个字,然后人就消失了。”段可留为几人演示着,走到那门柱两米半处,却再也走不进分毫距离。 “据说,尊者们都走不进去。” “这神秘人脑子有毛病吧,没事加这干什么?”李子木随口说了一句。 “我刚查了一圈,这广场上没有魔的踪迹。”图总裂从后边追了上来。 “我总感觉狂凤应该在这门后。”月似时指着原本是门的位置说。 “这门后就是长生剑宗的遗址秘境了,一个超级大宗门的遗址,到如今也没有被完全开发。其实也就是各大宗门不来探索,不然早就清理干净了,只是要给散修们留些资源罢了。因为镇压着魔域,所以这遗址并不适合生活,大部分修士也只是把这遗址当个历练、战斗场所,一个魔族出现在魔域入口,很正常。” “怕就怕他来此只为了回到魔域,那我们便不方便寻他了。”段可留转身向着门里迈步,如同穿过水面一样泛起波纹,转眼消失不见。 走进了门内,迎面便看见到处是残垣断壁,些许石墙、祭坛因风吹日晒已经风化,不少的地方用手一摸便碎裂一地,每一处都显示着历史的沧桑。 “遗址很大,因为魔域入口的影响,这地方空间不稳,说不上哪里就会突然冒出个魔来,总裂师弟,注意保护师妹师弟。” …… 跋吉达·狂凤强行催动法力,化作一条魔龙直冲前面四人,这四人里那个女修不过结丹,只要一招秒了她,其他人不足为惧。 这般仓促出手,他也是迫不得已,梅山入魔的过程被打断了,自己又是用附体的方式控制肉身。导致他实力没办法全部发挥得出来,不然哪里用得着这般着急。 感应到强行提升实力,能持续的时间不足两分半,不由得暗骂一声这梅山不中用的东西。而这也是月似时收到消息后没有选择瑶光一起来的原因之一,那狂凤是元婴修为不假,多方因素影响下,能发挥多少出来可不一定了。 眼看着魔龙即将击中那四人,狂凤眼前一花,哪里还有其他人?他谨慎的在这里搜索了两天半,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翠微山南方千里远的地方。 狠狠地咒骂了梅山一通,倒也想起了命运书院的规矩。现在再如何懊恼也于事无补,不过他也长出了一口气,真要是没能一招秒了那月似时,给她拖过了两分半,说不得他也会有些生命危险了,死了不要紧,不能让魔尊重回巅峰罪过可就大了。 狂凤仔细感应了下附近的魔域入口,发现最近的竟然是被镇压的那个,无奈小心翼翼的赶过去,毕竟翠微山附近,小心为是。 界域四分之后,魔域靠着入口与人间界连通,为了防止魔族危害人间,当时便由长生剑宗镇压着。 后来长生剑宗在内应和魔族的共同努力下,一夜间被灭门,那时魔族举界欢腾,以为马上就能重返人间,结果翠微山派来了申渊坐镇入口封印。 如果只是一个申渊,魔域自然不怕,可入口那封印还没被破坏,申渊勾连着封印,连魔域大能都无可奈何。 几年前申渊暂时修复了封印,回了翠微山,魔族自然蠢蠢欲动,封印一时半会打不开,但又不是只有一个入口,其他入口只是不稳定且过小,无法让大量魔族通过罢了。跋吉达·狂凤便是通过随机产生的空间裂隙通道来到的人间,寻到命运书院里去的。 魔族感应魔域入口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但若是修为不过关,所能感应的范围也有限,而且如果感应范围内已经有了一个入口,便再感应不到第二个入口。狂凤苦恼的看着遗址广场上那些静坐悟道的人,自己一身魔气倒是好处理,梅山原本毕竟是人类,藏一藏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进了那秘境,想要突破封印进入魔域,必然会引起大动静,招来其他修士注意可不是个好事。 狂凤原本打算回到魔域取回自己肉身,再通过不稳定的入口带出几个手下,继续寻找孝太·志乃魔尊的。自己刚刚找到些许线索,就又错过了,思来想去不过是人手不足。另外这具肉身虽好,但那已经入魔了的梅山总是在碎碎念着,令狂凤内心泛恶。 不过当看到那封印的时候,狂凤想法变了。申渊已经回到翠微山了,这封印无人看管,若是能引些人来,血祭一番,说不得能让这封印松动一二,再联合些魔域大能,说不定能毁掉封印。 …… “你们也是为了那宝物来的吧?”一个元婴修为的大胡子,站在一棵三五人怀抱那么粗的树下,身后还有五名元婴修士,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耳语:“好像是翠微山的。” 刚刚五人进了长生剑宗遗址,一路搜寻着,发现这秘境里竟有不少人在到处乱窜,没等找人询问,便被这六人拦下了。 “宝物?在下翠微山段可留,来此是为了追查一个魔族下落。对你所说的宝物并不感兴趣。”段可留拱了下手,看着六人一脸横肉,浑身杀气十足,多半是想要挑些软柿子拿捏些好处。 “看诸位也是英雄好汉,就此画下道来吧。宝物识人心,我等不会主动去与你们争抢。但若是有缘落到我等手里,还请诸位莫要纠缠,免得伤了和气,传出去说我翠微山欺人。” 看得出翠微山名头很大,名声也不错,那大胡子笑了笑,拱着手打着哈哈:“段可留?一直追随着瑶光的那位吧?那瑶光没一起来么?说起来我还认识瑶光呢。” 见段可留没有接话茬,大胡子也不尴尬:“当年我们六人收人钱财,说是有贼人偷了自己宝物偷偷运走,让我们去抢回来。没想到那贼人是翠微山门人,打了一架,结果那瑶光刚好路过,给我们好一通揍,你看我这兄弟,满嘴牙都被揍掉了。” 边上一个小个子配合的张了张嘴,满嘴的金牙。 见段可留皱着眉头,大胡子知道再不解释就要打起来了,连忙又说道:“后来才弄清楚,你们同门是在押镖,请我们的人是要劫镖,我们被骗了。瑶光还给我们些盘缠让我这兄弟补个牙呢。” “哦,那诸位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免得再被奸人利用。”段可留并不想理会这几人,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况且这几人一身血腥气还没散,真打起来还得照顾三个师妹师弟,没必要节外生枝。 见段可留几人并不想搭理自己,大胡子连忙拱手:“自然自然,有缘再会。”目送着段可留几人离去。 “唉,还是大门派好啊,你看同样修为,那人气息深似海,估计一个人能打我们三四个。这哪里还是软柿子。”刚刚耳语的那人感慨了一下。 “别想了,翠微山那种大门派可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就我们这种荤素不忌,不黑不白的人,没被人家除害就不错了。就凭我们刚做的事,人家把我们砍了都说得过去。”大胡子转过身,绕回树后说了一句:“干活。” 其他四人也转到树后,留下那满嘴金牙的小个子在原地望风。树后的地面刻画着一个不大的法阵,法阵中间一个女子赤裸着身子被捆绑成大字形,悬在地面一米高的地方。 那女子被封禁了修为,又堵住了嘴,刚刚求救都没能办到。地面上躺着五具断头尸体,流出的血液顺着阵法的凹槽,缓缓的汇聚到了女子身下心脏的位置。五个人头放在地面,刚好在女子双手、双脚和头的下面。 为首的大胡子看着瞪着自己的双眼:“你也别恨我,在我们喜澜门,女人本来就是修炼用的材料,本来你也不用死的,可谁让这宝物必须要血祭才能出世呢?要恨就恨你技不如人吧。” 说完几下脱光了自己衣服,运转起了阴阳采补之术,一边拿出一柄小刀,施展法力在那女子身上慢慢刻画着。 很快大胡子败下阵来,将刀扔给另外一人之后便坐在一边调息,另外一人也脱光了衣服如法炮制。六人按顺序刻画两遍,女子身上已经布满了刀痕,血液也已经流尽却还未死。 六个光着身子的大汉便围坐在周围,大胡子一手按着地上的一滩液体,嘴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地面上的血液与液体化作红光缓缓升起汇聚到了女子身上,女子痛苦的挣扎着…… 第47章 灵剑出世 大胡子抛着手上一团心脏形红色凝胶状的“心隐爱”,看着已经被吸成干尸的女子,啧,不吃丹药果然不够持久。 心隐爱便是喜澜门血祭之法所成的“法宝”,如此制作之后,被血祭的六人灵魂便会以这女子为主混乱的融合在一起,藏在这心脏形状的凝胶里。 “不够啊,这点根本不够啊!”大胡子感慨了一句。 “啧,刚翠微山的那几个可太适合了,可惜实力也太强了些。” “别打那些大门派传人的主意,我们惹不起。走吧,这些天这里可不缺人,找找其他猎物。”大胡子瞪了一眼说话那人,又对那金牙问:“你还能不能炼丹?没有丹药血祭一次太费事了,有丹药一轮下来时间就差不多了。” “一会寻个隐蔽的地方,这几人身上的药材够炼制一炉了。” 自从这里将有宝物出世的消息从广场上传开之后,同样的事情在整个秘境里不停的发生着,只是血祭的方式各不相同。 …… “我们就这样四处乱逛么?”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天,促织有些烦躁的问了一句。 “没办法,我们没有那个狂凤的气息,追踪之法也只能追查梅山,可他气息微弱,倒是可以确定在这秘境之内,剩下的只能靠运气了。”段可留一点也不烦,这才多久,曾经他为了抓个‘灵内鱼’入药,可是在海上漂了两年半呢。 “长生剑宗这地方,据说是因为灭门大战,导致空间不稳,说不上哪里就能进去到什么神秘的地方。”段可留不但不烦,还饶有兴致的四处查探着,“你看,说什么来什么,后面应该是个小空间。” 段可留手按着一堵断墙,破碎的砖石散落了一地,半人高的墙面爬满了藤蔓。 “空间还不小啊。”几人进了这小空间,对于图总裂来说,空间传送做不到,破碎些许小空间的壁垒回到原世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几人也不犹豫就进了段可留发现的这个空间。 前面像是个宫殿群,从外部看来大概是两层,占地面积不小,得有一千多亩的样子。 “长生阁。这哪是阁楼啊,叫长生殿都说小了吧?”站在殿门,抬头看着那落满了灰尘的牌匾,促织感慨了一下。 李子木默默想了一下,应该和紫禁城差不多大了吧? “这里来过不少人啊,喏,还有新鲜的。”图总裂跟着地上脚印走了几步,指着一堵断墙说道。 众人连忙看去,就见断墙下面躺着一具尸体,简单检查发现,其身上只有心脏位置一处致命伤,“这人是被禁锢之后,用剑慢慢刺入心脏的,血液全部被抽取出来,连带着灵魂一起被摄走了,像是魔族手段。” 段可留阻止了图总裂想要焚毁尸身的动作,“别多事,这人正邪难辨不说,你焚毁尸身,万一人家宗门找来了,总能查出点什么,回头再把账算你头上了。” “不是你杀的你焚尸做什么?又不是你亲戚你给人家收什么尸,想毁尸灭迹么?到时候有口难辩的。” “唉……”图总裂叹了口气。 “别说我心狠阴暗,早些年沧渊镇就有人被这么寻仇的,虽然最后人没什么事,误会也解开了,但也被这事烦了好几年。现在也就是明烛门那帮乐观过头的人,不在乎这些事情,才敢随便帮人收尸。” 几人继续向前探索,左边偏殿是个炼药室。 “可惜了,这丹炉不错,让人拆成这样子了。”段可留拿着一块丹炉的碎片,“红莲八卦炉啊,里面最有用的就是那红莲了,可惜被拆走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炼药室,几人也不抱有什么好东西留存的希望,只是跟随段可留随意的搜索碰运气。 很快便走遍了几个大殿,什么炼器室、书房、静室,早已经被人搜刮干净,就差连板砖都抠走了。 看着后殿最后一间寝殿,图总裂推开门,“所以这小空间什么都没有……谁?” 大殿一角靠坐着一个人,一身的血迹,衣衫都被刀剑伤的破破烂烂,伤口经过简单包扎之后,正坐在那里调息疗伤。 见推门走进来五个人,王然连忙停止调息,伸手便拿起刀戒备起来。 “翠微山,段可留。追查魔族踪迹路过。”段可留连兵器都没拿出来,拱了下手示意对方不要紧张,又亮了下自己的身份牌。 “王然,散修。”王然也报了家门,随后便又坐下了。翠微山的人名声还是很好的,无仇无怨不会发生冲突,自己自然不是邪修没做坏事,遇见翠微山门人也算是安全了。 “伤得这么重,发生了什么?”月似时看双方没有冲突的可能,便四处看了看,随意的问了王然一句。 “这这里就是个骗局,大概十几天前,这遗迹上传来消息,说这将有宝物出世,是曾经长生剑宗掌门的一把灵剑,里面藏着长生剑诀。” “我们在这里的这些人可不就是为了那长生剑诀么,过了几天,等我的好友到了,我们就一起进了这里。” 王然靠坐墙边,有些颓然的讲述着,“进来之后发现已经有了不少人,先进来的那些人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见到我们就不由分说的大开杀戒,我们一行九人,刚进了秘境便只剩下两人。” “后来我才偷听到,说那灵剑出世,要饮饱鲜血,也就是要血祭才行,我和剩下的一个好友,偷偷的跟着几个进行血祭的人,竟然真的找到了那所谓的灵剑所在地。” “哦?真的有灵剑出世?”促织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哈哈,灵剑?当然有灵剑!”王然苦笑了一声,伸手掏出一把剑来,当啷一下扔在地上,“这就是那灵剑!” 几人低头看去,就见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被扔在了地上,木质的剑柄,剑刃还崩裂了不少豁口,材质不过凡铁,样式也只是凡俗军队军官所用的普通样式。 促织见王然没有阻止他靠近,便弯腰拿起这灵剑,翻过来一看,剑身上刻画了两个字‘灵剑’,那刻痕崭新,刻上去不过十几日。 “我和好友趁着那几人血祭仪式,出其不意抢过了这柄出世的‘灵剑’。一路逃亡,他被一行六人截住杀了,我自己逃到了这个长生阁里,才有机会拿出这灵剑看上一眼,哈哈,好个灵剑啊!” “也就是说,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进行血祭,但他们并不知道这‘灵剑’已经出世了?也不知道这是个骗局?”段可留皱着眉头,血祭之法从来都是邪恶之术,想想就能明白这分明是骗局,长生剑宗的掌门所用灵剑怎么会需要血祭才能出世? “那些人应该还不知道这剑是骗局,我们跟踪的那几人也是凑巧见到了这剑,争抢过程中也没有走漏风声。”王然眼里冒出希望的光:“你们不是为了这灵剑来的,能带我出去么?这小空间我出不去了。” 王然一个散修,修为也不过元婴初期,又受了些伤,自然无力打破这空间回到外界。 散修在很多情况下是很惨的,没有长辈庇护,所有资源都要自己拼了命去争抢,一旦陷入险境基本就没有人会去营救。 “自然可以带你出去。”段可留属于比较好说话的人,随手的事情自然没必要讨价还价:“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出去之后,就不大方便带着你了。” “多谢多谢,只要出了这长生阁,我立刻就从长生剑宗的秘境出去,不会妨碍你们的。”王然立刻答应,能救自己出去就满足了。 “自己能走吧?”图总裂不在乎王然是不是跟着他们,反正有能力的时候保护他一下也不费事,真有危险了也是优先保护自己师弟师妹。 “可以可以!” “啧,这么大个长生阁,什么也没有……”促织将那‘灵剑’还给了王然,四处转着。随手拍了拍寝殿里那张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的破木床,却没想到年头久远,轻轻地拍了一下这床就塌了,飞扬的灰尘呛的他连连咳嗽。 看着促织一脸的灰尘,李子木开口嘲讽:“你和甄守坚的区别就差个苦压石了。人家还一巴掌拍出五百年机缘呢,你就拍出一脸的灰。” 李子木一直都很小心的跟在月似时身后,根本不像促织那般手贱的到处乱摸,没办法,促织至少还有一条命和一张锁命符,自己可就只有一张锁命符,当然要省着点用。 “咳,谁能想到这玩意一拍就塌了。”促织一边挥手扇着灰尘一边咳嗽:“哎?有东西!” 图总裂赶忙走到他身边,看着坍塌的木床后面墙面露出了副看不清楚的壁画,壁画部分破损的地方露出了大洞,墙后似乎还有其他空间。 六人走在墙后的通道里,通道一直斜着向下走,通道像是从山体里开凿的一样,墙壁上还能看出当时铲子铲过的痕迹。 “好像是盗墓贼的盗洞一样。”促织摸了一把那铲子的痕迹。 “这痕迹少说也有七八千年了,那时候长生剑宗可还没被灭呢。这长生阁的名字,听着就像是长生剑宗重要人物的地方,谁有能力在这挖个盗洞出来?”段可留走在最后面,手里放着烛照法,也随手摸了摸那痕迹。 “前面空间很大啊。”图总裂拎着斧子快步走了出去。 通道的尽头是个巨大的溶洞,看样子像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有二十多米高,到处是怪石林立,间或有些钟乳石从连接着洞顶和地面,遮挡住了视线一时间看不到溶洞全貌。 溶洞周边洞壁上还有着不少类似的通道,也不知通向哪里,一些钟乳石散发着淡淡的毫光,照的溶洞昏暗晦涩,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嗯?禁空法阵?”段可留尝试了一下,发现以他的修为也只能离地半米高。 “这地方,挺怪的,一个大宗门不至于连重要的场所都不做处理的,难道是当年长生剑宗推崇自然无为?”图总裂也试了下,不过能比段可留高出二十公分的样子。 怪石中间一条小径蜿蜒向前,似乎是几千年没人走过留下了厚厚的灰尘。 在怪石中间走了半天,前面出现了一个石坛,石坛中间放着一块长条的石块,像是棺材一样。 六人走上石坛,发现那只是一整块巨石,石头上除了没有灰尘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我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人、东西还是环境什么的,反正就是感觉有些熟悉。”李子木拉了一下月似时,揉着眉头小声说道。 “尝试下神识离体,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我没察觉到任何异常。”月似时担心的看着他,师弟从到了这个溶洞开始就皱着眉头,有些不大对劲。 “这里有阵法和灵气规则涌动的气息,但是察觉不到阵法在哪里。”图总裂也察觉到了些许问题,尝试感应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灵气的涌动在没人或阵法干扰的情况下,是无序的杂乱的,这里灵气分明在按着某种规律流动着。 话音未落,两道水龙含着一支铁箭从石坛两侧凭空出现,瞄着图总裂和段可留就激射而来。 就在两人匆忙打散了水龙击飞了铁箭的时候,七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一边施法一边从怪石后绕了出来,也不说话,拿着兵器便向六人杀来。 图总裂一斧子劈飞一个,给几人传音:“七个都是元婴,段师兄保护好师弟师妹,我能应付。” 挥舞着斧子便和几人战做了一团,段可留也不闲着,扇子挥舞间不是雷法就是火焰,炸的那七人叫苦不迭。 一个黑衣人高喊一声:“风紧扯呼!”两人架起那被劈飞的黑衣人便跑,剩下四人也一点不犹豫的绕过怪石便跑。 图总裂大喝一声:“哪里走!”拎着斧子快步追了出去。 “别追!”兔起鹘落间图总裂便已没了身影,段可留哑然的伸了伸手,连忙在周围布下了几道阵法升起结界,预防可能发生的意外。 “师兄?”月似时还没来及出手,那七名黑衣人便已经被赶跑了,只是图师兄追出去多少让人有些担心。 “没事,以师弟的实力,一会也就回来了。”段可留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的在四处刻画防御。 “那可不一定!”怪石后面又绕出了六个黑衣蒙面人,看身形却不是之前七人中的,说话之人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六人齐齐出手,各种法术一顿乱砸。 “不用出手,替我掠阵。”段可留摇着扇子,挥手间便是比对面六人还要强大的法术,几个法术下来,对面那六人狼狈不堪,一人甚至被火烧掉了一半衣衫,露出了青色的皮肤。 “风紧扯呼!”打头那女人又高喊一声,眨眼六人便藏到怪石后面没了踪迹。 “调虎离山么?我可不追。”段可留好整以暇的拿出回灵丹,吃了下去恢复法力。 那六人见他不追,只好尴尬的又转了回来:“你追一追嘛,你这样子我很难办啊!” 第48章 得加钱 “妖族?对我们出手有什么企图?为了那传说中的灵剑?”段可留可不管她说什么,翠微山门人是好人不假,可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滥好人。 “能有什么企图呢?当然是为了宝物啊。”那女人似乎得到了先前那波人的传信,似乎有些着急:“动手!” 六人又是一轮法术攻来,段可留扇子轻摇间便应付住了六人,好不潇洒自如。 眼见久攻不下,那女子有些气急败坏:“扯呼!”那六人又向怪石后跑去。 “幼稚的招数……” 没等段可留说完,一柄长刀从段可留身后插入,看着胸口露出的一截刀尖,要不是危险临头躲了一下,这一刀可就刺穿心脏了。段可留皱着眉头一掌拍过去,王然早就跳到了法阵之外。 月似时连忙接替段可留的阵眼位置,催动法阵抵御着七人的攻击。 段可留一掌将那长刀拍出体外,接连吃了几颗丹药,看向王然:“忘了你这茬了!”又给月似时传音:“坚持两分钟就好。” 促织和李子木保护着疗伤的段可留,依靠着防御阵法勉强支撑。 “破灵!”那女子喊了一声。 “糟了!”月似时见一人手拿阵盘拍在地面,惊叫了一声却来不及阻止。 防御法阵和结界应声而破,破灵却是专门对付防御类阵法的阵法,是个比较鸡肋的阵法。因为它需要布在防御阵法里,能冲进防御阵法里自然不需要布这破灵法阵,需要布的人也冲不进防御法阵。 但是有王然这个内应,刚几人都在尽自己的力量协助段可留,他自然可以轻松的布置个破灵出来。 那女子带着六人慢慢围了上来,“束手就擒吧,血祭时让妹妹少受些苦头。” “好大的口气!”一声暴喝,图总裂从一根钟乳石上跃下,斧头带着凛冽的罡风直劈过来。 图总裂一身伤痕累累,衣衫已经被血水浸透,身后追着他的两人也没好到到哪里去,一人缺了条胳膊连带着半个肩膀,一人胸口被劈开,一根肋骨插出了皮肤。显然这两人至少也是出窍巅峰或者分神修为。 那六人连忙退开,追来的那两人一刀一剑追着图总裂从天而降。图总裂半空中一拧身,斧头改向上挥去,这一下来的突然,那两人来不及变招,只得咬牙迎着斧头撞了上去。 一边在心中骂着,这翠微山的人果然难缠,一个出窍初期的都能短时间内杀了七名元婴,还和两人打成这般地步,一边又骂着王然,怎么骗到这种人物过来。 借助着禁空阵法,那两人下落的迅疾,眨眼三人便撞在了一起,图总裂以更快的速度撞在石坛上,那两人也承受不住反震之力口喷鲜血向一边掉落。 图总裂晃悠着身形支着斧子慢慢站了起来,不等站稳身体,整个石坛,或者说整个溶洞的地面都晃动起来了。 那女人惊讶的说了一声:“地龙翻身?”没等说完整个地面便坍塌了下去。 李子木只感觉狂风不停的在身边吹着,又好像是在快速的下落,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在向下落还是横着飞。漫天的巨石冲破狂风,如雨点一般落下,尘土弥漫间连师兄师姐在哪里都不知道。 向着周围望去,除了飞扬的尘土,连根能抓的稻草都没有。李子木闭紧了嘴,毕竟曾有人说过,掉进了粪坑里要把嘴闭紧了,虽然这不是粪坑,但显然吃一肚子土也不好受。 努力尝试了下御空,发现不知道是禁空法阵的问题还是这邪门狂风的问题,连改变下身形姿态都做不到,只能在空中随风飘摇着。 偶然间还能看见有人影在周围飞来飞去,看得出其他人也被这风吹的很难受。也不知道是那些黑衣人还是自己的师兄,心里不断祈祷着一会别是大头朝下,也别遇见那些黑衣人,毕竟自己修为可太低了。 一边向着嘴里塞丹药,一边拼了命的维持着身边护盾法术,万一能安全落地,但是半空中被乱飞的石头砸死了可就太亏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子木昏过去了,一片黑暗中似乎是有人来回走动。 再睁开眼,四周一片昏暗,似乎因为那些钟乳石也掉了下来,地面上偶尔有些亮光。 这里似乎是个狭长深渊的底部,两面山壁高耸,看不见天空。上方肉眼可见的那一层狂风依然在吹着,偶尔还有些人头大的石头从狂风中落下,地面倒是一片平静,连点微风都没有。 李子木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仔细找了找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禁空法阵还发挥着作用,以他的修为离地十公分便已经是极限了。 “太危险了,得找个地方藏身才是。”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了身边不远,溅飞的碎石块像子弹一样打得生疼,这要是砸在身上以李子木的修为,多半是要受些重伤。 沿着山壁走了不到百米,便见到有个山洞,收敛气息悄悄的摸了进去,山洞不大,二十几米深,就一个入口,里面空旷无人,不过到处是些冰晶,洞中温度很低。李子木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能看见山洞口的角落藏了进去,摸出传音符尝试联系月似时。 似乎是此地有什么禁制、结界之类的存在,传音符毫无作用,想了想自己能藏好了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图总裂和段可留应该可以灭了那几个人,战斗结束后必然会来寻找自己,要是他们没打过,那自己出去了也没什么用。 正想着,就见门口进来了个浑身散发着金灿灿微光的人,那人身着黄金锁子甲,头戴八卦文士帽,下身却穿了个黑色带紫色碎花裙子,挡住了鞋子,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李子木连忙屏住呼吸,这人在刚刚的战斗中完全没有出现过,还不知是敌是友。 这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山洞,随意的四处看了两眼,便直奔着李子木藏身的地方走来。眼见藏不住了,李子木连忙抽出长剑走了出来。 那人笑了笑,张口说道:“放轻松,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强大,别人会害你而只有我不会害你。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别拿你手里那玩意指着我,当心走火。”见李子木没说话,那人又开口说道。 “啧,还是这样死犟死犟的。”看李子木依然没有放松下来,那人随意的坐在了地上,撩起散发着微光的裙子,露出了脚上的鞋子。 李子木瞳孔一缩,眯着眼睛看着那双鞋,雪白皮质的鞋子,上面缝着红黄两色的纹饰,却是原来世界那种运动鞋的风格。一条呈对号状的黑色皮革缝在了鞋子侧面,只是那对号向上的一笔是成波浪状的,对,就是李宁的样子。 只是这缝制的手法,多少有些粗糙,针脚不均匀,走线也不直。 “怎么样?漂亮吧?我自己做的。”那人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伸手指了指牙:“你可得保护好牙齿。” 李子木:“????”这和牙有什么关系? “啊抱歉抱歉,走神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法宝,不用耗费任何法力就能御空,速度还快,这地方的禁空对它都没用。” “刚在那狂风里,分神的都稳不住身,靠着这个可一点问题都没有,李宁,一切皆有可能嘛。”那人似乎有些精神问题,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说着伸手把鞋脱了下来,扔给了李子木,“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安全把你放下来的?” “以后也是有法宝的人了,别老是去找水沟子要东西,他穷的就差卖屁股了。” “嗯,也得有人买才行。”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苦恼。 李子木鬼使神差的脱下了自己的鞋,穿上了那双手搓的李宁。 就见那人伸手又掏出了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只是那图标变成了另一个‘扎死杜伊特’,“都一样的功能,就外观有点差别。” 李子木挑了下眉,都一样的你给我个二手货,你有没有脚气啊你!眼见那人穿好了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面向了洞口。 “敢问前辈……”没等李子木说完,那人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一根一根的握回拳头。 这是在倒计时?要发生什么了?李子木连忙拿起剑面向洞口,一脸严肃的进入了战斗状态。 “嗤……哈哈,真好骗。”那人放下了已经握成拳头的右手,回头看向紧张戒备的李子木。 “你……”有病啊?李子木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这人来这二话不说先是给了双法宝鞋,穿的过程中已经确定不是假的了,然后又这般玩弄自己,有意思么? 那人又举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握紧。 懒得理你。李子木心中想着,不过也没有收起剑放松警惕。 就听到三个人凌乱的脚步走到了洞口附近,听声音正是打头的那女人,“这蠢货王然,怎么骗了翠微山的人过来,这种人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么?” “没办法,就他一个人族,我们要么是妖族要么是鬼族,更别说那梅山还是魔族,也就他容易骗到人了。”另外一人喘着粗气说了一句。 “那溶洞怎么会塌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另外一人也问了一句,几人掉下来之后,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了,他一个鬼族被那狂风吹掉了两魂,伤的不轻。 “鬼知道这什么地方。”那女子没好气的说,要不是那梅山承诺的好处太多,她死活也不会同意来这里搞什么血祭的。 那鬼族叹了口气:“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胆孤魂野鬼,到了这幽冥地府寒冰地狱还不跪下!” 一道森然的声音夹杂着寒气从洞口里传来。 那三人猛地转身面向山洞:“什么人?” “哈哈哈!我乃地府第十冥狱,寒冰地狱里掌管冷笑话的神!见了我还不跪下!”那冷森森的声音又从洞口传出。 洞里李子木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那人一手施展清风诀将寒气吹出洞口。你这都什么玩意?你不出声那三人没准就走了,还有掌管冷笑话的神是什么鬼东西? “装神弄鬼!”说话间那女子已经带着另外两人进了山洞。眯着眼看着那浑身散发着微光的人,那可是一身的法宝!边上那正是刚刚落入圈套的翠微山门人。 “此事与你无关,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虽然有多个法宝傍身,但这人修为不过结丹,真要拼命可远不是自己三人的对手,只是麻烦而且有些风险罢了。 “离开?那可不行!他可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那人瞪大了双眼,伸出左手指了下李子木,又伸出右手指向那女子,“得加钱!”伸开手掌像是让人把钱放在手心里一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李子木想了想,这人脑子可能真有问题,但很明显是偏向自己的,而且他应该认识师父,可能和师父关系还很好,毕竟敢叫师父水沟子的可没几个。 他还知道自己手上的枪,这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会出卖自己的。他还让自己记住,他不会害自己,那暂时相信一点?刚有说过是他将自己从那狂风中救下来的,虽然不知真假。 更关键的是,他这两双法宝鞋子,简直要把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写在脸上了。异世界能见到老乡,应该会互相帮助的吧?而且自己的需求只是回家,两人怎么都不会有目的地冲突的。 想到这里李子木也有样学样的伸出右手指向那女子:“没错!让我离开也行,他可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得加钱!” 那三人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这俩人没毛病吧?说让人离开也不过是想让两人内讧,少说也有点心里隔阂,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互相出卖了?还是当着面的出卖? 那人也赞赏的看了李子木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对那女子说:“他命便宜,价格低,给我二百五就行!” “他更便宜,只要249!”听到那人说二百五,李子木心里更有底了,这世界里可没听过有人用二百五骂人。多半这人是想让自己找机会给那女子一枪,所以才引导自己这么自然的把手指向那三人。 “你踏马怎么不去‘枪’啊!”那人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给你500,你赶紧滚……”那女子刚刚开口,没等说完就被三声巨响打断了。 第49章 别想让我管你叫爸爸 李子木惊讶的看着那人,这人手上竟然也有一把枪,而且还能连续使用两次。 那女子胸口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血窟窿,另外一名妖族喉咙上也出现了一个小洞,吓得那鬼族连忙祭起鬼雾携着受伤的两人飘出山洞。 “my name is玄香。嗯,你就当我是散修吧。”玄香一开口就让李子木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踏马是还拽上鸟语了? 玄香这时转过身来,掀开袖子,拉动枪栓给手臂上的枪重新上了膛。那枪在造型上和李子木的一模一样,只是口径更大,材质上似乎更好了一些,依稀间能看到上面似乎加装了阵法。 “咱俩的关系以后再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的问题先憋一会。”玄香上好了子弹吐了个槽:“你那手搓的精度太差,都偏到旁边那人身上了。” 见李子木要说话,连忙又摆手打断了他:“我说了有问题以后再问,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害你就行了。” “这里不能再待了,跟上。” 玄香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山洞,手里掐了个法诀,身上法宝散发的微光瞬间消失了:“怕你眼神不好看不到我,特意让法宝发出的光。” 沿着山壁向前一路疾行,走了大概一千多米,一个山洞口出现在眼前,“自己进去吧,里面没危险,我得先去上面救人。” 玄香伸手指了指天上,“段可留伤得可不轻。” …… 促织感觉自己要被狂风吹散架了一样,刚那地面塌陷的瞬间本来是要伸手抓住李子木的,结果慢了一点,眼看着他消失在风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这狂风里面巨石乱飞,一点规律都没有,有时候石头在身边划过促织都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被风吹了多久,促织渐渐感觉到有些神魂不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保持清醒的时候,隐约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抓了一把,然后就彻底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发现月似时躺在一边也刚刚转醒,“师姐?还好么?” 月似时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一脸尘土的促织:“就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你先擦擦脸吧。” “奇怪,为什么师姐身上一点灰都没有?”促织胡乱的抹了两下脸,蹭掉了灰尘。“这是有人把我们救了?” 促织也没太纠结灰尘这事,女人比男人干净在他看来好像是正常的,连忙站起来观察四周。两人身处一个二十几米见方的山洞,高也不过七八米,墙壁上有几个照明阵盘使得光线不暗。 左边山壁有个洞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入口。山洞中央放着一口半透明的棺材,里面似乎躺着个人。地面上刻画了很多阵法符文,似乎是套很复杂的大阵,不断有稀薄的灵气缓缓汇聚到那口棺材下,隐约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在向着那棺材汇聚着。 随意的走动几步,发现这里阵法并不限制活动范围,只是禁空法阵依然生效着。 “好复杂的阵法,我只能看出有‘汇聚’‘引导’‘聚灵’这种,还有那么多根本看不懂。”月似时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下:“这得分神以上的人才能布得出来吧。” 也不过多研究,太早接触高深的东西对自己的修行没有太大好处,月似时站起身问促织“李师弟呢?” 其实月似时也不是特别担心,李子木身上还有自己给的一张锁命符,最差也就是回到门内找师父帮忙复活。只要不是蓝袍或者尊者级别的人出手,那锁命符可是青衣刻画的,哪里是一般人能阻止得了的。 “塌了的时候没抓住,不过应该没事,有人把我们救下来放在这,那救人的没道理不救他。”促织安慰了一句。 “嗯,希望他没事吧。” “看来这大阵都是为了这人布置的。”促织走到棺材附近,眯着眼睛看着那棺材里的人,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 “谁?”月似时手握宝剑面朝洞口问了一句,促织也连忙停止观察那棺材,手中法术蓄势待发。 “师姐?”听到这声音,李子木一下精神起来了,刚那玄香是挺厉害的,但总感觉有点神经病,还是师姐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师弟?你没事太好了。” “刚有个人把我救了,他说他上去救段师兄,说段师兄伤的不轻。”李子木很高兴走进了山洞,刚刚踩到大阵的时突然愣住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很熟悉,但是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很熟悉。”李子木苦恼的说了一句。 月似时和促织对视一眼,一起看向了中间那棺材,这山洞里就这一样东西特殊,可正常人哪会和这种地方的棺材有熟悉感? “你是不是有亲戚过世的时候,出殡用的棺材让你记住了,你就感觉熟悉啊?长生剑宗啊,被灭门快五千年了!”促织破嘴一张,手上也没闲着,走到了那半透明棺材边上,伸手施了个小水龙泼在棺材上。 “听说这种毛玻璃泼上水就能看清……楚,不是吧?”促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了李子木,“这人怎么和你这么像?” 两人也围了上来,虽然泼上水确实清晰了一些,但仍然模糊不清,看不太分明。尽管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分明就是李子木的脸。 李子木喘着粗气,这是他无法理解的,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世界,如今又看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躺在棺材里,而且自己能感觉到这人很是熟悉,甚至周围的空气中都有着一种熟悉感觉。 看不出棺材里的人是死是活,李子木把剑抽了出来,“不管他是死是活,挖出来看看。” “别轻举妄动。”月似时握住了他的手腕:“听说有种借命法,也是一个躺在棺材里,外面活动的人借的便是这棺材里人的命。也许你和他也是这种借命的关系?” “不可能吧?我哪里会……”李子木刚想反驳,却想起自己只有这几个月的记忆,据说是两年半前被申渊突然带回门内的,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来历。 “也许在你入门前,有人替你做了这些呢?”促织问了一句,“你自己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吧?” “我感觉不是借命,我和他应该没有这种关系,他只是让我感觉很熟悉。我想弄清楚他是谁。”李子木一手摸着棺材,寻找着棺材的缝隙,想要将棺材打开。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碰他!”玄香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肩上扛着段可留走了进来。 段可留伤的确实不轻,一条胳膊像是被石头挤压过一样的扁了,另外半边身子上插着一把断剑,扎透了身躯从身后露出了剑尖,还有一处刀伤一处箭伤,王然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整个人昏迷不醒,体内几股药力正在疯狂的修补着伤口。 可能是因为昏迷的原因,在那狂风里竟然被吹掉了一缕神魂,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等回去好好养一养还是能修补回来的。 “玄香,刚在狂风里把你们救下来的,不用太客气。”玄香看月似时两人有些警惕,随口解释了一下,又嘿咻一声把段可留扔在了那棺材上。 “多谢搭救!”月似时抱手感谢。 “嘿嘿嘿,别客气别客气,你们山上的那个老头说了,遇见翠微山门人遇险救上几次就行了。嗯……和你们没关,当我没说过。” 玄香伸手脱下了锁子甲,长裙,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黑色长衫,活动了两下胳膊:“这锁子甲太硬了,硌的肩膀疼。” “就放在这上面等一会,这大阵能帮他恢复,出去之后用不了两天他就能突破了。”玄香见三人都没说话,就解释了一下。 “你刚说不让我碰他,是什么意思?”李子木指了指段可留身下的棺材。 “哦!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玄香一拍脑门,突然的动作吓了几人一跳:“你这一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要记住这个地方!记住这个棺材!别问为什么……” “啧?想当谜语人?缥缈间里临邛道士说的那人是不是你?” “你说是就是吧,你现在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打死我吧!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玄香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 “你有病吧?你当审八路呢?我是不是还得配合你说一句西西物者魏骏杰,相信这里的刑具一定能让阁下开了尊口?”李子木上去就踹了玄香一脚,不想玄香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转身躲开了。 促织连忙拉住李子木:“怎么这么生气?多少是救命恩人啊。”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明白他的感受,太兴奋了,然后我又故意不说,没事没事,哈哈哈。”玄香摆着手,一脸很欠揍的表情。 “不得不说,你这样子,确实让我有些想揍你一顿。”月似时也皱着眉看着玄香。 “咳,抱歉抱歉,我脑子有点问题。”玄香收起了欠揍的笑,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下。 “段可留还有几分钟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不过暂时不会醒,得等出去之后才行。图总裂和那两个分神打的正爽,一会那人就会被他劈死了。” “趁着这点时间,说点能说的吧。”玄香推了推段可留的脚,在棺材上挤出了一块空间,然后坐了上去。 “你们都知道他来历有点特殊,有些东西我也不能说出来,理解就好。” “听说过并蒂莲么?” “你别说你俩是双胞胎,或者那个闩采霞的一气化三清?长得可不像。”促织插了句嘴。 “啊?有人用过并蒂莲这说法了?那我换一个。”玄香两只脚在棺材上晃悠着,踢的棺材发出了欢快的咣当咣当声,摸着下巴,眼珠转了转,“嗯,知道池塘边的榕树么?” “促织在声声的叫着夏天?”李子木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想接这一句。 “哈哈哈哈!你看你看,不愧是我们啊!连这种破梗都能想到一起去!”玄香拍着棺材哈哈大笑! 月似时和促织两人一脸懵的看着两人,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和促织扯上关系了? 李子木也有些不好意思,玄香明显知道那个世界,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愿意说出来。想想可能有了回家的希望,想到那个世界,一时间让自己有些太过兴奋,顺嘴就接了下茬。 “好了好了,说正事。一个榕树,长在地面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榕树越发茂盛,只靠着原本的根供应水和营养就不够了,自然就会长出很多的气生根。这是生物的本能,啊这个本能和我们要说的无关。”看着玄香一本正经起来,三人也连忙认真听着。 “这种气生根逐渐成长,落到地面,沾了泥土自然就会变成真的根。从这个根上又长出了新的枝叶,变成了一棵榕树,你说这棵榕树和原先的那棵榕树是什么关系呢?” “克隆么?还是连体人?所以你是原先的那棵榕树,我是气生根?你是来回收气生根的?”李子木问道,无论如何玄香比自己知道的多,实力比自己强,怎么想也是先有的他才是。 “你才是最早的那棵榕树。”玄香指了指李子木,又点了点自己和棺材:“我和他,就是那个气生根生成的新榕树。你见过哪棵榕树把自己气生根给吃了的?还有别想让我管你叫爸爸!” “……”李子木愣了一下,刚还真冒出过让玄香叫他爸爸的想法。。 “啧!你怎么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脑子不行了。我们最多算兄弟。”玄香看着李子木的样子,随口吐槽了一下。 “那为什么你知道的比我多?实力也比我强?我是原先的那棵榕树不应该比你更强才对么?”李子木消化了一下玄香说的东西,马上问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多为什么,事情哪有我说的那么简单,你自己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说出来。你就不能自己一步一步的、安安稳稳的向前走,等你走到一定的境界了,什么都知道了。” “你这样犹犹豫豫的三两步,还不如原地不动的跪下。”玄香突然急躁了起来,跳下棺材情绪很激动的来回走着。 玄香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站在李子木面前盯着他双眼:“我也是在等着你爬上来,时间快到了。” 而后也不管其他三人做何感想,一把拉起段可留扛在肩上:“走了,再在这里躺着,他可就真的断不可留了。图总裂也应该处理完那边的两个分神了。” “那这个,呃气生根怎么办?”促织指了指棺材里的‘李子木’问。 第50章 风起渊底 “不要管他,以后他自己会知道怎么处理的。快点走了。”玄香头也不回的扛着段可留走向了洞口。 月似时看着李子木还在发愣,拉着他追过去:“别想太多,现在提升实力最要紧。” “那我们没有那个气生根么?”促织追到了玄香身后。 “我们情况特殊不方便说,正常来说没有人会产生这个‘气生根’。因为你们本身的根就足以供养整棵榕树。”玄香很快走出了洞口,在出洞口前转过身看向李子木。 “我知道这些难以理解,但却是事实。我和里面那个‘气生根’没办法供养整棵榕树,哪怕有再多的‘气生根’也不行。所以为了能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你。你记住了么?” 见李子木点头,玄香也点了点头,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玄香站在洞口,手中掐了几个法诀,一块巨石从天上缓缓降了下来,刚好堵住了洞口,这块巨石竟然是溶洞坍塌前石坛上的那块。看着天空上方的狂风,似乎是分辨了下方向,“这边。” 狂风里的巨石似乎已经掉落干净,偶尔落下些灰尘,显得本就昏暗的峡谷更加雾气蒙蒙。 “灰太多了,这里pm2.5肯定超标了。”走了快两公里时,玄香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促织一直跟在玄香身后,听见之后一脸懵的问了一句。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我?或者说你是诞生在哪边的?你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李子木琢磨了一路,这玄香的说法漏洞很大,有很多东西解释不清。 “还能哪边?你看那躺着的‘气生根’在哪边?以我醒来时间为分界线,在那之前我们有着相同的记忆,在那之后有各自的际遇,从那时开始,我既是你又不是你。” “我的目的是帮你回到根上,懂了没?你不回到根上我们都得死。不要过多的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你只有一步一步强大下去,才有知道一切的资本。”玄香似乎不太想聊这些,说了几句轱辘话便岔开话:“而且在这里也没时间解释那么多,等出去了有时间的。” 平行宇宙理论么?李子木皱着眉头想,若是真如玄香所说,那自己不能修炼这事还真得快些解决了:“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没等玄香回答,远处一道人影歪歪斜斜的从天上掉了下来,那人努力的控制住了身形,可依然在落地的时候激荡起大片的烟尘。 “图总裂在前面,我们快点过去。”玄香看着那烟尘飞起的方向,脚下不停的向前赶去。 “这个玄香所说不像有假,你可以相信一些,只是他必然有些隐瞒。那个‘气生根’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不好下判断。”月似时拉着李子木向前追去,给他传音说道。 “基本上可以相信,无论我们是不是什么气生根的关系,我俩的目的应该都不会有冲突。有机会我再试探他一下。” 图总裂呈大字型躺在地面上,手中的斧子布满了裂痕,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却不再是红色,而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 月似时掏出几颗疗伤药给他喂了下去,图总裂看着四人咧着嘴笑:“那俩王八可够硬的了,砍了半天才把那龟壳砍碎了。” “图师兄真的有神族血统?”促织一边给他包扎伤口,手指捻了捻淡黄色的血液问了一句。 “他那不是神族血统,是古神族,和你理解的神族差别挺大的。”玄香手里拿着个琉璃杯,接了几滴血液,放在眼前摇晃着观察着。 “你以后想要更进一步可不太容易,首先得找个灵族女朋友才行。” “女朋友?这位道友是?”图总裂看着玄香的动作也不生气,本来古神族血液就算是炼器或炼药的材料,更何况已经流出体外的,而且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事。 “啊,就是道侣,找个灵族的道侣,生个孩子,你血脉之力还能有进阶的可能。”玄香小心的将那几滴血液倒进了个小瓷瓶收了起来:“玄香,当我是个散修吧。这几滴血就算是你血脉之力进阶消息的报酬了。” 图总裂坐起身,刚好看到了玄香的鞋子:“哦?刚在天上救了段师兄的是你?” 玄香踢了下鞋子,鞋子散发出淡淡的黄光,食指从太阳穴向上一划,敬了个李子木很熟悉的礼:“没错,该出手时就出手,扎死杜伊特。” 其他三人:嗯??? “啊,抱歉抱歉,我因为一些原因,脑子有问题的。”玄香很是熟练的解释了一句,看得出他似乎说过很多次这句抱歉脑子有问题了。 “可以走吧?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古神族,恢复速度太恐怖了,跟穿了自然之力一样。”玄香看着图总裂脸上恢复了血色,吐槽了一句。 “嗯,没什么问题了。自然之力是什么?”图总裂感应了下身体情况,站了起来。 “啊,没事没事,就当是个加速恢复的丹药吧。”玄香连忙解释了一句。 “心之钢更好用吧?”李子木问了一句。 “心之钢?新出的么?”玄香反问道。 “哦,自然之力的下一个版本,钢加绿甲才是正道,不说这个了。”李子木摆摆手随口胡诌,心中默默想着,玄香应该很早就醒了,记忆还停留在自然之力的版本,那是多少年前了?那他就不会知道孩子的事,所以他自然不是要回那边,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回家的。当然,前提是玄香真的是自己的‘气生根’,万一是恐怖游轮……有机会还得再试探试探。 “为什么你能说很多东西?没引来那个?”李子木指了指头顶。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唔。”揉着被李子木踹了一脚的膝盖,玄香连忙改口:“因为我实力强啊,等你境界上来了自然可以说的多一点了。” “废话!我要是能长生了还用得着说这些?”这下没躲开,看样子刚试探的结果应该是真的,他也不是事事都知道的。 “哎哟,你们来的目的是抓那个二尾子来着?啧,晚了啊。”玄香似乎不想在关于修炼的问题上与李子木纠缠,连忙转移了话题。 “什么晚了?那个狂凤真在这里?”月似时也看出玄香似乎有意岔开话题,再想想祖师曾经说过,让李子木安心修炼,便也帮忙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当然在这了,这峡谷外面,就是魔域入口了。”玄香连忙向着前面跑去,肩上的段可留被颠的一晃一晃的:“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这人好像知道很多事啊?连将要发生的事都知道?”图总裂眯着眼睛看着向前跑的玄香。 “这人有点疯疯癫癫的,但不像是坏人,和师弟有点特殊关系,还将我们四个从那狂风里救下来了。姑且算是可以相信的。”月似时也拉着李子木向前追去,没办法,他实力最低,别人御风跑起来李子木根本追不上。 峡谷尽头是个空间裂隙,几人刚刚穿过裂隙,那裂隙便破碎消失了,看样子是使用的人太多,空间不稳支撑不住了。 几人出现在悬崖中间的一块平台上,对面也是个悬崖,中间的深渊深不见底,冷飕飕的风呼啸着向上吹,不时传来呜呜犹如鬼哭狼嚎的声音。 峭壁上有着数不清的这样的小平台,上下左右毫无规律的分布在两面悬崖上。趴在平台边向下望去,深渊里不时闪过一道道亮光,如同水面被风吹动一般。对面崖壁上刻着悬崖的名字,很老套的名字“思过崖”。 “看那边。”玄香手指着对面斜下方的一处平台。 平台上有六个人,围着一个散发红光的东西,似乎在准备什么仪式一般。 “好像是我们之前遇见的那六个人吧?”促织眯着眼睛看过去。 “没错,就是那六个。”图总裂也看了过去,看清楚之后皱着眉头:“这是在血祭?” “心隐爱,喜澜门的。”玄香又转过头看向别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心隐爱?” “喜澜门血祭出来的东西。”见李子木问,图总裂解释了一句:“别人血祭都要把人带到现场举行仪式,喜澜门的血祭可以不把人带到现场,他们血祭完产生的这个心隐爱,就像是法宝一样,和现场举行血祭没什么两样。刚遇见他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应该砍了的。” 说完拿出斧头,似乎想要控制斧头飞过去打断血祭仪式。 “你要是还想要这斧头,你就别试了。”玄香阻止了图总裂,一脚踢飞一块石头飞向喜澜门的方向,就见那石头飞出一二十米突然向下坠去,眨眼就消失在那不时闪着亮光的波纹里。“看到没,下面是魔域入口,这地方封印可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在那里!”玄香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伸手指了过去。 众人朝着那方向看去,就见狂凤站在平台上,似乎发现了几人,一脸得意的笑着向几人招了招手。 “擦,还挺得意,等着。”图总裂伸手指向了狂凤。狂凤见状比了个飞吻给图总裂。 “哪能过去?”图总裂回头问玄香。 “过去干嘛?吃灰么?过去也来不及了。在这看着历史性的一刻吧!”玄香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很气,但那狂凤怎么看都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算过去也是抓不到的。 这时天空似乎下起了大雨,促织摸了一把掉在脸上的雨点,粘稠血红,分明是血液。图总裂连忙伸手护住几人,免受这血雨淋头。 “死了很多人啊……”玄香感慨了一句。“这才几天时间,就能蛊惑来这么多条命,魔族啊!果然打破底线行动力就超强的。” 很多平台上进行血祭的人也都惊讶起来,自己是在血祭不假,可有多大能耐自己能不知道么?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这里这些小虾米能搞得出来的! 狂凤在那平台上,拿着剑舞了起来,似乎有在念诵着什么法咒,可惜深渊中的风声太大,根本听不到。 无数猩红血雨从天而降,犹如瓢泼大雨一般,隐约间深渊底部的封印传来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各凭本事咯!”玄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纸钱撒向了半空,朝着深渊里喊了一句。纸钱迎风变长几个呼吸间化作无数,纷纷扬扬如同雪花一般飘落。随后一跺脚,从他脚下开始一层结界开始蔓延,转眼护住这边六人便不再蔓延。 道道猩红的光芒从深渊里冲出,不时的有趴在平台边向下看的人被光芒击中,眨眼便成了一堆血水,随后被风吹向半空,成为了血雨的一份子。 “焯,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了!撤!”喜澜门打头的那壮汉看着从天而降的血雨,又看着深渊中冲出的红色光芒,哪里不知道这是有人布了陷阱,将自己等人作为血祭的祭品了。 “糟了,出不去!”满口金牙的小个子尝试着从进来的洞口走出去,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结界挡住了。 “啊!灵剑要出世了,一会但凡有人来抢,一定要挡住,哪怕用命也要挡住!我们聚贤山今日不可再落人后了!”各个平台上的人乱糟糟的,有脑子灵活的明白过来这是陷阱,自己变成祭品的自然想跑。 有还以为灵剑将要出世,想着夺得了灵剑一飞冲天,做着春秋大梦的。 还有人只是在探索长生剑宗遗址,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 眼看着那光芒越来越多,平台上的人已经坚持不住,很多人已经化作血水流入深渊。 李子木一行六人却在玄香那结界里安稳的看着,图总裂伸手敲了敲那结界:“你的实力有点东西啊?恐怕不在我之下了吧?这可不像是结丹能搞出来的。” 玄香咧着嘴笑着,谦虚的摆着手:“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也就对那二尾子的血祭有点用。” “其实你是能救了这里所有人的对吧?”李子木看着游刃有余的玄香问。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要被透支了!再等一会我就得燃烧寿命了!谁有回灵丹快给我吃两颗!”玄香连忙捂住心口,一脸坚持不住的表情,脚下晃荡着两步,像是站不稳了一样。 “别装了,太假了,你明明能救……”没等李子木说完,玄香就开口打断了他。 “对,别说这深渊里的人,就是再来个几十万几百万的我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救下,可救了又有什么用呢?”玄香站起身来,也不笑了,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慢慢走到李子木面前。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搞出来!他们自己搞的血祭!血祭的越多,那个狂凤能召唤出的噬魂红魔越多,这埋人的坑,可是他们自己挖的。” 第51章 羁绊动静 玄香顿了顿,伸手环顾指了指:“若不是他们,这世间怎么会多出那些冤魂?他们被血祭的时候知道哭了,他们血祭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哭喊?” “你别说话,我就不爱教育你,但我还是得说一下。”李子木刚要开口,玄香就马上打断了他:“你以后不要圣母心泛滥,日后的血雨腥风可少不了这帮人的煽风点火,冤有头债有主,日后大劫可是由他们掀起的。” “我知道你刚刚不是想让我救他们,只是想看看我到底什么实力,反正几百万人在这我都能救下来,这牛逼我就吹了。” 玄香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李子木的衣领,倒退了两步刚好坐在早被他放在地上的段可留小腿上:“然后再谦虚示弱一下,我修为不过结丹初期,光是维持这个结界就已经耗费全部心神了,现在来个凡人都能随便揍我一顿。” “所以你猜,我到底是什么实力?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骂了。”玄香老神在在的拿出跟钓鱼竿,一甩到那深渊里,远远一看好像真是个隐士一样。可在场的哪个人能看不清,那鱼竿上连个鱼线都没有,只是个竹竿而已。 “你踏马……”李子木看他这样子,伸脚便踹了过去,促织连忙和月似时一起拉住了他。“别激动别激动,怎么遇见玄香之后你这么沉不住气。” “你都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实力,你还说的我好像是个圣母婊一样,你真当我分不清好赖,要救这帮没事就搞血祭的渣滓吗?”也不知道是李子木劲太大,还是两人放了水,一时间竟没拉住。李子木一脚就踹了过去。 玄香连忙松开了竹竿,竹竿一歪就朝着深渊里掉了下去。滚带爬的从段可留小腿上下去,顺势翻滚抬起段可留挡了一下,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段可留腰眼上。段可留刚刚要醒过来,这一下噶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玄香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心中暗暗点头,嗯这回应该能等到出去之后他才醒过来了。 “不得不说,你这样子真的很欠揍。”图总裂走到段可留身边看了看,发现这一脚也没什么事,只是本来就虚弱昏迷又重新昏过去了而已。 “这可是他踹的啊,你们要给我作证的,这段可留以后要是有个下肢瘫痪半身不遂不能生育什么的,别来找我负责啊。”玄香一脸的不关我事,摇晃着两手。 见段可留没什么事,李子木也放下心来,“你到底是什么实力,给我的底。” “哎呀,可惜了刚那根竹竿了,倍儿直啊,男孩子的梦啊。选了好几千根才选出来这么一根的,我还想给炼成金箍棒呢。”玄香生硬的转移话题,一边偷偷的给月似时传音:“别让他问了,问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又不想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说实话我也挺好奇你什么实力的,看着是个结丹,可你那些法宝,你这手结界,包括在那狂风里来去自如,我可一点都做不到。”月似时看着玄香挑衅的挑了下眉。 “你们真是,一个个的总是好奇心那么重。因为你手里那把神器的主人拜托我的,这理由行么?”玄香眼睛瞟来瞟去,似乎真的在找那竹竿一样。 “看在那神器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吧。下次他再问我就不拦着了。”月似时狡黠的笑了笑。 “那不行,至少从这里出去到下次见面前你都得拦着。要不一会他再问你就要说这就是下次了。”玄香也挑衅的回了个挑眉。 “你确实有点意思。”月似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师弟,别问了,你看他这样子。”月似时连忙安慰了几句,“什么实力这种事,没办法说得清,能帮助你不害你就行了。” “而且我感觉今天要发生大事了,这下面是魔域入口,我估计这封印今天要出事了。” 见月似时发话,李子木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觉得奇怪师姐怎么帮起玄香来了。 离狂凤舞剑发动血祭已经过了一会,平台上的人已经死伤殆尽,偶有几个或是运气好或是实力强大或是有些隐秘手段的幸存。很多平台边缘还在滴答着鲜血,不知这一下多少人被祭了旗。 深渊下面传来了更加令人牙酸、连那寒风都吹不散的崩裂声,无数的红光已经尽数回到了深渊里。 不知何时起,深渊底部安静了下来,连那狂风也已经停了,周围一片寂静。 玄香悄悄的拿出根针,伸手扔在了地上,“叮”的一声,见几人纷纷转头看过来,玄香连忙大声解释:“以前总听说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回遇见了我也想试试针掉在地上是个什么羁绊动静。” 不想这句话在空旷的深渊里传了很远,不断的回荡着,似乎深渊里有很多人在不断重复一样,只听得几人满脑子的“羁绊动静。” 这一下好像捅了马蜂窝,随着羁绊动静的回荡,好像有着无数的人加入了这句话一般,羁绊动静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混杂。 远处那平台上,刚刚结束了血祭仪式的狂凤差点喷出一口血,为了发动这血祭大阵他累的半死。眼看着成功了,正在暗自窃喜,酝酿着情绪准备喊一句“孝太志乃,魔御众生”的。 狂凤气急败坏的将剑扔向几人所在的平台,却不想那封印并未完全破坏,长剑飞出十几米便直直下坠,眨眼不见了踪影。 狂凤破口大骂着,朝着玄香比出两个中指,而后飞身跳出平台,脑袋向下犹如跳水一般向着深渊底部冲去,隐约间传来以一句“你踏马b……”随风摇晃着。 不怪狂凤如此生气,如若他人知道原由的话,可能会比他还生气。 魔域入口在魔域一方,自然是常年有人镇守的,而镇守在最大魔域入口的,恰好是曾经犯了大错的魔族十二部之一,第六部绿腰部。 绿腰部的魔族,天生细腰善舞,男性生的俊美如女,女性更是娇柔妩媚,而所修习的六幺夺魂曲,更是在这妩媚之上增添诱惑,生来便是魔族大能帐下饮酒作乐不可或缺的增色。 若是以为这绿腰部众只会寻欢作乐供他人操弄,那却错了。魔域生来弱肉强食,除了魔尊血脉外,其他魔族除非能从众魔中杀出,否则直到死,都是别人果腹的‘食物’,当然,别人也是自己的‘食物’。 能从魔族这种风气中杀出来的,自然没有弱者,绿腰部也是如此。 自五千多年前界域四分,魔族被单独分隔到魔域之后,魔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打破封印,冲出魔域回到人界。从此,魔族便在魔尊的带领下,开始了长达五千多年的魔御众生计划,即无数魔族从空间裂隙潜入人间,想方设法的去祸乱人间,找机会破坏封印。 而漫长无期的镇守,拴死了绿腰部,除非被大能们看上带去做了‘舞女’‘舞男’,否则终生都要守在这苦寒的封印之地。只有封印被破坏了,绿腰部才能全族恢复自由之身。 故此,绿腰部在认领镇守入口封印任务时,原有的颂词便被废除。又立下部众誓言,当有魔从人间破坏了封印,从人间传来的第一句话,便为绿腰部的颂词。若是一时激动说的较多,便取最后四字。 魔族颂词有归化作用,同时也会给对应的尊者增加修为,并带有些预言的意味,比如“孝太志乃魔御众生”,念多了孝太志乃便真的会有着统御众生的趋势。所以无论从魔族整体,还是自己部众考虑,魔族都很愿意去破坏封印,这样可以慢慢吞并绿腰部壮大自己部族。 所以魔族人都知道,在破坏了封印后,要喊一个有气势的,有意义的,哪怕一时间没话说喊个‘魔尊无疆’都行。就算一时脑抽,说了很多话,最后四字也该反应过来说点有用的了。 也不知道那人是故意的还是树林放屁凑了巧,说了那么长一句话,绿腰部无奈只能选取最后四字作为颂词了。当然不选也行,全族灭亡而已。 狂凤一路向下,呼啸的风将他的咒骂全都吹回了肺里,他不得不闭嘴将闷气憋了回去静静的等着。 一股令狂凤舒适的魔域气息迎面吹来,下坠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狂凤的心也安了下来,封印若是没有破坏,自己下坠的速度自然不会降低,只会掉进大阵里碎成齑粉,然后靠着留在魔域里的一丝灵魂复活。 作为未来魔尊麾下的大将,自然不怕复活后的虚弱时期。只有大阵被破坏了,在破坏口的上方自己才会安全的回到魔域。 狂凤趁机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符文组成了大阵封印着入口,经过这次血祭大阵被破开了几米的大洞,无数绿腰部族人口中念诵着颂词“羁绊动静”,一边加固着破口的大洞。 缓缓落在了地面,狂凤深深的吸了一口那令人愉悦的魔域空气,迎面走来了一个面色很差的魔将。 尼贝撒上下打量了一眼狂凤,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你踏马说的什么?是脑子有问题吗?” 狂凤脸色微红,这事确实是自己的疏忽,哪怕破开封印的第一时间就喊出魔御众生的话也不会被那人登了先:“出了点意外,那不是我说……” “能有什么意外?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有意外?明明知道我绿腰部部众誓言的存在,还能发生这种疏忽?”不等狂凤说完,尼贝撒便开口打断了他。 不能怪尼贝撒如此生气,魔族的部众颂词每当重要的仪式、活动,甚至对敌之时都要念诵的。想想以后打架前,人家都是喊个魔尊无疆、盛世太平什么的,自己部众这边就只能喊羁绊动静?想着那样的场景,尼贝撒气的脸色发紫。 看着喘着粗气,鼻子都快塞进自己眼睛里的尼贝撒,狂凤一把拍掉了他拽着衣领的手:“你踏马放尊重点!老子九死一生换来的封印破除,到了你这你就揪着个颂词不放?” 见尼贝撒仍然咬着牙,死死地瞪着自己,狂凤放缓了语气:“你们就没有问题么?我在开启血祭仪式前,已经通知你们配合了。是你们自己不配合,害的我差点被大阵吸干,否则能发生这样的意外吗?” “你混账!你若是不提这茬我还能当做无事发生,可你要我们怎么配合?竟然要我们牺牲一半族人配合你血祭?你踏马混蛋啊!那是我们的同胞!”尼贝撒情绪像点着了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炸了,绿腰部族人五千年下来本就所剩不多,仅剩下一亿多,这要是一下一半去当了祭品,用不了多久绿腰部就得被其他魔族吞灭。 “是谁喊着为了魔域大计不惜一亿玉碎的?事到临头又在这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到头来还不是惜命舍不得死!” 见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认错,一名魔将忐忑的走过来:“呃羁绊动静,魔帝大人吩咐,魔神大人要好生招待这位魔族勇士。羁绊动静。” 这一开口,狂凤也忍不住撇了下嘴角,魔族部众颂词,在面见高阶魔族时,都要随口诵念的,这也确实有点……不太像话。 “咳,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颂词换不了吗?”狂凤轻咳一下掩饰了尴尬,自己要是不在那酝酿情绪,完成仪式之后第一时间说话,也不至于这般。而其他魔族部众的颂词,还不是本部魔尊的一句话就能变了的? “哼,换?当初的部众誓言,可是耗费了我部魔尊全部修为,直到现在还在沉睡着。上哪再找一尊魔尊来解除誓言更换颂词?”尼贝撒也忍住了火气,没好气的冷冷回了一句。 见这颂词无法更换,狂凤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只知道人间传来的第一句话便为绿腰部颂词,但还真不知道改不了了。无奈只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们魔帝平时不在这里镇守么,破除封印这种大事都不露面的?” “从收到你消息之后,魔帝便在这里一直等待着,不过刚发生了点意外。”尼贝撒也冷静了下来,提起魔帝还升出了一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你们大本营,还能发生什么意外?”狂凤不由的有点好奇起来,魔帝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实力强大,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他在这种大事上藏起来的? “魔帝大人刚刚一直等着血祭结束,看着那封印破开,钻到那破口处向外查探情况,再用力撑破封印助你一臂之力。不知哪个没脸皮的大能,竟然施展御剑术偷袭。” “本来以魔帝的修为自然是不惧御剑术的,可他又要撑着封印破口,一时不察,被那剑从头到脚扎了个透的,现在正在殿内休息疗伤。”尼贝撒眼神飘忽,那可是魔帝,总不能说他好奇趴在破口上向上看,被人随手扔的剑扎透了吧。 第52章 下面太黑了,搞的我都没了兴致 听到尼贝撒如此一说,狂凤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外面有哪个大能在血祭期间施展过御剑术。 见两人都冷静下来,那魔将连忙开口:“羁绊动静。两位大人先到殿内面见魔帝,说说后续计划吧。羁绊动静。” “这边请,切勿叫魔帝大人久等了。羁……唔。”那魔将说完,看到尼贝撒听到颂词面色不善,连忙将最后那句噎了回去,不想引动了部众誓言反噬,险些吐出口血。 狂凤连忙装作没看见一样,摸着鼻子向前走:“魔帝大人伤势不要紧吧?” 走着走着想到这个尼贝撒魔神见到魔帝时,也要口称颂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尼贝撒:“嗯?” “无事无事,我想到高兴的事。这回封印被破开一处,日后再破除其他便方便许多,故此忍不住心中欣喜。”狂凤一本正经的说道。 …… “未来魔尊孝太·志乃麾下,魔将跋吉达·狂凤见过魔帝。因魔尊大人遭遇意外,我部暂未有颂词,还请魔帝见谅。”狂凤微微躬身行礼。 狂凤虽然修为不高,但其直属魔尊麾下,又主导了封印破坏一事,地位上不比魔帝低多少,自然可以这般‘无礼’。 “羁绊动静。尼贝撒见过魔帝大人。”尼贝撒跪地叩首。 魔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这狂凤太不靠谱,你看这下属面见自己,张口闭口就是羁绊动静,太不像话。 “孝太道友麾下?孝太道友路途坎坷,还未曾登至巅峰便为我魔域立下如此功劳,未来不可限量啊。”本想惩戒这狂凤一番,哪想到竟是未来魔尊下属,也就不好再摆谱了。那魔帝挥手,挡在几人中间的屏风便缓缓移动到两边,露出了魔帝真容。 狂凤抬头看向魔帝,这一看险些笑出声来,魔帝维持着仰面向上看的姿势,额头处插着一把剑,穿透了脑袋从后脑勺斜斜的钻出扎进了后背,再从右边大腿前面钻出。就像是一根被竹签串起的大虾一样。 一根翠绿的竹竿套在剑身上,像是剑鞘一样。 众所周知,魔族脑子较小,也正是这较小的原因,长剑穿透魔帝脑袋却没能要了他的命。看得出魔帝实力强大,这般严重的伤势也能保持站稳,并且已经将长剑逼出几寸长了。 再一细看,狂凤不禁冷汗直流,那长剑分明是自己扔向那翠微山几人的那把,可自己气急之下扔出的长剑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根竹竿甚是古怪狂凤心思电转,是了,那时封印刚刚破开,威力还没散去。这长剑在封印大阵的作用下加速下坠,扎到魔帝身上前又没了封印大阵去毁灭长剑。这封印据说是几名长生者的手笔,威力自然不是魔帝能抗衡的。 “狂凤啊,你可对破除封印有了下一步计划?”魔帝开口问,本身绿腰部是有自己的计划,但狂凤毕竟是破除封印第一人,有任何的计划都是可以说出来支持一下的,万一比原本计划要好呢? “计划,当然是有的……” …… 眼见那狂凤比着两个中指跳了下去,促织张了张嘴,缓了半天还是开口:“他这是自杀了?” “自杀个毛线,他那是跳回魔域了。”玄香伸手拍了促织脑袋一下。 “可不是有那些个阵法封印什么的么?石头都飞不过去啊。”李子木也不理解,还以为封印破除失败了。毕竟以前看的小说、电视,那封印什么的一破除,立马便有百万大军从里面冲出席卷世间的。 “封印被破开了啊,他跳下去的位置是安全的。”玄香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总感觉他似乎有些惆怅。 “那我们也在那位置跳下去,然后把他砍了不行么?”促织恶狠狠的说道,要说恨狂凤,他倒也没多恨,只是眼看着他害死这么多人,最后又逍遥脱身不爽而已。 玄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促织:“追过去然后让一亿个魔族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就算你不知道对面是魔域十二部之一的绿腰部,你也拿出你那花生米大小的脑仁想一想,对魔域这么重要的入口必定有着无数魔族把守吧?” “所以封印被魔族破坏了?那是不是魔族要入侵了?而且我们这边怎么没人镇守?”李子木一脸的担心,以自己的实力,真要是发生了魔族入侵这种事情,不能说和炮灰一样吧,可也连炮灰都算不上。 “那封印可不是狂凤这三两下就能搞定的,这次能破出个几米的口子,都算侥天之幸了。水……咳,你师父申渊从这离开刚刚三年,本来封印还是能维持住的,只要下一个来镇守的人及时修补一番就行。” “可是下一个来这镇守的应该是永巨楼的徐慧康,那货死的挺惨,连骨灰都被扬了。”玄香的话让李子木三人后背不禁冒了冷汗,徐慧康死的那时分明只有五个活人在现场。 “你师父是最惨的,独自在这深渊之上镇守了三千多年。四千多年前长生剑宗被灭门之后,这魔域入口一直无人镇守,不过因为当时长生剑宗太强了,留下的余威庇护了天下千年。” “在长生剑宗被灭门快要千年之后,长生尊者们便发现这魔域的封印松动,故此,申渊便自行前来镇守。以长生尊者悠久的寿命来看,这三千多年也不过一瞬而过,直到三年前的一天,申渊向翠微仙传讯说自己命不久矣,需尽早安排人来接手镇压。” “世间尊者们才恍然,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如他们一般,将时间如流水一般随意的挥霍。于是几大势力便共同约定,由各个势力安排人员前来镇守,每人三百年。第一轮顺序将抽签决定,后面便一直按照这样的顺序安排,而下一个便是永巨楼。” “正好徐慧康当时发现道侣与其弟徐飞仙私通,怀疑孩子是徐飞仙的,这年头又没有个亲子鉴定。徐国鉴又偏爱徐飞仙,徐慧康作为长子,自然要遵从父亲的安排,便要来此镇守,也算是离开家缓缓心情。” “可惜了闩采萸横插一手,如今永巨楼还不知道徐慧康已死,只当其为了逃避镇守封印而失踪。徐国鉴又舍不得二子来这苦守三百年,就临时花大价钱想雇个外人来此镇守。徐国鉴又刚好长生劫临头,也就耽误了这么几天,被那狂凤抓到机会了。” 玄香趴在平台向下看去,那羁绊动静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歇,看来那边魔族依然在做着各种仪式确保松动的封印不会自行修复。 “只是不知道这魔族入侵所造杀孽,是算在闩采霞头上还是算在徐国鉴头上,啧,因果一事果然玄妙啊。”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不做点什么,或者找师门长辈,要不干脆找祖师解决一下?”李子木看着心事重重的图总裂和月似时,两人似乎在担心未来魔族入侵。 “我们?别闹了,你问问这里境界最高的图总裂,他面对这封印有什么思路没?这是踏马连尊者都布置不出来的封印,你懂么?”玄香回过头说了一句。 月似时眼睛一眯,这玄香话里有话啊:“你说尊者都布置不出来的封印,这是什么意思?” 玄香咧着嘴笑了笑,伸出个拇指:“要不怎么说月仙子心思聪慧,可比这四个臭男人强多了。” 说完手舞足蹈的假模假样跳了几下,又用一种难懂的方言唱了起来:“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后面不会唱了,你也别问了。” “一山还比一山高?”李子木盯着玄香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 玄香也不答话,兀自说着:“尊者们是不可以出手来修补这封印的,他们出手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人间有尊者,魔族自然也是有尊者的。均衡啊~”言下之意人间尊者出手了,那魔族尊者自然也可以出手,那将是尊者之间的大战,毁天灭地是两方都不想接受的后果。 “你这人确实有点意思,这些隐秘的事,我连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没有,你却知道的这般清楚。”图总裂笑呵呵的盯着玄香,“你来头恐怕不一般吧?” “走了走了,此方事了。你那任务也算是完成的,狂凤携梅山肉身遁入魔域,魔域入口松动,魔族将再次入侵人间了。” 玄香摆了摆手回避了图总裂的问题,扛起段可留带头走向平台后方的洞口:“佛桑肆虐,妖风四起,鬼蜮轮回,世迎荼白,神铸断桥,仙凡有路。” 剩下几人一头雾水的互相看了看,连忙追了上去,“哎你什么意思啊?” 玄香兀自在洞里走去,也不回答,穿过山洞很快到了地面,几人环视一周,却是站在了一处坍塌的大殿里,身后墙壁上一排大大小小洞口。 玄香带着几人沿着破碎不堪的石板路向前走去,很快便看到了那两个门柱。 “嗯?”李子木突然站住不动,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门柱。 “怎么了?”月似时见状连忙走到他身边问了一下。 “我感觉体内有股不明的法力在涌动。”闭上眼睛细细感应着。几人注意力全被李子木吸引,却没人发现玄香藏在段可留身下的手掐了个法诀,引导着一股法力包裹着一段神识从门柱中缓缓向着李子木流去。 图总裂伸手搭在李子木身上,神识缓缓探入他的体内,半晌睁开眼睛:“你有修炼过其他功法?” “应该没有吧,我几个月前清醒之后,就一直在修炼紫气东来诀,没有其他功法的。”随着那法力不停的涌动,李子木已经站立不稳,连忙坐在了地上,苦着脸回答。 “大造化大造化,外面都传说那门柱里藏着长生剑诀,没想到这还是真的。”玄香这时也已经完成了那法力的操控,走到李子木面前装模作样的查探一番,连连拍手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 “不愧是你啊,随随便便都能有这般奇遇,果然不同凡响啊。都说灵宝通人心,这功法也不遑多让啊。没事没事,等他一时片刻就是了。” 果然没过一会,李子木便站起身来:“这功法叫长生剑诀么?那我现在修炼两种功法,不会走火入魔吗?” “哪里会走火入魔,安心修炼便是,可惜了没有法诀,不然你还能传授给别人的。”玄香一脸可惜。 功法若是没有法诀,想要传授给别人,便只能经过传功这一方式,传功之后原先的人便无法再做修炼了,所以玄香可惜不能传授给他人。 若是有法诀,配合着法诀再引导一遍,他人便也学会了。没有法诀便相当于剪切,有了法诀便是复制。 “走了走了,来了这一趟,费了好大劲啥也没得到,还搭进去个法宝,亏大了亏大了!”也不等别人好奇着长生剑诀,玄香便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 “啊,大海啊,我的母亲!”玄香一肩扛着段可留,两手伸直向天,仰着头摆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喊了一句。 周围几个正在赌运气“参悟”门柱的人不满的看了这个神经病一眼。 “你有病吧?这哪是大海,你喊个我的太阳我都能理解!”李子木皱着眉头说,自己这个气生根未免有点太不正常了,还是说气生根都这样不正常?丢人。 “啊哈哈,理解意思就行。下面太黑了,搞的我都没了兴致。”玄香也不嫌弃丢人,转手将段可留改成公主抱抱在了怀里,然后就这么转了两圈。 图总裂一手捂着脸,一手从玄香怀里夺回段可留扛在肩上,你丢人没事,我师兄可丢不起这个人。 几人吵吵闹闹的下了山,到了来时降落的地方,月似时祭出邀月舟,看向了玄香:“你知道那么多东西,应该知道我完成任务回门内复命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吧?怎么,有没有胆量一起走一趟?” “哎哟,我钥匙落家里了,我回去取一下。”玄香夸张的一拍大腿,转身就想走。 “等等。”李子木连忙拉住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气生根’,能帮助自己回家,这么放跑了也太对不起他了。 “放心吧,你们这次回去没危险的,你要是怕了就多喊两句师姐救我呗。”玄香毫不在意。 “你说的那些我又想了想,总感觉很不对劲啊。按照你那说法,下面那个也是气生根,他和我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不像?谁给他布置那些大阵?为什么是在这里?” “还有,到底有多少个你?有没有比你还强的?你诞生前是不是也是那样子躺在大阵里,又是谁给你布置的?”李子木见玄香停住了脚,连忙一连串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照我这破脾气,会不会有那么几个厌世的,直接摆烂了大家都别活,然后过来想要弄死我的?” 第53章 怎么不给师弟盖上点 “啧,你这脑子说行的时候又笨的很,说有毛病的时候又很好使。” 玄香苦恼的挠着头:“长得不一样是我整容了,你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皮:“割的。” 促织也好奇的凑上来看了一眼:“怎么一个双眼皮一个单眼皮?” “割完了一个之后,嫌太疼了,另外一只就没割。”玄香睁大了双眼皮的左眼,“当时可疼了,疼了半个多月呢。” “别打岔,回答问题。”李子木拍开促织。 “唉,你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得了。现在一共两个气生根,一个我一个在下面躺着。他那大阵我给布置的,不想让他太早面世,想让他底蕴再深厚一点的时候再醒过来。” 玄香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我当时没有那样的大阵,当时我是在一个山顶上,风吹日晒了好几年,突然有一天就醒了。就这样,你还有问题没?” “呃,我,还有很多问题。”见玄香这么坦诚的说了出来,李子木心中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开口。 “行了,你们赶紧回山门去吧。段可留可快要渡劫了。” “以后怎么联系你,等我整理好心里的问题,然后再找你问个清楚。” “有缘就会见面。”玄香慢慢向后蹭着脚步。 “总感觉你不大靠谱啊,那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很靠谱啊好不?上次跟人说下次见面告诉他名字,我又不想告诉他名字,又为了遵守诺言,我三千多年都躲着他的!” “三千多年?你唬我?”李子木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就见玄香已经跑远了。 “圆不下去啦!我糊弄你的东西都是不能说哒,不会害你这点是真的~” “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李子木气急败坏的朝着那人影喊了一句。 “不约不约,刚见面就留人联系方式,人家会害羞哒!”玄香的话远远的飘来,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方丝绢飘向促织。 促织伸手接过丝绢,轻轻展开:“救芸芸众生于苦难,舍生而取义者,是为大英雄。我很好奇,你会如何抉择?” “什么东西?”图总裂看向那方巾问。 促织抖了抖手,将方巾展示给几人:“他这什么意思?是要谁舍生取义?” “不要理他,玄香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这意思。以后真有那舍生取义的机会,你们也不要去做这什么大英雄,知道吗?”月似时劈手抢过那方巾,揉了揉收了起来,看着李子木和促织说道。 “走了。”月似时当先走进了邀月舟。 …… “刺激的时候又来了,图师兄,一会要是有危险,还得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促织搓了搓手,不知怎么的,他有点爱上每次完成任务回门内的惊险之旅了。 “这次回去没危险的。”月似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操控着邀月舟飞向了翠微山的方向。 “哦?没危险?”促织有一点点的失落。 “对,玄香说这趟回去没危险的。” “可师姐你不是说不要信他的么……” “就你多嘴……” …… 一路果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月似时交了任务后三人又聚在李子木的家里。 “唉,当时就不该让那玄香跑了,现在想想一堆的问题。”李子木趴在茶几上,一手玩弄着茶杯随口感慨着。 “你自己也知道很多东西说不得,我猜那玄香也是很多东西不能说的,所以有问题的那部分可能就是不能说的。”月似时躺在唯一的一把摇椅上,享受着阳光慵懒的说了一句。 “不过他应该不会在那句‘不会害你’上撒谎,这个倒是可以相信一下。”之所以月似时这般笃定,也是因为那把飞剑的原因,知道这飞剑情况的人可没几个,也都是不会说出去的。 “我突然有个无端联想,玄香说为了不告诉人家名字,躲了那人三千多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促织摊在椅子上,突然坐了起来。 “突破到结丹,寿命也就不到一千年。个别有些奇遇的,也不过是多活上一二百年。生命本质的限制,玄香凭借结丹修为怎么可能活过三千年?”摆了摆手表示不可能,月似时也坐了起来。 “那个闩采霞说他等那个人三千多年,你说他等的是不是玄香?”促织像是没有听到月似时的话一样,执意的把猜测说了出来。 “你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两人不像是有什么交集的啊。闩采霞什么修为,玄香什么修为?人家闩采霞三千多年前就凭借着一气化……”李子木说着说着愣住了,对啊,一气化三清啊! “你这哪里是无端联想,你开天眼了吧?” “什么天眼?我没修过瞳术的。”促织指了指眼睛:“我是复眼,用不着修炼瞳术。” “不是瞳术的问题。”李子木坐直了身子,拿出纸笔写了下来:“你看,闩采霞从那黑衣男子那里学了个本事叫‘阉割改良版一气化三清’。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是我家乡的一个传说,理解吧?” “然后知道我家乡存在的,祖师大概是知道的,缥缈间的临邛道士、命运书院的太真仙子和醉吟先生、玄香和那个没醒的气生根。肯定还有别人,比如那个磕头鬼我很眼熟,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看着纸上一排的名字,李子木点了点玄香。 “这些已知的人里,祖师应该没那么闲,能搞个一气化三清出来的,除了临邛道士和玄香外,其他人我找不到动机。” 月似时也来了兴致,坐了起来看着那排名字:“玄香活了三千年?这问题大了。” “那问题更大了啊,我应该没三千岁吧……还是说我家乡和这边时间流速不一样?”李子木仔细思考了片刻,“总不能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先长了个‘气生根’吧?那我成什么了,谁家增生组织比原体先诞生。” “那你就成痔疮上长了个人……唔,有点恶心了。”促织随口说道,随后又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 “你看,我就随口说个猜想,其实你完全不用在意的。假如玄香是三千年的老妖怪,他能对你有什么企图?要你命?还是你的家乡?”促织窝回了椅子,无精打采的样子。 “凭你的修为,要你命是很简单的事。所以他不可能是要你命的。那你也就家乡有点秘密了,那他就是为了你家乡。” “那更说不通了,我家乡对玄香来说,可没什么吸引力的。”李子木揉着太阳穴,苦恼的说了一句,缺少信息啊。玄香记忆应该只到好些年前,那时候自己可对原先的世界没什么太多的留恋吧?年少无知的时候还想过能修仙该有多好来着。 “别想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你好好修炼提升实力,等你实力上去了,管他有没有阴谋,一巴掌过去全都老实了。”月似时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摆了摆手,“我回去修炼了。” 夜里,李子木给梓轩传过灵气。 “我感觉马上就能筑基了!”梓轩运功结束,高兴的喊了起来。 “筑基之后,即便是没有灵气你也能提升境界了。你可要努力修炼啊,也许等你的境界追上我之后,我们有什么新发现。”李子木摊在床上,每次传完灵气自己都像是被吸干了一样,以后传灵气就不是必须的事情了。 时间缓缓的过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先是段可留成功渡劫进阶出窍境界。那渡劫场面极为壮观,无数的天雷地火罡风滚滚而来,站在天劫中央的段可留淡然自然的对抗着天地伟力,纸扇挥舞间或是紫电青雷,或是水龙腾空,或是岩浆地火。 瑶光陪着欧舒雁站在天劫之外,看着段可留吃下回灵丹。欧舒雁笑着说:“段可留实力不弱,底蕴深厚又精通炼药,未来必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翠微山果然卧虎藏龙,人才辈出。” “欧师妹可别吹捧了,三代弟子可差远了,我现在可是压力很大的。”瑶光也是心中暗自点头,段可留近几年来实力可算是突飞猛进,如今又搏了气运活着回来,以后必然有一番作为的。 段可留很快渡过了天劫,告辞一番便回了洞府巩固境界。瑶光便陪着欧舒雁几人四处闲逛了起来。 不知觉间来到了翠壤山,就见苦多匆匆走过。 “见过苦多师叔,这位是沧渊镇的欧舒雁,长耳,安士。” “见过苦多师叔。”欧舒雁连忙带着两人见礼。 “免礼免礼。沧渊镇的欧雷终于舍得让你出来逛逛了?”苦多拎着几棵草药,减缓了步伐。 “师叔什么事这般匆忙?”瑶光见苦多没有停下的意思,好奇的问了一下,翠微山上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师叔们着急的? “啊没事没事,就是高杰那小子。”苦多想了一下,也好,重塑肉身这种事情叫弟子们一起观摩观摩也是有好处的,“一起来看看吧,那小子肉身重塑完成了,你们看看也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欧舒雁转头看向瑶光,这种相对隐秘一些的事情,自己这三人好像不大方便。 “没事,一起看看吧,没什么不方便的。”苦多看着欧舒雁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多谢师叔,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日就长长经验了。” 高杰浑身赤裸,呈大字型悬浮在冒着雾气的石质水池上方,再说和傅亿日两人盘坐在地上的阵眼上,不时的打个法诀轰在高杰身上,或是扔出些许草药到水中。 “师叔,我还要在这蒸多久啊,肉身早都长好了,连境界都要结丹中期了。主要是我这样在上面,挺没安全感的。”高杰一脸苦相,本来那一颗丹药就让自己肉身重塑了,师父师叔帮助自己突破到结丹之后,就一直让自己这样蒸着,算来自己快要蒸了一个月了。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受不了了?你看看你那不争气的样子,还安全感,在你师爷眼皮底下能有什么危险?”苦多拎着草药带着瑶光几人走了进来。 高杰转过眼珠望向门口,一看不要紧,刚好和欧舒雁撞个满怀:“呀!”“怎么还有个女的!”高杰连忙想要伸手捂住关键部位,不想在这大阵里那是他想动就能动的,无奈只好硬挺着让人观摩。 “咳,这洞里风大,冷嗖嗖的,怎么不给师弟盖上点。”瑶光也没想到高杰肉身重塑都完成了,还这样光着,连忙甩出一件长衫就悬在高杰前面。 高杰用眼神向瑶光表示感谢,又开口问苦多:“师父,你拿龙血草来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给你磨炼肉身啊?总不能我嘴馋了当菜吃吧?”苦多心想,到底是孩子,还怕光着身子让人瞧呢,脸皮薄哦。伸手便将手里的龙血草扔进了水池。 不到两个呼吸,血红色的药液顺着雾气升腾起来,慢慢向着高杰聚拢过去。 “呃……啊……”高杰刚要惨叫,又想起有欧舒雁在场,连忙压抑住了叫声,又用眼神示意师父,你再不出手我可就忍不住了,到时候还是丢你老人家的脸! “这位师弟忍耐力好强!龙血草炼体竟然面不改色!”长耳见高杰一脸淡然的承受着药力,不禁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感叹出声来:“要不是疼痛的出了汗水,我都怀疑师弟没有痛觉了!” “咳,我这师弟从小忍耐力就好,八岁胸口碎大石砸碎三根肋骨愣是没吭一声,十二岁摔断腿还坚持练功,二十岁龙血草炼体……噗嗤,哈哈,没事没事。”瑶光随口胡诌着,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场也就长耳、安士两人看不出,苦多出手压制住了那药力,让疼痛减低,使得高杰能忍受得住罢了。 “差不多了,半个时辰左右,肉身重塑这事就算完成,你就可以出来了。”再说撇着嘴,弟子们就是没有自己这一辈能吃苦,当年师父为了给师兄弟们炼体,那可真是刀里来火里去的。 高杰红着脸在众人的观摩下穿上衣服,情急之下连衣衫的扣子都系差了一行。 “师弟要是没什么事,陪我们一起逛逛吧。”段不留图总裂几人刚好有些事情,瑶光自己陪着欧舒雁三人也有些许无聊,更何况自己其实对门内很多地方也不熟。 真要说起来,对门内很熟悉的段可留和促织这两人都可以,可惜一个刚刚渡劫完成,一个刚要渡劫。 第54章 我们双修吧 微壤山顶,赵灵韵看着渡劫阵中间的促织,出声提醒到:“一会渡劫的时候,注意保留自己法力,等完成天地洗炼之后,才算渡劫完成,千万别忘了。” “放心吧师父,区区结丹天劫,弟子手到擒来!”促织不是很在意,合体劫以下的天劫本来就很好渡过,更何况师父又给了不少丹药、灵气傍身。 “休说大话,谨慎些。”赵灵韵对弟子近乎于溺爱,若是能入了她的眼,那更是要月亮不会给星星一般。弟子们之间都传,赵灵韵门下普通弟子都要好过其他脉的亲传。 …… 经过两天的苦修,梓轩终于成功筑基,从此再也不用苦等李子木的闲暇时间来传送灵气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不易啊!话说按照你的修炼速度,还真挺天才的,这才几个月?” “是吧?我就说我是天才,你就放心的等着,等我以后厉害了,一巴掌把虚空都干碎了,伸手就能把你从那边拽回来。”梓轩得意的喝着可乐,感受着体内的法力和自身的境界。 “对对对,那你可快点修炼吧,我这境界也活不了几百年,你可快点来把我带回去。”李子木摊在床上敷衍着梓轩,慢慢运功恢复着法力,不是没有回灵丹,只是吃不起。 “对了,你那点法力省着用啊,千万别没事为了装逼什么的就给耗光了。而且还不知道社会对你能修炼是什么态度,万一你一暴露,把你抓走切片研究了,那书可写不下去了。” “放心吧,到现在这边还是一点灵气都感应不到,我感觉这边好像真的没有灵气存在。这有什么好装逼的啊?太低级趣味了吧?歪嘴龙王早就过时退环境了。”梓轩撇了撇嘴,两人维系着灵魂链接,还是可以互相看见些许表情的。 “你现在筑基完成了,没有灵气的话,境界光靠着心诀还是能提升的。就是法力还是很难获取到,以后我有时间就给你传些灵气,你尽量不要消耗法力,别以后空有境界,一点法力都没有才难受。” …… “我的申请通过了。”月似时刚进门来,就高兴的冲着李子木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难过一下。”李子木打趣道。 “呸!”月似时拉起摇椅上的李子木自己坐了上去,这摇椅已经成为她的专座了。 “还不是给你申请的,以后你都不需要去上班了。我向师父申请,你和促织当我固定队员,师父同意了。”月似时缓缓的躺了下去,微眯着眼神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还有这好事?”走进门来的促织接口说到。 “不过以后你们的收入只能靠任务了,只是时间上自由了许多。”月似时抬起眼皮看了促织一眼,怎么进门的时候都没察觉到?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一下坐了起来:“你结丹后期了!?” “昨天下午刚突破的,师父帮我护道,轻轻松松就渡过了。”促织语气平淡的说,可那表情已经快要得意到天上了。 “啧。”月似时啧了下舌头,转头看向李子木:“你怎么这么懒?如此懈怠?几个月了还是融法初期?你打算什么时候进阶?” “我……啊,嗯。”李子木苦恼的沉默了一会,算了,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么:“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我尝试说一下。” 一听这话,月似时和促织都严肃起来,布阵的布阵,祭法宝的祭法宝,忙活半天,月似时示意可以说了。 “我好像不能修炼。”李子木慢慢的说着,一边感受着天地是否出现异变,见没有异常发生,便放下心来继续慢慢说着:“每次入定修炼,到了最后关头就会吐血打断,所以这么久境界都没变化过。当然运功恢复法力还是没问题的。” “不能入定修炼?那你现在境界哪来的?”促织张嘴就问。 “我哪知道啊,我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几个月之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我一觉醒来就是现在的境界。”李子木摊着双手,指了指右手上的枪,“然后在这屋子里看了半个月的书,喏,就是那堆基础大全。然后做了这把枪,再之后就是师姐把我绑上黑车了。” “每次入定修炼最后关头就会吐血,有什么异常现象么?”月似时摸着下巴,像是一位深思的老者一样审视着李子木。 “刚开始入定修炼,我不大熟练,生涩的很,然后经脉有些疼。后来熟练了,就是舒服。”眯着眼睛仔细想着之前的感觉,李子木慢慢描述着:“然后到最后关头,感觉很爽,有点忍不住了,法力控制不住要冲进丹田了。然后就是牙疼,就被惊醒吐血。大体上就是这样子了。” “和别人刚开始修炼一样。只是最后牙疼是什么鬼?张嘴我看看。”月似时走到李子木面前,弯下腰抬起他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下:“哪边牙疼?还是都疼?” 李子木张大了嘴,用手指指左边下牙。 “没什么问题啊,32颗牙长的都不错。”连神识都用上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月似时皱着眉头思考着。 促织惊讶:“32颗牙?你三十多岁了?不是说三十多岁才长智齿,二十多岁只有28颗牙么?” “呃,用我家乡的算法,我才二十多岁,在这边我也不知道多少岁。” “傻……,自己多大都不知道。”看月似时一直在思考,促织无聊就开始嘲讽李子木。 “你才傻……呢,你个两百多岁的糟老头别说话,要说也说点有用的。”朝着促织比了下中指。 促织见状就要上手打。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了,月似时连忙打断了两人切磋:“你现在入定一下我看看。”想了良久,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你和他打什么啊,又打不过人家。 两人看着修炼的李子木窃窃私语:“师姐,师弟身份问题太大了,我有个猜想,但是不敢说出来。”说完还指了指天。 “我大概和你想的一样,但是现在都不能说,也不知道以后他实力强了能不能说出来。而且祖师当时也说了,不要再提这些事。” “师姐,你说他会不会是夺舍或者吞噬啊?不然解释不通啊,都踏入仙途了,还不能修炼?” “啧,灵魂上带着的问题导致不能修炼?你脑子倒是挺灵活的。”看着有些得意的促织,月似时撇了下嘴:“但是不是,我早就检查过了,灵魂和肉体没有分割的迹象,也就不是夺舍或者吞噬。” “更大的可能是,在他醒来前发生过什么,导致灵魂上有了问题不能修炼。同时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在早些时候浑浑噩噩,醒来后又什么也不记得。” 促织放松下来,要是夺舍还真不大好办,如果夺舍发生在入门前,勉强还能说得过去。要是夺舍发生在入门后,那就是杀了师兄弟的敌人了。不过话说回来,祖师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没有任何干预,也就是说必然不是敌人。 “你说六师伯带他回来的,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他不能修炼这事也没和六师伯说过?” “六师叔肯定是知道点东西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说罢了。而且你看六师叔或者其他师叔的弟子,有哪个像他这样被放养的?长辈们不说,意思就是要我们自己去解决,这也算是种考验。”月似时时刻观察着李子木,小声的说着。 入定之时对身边之事毫无反应,也只有被攻击伤害了才会惊醒,故此两人也是放心的小声交流着。 “噗!”伴随着四散的灵气,李子木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下巴哼唧了两句。 差点被血喷到的促织连忙跳开:“怎么像是入定的时候被人攻击了一样?” 月似时检查一番:“我们双修一次试试。” “双修?”李子木脸色微红,这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进度有点快吧?而且这还有第三个人呢。促织也是没眼色,我们都要双修了你还在这当什么灯泡?而且我都有孩子了,这样不好啊,啧……师姐确实漂亮,对自己又好。 但是又有点道德上过不去啊,还是说双修这种事情不算?这短短的一瞬间李子木脑袋闪过无数的念头,答应还是不答应似乎都有点不对啊,纠结! 咚!脑袋上结结实实的被敲了一下,也敲散了那些不着边际的乱想。 月似时看着李子木眼神里的慌乱,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乱想什么呢?那是阴阳双修,我说的双修和那无关。双修是指别人引导你入定运功,一般都是师门长辈带着刚入门的弟子熟悉功法,掌握运功路线的方式。” “啊?啊,我没乱想什么啊,我想的就是之前应该找师父让他带我双修一次的,师姐你是不是想歪了?”二十一世纪常年冲浪的少年,见惯了大场面,岂能被调戏不反调戏回去? “贫嘴!平心静气,试一次。”月似时伸手放在李子木肩膀上,法力包裹着神识缓缓探入丹田,开始引导他入定运功。其实这种双修自然是把手放在丹田位置会方便一些,但念及李子木刚刚的胡思乱想,月似时自然没好意思放上去。 “噗!”好在促织早有准备,在李子木和月似时中间构建起一层结界,那口鲜血喷在了结界上缓缓的流下,像极了飘荡的红酒旗。 “奇怪了,完全没找到问题,一切都是正常的,我的法力也是正常引导进了丹田,但你在最后关头就是无法控制法力进入丹田。”月似时稍微调息平复了下法力,被打断入定行功对她自然也会有些许冲击。 “我的法力进入你丹田,你感应下境界有没有变动。”月似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境界倒是有些变动,能感觉出进了一步……所以说不是我懒,是我真的没法修炼境界。”李子木脸色有些苍白,苦着脸坐在地上。 促织拿着手指沾着地上的两口鲜血随意的涂画着,插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没法修炼境界,一直找人和你双修也能突破不是么?” “那我岂不是一直要麻烦别人才行?” “确实,限制太大了,一是我不一定一直有时间和你双修。二是这种方式太慢了,作为初入仙途的引导还行,作为修炼的主要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月似时坐回摇椅,仔细的思索着,长辈们没有指出这个问题,必然不是看不到,肯定是自己等人能解决得了的。 “你那个长生剑诀试过没?能不能用那个作为主修功法?”促织见两人都在思考,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划血,呃划水了。 “没戏,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就试过了,一样的。” 恰巧瑶光、高杰带着欧舒雁几人闲逛,刚刚走到门口,瑶光便皱着眉头,怎么有如此浓厚的血腥味? 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呃,刚修炼出了点差错。”月似时用眼神询问李子木,是否要将这事说出来。 李子木想了想,这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之前不说是怕那狗日的天地异象,现在能确定可以说了。瑶光和欧舒雁两人境界高深,见多识广,万一有什么办法呢? “是我的原因,我一直以来都不能修炼。”见几人听见这话惊讶的表情,李子木便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当然隐瞒了关于家乡的一部分,只是说自己不知什么原因,只有几个月到现在的记忆,有记忆以来便不能修炼。 瑶光听完,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李子木,在低阶修士里,只要修炼,境界多少都是会慢慢提升的,只是受限于寿元问题,有人寿终也不得前进一步。而一直停在一个境界不动的,自己也只见过一个,可那蠢货也只是懒不去修炼的原因。 “我可以检查一下?”瑶光询问李子木,两人关系也没那么亲密,随便神识检查会多有冒犯。 “师兄知道一些东西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检查出来,注意安全就行。”李子木一副任君施为的样子,只是怕瑶光真的触碰到不能碰的地方挨了雷劈。 “没什么异样。灵魂也没损伤,你说牙疼导致不能修炼,要不把牙全拔了?”瑶光严肃的说。 第55章 权威就是只会拔牙? “师兄别开玩笑了,他这情况我从来没听过。”月似时轻笑了一声,瑶光看着古板,但接触多了就知道,他内里可浪的很。 “咳,开个小玩笑缓解下气氛。你这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实在不行我帮你到祖师面前跪三天都行。我先和你双修试一下。”瑶光尴尬的笑了下,怎么每次自己开玩笑大家都不怎么笑的? 良久,又是一口鲜血,李子木脸色更白了。月似时连忙给他喂了颗气血丹。 “师弟这情况可还真是棘手。”瑶光也笑不出来了,按说长辈不说的问题,小辈定是可以自己解决,除非长辈都没看出来。但要是长辈都看不出来的问题,嘶,瑶光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李师弟说是牙疼影响的。要不我们找牙仙看看?”欧舒雁也有些好奇起来,见过完全不能修炼的凡人,也见过因为各种伤势影响不能修炼的修士,但还真没见过踏入仙途没有异常却不能修炼的。 “牙仙?”李子木一脸问号,难不成是颗牙成仙了?还是说这里牙医都叫牙仙? “没错,牙仙啊,也分不清他应该算是妖还是算灵,本体还真是颗牙齿。”瑶光见除了欧舒雁以外,其他人都一脸的困惑,便开口解释了一下。 “牙仙成名很早,应该和祖师一个年代的了,但他不是尊者,对自己的来历也讳莫如深。有人说他是上古大能的遗骸牙齿所化,应该算妖。也有人说既然是尸骸遗骨所化,于无生命中诞生了灵性,就应该算灵。” “他自己也不曾说过自己算作什么。我更倾向于他是灵族,毕竟他有着灵族悠久的寿命。”欧舒雁插了一句。 “对,我也这么认为,以前分不出来。现在几万年过去了,大部分知道他的人也都认为是灵族了。牙仙手段很厉害,又因为本体是牙齿,所以对于牙的问题,那可真的是权威了。”瑶光缓缓坐回椅子里,牙仙这种老怪物出马,问题应该能解决。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牙仙吧?”月似时见瑶光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瑶光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劳苦的命,我这刚坐下你就催了。” 转过头又问欧舒雁:“你们呢?一起去还是我再安排个人带你们继续逛逛?” “一起吧,顺便请牙仙前辈给我师弟牙齿调整一番,现在这样子多少有些影响形象。”欧舒雁说完,旁边的安士配合的龇了龇牙,上下两排牙凹凸不平。 “行吧,那现在就出发……嗯?”瑶光拿出传音符。 片刻之后,瑶光一脸歉意的说到:“抱歉,得欧师妹你帮忙去找牙仙了。刚祖师传讯,半佛魔道和徐国鉴一会便到,我得留下招待一番。” “没事没事,师兄忙去吧,我带着几位师弟就可以了。”欧舒雁也不太在意,半佛魔道是个令人尊敬的前辈,可要加上了徐国鉴,自己也就没有留下的兴趣了。说不得徐国鉴又要给说个亲,不好驳尊者的面子,可那徐飞仙也太不入流了些。 “你也一起去么?”月似时见高杰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跟在欧舒雁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沧渊镇的弟子。 “啊?啊,对一起去。”高杰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一句。 “多谢师姐和各位师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李子木朝着几人深深一礼,自己不能修炼这事,劳烦几位师兄师姐这般帮助,实在是令人感动。 “哈,仙途孤寂无聊,能有多一人向前,日后路上也多一人陪伴,这是好事,没什么可感谢的,师弟没必要如此。”欧舒雁连忙扶起李子木,带头走出房去,伸手放出自己的法舟,却是一辆大气肃杀的战车。 “瑶光师兄,那我们这就去了。” …… “牙仙在徽州郡,那边有个青鸾县。”法舟内欧舒雁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地图。 徽州郡所在位置大概是翠微山东北,沧渊镇东南,应劫楼西北方向,算是三家中间位置了。青鸾县在徽州郡境内偏东方向。 看着窗外刚刚略过的五柳镇遗址,促织不由的感慨了一下:“五柳镇啊。也不知道秋草的坟前有没有长满鲜花。”促织埋了秋草之后,在那坟前洒了一把丁香花种子。 “这才多久,开花还早呢。”月似时安慰的说了一句。 “不过说回来,甄守坚还不知道五柳镇没了吧?”促织这悲伤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就得看那店小二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告诉他了。” 几日飞行,这日法舟终于来到了青鸾县境内。 促织伸着懒腰,又揉了揉屁股,欧舒雁的战车看着恢弘大气,可真要是连着在里面待了几天也是难熬,整个战车里就没有一点柔软的地方。硬木的床板上面就铺了个竹席,椅子也全是红木,连打坐用的蒲团都是紫花梨木雕刻。 欧舒雁歉意的笑了笑:“沧渊镇属于军权势力,所以对于生活上不太追求舒适,我爹那房间比我还厉害,不是石头就是金属,连床都是铁的。” “硬汉啊~”促织摇着头,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这山势可真不错!” 远远望去那山状若青鸾蹲立,山间有飞流急湍,山环水抱,赫然成势。峰壁上似乎石刻了些许大字,却是水雾环绕再加距离太远看不清了。 “因为整座山峰就像是蹲着的青鸾鸟,所以叫青鸾峰。这青鸾县也是因为这座山得名的。”欧舒雁带头向前走去,那牙仙就在这县内。 很快七人到了一处林中小院前,竹竿围绕的篱笆院,散养着些许鸡鸭。门前石子路两旁栽种着一排的蔷薇花,院子周围郁郁葱葱的长满了不认识的树木,树下又零星的栽种了些许草药。 院落中间一间竹屋,左右厢房却是泥土房,也不知是这人雅还是什么特殊癖好。 “到了,牙仙前辈很好说话。”欧舒雁带头走上前去叩了门。 一名仆人从西厢房出来开了门:“家主今日有客,几位还请到东厢房稍作等待。” 门一打开,院落里鸡鸭鸣叫声音便传了出来,这院落竟是加了些结界隔绝了内外。竹屋里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大爷的别乱动,跟你说了你牙根不好,你还非要用牙咬红榛果壳,用个刀切开不行么?” “这下好了,这牙又松了,要我说拔了算了,我给你补一个肯定比你原装的要好。” “唔,才不要拔牙,你知道拔牙有多疼嘛?”另一名男子声音响起。 月似时三人对视一眼,后面这人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那仆人见几人不动,又催促了一句:“几位先到客房稍作等待吧?”你们赶快去屋子里待着,我们还打牌呢,那仆人心中想道。 “几位直接过来吧,别去客房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声音,仆人笑容满面带着几人走到了那个竹屋门口:“客人请进。” 竹屋不是很大,九个人略显拥挤,客厅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人,仰着头张着嘴让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检查。 “玄香?” 玄香坐着也不出声,抬起手向七人摇了摇算是打了招呼。 如此边上那中年男子便是牙仙了。 “见过牙仙前辈。”几人连忙见礼。 牙仙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一挥手客厅便瞬间变大了一倍空间,一排桌椅出现:“坐吧,稍微等一会。我给这傻……玄香处理下牙的问题。” 说罢手猛地一使劲,将玄香的一颗犬牙拔了下来,玄香嗷的一声就想站起来。牙仙一手盖在玄香的脸上,使劲向下压着防止他站起来,一手点在那缺了一颗牙的位置,就见一颗新牙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见牙长好了,牙仙松开了手。 玄香手捂着下巴,开口就骂:“刀客特你个老不死的,又趁着我不注意拔我牙!你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肯定把你牙全给你打掉!” 牙仙也不搭理玄香的咒骂,手里把玩着那颗拔下来的犬牙,伸手撩开旁边挂着的布帘。 布帘后是纵向排列的一排橱柜,粗略看去大概有十几个,橱柜上摆满了一排排的人头骨。牙仙拿起一个,将那颗牙齿按在了头骨的下巴位置,那个头骨上已经安了二十几颗牙的样子。 “这个还差八颗,你再来八次我就又能存满一个了。就是你这牙的密度可不太好,最早的那颗都快钙化了。”牙仙指了指最里面那个橱柜最上面那颗头骨。 “你踏马……拔了我这么多牙了?”玄香用手点着橱柜,一个橱柜有三十颗头骨,保守估计也有三百颗头骨,那便是一千多颗牙齿了。 “哪次给你补的牙不比旧牙好?你要是自己注意着点,用得着总来找我么?”牙仙老神在在摆好了那头骨,随手将手上的灰蹭到了玄香衣服上,那头骨竟然只是石膏做的。 “刀客特,世人给了个虚名叫牙仙,几位客人是哪位牙齿有问题?”刀客特和蔼可亲的走到桌子面前坐下。 “刀客特?怎么有点好笑。”李子木小声嘀咕了下。 “不得无礼。”月似时拍了他一下。 “我师弟脑子有些问题。还请牙仙前辈见谅。” “脑子有问题还能比这货更严重?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我就一山野粗人,放松些才是。”刀客特指了指玄香的脑袋。 玄香也不恼,笑嘻嘻的拉过椅子坐在了他旁边:“我的问题一会再说,你们先看牙。” “呃,先解决简单的,然后再解决难题吧。”李子木这会又见到玄香,心里琢磨着要问的问题,一时间又纠结起来了。 “沧渊镇欧舒雁见过牙仙前辈,这位是我师弟安士,牙齿有些不整齐,还请前辈出手调整一番。”欧舒雁见状,也就从善如流的先将安士推了出来,看那李子木的样子,八成是和那个玄香有什么瓜葛,又有瓜可吃了。 “拔了吧,我给你补一口新的!”刀客特检查了一番,按着安士的下牙说。这下牙一颗向里一颗向外,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前辈也要给我摆十几个橱柜的人头么?前辈调整牙齿是只有拔牙一个方式么?”安士一脸哭相,本来拔个牙也没什么,但刚那人可是拔了一千多颗牙啊!别说自己了,就是来个鲨鱼鲸鱼也经不起这么拔啊! “我留着你的牙干什么?我纯粹是看那小子不顺眼才留着的。”刀客特一脸嫌弃的看着安士。 “不拔牙也行,可以给你调整,然后把多余部分磨掉,就是疼痛持续时间久,整体来说比拔牙要痛苦多了。” “师弟,听从前辈安排,选择最方便的方式来吧。”欧舒雁可还等着看李子木那是怎么处理呢,哪有闲心等着慢慢磨掉。 …… “诺,给你,你这牙自己处理吧。”刀客特手里一把的牙齿,足足有十四颗。 “多谢前辈!”安士高兴的接过十四颗牙齿收了起来,咧嘴一笑,这回这口牙可真是不错。 “你是什么问题呢?”刀客特也痛快,转头问向李子木。 如此叙述一般。 刀客特手按在李子木下巴上,皱着眉头检查一番:“啧!还真是个疑难杂症啊!” “这牙没什么问题,连牙齿的灵魂都没有问题。”刀客特坐回座位,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牙齿也有灵魂?那岂不是我身体里住着无数个灵魂?”促织瞪大了眼睛,可从来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其他灵魂存在的迹象啊? “呃,只是用你们能理解的说法,就是一种真实存在但你们感觉不到我却能感觉到的存在。比如说声音,如果你没有听觉,那声音存在不存在?他能穿透你的身体但你感觉不到,可你不能说他不存在对吧?”刀客特随口回答。 玄香也在旁边插嘴:“比如磁场,我们都感觉不到,但是它真实存在,只是你没有能感应到它存在的器官。再比如说wifi信号,谁都感觉不到,但真实存在。这老东西就存在一种感应,能察觉到牙齿‘灵魂’的存在。” “你真不怕雷劈啊?”要不是没察觉到天地异象,李子木都想跑了,这玄香怎么什么都敢说。 玄香手指着太阳穴向上一划:“哥们不一般,能说的多了去了!” “但就是不对我说实话?”硬了,拳头硬了。 “嘿嘿嘿……理解,理解就好,理解万岁么。” “要不把牙全拔了试一次?以前也有个牙齿灵魂有问题的,拔一次就好了。”刀客特也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只能再提拔牙,弄得自己也是很没面子,好像自己只会拔牙一样。 第56章 长生之下我无敌,长生之上我一换一 李子木看向欧舒雁,这就是你说的牙科专家?怎么什么都是拔牙?“行吧!” “噗!”看着地上的一口鲜血,刀客特也是脸色微红,枉自己号称牙仙,连个牙疼都处理不掉。 玄香在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指向刀客特:“你个老登,害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口吐鲜血,我这亲兄弟本就贫血,如今这一口吐出来贫血更严重了!你拿什么赔我兄弟的血!得加钱!” 刀客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被玄香这一番话弄得脸上臊热,连忙拿出了几颗丹药和仙草,瞬间又反应过来这是玄香啊!他但凡嘴里能说出一句有用的,也不至于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啊! 可药已经拿出来了,再收回去又拉不下这脸,只好一把拍在李子木的手里:“拿去。” 然后转过身朝着玄香脸上就是一拳,美滋滋的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那颗牙齿,重新安在了那个头骨上:“再来七次就行了!” 众人:…… “咳,缓解下气氛。”刀客特给玄香重新长出了一颗牙之后,坐了回来。 “现在我是没什么办法,要不你在我这住上一段时间,我再研究研究?” “拉倒吧,你个老登,你就是看上我兄弟的这口牙了。不就是因为牙的问题不能修炼么?多大点事啊!你还恬不知耻的自称牙仙,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没等李子木答话,玄香便抢过话头嘲讽了起来。 刀客特攥紧了拳头,仔细打量着玄香的下颚,似乎是在选择这次打掉几颗牙齿。其实以牙仙的修为和特殊性,直接操控着牙自己掉下来都是能做到的,但他就是想用拳头。 “你的意思是你能解决?”月似时歪头看向玄香:“你别光吹牛,解决一下试试?” 李子木也看向玄香:“你真能解决?” 玄香轻笑一声:“就凭这个你叫我一声爸爸都不为过吧?” 李子木站起身走到玄香身边,双手放在他肩膀上:“你弄清楚咱俩谁是谁的爹!” “切,不叫就不叫呗。你这问题我也解决不了。” 李子木双手瞬间掐住玄香的脖子,使劲掐着:“那你他妈说什么废话!” 看着已经翻白眼的玄香,月似时和促织连忙上前拉开了两人:“冷静点冷静点!好不容易长出个呃痔疮,别掐死了。” 玄香缓过气来,也不生气:“我说我解决不了,可我没说没办法解决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李子木这一下未尝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连带着之前玄香故意不说实话的郁闷一起出了差不多,也冷静下来:“下次你先说解决办法。” 玄香一指窗外的青鸾峰:“去那里走一趟。” “你说青鸾峰?这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峰而已,我在这这么久,都没察觉到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去那里有什么用?”刀客特顺着玄香手指向外看,这个角度看过去,青鸾峰倒是更像一匹腾空而立的战马。 玄香摇头晃脑,手指着青鸾峰:“你这老不死的老眼昏花,神经错乱老年痴呆的,能看出什么?” 转过头又问李子木:“知道青鸾峰么?” “废话,这不就在眼前,我还能知道什么?” “我就随口问问。”玄香站起身走到门口:“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见刀客特也走到院子,玄香连忙说道:“你这老登跟出来干什么?想抢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的大机缘?” “滚!”刀客特怒喝一声,挥了下衣袖。 眨眼间八人便被衣袖卷起的狂风带到了青鸾峰脚下,刀客特贴心的没有在玄香周身施展结界护体。七人一脸神清气爽安全无虞的落在地面,玄香一头的散发却被吹成了扫把。 “呸。”玄香向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伸手捋着扫把头。 “这山上有大机缘,对你、对你、对你们都是,能不能有所收获,全凭个人本事。”玄香伸手指着欧舒雁、月似时和其他几人:“但有一点,别眼红他人,如若内讧,休怪我翻脸。别以为我是吹牛,虽然我只是结丹修为,但是长生之下我无敌,长生之上我一换一,懂么?” 玄香拍了拍李子木的肩膀:“我这人,脑子有问题,不在乎正邪,所作所为皆为他一人。” 李子木回头看向玄香,怎么突然和师姐师兄说这些?难不成欧舒雁还能见财起意和自己翻脸不成?“你有病吧?还长生之下无敌,长生之上一换一?你是嘴炮无敌吧?” “你看,你又当我是吹牛逼了,我说实话你又不信,不说话你又嫌我不说,能不能给兄弟一点信任啊!”玄香一脸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欧舒雁突然笑了一下:“虽然刚见面,但我觉得你这人真挺有意思的。牙仙前辈那么好的性格,却那样对待你,但看得出来你们关系还真挺好的。现在又和我们这样说,确实幽默有趣。” 玄香一脸的骄傲:“是吧?也不看看我是谁,寒冰地狱里掌管冷笑话的神好吧!可别爱上我,我可不做横刀夺爱的事!” “哦?夺谁的爱?”欧舒雁一挑眉毛,自己可还没道侣呢,连意向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夺爱一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京城小蜜蜂蜇人,您猜怎么蛰?嘿,就不告诉你。”玄香伸手划了一个大圈,依次指过李子木、促织、长耳、安士、魂不守舍的高杰。 “你确实很欠揍,怪不得牙仙前辈能存了你一千多颗牙。要不我也拔你一颗牙试试你是不是真的长生之下无敌?”欧舒雁握着拳头拿到眼前,似乎是真的想要一拳下去一样。 “走了走了,上去各寻机缘。”玄香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迈步向着山上小路走去。 …… 许是山脚住户经常上山采药、打猎,这山上有着几条山间小路,弯弯曲曲向着山上爬去,像是柔软的蛇一般。 路到了山腰便越发难走起来,周围也更加荒芜,杂草丛生,偶有大鸟被几人惊到飞起。 刚开始众人还有说有笑,可渐渐的便没了言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前面带路的玄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各凭机缘咯。 “这山不大对劲,怎么越走越累?”安士衣衫已经被汗水打透,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流着涎水。 几人这才惊觉,这山路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人越向上承受的压力越大,到了这山腰上竟然像是扛着千斤重担一般。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努力啊少年。”玄香快步向前很快便没了身影,只留下了声音传来。 “擦,又特么跑了!”李子木骂了一句,自己倒是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也只是百斤分量的样子,还是可以承受的。 “没法走回头路!”欧舒雁尝试了一下便放弃了下山的念头:“那玄香什么来头?是骗我们上山?” “算不上骗,这山上必定是有些机缘的。那人脑子有问题,但对我们没什么企图,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是为了师弟。”月似时暂时还能坚持向前走去,“继续向上吧,感觉这条路似乎是个试炼一样。” 正说着,安士那边惊叫一声:“扛不住了!”说完双腿已经弯曲就要跪下了,脚下却凭空出现了个空间裂隙直接掉了下去,转眼那裂隙便消失不见。 欧舒雁伸手抓了个空:“安士!” “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向前冲吧!”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衣老头,白衣上点缀着五彩的斑点,手举着根拐杖一脸狂热的看着几人。 “你又是什么人?”欧舒雁担心着安士的安危,语气自然算不上友好。 白衣老头也不回答问题,自顾自的说着:“一千二百五十米天青路,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机缘。承受的压力越大,所得机缘就越大。” 六人也不说话,私下传音商量着对策,这老者是否可信等。 “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向前冲吧!”那白衣老头又是举着拐杖一脸狂热看了过来,稍后又开口:“一千二百五十米天青路,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机缘。承受的压力越大,所得机缘就越大。” 六人:嗯? 稍后片刻白衣老头又重说了一遍。 “马德,是个npc。”李子木低声骂了一句。 “什么东西?”欧舒雁嘴上问着李子木,眼睛盯着那老头,如此怪异的人。 “呃,不大好解释,就像是他只会一个机械动作的木偶,没脑子一样。”李子木说着,捡起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将老头胸口砸破了个大洞,竟然是个纸糊的。 “继续向前吧,暂且还可以给玄香一些信任。”月似时见那老头只是个纸糊的人偶傀儡,便继续艰难的迈步向上爬去。 不知何时周围起了浓郁的雾气,水汽充足的将衣衫都打湿了不少,天青路上几道人影艰难的前行着。偶尔有道白衣老头出现说着狂热的话,那便是又有人坚持不住掉进了空间裂隙。 周围安静的像是空寂的太空一般,李子木喘着粗气缓缓的迈出一步,压力已经大到他快要承受不住了。长时间的神经紧绷承受压力导致他已经有些思维混乱了。 好想坐下歇会啊,李子木心想着,可越向上机缘越大,玄香说能解决不能修炼的问题,一定要坚持住啊,拿到最大的机缘才行…… 玄香说等我实力上去了,才能说更多的东西,为了早点回家,要努力啊少年…… 不行了不行了,就歇一会,就一会……不能停下,向前…… 熟悉的葫芦丝声音响起,李子木困倦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原先月光下的凤尾竹多好听啊,怎么用在了闹钟上这么难听。 “嗯……”眼见躺在两人中间的婴儿要被闹钟吵醒,李子木连忙关掉了闹钟。 一番洗漱,李子木勉强提起精神,拎着雨伞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门,周五了,明天就是周末可以睡个懒觉了。 该死的鬼天气,坐在工位上脱下被打湿了的鞋子,李子木咒骂了一句。打开电脑,看着未完成一栏里的几个表格、ppt和word,该死的工作和领…… 算了,先做表吧,李子木便想打开那个名字叫xxx资产清单v8的表,哎?我鼠标呢?鼠标是什么?哦对我这是触控屏。李子木抬起手点着21寸的电脑屏幕开始做起了表格。 “叮咚!”屏幕右下角弹出了对话框,xx-x总:“小李来下办公室。” “好的。”李子木揉了揉酸疼的右肩膀,以前做表肩膀也没这么酸疼啊? 甩着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领导同意后李子木打开门走了进去:“x总,有什么指示?” “昨天要的那个清单得改一下,领导的意思是把闲置的资产全都调走统一处理。”x总叼着个烟斗随口说着些新的要求,弥漫的烟雾笼罩住了面孔,连黑眼圈都看不清了。烟斗?x总不是一直蓝京么? “不留套备用么?我们损耗挺大的,不留备用的话,估计在两个半月之后要采购一批新设备了。”李子木随手在本子上写下了领导的需求。 “嗯……那就留一套备用吧。”x总摘下烟斗,食指敲了敲烟斗杆,像是弹烟灰一样。 “那就每家店留下一套备用设备。配套的耗材要不要也调走?” “耗材……嗯,留下吧,那东西也不值钱。”x总靠在老板椅上:“中午之前就要,抓紧时间做出来,下午要给董事长汇报。” “好的,没别的需求了吧?”李子木连忙点头,别说中午了,你现在要我都能给你,这要求不是v4那版本么?我回去就改个版本号中午发给你。 “没别的了,抓紧做吧。”x总叼着烟斗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好的。”顺手关好门,李子木脚步轻快的回到工位。嗯,回去先搞ppt吧,v6版还差最后的收尾,下面门店刚把数据报上来,几分钟的事。 拿起鼠标抬手点在屏幕上v4版本的表格上,ctrlc+ctrlv,f2删掉副本改成v9,回车搞定!哎?鼠标?不是触控屏么,李子木盯着右手的鼠标。 鼠标上花花绿绿的刻画了好几个法阵,有发光的,有发声的,鼠标里还装着块灵石。灵石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子木眼神迷离了一下,摇了摇头,能用就行,哪里用得着研究它是什么原理呢,吃鸡蛋又不用会下蛋。 中午食堂的伙食还不错,可惜最好吃的炸鸡柳没有做,准备午睡的李子木默默地想着。 今天的工作上午已经做完了,下午应该可以闲一些了。 第57章 水,水太凉 李子木走出电梯,站在家门口,伸手使劲揉了揉脸,将那一脸的疲惫揉散,隐藏在了嘴角肌肉里,扯起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很好,笑的很真。 看着门上的‘电子锁’,李子木迟疑的将手指按了上去,想了想又运功挤出一丝法力钻进了锁中。 本应‘滴滴’两声的门锁,发出了“恭迎主人回宫”的声音。 李子木叹了口气,勉强维持住了嘴角的笑。 今日违和的地方也太多了,再坚持一会吧。 “我回来了!”在玄关换好了拖鞋,李子木说了一声。 “嘘。”妻子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面对着一个蒲团。 面容模糊的孩子,穿着尿不湿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修炼。 李子木看着这一幕,紧紧地抿着嘴唇,忍住了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的情绪:“今天修炼这么努力啊。” “孩子说要努力修炼,这样就能早点上班,让我们轻松一些。”妻子一脸慈爱的看着正在修炼的孩子小声说道。 努力修炼只为了早点上班么。李子木看着雾气逐渐散去,面容越来越清晰的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这般窥探我的内心记忆,真的不怕雷劈么?” 画面飞速的变化着,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的影片一般,可每个画面都是那般违和。画面中人影来来往往,房间内的李子木三人却一动不动。 时而有工人站在塔吊顶上,举手投足间便将几十吨重的石块摄取到正在建造的楼顶,可那楼却是飞檐画栋如同古建筑一般模样的住宅楼。 时而有汽车在路面是石板铺就的高速路上‘飞驰’着,却真的是飘在地面十几公分上‘飞’。 又有凡俗村民起了争执,动起手来犹如武林高手,警察拿起警械,那枪口打出的却是一个个法术。 半空中一黑衣男子与一蓝衣男子大战正酣,两人举手投足间便移山填海,震碎苍穹。 又有两军对峙,坦克与骑士并列,一枚枚火箭弹拉着黑烟飞向对方,炸出一片片天雷地火。 忽地一只伤痕累累的大手,滴着鲜血破碎虚空向着李子木头顶抓来。画面一转却到了一片有些眼熟的广场上,无数的弟子在前面师尊的带领下正在练剑…… 混乱无序,像是两个世界强行被搅碎又捏合在一起,看着处处合理却也处处不合理。水和油搅拌的再均匀,最后还是避免不了分得两清。 “你这幻境要是能再真一点就好了,我真的不想拆穿你的。可惜太违和了点。” 李子木忍住了泪水,伸手抱起孩子,一手抚摸着妻子的脸:“不过也怪不得你,毕竟我们的认知差距太大了。你要是真能做到一点也不违和该多好,我还真挺想在这里待下去的。” “夫君在说什么怪话?是今日工作累了吧,那今天便早点吃饭休息。”妻子伸手祭出火焰,一甩便到了厨房的锅底,火焰燎着铁锅冒出黑烟,锅里的小米很快便熟了。 “咳咳咳,你别挣扎了。看到上面那黑箱子没?那是抽油烟机,打开之后就没那么呛人了。”李子木抱着孩子,一手揉着胖乎乎的脸蛋,撇着嘴说了一句。 “呃,啊对抽油烟机。”妻子伸手点向了抽油烟机,却没想到清风诀与抽油烟机的运作方式根本不同,反而将黑烟吹得到处都是,更加的呛人了。 “咳咳咳,不玩了,醒来!”李子木大喝一声,眼前画面缓缓消散。 看着还残留着一点点影子的妻子和孩子,李子木伸手抓了个空,顺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思念。 …… 吴端思感受着身后那蓬船飞天而起,心里想着老乞丐的话,“今日起向南走,遇那不平事,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管上一管。”能有什么不平事呢?这世道不平事可太多了些。 慢慢在路上蹭着,走了不到两日半竟然疲乏的有些困倦了,吴端思不由的心中恼火,该死的徐飞仙。 为了脱身,用了那老乞丐所教方法,斩断了自身大半灵魂,修为也十去八九,原本元婴的修为,如今连结丹都到不了了。 还好以往的经验还在,想要重修回元婴境界也不是太难,只是这底蕴自然也少了些许,还是需要补回来的。 眼见前面不远出现了一座小村庄,吴端思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村前,一条二十余米宽的河水横在前方,水面上架着不宽的木桥,看起来不大安全,但过去一两个人还不成问题。 水安桥,桥头立着块石碑刻着名字,看那风吹雨打的痕迹似乎是几十年前才刻的碑文。过得桥,穿过岸边的树林,一座牌坊出现在面前。 “水安村……”吴端思盯着牌坊自言自语道。 村子不大不小,村内四处都长着参天大树,遮盖住了人烟。 “兄弟,借问一下,咱们村里驿站或是客栈在哪里?”转悠了半天,吴端思也没找到客栈或是酒楼,又饿又累,便拦住了路边一个愁眉不展行色匆匆的男子。 “客栈?咱村里哪有那东西?”见路上只有自己,这位一看就不是村里人的无疑是在问自己,连忙停住脚步回答。 “看你不像是村里人啊,连些行李都没有,逃难来的?听说东边有几个镇子发生大瘟疫,再往东有魔族灭门了几个镇子。” “啊不是逃难,嗯也算是逃难吧。”吴端思叹了口气,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和逃难有什么区别? 见那人捂着口鼻向后退了两步,吴端思连忙又解释了一句:“不过不是逃瘟疫,是被仇家追杀。我从西北方向的永巨城过来的。” 看着仍然没有放下的手,吴端思又叹了口气,按照自己以前的权势、行事作风,这人早就被收拾一顿了,哪还用这般解释。不过从斩断灵魂开始,自己也要做出些改变,重活一世了。 “我是仙人,因早年和人争夺机缘结了仇,前几天仇家找上门来,我实力不济拼了命才逃脱的。”吴端思脚踏虚空,凭空而立片刻,示意自己真的是仙人,些许凡间瘟疫是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那人这才放下了手,弯腰施了一礼:“小人别安水,仙君叫我安水就行。瘟疫之事闹的人心惶惶,还请仙君见谅。” 别安水,家住在闹龙河边的水安村角落。水安村这名字,据说有几千年历史了,大概是几千年之前这闹龙河经常发大水吧,先人们便叫这里水安村,寓意着边上的闹龙河水势平稳,村落平安。谁知道是这名字起了作用,还是气候变化,反正自从改了村名之后,闹龙河这一带确是少有水患发生了。 别安水自从出生起,就在这村落里,父母给他起名安水,便是想叫他犹如闹龙河水势一般安稳,平平安安不做起伏的渡过一生。 小时候村里老人常说安水这名字起得好,前绕水后靠山的,这孩子一辈子安稳享福。 可惜别安水却没能像安水这个名字一样,古井无波的避过灾祸安稳一生。十几岁便没了父母亲人,远房表舅又抢夺了大半家产,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窝在村边角落的小土屋。 好不容易成年了,凭借着一把子力气,十几年里在村边荒地里开垦了十几亩良田,也算是有些家财了。娶了妻,生了子,又不幸的早早便夭折了。 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取名便叫大莲。没等大莲长大,妻子又一病不起,早早撒手人寰。别安水苦心伺弄大莲,十几岁便生的水灵灵甚是好看。 本以为一辈子便再无波澜,哪想到祸事又出在了这女儿身上。村里人不大讲究男女大防这些繁文缛节,平日里些许孩子便厮混在一起四处玩耍。 村里有一富户地主王家,王家儿子平日倒也随和,并无纨绔之处,与大莲也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两人年轻气盛,干柴烈火情投意合,一时擦枪走火没忍住,便做了爱做的事。 时间久了,大莲肚子逐渐显露,刚开始别安水还只是以为女儿长肉胖了,可哪有只胖肚子的?在别安水逼问下,大莲终于吐露实情。 别安水听后险些晕过去,一夜间便苍老了几十岁,眼中再无了精神。那王家儿子虽然平日为人不错,但富户地主家怎么可能如此良善小白羊? 王家怎么可能认下这事。不说大莲还未成亲便有了身孕,单说别安水一个鳏夫贫贱之人,怎么可以成为王家亲家呢? 王家家主软禁了那小儿子。略施手段,强行占了别安水那十几亩良田,又设计伪造文书,到了今日,别安水便欠了王家五十万,那是别安水下辈子都还不起的钱。 几个月前,王家逼迫的紧,别安水当着大莲的面,给王家管家磕了九十九个头。 王家家主传来话,“我也是心软良善之人,见不得贫苦之人受难,便给你做些减免吧。” “你那女儿年纪尚幼,不如送到我府上做个丫鬟,欠款便减半如何?” 别安水哪里肯干?不说这欠款是无中生有,王家设计套来的,即便减半那也是二十五万。单说将大莲送去做丫鬟,别安水就不可能同意,王府丫鬟不少,每年都从附近村庄收些过来,可从没见过哪个丫鬟赎身回家。 又有些家丁私下闲聊,说几位少爷在府内如何淫乱,炮制丫鬟,这大莲若是进了王府,哪还好得了? 王府的人逼迫的更紧了,前些日子更是过分,一群家丁封了别安水的家,将几个少爷和大莲锁在了屋内。别安水被孔武有力的家丁按在院子里一整夜,那天别安水心里发誓定要屠灭王家满门。 第二天上午,大莲趁着他不注意便投了闹龙河。王家那小儿子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不顾家丁的阻拦,先是从软禁中强行逃出来,拿着刀将几位哥哥(同父异母)砍伤。 又是一路狂奔到了闹龙河边想要投河,在河边的别安水心里不是滋味,两个孩子算是情投意合,却落得如此下场。拦着他又不甘心,不拦着又于心不忍。 王家家主站在水安桥上,撇着嘴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这小儿子是个下人生的,看在是自家血脉的份上也就养大了,自家又不怕他吃碗饭。 可这小子还反了天,想娶个贱民的女儿,那贱民岂不是和自己成了亲家?如今又伤了几个哥哥,你若是真投了河,便勉强让你入了祖坟家谱吧。 那小儿子站在河边,泪眼朦胧,口中连连呼喊着大莲,那声声呼唤撕心裂肺,旁观者无不闻声湿了眼。 步步向着河中走去,眨眼深秋冰凉的河水浸透了鞋袜,王家小儿子一个激灵,转头看向桥上那不大喜欢自己的老爹,岸边看热闹的人群。咬咬牙又向河里走了一步,冰寒刺骨的河水蔓延到小腿,多少有些抽筋。 王家小儿子打着寒颤转身上了岸,走到早已经跟到河边的王家大姐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姐!” “跳啊?怎么不跳了?你不是要殉情么?”大姐面无表情的看着跪着的弟弟,不争气的东西,乱搞也就算了,还将贱民搞大了肚子。如今还为了个贱民和家里反目? “水,水太凉!我等来年开春水不凉了再跳……”王家小儿子越说声音越小。 “啪!”王家大姐给了他一个大耳光,转身便走。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别安水连日都在想着如何屠了王家,表面又得装作已经心死放弃的样子。这几日他琢磨出了个方法,王府吃的水都是在同一口水井,只要找机会将手中的农药扔到井里,王府定会灭门。 …… 别安水见那仙君一脸倦容,又面少血色,心中暗想这仙君可能还是受伤了。连忙开口:“仙君,我们水安村太小,哪里会有客栈。我猜仙君是想寻个清净地修养一番,若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吧?” 吴端思本不想与凡人有太大的瓜葛,沾染凡俗因果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并不大好去偿还。受子一饭之恩,偿还富贵一生却过犹不及,可富贵一时又稍显不足,很难拿捏这其中分寸。 可奈何身无半点钱财,又刚受重创未愈,吴端思的确需要修养几日:“如此便叨扰几日。你叫我施……吴端思就行。”刚改了名,差点说漏了嘴。 第58章 还敢装作不认识我? “吴仙君,到了。”别安水推开院门,向前走去。 院落不大,一架断裂的耕犁一半靠在窗口墙下,一半就随意丢弃在院子中。西边有个牛棚,可牛却不见了。东西房的房子,窗户、门板都被人打破了。 吴端思皱着眉头站在院门口,自己是想寻个清净地的,可这院子看起来清净不了啊。 “吴仙君请。”别安水看出吴端思的疑虑,连忙开口解释:“我和村上的王府起了些纠纷,前几日他们来我这里打砸了一番。后来,我女儿投了河,王府便再也没来过了。您放心,这事不会打扰到仙君的。” 吴端思坐在客厅,刚刚别安水本想安排他住在大莲的那闺房,如果他还是施悟断也就无所谓的住了,可自从逃命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便自顾自的来到客厅坐了下来。 “安水,方便讲讲你女儿的事么?”看着在厨房忙活着的别安水,吴端思随口问了一句。刚才那闺房,干净,虽然东西很乱,但看得出是被人翻乱而不是本身就乱。床铺上些许血迹残留,又有些其他东西混杂在其中,这老头的女儿死的有蹊跷。 别安水以为仙人都是餐风饮露不眠不休的,刚开始也没有打算做些东西吃。结果那仙人倒是先开口问起了餐饮。 听到吴端思问起了大莲的事,别安水深深地叹了口气。 故事不长也不短,简简单单的一餐端上了桌子,吴端思邀请别安水一同就坐共饮。两杯酒下肚,别安水也放开了拘谨。 “吴仙君,今天要不是遇见你了,我明天就死了。”别安水端着酒杯,仙人的酒果然醉人。 “我今天刚刚取了仙草危回来,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倒在王家的水井里的。可遇见您了,那我就晚两天再死。” “啊,仙草危是种农药,您这种仙人应该不知道这些小事。嘿嘿,剧毒,一点点就能让人痛苦的死去。”别安水放下酒杯,手指捏在眼前示意只要一点点就行。 “你和那王府有什么深仇大恨?放这种毒药到人家水井里?”吴端思皱着眉,按照以前自己的性格,这老头别说下毒了,他就是屠村灭城与自己何干? 别安水泪眼朦胧:“深仇大恨?哈哈哈,何止深仇大恨?” 如此讲述一番,吴端思心头稍软,这别安水是个可怜人,幼年丧父母,中年丧子丧妻,唯一的女儿先是被人糟蹋后又投河。 “这王家也太不是东西。”吴端思沉吟片刻:“可你这报复手段未免有些过了,那水井可不只王家几人饮用,容易牵连了无辜之人。” “这样吧,我替你报仇,将王家家主、那几个儿子都抓给你,让你杀了报仇,便算作偿了饭食和休息之所的恩情如何?也免得你害了无辜,下到那阴曹之地背负恶果?” 别安水听了这话,连忙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吴仙君!”到水井里投毒哪有那么容易,王府又不是菜市场说进就进的,更别说别安水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如果能不牵连无辜当然最好了。 第二日中午,吴端思在别安水的引路下来到了王家。 吴端思并没有太将王家放在眼里,世俗地主罢了,即便是有些能耐,也不入仙途,终究是屑。 “王家家主速速滚出来晋见!免得要我动手劳心伤神!”吴端思一脚踹开了大门,顺手打倒了几个看门的护院。 “我当是谁人这般大胆,原来是你这老东西不知从哪找来个融法小子啊!”王家大儿子躲在暗处观察了一番,见那领头之人修为不过融法,看样子也不过将要结丹,这才大喝一声走了出来。 吴端思眼睛一眯,一股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穷乡僻壤之地怎么会有个结丹修士?而且你一个结丹修士怎么这般没有脸皮,在世俗当起了地主?还要欺压良善? 如果是以前,这种山野结丹修士给吴端思提鞋都不配,可如今权势没了,修为也没了,乃至于需要和修为高于自己的人生死走一场了。 “结丹修士?这般不要面皮,欺压凡人的?” “欺压凡人?这老东西的女儿是个放荡货,勾引我们兄弟不成,说不上在哪个桑林怀了个野种,偏要赖到我兄弟头上!又欠了我钱财不还,我还没去要,你倒打上门来,却说我不要面皮?” 王家大儿子抽出宝剑:“小辈,这事本与你无关,你偏要掺了一脚,那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 “别安水,你先走,一个时辰内我要是没回去,你就收拾行李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 吴端思也祭出宝剑,脚踩丁八步,可提起的法力却多少有些不适应。自己的法宝和好一点的灵器,可都在徐飞仙砍下那一刀的时候‘爆’了出来,只偷偷的拿了一点点以前藏起来的,不起眼的垃圾东西,也不知这些垃圾灵器能不能打得过这结丹了。 王家大儿子盯着吴端思手中的宝剑:“嘿,还是个有钱的主,我也不为难你,把你身上的灵器都交出来,放你走,要不,等我杀了你再拿你灵器也是一样。” “休说大话,纳命来!”吴端思大喝一声,挥舞着宝剑便冲了上去。刚这么一闹腾,王家有点实力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这结丹,其他人也不过筑基或开光。只要拿下这大儿子,一切都好说。 凭借着经验手段,吴端思勉力支撑着,刚一交手便落了下风,这王家大儿子实力确实不强,但奈何吴端思还处于虚弱状态,能凭借着以往的经验和手段支撑住就不错了。 再拖下去,等他法力不济,便可一举拿下!偏偏战斗的两方都是这样想的。吴端思虽然落魄了,但也不是这山野地主能比的,口袋里自然是有地主们吃不起的丹药。 王家大儿子看着落入下风的吴端思,心头也渐渐安稳起来,这融法小子还挺难缠,一时间还拿不下。不过无妨,耗光他法力之后,还不是手到擒来,总不至于他用得起好兵器还能吃得起丹药吧? 眼见吴端思又服用了丹药,又生龙活虎起来,王家家主一脚踹在边上的护院屁股上:“还看什么?一起上,他药再多也只是一个人,你们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了!” 护院苦着脸,无奈只好拿着长矛短剑围了上去,这可是仙人斗法啊,我们一些凡人上去凑热闹不是找死么? 虽然只是凡人,但毕竟人多势众,吴端思本就落了下风,这般被人一围,闪转腾挪的空间更少了。面对王家大儿子的剑和那凡人刺来的长矛,只能硬挺着躲了剑,被长矛刺中了腹部。 王家二儿子提着刀,盯着别安水:“爹,我先去宰了那老东西再去帮大哥。” “你宰他干什么?先把那仙人弄死了,然后再好好收拾这老东西!”王家家主眯着眼看着那群战斗的人,看着吴端思受得伤越来越多,暗暗放下心来,该死的老东西,一会我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正当两边激战之时,水安村外的桥头上走来了两个人。 占宗连着走了几日,不免累了有些牢骚:“唉,真不知道师父让我们这样走有什么用?只能如凡人一样走过去,那我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 柳寒泓已经被占宗连日的牢骚弄得有些不耐烦,可仍旧耐着性子开口劝慰:“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只有深入到凡俗,才能知道对于凡俗来说什么是大劫,要怎么渡过大劫。” “啊对对对,大劫大劫!我是应劫人,我就是为了渡过大劫,可这大劫到底是什么呢?师父明明都知道未来的大劫是什么,可他们不说,非要让我这样走来走去自己去看。”占宗踢飞了一块石子落入河中,散开了一圈圈的波纹,犹如他那无法静下来的心一样。 “师父说,别人给的不是自己要的。同样师父说出来的大劫,不是我们要去渡过的大劫。我们要渡过的是对众生来说的……前面有人战斗?”刚刚走过了桥,柳寒泓转头望向村子中央。 “走,看看去。”占宗这时也不累了,脚踏罡风便向她看去的方向飞去。 柳寒泓连忙追了上去,人家战斗你看什么热闹,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伤痕累累的吴端思拄着剑倚靠在墙边,不行了,即便有着过往的经验,可无奈状态确实太差了。 那老乞丐害我?吴端思心中想着,难道这不是他所说的不平事?或者我今日就该死在这? 王家大儿子状态也不是特别好,汗水早已湿透的衣衫,这人什么来头?如此难缠!运功将所剩不多的法力全部灌注到长剑里,长剑微微颤抖着,剑身已经开始有了裂痕。不过不要紧,杀了这人,他那剑可比自己的好太多了。 “我早就说了,这不是你的事情,你应该走的!”王家大儿子施展御剑法,操控着长剑刺向了吴端思的额头。 吴端思已经耗费了全部力量,想要躲开这必杀的一剑,可终究是伤势太重,无能为力。吴端思咬着牙,闭上了眼睛等死。 这死前的一瞬也太过漫长了点。吴端思睁开双眼,看着距离额头只有一寸的长剑,剑尖上的锋芒刺的眉心生疼。 一名男子伸出两指夹住了剑身,背对着吴端思看向王家大儿子:“道友何故仗着人多欺辱他人?”占宗两人已经到了多时,隐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了。 “你又是何人?这人不声不响打上门来,还不准我保护家人么?”王家大儿子心中不由得一颤,此时自己状态可太差了,怎么又冒出个结丹的修士?旁边那女的看样子可不只是结丹。 “呵,在下应劫楼应劫人,占宗!“占宗两指一甩长剑,将剑甩到王家大儿子面前,抱拳微微一礼,师父说了任何时候都要有礼教。 王家大儿子回头看向父亲,应劫人是什么?见父亲也是一脸的迷茫,回过头也是一礼:“抱歉,穷乡僻壤未曾听闻过贵客大名。不过今日是这厮与我王家的私事,还请贵客不要插手的好。” “你!”占宗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我什么身份,你竟敢装作不知道? “两边的私事我们本不应该过问的,但我师兄好奇心重,若是没有过来挡这一剑,那便也过去了。可已经挡了这一剑,大家就把事情摊开了说一说?”柳寒泓见占宗又钻了牛角尖,连忙拉过话题主持起了公道。 应劫人几百年才出来一次,这种地方的人不知道很正常,师兄还是太过在意名头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水安村的私事,用不到两位来管。”王家大儿子面色严肃了一些,将这事归到村子里,这两人于情于理都不应插手,而每个村子都有勾连着国家地脉法阵,多少有些自保能力的。 一旦这两人真撕破了脸插手这事,便可归咎为对村子的攻击,那便可以启动村子的法阵,元婴境下都不成问题。 见占宗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柳寒泓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事情很明显是个村中富户欺压百姓,这种事情每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倒也不是说柳寒泓认为富户做的对,而是这种事情应劫人真的管不了。 若是想要改变这种事情,就要改变每个国家或者势力的基本管理制度,那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的东西了。 两人这次出世应劫,柳寒泓也是对劫难有所猜测的,近年来蓝袍和魔族逐渐活跃,西方鬼蜮和北方妖界也蠢蠢欲动,这次劫难要么应在佛桑魔域,要么应在鬼蜮或者妖族。而改变整体社会这种事,对于应劫人来说,不现实。 “那凭借这个,我们可以管么?”柳寒泓瞬间释放了自己出窍境的威压,村子的护城法阵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大用。 看着跪满一地的人,柳寒泓一边收起了威压,一边默念罪过,自己无形中做了一回欺压弱者的事。 “仙子饶命!小人有眼无珠,还望仙子海涵!”王家大儿子五体投地,虽然大部分仙人不会随意乱杀,可谁知道这仙子什么性格。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占宗见那人朝着柳寒泓求饶,不曾提过半句自己,心中多有不满,已经决定给这王家些好看了。 第59章 走的慢些,爹来陪你了 “我来说吧。”吴端思这时已经调息好了,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了,只要不动手。 可这应劫人在场,哪还能动的起手来?那老乞丐说有一桩大机缘,莫不是应在了这占宗身上? 吴端思言简意赅的诉说了一遍,又强调到:“当然,我知道的只是别安水所说的,还需要王家自己辩驳一番。”传说渡劫人可都有着大智慧、大道德、大神通,行事正派严谨,自己也要努力做出公正的样子才是。 “所以你只是听别安水说了一遍,二话不说就打上门来?”柳寒泓听吴端思这般说法,也就吐槽了一句。也不是真的去质疑他,仙人与凡人的纠葛就是这般麻烦,那真是得讲究滴水之恩涌泉报的。 这样说一句只是为了提醒占宗,不要听信一家之言,也不要过于听信这吴端思所说,还是要再听听王家的话。 占宗也若有所思:“你们王家做事也太不像话,哪能这样绝了户呢?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仙君啊!别安水那老匹夫完全一派胡言啊!欠我家五十万不说,还用他女儿施展美人计来勾引我家孩子……”王家家主哭天喊地的叫冤。 两边又是一顿唇枪舌棒,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听得占宗一时头大眼昏,怒吼一声:“都闭嘴!” 看着噤若寒蝉的两拨人,占宗满意的点了点头:“空口无凭,现在又死无对证。你,你过来。”指着王家小儿子,便是水太凉没有殉情的那位,和别安水一起叫到自己面前。 想了想又指着王家家主:“你也过来。” 三人站定,占宗伸手打出个法诀,挨个人头上点去。 “师兄!?”柳寒泓刚想阻止,见占宗看过来的眼神,便又连忙闭嘴。怎么可以对凡人施展搜魂之法?不说对神魂影响,搜魂后凡人必定要比往常愚笨一些,单单是搜魂之后凡人至少要减寿十几年,这等恶事怎么可以? “哼!果然是这地主无德,欺压良善!”占宗手中浮现着三幅画面,皆是三人过往的一些记忆。 “你想要如何报仇?”占宗眯着眼睛问别安水。 别安水眼神迷乱,反应了半天才慢慢开口:“大莲想,呃我想让王家给大莲陪葬!” “满足你!今日水安村便不再水安,闹龙河也要闹一回龙了!”说罢腾空而起,手中宝剑指向村外的闹龙河,转瞬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条水龙携着无尽雷光在空中飞舞着,一头扎向了闹龙河的上游。 “师兄?你在做什么?”柳寒泓哪里看不出占宗的打算,连忙想要施法阻止。 “师妹!我命令你别阻拦我!”占宗眼睛一横,瞪向了柳寒泓。 柳寒泓死死的握着剑柄,因为太过用力手臂已经冒出了青筋。 “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做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可怜那大莲含恨而死!你们罪该万死!”占宗大喝一声,闹龙河在那水龙的搅动下涌起了十几米高的水浪冲击而来。 调整好了情绪,柳寒泓依旧劝说道:“师兄,王家罪该万死不假,可你撅了闹龙河堤,大水漫灌之下,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丧生?让我去救些村民可好?” “不许救!你若去救,我不成那残害无辜百姓的恶人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出手!”占宗怒气冲冲道:“王家这般行事之时,可有乡邻出来帮这别安水一把?” “他们无辜?他们哪里无辜?见此事而袖手旁观者,就是帮凶,便不无辜!即便他们无辜,那又与我何干?我是来应劫救世的,想要救世就必须要有人牺牲!他们不过是为了救世而亡的!”占宗看着大水冲击过来,一挥手带着别安水吴端思御风而起立于半空。 见那王家大儿子想要从水中飞出,占宗一指下去将他丹田击穿,彻底贬为凡人坠落水中。王家大儿子嘴上咒骂不止,缓缓消失在了浑浊的河水中。 “救命啊!” “救救我的孩子!” “大慈大悲的神仙救救我……咕噜咕噜……” 随着汹涌的河水冲击,无数的房屋倒塌,多少巨树也承担不住仙人法术招来的潮水。说不上多少人随着暗涌沉入水底,说不上多少人被水中乱石巨木撞击粉碎,偶有些呼喊之声随着冰寒的河水远去。 柳寒泓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着,紧咬着牙关不作声响。 吴端思看看柳寒泓,又看看占宗,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应劫人还是迎劫人?行事未免有些太极端了点,这水安村说来不大,可一两万人总是有的,就这般全都给别大莲陪了葬,自己在永巨楼时都没做过这么狠的事情。 别安水瞪大了双眼,看着王家被大水冲垮,王家家主和他儿子以及那些打手一点一点沉入水中。不由得悲伤涌上心头,仇人已死,可我的大莲再也回不来了。 “大莲啊!爹这便来陪你!你走的慢些,爹来找你了!” 别安水一步一步从占宗的罡风上走出,噗通一声落到了泛滥的河水中,冰冷的河水荡漾着抹去了那些罪恶最后一点痕迹。 占宗长出了一口气,连日来的愤懑和劳累,随着这汹涌的潮水一起涌动着远去了,内心也稍觉不妥,似乎死的人多了点,不过死都死了,就这样吧。这别安水倒是懂事,自己跳了下去,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才好,毕竟他家刚刚也被冲垮了。 “哎呀!爱女心切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唉,可怜啊……”占宗装作痛心的样子,感慨了一句。 “师兄,此事你做的太过了。”柳寒泓不再看向地面,眼神望向远处,嘴里淡淡的说道。师父,难道师兄应劫,真要屠戮无辜么?难道是以杀止杀? “师妹,想要有所成,必须要有所牺牲,我这都是为了应劫!”占宗也觉得自己稍微过了一点,其实自己是可以操控大水,少吞没些人的。 “是啊,为了应劫。”柳寒泓淡淡的回了一句,应劫应劫,可打着应劫的旗号为凡人带来劫难,也叫应劫么?师兄应劫,到底应该是以什么方式呢?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占宗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死些无关的人,死都死了,难不成还要我应劫人去陪葬不成?连忙转移了话题,侧过头去问吴端思。 “您果真是那应劫楼的应劫人?”吴端思在占宗出现之时就知道他是谁了,只是还要装作不认识一样惊喜的。吴端思正心想着,这应劫人做事未免有些太极端了。可没说出来,这可是以后自己的靠山。 “在下正是应劫人,如假包换!”占宗微微的甩头,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可语气终究是没能藏住那一丝欣喜。 吴端思算是看出来了,这占宗自大,看重身份尊卑,喜欢别人拍马屁,可这些对曾经侍奉徐飞仙的自己来说,未免有些太对胃口了。 “您若真是日后世间的救星,吴端思愿鞍前马后,献犬马之劳。日后定当以您为主,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吴端思纳头就拜,老乞丐所说没错,确实有大机缘,以后跟随应劫人身旁,过了大劫那地位身份自不必多说。 占宗心情大好,面上又不表现出来,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显露出了内心的欣喜:“哎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为了世人,这救世的重担压在肩头,我可还是需要如你这般人才的帮助啊!” 吴端思的修为是低了点,可刚刚在结丹的王家大儿子和一群人的围攻下,纠缠许久,只是落了下风保住了性命,自然是有些不凡之处的。占宗心中又联想到师父曾说,应劫人出世,世间各种天才、奇人会不由自主的被聚集到应劫人身边,便更加确定了这吴端思是个人才。可他哪里知道,吴端思只是个被打落修为的呢? 连忙欣喜的应下了吴端思追随的请求。 这一点头,两人都很满意。占宗满意的是终于有人认出自己不凡的身份,开始有人才追随自己。吴端思满意的是自己离开了永巨楼,找了个更大的靠山,长生尊者又怎样,未来百年间定是应劫人的天下,自己只要好生服侍,百年间足够积攒些权势了。 吴端思见柳寒泓依然不是很高兴,连忙开口劝解:“柳仙子,占师兄也是为了众生。以师兄的身份,一举一动牵连太广,我觉得那些人定然不是无辜之辈,也许都做过恶事,今日便被命运安排到此一同被占师兄清算呢?” “毕竟因果命运一说,可不是空穴来风。我理解柳仙子心善,见不得人的伤亡。这样,日后若是再有您下不去手的,全都交给我来,我这人心大,看得开。” 见柳寒泓面色微微缓解,吴端思又继续说:“说起来应劫人出世是要先开启走仙路吧?怎么两位如此巧合到了这里?” 柳寒泓也不再板着脸,虽然心中依然有着化不开的结,可依然还是开口给吴端思解释,毕竟日后会有很多人追随,没必要对追随之人冷脸相待。 “师父说本次大劫来的突然,时间已经不足,便叫我们提前入世。恰好徐尊者晋升,便先去祝贺一番,在那之后叫我两人只可步行,不得假借外力前往翠微山,开启走仙路。”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听说走仙路原本要求应劫人都要元婴以上的修为,然后镇压同辈无敌天下来着。我观占师兄气息绵长,果然有无敌之姿。”吴端思紧跟着两人的步伐,落到地上向着南方继续前行,一边忙着插科打诨缓解凝重的气氛。 “镇压同辈可不敢当,但在同辈中排个前几还是有些信心的。” 随着话语,三道人影缓缓消失在远方。 大水退去的水安村一片泥泞,原本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只剩下寥寥几棵。倒塌的牌坊石柱下,一条搁浅的小鱼贪婪的吸着水坑里最后一点水分,随着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小鱼蹦跳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 青鸾峰一处山洞里,玄香坐在石桌旁,边上还坐着个白衣老头,仔细看去正是在那天青路上出现的纸人模样,或者说纸人就是照着他的样子扎的。 边上还有一人,仔细看去却是个法术投影,十二三岁童子模样,一身黑衣,眉心一处火红色的火焰印记。 “我就不明白,我能明察秋毫、通幽晓神,可为什么看不清你呢?”白衣老头揪着胡子,盯着玄香问。 “你看不清的东西多了。那帮老不死的长生者,你能看得清?”玄香满不在乎的用手指搅拌着茶水。 “看不清也看得清,他们的秘密我看不到,可多少能看到点。可是你,我能看见你的全部,可我知道那些东西是假的,你四千六百多年前凭空出现,我看不到来历。”白衣老者伸出手指算着。 “你短短两年半便成了结丹,之后四千六百多年修为从来没变过,可你怎么活了四千多年的,我看不到。” “你修炼的是紫气东来诀,可那只是假象,你修炼的真实功法是什么,我看不到。” “乃至于你在哪里,你未来大致走向,我看不到。” “你要做的事,你的想法,你的信息,你的一切,我都看得到也都看不到,看得到的我知道是假的,就像有人告诉我1+1=1一样假。” “白泽,你丫就是心眼太多好奇心太重了。”玄香给白泽倒了杯茶:“1+1=1可不是错的。那可是个有名的数学猜想来着,不过我不记得叫什么玩意了。” 这白衣老头竟然是白泽,只是不知道和另一边世界里神话传说的白泽有什么关系。 “你上次见面,可是说过这次再见要给我解释原因的。”白泽幽怨的说。能洞察万事万物,可眼前就有一个完全看不清的东西在晃悠,偏偏这还不是那些长生者一样实力强大的存在,白泽自然是心中痒痒。 “你看不清我很正常,因为我是玄香啊!”玄香见白泽拿起拐杖想要打过来,和白泽打架,那纯粹是找虐,他完全知道你下一步动作,除非一招秒了他,不然便是打不到他只能挨打。 连忙又开口:“你看,你又急,我这不是给你解释呢么。” “老不死的看不清是因为实力强大。那我你看不清又何尝不是因为我实力强大呢?” 白泽眯着眼看着老神在在的玄香,过了半晌才开口:“差点被你唬住了。” “哈哈哈,老东西果然不好骗。其实我也没办法给你解释的,说不了啊。”玄香抬手指了指山洞顶的岩石。 白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然不是在说那岩石。 “唉,有个问题,那应劫人占宗,你看得清么?”玄香突然坐直了身子,似乎很有兴趣一样。 第60章 腥、臭、甜,还黏糊糊的,不好喝 “以前看得清,可自从大概三年前开始,他的未来变得模糊了。他的一切仍然可以看的分明,只是未来模糊,这是一件很奇怪,也很可怕的事情。”白泽闭上眼睛似乎在发动天赋能力再测试一般,半晌才开口说道。 “果然是这样啊……”玄香点着头,若有所思的感慨了一句。看样子果然是李子木的醒来,影响到了应劫人,或者抢占了应劫人未来一部分的因果。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泽盯着玄香,似乎是想从他眼里看出是不是在说谎。 “以前的应劫人你都能看得清么?” “以前那些还没变成老东西的时候,都看得清。所以这个占宗,很是让我在意啊。” “有所猜测了。以后你看不清的人,就是四个了。”玄香站起身来,活动起了肩膀。 “四个?你什么意思?你,占宗,不过两个人而已。”白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这世间自己看不清的东西越多,说明这世界变化越大,未来的劫难中自己也不敢保证可以避得开。 “还有两个不入你的眼而已。嗯,一个是你无法观察得到,一个是你观察不出。” “对了,之前那占宗在你这得到的是陨星落月吧?那这次要是有人能学,给贯日如何?” 白泽也不纠结那四人的事,这山洞是世外之地,不在天道中,可避千千劫,可两人所讨论的一些事情在这里依然不能说出口。 “你知道的东西倒是挺多的,连占宗学了陨星落月式都知道,更连贯日式都知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天道化身了。” 白泽不解的看着玄香,“你又有什么安排,你知道这两式,也应该知道这两式有什么意义吧?” 玄香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没安排没安排。” 白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多说。 玄香也略感无趣,转头对那投影的少年:“你呢?可以出来了吧?” “差不多了,出来之后就按照安排就行了是吧?”那一身黑衣的童子说道。 “嗯,按照我的安排行事就可以了。不过你真的不考虑我给你起的名字么?”玄香撇着嘴,这熊孩子是个干大事的人,也只有那个名字配得上他才是。 “得了吧,你那破名字读起来太绕嘴了。哎呀卧槽!……”那黑衣童子脸色一变,惊叫一声“你特么又坑我!” 投影瞬间消散。白泽抬了下眉毛,这事自己都没有看到丝毫,莫不是说的那四人之一的手笔? “他这是怎么回事?”白泽观测了一下,发现那童子完全不在自己观测的范围内。 “谁知道呢,喝茶喝茶。”玄香又给白泽倒上了一杯茶:“我也该走了。” …… 李子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思念。 等待着眼前画面彻底消散,李子木观察了一下所处位置,身后已经见不到来时的那条天青路,身前也无去路。周围巨树参天,些许小动物来回穿行。 远远望去,影影绰绰间不远处有座茅草屋。林间空地倒也不难前行,只是师姐师兄们都消失了,也不知是在哪里。 “啵”的一声,穿过了一道结界,那茅草屋看着不远,可走起来却耗费了李子木不少时间。终于走出了树林,穿过结界的李子木转回身,尝试向回走去,却发现面前有着“空气墙”一样,根本无法前进。 从侧面转到茅草屋的正前方,就见玄香鬼鬼祟祟的蹲在篱笆下向着门里张望着。见李子木走了过来,连忙竖起食指“嘘”。 见状李子木也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烤肉、烧焦羽毛的味道。 伸头向着篱笆墙里望去,就见一棵梧桐树下趴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收拢着翅膀,长长的尾羽烧焦、折断了好几根。泛着“五彩斑斓”的光的黑色羽毛也被烧焦了不少。 “卧槽,鸡你太……唔”李子木小声向玄香感叹着。 玄香连忙将他嘴捂住,小声说到:“这句话牵扯因果太大,你要是说出来这青鸾峰都得被雷劈没了!” 不想这一声还是引起了那鸟注意,那黑鸟转过头来,眼见两个人脑袋摞在一起扒着门向里看,眼睛瞬间冒出一道火光。 看着李子木又陷入幻境了,玄香啧了一下:“啧,干嘛火气那么大!你别乱来啊。” 或许是那鸟受了伤过于虚弱,也或许是李子木对幻境有了准备,迷茫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 “这鸡挺厉害啊!”见玄香站在那鸟面前,那鸟也没什么反应,李子木也大胆的走到前面。 抽出了长剑,指着那鸟:“要不要宰了,炖个鸡汤?刚好饿了!” 那鸟张嘴吐出条火龙,李子木连忙往玄香身后一躲,玄香想后退刚好撞在了一起:“啧,你往我身后躲什么!” 玄香连忙拍着头上的火星,可还是晚了,头发已经被烧掉了一些。 “把剑放下,揍他一顿就行了!”玄香指着那鸟说了一句。 “我?我打得过?”李子木一指自己,虽然大着胆子靠上前来,但那是因为有玄香在。这鸟明显蛮厉害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受伤了,但也不是自己随便能打得过的吧? “对,你就揍他就行了,他打不过你!”玄香不耐烦的说。 李子木小心的走过去,举起拳头比划了两下,揍鸟怎么揍啊?虽然纠结了半天,但最后还是给了那鸟两拳。 “别打了别打了!我愿意认你为主,永生侍奉。”那鸟眨巴着大眼睛,口吐人言道。 “啊?”刚还想着玄香让自己揍他是干什么,没想到这才两下就要认主了?这也太老套的桥段了吧? “不收,除非你说你有什么用!”猜到这一定是玄香安排的,李子木有点腻歪,这玄香总是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可却从来不说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黑鸟抬起脑袋:“我可是朱雀,你确定不收么?” “朱雀?你听听朱雀这名字就该知道,那是红色的,你这五彩斑斓的黑,怎么也靠不上朱雀的边吧?”李子木上下打量了了两眼‘朱雀’,难道是被烧焦了所以才是黑色的? “哈哈,哈哈,我确实不是朱雀,我是凤凰。”‘朱雀’打了个哈哈,有些尴尬的说:“我本来就是一身黑色鳞光羽毛,挺漂亮的。只是刚让雷劈了,所以羽毛烧焦了点。” 凤凰有点尴尬,玄香那蠢货说自己随意玩,别伤了这几人就行。那几个人里,也就那个欧舒雁有点难搞,身上各种法宝赐福太多,费了点劲。其他几个在幻境里完全任由自己施为的。 结果到了这个修为最差的李子木这里,难搞倒是没有多难,只是内心的记忆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还有个小孩子的记忆?辣条配可乐是什么东西?结果一深究,不知道哪里来的天雷直接穿过秘境结界劈了下来,连本来要等几天才能破的‘蛋壳’都直接打破了。 凤凰这会也缓好些,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烧焦了的羽毛,本来还算丰盈的尾羽随着抖动掉了个精光。 眼见着凤凰愣了一下,眼睛逐渐瞪大冒出了火光,玄香缓缓的后退到了李子木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将自己藏在了身影里。 “凤凰啊,那我也不要。你都没说你能干啥呢。”李子木没注意到玄香的动作,也没注意凤凰的动作,只是看到他原先趴着地方有着一堆破碎的蛋壳。 “擦!神兽啊!我是神兽!我一身都是宝!我能控火,我实力强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凤凰咬了咬牙,算了,死玄香,你坑我这事记下了,现在就不和你追究了。正在认主呢,得显得自己宽宏大量些,只是这未来的主人把我看得太扁了吧?我堂堂神兽你竟然还不收? “神兽?控火我也能啊,只是现在实力不够,控的不多而已。”许是刚刚的幻境唤醒了些记忆,李子木脑子仍旧有点乱,思维一会回到那个世界,一会又想到这个世界,就随意的回答着凤凰。 凤凰一听,有些急了,踏马的怎么这么难搞?别人上门求着神兽认主都没门路,我都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要?我这么贱的么?可一想到玄香说的,又压下了心火。 摇身一变,化作人形,却不是山洞中那个童子形象。恰是个二八少女,柳叶弯眉丹凤眼,一汪秋水暗含春,俏脸微怒桃尖粉,鹤腿蜂腰一拃盈,眉心一道金红的火焰印记。 “实在看不上那些,奴家也可做些暖床的活。”压下了心中怒意,凤凰一脸害羞的说。 “凤和凰好像是两个东西吧?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就要暖床?”李子木这时候也完全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黑色羽衣少女,地上散落的蛋壳和羽毛,也不知道那个世界里的神话传说中的凤凰和她是不是一回事。 凤凰眼珠一转,俏脸一扬:“你先同意我认主我再告诉你。” 李子木:…… “你这么急着认主,是有什么大坑在等着我?” “没有,只是我在这里等了几千年了,终于等来人了,所以想要快点认主出去。”凤凰挥手收起了地上的蛋壳,伸手一拉,边上的梧桐树像橡皮泥一样伸出一条枝丫过来,向下弯成月牙状,凤凰轻巧的向后坐了上去。 “你让我认主,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行吧。怎么认主?” 凤凰掏出一把黑色羽毛状的匕首,走到李子木面前,在胸口处比划着。 “哎?你别乱来啊!卧槽!玄香!快管管这鸟人!她好像要弄死我!”李子木刚想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禁锢住了,完全动不了。 “没事哒没事哒,就一下的事,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凤凰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在胸口处摸索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位置一样。 李子木有些惊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怕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玄香!你踏马还看着,她是不是在找我心脏呢?” 玄香这才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开口:“认主嘛,怎么不得弄你一点血,来个什么滴血认主的桥段么?虽然老套,但是实用对吧。” 伸手点在李子木胸口一处,又对凤凰说道:“你也是,找个心脏位置这么难么?” 凤凰咧嘴一笑,手指敲了敲玄香点的位置:“没办法,我对人体又没那么了解,而且听说最近右心人挺多。” 说完拿着那匕首在李子木惊恐的尖叫声中就扎了下去。 …… 面色苍白的李子木靠坐在树下,一半是吓得,另一半是失血有点多,凤凰还贴心的用树枝捏了把椅子给他坐。 “其实你认主只要一滴心尖血就行,剩下的都是你嘴馋对吧?”刚刚凤凰一刀下去,李子木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却是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被凤凰放出了一大碗血,足足有半升那么多。 可是到了认主的环节,凤凰只用她自己的一滴心尖血和李子木的一滴心尖血混合,然后分成两滴,一滴滴在了她的眉心火焰印记上,一滴滴在了李子木的眉心。 剩下的一大碗血,凤凰就那么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别在意那么多嘛!我在这一二三四五六千年了,连口水都没喝过,这不是想尝尝人血是什么味道么。腥、臭、甜,还黏糊糊的,不好喝。”凤凰拿着把羽毛扇,站在一边给李子木又是扇风,又是擦汗的忙活着,抽空还掰着手指数着几千年。 感应了一下两人,不,应该说一人一鸟的灵魂隐约间被捆绑在了一起,李子木死亡凤凰也会死亡,凤凰死亡李子木则无事发生,李子木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玄香的安排虽说充满了不靠谱,但是也挺靠谱的。 “那现在能说说了吧?你在我的记忆里都看到了什么?”李子木终于缓过来了,仙人就是这点好,恢复力超强堪比小强。 一听李子木的问题,凤凰气冲冲的朝着玄香瞪着眼睛,脸颊鼓起来像是包子一样:“你踏马坑我!这事我记下了,你等着的!” 玄香一梗脖子:“我可没坑你,是你自己好奇心太重了。还我等着,你想咋?你能咋?” 李子木在旁边一脸嫌弃的看着玄香,和只鸡都能吵起来,还学着人家的口音说你想咋,啧啧啧,刚觉得你靠谱,现在觉得你更不靠谱了。 凤凰抿着嘴唇,转过身邦邦就是两拳糊在了玄香的两眼上,又转回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子木:“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很多东西,混乱、无序、困惑,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而且我看到了天……唔?” 玄香也顾不得揉眼睛,连忙上前捂住了凤凰的嘴:“你还没被雷劈够?敢说这个?” 第61章 老东西说正事,别水字数了 一脸嫌弃的拉开玄香的手,凤凰似乎有些后怕一样,仔细想了想才又开口:“那些我不理解的,你应该都知道是什么吧?我还真不敢说出来。” “理解,虽然有些东西我也很疑惑,这蠢货知道又不说。但是我能明白个大概吧,说点能说吧,比如你的来历?” “我在很久前被封印在这里,等待着时机成熟破壳而出,直到你的到来。”凤凰依旧扇着扇子,也驱散了那一身羽毛烧焦的味道。 “本来你见到我的时候应该是一只蛋的,可是因为在那幻境里,我看到那些东西,然后被雷劈了,所以提前破壳了。” 提起被雷劈,凤凰又气鼓鼓的给了玄香一拳,看着玄香左眼黑眼圈又重了,这才又语气轻快的继续说。 “那蛋壳其实是一个封印,需要你来解除封印顺带着我认主的。原本认主契约也是个主仆契约,我为你效力千年,千年后再谈是否继续签订契约。但是因为那些雷的问题,封印提前被破了,所以我只能签订共生认主契约了。” 玄香掏出个镜子,仔细往眼眶上擦着药液,这药液也是神奇,擦上不到几个呼吸,那肿胀的黑圆圈就已经消失了。随口说道:“那蛋壳是个封印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准确。有封印的作用,但更多的是保护,让你能不耗费寿元的前提下渡过几千年到了现在。” “你还说!要不是你坑我,我用得着签这终生的共生认主?” “我让你任意施为,意思是让你在幻境中让他们得到些历练,哪是让你偷窥他内心的?”玄香躲过凤凰打向右眼的拳头:“你别乱来啊,这药挺贵的呢。” “啊?不是让我……”凤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卖身契都签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李子木皱着眉头,共生认主契约,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相当于卖身契了,以后生死都要被自己拿捏的:“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认主?是一定要我,还是任何人都行?为什么只能签这个共生契约?” “一定要你。”凤凰也不在意,虽然已经卖身了,但似乎不是很担心日后的处境:“至于为什么是共生契约,是因为我提前破了封印,导致灵魂没有补全,不这样我就要死了啊。至于为啥一定要是你,你问他吧。” “别问,问了也没法说。”玄香摆摆手,望着天空一脸的不关自己事的样子。 “行吧,反正你都不担心,我也不在乎了。那个,呃,凤凰啊,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是说就叫凤凰?”李子木本来还想问问自己同来的师姐师兄们怎么样了,可话到嘴边却想起来聊了半天,都没互相介绍过。 “我没名字啊,等你给我起呢。”凤凰收起了扇子,向后一坐坐在了树枝上:“你起的再不好也不至于比他起的还难听了吧?” 靠,还没起呢,就觉得我起名难听?你这熊孩子……李子木琢磨了几秒,起什么啊?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怎么够给人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起个好名字啊! 凤凰啊,端庄大气的祥瑞,什么浴火重生欲火焚身欲罢不,跑偏了。美丽的凤凰,自古以来就是神兽的存在,虽然搞不懂和朱雀什么关系但都是玩火的,火……火麒麟?还ak47呢。不知不觉间李子木的思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凤凰看着愣神的李子木,发现他眼里一片空洞无神,一股不安逐渐在心中升起,不能吧?不能吧?难道他起名真的比玄香还难听绕嘴? “咳!”眼看着玄香在一边窃喜的笑着,凤凰实在是忍不住了,咳嗽一声惊醒了脑子已经飘出很远的李子木。 “啊,啊神兽的鸡啊不是美丽的凤凰,鸡你……”想起玄香不让说这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李子木假装是在思索的样子。 “决定了,你就叫日山了。”李子木一拍大腿,这名字好啊,应该是本书中最好的名字了吧! “噗嗤!哈哈哈哈!”玄香在一旁笑着拍着树干,震的两人所坐的树杈上上下下震颤着。“日山!哈哈哈!不愧是你!”玄香说完还对树干来了几个铁山靠,靠的树干震颤着洒下片片树叶。 “日山?你俩起名还真是……一言难尽……”日山苦着脸,得了,以后就叫日山了…… “哦?他也起过?叫什么?”李子木觉得日山这名字其实真的挺好的,既点明了要点,又点明了种族,当然,种族有点偏差的。但都算是禽类,大差不差就行了。 “她非说我起的不好,你评评理,虚鲲,这名字不好么?多好的名字!”玄香一脸的不服气,这名字多有气势! 李子木:…… “这名字明显比日山差了点,缺少了点文化。”看着气鼓鼓的日山,李子木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贬低玄香,多少能将矛头都转向他。 日山一脸认命的样子摆着手:“算了算了,日山就日山吧,总比绕嘴的虚鲲强吧。” “你说你是被封印在那蛋里,谁封印的啊?” 日山晃悠着树枝:“上代主人封印的呗,还能有谁,他什么也没说,有一天突然就把我打回新生状态封在了那个蛋里,就这么过了几千年。” 李子木环顾小院,中间一个茅草屋,不出意外就是那个‘主人’的住所:“那把你上代主人请出来见一见吧。” “他不在这,在哪我也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能说的,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能说。”日山看向那茅草屋,眼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思念。 “焯,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你们怎么这么多秘密?” 皱着眉头李子木不悦道,凡是自己感兴趣的,就是不能说的,非要憋死才行? 不等日山答话,玄香一指李子木:“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特殊么?和你搭上边的能简单的了?你以为我不想把那些东西告诉你?我憋得比你还难受好不好!看你这不思上进的样子,我还真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咱都别活了,让雷直接劈死算了!” “我焯焯焯!你别乱来啊!我之前还问有没有那些厌世的找我同归于尽,原来你才是那个厌世的!”李子木赶忙阻止了玄香‘同归于尽’的想法,以玄香那不大靠谱的行事作风,谁知道是认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就是就是!你别乱来啊,你想死不要紧,别把我搭进去,我可刚签的认主契约,总不能这么快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日山有点慌,你玄香安排我认主的时候可没说还有同归于尽这事的! 见玄香白着眼翻了自己两下,就转回身拿树干练起了铁山靠,李子木长舒一口气,同归于尽这事大概是过去了。 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下一个能转移的话题:“你是男是女啊?凤和凰是两种东西吧?或者你说的凤凰和我理解的不一样?” “我是神兽,其实没性别之分的。”日山撇了撇嘴,身影幻化了一下,变成了山洞中投影的童子形象。 随后又幻化回少女的样子:“选择用女貌示人,只是为了好交流罢了。不都说男的喜欢漂亮的么,你看我这样子你就能好好的和我沟通吧?” “……” “行吧。你算什么境界的?为啥我看不出来呢?”李子木无语了一下,无性别算不算人妖呢? “你总算是问点有用的东西了。我都有点后悔认主了。”日山长叹一口气。 “还是那句话,我是神兽,你们的境界划分不适用于我,要是真按照你们的境界划分方式,我其实应该算出窍吧?但实际战力还到不了元婴。” 李子木有点尴尬的,假装伸了个懒腰:“啊哈哈,好奇嘛。那神兽算不算是妖族,或者算是神?我还真没接触过神或者神兽的。” 没等日山回答,就听那茅草屋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欧师姐!” “看来两位两位师弟都有所收获啊。”欧舒雁先是环顾了下四周,几人从幻境中出来便处在一个茅草屋的客厅中,客厅中央一张大圆桌,围摆着十把椅子。 桌子上摆放简洁,一把紫砂茶壶,十只茶杯各自放在座位面前。客厅两边摆放着两只烛台,微弱的烛光却将客厅中央照的通亮,烛台外侧却黑乎乎看不分明。 月似时轻轻晃了下头,眼神恢复了清明,也简单查看了下四周环境:“李师弟呢?” 欧舒雁也刚刚清点完人数,自己旁边站着长耳、安士、高杰,月似时身后却只站着个促织:“一起上山的还缺李子木、玄香。” 月似时有些着急,所有人里李子木实力最弱,哪怕是安士都强于他一点,那幻境中充满危险,自己虽然毫发无伤的闯出来了,但他的那点实力可不敢说能不能闯出来。 “我我们快四处找一找,李师弟实力最弱,本来就是为了解决他的问题来的,他可千万别出事才行。” 欧舒雁想了想,开口安慰到:“月师妹先别着急,按照你们之前所说,那玄香定然不会坑害他。那个天青路是个考验,说不得李师弟正在摄取机缘。” 说罢又对其他人说道:“两人一组,别离我太远,我们以这房子为中心,慢慢向外……” 不等欧舒雁安排完对策,房门传来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不用找了。他俩能有什么事。” 日山身后跟着李子木两人鱼贯走了进来,欧舒雁仔细打量了两眼三人,见其他两人没什么异常,便开口问道:“沧渊镇欧舒雁。道友方便介绍一二?” “日山,神兽一族。主人的共生契约守护。”日山指了指李子木开口道。 “共生认主契约!”欧舒雁一惊,眼中充满了怜悯和不解。怜悯的是这神兽一族小姑娘之前要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不甘心的被强迫着签订了共生认主契约。 不解的是这神兽无论怎么看,实力都比李子木强了不止八条街,他是怎么能做到折磨这只神兽的? 众所周知,共生认主契约是所有契约中最不平等的契约方式,签订后作为仆人一方,生死全部被拿捏住了,主人死仆人也死,仆人死主人屁事都没有。 神兽寿命又悠长悠长的,李子木一个初入仙途的弱者,几百年的寿命,神兽得有多想不开才会主动签订这样的契约?定是经受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可李子木的实力,想要折磨个神兽,怕是痴人说梦吧? “别吃惊,我自愿的。不用好奇为什么。”日山看着欧舒雁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这话一出,吃惊的就不只是欧舒雁了,其他几人刚刚不吃惊的原因是玄香跟在身后,想着那玄香说自己无敌,多半是他强迫着签订的。可这自愿的,就让人费解了。 一屋子人里也就只有李子木和魂不守舍的高杰对此不吃惊,李子木是完全不懂这里的门道,其他人要么知识渊博知晓这些,要么本身就是妖族之类,自然原本就懂。而高杰单纯是有些魂游天外,没有注意这些事情。 “哈哈哈,人都齐了啊!少男少女们果然勇敢无畏。”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烛光外的阴影中传来。 欧舒雁猛地回头望过去,烛光晦暗的阴影里一个老者缓缓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明明刚刚探查过,刚那里可是空无一物,这老者什么时候出现的?修为到底要多恐怖才能做到避过了自己的查探? 一席白衣的老者拄着拐杖缓步走出来,白衣上点缀着五彩斑点,白发随意的用一支木簪盘起,苍老的脸上两只红色小眼睛却闪烁着精光,天青路上的那纸人竟是照着这老者的样子裱糊的。 旁若无人的从众人中间穿过,走到桌子前坐下,轻轻咳嗽一声:“坐坐坐,别那么见外,就当在自己洞府一样。” 月似时用眼神向欧舒雁询问,见欧舒雁点点头示意,便也招呼着几个师弟坐到了一边。 老者见九人纷纷落座,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不等别人说话,老者又点了点头:“嗯,果然是人间英杰啊……” “就是走了个天青路,怎么就英雄了,老东西说正事,别水字数了。”日山用中指的骨节敲了敲桌子,发出叩叩的声音打断了老者的话。 第62章 来来来一人一口,先把水娃、夸父和龙王踢了 老者也不尴尬,从善如流的继续说:“既然能走过天青路,那必是非同凡响。” “安士落拓,妖族。九幽牛力功对你来说可算是量身定做了。这功法一入门,便可不吃不喝,禁食时间越久体质便越强大,每百年一小轮回,逢九百年一大轮回。每次轮回时可以大量进食,为下一轮回做准备。” 安士听了老者这话,立马问道:“我在那幻境里得到的功法叫九幽牛力功?” 老者点了点头,又看向长耳:“长耳,妖族。九幽马力功对你来说也是不错的,虽然种族上差了点。这功法一入门,越吃越强,同样每百年一小轮回,逢九百年一大轮回。注意每次轮回时务必禁食。” 长耳听闻此话,也不多嘴,只是站起身对着老者轻轻一礼。 “促织,妖族。啧,怎么这么多妖族。疾雷凝婴诀,这功法能让你快速凝婴,早日进阶元婴境界,却不会因为过于快速渡过结丹期而少了底蕴。嗯,只是元婴后便没了什么作用。” 促织笑了笑也不太在意,鸡肋就鸡肋吧,机缘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站起身行了一礼答谢这老者的点拨。 老者望向高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虽非人,却懂情爱。”后面一句可怜啊却没有说出口。 “你虽没有闯过幻境考验,但我赠你两法。”老者隔空点向高杰,一道五彩光芒钻入他的眉心。 高杰抬头望向老者,老者也望向他一脸怜悯的开口说道:“安魂法,对魂魄念诵,可洗去苦难助其转世,为其赐福。忘魂咒,能叫你忘却使你痛苦的灵魂。此外,还多有妙用你自行探索吧。” 欧舒雁和月似时对视了一眼,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老者,这两个法术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意味,难不成在暗示高杰日后会多有痛苦? “李子木,人族吧?你的收获就是那,嗯是叫日山吧?好好使用她吧,她比你想得有用多了。”老者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好的凤凰起名叫什么日山。 “欧舒雁,铁血人族。月似时,人族。你们虽然过了天青路,但还无收获吧?别急,收获在后面。” 老者一拍脑门:“诶呦,看我这脑子。忘了介绍了。老朽白泽,神兽一族,在此青鸾秘境中避劫,安度晚年的一普通老头。喝茶喝茶。” 说完打了个响指,桌上的茶壶立马冒出了热气,一股茶香缓缓飘了出来,一闻之下令人神清气爽,隐隐间寿元竟然有所增长。 “羡仙茶,不过我喜欢叫它无福无禄增寿茶。喝一次无论境界,便可添寿百载。”白泽操控着茶壶逐一倒了一杯茶。 “好东西啊。”玄香端起茶杯轻轻的闻了闻:“来来来一人一口,先把水娃、夸父和龙王踢了。” 见其他人都不解的看向自己,玄香叹着气解释了一下:“唉,这破地方玩个梗都没人能懂的。” 李子木接过话茬:“玩的破梗。刚才就想问了,这里也有神兽么?” 白泽一脸茫然,这人应该就是玄香所说的四人中的一人,应该是那个‘观察不出’的那位了,情况却是和玄香差不了多少,什么隐藏手段都没有,可就是看不透。 “神兽?这里不是有两个么?”日山指了指白泽又指了指自己,这主人不会是傻的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李子木没理会日山,盯着玄香,这事情能不能说还得看玄香的意思。 “神兽,这里当然有的,连女娲盘古都有的。”玄香知道躲不过,一脸不情愿的说着。 “但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玄香站起身来,走到白泽身后一挥手,竟然放出了张白板,又掏出个水性笔来在上面写写画画:“看这里看这里,玄香老师上课了!这知识点以后要考的,别的地方都没人教你们的。” 众人一脸的懵逼,反倒是月似时三人和白泽日山多少了解些玄香的跳脱。 “在很久很久前,久远到比神话时代还要早,这世界上百族相争,人族是为极其弱小的一族。无有功法修炼,肉体孱弱如同蝼蚁一般活着百族之间,是百族的血食,那时百族经常圈养人族如同现在人族圈养猪狗一般。” “有一天一个生地养的人族诞生了,名叫盘古,这里注意啊,天生地养一般为神族或者灵族,但这个盘古确实是人族,机缘巧合天生地养而已。后世称盘古为盘古氏,原因是他做了一件大事。有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玄香一脸希冀的环视着众人。 见玄香紧紧盯着自己,大有自己不接话茬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李子木只好开口到:“盘古开天?” “李同学答的不错,大家鼓掌。” 玄香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巴掌:“没错,盘古开天辟地。不要理解歪了,盘古开天指的是他创建了人族的修炼体系,或者说创建了第一部人族修炼功法,为人族打开了修炼的大门,使得人族也可奋力抗争摆脱血食的身份处境。” “这件事,被后世称为盘古开天辟地。” 玄香伸手摄过茶杯,喝了一口后呸了下茶叶沫,引得白泽一顿皱眉:“你呸什么呢?我这茶哪来的茶叶沫?” 伸手在白泽头上敲了一下,“老师讲课不要插嘴!下次有问题先举手!” “你说天生地养一般为神族或者灵族。“月似时歪着脑袋问了一句:“可是魔族不也有天生地养的么?” “哈哈哈,又一个被骗的。”玄香大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一样,不过马上就止住了笑声。 又转手指向李子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好学生,懂得举一反三,脑筋活络,不像是你这榆木脑袋什么都想不到。” 不等他人反驳,玄香就继续开口说道:“魔族天生地养那是假的,这事几乎骗过了所有人。魔族有一个‘圣池’,圣池外部呢算是个洞天福地,养着很多美女啊、儿童啊、美男子啊供魔尊消遣。这圣池中间呢,是个天地钟爱的玄妙之所,只要有魔尊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为他人进行洗练。大概万一的几率存活,基本上可以保证存活的魔一定能成尊,只是代价很大而已。” 玄香顿了顿,留了一点时间给众人消化这事,见有人想要发问,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魔族尊者经常将自己的私生孩子扔进去洗练,成了自己的孩子就是魔尊,壮大家族,不成反正也是私生子不心疼。因为是私生子的原因,就不好对外宣布,魔尊也是要脸面的嘛。于是就合起伙来传言说是天生地养,毕竟魔族天生暴戾淫乱,哪个魔尊没有几百个私生子呢。” “魔族的这个秘密,没多少人知道,你们也别到处乱传,不然魔尊找来了我可保不住你们。说远了啊,继续上课。”玄香敲了敲白板。 玄香写下了下一个名字‘伏羲’:“伏羲啊,他也是天生地养的,很多人都觉得他没做什么事,所以名声没有盘古、女娲大。其实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只是没有特别的记载。他衍八卦,改善功法,变更记事方法等等,他对人类的功劳不亚于女娲的。不过说实话,我是不大喜欢这变.态妹控的。” “妹控?”月似时疑惑的歪了下头。 “呃,是形容那些特别喜欢自己妹妹的人,有时也指那些对妹妹有着强烈保护欲和占有欲的人。” 李子木给月似时解释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吹着‘茶叶沫’的玄老师:“你别乱讲啊,带坏小朋友的跟你说!” 玄香撇撇嘴,也不多说。在白板上写下了下一个名字‘女娲’。 “人族有了修炼功法,伏羲又改善了一下,整体实力有所提升,大有摆脱血食身份的势头。百族哪里肯干,便合力围剿人族。毕竟是修炼初始,人族底蕴不足实力不济,盘古也在百族围攻之下陨落,人族处境岌岌可危。” “这时候,又一位天生地养的人族出现了,女娲。” 玄香点了点白板上女娲的名字:“那女娲做了什么呢?” 见玄香又死死盯着自己,李子木捏着拳头咬着牙说:“女娲造人?” “鼓掌鼓掌,你们要多跟李同学学学。不过不是很对,应该先是女娲补天。” “女娲补天意思是伏羲改进的功法有些缺陷,人族修炼到了出窍境,元神与肉体会彻底的分裂开,人就变成了鬼修了。女娲补天指的就是她补上了这一缺陷,成功突破到了分神,也是当时第一个分神。” 玄香将茶杯放到白泽前面,示意再倒一杯。 “虽然人族功法改进了,但敌人毕竟是除了人族之外的百族。人族连年血战,自然不轻松。” “就在人类危急关头,女娲站了出来。女娲造人,同样不是单纯的指女娲创造人类,指的是女娲实力强大与天争命,一人力压百族,鉴定了世间以人族为主的基础,即人族成为了这方世界的主角。这一事件,无异于再造人族,所以后世称之为女娲造人。” “这都是很古老的事情了,那时候世间第一人女娲修为也不过分神。后来那些人也都各入轮回了,不过因为这些大功德,每次转世轮回命都不错,有缘的话还是可以见到的。再后来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东西都慢慢失传了。”玄香有些惋惜,这些历史很多连长生者都不会知道的。 李子木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你说他们是天生地养的人族,那你算不算也是天生地养的人呢?毕竟在这里你是没有爸妈的吧?” “我?我当然不算啊,毕竟你都说了,我是你身上的痔疮啊!”玄香一脸理所当然、一脸骄傲的说道。 看着一脸觉得痔疮成精很骄傲一样玄香,李子木没忍住白了下眼。 欧舒雁回想了一下玄香所讲述的:“痔疮老师啊不是,玄香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连我爹都没听过一点点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啊,都是真的。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理会,因为老师特殊。”玄香并没有正面回答欧舒雁,只是随口应付了一下。“你若是相信,这就是古老的历史,若是不信,就当个神话故事罢。” 李子木也琢磨了一下,这些虽然和自己知道的神话名字差不多,但好像又差远了:“呃,那传说里的盘古斧还在么?也是像一些说法中那样分成三块了?还是说成为什么神器之类的东西了?” “盘古斧就一木棍上绑着片石头,早就风化没了。”提起这个,玄香更是惋惜,那可是沾染了大功德大因果的东西,就这么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传说女娲人身蛇尾,也算是人族么?”趁着玄香还愿意讲,李子木赶紧问出来,说不上这痔疮什么时候又不说了。 “啧,女娲是人,蛇尾意思是她出生在当时蛇族的地盘里,不是真的蛇尾。”玄香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说在这里:本章的结局是当时弃文时写的,属于平行宇宙中的另一种结局。现在重新接上故事,想了想这章还是放了出来,就当是个彩蛋吧。】 终局一 这和自己知道的神话故事偏差更大了啊。 李子木不由得有些烦,这痔疮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自己,可总是这样问点什么就不耐烦了李子木心想道,又继续问道:“那后来的三皇五……” “问问问问!你就知道问问问!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不等李子木问完,玄香一拳将白板砸碎,暴跳如雷的吼道:“累了!一起毁灭吧!” 众人被吓了一跳,欧舒雁连忙站起将几人护在身后。 连白泽都没想到玄香会突然这般暴躁,转过来对着玄香说:“怎么了?你可没说还有这一茬啊?你让我怎么往下演?” “焯!你踏马能不能情绪稳定点?别踏马有事没事就这比样?”李子木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玄香喘着粗气,脑中闪过过往种种,有自己阴暗中穷尽一切的演算,光是那作废掉的计划用的草纸都放满了几间房间,有自己急匆匆的赶路,毕竟时机只有一瞬,慢了一点就要花费更多去弥补,有苦口婆心的劝谏,只为了让人相信一些计划…… “焯!不玩了,一起死吧!”玄香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你来自地球!” 轰的一声,无尽雷光乍起,青鸾峰在一瞬间就被夷为平地。 李子木半个脑袋都被劈开了,剩下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玄香,一边喷着血一边骂道:“你踏马玩真的,厌世的还真就是你,我这破脾气啊。” 剩余几人死的死,伤的伤,促织化作的蝉蜕眼看着也要坚持不住了。 月似时为了护住李子木,半边身子都被雷劈的化作飞灰,灵魂都湮灭了。欧舒雁更惨,身后跟着安士长耳和高杰,这一下下来只剩下半条小腿缓缓的倒了下去。身后三人也同样没能幸免,三块看不出形状的焦炭一点点的飞散着。 白泽衣服也不白了,身子从腰处开始下面全没了,剩下的上半身也鲜血淋漓:“玄香!你踏马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按计划去救世吗!” 日山不断的将自己的生命注向李子木,这也是李子木能活下来的原因,不过看着那不断的雷光业火,不由得咧着嘴:“这也太坑了!”想了想,自己刚出生认了上一任主人,不到两年半就被他给封印到现在,刚又一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死了,可是连童年都没度过的,大概是最惨的神兽了吧? 刀客特望向窗外轰然倒塌的青鸾峰,惊讶的对家仆说:“这就是那蠢货说的大机缘?” 那家仆也啧啧称奇:“老爷,这可不像是机缘啊!看那灭世天罚,焚世业火,散魂罡风,哪个都是奔着彻底毁灭去的吧?” “哈哈哈!你来自中国,你媳妇叫xx,孩子刚刚出生几个月,你……”玄香口吐鲜血,气若游丝仍在坚持说着。 几句话说完,整片空间无声无息间完全消失了,就像是从来不存在过一样,连带着十人一起。青鸾峰秘境处凭空出现了个空间黑洞,一道华光闪过,空间缓缓恢复如初。 众多长生尊者惊讶的从各自的洞府中站了起来,望向了青鸾峰的方向,却无一人敢横渡虚空前往,这般天罚连尊者也是扛不住的。 翠微山脚下的祥安镇刘府,占宗浑身一哆嗦,灵台顿感清明,顿时觉得自己过往所经所历索然无味。站起身来穿上衣服,只感觉腰间硌得慌,伸手掏了下拿出个瓷瓶。 叹着气摇了摇头,顺手扔在了假山上的水池里。 走到柳寒泓房间门外,没等敲门柳寒泓便拉开了门看着他。 “师妹,今日顿悟,忽觉灵台清明,深感自己过往不成体统,还望师妹见谅。”说罢向着柳寒泓深深鞠了一躬。 柳寒泓冷冷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 “勿要耽搁,现在便启程前往翠微山开启走仙路吧。”占宗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柳寒泓连忙跟上,嘴角微微笑了笑,师兄总算收心了。 一处比秘境还要难寻的秘境里,一个坐在屋檐下正在织着毛衣的女子停下了织针,抬头向着远处望去,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边上打下手帮着整理毛线的女子也停了手,叹着气翻开桌上的本子,伸手写下了一竖,却是正字中间的那一竖。 清风翻动书页,那乱动的纸上写满了正字。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织起了毛衣。 …… 约五百年后,甄守坚茫然的看着那钟倒计时已然归零,可这苦压石依然压在身上。 临邛道士站在苦压石前:“怎么回事?这五百年后的机缘怎么不见了?” …… 一千四百零两年半后,吴承黄从矿场缓缓走出,一千四百多年的劳役已然服刑完毕。站在内务司门口的广场上,看着一队队弟子修士跑过,有翠微山的也有其他教派的。 连忙拦住一名弟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有其他教派的在这?” “吴执事?!”柳南林惊讶的叫出声来,一千多年没见,他还活着? “发生了很多事,总的来说就是蓝袍全面入侵人界,打的太过激烈将界域壁垒空间打的不稳定,界域壁垒是个新词。然后发现了个新世界,那新世界很大,处于未开发的状态,武器也很厉害。于是蓝袍和我们联合了,先征服那个世界,然后再做划分地盘的事。” “吴执事先去找青衣山主吧,我得和他们一起去那个世界了!”柳南林言简意赅的说完,急匆匆的追上了队伍。 …… “同志们,敌人很厉害,我们身后就是人民和祖国,退无可退!” …… 终局一,结束。 【下一章还是有的,这只是平行世界中一种可能的结局。】 第63章 老师生病了,这节上体育课 “啧,女娲是人,蛇尾意思是她出生在当时蛇族的地盘里,不是真的蛇尾。”玄香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李子木不由得有些烦,这痔疮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自己,可总是这样问点什么就不耐烦了:“那后来的三皇……” 没等李子木问完,月似时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皱着眉头看向玄香。李子木福至心灵般的马上闭了嘴,刚那一瞬间心脏的跳动都停住了,总感觉再问下去会出事。 玄香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情绪,扯着嘴角朝着月似时勉强笑了一下:“老师脑子不好,你们等下。”心中想的却是自己果然有些控制不住了,是该要解决一次了。 玄香脑海中回忆着一篇功法经文,也不管他人,旁若无人的盘膝坐下就开始了修炼。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师上课上的一半,自己跑去修炼了,也没说声下课,学生们该怎么办? …… 一处比秘境还要难寻的秘境里,一个坐在屋檐下正在织着毛衣的女子停下了织针,抬头向着远处望去,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边上打下手帮着整理毛线的女子也停了手,拿出了个本子,正要写下一笔却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刚差点就又失败了啊。” 放下了本子和笔,重新拿起了毛线团。清风吹动书页,那翻动的纸上写满了正字。 “所以人这种东西,还真是难懂。”那女子又感慨了一句。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织起了毛衣。 …… 白泽红红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就在刚刚,他突然有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危险的预感便消失了。就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要跑路了。 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后背的冷汗,白泽心里暗骂都躲到这种地方了,还是被搅进了局,踏马的!得赶快想个辙口跑路才行。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声对着众人说道:“玄老师生病了,这节上体育课。” 李子木也从刚刚的心悸中缓过来,听着白泽的话有些好笑:“你哪里听来的这句话?不都是上数学课么?” 白泽活了这么多年,面皮不是一般的厚,心眼不是一般的多,这会已经完全掩盖好了情绪,便拍着胸脯朗声说道:“我是体育老师,身体好着呢。” 见几人依然不说话的看着自己,白泽只好又解释了一下:“这话当然是这个蠢货说过的,这蠢货说这话来自一个愚蠢的化外之地,不过他们一些梗挺有意思的。”白泽却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化外之地’也将李子木骂了进去。 不过李子木却并不追究这个,毕竟你觉得玄香是个蠢货,那我们就至少有一个共识了。 欧舒雁倒也没想那么深,毕竟化外之地多如繁星,每个都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玄香看起来像是有点什么问题,跳脱却知识渊博,虽然他说的那些东西连尊者们都不一定知道,但她认为还是可以一信的。 毕竟连白泽这种神兽都在场,而且用这些东西骗他们没什么意义。 思考了半晌,见玄香那边一时半会不会结束修炼,欧舒雁便开口问白泽:“你真是传说中的那个白泽?” “如果你说的是人名‘白泽’,那我可能不是。”白泽摇晃着脑袋,一头的白发随着动作微微晃荡着:“但你要是说的是神兽白泽,那就只能是我了。” “所以你真的有通幽晓物知古达今的本事?”李子木回忆了一下关于白泽的传说,据说这玩意能知道所有精怪、物品的名字,又能趋吉避凶,貌似还实力强悍来着。 “啊哈哈哈,略通略通而已。”也不知白泽有没有尾巴,如果有的话这会估计已经翘到天上了。 促织心想,你是神兽,我金蝉也勉强算个神兽吧,怎么你逼格就这么高的:“知古达今啊,那刚才玄老师说的都是真的么?” 白泽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只是有些片面罢了。” “说些没法验证的历史故事可没法证明,不如说点有用的吧?”其实欧舒雁已经相信白泽了,只是若能诈出点什么不是更好么。 “右心人心眼太多,这种地步还要诈我一下。未来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白泽指着欧舒雁右侧胸口。 安士见状,皱着眉头不悦道:“老头好生无礼,竟这般轻浮。” “哈哈,师弟想多了。他的意思是我心脏在右侧,这事知道的人可没几个。”欧舒雁面露笑容,又对白泽说:“好吧,我相信你是白泽了,未来不可说那你有什么能指点我们的?” “知古达今也就知古能给你们说说了,也就是讲讲历史故事,现在发生在你们感知范围外的事情,和未来的事是没办法讲给你们听的。” “得,这两大能力上来就废了一个,那还有个通幽晓物,据说是看到了你就知道是什么对吧?”李子木略有失望,还以为白泽能给自己指指回家的办法呢。 白泽看出他有点失望,又觉得自己似乎被小看了,虽然很想现在就跑路,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卖弄一下:“当然了,这世间就没有我认不出的精怪和东西。” “你认出来了能有什么用?”促织敲了敲桌子,见白泽望过来,伸手幻化出在命运书院得来的那本书和笔:“东西没带在身上,留影也行吧?” “认出来当然不是简单的知道叫什么,还能知道他弱点和用处。” “三书之一的人书,用处可大了,以后……嗯,留给他徒弟吧。”白泽顿了顿,指向李子木说道。 “我没收徒。”李子木刚反驳了一句,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我以后要收个徒弟,还能用得上那本书?” 白泽连忙摆手:“我可没说,和你扯上关系的东西我可看不出来。”白泽冒出一身冷汗,这事情可不是他‘看’到的,是玄香说的,也没说这事能不能说出来,玄香说过的东西,随便向外传可容易出大事。 “切~,还以为你能看出点什么呢,吹的挺大,一试就破啊。”促织撇着嘴。 白泽:…… 李子木犹豫了一下,手中幻化出了图像,又用衣衫遮蔽了下其他人的视线,只给白泽看了一眼:“那你能看看这是什么?” 白泽看了一眼,红色的瞳孔震颤了一下,不露声色的打了个哈哈:“哎呀,时候不早了,玄香修炼还得一阵子,这两位千里迢迢赶过来可还没什么收获呢。”心里却在暗骂,祖宗啊,你怎么真把航母的影像搞出来了,你这是真往死里作啊!要不是玄香说过,使得自己有所准备,这方秘境都要没了的。 白泽不由得又相信了玄香几分。 白泽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伸手向门外引着:“跟我这边来。” 月似时虽然没能看到李子木手中的影像,但心中明白他定是又做了不能做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不要再到处问了,祖师可是说过的。” 日山见白泽递过来的眼神,虽然她不知道那影像的事情,但多年的默契使得她也知道事情有些超出控制,是该将一切拉回正题了。便站起身挥着手:“走吧走吧,外面可还有大惊喜呢,就看你们福缘够不够深厚了。” 欧舒雁指了指还在修炼的玄香:“他呢?” “不用管这蠢货。”白泽也不回头,推开门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众人:“走了走了!” 最后一个走出去的白泽顺手关上了房门,快步走到前面,也不多说领着众人便走。 李子木看了看四周,同一个门进去又出来后这竟然不是原先的院子了,似乎是那房子的后院。 房间里正在盘膝修炼的玄香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门边长出一口气的白泽。 外面带路而去的竟然只是个分身。 白泽皱着眉头:“你什么情况?还有很多东西没讲完呢?连神兽起源都没讲到呢。” 玄香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不能再讲了,再讲就要出问题了。我脑子里那个想法,再讲下去就要压制不住了。你刚才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玄香挥手拿出个软绵绵的蒲团,伸手按了按,满意的点了点头,就那么半坐着蹭了上去:“还是软乎点的坐着舒服。” 又抬头看向白泽,面色严肃的说:“我终究只是个凡人。” 白泽走到他面前,就那么就地坐下:“你脑子真没办法解决么?山上那个翠微仙也不行?” “这方世界,能解决的大概只有一个人吧。但是我不能让她解决,否则一切都白费了。现在我只能用一次封忧经了。”玄香抿了抿嘴,对修长生的人来说,封忧经可以算作神器级别的了,这世间就没有几个人会的,连翠微仙都不曾学到过。 “这……”白泽显然是知道这封忧经的存在的,如果是个普通人,修炼了封忧经倒是个好事,可这毕竟是玄香啊。 普通人学了封忧经,便可将长久的记忆如同书页般折起,相当于压缩了文件,减少了脑中记忆占用的空间,如此便可使思维不再混乱,精神重回清明状态,却又可以随时回忆起来。 可玄香学了封忧经,记忆折起后便无法再回忆起来,而且还是随机的。白泽只知道他会遗忘一些记忆,却不知原由。 “没办法了,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已经扛不住了。那想法的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你明白的。” 玄香指了指脑袋:“我也不能把记忆封印了再给你一部分,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所以计划中的部分,我若是忘了,你需要想办法提醒我一些了。” 白泽深深地叹着气,揉着眉心:“难办啊难办。” “我让麒麟跟着她吧?他身边不能再安排人了,人太多了变数太大。”白泽回想了一遍计划,手中可用的人很多,可是位置很少,也只有麒麟能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参与进去了。 “可以。”玄香也回想了一遍计划,麒麟参与进去问题不大,似乎能更好的推进一些。 随后玄香便闭目运行起了封忧经。 白泽坐在他对面紧皱着眉头,心中却在默默祈祷:“诸天神灵、西方佛祖、阿门、真……呸,管你们是什么神还是仙的,能保佑这傻逼遗忘的都是没用的小事就行,比如忘了怎么剪指甲、忘了怎么撒尿,别忘了重要的东西就行!” 想着想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却猛地回过神来,和这傻逼接触久了,也被他那有问题的脑子传染了!一睁眼就发现玄香的脸贴着他,距离不过三五公分,吓得白泽猛地向后一躲,不想后脑勺刚好磕到了桌子边。 “想什么呢?一脸的淫笑?”玄香一脸欠揍的样子:“想母的了?” “滚!”白泽揉着后脑勺:“能回忆起来封印了哪部分么?” 玄香摇了摇头:“能回忆起来那不白用封忧经了么?不过不多,嗯大概能接受两次刺激。” “希望是我知道的那部分吧。”白泽也无奈,偏偏这计划没办法全部告诉他,不然玄香就是把记忆全部封印了变成白痴都没事。 “希望如此吧……”收起柔软的蒲团,玄香拉长了语气。 而后又小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洗干净。”后面一句却是指着白泽那一身白衣说的,他坐在地上蹭上了不少灰尘。 白泽点点头,随后又骂道:“怪难缠的,他是不是脑子不好,那老头明明都告诫过他别到处乱问,他还问我航母的事情!” 看着消散的人影,白泽挠了挠头,这话怎么有点怪?我用个净衣咒就好了,干嘛要洗? 也不再纠结这些,挥了挥手,连同茅草屋也一同缓缓消散,却是连同秘境也在一点点隐藏起来。 …… 前面带路的白泽一言不发,领着众人在林间走着。看得出这里曾经是条小道,只是太久没人走过,杂草已经长到了路中间。 “白泽,你不会也走着走着就跑了吧?”促织还在对玄香在天青路上跑了耿耿于怀。 “那不可能,我白泽不是那种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白泽……”白泽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头来,举起手中拐杖一脸的狂热:“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向前冲吧!” 众人一愣,稍后就见白泽又开口:“一千二百五十米天青路,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机缘。承受的压力越大,所得机缘就越大。” “我……尼……玛……”促织和李子木异口同声道。 第64章 我的存在只为了两个梗 欧舒雁向后一看,身后的来路缓缓消散,那随着来路消散而露出来的原世界缓缓浮现,摇了摇头:“别想着回去了,那空间乱流我是没把握。” “日山!什么情况?”李子木一把拉住日山,你们合起伙来搞的事情,不信你不知道点什么! “往前走,前面有留下的机缘。”日山撇着嘴郁闷道:“剩下的别问我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俩老银币说我的存在只为了两个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俩老银币连我也一起骗了? 欧舒雁看向李子木:“她说的是真话?” “嗯,是真的,关于这事她只知道这么多。”共生契约作为主人的一方,自然是可以知道作为仆人一方是否说了真话的。 “这都什么事啊!那玄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欧舒雁摇了摇头,搞得神神秘秘的:“那就走吧。” 日山耷拉着脑袋在前面带路,一边踢踏着路边的石子,像是在踢踏着两个老银币一样。 不多时走出树林,山顶一片平地。 …… 徐飞仙抛着手上的两个玉瓶,瓶子里是倪闻笔刚刚炼制好的丹药:“唉,真想再留你住一段时间,可惜了。” 明日便是半佛魔道所说的三日之后了,届时父亲将和他一同前往翠微山。本应由大哥陪同前往的,可那没担当的竟然躲了起来,自己作为二公子也只能无奈的顶上去了。 “我们也叨扰多日了,那瘟疫也该去解决了。”倪闻笔端着茶杯:“公子到了那翠微山,记得帮我打探打探月似时有什么喜好。在此以茶当酒,先行感谢公子的款待了。” “等我们解决好龙河镇的瘟疫,再前往翠微山参加占宗走仙路的盛事。” “你放心,我这人虽然好色,可从不吃窝边草,一定帮你把她弄到手。”徐飞仙点点头,也端起茶杯:“那就一路顺风,早日解决瘟疫,前往翠微山一叙。” 倪闻笔挑了下眉,露出一脸你懂得的笑容:“听说翠微山女仙味道挺不错的。”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着互相指了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倪闻笔转身走出去,带着众师弟向城外走去。 …… “徐尊者,若是无事,今日便启程前去拜见祖师吧。”半佛魔道是个老好人,不管发生过什么依然一脸笑呵呵。 “半佛前辈,本想让您在这多休息些时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怎奈前路已断,我是一刻也放不下心来啊。” 半佛魔道一早就来到了永巨中心,徐国鉴一脸讨好的笑着,没办法毕竟有求于人。在讲道那天那般逼迫瑶光,徐国鉴心想自己若是那翠微仙,必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等到了那山上,还得多靠着半佛魔道美言几句才是。 “哈哈哈,老道我随心所欲惯了,你这楼里这么多人围着我一人转,我可不习惯,还是趁早去见祖师,看有没有些办法续上你的前路才是。”半佛魔道也不落座,眼睛也看向外面。前面那些个侍女一个个年纪太小又穿着太过客气,老道做她们祖宗都绰绰有余。 徐国鉴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这几日打探许久,才得知半佛魔道曾是西传密宗传人,那西传密宗之人可是不少都好这一口。故此特意安排一些,怎奈这老道似乎不感兴趣。 “如此,到了祖师面前还请前辈多为我美言几句。”徐国鉴伸手一引,如同门童下人一般为半佛魔道拉开房门。 徐国鉴带着二子和一众随从进了豪华的行宫,一路陪着笑脸随同半佛魔道前往翠微山。 …… 倪闻笔带着一众师弟出了城,想了想那龙河镇也不是太远,众人便一路说说笑笑走路过去。御剑或法舟快是快了,可众人也不是太急,飞在天上终究少了些许游玩的乐趣。 更何况那法舟飞行消耗不菲,倪闻笔即便不是很缺钱,但也不至于如此浪费。 沿着河沿行了一日,前面依然望见龙河镇的影子了,依稀可见曾是个繁荣热闹的城镇。 可能是瘟疫影响,临近黄昏炊烟竟是不多。 离着镇子两里半远,便见路边洒满了纸钱,远远望去户户挂白绫,家家有哀乐。 “这……”倪闻笔的一个师弟看着前方抬着棺材的几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很严重啊。”倪闻笔眯着眼睛略过那棺材看向镇子里。说罢带头向着镇中走去,心中暗自有些高兴,这般严重,解决了瘟疫回到门内,奖励自然不菲。 这等凡俗瘟疫等事,皆是由当朝向各大门派求助,报酬便视情况由当朝承担。倪闻笔自然不在乎龙河镇受了多大灾,还剩多少人。 “师兄!”一个师弟拉住倪闻笔转回头看向来路:“后面不大对劲。” 虽然是师弟,但其修为比倪闻笔高出不少,对周身天地感应自然比他强。 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天鼓般震天动地,来路上的树木肉眼可见的倒下,几米高浑浊的大水挟带着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迎面冲来。 “不好!”倪闻笔见状马上带着几个师弟飞上半空。 “这大水?哪个丧心病狂的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事!”那师弟催动法力,平地升起一道石墙,怎奈实力不济,那无边的大水又是由仙人法力催动,怎么是他一个炼丹师能挡得住的? 不到两息那石墙轰然倒塌,激起的浪花不到一秒就被大水吞没了,无奈只好升到半空和倪闻笔汇合。 良久,浪峰已过。 倪闻笔看着浸泡成一片泽国的龙河镇,偶有低洼处还漂浮着不知从哪冲出来的棺材。身边是刚在水中救出的几十凡人,得了,这瘟疫算是解决了。 “这般杀孽,啧,就是分神的前辈也不好受吧?”一个师弟摇头叹息着,轮回境的人虽然视凡人如蝼蚁,可也不敢这般行事,那大水分明是哪个仙人施法招来的。 “呵呵,这一下下来,别说分神,就是合体的前辈,也得脱层皮。”倪闻笔放下救起的几十人,刚救起人后已经检查过,这几十人都未曾感染瘟疫。 “也不知道这下游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了,我们去看看?”那师弟看向倪闻笔问道,言外之意是要不要去下游通知沿河城镇,救些凡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俗的事情我们别过多参与,平白沾染了因果不说,若是惹上些麻烦,可也无益。”身边还有凡人,倪闻笔也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 这瘟疫就这样‘解决’了,几人出来一趟自然会少了很多报酬,而这大水明显是有人招来的,如果是个邪修、魔族之类,说不得还要手底下做过一场,毫无利益的事情倪闻笔才懒得做。 “你们自便吧。我们回去了。”倪闻笔朝着那惊魂未定的几十名凡人摆摆手,放出法舟带着众师兄弟向着轮回境方向飞去。 这大水说不上是哪个大能搞得,倪闻笔可不敢随便参与进去,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这时也不在乎耗费的那点钱财了。 …… 玄香身影一晃,离开了青鸾峰秘境,回过头望向青鸾峰:“别让我失望啊,那可是神器啊。”随后便摇摇头,化作一道青光向着翠微山方向飞去,却是用上了遁术。 对于修士来说,长途赶路自然是法舟最为舒适,御剑快捷但舒适性较差,御风速度比御剑慢些适合短途,而遁术则是速度快舒适性差,还耗费法力,有些遁术更是会耗费寿元等,一般作为逃命手段。 不多时青光落在一棵叶子枯黄的柳树下,看着刚刚冒出芽尖的丁香花,玄香朝着墓碑微微躬身:“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呸,我又不是来盗墓的。” 轻轻挥手,那土坟上的浮土便向着两边翻滚过去,露出里面简陋的棺木。棺材缓缓浮起,玄香走上前来,轻轻的敲了敲棺材。 “我终究只是凡人,救不了你的。”玄香一脸的惆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计划中,自己完全没有安排去救一下。 说罢轻轻拂过棺盖,棺盖应声而开,一具栩栩如生四五岁大小的女孩尸体静静地躺在里面,胸口狰狞的伤口似乎诉说着过往的痛苦,手里死死地攥着两条清心铃。 “这玩意是秋霜定情信物,怎么放在小孩子手上了。”玄香拿过那两条清心铃,掏出一朵九色莲花放在了她的手心。随手在女孩尸体上点了几下,又将几块阵盘扔进了棺材,挥挥手整座土坟恢复如初。 玄香掏出一套五行旗,一甩插到了土坟四周,却是个逆五行阵。随后又在逆五行阵外布置了一个大阵。 飞到半空看向那土坟,满意的点了点头。 玄香惆怅的看向东方,沿河两岸星罗棋布着不少村镇,时近黄昏,袅袅炊烟升起,人味满眼啊。 回头看向西方,隆隆声音渐近,玄香叹着气化作青光向着翠微山方向而去。身后乌云渐起,云层中雷光乍起,似有万千雷蛇四窜。 棺材内几块阵盘散发出微光,眨眼便化作微尘。一双乌黑的眼睛猛地睁开,看着手心上的九色莲花,似乎透露出无尽的迷茫。 无边的雷霆骤然而下,像是天柱一般连接着天地劈向了土坟,五行旗缓缓冒出黑烟,一点一点的化作飞灰消散。 …… 两周半后,临微城府衙,凤梧坐在一边,对着上首的文不武说:“文大人,西北方闹了旱魃,若这旱魃再过几日不走,我们得想办法了。” 文不武却是不知何时被调到临微城上任了。 “那旱魃所在地方,是五柳镇旧址吧?”文不武皱着眉头,怎么临微城这边这么多事,先是闹龙河水患,险些冲了下游的村镇,接着就是这旱魃出世。 “说起来这事也是蹊跷,闹龙河上游发了大水,刚刚冲过了五柳镇旧址的时候,旱魃出世了,那大水刚刚漫过五柳镇,就被旱魃出世所挡,下游是一点没遭水灾。”武不文笑了笑说道:“也不知道这旱魃能不能交流,要是有神智的话没准就是它特意来救下游村镇的呢。” “那就看它明日走不走了,明日若是不走,我先去会会它,要是没法交流,那便向翠微山求助吧。”文不武也是觉得这旱魃像是有些神智一般,不然这事情也太巧了,那大水可是被它出世前的天地雷劫和出世后的火劫领域蒸发的一干二净,两相对冲,这下游可就是不旱不涝了。 …… 青鸾峰秘境,七人在日山的带领下来到了山顶。 不算很大,空旷的山顶平地上两座土坟孤零零的堆在那里。 右边坟前插着一把宝剑,无鞘,通体晶蓝,似有莹光清如秋水,剑身与剑柄相接无剑格,隐隐间冰寒之气逼人肺腑。 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铃铛悬在一边,一股玄灵之气从中散发而出,望之便觉心神安定。 散发着玄妙气息的一块令牌安稳的飘在铃铛旁,上面似乎刻画着众多仙草花卉。 坟前各有一块墓碑,右边碑上刻字“爱妻韩xx之墓”名字却像是被刻意抹掉了一样看不清楚,立碑人之处也是一片模糊。左边墓碑则是刻着“xxx之衣冠冢”字样,同样一片模糊。 “这就是机缘了。”日山一脸的不高兴,随手一指:“自己去试试吧,宝物有灵,自寻良主。” 欧舒雁和月似时对视一眼,欧舒雁便先开口:“一边一次吧,轮换着来,你们先。” 欧舒雁也是思考过才下的决定,那三件宝物略微感应便知不凡,况且日山说其自寻良主,想来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拿到手的。再联想上山前那玄香的话,似乎这宝物不会平均分给几人,定是有人要空手而归。 而整个秘境都能看出,这就是那玄香为了李子木单独安排的,两个师弟得了功法便也满足了,那三件即便是神器,也不该眼红才是。 月似时点点头,那三样东西明显不是凡物,似乎比普通法宝还要玄妙一些。多少好友都因宝物动人心而反目,何况这一行人还是两个教派,能和平商谈不伤和气便是好事。况且翠微山一方还有四人。 “日山,这两座坟是什么人?”李子木说不眼馋那三件宝物是假的,但冥冥中有种感应,这三件东西与自己无缘,便也看开了一些,自己是来解决不能修炼的。 “右边的是我的主母,呃,上任主人的妻子。左边的是上任主人的衣冠冢。不过这里有什么机缘我也不知道,那俩老银币只是告诉我你们来这就知道了。”日山向着两座坟茔拜了三下。 “促织,你先试试?”月似时拍了拍促织,他至少还有两条命,探险的活自然是他来比较好。 第65章 你管这叫新的 促织咧咧嘴:“我要是能拿到手,你们也都试试,没准谁都能呢。说真的,我对宝物没太大兴趣,还是灵石对我胃口。” 说完摇晃着脑袋走上前去,先是向着两座坟茔拱了拱手算是见了礼,伸手便去握那剑柄,不想在离剑两尺半远的地方就根本无法再向前一点。 “嘿,还真是好宝贝啊。”促织在三样宝物面前试了试,竟然都是两尺半远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各种方式尝试了个遍,依然没有所获,只好悻悻的转回身,朝着众人一摊手。 长耳向着欧舒雁点点头,又对众人说道:“我感觉我也没戏,好点的法宝都会择主,这三个看着就不一般。” 不多时,便只剩下李子木、欧舒雁、月似时三人没有尝试了。欧舒雁想了想:“日山要不要也试试?” “我?更没戏了,说真的,我虽然不知道那俩老银币在做什么,但我知道那俩货肯定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好东西的。”日山无所谓的走上前去,随意的伸手试了试,果然不行:“看到了吧?说了我只是为了两个梗存在的,就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笔墨的。” “日山不算,李师弟去试试吧。”按照约定的顺序,翠微山一脉试完就该欧舒雁了,可半路将日山插进来,顺序也算是乱了。欧舒雁其实不是太在乎这事,福缘深厚的人根本不必在意这些。 李子木向着欧舒雁拱了拱手:“那我就先试试了,不过按照我的理解,这三件东西两位师姐必定会一人一件的,只是剩下的一个是给谁的就不好猜了。” 很快李子木撇着嘴回来了,煞笔玄香,这东西竟然真的一件都没有安排给自己。 “嘿,那玄香不大靠谱啊。我都有点怀疑这三个谁都取不走了。”欧舒雁走向中间的铃铛。 这铃铛散发着玄灵之气,光是看着就就让人心灵安宁,欧舒雁一眼便喜欢上这东西了。 “嗯?”不等欧舒雁接近,那紫色的铃铛竟然自己飘向了她。随后那白玉般的令牌也飞了过来。 欧舒雁伸手接过,闭目感应了一下,不由大惊失色:“神器?!” 连日山都没有想到,那两个老银币这么大的手笔,竟然放了两个神器在这,另外一把剑多半也是个神器。 “卧槽!牛鼻大了啊!”安士瞪着大眼睛看着围着欧舒雁来回飞的令牌,那紫色铃铛从她手中飞起悬在头顶两尺半高,散发着一股抚慰心灵的气息,衬托的欧舒雁犹如九天仙女,一股王道之气缓缓升起。 “天后铃,瑶池玉灵。”欧舒雁收起了两个神器,面露喜色,虽然不是很在乎外物,可这毕竟是神器,整个沧渊镇也只有父亲欧雷有一把神器弑神枪。而今自己一下便得了两件,这世间能知道下落的神器不多,大多都在尊者手中。 “恭喜欧师姐,此事我们定会守口如瓶的。”月似时也笑着恭喜欧舒雁,说内心不酸是假的,可神器这东西就是看人,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强求不来。 “看样子那剑就应该是留给师妹的了。”欧舒雁心里有点纠结,自己得了这么大的机缘,如果那剑月似时取不走,自己这边可不大好处理了。 果然没等月似时伸手握剑,那剑便自己飞到了她的手上。 月似时一挑眉毛,这玄香一再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不但一次安排了三件神器,还能让这神器认主,这连祖师那等人物都很难做到了吧? “望舒,果然也是神器。”月似时握住剑柄,随意的挥舞了两下,道道剑气如同月光般朦胧难辨,却威力十足。 “这里发生的事,我们还是不要透露出去才好,神器啊,还一下问世三件。”欧舒雁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月似时只有一件,可总比空手而归强。 “一会出去了,不会有什么天地异象,神器天劫什么的吧?”李子木不由得有些担心,好多小说里神器一出,那都是天地变色鬼哭狼嚎的,一堆人过来争抢,杀个天昏地暗。 “哪有那么多天地异象,神器一般都是天地钟爱,或者沾染了大因果、大功德。”欧舒雁开口讲解到:“要么天生地养造化因缘诞生的,自身便是天地的一部分,不会有天地异象。” “要么沾染了大因果的,比如杀戮无数的绝灭刀,屠戮了无数生灵,有伤天和这种,问世的时候是有异象的,不过异象是在成为神器前的屠戮时产生的。” “还有大功德的那种,比如应劫楼的如意观天镜,据说是初代应劫人的法宝,因为普渡世人的功德成为神器的,异象也是在成为神器的时候产生的。还有上代护道人吞贼的那把八宝玲珑伞也是。” 欧舒雁歇了口气,想了想又说道:“这三件,不是现在成为神器的,虽然不知道是天地造化的还是人为祭炼的,即便是有问世异象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等有机会问问翠微仙祖师,看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三件的来源吧。” “那我们现在就等着出去了?”长耳指着身后越来越近、逐渐浮现的原世界景象说。 “可是并没有解决师弟不能修炼的问题啊?日山?你知道么?”月似时见秘境空间越来越小,估计用不上多长时间就要彻底消失了。 “他们也没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山摇着头,突然反应过来:“你不能修炼?你多少岁了?还能活几年?卧槽该死!又坑我?” 李子木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光腻歪着玄香安排认主的事情了,还真没考虑过寿命的问题:“融法境满打满算五百年吧?我也不知道我多少岁了,大概可能还能再活个四百多年吧。” “尼玛个哔哔哔哔哔哔……”日山转过身去对着一棵大树就是一顿素质,几拳下来连带着旁边几棵树也遭了殃。 等日山发泄了一通转回身来,月似时简单给她说了下原由。日山苦着脸说:“所以你是怎么修炼上来的你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修炼也不知道。完犊子了,想想我可真悲剧,算算年龄我可是连童年都没渡过就得和你一起死了。” “那玄香虽然疯癫,但我觉得这里必定有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存在,不然也不至于千辛万苦的让我们上山来一趟。”月似时安慰了日山几句,便也苦思一路上的蛛丝马迹。 玄香似乎也存在着什么限制,很多东西都不明说,比如在那魔界入口时,隐晦的表达过有比尊者还强的存在,也暗示过魔族将要入侵等等。如果真的存在一个不能说出口的方式,他必定也给了些许暗示的。 欧舒雁在山顶空地上转了转:“我不大了解那玄香的行事作风,但在牙仙那里他的意思也挺明确的,这秘境里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难道是三个神器有什么特殊作用?” 几人趁着秘境还未消散,又是研究神器、又是回想玄香一路的话语,忙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 日山心如死灰一般看着几人在那忙活着,认主前就已经想好了,有玄香的存在,不求你长生,可万年(合体境界)总该是能的吧?可没想到你连五百年都没有…… 许久,眼看秘境已经消散到山顶附近了,众人还是一头雾水,没有任何进展。 白泽突兀的从天而降:“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咳,顺嘴了。” “我都看不下去了,这山顶就俩坟包,一个旧的肯定和你们没关,一个新的明显有问题,你们还研究什么?我要是再不出来提醒你们一下,是不是等出去了还研究呢?”白泽一脸不屑道。 “好你个白泽,你俩坑我这事没完!”日山见白泽终于露面了,上前抓住白泽的一条胳膊防止他逃跑,不想一把下去就抓了个洞,竟然又是纸人。 “别闹了,时间不多了,这事之后我可就又要藏起来了,你想算账找玄香去。”白泽顺手将被抓破的胳膊扯下扔在了地上,一边随口敷衍着日山。 “你告诉我这俩哪个是新的?”李子木一指两个坟包,这俩坟看起来都多年了,又不是专业的哪里分得出来? “衣冠冢啊!才立了三千来年,那个都万年以上了。”白泽指着衣冠冢理所当然的说道。 “三千年?你管这叫新的?”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哎哟卧槽!忘了我们时间观念不一样了!”白泽也是一拍大腿,这叫什么?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快快快!把衣冠冢挖开,然后你们从棺材里出去就行了,原地等着的话说不上给你们传送哪里去了。”白泽一挥拐杖,焦急的说道:“我们的失误,真没想到这点。” 欧舒雁一听这话,也不犹豫,施展法力便操控着那衣冠冢上的土像水一般向着两边流动。 “这两个都是谁?我们这样挖坟不好吧?”促织站在一边看着逐渐露出的棺材,开口问道。欧舒雁的流沙似乎和翠微山的法术不同,贸然出手说不定会打乱了法术,反而影响了速度。 “那里是具女尸,不过你们别碰她,也和你们无关,具体是谁也别多做理会。这个是空的,日山的上代主人,不过这坟是我弄得,他本来没想弄这东西的。”白泽看着欧舒雁的动作点点头,这小丫头实力有点东西。 “又是什么都不能说的那种?”月似时听着白泽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欧舒雁那里自己同样帮不上忙。 白泽无奈的点点头:“有些东西吧,你们理解就好了,不一定是因为他的原因不能说。这里是本身就不能说的。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我在这里念诵你们祖师的名讳,他马上就会察觉到。理解了么?” 月似时点点头:“大概懂了。” 正好这时那棺材已经全部露出了,欧舒雁看向白泽,意思是之后做什么。 白泽也不多说,指着棺材:“打开棺材,然后他打头,你们都进去就行了。” “进去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李子木看看已经消散到身后的空间乱流,连忙走到棺材旁,迈步就走进去了。啧,活着进棺材,好特么怪啊! 欧舒雁看着李子木消失在棺材中,朝着白泽拱拱手,也迈步走进去。 “你们也不想想就把东西藏在坟里,翠微山和沧渊镇门人怎么会想到挖坟掘墓呢?”月似时看着几名师弟一个一个走进棺材里,朝着白泽撇了下嘴。 白泽愣了一下,好像是考虑不周了……日山走到白泽面前,有些不舍的说:“那我就走了啊。出去之后你又要躲起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 不等白泽也煽情两句,日山手中燃起火焰就将白泽的纸人烧的一干二净:“踏马的狗东西,合起伙来坑我,早就想给你挫骨扬灰了。舒服~”然后转身便走进了棺材。 眼前一花,众人到了一条山中通道,山洞不高,两米见方,几人走在通道中有些压抑。 两边墙壁像是书架一样,一格一格,不过却全是空的。 偶有几个书本、竹简或是武器法宝这些陈列,却也都是个留影。 “嗯?”李子木停在一个格子面前,盯着格子中的三个竹简发出了疑问。 见众人都走过来,李子木指了指那竹简:“有问题吧?” 欧舒雁伸手过去,不出意外的抓了个空:“也是投影,哪里有问题?” 这分明不是投影啊?李子木心想着,也伸出手去抓,却没想到真抓到了个竹简:“也是能认主的神器?” 几人惊讶的看着他手中的竹简,月似时伸手过去想要试试,手却从那竹简上探了过去,果然是看人的。 李子木闭上眼睛神识探入其中,不多时睁开眼睛开口道:“里面有两个法术,一个我没办法学,也不知道叫什么,我学会了另外一个叫恸天贯日。”说罢那竹简便化作投影重新回到了那个格子里,哪里是个什么神器,不过是个记载了法术的竹简而已。 “所以能修炼了么?”欧舒雁又试了试其他的格子,似乎每个都是有东西的,只是众人看不到或是看到了摸不到。 李子木原地盘膝坐下:“我试试。” 运功一周天后,一口鲜血伴随着逸散的灵气喷在了地上,欧舒雁看着李子木脸色发白的样子:“所以前面应该还有东西。” “往前走的时候,遇见格子里有东西的,大家都伸手触碰下试试,没准有些什么机缘。” 李子木略作调息,便走在队伍前头,白泽说过让他打头的。 第66章 本场消费都由玄公子买单 一路上却再没有什么收获,两边格子上时不时的有些宝物、功法,看得众人心痒却完全触碰不到。 眼见前面出现了一道传送阵的光芒,日山不由的有些沮丧:“那俩老银币的话你们也信么?说不准这里根本就没有能解决修炼问题的东西。” 李子木也有些忐忑,玄香的一切说法可没法证实,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这次青鸾秘境到底为了什么。 “唉,看来玄香骗……”不等李子木说完,传送阵便被激活,一道黄光没入了他的身体。 众人看着熟悉的院子,刀客特一脸诧异的惊呼:“卧槽!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走了呢,都过去两周半了。” “师姐救命!”也不等几人向刀客特打招呼,李子木发出了一声求救的呼喊,随后便盘膝坐在了地上。 李子木只感觉一股澎湃的法力在体内乱窜,连忙运转紫气东来诀,却不想毫无作用。 欧舒雁和月似时也顾不得刀客特,身影一闪便到了李子木身边,两人伸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运转着功法想要理顺那乱窜的法力。 刀客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李子木一眼:“能修炼了?” 李子木只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三人理顺着法力却杯水车薪,那澎湃的法力根本不是三人所能抗衡的。连忙开口回答:“还不能,不知道哪来的法力在我体内乱窜,我要撑不住了。” 刀客特挥手打开月似时两人的手:“这是传功,你们俩别费劲了。” “你是不是还有修炼别的功法,这般庞大的法力可不是紫气东来诀能修出来的。” 正听着刀客特说话,李子木体内的长生剑诀已经自行运转起来,很快那到处乱窜的法力便如温顺的绵羊一般,随着长生剑诀的运功路线一路回归到了丹田。 刀客特眯着眼睛看着李子木的丹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狗日的玄香,秘密还真多啊。” 手腕翻转,手中出现了一枚丹药,直接塞到李子木嘴里:“炎龙血丹,辅助结丹用的,安心运功修炼,渡劫法阵我帮你搞定。” 说罢一挥手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小院,众人一看却是来到了青鸾峰顶,可这里哪还有两座坟茔的存在了。 “我师弟要结丹了?”月似时看着刀客特布好的诰命御雷补元阵问道,结丹自然要渡雷劫,一般布个御雷法阵之类的也就算了,再高明的法阵要么是布置不出来,要么是过于豪华,所用天材地宝不是结丹修士用得起的。 这牙仙给布置了这样大的阵,连月似时都有些承担不起了,看来只能先向欧舒雁借一点钱了。 “我猜他要渡丹劫了,知道境界也是可以靠着法力逆推的吧?”刀客特笑呵呵的回答:“啊对了,这渡劫阵的材料钱,你不用担心。不需要你们去承担,那蠢货的牙也不是白存的,这账算在他身上。” 欧舒雁听了这话一挑眉毛,刚都在想先借给月似时一些财物了,看样子玄香比自己想的还要神秘一些了,那几颗牙可也只是普通的牙,却值得牙仙前辈这般付出,两人交情确实很深啊。 渡劫法阵,自然是越豪华越好,法阵中的天材地宝在天劫的作用下滋养修士身躯,也就是所谓的底蕴深厚。可不是大家子弟谁又用得起豪华的渡劫法阵? 就凭这一个法阵,玄香的恩情就大了啊。月似时心里默默的想着,虽然是刀客特出的材料,可人情却该算在玄香头上,这等大阵,师弟在里面甚至都不用出手,躺着都能渡过天劫了。 随着长生剑诀的运转,李子木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磅礴澎湃的法力汇聚在丹田逐渐凝实,气态的法力渐渐变成液态。又慢慢在那液态之中化作圆润的金丹,金丹上布满花纹。 神清气爽的站起身来,李子木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劫云,记得促织当时的的结丹劫场面可是很大的。(在去长生剑宗路上突破的,并没有写出来。促织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突破到结丹后期的。) 可自己这劫云,怎么只有头上这一点? 欧舒雁眯着眼睛看向空中的劫云,大大的太阳下那一片劫云小的可怜,若是不知道有人渡劫,她还以为只是一小片残云:“前辈这渡劫阵效果太好了吧?” “不对劲啊,阵法还没启动呢,怎么会这样?”刀客特一指地上的那堆灵石,可是半点都没消耗呢。 一条瘦弱的电弧从那劫云中犹犹豫豫的飘了下来,扭捏的样子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李子木只感觉被压电陶瓷片电了一下就结束了,对,就是打火机里的、小孩子常常用来恶作剧的那个压电陶瓷片。不由得撇着嘴看向刀客特:“前辈,我这算渡了劫么?” “大概算……吧,虽然我没见过这样的天劫,但你的境界可不是假的。”刀客特看着铺满了一地的布阵材料,不由得有点纠结,算了,都给他吧:“渡劫阵的材料你收起来吧。” 焯!老子也是结丹修士了!道爷我成……嗯,俗话说一颗金丹定大道(李子木看过的小说中这样说的,他不知道这边有没有这个说法),还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成色。得到了刀客特的肯定答复,李子木不由得高兴起来。 “恭喜师弟,望师弟早日长生久视。”欧舒雁等人也是很高兴的祝贺起来。 “感谢各位师姐师兄提携了!金丹有没有什么龙纹啊、品级这样的说法啊?”李子木连忙向着刀客特鞠躬表示感谢,一边收起地面上的天材地宝,发财了啊,这材料一看就不一般,反正本场消费都由玄公子买单了,也不必客气了。 欧舒雁看向刀客特,这李子木说不得也有着什么大秘密,和他有关的东西似乎都不简单:“龙纹?品级?哪有这样的说法?前辈听过么?” “几千年前翠微仙是有过这个想法的,他说结丹时期是修士们积累底蕴的时期,个人根据金丹上的花纹未来成就也是不一样的,花纹越多越繁杂的,未来渡劫时越简单,也容易走到更高的境界。” 刀客特提到翠微仙的时候,微微向西方拱手:“可后来说是因为各家功法不一,结丹花纹也不一致,尊者们分歧太大等等原因,便没再提过此事。应该只有几个尊者知道才对,这事是玄香告诉你的吧?” 其实想想就能知道,分歧是难免的事。 两个人只要站在一起,就一定会分出个左右,更何况是一群人呢?而且关于金丹花纹品级的划分,确实没办法有个统一的区分,花纹少的实力不一定低于花纹多的。 这事也就这么的过去了。 “呃,算是他说过的吧。”李子木憨厚的摸着脑袋回答,如果玄香真的是痔疮啊不是气生根成精,这事应该算是我告诉他的吧。 “这事没个定论的,有时间纠结金丹上的花纹不如多修炼两次。”刀客特摇了摇头:“说起来你现在能不能修炼了?” “还不知道,只是在那秘境里走了一趟,然后就进阶了。” “修炼下试试吧,正好我也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刀客特也不含糊,就这么随地一坐,关注着李子木的修炼状态。 不多时,噗的一口鲜血喷过来,刀客特挥手将那口血扇开:“再试试你另外的一种功法。” 又是一口鲜血,刀客特冷笑起来:“我踏马就知道。” 见几人看向自己,刀客特开口解释道:“那蠢货能解决个屁啊!他有个屁的用!这解决方式跟没解决有个屁的区别。” 欧舒雁一听,也反应过来:“好一个解决方法啊。” 李子木捂着下巴哼唧了两句:“前辈别打哑谜了,玄香到底给了什么解决方式?” “你只知道进阶需要修炼,可你知道深厚的法力也可以逆推境界么?”刀客特看其他几人也是一头雾水,就开口解释道。 “修士境界不光可以靠着入定修行提升,当法力深厚到一定量的时候,也可以推进境界提升,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如果说入定修行是一个扩大水桶的过程,法力便是水,当你的境界也就是水桶不够大的时候,法力再多也装不下,这就是境界的局限。如果要强行将两桶水装进一个桶里,该怎么办呢?” “把水压缩一下?”月似时问道。 “不全对,压缩之后放到桶里,然后解除压缩的限制,两桶水就会瞬间变回原本的体积,水桶就会嘣的一声炸开。”刀客特打开握紧的拳头示意了一下:“这个解除压缩的过程是缓慢的,水桶才会被慢慢撑大。这是很困难的事情,稍微失误一点,水桶就炸了。” “呃,那我要是一桶水一桶水的往里装呢,等第一桶水消化好了再装第二桶水不就不会炸了。”安士好奇的插嘴问道,一下两桶水太多,那就一桶一桶的来嘛。 刀客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撇了撇嘴说:“你再想想,一桶水一桶水的装,和你运功恢复法力有什么区别?法力逆推境界,要的就是超过自身法力几十倍几百倍的法力瞬间进入丹田,才能将丹田扩大,说是缓慢的释放,可也就在运功一周天的时间里要消化掉几十倍几百倍的法力。” 众人默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半晌李子木开口:“我突然有个想法,前辈您给参谋参谋。” 见刀客特点头,李子木便说道:“大量法力进入丹田,就能逆推境界,那我要是每天将自己的法力存起来,存到很多的时候,然后……” “呵呵呵,你这脑子怎么和玄香一样异想天开啊。”刀客特摇了摇头。 “法力逆推这事,有限制条件的。首先传功的人和接受传功的人,法力最好要同宗同源,当然指的不是修炼功法必须一样,指的是两人灵魂差距不大。怎么说呢,比较随缘,但是一般双胞胎、父子、夫妻相对来说容易匹配一些。” 李子木点了点头,懂了,器官移植的配型一样,亲属相对几率大一些,但更多的是随缘。 “然后呢,传功之人的法力等级要高于接受传功的人,平级之间也能传功,但是效率自然差很多。”刀客特见几人听懂了,就继续解释。 “比如这个小丫头。”刀客特指着月似时:“她要是给现在的你传功,嗯,修炼两个半月的法力也就相当于你正常修炼两次半吧。更别说你想要自己给自己传功,估计耗到你寿终了也不见得能突破。” “最后呢,传功是个很惊险的事,一般旁边还得有个修为高出两人的前辈照看才行,万一出了差错也能救一救。” 刀客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子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接受传功时没见到传功之人,但我觉得你还是别指望着靠这个修炼才是。” “得,还是没法修炼……”李子木刚刚晋级的喜悦一下全没了。 挠了挠头,好像有点打击到晚辈了,刀客特觉得应该安慰一下:“但是吧,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看这次是玄香让你去青鸾峰的,我估计这传功都是他安排的,以后可能还会有转机的。” “没错,李师兄你想想,那玄香连神器都能安排,还说就为了你一人,肯定还有办法的。”安士也开口安慰道。 长耳连忙想要捂住他的嘴,怎奈安士嘴太快了。 “哦?神器?”刀客特一挑眉毛,这玄香比自己想的还要有能耐啊。 欧舒雁见状,无奈祭出天后铃和瑶池玉灵,月似时也只好拿出望舒剑:“不知道前辈认不认得这三件?” 刀客特也不动手拿,只是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几眼,那铃铛和令牌衬托的欧舒雁越发的尊贵了,倒是月似时的那把剑,显得她清冷了几分。 摇着头感慨道:“不认识,要么是天生地养问世时没什么动静,要么是更早时成神器的。这气息感应起来,更像是天生地养的那一类。收好了吧,少在顶尖分神以上的人面前拿出来。”言外之意是凭借这神器,月似时在顶尖分神之下都有自保之力。 说罢又指了指安士:“还有你,管好你的嘴,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安士也连连向刀客特躬身表示感谢:“要不前辈帮忙把我这段记忆封印了吧?” 第67章 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翠微山弟子了 “没必要。”欧舒雁摇摇头,安士只是嘴快,多叮嘱几次也就算了,何况封印记忆对脑子不好。(多亏欧舒雁不知道李子木被封印过记忆,不然就会指着他说看封印记忆的后果了。) “唉,看样子我是解决不了你这修炼的问题了,不然你们回去给翠微仙磕头吧。”刀客特打趣着岔过话题,神器啊,不是不眼红,可这东西自己是有命拿没命用的。 不说神器自主认主,单是这俩人背景那就不是自己能碰得了的,要是境界差不多抢了那两位尊者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出手以大欺小,可自己多少也算半个尊者的。(刀客特长生不死另有原因,并不是众人猜测的灵族尊者,涉及到其身世,如果后面有机会会写一点出来。) “前辈真会说笑,祖师必定知道原因,没说出来肯定是想要考验我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月似时也就顺着话茬接了下去:“这要是回去求祖师,可就让祖师失望了。” “小丫头心眼不少,还想敲打我套话。”刀客特笑骂道,月似时说祖师知道原因,自己可是被誉为尊者的,却说不知道原因。她肯定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但不想说出来,故此拿话挤兑自己罢了。 “可惜了,我是真不知道原因的。”刀客特摆了摆手,阻止了月似时辩驳:“不过我猜啊,玄香其实一定是有做了什么的,也许再来一次传功或奇遇什么的,就能修炼了呢?” 刀客特再次强调了一下:“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没准就是那蠢货也没办法,所以搞了个传功延续寿命,拖一拖时间呢。” 留给众人一些时间消化信息之后,刀客特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青鸾峰周边的风景。这风景已经看了多年,可依然看不够啊。 几人商议了半晌,李子木开口说道:“不管了,反正现在结丹了,还能活一千来年,我就不信一千来年我没办法突破。” “这才对嘛,发展的眼光看世界么。不行的话先出去游历一番,没准有个什么奇遇之类的呢。”刀客特赞许的点点头,每天躲在长辈的庇护下,哪还有历练的机会呢。 “前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欧舒雁本来就是带个路的,这一趟出来弄回两件神器,两个师弟又各得了功法,不能说满意吧,也只能说是天降横财的奇遇了。 刀客特挥手间,众人又回到了院子,那仆人又从西厢房出来打开大门恭送众人离去。 “对了,应劫楼的应劫人估计也要到翠微山了,不知道前辈要不要去看下走仙路?”月似时跨过大门,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刀客特说道。 “嗯,还要几天呢,我过几天再去,这还有病人呢。”说着指了指前面小道上走来的人。 迎面走来三男一女,一书生一和尚一道士,女子黑袍蒙面。那书生朝着众人拱手示意,众人连忙回礼,双方却也没有说话,各自离去。 眼看着欧舒雁又要放出她的战车,促织连忙看向月似时:“师姐师姐,咱御风吧,顺便给秋草扫个墓吧?” 月似时一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顺着说:“反正也是无事,正好顺路看看风景什么的。” 欧舒雁也便明白了促织的意思,便带着众人御风而起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 刀客特的竹屋内,三个男子坐在桌边,那黑袍女子仰头让刀客特检查牙齿。那黑色的蒙面巾却没有摘下,只扬起到嘴的位置。 “你是不是很挑食啊?很久没有吃肉了吧?骨骼缺钙太严重了。”刀客特皱着眉头问,作为仙人还能缺钙,这也算是个奇葩了。 “舍妹为了信仰,好些年都不曾沾荤腥了。”那书生也是愁眉不展,自家兄弟姐妹四人,唯独这小妹最令人放心不下。 刀客特伸手想要捏一捏她的胳膊,看看骨骼硬度,不想她向后躲开了。 “前辈见谅,小妹的信仰问题,不和其他男人说话,不允许她被其他男子触碰……”那道士连忙向刀客特告罪。 刀客特一扬眉毛,瞬间便明白这女子怕是信了个邪门宗教,不过这与他无关,便也不再深究。 作为牙仙,看好牙便是了:“三种解决方案,一回家养着,多吃点红肉,两年半就能恢复正常。” 书生打扮的男子摇了摇头:“事关她的信仰,无能为力。” “那第二种方案,牙拔掉,重新长出一批,不过按照她的饮食习惯,估计每隔两年半都要再来一次。” 书生点点头:“也不是不能接受。” 刀客特继续说了第三种方案:“最后一种方法,不用拔牙不用吃肉,我在她身上种上五颗种子,分别在这。” 刀客特指了指她的两只上臂、两条大腿和胸口:“五颗绿萤磷骨种子,可以改善整体骨骼缺钙的问题,能保证大概百年时间不受缺钙困扰。缺点是种下后两天半的时间里,全部骨骼会变成翠绿色,第三天就会变回白色。” 顿了顿,考虑到这女子的信仰,刀客特继续说道:“以及接种时需要脱掉衣服,至少是露出双臂、双腿和胸口。” 那和尚叹了口气看向书生:“第二种?” 书生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拔牙吧。” 刀客特一听心里直骂娘,我踏马是牙仙,怎么这些天一直在拔牙?一定是那蠢货的锅!下次拔他三颗牙! …… 玄香化作一道青光落在地面,抬头看了看山上,巍峨的翠微山主峰挡住了深秋的北风,山脚下的鳌首城一片繁华。 鳌首城坐落在主峰南方,东边、南边、西边分别是内务司、外务司和执法监所在山峰,恰好是四座山峰环绕。是少有的不用在城外两里半下法舟或飞剑的城池,想来也是,这可是翠微山腹地了,能有什么危险呢? 离开翠微山快要两年半了。不知道给祖师,嗯不,给翠微仙留下的酒他有没有找到。玄香默默的想着,自己从离开翠微山的那天起,就不是翠微山门人了。 李子木被申渊带回翠幽山半年后。 翠微山,后山 玄香站在门外躬身一礼:“师爷,玄香来了。” “进来吧。”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师爷的状态越来越差了”玄香不禁腹诽。 推开木门,屋内昏暗的灯光照映在斜倚在桌边的老人脸上,虽然沧桑、衰老,却是人间少有的几位修得长生不死之人,翠微山开山祖师翠微仙。 旁边陪坐之人一袭青衣,正值壮年,外表看去不过四十岁,正是山主青衣仙。 “拜见师爷、师父。” “玄香啊,你来我翠微山多久了?” “入山门想来已四千六百年有余。” “啊,时间真快啊。”翠微仙感慨了一句,三人便沉默了下来。 良久,翠微仙才开口:“玄香,想来你也有所预感了。从五千多年前天地大变,灭世诡光出现,可能此方世界最大的变数即将到来,或许三五年,或许七八年,世间将再起兵戈。可惜前方诡雾弥漫,天机一片混乱,我也无法看清。” “世间还有您看不清的事?” “世间大能者不知凡几,我也不过顶尖的其中之一,更不要说还有犹如我师尊那般人物,我又有什么能力全都看清呢。” “人间界修士无数,真正长生不死者不及千万之一,众生争道,争的不外乎长生久视。大势将起,像我这类长生不死者都不能保证在此番大劫存活。” 玄香没有说话,除了那位之外,其实最安全的应该是我吧。 翠微仙继续说道:“玄香,我大概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翠微仙端起茶杯喝了杯茶,歇了口气继续说道。 “四千六百多年前,你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无从推算跟脚,没有来历看不到未来,初时浑浑噩噩,疯狂汲取灵气。当时我们这些老东西都以为你是域外魔头,困在镇魔窟中观察,两年半之后就与常人一般无二。” 玄香摸了摸头,有些尴尬:“那都是陈年老黄历了,您提这个干嘛。”也不是因为浑浑噩噩的样子让他尴尬,只是刚开始的两年半没穿衣服让人尴尬。 翠微仙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别人几十年才能筑基、开光、融法、结丹,你短短三年便已经结丹,天才啊。而后四千六百多年,你修为没有任何进步,但是却打破了寿元界限。” 青衣插了一句:“还不是你太懒了,从来没见你闭关修炼过。” “啊哈哈哈,其实我有修炼的,只是未雨绸缪做了些事情,所以修为没进步。”玄香伸手拿出坛黄酒:“来喝酒,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您都退休了,操那心干嘛,当个退休老头没事钓钓鱼喝喝酒的多好。” “罢了,未来这些破事也不该我操心,到时我这翠微山还能不能留存下来都不一定了。” 青衣指了指自己:“那破事就都留给我了?” 翠微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岔开话题:“你这酿酒的手法真不错,以后喝不到了吧?” 玄香心中一颤,连忙打着哈哈:“哪能啊,我这属万年老乌龟的,至少还能给您酿五千年酒呢。” “要走了吧?”翠微仙盯着手中的酒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该下山了。再等下去,你又要献祭寿元才能赶得上了吧?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翠微山弟子了。” 玄香面色一暗,心道翠微仙果然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这一天还是到了。 随后退后两步,三叩九拜,“玄香叩谢师爷、师父,弟子对师门的栽培之恩永世难忘,还望师爷给弟子一个报恩的机会!” “日后你行走江湖,遇见我翠微山门人遇险,帮上三次便罢了。如此也算还清因果了。” 青衣坐在一边默默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说是徒弟,自己可从没教过他什么,连个正经名份都没有的那种。甚至都没有经过拜师,只是他张口就叫自己师父罢了。 凡间常有私生子,那他应该算私生徒?摇了摇头打散了这奇怪的念头。 玄香走出后山幽静小院,而后纵身飞起身随意动,脚踏祥云,越过主峰。 恰好穿过一团洁白若棉花的云层,充沛的水汽掠过衣角,衣袂翻飞之际,俯瞰下方,山峰连绵重叠,河川蜿蜒其间,犹如玉带缠裹,层林繁茂,幽岫含云。 忽见孤峰突起,割昏晓,限日月;又睹森壁林立,争霞彩,蓄深翠。 山峰之上,偶闻猿啼鹤唳,英英绵绵,自然成韵。 一时间,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口中长啸,复又高吟: 山高水长路漫漫,师恩如山未同行,腾云驾雾辞仙境,人间烟火待修行。 青峰翠峦映日月,清风徐来拂心灵,愿得大道终成就,逍遥自在度余生。 而后摇着脑袋呸了一口:“就说要多读书吧,此情此景吟诗一首都做不到,唉文盲。” 瞬间化作一道紫光直奔西南而去。 青衣跟出门外抬头默默看着那一道紫光,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子内。 …… 玄香一路回想着离山时的光景,一边在街上慢慢走着。 鳌首城不是很大,却很繁华,城内道路纵横,每栋房屋大小样式尽皆一致,三层的独门小楼带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整齐的就像复制粘贴一般。 这原本不过是个山下凡人小村庄,平日都是山上做些杂活的人贪图方便,再加上山上的仙人也不在意,便在山下安了家。 后来在玄香的主导下,青衣配合着将这小村庄重新规划了一番,几十名仙人拿着玄香交给青衣的图纸,将这座村庄扩建,再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演化,才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南来北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却少有能留下安家的,只是因为这城只有这么大,不允许扩建,连房屋都不允许买卖。 所有建筑皆归翠微山所有,山上杂役们的家人便在城中经营着旅馆、餐馆等等,反正也不缺钱,不大在乎客人所带来的那点收益。所有收入皆由翠微山统一管理,年底各家分红。 与另一个世界曾经的合作社差不多。 不多时走到一家旅馆门前,看着坐在柜台里打瞌睡的老板娘,玄香也不打扰她,拿起柜台上的盒子,将压在下面的一张卡拿起,转身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第68章 狗屎来了 正在打瞌睡的老板娘勉强的睁开一只眼皮,随意的扫了一眼便不在乎的又闭上了眼。能知道那盒子下面有卡,还能随意拿起来的能有几个? 走到走廊尽头213号房间前,将卡贴在门锁上,“恭迎主人回宫”的声音响起,房门咔的一声自动打开一条小缝。 玄香推开门走进房间,顺手关好门,揉了揉脸,一挥手衣衫已经脱光,打开旁边的门,却是个洗浴间,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玄香从舒服的摊在浴缸里,温暖的山泉水滋润着疲倦的身躯。 仔细回想着计划中的一切,有些违和却怎么也没办法想起遗漏了哪些东西。 玄香不禁烦恼的揉着头发:“到底封印了哪些东西啊……卧槽啊……” …… 玄香靠在窗边的沙发椅上,看着屋外的风景,这座房屋却是有些奇异,外面看来不过和其他房屋一样普通,而屋子里却像是比其他房屋都高出几层一样不被遮挡视线,连那窗子都是落地大窗。 屋子里的陈设,若是李子木看到定会惊奇不已,竟然和另一个世界的酒店差不多。 街道一处留作露天摊位的雨棚下,老乞丐带着小途正在给人算命。玄香自顾自的笑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却也没急着下去见面。 老乞丐也抬头看向那座与其他房屋没有区别的二楼,分明看不到任何人或不一样的地方,他就像是和谁对话一样骂了一句:“蠢货。” 正在算命的那男子嗯了一句:“什么?” “出货,我说您今日出货太早了,两天半之后再出货能赚三倍。”老乞丐连忙说道。 “呵呵,老子卖的海鲜和水果,娇贵的东西你让我等两天再出货?”那男子扔下五文钱转身就走,边走还边骂着:“踏马的老骗子,要不是看你带着个孙女不容易,摊子都给你掀了。” 他哪里敢掀摊子,这鳌首城里哪个不要命的敢闹事?不过是过过嘴瘾,扔下钱也不过图个清静,谁知道不给钱就走那乞丐会不会缠着不放,到时惊动翠微山的门人,以后不给进城了才亏大了。谁不知道翠微山买东西都比其他地方大方? 玄香看着那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开,拍着扶手大笑:“钱都送到你嘴里了还能吐出去,哈哈哈!” 眼看着太阳西下,凉爽的秋风吹起,老乞丐也将要收摊了,玄香这才从旅馆里走出来,下巴一扬:“到我那坐坐?” 小途张开双手扑到他的怀里,老乞丐想了想点点头:“也行。” 柜台里还在打瞌睡的老板娘勉强的睁开一只眼睛:“吃饭么?” “吃狗屎。”玄香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老板娘毫不意外的冷笑一下:“呸!” 小途脱了鞋子扑到床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师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么舒服的家具为什么就放在这不用。”小途竟然是玄香的徒弟。 “这不是留给你的么。” 玄香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挥手打开房门,老板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狗屎来了。” 身后的小二背对着房门端着两个托盘在门外等着,213号房间可不是他能看的。 不多时饭菜摆满了桌子,老板娘看着玄香问道:“这房间?” “嗯,以后留给她了。”玄香指了指小途。 老板娘也不多说,关上门带着小二就走了。 小二连屋子里的声音都没听到,开口问老板娘:“老板娘,那屋子到底谁在住啊?今天我都没看到有人进店啊?” “不该问的别问,整个鳌首城,就这一间屋子有秘密,你要是偷看一眼,山上的仙人都保不住你。”老板娘斜了他一眼。 小二打了个冷颤,谁不知道山上的仙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那批:“那您就不怕么?” “我?我一个不能修炼凡人,能活四千六百多年,你猜我怕不怕?”老板娘说起这个,有一点点的惆怅,当初签订的契约,可快要到期了,苟活几千年,也算无憾了。 房间内,老乞丐看着老板娘关上门走出去:“她?” “嗯,我选的守门人。” “守门人?”老乞丐不解的问道。玄香是有个大计划的,老乞丐也是其中一份子,但也是并不知道全貌的一个。 “没事,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了,以后能不能用得上都不一定。” “你知道的,我脑子有问题,经常有些东西就那么忘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这个守门人是干嘛的了。”玄香苦笑着说:“不过在做计划的时候,是所有事情都考虑进去了,大概。我能确定的就是成功了。” 老乞丐也不多说,玄香的脑子有问题这事他是知道的,他做了很多事。到如今,有很多事情玄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了,看起来像是无头无脑的苍蝇一般。 这方世界谁又不是无头无脑的瞎忙着呢?众生都欠了玄香一个大恩情,可除了知道计划并参与其中的人,又有谁能知道这些呢? 老乞丐突然开口说:“怎么感觉你比明烛门那帮乐观过头的人还要神经些。” “吃饭吃饭。”玄香给小途夹了块鸡腿肉:“这是最后一次吃鸡了啊,以后可不能再吃鸡肉了。” 小途听话的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怎么爱吃鸡肉的。 看着乖乖吃饭的小途,玄香又说道:“出了这个门,以后和我就是陌生人了。再见面要像刚认识一样,记得吧?” “当小途是你那脑子呢?什么都记不住?”老乞丐骂了一句,也开始吃了起来。 …… 一行八人坐在欧舒雁凝聚的云气上,不紧不慢的向着西南方向飞着。长耳坐在一边拿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甘蔗咔嚓咔嚓的吃着,连渣都不吐的,竟是开始修炼九幽马力功了。 安士咽了咽口水,早知道就先大吃一顿了,这一轮回才刚刚开始,他就有点饿了。 好笑的看着两人,促织转过头不再去看,望向前方地面:“师姐,不太对啊!前面是五柳镇遗址吧?” 五柳镇北两里半远的闹龙河不知什么时候改了河道,原本向着北方弯曲拱起的一段变成了直直穿过五柳镇,只是那河水不知为什么像是冒着热气一样。 五柳镇遗址上的房屋全部倒塌不见,连那五棵柳树都没了身影,原地却留下了孤零零的一座坟茔。 这一片就像是被大水冲击过一样狼藉不堪,可这大水刚刚漫过五柳镇却又奇怪的消失了。 “仙人手段?”月似时问欧舒雁,她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场景,可又没察觉到有人动手的迹象。 “那河水改道有法术的迹象,可这水消失有点像是神族手段。”欧舒雁伸手一招,早就逸散在时间里的法术,顺着因果回溯,一段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却也让众人看清楚那大水是由一条带着雷霆的水龙掀起,一路冲击沿岸村镇,直到五柳镇。那水龙一看便知是仙人法术。 一股无边炎热的气息从刚刚漫过五柳镇的大水下蒸腾而起,几个呼吸间便将这大水蒸发的一干二净,那如同烈焰一般的热气也就此蛰伏。 “这是秋草的坟墓吧?”墓碑也不见了,连柳树都没了,可这土坟还在。促织可不觉得自己随手立的坟茔能有这样的能耐。 恰好远远的一队官兵扛着牙旗骑着高头大马,临近百米放缓了速度,到了众人面前十几米便停住了。 一人拍马走到队伍面前,没等开口,便听到促织大声说了一句:“哎?黑鸡芭?啊不对,黑凤梧?” 黑凤梧险些掉下马来,刚远远的就觉那八人里的几人眼熟,没想到竟是翠微山的那几人:“月仙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并不想搭理促织。 月似时拍了促织一下,怎么开始像安士一样口无遮拦了:“凤梧镇长?您这是高迁了?” 文不武兄弟二人也一夹马肚走上前来:“好巧啊月仙子,当时那两位仙君可还安好?” “巧了啊,海尔兄弟也在啊?”李子木嘀咕了一句,朝着三人抱拳一礼。 “是挺巧的,我们兄弟二人是不久前调任到临微城的。”文不武翻身下马,顺手接了武不文一把。 “都是熟人?这就好办多了。”欧舒雁朝着那边文武兄弟打了个招呼,世俗的事情还是由官家出面解决的好,作为修士从旁照应一下也就算了。 “沧渊镇欧舒雁。”欧舒雁随意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文不武多看了她两眼,这仙子好高贵的王族气质,若是不说自己是沧渊镇的,还以为是皇家的哪位公主到此了呢。 寒暄了几句,月似时便问道:“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这?” “这里有旱魃出世,快三周了。”武不文答道。 凤梧看着文武两位大人和这几位仙人如此熟络,也就在一旁不说话。 促织抓起一把泥土,攥了一下,泥土松松垮垮的团成一团,又随手扔掉:“旱魃?你看着土的样子哪里像是有旱魃,那东西可是赤地千里。” 又指了指周围已经开始冒芽的草木:“这不说水土丰茂吧,可也不旱,搞错了吧?” “旱魃啊。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像是神族神通呢。”欧舒雁看向四周:“之前这里发了大水,刚好赶上旱魃出世,两相中和,不旱不涝?” 文不武点点头:“没错,说来也是怪,这都深秋了,哪来的大水,也是等水停了我们才收到消息的。那大水来的又急,连通知下游村镇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有旱魃出世。” “那大水有仙人动手的痕迹,你们自己处理吧。”欧舒雁伸手递给文不武一块灵符,却是刚刚因果回溯时查探到的画面。 这等仙人(邪修)为祸世间的,每年不说千八百个也有几十个,基本都是当朝查出些蛛丝马迹,能解决就地解决,解决不了就找大门派发个任务了事。邪修再厉害,他也没那能耐在大门派手里逃命。 “那旱魃在哪里?是要打杀了还是镇压封印?就你们几人?”就欧舒雁所知,旱魃这种生物或者说僵尸,一般都性格暴虐,时刻为人间带来灾祸,一般发现了都是请仙人出手打杀了事的。 这一队官兵加上文不武三人的实力,想要打杀旱魃,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文不武其实是理解欧舒雁的意思,几个名门正派大多时间都是在维护世间安宁的,对于旱魃、僵尸这类邪祟,也是毫不留情的。 只是这个旱魃似乎有些不一般,将泛滥的河水挡住了可以看做是巧合,可挡住河水后将近一周的时间,它什么动作都没有,就像是专门为了解决大水动用了力量,随后又蛰伏起来了一样。 “我们只知道这旱魃在五柳镇遗址里,也没见到过它。今天来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和它打个商量,让它自己离开这里。” “这旱魃解决洪水可以说是巧合,但解决完洪水之后,对此地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我觉得它可能是有神智的。” 文不武看着欧舒雁说:“无论如何,它也是救了下游那些百姓的性命,我承它一份情,要是能劝它离开,希望欧仙子饶它一命。” “可饶了它一命,它又能去哪呢?去哪不是给当地带来旱灾?它这种东西,不是不给它留活路啊。”欧舒雁有些惋惜的感慨了一句。 文不武也有些无言,确实,自身带着灾瘴的旱魃能去哪里呢? “先找出来再说吧。”长耳不觉得旱魃这种东西能听得懂人话:“我们刚到这,但没找到这旱魃在哪。” 大水冲得整个遗址一马平川的,地面连点起伏都没有,哪都不像是能藏住旱魃的样子。 文不武是个粗人,指了指那坟包:“你们不觉得这坟奇怪么?挖开看看吧。” 几个官兵拿着锄头镐头走上来,抡圆了胳膊就要开始刨坟。 “挖人坟墓,这不好吧?”安士小声的问欧舒雁,一时间也没想起来不久前众人还是挖了个坟才出了秘境的。 不等官兵的镐头碰到坟茔,只听坟里开始隆隆作响,渐渐裂开,一具简陋的棺材缓缓浮起。 那几名官兵连忙退到仙人身后,开玩笑,旱魃那是连文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东西,挖个坟就算了,真挖出来了那还是得仙人处理才行。 “焯!谁对秋草的坟做了什么?”促织骂了一句。 棺盖慢慢打开,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棺材边,缓缓的从里面坐起。 胸口上的衣衫还残留着血迹,曾经狰狞的伤口却不见了。另一只手上拿着朵九色莲花,那莲花看着就像是普通的莲花一样。 一双带着迷茫的眼睛盯着众人,歪了歪头也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向穿过五柳镇的闹龙河。 第69章 还真是扎嘴啊 “你想要去哪?”欧舒雁喊了一句,不过并没有直接出手或者拿出兵器。 这旱魃有问题,旱魃应该是暴戾的,见人就杀的,可这旱魃见到众人不但没有任何凶相,反而走向它本应最为讨厌的河水。 “秋草?”促织尝试着叫了它一声,记得下葬时可没放过什么莲花的。 旱魃站在原地转回身来,歪着头看向众人:“在叫我?我不认识你们。” 文不武长出一口气,能说话还没有敌意,也许真能商量呢。 “别傻了,那不是秋草了。”欧舒雁不知道促织和秋草有过什么瓜葛,但看样子他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是特意将那水灾解决,然后又收起了自己的领域么?”文不武问道,据说旱魃自身有着赤炎领域,在领域内寸草不生、钢铁都要熔化,那可真是赤地千里的天灾的。可没听说过那领域能收起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旱魃自身环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气,虽然只是显露了一瞬间,但周围几百米的土地便已经干涸,刚刚露出芽尖的小草也已枯黄。 日山瞪大眼睛,这温度都快比专业玩火的自己还要高了。 欧舒雁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从没听过旱魃能收起领域的,而且在那赤炎领域中旱魃才是最为舒适的状态:“你到底是不是旱魃?为什么要收起领域?” 旱魃指了指右手捧着的九色莲花:“我不收起领域它就枯萎了啊。”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旱魃歪着脑袋反问,很是可爱的样子。 旱魃要是能收起领域,那还叫什么灾瘴啊……欧舒雁默默的吐槽了一下:“你是怎么收起那领域的?而且你打算去哪里?” 旱魃摇着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就这么收起来的,去哪呢?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只知道顺着这条河一直走下去就到了。” 看着几人围在那边商量着什么,旱魃有些不耐烦的问:“还有问题么?没有问题我就走了。” “你对人间来说是个移动的祸源,我们不应该这么让你离开的。”长耳说了一声。 一股令人恐惧的气势瞬间从旱魃身上升起,小心的保护好手中的莲花:“所以要打一架吗?” 看起来这旱魃的实力不下于欧舒雁,只是欧舒雁毕竟大家传承,说不上还有些什么底牌,况且新得两件神器,心里也是不虚的。 “没有必要吧,你要是能保证一直不展开领域,其实让你走也没什么。”李子木还是有些可怜秋草,或者说这个旱魃的,要是能和平解决放她走也不是不行。 旱魃收起了那恐怖的气势,而后展颜一笑:“虽然不认识你,但你这人还真让我喜欢。走了。” 说罢周身水光乍现,小小的身子像是雪人融化了一般,融入闹龙河平稳的水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水遁?”欧舒雁伸手拘来一汪河水,细细探索了一下:“这遁法我也拦不住。” “旱魃玩水?这还是旱魃么?”促织吐槽道:“可惜不知道她还是不是秋草了,你们说肉身是,灵魂是不是呢?” “旱魃哪有灵魂,更像是牙仙前辈那种了吧。”月似时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毕竟那是秋草的肉身,就这么跑了就跑了吧,不害人就行了。不过看她那么宝贝那莲花的样子,多半也不大会主动惹祸吧。 文不武带着两人站在河边,朝着河水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解决水患,救下下游无数百姓。” 平稳的闹龙河里突然激起一道浪花,泼了三人满身是水,就像是孩子泼水的恶作剧一样。广阔的水面上,除了那一道浪花,哪还有半点水花出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愣了一下,而后哈哈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孩子的恶作剧么,要不是三人带着官兵过来,翠微山和沧渊镇的人可不会去挖坟,自然找不到旱魃真身,她当然可以继续躲在这了。 欧舒雁挥挥手,文不武三人只感觉一股暖风萦绕,衣衫很快就干透了,这深秋寒风里湿着身子可真遭不住。 “这样也挺好,跑就跑了吧。”武不文感慨了一句,毕竟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作为一个父母官还是有些心疼的,尤其是知道了那秋草的遭遇之后。 “闹龙河下游还有不少村镇的,如果那旱魃在下游作乱,拿着这个派人去沧渊镇,会有人来解决的。毕竟她也算是在我手上跑掉的。”欧舒雁伸手递给文不武一枚玉符。 月似时也朝着文不武点点头:“我们本来就是路过,还有事需要回门内,就此别过吧。” 文不武也拱手答谢,对着李子木和促织说:“两位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上次道别时就说过日后若见到两位仙君,定要喝上一杯的。今天来的匆忙,未曾带酒,下次见面定要喝上一杯了。” 说来文不武也是觉得这两人投缘,一般仙人哪会答应和凡人喝上一杯这种事情。 “巧了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子木拍了拍文不武的肩膀:“下次出门我一定随身带酒。” 李子木倒是没有太多仙凡有别的想法,只是这海尔兄弟二人是第一次任务的见证人,人对第一次的记忆都是深刻的么。还记得那是一间大……跑偏了。 随后又走到凤梧身前:“三婶还好吧,不久前我们查到了三狗子下属的下落,目前还没有三狗子的消息,不过放心,能救的话我们一定救他。” 凤梧点点头没说话。众人看着那八名仙人脚踏祥云飞上高空而去。 祥云之上,促织叹了口气:“怎么就变旱魃了呢?” 月似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旱魃这种东西,自然是见不得光的,这次只能说她实力强大,能轻易从欧舒雁手中走掉,而且欧舒雁也没有强留的意思。 若是遇见那种厉害人物,又不想听她解释,自然是随手就打杀了。光是为民除害得些功德这一条,就足够大能们出手了。 “想开点,那秋草的尸身必定是有人动过手脚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就变成旱魃的。” 欧舒雁回头看向闹龙河远去的方向,这条河没记错是要流入东海的吧?一个旱魃,能用水遁从自己手中逃脱,还要前往东海?这也太不合常理了点。 “才埋了一个多月吧?旱魃一般都要千年以上的僵尸,得天地造化才能形成的。动手脚的人无异是给了这尸身一个大造化,只是不知这是好是坏了。” 不久,下方出现一座小城池,见众人也是无聊,欧舒雁便落下云朵,领着众人进了城:“修行不是要一直在洞府里苦守,或者急匆匆的去这去那,也要适当的从凡俗走过,不然岂不是成了那毫无人味的劫仙?” 碎叶城,不算太大的城池,似乎是沾了什么交通要道的光,也算是繁华一些。 城内外长着成片的杏林,可惜来的不是时节,不然漫山遍野的杏花想必会很美吧。 几人走到街上,肆意闲逛,往来行人熙熙攘攘,红尘人味马上就扑面而来。 逛了多时,便随意的找了家酒楼点了菜闲聊。这酒楼不大,生意却不错,往来商旅在此吃饭的不少,恰好一桌客人刚刚离去,八人便有了空座坐下。 边上一桌坐了两男两女,看样子却是一对夫妻和妹妹,另外一男子却像是一副生人拼桌的模样,自顾自的吃着面条。 姐妹两人似乎因妹妹的感情事发生了些争执,安士又好奇的支起耳朵听了起来,怎奈这地方人似乎有些口音,听得很是费力。 “我之前问你,你一直不说,我想着怎么也该是个有些家业的人。可今日我从旁处听来,竟是个苍蝇馆里跑堂的?”姐姐生气的皱眉问道。 “他人很好的,对我特别好……”妹妹小声的回答。 “对你好有什么用?能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吗?能成仙么?” 姐姐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妹妹,我说这些是为你好。他只是个跑堂的,不说成仙,单说能赚多少钱……” 不等姐姐说完,妹妹就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反驳:“从小到大你就这样,我做什么你都要插上一脚。小时候我不想修仙,只想学医,你就说学医寿短不如修仙。我就不是修炼的料。你都嫁人了,还要对我感情指手画脚。” 看得出妹妹还是有些惧怕这姐姐的。 姐姐一时语塞,脸色有些涨红,想来以往妹妹多是对她顺从,未曾这样说话过。便又生气的吼道:“我是你姐,我还能害你不成?一个跑堂的能有什么出息?” “可姐夫也只是个账房?比跑堂的高……”妹妹看着姐夫说道。 没等妹妹说完,姐姐就打断了她,一巴掌拍在了姐夫后脑勺上:“完犊子玩意,都多少年了还是个账房!” “诶诶诶别打脑袋别打脑袋,靠这个算账吃饭呢。”姐夫也不躲,只是支起手挡了挡,一边讪讪的赔笑。 边上一直坐着那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别吵别吵,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吃饭,吃完回家再好好劝劝。你也别生你姐气,她不就是急性子么,也是为了你好。”姐夫一见旁边那人叹气,连忙打了圆场,这还有外人呢,怎么也要给妹妹留些脸面。 恰好小二端着盘虾放在了三人那一边:“大虾来了,菜齐了,客官慢用。” “吃饭吃饭。”姐夫剥好了大虾放到姐姐的碗里,三人吃着饭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边上那拼桌的男子却不见外,缓缓开口道:“这生活啊,就像这大虾一样。” 见三人看着自己,那男子笑了笑,伸出筷子夹起一只大虾放到了盘子边上,用筷子点着大虾:“年轻的时候啊,青涩的活蹦乱跳张牙舞爪,这爱情呢就像是它的壳。” “有了危险啊、不顺啊、伤心什么的,往这壳里一钻,诶,靠着这壳子也就光鲜亮丽的过去了。”说着用筷子在大虾身上从头划到尾,像是在说大虾活着的时候虾壳很光滑一样。 又用筷子夹起一条葱叶放到大虾身上,再夹起一片红辣椒放在了大虾头上:“一阵披红挂绿的热闹之后啊,这生活可就变了色。” 那账房姐夫似乎有些感触一样,点了点头,这披红挂绿的热闹可不就是成了亲么,成了亲之后生活可就不再是简单的情情爱爱了。 那男子夹起大虾,随手掰掉了虾头,剥掉了三节虾壳,手指捻着桌子上的虾壳:“柴米油盐酱醋茶,壳子也只能沾着点滋味尝尝咸淡。这爱情啊,能当肉吃么?” 妹妹盯着那还剩下四节虾壳的大虾沉默不语。 那男子一只手将大虾举到眼前:“我啊,不是看不起跑堂的,如果他不以跑堂为生,只是体验生活当我什么也没说。” “凡俗疾苦,不入仙途,终究是一抔黄土。可这凡人一生啊,也只是忙忙碌碌为了那33两银子。假如家境不是那么好的,靠着两人想要赚那33两银子,可太难了。” “我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也许就有人能赚到那33两银子呢?也许两人就这么闯出些名堂了呢?” 将大虾放到妹妹的碗里:“尝尝带着爱情的生活怎么样?” 见那男子一脸希冀的看着,妹妹把大虾塞进嘴里咀嚼着,嚼着嚼着眼圈红了带着哭腔看着那男子:“扎嘴。” “可以剥了壳再吃嘛。”那男子说道,随后拿起筷子呲溜着面条。 刚刚上菜的小二靠在垂花门后,苦笑着将手里的大虾剥壳,虾肉扔到了垃圾桶里,壳塞到嘴里用力的嚼着:“还真是扎嘴啊。” 想想也是,小二一个孤儿出身,不偷不抢吃着百家饭长大,也是酒楼老板心善收留他做个跑堂的,何德何能攀得上人家呢? 酒楼老板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想好了?” 小二点点头:“嗯。您的收留之恩可能要以后再报了。” 老板也扯着嘴角露出个勉强的微笑,老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勤快懂事,就是命不好。 顺手塞给小二一个布袋:“那祝你好运吧。”布袋里却恰好是33两银子。 目送着背起行囊走出后门的小二,听到厨子喊了一声油焖虾好了,老板挽起袖子接过盘子高喊一声:“大虾来了,菜齐了,客官慢用。” 拉开垂花门走向八人。 第70章 一口水井吞没了一切 小二背着行囊快步走出碎叶城,来往商旅们有说起过南方明烛门地界有奇遇、有商机,明烛门的仙人们对待凡人很是友善,小二一直都有去那边打拼一番的想法。 紧了紧行囊的背带,却感觉肩膀硌得慌,伸手一掏。待看清了手上的东西后,小二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仔细的将手上的东西揣回口袋,小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那却恰好又是3两银子。 酒楼内,李子木看着桌上那盘大虾,心里默默吐槽着:“呵,极致的悲观主义者。” 那男子吸溜着吃完了面条,端起碗喝光了面汤,拍出几文钱到桌子上:“小二,结账。” 却没想到是那老板黑着脸过来收了钱。 那人也不在意,转身便走向门外。 一道雷光闪过,一股至神至圣的气息一闪而过,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但却瞒不过修士的感应。 “哎呀妈呀!”一声惨叫,酒楼内众人连忙向外望去。 那男子头发散乱、一身黑烟的正从地上爬起。 欧舒雁小声说了一句:“神族?” 声音虽小,那男子还是转头望了过来,这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哪里还有刚刚那副人生导师的模样。 男子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笑了一下,又走回屋内到八人桌子前,看着一桌饭菜:“挤一挤挤一挤,刚没吃饱。”自来熟的挤到高杰和安士中间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只大虾。 “你是什么神?姻缘权柄么?”欧舒雁好笑的看着他问了一句。 “贫道全旸子,学医的。”全旸子剥着大虾毫不在意的说着,刚那桌是凡人,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神,这桌是修士,自然无所谓了。 “怪不得挨雷劈了。”长耳嘲笑了一句,他也是出身低微,靠着自己一步步打拼才进了沧渊镇的。 神族有自己的权柄范围,超出范围的事情若是强行去影响改变,自然是神条或者说天条所不允的。 酒楼外行人突然吵嚷起来,仔细听原来有人说城内外杏花竟然全都开了。 欧舒雁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杏林护法无上旸翁玄雷不解天尊?” “嘿,竟然还有能认出我的人?”全旸子只顾埋头吃大虾,含糊的感慨了一句。 “原本也是没认出来的,你说你是学医的,再加上外面人说杏花开了,能让杏花在这深秋绽放的可不就是只有两位医神么。” 欧舒雁见其他人一脸疑惑,便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位神的由来。 神又分为天生神和供奉神,简单来说像是什么风神、水神、四季神之类的一般都是天生神。有一些做了大事的,受人敬仰供奉的,便有可能成为供奉神。 比如眼前的这位杏林护法无上旸翁玄雷不解天尊,他少时曾经学医,悬壶济世。但是学艺不精,有个病人发病,全旸子给开错了一味药,把人治死了。 后来游历天下(畏罪潜逃),弃医学了道,来到了这碎叶城。这里恰好是另一位供奉神紫虚怀仁还丹后命豁达天尊萃玄子的成神地。 机缘巧合之下,全旸子获得萃玄子指点,精通了咒枣术,至此医术大进。游历四方治病救人无数,晚年回到这碎叶城,死后受世人供奉,就此成神。 后来界域四分,神轻易不能下界,虽然不时的仍有神迹显露,但却很少有人能认出神的真身了。这也是全旸子为什么感慨还有人能认出他的原因。 见自己老底也被揭了,全旸子尴尬的笑了笑:“年少不懂事,学了点皮毛就出去显摆。” “所以就因为她一句想要学医,你就多说了那些话,干涉了凡人的选择?” 欧舒雁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是管姻缘的月老,你影响什么爱情啊。爱管闲事的毛病还没改?” “哈哈,哈哈,神王安排我下界当然不是来说情爱的,这不是已经被惩戒了吗。”全旸子指了指脸上的焦黑。 这事情确实是全旸子做的不对,神自有其权柄,若是超出权柄去做事,自然看不清所做之事的未来影响,因果当然就乱了。 “你下界来做什么一会再聊吧。我们先吃饭吧,不然一会‘生活’该都被他吃光了。”欧舒雁揶揄了全旸子一句。 “你那大虾理论挺不错的。可我倒是觉得,披红挂绿之后生活才能变成了粉红色。”欧舒雁笑咪咪的看着大虾,本来这时候该吃一只的,但是剥虾壳这种事要脏了手,可惜了点。 高杰却很是有眼力见,连忙剥了一只大虾递给欧舒雁:“爱情是虾壳这说法不大准确,剥虾壳是爱情才对。” “噫~”全旸子嫌弃的感慨一声。 欧舒雁略有嫌弃的看了眼大虾,吃还是不吃啊? “哈哈,这不是接话茬么。”高杰脸色微红的说道。 月似时也啧啧的摇着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绝活。”几天下来有几个人看不出高杰对欧舒雁的意思? “某个不知名的跑堂的躲在一边骂着,你们有没有人为我说句话?我只是家世不好,没什么本钱,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也只能做个跑堂的。可有些人就这么两三句就毁了我的姻缘?”李子木放下碗筷,自小吃饭就快,这么一会已经吃完了。便随口调侃了一下。 其实李子木对这事没什么感觉,别人的感情事情,那是别人的事,人家郎才女貌还是狼豺女蟊关自己一个修士什么关系呢。 一会功夫已经吃的七七八八,欧舒雁便问全旸子:“很久没有神下界了吧?怎么不声不响的下来了?” “神王在三生壁上看到了什么,但是没和我说,只是让我下界办些事,然后跟随应劫人,但不得插手。” “不得插手?你们神不都是保护神么?凡间大劫你们都不能出手的?”安士好奇的问了一下。 要是不能保护凡俗或者插手劫难,那人们还供奉你们干什么? “咳,这事吧,说来话长。一些隐秘之事不该多说,但翠微山和沧渊镇门人当然有资格谈论一二。”全旸子苦笑着靠在椅子上,挥挥手将此地与外界隔开。 所谈论之事不便为外人听去。 神的存在要远远早于百族,刚开始神都是天生神异,权柄在身万古不死不灭。 时间流逝,转眼百族兴起,大地战乱不休,神在这段时间里并不团结,甚至不能说为神族。 各个神庇护不同的部落、种族,当部落、种族之间发生战乱,神自然不能独善其身。当时的神也是互相征伐不止的。 “蛮荒时代,神也不能免俗。”全旸子感慨了一句,略过一段无意义的时光继续讲述。 后来人族从百族中杀出,奠定了以人为主的基础。神们发现,只有遵从人或者说大部分人族的意愿,神族的权柄才能得以延续。 令神不寒而栗的事情出现了,神与生俱来的权柄,可以随着人族的意愿、供奉被改变或是增加或是分割。 更令神惊悚的是,人族竟然可以‘造神’!当很多人都对一个人、妖、灵甚至是物进行供奉时,这个‘人’便可成神。 而当忤逆了人族,或者说不再庇护人族时,权柄就会被‘人造神’,也就是供奉神逐渐分走。而人族又恰好非常善于造神。 比如天生的药神,在后来出现了几尊医神、药神之后,原先药神的一些权柄就被其他人分走了一些,但天生的药神并没有因此陨落或者变弱。反而因为人族的供奉信仰,实力较之前有所提升。 于是,神族便成为了人族的庇护神,不但可以增强自身,还能得天地所钟。 “那瘟神呢?应该没什么人供奉吧,那岂不是他实力会非常弱了?”安士好奇的问了一下。 “瘟神?那是另一码事,他的权柄来自于人族的厌恶。神族的权柄或者说实力不单单是人族的供奉,来自于人族各种情感信仰都算。比如月老,只要人族还有姻缘存在,他的权柄就不会消失。” 全旸子简单解释了一下。 李子木思索了一下,好像和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的:“那就没有其他种族的神么?比如妖族供奉个什么神之类的?” 全旸子愣了一下,这么白痴的话怎么问出来的:“妖族供奉的是妖皇、妖神啊,那都在妖界。在神界的妖类,其实已经不算妖族了,应该算神兽一族。还有鬼皇、魔尊之类的,他们也可以算是另类的神。” 全旸子见众人没有再发问,便继续讲了起来。 再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 占宗和柳寒泓带着吴端思一路步行,偶尔有些凡俗苦难占宗也皆视而不见。 这日已经进了翠微山地界,眼见一女子慌慌张张的奔逃着,身后五六名手拿刀剑的人追着。 占宗连日步行,早就有些不耐烦,一边踢踏着石子发泄心中的郁闷,根本不想搭理两拨人的冲突。 柳寒泓见那女子只是凡人,身后五六名杀手虽不入仙途,但也比这女子实力高强,便想截停几人问个究竟,怎奈占宗不发话她也轻易不能出手。 吴端思一段时间下来,却也觉得这占宗有些不堪大用,可这应劫人的名头却让他不得不多做考虑,因果命运一说,虽然虚无缥缈可也不是无迹可寻。 应劫楼传世百代可从没出错过,过往的应劫人每一个都对天地大劫有所贡献的。 见占宗毫不在意两拨人的追杀戏码,柳寒泓又想要出手,吴端思心中不由感慨,这劳心费手的活还得自己来。 护道人在应劫人没有发话前,或者说没有意向前,是不能随意出手的,这也是为了减少因果纠缠,不然护道人到处出手树敌,应劫人哪里能安然无恙。 伸手一拉,将那女子隔空拉到身前,那六名杀手见状哪里不知这是仙人插手,一声短哨响起,便齐齐的转身冲进路边林地消失不见。 吴端思见占宗没有反应,便知道他这是默认自己处理就好,也不追那杀手,转头看向那女子:“你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那女子连忙跪地磕头:“感谢仙人救命!奴家莫氏如芳,以前在祥安镇经营一家天上人间。” 吴端思点点头:“莫如芳,天上人间?红尘场所吧?莫不是做了些逼良为娼的勾当才被人追杀的?” “奴家冤枉啊!我虽然经营着下流勾当,可从没做过欺男霸女的事,每个来我这的都是合规的,人要走也没搞什么手段欺压强留的。” 莫如芳一脸的惊恐,要是这仙人误会了,她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我被追杀是因为刘府的事。” 这一切还是从刘守业想要生儿育女说起。 当时刘府管家带着还没卖身的灵蔻儿找到了莫如芳,随手将她扔给了莫如芳:“签了卖身契吧,要不是老爷心善找了文大人疏通疏通,你早就做官妓被扔到边疆军队里了。” 看着灵蔻儿没有动,就又开口说道:“要不是老爷帮忙上下疏通,你以为凭借你家犯的罪,怎么只判个流放?你若是不签,那只会罪加一等,满门抄斩了。” 莫如芳确实没有做过欺男霸女之事,连忙拉着管家坐下:“大爷别吓到这姑娘了,我这可不敢强签的。” 管家呵呵冷笑着:“这是官府文书,她若是不签,我拿着文书送她全家一程。” 接过文书,莫如芳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全家流放,灵蔻儿充作官妓,想来便是文大人帮忙疏通,将她扣下留在本地了。 这事上不了台面,但也不算违法。 仔细瞧着这灵蔻儿,生的是貌美如花,肌肤细腻,真是可惜了个好姑娘啊,却要来这里讨生了。 “妹妹签了吧,家道中落妇道人家落了难,姐姐帮不了你,顶了天便是帮你寻个好头客,头夜柔着些。日后你若是红了给你些许自由罢了。”莫如芳心想,来了这里还哪有好出路了。 灵蔻儿便哭着签了卖身契。 几天‘培训’下来,莫如芳发现这灵蔻儿不但长得好,还琴棋书画歌舞样样精通,这等姿色才气俱佳的,若是不捧着做个花魁可是浪费了。 “你若能做成这花魁,我便许你卖艺不卖身。”莫如芳对灵蔻儿承诺。 果然这灵蔻儿没叫她失望,第一次卖艺,便将来此的大爷们迷得神魂颠倒。莫如芳也是遵守了诺言。 后来便是灵蔻儿与刘守业的故事。 再后来,一口水井吞没了一切。 第71章 为什么神没有被捶 本来此事也就这样过去了,风尘场所死了个花魁而已。 后来刘守业也死了。 这些都与莫如芳无关。 直到一个月前,文不武两人被调往其他州府升任。 已经改做了尤府的刘府,疏通了新上任的知府,至此,祥安镇已经变成尤府的天下。 管家那夜找到莫如芳:“之前的花魁灵蔻儿死了,她的卖身契是没问题吧?” 莫如芳惊讶的看着管家,你是老了脑子不行了么:“当时签卖身契时可是你带着她来的,我这契书可都是齐全的。” 管家眯着眼睛看着莫如芳,似有深意看着她:“拿出来我看看,听说新上任的知府要查一查,你们这些下流勾当里有没有人做强买强卖的事。” 翻了翻柜子,拿出了一打卖身契递给他,莫如芳也没多想,一个富商管家哪有资格管这些事情? 看着手心上燃起的火焰,一打卖身契渐渐成灰,犹如莫如芳即将流逝的生命。 “你在做什么?”莫如芳扑上来想要抢回卖身契,这一下下来官府若是真来查,她可是有嘴说不清了。欺压民女,没有契书让人在风俗场所,哪一条都够她喝一壶了。 管家一挥手将莫如芳推倒,伸手扯开她的衣衫,恰在这时更夫高呼酉时,管家停了手想了想,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 作为一个金丹修士,没必要杀了凡人沾染因果,回去找几个杀手灭了口一样的。 况且这种情况,杀不杀了她没什么影响,只是怕她胡乱咬人,碧莲经过翠微山门人那事之后,做事便力求稳妥不留丝毫破绽。 莫如芳面如死灰的看着那一堆纸灰,听得下面高喊莫如芳出来晋见知府。猛地惊醒,伸手将柜子里一些细软盘缠包起塞进怀里,看着楼下大门冲进来的一队官兵,连忙从二楼跳出到后门。 再后来便是尤府找了些杀手来追杀。 一路逃亡了两天半,恰好被吴端思救下了。 “所以你一个老鸨,说你是无辜的?”吴端思可见过太多事的,况且他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天地可鉴啊仙君,我真的是没做过那些欺男霸女的事!”莫如芳哭诉着。 占宗本不想管这闲事,一路走来已经不耐烦了,只想快点开启走仙路,早日登上人生巅峰。可也没想过这大劫连影子都没见到呢。 怎奈这莫如芳哭起来如花带雨,勾魂摄魄的狐狸眼里饱含深情,占宗可最见不得这了。 连忙扶起莫如芳:“快快起来,也算顺路便去那祥安镇一探究竟,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也好还你清白。” 暗自搓了搓拇指,这莫如芳还真是肤如凝脂啊。 柳寒泓觉得占宗终于肯管些‘闲事’了,虽然去这祥安镇绕了些远路,但师兄能深入凡俗便算好事了,即便是个老鸨。 莫如芳也根本不怕回去,她所说一切都是实情,如今三位仙人给她做主,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这样四人一路慢悠悠的走回了祥安镇。 已经变成尤府的刘府正厅大堂,占宗抱拳一礼:“在下应劫楼应劫人占宗,见过尤夫人。” 尤碧莲转头看向管家,用眼神询问了下这是什么人,又热情的走到占宗前:“快快请坐,我小小的尤府是何德何能让您这样的天骄造访,这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这占宗生的人高马大,又翩翩君子模样,修为虽然赶不上边上那柳寒泓,可这应劫人的名头听起来似乎不像小人物。 尤碧莲刚刚步入仙途,自然对仙家之事少有了解。 占宗微微低着眼睛,心中不由暗暗感慨,真是难以置信,那娇小玲珑的树枝上居然能挂起如此硕大的果实! 在尤碧莲的‘服侍’下,占宗安稳的坐下。 老管家偷偷给尤碧莲传音,简单的说了下关于应劫人的传说。 柳寒泓微微看了一眼老管家,竟然还是个金丹修士,一个金丹修士给凡俗做个管家,这里猫腻怕是不少吧。 尤碧莲双眼放光的看着占宗,这应劫人要是真如传言所说,那还真是大机缘送上门来了! “贸然造访,其实是因为莫如芳的事情!”吴端思见占宗和那尤碧莲眉目传情,心知事情可能要出意外,连忙将来的原因说清。 尤碧莲心中暗自思量,这占宗找上门来,可是个大机缘,若是操作得当,收获不可限量。 细细思索了半晌,犹豫一番便决定搏上一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无关之人先下去吧,尤碧莲、莫如芳留下。”柳寒泓微微散发出出窍修士的威压。 老管家身形晃了晃,连忙走出厅外,眼角默默流下了一滴泪水,却并未出声。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有什么隐情?” 尤碧莲一下扑倒在柳寒泓面前:“求求仙子救救我!一切都是那管家所为!那管家在我身上下了诅咒,让我听他的,这刘家家业也是他要抢夺的!” 尤碧莲缓缓将事情道出,却说在管家的控制下,不得不害死灵蔻儿,又夺了刘家家业等等。 柳寒泓伸手拂过尤碧莲额头,一道令人厌恶的气息升起,暗绿色的符咒浮现在她额头:“死生咒?” 这死生咒也算是烂大街的一种咒法,被咒之人需要按时找下咒之人解咒,不然生不如死,通常都是邪修用来控制他人的手段。 “哼,好一个心肠歹毒的邪修!”占宗二话不说,手指一挥,法剑飞出房门,只听那管家一声叹息,令人牙酸的金属交接声响起后便再没了声息。 “别!”柳寒泓也没想到占宗连问都不问,直接便出手将那管家斩杀,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师兄!连问都没有问过,你就这样杀了他?” “一介邪修,虽然没有审问,但想来坏事做了不少,该杀!”吴端思见两人又要有些争执,连忙开口搅和起来。 柳寒泓很少对追随占宗的人冷脸,占宗又刚愎自用,这时候自然得吴端思出来将矛盾引到自己身上才好。 尤碧莲额头的死生咒暗绿光芒闪烁,这下咒之人已死,却还需要他人再来强行解咒了。 如此一来,尤碧莲便邀请三人住下为自己解咒,又给那莫如芳一些钱财作为补偿,打发着回了天上人间继续做那老鸨了。 有尤府出面,官家那边自然好说,莫如芳心下如何去想那又是另外的事了。 “奴家身体有些许不适,先去休息,待晚宴时再来侍候一二。”刚被柳寒泓解开部分死生咒的尤碧莲,一脸疲倦的向着三人告罪。 尤碧莲初入融法境,若是柳寒泓强行解开这死生咒,说不得伤了神魂日后不得寸进,几人也只能再住些时日了。 尤碧莲躺在床上假寐,心下想着过去未来,嘴角不由的浮起一丝微笑。 在很早前,刘守业还没死时,她的情郎管家刚找回来不久。 两人趁着刘守业外出初尝禁果。 尤碧莲侧卧抱着老管家:“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可是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再想到你每天都要侍奉那个老头子,我就恨不得大开杀戒!”老管家捏着细枝硕果,不由的用力大了几分。 “疼~”随着尤碧莲的娇哼,老管家不由的心神荡漾…… “你爱……我嘛?”尤碧莲将头埋在枕头里含糊的问着。 “当然!” “那你,舍得我死嘛~” “哪里舍得你死,以后我还要想办法给你延寿呢……”老管家不管不顾的应付着。 “那你就要听我的,不要……大开杀戒!” “给我下个死生咒,这样你一离开我我就会死了,我要你永远伤心。” 伴随着摇曳的烛光,两人逐渐癫狂。 老管家狂乱之中伸手点在尤碧莲的额头,种下了死生咒。 …… 想不到当初用来拿捏他的手段,今天竟然真的派上了大用处。 那应劫人占宗也是个糊涂人,更是连问都不问就动了手。 这本来只是尤碧莲拿捏管家的手段,怕他修为更进一步便抛弃自己,只是没想到不等他有所进步,刘守业便要先突破了。 两人便设计夺了家业,本打算趁着换了新知府,收尾将莫如芳这后患也都除掉,没想到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应劫人。 尤碧莲已经做好了和管家翻脸来一场唇枪舌剑的辩驳,哪曾想占宗倒是让她省力了。 那死生咒据柳寒泓说,还要三五天时间才能彻底解除,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尤碧莲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起身,慢慢整理着仪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好,笑的依旧很迷人。 …… 全旸子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神从人这里得到‘信仰’之力,手中权柄自然稳固,作为交换,神庇护人。如果有魔危害苍生,人自然可以向着神去祷告去祈祷,神便可出手灭魔。 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出手对象是魔不是神。 所以万年前妖魔横行,神族也和人、仙并肩作战,打得不亦乐乎。 直到翠微仙的横空出世。 说到这里,全旸子看向月似时:“你们只知道他是第一个长生尊者,但他过往的一些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吧?” 年少的翠微仙风流倜傥、意气风发,自从入了仙途之后,一路无敌的杀了上来,可以说同境界里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他打不过他的师兄。 “师兄?祖师还有个师兄?”月似时不由得惊呼一声,翠微山什么时候还有个师叔祖了? 全旸子大笑了几声,似乎很喜欢看人惊讶的样子:“哈哈哈,这是你们祖师为数不多不光彩的事情,大概只有我们神和灵知道,除了其他活的很久的老怪物,还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月似时盯着全旸子,冷着脸说道:“等我回去就向师父打探打探,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乱编排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乱编排呢。”全旸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事情自然是真的,翠微仙又不是不讲道理的。 再后来,翠微仙以元神融入虚空,成功开创入道长生之法,至此,成就真正的天下无敌。 但他仍打不过他师兄。 虽然他师兄并不是长生尊者。 这时候世人突然发现,人们只知道翠微仙有个师兄,却不知道两人师从何人何派。 “你们知道晋升尊者后,要解开前辈的命格勾链枷锁这事吧?” 全旸子见众人点头表示知道,便继续开口:“知道就好,不然还要再讲一下尊者前路的事情,麻烦。” “那是翠微仙成尊两年半之后,那天虚空震动,华光冲天,翠微仙独立在幽生峰顶,无尽的雷霆劫火散落,他成功解开了勾连的命格枷锁。” “可是翠微仙祖师是第一个尊者,怎么会有命格枷锁存在?”欧舒雁皱着眉思索,神是天然站在人族立场的,哪怕是邪神,也要站在人族立场。 所以全旸子没有立场去骗几人,哪怕是瘟神这种,也是不能骗人族的。 “呵呵呵呵。”全旸子只是笑着,却也不解释,这事情没法明说,几人能领悟多少是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等下!翠微山里没有幽生峰,你唬我们?”促织突然开口说道。 “哼,无知。幽生峰三千多年前被搬走了,你回去问问。”全旸子白了促织一眼,看在你是翠微山门人的份上,放过你这稀有药材金蝉。 “翠微仙解开枷锁,至此长生不死不再是终点。哪怕这个终点只存在了两年半。” 全旸子感慨了一句:“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啊。” “当时大地一片混乱,妖魔鬼怪遍地,不时的这里灭门那里屠城的。翠微仙耗费两年半时间,将妖、魔、鬼、仙、灵五大族的最强者挨个捶了一遍。” “唉?为什么神没有被捶?”安士好奇的看着全旸子,都无敌了为什么不全捶一遍? 全旸子嘴角一抽,这像是人话么?“神没被捶,是因为神本就站在人族这一边啊。” “在无敌的实力面前,所有人不得不低下头承认他一统天下的地位。” 全旸子深吸一口气,面色郑重的说:“铺垫这么久,终于说到发生的那件大事了。” 欧舒雁一扬眉毛:“合着你说了半天的大事发生,不是指尊者?” 全旸子不理会几人的疑问质疑,继续说道:“那天翠微仙站在幽生峰顶,抬眼望着云端,朗朗开口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第72章 吃了白食就想跑?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欧舒雁复述着这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所以当时翠微仙祖师统一了天下,做了至高无上的王?” 可如今天下哪还有一统的样子? 全旸子点点头:“没错,他成了天下唯一的王。更可怕的是,他说这话时,得到了天道的鉴证。” 众人沉默不语,那些尊者们自然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没想到翠微仙能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到如此地步。 李子木眼前好像浮现出翠微仙少年模样,站在山顶,烈烈狂风吹着衣衫,朗声向着天下宣布天下众生我为尊的模样。 感慨良久,还是欧舒雁打破了沉默:“可现在?” 全旸子了然的点点头:“是啊,现在哪还有天下一统的样子对吧?” “这就又是另外一件大事了。随着时间推移,各个种族自然也诞生了不少尊者的,几方又是一场混战,虽然没有尊者级别的大战,也没有哪一族成规模的挑起战争。 但只是大范围、小规模的混战,也不是凡人能承受得了的,而且这次没有神来庇护人了。 因为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灵,在神这边的定义都是‘人’,两伙人打架神要怎么帮呢? 虽然翠微仙是一个无敌的尊者,可一个人又怎么能保护的了苍生?” 全旸子顿了顿,补充到:“仙在我们神的定义里,本就是‘人’。” “可是……可是当时的翠微仙不是所有人的王么?怎么还能乱的起来?”安士不解的挠着头。 “呵呵,一个宗门大了,都有弟子互相排挤倾轧,更何况这还是很多族群强行捏合到一起的王朝?王总不能天天盯着每家每户门前那一亩三分地管吧?”全旸子随口解释了一句。 “混战起于凡俗,逐渐演变成修士间的争斗。一时间生灵涂炭,饿殍遍地。” 欧舒雁若有所思:“所以界域四分?就是为了避免各族争端?可尊者应该没那能力吧?” 全旸子点着头,颇为感慨的说道:“界域四分是后来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各族迁徙,比如魔族都扔到东海之外,妖族永镇北域,鬼族西方安身,灵族南方隐世,神、仙各自找个角落待着。” “可惜啊,想法是好的,可贪欲这种东西,大概只有无尽劫的劫仙能没有吧?各族四方迁徙仅仅不足三千年,又打起来了。” “打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修士们不管炼器也好、炼丹也罢,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己身修炼,总是需要点什么材料的。” 众人点头,没错,比如有人需要北海玄冰,可北海是妖族地界,要么互通有无要么就上手去抢。 “这次打的更凶,尊者之下都下场了,这时候连翠微仙都没办法控制局面了,总不能他一个一个杀过去吧?” 全旸子补充了一句:“呃,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打了很长时间啊,直到五千多年前,应劫楼的应劫人入世,可惜没能力挽狂澜,那也是应劫楼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败。” “还记得翠微仙打不过的师兄么?他在局势无法控制的时候,献祭了自己。” “献祭自己?”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可他献祭的对象是谁?”欧舒雁不是很理解,众所周知,献祭是为了得到献祭之人不能掌控的力量,可连当时第一人的翠微仙都打不过的这个师兄,能向谁献祭呢? “不知道。我们神王猜测是献祭给他们的师父,但他们两人有没有师父都是个未知数。” 全旸子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摊着两只手:“反正就是献祭了,献祭的目的是什么、献祭的对象是谁、献祭的仪式是什么,一切都不知道。” “但是,他开始献祭之后,世界变了,一股比天地伟力还要浩瀚的力量降临了,压迫得连尊者都无法移动分毫。 那伟力生生的将空间撕裂,将界域划分开来。从此,界域四分,仅靠着空间通道与人间连接,于是便成为了你们现在熟知的七大界域。” “虽然几大族被分出去了,但他们的‘王’还在。” 全旸子伸手指了指头上,意思是翠微仙还活着。 “所以我们神不能插手人和妖魔之间的争斗。因为他们都是‘王臣’,都是‘人’,是我们庇护的人族的附属,甚至我们还要庇护他们呢。” 全旸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表示虽然很想管这闲事,但却是无能为力:“对了,我们神也算‘王臣’的哦。” 众人沉默,各自思量,这种事情宗门是很少有人会讲述的,毕竟因为祖师的一时‘口嗨’,换来了至少万年的灾劫。 “原来神庇护的是广义上的‘人’啊。”月似时点点头,喝了口茶后问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解释神王为什么叫你跟着应劫人但不要插手?” “不然呢?”全旸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欧舒雁盯着全旸子,一个神浪费如此多口舌,只为了这么一句‘神谕’?况且神谕就是神谕,有必要这么费神的解释么?解释不得插手,神族庇护广义的人,原来如此! 欧舒雁恍然大悟:“所以这次大劫是人族和妖魔之间的事情?” 全旸子只是笑着,也不解释,装作无所事事的拿着茶杯:“哎!还是人间的茶叶好喝,我们上面连个好茶叶都没有。” 欧舒雁不由得好笑的看着他:“神界的茶叶可比人间的好太多了,随便喝两口寿元都能涨个几十上百年的。所以神王是想要传递这个消息过来?” “你不要乱说啊!我们神可是公正无私的,对待妖、魔和人是平等的,你不要毁了我们公正无私的形象。不然我回去告状说你诽谤我们!”全旸子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脸的气愤。 “对,你什么也没说过。” 欧舒雁摇着头:“我这俩师弟虽然是妖族,可效忠的可不是那个妖皇,你不用防备这个的。” 全旸子一摆脑袋:“那我们神也是公正无私的。” 随后拿出一根香,眼看着香已经烧到头了,全旸子一脸的郑重:“这香和神王出手没什么两样,估计也只有翠微仙能看得透,刚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想让凡人看到神是如何吃饭的,懂了吧?” 欧舒雁马上便懂了他的意思,他防备的并不是在场的几人,防备却是那妖族、魔域的尊者:“神吃饭的仪态可不怎么样,又是吧唧嘴又是用手抓的,确实该遮蔽着点。” 全旸子暗自笑了笑,神王说的没错,这欧舒雁确实心思聪慧。 随手拉起高杰的衣衫擦了擦手:“你等我回到神界,定要向神王告你一状!” 无垢无尘的神怎么可能被凡俗烟火脏了手? “你看到的不过是我身为人性的一面,当然有着人所拥有的缺点了。我要是把神性的一面展现出来,怕是当场就要给我磕两个头了吧?” 全旸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便要走:“啊~吃饱了吃饱了,这凡俗的饭菜虽好,可神也没办法常吃啊。” “干什么去?吃了白食就想跑?”欧舒雁揶揄道,这神可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模样。 “哎哟喂,大小姐啊!我们那里穷啊,这次下界来神王就给了我二两半的银子,您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不在乎这一顿饭钱的!”全旸子一脸讨好的笑着。 “行吧行吧,看在你是医神的份上,免这一顿吧。” “哟!要不怎么说您能家大业大的呢,就冲着这份慷慨大气,那也穷不了啊!我这就出去找俩病人给治好了去!”全旸子一挑大拇指,化作一道金光缓缓消散。 随着他消散的身影,原地留下一句话也缓缓消失:“刚被惩戒时没藏住神的气息,导致这城里城外杏花都开了,我得去给花神和春神赔罪去。” …… 神界三生壁前,面容笼罩着七彩迷雾的神王无喜无悲,默默看着三生壁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触犯天条第六章二十四条三百七十二节,不尊神谕;第八章七条二百五十节,妄议因果,擅改凡人姻缘。” 随后面容上的迷雾变为白色,语气也轻快起来:“嗯,还有任务,略施小惩就行了。” 手指轻轻点在三生壁上。 …… “这神……和我想的不大一样啊。”李子木感慨了一句。 “确实,不大一样。差不多得有五千年没有神真身下界了吧?一般时候都是只显露神迹的。”月似时附和了一句。 自从界域四分,神也不是那么容易来到人间的,其他界的多少还能靠着偶尔的空间裂隙通过,神界入口可是在翠微仙的屁股下坐着,谁有能力随意的来往? 全旸子能下界,必定是经过翠微仙点头同意的。 “想不到还有个师叔祖啊,回去要问问么?”促织搓着下巴,不知道师父师叔们知不知道这人存在,不过青衣大师伯好像也没有入门五千多年吧? “我估计师父那一辈人应该都不大清楚这事。”月似时摇了摇头,这事还是少打听为妙,毕竟至少万年的混乱都是因为祖师的一句‘口嗨’。 “别听那全旸子胡扯了。” 欧舒雁笑着说道:“即便祖师不说那一句话,神族能下场参战,那么长时间的混乱也好不到哪去。神是强大,可也不是无敌的,他们下场能少死多少人呢?最后还不是靠人。” “也是哈。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哈。”高杰附和着。 “说来也挺奇怪的,尊者们都活了几万年,也没见谁收了很多徒弟。好像到了五千多年前,一下子就全想开了收很多徒弟。”促织看着欧舒雁问道:“二代师叔们应该都是五千多年前那一段时间入门的吧?好像没有在那之前的?” “嗯,我问过我爹这事,他只说在五千多年前收的徒弟都寿终了,所以在那之后重新收的徒弟。” 欧舒雁摊了下手:“这明显是敷衍的说辞,以前不知道,不过今天听那全旸子说完,我估计是那段时间打的太厉害了,把弟子们都拼光了,所以现在二代弟子都是五千年左右入门的。” 二代弟子都拼光了?这得打的多厉害,就剩下尊者了? “我瞎猜的啊,你们还当真啊?”欧舒雁见几人似乎信了,连忙解释。 “我觉得搞不好还真猜对了。得打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天地把界域分割开啊?”促织感慨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这都是历史老故事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不成尊万年之后也只是老故事里的一句话罢了。 然而更多人只是江湖子弟江湖老,万年过去了中万年的一员罢了。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修行,在接下来的大劫中活下去才能说未来的事。” 月似时摆摆手,转过头看向李子木:“尤其是你,别人窝在洞府里闭死关怎么也能突破一点,你就只能外出找些奇遇了。” 说说笑笑,感慨着历史老故事,几人走出酒楼,在这碎叶城逛了一番。 “着火了!救火啊!” 正逛着的几人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日山。 日山一脸茫然的看向几人:“别看我,虽然我是玩火的,但我知道不能见到什么烧什么。” 李子木长出一口气,还以为凤凰也有什么玄学领域,到哪哪着火呢,要真这样回到山上,穷的一条内裤穿八年的师父不得打死他? “救一下吧。”欧舒雁快步向着火的方向走去,这么两句话的时间,那黑色的浓烟已经快要飘到眼前了。 浓烟含着一股有些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李子木使劲嗅了嗅,这味道是……汽油还是柴油? 日山掏出那把羽毛扇,对着浓烟下的大火扇了几下,大火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弱,随后熄灭。 得意的看着李子木:“小场面,随手的事。” 这主人老是把我看扁了,还是得出手显摆显摆能力才行,日山心中嘀咕着。 日山又扇了扇扇子,吹起的清风吹散了厚重的黑烟,露出了着火的地方,却是一片黑乎乎的液体。 一座小山脚下汩汩流出的液体,蜿蜒着向下流去。刚已经流到了旁边的几座房子上,可能就是因为流到房子里才起的火。 “这是原油吧?”李子木伸手摄取了黑乎乎的液体,液体团成一团附在手上,散发着浓烈的气味。 “这是石脂水。大概和你说的那个原油是一种东西,叫法不一样。”月似时解释了一句,师弟家乡的名词和这里多有不一样,她是了解的。 “发财了啊,原油啊。”李子木看向月似时,这地方能不能买下来?多少钱都行啊,君不见狗大户有多狗,不是有多富啊! 第73章 自然自然,略作赔偿 “发什么财?这东西没什么用,还有安全隐患,稍不注意就引发火灾了。”月似时看着旁边赶来的卫队,朝着打头的人抱拳打了个招呼。 那人走过来问道:“刚是这里起火了?几位仙人出手处理的?” “石脂水,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只是路过顺便灭的火。”欧舒雁摆摆手,想了想指着日山继续说道:“要是有奖励,就给她吧。” 像是这种仙人帮忙处理的,城内官家自然是有一定嘉奖的,一般情况欧舒雁是不会要这奖励的,又没多少钱。不过李师弟好像挺穷的,能有点算点吧。 日山喜滋滋的拿着奖励,没多少,不过一千多灵石的样子。李子木暗自眼馋,以前辛苦一个月也不过两千多啊…… “师姐,那东西真没用么?在我家乡,有那东西可是发了大财的,能做能源燃料,还能提炼各种东西的。” 李子木有点不甘心,他自己不会提炼,可还有梓轩在啊,查点资料,随随便便提炼一下那还不简单:“提炼出来的东西能做轮胎,能做衣服,用处可大了。” 促织无奈的摇着头:“你想想我们这么多天,在野外时候是怎么做饭的?” 李子木愣了一下,这么久不是没在野外吃过东西,都是随手控火烤个野味什么的,不过是耗费点法力罢了。 见他不说话,促织继续说道:“你看那些酒楼又是怎么生火做饭的?” “可那炊烟不是烧的柴火么?”阵盘释放火法,那也算是价格不菲的,普通家庭应该也支付不起吧? “是啊,烧的木材。”月似时阻止了促织继续说话,俩人总是能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进而动手打上一架。 月似时觉得李子木肯定以为刚结丹,可以打得过促织了,毕竟以前差着个境界都能打上一会呢,可他不知道促织一直都收着手呢。 “石脂水易燃危险,沾点火星就能燃起大火,谁都知道。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拿它来用,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想想看,天地灵气有多活跃,可以说到处都有火元素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石脂水燃起来可不是扇两下就能熄灭的。”月似时指着街边两个玩耍的孩子,两个孩子玩闹间指尖散发着灵气,不过是开光境的凡人。 “你看,两个小孩子都能随手激发出火焰来,只是不会控火罢了。” 欧舒雁也跟着说了一句:“危险,难以控制,这两条就足以让人放弃使用它了。” “你说提炼些东西,能提炼什么呢?”月似时指了指路边刚刚驶过的马车,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轮胎?那车上的轮胎,都是经过法术加固的,一个用上五六年不成问题。衣服?我们穿的法衣都是蚕丝或麻布祭炼成的,哪里用得上石脂水去提炼呢?” 李子木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毕竟那个世界里貌似没有灵气,火元素也不是如此活跃,原油好像也不是很容易着火的样子。 这提炼的东西好像能用得上,只是普通人应该是帮不上忙,仙人做这个又有些得不偿失。 算了,记下这碎叶城有原油,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时候,就来看看吧。 城里闲逛再无杂事。 …… 这日柳寒泓终于将尤碧莲身上的死生咒全部解开。 “几日叨扰,万望见谅。” 柳寒泓朝着尤碧莲拱拱手:“如今夫人的死生咒已经解开,我们也就不再逗留,该早日离去了。” 尤碧莲坐在占宗身边,身子微微斜倚在他手臂旁:“柳妹妹说得哪里话,要不是占哥哥急着开启走仙路,说什么也要留你们住上个一年半载才行。” “夫人客气了,也是为了师兄的使命,还是尽早出发的好,迟则生变。”柳寒泓面无表情的说道。 “唉,我这一生孤苦,年幼失去双亲,被那恶人胁迫,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想不到刚刚遇见占哥哥,还没感受几天这亲人的温暖,这就又要分开了。”说着说着尤碧莲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只是占哥哥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想来我也是愚钝,不是修仙的料子,说不得占哥哥再回来,我都成白骨骷髅了吧。”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早日开启走仙路,也能早日帮助众生渡过大劫,就能早点回来看妹妹了!”占宗很是享受尤碧莲柔弱的样子。 “我只是舍不得哥哥!想到哥哥在外还要辛苦为世人操劳,我就觉心疼不已。”尤碧莲轻轻地抱住占宗的胳膊,若有若无一触即离的感觉使得占宗不由得心神荡漾。 “我当然也舍不得妹妹啊,可总不能把你带在身边吧,以后我可是旋涡中心,危险着呢。”占宗抽出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滑下。 不行了,两人太腻歪了……吴端思心里叹了口气,传说应劫人渡劫的方式各不相同,也许这就是占宗渡劫的方式? 实在不想继续在这里看着两人腻歪的吴端思只好开口催促:“是啊,占师兄未来可是风暴中心,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还是趁早开启走仙路,早日拉起队伍,形成一方势力才好。” “会有危险?那我更舍不得哥哥了!”尤碧莲双手环抱占宗:“那我也想像吴大哥一样,追随你身边好不好?” 柳寒泓、吴端思:……想说不好可以么? 就这样,尤碧莲收拾了些细软,将府院家业交代一番,四人沿着官路向着翠微山方向走去。 “脚好疼,不过为了占哥哥,这点小痛还是能忍的……”远远传来尤碧莲娇滴滴的话。 吴端思无奈之下只好耗费法力将她御风托起。 …… 八人在碎叶城逛够了,一路御风回了翠微山。 这日瑶光推开大门,环顾一圈开口说道:“就知道你们都在这。跟我去后山。” “哎?高杰呢?”瑶光刚迈出大门,疑惑的问了一句。月师妹带回来的三个可经常都在这聚着,怎么高杰最近都不在? 促织撇着嘴,用鼻子哼出一口气:“哼,那家伙,有了媳妇忘了娘。” “啊?他有道侣了?”瑶光有点懵,最近又是忙着接待尊者,又是魔族封印被破,听说应劫人也快到了,作为‘三代弟子第一人’的大师兄,他可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月似时没好气的拍着促织脑袋:“高杰喜欢上欧师姐了,这些天围着欧师姐转呢。” “哦,还以为有道侣了呢。”瑶光点点头,高杰这小子眼光可真高。 只是不知道欧舒雁是什么想法,不过能让他一直跟着,想来印象应该是不错的。 “那他娘是谁?”怎么记得高杰他娘应该在鳌首城吧? “就听他胡扯吧,他的意思是高杰有了欧师姐就忘了我们。”提起这个月似时更气了,不由得踢了促织一脚,竟然把她比作高杰的娘。 “哈哈哈,还以为怎么了呢。嗯没在就没在吧,我们先去后山。”瑶光不由的大笑,还是这几个师弟妹有意思,其他支脉的弟子见到他见礼之后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吓人的。 “叫我们去后山做什么?祖师有吩咐?” 路上李子木悄悄问瑶光,怎么祖师老是叫我们几人去?别的弟子可能十几年见不到一次祖师,这才几个月就叫了自己两次了。 “还不是徐国鉴,我估计还是因为那假蓝袍的事。”瑶光撇了撇嘴:“一个尊者,小气巴拉的,揪着点事不放。” 屋子里的徐国鉴不由得嘴角一抽,也不敢抬头看翠微仙脸色,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办法那事确实是他太丢人了。 半佛魔道偷偷的咧嘴笑了笑,要不怎么说他欣赏瑶光呢,明知道徐国鉴能听到,也敢大方的把不满说出来。不惧强权,道心坚定,未来不可限量啊。 “进来吧,别在门口嘀嘀咕咕了。”翠微仙开口说道。 五人进了门见了礼,瑶光抬头愣了一下,祖师什么时候开始玩上神秘了。 只见翠微仙浑身笼罩在一层乳白色雾气里,雾气翻滚之间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 “凤凰?还真是好造化啊,竟然能让神兽跟随。”半佛魔道看了两眼日山,盯着李子木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深意。 李子木有些茫然,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半佛魔道应该没恶意的,但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还是说日山有什么大来头?不是说神兽并不罕见么? “哈哈哈,三代弟子里啊,也就这么几个能有点造化的了。”翠微仙开口说道:“境界虽然不高,但日后多少都能有些许作为。” 徐国鉴微微皱眉,听翠微仙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告诫自己别再打这几人的主意么? 瑶光心下诧异,祖师可从来没这样夸过谁,这是在未雨绸缪点徐国鉴的意思?难不成徐国鉴前路真的断了? “小辈心眼太多,随便聊几句都能当成天机去听。”半佛魔道看着几人面色不定,不由得开口说道:“说正事吧。” 等了半晌,见翠微仙没有开口,徐国鉴斟酌着言辞开口:“犬子徐慧康前一阵子失踪了,刚开始我只以为是他逃避责任躲了起来。” 瑶光心下了然,尊者手段果然不凡,那闩采霞定然不会说出去的。徐国鉴晋升尊者没多久,便一路奔波来到翠微山,连外出打探都没有过,竟然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只是不知道那闩采霞藏的够不够深。 徐国鉴仔细看着几人,见几人面色如常没什么表示,心里虽然暗自骂娘,可也没有表现出来。 见没人接话茬,瑶光便开口:“听说了,好像还悬赏好几万追查下落来着,啧,大气啊,要不是太忙我都想去查一查了。” “不是好几万,是十万。”促织也打岔道:“当时在阳关城门楼上挂着,还画了个黑白画像呢,城门下面长了不少花草,跟个灵堂一……唔。” 月似时抽回捂住促织嘴的手:“胡言乱语。” “咳,我说这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徐国鉴嘴角抽搐着,要不是翠微山门人,早把你们几个扒皮抽筋夺魄炼魂了。 瑶光看了看眯着眼睛一脸笑意的半佛魔道,又看了看玩着神秘笼罩在雾气里的祖师,放松的向后坐在椅子里:“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徐尊者,徐慧康死的时候我们是在场。” 徐国鉴一脸悲伤:“我昨天费了很大劲,于天地间将他的神魂碎屑找回了一丝。那是他死前的一些经历,似乎是在和谁拼命,那一瞬间,他见到了月仙子路过,随后便再没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不过两百多岁,对情之一字还没看得太透,不过人死无法复生,我只想问问月仙子,他死的地点在哪里,也好让我给他收个尸。他的敌人是谁,我也能为他报个仇。” 姿态放的很低啊,瑶光摸着下巴开口:“五柳镇遗址西南百里左右,有个分神境界自爆的深坑。” “至于仇人,是个喜澜门的,一起自爆了。” 见徐国鉴要开口说话,瑶光摆摆手打断了他继续随口胡诌:“对了,当时他和那人打架,乱扔飞剑把我师妹的邀月舟打烂了,哦还伤了当时正在重塑肉身的一个师弟,导致后来我师叔耗费了大量药材才帮他修补好了肉身。” “原本想着徐慧康都死了,这点亏我们就吃了。徐尊者既然过问此事,那要不先赔下损失?” 今天能说起这事,那灵魂碎屑中的经历三个尊者自然是都看过的。瑶光见随口胡诌三人都没点破,心中也明白祖师和半佛魔道心里是什么打算。 徐国鉴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灵魂碎屑的画面可不只是他所说的,那月似时手段虽然隐秘,可也逃不过尊者的眼睛,分明是她给那敌人恢复了些许法力才能自爆的。 半佛魔道嘻嘻笑着,一点也没有尊者的样子:“哎呀,小辈不容易,不像徐尊者那样家大业大的,损失一架法舟可心疼的很啊。徐尊者要不多少赔点意思意思吧,别传出去说尊者赖账欺辱小辈。” 半佛魔道心中更欣赏瑶光了,这小子只是看着三人之间的气氛,就能知道徐国鉴什么亏都得咽下去。还随口胡诌了个喜澜门给他作为发泄对象,这样徐国鉴日后可不敢动几人一根汗毛,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几人安全无虞才是。 徐国鉴略有尴尬的笑着:“自然自然。” 随手拿出两块阵盘用法力托着飘到瑶光面前:“略作赔偿。” 第74章 银兽魔熊 瑶光微微看了下手中阵盘,够大方的啊:“一块给高杰拿去孝敬他师父,一块你自己再买个邀月舟。”随手扔给了月似时。 月似时手忙脚乱的接过两个阵盘收了起来,要不是这屋子里尊者太多,她一定要问问大师兄是不是疯了,这样敲徐国鉴的竹杠。 徐国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喜澜门?没听过啊。” “咳。”瑶光像是清嗓子一样咳嗽了一下。 徐国鉴暗自咬了咬牙,怪不得半佛魔道对这瑶光大加赞赏呢。 知道他只能迁怒到喜澜门身上,还必须要大动干戈的报复,最好声势大到全世界都知道才好。 日后对翠微山门人还得礼遇有加,就顺势索取更多好处。胆大、心细,还能抓住机会,未来果然是个人才。 拿出一块阵盘托给瑶光:“感谢告知我儿陨落之地和仇人所在,一点心意,日后若有所需,永巨楼定会全力相助。” 瑶光随手扔给月似时:“喜澜门啊,西域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邪修宗门,半佛前辈早年所在的密宗佛分裂出去的。” 徐国鉴点点头,随后看向翠微仙,手掐法诀:“我徐国鉴指天为誓,前辈若告知我前路方向,今日起徐国鉴及下属势力,不与翠微山门人为敌,当庇护翠微山门人至死方休,天道鉴真。” 若有若无的天道威压落下。 半佛魔道连连惊呼:“哎呀哎呀,徐尊者您这是做什么?即便是为了我道日昌隆祖师也当会尽力为你续上前路的,何必发这天道誓言呢?” 徐国鉴心中苦涩,你还装什么啊,你俩人早就这般打算了,若不是为了前路,何苦做到如此地步?可恨以后永巨楼终要被翠微山拿捏了。 “好了,徐尊者想要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这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翠微仙发话了:“就走了个神,徐尊者怎么把天道引下来了?” 五个弟子连忙告退。 “哦,对了。”听到翠微仙开口,刚要五人连忙停住脚步。 “祖师有何吩咐?”瑶光开口问道。 “南方有灵宝出世,有两个弟子想要去争夺,你们四个去辅佐一番吧。”翠微仙开口吩咐道。 瑶光回头看了下身边的三人一神兽,嗯,四人应该指的他们四个吧? 在众人看不见的迷雾中,翠微仙撇了撇嘴,瑶光还是太嫩了。敲徐国鉴竹杠的时候下手太轻,这家伙最不缺的就是灵石:“瑶光啊,准备下验骨石,那应劫人快到了。顺便挑几个弟子给他做路引吧。” 验骨石,制作难度不高,可以在不窥探隐私的情况下,分辨出修士的年纪。 “遵命,弟子们告退。” …… 外务司广场上,瑶光对月似时说道:“灵宝出世,争夺时必定有些危险,不知道祖师为什么点名要你们几个去,肯定是有深意的。我就不陪你们了。”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嘱咐了两句,瑶光化作青光向着内务司飞去。 “想要争夺灵宝的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啊?”促织挠着脑袋,门内弟子这么多,总不能挨个问吧? 恰好这时两个女仙落在广场上,远远的朝着月似时打了个招呼:“月师妹。”“月师姐。” 一人身材高挑,深棕色的长发盘起,下巴线条略有棱角,略微细长的眼睛透露着深邃的眼神,立体的五官显得很是沉稳干练。 另一人略矮一些,身材匀称,披肩短发随风飘动,明亮的大眼睛里眼神清澈如水,看起来天真无邪一般,略带婴儿肥的下巴有些圆润,阳光恍惚间似有汗毛微微晃动。嘴角两个可爱的酒窝看起来便像是笑着一样。 “易师姐,儒师妹。”月似时连忙招手。 那高挑的师姐走过来,一边打趣道:“又接了任务?” “还没呢,正准备接呢。倒是师姐可不常来做任务吧?”月似时自从带回三个活人之后,门内倒是少有人再提腹背受敌之事了。 “我来发布任务的,收到消息有个灵宝出世,准备给师妹去争夺一下,搏一搏运气。” 易善尽宠溺的看着儒海琉。 “啊?祖师说的不会就是你们两个吧?”月似时惊讶的感慨了一下。 随后又将祖师所说叫她前去辅佐争夺灵宝之事一说。 “看来这次外出,必有所得了。”易善尽点点头,祖师能钦点四人,那必定是有深意的。 虽然几人修为不强,但灵宝这种东西可不全是看修为的。 “里面发任务还是直接私下?”月似时也赞同的点点头。 易善尽境界高深,实力强悍,毕竟能追着不开启狂暴状态的图总裂捶,实力当然弱不了。灵宝虽然不看实力,但得到灵宝之后保不齐还要和人争斗一番。 “私下吧。”易善尽伸手一引,放出法舟邀请众人入内。 门内师兄弟间的求助任务,自然也是可以不走外务司,个人私下协商的,只是这样起了纠纷也就没有保障罢了。 双方都是熟人好友,自然免去外务司那些麻烦事了。 法舟一路向南。 法舟内儒海琉乖巧的坐在蒲团上。 易善尽向着几人介绍着得来的消息。 “要去的地方是正南方向万里远的福夷山,大概三年前,我有个好友在那边探险。” “那山里有阴阳七十二洞,传说以前是灵族的一个小圣地,不少灵族都是在那洞中化灵飞升的。” “他在那洞里探险,不知怎么掉进了一个小空间,被困了两年半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他又是个散修,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本以为就要这么饿死了在洞里呢。 还好后来遇见了个怪人,在洞外将他救出来了。那救他出来的怪人神神叨叨的,跟他说那洞里的东西不是他能动的,让他来找我。 就说是有灵宝出世,让我去争一争。” “怎么有点像是个圈套?”李子木说道:“指名道姓要师姐去?” “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想着找几个实力更强的师兄一起去看看。 可连祖师都发话了,要你们四人一起去,那想必是真的有灵宝出世吧?” 易善尽看着他们四人,月师妹、促织金丹后期,李师弟刚刚结丹,日山是个神兽实力起伏不定。 祖师能将这样实力的队伍派过来,那就说明即便是个陷阱也是没什么危险的。 一路无事,促织伸着懒腰出了法舟。 连绵的群山起伏不断,众人面前这座主峰便是福夷山了。 长期的风化剥离以及流水的侵蚀作用下,红色的砂砾被塑造成奇岩怪石。 一条不大的溪水从山顶穿林过石蜿蜒而下,数来数去在山上竟然打了九道弯才流下来。 肉眼可见的山体上星罗棋布着几十个山洞口,想来便是那传说中的阴阳七十二洞了。 “哇~好美啊!”儒海琉一路上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看到如此美景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声音果然稚嫩软糯无比,似乎还带着奶声一般。 “这里我也没有来过,看来只能随意寻找一下了。”易善尽搂过儒海琉的肩膀:“一会跟紧我。” 六人便沿着山道上了山,四处鸟飞猿鸣不绝,虫鸣莺叫不息,偶有洞口出现,几人便进去打探一番。 这日前方沿溪出现一山洞,洞口斜向大敞,两股飞泉倾泻自百余米的斜覆岩顶,宛若两条游龙喷射龙涎,飘洒山间,又像两道珠帘,从长空垂向人间。 飞瀑的溪水后面,洞顶岩石刻字‘水帘洞’,却无对联。 “可惜不是花果山啊。”李子木啧啧感叹,还以为两边能有个对联呢。 “花果山?好像东海那边有个山脉叫花果山脉吧?听说那地方以前有俩大猴妖来着。”易善尽随口搭话:“挺偏僻的地方来着,这你都知道。” “哈哈,以前听说过而已。” 洞中却并不潮湿,反而很是干燥,洞口飞溅的溪水轰轰作响,吵得几人耳朵生疼。 “什么声音?”促织侧着脑袋揉着一边耳朵,仔细倾听着。 众人也忙凝神静听,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呼救? 一片如水纹般波动的结界缓缓出现在洞中,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求几位前辈高人救上一救!……” “先天不灭空间?”易善尽打量了一下这结界。 先天不灭空间是自然所钟之所,内蕴灵宝,如果底蕴深厚、灵气充足的,所生养的灵宝自然强大无比。时间充沛的话,灵宝逐步蜕变成神器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个时间充沛可不是几千年几万年的事情了,不然也不至于神器那般稀有了。 几人迈步穿过结界。 “完了!你们也进来了?完了完了……”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愁眉苦脸的嘀咕着,一身清灵之气环绕,身上一丝血煞之气都没有。 “翠微山,易善尽,见过道友。”易善尽拱手一礼。 “你们在外面拉我出去就行了,也进来干什么……”那男子仍在嘀嘀咕咕,听到易善尽自报家门后,双眼一亮。 “翠微山?那你们师门一定会来救的对吧?到时候顺手拉我出去可好?”双眼闪烁着热切的目光。 “就这么出去就行了,哪里还用等师门来救?”易善尽一步迈出,半个身子出了先天不灭空间,而后又重新进来。 “元婴之上……”那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连忙跪倒在地:“求前辈救我出困境!” “起来吧,救你一下又不费事。”易善尽伸手虚托,那人便被扶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月似时打量着先天不灭空间,这种地方算是可遇不可求的,每个先天不灭空间都蕴养着一件先天灵宝,灵宝一旦有主之后,空间便会破灭不见。 而灵宝若是没有被人收取,那空间便会不死不灭,修为不足的自然会被困在这里不得生还。 “在下银兽魔熊,自小在福夷山脉长大,两个半月前到福夷山阴阳七十二洞,想要碰碰运气撞撞机缘,没想到一下掉进这里出不去了。”银兽魔熊一脸谄媚的笑着。 李子木看着一脸贱样的银兽魔熊,这哪里像个熊:“你跟魔熊俩个字,好像沾不上边啊。”反倒像是条舔狗。 “哈哈哈,前辈说得是,我是胎里素,长这么大也未曾杀生,所以身上没有半点血煞之气。叫个魔字,也只是为了威风一些,免得被人欺负。前辈叫我银兽就好。”银兽魔熊点头哈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条舔狗呢。 “什么时候灵族也有胎里素的说法了?”易善尽好笑的看着银兽魔熊。 银兽魔熊面色一变,马上又满面笑容:“前辈说笑了,我是妖族,可不是什么灵族。” “出窍境。”易善尽指了指自己。 银兽魔熊脸色垮了下来,身影一闪躲到空间另一侧。 刚以为这位只是元婴境界,所以想再瞒着呢:“好吧,我承认我是灵族,但是你要非抓我去炼药,我也能拼着自爆和你同归于尽的。”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别看我笑嘻嘻的,其实我还是很刚烈的!” 儒海琉撇着嘴角:“师姐,灵族还能炼药么?” “邪修手段,连人都能当大药炼了呢。况且灵族得天生地养,没有灵智的时候可不就是奇珍异宝神花仙草的大药么。” 易善尽摆摆手:“放心好了,你要是没灵智的时候拿你炼个药就算了,已经开智了,我们没兴趣。出了这先天不灭空间,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修炼飞升去灵界吧。” “我们没兴趣拿你炼药,不代表别人没兴趣。” “此话当真?”银兽魔熊一脸的警惕,听说人可是狡猾卑鄙的很,往往先让人放松警惕,然后痛下杀手。 易善尽伸手虚握,银兽魔熊只感觉一股伟力笼罩住自己,连动下手指都做不到。 拍着被随手镇压的银兽魔熊的肩膀,易善尽略微仰头看向他的眼睛:“信了么?”然后松开了虚握的手。 银兽魔熊一身冷汗,这般强悍的实力,想要拿他炼药哪里还用得着骗他?连忙跪伏:“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起来吧,我们不流行老下跪的。”易善尽没继续搭理银兽魔熊,转身在这不大的空间里转悠查探着。 先天灵宝自然不是那么明摆在空间里的,还是要费些手脚的。 “哎老熊啊,你在这待了两个半月,没看到先天灵宝是什么么?”促织一把拉过银兽魔熊,拍着他的肩膀问。 第75章 追不上吧? “先天灵宝?这里是先天不灭空间!”银兽魔熊一脸的惊讶。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当时就是随便碰碰运气,刚进了这洞里,一下就掉进来被困住了,还以为要老死在这里呢。” “得了吧,还老死呢,你们灵族那悠久的寿命,连进食都不用,最多也就困住你几十年。”日山也加入聊天:“等你在这修炼三五十年,哪还困得住你?” “嘿嘿嘿,其实也没那么简单,怎么也得上百年。”银兽魔熊嘿嘿笑着:“毕竟这是在人间,修炼三五十年指不定多危险呢。” “说起来你本体法相是什么?灵族应该不存在熊灵吧?”促织琢磨了一会,熊应该属于妖,哪怕是先天道体的也该是神兽才对:“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就是好奇一下而已。”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本体是首阳山的石头,后来被雕刻成熊,诞生灵智两千多年了,前一阵子才化形,刚出来想要寻个洞天福地修炼,就掉进这里了。”银兽魔熊略有得意:“两千多年就能化形了,在灵族里也算是天才的!” “那确实挺天才的。”儒海琉感慨了一句。 灵族修炼进境缓慢,往往几十年几百年的水磨工夫也不及人族修炼几个月。但灵族得天地偏爱,寿命悠长也不大在乎耗费的时间,反正几十万年打底的寿命,慢慢磨呗。 正说着,先天不灭空间中泛起如水纹般的空间褶皱,一株树干弯曲虬结的古树慢慢浮现出来。 叶片椭圆形,叶缘微向面翻卷,散发出一股清香,一枚外圆内方带着两只小翅膀的金色钱币就漂浮在树叶当中。 一股清灵的先天灵宝气息弥漫,银兽魔熊兴高采烈的叫着:“先天灵宝啊!我的宝贝啊!”便冲向了古树。 易善尽伸手拉住他的衣领:“先天灵宝通灵识人,别说我欺负你,给你个机会降服它,就归你了。” 先天灵宝和法宝区别不大,只是法宝为人所炼制,又称后天灵宝。而先天灵宝则是天生地养,威力起伏不定,在相应的领域里可以说是无敌的,但在其他领域里却有可能连灵器都比不上。 比如先天灵宝定风珠,对于风来说,别管是凡间自然之风,还是九天散魂罡风,遇见定风珠都温顺的和绵羊一样。 可要是水火,定风珠不说毫无用处,可也没甚鸟用。 无主先天灵宝的降服也很简单,叫出它的名字便可。当然也可以力降服。 银兽魔熊眼珠一转,连忙开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镰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楞的,带刃儿的……” “嚯,还是个说书的。”促织见银兽魔熊报完了兵器谱,那先天灵宝连动都没动,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你要试试来强的么?”易善尽根本不看好银兽魔熊能以力降服。 以力降服灵宝这种事情,要么以生克入手,和灵宝实力相仿利用五行生克,要么同领域内以大法力压服灵宝。无论哪种方法,这银兽魔熊都没戏。 银兽魔熊咂咂嘴:“可惜了,命里不归我啊。” 易善尽见状,便对着几个师弟妹说:“可有头绪?” 如果能简单降服,易善尽自然不想以力降服先天灵宝,太过费时费力。 “这样子和凡俗界的铜钱倒是很像,飞天铜钱?履云金钱?”促织随口乱叫了两下。 “易师姐,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吧?”李子木没管灵宝,先问清楚再说。 “应该就是这个了,不大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有两个灵宝在一处问世。”易善尽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如果谁降服了灵宝,可以与我交易决不亏待。当然要是想要自己留着,我也不争。” 李子木点点头,有这话就好办了。 这先天灵宝的样子,以及旁边这棵树,李子木不由的想起神话中的一件灵宝。不过据说那灵宝有弊端来着,易善尽想买去那最好了,有问题她自己处理就是了。 见众人围着那树商议,不时乱叫一个名字出来,李子木也有些不敢继续等下去了,万一谁凑巧叫对了怎么办? 连忙走到树前,对着那灵宝说了一声:“落宝金钱!” 笼罩在灵宝和古树两尺半外的先天不灭之光瞬间破碎,落宝金钱呼扇着翅膀就飘到了李子木面前。 李子木顺势接过,闭目细细感应一番,果然和神话传说中的一样,可落他人法宝法器,可却是用使用者的气运作为交换的。 李子木哪里敢用这个?把气运都交换出去了,万一开始倒霉怎么办?不是万一,是一定开始倒霉的。 “恭喜师弟!”众人见李子木收服先天灵宝,与灵宝建立感应后睁开眼睛,连忙恭喜着。 李子木看向易善尽,一手托着落宝金钱:“师姐,买么?” 将落宝金钱的用处和弊端讲述一遍,却没敢试用一下,谁知道用一下会消耗多少气运? “使用一次要消耗气运,啧……”易善尽感慨了一下,这就有些鸡肋了,是比较厉害,可落他人法宝交易万物。但用一次就要消耗气运,可没有几人用得起啊。 易善尽看了看儒海琉,算了,买了吧,大不了不用就是了:“五十万卖不卖?” 李子木一听五十万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转过头看向月似时:“师姐?” “正常价格。”月似时点点头,表示不贵不贱。 “成交!”李子木蛮高兴的,五十万三人平分,一人也有十几万了:“呃,这棵树归我可以么?” 这棵树好像是传说中的大红袍茶树来着? 易善尽看了一下那树,一株略微稀有的古树罢了,先天灵宝没开价太高,一株树就无所谓了,便也点头应允。 “这落宝金钱怎么给师姐?直接给还是要做些什么?”李子木拿起落宝金钱递向前。 “封印,然后签订契约给儒师妹就行,师弟不会这个?”易善尽惊讶的看着李子木,你一个金丹修士不会交易灵宝? “啊哈哈,哈哈……”李子木尴尬的笑着。 折腾一番,这先天灵宝终于是交到了儒海琉手里,钱则是要等回到山上道场再给了,毕竟不是小数目,易善尽也没有随身携带。 李子木连带着古树周边方圆两米半的泥土一起收起,先天不灭空间缓缓消散。 “哎哟,终于出来了!”银兽魔熊大笑着:“老子又回来了!” 易善尽皱着眉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安静点!” 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这有灵宝出世,这般张扬若是将人引来少不得要费些手脚。 恰在这时,一抹银白色月光穿过洞顶岩石,凭空照在银兽魔熊身上。浩荡的玄灵之气向着四周散去,转眼便弥漫出千里。 “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银兽魔熊在那月光中缓缓向上飘去。 “感谢诸位道友救我出了困境,我这便前往灵界了。日后若是有缘,再与诸位把酒言欢!”银兽魔熊一改混不吝的样子,面露喜色一本正经的朝着几人拱手。 易善尽将手伸进那一道月光中,却半点影响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人?灵界为何会有人前来接引?” “首阳山顽石一枚。”银兽魔熊笑了笑。 “不说就不说吧,有缘再会!”易善尽等人齐齐向银兽魔熊拱手道别。 那灵界大门以他的修为是不可能打开的,必定是灵界有人花费些手脚为他接引飞升的。能让灵界大能特意出手接引,足以说明银兽魔熊身世不凡了。 洞顶石壁变得如同水面一样虚幻,银兽魔熊在那月光中很快越升越高,早已出了山洞。 向着那道月光的尽头望去,虚幻的景象闪过,玄灵的气息只是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神宁静。恍惚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朝着几人作揖一礼。 易善尽眉毛一挑,那人影可不大一般,虽然模糊不清,但能看出至少也是个灵王,再向上便是灵尊、灵界之主了。 月光包裹着银兽魔熊缓缓消散,原地留下些许残留的玄灵之气,说不得再过些时日,这里的花草树木得天地造化还能诞生灵智。 几人也不做多停留,刚银兽魔熊飞升动静不小,已经有人寻着这残留的气息找来了。 远处一高瘦一矮胖两道人影飘忽,转眼间便拦到了六人面前,高个那人苦着脸沙哑着声音说道:“几个小娃娃,刚那可是有灵族诞生?” 易善尽细细感应一下,这两人竟然至少都是出窍巅峰,连忙作揖一礼:“回两位前辈,晚辈翠微山易善尽,刚这里有一个灵族飞升。” “嘿嘿嘿,小娃娃不诚实,灵族飞升?没有渡过天劫谈何飞升?”矮个子一脸笑容。 “怕不是什么大药,几个小娃娃想要独吞吧?”高个子转过头看向矮个子:“老公,怎么说?” “你说呢老婆?这次可别又心软了!”老公嘿嘿笑着,看向几人就像是恶狗看向猎物一样。 月似时悄悄给易善尽传音:“师姐,我能应付一个。” 易善尽心下惊讶,月师妹不过金丹境界,竟然能应付得了出窍修士?若是她知道月似时手中有一柄神器一柄半神器,也就不会惊讶了。 神器有灵,无人操控的情况下都能轻易斩了元婴。 其实易善尽并不担心,毕竟她手中可是有着个大杀器的。 “老公老婆?”促织恶寒的看着两人,猛地恍悟惊叫:“你们是癫狂二老?” 老公眼神中含着一股赞许点点头:“小娃娃有点眼力,一会就用你做个双修炉鼎也不错!” 癫狂二老,矮胖子名公烛秉,据说是取秉烛夜游之意,虽然不知道这秉烛夜游有什么意可取。 高瘦子叫婆萝葫,传说是西南雾瘴之地一棵葫芦藤成精,但一点也不像是草木成精的妖族,反倒是喜爱血食,残暴无比。两人算是比较有名的邪修。 世人不知两人师承,也不知两人跟脚,只是早年便在南方闯下名气,受明烛门通缉悬赏,却一直没有被抓到,由此可见两人并不简单。 两边正对峙着,远远的又来了几伙人。 一队七八人修为最高者不过元婴散修,一伙三人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酒气,浑身笼罩在一片雾气当中。 还有一伙却是头生犄角面色铁青的妖族。 三伙人和癫狂二老隐隐将六人围在中间,四伙人之间也隐约对峙着。凝重的气氛牵扯着彼此的气机连成一片,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还没等易善尽开口,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两人像是受到了大惊吓一般,从树林中窜出,顾不得荆棘划破衣衫和脸颊。 见到众人隐约对峙着,那两人也不管不顾的从中急速穿过,这一下便打破了隐约间对峙的气机。 七八人那一伙齐齐闷哼一声,倒退两步,妖族也不好受闷哼一声晃了晃身形。 雾气也是一片翻腾,朦胧中三人连动也没动的继续喝酒。 反倒是中间的六人毫无影响。 很快众人便知道那两人为何仓惶而逃了,二十几名蓝袍从树林中鱼贯而出。 打头的那蓝袍环视一圈,直奔雾气中的三人冲去。 雾气中一人惊呼一声:“噫吁嚱!”随后化作一道剑光瞬间远遁无踪。剩余两道人影随着蓝袍冲进雾气,缓缓化作剑气消散。 “剑仙?”易善尽嘀咕了一句,挥手间遁光裹挟着五人朝着远方逃离。 六名蓝袍追着遁光不到两里半便放弃了,根本追不上,纷纷抬起手指向遁光。 五名蓝袍抬着手指,尴尬的歪了歪头,转而挠着后脑勺,没抓到。 另一名蓝袍左右转头看着五名蓝袍,似乎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而后原地盘膝坐下。 五名蓝袍也不再理会他,转回身冲回刚众人对峙的地方。 那七八名散修一队妖族和癫狂二老已经边打边跑,远远的就见那边法术漫天飞,不是雷闪就是火光,偶尔还有不绝的大水凭空凝聚自九天而落。 妖族不时的显化本体法相踏山裂石,奈何实力不足转眼就被灭了好几尊。 遁光之中促织背对众人,看向那六名蓝袍,心中想到出窍境的师姐累死你们也追不上吧?而且身后树木丛生,你们那招恐怕也是没什么用的。 正想着,身旁的儒海琉也回过头望向身后:“太多了,要是只有十来名蓝袍就没必要跑了。”促织一扬眉毛,师姐的意思是十来名蓝袍都能瞬间灭杀,嘶,两个师姐谁的实力这么恐怖? 正想着,一阵大风吹拂身后树林,远远的恰好露出一名蓝袍的脸,只见蓝袍缓缓抬起右手。 第76章 怎么和师姐说话呢 “小心!”促织毫不犹豫的转身将儒海琉扑倒。 李子木见状也跨步将月似时挡在身后,日山嘴角一咧:“我是神兽也扛不住的!” 风来的快过去的也快,眨眼间树冠又挡住了彼此的视线,远遁出百里见蓝袍没有继续追来,易善尽停下遁光在山谷中寻了一处四周树木茂密的一个小空地落了下来。 “刚那下谁中招了?”易善尽担心的看着儒海琉问道。 蓝袍的这招,易善尽也没有什么办法。 儒海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下来了,扶着促织原地坐下。 “哈哈哈,别担心别担心,师弟我还有一条命呢!”促织心里也在打鼓,上次能活命那是父母给的,这次靠自己的天赋能力可就不知道行不行了。嘴上就打着哈哈安慰众人。 月似时拍了一下李子木:“说过了下次不要替我挡。” 又走到促织面前,看着促织问:“能感觉到天赋能力发挥作用么?” 促织的气息已经达到了巅峰,转而开始下降,嘴上依旧打着哈哈:“反正千年内不用就作废,用了……” 李子木太熟悉促织了,促织必然是心理没底才这样子的,一脸严肃的问道:“天赋能力有发挥作用么?” 促织微微摇了摇头:“可能是被动作用的吧?” 看着促织的样子,李子木心里默念完了,嘴上安慰道:“上次起作用的时候,从眉心冒出金光,然后变成茧包裹住你,这次没有金光……也可能是要等你睡过去的时候才能起效?” 这临终关怀该怎么说才好? 儒海琉翻找着丹药带着哭腔说:“哪个丹药有用?” 易善尽脸色也很难看,据她所知蓝袍这一招是无解的,她带出去的师弟为了救人,死在她面前,让她很是不好受。 促织头渐渐低了下去,嘴里嘀咕着:“我怕是没法报仇了,以后有机会帮我……”说着说着身子一歪倒在了儒海琉怀里。 正在这时就听茂密的树林外面有个人说道:“噫吁嚱!危呼恐哉!” 另一道声音说道:“哎呀呀!太踏马吓人了就太踏马吓人了,拽什么词啊!”声音犹如破布在风中撕扯一般难以辨别。 脚步声却只有一人。 两人穿过树林走了进来,一人笼罩在雾气中一身酒气。一人飘在空中罩着破旧的灰色长袍,连脚都看不见,面部黑色雾气旋转犹如黑洞一般。 一身酒气那人却是刚刚对峙中喝酒的三人之一,也便是易善尽口中的那个剑仙。 另一人却连一点气息都没有流露出来,根本没办法查探出是人是鬼。 易善尽见状向前走了两步,抱拳微微一礼:“可是剑仙前辈?不知两位道友有何贵干?” 那剑仙哈哈一笑:“哈哈哈,想不到竟然被人认出来了!在下剑仙。” 雾气中的身影也微微拱手:“我这朋友看那小子快死了,就准备过来超度一下,我只是跟着来看个热闹而已。” 放下了双手继续说道:“听说超度仪式挺热闹的。” 另一人在半空中上下沉浮着:“是你们啊?别听他胡扯,我哪会什么超度。” 边角破碎的长袍随着漂浮的身影来回晃荡着:“那个什么慈悲渡魂散到哪一步了?” 易善尽回头看了看倒在儒海琉怀里的促织:“将要魂魄离体。” 飘忽的身影绕过易善尽,来到促织面前,身影一矮,似乎是盘坐了下去。 伸出一根手指,那手包裹着破旧的灰色布料,这位前辈似乎浑身上下都包裹在灰色的长袍里。 “他这点道行的天赋神通可躲不过去。”那手指颤颤巍巍的点向促织:“行了。” 易善尽想要拦住这人,却发现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眨眼间就已经点在了促织身上。 “前辈何意?”易善尽手握剑柄,微微眯着凤目看向那人,这人连姓氏道号都不曾通传,上来就对着促织做了什么。 “这就行了?蓝袍那个慈悲什么的吹得厉害,你就点一下就解开了?”剑仙像是没看到几人的紧张气氛一样,随口问道。 “呃啊?那我再念段经做做样子?”那人转过雾气中的脸问道,也许雾气下是疑惑的表情。 说完也不理会他人,盘坐在空中缓缓向后飘着,以一种古怪的语调念诵道:“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声音含糊不清且语调古怪,李子木并不知道此段为太乙救苦天尊宝诰) 念的口吐莲花,天花乱坠,各种天地异象不时浮现。可众人哪个看不出来,这天地异象都是那人自己动用法力生生制造出来的。 剑仙好笑的说道:“行了,剑放下吧,他那个什么慈悲的解开了,死不了。” 易善尽快步走到促织身边,仔细检查一番,长出一口气,对着旁边仍在念经的人影躬身一礼:“多谢前辈!还不知前辈是?” 其他几人也连忙弯腰行礼。 长袍之人念完了经,随意的挥了挥手:“名字?” 转过如同黑洞一般的脸朝向剑仙:“你知道我叫什么么?” 众人闻言一愣,这前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又抬起手挠了挠头:“嗯,就叫我甲吧。” “见过贾前辈。”易善尽再次一礼。 盘在空中的甲歪着脑袋,像是在疑惑什么一样:“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是甲乙丙丁的甲。” 几人愣了一下,你是怎么通过声音知道是哪个甲的? 易善尽也不纠结,恭敬的朝着甲问道:“不知甲前辈道场在何方?日后我当登门道谢。” 甲像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转向剑仙。 剑仙见状开口说道:“道场,就是问你家在哪。” 又开口说道:“嘿,问这干嘛呢,我辈浪荡人,哪用得着什么道场。” “走了!”一道剑光闪过,原地空留下缓缓消散的剑气。 甲见剑仙已经走了,也不理会众人,身影飘忽间朝着剑光追去,犹如随风飘荡的破布一般,可速度却是不慢。 “恭送两位前辈!”几人连忙行礼,这两前辈太过随心所欲,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月似时看向易善尽:“师姐,我们走吧?” 易善尽看了看儒海琉怀里的促织,掐了个法诀,众人在一片朦胧中沉入地下:“先等他醒了再说。” …… “咳……”地下百米深的一处地洞里,促织咳嗽了两下悠悠转醒。 睁眼便见到四张脸看着自己,一个激灵便想要坐起来。 头顶上易善尽的脸冒了出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先躺着别动,我检查检查。” 看着给自己检查的易善尽,促织伸手摸着脑袋:“你看我就说没事吧,可惜就是又要当和尚……哎?头发没掉啊?” 一头的黑发只有发根处一点点白色显现。 “这个甲前辈厉害啊!连蓝袍的这招都能解开?”李子木感慨了一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促织的头发,那白色只有一小截而已。 “祖师们扛过那招,靠的是实力。上次我们扛过去,靠的是奇遇,是外物。”月似时也若有所思的说道:“可甲前辈能帮他人解开这招,这可是个了不得的能力。” “而且他还只是随意的点了一下就行,似乎不费什么力?这种人物怎么不显山露水,太不可思议了。”儒海琉声音软糯道。 易善尽也检查完毕,面色放松了下来:“没什么问题,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我们现在就赶路回山上。” “哪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现在感觉好的不得了,浑身充满了力量,能一拳打死八个李师弟!”促织翻身坐起,在地上蹦跶了两下,挥着拳头表示状态不错。 李子木看准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腘窝上,将促织踹的一个趔趄险些跪倒:“我这一脚能踢死十个促织。” 月似时撇了撇嘴,你俩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一路上儒海琉把玩着落宝金钱,却没敢尝试一下使用,用气运作为交换,怎么也得等到师父面前再尝试才安全一些,更何况还有月似时这个黑车司机在。 法舟里几人围坐在一起,也不是很紧张。自从月似时黑车魔咒被破了之后,似乎没有那么的危险了。 谈论着这次外出,促织不由的发问:“那个剑仙是怎么回事?” 促织知道不少消息秘闻,可没听过关于剑仙的一点事迹。 “剑仙这人不知来历,没有过往。为人所知的事迹也只有一点,他早年供奉翰林,不过不知道那时候他是什么境界实力。” 易善尽仔细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据说他在朝堂上特立独行放荡不羁,不被权贵容忍,在京城不过两年半,就被外放下野,随后就漂荡四方到处漫游。”(这个两年半并不是玩梗) “没人知道剑仙是什么境界的,也没人见到他出手过,他的这些事迹不知道发生在什么时间,甚至连发生在哪里都不知道。” 李子木愣了一下,剑仙的这一段经历有那么一点耳熟:“那他在哪个国家、哪个京城都不知道?” “对,所以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只知道有这样一件事,但是发生在哪个国家,那个京城又是哪里,发生在什么时间,这些一概不知。”易善尽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七界之中有很多奇人怪事,虽然有不少是胡编乱造,但也有很多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剑仙就是这样一个奇人。” 几人默然无语,这世界太大了,出点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日山好奇的问道:“那就没有哪个大能把他抓住问一问?他们都不好奇的么?” “据说轮回境抓了他两百年,但没抓到,剑仙仍旧逍遥的四处浪荡着。” “那可能轮回境没拿出真本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日山想了想,元婴、出窍境界可以说是中坚力量,分神、合体的那都是一方大能。 二十几名蓝袍出现,剑仙就落荒而逃,估计就是和易善尽境界相仿,或者分神境界。 “抓他两百年的是轮回境的尊者。”易善尽幽幽的说道。 !!! 众人都愣住了,难道这剑仙也是个尊者?可尊者又为何怕那二十几名蓝袍?可要不是尊者,能在尊者手上跑了两百年…… 到底是轮回境的尊者太菜还是剑仙太强? 见众人都有些震惊于剑仙的事迹,易善尽又开口说道:“今天这两位前辈,剑仙成名已久,另外那位甲前辈才更令我惊讶。” 李子木深吸一口气,这种奇人和自己没太多关系:“甲前辈的声音,我总觉得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嗯对,他刚见面时还说是你们啊来着。”月似时也回想了一下,当时一片混乱,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可疑。 “他的样子那么有特点,你们要是见过不可能没印象的。”儒海琉插了一句,伸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甲披着一身袍子:“声音也很有特点,可能你们只听到过他的声音?” 李子木和月似时对视了一眼:“滚?” “哎?怎么和师姐说话呢?”促织连忙开口,对李子木怒目而视。 月似时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还记得以前遇见过两次蓝袍,有个声音喊滚,然后用灵气凝聚成滚字将我们打飞的那事么?” “哦~记得记得。”促织点点头:“救了我的那个甲前辈是那个滚前辈?” “声音很像,胡乱猜测罢了。” 一路说说笑笑,却也并未放松警惕。 路上出了两次意外,一次陨石从天而降,砸碎了法舟,不过并未有人受伤,后面飞在空中遇见山火喷发,依然靠着易善尽强大的实力躲了过去。 终于回到山上,再无事发生。 …… 另一边,瑶光差遣几名弟子下到鳌首城。 几名商人看着翠微山的仙人将告示贴在了墙上,告示大意是山上有客来访,大量收购各种食材、水果,价格竟然翻了三番。 一名商人一脸懊恼的拍着大腿:“踏马的!踏马的!” 又觉得不解气,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第77章 白日易善尽 另一个商人领着手下,手下拎着一筐桔子,见到这人打了自己两巴掌,连忙劝解:“兄弟兄弟,别激动别激动!不过是翻了三番,用不着这么高兴!” “我踏马的是后悔啊!不是高兴啊!”那人一脸的懊恼:“两天半前有个算命的让我等今天再出售货物,我想着我卖的是海鲜和水果,就没信!当天就找人出手了。” 另一个商人一听,心中暗暗回忆了一下几天的行情,两天半前正是价格最低的时候,不由得同情的看着那人:“唉兄弟,看开点,就当破财免灾了吧。按照两天半前的行情,怎么也能赚个一成吧?” 价格低归价格低的,可鳌首城价格再低也比外面高不少了,毕竟很多都是仙人们买去了。都说仙人餐风饮露,也不知他们天天买些食材给谁吃。 “一成?按照进价算是赚了一成,可惜路途遥远,海鲜死掉了一些,连半成都没赚到。”那商人哭丧着脸,要是真听了那老乞丐的话,少说也能赚两三成的。 说完这话,那商人急匆匆的走开,昨天还看到那老乞丐来着,说不得今天再算一卦,还能回点本钱! 拎着桔子的商人心里窃笑,看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但看别人亏钱可没自己赚钱好受。 如果自己赚钱了,别人还亏钱了,那可太爽了。 商人努力的压着嘴角,走到墙下的仙人面前:“仙君,您看看我这的桔子能不能入眼?还有三车两千多斤,保证质量和这一筐一样!” …… 儒海琉刚从师父那边出来,在师父的帮助下尝试着使用了下落宝金钱,确实如李子木所说,每次使用都要消耗一部分气运。 落宝金钱也只能当做个压箱底的保命手段用一用了,但确实威力强大,使用一次足以逆转局面的那种。儒海琉心里默默想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易善尽洞府门前。 伸手开启宫门,见到第二道门前亮起的免打扰灯光,儒海琉惊讶道:“咦?师姐闭关了?” “怪了,师姐前两天才说刚刚突破瓶颈,怕是要长期水磨工夫,用不着闭关的,怎么今天就闭关了?” 儒海琉琼鼻微微翕动:“什么怪味。算了,等师姐出关再说吧。” 掏出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个纸条,贴在门上便离开了。 宫殿里易善尽正穿着衣服,松了口气:“快点从后门走吧,以后就不再联系了。” 掐着法诀的手一松,浮在面前的画面顿时消失,消散前依稀可见纸条上写着:“我去找月师姐他们玩了。两天之后回来。” 门口那代表着闭关的免打扰灯光也缓缓消散,却是个法术幻象。 易善尽又说道:“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奇怪,但她在我心里就是比一切都重要。昨天夜里的事情一切莫要提起,经过这次之后,你以后修炼也能再无瓶颈。” 采阴补阳之术并不是淫邪,这可是阴阳大道。 御风飞行的图总裂低头一看,路上蹦蹦跳跳的走着个小姑娘, 仔细一看原来是儒海琉。 图总裂猛地浑身一抖,深藏在记忆中两个恐怖画面浮现,一个哭的梨花带雨,一个追着自己捶了八座主峰。 不由得转头看向那个捶了自己八座主峰的洞府宫殿,一个人影遮遮掩掩的从后门快速跑出,慌乱中连鞋都掉了一只,捡起鞋子就光着脚跑掉了。 “啧,促织师弟这是去女魔头家偷东西了?”图总裂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自言自语道,品行有亏啊,作为师兄,嗯,算了,和大师兄说下让他去烦吧。 …… 这日一早,月似时来到院子,就见日山在院子西边挖坑。 “早啊月师姐。”日山从快一米半的坑里伸出脑袋,一手的泥巴摸了摸脑门的汗。 “早啊,怎么你挖坑干什么?做窝呢?”月似时打趣道。 “你看这房子,连个屋子都没有,我总不能和他挤在一张床上吧?那不真成鸡了嘛?” 恰好李子木打着哈欠从推开门走出了屋子,听到这话连忙开口解释:“什么鸡?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一个不阴不阳的躺我床上,我一世清白不毁了吗?” 又对着月似时稽首:“师姐,我都说在房子旁边再盖个房子出来给她,她不干,非说什么自幼便是无尘,从没下过地,哪能住屋子里什么的。” 月似时听了便觉得好笑:“无尘?不住在屋子里改住地洞了?那可不是无尘了,是在泥里打滚了。” 日山也挖好了坑,从坑里跳了出来,身上华光一闪,所沾染的泥土自动离体,又恢复到那一尘不染光辉靓丽的样子:“才不是住地洞呢,在那先天不灭空间里不是带回一棵树么,刚好种在这给我搭个窝。” 说罢向着李子木伸手:“拿来吧。” 跟熊孩子向家长要钱的样子一模一样。 李子木心里吐着槽,也没抠门到一棵树都舍不得的地步,手中浮现一株小树苗递给日山:“你会不会种树啊?这树可还挺珍贵的呢。” “虽然没种过梧桐树之外的树,但这不重要,放心吧。”日山拍着平坦的胸脯保证道。 “李师弟在么?”一个软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子木连忙打开大门,微微稽首:“见过儒师姐。” 儒海琉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蹦蹦跳跳走进了门,远远的朝着月似时打了个招呼:“月师姐,你果然在这里。” 月似时站在茶树下,挥手间将屋子里的桌椅摄取出来摆放好,这树冠很大,刚好放在树下遮阳:“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 “本来去找易师姐研究落宝金钱的,可是易师姐闭关了。便来找师姐,想下山去转转。”儒海琉坐在椅子上,一抬头便发现树上多了个鸟巢。 树冠里的树枝倒不像主干那样虬结杂乱,在日山的控制下互相勾结联结成了个鸟巢的样子,还贴心的在上面做出了雨棚的样子。 “师弟这样不怜惜手下的么?让日山住在树上?”儒海琉小声的问月似时,不想李子木刚好端着茶壶过来听到了。 放下茶壶,李子木一脸的生无可恋:“你看,我就说你住鸟巢会被人误会我的吧!” 从鸟巢边伸出个凤凰的小脑袋,口吐人言:“没有梧桐树我都凑合了,你还怕人误会。” 月似时笑着解释道:“日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总不能挤在一个屋子里吧。本来是打算给她盖个小房子的,但她想要住在鸟巢里,说是有家的感觉。” 儒海琉笑着点头:“哦,怪不得化作原身呢,住鸟巢里确实像在家了。对了,那个促织师弟呢?” 你找促织那货去他家找啊,上我这找什么啊……我这里又不是客栈……李子木心里腹诽了一下:“谁知道那货跑哪去了。” “以往他都是一早就过来的,今天没来可能是有事情吧,毕竟他还挂着个执事的位置呢。”月似时也纳闷了一下,促织绝对是来师弟家最积极的一个,要是没来那肯定就是有事情耽误了。 李子木伸手摄过茶树的一把嫩叶,周身散发着高温,双手缓缓抬起,迈步提肩打起太极拳。茶叶嫩芽连成一串犹如神龙绕身飞舞,双手缓缓拨弄,茶叶神龙在双手之间穿插不息。 茶叶神龙逐渐形成一个太极图,在高温的炙烤下由青翠慢慢变得枯黄。 月似时眉毛一挑,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李师弟这拳法有一丝太极之意,似乎传承自大家?”儒海琉仔细的看着打拳的李子木,拳法有些意境,可似乎没有功法配套? 而且拳法混元一体,很是有些门道,可李师弟施展出来,却徒有其表不得深意的样子。 李子木收势,挥手一指,茶叶如流水一般鱼贯钻入茶壶:“要是我猜的没错,这茶叶应该挺不错的。” “日山,下来煮茶。” 稍后茶叶已经煮沸,儒海琉轻轻的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后细细品味了一下:“醇香,茶中似有星空之辽阔,山川之秀美,香远益清宁静致远。好茶啊!” 月似时也感慨了一句:“天地山河一杯茶,人生恍如梦一场,饱含灵气的同时又兼顾了口感,确实是好茶。” 李子木挠了挠头,你们是怎么从茶里喝出这么多大道理的,难道不是入口苦中带甜,咽下后回甘不绝就算好茶吗? 算了,好茶就行。 日山满眼的懵懂,一个树叶汤你们也能喝出点什么道理? 喝了半晌茶,也不见促织过来,或许是真的有事吧。 月似时站起身:“师妹想要下山去哪里逛逛?” “去鳌首城转转,好长时间没去了,顺便买点水果回来。”儒海琉答道:“门内统一买的水果太甜了,我想找找有没有酸点的。” 不多时,四人走在鳌首城街头。 李子木和日山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小城,统一样式的住宅,纵横阡陌的石板路,整个城市规划建筑的整整齐齐。 不像是玄幻世界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地球上的城市,李子木默默的想着。 远远的看见欧舒雁带着长耳、安士,走在一起的还有徐飞仙带着两个随从。 月似时本想转过街角,若是没有徐飞仙几人也就上前一起逛逛了,可若是徐飞仙在场,这种麻烦人物还是留给欧师姐自己烦恼去吧。 不想欧舒雁似乎早就想找人拉下水,也可能只是眼尖,一眼便见到四人,连忙开口叫到:“月师妹!好巧啊。” 月似时不情愿的转过来,看着欧舒雁带着坏笑的眼神,哪里不明白她知道自己想躲开徐飞仙,却故意叫住自己的:“是啊,好巧啊欧师姐!” 听出月似时略带怨言的意思,欧舒雁开口说道:“多亏遇见你们了,不然传出去我和徐公子逛街,有心人还不得以为些什么。” 了然的点了点头,月似时明白欧舒雁和徐飞仙在这里闲逛,定是那徐国鉴安排的,便拉过欧舒雁,自己站到两人中间,一手挎过欧舒雁的胳膊:“师姐多心了啊,在咱门内谁敢乱嚼舌头啊。” 欧舒雁松了一口气,碍于情面不得不陪着徐飞仙来鳌首城走一圈,尊者的意思就是天意啊。 刚走了一条街,迎面走来两男两女四个熟人。 第78章 一人带三条狗 占宗走在前面,柳寒泓略微落后半步,吴端思一手施展轻风诀微微托着尤碧莲跟在身后。 尤碧莲手里拿着半个桔子,不时的扯下一瓣娇笑着拉过占宗塞到他嘴里。 欧舒雁微微皱眉,怎么又碰上这货了?这般放荡形骸哪还有应劫楼传人该有的样子? 占宗眼睛一亮:“徐公子!” 众人各自见礼,心情或是欣喜或是厌烦各是不一。 月似时看着这四人,不由得感慨一句:“永巨楼在北边,祥安镇在南边,这都能让你们碰上?”指的是占宗和尤碧莲两人这奇怪的缘分。 “哈哈哈,妹妹说笑了,占哥哥和我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命运指引下哪怕隔千山跨万水也会相见的。”尤碧莲一脸的娇笑。 李子木看着尤碧莲问道:“你的那个情郎管家呢?又换了?” “哎呀,奴家心中的伤痕李公子可莫要再提了。”尤碧莲脸色一变,马上又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有问题,有大问题。月似时和李子木对视一眼,这占宗不会被尤碧莲骗了吧?被骗了的应劫人还能应劫么? 李子木小心翼翼的开口:“占师兄,您和尤小姐什么时候大婚啊?没别的意思,师弟比较穷,现在就得提前准备点贺礼。” 占宗眯着眼睛看着月似时和李子木,两人似乎和尤碧莲有些瓜葛? 脸色一正语气微冷:“不劳师弟费心,碧莲只是我的妹妹。” 月似时见状对着李子木微微摇头,没救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几人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徐飞仙连忙开口打岔: “哈哈哈,占师弟终于到了,这便是要开启走仙路了吧?我先祝师弟力压群雄,为同辈先了!” 徐飞仙特别高兴,这翠微山除了那翠石山上的玩的比较开,其他弟子都比较含蓄,很少有能玩到一起的。 可翠石山上的玩的都比较另类,走旱道这种事情徐飞仙不是没有过,只是相对旱道来说,他更爱水道一些。 “哈哈哈,力压同辈这种话可不要再说了,师弟我可没有那信心,能顺顺利利的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就满足了。”占宗遇见徐飞仙自然很是高兴,这可是未来自己的一大助力啊! “师弟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徐飞仙见占宗带着深意的眼神,微微摇头,给了他一个稍后再说的眼神。 占宗一愣,看着徐飞仙身边跟着这么多随从,还以为已经将欧舒雁这几个女人拿下了。 但看他那隐晦的眼神,似乎另有隐情啊。 月似时没再说话,本来占宗到了翠微山,她遇见了怎么说也该作为主家招待一番,但徐飞仙愿意越俎代庖的主动出头,她也懒得去理会了。 几人随意挑了家客栈,却恰好是玄香住的那家。 窝在柜台里打盹的老板娘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随手扔了四把钥匙给吴端思:“每间一天二钱,每天中午结账,吃饭另算,有事找小二。” 吴端思接过钥匙,不由得笑道:“你这老太婆好没礼教,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只要四间房?” “因为她们几个我认识,山上的仙人有多闲来我这住宿?我这生意不差用不得山上仙人来帮衬。” 老板娘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敷衍的用手指了指月似时几人,又指了指欧舒雁徐飞仙几人:“这几位是山上的客人,用不着在我这住。” “就你们一个人带三条狗来砸场子,可不是要住我这么?” 第79章 你爹妈是怕你活得久吗 尤碧莲一听这话,恼怒的一拍柜台,震得硕果一阵颤抖:“你骂谁是狗?” 老板娘拱了拱躺椅上的枕头,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了一些:“谁接茬谁是狗。” “你!”尤碧莲手一握,法力凝结成短剑便想向着老板娘刺过去。 “好了,和凡人较什么劲呢。”占宗伸手一拍,将那短剑拍散,顺手一拉,将尤碧莲拉到怀里,震颤的硕果蹭得占宗心神荡漾。 一路走来不是没有住宿过,可这尤碧莲是什么人,一路吊着占宗从没让他得偿所愿过。 “要不了几年她寿数尽了,自有那鬼差惩戒口舌罪罚,你可还要享亿万年道途呢。”占宗轻轻的拍了拍尤碧莲的屁股,惹的她一脸的娇羞。 老板娘心里嗤笑了一下,老娘可比你们这些短命鬼能活的多了。 “那换一家嘛,这老妖婆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尤碧莲撒娇的说道。 “哈哈哈,没必要,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占宗顺手掐了两下,又对众人说道:“我们一路走来一身灰尘,就先上去看看环境顺便稍作梳洗,还请各位师兄稍候片刻。” 边上的众人一脸的嫌弃,哪个仙人不是规规矩矩一身正气,占宗这样子倒像是个市井无赖。 众人也便坐在客座上,小二忙不迭的招呼着四人上了楼。 片刻,徐飞仙的侍女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徐飞仙点点头,那侍女转身便上了楼。 见几人看了过来,徐飞仙开口解释道:“景悦修为太低,一路劳累略有不适,去解决下三急。” 因为有着徐飞仙在,欧舒雁和月似时也不想过多闲聊,众人便沉默的等着。 景悦上了楼,耳朵微微晃动,仔细分辨了一下,走到一间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刚刚洗了脸出来的吴端思愣了一下,他们都这么快就梳洗完毕了?连忙应和一声打开了房门。 吴端思看着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心里默默念叨着她怎么来了。门口的景悦他可太熟悉了,徐飞仙的贴身侍女,耳朵出奇好使的那位。 吴端思眼珠一转,马上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您是徐公子的属下吧?不知您找我何事?” 景悦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着,笑得吴端思心里直发毛的时候才开口:“奴家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略有不适,方便借下五谷轮回之所吗?” 吴端思心里忐忑,面上却依然笑着:“倒是方便,只是您何不借用柳师姐和尤小姐的?” 景悦伸手指了指耳朵:“她们两人都在洗澡,自然是不方便了。” 说罢伸手指向房间内的卫生间,意思是可以进去么。鳌首城里的客栈,是经过玄香设计安排建造的,自然配套设施齐全,每间房内都安排有卫生间,还是水冲的。 吴端思连忙让开门口,伸手推开卫生间的门,随后转身走回门内。心里嘀咕着景悦来肯定是有些问题的,不然她去借用占宗的房间都说得过去,怎么偏偏挑自己的房间借用。 正想着,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冲水的声音。 吴端思一挑眉毛,你刚进去一会就冲水,我要是还看不出你有问题可就白活了。倒杯水都没那么快的,更何况是放水? 景悦拉开门,好笑的看着站在座椅边的吴端思。慢慢走近过来,开口说道:“这般洁身自好的?” 吴端思一惊,这话在他假死求生前几天景悦便说过。 景悦见吴端思面色不定不说话,就又开口到:“看样子你输了啊!” 吴端思一眯眼睛,目露凶光上前一把掐住景悦的脖子。见景悦完全没有反抗,依旧露着笑容看着他,手上不由的松了一松。 景悦轻轻地拍了拍掐住她脖子的手,轻咳一下:“放轻松,别想得太多。我若是想要拿些好处或是害你,早就说了。” 伸手指了指天,意思是向徐飞仙报告此事:“哪里还会在那天故意提醒你输了呢?” 吴端思松开了手,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盯着景悦冷冷的说道:“你今天可不该来见我,更不该将事情说破。” “呵呵,别那么紧张,这地方你可不能动手。”景悦又指了指楼下,下面可坐着不少人呢,虽然景悦修为低,但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想要灭口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你想要什么?”吴端思眼珠转了转,有些不甘的问道。他确实没有把握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她灭杀。 “你也知道公子的习性,我这样的人总会年老色衰,被他抛弃的。”景悦压低了声音,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被他抛弃的哪还有活路?” “原来你也知道没有活路。”吴端思幽幽的说道。 景悦并不接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帮你瞒住假死的事情,不过是为了给我留条后路。” “将那老乞丐教你的东西教给我,现在看来分割神魂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吴端思一愣,便又反应过来,嘴角浮起笑容:“呵呵呵,你藏得很深啊!”原来景悦能听到的范围可不只一个徐府,竟然连整个永巨城都在她能听到的范围里。 “和聪明人办事就是舒服。我不藏起来一些,早就死了。”景悦一摊手,指了指耳朵:“天生的,公子要是知道我能听到那么多秘密,我都死多少次了。” 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吴端思一手支着下巴:“这么放心把后路交给我?要知道我假死这事可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 “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秘密,我知道的可太多了。”景悦微微俯身,一只手指顺着吴端思侧脸滑到他的嘴唇上:“可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猜我知道这么多秘密,又给自己留了多少后路呢?” 吴端思眼皮微闭,盯着面前那令人心惊动魄的雪白,心里暗自感叹徐飞仙的好福气。 景悦手指微屈弹在吴端思额头,站起身笑骂道:“看够了没?” 伸手将景悦拉到怀里,景悦也半推半就的坐在吴端思的腿上。 鼻子蹭着景悦细嫩的脖子,闻着她耳后的头发,一手伸进衣衫在那令人心惊动魄的雪白上捏着:“教给你也不是不行……” “呵呵,想吃掉我?你确定?”景悦右腿上上下下不停的蹭着,隔着衣衫感受着那股坚硬与火热:“我身上沾染他人的气息,你猜那位会不会知道?” 感受到那坚冰如同遇见阳光一般迅速融化,景悦指着已经软化的硬件调笑道:“这么快就好了?也不中用啊。” 吴端思撇撇嘴没有反驳,中不中用这事怎么证明?又不能真的做些什么,真的做了什么怕是两人都难逃一死了。 拿出一枚玉符,打了个法诀将那切割神魂的法门刻录进去扔给景悦:“切勿让他人知道。” 景悦收好了玉符,微微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多谢吴公子大开方便之门,奴家告退。” “等下!”看着已经走到门口景悦,吴端思突然出声叫道。 这一声来的突然,声音又大了点,吓得景悦一抖,连忙转身警惕的问道:“还想干什……”却看见吴端思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个,嗯,你能给我点钱么?”吴端思有些扭捏的说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向女人要过钱,可确实没办法了,跟着占宗一路,为了讨好他可都是吴端思出钱的。 后面又带着尤碧莲,这花销更大了,吴端思本来就没有带着多少钱财,现在更没钱了,在这店里多住几天,怕是要向柳寒泓要钱了。 景悦撇着嘴:“没有!”嘴上说着没有,却掏出个钱袋甩了过去。 吴端思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钱袋,看着落荒而逃的景悦,打开钱袋看了看,价值一万灵石的阵盘三五个,银票五万两,嘿,真有钱。 景悦狼狈的推门而出,正巧一老头从走廊走过,险些撞到一起,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那老头眼睛一亮,连忙伸出双手想要扶一把:“哎小心小心。” 景悦腰身拧出一个惊人的弧度,从老头双手之间滑出,看了老头两眼便走开了。 老头嘿嘿笑着看着景悦的背影。 不多时,四人便已经洗去了一身灰尘走下了楼,尤碧莲身上微带水汽,竟然还泡了个澡。吴端思和景悦对视一眼,默契的错过眼神。 众人闲聊了几句,占宗和徐飞仙便邀请众人一起在城里转上一转。欧舒雁和月似时见无法拒绝,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 咚咚咚,一阵脚步从楼梯传来。 正要出门的众人不由得转头望去,这世间连凡人都能修炼一二,走路自然是身轻如燕,什么时候有人会如沾染浊气一般踏出如此声响? 老板娘暗自撇了撇嘴,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娘只想睡觉。 景悦皱了皱眉头,下来的恰好是在门口险些撞到的老头。 老头也不搭理他人,急匆匆的出了客栈大门。 “呵,果然是个一身浊气的凡人。”徐飞仙嗤笑了一下。 “唉,可怜哪,我观那老头命不久矣。”占宗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 “占老弟还会那相面之术?”徐飞仙连忙附和道,应劫楼策算之术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又岂能不会相面?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溜须拍马罢了。 “哈哈哈,略通一二而已。” 众人便在二人一应一和的话语中出了门。 刚刚转过街角,就见刚下楼的老头蹲在个算命摊前。 老乞丐坐在摊子里,小途手里摆弄着个八卦盘。 这次的摊位左右各立着个幡,随风飘荡间批字若隐若现。 左边写的是: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 右边写的是:测风水看六合拿袖中乾坤。 那老头嘴里嘟囔着刚老乞丐给的断言:“鳏居不能有妻。” 转而一脸的喜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早晚会有妻子的,我怎么会打一辈子光棍,还请道长快告知我妻子在何处。” 老乞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啊,说出来可就不准了。” 众人也都一愣,好巧啊,这老乞丐竟然是当时在永巨楼差点被徐飞仙砍了的那个。 吴端思心里一颤,坏菜了!这老头可是认得他的,若是说漏了可就糟了! 徐飞仙看向占宗,笑着说道:“巧了啊,当时这老头在我们永巨楼行骗,还是占老弟救了他一命呢。” 占宗摇了摇头,也笑着说道:“左右是个可怜人,何必为难他呢。” 说罢便带头向着另一条街走去。 月似时和欧舒雁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本来还想在这算算卦玩一玩呢,算了。 吴端思长出一口气,能不接触这老前辈最好了,免得多生事端啊。 恰巧这时老乞丐伸了个懒腰,淡淡开口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几位何不在此逗留片刻呢?” 占宗冷笑一声,心里暗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也便转过身来走到摊位面前。 “酒倒是没有,免费给几位批个字吧?”老乞丐笑呵呵的将那破碗和毛笔拿到桌子上,随意的铺开一张破烂的黄草纸。 “你这老头有意思,上次骗的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还敢找上门来?”占宗看着桌上的纸笔,却并没有提笔写字。 “小老儿自小就好奇心重,见到几位贵客身负贵气,便知今日生活有了着落,这才开口邀请几位算上一算。”老乞丐伸手示意请写字。 占宗想了想,自己便是策算之术大家,这老头多半是算不出什么的,便看向吴端思:“玩玩吧?” 吴端思心里很是不情愿,但依旧面色不改:“那我就先来试试先生道行深浅?” 心里却默默请求着老先生放放水吧,千万别说露馅了。 提起笔在黄草纸左下角写下了个‘思’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却是一手好字。 老乞丐沉吟着:“思,吴端思先生心里秘密挺多的,呵呵,藏着累吧?” 刚算命的老头听了这话,哈哈哈一笑:“吴端思?无端死啊?你爹妈是怕你活得久吗?” 吴端思又惊又怒,惊的是这老乞丐竟然说出自己隐藏着秘密,怒的是边上看热闹的老头说他无端死。毕竟上一条可也算作是无端祸事而死,至今吴端思还常在梦中梦见徐飞仙的那一刀。 第80章 果然是该找个道侣了 “去去去!算完卦给了钱赶快走,不懂算命瞎插嘴给人批什么名?”老乞丐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将那老头赶走。 那老头一边嘟囔着什么无端便是无缘由、思可是死的走远了。转过街角身上清光一闪,竟然是玄香幻化。 玄香叹着气,嘴里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们能领悟多少了。向着城外走去,那边几人修为太高,御风而行怕是会被发现吧。 吴端思松开紧攥的拳头,这鳌首城里可不能轻易动手。 老乞丐隐晦的白了那老头一眼,连忙对吴端思说道:“吴仙君切莫听那老头胡言乱语。” 伸手点了点那个‘思’字,三根手指装模作样的动了动,摇头晃脑说道:“昔日高僧今白衣,人生变化定难知。故人相见不相识,空怪解吟无本诗。” 欧舒雁听了觉得好笑,开口说道:“您这诗和他这字有什么关系?” 吴端思心里叨咕着故人相见不相识,是指徐飞仙没认出他?可景悦刚刚可是认出了他的,景悦不算故人? 老乞丐开口解释道:“这诗看似和字无关,可和吴仙君心里所想之事有关。” 转回头对吴端思说道:“意思是说吴仙君的仇敌是再没机会找到仙君了。” 吴端思心里长出一口气,原来徐飞仙没有看穿,嘴上却说道:“先生却是只说对一半,我确实有仇敌,不过已经大仇得报,他早就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了!” 老乞丐也不多言语,笑呵呵的伸出只有三根手指的手,示意吴端思给钱。 将吴端思给的一两银子揣进怀里,老乞丐转过头看向欧舒雁:“欧仙子也来测个字?” 欧舒雁略惊讶的看着老乞丐,她身上可有着尊者遮蔽天机的手段,老乞丐竟然能算出一二,便也兴趣起来,提起笔写下个‘勇’字,字体端庄大气:“我爹常说,为人要忠勇,没有勇气道途不长。” “贵气十足大气磅礴啊!”老乞丐夸张的感慨了一句,随后又按在字上开口说道:“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城东。” 李子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诗听着很是熟悉啊。 连忙在心里默默联系梓轩:“梓轩,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城东,这首诗你查一下。” 梓轩很快就回了话:“袁崇焕的绝命诗啊,怎么了?又遇见能说出这边诗的人了?”(不要在意是城东还是辽东,梓轩一个五年级的小屁孩,做的已经很好了) “是啊,一个算命的老乞丐,难不成是凑巧了?” “不可能吧,深山破庙遇少女,白天精怪晚上鬼,尼姑道士老乞丐,不是高人就是神啊,这人一定有问题的。”梓轩摇头晃脑的说道:“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另一边长耳也皱着眉头,这批字批出来的诗可不怎么样,语气不善道:“您给解释解释,怎么一个勇字就死后不愁无勇将了?你意思是说师姐没有勇?” 欧舒雁嘴里念叨着这首诗:“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城东?您是在说我死于成事之前?” 老乞丐舔了舔嘴唇,连忙作揖道:“瞎说的瞎说的,做不得准。” 长耳不依不饶道:“之前还以为你是个高人,没想到也是个随口胡说的骗子。” 欧舒雁拍了长耳一下,阻止了他继续责问,转头向着老乞丐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日后我会注意的。算卦之事只能当做玩笑而已,当不得真。麻烦您给我师弟再算上一算?” 老乞丐马上就笑呵呵的伸出手,示意要给钱才行。 欧舒雁好笑的拿出块灵石递给老乞丐:“您拿去换钱,算是打包给我们想算的都算一算?” “要不怎么说欧仙子才貌双全家世显赫呢,大气!”老乞丐收起灵石,伸手一指那草纸,示意长耳和安士:“两位一起来吧。” “嘿,还有这样批字的?”长耳眼珠一转,拿起笔随手写了个‘死’,字体端正,算不上好看。心里好笑的看着老乞丐,老家伙让你胡言乱语,我写个死字吓吓你! 安士见状拿起笔写了个‘生’,横不平竖不直,比蟑螂爬的还要难看:“师兄写死我写生吧,天道无常总有一线生机么。” 长耳赞许的看了安士一眼,师弟终于长进了,知道我对这老乞丐不满意吓唬他,能和我打打配合了。 安士一脸茫然,你写死我写生这不生死配套吗,有什么可赞许的? “仙君杀气很重啊,小老儿我努努力,给您算个好卦!”老乞丐伸出手指描着生字:“生在阳间有散场。” 欧舒雁心里一颤,有散场?这又是不做好? 老乞丐又描着死字:“死归地府也何妨。” 这下连安士都听出不好之意,没等开口便听老乞丐继续说道:“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徐飞仙呵呵一笑:“果然是个骗子。”修士陨落进了鬼蜮,要么修成鬼仙要么转世投胎,还俱相似,无论是鬼仙还是转世可和人间修士差远了。 吴端思默默不语,这老乞丐一定是个高人,只是不知道策算之术到底准不准,但叫住众人说了这些一定是有的放矢的。 老乞丐连连弯腰作揖:“小老儿批字时是窃取天机的,这可不是我故意咒诸位仙君,多有得罪了!” 徐飞仙一脸不屑:“给我算一算,老东西你若是胡言乱语,出了这城要你好看。” 伸手一指,毛笔自动在纸上滑动,眨眼间一个龙飞凤舞的‘势’字跃然纸上。 老乞丐一挑大拇指:“好字好字,如渊如岳威势滔天啊!” “莫要拍马屁了。”徐飞仙嘴上说着,可眼中的喜色却骗不了众人。无形之中,欧舒雁更加嫌弃他了,只是夸一夸字就能如此欣喜…… 老乞丐连忙点头,伸手摸着那字,闭着眼睛嘴中念道:“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这里的诗句,除了袁崇焕的绝命诗和后文中李子木的批文外,全当做是这个世界中已有的诗词处理,毕竟我写不出诗。) 老乞丐猛地睁开眼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饶命饶命!” 徐飞仙上前便想一脚将摊子踢翻,倚得东风势便狂这是说他猖狂得志倚仗权贵得意忘形的小人,虽然能猖狂一时,最终必归于失败,岂能容忍这般讽刺? 柳寒泓剑鞘一挡,止住了徐飞仙前踢的脚:“徐师兄何必和凡人置气?我等修士与天争命,来此策算批字不过是图个乐趣,何必当真呢?” 却也没想到应劫楼本就是以天机策算闻名,哪有修士不信策算天机一说? 徐飞仙面色不善的看了老乞丐一眼,却也不敢真的再去掀了摊子,父亲在山上都要低眉顺眼,何况他呢? “多谢应劫楼仙子援手。”老乞丐连连向柳寒泓作揖。 柳寒泓拿起笔,随手写下‘本末’二字:“批字之法我也会,就当是道友论道了。” 老乞丐笑着指着本末两字:“柳仙子这是在救我命啊!” 大道无常,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策算天机一说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既定命运当然也要看人的作为。人的作为是为本,万事万物都靠天才为末。 柳寒泓这本末两字也是在提醒几人,虽然策算的既定命运不做好,可也不要舍本求末的不挣脱天道安排。 柳寒泓笑笑并不说话,其实这也是她心中茫然之处,师兄一路走来令她失望已久,靠着预言中的应劫人一说,可算是纨绔无常。 老乞丐闭着眼摸着本末二字,摇头晃脑说道:“豫樟生深山,七年而后知。” 柳寒泓点点头,她和师兄入世应劫,自然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难道说师兄所作所为也是要等过了一定时间才能显露出效果? “挺高二百尺,本末皆十围。养材三千年,方成栋梁姿。”老乞丐继续说道。 柳寒泓再次点点头,更加坚信了应劫人一说,师兄的所作所为果然是要靠时间来证实的,师兄定能成功渡过大劫。 只是这三千年?难道此次大劫会持续三千年?刚要开口询问,便听老乞丐继续说道:“一朝为灰烬,柯叶无孑遗。地虽生尔材,天不予尔时。” 柳寒泓心中一惊,这诗却并不是说了她心中所求之事,倒更像是在说她的未来? 天不予尔时,这是在说自己没能等到师兄成材,还是说自己是怀才不遇而师兄不成器? 柳寒泓默默无言,拿起笔随意的涂了两下,将那隽永秀丽的本末两字涂黑,像是开解自己又像是说给老乞丐:“道友道行不够啊。” 老乞丐笑着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柳仙子心中会有自己的判断。” 月似时见众人气氛凝重,但站在摊前不动,便也走上前,在永巨城时就想找这老乞丐算上一次了,拿起笔随手写了个‘梦’字:“我只是昨夜做了个梦,看看您老能不能开解一二。” “月仙子的境界还能做梦,实属难得啊。”老乞丐伸手按在梦字上,闭眼像是感应了一番。 欧舒雁一手搂着月似时笑道:“这老人家卦卦没好相,句句不做好,可偏偏随口就能叫出我们名字来历,师妹可千万别当真了。” “哈,天道命运还安排众生赴死呢,可不也有尊者诞生了?”月似时拉着欧舒雁搂着她肩膀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只是当一乐事,这又不是求取机缘,当不得真的。” 修炼本就是为了挣脱天道所安排的固有命运,真要按照天道去算,连翠微仙都是死的结局,还不是长生不死了。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老乞丐突然开口道。 尤碧莲一听就笑了:“妹妹可是梦到如意郎君了?或是梦到姐姐了?” 众人没有理会热起来的尤碧莲,仔细听着老乞丐的下一句。 “守门老身三度病,翠微草树三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金蝉望舒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月似时脸色一变,虽然知道这老人算卦必定是个坏结果,可这诗里金蝉、望舒可都是身边之人或是身边之物。况且望舒可是刚得的神器,知道的人可不多。 算了算走的比较近的也只有李子木、促织,高杰勉强算是一个,其他的人也只是朋友却无法走的太近。诗中金蝉定是促织,望舒可以理解指的是月似时自己,那金蝉望舒相次去,就可以理解为促织和她依次离去,便是两人陨落。 那君埋泉下就值得品味了,到底是指高杰还是李子木呢?守门老身又指谁?翠微草树三回秋,意思是在三年内发生?还是说发生这些之后的三年?或者只是个虚指,意思是思念离去的人? 欧舒雁见月似时脸色不对,搂住她肩膀的手使劲晃了晃:“师妹果然是思春了,这又是三回秋又是雪满头的,莫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白头到老?” 月似时也马上笑嘻嘻的回道:“刚钻牛角尖了,听师姐这样一说,果然是该找个道侣了。” 回过头朝着李子木道:“师弟,有没有好道侣的人选,给我介绍介绍?” 几句话下来,众人凝重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只是月似时笑嘻嘻的表情里有多少是装的就不知道了。 李子木没有接月似时的话茬,他也不是木头,不然哪里来的老婆孩子呢。师姐的一片心意自然也是有所感觉的,可心中有了牵挂,一时间也放不下心结去接受。 心中默默算了算,众人之中只有占宗、尤碧莲、日山、儒海琉和自己没有算过了,要不要也去算上一算呢?李子木本来是个不太坚定的无神论者,属于那种左眼跳财,右眼跳呸封建迷信的人。 可已经穿越了,自身便是个修仙者,也就是凡人口中的仙人,妖魔鬼神灵也都见过了,这策算天机预言之事也由不得不信一二了。 想了想便也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师姐,我也算一算,万一结果不好你可得救我啊。” 李子木知道这样做有些茶,背靠着月似时向上爬,又不给她一个想要的答复,可他真的没什么办法,连师父都不曾关心他一点,想要走下去也只能渣一些了。未来有能力了,补偿师姐一二吧,心中默默地发着誓。 拿起毛笔,却像是拿着钢笔一样写下了一个字‘家’。 第81章 潦草的收了个徒弟 老乞丐定定的看着那个弯弯曲曲‘家’字不说话,众人也有些好奇的看过去,这老乞丐反应不大对啊。 只见那个‘家’字缓缓变淡,就像是传说中的热敏笔受热了一样。 小途突然站起身,走到桌子边说道:“你看我说要买点好墨吧,都淡的看不出来字了。” 老乞丐哈哈笑道:“说得对,一会就买点好墨去。” 伸手按在那消失的家字上,微闭眼睛开口说道:“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 月似时抬眼看了下李子木,见他面色凝重,心下也思索到,水上鸥,如同水上浮萍无有根基,这倒还是真的如此。 “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尤碧莲听到最后,不由得想起了那骂她是狗的老板娘,心里又诅咒了她几句。 占宗则是听到一肩挑尽古今愁时,眉毛一挑,这怎么像是在说我?将来我可是要带领众生渡过大劫的,可不就是一肩挑尽古今愁?可怎么说给他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大气的批字等着我? 李子木心里有些凌乱,这老乞丐的话似乎有很多意思,一时间也忘了去让梓轩查一查,另一边是否有这诗的存在了。 尤碧莲见占宗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便怂恿着道:“一肩挑尽古今愁啊,占哥哥你也去算一算吧,你这么尊贵的身份,必然是个气势阔达的批命的。” 占宗哈哈笑道:“老人家,对于策算批字之术我可是很擅长的,俗话说算人不算己,也只有师父给我算过命,结果虽然没告诉我,但我也能猜到一二,你可不要乱说。” 说罢便在纸上写到‘玉’,人们常说应劫人可是一块璞玉,自是珍贵无比,我占宗乃是人间英豪。 老乞丐按着‘玉’字闭眼感应了一番,心里暗自感慨,果然一切都对上了。 既然一切都对得上,那便应按计划不该说出真实的批命了。 睁开眼睛看着占宗,三根手指摸着下巴开口说道:“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 占宗鼻子哼了一下,不屑的说道:“我的疑惑你解决不了。” 老乞丐呵呵笑着继续说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柳寒泓听了这话,心里想着果然需要时间,才能看出师兄所作所为的意义, 占宗脸色一冷,辨材须待七年期,意思我现在不是材?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未死,一生虚伪谁不知?”老乞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柳寒泓一听猛地看向占宗,一手虚握,两人相处二十多年了,怎能不知他的秉性。这话一说,占宗必然是要发怒的。 占宗一脚便想将摊子踢翻,喝骂道:“胡言乱语!” 一脚还未踢出,柳寒泓便已经一手虚按,法力凝结压住了踢起的脚。 月似时脸色一冷,开口说道:“即便是尊者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占宗狠狠地一甩手,瞪了柳寒泓一眼,转身便走。 吴端思看着已经追上占宗的尤碧莲两人,连忙开口说道:“柳师姐,这老人家胡言乱语,随意毁谤占师兄,不怪师兄发怒,您也消消气,我这就去劝劝师兄。” 说罢还不忘讨好的朝着老乞丐笑笑,恭敬的弯腰一礼,才转身追了过去。 徐飞仙也冷冷的看着老乞丐:“死老头早晚死在嘴上,我们走。” 也不管其他人,也带着景悦两人快步追了上去。 日山一脸懵逼:“哎?哎……” 欧舒雁左看看右看看,噗嗤一笑:“老人家,刚说假话了吧?”刚才他给别人批字时,手都是按在字上闭着眼睛,虽然是个凡人,但欧舒雁冥冥之中也是感应到了一丝天机悸动。 可轮到占宗时,说出那批命诗时,她可没有察觉到一丝命运时空中被拨动的迹象。 老乞丐呵呵笑着:“哪里哪里,都是为了保命啊。” 难道原本的批命诗更不做好?欧舒雁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这老人家怕是真的得说些半假半真的话了:“呵呵呵,你倒不如直接全是假话得好了。” 说完摆摆手:“不过倒也谢谢您了,也算是摆脱了那两人,能舒服的逛一逛了。” 拉起月似时的手便想走,不想老乞丐开口叫道:“几位稍等片刻。” 儒海琉刚迈出一步,听得这话转回身说道:“老人家,我们可不算命了。” 老乞丐挥手示意小途过来:“还请几位仙人看看我这孙女根骨如何?” 欧舒雁走过来,伸手按了按小途的胳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女子身负至阳之气,少见。根骨天资倒是不错,可惜我是教不了的。” 女子本阴,身负至阳之气却是本性相冲,基本属于断了仙途之人。欧舒雁这般委婉的说教不了,意在告诉这老乞丐,别想着让她修仙了,在凡尘厮混一生吧。 月似时也检查了一番,点点头:“确是如此,据我所知怕是没法修炼的。” 老乞丐也不在意:“仙子看走眼了。” 小途站在一旁,身体缓缓浮起至半空,手中燃起黑红火焰,转眼变成一条火龙绕着自身旋转两圈半,随后缓缓消散。 以此来证明,已然是踏入仙途之人,能控火到这般细致程度,必然已经金丹之上了。 欧舒雁瞪大了眼睛,这种本相相冲,根骨天资不错之人也有不少,可都是无法修炼的凡人,连基本的筑基都无法完成,这小女孩是如何修炼到如此境界的? 可刚刚检查之时,并未发现她修炼的迹象。 “老先生这是打算做些什么?”欧舒雁问道,就凭借这小女孩可以修炼的秘密,就足以让人争破头了。 老乞丐将这事展现在众人面前,可不像是只为了显摆一二。 “仙子也应该知道,小途这种情况,若是传出去会发生什么吧?她再修炼下去,突破到出窍境界,敛息之法也藏不住了,老头子我可没能力保得住这份秘密。” 老乞丐拉过双手放在小途肩膀,让她面朝着众人:“所以想让小途找个大教入门,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欧舒雁和月似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可拜入我翠微山(沧渊镇)门下。” 说罢两人一起笑了起来,月似时开口道:“师姐别争了,老人家都将人送到我们山下了,拜入我师父门下如何?” 欧舒雁翻了个白眼,你师父那可是青衣,我还怎么争?再争也只能让她拜入我爹门下,那可就成二代弟子了。 “两位仙子不用争,小途的师父人选已经有了。”老乞丐连忙说道。 “哦?” 小途迈步走到李子木面前,撇着嘴说:“可愿收我为徒?” 众人惊讶不已,怎么选了个最菜的? 李子木吓了一跳,刚老乞丐可说了小途可是元婴的,再修炼修炼就要突破到出窍境了,这要是拜师连月师姐都不太够格。 不拜在二代弟子门下,怎么也得拜在像是瑶光那些师兄门下吧。怎么拜在自己门下? 连忙摆手向后退了两步:“不成不成,我连自己修炼都搞不定,怎么能收徒。” 又对月似时说道:“师姐,我们收徒没什么要求么?比如禀报师父,祭拜祖师之类的。” 老乞丐暗自发笑,仙人哪有那般规矩,合了眼缘那便是有缘,收徒不收徒还不是自己的事情? 月似时解释道:“没那么多门道,想收就收了。只是像我们这些大教,入了门就要守门规。是不是要给徒弟些修炼资源,这都是看个人了。” “我哪里给的起资源,要不你拜师姐门下?”李子木看向小途,多么乖巧的小姑娘,简直是梦中的女儿啊。 这要是拜入李子木门下,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我什么资源也不要,只要个名分,保全自身而已。”小途仰头看着李子木。 “师弟,收了吧,不过是加双筷子的事,反正我也收不了徒,资源我给。”月似时伸手抱起小途,养个徒弟多大点事,大不了去求师父赐些钱财。 欧舒雁也开口说道:“师弟要是不收,让给我也行。” 儒海琉也劝道:“收徒没你想的那么麻烦的,我还有三个徒弟呢,平日里他们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了。” 想了想又说到:“只是小途年纪太小,还不能去工作,现在却是需要你去养几年了。” 日山瞥了一眼李子木开口说道:“还不一定谁养谁呢,我都比他有钱多了。” 李子木只好说道:“那就收了,我现在也只能保证你饿不死,想要钱可有点困难了。” 老乞丐笑呵呵说道:“那小途现在就是你的徒弟了,修炼资源你不用担心,她自己有足够的资源修炼的。” 又拍了拍小途的脑袋:“好好听师父的话,到了山上别惹祸,老老实实的修炼。我就先走了。” 李子木连忙挽留老乞丐:“要不您就住在城里?有不少山上的弟子家眷都住在这城里的,凭着小途四代弟子的身份,给您安排个住处不成问题的。” “不了不了,我自小就有个梦想,要四处漂泊浪荡江湖的,现在放下小途没什么牵挂,趁着还能走得动刚好。”老乞丐站起身,收了摊就要走。 “您老再算命的时候,小心些吧。” 老乞丐哈哈笑着,转身便向城外走去,一步跨出便已在几里之外。 欧舒雁惊讶的看过去,又回头看向小途:“你爷爷什么来头?” 这手缩地成寸可不一般,欧舒雁用起来都没他这样得心应手。 “他哪有什么来头,就是算卦混日子的。”小途从月似时怀里跳下,看向已经消失的老乞丐说道。 “哎,时间真快啊,师弟都收徒了。”月似时感慨了一句。 欧舒雁突然回过头,盯着李子木说道:“你收徒了?” 几人有些摸不到头脑,收徒这不是明摆着么,而且你还劝人收的。 “还记得白泽说,将那个三书之一的人书给你徒弟么?”欧舒雁继续说道。 李子木、日山和月似时也恍然大悟,没错,当时在青鸾秘境里白泽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还遮遮掩掩的。 月似时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本书和一支毛笔,递给小途:“你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师伯,谢谢师父。”小途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便收了起来。 “那白泽说得成真了,我还真收徒了?”李子木挠着头,当时白泽还说什么来着,怎么有点记不清了。 就这样草草的收了个徒弟,来历不明修为又高,潦草随意的如同出门买了个桔子。 月似时环视一圈,突然笑道:“师姐终于可以好好的逛逛了?” 欧舒雁点点头:“本来也没什么想逛的,不过是尊者开口了不好拒绝,你们下山是有什么想买的吗?” “就是想着买点酸一些的水果回去,没想到碰到这些事。”儒海琉看向不远处的摊子:“你们还有想买的么?” 众人摇了摇头,只是出来散心的,简称闲的。 儒海琉在几个摊子前挑挑拣拣,边上几人站在原地闲聊。 “高杰那小子呢?最近不都是围着师姐转的么?”月似时好笑问欧舒雁,最近高杰每天都围着欧舒雁转,促织还调笑说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来着。 “一直跟着我,太烦人了,就打发帮我出去送给信了。” 长耳插嘴道:“这不是怕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么,师姐非说让他帮忙去临微城问问旱魃的事。哎,师姐这样考虑别人感受的事,可从来没对我们做过啊~” 月似时心下稍定,看来高杰那小子还真入了欧舒雁的眼了:“师姐感觉高杰怎么样啊?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就跟我说,我找师叔去调教他。” 不等欧舒雁开口,长耳又插嘴道:“都挺好,就怕是祖师那关过不了。” 小途站在一个说书的摊子前,李子木没办法也只能跟着,总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到处跑吧,万一被拐了怎么办? 就听那说书的吹得是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什么大能一剑截江,挥手摘星拿月的。 小途仰头看着李子木:“山上那老头能一剑截江么?” 第82章 可真是左鞋右穿jqk,出师未捷脑先残啊 “老头?”李子木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翠微仙:“什么老头!叫祖师爷!” 又仔细想了想,当时图总裂和人战斗,那般厉害似乎也没有什么打得大地粉碎江河逆流之类的,小途元婴修为,问这话就意味着她是做不到的,难道说一剑截江这种事情很厉害? 其实这便是李子木所不知的事情了,在五千多年前界域未分时,那还是仙神遍地走,出窍不如狗的时候,什么一剑截江摘星拿月,一口气吹得星域不稳星流坠落都不叫事。 就因为大能们太厉害了,战斗的余波随意便是屠城灭国,所以在界域四分时,某种伟力将大地空间稳固,从此搬山填海撕裂空间便不是易事了。 “祖师必然是能做到的,就是不知道瑶光师兄能不能做到。” 那说书的似乎是在讲个宏大故事,说玉京山上有大能,曾因为凡俗国王不敬,直接从玉京山脉拔了两座山峰扔了过去,那山峰在空中划着抛物线就砸了过去,生生将两个国家砸的地脉破碎,人畜不留。 恰在这时儒海琉也买够了水果和几人走了过来。 “师姐,你能一剑截江,或者摘星拿月么?”李子木问道。 月似时思索了一下:“很难。一剑截江勉强能截断个几丈,摘星拿月,祖师应该可以。怎么问起这个?” “小途好奇嘛,刚那说书的说玉京山大能很厉害。”李子木打了个哈哈,看样子等看完走仙路外出寻找机缘时,要注意些了,连这种都没听过的地方大能都如此厉害了。 “玉京山?古老传说了,早就消失不见了。”欧舒雁开口说道:“我们各界域大道法则圆满,地脉坚固,虽然修为高深寿数悠长,但想破坏各界还是很难做到的。” “比如我爹,对沧渊镇南边那片山脉不满很久了,那一长条的山脉挡住了南风,使得沧渊镇常年苦寒,可也一直没有搬走那山脉。我估计是能搬,但也不容易。” 欧舒雁也是有些误解了,欧雷自然是可以搬走那连绵的山脉,只是搬走了之后自然会对周边环境产生大影响,那种因果业障可不是一时间能捋清的,欧雷自然不敢随意动手。 李子木咂摸着欧舒雁话里的信息,这里的修士也不行啊,一个个吹得很厉害,什么出窍境界一念游虚空,转瞬三千界,长生久视滴血重生,哪怕化作灰烬都能从时间长河中再次归来。 可这战力似乎不怎么样,连改造个山脉都很难。 尊者动起手来自然可以破碎千万里,搅乱时空毁灭万界,可却没有哪个尊者胆敢承担这一切后果。 不说翠微仙站在守序一侧震慑着所有人,光是造成那样大的业障,也是天道不允的。 尊者是以身合道,若为天道所弃,虽然不会跌落境界,被一方世界排斥,那滋味可不好受。 “更何况更改地脉这种事情,牵扯因果太大,即便能做到,也不是那么轻易可做的事情。”儒海琉说道:“听说以前明烛门倒是帮凡俗界搬过两座山,但原因是那山确实挡了凡人的路,凡间皇朝好多人请愿,他们才出手。” “后来搬山的那两个前辈,永驻山下镇压地脉,据说两千多年前寿终化作地缚灵,不得转世。”欧舒雁接口说道:“所以做那些事下场可好不了啊。”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着山上走去。 占宗怒气冲冲的向山上走去,越想越气,手一挥一柄宝剑浮现,正要施展御剑术。 一只手从斜后方伸出握住了他掐着剑诀的手,占宗抖了两下却发现那手如同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撼动一点。 徐飞仙从身后走出,松开了握住占宗的手:“占老弟何必和个凡人置气呢,那老东西在永巨城的时候就招摇撞骗的,还是你从我手上救下来的呢。” “一个老不死的心拙眼花,随口胡诌的东西你若是如此动气,岂不是显得没了度量?更何况这是在鳌首城,怎么也要给祖师留些脸面吧?” 徐飞仙心里也是胆颤,这般随意的戏言翠微仙,他要是随意看过一眼来,两人可也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只能在心里祈祷祖师大人大量,看在应劫人的分量别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 占宗喘着粗气,看着徐飞仙没有说话,余光看到柳寒泓追了上来,一把便将手里的宝剑向她脸上摔了过去,而后便踢着路上的花草向山上走去。 柳寒泓一扭头,宝剑擦着脸划过,呛啷一声落在了追过来的吴端思脚下。 吴端思连忙捡起宝剑,快步追到柳寒泓身边。走过柳寒泓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柳师姐你不要这么快追上来,占师兄气头上一时没忍住,我去劝劝他,你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就行。” 心里悄悄的摇头叹气,可惜了柳师姐啊。眼角看着她将脸上的一滴鲜血隐晦的擦了去,吴端思假装没有看见那一丝红线,也不再多说,用上了遁术几步追了上去。 柳寒泓刚刚追上来时用了御风之术,自然是比吴端思快一些,没想到占宗竟然将剑兜面扔了过来,一时心中诧异躲得不太及时。 心中多有委屈,低头看着手指上的一抹殷红,微微侧过头避过吴端思,悄悄的掐诀运功,脸上那伤痕快速愈合,可那丝红印却如何也消不掉。 柳寒泓叹了口气,师兄的凝影神剑自然不是凡品,那一丝是道伤,哪里是那么容易消去的。 伸手拉起一条丝巾遮住了下半张脸,两人无论起了什么样的矛盾,也不该让外人看到。到了山上,寻个机会学一下那个功法吧。 …… 在几个月前,占宗和柳寒泓刚刚下山入世。 两人一路或是御风,或是步行,这日来到青鸾县,见那山峰险峻风景优美,占宗便带着柳寒泓不动用法力,一步步向着青鸾峰爬了上去。 谓之曰体验凡人生活。 两人一路爬到青鸾峰顶,在山顶平台上逗留了两日,见那日出日落,烟云浮沉,却也是有些许自然大道的感悟。 这日山上来了一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顶,看了两人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到崖边坐了下来。 看着是个凡人,两人也不多做理会。 那人休息片刻调匀气息,拿出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将那酒葫芦扔下了山崖,伸开双手仰面朝天,深深的呼了口气,闭上眼睛便想跳下去。 柳寒泓见状伸手虚空一拉,那男子倾斜的身子被拉的向后一退,没能跳下去。 男子回头看向两人,见柳寒泓伸出的手便开口道:“仙子切莫阻止我求死。” “先生有何难处,仙道贵生,何必自寻短见?”柳寒泓盘坐虚空,一手虚握拉着他开口劝道。 “哎,生无可恋,诸事不顺,今日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几日了。”那男子见柳寒泓是个仙人,便背对山崖也坐了下来。 “先生就这样离去,可曾想过家人该如何接受?”柳寒泓见他坐了下来,便将伸出的手放了下来。 “家人?呵呵,我自幼丧父丧母,父母留下的家业都被姑母所夺,而今又在姑父的陷害下欠了不少外债,早就对那些贪得无厌的亲戚厌恶了。”那男子冷冷笑一声。 占宗睁开眼睛:“你一死了之,却留下外债给妻儿,还有些担当?”占宗观那男子,元阳已破,红鸾星稳占命格,必然已经有了家室。 “妻儿?那贱人自入了家门十几年,只让我碰了五次,还是我醉酒后用强的,却生了两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她与我那姑母家的堂哥暗通款曲十几年!怪不得嫂子十几年未曾诞下一儿半女,堂哥也对两个孩子多有关心!”那男子哈哈大笑着,笑容里掩藏着说不清的落寞与悲伤。 “那堂哥又人高马大,我也争执不过,不如一死了之。” 占宗冷冷笑了一下:“窝囊的活到你这地步,不如死了算了!”抬手扔出块小石子想要砸向他的额头,那男子向后一仰头一手抬起想要挡住打过来的石子,一手向后想要撑住后仰的身体。 不想坐在崖边,一手按了个空,眨眼便大头向下坠了下去,一声凄惨的啊随后传来若隐若现的泥马比消失在烟云之中。 柳寒泓惊呼一声,身影一闪向着山崖下追去,下一秒却又出现在平台上:“哪位前辈在此?”却是遁光又被移回了平台之上,阻止了她前去救人。 占宗掐指一算,刚那男子命格遮掩虚无,但妻儿一说却真实存在,妻子也不曾和他人暗通款曲。 心下也有些懊悔,竟然被情绪左右,一时气恼便将人害死。 当下也站起身,朗声说道:“何人在此坏我道心?设下如此恶毒圈套?” 虚空之中的白泽撇了撇嘴,这么简单的试炼都没能通过,这占宗有些不堪大用啊!可毕竟是夷灵和吞贼选定的应劫人,该给的支持还是要给的。 周围画面犹如水波一般缓缓波动,慢慢消散。柳寒泓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一眼,从地上缓缓起身。 两人竟然不知何时陷入了幻境。 一个纸人从天而降,伸手指向悬崖上空:“来。” 占宗看了柳寒泓一眼,一步跨出站在悬崖上空虚空而立,那纸人一步步朝前走去。 柳寒泓见状连忙追上前去。 占宗眼前一闪,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山洞五米见方,中间一个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卷竹简,柳寒泓却是没有跟上来。 占宗皱着眉头观察了一圈,除了山洞出口处传来些许亮光和那散发着微光的竹简,周围一片昏暗,也再无任何物品。 伸手拿过散发着微光的竹简,这明摆着有问题的东西就差开口说来拿我了。占宗也不犹豫,拿过竹简一丝神识探入其中。 良久之后,占宗浑身一个哆嗦,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长出一口气,连忙运功法力蒸腾将衣衫蒸干。 “竟然还有如此奇遇,果然是命格所在,气运滔天啊。”占宗嘴角挂着微笑,这竹简内竟然含有两个法术,可惜不知为何,他只能学到其中一个。 名曰陨星落月,略微感应便知,这法术一旦运用,接星辰连日月,集无边星辰之力凝月华阴煞之气,威力必然是巨大无比。 “如此手中底牌绝学又多一式,渡劫也有更多把握了!”占宗看着手中竹简慢慢虚化,飞回到石台之上,略有不甘的伸手去取,另一个法术也必然威力无边。 不出所料的扑了个空,似乎有着无上神通在此,只能学到一个。 罢了,另一个不被人学到就好。 占宗走出山洞,想了想手作剑指,凝影神剑浮现在身后,几道剑光过后,山洞轰然倒塌。 收回凝影神剑,占宗冷笑一声,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又恢复如沐春风的笑容,观察着四周环境。 山洞口在山腰,山下似乎有个村庄,占宗一步迈出。 柳寒泓见占宗追着那纸人向前飞去,连忙追了过去。 不知何时起,几人似乎处在一处虚幻的时空通道里,周围不时闪过些许画面,似有战斗似有屠杀,有魔有妖有万族。待她仔细看去时,却是一片朦胧再也看不太清。 这等空间穿梭之法,非大能不可使用,行走于时空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无尽的时空长河里。想到这里,柳寒泓连忙加快脚步想要追上前面的占宗,占宗若是迷失在时空之中,那可就是她保护不力了。 可追了两个半时辰,无论是御风、御剑还是遁术,甚至柳寒泓冒着危险破碎空间,依然无法追上前方不远处的占宗。 而占宗也如听不到看不见一样,完全不理会追不上的柳寒泓。 柳寒泓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应劫人可以说一路艰险,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犯了杀劫,护道人如果不能在身边保护,极有可能会陨落。 那对世间来说,将是极大的灾难。 正想着,前方时空隧道中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只包裹的很严的手从中伸出,柳寒泓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拉了过去。 柳寒泓站在草地上,一望无际的青翠的草地,点缀着朵朵鲜花,清风拂面,草叶规律的摆动着,淡淡的花香飘来,空气都散发着甜腻的味道。 “哎呀呀这可真是左鞋右穿jqk,出师未捷脑先残啊!”一道声音突兀的在柳寒泓身后响起,不过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第83章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柳寒泓一惊,这人好高的修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若是对她有恶意的话怕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转过身去,便见到一个浑身笼罩在蓝白条纹斗篷里的人,戴着个猴脸面具,一手握着跟荷叶茎,荷叶顶在脑后。 不知道从哪来的阳光照在那荷叶上,幽幽的绿光显得蓝白两色的斗篷很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人的脚,可惜斗篷罩着也看不到到底是不是左鞋右穿。 周边环境的违和感不绝,那一直规律的按照“左、左、右”晃动的草叶,定在空中一动不动的花朵,以及淡淡桂花香味中蕴含的过分的甜腻,无不提醒着这里有着大问题。 柳寒泓轻轻的跺了跺脚,那种虚无缥缈,却又像是踩在实地上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脚边的草叶依然规律的无风自动着。 太整齐了,连视线尽头的草叶都是这样晃动着。 微微稽首开口说道:“不知前辈将我拉入幻境有何用意?” “没啥用意,就是来看看还很青涩天真的你。”那人满不在乎的晃着脑袋,慢慢踱步走到柳寒泓身旁。 声音很明显也是做了些遮掩的。 见她有些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又开口说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柳寒泓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着,可终究也没想起来哪位尊者前辈是这样子的形象,这样子的声音。 柳寒泓在应劫楼长大,直到出山入世,除了两个凡人奶妈之外,所接触的都是尊者,可无论哪个尊者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来见她。 那人将左手握着的荷叶茎放到右手,随意的搭在右肩,脑袋微微向右歪向柳寒泓,语气欢快的说道:“来高兴点,笑一笑。” 柳寒泓鬼使神差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透露着一丝迷茫。 “茄子!”那人扔出一块玉符,却是个留影法术。 “什么?”柳寒泓疑惑道,哪有茄子?刚余光好像看见这人脸上的面具消失了,可再回头那猴脸面具依然在脸上。 那人也不理会柳寒泓的疑惑,拿起玉符将留影调出,啧啧了两声:“啧啧啧,太疏远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柳寒泓看向那留影画面,画面中的她笑容甜美,大大的眼睛里似有着深深的疑惑,略有婴儿肥的鹅蛋脸照映着不知哪来的阳光,显得粉嫩水润。细腰长腿,亭亭玉立如同沾染着露水的桃花。 边上那人的面具确实摘下来过,只是被他用什么手段遮掩住了脸,柳寒泓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张咧着笑的嘴和露出的大白牙。 蓝白条纹的长袍遮掩住了一切,除了那张露出大白牙的嘴。 两人头顶着翠绿色的荷叶像是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样,周围还识趣的飘着雪花,只是那雪花未免大的太不真实了。后面绿草蓝天白云一应俱全,确实是个美景。 “前辈是何时抱过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识趣的没有询问前辈的来历,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兴许也能猜出一二。 能抱过她的前辈可不多,寥寥无几。 “嗯,我算算,三千零二十一,嗯应该是三千零二十二年前。”那人随意的说道,将那留影玉符一化二,递给柳寒泓一个:“呀!暴露年龄了。” “您就是救下我将我封印到二十年前的那位前辈?”柳寒泓一听就要跪下,这恩情说是似海深也不为过。 师父可是说过,那个封印大阵可不一般,还有那口棺材里的液体,饱含浓郁的天地灵气却又不止灵气,师父两人一直都有尝试将那液体复原出来,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还有那座山,分明是以大神通搬过去的,夷灵两人也曾尝试过将那山搬回去,可两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曾让那山移动分毫。那样的山,那样沉重的大道威压,怕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能搬到那里去。 不但救了性命,还花费大代价给了如此大的机缘,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别介别介!”那人急得都出了奇怪的口音:“我做那些事可不是为了让你跪一下。” 伸手扶起半跪的柳寒泓,那人又叹了口气略带忧伤的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柳寒泓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这前辈好生奇怪,先是在三千零二十二年前救了她,可从那山中出来后的二十一年里从不曾来见过她。 今日在这幻境中见了她,如此跳脱的先是留影,完全没有丝毫三千年以上前辈的样子,却又像是知道些未来一样。 可柳寒泓作为护道人,身上可是有着多位尊者的赐福和保护,哪有那么容易被看穿未来? “行了,今天这些事别和占宗说,你就说你在那时空隧道中一直追不上。这将是你和他之间,唯一的秘密了。”那人打了个响指,蓝天白云青草地从视野尽头缓缓消散。 “占宗也得到他应得的东西了。我该走了。”那人走上前来,轻轻的抱了抱柳寒泓,身影就那样缓缓消散了。 在消散的瞬间,又开口说了一句:“未来苦了你了。” 柳寒泓恍惚间听那人说了些话,可一点也没听清,刚想问的时候,眼前画面已经变成了青鸾峰山顶平台,占宗转过头看向了她。 占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什么村庄,竟然又回到了盘坐在青鸾峰顶的平台。从虚空找站起身,占宗转过头看向柳寒泓,柳寒泓也正好睁开眼睛看向他:“双重幻境!” 虚空之中日山的法术投影皱着眉头看向柳寒泓,嘴里嘀嘀咕咕问身旁的白泽:“什么情况?怎么没有跟上来?” 那竹简中的法术,按照白泽的安排占宗应该两个都能学到的,可为什么只是因为柳寒泓没有跟上来,占宗就只能学会一个? “身上有太多尊者的赐福和掩盖,根本看不穿,啧,最讨厌那帮老不死的了。”白泽发动天赋能力,却发现根本看不穿刚刚那段时间柳寒泓身上发生的事情:“谁动了手脚呢?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是玄香?不应该啊,那蠢货不可能不和我说一下的,难不成是翠微仙?” 在四人都察觉不到的角落,玄香摘下脸上的猴脸面具,一手拿着根笔直的竹竿,右脚踩着左脚的鞋跟,将穿反的鞋脱了下来:“睡过头了,太着急连鞋都穿反了。 哈哈哈,我乃齐天大圣孙悟……唔,大圣的筋斗云果然好用。 白泽啊白泽,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事你知道了怕是连骨灰都得被扬了吧。” 说罢穿好了鞋子,脚底升起一片云雾,遮掩着身形朝远处飞去。 那片云雾哪里是什么筋斗云,不过是法力凝聚的普通云雾罢了。 远远的又拿出了那片荷叶,摇晃着脑袋向着翠微山方向飞去,水沟子应该也回来了吧。 青鸾县里一处民房,正躺在床上午睡的男子口中高喝着泥马比从梦中醒来。 男子是县里的衙役,最近值夜班带队看守城门,这才在白天午睡休息。 躺在一边的妻子一巴掌拍在他嘴上:“干什么?别把孩子吵醒了。” 那男子讪讪的笑着,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中间刚刚踢开被子的孩子,和另一边伏在桌边练字的大儿子,小声说道:“刚做了个噩梦,梦里我是个孤儿……” 占宗看向柳寒泓:“刚在那幻境里,我学到了个法术,怕是威力不下于大神通。你呢?” “我……”柳寒泓犹豫了一下:“一直在一个时空隧道里追逐着师兄的脚步,可时空隧道里慢上一秒,就无论如何也没能追上。” 占宗奇怪的看着柳寒泓,两人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她了解占宗的同时,占宗自然也是了解她的。 柳寒泓没有说实话。 不过占宗也不是太在乎,柳寒泓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少女,自然也该有不方便和他一个大男人说的事情。 两位师父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偶尔还有些事情吞贼不会和夷灵讲呢,男女大防嘛,占宗理解的。 “走吧,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暗中的那位前辈一直不露面,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些其他企图。”占宗说完飘身而起,向着山崖下飘去,山下不远处便是青鸾县。 占宗也是心里有些忐忑,刚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将那山洞毁了,万一那不是幻境,而是真的将大能的山洞毁了…… 人家好心教了法术,他却毁了人家洞府,这事说破天也不占理。 在开启走仙路前,应劫人是没有那么危险的,或者说一切危险都是在应劫人能应付的范围内,护道人在这段时间里是要适当的放手,让应劫人自己去应付,迫不得已下才能出手。 也是为了让应劫人提前适应下未来一路可能产生的危险。 所以两人便在客栈住了两间房。 柳寒泓闻到隔壁占宗房间里散发出的石楠花香气,皱着眉头关上了窗,在床边布下结界,拿出那块留影玉符。 这前辈到底是谁?所说的以后就知道了到底指什么? 柳寒泓手一翻,激活玉符想要再看看那留影,尝试再找找有些什么线索。 不想那画面并没有出现,一道黄光激射而出,瞬间便没入了她的眉心。 柳寒泓连忙紧守心神,法力喷涌而出布下十几层防御。 预想中的心神冲击和法力攻击并没有出现,脑海中反倒是出现了一篇功法。 片刻之后柳寒泓解除了所有的防御和结界,站在窗口打开窗看向院落中的假山,心中回想着那印在识海深处的留影和功法。 留影上那男子一片模糊,连露着大白牙的嘴都不见了,只留下笑靥如画的柳寒泓。 功法无名,并非是修炼之用,作用只有一个,可提升法术神通一倍威力,哪怕只是普通的刀砍剑削,依然可以增加一倍的威力,似乎是利用了某些大道法则才能起到这种效果。 这种强力的功法自然要有代价,代价便是将在使用者外表留下大道痕迹,也便是毁容。 柳寒泓心中纠结,二十几岁的少女,对于容貌自然是在乎的,可听那前辈的意思,自己似乎不得不学这功法的。 深深地呼了一口,好在那功法不难,不到一个时辰便可学会,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吧。 …… 后山,青衣目光穿过山峰,看着山坡上的占宗:“师尊,这届应劫人修为有些低了,若是将金丹弟子作为路引,似乎有些不够格啊。” “无妨。”良久的沉默,笼罩在雾气中的翠微仙才又开口:“青衣啊。” “弟子在。” 又过了良久,翠微仙长叹一口气:“我要是还年轻该多好。” 青衣心中忐忑,五千来年从没见过师尊这样惆怅过:“您是尊者,年龄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么?”又是过了良久,翠微仙才开口说道:“哈哈哈,长生啊。” “放心吧,金丹弟子当路引够了,应劫人毕竟是踩着各大教派上位的,哪个弟子愿意追随就去吧。” 各大教派对应劫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又爱又恨的那种。爱的是天地大劫来临,应劫人便是那出色的领头人,千难险阻集于一身,可以说‘敌人’至少要将一半的精力用在应对应劫人身上。 恨的是应劫人要到每处‘踢馆’,所到之处都将拜倒在他的脚下,若说整个门内同辈弟子没有能打败应劫人的,那怎么可能?可应劫楼百代对世间的贡献,各大教派自然要卖这个‘面子’给应劫人。以大局为重,能赢也要输。 让人又爱又恨的应劫人。 翠微仙向后躺在椅子里,挥了挥手,青衣躬身一礼走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翠微仙幽幽的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这次通天路走不走的成还不一定呢。” 青衣脚下一顿,而后迈步走了出去。 …… 李子木几人说说笑笑飞上了山,看着半山腰上占宗一群人健步如飞的向山上走着,柳寒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欧舒雁小声的感慨着:“柳师妹可怜啊,以往应劫人和护道人可从来没这样相处过。” 月似时也点点头:“夷灵和吞贼两位前辈犹如亲人一般,我听说以前的前辈关系也都很好。” “看他们这速度,估计要半夜才能到山上了,我们别等了,让瑶光师兄愁去吧。”欧舒雁落到广场上,看着迎面走来的瑶光笑着说道。 “那哪行啊,今天谁都可以不等,欧师妹可必须得陪我等着。”瑶光看着众人调笑道。 接着将耷拉着脑袋的促织从身后拉出来,看向月似时:“你的人带回去吧,都什么境界了,睡觉还梦游,图师弟还以为他偷东西呢。” 瑶光心里直撇嘴,祖师原谅,今日却是说了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易善尽和促织这两人能搅和到一起,而且还是一次性的,他自己还要帮着瞒住所有人,烦~ 第84章 难道师弟的腰不怎么样 桃叶儿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儒海琉蹦蹦跳跳,走到了促织面前:“说说,梦游哪里去了,怎么还被图师兄当小偷抓了?” 促织耷拉着脑袋,扭捏的说道:“做梦去逮鱼,顺着小河走湖里去了。结果是梦游,走到易善尽师姐洞府去了,结果师姐在闭关,我就赶紧跑回来,被图师兄看到以为我偷东西了。” 瑶光带着促织找到易善尽的时候,易善尽吓坏了,两人不过是多方因素影响下,各有目的的双修了一下,怎么还把瑶光惊动了? 略微逼问之下,两人道出实情,巧得很,两人修炼出了些许差错,一人阴盛阳衰一人阳盛阴衰,恰巧促织又对儒海琉有了救命之恩。 反正就是个很是奇怪的阴差阳错,两人双修了。 然而更为狗血的是,易善尽发现儒海琉对促织暗生情愫,照着易善尽对儒海琉的感情,那自然不会去争抢促织,也就要求促织对此事绝口不提。日后儒海琉若是与促织结为道侣,这事永埋在过去,即便没有结为道侣,此事也要永埋心底。 反正就是要保密。 瑶光就头疼的看着两人,嘴上骂着不知在何处的图总裂:“你踏马眼睛那么尖干什么!” 易善尽脸色不大自然,这事做的她如同水性杨花一样,看着促织骂道:“你还觉得心里不舒服,都白日易善尽了,你还有什么心里不爽的?”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可能,昨夜我一是为了感谢你救了师妹,二是因为修炼出了差错,怎么也要找个男人解决一二,选你恰巧是因为一次就可以做了两件事!” 三人很快便将谎言完善,至此,促织只是梦游到了易善尽的洞府,惊醒之时被图总裂看到以为是偷了东西。对外,易善尽则是在闭关,并不知道此事。 “行了,看你阴阳不调的样子,回去好好休养休养,多大人了还能做梦梦游。”瑶光看着儒海琉那样子,心里不由得感慨孽缘,儒海琉竟真的动了那凡心。 不过修士有了凡心,也不算什么事,不过是情劫而已,不管是未来结为道侣还是慧剑斩情,道心依然可圆满无痕。 月似时看着高杰远远的飞来,开口说道:“那我们就回去休息了,留下师兄自己在这当明烛吧。” 说完带着众人留下瑶光和欧舒雁面面相觑,飘身而去。李子木拉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长耳和安士追了上去:“又不是光头,在这当什么灯泡啊。” 瑶光嘴里嘀咕着:“春天还没到,万物就已经开始复苏,公海龟趴在……” 带着欧舒雁和高杰两人进了大殿,随意的坐了下来,看占宗他们那样子,估计要等后半夜快天亮时才能爬上来了。 这样着急上山干什么?在鳌首城住上一夜不好么? 天刚蒙蒙亮,李子木从躺椅上坐起身来,小途刚刚到了山上,还没来得及准备她的房间,李子木只能在客厅躺椅上对付一夜了。 月似时敲着门:“师弟师弟,开门。” “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日山跳下鸟巢,身影一晃化作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这不是占宗到了山上么,这几天内务那边要准备走仙路的事,今天就早点去给小途入下名册,不然等忙起来要等挺久的了。”月似时推开房门,看着一脸倦意坐在椅子上的李子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俩黑眼圈啊!” “师姐修为又精进了啊?到门口的时候我都没察觉到。”李子木随口感慨了一句。 “昨天晚上突破了,可以啊你这都能察觉到?”月似时笑呵呵的说道。 李子木其实只是随口客气一下,哪成想她真的突破了,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真突破了?” 莫名的焦虑了起来。 这么一吵嚷,小途也从卧房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草草的洗了把脸,李子木拉着小途和月似时一起前往内务部?:“话说日山要不要入名册?之前一直没注意这事。” “日山不用,神兽或者妖兽认主,不用入名册。 一会回去赶紧再建个洞府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月似时见李子木一路上都揉着后腰,睡一晚上躺椅而已,哪至于这么夸张? 难道师弟的腰不怎么样? 她哪里知道,李子木太穷了,昨夜回来时发现照明阵盘灵气早就耗尽了,又没修炼过瞳术,一时也忘了照明术。 夜里月似时渡劫之时,一个雷霆将他惊醒,睡得朦胧之中忘了是在椅子上,所以摔了下来扭到了腰。 走到内务大殿门前,恰好瑶光带着占宗走了出来,几人见到连忙稽首施礼,平时无所谓,在外人面前怎么也要表现出瑶光击金钟首徒的地位。 身后跟着一群人,徐飞仙带着随从紧随其后。 柳寒泓也迈出大门,见到众人站在门口,朝着众人点点头。 一阵微风吹过将脸上的丝巾吹动,露出丝巾下的脸。 月似时微眯着眼睛看去,连忙叫到:“柳师姐。” 柳寒泓看向她,有些疑惑叫住她是为了什么。 月似时指了指脸:“师姐,你脸上粘东西了。” 那一丝红印,晨光之下像是一条丝线,可那丝巾又不是红色的,怎么会沾上红色的丝线?况且柳寒泓出窍修为,无垢之体,哪有那么容易沾上些东西? 柳寒泓不自然的侧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向前追着众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吴端思走到愣住的月似时面前,眼角看着远去的众人,小声说道:“柳师姐脸上是被占师兄的剑划伤的,道伤。”说罢也不理会吃惊的众人,快步追了出去。 “道伤?”李子木看向月似时,不懂,师姐讲讲? “占宗的剑不是凡兵,被伤到之后会将自身所领悟的大道法则割伤,即便肉体能恢复,大道伤痕也很难恢复如初。”月似时也是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寒泓竟然被占宗的剑所伤? “那种道伤想要恢复,要么请尊者们出手,调动天地法则,以大神通将她领悟的大道法则彻底粉碎再重组,要么有些奇遇,得到些什么天地灵药,不过那种天地灵药,很难寻到。” “或许还有其他方法,只是我也不知了。” …… 翠微山上很快就忙了起来,在外务、内务和执法三座山中间的虚空上建造了一个浩大的平台,平台悬浮在半空作为本次观礼的道场。 不少已经听了些风声的散修、江湖浪荡子们,早早便来到翠微山拜访。 那可是应劫人,知道历史多的修士们哪个不知道应劫人意味着什么?若是追随应劫人成功渡劫,那可是小母鸡踩凤凰,不是凤凰也能飞上天了。 柳寒泓也忙里偷闲,练了那无名功法。出乎她意料的却是,那并不是毁容。 那是战纹。 那是大道法则留下的痕迹,神秘莫测。 银蓝色水波样子的战纹坠在两眼下方,水蓝色扇形花纹位于眉心,脸颊另一侧竟然也出现了一个对称的红色印记,仿佛那道道伤是故意画上去的妆一样。 长相依然甜美,气质仍旧冷傲,可这战纹却为她平添了些许魅惑。也不知是这功法就是如此,还是那前辈恶趣味,将这功法的副作用变成了这样。 那战纹不光是表现在脸上,连身上也出现了水波纹,错落有致的浮在细腻的皮肤上,彼此隐隐勾连形成了一道坚韧的防御。 至此,不只是刀剑难伤,连神魂心智都被眉心那道扇形花纹防护住了。 很快两周半过去了,这日占宗浩大的声音响彻在天地间:“道场成就,天路将成。 我辈虔诚,上香设拜。 坛下海众,俱扬圣号。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踏通天路,枉在世上走一遭。 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 宣告累劫之仇解伤符命,我当做十伤法界解众生苦,过往因果不堕三途,永脱幽冥长夜苦刑。 众魂升天而去,无鞅数众自天来。 随愿往生天尊,俱不可思议功德。” 随着占宗浩大的声音响起,坐在道场空中主位的青衣不由得皱了皱眉,应劫人开启走仙路时,自然是要向世间宣告一番,发些宏愿以此来告诉世人,前来追随应劫人,事成之后有好处。 可占宗发的宏愿都是什么玩意,怎么不是孤魂野鬼就是幽冥苦刑,怎么不为人间发些大愿,如此一来散修们会有多少愿意追随他可成了未知数。 不少前来观礼的散修也窃窃私语,这次跟随应劫人好像没太大好处啊? 隆隆天音响起,一道祥云从遥远的东方铺来不知几千万里,紫气染满了半个天空,众人纷纷翘首看向东方。 别说,占宗的宏愿不怎么样,倒是惹来了天地异象? 站在道场中间的占宗心里也纳闷,我这宏愿还没发完呢,怎么天地异象就这么大?难道是得了天道首肯?不由得面露笑容。 占宗原意是发下三个大宏愿,一为孤魂野鬼往世超渡,二为人间解难救灾,三为修士渡劫镶灾解厄,即降低渡劫难度。 对应着所谓的天地人三处。 没想到刚刚发了第一个宏愿,便有这样的景象,占宗不由得心中大喜,刚要开口继续第二宏愿。 就见道场最高处浮现一道雾气朦胧的身影,占宗愣了一下,尊者不该如此早就出现的,应该是应劫人发过宏愿,恭请尊者出面观礼鉴证才是。 台下散修们哪里知道这些,见翠微仙出现,跪拜的跪拜,稽首的稽首,双手合十口念法号的也有。还有人议论着不可直视尊者,故此尊者们现身都会笼罩在雾气中。 一张尊贵的八龙椅出现在翠微仙身后,雾气中的翠微仙一挥衣袖稳坐:“准!” 占宗不明所以,他发宏愿哪里用得着你翠微仙恩准? 就听不少人吵嚷着看那边。 占宗环顾吵嚷的人群,顺着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就见那不知蔓延几千万里的祥云从中间散开,露出了湛蓝的天空,散开的尽头,一只奇怪的动物前腿跪在翠微山边缘,向着这边俯首在空中。 那动物头似羊,长着狼爪子,五彩的麝鹿身子,尾巴很长犹如龙尾,全身覆盖着龙鳞。 有见多识广的人马上开口叫到:“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那是麒麟神兽!” 又和旁边的人说道:“应劫人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有天地瑞兽前来,只是不知是来观礼的还是认主的!” 边上一个大和尚吸着凉气道:“嘶~这麒麟要是来认主的,不得了不得了啊!” 不知何时,半佛魔道出现在翠微仙旁的座椅上,小声说道:“以往可没有神兽前来,这次怎么会有神兽出世?” 翠微仙微微摇了摇头,又想起他是笼罩在雾气中,只是摇头的话半佛魔道怕是看不见,便又开口说道:“我也不知,只是这麒麟跪在山外叩首,言说要前来认主,我问他要认谁为主,他却不肯说,只是跪在那里。” 半佛魔道思索片刻,才开口说道:“怕不是来砸那孩子的场子的?”隐晦的指了指站在场中央的占宗。 “我觉得也是。” “那您还放他进来?”半佛魔道不由得吃惊问道,虽然应劫人是要踩着翠微山上位,可翠微仙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怎么会放麒麟进来砸场子? “呵呵呵,走仙路?他走不走得成可不一定。”翠微仙声音阴冷的说道:“这样显得我好像是个反派。嗯,不好。” “反派?”半佛魔道不明所以,按说应劫人走仙路几乎没有失败的,毕竟‘暗箱操作’故意输给他,怎么可能走不成? 翠微仙摆摆手却不再说话,另一边徐国鉴的身影缓缓浮现,感慨了一句:“怎么神兽也来掺一脚了。” 麒麟向着翠微仙叩首,随后站起身,踏着祥云向着半空的平台走来,在半空中口吐人言:“神兽一族感天地变化,派我入世认主千年,以助众生脱离苦海。” 占宗听到麒麟的话,不禁喜上眉梢,刚刚开启走仙路,便有麒麟这种瑞兽前来认主,等完成走仙路一事后,完全不敢想象能在身边聚拢出什么样的一方势力。 第85章 全才够霸气了吧 麒麟很快落到平台之上,向着前方走去。 占宗不由得挺胸抬头,虽然神兽算不得什么太过珍贵的东西,但毕竟祥瑞的名头在外,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前来认主,锦上添花之事也是美谈啊。 “喂,走过了。”占宗看着在面前走过去的麒麟小声说道,一手抬起想要指向自己,又觉得有些尴尬,手放在半空放下也不是,抬起也不是,只好假装整理了一下衣领。 神兽这般不靠谱的?还是说麒麟眼神有问题,怎么就走过去了? 麒麟目不斜视,眼角轻蔑的看了占宗一眼,心里嘀咕着:“就你这样的,我还真瞧不上。”直直的走过了占宗继续向前走去。 白泽那最简单的试炼,不过是想让占宗查明那人所误会的一切,救下他的性命,可占宗仅仅是听着事情的过往便没了耐心,间接将那男子害死。 若不是看在夷灵和吞贼两人的面子上,哪里还会让他去学那陨星落月两式法术,结果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然只学会了一招。 麒麟不理会占宗,直直的走到了靠着前排的欧舒雁面前,欧舒雁在这里代表的是沧渊镇,位置自然是靠前的。 这下不止是下面看热闹的散修们议论纷纷了,连坐在上首的翠微山弟子们也开始议论了。 欧舒雁心头一颤,麒麟搞错主角了吧,今天这场合若是被麒麟认主,抢了占宗风头可不好。 麒麟在欧舒雁面前前蹄跪伏:“天上麒麟阁,人间帝王家,效力千年事,君命重如山,此志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可愿由我奉你为主,效力千年?” 欧舒雁不由得看了占宗一眼,就见占宗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心中不由得忐忑,今日好像要出大事。 麒麟又大声说道:“可愿让我奉你为主,效力千年?” 欧舒雁赶紧说道:“可以。” 已经抢了占宗的风头,若是再这样犹豫着耗费时间,占宗便彻底成了陪衬。 麒麟身影一晃,化作人形,五官却在不停地幻化,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却是麒麟千象,没有固定的面孔。 麒麟一手抬起,本源之力凝结,手中出现一把匕首,不停变幻的嘴一咧:“可能有点疼。” 说罢便向着欧舒雁右胸口扎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散修纷纷惊呼:“麒麟想要杀了欧舒雁?”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在尊者面前刺杀沧渊镇少主!” 有懂得的人连忙解释:“哪里是什么刺杀!那是神兽认主,要取主人心尖血一滴!” “欧舒雁原来是个右心人啊!” “竟然是右心人!” “哈哈哈,沧渊镇大家大业的,吃个移心丹改一改要害,不足为奇。” 很快麒麟便完成了认主,化作本相卧在欧舒雁脚边。 李子木看了麒麟认主的那一滴心尖血,不由得埋怨日山:“看看人家麒麟,就取了一滴血,认主前说得什么此志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多有逼格。” 点着日山的脑袋:“再瞧瞧你!喝了我一大碗血,说得还没点逼格。” 日山心里腹诽着,那是人多,人要是少的话你看麒麟喝不喝她一大碗血。 神兽不做杀戮,寿命悠长,却也没机会去喝血吃人什么的,总听人(其他妖兽等)说人血好喝,人肉好吃,有了认主这种不伤人和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喝上一碗尝尝味道,满足下好奇心? 嘴上却是一点不敢反驳,毕竟只是嘴馋,为了满足好奇心就喝了一大碗,那碗确实有点点大。 月似时笑嘻嘻的开口说道:“喝就喝了吧,一点血而已,稍作休息就好了,别那么小气嘛。” 李子木撇撇嘴,行,喝的不是你的血,你还护着她,却也不再纠结这事,都过去了随口说一说而已。 看着前面的欧舒雁向月似时请教:“师姐,高阶修士身体也这么脆的啊,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扎了进去取出心尖血了?” 欧舒雁听了这话,本想回头解释一番,可发现仍有不少人在看向她,也不好回头解释。 好在月似时开口解释道:“不是身体脆弱,那是麒麟认主的本源之力,炼体也没用。” “说起来我们有炼体的法门么?我都结丹了,也没有修炼过肉身强度。”李子木恍然,自从醒来之后,从来没想过肉身的问题,一直都只在修炼法力来着。 “炼体?以前有过炼体的,实力差不多相当于分神了吧。肉身强悍刀枪不入的,后来说是因为得了个什么病,仙医说是要开刀切除个什么东西才行。” 月似时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据说是好几个仙医,布了好几个大阵,切了两天半也没切开皮肤,最后传说那人疼死了。” “所以流传着炼体弊端大的说法,而且我们法力护住身体,不比炼体的差。炼体要常年苦练,风里来火里去,耗费时间长消耗资源多,一刻也停不了,一旦稍有懈怠效果还会减弱,哪有修法力来的一劳永逸。” 李子木了然的点点头,那死了的炼体人不会是得了阑尾炎疼死的吧?那不真成了笑话么? 占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不停地反复着那句“喂,走过了。”尴尬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嘴怎么这么欠! 那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总有人修为高深可以听到得吧?有人听到吧?听到了吧? 他们看我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麒麟认主这事?占宗脑子犹如一团浆糊,眼前阵阵发黑。 陡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脑发昏。 上首的青衣察觉占宗状态不对,便开口道:“今日应劫人前来,将开启通天路,近年来天地势变,将有量劫降世,望众人不吝,辅佐应劫人左右,为自己、为众生渡过此劫。” 说罢,一抬手,一块验骨石散发着白光飘在空中。 “今日便由我翠微山门人做那引路之人吧。” 这一句竟是用上了法力,振聋发聩声如洪钟。 占宗浑身一抖,刚刚是钻了牛角尖,心神不稳竟有了心魔之相,连忙默念静心法咒。 刚平静心绪,平台那边已经站上了一名翠微山弟子。占宗见状也不好再提剩下两愿。 唉,三愿剩一愿,这事闹的!占宗不由得腹诽了两句,顺便瞪了麒麟一眼。 麒麟在欧舒雁脚边窝着,打了个响鼻,就你发那大愿,不是鬼就是幽冥的,鬼才愿意理你。 真·鬼才愿意理。 其实这事也是凑巧,谁知道占宗备了三个大愿,又不先说出将发三个大宏愿,麒麟怎么知道那时候只是停顿不是结束,这才直接现身认主。 那名翠微山弟子走上前来,双手抱拳一礼:“在下翠微山三代弟子顾人心,师从翠石山林浩然,通天路将启,应邀前来应战,以为应劫人引路!” 空中那验骨石发出两道白光照在占宗和顾人心身上,两人身上纷纷冒出金光。随后平台四周升起结界,将整个平台笼罩的如同鸟笼一般保护起来。 验骨石可以在不窥探隐私的情况下,向众人公示年龄差距。 两人年龄差距百岁以下为金色,三百岁以下为红色,千岁以下则为绿色,千岁以上则是黑色。 走仙路一事,自然不会让年龄大的老前辈们去欺负应劫人,也不会找个和应劫人年龄差距太多的小辈去挨欺负。 要年龄和应劫人相距百岁以内,修为在同一境界。 相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也只是相对的,毕竟大家都懂得,这场战斗,大家都是陪太子读书。作为引路之人,凸显出自身修为不凡日后可堪重用就行了,再厉害也要拜倒在应劫人脚下才对。 本应由二代弟子出面接受挑战,可二代弟子哪还有修为低于出窍境的,如果占宗是元婴修为,出窍境的二代弟子还能封印修为到元婴期。 可他毕竟只是个结丹,元婴修为可没办法封印到金丹修为,那是生命本质的变化,不是区区封印之法就能解决的。 见两人年龄相差不到百年,占宗也拱手道:“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应劫人因为辈份问题,除了相熟的人外,一般都叫其他大宗门弟子为师兄,当然这是不深究的前提,深究的话那可是爷爷辈的。 坐在青衣旁后面的申渊看着台上的顾人心,小声对青衣说道:“瑶光有心了啊。” 顾人心自从林浩然受伤后,一直身前身后照顾着,已经几年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那孩子几年时间将林浩然照顾的很好,作为师兄的申渊自问是做不到他那程度的。(详见第12章,左手比六林浩然) 能在量劫之时追随在应劫人身旁,自然是有着大机缘大气运的,成功渡过量劫便可功德加身,自然有着美好的未来。 三代弟子不足七百,四五代弟子几万人,金丹修为的可也有着几百上千人,能专门挑出顾人心去做那第一个引路人,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一个上台的人,不能输的太快,也要探探应劫人的底,后面的引路人也能知道到底该用多大的力。 “瑶光也就是缺了点阅历经验,过上一二百年,养优处尊气势上来了,我都可以直接退位闭关了。” 青衣也满意的点点头,语气中也有着些得意,看看咱调教弟子的能力:“那时候就轻松咯,也刚好准备突破了。” 顾人心手执宝剑:“剑修,以剑入道。剑长四尺二寸,宽一寸二,以天罡神火将万斤寒铁提纯,重四十斤,名曰且慢!” 顾人心的剑不过是门内制式凡品,万斤寒铁提纯是真的,天罡神火也是真的。 不过万斤以天罡神火粗炼提纯到八千斤做了两百柄剑,以凡火锻造成型这事倒不必说出口了。起个名字也只是为了有些逼格,如此才能显现出应劫人并不一般。 顾人心哪里是以剑入道,金丹期若能入道那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他现在可是连道的门槛都没摸到呢。 毕竟,应劫人若是打败的尽是些平凡之人拿着平凡之物,怎能体现出他的不凡? 果然不少人纷纷议论:“还是大教派好啊,三代弟子用的都不是凡兵,修为刚刚结丹就能入道,天才啊!” 占宗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从入世以来,一路上并未遇见太多危险,出手次数屈指可数。他也并不能明确的知晓他实力在结丹修士里如何。 无论如何,阵势不能输,占宗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全才,尚未入道。剑名凝影。请了。” 全才,倒也不是太过自夸,在夷灵和吞贼手下修炼,自然是什么都要会一点。只是因为想起当时瑶光的话,当豪气冲天充满霸气,说全才够霸气了吧?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扬剑迈步向前,两道剑气于两人中间相遇,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不时雷光降落,火光冲天,打得甚是热闹。 顾人心心中不由的感慨,不愧是应劫人,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实力,他二十四五岁的时候什么境界来着?顾人心已然五十多岁了。 见占宗应付的游刃有余,顾人心便将五成法力慢慢提到了八成。 占宗心里有些诧异,这翠微山的师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他已经出了九成力,竟然还拿他不下。 “剑阵,万象消魂!”宝剑虚影万化,剑剑疾如风火,却让占宗没法以剑相挡。 瑶光可是提点过顾人心的,占宗是应劫人,身背数尊尊者赐福,虽然不能免疫幻境或是不受攻击,可也别想用神魂攻击伤他太重。 故此,万象消魂这种专攻神魂的剑阵他用起来也是不用顾忌。 不能赢,但也别输的太难看。 占宗闷哼一声,顾人心的剑道果然有些东西。 不能留手了! 占宗脚下一跺,四象虚影凝聚,地火风雷四散飘落,却是一念成阵。 顾人心顿时如陷泥潭,周身灵气相斥粘稠不堪,顿感天地相冲水火不容,风雷匿迹山泽不通。 占宗见顾人心在阵中寸步难行,不由得心下稍安,顾人心实力应该不如他:“师兄切莫相让,如果只有这么点能耐,那便跪下吧!” 说罢伸手一拉:“九龙抱玉柱!”九道雷光从天而降,纷纷缠绕向顾人心。 这一下若是挨实了,顾人心便再无反抗之力了。 顾人心只觉得九道雷光拉着他便要下跪,不由得心中有些恼火,这应劫人好没礼教,让你几分还要踢门踏瓦? “这怎么行?连师弟底细都没探出来,岂不是让师弟小看了?”顾人心不再挣扎,将宝剑插在身前,双手掐诀:“且慢!” 第86章 施主看走眼了 占宗听见顾人心一声且慢,不由得一愣,这时候难道要停手? 就听台下不少人哄笑:“这剑名起的妙啊!” 占宗见顾人心身前斜插的剑阵阵颤抖,也想起那剑名叫且慢,不由得暗暗骂道翠微山尽是些狡诈小人! 连忙将所剩不多的法力全部注入凝影神剑,高声喝道:“化龙踏山河!” 因那声且慢而愣了一下的占宗,这一式御剑术却是慢了顾人心一步。 顾人心身前的且慢剑悠然而起,似慢实快的飞至半空朝着占宗头顶激射而去。 杳杳渺渺似有无尽剑光充斥着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杀意令占宗汗毛直立。 占宗瞪大了双眼,一时心神被慑华龙踏山河竟发动的竟又慢了半分。 满眼的剑光,占宗总感觉看到了此生所见过最绚丽的剑光。 占宗并不喜欢诗词,但在那一刻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他听过的,为数不多的诗词中的一句。 一剑光寒十……多少州来着? 婉若游龙天降又似匹练行空,金丹修士竟能发出如此浩荡的剑气么? 这一式,挡不住! 难道第一战就要输? 剑光已然铺到面前,锋锐的剑气令占宗皮肤刺痛不已。 终于发动起来的凝影带着剑气化作的金龙,朝着那浩荡的剑气冲去,总感觉像那扑火的飞蛾。 叮! 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入耳。 浩荡的剑气顿时化作四散的灵气飘飞。 停在凝影上方的且慢剑身布满裂痕,下一刻化作碎片坠落一地。 凝影神剑带着金龙剑气在空中顿了一下,瞬间朝着顾人心劈去。 顾人心伸手掏出个符箓直接激活,凝影劈在顾人心身前两尺半处,荡起道道波纹却停滞不前。 占宗心中诧异,刚刚那剑势如此浩荡,怎么可能是他那般轻易挡得下来的?分明是顾人心在最后关头将那剑招散去。 顾人心的实力竟然在他之上?刚刚那时占宗已将法力耗尽,顾人心不但能在最后关头有法力操控剑势,还能不紧不慢的拿出符箓自保? 可他为什么故意输给我?占宗不明白最后顾人心为何散了招式还要主动认输。 通天路的战场上,自然是不能使用丹药或者符箓这种外力的,不然岂不是成了比拼家底。上战场前,自然会由主家(被踢馆的翠微山)准备保命符箓,防止出现意外。 用了符箓或者丹药,便默认为认输。 “师弟果然好手段,我这一式三千金丝绕山河还不熟练,果然是有形无实,遇见师弟那剑气金龙不堪一击,瞬间破碎。输的心服口服啊!”顾人心双手抱拳,气息不稳的说道。 顾人心八面玲珑,听占宗那招名叫化龙踏山河,便马上将他的剑招称为三千金丝绕山河,让这一切好像都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幻天意在一样。 其实那招不过是林浩然教他的一式普通剑招,哪有什么名字?有名字也不过是万剑诀第六式。 “师兄承让了!若是师兄能有好武器,我也没那么轻松。”占宗不由得客气说道,应该不会让我赔武器吧?万斤寒铁提纯到四十斤,天罡神火锻炼的神兵怎么这么容易破碎? 虽然不缺钱,但这种神兵也是不可多得的。 如鸟笼状的结界缓缓消散,众人议论的声音也传入两人耳中。为了防止外人干扰两人的战斗,那结界自然是隔绝了外部声音和传音,两人的对话倒是可以传出去。 有替顾人心惋惜的,如果‘且慢’剑能再稍微强上一点点,不被凝影神剑击碎,两人胜负还是两说。 可恶,穷小子还是没打过欧皇! 有夸赞占宗果然天之骄子的,果然天数所在,明明要输的时候,顾人心还不熟练的一式三千金丝绕山河竟然瞬间被破。 山河果然被踏山河破了。 如果不是天数加身,怎么可能会遇见这种临场对手出现失误的情况? 通天路陪太子读书这事,也只有各大教的主要人物、上台应战的弟子知道,散修自然是不知道的。 同样,在量劫结束前,应劫人也是不知道的。 可以说是全世界都在瞒着占宗一人,所有人都陪着他一人演戏。 尤碧莲激动的眼都湿了,高声尖叫着:“占哥哥霸气无双!占哥哥定能不负众望,解救众生脱离苦难!” 青衣喜静,哪里受得了下面人这样吵扰,便开口宣布道:“通天路第一局,应劫人占宗胜!” 又站起身,向着雾气中的翠微仙弯腰道:“请尊者赐福!” 雾气中的翠微仙伸手一指点向占宗:“赐福,禺疆九脉。” 乃是可免除一次死劫的保护,对应着三灾六难一大劫中风灾,当应劫人完成通天路时便会激活。 应劫人完成通天路之后步步是坎,时时有难,每赢得一场战斗,当由尊者给予相应赐福,每次赐福可挡一次死劫。 占宗恭敬的弯腰一礼:“谢祖师恩典!” 青衣开口说道:“应劫人先行休息,恢复状态后再继续第二战。” 占宗说道:“无伤,只需片刻恢复法力。” 说罢吞下回灵丹后,向后盘坐在虚空运功恢复法力。 另一边顾人心朝着祖师方向弯腰行礼,又朝着场下众仙们抱拳,而后悄悄从一侧下了平台,来到了后面休息的房间。 “见过方长师伯。”顾人心朝着上首的方长稽首。 而后开口说道:“占宗实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我八成法力便能将他打败。” 边上一名弟子皱着眉头:“实力不足啊,这样我也得压制些修为了。” 顾人心看着那人说道:“安在师弟,你最多用到九成法力,不可使用阵法。” 今安在点点头:“麻烦师伯将我修为封印到九成吧。” 方长点点头:“封印到八成,可使用九曲黄沙阵,不得使用万仙阵。” 说罢施展封印之法便将其修为封印了一部分。 顾人心又看向旁边的许万马:“师妹倒是可以发挥全力,家传的枪法可以用到第四式,第五式的话容易玩脱。” 许万马,许一军、许十军、百军、千军的妹妹,为了让她能追随占宗,三个哥哥动用手段强行让其结丹。 能追随占宗,自然是大机缘,各弟子自然可以自主的去追随,但能上台应战,和那些自主贴上去的分量当然不一样了。 所以这上台应战的机会,当然是要争一争的。 方长想了想,那结界可屏蔽外界影响:“稳妥起见,封印一成修为,第五式可以使用, 但是一旦用出,你就要像顾人心一样,当做不熟练半路将招式散去。” “应劫人比较全面,各方面擅长的很是均匀,你们只要让他明白,在某一方你们比他强一些就行了。他也不是傻子,在一项领域不敌,自然会想其他方式打败你们的。” 今安在和许万马齐齐一礼称是。 方长又开口说道:“日后你们三人就要跟随在占宗身边了,务必要全力辅佐不得懈怠。 若是有了其他弟子自主追随的,也记得帮衬一二。将来追随的人多了,也不要过于结党营私,要以大局为重。” 又专门嘱咐顾人心:“瑶光能从几千人里将你选出来,足以说明你是有能力的。日后你成为那引路使,可要平衡好各方势力,免得应劫人麾下势力尾大不掉,否则本末倒置于渡量劫无益。” 顾人心三人连忙口称是。 方长又分别给了两人保命符箓,又再其二人体内封印了一道保命法术,防止出现意外。若是在战场上封印的保命法术没有激活,那还可留到日后保命用。 不久,就听平台上占宗的声音传来:“请师兄赐教!” 今安在向着方长说道:“师伯,那我就去了。” 又冲着顾人心点点头。 “师弟仔细些,占宗实力不强,小心别玩脱了。” “放心,我速战速决。”今安在手中浮现一柄折扇,迈步而出。 一番客套,擂台上今安在朗声说道:“世人皆言应劫人天降奇才,涉猎颇广,今日我便布下几平生所学阵法,还请师弟鉴赏一二!” 说罢纸扇轻摇,不少阵盘飞出,按照阵图列次排开。 占宗笑笑,迈步踏进阵中,顿觉阴风呼号,陶陶绿色寂灭神火蜂拥如浪,地火水风汇聚涌动。 占宗在阵中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不时剑气涌动,将阵纹形成的各项神兽虚影击破:“这是一元水雾大阵?五行幻灭阵?还是屠仙弑神阵?” 刚开始占宗还是游刃有余的破些扑来的攻击,可久守必失,阵法布下去后布阵之人不过耗费些心神操控,除非等到作为阵基的阵盘法力耗光,才会开始消耗布阵之人的法力。 而占宗本身就不以法力见长,怎能如此让阵法消耗? 占宗左手不停的掐指推算,辅以天机策算终于找到了阵眼所在,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师兄布下的阵法、心神的操控果然非同凡响!” “且看我如何破了你的大阵!” 话音刚落,占宗扔出三个阵盘,以自身为中心,占了天地人三位,三才护法阵。 护住自身后,占宗才不紧不慢的扔出大量阵盘,星罗棋布的在今安在的大阵中飞舞。 阴风阵阵的蒙蒙月光浮现,清霜铺地。星光璀璨,一轮皓月凌空出现。 有懂行的散修马上开口解释道:“偃月云霜阵,星月合璧阵,皓月凌空阵,啧啧啧,占宗真是大手笔啊!” 今安在见状,手中纸扇轻摇,一元水雾阵和五行幻灭阵阵盘转换,马上便化作九阳云生结塔阵。 “师弟莫急,且看!” 阴风势头一转,化作无边烟气,炙热的气息隔着结界都让人感到炽热难忍。 那散修又开口对身边的大和尚说道:“这今安在将两个属性相冲的阵法布在一处,这等阵法造诣真是了得!还能在瞬间便进行转变,说明什么?” 那大和尚心里翻了个白眼,老衲有眼睛看得清,用得着你来解释:“说明什么?” 大和尚是个好人,若是不搭下茬这人该多尴尬啊?该做捧哏的时候也是不犹豫。 “说明今安在早就将两个阵法都激活了,只是一个引而不发藏在另一个阵法之下,这般心神操控,微妙绝伦啊!”那散修果然继续说了下去。 大和尚笑笑也不再继续说话,施主看走眼了啊,分明是三个阵法,两个引而不发的。 还以为你这散修眼力有多高,是个可造之才呢。 占宗手上动作一顿,四个阵法运转凝滞不堪。好在今安在换了阵法后似乎也没什么进攻的欲望,只是想在阵法的破解上一争高下。 连忙继续推算,算来算去只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怎么今安在的阵法运转的如此之快?连阵眼都看不清了? 心下一狠,咬牙扔出更多的阵盘。 破阵论道,无非就是你找我破绽我找你破绽,谁能先锁定对方阵眼,谁便占了优势。 当然,若是跟不上节奏,那以力破法便成了最优选择,前提是有那个力。 但那也便不是论道,只是破阵了。 占宗跟不上今安在的转换,便想以力破法。 数不清的阵盘四处飘舞,一张张阵图浮现。 那散修又开口叫到:“这是要以力破法?他能操控那么多大阵么?嘶~这都是什么阵,认不清啊!” 大和尚呵呵笑道:“鲲鹏万里阵、势吞八荒阵、星火燎原阵、烽火焚天阵,以鲲鹏起风,盖以八荒缩地之法,助力九天星火烽火,风凭火势火借风力。 又布清荷渡世阵、望月潮生阵、贯斗双龙阵,将风火渡到今安在阵法之下,截断其阵基,断了灵力来源,好一招釜底抽薪。 再用望月潮生,将风火大势威力翻倍,通过贯斗双龙阵操控,不用锁定阵眼,只要随意锁定虚空中一点,产生的灵力潮汐自然便能将今安在的阵法全部破除。” 那散修不由得讪讪笑道:“大师原来是个行家啊!有眼不识泰山了,刚还在和大师夸夸其谈呢。” 大和尚手作拈花状:“老衲不过恰巧识的,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施主着相了!” 散修若有所思,随后反应过来:“大师还真是采众家所长啊!” 今安在看着占宗布了如此多的阵,内心不由得感慨,真他娘的浪费,这就是家里独苗的待遇吗? 放下手中折扇,手中掐诀,直接弃了九阳云生结塔阵,阵势顿时一变。 第87章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九曲黄河阵!”今安在幽幽的声音传来。 占宗再观大阵,只见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侵人,黑裹弥漫迷日月。 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神仙难到,尽削去顶上三花;哪怕你天神厄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仙人无躲。 阵阵黄沙漫天,转眼便从占宗身边刮过。 黄沙散去,一座黄沙堆砌的沙雕凭空而立,面部栩栩如生,竟是占宗被黄沙化作了沙雕。 今安在心中一惊,不应该啊,按说修为已经封印到了八成,而且也没使用拿手绝技,三阵齐发,占宗怎么可能挡不住!坏事了! 他却没注意到,在第一次换阵时,占宗就因为三才护法运转凝滞,就将其散了,黄河阵黄沙吹起时,又耗费全部心神操控数个阵法,哪还来得及再施法抵抗黄沙。 今安在脚下一跺,悄悄的将脚下藏着的阵盘踩碎,阵法自破反噬袭来,喉头一甜,一口血含在嘴里。 占宗所化沙雕瞬间布满裂痕,黄沙如流水一般流下,露出里面惊恐万分的占宗。 眨眼恢复灵动,占宗手中法诀一按:“贯斗双龙,给我破!” 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四散,转眼轰在了今安在的胸口,今安在顺势吐出口中的鲜血,随后拿出符箓激活:“占师弟果然全才!甘拜下风!” 而后飘然落在地面,长袍遮掩下,一脚轻轻的碾动,却是将刚刚他自己踩碎的阵盘彻底化作齑粉,如此一来外面那些散修也就找不出阵法被破的原因了吧? 占宗大口的喘息着,那黄沙和汗水混在一起,脸上留下了一道道黄色的印记,显得颇为狼狈。 “师兄好手段!”占宗略微恢复法力,一挥衣袖,身上又变得光鲜靓丽。 青衣也是惊魂未定,今安在怎么下手没轻没重,险些赢了这一局,见状连忙开口说道:“通天路第二局,应劫人占宗胜!” 又站起身,向着雾气中的翠微仙弯腰道:“请尊者赐福!” 雾气中的翠微仙再次伸手点向占宗:“赐福,重黎南火。” 占宗恭敬的弯腰一礼:“谢祖师恩典!” 青衣开口说道:“应劫人先行休息,恢复状态后再继续第三战。” 占宗不再多话,盘坐虚空恢复法力。 今安在四下拱手悄悄下了擂台,回到后面房间:“判断有误,占宗比我们评估的要弱上一分。师妹怕是要再封印一成修为才是。” 方长眼睛微闭,默默思索,在选定引路人之后,顾人心三人自然是经过彼此对战,互相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三人实力如何,彼此也是有数的。顾人心没被封印修为,是因为要他去探底,而且实力自然不是一般强悍,对自身的把握也远超一般金丹修士。 今安在以阵法对战,占宗以力破法,可也算是让几人完全探出了底细。 手段众多,确实是涉猎颇丰,但终究是修行时日有限,各个领域所修不深。 简单说就是技能多,但是技能等级不高,伤害全都刮痧。 “不必再封印修为,家传枪法最多用到第三式,不可动用其他手段。” 方长嘱托道。 “明白。”许万马回答,又不解的问道:“师伯,占宗难道看不出我们故意输给他吗?” “呵呵呵,劫气入体,再加上从小就被灌输的思维,他是应劫人,当镇压一世,天数加身,他哪里看得出来。”方长笑道:“只要你输得不是太假,他只会认为是天意作祟,让你出现各种不适,比如发挥失常,比如临阵运功出差等等。” ……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不久,占宗的声音传来:“请师兄赐教。” 许万马朝着方长一礼:“师伯,那我便去了。看来这场不会是个精彩的战斗了。” 方长微微点头,许万马虽然是走后门来的,但也识大体,作为引路人也算不错。只是高杰,怕是没机会再去追随占宗了,略有可惜。 许万马俏生生的站在占宗对面,身着束腰红衣,一抹黄绫束着高马尾,柳眉杏眼翘鼻红唇,肌肤白皙姿容明媚犹如带露桃花。 腿长腰细身材窈窕。 走起路来长腿一甩,纤细的腰肢扭动,胸前硕果微抖,脑后的马尾也跟着跳动,不少散修的心也跟着跳动。 却拿着杆丈八长枪。 占宗眼睛一亮。 这场战斗必须要摧枯拉朽,畅快淋漓的拿下才是! 可惜是师姐……嗯,师姐好像更好了。 怎么心里隐隐的有些激动,那是刺激的激动? 不少散修纷纷叫好,不少胆大的还吹起了口哨:“姑娘加油!” “姑娘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细说怎么摩擦?” “哈哈哈!” “……” 占宗不由得皱眉,就因为这师姐漂亮,你们就想让我输?如此肤浅! 该死的看脸世界! 可惜了,师姐用的要是鞭子该多好。 “许万马,师弟请了!”许万马长枪斜指,单手朝着占宗一礼。 “师姐请了!”占宗收回飘飞的思绪,倒握宝剑抱拳一礼。 “以家传枪法入道,以我现在修为只能施展三式,该要速战速决了。”许万马那和身高不成比例的长枪一抖,便指着占宗迈开脚步冲了上去:“师弟小心了!” 占宗如临大敌,这师姐的风格好是刚烈! “腾蛇吐雾!”许万马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长枪灵活如蛇,轨迹难辨,哪还像长枪,分明是无数毒蛇照着周身要害撕咬而来。枪头微颤间雾气腾腾,点点寒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好似星河坠落人间。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许万马法术间杂着基础枪术,施展着家传枪法。 占宗则是手段多变,时而法术时而剑术,偶尔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也是能让许万马手忙脚乱。 “翠微有姑娘,策马似脱缰,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将长枪扛。通天路上斩妖除魔太匆忙,不如与我做羹汤,红衣当配白裳。”那大和尚旁的散修嘴里念叨着,一手激动的扯着大和尚身上的袈裟:“就凭这个姑娘,我就当追随占宗应劫去!” 说罢身形一晃身上灰衣已然换成了白衣。 大和尚愣了一下,你扯我袈裟就不和你追究了,你这说着话换衣服是什么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衲我有什么特殊癖……哦,红衣当配白裳,所以你就换了白衣?看把你风骚的。 大和尚撇着嘴使劲扣着那只扯着袈裟的手,你别把我袈裟扯下来,丢人。 心里也不由的感慨着许姑娘确实漂亮,若不是老衲六根已净,可能也要追随而去吧。 “须弥碎星!”不知觉间,许万马已经将家传枪法用到了第三式。 许家枪法,共七式,前六式任意境界都可使用,只不过是威力各有不同罢了。据说第七式可破碎虚空,撕天裂地,那是禁忌之招,可惜连家中合体老祖都无法用得出。 每一式的威力提升都是巨大的。 占宗顿时便感觉压力骤增,无数星芒从虚空中激射而出,不知来源去向却都指向占宗。 “梧桐落院深!”占宗施展御剑术攻向许万马,又双手掐诀施展出一式防御。 四面虚幻的围墙出现在他的四周,法力操控着天地灵力凝结成梧桐叶。 星光似雨般急落,打得那梧桐叶破碎凄零,片片飘落到院落中间,不但防住了须弥碎星,还为占宗恢复了一成法力。 “师姐,三式已过,吃我一击吧!”占宗高喝道:“夏极八斩!” 一股炎热的气息冲破了许万马枪式的封锁,阵阵南风吹散了雾气,八道剑光旋转着搅乱了许万马周身的天地灵气,也割断了她源源不断的进攻气势。 已是入冬的翠微山方圆百里,草木竟然快速的发芽抽穗,宛如入夏时节一般茂盛。 许万马本能的想使出第四式,但见到占宗涨红的脸色,颤抖的双手,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便马上收势,长枪横在胸前去挡那冲来的八道剑光。 轰! 一声巨响,狂暴的灵气冲击着雾气形成一道滚滚圆环向外扩散而去,撞击到结界上发出阵阵轰鸣,而后缓缓消散。 雾气散去,占宗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衣衫飘飞,风度翩翩犹如一代宗师。 被冲击到结界边的许万马拄着长枪,晃晃悠悠,身边的护体符箓明灭不定,却是使用了符箓认输了。 青衣皱着眉头看向占宗,心里嘀咕了一句海外禁术,应劫楼何时将这禁术也教给应劫人了? 素律界修炼历史悠久,古老年间自然有过多种修炼方式,有些因天地变化自然不再适用,便慢慢被时间消磨殆尽,有些因为有伤天和,被世人唾弃成为禁术。也有些会加剧天地变化,加快量劫的到来,自然是被各大教派所不容的。 比如曾经的炼体,便是不适用被人遗弃,比如曾经有个大能练就的将月亮拉下的法术,有伤天和又会加剧天地势变,当然会成为禁术。 而占宗刚刚使用的夏极八斩,也是禁术的一种,他实力不足,只是影响了方圆百里的气候,又因为是翠微仙道场的影响,余威的影响用不上两天半就能恢复如初。 但这招若是在荒野中使用,定然会将百里内气候改变,到时天时不稳四季不调,说不上会造成多大业障。 青衣轻咳一声:“通天路第三局,应劫人占宗胜!” 结界应声而破。 又站起身,恭敬的向着雾气中的翠微仙弯腰道:“请尊者赐福!” 雾气中的翠微仙再次伸手点向占宗:“赐福,雷泽浮生。” 占宗恭敬的弯腰一礼:“谢祖师恩典!” 青衣开口说道:“应劫人先行休息,稍后进行天路挑战第一战。” 占宗不再多话,盘坐虚空恢复法力。 应劫人开启通天路,先由主家派出三人作为引路人,三局之后,将由应劫人自主选择门内弟子对战三局。 有不少人戏称这六场战斗为应劫人的三请三让。 占宗一心二用,一边运功恢复,一边想着刚刚的战斗,虽然过程波折,满头大汗身体颤抖的,但结果仍然是爽的。 累当然是累了点,毕竟是一挑三,最后的许师姐又那般坚挺。 占宗心里依然是高兴和兴奋,以及对未来的畅想,早早的便入世开启走仙路,虽然修为略显不足。 但毕竟有某位鲁姓先贤曾说过出名要趁早。 结丹修为的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现在若是能闯出一片名堂,那是年少成名,名声在人间流传,应称之为少侠、仙君。 所到之处必然有无数拥趸风靡世间才对。 如果等突破到元婴了,他都快四十多岁了,那别人会叫他什么?老道?还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随着飘飞的思绪,占宗也恢复好了状态,握了握拳头,啊这力量充沛的感觉! 青衣见占宗站起身来,知道他已经休息好了。 一挥手,天空出现上千个名字,却是翠微山名册中金丹修为的弟子。 “门内尚能接受挑战的弟子名册皆在此,应劫人可自由选择。” “祖师,夷灵两人这么不顾全大局的,竟然将禁术教给了占宗?”半佛魔道看着擂台上挑选人名的占宗,不由得和翠微仙抱怨:“回头他再多用几个禁术,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应劫楼可是存有不少禁术的。 “他们两个哪可能这样跳脱,占宗自己偷学的。”翠微仙语气平淡的说道。 “偷学的?”徐国鉴惊讶的叫道。 徐国鉴是不懂什么禁术的,天才(家底丰厚)的他不过修炼了两百三十多年,哪里知道禁术这种事情。就像观战的那些散修一样,只会觉得占宗这一招夏极八斩威力不俗,是个秘术而已。 “在他们两人坐镇的应劫楼偷学禁术,这……难度太高了吧?”半佛魔道也是惊讶不已。 “应劫人不可以常理度之,自然可以做到。哪个应劫人手里没掌握着几个禁术,只是夷灵两人从没用过罢了。”翠微仙看着正在挑选人名的占宗,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半佛魔道听着这声疑惑,又因为翠微仙笼罩在雾气中,也不知他在咦什么。 “呼……”翠微仙深深的呼了口气。 好似有着无限惆怅和不安。 半佛魔道和徐国鉴不由得有些不解,世间第一人为何会不安:“祖师,您这是何意?” 翠微仙慢慢摆了摆手:“神通不及天数,克星已在路上。” 第88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不知何时让我来 “神通不及天数,克星已在路上……”半佛魔道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而后看向占宗:“祖师的意思是,占宗要出事?” “不知……”翠微仙感慨了一句,而后便不再说话。 一边的徐国鉴看着两人在那打哑谜,总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三个人坐在一起,你俩老是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是怎么个意思? 便小声问半佛魔道:“道友,禁术是什么意思?” 半佛魔道人多好啊,徐国鉴不问他也不想搭理他,但问了就会耐心回答:“简单说,禁术就是可对世界造成巨大影响,且影响是向坏发展的功法、法术等。 比如占宗刚用的那式夏极八斩,是一套禁术中的一式,还有三式分别是春获一暝、秋意战水、冬德斗动。 这四式法术,可以造成天时不稳四季不调,比如他用的那个,如今已经入冬,可此招一出,方圆百里犹如入夏。时令不顺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以我们如今的境界,随意出手便可毁天灭地,岂不是要畏首畏尾,成为禁术一般的存在?”徐国鉴不由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辛辛苦苦到了尊者境界,结果告诉我现在没办法随意出手了? “自然不是,只是无论任何境界,随意的毁天灭地造成大杀孽,都要承担后果的,我们只是影响更大了一些而已。” 另一边占宗仔细看着半空中千多个名字,通天路挑战这种事情,冥冥之中有所感应的,当看到哪个名字有所意动,自然就是天意所在。 可看了半天,名单已然看了大半,那玄之又玄的感觉始终未到,占宗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人心若是乱了,自然容易胡思乱想,一会想到别安水没入水中时那道水花,一会想到个男子仰面坠下悬崖,又想到了那个算命的老乞丐。 老乞丐?月似时那句即便是尊者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回荡在耳边,占宗乃是当世应劫人,自认身份特殊,地位尊贵比之尊者也不遑多让,小小一个月似时也敢出言威胁? “月似时师姐可敢应战?”占宗朗声问道。 坐在看台上的月似时一愣,你有毛病吧?(可还记得月似时功法的特殊性?)那名单上哪有我名字? 没等月似时开口,青衣便已经开口:“月似时不在名单内,前几日已经突破到元婴,不可再做拦路使。” 通天路上有引路人,当然也有拦路人,被应劫人挑战的便被称之为拦路使。拦路使当然也不能仗着修为去欺负应劫人。 占宗仰头叹了一口气,环顾擂台下的观众一圈,一脸遗憾的表情:“唉!听闻月师姐实力不俗,本想领教一二,可惜了。只能等我也突破之后再讨教了。” 眼角看到尤碧莲一脸痴迷的看向他,不由得想起在鳌首城时她似乎与那个李什么来着的有些摩擦。 啧,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占宗不由得搓了搓手指,替她在这万人瞩目的擂台上出一口气。 她感动之下应该会蓬门今始为我开吧? 李什么来着? 尤碧莲耳边传来占宗的声音,不由得一愣。“那个叫李什么来着?”占宗的传音如此问道。 可尤碧莲刚入仙途不久,还不曾学会传音之法,只好大声喊道:“李子木!” 坐在月似时身边的李子木打了个喷嚏,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回头看向月似时,就见她盯着台下一处,顺着她目光看去,哦,柳寒泓师姐在那边啊,却忽略了旁边的尤碧莲。 占宗朝着尤碧莲微笑着点点头。 尤碧莲耳边又传来了占宗的传音:“春风又绿江南岸,不知何时让我来?”尤碧莲不由得挺了挺胸,捂嘴娇笑着白了占宗一眼。 这一笑风情满满,娇俏如花。 月似时突然伸手按在李子木胳膊上,李子木惊讶的看着师姐,正想着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 就听台上占宗大声说道:“李子木师兄可敢应战?” 青衣不由得皱眉,这占宗怎么总不按套路出牌,点些名单上有的不好吗?那李子木是水沟子专门说过不要放在名单里的,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名字? “李子木不在名单之上。” 擂台下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难不成翠微山舍不得弟子被应劫人带走?” “怕不是这弟子实力太差,上去就被一拳撂倒,怕丢人吧?” 占宗更烦了,本来那玄之又玄的感应就没出现,如今连点两人都不能上台:“师兄若是怕了,自然可以避战,我再挑战他人便是了。只是怕台下众人传出去,祖师名声有损啊。” 台下众人更是沸反盈天了,谁不知道翠微山的都是好人,随便编排几句又能怎样:“输了就输了呗,毕竟是应劫人嘛!” “哎,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走的是至尊之路不能输呢?” “那就更不能逃避战斗了!”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不是嘛?” 翠微仙看着下面闹哄哄一片,淡淡的说道:“神通不及天数,克星已在路上。” 半佛魔道猛地看向李子木,竟然是他?难道他是占宗的克星? …… 大和尚身边的散修咂着舌头:“啧啧啧,要出事啊。” 他旁边的一个黑衣老道闻言问道:“道友何出此言?” “不在名单上,那肯定是翠微山不肯放手的弟子了,这种人要么身份重要,要么自身特殊。”那散修摇头晃脑,边上的大和尚是个高人,总不能你也是个高人吧:“占宗强行要和这人结缘,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那老道伸手一握,一道已经消散的传音法术出现在手中,竟是被大法力强行从时空中具现成型,随后放到那散修耳边,占宗的声音传来:“春风又绿江南岸,不知何时让我来?” 那散修欲哭无泪,右边大和尚是个高人就算了,怎么左边老道也是个高人,凭着这手从时空长河中回溯传音法术的能力,怎么也是个合体强者,再向上他都不敢猜了,尊者怎么可能和他这样的散修混在一起? 那老道隐晦的指了指那边的尤碧莲:“对她说的,很明显是个争风吃醋的由头。” 随后看向虚空中的翠微仙三人,隐晦的稽首,却是听到了翠微仙的那句话。然后拍着那散修的肩膀:“哎,年轻真好啊!”随后身影缓缓消散。 那散修耳中传来那老道临走前说给他听的话,但他认为这话应该是说给台上占宗听的:“不敢大声语,恐惊梦中人,黄水嘴中灌,此物最醒人。携毒者上前,结石君在先,携糖者后撤,莫使其尝甜。呵呵呵……” 狗屁不通的诗,但他可不敢说出来,那可是疑似尊者做的诗。 他再次抬起头望去,虚空中笼罩在雾气里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四个。你踏……是尊者混在我们这干嘛,哎呦,吓死了! 李子木也是一脸懵逼,正看热闹呢怎么自己成了热闹?他这点实力上去不被一拳撂倒,也只是再加一拳的事,虽然境界上去了,可心里总是有些逼数的。 那一会手中的枪能不能用?以前小说里穿越者遇见这情况是不是都霸气的打脸来着?可很早前瑶光说过要输的啊! 听着台下的吵嚷和看台主位上青衣师伯铁青的脸色,李子木知道不上去不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名单上,但这时候不登台青衣可就无法下台了。 悠悠之口杀人不见血啊。 “师弟,比划两下就认输,别用那个。”月似时面色不善的看着尤碧莲,你丫的嚼舌鬼。输了的人可是要跟随占宗,为其效力直到量劫结束的。 “师姐放心,我上去扔俩场面大的法术就认输。”李子木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占宗这孙子(辈分上来说,还真是孙子)放着名单上千多号人不选,选了他,但必然是没安好心。而且看师姐看向尤碧莲的眼神,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难不成是尤碧莲作梗? 当然也许只是想多了,占宗只是认为追随着自己的脚步,是个大机缘想要拉他一把? 青衣见李子木落到了擂台上,也不好再开口阻止,一道玉符飞向李子木作为保命之用,又一指验骨石发出两道白光照到两人身上:“天路挑战第一战,拦路使李……嗯?” 青衣惊讶的看着两人身上冒出的黑光,黑的发亮啊!这个李子木刚突破到结丹的吧?两人年龄怎么会差距到千年以上?若是差距到几百年还能理解,毕竟融法境界就能活五百年了,可这千年? 嘿!李子木咧嘴一笑,不愧是孙子啊,爷爷我都千岁了!不对,怎么会千岁? 占宗脸色一变,他分明只是结丹初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超过千岁:“李师兄,若不是修炼这块料,还是早些还俗,免得日后感慨含饴弄孙机会不多啊。” 却是嘲讽李子木年纪如此之大,竟然只是金丹修为,不如回到凡俗早早娶妻生子得好。 金丹修士不过也才能活一千年,有些奇遇多活一二百年,那李子木至少已经一千零二十四岁了,还有几年好活? 李子木心里也是阴晴不定,不能修炼又寿限将至,怎能不忐忑,可嘴上依然不能弱了气势,手腕一翻,拿出了两杯酒,一杯抛给占宗:“师弟还是好好琢磨渡劫之事吧,虽然不想和你是那同道中人,但我先干了。”说罢隐晦的看向了尤碧莲。 小样,祖安三年父母双全,跟你开玩笑呢?当然也是吹牛的,根本就没敢选祖安。 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突破不过几天,怎么能直接到了千年寿限,在结丹前便已经突破了五百年寿命大限,多活了五百年。 占宗面色阴沉,将那杯酒摔在地上,语气发冷的说道:“不劳师兄关心了。我看师兄还是早点突破吧,不然过不了几年,道途上少了一人,我可是寂寞的很,可悲可叹啊!” 心中气愤不已,在我面前白莲花,竟然蓬门早就为他开? 不少观战之人纷纷议论:“怪不得不在名单上,原来是将要寿终了!” “却是误会翠微山了,没多少时间的在占宗手下,占了名额不说,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寿终了啊!” “这李子木这般心大,都要寿终了还有闲心看通天路擂台,神经未免太过大条了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突破无望,破罐子破摔等寿终呢?” 纷杂的议论声中,左一个寿终右一个寿终传入耳中,深深地刺痛了日山的心。 虽然是被玄香坑了,可日山也并不真的怨恨玄香和李子木,毕竟若是不认主,等到大劫降世,也是活不了几年的。 可她骂主人短命鬼可以,你们这帮东西也配? 身影一晃站到了李子木身边:“休做口舌争,不如和我打上一场怎么样?” 李子木按住日山肩膀:“你上来干什么?” 占宗也开口嘲讽道:“小妹妹,你要是想追随我,我可以给你个位置嘛,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万一你输了哭鼻子怎么办?” 日山冷冷笑道:“我是你祖奶奶!大话谁不会说?我还说打得你管我叫爸爸呢!到时你可别哭才是!” 李子木又开口:“你……” “你闭嘴!”占宗和日山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道。 卧槽!两人好凶! 日山一手拍在李子木胸口,将他推到擂台边缘,随后一指验骨石,两道白光照在占宗和日山身上,盈盈金光闪耀,符合擂台规则,结界自动升起! 青衣愣了一下,她怎么能激发验骨石?虽然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也不是谁都能用的才是? 李子木回头看向身后的结界,你们俩倒是把我放出去再打啊! “主人的契约神兽,日山!” “应劫人,占宗!” 两人火药味十足,却依然不忘互报家门。 欧舒雁脚下的麒麟突然从鼻子喷出一口气,肚子一鼓一鼓的,兽嘴里发出了嗤嗤的笑声。欧舒雁不解的看着麒麟,你笑什么啊? 瑶光看向青衣:“师尊,这?要不要阻止一下?” 青衣刚要抬手将结界打开。 突然赤气出于东南方,天色如血,如晦如明,大地震颤,空间不稳,大凶之兆! 第89章 腹中之子乃贵人 二代弟子纷纷站起看向东南方,虚空中的四人也一转头看去。 牙仙开口说道:“魔族封印破了!” 翠微仙淡淡开口,声音浩大的说道:“量劫开启,魔族尚未完全破封,通天路继续。” “此次量劫当由魔族开启!” 声音传遍整个人间,瞬时间各大势力纷纷开始召回在外弟子,大劫将起,要有所准备才是。 各个大能们继续将目光投向翠微山,刚那神兽小姑娘和应劫人口舌之争,也是有趣。 如此一耽误,结界内两人已经开始了斗法,青衣也不好再出手干涉,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欺辱了应劫人。 “瑶光。”青衣突然想起了一事。 “弟子在。”瑶光站起身回道。 青衣抬手示意他坐下说:“那个日山是神兽吧?是什么实力的?她知道要故意输掉吗?” 因为要故意输的事情不能声张,否则被有心人利用会坏了占宗无敌的道心,所以此事只有参加前三场的弟子知道。 而后三场是由应劫人主动选择,在选择之前谁也不会知晓到底是谁上台。但是选人的名单则是由主家提供,这便有了可操作空间,名单中实力强的交代一番便可。 或者在上台时,主家传音告诫一番也是无差。本来打算阻止两人,可突然出现那大凶之兆,使得青衣没来得及阻止,故此一问。 “啊,应该知道吧?”瑶光不确定的说道:“她实力到不了元婴,是凤凰,战力不太强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青衣略微安心,神兽实力起伏不定,强行算来境界算是高出占宗的,如此占宗不论是输赢,都有借口,还好。 大不了舍下老脸狡辩说,神兽不该参与通天路,这场不算。要是赢了,那更好,只是日山是认主神兽,却不能追随占宗了,除非李子木主动去追随。 应劫楼里,躺在摇椅里正在看书的夷灵猛地坐起来,动作之大吓得吞贼一抖,手中半个海棠直接掉到嘴里卡住了喉咙。 吞贼翻着白眼,终于将嘴里的半个海棠强行咽了下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深吸口气缓好了气息。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这回不脏了吧? 举起拳头哈了一口气,狠狠的捶在了坐起来的夷灵肚子上:“干什么!吓死我了!” 夷灵疼的瞬间弓成了一只大虾。 稍后缓过来的夷灵开口说道:“占宗出事了。” 吞贼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算了算,算了,算不出来:“什么事?要我们出手么?” 夷灵面色不定,山上那老头坑我?怎么会这样? 恰在这时翠微仙的声音传来,不停地回荡在空中。 夷灵不由得面色难看:“量劫开始了,我们不能出手了。” …… 日山举手投足间无尽烈焰挥洒,或是从天而降或是地底无端生成,占宗也是手段尽出,各色光影纷飞,不时轰然巨响,两人竟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占宗冷笑一声:“就这点实力也敢强出头?春获一暝!” 温热的东风凭空吹起,借着日山的火焰,一股黑气从地下冒出,杳杳渺渺无迹无踪,笼罩在日山周身。 日山晃晃悠悠险些栽倒,只觉得眼前鬼影重重,头脑发昏。一咬牙化作本相,笼罩在一片凤凰真火之中,眨眼便将占宗的春获一暝破了去。 神兽本相战力自然是比人形化身强上几分。 亮丽炫彩的凤凰真羽随风抖动,闪着鳞光的尾羽修长如剑。 “你骂谁是蠢货?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凤凰脑袋一歪,口吐芳菲。 占宗不由得恼怒起来,这句全家都是蠢货刚好掐在了他的痛处。 他出生在凡俗界,父亲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母亲恰好脑子蠢笨。 他父亲毕竟是个傻子,那日偷跑出来在村里闲逛,刚好遇见她在地里捡拾收割后剩下的麦穗。弱冠之年火气旺盛,见那晃动的丰臀,又嬉笑着跑到了她前面弯腰探头看去。 自古英雄爱高山,哪闻豪杰踏平川。 便是个傻子,也知口粮之重要。何况那两个玫红色的痣点在山顶,如此耀眼。 那日麦田里哼叫声不绝,持续了一个下午。直到气喘吁吁的傻子,短短三秒的一口呼气伴随着哼叫声结束。 蠢笨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脏了的衣裙上的泥土苦恼不已,洗衣服是很累的。 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沾了泥土难道不脏么? 自那日之后,傻子不时偷跑出家,行那见缝插针之事,已然食髓知味。 事情是被母亲的家人发现的,她隆起的肚子,和不时濡湿一块的胸口,哪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那日了解清楚的全家人已经收拾细软准备逃命了。 地主那般高贵的血统,岂是她们这样的贱民可以沾污的? 当初地主家的一条狗,在街上骑了野狗,第二天全村方圆十里的野狗哀嚎不已,不是断了腿就是碎了脑。 一直持续了两周半。 如今可不是狗,是人。 全家没有一个人敢做那成了地主亲家的春秋大梦。 回到冥国当了姨太太,你可真敢想啊! 没等走出村口,地主家的家丁、打手已经堵了上来。 全家七口哗啦啦跪了一片:“这就将她浸了猪笼!” 打手们早得了命令,棍棒就要加身时天降仙人,夷灵和吞贼来了。 “腹中之子乃贵人。” 只是这一句,蠢笨的她成了地主最喜爱的儿媳、媳。仙人的话在这,便是条狗,也能心甘情愿的睡在一张床上。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从哪里流传着怀了贵人的孩子,便可母凭子贵,野鸡变凤凰的传言。 占宗从小便讨厌那个流着鼻涕的傻子父亲,那个不时衣裙脏兮兮不知道洗的蠢笨母亲,以及后来出生的既是叔叔又是弟弟的盲呆子。 还有再后来占宗已经到了应劫楼开始修行后,才出生的几个叔叔还是弟弟,反正也是分不清。那地主以为出了一个贵人,也许她生的下一个也会是贵人。 自从占宗记事开始修行起,便再没了亲人。那几人不过是凡人傻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美其名曰无情道。 哪怕如今已是万人敬仰、处在世界中心的应劫人,那蠢笨的几人,依旧是他心里不可碰触之耻。 连师父都不会多提一句回家看看父母亲人的存在。 第90章 还好,还在…… 台下惊呼之声不绝于耳:“好美的鸡!” 有人开口解释道:“那是凤凰,什么鸡!” “不管,鸡你太美!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那人又开口道:“想个屁,别看她刚才是小姑娘的样子,神兽其实没有性别之分,她还有男身的!” “男身?那不更好……” 占宗恼怒万分,双目赤红,脑中不由得回忆起那不堪的三人(其他几个既是叔叔又是弟弟的人占宗并没见过)。 以及在他们身边生活的那几年。 那是他嘴里曾说出过爸爸、妈妈这样称呼的几年。 那天他穿着一身锦衣,身后跟着七八个打手,刚刚在外面玩了泥巴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夷灵和吞贼。虽然已不记得当时夷灵的样子。 占宗只记得,他一身白色锦衣沾满了泥巴,像是从泥坑里打滚出来小猪。 刚刚跨过门槛,就见上首坐着两个仙气飘飘的陌生人。那个男的一身长衫,什么颜色什么样式,长得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女的一身红色锦衣,白色狐皮嵌在衣裳边缘,微风吹过,白色的狐毛轻轻的抚在娇俏的脸上,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张脸,截止这一刻为止。 爷爷一脸局促的陪坐在一边,爸爸一脸口水的看着那个女的,随后便被爷爷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四个家丁拉着爸爸的手脚将他抬走了。 妈妈一脸溺爱的将他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那泥巴蹭在了她隆起的肚子和濡湿的胸前。 占宗仰着脸看向妈妈,满脸皱纹呆滞的眼神,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的宝贝。又转过头看着那个女的,妈妈和她比起来,简直就像一滩牛粪和珍珠。 吞贼看了看妈妈怀里的小姑娘,嗯?小姑娘? 占宗摇了摇头,看着吞贼不由得开口说道:“等我长大了,你要嫁给我。” 夷灵开口说道:“两个女孩不能成亲。” 吞贼对爷爷开口说道:“我们的来意你也知道了。”像是对着妈妈又像是对着她怀里的小姑娘占宗说道:“我们来要带你去修行了。” 占宗看着吞贼娇俏的面孔:“你嫁给我我就和你去修行。” “不行!我是你师父。” “那我不去,你要嫁给我才去。”占宗倔强的摇头,脑袋上两个羊角辫跟着一起晃动。 爷爷一把拉过占宗,伸手就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两巴掌:“叫你去你就去!” 占宗脸色涨红,哇哇的哭了起来:“爸爸!爸爸!有人打我!”这一哭,占宗顿觉不太对劲,怎么记得当时他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吞贼就走了的? 李子木身上符箓明灭不定,这俩人打的太凶,真不知道这符箓还能坚持多久。不过山主没出手救他,想必他是安全的。 咦?两人怎么都站在那里不动了?李子木左看看占宗,右看看日山。 日山眼中闪着诡异的绿光,不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走神了一样。 占宗双眼翻白,迷茫的走来走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 哦!李子木恍然大悟,日山好像挺擅长幻术攻击来着。 幻术这种攻击,就像斗法之人水漫金山,水漫金山哪里脏了? 攻守双方的神识,一方为海水,一方为山。 如果(白素贞)掀起的浪头足以漫过山头,那守方(法海的金山寺)自然会沉浸其中,任其摆布。白娘子和法海斗法也成了瑟瑟么? 有时白娘子的水浪不够多,但也有那么一点,这时候就要看金山寺够不够高、够不够坚挺。 可能金山寺不够高不够坚韧,一着不慎(法海)也会被拍的两眼翻白。 如果白娘子掀起的浪花太小,攻守双方神识只能干涩的互相碰撞,那金山寺还能陷入幻境,只能说法海演技太好。 至少比3d区的菩萨要好。 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白娘子和法海斗个法怎么就瑟瑟了? 不过也好,幻术这种东西,没什么杀伤力。如果日山神魂比占宗强大太多,自然可以一边施展着幻术,一边走过去轻松的给他两拳。 不过看他们两人的样子,神魂强度差不了多少,大概就是那种一个水不够多,一个山不够硬,互相攻防的状态。 幻境中上首的吞贼开口说道:“我叫吞贼,以后就是你师父了,明天一早便随我回山修炼。” “吞贼?我才不要你做我师父,你要嫁给我我才跟你去山上!”翻着白眼的占宗突然开口说道:“爸爸!爸爸!爷爷打我!” 这话一出,观战的散修们无不惊颤不已,吞贼虽然不是尊者,但也和尊者差不了多少,毁天灭地女魔头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况且那是师父,占宗你想要干什么? 连那个有大胆想法的人都不由的说道:“虽然听起来挺刺……唔”边上的人已经将他嘴捂住了。 李子木也是面色大变,虽然不知道这里对杨过小龙女是什么看法,但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因为日山的原因占宗说出这种话,怎么想来他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身形一晃出现在占宗身旁,手中凝聚法力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醒来!” 占宗脚下一晃,眼睛迷茫的看着李子木:“哎呦,你干嘛?” “我,我看你双眼翻白,浑身颤抖面色潮红,还一直喊爸爸,觉得你状态不太对。”李子木张了张嘴,没敢将他说要娶吞贼的话说出来。 眼看着占宗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李子木连忙又跑回了结界边,开玩笑,当时他从日山的幻境中出来都能记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占宗不可能不记得,万一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日山怎么说也能扛一会等人来救。 占宗离家时的情景在眼前慢慢消散,爷爷兴奋的脸色涨红,弯腰站在一边嘴里似乎嘀咕着什么。 妈妈穿着沾着泥巴的衣服一路小跑过来,拿着洗干净的白色锦衣就想给他穿上,却忘了那锦衣还滴着水。 爸爸痴痴的盯着吞贼的背影,不时的伸手掏着裤裆。 顶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拉着夷灵的手,一脸嫌弃的看着要给她穿锦衣的妈妈。吞贼伸手一点,那锦衣上的水瞬间蒸干。 小姑娘?!! 占宗瞬间清醒过来,右手猛地掏向胯下,左右摸索了两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在……” 额……我是在通天路的擂台上?!卧!!! 第91章 叙泥马 占宗的右手定定的放在胯下,脑袋一顿一顿的慢慢转向台下,嘴唇不断地颤抖,为何有这么多人前来观战! 虚空中不少大能的神识你来我往:“夷灵,还不揍他一顿?敢和你抢女人了!”不用想,这般打趣两人的定是明烛门的老光棍。占宗主要是由夷灵教导的。 “啧啧啧,你们俩怎么教的徒弟啊?看看我家舒雁,知书达理,修炼又刻苦。”这是知名女儿奴欧雷。 “这你们可就说错了,年轻人对情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何不可呢?年少轻狂嘛。”半佛魔道也插了一句。 “此言差矣,情情爱爱乃大道途上绊脚石,人若是不为情爱所困,那才前途无忧呢。”轮回境里,倪闻笔突然捂住脑门,却是不知被何人使劲的弹了一下,但想来能在轮回境里动手的人,除了师父师伯,也只有祖师了。 “人间修士窃天地生机,盗宇内造化,逆天而行损天地利己身,超脱天地轮回。却尽是些不知羞耻之人,真是天道不公,合该由我们魔族占领那广阔大地。”不知什么时候混进来的魔族大能嘲笑道。 “卧槽!魔族怎么混进来的?打出去!”虚空中一道恐怖的波动瞬间砸向魔族通道的方向,一声闷哼之后,那魔族冷冷的声音传来:“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都将拜倒在我的脚下!” 应劫楼里夷灵偷偷的看了眼拿着八宝玲珑伞的吞贼,庆幸那魔族大能嘲讽了一句,发泄了怒火之后她应该不会再迁怒他了吧?不会吧? 等等,油纸伞怎么越来越大了?“别打脸!” 台下的散修们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这应劫人有点弱啊,怎么连只鸡都打不过?” 李子木看着呆呆的占宗,小声问日山:“你在幻境里做了什么,他怎么还摸裤裆的?” “我把他变成了小女孩,本来找到他童年记忆只是想让他叫我爸爸的。”日山脸色也是不好:“但那个要娶人家的话不是我让他说得,是他自己想说的。” “我又不能完全控制他,不然早就让他跪着叫爸爸了。”这一句话声音稍微有点大,占宗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过来。 日山一个机灵:“那个什么,我认输啦!”说罢就想拉着李子木下台。 没等结界被青衣打开,占宗便怒喝一声:“我要你死!” 占宗手中法力幻化做一弯长弓,身体后仰像是用出了全部力量来拉弓,金黄色弓身被拉的犹如满月,如龙筋的弓弦紧绷,全部法力灌注到凝影神剑上化作长箭:“陨星逐月!” 长箭向着天空激射而出,瞬间没入虚空不见。 日山下的在身边连布十八层防御:“哎?”箭呢? 霎那间黑云蔽日,漆黑如墨,影影憧憧似是午夜,星辰晃动不稳,人间海啸不息,山峦崩塌大地震颤。 又有无边地火,从大地裂隙中冲出,刺破了黑暗,将天空照映如血,星星点点火星盈空,宛如末日降临。 早早就挂在天空中的一轮圆月缓缓浮现,月华大亮如日,刺破黑云火光照落在擂台上。 无数星光如雨,穿破虚空落下,隐隐间竟然是锁定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招竟然是群攻。 无与伦比的压力从天而降,月亮越来越大。 那不是越来越大,那是……月亮掉了下来! “卧槽!你别冲动!”日山大喊一声,随后操控着火龙朝着占宗冲去,不出意外的连两米半都没能进去便被月华消融。 “放大招的时候无敌帧不是常识吗?你防得住不?”李子木惊恐的看着天上的越来越大的月亮,已经大到肉眼看得清上面无数的陨石坑了。 日山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着:“完犊子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放得住?掉下来都得死。我玩脱了。” 半佛魔道看着毫无动作的翠微仙,拜托月亮都要掉你道场上了,你还这么淡定?真掉下来估计也就二代弟子勉强能活下来吧?尊者们不沾因果,这招却是没有锁定尊者。 于是抬起手,掐着法诀想要将月亮抬回原有的轨道上。 不想翠微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王对王。量劫开始了,我们不能出手。” 半佛魔道只感觉那手坚硬的如同没有肉一般,好像骨头攥住了他的手,再去看时翠微仙已经松开了手收了回去。 量劫之中,尊者只能对尊者出手,否则一方尊者随意出手,轻轻松松便能将另一方尊者以下杀光,到时两方便也都只会剩下尊者。 如果一方尊者出手一次,对象并不是尊者,那另一方尊者也将有一次出手机会,万一魔族尊者不要面皮对应劫人出手怎么办? 天数如此,‘公平’。 当然,这里的‘一方’指的是每个种族的尊者,即人族尊者若是出手一次,那魔族、妖族、鬼族、灵族,甚至连神王都将获得一次出手机会,当然也包括实力达到尊者的神兽。 牙仙摸着下巴,这事不掺和最好,他地位超然,实力捉摸不定,每次量劫中不论哪方,都不会去招惹他。不帮助任意一方,这是他能超然世外的前提条件。 便是月亮砸到他身上,也是无妨。 青衣也震惊的站了起来,这是禁术!而且是那种现世便会被无数人追杀消灭的禁术! 十名二代弟子飞天而起,彼此气机相连,大阵勾结如网,坚持了不到两秒半便被击碎,青衣十人纷纷口吐鲜血坠落! 无数散修惊惧万分,纷纷朝着远处奔逃,遁光四射,却发现月光所照之处,皆在这一招的攻击范围内。 那月亮用不了几秒钟就能落下,这点时间可不够逃出月光范围。 青衣十人出手也不是没有效果,只是将那暴动的星光破了去,可那月亮若是掉了下来,翠微山范围内也将伤亡惨重。 占宗愣愣的看着那坠落的月亮,这一招威力这么大?若真的掉了下来,怕是翠微山都要被夷平了吧?涨红的脸不由得面如金纸,怕是尊者们不会放过自己吧? 李子木只感觉体内一股法力暴躁不已,隐约间那月亮上似乎有什么在召唤他一样。 略微感应一下,那暴躁的法力竟然是顺着经脉游走,法术恸天贯日的运功路线! “成不成在此一举!日山保护我!”李子木大喊一声。 传说很多人都有什么第六感,能预感到发生的一些事,已经修仙了,李子木自然也是相信那冥冥之中的感应的,这式法术能在这种情况下自主激发,定然是有用的。 李子木将全部法力灌注到恸天贯日的运功路线,施展出了最强法术,至少是他认为的最强了。 身体后仰如弯月,手中幻化出长弓,那把门内制式长剑飞到弓弦上化作火红长箭。 施展法术的模样竟然与占宗施展陨星逐月时差不多。 半佛魔道看了看翠微仙,又看了看那月光之中气势越来越强大的李子木:“克星?” 火红色的长箭直奔坠月而去,射在了那月亮下方三分之一处。 “射歪了啊!那么大个靶子你都能射歪?”日山扶起虚脱无力的李子木说道。 “能射到就不错了,我哪会射箭。”李子木望向被射中的月亮,箭与月亮凝滞在半空不动,彼此之间不时爆发着巨大火光。 众多散修们看着那凝滞在空中的月亮和长箭,不由得深呼一口气:“卧槽!占宗搞什么鬼!这是想把我们都杀了?” 那换了白衣的散修看着一旁很淡定的大和尚问:“大师,你怎么都不防御的啊?不怕掉下来砸死么?” “呵呵呵,一切无为法,可解一切灾。何为生?何为死?真灵不灭,肉身不过是副臭皮囊罢了。施主你又着相了!”大和尚双手合十,一脸的微笑,卧槽,我能说吓傻了么?那么打个月亮掉在头顶,防御有个屁用? 那散修点点头:“大师境界高深,非我能及啊!”刚没跑,不过是因为这大师是个高人,向着月亮掉下来先砸个高的,躲在大师的袈裟下,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结果你说什么一切无为法可解一切灾,说白了不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吗?再说白点就是啥也不做干看着么? 说来慢那时快,月亮凝滞在半空不过十几秒。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李子木的长剑片片碎裂,而后化作飞灰散去。 化作箭形的凝影一声悲鸣,从月亮上自主飞回,斜插到呆住的占宗面前。 月亮下面三分之一处开始裂开,而后轰然一声碎裂成四块,上面一块大的向着北方飞去,一块朝着东方飞去,剩下两块一块落在翠微山南方不远,一块飞向南方不知所踪。 吵吵嚷嚷的场面顿时安静如初,众人不是的看看呆若木鸡的占宗,日山扶着的李子木,再看看虚空中四道人影。 良久一声剧烈的轰鸣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颤抖从北方传来。 擂台上人影一闪,瑶光出现在李子木身边。 “日山去找山主。”匆忙的留下一句,拉起李子木便消失不见。 …… 夷灵和吞贼面色不好,非常不好! 白泽那边的动作两人自然是知道的,他们也是从白泽那里学过禁术的。白泽因为他的特殊性,手中拥有很多禁术。每次应劫人入世后,白泽都会找个机会传授其一两个禁术,以此作为应劫人底牌手段之一,也是为了分取应劫人普渡世人后所得一二功德和气运。 这种事情应劫楼自然是允许且欢迎的,毕竟拯救世间的重担压在应劫人身上,没人帮衬一二怎么行? 白泽手中禁术众多,每次应劫人所学皆是不同,据白泽所说这是依照天意分配,即应劫人拿到那竹简,学到什么就是什么,在学到手之前连白泽也不会知道会是哪一个。 但是应劫人学到禁术后,很少会用出禁术,白泽手中的禁术威力巨大,每一个都会为世间带来巨大的影响。 比如夷灵手中的禁术,那是可以废掉信仰神道这条大道的法术,名曰“神不可流血。”据夷灵说,这一招可以从每一个‘神’身上抽取一滴血,所有神血汇聚到一起时,会将‘神’这个概念打落,神便再无永恒生命,可以陨落可以被击杀。 这样的禁术一旦用出,虽然没有毁天灭地,但造成的影响丝毫不亚于毁天灭地了。 而占宗这一下,天地间永久少了一个月亮,大地自此不再稳固,未来月华阴气减少,修行自然更加不易。 量劫之中,人间界自然不会有人前去寻仇,可量劫过去,占宗怕是没了活路啊。量劫之中,妖灵鬼怪怕是也不会放过他。 恰好此时虚空中的魔族大能哈哈大笑道:“此子与我魔族有缘!这般行事可太对我魔域胃口了!那两个小辈,不如将这应劫人让给我做个门徒如何?” 其他大能沉默不语,占宗这一下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了,还没人发作只是因为应劫人所为皆是为了应劫,一举一动都在天意之中,所以为了大局,忍了。 隐约间北海传来一声闷哼,随后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谁他娘扔的石头!”大地被这声吼的震颤不已。 欧雷淡淡的声音响起:“再吵给你两拳!”那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吞贼紧紧攥着油纸伞,脚下一跺瞬间来到魔域通道上空,那深渊之下呜呜风嚎不息,一个头上插着竹竿的魔帝仰面看着吞贼,咧开血红大嘴无声的笑着。 量劫开启了,吞贼虽然不是尊者,但也是被算作尊者范围内的存在,自然不可轻易出手杀了他,他当然有恃无恐,只要他不主动犯贱就行。 吞贼一步跨出,穿过通道瞬间到了魔域之中绿腰部的大殿之中,那魔帝紧随其后的进了大殿。 站在大殿中央恭敬的向着坐在上面的吞贼施礼:“不知尊者前来所为何事?” “刚那般聒噪的是谁?”吞贼问道。因为魔域通道的存在,声音传来时只知是魔族,却没法分清是谁。 “呵呵呵,小辈竟然找上门来!”没等魔帝说话,魔尊的声音隔空传来:“来此一叙!” “叙泥马!吃我一伞!”吞贼的声音响起,人影已经不见。 不久,一道惊叫响彻世间:“泼妇别打脸!” “悍妇别不讲理!”“占宗与我无缘……”凄惨的声音不断响起,听之使人落泪。 第92章 我要尿尿 夷灵老神在在的坐在树下品茶,朝着北海说:“刚谁问石头来着?” 之前那道愤怒的声音却再没响起。夷灵略有遗憾的喝茶,哎,怒火发泄不出去啊。 尊者是可以被打败的,但很难被击杀,故此夷灵并不担心吞贼在魔域大闹,实在不行被群殴了,跑还是能跑得掉的。况且吞贼在那帮魔族尊者里,属于后辈,尊者怎么也要讲些脸面,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一帮长辈欺负她一人。 那个被按着锤的魔尊的脸怎么办?被一个后辈按在地上摩擦,还有脸说出来? …… 青衣擦了擦嘴角的血,暗自骂道占宗搞什么!接连不断释放禁术,如今连这种毁灭式的禁术都敢轻易用出来,天上又少了一个月亮,坠落的四大块月亮碎块也不知砸到了哪里,说不上要造成多大动乱。 回到座位上,盯着占宗看了一会,见占宗仍旧呆立不动,便开口说道:“通天路继续。” 说罢也不管占宗如何反应,挥手在名册上点了三下:“拦路使飞星宇、皮听枫、熊修齐上台挑战。” 还给你选?随便给你三个意思意思就得了。当年夷灵实力虽然不那么强,可也没说用些禁术,而是各种手段尽出,也没怎么狼狈过。 三个弟子依次站在擂台边。听到青衣的传音隐晦的点点头:“上去意思意思就认输。” 飞星宇飞身上了擂台,大喝一声:“占师弟看剑!” 占宗猛的惊醒,拔起身前的凝影神剑挡住了批来的长剑,战了几回合,占宗手中一条水龙冲向飞星宇,飞星宇挡都不挡一下,直接被击飞:“占师弟好手段,师兄认输了。” 皮听枫更是过分,上了擂台连放五雷轰顶、业火红莲,占宗只是一招斧劈桃山,皮听枫夸张的被击飞撞在了结界上,口吐鲜血的认输而来。 飞星宇站在熊修齐身边悄悄说道:“皮师弟演技太差,那斧光都没碰到,怎么就吐血了,你别学他,怎么也得演的像一点。” 熊修齐摇了摇头:“还演什么啊,占宗手一动我就认输,没看山主那表情,分明这事超出预估了,所以做做样子把通天路完成就算了。” 熊修齐站在擂台上,拱了拱手:“占师弟,师兄胆子小,你别搞那么大场面。” 占宗面色阴冷,随手一个落雷斩了过去,熊修齐直接就激活符箓:“认输了!”嘴里还念叨着:“太吓人了!这么大一个迎面盖下来,害怕!” 还有闲心在这观战的哪个不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那大和尚摇着头和那散修说:“啧,这次应劫人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一位了,上百代应劫人,就这一次出手就是禁术,连第一战都算是不成功。” 那散修也点着脑袋说:“我听说以前的应劫人,要么王霸之气一发,擂台上所向无敌,要么老谋深算,擂台上各种套路陷阱,也都是赢了下来。二愣子也有,上来莽过去就是了。还真没听说过上来用禁术,还这么大场面的。” “也许天地大变,应劫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应劫呢?”大和尚笑笑不再说话。 “应劫人天路挑战三战连胜,请尊者赐福。”青衣咳嗽一声,对着虚空中的翠微仙施礼说道。 翠微仙伸手一指,随后身形消失不见。 青衣大声宣布:“通天路第一站完成,应劫人明日启程下一站。” “散了吧。” 许十军走上擂台向占宗说道:“走吧,瑶光师兄有事,后续由我招待各位。” 占宗一脸茫然的跟着许十军下了擂台。 别院内,柳寒泓看着仍旧有些不知所措的占宗:“师兄,师父说,入世后一切由心,虽然用了禁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也不要过于担心。” “这些事和量劫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吴端思拎着壶酒走到了占宗身旁:“恭喜占师兄首战告捷!” 占宗其实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按说终于开启了通天路,首战也不出意外的搞出了大动静,应该很是高兴才对。可这动静搞的似乎有点大。 而且看翠微仙和青衣对他的态度,定然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据师父所说,每代应劫人到了各大教派,都是礼遇有加,即便是失手将弟子打成重伤,也不曾红脸过。 可到了他这里,为什么会遭受冷遇? 占宗不解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应劫人来踢馆,也算是默认的规矩,大宗门弟子故意输掉,所以应劫人不会有机会施展些不该施展的东西,互相之间也不会红脸。可日山哪里知道这些,他不过活了两年半不到,在蛋里的时间又没法知道这些东西。 白泽以为玄香会告诉日山,玄香以为白泽会告诉日山,阴差阳错的日山上了台,又勾起了占宗内心深处不该说出口的念头。 占宗又恼羞成怒的施展了从白泽那里得到的禁术,若只是影响了翠微山周边,青衣也不至于冷脸,可那月亮掉下来,是整个素律界的事。 古老年间,拉下七个月亮的大能可是被全世界追杀的存在。 见占宗没有反应,吴端思给他倒了杯酒:“占师兄不必担忧,您是应劫人,所作所为皆是天意。量劫开启,您的意思可比尊者的意思重要多了。现在虽然不知道这月亮掉下来有什么影响,但是草蛇灰线,也只有未来才能明白您这般行事的好处啊!” “今日乃大喜,还请师兄莫要担忧些无谓之事,合该一醉方休才是!” 占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咽下酒后长出一口气,喝的太急涨红着脸大口喘息了两下。 吴端思笑笑拍了拍占宗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们是应劫人,他人就该给我们让道的!我们要坚定信念,所做一切皆为渡劫,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是必须的牺牲!” 若是以往,吴端思是断断不敢这样拍占宗肩膀,说什么我们的,可这时的占宗心神不宁,正是缺乏他人肯定的时候。吴端思以往侍奉徐飞仙,可太了解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了,这时候给予他肯定,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可就被拉近了。 日后那引路使、拦路使加入团队,也会比他吴端思低上一头,因为他吴端思和占宗是共患难的自己人。 占宗转过头朝着吴端思笑笑,吴端思心下念叨着稳了,就凭这一个笑,日后除了柳寒泓,再也没人能比他自己更受占宗重用了。 伸手将手中酒壶递给占宗:“大喜之时,当醉酒当歌,当举杯莫停!” 说罢朝着柳寒泓递了个眼神,柳寒泓虽然内心仍然有些抗拒,但仍然倒了杯酒向占宗举杯:“没错,师兄首战告捷,本应大摆庆功宴,但千里之途刚刚起步,不宜过于张扬,今天我们自己庆祝一番便是了。” 尤碧莲也坐到占宗身边,肩膀轻轻的蹭着他的肩膀:“哥哥今天该喝三百杯!” 徐飞仙有些疑惑的看着吴端思,这人的行事作风好生熟悉,算了,一个人精而已,比不得他这种自身便是大势力在占宗身边的分量。 占宗看着周围的几人,突然释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刚刚却是钻牛角尖了!没错,那都是为了渡劫,有舍有得,何必为了必要的牺牲忧心?来来来,再饮一杯!” 而后占宗也不管他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连吴端思临时吩咐做的一桌好菜都没吃几口,便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一手搂着吴端思的肩膀,一手在眼前胡乱的比划着:“我跟你说,我是应劫人……在量劫里,话语权就该比尊者大,那帮子老不死的,就该听我差遣……唔” 吴端思冷汗冒了一头,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咱都懂,但渡劫的事,还是得靠咱们,管那些尊者干什么?该给的面子还得给一些的。” “可惜了今日本该双喜临门的,但翠微山附近可没什么清倌人红倌人的,独喜也可以,哈哈哈……”吴端思连忙将话题岔开,背后说尊者坏话,占宗说得他可说不得。 “你懂我~”占宗指了指吴端思,然后搂住了尤碧莲语气轻佻的笑道:“是不是双喜也要看妹妹的。” 吴端思偷偷看了眼尤碧莲,这位段位很高,轻易不能开罪,他起个话头可以,万万不可顺着话向下引,否则打乱了她的打算,占宗日后说不上会偏向谁呢。 不多时许十军带着顾人心三名引路使和三名拦路使加入了酒席,七人依次敬了杯酒后也便安静的坐着,无论如何六人日后都要在占宗麾下效力,直至量劫结束。 即便是对其多有不满,也该大局为重全心辅佐才是。 情绪上头,占宗又没运功醒酒,很快便醉倒了。 吴端思连忙向众人敬了一杯:“占师兄今日高兴,不胜酒力,先行替师兄向大家赔罪了!”俨然已经将他当做占宗的代言人了。 许十军喝了酒,不由得看向柳寒泓,按说这时候占宗的代言人该是她才对,难道就这几人还要争权夺利?四个人七个群那种?就见柳寒泓朝着他微笑点了点头,许十军了然的回了个微笑,柳寒泓并不想有什么话语权,只想作为一个保镖。 吴端思又端起酒杯,朝着顾人心六人说道:“我们已为同僚,在占师兄手下效力,日后若有得罪之时,还望诸位师兄师姐谅解一二。” “我便不再作陪了,总不能让占师兄睡在桌子上不是?”吴端思哈哈笑着,扶起占宗便回了客房。 柳寒泓看着桌上兴致不高的众人,笑了笑说道:“劳烦诸位了,日后为占师兄效力,如果有什么事情可大方讲出来,切莫忍耐到最后离心离德。今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回去休息,明日出发沧渊镇了。” 虽然通天路开启后占宗便会处于危险中,但在翠微山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危险的,哪怕是再来几个尊者,除非是翠微仙要杀他,否则在这里比在应劫楼还要安全,这也是今后一路上唯一的‘安全点’了。 后面哪怕在沧渊镇、在轮回境等等,都不再安全了,虽然不会有修为过高的人,但也危险重重。 柳寒泓很放心的将占宗交给吴端思照顾,量劫中无论哪一方,还是很讲道义的,加入一方势力便不会做那出尔反尔或者说卧底之事。 徐飞仙拱拱手,站起身便走了,景悦隐晦的像柳寒泓摆了摆手告辞,两人关系其实还不错。 尤碧莲一脸不以为然的站起身便走,若不是柳寒泓一直跟在占宗身边,她早就将占宗玩的团团转了,这种大势力传人竟然如此稚嫩,她自然看到了无比广阔的未来。 许十军看着柳寒泓,面带笑意的问道:“不大好过?” 柳寒泓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成,也许这就是师兄的渡劫之道吧,虽然有些时候我不大理解,但还是相信师兄的。” 许十军摆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留步,不用送了。” 许万马冷笑道:“谁要送你了。” 他也不在意的迈步走出门,妹妹什么德行他还能不了解么?本来以为追随应劫人是个机缘,三个哥哥费了大力才将她塞了进去,结果首战下来,占宗表现不尽如人意,许万马也只是埋怨了几句而已。 顾人心六人也纷纷起身告辞,今日便要回去安顿一番,明日出发后便要随时保护占宗,时刻准备为他挡剑了,那一路可安稳不了。 占宗喝醉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时间来到了午夜。 和衣躺在床上的占宗突然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而后慢慢坐了起来。 在床边盘坐的吴端思连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占宗满眼的迷茫,迷迷糊糊的说道:“我要尿尿……” “呃……”吴端思噎了一下,难不成要他把尿么?倒是给十几岁时喝醉了的徐飞仙把过尿。 并未多耽搁,连忙扶起占宗,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茅房在哪里,便在院子中假山里找了个阴影,帮占宗解开了裤子。 俩男人一起尿尿,吴端思不由的偷偷瞄了一眼,一眼下去险些笑了出来。 笋尖半隐半现小葱不堪风吹,涓涓细流自泉眼流出分道扬镳,险些将长衫沾湿。人高马大的怎么带了个未成年? 第93章 怎么也该吃些前菜再饮佳酿才是 李子木看着身旁急匆匆的瑶光,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好像捅了大篓子了! 瑶光拉着他离开擂台,也不知瞬间跨越了多远的距离,到了深山老林里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他跟上,然后便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李子木心乱如麻,一会想着瑶光该不是要灭口,一会又想到占宗当时的样子。 记得当时第一看到占宗,瑶光就说过通天路上要特意输给占宗的。 日山虽然没有打败占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占宗已经输了,而且还说出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又施展那种大法力将月亮拽了下来。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掌握了一个可以克制占宗的法术,如果不是武器不行,估计还真能让他将那招破了去。 只是不知道破了那一招,月亮是不是还会四分五裂,或者会回到原有轨道? 可是移动天体这事情是怎么办到的?李子木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按说月亮离地球有三十八万公里远吧?虽然不是一个世界,但大体上也该差不了。 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占宗是怎么就让月亮跨越如此远的距离降落到众人头顶的? 刚才那月亮压在头顶那么近,虽然不大会算那个什么刚体洛希极限,但很明显一定是已经远远超过那个距离了。(地月之间刚体洛希极限距离应该低于一万公里的吧,好像是9500来着,记不太清了。) 算了!都修仙了还讲这些干什么?李子木猛地拍了下脑门,将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拍散。 瑶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山上你不用担心,占宗再怎么样也不会拿你徒弟出气,日山也没事,我师父还在呢,翻不起浪。 带你出来也不过就是躲一躲,毕竟日山是你属下,有什么事也该冲着你来。” 见李子木没什么反应,就又说道:“其实别以为是多大的事,只是你那招能挡住占宗那种禁术,肯定不是什么平凡的东西,说不好就也是个禁术。现在出去躲一躲只是让人别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不然有心人挑拨之下,也是个麻烦事。” “我理解的师兄,禁术是什么意思?我那招要是禁术,是不是会被追杀啊?”李子木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当初促织说拉下月亮的那人,被妖魔鬼怪一起追杀,恸天贯日大概率也是个禁术。 陨星逐月、恸天贯日,听这名字就知道,两个招式必然有所牵连,而且多半是一个能动乱星月,一个能动乱天日。恸天贯日没有其他影响,只不过是因为占宗先出手的而已。 “禁术,简单理解就是能对世间造成大影响的,影响方向是坏的,比如说大地崩裂、山峦倒塌这种都算……”瑶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禁术。 李子木了然的点点头,得了,这一招必然是禁术。 占宗能拉下月亮,他这招没道理不能造成星体破坏之类的。 瑶光笑了笑,拿出了两个传音符:“我的、月师妹的,这两个传音符是经过师父加持过的,不是特殊秘境都能随时联系上。有危险了随时叫我。” 又掏出两个玉符:“师尊的一道剑气,可以说尊者以下都能灭杀,至少也是重伤,一道防御,能受合体巅峰全力一击。 凭着这两个玉符,至少能撑到师尊去救你。” “谢过师兄了。”李子木也不客气,虽然本就有外出游历的想法,可这时候也算是被逼出走,什么都没有准备的,能有些保命的东西推辞不得。 “这里向着西南走,是轮回境地界,东偏北一点是长生剑宗的遗址,东北方向是明烛门地界。 若是不想有危险,向明烛门方向走,那边算得上是比较安全的,想冒险可以去轮回境或者长生剑宗,不过长生剑宗那边现在是魔族的天下,估计很快就要入侵人间了。”瑶光站在原地,指着官道方向说道。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日后大劫来临,我可能也会忙起来,不太能顾得上你了。” 李子木仔细想了两分半钟,看向安静等在一旁的瑶光说:“也没太多要准备的了,只是我的剑被毁了,师兄有些用不上的剑么?” 看着瑶光拿出一柄通体乳白的长剑,李子木眼睛都亮了,听促织说,这剑貌似是个很厉害的灵器来着。 “想什么呢?我自己还得用呢,更何况给了你,你都催动不了的。”瑶光好笑的看着李子木,怎么和那蠢货一个德行,心心念念的想要他的回风流雪剑。 又拿出一柄长剑:“游龙剑,算是个不错的灵剑,若是不用那招,估计你也没什么机会弄碎它。”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瑶光拍了拍李子木的肩膀:“出门在外,别轻易相信他人,遇事多动脑子,可以相信明烛门的,他们甚至比在外的同门更值得相信。” “那个,师兄!”李子木见瑶光就要离开,连忙叫住了他。 “怎么?舍不得?没事,等占宗再战两三场的啥时候,回来就是了。”瑶光笑了笑,这师弟感情还挺细腻的。 “啊不是,师兄有钱么?我身上只有两千多灵石,五两银子。”李子木有点尴尬,如果是月似时来送他,要点钱也没什么可尴尬的。 卖给易善尽落宝金钱的钱因为她突然闭关了(假的),还没给过来。做了几个任务也没存下多少。 “靠……”瑶光低声笑骂了一句自己想多了,随手甩过两个袋子:“走了。”身影化作清光消失不见。 李子木接过两个袋子:“好有钱啊,随手都能扔出这么多……”一袋阵盘保守估计二十多万,一袋金银、银票,百两黄金千两白银。 “嗯……去哪好呢?”李子木左右来回望着,轮回宗还是明烛门方向呢?至于长生剑宗方向则是直接排除掉,不说那边现在成了魔族大本营,光是深渊下那个‘气生根’就足以让他不想接近。 只是不知道那个‘气生根’在魔族脚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 占宗斜了他一眼,应劫人自然是天赋异禀。 吴端思默默想着徐飞仙、倪闻笔以及过往见过的一切,暗自点头应劫人果然天赋异禀。 很快吴端思便扶着占宗向房内走去,微风之中隐隐带着些许芳香。 占宗嗅了嗅,抬头望向气味的来源,窗上映着个妩媚的身影,恰好在沐浴。 “这是碧莲妹妹?”占宗眯缝着醉眼小声说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穿衣窗影真不同。 吴端思看窗上那令人心惊的弧线,心里一突要出事…… 连忙要拉占宗回房休息,还略微大声说道:“师兄早些休息才是,明日一早可就要出发了。” 提醒过你了,占宗若是闯进去发生了些什么,他可是阻止不住的,日后休要埋怨他。 窗上的身影猛的站起,挺翘后臀吨的一颤,模糊间光阴似箭一闪而逝,拉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一闪而逝的春光勾得占宗心痒难耐,推开吴端思拉着他的手便向着那客房走去。 吴端思装模作样的又拉了两下:“师兄师兄,早些休息才是。” 第94章 师兄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个是黑土 而后看着占宗大力推开锁着的房门,门闩已然断裂。 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想着,要不要通知柳寒泓呢?算了,柳师姐不会管这事的,顶多心里不舒服骂几句占宗私德有亏。 不知道尤碧莲演技如何?她那种人精,该不会露出破绽吧? 很想在窗外继续看下去,可理智告诉他,再留下去怕是今天的一切都白做了,那可亏大了。转身脚步声很大的向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占师兄放心吧,我已经回去了,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的。 湿透了的衣衫贴在身上并不好受,尤碧莲当然也不例外。 今夜占宗突然闯进来,有些超出她的算计了。并不是洁身自好,只是那么早就吃到了胡萝卜,驴子还怎么有动力向前跑? 白色丝绸沾在身上,隐约嫩红的皮肤吹弹可破,起来的太过匆忙并未穿上内衬,光滑的丝绸衣衫贴合。 一线啥也看不见,这会不瑟瑟了吧。 泰山顶上算了,因为太过闪耀,占宗已瞎。 本书算上我自己也只有两个人看,申和大神手下留情吧,真没搞瑟瑟。对了,申和大神您猜怎么着?后面还真有他戏份。 占宗眯着眼睛看着尤碧莲,一身酒气的贴到了她身边,凑过头去深深的吸了两下:“妹妹今天好香啊。”又探头看向浴桶:“哦,玫瑰花浴啊。” 尤碧莲勉强笑着:“玫瑰花当然香了,一身酒气不好闻。占哥哥要是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嘿嘿嘿,我觉得不是玫瑰香,是妹妹香。”占宗拉过尤碧莲坐在了他怀里。 尤碧莲扭动身躯蹭了蹭,随后一愣,占宗定力这般好的?如此光景还能岿然不动毫无反应? 占宗一手摩挲着她的肩膀:“妹妹穿着湿衣服可不好,着凉了怎么办?” 说罢便去拉她肩膀上的衣服。 尤碧莲也知道今夜难逃狼口了,便装模作样的推脱两下,任其将衣衫扯下:“不如哥哥将衣服脱给我穿。” 伸手将他衣衫解开。 春潮带雨晚来急,铁骑突出刀枪鸣。 尤碧莲看着天赋异禀的占宗,内心深处虽然很是惊讶,但面上依然如痴如醉。纵然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依然保持着干燥。还好刚泡了澡,不然…… 占中横抱尤碧莲,三步并作两步走向芙蓉帐。 “哥哥就是猴急,怎么也该吃些前菜再饮佳酿才是。”尤碧莲一脚踏在占宗肩膀,微微用力将他推了回去。 占宗嘿嘿笑道:“妹妹原来好这口?”说罢调转了身体。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长出一口气的占宗一伸手,一个小瓷瓶从衣衫中飞出,倒出两粒药丸分塞进两人嘴里,顿时豪气冲天:“再来战过。” …… 吴端思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梅花枝叶摇颤,虽然已经入冬,见闻此景兴致大发,开口吟诵道:“桃径游蜂,李蹊聚蝶,呈着这纷纷双翅。” 说罢转回身,在窗前踱着步,“蜜蜂刚还在花蕊上爬动,又跑到另一朵花中,哎,这句话怎么就不能精简的写成诗词呢?。” 略微停顿,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有了,凭着这袅袅娇姿,乍惹蜂黄又沾蝶粉。” 再沉吟片刻:“算咯,最后一句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好好摸鱼休息,再改脑袋疼。” 吴端思将宣纸铺在桌上,笔走龙蛇,将刚刚吟诵的诗词写到纸上,边写边感慨道:“我这是感慨蜜蜂采蜜啊,可惜时节不对啊!蜜蜂采蜜怎么能看出脏了呢?” 吴端思啧啧感慨着摇头,随后便盘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修炼,口颂自家功法心经:“我没有在瑟瑟,我没有在瑟瑟……” …… 次日一早,占宗搂着尤碧莲走出房门,见柳寒泓面无表情的站在院落中间,连忙开口笑道:“师妹这么早就来,也不出声叫我一下,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柳寒泓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还好,尤碧莲并不会些偏门的双修之法,并未将占宗炼制成鼎炉,否则他的一身修为岂不是为她人做了嫁裳:“此刻开始,我将时刻不离开你两丈半远,有些事情师兄别做的过火。” “师妹说得哪里话,哪里有过火的事,我这叫勘破红尘,不入红尘哪里来的勘破呢?”占宗也不是很在意,一切由心懂不懂?不懂我来告诉你,就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我兴致来了开个……,你们也得看着! 柳寒泓并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到他身边,就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人偶。 很快引路使,以及想要追随占宗的人便聚集到了客房外的广场上。 占宗伸手掏出一本玉书,顾人心刚要伸手接过,不想他却将书递给了吴端思:“追随之人录入名册,稍后启程!” 吴端思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名册合该由引路使执掌才对。” 占宗看看顾人心,又看看占宗,略微思考仍旧将名册递给了吴端思:“由你执掌。” 吴端思略带歉意朝着顾人心笑了笑,见顾人心也笑着点点头,这才接过名册高声宣布:“为尘世渡劫,救芸芸众生于苦难,我辈义不容辞,舍生取义乃真英雄也! 入了名册,我等将追随应劫人占宗,直至量劫结束。 量劫过去,功德深厚者得享清静自在,次者真灵入册享神道香火,再次者真灵轮回不坠凡尘。 万望诸位同心戮力,辅佐应劫人左右。” 说罢伸手一抛,玉书悬在空中,想要追随者纷纷将一缕神魂打入其中,便算是签下天道契约,直至大劫终止都要追随应劫人左右。 促织站在月似时旁边,看着占宗将名册交由吴端思掌管,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吴端思还真是受重用啊,引路使应该不只是个扛旗的吧?” 儒海琉点点头说道:“以往第一名引路使将作为执掌名册之人,在通天路上扛旗走在最前面,也是为了告诉不知情的人,应劫人现世前来追随。 那玉书名册,是地书的其中一半,尊者之下可护执掌之人万全。确实应该给顾人心执掌的。” 促织有些疑惑:“尊者之下可保万全,那应劫人为什么不自己执掌呢?那样不就可以保护他自己万无一失了么?” 月似时敲了敲他的脑袋:“好问题,你猜为什么是地书的一半而不是全部?因为某一代应劫人自己执掌,号称尊者之下无人可破的地书,竟然就被几个元婴的随手打成两半了,另一半至今下落不明。” “啊?不是……”促织揉着刚刚被敲的脑袋,更疑惑了。 第1章 我他娘的穿越了还得当社畜 “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强大,别人会害你而只有我不会害你。”对着镜中身着黑色印染淡紫色纹路长衫的身影,镜外之人一脸郑重的说道。 翠幽山腰,一个竹林小院内,三名翠微山内务部弟子,轻轻地敲着大门“李师弟在么?你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到岗上工了,门上又没有亮免打扰,又没有提前请假闭关,需要你说明情况了。” 房间内正在忙活的李子木身体一僵,“我他娘的穿越了还得当社畜?” 是的,李子木,男,25岁,有父有母,家庭幸福,老婆刚刚生了孩子,还没几个月,没能听见孩子叫声爸爸,就穿越了。 他只记得是在一个医院准备做个什么手术,麻醉师一脸笑意的说“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手里硬过十秒,你要不要挑战一下?”结果刚刚打了麻药,还在那里读秒,再睁开眼就在个陌生的房间里了。 这要是写成小说,某孤儿院可就少了一位,刚弄清自己穿越了的李子木还有心调侃,不知道两边时间流速是不是一样,别再把医生吓到了。 穿越到的这个星球也叫地球,但是比地球大得多,还偏偏存在修士的世界,也不知道是魂穿还是肉身穿,反正长相不一样了,但是能感觉到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毕竟连胸口和屁股上的痣都一模一样,许是换了头呢。 李子木很是惶恐,在原来的生活里,没什么特长的,知识储备也就那样,没事打打游戏看看小说的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刚买的《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赤脚医生手册》快递还没送到,身体更是社畜中的脆皮大学生。就这样穿越过来,如果是个封建社会吧,还能凭借那点可怜的社会知识宗教知识忽悠一番;若是原先世界的过去,也能凭借着初高中的历史课本玩他一个xx爱上我。 可惜了,这世界有修士,有灵气,看着房间里原有的书籍,貌似这里存在着帝国,也有联邦制,还有诸侯,整个一个大杂烩。 真·人生地不熟,连空气都不熟,毕竟在这之前没闻到过灵气味。 …… 花了接近半个月时间,大概了解了自身的情况,李子木静下心来,准备开始修炼。反正又不用吃饭,先闭关个几百年,练成绝世大佬再出来,管他什么一巴掌过去都能解决。 按照所修的紫气东来诀的心法,李子木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入定观想修炼,体会着灵气慢慢被汲取这进入丹田,丝丝凉气入体,清爽舒适啊。 不多时将要运功一周天,突然阵痛袭来,李子木陡然惊醒,左手捂住下巴“嘶,好疼!” 运功一周天所汲取的灵气瞬时散去,看着他身边突然散发出一片雾蒙蒙散发着淡黄色光的灵气,总感觉画面跟电脑壁纸一样的唯美。。。个屁啊,那是我辛辛苦苦修炼的灵气啊,一下子就散了! 李子木伸出手掌一抓,一团散发着淡黄色雾气蒙蒙的灵气汇聚在手心。仔细的端详着这团灵气,原来灵气是这个样子的,还以为是走火入魔要兵解化作飞灰了,吓死个人了。不过修炼的时候突然牙疼是什么情况?是偶然的么?是所有人都这样? “噗……”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周身散发着淡黄色光不信邪的李子木终于信邪了,连续修炼了一周的时间,鬼知道为什么每次运功一周天的最后关头,都被牙疼突然打断修炼状态。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其他人不可能这样子,不然每运功一周天都散掉,就没办法提升境界,强行运功又会吐血,总不可能是运功一周天吐一口血,要真是这样来个“非常简单的boss”也扛不住啊。 素律界修炼之法分为心决和功法,提升境界以心决为主,入定观想心决时运功一周天即可提升一点境界,水磨工夫到位了自然突破原有境界,而平时运功一周天时,一般也只是恢复法力,不使用心决只运功靠着法力提升境界,那可比水磨工夫还要难了。 看样子在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不能入定观想修炼之前,是没办法靠着修炼提升实力了。 难受啊……惆怅啊……人生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啊,空有功法和灵气,没办法修炼。 难道要找到个什么戒指里的老爷爷来帮忙么?屋子里有戒指么? “随身老爷爷在不在啊?” “哎?谁在说话?” …… 李子木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喊一下,只是想要发泄下一周多来不能修炼的郁闷心情,没有想到真的喊出个“老爷爷”。 “所以你是谁啊?怎么能在我脑袋里面说话的?”被随口喊出来的“老爷爷”在李子木的脑袋里面喊着,听声音年龄不大,好像还带着一点奶音,难道是像天山童姥一样的老妖……打住,不能乱想,万一大佬能听到心里的想法怎么办。 “我叫李子木,是翠微山的三代弟子。虽然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但是想来前辈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一些吧?”李子木很是惊喜,这可是随身老爷爷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了,不知道老爷爷有没有什么遗产啊、夙愿啊,最好是有个大仇人,然后培养他去报仇。 “啊,我叫梓轩,翠微山是哪里?” 呃,是闭关太久了导致对现在情况不了解?还有,梓轩?这名字总让李子木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翠微山是我所在的门派,是翠微仙祖师创立的,融法境界是现在基础三境的最后的一个境界,前辈是闭关太久导致不了解现今的情况么?需要我给您再多介绍一些么?”还好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看了那么多的基础大全,要不然还真不敢说给前辈介绍情况。 “翠微仙祖师是谁啊?还有你先别说话,8点05分啦,我的队友已经在等我了,你等9点我再找你说话……” 8点05分?队友?9点?你该不会是在打…… …… 9点40分,经过两人半个小时的友好沟通,李子木终于搞清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随身老爷爷,也不是什么天山童姥的老妖精,因为这压根就是个小学生。 梓轩也对这边不了解,刚上五年级的他也只是孩子,不懂修炼不懂权谋,与一张白纸的区别仅仅在于他玩xx贼溜。 “那你还会什么?能替我打个电话么,帮我联系下家里。” …… “没打通,是空号,你给的聊天软件也登不上去,家里人的号也都是空号。对了,你说你能修炼,那你是不是仙人啊,教我修炼怎么样?以后我修成惊天修为天下无敌了再把你接回来不就行了?”梓轩躲在被窝里尝试给李子木提供的号码打过电话后,再次在脑海里和李子木沟通。 你要修炼?还修成天下无敌?我看你能修成个惊天修为给你一大锤……锤,也不是不行啊,你不是随身老爷爷又不是说我不能当那个随身老爷爷啊。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万一主角实际上是梓轩呢? 李子木修炼的功法紫气东来诀是禁止外传的,不过这都跨世界了,问题应该不大,估计老祖师也没办法知道对面世界的事情,不然直接求祖师把他送回去就完事了。 眼看这个“老爷爷”没办法解决他不能修炼的问题,那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不能修炼,未来又不一定能一直躲在山门内,如果以后师门让他外出,实力又不强,又没有大腿可抱,得想个能自保的方法啊。 得想法子把这小学生拉到同一条船上,还得捆死了,然后造个现代化武器,比如搞个ak,再弄个来福,做大做强再……呸,思路又跑偏了。不知道修士对子弹有多强的抵抗力,要是能搞个大炮什么的大概率也都是扛不住的。 “本来本门是法不外传的,想修炼要拜师的,不过我们这情况太特殊了,以后你要是修炼有成,也能帮我一把,那我就教你修炼,你帮我查资料,我先做个枪试试威力。” …… 虽然梓轩这小学生没那么配合,而且连个化学式都看不懂,好在也算认识英文字母的,两个人靠着梓轩手机从度娘上查的什么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什么双氧水加丙酮的,决定做个简单点的无烟火药。 而李子木也将紫气东来诀的心诀教给了梓轩,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小学生真是天才,按照他的说法,他已经能感应到境界在缓慢提升了。 …… 李子木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左脚,生怕一出门就被天道一雷劈死,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整个人慢慢挪出屋子,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应该是完美的融入了这个世界,不存在天道看我刺眼的问题,那下一步就是想办法自保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好在院子里的铸造室还有些炼丹的材料,利用木材在密闭容器里烘烤制碳,释放的大量可燃气体和各种有机化学成分的烟气,就是所谓的焦木物,然后冷凝过滤。 得到的乙酸、丙酮、甲醇的水样溶液和浓稠的焦油残渣,经过分馏处理,就能提取到不同的化学成分,丙酮真是好东西啊,无烟火药的制造可全靠它了。 丹房和铸造室是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单间,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一旦开火炼丹或者铸造,这屋子完全就是个蒸笼——看来自己的财力不怎么样。 又拿着丹房里放着的金属,本来想着制作个左轮或者沙漠之鹰,但是想了想这边都是修士啊,枪这个东西真不一定能有多大的威胁,肯定是要用来偷袭的,所以要小巧而且不能让人看出来被指着,于是李子木决定仿照袖箭,做了一个护腕,手掌向下一弯,触发机关在手心,从手腕上方子弹射击。 不得不说,修士生活真的方便,如果不是有着法力,光是提炼火药、金属制作枪体,李子木一个人就搞不定,而有了法力将东西放在丹炉或者铸造台,触发里面的阵法,再用法力塑形可是太方便了。 “呯”,随着一声震耳的枪响,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把靠着法力制作的枪终于造好了,李子木躲在房间里试了一下,威力还可以,对于融法境的自己来说,是没办法抵挡的,大概率结丹境的修士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会被击杀,如果有准备的时候,可能会受伤吧。 靠着这一手,同境界里应该算是有了自保之力的,毕竟谁都有不运转着功法开着盾的时候。 …… 翠幽山腰,一个竹林小院内,三名翠微山内务部弟子,轻轻地敲着大门“李师弟在么?你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到岗上工了,门上又没有亮免打扰,又没有提前请假闭关,需要你说明情况了。” 房间内正在忙活的李子木身体一僵,“我他娘的穿越了还得当社畜?” 李子木连忙起身来到来到门口,打开大门,“几位师兄早,不知几位师兄说的到岗上工是……” “嘿,你小子一个月不上工还是这么傻呵呵的,这么几天就把自己要干的活给忘了?真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通过考核,让师父收进门的。”左边一名黑色长袍,腰挂长剑,长了个马脸的师兄一脸冷笑。 “马师弟不要吓坏了小师弟,他可是从进门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师父都没说什么,我们做弟子的按照门规办事就是了。”中间那位背负长枪,长相周正的师姐打断了马脸师兄的嘲讽。 又对李子木说道:“李师弟,你超过一个月没有理由的旷工,内务部的执事派遣我等前来清查,不知道李师弟旷工的原因是什么?” 李子木一脸呆滞,心想原来自己的前身在这边是个傻子啊…… 从脑中记忆搜索了下,柳南林,内务部的师姐,擅使长枪,枪长6尺6寸,重73斤,从中间分成两节,大概是安装了什么机关,使用的时候一按就接到一起变为长枪,主要负责内务部门的一些与弟子接待、内勤工作,比如像现在这样上门询问。其人对他不好不坏,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自己,但是过往的记忆中也没有故意刁难过。 至于旁边那个马师兄,不熟,没见过,另外的一位同样不熟。 “柳师姐,我最近太沉溺于闭关修炼,忘了时间。” “哎呦,还沉溺于修炼,就你那脑子还修炼呢,记得住功法法诀么?” 不等李子木说完,马师兄就等不及了的插嘴,“师姐,这小子分明不老实,就是在偷懒,哪怕是顿悟的情况下,门内弟子都有时间打开门上的免打扰灯牌,还不说实话,按照内务部管理条例,应该处以监禁劳役一年,并且一年内的资源和劳动所得应该没收。” 翠微山弟子每月可以无偿的领到些许修炼资源,都是些药材、炼器材料,对于弟子的日常修炼来说属于杯水车薪。 弟子每月去各堂部工作20天,每天6个时辰,比如去炼丹、炼器、种植药材、刻画各种阵盘等,作为对这些工作的回报,弟子可再领取部分修炼资源和钱财。当然这里的钱财并不是软妹币,是灵石。 不过一般山门使用弟子们做阵盘来付报酬,阵盘封存着大量的灵气,在整个素律界也算是通用的,靠着神识可以感应到阵盘封存着多少灵气,对比着天然灵石更标准的量化了灵气。 可以用来买各种修炼材料,也可以直接用来修炼,激活之后灵气会激发出来,比直接在空气中汲取灵气方便快捷,坏处就是阵盘是一次性的,激活了就没了,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使用阵盘来修炼。 “是不是说实话由内务部执事去核实,怎么处理这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马师弟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懈怠了?今天回去后闭关三天,重新熟悉下门规吧。” 柳南林皱了皱眉,语气不善的对马时说道,“至于李师弟,我今天来是确定下你的情况,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请李师弟和我去一趟内务部,说明下原因,是罚还是揭过,由内务部吴乘黄长老说了算。” 第2章 总不能叫你亲爹吧 翠独峰山顶,凉亭里一位女子亭亭玉立,宛如从千年前的画卷中走出。一袭淡雅的青衫,衣摆轻扬,随风而动,仿佛能拂去岁月的尘埃。青衫之上,点缀着精致的云纹,若隐若现,如天边飘散的云彩,凭添几分飘逸之美。 女子的腰佩一把长剑, 面容姣好,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鼻梁高挺,唇瓣微翘,肌肤如雪,透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一道疾光穿云而过直入凉亭,女子伸手虚握,一柄小巧的飞剑落入手中,通体黑色带有暗金花纹,材质非金非玉,入手冰凉。“谁的飞剑传书?怎么会飞到这里来?” 顺手取下剑柄的字条仔细看去:“月师妹,烦请去往内务部解救同门。务必带他外出任务,剑内的法诀便为酬劳。”没有落款,字迹也不熟悉。 “是哪位师兄师姐?解救同门?内务部能出什么事,还需要解救?算了,还是去看看吧。”至于带他出任务,嗯再说吧。 …… “吴长老,弟子李子木已经带到,其33天前最后一次上岗工作,之后的33天里未请假未通知,住所门口未亮灯,现在交由吴长老核定处置,弟子们告退。”柳南林带着李子木来到内务部大厅,随后便自行离开。 吴乘黄,内务部的执事长老,翠微山的各个执事长老,就只是个干活的。门内的执事长老们,没什么权力,只负责处理一些小事,在地位上甚至于要比各个峰主看中的弟子低,但也不是李子木这种普普通通的弟子能比的。 吴长老正在给门内弟子分发物资,见到柳南林过来也没在意,直到她说完要走时才点了点头示意。而对李子木吴长老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依旧忙着给其他弟子分发物资。 李子木忐忑的看着这一切,在脑子死命的搜索着关于门内旷工的出处罚,可思来想去也只记得在那个世界里旷工太久会被开除,等等,开除?不会被逐出师门吧? “谢谢吴长老!”一名身材不高的弟子双手接过纸票,隐约可见票面写着灵石多少,药材几钱,而后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你说你叫我什么?”吴长老手握一柄戒尺,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轻轻的敲在了那名弟子肩膀上。 “吴长老……吴执事?”那名弟子一脸茫然,畏畏缩缩的嘴里嗫嚅着 。 “呵,小子,出了这个门,你叫我吴长老吴执事还是吴乘黄我不说你。” 吴长老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还顺便用眼角瞟了一眼李子木,一字一顿的说:“在这个门里,你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总不能叫你亲爹吧!” 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但见一名青衫女子,其面容姣好,眉如新月,明眸皓齿,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推门而入。 吴长老猛地抬头,迅速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着:“月仙子说笑了,不知道月仙子大驾光临,还望恕罪。这边弟子不懂礼数,我正教训着,让月仙子看了笑话。” “翠微山虽然门规松散,但也不是叫你这般耍威风的。我早就听闻吴长老欺辱门下弟子,克扣修炼资粮,今日倒是来的巧了。吴长老可知道违犯门规是什么惩罚?” 悄悄伸手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吴长老压低声音,“还请月仙子高抬贵手,平时弟子们也就孝敬一点点,我嘴上占些便宜,可从来没仗着长老的身份干什么下作勾当。” 吴长老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只拿了一点点,“从我当上长老两年半来日夜辛劳,俸禄也只有那一点点,从弟子身上所得,我愿全部孝敬给您,月仙子您看这事……” “祖师不过退隐两百多年,门内风气竟然如此了。我刚已经通知了执法监,按门规欺辱弟子应监禁思过百年,克扣资粮应按数额送往矿区或药园劳作两年半至三百年不等,预意行.贿将罚没半数资财并监禁千年。吴长老还请跟随执法监镇阁接受惩处。” 正在这时执法监镇阁长老带着四名弟子走进门内:“吴乘黄,枉费山主一片苦心栽培,竟然把威风耍到了弟子头上。两天半后于执法监开堂公审,做个例子整顿门风。”两名弟子上前抬手按在吴长老脖子上,双手一溜肩直接来个五花大绑。 镇阁长老没有搭理其他人,冲着月仙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四名弟子推拉着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吴长老跟在身后。 “我擦,这这这……这办事效率可以啊,话说这月仙子这么牛的么?”李子木目瞪口呆看着几分钟里发生的一切,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吴长老就这么的没了?那我怎么办?不过这吴长老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被捆了? 月仙子名为月似时,山主青衣仙的门下弟子,据说将要成为亲传弟子了。不过并不是李子木所能接触到的人物,而且穿越前的记忆,似乎没有太多关于人际关系的内容,只记得一点修炼知识。 月似时冲着镇阁长老一礼随后向周围几名弟子说道:“你们都来这里要做什么的?领取物资的明日再来,明天山主会安排新的代执事长老上任,今天先散了。其他事情我先处理。”说罢转身坐到正厅左首位坐下,冲着刚刚被吴长老要求叫爸爸的弟子道:“你先留下。” 等了一会,眼看着大厅里只剩下4名弟子,月似时心想道需要解救的同门应该就在这几个人里面了,这师兄师姐也太不靠谱,怎么没说下是谁。“说下你们都是什么事情吧。” 两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弟子说道:“今日来报,绛石矿场发现绛石伴生矿紫英石,矿场的弟子处理不了,需要门内派几名融法境以上的弟子。” 月似时伸手一招,主位桌子上的花名册和令牌飞入手中,这个花名册上所记载全部是犯了错误或违反门规的弟子,神识探入其中后,随手在令牌上勾画几下。“这5名正在接受惩处的弟子,你带去矿区吧。” 两名弟子双手接过令牌行礼告退。 随后月似时看向李子木,“你呢,又是何事?” “回月仙子,我之前过于沉溺修炼,忘了去到岗工作一个月,被柳南林师姐带过来交给了吴长老。”李子木学着刚才两名弟子的样子拱手一礼回道。 一个月没去工作,往重了罚不过是三五年劳役,应该不是要解救这个。月似时心中默想,转头又问另外一名弟子:“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刁难?” “师弟两年半前入门,一年半前开始参加门内工作,当时不懂人情世故,开始三个月领到的资粮都没有给吴长老供奉,被吴长老记恨了一些。偶尔就被吴长老找些小事敲打一番,不过也只是克扣一两日收入或是辱骂几句。也……也算不得什么刁难。”看样子这名弟子平日被欺负的比较惨,吴长老已经被捆走了,他还这样唯唯诺诺的。 “这两个哪个也不像是需要解救的啊,那位师兄到底在搞什么啊……”月似时心下郁闷,这点芝麻大的事情也用得上解救二字。 “不对,这两人都是融法境界,再加上今天绛石矿场要融法境以上的人,有可能会被拉去矿场,可是去了矿场又没什么,不过是条件艰苦点罢了。算了,这两个一起都带走吧。”月似时眉头微皱,门内惩处弟子,多是以教育规正为目的,哪怕是矿场劳役,也不过是累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这传书的师兄师姐不会因为这点小风险就让自己来一趟的,想来是还有什么隐情吧。 “你不过是旷工一个月,按门规从轻也只是一年劳役,不过也可以去外务司领几个任务做了抵罚,融法境的任务对你来说也不难。你也只是被吴乘黄欺辱,本就无罪。” 月似时说到这里,突然有些迟疑起来,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二人和我一起去外务司领个任务,正好我也要外出,顺便帮你们把任务完成,你们以为如何?” 另一名弟子听到这里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月仙子高抬贵手,师弟这就去绛石矿场帮忙处理紫英石十年,师弟知错了!师弟上有百岁老母下有三岁……我我我……我没有老母和孩子,但是我还不想死啊!月师姐放过我吧!”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大厅里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月似时满脸涨红,右手放在膝盖上握紧拳头,左手捏着椅子扶手,额头青筋凸起,眼看着连呼吸都沉重了。 李子木茫然的看着两人,不明白大概是师弟的这位为何突然这般激动,莫不是做任务是什么黑活不成? 月似时左手捏住的椅子扶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一声,突然咔的一下裂开了,李子木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拉起这位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月师姐好意帮我们做任务,你……” 没等李子木说完,这位师弟就带着哭腔打断了他:“这位同门你是真不知道么?月师姐做任务,每次都只有自己活着回来啊,门内弟子统计过,月师姐外出做过99次任务,一共有过609个队友,死亡608个,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是十一师叔,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四肢就剩下左手和右腿,左手还只剩下大拇指和小拇指了,那可是分神的师叔啊!而且每次月师姐都是毫发无损,只有队友……我可不想……” 李子木听到这里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懂了,这是个死亡黑车司机,还只黑队友不黑自己,而且还是分神大佬都扛不住的黑车。 “你闭嘴,乱说什么,第一百次不是都没事的回来了么!而且每次任务都有完成!”月似时突然气急败坏起来,心想我也不想这样,可每次都有意外发生,而且都是队友发生意外。 谁能想到结丹的师兄能被斩杀的妖兽血给滑倒,还好巧不巧的脑门撞到妖兽的爪子上,而且这师兄为什么在外不运转功法护体,被死掉的妖兽一爪子穿透脑袋死了。 还有那元婴的一个师姐,本来就是顺路帮自己个忙,自己都拒绝了她,但是她还是要帮忙,没想到都要回到山门了,突然从天掉下来个出窍的大佬尸体,一下就给她砸扁了,连佩剑都竖向被砸扁了。等等…… “第一百次那根本不是任务啊,只是和山主顺路去沧渊镇给沧渊镇的尊者送些东西,回来的时候突然遇见灵气潮汐狂暴,要不是祖师实力强大,隔空出手将灵气潮汐打散,山主……而且凭着山主的修为回来之后还修养了半年才好。”这弟子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怕,到最后偷偷瞟了一眼月似时,好像生怕她拉着自己出任务一样。 李子木这时才插嘴说道:“啊月师姐,这任务我看就我自己……” 没等说完,月似时一摆手打断了他:“明天中午外务司门口见。”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手掐法诀架起遁光就离开了。 留下两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彼此。 “这怎么办?看来是天要收我狗命啊!” 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转过头看着李子木:“我叫促织,三代弟子,微壤山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入门多久,哪个山的,是师兄还是师弟。” “李子木,师父申渊,翠幽山三代弟子,入门……大概两年半。” “哦,我知道你,虽然都是两年半,但是我是师兄的,比你早了几天。” “你知道我?” “当然啊,咱门内三代弟子600多人,四五代弟子两万多人,都说只有你一个这里不大好使,今天一见,没看出来不好啊?”促织说完还伸出手指在太阳穴处晃了两下。 “呵呵,你还说我?刚刚是谁在装?唯唯诺诺木讷的跟个傻子一样?刚月师姐一说要带着出任务,就开始口吐莲花,哪里还有那木讷的样子?”李子木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促织。 “你不懂,我不这样怎么能在内务部混得下去,不这样怎么能找机会把吴乘黄拉下马啊。他克扣也就能克扣一点,嘴上占点便宜,我就装装傻子,好处可落不下的。” 促织毫不在意李子木的打量,“你想想,师伯师叔一代可没有人能来接手这内务部,我们这一代也没几个人有时间来接手,同辈的师兄弟结丹、元婴修为的要么下山外出历练,要么修为即将分神开始闭关,修为再高的更没时间来管这内务部,只能从融法或者初入结丹的弟子里找了,能有机会做这执事长老的,要么是我要么是和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师兄弟。你说我装傻装的值得不?” “咱门内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能叫得上名号的有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又有谁能看得上这内务部,都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呢。像月师姐这样,结丹修为还天天做任务的也是凤毛麟角了。”促织摇头晃脑,完全不装了,而且还有点话痨。 “那现在怎么办?明天中午就要和月师姐外出,要不我们躲起来或者跑了吧?”李子木不想继续听这矮子满嘴跑火车了,那可是黑车,还连着黑了一百次的车。“听你说月师姐带人外出这么危险,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躲起来?跑了?你敢违逆月师姐,你就惨喽。” “这月师姐这么骄横跋扈么?不想和她一同做师门任务就惨了?” 第3章 文不武武不文 “月师姐可一点都不骄横跋扈,相反她对同门师弟妹们可是好的很了,咱门内关系淡薄,月师姐可是少有的特别关心小辈的人了。忤逆她的人,可是要倒大霉的,可能喝口水就能呛死。” 促织伸手搭住李子木的肩膀推着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紧月师姐了。虽然月师姐每次外出都很危险,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抢着和她组队外出,你知道为什么么?” 见李子木没答话,促织略感无趣,只能自己继续说道:“气运一说虚无缥缈,但又确实存在,有的人运气好到没边,逃难随便就遇见个什么千年老药还没化形,吃了直接连升几个境界。有的人就运气差,倒霉的坐着都能崴脚。你说说这是不是气运的作用?月师姐修炼的功法叫双全法,有个作用就是,只要别人满足她顺她心意,那人就能得到天地的青睐,气运多多少少能增加点,最差都能走个三五次好运的,都是修士谁会嫌弃气运变好呢?所以虽然危险,但是还是有很多人都想搏一把的。” 两人走出内务部,促织整理了下腰带,又活动了下肩膀,“所以啊,现在轮到咱俩去搏一把气运了,就看咱俩命硬不硬,能不能承担这气运加身了。” “所以你说躲起来跑了可行不通啊,之前有几个不信邪的,答应了一起去又后悔躲起来了,一个两年半之后才被发现,躲在湖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被鱼吃的就剩下层皮了,还有个躲藏的地方突然就遇见地龙了,从后庭钻进去头顶出来的,老惨了。” 促织停顿了一下,神色郑重,冲着李子木拱手:“师弟,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是你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了,希望你我能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只要过了这一关,未来都是光明的。”说罢也不等李子木回礼,便手掐法诀遁回微壤山。 “梓轩,记一下,月似时师姐,修炼双全法,顺她心意能增加气运,但是黑车。促织,心机较深,话痨,修炼功法未知,威胁等级待考察。”李子木与梓轩早已商定,梓轩帮忙记录各种有价值的信息,或者帮助查找资料这些事情,李子木教梓轩修炼,不过因为李子木记忆也只有接近两年半的时间,所以梓轩暂时也只能修炼紫气东来诀的心诀。 …… 翌日中午,外务司门口,一袭黑色劲装的月似时看着李子木和促织两人:“这次的任务我特意挑了,很简单的,一千多里外的祥安镇发生了个怪事,当地解决不了。具体情况我们路上说。” 说着便带着二人出了山门,右手一挥,一架法舟出现在广场,三人上了法舟,很快法舟升入云层朝着祥安镇飞去。 法舟内,月似时向两人介绍任务情况:“祥安镇富商刘家家主的发妻刘尤氏一个月前因病去世,灵堂陈尸头七的时候复活了,复活之后开始变得不正常,自称是镇上天上人间的花魁灵蔻儿。但是灵蔻儿在半年前已经投井自尽,镇上给出的说法是刘家家主要给她赎身,刘尤氏不同意,灵蔻儿就自尽了。刘家就向门内发布任务请人解决刘尤氏被附体的问题。” “大体上就是这样了。任务还算简单,基本没有战斗的可能性。大概率是灵蔻儿的怨气附体,这种怨气对融法境的你们来说,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毕竟能修炼到融法境多多少少都会经历天地之力的洗炼。” 月似时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这次我没带其他弟子一起出来,我知道你们不太情愿,也知道和我出来有那么嗯一点点风险。所以我向师父求了两张锁命符,你们滴血炼化一下,至少也能保住性命,哪怕肉身损毁,只要能活着回到门内就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完伸出手,手上出现两枚玉符,递给两人后便不再说话。 看着两人拿过玉符各自炼化,月似时靠在椅子上内心思索着,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传书上说的到底是谁,这传书的师兄师姐是和这人有什么仇,或者是相信这人真的命硬到能抗住双全法的副作用?虽然自己带着师弟们外出任务,这是师门鼓励的,但这次强行要求两人一起,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个搏命的事情,有危险宁愿自己受伤也别伤到两人才是。 虽然嘴硬着不是自己的原因,但毕竟自己修炼的双全法,又经历过那么多次,月似时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仔细打量着两人,促织炼化玉符中规中矩,但是气息总是有一点特别,好像除了自身散发出的气息外还压抑着什么。李子木炼化的很是生疏,不过听传言说这人脑子不太好,痴傻的很,不过有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看着就像是让人随便宰割的绵羊。 一路无话,几个时辰后法舟停在了祥安镇的府衙门口。 在天上飞着的时候俯瞰祥安镇,整个镇子大概占地近一百多平方公里,是很大的镇子了,所以设有知府。祥安镇的知府是个又高又胖的中年,留着络腮胡,丝毫没有文官该有的样子。腰跨佩剑,剑首系一皮绳,绳子中间磨的已经发亮,脚踩皮靴。 知府领着两名护卫一脸笑意从门内大步走出,双手抱拳朗声说道:“祥安镇知府文不武见过翠微山高徒。这位是祥安镇巡检武不文,也是本官的胞弟。” 说着伸手指着左边身着斗牛服面白须净又瘦又矮的中年,“后面也是他来配合几位去处理刘家之事。” 武不文拱手一礼:“几位远道而来辛苦,先到府内歇息一二,然后一同前往刘家处理此事,且看如何?” 三人连忙回礼,月似时开口说道:“知府和巡检大人客气了,歇息就不了,如果巡检时间方便,我们现在就去刘家吧。” “悉听尊便,且随我来。”武不文又对文不武说:“知府大人,我们暂且告退,还请安排府内准备好三间客房和晚宴。” 随即武不文左手扶着佩剑,右手引路,带着三人走向刘家。 促织一路上闲不住嘴:“你大哥叫文不武,你叫武不文,你们兄弟俩是亲生的么?” “知府大人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不过家父姓文,家母姓武。说来话长,母族这边嫌弃家父成亲时聘礼给的少,要求孩子随母姓。本应知府姓武的,不过父族这边又说陪嫁不多,所以就大哥随父姓我随了母姓。后面取名的时候本应叫文武和武文的,就因为这样一闹,中间又加了个不字,算是两边亲族拿着我们兄弟俩的名字互相出了口气。过去这事在咱这镇上也算是,呃,趣事一桩。” 武不文苦笑着解释,“两边亲族是出了气了,我们兄弟两个可逢人就要解释一遍,当年我兄弟二人面见当朝,都以为是巧合,还御赐让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来着。” “都什么年代了,天地大变都过去五千多年了,怎么还有老古董要……”没等促织说完,李子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抱歉,我这师兄脑子不好,也口无遮拦的。不过我看你们两人官服和衣着,知府本应是文官,怎么一身武官打扮,而且还佩武剑?你虽然穿着斗牛服,但是佩的文剑?终究还是和名字反着来的?”指了指武不文腰间佩剑,红蓝色丝质剑穗随风飘荡。 “大哥自小体弱多病,母族这边就怪父族取名不武方得身体不好,就让大哥开始习武修炼,大哥也算天才,没几年就筑基成功,随后12岁就踏入开光,通过了当朝的武官选拔。不过因为资源和天赋的原因,至今没能融法。我则是自小身体强壮,但脑子不够聪慧,愚笨的很,父族又怪母族取名不文方得脑子不好,就自小读书,后来我考取了功名。” 武不文似乎习惯了别人问他们兄弟名字的事情,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兄弟二人同年录取功名,面见当朝。因为刚好赶上当朝改换书写行文方式,就因为这名字,刻在腰牌和印玺上都是反的,所以大哥是武人当了文官,我是文人当了武官。后来当朝听说官位反了,过问此事,就打趣说刚好我兄弟二人都在同一个镇上当官,就不改回来了,也让天下看看我朝任人灵活多变。” 说着话,武不文伸手向右,示意右转,又接着说:“我兄弟二人今年本应该右迁青微州,大哥也能成为真正的知府而不是管理这一镇,谁知道临近升迁镇上出了命案,先是天上人间的花魁灵蔻儿投井,查明其自尽原委,没过俩月刘家又出了这事。” 青微州因临近翠微山得名,翠微山归属当朝统治,但是又拥有完全的自治权,而且双方属于和平共处,翠微山不干涉当朝的统治,当朝也不对翠微山指手画脚,相当的和谐,同时青微州临近翠微山,相对来说比其他的州域大很多。 正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大门前,但见红木大门有两人多高,两个狮子头辅首,似乎是金的或是镀金,黄铜的门钉布满整个门面,门边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口含玉珠。正对大门是一座照壁,上面刻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越过照壁但见屋檐高耸,青砖红瓦,屋脊上雕着异兽。路面铺着青石,路边栽种着花草,看得出花草都是些低级的灵草灵药。 门口侍卫见是武不文带人过来,连忙一人进去通报,一人带着四人向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更是别有一番天地,大厅宽敞明亮,摆放着异木做的家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屋顶镶嵌着几十块照明阵盘和制暖或制冷的阵盘,墙壁上又挂着不少书画,甚至还有几件初级的灵器。整个前厅和大门,无不显示着这家主人雄厚的财力和土豪气质。 促织边走边小声的和李子木嘀咕着:“你看路边这花,血色茶花,这是炼气血丹的灵药,虽然品质不怎么样,那个梦魂草能炼幽魂丹,那可是辅助入定的好东西。”“你看主位后面那个匾,那是个灵器,妈的太有钱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件灵器呢。” 素律界神器、法宝、灵器都比较稀有,大部分较穷的弟子到了元婴都不一定会有法宝,灵器也只是自己炼制的初级灵器。灵器法宝对人的实力影响是很大的,结丹修士拿着法宝击杀元婴修士也不是很难,而灵器对修士的提升大概也就是同阶修士初期能击败巅峰的提升。至于神器,倒是有几件,但是从来没有谁见过神器出手,因为世人所知的几件神器都在最强大的几位手里,还没有不开眼的值得那几位动手。 像是翠微山这样的大宗门,融法境实力较强的弟子是有师门所赐予的灵器,虽然是初级的,但也不是促织这样的小弟子能奢望的。月似时虽然是青衣仙看中的弟子,但是还没有赐予法宝,灵器倒是有几件。 “几位请坐,家主现在在内院,正在赶过来,还请稍等片刻。”侍卫将几人领到大厅,伸手一请。武不文走到左首位,右手一挥请月似时坐在次位,促织和李子木依次坐下,侍女见状立时奉上热茶。侍卫和侍女分别退到主位旁和门口待命。 “刘家是本地富商,世代经营本地的药田、矿场,还有一些民生事务,刘家上任家主因为财力雄厚,于是便想进入当朝官场,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其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将这祥安镇变成自己的后花园。” 武不文为几人介绍着刘家情况,吹了吹茶小饮一口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富可敌国的商人就应该做好自己的生意,听从当朝的政令,少参与政治才对。总是有些人有了钱就想再有权,有了点权就想有更大的权,贪心不足啊。于是大哥和我查了刘家,本来按他做的那些事,全家抄斩也不为过,念刘家世代所做的贡献,就安了些罪名给他革了职,算是宽大处理。没几年上代家主也就去了,这代家主上任。” “他本名刘进仕,后来出了上代家主的事,就任后改名叫刘守业,也算是给当朝表明个信号。刘守业本人也算忠厚老实,乐善好施,自继承家业以来,多次为镇上置办公共项目,什么修桥铺路,给老人儿童发放一餐,提携其他农商,提高自家产业人员待遇什么的,镇上人都说刘老爷心善,为民谋利。”正说着,刘守业领着两名仆人从后厅走入大堂。 “多谢武巡检美言,我做这些也不过是为先父赎罪罢了。” 第4章 夫人已经七天没有刷牙了 李子木看着刘守业,其人精瘦,面容凄苦,眉头微皱一脸愁容,除了衣着打扮以外,不像是富商反倒像是常年劳苦之人。 双方各自执礼落座,刘守业叹了口气开口:“几位前来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这近月来,拙荆身上所发生的的事真是让我心力憔悴啊。一个月前,她突发疾病辞世,我虽悲痛,但也按习俗摆置灵堂,谁知道头七那天,她突然坐起来了……” …… 刘尤氏头七,灵堂。 “老爷,先回去休息吧,这头七按照规矩,入夜了亲属都该回避,只留风水先生和下人守门。再说这几天下来您不眠不休的,身体也熬不住啊。”老管家扶着刘守业劝导着,老爷和夫人成亲十几年了,虽然没有诞下子嗣,但两人感情也极好。虽然夫人对老爷管的苛刻了些,但过日子嘛两口子总要一个管着另一个。 “碧莲,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你我约定好了要一起白头不是么?你怎么就舍得留下我自己啊……让我再看她一会吧,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了。”刘守业一边扶着老管家的手,一边向尤碧莲的尸体走去。 两轮月亮冲出浓云直上中天,月光铺满堂前院落,微风哗哗吹动着树叶,影影绰绰似是亡魂凝望。 院外树梢的乌鸦突然啊啊的叫着,刘守业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见此情景,风水先生急忙拦住刘守业,对管家和仆人说:“快带着刘老爷出去,时辰到了,再留在这里恐怕……” 正说着,一只手搭在了风水先生的肩膀上。 风水先生身子一抖,眼睛睁大,颤抖着手指着门口,示意老管家带着刘守业赶快出去。 老管家一脸惊恐,腿似筛糠一样,死死的抓着刘守业的手臂,想要拉着他跑出去。 刘守业人已经傻了,痴痴的看着尤碧莲左手搭在风水先生的肩膀,缓缓坐起,又慢慢转过头看着三人。 尤碧莲缓缓的俯身,微侧过头靠近了风水先生,贴近了他,而后轻轻的朝着风水先生耳朵吹了一口气,轻声呵笑:“先生年若几何?恐怕什么?是怕宝刀已老么?” 风水先生只觉一股冷气,随后混着臭气的风吹过鼻尖,冷汗瞬间就湿透了道袍。停尸七天了,怎么可能不口臭呢? 尤碧莲下了停尸台,两步走到刘守业面前,身体贴在了刘守业怀里,一手环绕着他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刘郎许久不曾来看我了,是把我忘了么?妾身可是一直念着你的。” 说罢微微踮脚就吻了上去。 刘守业只觉得脖颈冰凉,精神一震从迷离的状态惊醒。然而嘴里就跟含着一块冰一样,这冰还是拿着五谷轮回之地的水冻的,一时没忍住竟呕了出来。 尤碧莲一脸嫌弃,却又忽然笑骂:“刘郎怎么如此心急,恨不得吃了我的舌头,一时不慎呕了出来,快快拿水给刘郎漱口。” …… 就这样刘家丧事变喜事,已经死了其他的刘家夫人尤碧莲活了,这事在街上传开,居民们都觉得是好人好报苍天开眼,刘家常年做好事连老天爷都不舍得收走刘家夫人,所以又让她活了。 然而从刘家夫人复活后,怪事便不断发生,先是刘家豢养的家禽不断死亡,一晚上死掉两三只,死状凄惨,都是脖子被咬断血被吸干。后来刘家的家禽死光了开始死家畜,然后是周围邻居家的家禽家畜,随后几天已经开始死牛马这样的大牲畜。闹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有说妖怪的,下一步就是吃人了,有说可能是魔。 直到几天前,终于刷了牙的尤碧莲和刘守业同床温存之后,刘守业睡着了。半夜口渴醒来发现尤碧莲没有睡在一旁,就起来披了衣服后寻找。 刘守业走到餐厅时听到里面有声音,就像有个很渴的人非常急着喝水一样,也许是家仆夜里醒了喝水吧,可也没有必要摸黑啊,我刘家家大业大的哪里在乎灯这种事?万一摸黑磕到碰到还要去看医。 刘守业心下想着吩咐下这个家仆,没必要节省这点灯钱。刘家的灯都是照明阵盘,一个里蕴含的灵气足够使用几个月,开关在门边,按一下就可以激活天花上的阵盘。推开门进去,随手开了灯,一声惊恐的嚎叫响彻四分之一个刘家府邸。 老管家和侍卫找到刘守业的时候,只见他斜靠坐在餐厅门槛上,只披了个外衣,外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一脸惊恐。 餐厅内的餐桌上,横躺着一名侍女,侍女左腿大半搭在桌外,右腿小腿斜着耸搭着,偶尔还抽动两下。上半身衣衫破烂不整,露出一半酥白一点桃红,那浅灰色的侍女服上面布满着点点紫红色。 桌边坐着夫人尤碧莲,她一手按在侍女胸口上,一手按着侍女的额头,衣领处斑斑血红。夫人低着头贴在侍女的喉咙处,嘴还不停的蠕动着。 也许是喉咙刚被咬开不久心脏还在跳动,也许是人吞咽速度赶不上流出的速度,不时的从夫人嘴边喷射出一抹嫣红,落在灰色侍女服上变成了点点紫红,顺着夫人脖子流下,在衣领处留下道道殷红。 老管家呆立片刻,一推侍卫,“快拉开夫人!”随后和一名侍卫拉起刘守业。 翌日天明,惊魂未定的刘守业在知府府衙内,和文不武兄弟禀明情况,按说刘夫人是杀人,应该抓捕归案的,但这明显不对劲。兄弟二人就找了府内几名开光境界的士兵前往刘府。 经过审讯,尤碧莲拒不承认杀了侍女,还说自己是灵蔻儿。 “胡说八道,灵蔻儿半年前在天上人间投井自尽了!” “我怎么会投井自尽?当初守业说要为我赎身,我就闭门谢客了,一个月前守业来给我赎了身,还风光大娶将我迎进了门,自从我进了门,守业就再没叫过我的花名,都是叫我夫人的。”尤碧莲含情脉脉的看着刘守业。 文不武兄弟又找来天上人间的老板来对质,这尤碧莲(灵蔻儿)与老板所说除了老板所说灵蔻儿半年前投井自尽外,其他事情一无二致。而尤碧莲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杀了家禽家畜、侍女后,吸血的事情。 几番折腾,众人毫无办法,什么拿镜子给她看,她又说这就是自己(灵蔻儿)的脸,开光境士兵施法,驱鬼,招魂等等。然而毫无进展,无奈之下只好向翠微山发布任务。 …… 几人听着刘守业讲述着所有事情,不时的询问一些疑点。 素律界所有人都可以修炼,不能修炼的人不足万一,只是受限于天资和资源,九成以上的人只能筑基,剩余一成也有近半数突破到开光后也无法继续进境。然而在庞大人口基数上,修士也非常多。 所有人都可以修炼,这就导致所谓的普通人寿命都在百年以上,每个人都对鬼神之说见怪不怪。世俗界发生一些处理不了事情,找大宗门发布个任务也不贵,一州一府承担这点报酬毫无压力,更别说刘家这样的富商。 众人商讨完毕,并未觉得此事有多棘手,月似时觉得可能只是开光修士法力不足以去除灵蔻儿的怨气。几人随着刘守业来到后院,找到尤碧莲。 尤碧莲坐在化妆台前,一脸妩媚,见到几人走过来,款款起身,腰肢轻扭贴着刘守业,语气轻佻:“刘郎,怎么又来了这么多人?武大人我已经认识了,不知道这两位帅气的小哥哥是谁呀?这么多人,妾身一下子可应对不来呢~” 说完又走到老管家面前,抬手抚摸着老管家的脸,一点点顺着脖子胸前向下划去:“管家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呢。刘郎知我心,又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来。” 老管家急忙向后退去:“夫人切莫玩笑老奴。” “无趣。这位小哥要不要先来啊?俗话说不怕细长只怕短粗,看小哥身高,应该很是威猛了吧?”尤碧莲放开老管家就向促织贴上来,刘守业连忙上前拉住她。 “夫人原本不是这般轻浮,只是最近越来越……” “像灵蔻儿了是么?话说刘家主你是怎么被一个这样的x女迷得神魂颠倒,还要给人赎身的?” 眼看着尤碧莲没能扑过来,促织心内略感遗憾的开口问:“灵蔻儿原来也这般风……嗯风韵犹存么?” “几位见笑了,不论是我家夫人还是灵蔻儿,原本都不这样,都很是端庄的。尤其灵蔻儿,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沦落至此,原本也是大家闺秀的。所以我当时才迷恋着要赎身的。”刘守业局促的解释。 “不用解释,家花没有野花香,都懂。”李子木注意到尤碧莲听到刘守业提起灵蔻儿时眼神略微闪烁,不过也没太在意。 月似时手掐白鹤印,一下点在尤碧莲额头,尤碧莲向后晃了一下轻笑:“妹妹这是做什么?” 月似时收回手又手做三山诀一下按在尤碧莲胸口,一股灵气从手与胸口处溢出,震得一阵乱颤,促织咽了口口水:“清心咒没用,三山诀也没用么?” “难不成妹妹好这个?姐姐虽然没做过这磨镜的活,不过凭借妹妹这般姿色,姐姐也不是不可以破个例……”尤碧莲挺了挺胸脯,磨蹭着月似时的手。 刘守业老脸一红,手扶额头:“夫人越来越癫了,还请几位高人想想办法。” “一会我在这屋子外布个困神阵,今夜大家都正常休息。我观察了一下,没找到怨气或是两个灵魂的迹象,看看晚上是不是还有变化。晚上若是无变化,我就用镇魂诀。”月似时说罢也不理其他人,径自走到屋外开始布阵。 镇魂诀,将人体内魂魄逼出体外镇压,不管是附体还是夺舍,一眼分明。 三人各自分开,在镇内走访探查。 …… 太阳渐渐落下山顶,余晖与傍晚的昏黄拉锯着一条直线,自东向西慢慢吞噬着大地,刘府内照明阵盘逐一亮起,驱散了漆黑的夜空。 月似时带着几人搬了椅子坐在正房院子的树下,刘守业遵从安排告退后进入正房卧室与尤碧莲休息。 随着两轮月亮各自从东西升起,整个刘府慢慢变得寂静无声,只余下风吹着树叶轻轻响着。 月上中天,屋内渐有声音起,窸窸窣窣的还夹杂着压抑的人声。 促织连忙正襟危坐,眼观鼻静心凝神,微侧脑袋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渐渐地屋内似乎也放弃了矜持,不再压抑的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屋外的几人。 “咳,师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李子木瞟了一眼月似时,只见其耳尖微红故作镇静,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这两天还指着师姐的保护呢,别惹的师姐不高兴。 “我这不是怕有危险么。”促织也不尴尬,仍然毫不在意的听着,“没想到这刘守业可以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正说着,促织和武不文对视一眼:“不好!” 两人突然的一声不好吓得月似时手一抖茶杯顿时掉下去摔碎了。李子木也反应过来了,即便是修士,靠着法力加持也未免太久了,出事了。 促织推开房门,透过罗帐隐约可见尤碧莲盘坐着,仍然在一下一下的晃动着,随着身体的摇晃不停的哼呼着。刘守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一看似是已没了呼吸。 “啊……”尤碧莲见到众人闯进来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武不文目不斜视掀开罗帐,手探鼻息,又掐诀探查神魂后,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月似时再次手执剑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随后一指点在尤碧莲眉心,一声嘶哑的嚎叫伴随着一片黑雾从尤碧莲脑后飞出,朝着窗外激射而去。 促织见状一脚踢破窗户,拔剑运功,一道雷霆刺破夜空,穿过困神阵,那片黑雾瞬间化为飞灰消散。月似时皱着眉头看着促织一道雷法就将其消灭,心中念道这冤魂意外的有点弱啊,这种实力怎么可能逃过自己白天的检查的? 再看尤碧莲两眼一翻倒在了床上,老管家踉跄着上前默默的将她抱起,想要安置到偏房卧室,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李子木连忙抬手扶住老管家,“小心!” 老管家面色苍白,勉强对李子木勾起嘴角笑了下:“多谢公子,老奴看着家主突然去了,心神不宁的险些摔倒。” 武不文心念麻烦事不断啊,一边给知府传信叫来仵作。促织回到房内掀开被子看了看刘守业的尸体,一边啧啧称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可不怎么样,怪厉害的,嘿嘿……” 李子木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对尸体感兴趣吧?”便和月似时一起走出房间,坐在椅子上等仵作来验尸。 第5章 我有这么吓人么? “本来只是简单的一个驱魂,没想到会变得这么麻烦,那冤魂的实力未免太弱了,开光的侍卫随手就能对付的程度,怎么会这么奇怪?”月似时对两人说道。 “我也没想到驭雷术就把她打的灰飞烟灭了,还以为是师姐你的那个法决把她打的濒死,所以才扛不住驭雷术的。不过师姐你那个法术是什么啊,我在门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法术。”促织倒是没觉得有多麻烦。 “这法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是……是意外得到的,只知道对鬼类、冤魂这些无实体的生灵有奇效。”说完几人便都不再作声,默默的等着屋内仵作的消息。 “梓轩,查一下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李子木在脑中默默的喊着梓轩。 “你们修士是不是不睡觉啊,这都后半夜了啊,还好明天周六不上课。” 梓轩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起来:“查到了,太平教的太平清领书里面的。”(这句话不是在太平清领书里的,瞎编的) “检验结果出来了,这刘守业是马上风。”仵作走到几人面前,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 “当时他应该是太兴奋了,夫人又被那冤魂附体过于索求,没有停下来,导致心源性猝死,除了修炼所服用过梦魂草、气血丹导致的药物残留外,体内或体表没发现外伤或其他药物残留,基本上可以判定是属于马上风这种突发意外。” “简单说就是一种突发疾病对么?”月似时明显没有明白情况,不过这种突发意外的情况,就与本次任务无关了。 现在需要三人操心的,不过是等尤碧莲醒来,再检查一下,只要恢复尤碧莲的心智,身体没有异常,就可以和知府说明情况,然后返回门内汇报任务完成了。 至于尤碧莲是不是死而复活,不重要,这世界什么怪事没有呢? 两个时辰后,尤碧莲从偏房卧室悠悠转醒,几人又检查了一下,活人,心智尤碧莲,魂魄也没问题。本应这时就该由刘守业签字然后回门内的,但是发布任务者死了,只能再和文不武知会一下情况,他签个字了。 李子木看着月似时有些坐立不安,一点一点开始焦躁,“月师姐你怎么了?怎么有些心神不宁?” “师弟,任务就要完成了,根据过往100次任务的经验,等文不武签字之后,就随时可能有风险了。”月似时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 “我没办法保护你们两人的,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要么我来不及出手,要么我出手也改不了结果,后面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是99次任务。”促织纠正道。 这时侍卫通报说文不武听闻刘守业死了,正准备过来,毕竟本地富商死亡,家大业大,又没有子嗣继承,作为本地的一把手还是要来照应一二的。 几人坐在桌边沉默不语,李子木眼神飘忽,脑中复盘着翔安镇的一切,一时间思绪飘回了刚刚醒来的那几天。 …… 几天之后惶恐的情绪逐渐稳定。李子木依然没敢出了房门,谁知道这边社会风气是什么,没事看的小说里那些修仙的脾气都不大好,没准出门朝着谁笑一下,就让人一剑劈了,还没准刚出门就被人神圣肾击割了腰子,这谁又能说的清。 他先是检查了下自己醒来的房子,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倒是很标准,两室一个卧室一个做成了书房,看得出原来的主人是个爱读书的人,不过可能知识层面有点低,到处都是xx基础大全,不过也好正适合着刚穿越而来不了解这边世界的李子木。 就这样随意的看了几天书,李子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欣喜,这方世界被称为素律界,存在修士,存在天道。 据不完全统计,存在天道的穿越小说里,穿越者灭了天道而后自己当天道的占百分之七十五点六。特别是那种天道会叫鸿钧的,百分之九十一被灭了,尤其是天道没事就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那种,百分之九十九被灭了,那些被灭的都是穿越者当了天道。 还有些没被灭的天道,那也都是穿越者王八之气一震,天道都纳头就拜的了。剩下的没被灭也没跪舔的天道,基本就是没有灵智的规则集合体,还得被穿越者按在地上摩擦。 嗯,毕竟是不完全统计,也没准这边天道就特殊,看出是穿越者,出门直接一个五雷轰顶呢。还是继续了解一下才稳妥,幸好这里的原主人有不少书,还都是些基础的。 通过基础大全了解大概分为筑基、开光、融法、结丹、元婴、出窍、分神等,再向上就已经不是修炼基础知识大全的介绍范围了。李子木自身修为初入融法境界,这一境界已经可以腾云驾雾,餐风饮露,长时间不眠不休了。 应该也还算可以吧,大概算仙人?李子木默默想着,这时候要是能回家该多好。 所修的功法是本门基础功法紫气东来诀,说是修炼到最高深境界那可是能长生久视的,用的是一柄普通的灵剑,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和某山景区卖碧虹剑一样,流水线产品,也没什么内蕴剑灵。 李子木脑子里还有那么一点这个世界上的知识,趁着窝在房间里无人打扰,坐在桌子前仔细整理了下现在的线索,这里分为神、仙、妖、魔、鬼、灵、人七界,那一点可怜的修炼知识告诉李子木,人界修炼可以飞升其他界,其他界轻易不能进到人界。 再结合最近看的修炼大全、修炼基础知识等书,默默道“天生神,修炼仙,生灵修炼成为妖,一念顿起入了魔,刀兵加身变成鬼,岁月悠久巧为灵,啥也不是称作人。”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李子木一个融法境界的修士,房间里的书本还全都是各种基础大全,大概可能也许是以前的李子木很笨? 李子木所在门派叫做翠微山,老祖师翠微仙,大概门派是祖师开创的吧,印象里祖师已经几万岁了。现任山主是青衣,是祖师的大弟子,话说为什么叫山主而不是个什么霸气点的称谓? 李子木则属于第三代弟子,下面还有两代,入门两年半,貌似还没有收徒弟,师父是翠微仙的六弟子,申渊,据说还没入门前小名水沟子,连姓都是翠微仙给的,是个分神期的大佬。 嗯他是个正经人,没有邋遢的像个乞丐一样,也没有守着大门或者藏书阁之类的,也不是天天喝醉的剑仙,更不是性格怪癖的老爷爷,就一个普通的大佬。 在师父的众多弟子中,李子木不上不下,既不是师父偏爱的,也没有被冷落着,和别的师兄弟一样,每三个月去师父门前听道学法三天,其余时间不必去请安,门内相当的松散。 现在修炼界渐渐式微,据说是从五千多年前星空深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芒,寒光四射,截断了世界的灵气循环,导致世间灵气日渐稀薄,难以修炼进境。看来是没有赶上好时光,那本世界基础历史里记载,五千多年前的素律界,灵气充沛天才辈出,无数的天之骄子随随便便就能修炼到分神境界,整个人间到处都是灵花异草,各种神兽异兽满地跑,不过也不太平,妖魔鬼怪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灭村屠城。 有传言说几尊长生不死的大佬正着手研究那道诡光,凑过去观察的大佬都被那道光给灭了好几尊;又有传言说那道光的后面跟着海量灵气,能穿过那道光就能获得灵气洗炼瞬间进境长生;还有传言那道光其实是天道准备灭世,因为修炼的人太多,过度汲取天地,导致阴阳失衡,天道怒而灭世,进而还发展出了一个邪门宗门。总之是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几尊长生不死的大佬又不出来说清楚,各种谣言传了几千年。 迷迷糊糊的胡乱回忆着,李子木竟然有些困了,回过头看向月似时和促织,就见促织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月似时双眼微闭,看样子只是凝神静气养精蓄锐。 左右也是无事,李子木伸了个懒腰,而后踱步走进偏房,只见尤碧莲泪眼朦胧,衣衫凌乱,靠坐在床边,管家和侍女站立两旁。 见李子木走进来,她连忙站起来,屏退管家侍女,“李公子前来何事?如果是安慰奴家就不必了。如果是因为发病期间有所冒犯,还望李公子恕罪” “唉,对于刘家家主的事我深表遗憾。不知夫人如何看待灵蔻儿的死,还有这刘家家业怎么处理?”李子木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悄悄传音给月似时,让她注意听房内的交谈。 “灵蔻儿?她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她一红尘女子,靠着些许姿色勾搭到了守业,守业在她身上花些钱财也就罢了,还想着赎身明媒正娶进门,想多了吧。” 尤碧莲似乎对刘守业要为其赎身之事颇多怨言,语气多有不善:“莫非公子也与那灵蔻儿有染?与我那夫君做了一对同道中人?” “夫人被灵蔻儿附体,果然多多少少沾了些红尘气。”李子木心下有了判断,并未因其话语不善而生气,又特意加重了附体二字。 “那不过是玉珍万人枕朱唇万人尝的下贱坯子,附体不过是嫉恨我的家业,而且已死的人,又与我无关,李公子难道真的看上她了?可惜她死早了啊。”尤碧莲做出一脸可惜的样子。 “我给夫人讲个故事吧。有个姑娘嫁入了豪门,苦心孤诣的想要为豪门诞下一二子嗣好继承豪门家业,可惜十几年来任由两人如何努力,也没能成行。恰逢这家主啊,看上了一家小姐,想要将这小姐娶进家门延续血脉。这夫人当然不能同意啊,老娘我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额……苦劳啊,于是就找人毁了这小姐的家业。” 李子木余光看到管家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卧室门口,右手在桌子上转向门口指了指:“找的这个人大概是父亲吧。这小姐也无奈,家道中落只能进了红尘场,这家主又放不下小姐,就想要赎身。夫人一看,连堕落入红尘了你还惦记着,那真赎身了哪里还能有我的事了?不论是施压还是动手,这小姐投了井,谁又不怀疑筑基的凡人怎么能被淹死呢?但是太干净了,她只能是自尽的对么?” 尤碧莲眼神闪烁:“李公子真的是好兴致,我刚大病初愈,又没了丈夫,李公子不该拿我开玩笑。” “师姐为夫人驱鬼之后,审问过夫人,夫人说不记得复活被附体到驱鬼之间的事情,在驱鬼之后我可没有介绍过我姓李,也没有人当着夫人的面叫过我名字的。夫人疏忽了。我故事还没讲完呢,这才刚刚开始,夫人要不要继续听听?” “你到底是谁?又想要干什么?你想要什么?” 尤碧莲压低了声音,语气也开始软了下来,“陪你几碗面还是想要分点刘家家产?” “翠微山三代弟子,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要什么。只是等着交师门任务这期间,左右无聊给夫人讲个故事罢了。”管家听了这话,肩膀肌肉放松了下来,依然站在门口低眉顺眼,仿佛不存在一样。 “继续讲故事啊,这夫人想着有了第一个小姐,就会有第二个小姐,是没办法断绝的。得想办法把这家主弄死,家业自然就落到了自己手里,怎么能杀了家主又不脏了自己手呢?冤魂索命是个不错的主意。庭院里种的灵草,有个梦魂草,饮用其汁液有辅助入定的功效,然而过量饮用就会进入假死状态,呼吸心跳甚至灵魂都进入寂灭状态,不到结丹都无法察觉其假死。”感谢房间里的那本基础修炼知识大全,刚刚胡乱的回忆,刚好想起了那本药材大全的记载。 “假死状态七天,父亲给这夫人喂了一口醒梦草汁,于是头七的那天晚上……” 李子木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靠着椅背更舒服一点,“夫人复活了。于是就发生死去小姐附体的怪事,这夫人也够狠的,不惜生吃家禽家畜的血,为了让上面宗门派出弟子来,甚至杀了个侍女。为什么一定要宗门来人呢?因为世俗界融法境及其以上才能处理的诡异怪事,所造成的命案,是可以脱罪的对么?” “终于宗门派了弟子过来,时机成熟了,可以动手了。本来夫人是打算给丈夫也使用梦魂草,毕竟假死状态的开光也是任人宰割的,结果来的人里有结丹的修士。没办法夫人只能出卖一些色相,假装那花魁小姐放浪风骚,明明宗门弟子在外,还要有货家主做些房事。” “梦魂草真是个好东西啊,草根捣碎磨粉,再配合血色茶花汁,在人情绪激动血脉偾张的时候,往嘴里或者皮肤薄的地方那么一抹。除非提前将法力耗空或者灵魂有损,否则药物起效必然死于心脏问题,更可怕的事,两种草药都是刘守业常用的修炼药物,身上沾了点药物残留太正常了。毫无痕迹啊,夫人好算计。” 血色茶花,炼制气血丹的主药,修士服用前往往都是已经修炼完毕,体力法力亏空后再服用补充,毕竟没有人吃饱了还要再吃两斤的,撑死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尤碧莲眼神闪烁,悄悄地抬手制止了老管家向前。 “我说过了,夫人疏忽了。你能叫我李公子,可以解释说蒙的很准。你装做灵蔻儿附体,不得不说装的太像了,甚至于像的过头了。她是大家闺秀出身,为人端庄,即便落入红尘,也没有夫人假装的那般风……风韵犹存的。”李子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们当然审问过天上人间的老板,知道那灵蔻儿是如何样子的。夫人装的像,可毕竟不是真的红尘女子,我们闯进来时你竟然拿被子遮体,害我师兄没看到想看的,而以你白天装作的风格,不应该这样。而且附体那冤魂也太弱了,怎么可能熬过师姐白天两个法决。” “还有这管家,也太假了吧,你一个结丹修为,跑到世俗界给人当管家十几年,不要说刘守业对你有恩,武不文说过你是十几年前两人成亲后突然来做管家的,不过一直都说自己是开光修为。” 李子木看着推门走进来的月似时,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一个管家,怎么可能在夫人光着的时候上前抱她起来,而不是让侍女去抱。你差点摔了的时候,刚好是促织驭雷术打散了那个冤魂的时候。” 月似时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老管家身边,右手轻搭剑柄,盯着老管家的一举一动。 “李公子讲的故事还真是曲折精彩,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故事应该改一改。”尤碧莲抬手安抚管家示意稍安勿躁,又好整以暇的坐到桌子对面,任由衣衫凌乱滑落露出肩头。 “看来我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不如夫人给我这故事填补填补?还有,请夫人先把衣服穿好吧,大病初愈小心着凉。”李子木伸出手指顺着尤碧莲脖颈一路滑到肩头,将衣衫拉起,顺手在肩膀处拍了拍。 “假如我是灵蔻儿呢?半年前投井的是夫人,而灵蔻儿替代了夫人,夫人的冤魂附体,害死了刘守业呢?”尤碧莲并不在意李子木的小动作,开口说出的话就让两人愣住了。 噗嗤,尤碧莲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屋内凝固的空气,“看李公子吓得,我有这么吓人么?” 第6章 能不能卡个爸哥 “夫人果然幽默啊,要真如夫人所说,那我师姐弟三人就要交代在这祥安镇,回不去了。”如果这夫人真是灵蔻儿,那连文不武兄弟二人都不能相信,整个祥安镇的侍卫军都将是敌人了。 “这夫人与家主十几年间不停耕耘却不得一点收货,家主萌生娶妾念头,希望诞下子嗣延续家族,夫人萌生怨念,找人毁了这小姐家门,致使其落入红尘,不过找的人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情人。这样是不是更有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故事性呢?”尤碧莲又自说自话的填补着故事,眼神迷离。 “两人青梅竹马,可惜迫于家势,夫人只能嫁给这家主,好在情郎走运,在被追杀的路上有所奇遇,误食仙草,从开光境直升结丹。为了陪伴夫人左右,只能改变容貌身形以管家身份进入这府内,本来两人若能诞下一儿半女,也可以熬死家主继承家业,谁知道十几年下来,不但肚子不争气一点声响没有,那家主也将突破到融法延续寿元。无奈之下二人只能剑走偏锋,先是枕边风让他借腹生子,再是毁了那小姐家业逼其投井自尽,最后就像李公子说的,本来让那家主假死,于睡梦中安详而去也不失慈悲,千算万算没算到来的是结丹弟子。”尤碧莲缓慢的说道,似是陷入了长远的回忆。 “其实你们两人不过是眼馋刘守业的家业财势,他死了一切都是你的……” 没等李子木说完,尤碧莲突然情绪激动的打断了他:“夫人有自己的爱情,两人是被拆散的,夫人从来没有爱过他,夫人跟了他十几年,最后家业竟然要继承给一个x女生的孩子!他不过是失去了他的家产,夫人可是失去了自己一辈子的爱情!” 这一段语无伦次给李子木听无语了,在心里倒腾了半天自己两人他也没太理清楚关系。娶妾的主意不还是你出的,迫于家势也是你说的,我问到的可不是这样子,李子木腹诽着。 尤碧莲很快平复了下情绪:“李公子的故事经过我这么一填补,是不是更立体更狗血了?不过李公子这么能胡思乱想,想来入定修行不尽如人意吧?” 淦,好气啊!现在我是没法入定修行,但不是因为胡思乱想!你踏……李子木左手捂住下巴又改成了托腮的姿势,嗯不能落了架势。 “李公子能胡思乱想到这些,不亏是翠微山的高徒啊,希望翠微山的高徒们能把心思都放在修行上,而不是这儿女情长狗血故事里。猜的很对,可是你没有证据不是么?” “唉,就是没有证据啊,不愧是结丹修士啊,做事滴水不漏。有证据我还会在这跟你讲故事么,早就带着人把你俩五花大绑了好吧。”李子木翻了个白眼,双方都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肌肉也都放松了下来。 “月妹妹过来坐吧,我们无仇无怨的,你完成你的师门任务,我谋求我的爱情未来,犯不着动手动脚的。” 尤碧莲也放松了下来,斜倚着桌子,右手托腮,和李子木歪向同一方向,轻轻的朝着他吹了一口气:“五花大绑?要不说说公子想要怎么绑我?这样?还是这样?其实你可以不用绑,我不会反抗的。” 尤碧莲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左手拿着衣带在胸前比划着怎么绑。 李子木啧了一下,没接话的同时将尤碧莲的脚从腿上抖了下去。 “还有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聪慧过人啊,要不是姐姐我早就心有所属,肯定要留你下来共度良宵了。” “收起你那假装的狐狸样吧,屋里谁不知道你这是装的放荡样子。” 李子木坐直了身子:“你情郎可是结丹,我可不敢占你便宜,回头他再让我投井,我都没处说理去。我怎么猜到的,那不是因为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么,当然也没有鬼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哪里有这样的规定?”月似时皱眉,还不是很适应同阴谋家和杀人凶手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然而没有证据又不能随便草菅人命。 “说句玩笑,不过是乱猜的罢了,一个是装附体装的太过了,一个是他与你太过亲密了,再加上那家主死的太巧了,周围又有对应的草药,乱猜的哈哈。”李子木打着哈哈,心里默默想着,月似时听不懂梗,应该不是穿越的,她那法决要么巧合要么有问题,等天亮让梓轩记下,现在就别叫他了,毕竟孩子还在长身体不能熬夜。 淦,提起梓轩,好想媳妇孩子,好想玩手机,好想打游戏,好想回家啊,惆怅…… 几人默契的再也没提名字的闲聊,尤碧莲两人是担心李子木使用留影法术留下证据,导致功亏一篑。李子木两人则是担心尤碧莲两人翻脸,毕竟任务完成后月似时就变成了黑车司机。 随着一声鸡鸣,月似时两人走出房门,两轮月亮还没有各自在东西落下,日光已经刺破晨雾,切割着黑夜的残留。 “天亮了啊,文大人也应该过来了,那我们师姐弟就先告辞了。提前恭喜夫人得偿所愿,管家也抱得美人归又白得万贯家财了。”李子木站了起来,也没有行礼,就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你们三人十几年没有子嗣,原因可能是卧室里面的那盆盘梅,盘梅果实味道不错,如果是夫妻二人是可以正常延续血脉,但是如果夫人体内含有第三人的生命气息,每次都会失败。”走到门口的李子木又突然停下说道。 “换句话说,如果家主与夫人身体都没什么问题,那家主应该是知道夫人与他人有染,而且是十几年。除非家主不知道这盘梅有什么作用。”李子木打心底想要将这两人抓捕的,却苦于毫无证据,临走说这几句话也不过想坏两人道心,让他们未来不能进境。盘梅这种盆栽,很少有人放在卧室,它那神奇的效果,简直是防喜当x的神器。 “哈~,这两个月亮可是够大的了!”李子木打了个哈欠,对着蹲在窗台下的促织说道。 “听说以前天上有9个月亮,那可真是好时候,每天晚上月华阴气激发着灵气,修士修炼境界飞快,缺点就是妖魔横行,毕竟他们比人更容易利用月华阴气修行。” 促织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还拍拍肩膀蹭上的灰:“后来,有个大佬修炼了一个邪门法术,用一次就把月亮拉下来一个,用一次月亮少一个。用了4次法术之后,这个大佬被妖魔鬼灵联合追杀,连着拉下来3个月亮,再后来这大佬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师姐,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促织指了指屋子里面。 “没办法,都是推测,没有证据。而且我们的任务只是解决尤碧莲被附体的问题,她恢复尤碧莲的神智灵魂,我们任务就完成了。”月似时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径直去往正厅等文不武去了。 房间里,尤碧莲斜靠在老管家的怀里,老管家轻轻抚摸这她的脸:“你太激动了,你不该听到灵蔻儿名字时那般挖苦他。那人随便激你几句,你就将事情全盘托出的。” “没事,他也没证据,况且我们这般完美犯罪,又临场发挥的补救,若不说与人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尤碧莲弯下腰,伸手解开老管家的腰带。 “文大人要来了,先忍忍吧。”说完碧莲一脸意犹未尽的走出房门,老管家弯着腰跟在身后走向正厅。 不多时文不武到了正厅,尤碧莲也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厅。 文不武坐在主位,尤碧莲坐在了右边首位,月似时坐在左边首位,几人看着中间陈尸的刘守业沉默了片刻。 “夫人还请节哀,府衙内会派一队开光侍卫帮忙处理刘守业的丧事,直到他下葬,避免再次出现……意外发生。”文不武多少有点别扭,你们两口子要么好好的死,要么好好地活,别一会死了又复活,搞得我们兄弟焦头烂额。 “还有,大概两年半前,刘守业预感将要突破到融法,就找到府衙,和我说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在府衙的见证下,立下了遗嘱。” 侍立在旁的文书拿出一个玉盒递给月似时,“刚好翠微山的高徒也都在场,大家做个见证。” 月似时检查后,文书又将玉盒递给尤碧莲检查,最后又给回文不武:“大家都检查过了,遗嘱是封印没有打开过的,现在我就打开公布一下。” “碧莲,想必这时候我已经去了。十几年的感情了,你仍然忘不了那个人,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当你让我找灵蔻儿借腹生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希望以后你还能幸福。” 留影中的男人停顿了片刻,似在整理情绪,“我刘守业在此立下遗嘱,我死后刘家全部家业遗产,四分之一折合钱财交由知府,由知府支配供祥安镇民生服务所花销使用。剩余四分之三家产,全部交由尤碧莲所有,他人无权干涉。此遗嘱知府见证存留,天道鉴真。” 屋外天空乌云密布,急速下压,几人只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表的恐惧威压扑面而来。 影像渐渐淡化消失,那恐怖的威压转瞬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屋内沉默凝重,“呸,死龟男!”促织突然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缓和了气氛。 “要再看一遍么?如果不用,那现在就由知府衙内文书开始统计刘家家业,折算钱财交付后,夫人就可以自由处置刘家家业了。”文不武多少对刘守业前段所说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就和李子木推测的那些毫无用处的故事一样,还不如拿着那四分之一财产给祥安镇百姓造福,有了这钱,那水坝就能修了,省的隔几年就发洪水冲了田地。 尤碧莲面露喜色,很快又收起笑容改成了悲伤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看见留影里活生生的守业,我怕我忍不住……悲伤。”心下又想这死鬼竟然还分出四分之一给了府衙,本来还能瞒报一些,竟然还以天道做鉴,手脚是做不了的了。不过算了,落在手里的家业也不少,而且还是有遗嘱的。 月似时和李子木两人尴尬的端起茶杯装作喝茶,促织则冲着尤碧莲伸出大拇指:“注意情绪啊,悲伤的不够饱满,还有那老头,你主子都没了,得哭两声出来。” 文不武不知道这几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并不在意,刘家这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翠微山的弟子,翠微山的弟子也不会无故挖苦世俗界的人,打打嘴炮嘛,又没什么。 “那此间事务已了。月仙子还请把令牌给我一下,我给你们签订任务完成见证。”文不武不想多事,多年来当朝与翠微山一向和平,但多少还是会有点摩擦,双方上面的人也都是互相低头,尽量大事化小。 “等一下,月师姐,是不是文大人给令牌输入神识,我们任务就算完成了?”李子木急忙拦下文不武,又给文不武解释了一下月似时黑车的事情。 “是的,文大人只要在令牌上留下神识留影,任务就算完成。你们两人也就开始有危险了,直到回到门内外务司,外务司录下这神识留影,危机就算结束了。”虽然不愿意承认黑车的事情,但月似时分得清轻重缓急。 “那我们能不能卡bug?文大人和我们回到门内外务司,到了外务司留下神识留影,然后外务司马上拿过令牌录取,这样无缝衔接不就可以了么?” “如果能降低两位风险,我文不武和你们去一趟翠微山没什么问题。”文不武笑呵呵的说道,能和翠微山弟子拉近关系,折腾一趟也算不得什么。 “爸哥?你这方法试过了,没用的。” 促织看了一眼月似时,见其没有太大反应,就继续说道:“第32次任务,月师姐带着4名弟子和任务发布人回到了外务司,就用的这方法,任务发布人确认的瞬间,就那么两个呼吸的时间。外务司天花塌了,砸死了两个,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躲开坠落的天花时用了燃命遁术,直接把自己寿元燃烧干净,剩下一个呼吸的时间,续命丹拿出来都没送到嘴里就没了。” “第47次任务,又是用的这方法,月师姐花了大价钱把外务司的人都请到广场上,周围十几个元婴师兄帮忙看护,给带回来的3个弟子加持各种祝福法术护盾等等状态,结果任务发布人确认的瞬间,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三个弟子里面一个因为身上带的护盾太多了被“压”死了,一个太紧张维持自身功法护盾的时候运功出了岔子,直接自爆了。啧啧啧,老惨了,连灵魂碎片都没了,转生都做不到。” 促织摊了摊手,“还有一个太紧张,咽口水的时候被自己呛到,猛地一咳嗽把肋骨咳断了,直接把心脏扎破了,因为有元婴师兄们各种法术效果,没人发现他的异常。交了任务刚要庆祝他度过大劫的时候,才发现他站着死了半天了。不过幸好他还残留了点灵魂碎片,被师门送去转生了,也不知道要几辈子才能转修回来。” “还有第26次、第33次、第68次,任务完成的瞬间选择使用遁术回门内,结果不是半路掉进时空裂隙连灰都不剩,就是有人迷路一直使用遁术燃烧到死,还有直接遁到魔窟的,遁到别的门派秘境被护宗阵法一下打死的。第46次、第52次,几个师兄突发奇想,装作凡人(开光境或筑基期)一路走回去,结果累死两个,被强盗抢劫,走到身边二话不说抽刀就砍死两个,还有被野狗一口咬死的,还有都到门口了被天上掉下来的尸体砸死。” 促织一遍掰着手指头,一遍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后来师兄弟们也都看出来了,越是剑走偏锋死的越怪,正常飞回来或者坐法舟回来,没准能留下个全尸或者留点灵魂碎片去转生,也保留了一丝从时间长河里归来的可能。” 月似时涨红了脸张了张口,最终也是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又靠坐回椅子里。 文不武看了看月似时,又看了看李子木,再看看促织,拿着令牌输入神识也不是,不输入神识也不是,一时没了主意。 “师姐,你的双全法是别人能顺应你的心意,就能走好运。那假如你现在想我两人安全无虞的回到师门,我们是不是就能安全了?”李子木没有放弃挣扎,还在思索着办法。 “你钻牛角尖了,这逻辑不对,师姐想让我们安全的回去,结果路上发生了意外回不去,那是不是就没有顺应心意,那就要倒霉。而我们现在马上就要不再安全了,自然没办法达成这个条件的。”月似时没有说话,反倒又是促织在解释。 李子木也沉默了,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就遇上了这种玄学的必死局,都踏马必死了,你让我穿越过来干什么?就是为了一个多月后死掉么? 第7章 同生共死还不同穴 “你们自己选择回去的方式吧,是选择瞬间的高风险诡异,还是拉长时间线给你们个对抗的时间,你们自己做主。”月似时完全没了之前的冷清模样,一脸的自暴自弃,101次了,600多个队友,就活着回来了两个人,谁都会放弃。 “正常做法舟飞回去吧,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你我还有师姐给的锁命符,最差也能留下点灵魂碎片。”促织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唔……”没等他说完,李子木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立g!,文大人麻烦确认下任务,我们即刻出发。” 文不武用一脸送行的严肃表情,眼睛里流露出敬佩的目光:“翠微山高徒果然大义,明知道如此危险,仍然奋不顾身的帮助我们解决难题!我兄弟二人就祝三位回程一路顺风,望日后还能有机会与二位兄弟把酒言欢。” 说罢便输入一丝神识进了令牌,将令牌还给月似时:“快快启程,万般小心。” 一艘法舟在云端快速前进,法舟内三人精神紧绷,手握剑柄。月似时手掐法诀,护盾护住三人,一双美目四顾,时刻防范着意外的发生。 两个半时辰后,已经行至一半路程,突的从地面窜出一道火光,月似时急忙操纵法舟偏转躲过火光。 “来了!师弟打起精神来,大好前程在此一搏了!”促织双目放光,催动法力,拔出佩剑,手掐法诀,只见剑上电光四射,已经时刻准备出手了。 躲过火光后,月似时发现后面竟然还有十几道火光和各种法术迎面而来,操纵着法舟辗转腾挪,终是数量太多,两道黑色的法术击中法舟破了结界。 随后几道法术击中法舟中间,一声巨响法舟四分五裂,三人连忙脚踏祥云于半空中戒备,只见地面缓缓飞起四人,皆穿深蓝色衣衫外披藏蓝色斗篷,脸上带着个藏蓝色面具,刻画的龇牙咧嘴,只留下鼻孔和眼睛。 “蓝袍?快逃!”促织一拉李子木,转身便向斜后方飞遁。 月似时喝道:“万雷劫引!”佩剑一挥,对峙双方中间迅速劫云凝聚,无数雷蛇四窜,随后万道雷电连接天地,阻隔了双方。月似时也倒飞追向李子木二人。 蓝袍当先一人伸手一指,乌光穿破劫云,打散了雷法。 月似时追上两人,“那人是元婴修为,我勉强能打得过,剩下三人都是融法。而且是蓝袍,恐怕连我这次都在劫难逃了。” 促织没有回话,依然拉着李子木向前飞遁。 “蓝袍?是什么人?”李子木配合着促织向前遁走,一边向月似时问到。 “蓝袍,神秘组织,不与人交流,不知其所在不知其来源,所修炼功法法术也与素律界的修士大不相同。有传说是天外来客,也有传说是古老存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无差别的攻击所有融法境以上的修士,不论正邪不论种族。而且他们有一招法术,没有人能挡得住,不论他们是什么境界,都能无差别的拉人共死。”月似时一脸焦急,一边施法为两人加快逃遁速度,一边解释道。 “无差别拉人共死?” “对,据说这招叫慈悲渡魂散,只要他们能看到你,就能抓取你的一丝灵魂印记,施法后先是不管多重的伤势都能治好,然后肉身开始死亡,肉身死亡后魂魄离体,全部魂魄跑出体外的瞬间,肉体和灵魂就会一起化作飞灰。到现在为止,世人所知的只有祖师和另外两名尊者中招后毫发无损的活来下了。我们下去。”月似时边说边寻找着出路,看着下面郁郁葱葱的山林,带着二人冲向山谷的树林。 “据祖师所说,蓝袍发动这招时无声无息,不用念诵法决也不用手掐法印,直接用手一指就行,施法的蓝袍死后,中招的人也会一起死。所以一般蓝袍不会见面就发动这招,发现打不过或者追不上才会用这招。我们只要能躲过去或者一击必杀,就能逃脱蓝袍的这一招。” 说话间三人冲进树林,不再使用遁术,改为为自身施加轻身术、清风诀等增加速度的法术,一边注意着不留下痕迹一边快速寻找着藏身之所。终于在一棵大芭蕉树后三人发现了个山洞,几片大叶子遮遮掩掩刚好将洞口掩盖住,要不是吓到的猴子一下钻了进去三人还真发现不了。 三人小心的钻进了山洞,没有在洞口布下任何阵法或是法术。洞内空间很大,洞顶曲折似乎直通山顶,有散射的阳光落下,照亮了山洞的大部分区域。洞内一角有个水池,水池上藤蔓丛生,池边雾气昭昭晦暗不明,受到惊吓的猴子正躲在水池里,只留出半个脑袋看着三人。 三人无心搭理水池边的猴子,在洞口边墙壁隐藏身形暗中戒备。洞外四名蓝袍踩踏着树枝藤蔓由远及近的掠过山洞,三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那猴子受到了更大惊吓一般噗通一声从水池里跃起,直朝着洞外窜出。 兔起鹘落间,三人无一能及时出手拦住那猴子。 已经掠过山洞的蓝袍急速回转,瞬间发现了山洞,一名蓝袍抬手就是一道火龙冲进山洞,而后又是一记地动熔岩,月似时连忙拉着两人,随后施展灵罡护体护住三人朝着洞顶飞起。 地动熔岩,以法力催动地心烈焰,能在几个呼吸间融化岩石摧毁地表,冲出地面,将地面化作一片高温炼狱,要么硬扛要么向天上飞。不得不说蓝袍实战经验丰富,这一个地动熔岩直接将三人退路全部封死,如果不是山洞上方有些曲折空隙直通外部,三人即便能抗住这一招也要狼狈不堪。 “刚进来的时候就该宰了那猴子!”促织趁着月似时护住自己时,手执剑诀口念法决,长剑猛地向下一划,洞口上方的土石瞬间激射向下堵住洞口,李子木右手执剑手掐法决,头顶上方的土石顺势滑向洞口方向,打开头顶通道的同时刚好给促织的流沙万里添了一把劲。 刚冲出山洞上方通道,三人来到了山腰,下方地面瞬间塌陷下去,一片火红的岩浆炙烤着四方。另外三个蓝袍从山脚冲了过来,月似时放下二人冲向蓝袍:“你们快逃!” 说罢便施展剑法间或激发法术与三人战了起来,怎奈领头一人是比她高出一个境界的元婴,电光火石间拦下月似时,另外两人中的一人绕过月似时冲向促织,先前在洞口释放法术的蓝袍也在这时冲向了李子木。 眨眼间七人已经战作一团,蓝袍人毫无顾忌,目的就是杀了三人,并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所用招式也都狠辣的像是奔着同归于尽。 三人逐渐落入下风,蓝袍手执重剑狠劈过来,李子木躲避不及,只能抬剑抵住,又力量不足连忙双手向上,蓝袍见状也将左手压上剑身,两人瞬间变成了法力对抗和肉身角力。促织似乎不善近战,施展身法不断释放各种法术,牵制住了蓝袍的同时还能偶尔向月似时对上的两人打出一两个法诀。那名元婴蓝袍似乎没有全力出手,只是拦住月似时的同时又不断观察着四周,另一名蓝袍实力不是很强,但因元婴的存在,也不断把握住机会将月似时击伤。 终于那名蓝袍找到机会,一拳打在月似时侧腰,月似时闷哼一声向后退去,促织见状连忙施展九霄神雷落在了月似时和那名蓝袍中间。与促织纠缠的蓝袍抓到破绽,一刀将促织左手齐肩削断。 李子木见状,猛地松开左手向后撤了一步,右手松开佩剑,任由长剑坠落。重剑蓝袍突然失去抵抗,猛地向前一扑,重剑贴着李子木左手劈下,剑风撕破了衣衫刺的李子木手臂生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因突然中断法力对抗,导致蓝袍法力冲撞到自己,使得气血一阵翻腾,眼前阵阵发黑。随后李子木右手微转,手臂对准蓝袍左后脑:“surprise妈惹法克!” 砰的一声巨响,一片硝烟过去,那重剑蓝袍左后脑出现一个血洞,从中间穿过,右前额整个飞了出去,一泼红白四散飘落。剩下三名蓝袍愣了一下,月似时趁机拉着促织飞到李子木旁,又施展御剑拉着两人朝着翠微山方向飞去。 “你的手!”李子木还想施展隔空取物将促织的断臂捡回来。 促织连忙拉住他:“不要了,快走!” 对于融法修士来说,断臂再生是很困难的事,即便师门帮忙,重新长出来的手臂也没有原装的好用。要是能捡回来,再接上则是比较简单的事了。而到了元婴境界就不同了,断臂再生那属于基操了。 元婴蓝袍一伸手,一道结界拦下了三人,月似时手握雷霆击在结界上,只见结界荡起一阵波纹,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便将两人放下,取出腰间的一块佩玉,“这是最后的方法了,一会灵器自爆后,能逃就逃吧。” 三名蓝袍慢慢的围了上来,似乎有些忌惮月似时手中的玉佩,又有些忌惮李子木击杀蓝袍的招式。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么?”促织见已无退路,便开始无所谓的冲着那元婴蓝袍说道。 蓝袍隔着面具,也看不出表情,也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慢慢围了上来。正在这时,异变突起,从地动熔岩造成的岩浆池里慢慢飞出七个淡黄色发着光的字,几人定睛一看,“滚”。 一人一个直接将六人击飞百里之外,还有一个击碎了结界,同时隐约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打什么打,滚!” 就在双方都要消失在各自视野中的时候,三名蓝袍齐齐伸出手指向月似时三人。 月似时一甩罩衣将李子木二人挡住,又尝试抵抗向前飞的力量,却毫无效果,就这样飞了十几分钟,三人终于落地了,月似时拿出回气丹和气血丹分给两人,催促着赶快疗伤。 促织拿过丹药刚要吞下,面色一怔:“完了!我中招了!” 回头一看月似时本因受伤而苍白的脸竟也在快速恢复红润,李子木被法力震荡所受内伤也在快速好转。 “我以为在被那字击飞的时候,我把蓝袍的视线挡住了,你们就不会中招了。”月似时神色失落,本就是自己强行带出来的两人,若是因此葬送了性命,这样因果也应算在自己头上。 就见促织被削断的肩膀处肉芽涌动,竟是肉眼可见的重新长出了手臂,连骨骼都在快速长出。 “蓝袍的这个法术是先疗伤,等伤势好转之后再死亡对么?那我们能不能让自己一直保持受伤的状态?”李子木握着丹药说道。 “没用的,收起你的小聪明吧。蓝袍这招要是能这么简单就破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有记载的只有三个人活下来。”促织歪着头看着手臂快速长出来,瘙痒难耐忍不住用手挠了几下。 “蓝袍这招释放的时候,是抓取了你当前的状态,不管是隔空传来的法力还是什么,总之是一个我们不了解的方式来治疗伤势,而且是以你现在的状态刚刚好治疗到最佳状态,在治疗的过程中你再受的伤不会治疗的。看这样子,治疗的这个时间大概能持续几分钟。” “啊哈,还剩最后几分钟了,我刚踏入修士界的时候(进阶融法后),还曾想过我的死亡,我以为我会老死,或者和别人争夺资源而亡等等,唯独没想过会死在蓝袍手上。”促织仿佛看开了,人到末路心境多少都会有所变化。 “淦!好想回家!”李子木心下悲催,人家穿越没有金手指也有个随身老爷爷,再次也能有几个大腿抱一抱,自己没系统,还给别人当老爷爷。关键出个门没被天道劈了,倒是被四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揍了,还要拉着自己同年同月同日死。那蓝袍要是个美女也就算了,还带着个面具看样子还是个糙老爷们,同生共死还不同穴,踏马…… 第8章 吔屎了雷 “回家?我爹娘被人杀了,我仇都没报呢。唉,死到临头才知道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促织转过身靠坐在树根下,看着两人,咧着嘴露出个很难看的笑容,以一种类似于诗歌朗诵的古怪语调说着:“我深知命如蜉蝣,深知生活困苦,深知死亡总是如影随形,但就在此时哪怕再多一年再多一月再多一日也好,我仍愿人生得续。”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看来你我二人终究没能扛住这气运加身。月师姐,如若能再次重来,我仍然会同你外出接领任务博这一次。” 李子木没有说话,此时他心情已经糟糕透了。月似时看着两人,非常自责的叹着气:“蓝袍的这招是为数不多能无视锁命符的法术了,我就不该同意带着你们出来,不但害了你们,我自己也回不去了。最后这点时间,留个遗言吧,我已经向门内传递信息,有师兄们过来收尸了。” 三人各自拿出玉符留下神识遗言,李子木没什么遗言可说,这边又没几个认识的人,又不记得这边有没有家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在玉符里留下了一句:“师父在上,不肖徒李子木参上。祝师父早日长生久视。祝师父早安、午安、晚安。”人生么,既然要死了,还是要豁达点。 法术效果逐渐上升,三人状态已恢复到战斗前的巅峰,旋即肉身便要开始死亡。促织头发逐渐花白,面容开始苍老,就在头发即将全部变白时,从他眉心处开始散出金光,一层层的环绕在他身外,逐渐将他包裹成了蛋状,就像是蝉蛹一样。 月似时神智慢慢不再清醒,靠坐在树旁,头一点点歪了下去,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姣好的面容,就在头发开始变白时,从怀里飞出一把小巧的飞剑。 通体黑色带有暗金花纹非金非玉,就像等比缩小的长剑一样。剑身瞬间布满裂痕,一道身穿黑色印染淡紫色纹路长衫的模糊身影出现在月似时面前,伸出一指点向她眉心,随后便消散不见,那飞剑又飞回月似时怀中。 李子木神智仍然清醒,看着两人的变化,似乎是一些连两人自己都不知道保命后手,没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两人。 淦,人家一个快要成为亲传弟子的黑车司机,怎么可能没有师门赐予的保命手段?可促织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也有这种保命手段?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主角(伪)怎么什么也没有?淦啊…… 突然一阵心绞痛袭来,李子木捂住胸口忍不住弯下了腰,这阵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几秒钟不到的时间,李子木都没有反应过来,仍然保持着弯腰捂胸的姿势,大口的喘息着。 “李子木?你怎么了?”梓轩的声音传来。 “我遇上死劫了。”李子木给梓轩大致的讲了一下蓝袍的事情, “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我了?”李子木感觉和梓轩的灵魂联系更近了。 “不知道啊,我刚突然胸口老疼了,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能看到你了,你旁边怎么还有个大蝉蛹?那么大?这姐姐好漂亮啊。” “你能看见我了?等等我看看?”李子木集中精神,发现自己也能看见梓轩了,一个五年级的小屁孩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似乎是在救护车上,旁边的医生在一下一下的做着心脏复苏,车里的仪器滴滴哒哒的乱响。整个画面有点模糊虚幻,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布一样。 “呃,梓轩啊,说出来你不要害怕,你现在正在被急救,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李子木有点不好意思,不用想,没有这么巧的事,梓轩被急救多半是自己的锅。 “啊?我咋了?我没感觉有不对啊,咦我好像动不了?”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呢,线都直了没点怕的。 不多时梓轩那边到了医院急救室,先是氧气管怼上,又是除颤器,最后又来了几毫克的肾上腺素静推,忙忙活活十几分钟,终于把命保住了。 医生对着画面外梓轩的父母说:“没事了,心脏麻痹骤停,孩子没有先天性心脏问题,属于突发情况,回家好好休息,注意观察。当然最好是住院观察一周。” …… 看着陷入昏迷的月似时,以及旁边那还在蛄蛹的大蝉蛹,李子木万分感慨,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导致他有点精神亢奋,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极限运动,强烈的刺激之后所分泌的多巴胺真让人上瘾啊。 李子木伸手轻轻碰了碰促织的大茧,虽然是灵气凝结成的,却有着丝绸质感。不过话说回来,促织,好像是蟋蟀啊,就是蛐蛐,难不成是个蛐蛐成精?可是蛐蛐会结茧成蛹么?李子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警戒着四周,他可没有忘记这师门任务还没结束,黑车司机的车只是半路抛锚了,可不是到站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五人御剑从云端落下,为首一人正是门内大师兄。瑶光,出窍境界,为人正直,长相俊美风度翩翩,背负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材质如同羊脂玉一样。是门内无数师姐妹们的梦中情人。 另外四人,一人手拿折扇,面带微笑一身药草味道;一人手执长枪面沉似水沉默不语;一人手拿重斧,胡子拉碴肌肉横生;一人背负双剑,身穿太极袍,袍服上挂满了符箓。 五人落地后查看了一下令牌,确认了李子木的身份,毕竟三代弟子600多人,门内又松散一些,不是每个人都能认识的。 而后四名师兄围绕周围警戒,瑶光皱着眉头看着促织的那大蝉蛹,“这是怎么回事?” “促织好像有什么保命的手段,蓝袍的那法术生效后,他就变成这样了。”李子木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一名负责警戒的师兄回头说道:“师兄,看这样子这个促织应该是个妖族,这手段有点像是几百年前已经灭绝的金蝉一族。” 翠微山作为曾经的第一大门派,现在的第二大门派,门内有几个异族不足为奇,不过没听说过门内的异族有这样的保命手段的。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有用金蝉一族炼制的法宝金蝉灵珠,这法宝效果就如同现在这样子,不过能不能逃脱蓝袍的法术还是未知,等他醒来后再由师父询问吧。另外不论他是金蝉还是他有法宝,这事情都不要传出去,免得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能被收入翠微山的,自身肯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偶尔出了一两个吴乘黄之流,也属于后天腐化。 瑶光又走到月似时面前,小心的用神识探查她的状态,发现只是魂魄消耗太大,灵魂自保才陷入昏迷,似乎是什么东西替她挡住了蓝袍那致命一击。拿出丹药用法力融化帮助月似时服下后,瑶光问:“师妹是怎么挡住蓝袍的法术的?” “当时蓝袍的法术生效,从师姐怀里飞出一把飞剑,出现一个人影……”李子木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人影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瑶光想了想没有伸手去找那飞剑,只是皱着眉头问。 “黑色长衫,上面有淡紫色的花纹,看不清脸,没有出声,大概与师兄差不多高。”李子木想了想回答道。 “难道是他?不对啊,那货又和门内弟子没什么交集,要不是机缘巧合,连我都不知道那货的存在。”瑶光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挡住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是恢复到最佳状态,然后胸口疼了几秒钟,然后就没事了。” 瑶光盯着李子木,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伸出手激荡着法力又查探了一下李子木,然而并未发现异常。“显然你也有点什么秘密,但只要不危害苍生、不对宗门不利,宗门内就没人在乎。” 瑶光并不深究,也没打算使用搜魂这种暴力手段,“想不到月师妹这次带的两个人都挺特别的。任务还没有交,你们还是要小心的,我也不能保证你们两人的安全,原因你是知道的。” 瑶光看着天上乌云渐浓,远处开始电闪雷鸣的下起了雨,停顿了片刻,“现在这情况,先原地休整,等他们两人醒过来后,再一同回山门吧。”说完手一挥,原地出现桌椅,上面摆放着些许茶歇,有用灵气凝成结界挡雨,邀请李子木一同入座喝茶。 李子木坐在桌边,没有喝茶也没有吃东西,苦笑着:“师兄也知道月师姐的情况,茶点我就不动了,就这样歇息一会吧。”正说着头顶的树枝上掉下来一只花花绿绿的虫子,穿过结界将要掉到李子木头顶时,瑶光快速出手将虫子用茶杯接住,又马上将茶杯盖住甩给边上的师兄。 “噬魂蝶,幼虫期间专门寻找结丹境以下的修士寄生,将修士的肉体当作茧,以魂魄为食物,当修士的魂魄被它吃光之时,就是他破茧而出的时候。看来危机确实没有消失。” 瑶光神色严肃:“我们五人也进入危机里面了么?” 接过噬魂蝶的师兄笑了笑:“这噬魂蝶可不多见,虽然吃人不吐骨头,但可是个好宝贝,回去我炼制下,少说也能出个十枚守魄丹,到时见者有份。我们被纳入危机也挺好办的,等他们两个醒了,我们就分开远远的跟着给你们三人断后就是了。” 瑶光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本就不是我们五人的任务,分开了我们五人也就无事了。剩余的路你们三人还是要小心啊。你们记得时刻运功护体,警醒着些,这事可是不讲道理的。”正说着一道电光突起,劈中了一边的一位师兄,这位师兄到场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沉默寡言拄着长枪一直警戒着周围。 连瑶光的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师兄就被劈成了灰,连点魂魄碎片都没留下。独剩下闪烁着电光的长枪缓缓倒地,发出仓啷的一声。 “槽!一军师弟!”刚说要炼丹的师兄一脸悲伤,剩下四人都没有做声,沉默的看着那仍然冒着电光的长枪。李子木心想幸好促织没有醒,不然他那张破嘴肯定要说雷雨天拿着长枪指天,不劈你劈谁。 瑶光沉默的将长枪收起。 恰好这时月似时轻咳一声醒来,看见几人,惊讶万分:“我没死?” 瑶光将事情简单讲过,月似时从怀中取出那布满裂痕的飞剑,而后给瑶光悄悄传音这飞剑是如何得来,飞剑传书又要其带着那被解救之人领取师门任务。 瑶光拿过飞剑仔细端详,而后探入一丝神识,脑海中出现了画面。 一个黑色长衫男人低头坐在石桌旁边,手收在桌子下,慢慢的抬起头冲着瑶光咧嘴笑着:“傻瑶光哟,你怎么才来啊。” 缓缓站起身背负双手走近,开口说道:“傻瑶光,我愚蠢的欧豆豆哟,吔屎了雷!”说着背后的双手各拿一坨不可名状之物糊向瑶光的脸。画面逐渐消散,隐约间还能看见那人影一脸嫌弃的摘下手套。 瑶光猛地向后一仰头,脚又向前一伸将桌子踢翻,双手挡在面前一顿乱舞,全然没有了风度翩翩的样子。 “师兄!”几人焦急的喊着。 瑶光一下冷静了下来:“死xx,踏马的!又捉弄我!” 不过因为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说话,众人没能听清名字。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画面是专门为了他准备的,别人再怎么探查也是看不到的。 “和你无关,是那蠢货搞得蠢事。”瑶光对月似时说道。 这时那飞剑裂痕更重,已接近解体状态了,从中分出八道金光将众人缠绕,其中一道缠绕在那个被雷劈的一军师兄之前的位置,却没能找到其人,便逐渐消散,随后又从剑中飞出一行灵气凝聚成字:“无需担心月师妹双全法的副作用,诸位可安心直到本次任务结束。:)” 第9章 小道友,又见面啦 瑶光看着这行字,嘴里虽然仍然咒骂着什么,但是明显已经放松下来,挥了挥手说:“没事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等那大蝉蛹出来我们回宗门就行了。” 听闻此话,另外三名师兄也都放松了警惕,将桌子扶起,坐了下来。 “师兄?双全法的副作用……”月似时显然并不相信真的平安无事了,毕竟连分神的山主都扛不住的事情…… “不用担心,那傻……蠢货虽然经常胡言乱语一点也不靠谱,但是在正事上从不出差错。”瑶光心下仍然在咒骂着,面上恢复了严肃古板的表情,心下又想到要时刻保持主大师兄的威严,毕竟以后要接师父的班好累啊。 看得出大师兄平日很有威信,简单两句话就让月似时放下心来:“看来这次任务终于一个都不会死了,以后都不准再说我带队出任务是腹背受敌了!” “师妹,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么?”拿着重斧的那个师兄闷声闷气的说着,说完还拿出三炷香点燃了插在地上,顺便用斧子在那位置堆了个小土包。转过身又劈倒了一棵大树,几下子劈了个木板出来,看得出这师兄实力高强斧子用的出神入化,那木板表面光滑如镜。 一身道袍的师兄说:“一军师弟今天见面的时候和我诉苦,说是被易善尽师妹嘲笑耍枪的学大师兄玩飞花摘叶装帅,所以心情不好,说刚好出来找人打一架。刚到这里都没说话,就被雷劈了,连灵魂碎片都没剩下。” “我可没装帅,我那是在修炼。而且我飞花摘叶的时候都是使用竹叶,最次也是柳叶,一军师弟拿着芭蕉叶……”大师兄默默反驳了一句。 “芭蕉叶当飞剑……那确实帅不起来。难怪师妹嘲笑他。” 道袍师兄又转过头对拿斧子的师兄说:“总裂师弟你又做这些无用之事。” 虽然嘴上嫌弃的说着,但还是起身,拿出一支符笔,在光滑的木板上写道:“翠微山三代弟子许讳一军之墓,图总裂了了。” “你又署我名,方圆千里署我名的墓碑都有七十多个了!”图总裂不满的说道,拿起墓碑一把按在土包和三炷香中间,由于力量太大,木板中间已经裂开了一条缝。不过几人都不在意,修炼之人不说看透生死淡然处之,也仅仅是对师兄弟的死亡感到惋惜,要说悲伤,也是有那么一点,不多,毕竟生命悠长,早已见惯了生死。 素律界的人都相信,人死亡后,终会从时间的长河中归来,哪怕灵魂碎片都不再存在着,也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 虽然这也只是个美好愿景。 月似时也沉默了,她和许一军也只是因为大师兄的关系认识,门内关系松散,在平日里也都感情淡薄,如果没有外敌原因,可能就属于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师兄弟关系。 瑶光看着李子木和月似时有些沉默,便开口道:“一军师弟也只是命运使然,这一劫他没度过罢了。不过你们竟然遇见了蓝袍,又能从蓝袍手里逃脱出来,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况且月师妹有上百次了吧?第一次领着活人回来,回门内之后怕是要引起轰动了。” 指了指旁边的大蝉蛹,“你们最好对一下说辞,三个人都能从蓝袍手里逃脱,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以后只能窝在后山不出了。” “师弟你当时杀了蓝袍,那是什么法术?”月似时开始开动脑筋,想要编出个合理点的故事。 李子木想了想,是没办法隐瞒的,师兄和师姐不会对自己不利,门内弟子谈不上多友爱,但也不会相互戕害。没必要去提防他们,便把胳膊上的枪卸下来展示给了几人。 “嗯?这……”瑶光看到枪之后反应很奇怪,不等李子木讲解使用方法,就径自拿起找到了扳机机关,对着旁边的大树就是一枪。 “构思巧妙,和城里的弩箭差不多,不过驱动方式不同。你这个额……袖箭,还有改动空间,比如将这个子咳,弹丸上面刻画法阵,里面封印一些灵气,火元素雷元素什么的,打出去威力会更大,不过就是激发的时候会被人发现,而且每个弹丸制造比较麻烦。”瑶光心下念叨,他怎么会有这个?是了,他应该就是那蠢货让月师妹带的人了。 将枪放在桌子上,双手藏在桌子下偷偷的施展了个法术——惑神。 李子木奇怪的看着瑶光,眼神迷离了下,很快就不再在意,出窍境界的修士,看一眼这粗糙的东西就会使用很奇怪么。月似时正惊讶的看着瑶光偷偷施法,又看着被惑神迷惑了的李子木,就听到瑶光传音:“这人就是那传信里让你带的人,他和那蠢货有点关系。” “师兄知道是谁给我传信的?” “很明显那蠢货不想让你们知道他是谁,应该暂时不想露面的,虽然我很想破坏他的计划,但看你们蒙在鼓里的反应也挺有趣。” 月似时翻了个白眼给瑶光。 “当时飞出来7个滚字的那个山洞有很大问题,很可能是个高人隐居的地方,我们一会应该先去看一看。”图总裂一边吃着桌上茶点一边说道,顺手又在那道袍上擦了擦手。 “那几个蓝袍不会再回来么?”李子木将枪重新放回胳膊,又装了子弹上去。 “蓝袍使用慈悲渡魂散,不论你们死没死,他们都死定了。有传言说这招是一种献祭仪式,把自己当做祭品献祭掉之后,达成灭杀对手的心愿。不过也不一定是这样,这招式名称都不知道是谁给起的,毕竟蓝袍从不与人交流又没出来反驳,就这么叫下去了。”一身药材香味的师兄,把玩着杯子里的噬魂蝶,毫不在意的说道。 “况且出窍境以下的蓝袍,大师兄都能做到秒杀的,出窍境以上的蓝袍,可没那么大本事离翠微山这么近。” 瑶光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蓝袍的问题,随后就说道:“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隐藏身份比较好。” 说完指了指李子木和促织的蝉蛹:“外务的弟子嘴严的很,不会将你们两个给说出去。师叔们问起来,倒是可以说实话。” 月似时思考片刻:“隐藏起来也好,毕竟搏气运活着回来,传到其他势力那里,说不得会引出什么麻烦。” 李子木连忙点头答应,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是应该的,太出风头了可没什么好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 …… 很快又过了一个时辰两刻钟,促织所在的大蝉蛹开始发生变化,先是外层凝结的如同实质的灵气一圈一圈的散落消散,就如同散落的毛线团。不多时便全部散落干净,露出头发苍白的促织,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几人,连忙坐起身来,一头白发随着起身的动作飘散了一地。 “你怎么睡了一觉改当秃驴了?”李子木上前摸了摸那光头,怪扎手的。 “我没死啊?你们也没死啊?这蓝袍中看不中用啊,不是中了那什么慈悲必死的么?”促织看着满地白发,摸着光头问。 如此这般讲述了一遍,促织兴奋的说:“那我们不是除了三尊长生以外,唯有的三个逃过蓝袍的人?牛叉大发了啊!” “你还是别太兴奋,也别到处宣扬的好。”瑶光仔细审视着促织,“你们三个的实力,要是被人知道能抗住那招,不被人切片研究了才怪,宣扬出去了以后就只能躲在后山祖师的旁边,哪都别去了。” “你不是人?”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促织,瑶光突然问道。 “哈哈哈,大师兄开什么玩笑啊,怎么还骂我……好吧,我确实不是人,我是妖,蟋蟀成精。”促织本来还在打着哈哈,看着盯着自己的瑶光还是承认了。 大约两百多年前,在沧渊镇与翠微山中间的位置,有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 两座大山呈月牙状,一座较小的独峰矗立在两山交接处,将一小片平原拱卫在中间,那座独峰山顶有一天池,水流自山顶落下终日不歇,形成的小河在两山中间自西向东蜿蜒而过,穿过平原又终于两山接近东边尽头的一处深渊。由于天池的存在,此地雨季不涝旱季不干,风调雨顺。两座大山映照着小河水呈翡翠色,又有传说曾有蛟龙自天池顺流而下钻入深渊,故该地人称翡翠龙湾。 自打促织记事起,他们家就住在这里的河边,从小父母就告诉他不能暴露妖族的身份,要以人的身份生活修炼。可能是天资也可能是风水宝地的影响,促织自小修炼势如破竹,在7岁时开始修炼,仅仅两年半就从筑基一路突破到了融法境(很明显促织在吹牛,目前按人族年龄促织二十四五岁,融法中期)。 翡翠龙湾风景秀丽,同时又灵气充沛,修士在此地修炼事半功倍。一直以来这里都是个小村庄,人数不多,外来修士常常来此闭关,本地村庄就开始做起了旅馆的生意,建造了不少旅馆,专门招待一些前来闭关突破的散修,生意意外的红火。 然而好景不长,财惹人妒。 一个新兴的势力永巨楼看上了这片宝地,永巨楼专为修士打造洞府。几十年前一个小门派凭借永巨楼给建造的洞府,在当年走仙路的盛事里一鸣惊人,永巨楼凭借着这一次的走仙路名声大噪风头一时无两,迅速开阔了业务,成为了素律界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势力。 永巨楼先是给村里的人开出一些价码,要求收购翡翠龙湾这整片地方,村里人全部搬离,后面逐渐加码到给村里人在外地建造个人洞府,补偿钱款等等。村里的人并不同意,洞府再好,也没有这龙湾的宝地好不是? 故土难离,何况是块风水宝地呢。翡翠龙湾村里人认为自己人脉也算广,毕竟前来闭关的修士多多少少都能搭上个话,过来帮个忙壮个声势还是没问题的。 后来终于发展到村里与永巨楼发生了冲突,先是永巨楼的修士队伍施展法力截流了部分天池瀑布,后面又向剩余的部分倒入秽物。于是村里将永巨楼的队伍赶出了龙湾。 永巨楼放出风声说穷山恶水的刁民不讲道理,将前去谈生意的使者打伤了。召集了数量几倍于翡翠龙湾村的修士前去施压,这时候前来闭关的修士们纷纷出手,又将永巨楼打回去了,同时还有几个散修大佬放话,永巨楼再来的话就上门灭了他们。 永巨楼几十年来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砸了大价钱给几个散修大佬,拉拢了几个,又暗地里找些做黑活的灭了几个,才又派出使者去往与翡翠龙湾村有过交情的修士那里游说。 众多修士大佬纷纷倒戈,放话突破在即需闭关两周半,言下之意两周半内永巨楼能解决那是你们的能耐,解决不了这地方你就别想了。剩下些许低阶散修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永巨楼自然是强势起来,之前答应的个人洞府不但没了,收购款也打了大折。 两周之后双方仍然没有谈妥,永巨楼老板发了狠,花了一天时间召集了无数门下修士,又外请了擅长黑活的。 那两天的时间里,整个山谷喊杀声震天,无数残肢断臂血肉残魂铺满地面,双方都杀红了眼。 第三天凌晨,整个龙湾安静下来了,村里几千人死伤殆尽,永巨楼所召集的修士死了大概一万多人,剩余几千人开始搜索整个龙湾,防止仍有活口留下后患。 当时不到十岁的促织被父母藏在家中的密室中,嘱托他一个月内都不要出来。当外面喊杀声消失,各种法术引起的灵气狂暴逐渐平息下来时,促织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正当他提防着的时候,密室门被打开了,一个结丹期老头走了进来。 他看着不到十岁的促织,一脸祥和的笑着:“是个小孩子啊,算了放你一马,你可要藏好了,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促织松了一口气,刚要施展匿踪法术去拉开门逃跑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 那老头仍然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还伸手摸着促织的头:“小道友,又见面啦!” 第10章 可能中了诅咒? “我说过了,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老头笑容逐渐狰狞,嘴角已经快要咧到了眼角,“年纪轻轻就融法了,是个好苗子啊,拿来炼药可是大补啊!”手掌不自觉的用力。 就在促织以为必死的时候,眉心突然激发出一道金光,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促织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年前,一个黑色长衫的人把他从翠微山北面的荒山里挖了出来,这人又戴着面具神神秘秘的,叫他去翠微山拜师,而后就是两年半前拜入了十师叔门下。 “所以当时手被砍了,我说不要了,因为我还有三只手,断了一个慢慢长回来就好了,也就影响几年时间。”促织讲述完又对李子木说。 “也就是说你都两百多岁了?”李子木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促织,拉着促织坐到桌子边。 “老爷爷快坐下,年纪大了就要多休息。” 瑶光看着促织,拿出了一个环状法宝,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道白光扫过促织,没有任何变化。 旁边的道袍师兄也啧啧称奇:“这小子有点东西啊,连探灵圈都查不出种族。” “你确定你是蟋蟀,不是金蝉一族?你刚那大蝉蛹的样子可不像是蟋蟀一族,或者你有金蝉灵珠这样的法宝?”瑶光也觉得奇怪,自从得到这探灵圈之后,还是第一次失效。 “呃,我父母以前从来没说过我们种族是什么,只是告诫我要隐藏妖的身份。我也没有法宝,连灵器都没有呢。” 促织摸着光头:“后来那个把我挖出来的人和我说,藏好自己蟋蟀妖的身份,外面对妖还没那么友好,拜进翠微山也能安全些。” “就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种族,蟋蟀妖的身份还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告诉你的?” 月似时惊讶的看着促织,随后又用法力幻化出蟋蟀的图画:“你就没变回原形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都很小心的,从开始修炼就没变回过原形,而且我刚开始修炼的是家传的九天玄雷功,是用人的身份修炼的功法。后面进了山门,辅修紫气东来诀,也是人的身份啊,我没事变回原形干什么。而且你看蟋蟀这原形,又不好看。”促织说完又指着月似时手中的影像:“你看这两个大须子,长个翅膀又不会飞,多难看啊。” 几人听着促织这样说,沉默了几分钟。 终于还是瑶光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觉得你还是变回原形看一下自己是什么种族的比较好,那个挖你出来的人,我总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好吧,我变回原形之后长得难看,你们可别笑我。”促织不情愿的答应了,说来也怪,自己从来没有好奇过自己的种族,小时候可以说是听父母的话,为什么长大了也没好奇过? 瑶光将手中法宝向上一抛,法宝迎风变大,转瞬遮住了方圆十米:“方圆十米已经被我遮盖,即便是分神期的修士也不能轻易看清这里,你放心变回原形吧。” 一道道金光拉扯着促织的肉身,肉身开始变形,几个呼吸间便变成半人高的一只蟋……金蝉。 通体黑色夹杂着金点,体表覆盖着一层金色的绒毛,头上光秃秃的,两只大大的黑色复眼炯炯有神,背上两对透明的翅膀足足有两米多长。 “我以前见过金蝉一族,你这蟋蟀妖长的可是和金蝉一模一样啊。”瑶光憋着笑看着这么一只大金蝉。 “听说金蝉烤了吃味道相当不错,以前只吃过知了猴,还没吃过化形的。”图总裂摸着金蝉身上的绒毛,说完了还装着咽了口口水。 “可我踏马是蟋蟀啊!那人说我是蟋蟀的……师兄难道连蟋蟀都吃么?”促织的声音从金蝉腹部发出,“那人骗我?” “很明显你上当了,那人骗了你,还给你施了惑神这类法术,让你深信不疑。你又从小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所以……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啧,真是可怜呐,几百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金蝉,还以为自己是蛐蛐。” 那拿着折扇的师兄摇着头一脸的嫌弃:“金蝉入药可真是大补了,可惜化形了还是师弟。而且金蝉不是烤的,油炸的才香。” 几人闹腾了半天,从油炸金蝉聊到斗蛐蛐,又从斗蛐蛐聊到图总裂不忌口连蟋蟀都想吃,最后促织总算相信了自己是金蝉不是蛐蛐。 “金蝉一族可是公认灭绝了几百年了,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么一个。你可得好好活着啊,不然可真就灭族了。”瑶光一脸惋惜的看着促织,以前金蝉还有很多,化形的没化形的,蒙昧无知的妖兽状态,这可都是宝贝。 “两百多年前你被那老头发现的时候,应该是你父母留在你身上的天赋金蝉脱壳吧,今天的也应该是,看样子他们留下的两次救命机会,你都用了,以后可就只有两条命了。” 瑶光知道促织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种族机密,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你们的天赋神通,金蝉脱壳,在元婴期前只能对自己使用,据说千年内能使用一次,灰飞烟灭了都能复活。元婴期后可以对别人使用,但不能同时再对自己使用了,所以你父母应该死了,他们把这机会都放在你身上了,不然两百多年早就来找你了。” “你以后千万别随便暴露身份了,不管是拿你炼丹还是炼法宝,最少都能救一命的。” “我有个问题,那他还能吃油炸知了猴么?是怎么看待知了猴的?找道侣是找知了猴还是找人呢?以后要是生了孩子是知了猴还是人?”李子木看瑶光说完了,连忙举起手问道。 “油炸知了猴?那和我有啥关系?妖兽和兽是两码事,比如虎妖和老虎,那是两个种族,老虎修炼成虎妖的时候,就不再是“老虎”了,他再娶妻生子也不会在山里找个老虎睡了的,他只会找其他化形的妖怪或者虎妖或者人,生的孩子也是人形,不会一个虎妖生出来个老虎的。” 促织回答道,又对着月似时说:“师姐你看,我就说他脑子不好吧,这么基础的常识他都不知道。” “就像你看猴子一样,人也是猴子进化来的,你会娶个猴子或者生个猴子出来么?淦,提起猴子就生气,一会一定要过去把那猴子抓住砍了!”促织没管李子木的白眼,继续解释着。 “生出来都是人形了,怎么还有化形这个说法?”李子木有点懵。 “化形指的那是兽修炼成妖兽,化形之后变成人形,出生就是人形的妖兽就没有化形这说法了。”瑶光微微皱眉,这师弟基础知识好差。 “那虎妖和狮子妖生的是什么?”李子木没有注意到瑶光的表情,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是看了不少的基础大全,可恰好还没看到妖兽这一本。 促织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虎妖或者狮子妖啊,总不能生出个半虎半狮子的妖怪出来吧,那样早就乱套了,满世界都是不知道名的种族了。” “那狮虎兽是怎么回事?” 几人边闲聊着,边由瑶光架云带起几人向之前的山洞位置飞去。 “那为什么妖兽化形都要选择人形?” “因为……”高空的狂风吹散了话语,也吹散了失去一名同门的悲伤,徒留下原地裂开的木碑,以及渐渐燃尽熄灭了的三炷香。 不多时几人到了那被地动熔岩破坏了的山洞,仔细查探了几遍,毫无收获,那水池的水早已经干了。促织漫山遍野的找那只猴子,费了很大劲终于把它抓到了。瑶光对猴子搜魂,也只知道这猴子在水池边看到的是“很恐怖!非常恐怖!”的东西,隐约间像是水中的什么站了起来一样。 几人无奈只好在此施了一礼,对那个“滚”前辈表示感谢后准备返回山门。 几人刚要架起法舟,李子木突然一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月似时连忙扶住他:“师弟?怎么了?” 李子木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滑落,喘着粗气:“不知道,头很晕,腿脚无力,眼前发黑还在冒金星……可能是中了什么诅咒?” 拿着折扇的师兄上前检查了一番,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没吃饭?”说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杯药液喂给了李子木,几个呼吸间面色便红润了起来。 “融法境不是已经可以餐风饮露不饮不食了么?”李子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当然可以啊,但是也不能太长时间不吃不喝啊,你不吃不喝是用法力维持着肉身的能量消耗,时间长了肉体需要的其他物质法力又没办法维持,当然会像你这样虚弱了。连大师兄这样的出窍修士,都要隔三差五的吃点东西的,也就到了分神才可以真正的不饮不食。就说你脑子不好吧,连吃饭都不积极。” 促织看他无大碍,就又开始玩笑他:“我还以为你知道我金蝉的身份,被我王霸之气震慑,纳头就拜了,差点都要喊爱卿平身了。” “图师弟去打个猎吧,来点野味,就在这吃点东西。”瑶光顺手将之前的桌子又放了出来,图总裂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猎物。 “就冲着你这句爱卿平身,我今天就得吃点油炸知了猴。”李子木被月似时扶着坐到了桌边。“那我今就……刚那只猴子呢,抓回来,我今天吃个猴脑。”促织嘴上不落下风。 那道袍师兄一脸嫌弃的看着促织:“猴子那可是人形,你见过哪个人吃猴子?” 不多时图总裂归来,扛着只鹿,又拎着两只野鸡一只兔子,折扇师兄就和他一同料理着这些东西。 几人边吃边聊,关系无形中也拉进了不少,促织和李子木作为修为最低的两人,也受益匪浅。 …… 外务司正厅,摆放着几排桌椅,左边是接领任务的,右边是完成任务的。出于安全考虑和既定计划,李子木二人没有去外务司,免得引起轰动,毕竟月仙子之名可不光在翠微山内传颂着,两人活着得到气运加持,一旦被人抓到机会那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那坐在桌子后的弟子显然是认识月似时的,看到她走过来,远远的就出声问候:“恭喜月仙子完成任务回来。这次又死了几个队友?” 这倒不是取笑月似时,而是门内虽然松散,但弟子死了也要在花名册里记上一笔的,故此不论是月似时还是那弟子,都已经习惯这样的询问了。 “两个队友一个没死!”月似时一脸的高兴。 听到这话整个大厅都安静了,经常混外务司任务的,谁不知道腹背受敌月仙子?太阳打西边哦不,太阳从北边出来了,竟然带着两个人出去都活着回来了? 月似时将令牌交给那弟子,那弟子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拿过令牌检查任务完成情况,又拿出名册和她确认队友姓氏名谁,又同左边接领任务处核对,终于确认了两个队友真的活着回来了! 一时间大厅内沸沸扬扬,都想认识认识这两个非同一般的同门,怎奈不论是月似时还是接领任务的弟子,嘴都严着不说。 瑶光对着那弟子说:“救援任务,许一军师弟死了。”月似时之前给门内发的救援信息,在翠微山属于突发的救援任务,并不需要支付报酬也不需要任何证明。 不多时瑶光带着月似时等四人出了外务司,在路口分开后。 “翠幽山,六师叔名下的,在这。”月似时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就前往翠幽山。 “这次任务的报酬,按照任务约定,我们三人平分了。本来你旷工一个月,按照这任务级别,你还得再做两个,但是这次任务超出预估,有结丹修士牵扯其中,任务级别提升。现在处罚全部清空了,还增加了点报酬。”月似时坐在李子木客厅的椅子上,将所领取的奖励钱财分好给了两人。 “你可以休息两天然后再去工作的。”李子木和促织连忙感谢月似时的帮助,月似时又嘱咐到:“你们活着回来的事情,不要宣扬出去,从刘家出来之后遇见蓝袍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去,如果你们师父问起来,可以如实说。” 生活又回到了社畜的状态。 促织如愿所偿当上了执事,不过不是内务部,山主竟然把促织升任外务司的执事,暂时是代理,表现好就能升任正的,并且是外务司镇司长老的最有力竞争者。原外务司执事出任内务部执事。吴乘黄被青衣惩处,矿区劳役一千四百零二年半,同时劳役期间需要面壁百年。 十几天后,翠幽山顶,申渊为门下弟子讲道三日。生活平淡如水。讲道之后几天,申渊召见了李子木,问了些任务的事情,李子木如实回答,申渊没有过多干预,只是画了张大饼说,明年自己将收些亲传,好好修炼并且注意安全云云。 梓轩按照心诀修炼,如今已到了即将筑基的关头,然而两人发现那边根本没有灵气。修士筑基,需要引灵气入体洗炼自身,打通各处经脉,让肉体能契合灵气适应天地法则,为后面修炼铺平道路。筑基后的境界提升就可以只依靠入定,修行心诀。如果把修士比作水桶,法力是水,那修炼心诀就是扩大水桶,运转功法则是装水的过程。 第11章 酒杯装什么茶杯啊 “没有灵气我没办法筑基啊,那后面我还能继续修炼么?”梓轩仍旧朝气蓬勃。 “不能筑基后面肯定是没办法修炼的,上次我们灵魂距离更近了,我觉得可以试试传输法力过去给你。”李子木静坐,由于无法入定,只能平静心绪,慢慢运转功法,脑中慢慢联系梓轩的灵魂。 渐渐的看清了梓轩,这熊孩子似乎自己在家,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辣条可乐边和李子木沟通修炼上的事。 “我又看到你了,这就是你家么?修士也睡床啊?不应该是山洞或者宫殿么?”梓轩仔细看着脑中的画面,叽叽喳喳的说着。 “你不要吵,这样联系你很累的,你准备入定修炼,我试试能不能给你法力。” “我感觉到法力了,不过这法力我炼化不了,能转成灵气传过来么?”梓轩一脸惊喜,发现无法炼化又苦着脸。 随后李子木将法力转变成灵气,梓轩终于能炼化了。两人都很高兴,一个高兴自己能筑基了,以后就能修炼做神仙了,一个高兴这样是不是代表自己有回家的希望了。不过可能是相隔太远了,法力转化的灵气传过去只剩下了一点点,两人大概算了一下,靠着这样传输灵气,要一百多次才能筑基。 “没办法,我也是个小卡拉米啊,我法力只有这么一点,每次都耗光了也才传过去那一丝灵气,不过能传过去就可以了,慢点就慢点吧,总之你有了修炼的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每两天传输一次灵气的频率。转眼已经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的时间月似时每隔两三天就和促织来看一次李子木。有时她带着餐食,他带着酒,有时又带着食材三人现做现吃。有时促织单独来,月似时那就是外出了。有时李子木去工作不在,两人就在他的小院里种些普通的灵花仙草,修整一番。 这天李子木终于忍不住了:“同样都是三代弟子,怎么你们假期那么多?我就要天天去上班工作?” “我外务司执事长老啊!只要管理好弟子,做好任务交接就行了啊,那么点事一会就做好了,每天最多也就两个多时辰的事,其余时间都是我自己的了。” 促织一脸狗官得意的表情:“我都执事了,哪还用一直守在那里。” “我做任务多啊,一个任务少说也可以休息两天,任务又可以抵上岗工时,我算算啊,我大概两百多天之后才需要去工作。”月似时拿着酒杯,脸色红晕。 “而且师姐都是不等假期用光,就又接任务去了。你不知道可以用任务当工作的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去做那些刻画阵盘炼器什么的呢。”促织嘲笑着李子木,外务司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任务的性质,分明是特意不告诉李子木的。 “我……我以为任务是惩罚性质的,因为旷工才需要做任务。当时听说师姐做了一百多次任务,我还以为你是旷工狂魔……”李子木心下无语,这促织什么人啊,有这好事又不说,专门跑来看自己笑话的吧。淦!现在就做一盘油炸知了猴! “其实任务也有弊端,比如会有风险啊,比如任务描述不清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啊,然后还要到处跑,遇上路远的光是法舟消耗的灵气阵盘就够头疼的了,所以就在门内画画阵盘炼个丹什么的也好,至少没有危险。”月似时可是任务达人,估计门内没有几个能比她还了解的了。 “普通工作所得资粮也就是堪堪够日常修炼所用,临近突破说不得还得攒上几个月才够,任务收入就不太稳定,但是往往一单就能比得上半个月的收入,偶尔还能有些奇遇。” “说起任务,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下,我刚领了个任务,明天出发的,下午还要去外务司找几个队友。从打你们回来,抢着和我组队的人更多了。” “像这种外出任务,直接跟着师姐出去就行,不用再去工作的地方说明么?” “你来外务司,接领任务或者外出前,师姐会报相关信息给我们的接待弟子的,到时由外务司通知内务部,自然就不算你旷工了。不然你以为我是干嘛的啊?”促织吃了几粒花生米,“不过六师伯为什么不给你提个什么长老做一做,你都气运加身了啊?” 李子木心下思虑,这样一直在门内不是事,也许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等到实力能达到回家的境界,说不上多少年了。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不如和月似时出门做任务,师姐对自己也颇多照顾,不求有多少奇遇,只求能快速积累些资粮供修行所用。提起修行……牙痛! 随手施法将院外树上的知了抓来了几十只,简单处理后起锅烧油。“师姐,你那任务有要求什么境界的么?没有的话我以后和你做任务吧。这死蛐蛐明知道我不懂这些,还故意不告诉我。” “没什么要求,那明天上午你就到外务司找我。”月似时一脸高兴,听闻李子木要一起去,语气轻快了起来。 促织奇怪的看了看月似时,刚要说话,就见她转头看向自己,扬了扬拳头。促织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还真炸知了猴啊?” …… 第二天上午,外务司门口广场,月似时领着三人找到了李子木,月似时祭出飞舟,五人进了飞舟,不多时飞舟已飞入云端。 “你不是外务司执事么?怎么还出来做任务?”李子木疑惑的问促织。 “好几个执事呢,我当然可以出来做个任务,不会缺人的。” 促织看了看另外两人,又传音给李子木:“我们都成功活着回来一次了,山主认为我们再和师姐出来不会有危险了,当然要一起出来啊,能增加气运干嘛不出来呢?” 李子木了然的点了点头。 月似时看了看几人:“这位是促织,外务司执事长老,融法中期,这位是李子木,翠幽山三代弟子,融法初期。”两人分别行礼。 “见过师兄,我叫高杰,是翠壤山的弟子,入门一年,融法中期。”一个胖胖的提着刀的青年行礼。 “几位师弟,我叫梅山居士,融法后期,翠石山的。”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满脸褶皱,眼角耷搭着,一对三角眼说话的时候不停的眨着,像是在不停的翻着白眼。塌塌鼻子偏偏鼻孔硕大又朝天,嘴唇肥厚又涂了大红色的口红,似乎是上火或是说话太多,嘴角还停留着些许白沫。一身风骚的粉色长袍,手里拿的是女式团扇,一边慢慢扇着一边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说道。 刚刚进法舟前李子木就想问,这位到底是师兄还是师姐,如果是师姐长得也太寒碜了点,要是师兄长得也太寒碜了点。听着这声音倒像是个师兄。 “梅山师弟是十一师叔的弟子,自幼时家庭剧变导致心理上出了些问题。”月似时看出两人的疑惑,主动解释了下。 哦,就是那个左手比六右腿不动还没睡醒的十一师叔门下。 “他小时候家里是邪修,参与一个灭门案之后,被人寻仇把全家杀了,就剩下几个小孩没杀。后来拜入了门内,本来师尊是不想收的,后来十一师叔说还是孩子,孩子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拜了十一师叔门下。”月似时又传音给两人解释了一下。 “师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这次任务机会,任务的奖励我都不要,几位师弟可要好好努力协助,事成之后我会再给几位一些谢礼。”那捏着嗓子刺耳的声音响起,梅山居士摇着团扇笑盈盈的说道。促织转过头不去看他心里念叨你还是别笑了,笑的太渗人了。 李子木疑惑的看了眼月似时,用眼神问:“花了大价钱?” 月似时抿了下嘴给他传音:“自从上次带你们回来之后,师尊下令和我组队做任务需要交钱才行,而且是每次任务奖励的三倍,交钱后一半归我一半归宗门。你们两个不用交钱的,你俩不要把没交钱的事说出去。” 好家伙,一个任务就能赚别人的二点五倍!还是每个人!这是什么资本家行为!李子木心里腹诽着。 “这次任务还算简单,北边的五柳镇边凭空出现了个大门,门上挂匾叫命运书院,这门不能破坏也无法移动,就杵在镇子大路边,打开门也只能看到正常镇子的画面,但是人一旦进去就会消失,并且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现。” 月似时不再闲聊,坐在椅子上介绍着任务情况:“本来这种怪事禁止人们去那个门也就是了,筑个围墙什么的。但是最近开始每到夜里,镇上的居民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到围墙边,想要拆开围墙进门去。镇上的开光境守卫,说是能抵抗一点,但是没办法解决,于是就在门内发布了些任务。” “任务要求一是解决掉这个门,不管封印还是摧毁,二是尽可能的把已经进入门内的人带回来。” “估计门后面是些小世界,或者其他界域,普通人进去后没办法回来,不由自主的走到门边,可能是有人在门后释放惑人心智的法术,开光的守卫都能勉强抵抗,对我们来说问题不大。”促织手里把玩着一个灵珠,一边接口说道。 “凝神珠,能免疫结丹境以下的神魂类法术,它要是不能免疫,那就得靠师姐了。” “那个凝神珠是灵器?你哪来的灵器啊?”李子木传音问促织。 “师父给的啊,我师父知道我活着回来了当天就找到我,问了问,然后就给了我三个灵器,一个凝神珠抵抗神魂类攻击,一个法衣保护肉身,一把飞剑加强攻击能力的。”促织收起凝魂珠,假装喝茶传音道:“你师父没赐给你什么灵器么?” “……”淦!看看人家师父,一下给三件,再看看我师父?怪不得叫臭水沟子呢…… 几人简单认识了下,互相交代一些擅长能力,就不再说话,那个高杰很是沉默,介绍过自己后就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过话。 翠微山主峰茶室,青衣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随口说道:“水沟子,你那徒弟你也没给什么灵宝傍身?就这么放心的让他跟着似时出去博气运?” “那小子没那么容易出事的,我只是挂个名,当初带他回来之后也都是放养的。” 旁边坐着的申渊,一身的灰袍,拿着个高脚杯在那里晃着,高脚杯里装着茶水也不喝:“都说过多少次别叫我水沟子了。真不知道这茶水有什么好喝的,可惜主峰禁酒。” 边上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女子看着申渊晃着高脚杯:“六师兄你别晃了,师父说过你这杯子尽量不要拿出来用的。而且你又不喜欢喝酒,这就咱们三个,你老是拿着这杯子装什么茶杯啊。我都给促织三个灵器呢,你真就这么放养那个李子木啊?” 赵灵韵,女,分神期大佬,促织师父,翠微仙第7个弟子,财运特别好门内有名的富婆。据说拜入师门前是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在一座道观里当道士,后来遇见翠微仙拜入师门,由翠微仙赐下一个丹药从此便能修炼了,而且进境飞快,突破时的天劫都很轻松的渡过。 申渊放下了杯子,讪讪的笑着:“这不就咱们三个么,我就拿出来玩玩。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穷哪有什么灵器给他啊。这次,他们三个都没什么事,那个高杰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梅山居士那货,啧啧……” 青衣皱了皱眉头,又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头疼,十一师弟就不该收那个玩意,本身和似时外出就够危险的了,他还收了这么个东西,分走了自己一点气运,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啊师兄,他们这次的结果我早就算出来了,不然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呢。再放养也是徒弟不是么?”申渊又拿起了杯子开始晃。 “装什么高深啊,你哪里会策算的?是不是师父告诉了你什么?还有你把杯子放下,晃得我眼花。”赵灵韵拿着拂尘一甩,把杯子缠住按在了桌子上,申渊也用力抬了一下,瞬间变成了两人拉着杯子角力。 “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青衣看着两人角力,放下杯子推了下桌子想要站起来。 这一推桌子瞬间打破了两人的平衡,只见杯子猛地向着中间一歪又一抖,一杯茶水连着茶叶都泼在了青衣的脸上:“我……放肆!”青衣大喝一声。 第12章 左手比六林浩然 两人见状忙道一声不好,一人收起拂尘,一人将杯子放回怀里转身就跑,出了茶室门一个向东北一个向东南化作青光消散,远远看去两道青光又在不远处汇合落到了翠石山上。 门口站岗的弟子听到茶室里青衣喝骂,连忙冲进屋内,只见青衣一脸的茶叶,一身青衫湿了个透,刚刚一起喝茶的两位师叔都不见了。 青衣挥手让弟子出去,拿出毛巾擦了擦脸,又施展净衣咒将衣服蒸干,心下苦笑多大的人了,这么幼稚,刚那杯茶水竟然还施了壶中日月类的法术,泼过来的时候那拂尘还震荡了下周遭的灵气,不然这水是如何也泼不到脸上的。 青衣向着东方翠石山的方向看了看,林浩然啊林浩然,你就是太圣母心了,那邪修家的孩子已经走上了修炼的道路,怎么可能与那些邪恶之事脱得了干系,他若是半点修炼未沾你收了他也不至于如此地步啊。 两人落在了翠石山上,边向着林浩然的房间走去边说:“你输了,我就说你震荡一下灵气就能泼到大师兄脸上的吧,你偏不信,输了个灵器你就信了吧?” 申渊哪里不知道师妹这是要变着法的给自己些灵器,虽然入门早,但很长的时间里自己都是在镇压魔域入口,哪里有时间修炼和积累些财产,如今境界也已经被追上,财产自己也是一贫如洗,连给弟子赐些灵器都很难。 赵灵韵翻着自己的灵器,随手拿出了个九品桃花印扔给了申渊:“大师兄一个合体巅峰修士,我不试一下怎么可能相信,震荡下灵气就泼得到呢。话说浩然师弟都这样多久了,要我说那个什么居士的就应该逐出师门,难不难女不女的,还每天说自己骄傲,说别人不能歧视他什么的。”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房子门口,门口执勤的弟子看到二人,连忙问好又在前引路带着两人到了卧室,照顾林浩然的弟子正将他放在轮椅上要推出去晒太阳吹吹风。 “师弟情况怎么样了?最近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么?”申渊简单检查了一下林浩然的情况问道。 “师父基本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不过今天他左手的两根手指一直在不停的张开收回,我探查了下神魂,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应该只是无意识的抖动。” 那名弟子推着轮椅出了房间:“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和师父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师父比较喜欢在葡萄架下面听着风吹动旁边竹林的声音,透过葡萄叶斑驳的阳光洒在师父身上,再按按肩膀按按腿,他整个人都很放松。” “辛苦你了。师弟现在的情况连师父都没办法,回魂丹、重生丹都已经服用过了,现在也只能等着了。”赵灵韵拿出一个灵器给这弟子:“最近翠石山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么?” 那弟子连忙接住道谢,又和两位师伯说些近日琐事。 正说着几人到了葡萄架下,架下有两名男弟子坐在石桌边正卿卿我我,一人左手系着粉红双色丝带,一人右手系着红粉双色丝带。一人斜靠在另外一人怀里,另外一人一手扶着其腰身一手拿着葡萄喂给他。 两人看到四人过来也没有反应,依然旁若无人的在那里吃着葡萄“巧笑嫣然”。 赵灵韵皱了皱眉头:“一路过来遇见四五对了,门内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龙阳之好了?” “翠石山四五代弟子有很多和梅山居士来往的,师父现在又管不了,我们这些做师伯师叔的也不好开口。说一下梅山师兄就说是在歧视他不友爱同门弟子云云,导致现在没人敢管了,那些粉红双色丝带的弟子们也越来越多了。” 那弟子推着轮椅想要转弯,去其他地方,小声回道:“我们去其他地方吧,梅山师兄那些人我们不太愿意招惹的。” “浩然师弟一脉门下弟子已经乱成这样子了?”赵灵韵一抬拂尘,隔空将那两名弟子拉过来跪在前面:“有辱门风,违背大道自然,长此以往如何进境?翠石山一脉所修如南山之竹无往不前,如君子修身养性,行书生浩然气。” 赵灵韵越想越气,直接破口大骂:“枉费师弟一身浩然正气,如尔等这般狗熊带花没个人样,几千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唔” 申渊伸手捂住了赵灵韵的嘴,“师妹息怒,再说下去有碍观瞻了。从今日起,此地划为禁地,只有你可以带着浩然师弟过来。翠石山从今开始由我和赵师妹合力管理,到浩然师弟苏醒为止。” 又伸手掐动法诀,一座方圆百米的法阵自脚下向外开始蔓延冲天而起,除却四人外其他一切弟子都被法阵推动着向外滑去。“鸣动净事钟,召集翠石山一脉所有在门内的弟子,前往大殿,今日就好好整顿下门风。” …… 法舟内一片安静,那梅山居士又拿出镜子开始描眉画脸,看的促织是一阵反胃,只好拉着李子木走到舟外甲板上,看着下面山河。“从这再往北几千里外,就是翡翠龙湾了,后来我听说那地方还是被永巨楼占了,整个山谷平原搞满了洞府宫殿,售价很高的,没多少人买的起,差不多有一半砸在手里了,只能一直外租给过来闭关的修士。” 促织叹着气:“听说那天池和河水快干了,灵气也没以前浓郁了,深渊都要见底了。我从小就在那长大,在那里修炼,小时候和朋友在那河里洗澡抓鱼。” 李子木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一句:“看开些吧,拳头不硬就会挨打,努力修炼吧。”心下又感慨房地产害人不浅啊。 “说起来你以前是哪里的,为啥脑子不好还能被六师伯收进门的?”促织这惆怅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好奇起李子木的身世。 李子木一脸微妙的笑着,心下又想着怎么办,我什么也不记得啊,总不能说我是从其他地方穿越来的啊。“你也说了我脑子不好,我哪里知道师父为什么收我入门,我怎么来到翠幽山的都不记得了。”回避掉了家乡的问题。 “切,装吧你就。还脑子不好不记得,你要藏你身世我就不问了。不过师姐你能不能换个大点的法舟啊,连个房间都没有,看着那呕不太舒服啊。”促织看着走到甲板上的月似时,用手学着那梅山居士描眉的动作。 “我想着只有5个人,没必要拿着邀月舟出来浪费钱,就随手拿了个小的,没想到……”月似时也是受不了那梅山居士,又不好形容,就两手随便比划了一下,“下次不管几个人,什么任务,不管消耗多少钱,我也一定用邀月舟。” 月似时又拿出两个玉尺分给两人,“破界尺,这次很大可能要进到其他界域,到时情况不对的话直接用这个逃出来。” 三人无话坐在甲板上吹着风,看着风景倒是也不乏味。反倒是那个高杰,坐在里面对着梅山那张脸无动于衷。 五柳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人口万余,因镇中间五棵老柳树得名。 据说这五棵树有万年以上的历史了,五棵柳树修成柳树妖,化成人形的那天,留下了蜕去的原身,飞升去了仙界。不过从来没人在意这五个柳树妖飞升去了哪里,几个妖怪飞升么,广袤无垠的素律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有兴趣去管这些,都忙着修炼呢。 五人到了五柳镇的时候,镇长因忙于公务没有露面,前来接应的是侍卫队的队长。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而今镇长忙于公务,前往当朝述职,不日就回。这几日就由鄙人陪同,鄙人甄守坚,镇上侍卫队队长。几位请随我来,先歇息片刻了解下现状。”甄守坚站在法舟边,伸手指引着前往邑所的方向。 那命运书院的大门是落在镇子的北边,几人从南而来还没见到,所幸镇上居民受到的影响不大。 “大概一个月前,那个大门就突然出现在北边的,没人看到是怎么出现的,周围也没被破坏到,刚开始几个半大小子看到了就研究了一下,背面什么也没有,只能看见两扇门板和门框,正面就是两扇木门,门框上面有个牌匾,写的命运书院。也没什么样式,看着就跟镇上的私塾大门差不多。” 甄守坚引着几人落座,又有侍者送上茶饮,领着一个小伙子进来:“他就是当时那几个小伙子里的一个。” “当时我们四个想要去北面河里抓鱼,刚出了镇门就看到路边出现了那个大门。”那小伙子得到甄守坚示意,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 …… 午后的大太阳晒得树下的二狗子无精打采,控制温度的阵盘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的。像镇上的居民都是要省着点用的,这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这时候只能硬扛着。 隔壁三狗子和发小玩伴驴蛋走到二狗子家门口:“二狗子,闹龙河抓鱼去啊。” 三狗子本来也是叫二狗子的,因为两家挨着,三狗子小了他两天半,就只能叫三狗子了。 树上的知了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吵得二狗子心烦,想到去北面闹龙河还要顶着太阳走上两里半远,心下虽然渴望着在水里的玩闹,却也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去,你们去吧,太热了。” 光着膀子的驴蛋走进门,拉起二狗子:“走啦,路过秋霜家拉着她也一起去。” 想起秋霜,再想想秋霜和他们一起下水抓鱼,脑中浮现出水透了衣衫的曼妙画面,二狗子感觉更热了。连忙一骨碌从躺椅上下来,抓起一旁的外套往肩上一甩。 “走走走,今天非得给你们抓条大鱼不可!”二狗子水性好,可是玩伴里有名的抓鱼能手。 秋霜家里在镇北,刚好顺路,几人不由分说,拉着秋霜就出了镇子。秋霜年芳二八,也近了出嫁的年纪,家里也有意和二狗子家结个亲家,也就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就没再理会。 秋霜的妹妹秋草从院子里追了出来,手上拿着两条清心铃不断的舞着:“姐姐,你东西忘拿了。”秋草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砌一般甚是可爱,深受邻里的喜爱。 秋霜拿过清心铃,摸着妹妹的头:“回去吧,晚上给你炖鱼汤吃。” 一听有鱼汤,秋草馋的咽了咽口水,乖巧的点头:“那你们早点回来啊,姐夫给我抓条大的啊!” “给你。”这一声姐夫叫的秋霜满面通红,拿起一条蓝色的清心铃递给了二狗子。 这一声姐夫却叫的二狗子心情大好,连燥热的风似乎都消失了,畅快的笑了一声:“我肯定给你抓条大鱼,比你都大的鱼。” 抱起秋草转了一圈,放下之后又拍了拍秋草的头,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跑回了家门,接过那清心铃仔细的挂在了腰间。 扭了两下屁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好看吧!” 二狗子说着又从秋霜手上拿起另外一条红色的清心铃:“快,我给你系上,配一对多好看!”驴蛋和三狗子在旁边起哄闹着。 四人打打闹闹顺着大路走出了镇子,驴蛋眼尖,看着镇口外面一百多米的地方说:“那边什么时候有堵墙了?还是门板?看不太清。” “谁家能在镇外砌墙啊,你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三狗子搭着驴蛋肩膀笑着说。说说笑笑间四人走到了门边。 “还真是个门,你看这门框是红木的,值不少钱吧?还飘在地面上。” 三狗子从门后绕到了门前,“命运书院?是这几个字吧?” 秋霜点了点头:“对,命运书院,咱镇上私塾也不叫这名字啊?是要改名了?怎么把大门扔在这了。”说完伸手一推门板,门板吱吱呀呀的晃悠着打开了。 二狗子看着门对面的秋霜,露出了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哟对面漂亮的小妞,你是想要出阁了么?来哥哥这里,哥哥带你吃香喝辣。”说罢伸出手做出拥抱的样子。 “好呀,好哥哥你可得接住我啊。”秋霜笑着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向前扑过去。 第13章 啧,男人啊拔x无情 二狗子抱了个空,秋霜就这样在三人眼前消失了。三狗子和驴蛋看着门对面的二狗子,三人面面相觑。 二狗子从门后穿过来,没有感到任何什么变化:“秋霜呢?你们谁看清楚怎么回事了?” 驴蛋是个莽夫,一把拉开门前的二狗子:“秋霜进门之后就消失了,很可能有危险,我修为最高,我过去救她,你们拉着绳子。” 说罢将二狗子的外套从肩上拽过来几下撕成布条接在了一起,一端系在腰上,一端扔给两人。 驴蛋迈步走进门里,瞬间就消失了,两人一拉绳子,绳子从门框的平面上断了,比刀切的还整齐。三狗子看着二狗子:“你回去找卫队,我去帮驴蛋。” “你傻啊,驴蛋都消失了,你能帮上什么忙,快和我一起去找卫队来!” “驴蛋和秋霜都在里面,我得去帮忙。”三狗子拨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很严肃的一字一顿的对着二狗子说:“我得救她!” 说着就将手伸进门里,慢慢的向门内尝试着。二狗子看着他的手慢慢伸进去,半个身子都进去了都毫无变化,直到整个人跨过门槛瞬间消失了,吓得二狗子向后退了两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过了好几分钟也没见有人出来,二狗子嗷唠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回了镇子,到了侍卫队的哨所,语无伦次的和卫兵说着事情经过。卫兵急忙报告给甄守坚,几人到了那大门前,用兵器伸进门内,半个人进去等等,各种方式试了个遍,除了人没进去外,没有任何异常。 最后一名开光境卫兵准备好了一切,迈步走进了门里消失了。等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任何人出来。而后过了几天,镇上的居民早上醒来就会发现很多人围在门边,后面逐渐的失控,往往早上几百人围着那道门。 镇长就下令围了墙,结果就有更多的居民夜里迷迷糊糊的走向那门,甚至几个卫兵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唱戏的声音,引诱着他们去往门里。 刚开始卫兵完全没影响,到现在只能勉强抵抗,那声音越来越强,无奈之下镇长在翠微山发布了这任务。 “也就是说,从这门出现开始,一共进去了4个人?秋霜、驴蛋、三狗子和一个卫兵?我们得尽力找到这四人带回来?”促织听完二狗子的讲述,问甄守坚。 “不只4人,后来夜里又进去了几人,但是没办法确认是不是真的进去了,只是有居民报告说有几个人失踪。” 甄守坚拿过本子翻开找了找:“这一个多月,除了最开始的四个人能明确进了那个门,还有失踪了二十多人无法确定,不过我们倾向于这些人是进去了,以往镇子也偶有居民失踪,但从来没有过短时间内这么多人的。“ “今天先去看一看这个门,夜里再看看这个惑人心智的声音,如果没有什么进展,明天中午我们就进到那个门去看看。”月似时又对二狗子说:“今天就麻烦你和甄队长陪我们转转了。” “第一个进门去找秋霜的竟然是驴蛋,到了最后你也没进去找人,啧,男人啊拔x无情啊。”促织嘲笑的看着二狗子,二狗子涨红了脸,不过并没有说话,修士到了融法境就算是脱离了凡俗界,不是他一个筑基凡人能惹得起的,即便是修士不轻易对凡人出手。 “少说两句,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不是你个死蛐蛐能理解的。”李子木拍了一下促织,跟着月似时起身向外走去。 镇中间有5棵大柳树,呈五行分布,即麻将五饼的样子。 肉眼可见的衰老,一股历史的沧桑感迎面扑来。每棵树主干都有两米多粗,树冠很大,枝条又多又长,压的几条树干都弯了腰。柳叶坚硬细长,墨绿色的叶片快半米长了。树枝上系着不少红色丝带,年头多的已经褪色。 “这五棵柳树就是我们镇的神树,据说已经存在上万年了,几千年前为了保护镇子,我们祖先看着他们踏着雷霆飞天而起,与不知名的敌人战斗。最后又又飞升神雷从天而降击打他们,从那以后五位就再没出现过。还有一种说法是当时他们是飞升仙界了。我更多的是认为他们飞升了。现在偶尔会有树神显灵,保佑居民。” 甄守坚走到树边的香龛前拜了拜,“我们几乎每日都会前来祭拜一番,祈求平安好运。虽然不是每次都显灵,多少是个心理安慰。” 促织绕着五棵树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柳树寿命一般也就百十来年吧?这树真活了万年?这棵树身上有妖气,莫不是真的成妖了?”说着拍了拍左边那棵树:“别睡了,知道你成妖了,起来说说吧。” “五棵神树很早就已经飞升仙界了,怎么可能……”甄守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棵树主干上走下来的老妪,她身披柳叶围成的长袍,头发是那种很细的柳叶样子。脸上的沟壑明显,就和树干上的树皮一样,双臂和双脚都是树枝,不过看起来还是很灵活的,和人的手指差不多。一身明显的非人特征无不说明着她妖的身份。 “老太婆我藏了几千年了,连元婴的修士都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你个小娃娃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样子我果然快要死了,也不知道兄长在妖界怎么样了。”那沙哑苍老的声音,就像是两片干枯的树皮在摩擦。 “你怎么会是半人半妖?”月似时打量着她,不过并没有过于戒备,这树妖在这几千年了,想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老太柳辰,六千年前和四位兄长修炼成妖,后来界域四分,我兄妹五人修炼三千多年准备飞升妖界。原本我们五人都是分神,一直压着境界不去飞升的,后来有个魔头在这镇子布了祭祀阵,想要拿这里的生灵祭炼血丹。我们与那魔头大战,压抑不住境界,被飞升劫雷劈了一顿。怎奈老身连番战斗又要飞升,最终实力不济飞升失败。四位兄长为救我,三哥四哥成功进入妖界,大哥二哥被劫雷摧毁,我则是被大哥二哥在劫雷里救下回落凡尘,打落了境界,变成了这半人半妖的样子。如今只有结丹境界,无法离开本体太远,时不时又要沉睡。”柳辰挥手,无数树根从地下钻出,慢慢编织成了桌椅,邀请几人分别坐下。 “六千三千,也就是说你回到凡尘三千年,境界一直是结丹没有再提升了?”促织摸着树根编成的桌子好奇的问。 “跌落境界之后,我根基已毁,三千多年从出窍一路跌落到结丹。终日被困在这方圆十几米无法离去,再加上偶尔要庇护一下这里的居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掉到开光了。”柳辰笑呵呵的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只不过这声音确实听着难受。 促织沉默了一会,拿出了一瓶月华露给她:“你先喝点润润喉,这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像柳辰这样的化形妖,一旦境界跌落到开光,就无法化作人形,也就是从妖化作了妖兽。如果不能修回境界,那就相当于人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渐遗忘、逐渐变得野蛮,从高等文明跌落到茹毛饮血的野兽。 当然柳辰是树妖,不至于变得茹毛饮血,也是神智清醒的看着自己变成“植物人”,不再能移动,变成一株真正的柳树。 “这里怎么会有五棵柳树?两位被劫雷摧毁,两位飞升,应该只剩下你自己了吧?”梅山居士捏着嗓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朵牡丹花来,正试着插到耳边。 柳辰在心里皱着眉头,实在是没分清楚这位性别。面色不改的向着促织道了个谢,喝掉了月华露,声音果然变得好多了:“道友果然心思细腻,另外四棵是我分化的,本想着能不能从两位兄长残留的身躯里找到些灵魂碎片,让两个兄长重修归来,尝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那最近镇外出现的那个门,你有什么头绪么?”促织想了想,还是别让那梅山插嘴的好,那声音连月华露都救不了的。 “那个门啊,我处理不了,我虽然是结丹境界,但其实连融法境的实力都不到了了。门后有异空间,我试着查探过,有些许鬼气,大概是鬼蜮伎俩。不过进去的17个居民我完全找不到。” 柳辰思索着,慢慢组织着语言:“那里面好像不只一个空间,我完全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东西。如果我还能有结丹的实力,闯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17个居民?那剩下失踪的居民你知道去了哪里么?”甄守坚回忆着刚刚看记录,除了二狗子那批4个人,还有23个失踪,“从那门出现到现在还有10个失踪的不是因为那道门?” “有5个是外出打猎出了事的,抱歉我没能力救他们了。还有5个,是在镇里失踪的,我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失踪的。”柳辰自责的说着,本来是守护着镇子,经常接受祭拜,却没能力庇护了。 “夜里蛊惑人心的声音你有听清楚么?” “我听得到,但是听不清,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应该是一首曲子,挺哀怨的。”柳辰仔细回忆着那声音:“感觉上是个怨妇的哭诉?我对人的情感不太了解,听不太懂那调子。” “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前辈了,前辈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月似时想了想,这树妖终日被困在方圆几十米的地方,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看在其过往一直庇护小镇的份上,能做点什么也好。 “哈哈,老身可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说起来,三狗子你家院子里那口井的井水甘甜可口,我可有些日子没喝到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给我拿点倒在树根上。还有王家的那棵秋海棠,结的果也很久没吃到了。” 甄守坚连忙答应,井水和海棠每日都让卫队给柳辰取来。月似时又拿出几个阵盘、玉符,刻画了三十多米的聚灵阵,一时间此地灵气都浓郁了不少,“如此也能延缓前辈境界跌落的速度,多少还有些重修归来的希望。” 随后几人便告辞向镇北面走去。 一路上沉默了不少,柳辰六千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至今仍在庇护着这个小镇,却连自己的未来都搭了进去。 “或许这就是与天争道的残酷吧。”高杰突然说了一句。 促织深表赞同,随着促织破嘴的聊天打屁,气氛逐渐好转。不多时来到了三狗子家,三狗子的母亲正在井边洗着衣服,“三婶,甄队长和翠微山的高人们来了,三狗子很快就能得救了。” 二狗子在门口喊了一嗓子,那三婶抬头看了看,却没说话,继续低着头洗衣服。 “别在意,三狗子失踪后,三婶就有点精神失常了,如果需要进去查探,我们就直接进门看看,不用管她。” 甄守坚看着月似时,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她丈夫大狗子是镇上镖局的趟子手,赚些辛苦钱。这次押镖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呢,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全靠她一人支撑家里。” 月似时摇了摇头,指了指二狗子:“去他家吧。” 两家挨着,走了两步就是二狗子家,这时节田里没活,镇上的居民基本也都是闲着,二狗子父母一个在做着木工,一个在树下摘菜。环视一周,小院不大,一棵榕树盖住了半个院子,树下摆着一套桌椅,还有两个躺椅。房檐下靠着两具铁犁,还搭了个畜棚,养着两头牛。 没等二狗子说话,月似时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走吧,去看看那门吧。” 一行人又顶着太阳向镇北走去,晒得二狗子头顶冒汗,脚步轻浮。月似时一道流风吹去,二狗子凉快了不少。 “还是修士好,不到开光境界连清风诀都用不了。”二狗子讨好的笑着,见没人搭理他,就又闭嘴跟在后面。 同样又在驴蛋和秋霜家门口转了一下,除了那秋草同样失踪了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促织慢慢把手伸进了门里,门对面的高杰看着穿过门的手,“没感觉到什么灵气法力波动。” 促织又慢慢向门里走去,直到剩下最后半张脚了也没见什么异常,他又尝试了各种姿势,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是整个人走进门,就没有任何影响,连石头树枝这样的东西,穿过去都没事。但是当扔进去一只青蛙的时候,青蛙不见了。后面又尝试了蚂蚁之类的小虫子,一样穿过门就不见了。 因为考虑到需要进门将失踪的17人带回来,暂时就没有尝试能不能破坏和封印。 “现在可以看出,凡是生灵进门,都会消失,不是整个人进去,没有任何影响。消失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的波动或异空间。”促织总结道。 第14章 身份暴露 “现在自由活动吧,晚上再到这里来体验下那惑人心智的声音。”月似时皱着眉头,随后飞到高空俯视着整个小镇。其他几人也都各自在镇子里闲逛,找些线索或是休息。 很快夜幕降临,几人来到了门旁。 “我先不用凝神珠,看看那声音有多大威力,师姐,要是我们顶不住就靠你了。”促织收起了凝神珠,又围着门外十几米布下了结界,防止夜里凡人们被惑来进到门内。 两轮月亮自东西各自升起,丝丝冷气渐渐随着夜风吹散了白日的暑气。恍惚间众人听得似有人在吟唱着什么,声音幽咽恍惚似含着无限幽怨遗憾。 众人侧耳倾听时,李子木一巴掌拍在促织后脑,那哀怨的歌声瞬间消失了:“大半夜的你唱什么唱!” 促织也不恼怒:“我不想着活跃活跃气氛么,给大家唱个霓裳羽衣曲听听。” 你踏马……还霓裳羽衣曲,你是真不怕闹鬼啊。李子木腹诽着。 经过促织这么一闹腾,凝重的气氛瞬间散了,几人随意的闲聊着。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似是起了雾,不见他人。影影绰绰间李子木前面出现了个楼阁,四周挂着轻纱,隐约间见一曼妙女子,云鬓半偏,歪带花冠似在轻舞。那女子似在唱着曲子跳着舞,边上两名侍女一弹琵琶一吹洞箫。 那女子回眸间看到站在轻纱帐外的李子木,巧笑嫣然款款走下厅堂,轻掀罗帐,伸出玉手拉着李子木坐到了茶几前,嘴里似乎在说着自上次一别音容两渺茫,说到动情处,双眼泪流,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惹人心怜不已。 那女子将头上玉金步摇取下,正要塞到李子木的手里时,突然响起一声清冷的喝声:“醒来!” 再看周围浓雾转瞬消散,甄守坚、梅山、高杰、李子木站在门口,哪里还有着什么亭台楼阁,哪里还有那曼妙女子。 “所以你们都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楼阁里跳舞,还要给你们她的玉钗?” 促织听完几人的描述,思索片刻说道:“倒是和山野狐媚的手段差不多,不过只对人有效果,我和那柳辰都能听见,但是没受到影响。” “不过这效果是越来越强了,前几日我还不受影响,今日就连我都陷进去了。”甄守坚擦着冷汗说道。 “月仙子,我们现在是进去救人?还是直接把门毁掉?” “先尝试去救人吧,大概率是个异空间,里面有些鬼蜮伎俩,应该危险不大。” 月似时拿出一瓶丹药分给众人:“敛息丹,能在两个半时辰里收敛生灵气息,如果是鬼蜮的话用得上。” “进去之后如果是分开的,使用传音符联系,我会尽快找到你们。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说罢月似时一马当先走进了门里。 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环境,身后大门倏然闭合。六人游目四顾,此刻正处于书院前院,与寻常的私塾无异。 前院约莫百米长宽,正门两侧红漆立柱,头顶又有彩拱画栋,对面刻画着五子登科、龙凤呈祥的照壁。 地面铺着青砖,许是年岁久远,累累青苔塞满了砖缝,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味。青苔上散落着一片凌乱的脚印,看得出之前进来的人有的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有的回头开门出去了,有的直接向里面走去了。 转过照壁,十几个大水缸贴在照壁后面一字摆开,水缸壁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人打理过了。缸中装满清水,水中栽种着各色荷花,荷叶下面还兀自游着几条小鱼。 庭院中间似乎是个演武场,两旁立着不少武器,不过刀剑看样子是没有开刃的,应该只是学子们演武所用,除此之外再无杂物。 再向里就是一个广亮大门通向下一进院落。 暂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高杰转身去尝试打开大门。 本以为这诡异的书院,大门又能自己关上,恐怕不是轻易就能打开的,然而高杰只是轻轻一拉,大门便立刻打开。几人惊讶的对视了一眼,门外正是小镇的外面,十几米外的结界边,停留着无数的村民,各个闭着眼睛茫然的向前推挤着。 看着这一幕,高杰慢慢的迈步出了大门,当他整个人穿过大门的一瞬间,高杰消失了,既没出现在外面也没留在几人视野里。 促织尝试催动传音符,却毫无反应。 高杰踏出大门,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前面是那广亮的大门,背后是书院正厅,大门对面十几个栽种着荷花的水缸一字排在照壁下,他竟然是到了下一进院落。高杰连忙穿过大门绕过照壁,却没想到那木门前丝毫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打开大门看到的仍然是小镇外的景色,不过却没有了居民的存在。 高杰想了想没有再穿过大门,缓缓向后退去,不知发生了什么诡异之事,先小心查探才是。正这时就见左边有一虚影晃动,似是幽魂索命向前。高杰抽刀一劈,那虚影四散,凭空一道刀光突兀的从左后方斜砍下来。 高杰见似乎不是一个幽魂,连忙施展步法躲过,又快速移动到照壁前,背靠照壁戒备着。 等待多时也不再见那幽魂出现,高杰提着刀慢慢向书院内走去。 门口的五人略等了一下,高杰没有再次出现。月似时觉得情况有些超出预计,便准备将众人护在周围慢慢向书院里面走去,恰在这时阴风骤起,吹动着荷花哗哗作响,一冤魂飘飘忽忽的从内院出来。梅山居士伸手想要将那冤魂扣下,却见一道刀光闪过将那冤魂劈得四散,那刀光去势不减,梅山居士连忙抬剑挡住。 甄守坚顺势拔刀劈下,却劈了个空。几人连忙施展瞳术除却阴风吹动,毫无异常。 稍等片刻,月似时示意几人慢慢向内门走去,甄守坚看着那荷花在阴风的吹动下哗哗作响,一只青蛙坐在花中不时鸣叫。心下烦闷一把抓住那青蛙,刚要将青蛙连带着荷花一起扔远,几人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周围鬼气森森,无数破碎的鬼魂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鬼蜮?”促织惊讶到,“鬼蜮入口不是在轮回境么?”说罢拿出敛息丹服下。 活人进入鬼蜮,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收敛生人气息的比较好,那众多鬼魂无不带着对生的眷恋,察觉到生人气息会不自觉的聚集过来攻击活人。几人虽然不怕这些鬼魂,但多少还是个麻烦。如果一路杀过去说不上会惹出什么鬼将鬼王之类的大佬,那时候才是真的大麻烦。 简单查看了四周环境,是在一个三面环山的谷底,唯有向前一条道路,山上长着些黑色灰色的树木花草,那花只有白色、黑色、灰色,天空一直弥漫着撕扯不断的灰雾,遮得视线看不太远。天上有两轮圆圆的月亮,月光倒是能穿透那雾气,照的地面晦暗不明,偶尔还传来一两声鬼叫。 身后的山上立着块大石头,上大下小,边上一些碎石支撑着,看着就很危险。石头边上长着一丛丛黑色的小花,花瓣上点缀着白色形成的笑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堆滑稽的笑围着中间黑色的花蕊。 “看样子只能向前走了,你说你没事抓那青蛙和荷花干什么?那地面的脚印和水缸上的灰尘那么厚,明显之前进来的人都没碰过那荷花的。”促织向山上爬了两步,发现山石陡峭泥土滑腻,从人的角度或者从鬼的角度都不会选择向山上走的,就走在队伍前面向山谷外走去,嘴上不停的对着甄守坚叨咕着。 “那青蛙叫的太烦人了,我就伸手摸了一下。”甄守坚也是不好意思,想来之前那17个人应该没有进入这鬼蜮,而是在书院里面,那青苔上的脚印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五人慢慢向前走着,很快出了山谷,转过山谷迎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子中央有个三层酒楼,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还斜插着个酒旗,几十个鬼魂来往穿梭在小村庄里。 “鬼怎么会有村庄的?”李子木看着那村子不解的问道。 “你这话问的就奇怪,人都知道抱团取暖,形成个聚落,鬼怎么就不能抱团了?” 促织抓到机会又开始嘲笑他:“果然脑子不行。鬼有两种来源,一种是生灵死亡或者转为鬼修,这都属于外界来源,另一种是鬼蜮自然孕育的和鬼修孕育的。鬼又有两种去路,一种是转世投胎,一般都是外界来的修为不深的凡人死后形成的鬼,或者鬼修修炼有成回归阳世,不过很难的。另一种去路就是留在鬼蜮生活的,和人差不多生老病死。” “修士死亡之后,如果灵魂没有被灭杀,是可以转为鬼修的,鬼修可以投胎也可以通过修炼回归阳世,你师父讲道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男人啊?”梅山居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闭嘴!”月似时脸色铁青,“收起你那恶心的样子,前面有比我还强的存在,你要是惹恼了他谁都别想活。” 说罢月似时带头走向那酒楼。 “月师姐怎么这么生气?她很讨厌断袖?”李子木用眼神问着促织。 “正常人谁不讨厌这货?”促织用眼神回答李子木,又说道:“不过鬼蜮,不应该有红色的灯笼才是,鬼的视野里红色的东西就和你看到大便一样恶心的。而且这么小个村子这么大的酒楼……” 几人连忙跟上,走进了小村子,村子很小,只有西南向东北一条大路,酒楼就在路边坐北朝南,一对大红的灯笼晃啊晃的似乎是在说你进来啊,门上牌匾写着嘲哳酒楼。时不时的阴风吹得那酒旗猎猎作响,偶尔有鬼魂进出,从几人身旁路过也不搭理众人。 几人站在酒楼的斜对面看了半天,“这么小个村子,一会的功夫已经进去三十多人啊鬼了,这的鬼要么挺有钱的,要么就都是外来的。” 促织数着进出的鬼魂,“这要都是外来的,也不见他们有货运,难不成是专门来这酒楼喝酒的?” “你们几个要进来就快点进,站路边半天了,看的我很累。”就在促织疑惑着的时候,酒楼两对大灯笼亮了起来,左边的那灯笼竟然开口说话道。 “卧……,前辈能否告诉我们这酒楼是什么情况?”促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问这灯笼。 “嘲哳酒楼就是嘲哳酒楼啊,你要进就进,不进就别问。”那大红灯笼不耐烦的说着。 几人对视了一下,月似时想了想,冲着那灯笼抱拳一礼:“多谢前辈,晚辈几人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随后便带着几人穿过村子向外走去。 出了村子几百米,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小村子,同样的酒楼同样的嘲哳牌匾,那大红灯笼又开口说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不对,你们身份有问题,从猿哀谷出来的?” 月似时一听这话,立马施法护住众人,持剑戒备:“前辈是要如何?” “放松点,不就是生人么,不用这么害怕。” 右边那灯笼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是生人,走不出八百米猿哀路的。想要走出去,就进酒楼找老板吧。” 看众人还在迟疑,右边那灯笼又开口:“你们看我是红色的吧?只有生人看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是红色的,那个金蝉矮子别想了,生人指的是除了鬼以外的生灵。缥缈间方圆百里内,禁止争斗,无论是何身份都要遵循此地规则。所有来此的生人都是从猿哀谷出来的,不进酒楼只能在八百米猿哀路上游荡。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再走几次。” “啊对了,你们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们,我们会一直都是红色,所以他很烦躁。这不禁止你们站在那看的,你们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的。但是我不建议你们一直站在这看着我们,那样我们一直是红色的,换位思考一下你们身上沾满了大便你们也不会高兴的。”那灯笼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自己找死的,缥缈间有五百多年没有生人出现了,老板看到你们应该会很高兴。” 甄守坚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去看促织,只是默默的站在旁边。 梅山居士偷偷用眼角瞄了一下促织,又眯了眯眼睛,心里似乎有什么想法,见月似时似乎看了自己一眼,连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李子木仔细打量了下促织:“你身份暴露了?没藏好?” 第15章 买不买? “不可能,我刚连法力都没露出一丝。你这么一问才把我暴露了!”促织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这里5个人,我们四个里月师姐最矮,都比你高十厘米,你看他那眼神,怎么可能不知道说的是你。” 李子木撇了撇嘴,装作开玩笑的说:“要么你把他俩弄死,要么你好好贿赂一下。” 而后又传音给促织:“小心梅山,这货有点小心思。” 月似时又冲着右边的灯笼一礼:“感谢前辈的提醒,不过晚辈还想再试试走出去。” 那灯笼没有回答,只是在阴风中不停的摇晃,上面的有字也跟着灯笼转来转去。 五人又顺着大路走了两次,每次都出现在村子的西南方向,又向回到猿哀谷的方向走去,每次都出现在村子的东北方向,而不走大路向着其他方向走,就又会回到对应的方向上。 酒楼左边的大红灯笼随风旋转摇晃,上面的那个鬼字似乎是无尽的嘲讽,不等右边的灯笼开口,他就说道:“别试了,合体的都走不出去,入道长生的不是特别强的那批都得困在这,五千多年了只有一个结丹凭借自己走出去的,你们还是去找老板吧。反正老板又不会害你们,你们在这磨叽什么啊?” “结丹期的自己走出去了?”促织发现这灯笼还挺能说,连忙搭话。 “那蠢货不是一般的修士,别提那蠢货了,想起那蠢货我就生气。给我俩施加了个叫唯哀匹的法术,生人看到我们的时候就是红色的,还说整个缥缈间里只有尊贵的我们才能有这样的特殊效果。话说这唯哀匹是个什么法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不过那蠢货肯定是在骂我。”那鬼字灯笼晃悠着,就像是一个摇头晃脑的老先生。 “他说这法术两千年后解除,能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我问过老板,老板没说话。不过我猜那蠢货肯定是在忽悠我。他这一个法术下来,我们两千年都不想出鬼蜮,太恶心了。” 右边那灯笼叹了口气:“要不你们还是快点进去吧,说真的,你们一直在这我也很难不恶心的。” “抱歉前辈,是晚辈考虑不周了,我们这就进门去。”月似时连忙向酒楼门走去,伸手一推门,门却无法打开,“前辈,这门打不开?” “嘲哳酒楼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啊,你们是生人,当然要回答问题才行啊。” 鬼字灯笼说道,那声音里似乎还有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轻笑:“问(x+1)(x-2)(x+3)(x+\/567*32%+√2)=1,那么x等于多少?” “啊?”甄守坚一脸震惊,看着那灯笼又重复到:“(x+1)(x-2)(x+3)(x+\/567*32%+√2)=1,x应该是有四个,但是一时半会我还真算不出来,你等我半个时辰。”说着还拿出纸笔就要开始计算。 有字灯笼连忙阻止了甄守坚:“算了算了,给你换个简单的题,别在这里等半个时辰了,我快要忍不住吐了。” 李子木一脸微妙的看着这两个灯笼,这题明显就有问题啊,素律界的学堂什么时候有这种方程了?你还要吐了,你一个灯笼怎么吐?吐灯油么? “假如你有一辆车,第一站上了十二个人,第二站上了六个人下了八个人,第三站……,请问!”那有字灯笼说了一长串的上人下人,李子木看着甄守坚两手虚摆,像是在拨动算盘一样,心里想着傻小子一会该问你司机叫什么了。 “请问司机是男是女?”甄守坚连忙答道:“车上还有720人,下去……啊?” “司机是男的。”李子木回答道,心下又腹诽你算的挺快啊,720个人,你也不看看这鬼蜮哪来的车,人间界也没这么大的车,还站点,你怕不是在坐公交车吧?(火车不算) “回答正确。”鬼字灯笼一下亮度大增。 “下一题,58是多少?”有字灯笼继续问道。 “40,一共要答多少题?”促织答道。 “三局两胜不是常识么?不过你这答案不对,还有两次机会,你要不再想想?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简单的题了。”有字灯笼声音多少有点失落,这么简单的都答不对,那岂不是要在这里站很久了。 “答案是同城。”李子木叹了口气,这出题的人多半是个脑残吧,在这里出这样的梗,莫不是为了找同样穿越过来的人? “回答正确!恭喜你们,你们可以进去了。” 大门吱嘎吱嘎晃悠着打开了,“快进去吧。”鬼字灯笼迫不及待的催着。 “等一下,你们这题哪来的?”李子木拉住正要进门的甄守坚问那灯笼。 “老板给的题啊,怎么了?”鬼字灯笼很高兴的晃悠着,终于不用再像沾满了大便了。 “有没有一道题叫奇变偶不变?”李子木连忙问道。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括号里面不用……淦,怎么不写在前面!”两个灯笼异口同声的说着,随后便一起暗了下去,任凭李子木怎么叫他们都不再出声,就好像两个普通的灯笼一样。 无奈五人只好先进了酒楼,刚一跨过大门,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整个一楼放着十几张桌子,坐满了一多半,几桌壮汉正在划拳喝酒,又有几桌两三人的在那里吃面,还有几桌呆坐在桌前。 五人刚一进门,所有人都转过头直勾勾的注视,看了一两秒所有人又继续喝酒吃面,似乎对他们生人的身份毫不在意。 挨着门左边窗口的桌子坐下,促织闲不住就问:“那司机为什么是男的?58为什么是同城不是40?” “因为他说假如你有一辆车,要是师姐回答就是女的。至于58为什么是同城,这是我家乡的一个玩笑话,所以我怀疑这老板可能是我的同乡。”李子木含糊道。 甄守坚侧对着窗口看向窗外,促织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门外鬼字灯笼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那鬼字灯笼转着圈的在找是哪里的生人看向自己,却唯独没想到是酒楼里面的人。说来也怪,在外面看酒楼的时候,似乎是没有窗或者无法透过窗口看到里面的景象,在酒楼里视线却不受影响。 “你咋这么欠啊?你看他干什么啊?”促织不解的问甄守坚。 “我在想这灯笼到底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他知道我在看他的时候变成红色,还是只要我看他他就变成红色?”甄守坚摸了摸头。 李子木心中念叨着你还是个科学家啊,怎么就思考起来薛定谔的猫……灯笼了,难不成以后这边会出个甄守坚的灯笼? “嘿嘿嘿,几位想买点什么?还是卖点什么?或者只是单纯的吃个饭?”不知道何时走到桌边的小二问着几人,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拿着个菜单。 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大鬼,一进门就喊道:“小二,四碗油爆枇杷拌蔗面,多放糖和辣椒,再来六斤好酒。” 油爆枇杷拌蔗面?这面的名字多少让李子木憋不住笑。 只见那小二身影一晃,竟是从身体里再走出一个小二来,径直向着那两个鬼走去:“哟客官里面请,除了油爆枇杷拌蔗面之外可还来点什么下酒菜?咱店里有新进的……”小二领着那两个鬼去了空座坐下。 “分神?”月似时微皱眉头,面沉似水。分神的大佬,那可是师父那一级别的人了,高出自己三个大境界,连自保都做不到。 “分身?影分身么?”李子木听见月似时的话问道。 “仙子好眼力。”那小二先是夸了月似时一句,又对李子木说:“分神,仙子说的是分神期。而且别看到个分身就在那影分身,分身法那么多,影分身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种罢了。况且影分身可做不到分形散影,坐在立亡。咱这不过是墨分身术。” “你这不是酒楼么?怎么还能买能卖的?收野味?”甄守坚仍旧盯着那鬼字灯笼,随口问了一句:“而且你这都是鬼吃的,我们怕是无福消受吧?” “嘿嘿嘿,客官真爱开玩笑,野味有什么好的。本店所做餐食,可是不管种族,都可享用的,而且味道可是一绝哦。” 那店小二也不恼,伸出个大拇指依然笑呵呵的解释:“能买能卖,只要您出得起价钱,咱们什么都卖。只要您有好货,咱们什么都收。” “长生之法也有的卖?” “别说长生之法,您就是想要从凡人买境界到长生,只要您给钱,什么都可以。”那店小二又分出一身,去拿了茶壶茶杯来摆放在几人面前,却唯独没有给梅山面前放茶杯,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继续说:“几位应该是误入缥缈间吧?而且还没听说过咱嘲哳酒楼吧?容咱给客官简单介绍介绍?” 见几人没有反对,店小二笑呵呵的继续介绍:“缥缈间,方圆百里,独立于鬼蜮,不受鬼帝鬼皇约束管辖,对万物生灵一视同仁不分生人还是鬼魂。此地严禁争斗。别看咱是个分神期,但在这里咱一样是不能动手的,毕竟咱缥缈间里都是文明人。咱嘲哳酒楼就在缥缈间中心,您来咱这酒楼,可以吃酒,可以住店,可以买卖,前提是只要您有钱。” “生人来缥缈间呢,无论从哪里进来的,只能出现在猿哀谷,出了谷,也只能在八百米猿哀路上游荡,只有进了酒楼之后,才能不受猿哀路影响,在整个缥缈间活动。另外出了缥缈间百里,可就没这规矩了,那可就真的是鬼蜮了。” “一会几位要是想走,出了酒楼门就能离开八百米猿哀路了。想回到进来前的位置,就去猿哀谷,在那里就能看见一个传送阵,站上去就能回去了。” “所以几位客官想好了要买点什么么?”可能是有段时间没有生人来,这店小二介绍的台词多少有点生疏。 甄守坚想了想,从袖口拿出一只青蛙,伸手放在了里面窗台上,还顺手施了个定身法,把那青蛙定在原地只能看向那鬼字灯笼。又顺着青蛙视线看了看,再侧过头不去看灯笼,用余光看着外面地面依然是红色灯光,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那就先来五碗油爆枇杷拌蔗面,然后我们镇上进到外面那个命运书院里的17个人,我能买回来么?可以买很多次吧?” “客官好品味,咱这油爆枇杷拌蔗面可是选用上等的神界枇杷,妖界千年猪妖熬炼猪油,从那神秘的……种植的小麦磨粉,灵界的甘蔗炸糖,经过七七四十八道工序才揉制的面条,味道可是一绝。”那店小二看着他定住那青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了。 “当然可以买很多次了。不过那17个人,前4个没戏了,已经死了,残魂都投胎去了。要买回来的话,价格太高您出不起。剩下13个,您打算现在取货还是送货上门?”众人听不清那小麦是从哪里来的,却也没有去问,这嘲哳酒楼就够神秘的了,从哪里来的小麦神秘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能送货上门?多少钱?送到五柳镇的柳树下可以么?这13个人都活着吧?”甄守坚听到已经死了4个多少有点遗憾,不过能救回13个花点钱也无所谓了。 “我看下啊,2个价值六千的,7个价值一千二的,4个是普通价值二百五十的,两万一千四百,这价格您看您要不要买?顺便说一下送货上门是免费的。”那小二在菜单上翻了翻,给出了报价。 甄守坚龇牙咧嘴一阵肉痛:“谁出门能带这么多钱?而且我怎么能知道真的把人送回去了?这每个人的价格差距也太大了吧?” 店小二立马回答道:“第一次来的客人总会有这样的疑问,怀疑咱们买卖的真实。咱可以把您送回去您确认一下,然后再回来付钱,考虑到您这钱不是自己出,需要报销,咱们还提供交易凭证。当然了,付钱的事您不用操心,咱们会自动从您手里拿走的。每个人价格不同,是因为他们个人气运、修为,以后的成就不同,所以价格当然是不同的。” 好家伙,还自动拿走,都没法赖账是吧,甄守坚心下想着,两万多都快要赶上他一年的收入了,不过好在这钱也不用自己花,回头找镇长报销就是了。 “那您直接把我们送回村子里多少钱?”甄守坚想着,人都救回来了,一起回去然后再封了那门不就行了,花点钱问题不大。 “这个价钱您出不起哦,单单一个人的价钱您都出不起的。如果说您单纯的赶路,送您一趟也只是几千,但您现在出了缥缈间后身处之地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您看您要买这13个人么?” 甄守坚想了想:“买!” 第16章 卧槽老板! 小二顿时喜笑颜开的答应:“客官买回13名村民!价值两万一千四百!咱这就安排给您送货上门,您注意签收!” …… 五柳镇。 二狗子拎着一桶井水,又背着一背篓秋海棠来到柳辰那棵树下:“树神树神,井水和秋海棠我给您取来了,直接给您浇在树根上了。” 本来这活甄守坚是安排给了守卫的,二狗子帮忙取水的时候和守卫说自己无事,正好帮忙,那守卫大热天的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柳辰显出身形,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我树根上撒尿,你父亲押镖回来之后将你吊起来打,仿佛还在昨天,转眼你都成年了。” “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您都没有责怪我,还是树神宽宏大量,嘿嘿。”二狗子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守着这镇子几年了,等我掉落到开光境的时候就把我砍了吧。”柳辰一脸的落寞,几千年默默守护,却始终独自一人,而今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算了,和你说也没用,等甄守坚回来我和他说吧。” 看着柳辰慢慢融回到树里,二狗子将井水倒在了树根上,又将秋海棠倒在旁边,而后冲着柳辰拜了一拜。看着井水渗透到土里,秋海棠被树根穿透快速吸收,满意的笑了笑后走开了。 不消几分钟,井水和秋海棠已经吸收干净。树下乌光一闪,凭空出现14人,甄守坚一脸震惊,随后挨个询问,皆是进了那书院大门的几人。安排众人去找守卫说明情况后再各自回家,甄守坚身影一闪又消失不见。 …… 只见甄守坚坐在桌边闪烁了一下,随后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店小二。 “客官,这是报销用的交易凭证,您拿给您镇长后,这钱会自动扣给嘲哳酒楼。”小二从菜单上撕下一张递给了甄守坚。 众人定睛一看:“交易凭证,甄守坚买回13名村民,价值两万一千四百……是真的。” 还是手写的,纸张边缘撕的还都是毛刺。 促织眉头跳了两下:“你拿着这玩意去找镇长,镇长不把你打出屎来才怪。” “客官此言差矣,咱嘲哳酒楼做买卖可是一切以顾客为本的,顾客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您拿着这个找镇长,他是一定会给您报销的。”店小二马上就答复。 “你这算不算人口贩卖啊?怎么随随便便就能买回13个人?”李子木问道。 “客官果然慧心巧思,当然不是人口贩卖,这些人都不是自愿进了那书院的,这个买回是指救回。如果说有人买客官,咱们嘲哳酒楼可就不会卖了,当然买人头也不卖,那属于杀手行业,咱们不做的。” 店小二做成一单买卖很是高兴:“其他客官可还有要买的东西?” 甄守坚此时才从震惊中出来:“我刚回到五柳镇了,那13名村民已经在树下了,我还挨个和他们确认了一下。刚那一瞬间竟然涉及到了空间、时间,前辈果然厉害!” “我买个长生之法。”梅山居士说道。 “不卖,而且你太丑了,咱不做二尾子的生意。”店小二看了一眼梅山,连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你放肆!你敢歧视我?”梅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滚!”店小二一挥手,众人再看哪还有梅山的身影。 “前辈,我那师弟心理有些扭曲,望您高抬贵手。”月似时站起来冲着小二行了一礼。 “哎哟客官快坐,咱可担不起您这一礼!您那师弟已经被咱送出缥缈间回到那书院了。咱可不会坏了规矩。”小二连忙躲开这一礼。 “我想买个能让被飞升雷劫劈落境界的妖重修境界的药物或功法,您这边有么?”促织看出这前辈一定要以小二的身份来和众人交流,也就放开了心里的拘谨。 “客官想要让那柳辰重修是吧?一种方法是我们直接出手给她疗伤,让她直接恢复到巅峰,这种方法价格不算高,要二十多万,虽然很想赚您一笔,但还是不建议您买这个方法。” 小二一听生意上门,立马又是满脸笑容:“另一种是买个元吉献桃丹,服用后能让她直接重回出窍境界巅峰,再沉淀几年修回分神境界易如反掌。这个也是性价比最高的办法,六万四千,也是您很轻松就能能出得起的价钱。还有一种是买个幻梦回溯法,这法门能让长生以下的修士重新回到筑基期,一切从头开始,好处是重修一次所沉淀的底蕴远非他人能比,将来入道长生也是轻而易举,坏处是如果妖族这种需要化形的很容易迷失在回溯之时,只要一万二千,但不建议您买。” “那就来个元吉献桃丹吧,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你不是说你能自己拿么?”促织还是想看看这嘲哳酒楼到底有多神奇,且不说隔着鬼蜮和人间界,单单就自己家在翠微山,分神期怎么敢夸下海口说能随意取出家里的钱? “是给您还是直接送到柳辰那里?” 促织想了想,这丹药听都没听过,柳辰不一定拿到就服用:“那就先给我吧。” 小二听到这话。一边在菜单上写着一边高兴的说道:“客官采购元吉献桃丹一枚!价值六万四千。这边给您丹药,钱财自取。” 翠壤峰接近山顶的促织家卧室,促织惊讶的看着小二熟练的按下机关,床铺向上升起,又在床下地面的几块板砖上按顺序敲击几下,从升出地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价值五万的阵盘和一万四千的灵石,又顺手将机关复位。两人从促织的卧室里消失,整个过程不到30秒。 翠微山后山,枯坐在静修室的翠微仙看了看翠壤峰的方向,见那鬼仙冲着自己行了一礼,就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嘲哳酒楼内,促织闪烁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桌子前了:“前辈果然好手段,连门内大阵都没能挡住您!” “六万多你就这么轻易拿出来了?”李子木瞪大了眼睛,自己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刻画阵盘、炼丹炼器的,一个月也不过二千一,六万四得两年半不吃不喝才行。 “啊?师父给的啊,你师父平时不给你点灵石么?”促织知道李子木穷,但没想到他这么穷。 “我……师父……唉。”李子木叹着气无语了。 “客官还有什么要买的么?”这时店小二的一个分身端着五碗面过来,将四碗分别放在几人面前,剩余一碗放在了窗台青蛙面前,还顺手将被风吹关上的窗子打开固定好了,随后融入到拿着菜单的小二身上。 月似时看着窗外的灯光又从惨白色变成了红色,扬了下眉毛:“我也没什么太需要买的,嗯,就买点能修复这把剑的材料吧。”说着拿出了一把遍布裂痕的黑色飞剑。 “好东西啊!仙子日后行走江湖,还是少将这飞剑拿出来为好。”店小二看了一下满脸笑容的说。 “前辈何出此言?莫不是这剑有什么大来头?”促织仔细端详这月似时手里的飞剑。 “这是一套飞剑,整套飞剑那可是神器,单单这一把也是半神器,仙子之所以没察觉到异常,是因为这剑是有主的,而且这主人在这剑上做了些遮掩的手脚,不到合体是看不穿神器的身份的。修复这剑的材料可是很昂贵的,仙子倒是买得起,但是不建议您买,这剑可以自行修复,咱看下啊。” 店小二伸手接过飞剑,打出了个法诀,就见剑身发出奶白色光芒:“阴剑,放在月光下,给它足够的灵气,它自己就可以修复,想加快速度,您收集点月华露浇上去就行了。” 很昂贵的、仙子倒是买得起这两句话深深的刺激了李子木,二十多万价格不算高,那很昂贵的该是多少? “多谢前辈指点,如此我倒是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了。”月似时接回飞剑。 店小二遗憾的笑了笑:“仙子如果有想买的东西,可以随时找咱嘲哳酒楼,嘲哳酒楼信誉保证,只要想买,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 又冲着李子木问:“贵客可有想要买的东西?” “我没钱啊。我想回家,您能送我回家么?”李子木随口问道,反正自己尝试了,目前的实力是毫无头绪,这前辈如此神通广大,万一呢。 店小二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眼李子木,突然面色大变:“卧槽老板!老板!这大买卖咱搞不定!” 四人面面相觑,其他三人不明白这前辈为何突然如此震撼,月似时和促织仅仅知道李子木因为脑子不好不记得家乡在哪,一直都有说过想要回家,回家乡的事情为什么会让人反应如此剧烈。 李子木心里惊讶的在于,这店小二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家乡不属于这里,或者说他看出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了,看来是有回家的希望的,不由得内心开始火热了起来。 大堂柜台后一直在擦洗酒杯的那个酒保站了起来,出了柜台来到几人面前:“大惊小怪惊扰了贵客可不好。在下鬼嗯人称临邛道士,是本店掌柜。小哥是要回哪个家?” 李子木心思电转,该如何说出自己穿越而来,想要回到原本世界,而且这里门口那灯笼的问题、老板的名字都有点问题:“掌柜可是姓袁?身为鬼蜮修士为何叫临邛道士?而不是叫缥缈间鬼帝?” 鬼蜮的修士境界和人间界不大一致,残魂、鬼魂分别对应着凡俗的筑基、开光。阴魂、鬼卒对应融法、结丹。而鬼魂无法修出元神,故此会越过出窍境界,鬼将对应着元婴期、出窍境,再向上则是鬼王、鬼帝,又因为散修与否也称鬼仙、鬼神,到了长生境则统一称为鬼皇,无论是否有名下势力。 刚来素律界看了半个多月书,李子木可不记得这边有叫临邛的地方,而且这临邛道士总感觉是在某个诗里出现过,算了算时间,已经后半夜了,明天又是周一,就先不麻烦梓轩去查了。至于为什么问姓袁,没记错历史上有名的一个袁姓道士就埋在了临邛。 临邛道士拉过椅子坐在了桌边:“小哥心里疑惑很多啊。我俗家姓名早就忘了,鬼当然也可以当道士啊,小同志思想要放开嘛。鬼也是另一种生灵,只是换了种方式生存,用你的科学暂时无法解释而已,所以我是个道士也不足为奇啊。” “你门口那俩灯笼的题是哪里来的?你知道我家在哪里?我怎么能回家?”李子木其实并不关心这道士是人是鬼,只想着回家,还没听见孩子叫爸爸呢,也不知道这小半年了有没有学会。 “那题啊,是一个蠢货给的,那个蠢货和你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不过你别着急,你们早晚会见到的,以后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出钱。” 临邛道士不紧不慢的说,看着甄守坚已经开始吃面就又提醒到:“油爆枇杷拌蔗面您得再加点糖,高能量高碳水才让人快乐,还有那个枇杷皮也是能吃的,很脆的,再等下去可就就不脆了。” 李子木听着这道士满嘴的另一个世界语言风格,心下确定这人必定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只是碍于旁边还有几人,却也不好把这事和盘托出:“我想要知道以后的事,和回家的事,要多少钱?” “别想了,是一个你出不起的价钱。别看我,你跪地求我都没用的,我只认钱财的。看在那个蠢货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后是可以回到家乡的。你还是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吧。” 临邛道士不知从哪掏出了个白糖罐子,递给了甄守坚:“加点白砂糖,这拌面才好吃。” “你别问我修炼的问题,那又是个你出不起的价钱。”临邛道士又叹了口气,面色不知为何开始变得苍白,额头已经见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特例,什么都买不起,又什么都没法说。你心里的疑问就放在心里吧,等以后见到那蠢货你再问他,他能告诉你很多事,也别和其他人说,对谁都不好。” 李子木看着那白糖罐子,又看了看临邛道士:“你这东西?” “对,没错,就是。你买这里的东西我给你打八折,不要再说那些事了!”道士突然捂住胸口趴在桌子上,背后冷汗竟然将衣衫湿透了。 月似时等三人惊讶的看着道士:“前辈你没事吧?” 第17章 马德!烦死了! “唔……无事……”道士趴在桌子上右手抬起略微晃了两下。 李子木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想着马币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谜语人,鬼也一样。 看样子说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对他有影响,要不要再来一句看能不能威胁他:“你说我要是再……” “闭嘴!”临邛道士突然恼怒的站起打断了他,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 突然整个天空更加昏暗起来,无穷的天地威压从天而降,似是要毁灭一切一样压了下来,李子木猛地被压翻在地,桌椅直接被打翻连同四碗拌面化作齑粉。道士一挥手,李子木只感觉无尽的压力瞬间消失,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头上冷汗顺着脖颈流下,一两个呼吸间就打湿了衣衫。 再看那道士又突兀的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按在了地上一样,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趴在了地上。 事发突然,边上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换着趴下了。 “师弟!”月似时反应过来一下激发出七八种防护法术套在了李子木身上。促织也手掐法诀九霄神雷蓄势待发。 李子木喘息着摆了摆手,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不明白是这道士,替他扛住了某些不能说的事情所带来的反噬。 店小二看着道士趴在地上:“老板咱就说你这单买卖亏了你还不信,那蠢货怎么可能会有好买卖给你?你现在的样子跟那蠢货的区别就只剩下种族不同了。” “你踏……”那道士慢慢坐在地上,顺手将鞋子脱下啪的一下甩在了店小二的脸上,小二一下就被打成了飞灰。 又从后面出来两个小二,搬着两把椅子和桌子走过来放好,其中一个嘟囔着:“你看说一下事实你还生气,你这样咱早晚要跳槽去塞……”没等说完就又被另外一只鞋打成了飞灰。 剩下的那个小二连忙捡起两只鞋递给道士:“老板快把鞋穿好,不然屋子里味道太大影响客人食欲。” 还一脸谄媚的笑着。又是一道电光闪过,这小二又化作了飞灰。 端着四碗面的小二从后厨走出,将面放在了几人面前:“因为老板的原因,面被打翻了,咱酒楼讲究的就是个顾客为上,重新下面给几位吃。” “晚辈向前辈请罪了!我并不知道那些事情不能言说。”李子木缓了过来,站起身对着道士行了个礼。 临邛道士摆了摆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恢复了那笑容可掬的样子:“没事没事,这也是一桩买卖,有人付钱了,承担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别再说那些事情就行了。” 几人又散了法术重新坐下,道士看着甄守坚说:“关于今天的事,你们最好埋在心里,就当忘了,出了这缥缈间,你们谁在外面提起这事,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我买让我永久忘记刚才的事。” 甄守坚拿起白糖罐,给面倒了几勺白砂糖:“这面是真好吃啊。我了解我自己,不来个这种法术,我绝对要出事的。” “明智,自知。价值二十,已成交。”道士说了一句,再看甄守坚愣了一下,又给面里加了一勺白砂糖吃了起来。 月似时看着促织,两人对视了几秒,笑了一下没说话,道士也没提醒两人是否要买个遗忘法术。 月似时看着周围喝酒吃饭的人:“其他人?” “没事,他们不知道。”道士回答。 “前辈的分身之法很是不一般啊?不但能无限量的分化,还能随意变换主体和分身?”促织看着小二,也顺手将那白砂糖倒了三勺到面里,看那甄守坚吃的那么香还一直没什么事,他早就馋了。 “客官好眼力,咱这墨分身法是改良过的。每个都有自己的灵智,所以不用分心控制。每个分身都是咱,又不是全部的咱,所以又不用担心分身有了自己的灵智会造反。”小二又给几人倒了茶,还顺手给那青蛙前面的面里加了两勺白砂糖。 月似时眼皮跳了一下:“前辈分身法卖么?” 这小二多少有点恶趣味,和那灯笼可能有仇吧。 “凭仙子的财力自然是买的起的,不过咱不建议您买,这法术和您属性不符。您那双全法还未大成,基本上您分化一个分身,这分身就会死掉,平白浪费了。”店小二想了想,又将窗帘拉上一半挡住了窗外的红色灯光,毕竟也是鬼物,总看着那红光多少有些难受。 “仙子你现在可没什么急需买的,你和他不同,你是有钱没需求,他是有需求买不起。” 临邛道士指着李子木说:“他要买的东西都是他出不起价钱的,又是穷鬼一个。” “那如果我借钱给他呢?”月似时好笑的看着李子木尴尬的样子。 “没戏,他想要的那些,我算算啊,大概只有那么三五个人能付得起吧。” “以后仙子有需求了,可以随时找我,仙子可是贵客中的贵客。”那道士一直都在吹捧着月似时。 “我可没能力随时穿过界域来到这里,我有需要的时候怎么找前辈呢?”月似时心里嘀咕,这前辈这么吹捧是有什么目的?可自己真的没什么想要买的,境界多少要靠自己修炼来的才踏实,法宝灵器也要自己能用的了才行。或者说这前辈是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那就等缘分到了,仙子自会再来。”那道士叹了口气,心里又暗叹不上道啊,和那蠢货扯上关系的就没一个脑子好使的,我又不能说,怎么就想不到那分身法能改良,你那双全法自然也是能改良的呢?还有那飞剑,你直接从我这买月华露和月光,不就直接修好了不用等了?笨啊。 月似时奇怪的看着道士叹气,又死活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促织和甄守坚又在那专心吃面,李子木有些魂不守舍的想着心事。就剩下这道士和小二两个谜语人打着哑谜,马德,烦死了…… 沉默了一会,道士见月似时不上道,心里嘟囔着既定未来不可更改,我也无法,要怪就怪那蠢货影响了你的智商吧。 “舒服!这面真不是一般好吃!您这做法能卖么?”专心干饭的甄守坚吃完了面,打破了沉默。 “卖!卖!当然可以卖!”小二一听生意又上门了,马上笑容满面。 …… “前辈可知道外面那命运书院如何处理最好?”几人闲聊一会后月似时将话头引回任务。 “那书院啊,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危险,你们进去,再出来,他自己就走了,没必要去破坏或者封印的。” 道士闲聊时没有再去提点月似时,只是像平常朋友一样:“少去动那里的东西,那书院是一个不能策算的地方,一切事情走向由心选择就好。” 又想了想,道士抬头看向天花板,目光似是穿透了房顶:“在嗯……那嘿嘿……别哦豁……轻哎呀~易噢哟出呵呵手……” 突然的奇言怪语吓了几人一跳,促织又重复了一下他的话:“在嗯那嘿嘿别哦豁轻哎呀易噢哟出呵呵手?在那别轻易出手?” 天色似乎昏暗了几分,道士咬牙道:“你听懂了就别说出来,马德你们赶紧滚!烦死了!” 四人连忙起身行礼告辞,小二恋恋不舍,冲着几人摆手:“出了酒楼往猿哀谷走,走到来的地方就能看见有个传送阵,站上去就能回去了。几位客官以后一定常来啊!你们来这半天时间老板可高兴啦!咱有几百年都没见过老板这么高兴了!你看老板高兴的都在地上打滚了!你呃……啊……” 屋内似乎闪过了一片狂暴的电光。两个呼吸后又听到那小二说:“老板你看你让他们快点走,这五碗面钱咱都没收呢……”电光似乎更狂暴了。 四人踏出酒楼,那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到底在哪呢?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啊?你光看着我干什么啊?”鬼字灯笼嘟囔的声音传来。 看到四人出来,有字灯笼连忙问道:“你们帮忙找找那个一直看他的生人在哪里吧,这生人一直盯着他看,看了很久了,我们把四周都找遍了也没看到这人在哪。” 月似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色也挺好,喜庆!” “仙子别玩笑我了,我恶心坏了,都吐好几次了,呃。”有字灯笼说着说着还真哕了一下。 李子木连忙看向有字灯笼,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吐出什么来。吐出什么没看到,不过这地面上倒是有着一滩蜡烛油。 促织看向甄守坚,甄守坚尴尬的转过脸去。促织憋着笑看了眼窗户位置,那位置就像是一面墙一样,根本没有窗户。 “我倒是知道那生人在哪,不过你们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是青蛙不吃不喝能活多久?”促织强忍着笑对那有字灯笼说。 “青蛙?不吃不喝能活三个月吧?” “那要是有人喂养呢?” “有人喂养?差不多十来年吧。” “没事,这个生人会看着你们十来年,十来年之后自己就走了。”甄守坚尴尬的笑着,然后快走两步追上了三人朝着猿哀谷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这青蛙在哪啊?你别走啊……”身后传来一红一白两个灯笼的哀嚎。 “让那青蛙一直在那真没事么?”李子木问月似时:“那一个酒楼全都是修为高深的,这俩灯笼应该都是鬼将级的吧?” “没事,你看那店小二不正经的样子,那道士,哪个有正形,让那俩灯笼自己找去吧。”说话间几人果然出了八百米猿哀路,猿哀谷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刚刚接近来时出现的位置,就见那位置出现了个传送法阵。 “出去就到那书院了,记住那临邛道士的提醒,别轻易出手。”月似时提醒了一下,就要迈步走向传送阵。 “等下。”甄守坚叫住了她。 甄守坚走到那大石头旁边,伸手拔了两株一脸滑稽笑容包围着花蕊的小花:“来的时候我就看着这花不太舒服了,总感觉它在笑我一样。”说完转身就要走回传送阵上,不想衣角刮碰了下大石头下面的碎石。 轰的一下大石头倒了下来,正好将甄守坚整个人压趴在地,留出了脑袋和一只左手在外。 烟尘散去,只见原本在顶现在在前的石面上刻着“苦压石”三个大字,随后又有灵气汇聚成的文字飘起:“天生欠精,苦压石下,五百载后,自有缘法。” 三人连忙施法想要搬动苦压石,却无论如何也不曾移动半分,又尝试挖洞、碎石各种方法,甚至于月似时还回了一次嘲哳酒楼想要买甄守坚获救,却被那道士告知这五百载是甄守坚的善缘。 以他的修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活过五百载的,而在那苦压石下五百载,出来后却能让他平步青云修为突飞猛进,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的,所以没必要买出来。同时那店小二又承诺说每日给他送饭,却也没向她要那五碗面钱。 听得这话甄守坚也是懊悔,为何就管不住自己的欠手,但又放不下未来大好的前程,就没让月似时买他出来。甄守坚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亲人骨肉。于是只给了她一个玉符,里面对镇子交代了一些事情。 “本来以你的修为是活不过三百年的,现在一下有了光明的未来,五百年就五百年吧,万一以后能长生呢,看开些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看看你的,保重。”促织拍了拍甄守坚的脑袋:“以后别手欠了。” 李子木拉开促织的手:“还说别人,你也没好到哪去。有机会再来看你,保重吧。”只是心里总觉得甄守坚这样子像极了猴哥,可惜一个是闹了天宫一个只是手贱。 甄守坚落寞的看着三人走上了传送阵,消失在一片光芒中:“五百年啊,沧海桑田了吧。” “嘿,这才刚开始就惆怅上了?后面还有499年364天10个时辰呢,你要惆怅多少次呢?”突兀的声音在甄守坚头顶响起:“嗯,还是按年算的好,按天数还得算闰年。” 甄守坚努力的转头抬头也看不到是谁:“谁?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很多年不见了啊。” 那人坐在石头顶上,顺手扔下去两个香蕉、一个玉符和一块玉石钟到他手边,语气惆怅的说:“猴子是应该爱吃香蕉的吧?那玉符你炼化了,能帮你解决上厕所的时间,不过只能出来5分钟,一天也就能用几次,所以你还是多吃点香蕉吧,这钟你没事就看着他,是个倒计时500年。” “我们认识?你是谁啊?”甄守坚看着手边的香蕉和玉符抬头问道。那人没有回应,只是扔下个香蕉皮到他头上。 “道友?道友?”不过却无人回应,石头上哪还有人影,一切就像幻梦一样。 三人眼前一花,再看果然回到了命运书院那照壁下,不过去时五人却只回来三人。 “我刚想到一个问题,那酒楼不是什么都能买么?如果在那酒楼买甄守坚时间加速五百年,他是不是就能得到善缘直接出来了?”李子木看着那荷花突然说道。这一排水缸不知被谁打碎了一地,荷叶也被撕的稀烂,剩下几朵残破的荷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地上。 第18章 老板,新商机啊 月似时和促织愣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促织上前拉住那荷花使劲摇晃:“缥缈间!嘲哳酒楼!店小二!临邛道士!开门啊!开门啊,我要买东西。” 除了促织那喊声,周围一片寂静,只留下几片树叶缓缓飘落在破碎的水缸里。 促织尴尬的摸了摸头:“看来是缘分没到。” 月似时轻咳了一下,装作无事的样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到高杰和梅山居士,早点出去吧。” 嘲哳酒楼里,店小二:“老板开门么?” “不开!” “那贵客月仙子敲门也不开么?” “她没敲门!果然和那蠢货扯上关系的脑子没一个好使的!” “哟老妖道,我一来就听见你又在背后骂我!有买卖做不做?”一男子推开酒楼门随着一股寒风进来,大门外面竟然如寒冬腊月般飘着大雪。 那男子抖着衣衫上的落雪,坐在那青蛙边的椅子上,伸手给这青蛙来了个赐福“延寿”,又对那道士说:“买个移心丹和白骨生肌丸,钱已经付过了。” 移心丹,曾经轮回境的一个炼药天才创造出来的丹药,顾名思义,这丹药没别的功效,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将服用者的心脏从左移到右,或者从右移到左,在中间的就随机左或者右。 那天才还活着的时候,整个素律界多出来不少右心人,后来他被师门以不务正业为由逐出,逐渐淡出了世人视线,据说直至死亡也再没干出过什么大事了。而这丹药的炼制方法也随着他的死亡而失传了。 白骨生肌丸稳固神魂,能够使服用者免除神魂魅惑,能白骨生肌,只是相对其他稳固神魂、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来说比较稀有一点,效果也好上一些。 “你买那破丹药做什么?……嘶……我草!”临邛道士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下一秒整个缥缈间都被无穷的天地威压充斥着,狂暴的天罚雷霆瞬间倾泻在他身上。 那天罚雷霆足足劈了两分半钟,只见那道士被劈倒在地上,血液铺满了一地,衣衫多处被烧灼成灰,身上不时的冒出丝丝电光。 店里吃饭的‘妖魔鬼怪’惊慌失措,四散而逃,据说鬼道士几百年前也这样被雷劈过,但他没事不代表看热闹的没事啊! 店小二拿着个大桶,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向桶里舀着:“这可是媲美长生境的血,这要是炼成大药咱就发了啊!老板,新商机啊,要不你没事就放点血出来炼药吧?” 这次道士没有力气去打死小二了,躺在地上两分半钟之后才继续说道:“你踏马每次来都没好事!你什么时候付钱了?” 那男子指了指青蛙,道士拎着鞋爬起来趴在青蛙面前仔细端详着:“有点意思。” 伸手拿出两个瓷瓶扔给了那男子:“拿了东西快滚!”再看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三人缓缓的走进那广亮大门,那道士说出了这书院,它就会自己消失,但问题绝不是走出大门就算出了学院的,那高杰出了门就消失了。进了门是一个大院子,东西厢房已经残破不堪,连山墙都已经倒了,两侧厢房与正房中间各有个月亮门通往后面,地上的脚印显示着之前进来的人都是直奔正房。 正房的大堂里,一座雕像巍然耸立,仿佛一位智者的化身,静静地注视着过往。雕像以古朴典雅的白玉雕刻而成,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雕像面容慈祥而深邃,双眼微闭,似乎在沉思着千年的智慧,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在雕像的两旁,有两位弟子伫立,左边雕像面容清秀,微微躬身,双手合十。而右边的雕像则显得更为英武,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目光坚定。 三座雕像相互呼应,仿佛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般,注视着这学堂的兴衰败亡。 前面摆着一个大供桌,桌上的香烛、贡品早已化作灰烬。整个大堂除了雕像、供桌再无其他陈设。 月似时仔细观察着三座雕像,没发现什么异常。 “分开找找吧,这地方看来挺大的。”促织想上去看看雕像是不是有机关,被李子木拦住了。 “在这种地方说分开看看的往往都是出意外的g。” 李子木低头看着地面灰尘上的脚印,头也不抬的继续说:“你俩也知道我的来历有点特殊,又不能说给你俩听。我要是说些奇言怪语你们也别在意,到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回家,追求长生只是附带的,如果有机会摆在面前,我会先选回家。” 又冲着这三个雕像拜了拜,总感觉这三位像是孔丘和子渊子路一样:“所以不论现在还是未来,我应该都没有和你俩有任何冲突的地方,未来如果有我不能说的东西,还请师姐师兄理解。” “你又突然说些怪话了,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大道之争,也没有宿怨,虽然很好奇你背后的秘密,但那明显不是现在的我们能知道的,那可是挨雷劈的东西。”促织夸张的比划着:“咱三个谁没有点秘密啊,到了能说的时候都会说,毕竟师姐到现在只带回来三个活人,咱三个是天然盟友的好吧。” “是四个!”月似时挥了下拳头,坚持要把青衣那次也算作任务。 促织学着李子木的样子也拜了拜那雕像:“这雕像是哪个神灵?还是什么圣人身份?” “大概眼熟。”李子木从大堂门口望向天空,一字一顿的缓慢说道:“孔老二。孔丘。孔子。儒家学派。论。”当说到论字的时候,外面天色开始昏暗,李子木马上闭嘴,若有若无的威压逐渐散去。 两人知道这是他在测试能说的范围,也在旁边戒备着,月似时连师父刚赐下还没祭炼完全的法宝都祭出了。 “你前面说的三个名字,大概随处可见,第四个也在人间界有这么个学说,第五个不可说。还有你前面说的那个佛来阁,没听说过但是说出来也没什么事。没记错上次在祥安镇你还说过什么卡格爸哥。”月似时看着那威压散去,也放松了下来。 “有些信息量大的东西不能说,而像是g这种流行语没什么事。那道士害的我从那嘲哳酒楼出来之后都不敢说话了,这下放心多了。” 李子木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松了口气:“bug就是漏洞的意思,立个g就是立个旗,往往都会倒下。大概就像是一个战士说这场战斗之后就回家成亲,结果就会死于这场战斗。” “哦,明白了,就像甄守坚如果说从缥缈间出去,回到五柳镇找镇长报销花费,结果被苦压石压了五百年,这就叫立个g?”促织思索了一下问道。 “大差不差吧。”李子木心想修士脑子就是好使,随便解释一下就能领会意思:“这大堂里还有什么要看的么?除了这雕像我看着眼熟,其他我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月似时点点头,和李子木一起出了房门向右转去,促织跟在后面跨过门槛:“哎?往那边走?” 两人一起回头,发现李子木向左去了右边的月亮门,月似时却去了左边的月亮门。 月似时笑了笑又折返回来,向着右边的月亮门走去。 “靠右侧通行,我家乡的交通常识。”李子木抬头看着天说道。 …… 梅山居士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照壁下的水缸旁:“踏马的你个老登店小二,竟然敢骂我?” 梅山居士常年在翠石山上作威作福,多少有点忘乎所以,仗着自己那“奇怪”的身份,连翠石山一脉的元婴修士都不愿招惹他。又因为多少有些邪修影响和心理问题,以及翠微山正道修士的矜持,对高阶修士缺少了敬畏。 一脚踢碎了那水缸,一缸清水连同着荷花和小鱼一起泼落满地,随后朝着门内走去,想了想又不解气,转回身又是一掌,掌风将那剩余的水缸一同打碎。 梅山居士茫然的站在一间屋子里,我是谁我在哪?哦,对了,太真仙子今天要在长生殿宴请道侣,我得赶紧去伺候着,连忙快步走出房间,沿着围墙边的青石路走到了长生殿。 边上已经有几名侍女在旁侍候,华帐里两个两个人影依偎在案旁,云鬓半偏,歪带花冠,巧笑嫣然似乎在与边上男子说着什么悄悄话,说道高兴处吟吟笑声随着头上那金色步摇晃阿晃的。 “小梅子,过来煮青梅酒,我与三郎许久未见,今日温酒诉深情。”那太真仙子斜倚在那男子身上,一只手慢慢揉在他的肩颈,一只手握着金樽慢慢喂他喝酒。 哦小梅子这是在叫我呢,梅山居士心想着,连忙拉起轻纱走到案边,跪坐在旁开始煮那青梅酒。梅山偷偷的瞥了一眼两人,太真仙子一身轻纱覆体,因为斜靠着那男子,轻纱已经滑落一些,隐隐约约露出了浮肋的痕迹,浅粉抹胸斜扯着拉住了那男子的眼睛。 那男子就是太真仙子的道侣吧,说起来仙子很久没带道侣回来了呢。咦这男子怎么这么眼熟? 随着太真仙子吃吃的笑着,金色步摇随着那吸人目光的一同震颤着,晃得梅山心头火热,立马忘记了那道侣的事。忙不迭的煮着酒,给两人倒酒,切削水果。 …… 高杰进了大堂,仔细检查了一下三个雕像,毫无发现又从那左边月亮门向后走去,后面是一排学堂,似是年代久远,课桌讲台都已破烂不堪,只留下几根承重柱突兀的立着,仍旧毫无发现。 “前院、正堂、学堂,后面应该是教师宿舍了?”高杰自言自语的沿着边上回廊继续向后走去,正在这时前面飘飘荡荡的过来了两个虚幻的人影。人影像是一团水雾凝聚,又不时的闪过一条条亮光,像是电弧一般。若是李子木看了,定然会在内心感慨着见到真的蜃气妖了。 高杰往边上靠了靠,提着刀没有动手,盯着那两个人影不动。 那两个人影也盯着高杰一动不动,其中一人似乎拿着长枪或是长棍,缓缓的抬起伸向高杰,高杰眯着眼睛盯着那逐渐贴近自己肩膀的一头,缓缓的抬起刀慢慢架到那长棍上,长棍和刀出人意料的穿了过去,就像是两道光一样互不影响。 那人影依然缓缓的将那长棍伸向高杰,高杰看着那长棍穿过肩膀,对自己没造成一点点影响,对面那人影似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高杰将刀慢慢伸向那人影的手臂,那人影似乎也看懂了他在试探,慢慢将手臂抬到刀的边缘,毫无意外的没有触碰到。 两边尴尬的站在这里,高杰猜测对方应该也是“人”,只不过是处在不同空间。 “道友?可能听到说话?”高杰尝试着问,又凝聚灵气形成字。对面那两人影疯狂点头,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却完全没声音。 高杰无奈的看着那人影,说话听不到,你们也凝聚灵气写字啊,在地上写字也行啊,光磕头我怎么知道要做什么。提着刀在地上写:“你们是什么人?” 高杰对面两个人影恍然大悟,刚伸出手指在地上写字,又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出现,一闪之间带着那两个人影消失不见。 高杰愣了一下,举起刀四顾,哪还有半点活物的影子?除了那人影手指戳在地上的痕迹外,一切都像幻影一般消失。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向后院走去。 后院果然如高杰所猜想的那样,是一排宿舍,依然残破不堪,毫无搜索价值,整个书院里似乎除了前院那照壁、广亮的大门、正堂,再无其他完好的建筑。 整个宿舍就像是人突然蒸发不见了一样。 高杰仔细搜索了一下,残破的房屋就像普通的民房一样,除了泥土砖瓦,没见到什么家具,也没有人存在过得痕迹,然而在这里普通就已经意味着不正常了。看着残破宿舍后面的围墙,心下考虑着翻过围墙的风险。 只考虑了两分半钟,高杰觉得不必去冒着什么风险翻过那围墙,原路返回再从大门出去试一试。高杰转过身朝着来路走了两步愣住了。 他清晰的记得进这后院前,正堂的两边各有一个月亮门的,自己走的应该是左边,而现在却只有一个月亮门在前面,右边的月亮门不见了?高杰快步走出月亮门想要去往右侧的月亮门。 “三郎,经年一别许久未见,妾身甚是思念。”两人似是刚刚渡过云雨,鬓发偏散、衣衫不整、浑身娇弱无力,轻纱覆体的太真仙子斜倚在高杰怀里。高杰侧低着头看着她,心下感慨着这太真仙子生的真是雪肤花貌媚骨天成,一只大手不由自主的从那浮肋向着下面缓缓游走着。 正在高杰想要仔细回味刚刚的过程时,轻纱外走来了个宦官,“小梅子,过来煮青梅酒,我与三郎许久未见,今日温酒诉深情。” 听见太真仙子支使着那太监煮酒,高杰抬头看了一眼,这太监长得可真难看,咦?怎么有点眼熟? 随着太真仙子吃吃的笑着,怀中的柔软与炽热激得高杰心痒难耐,手上逐渐加大了力量。 太真仙子放下金樽,手指从高杰嘴角一路滑下,仰起娇媚的面容,故意将呼吸变得急促,又将那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的刮在了他的脖颈上。感受着手中的炽热跳动,太真仙子又轻抚了两下,而后却从高杰怀中起身:“三郎许久未见我跳舞了,今日难得月色美好,春风醉人桃李花开,我再舞一曲。”说罢两旁侍女竟是已经开始吹弹萧瑟,合鸣霓裳羽衣。其实不看跳舞也可以的,高杰心下遗憾,刚刚的过程可是一点都没回味起来呢。 那轻纱从指尖抽出,连带着怀中的炽热柔软,似乎将高杰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高杰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随着春风的吹拂怀中失去了温热,也渐渐柔软了高杰身上的肌肉。眼角余光看到那太监小梅子竟然痴痴的看着跳舞的太真仙子,高杰心下想到这不能为人事的东西竟然也垂涎于太真仙子,应该尽早让他离仙子远一点,比如去外殿打理五谷轮回所就不错。嗯?外殿? 随着太真仙子的舞动与吟唱,无限的忧愁逐渐淹没了高杰和小梅子。 “我真该死啊,竟然离开这么久,让仙子独自一人在此……”高杰喃喃自语着。“我在此侍奉如此之久,只为了能多看你几眼,只为了终有一日你能回转心意与我长相厮守,可为何你的眼里从不曾有我……”梅山眼含柔情垂涎欲滴的看着高杰小声呢喃着。 第19章 这就没了 “靠右侧通行,我家乡的交通常识。”李子木抬头看着天说道。 迈步走过那月亮门,前行三五米,路边竟出现一座小庙,小路边荒芜不堪,杂草丛生,碎石不断,唯独这小庙一尘不染。庙宇不大,门上没有牌匾也没有对联。 庙前一条小溪环绕,溪边长满了青竹,随着微风簌簌作响,竹叶影子落在溪水里不断的晃动着,水里的小鱼不断追着妄图吃掉竹叶的影子,庙的左右和后面栽种了不少树木,似乎是柏树槐树。 促织推开庙门,阳光从从门外斜着照射进来,照亮了门口的一片青石地板,更深处却显得更加晦暗。 主位是一个木质中年男子雕像,近两米高,着紫色朝服,长发长须,丹凤眼,容貌甚是荣伟,大刀阔斧的坐在泥塑的椅子上。其左手端在面前像是捧着本书,右手执笔似在书上勾画。 “认识么?”促织伸手一发照明法术甩向庙顶,将整个庙堂照亮。说起来照明这种辅助法术应该不属于出手范围吧,促织心里嘀咕着。 “别看我,这我真不认识,他要是拿个青龙偃月刀我还能认识,我们那这形象的雕像可太多了。”李子木一脸无奈的笑着,这雕像又不是关二爷,也不是洲头,庙里还没名字,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是谁吧。 “这书院的格局挺奇怪的,大门里面建了个广亮大门,照壁放在大门外,这正堂后面还有个庙,屋子后面做溪流又种槐柏,你要说这是为了镇压什么我都信。”促织见李子木不认识这个供像,开始在庙里转来转去搜索其他线索。 “感觉上这不是一个建筑。”月似时回想了一下一路下来的建筑:“书院大门,正堂,庙,这些东西风格不太一致。” “空间折叠了吧?不知道什么原因,书院和大门还有庙什么的,折叠到了这一个地方?”李子木接口说道,小说里常用套路,两个不相干的空间硬生生塞到一块,可不就是空间折叠么? 促织挠着脑袋问:“空间折叠?嗯,你的意思是两个或者几个小世界打破壁垒,混到一起了?” “应该不至于这么深奥,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把这些东西搬到一起的,而不是将世界混到了一起。”月似时摇了摇头,要真是空间折叠或者世界混杂这种,那帮村民进来的时候早就被空间乱流割了,也不至于能活下来十几个。 小庙不大,只有一个房间,四四方方又没有家具供桌,除了中间的供像再无其他,几步就将整个庙逛遍了。 “这庙可够穷的了,什么都没有,墙上也没题字,也没牌匾,连供桌都没加,这是给谁祭拜的都不知道。”促织走到这供像面,收起嬉笑恭敬的一礼,嘴里连连道冒犯了。而后走到雕像前,开始仔细查看雕塑。 月似时想着那道士提醒的,在这不能轻易出手,没什么危险,事情走向由心选择等等,心下也没有什么想法,也就任由促织随意查探了。回头看了看李子木,见他仍然站在门边,只是看着促织在那来回翻找:“你还有什么想法么?这地方都能出现你熟悉的雕像?” “我?我实在想不到这是谁,印象里漫天神佛好像也没这么个形象。拿笔拿书的倒是有那么一位,不过好像没人供的吧。”李子木摇了摇头,那边的各种庙宇可太多了,自己以前又不怎么拜,哪里会认识那么多呢,那孔老二的雕像还是因为高考前拜他才记住的,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可别是阿三那边的,不然鬼知道是个什么神。 “哎,你们过来看,这有本书。”两人正在闲聊着,促织又喊着。 “书?”连忙走到雕像旁。 这雕像两米多高,手的位置差不多一米七的样子,促织踮着脚仰着头刚刚能看到手上捧着的书。月似时微微踮脚,看着那左手上的一本小册子,普通的笔记本大小,似乎是黄草纸质地,看厚度也就几十页的样子。 李子木伸手,尝试着轻轻拿起那小册子,直到将整个册子拿起,也未见什么异常。 三人放下心来,席地而坐看着地面上的这个小册子,劣质的黄草纸,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整个庙内都一尘不染,唯独这书上落满了灰尘。灰尘上除了李子木的大拇指印,还有两个手印,一个手印宽大粗壮,一个手印纤细小巧,看上面重新覆盖的灰尘似乎是不久前的人碰上的。 书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轻轻翻开,扉页上用瘦而不柴的字体写着:“予尝为汝妄言之,汝亦以妄听之奚。^-^”字迹很新,看起来像是刚写上的一样。 李子木皱着眉头看着这句话,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话,怎么看怎么都像初中课本里的,可惜没有好好读书,只是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后面那笑脸符号怎么看怎么违和,你踏马一个修仙世界搞毛的科技文明符号? “这人名还挺怪的,这应该怎么读?”促织指着那笑脸符号问。 “唉,这应该不是人名,这只是个符号,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脸在笑着的简笔画。”李子木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啊,总是搞出这类东西,自己又不敢说,在酒楼里那天地威压的恐怖可才经历不久,他毫不怀疑那威压是冲着彻底灭杀自己来的。 “还真是,这说法有点意思。不过这字看着像是刚写的,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么?高杰?或者梅山?” “应该不是他们,高杰和梅山的字迹不是这样子的。”月似时拿出了一块玉符,顺手激发,显出了高杰两人领取任务合约的签字,两种字迹分明。 “别想了,这句话都不像是这里的人写的,理解么?”李子木小心的看着门外的阳光,说完和这句话发现外面又踏马的有乌云汇聚了。 促织看着那乌云,又看着李子木:“以后遇见这类事,你就摆个手吧,别说了。反正这种不影响什么。”月似时也点了点头,祭出了那个叶片状的法宝罩在李子木头顶,发出的光芒将他照的绿油油的。 等了两分半钟,外面又恢复了大太阳,三人松了口气继续看向那本书。 翻过第一页,却是个简笔画,画的很是潦草抽象,就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小孩子的涂鸦啊,五六个月的小孩子应该还不会涂鸦呢吧,李子木心里想着。 画的是三个人围在一起看书,两男一女,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是那种简笔的火柴人,男的就是一个圆脑袋,女的圆脑袋上画了几缕长头发,用毛笔笔尖画的。 “这……画的是我们吧?身后这是雕像,我们三个在这看书?”促织指了指身后的雕像。 月似时和李子木对视一眼:“这有点邪门了。”“莫非画这个的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素律界不是没有能预知未来的能力,比如应劫楼,现任的楼主预知未来的能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基本上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将这人的未来说得一清二楚,而他一旦起卦,那天下未来大势基本都能看清,不过据说代价很大,他轻易不观未来。但是即便如他那样的能力,也只是看清未来,而不是如这书上画的一样如此详细。 李子木小心的翻开了下一页,随即就把书往地上一摔:“你踏马玩呢?” 促织仔细一看这一页,和第一页一模一样,只是三人中间的那人翻开了第二页,为了表示是翻了一页,还在那书的下面写了个2。 “哈哈哈,那第三页是不是画着翻看第三页?”促织笑着翻看了第三页,画的却是李子木将书摔在地上的那一幕,画的极其抽象,就像是那个世界沙雕网友们常用的那个熊猫摔书一样。 “我大概猜出来这是谁画的了。你们记得临邛道士说得有个蠢货么?那个,咳,一样的那个。”李子木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很有那的风格,不然我实在想不到这里会有哪个蠢货会这样子画。” 月似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看下去吧,我觉得那人再蠢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搞些无用的事。” 促织继续翻下一页,画的是三个人里面一男一女对话,画的文字泡,里面却是一堆&&&*****这样的乱码,看得出应该是骂的极脏。 “骂人的话,为了文明的表达所以会胡乱的画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不然过不了审。”李子木知道两人要问,就直接说道。 月似时担心的看了一眼外面天空,发现没有变化,就继续翻了下一页。 这回画面却不是三人了,或者说不是画面主角,三人画在了最边上,中间的书画了个箭头指向书的中间,中间画着一道门,门边四个人站在一起,三男一女,一男一女拉着手,另外两人一人指着门外一人指着门里。 “这是书院那大门吧?四个人?我们是六个人进来的,不算高杰也是五个人啊。”促织眯着眼看着画面。 “不对,不是我们,是最早进来的那几个村民。”月似时点了点那指向门外的男子:“这应该是那个卫兵,剩下的三个是秋霜、三狗子和驴蛋。” 三人继续看下去,画中的四人一致决定出去。结果穿过门却出现在学院里,又一步一步探索到了这个庙里。 驴蛋拿着书下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这画册。 因为扉页有字,三个男人都识字不多,就把书正对着秋霜:“予尝为汝妄言之,汝亦以妄听之奚。^-^”秋霜轻声读到:“好难懂的话,我猜大概是我跟你瞎说的,你就当听个笑话?这人名我不认识。”秋霜上过几年私塾,但也没听过这类的话,只能靠猜测。 翻开下一页却都是简笔画,画的是他们四人看书。 翻看下一页书中只剩下三人,正在四处张望。三狗子猛地抬头:“驴蛋哥呢?”三人连忙寻找,可这小庙就这么大,一眼望到头,也绝不可能从门出去,毕竟那么大的阳光照着,人影晃动总是能看得到的。 秋霜连忙翻看下一页,却恍惚了一下,再看那书,画上只剩下一个人,回头笑着正在跨步迈过那书院大门。 “这就没了?”秋霜说道。 “所以这画的意思是只有一个人能出得去吗?”秋霜摸了摸额头自言自语道,却突兀的感觉到头顶一阵疼痛,没来得及抬头看去,就听得有人喊了一声秋霜,全身一阵酸麻,失去了意识。 三狗子听着秋霜说这就没了,低头看那书,画面上三人却是出了庙门,向里面继续走去,十几米后看到一个大树,树上结了三个闪闪发光的果子,一人拿着一个果子仔细端详着,另外两人却直接吃了,然后境界飙升,直到合体境界才停止,为了让人看得懂,边上还注明了合体境。 一人一颗都能到合体,要是我自己吃了是不是直接就能长生了?似有人在三狗子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那驴蛋肯定是知道有这么个果子,先去摘来吃了! 随后的画面却是那两人占了先吃的先机,从他手中抢走了那果子。不能让这机遇被别人抢走!三狗子目光血红的看着另外两人。 后面却是大片的空白,似乎是没来得及画或者是不好画出来,翻过了三四页,只有那三狗子跨过书院大门出去的画面。 再向后翻,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人,似乎不太重要,皆是被一道黑影带走了,那黑影真的是黑影,连火柴人圆圆的脑袋都是涂黑的。 “所以就是这几个人因为个果子打起来了,打剩最后一人,成了长生境出去了?嘶……这事我们管不了了啊,长生境啊,甩下头发都能灭了我们。”促织看着那人迈步出门,感觉头皮发凉:“这出去的是谁,没有说有人出来了啊。” 又在那里掐着指头算:“秋霜进门,驴蛋去救,三狗子也进去,二狗子找了甄守坚,过了半天又进去个卫兵,这时间上总感觉不太对啊?” 第20章 你又怎么了? “是不太对,开始那四个人有问题。”李子木向前翻了翻,翻到了四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 “这个是秋霜,牵着她的是驴蛋,这个往外指的是卫兵,那这个是三狗子。嘿,这驴蛋还真是朋友妻不客气。”促织点着那牵着手的两人说笑着,笑着笑着愣住了,抬头看向李子木。 月似时若有所思的往后翻了几页,又翻回去那一页:“所以二狗子说谎了,他不但进来了,又出去了。” “所以一开始进来的就是他们四个人,二狗子其实是进来过。秋霜、二狗子、驴蛋、三狗子。”李子木挨个指着女生、牵手的男生、向外指的男生,和向里指的男生。 又翻到刚才月似时翻到的那页:“这个才是卫兵,他腰上带着刀呢,后面被黑影也就是那店小二带出去的人里没有他。”说着又翻到黑影带着人出去的一页慢慢数着:“13个,没有卫兵,所以一共进来了18个人,店小二带出去13个,死了4个,出去了一个。按照画里的说法,出去的是三狗子。” “这说不通,那分明是二狗子,村里的人也没人说他是三狗子啊?”促织想了想:“那柳辰也说过只有17人进去了。” “假如那果子真的让他成了长生境呢?而且柳辰可是叫他三狗子,我开始还以为是嘴瓢了。”李子木幽幽的说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准这就真有个什么黄中李、瑶池蟠桃呢? “你们可能不清楚长生境意味着什么。他绝对不是长生境的,如果他成了长生境,出来的瞬间祖师肯定知道的,长生境的尊者们一定会直接和他见面的。如果是其他境界的,我们自保还是没太大问题的。”月似时安慰两人:“好歹我们也是翠微山的弟子,仗着境界欺负我们,真觉得祖师不管么?” “那上次的蓝袍祖师可没管。”促织真是擅长拆台。 “蓝袍那不一样的,蓝袍那叫外劫。假如现在来个出窍、分神什么的人来要杀我们,你信不信他一动手马上就有天雷劈下来?”月似时不满促织的拆台,敲了一下他的头:“而且整个素律界的高阶修士似乎有什么潜在规则,一旦有人仗着境界对低阶修士动手了,各门派的高阶修士都可以对那人出手的,但是蓝袍不在这范围内,蓝袍可以去杀除了凡俗界的人外的任何境界,没有任何长辈会出来阻止。”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充二狗子呢?有什么必要啊?”促织不解。 李子木摇了摇头,心想你俩好歹一个是山主的亲传,一个又是绝了种的金蝉,祖师那种人物怎么可能不关注你俩?别说出窍这种高出月似时两个大境界的了,就是元婴的过来欺负下月似时都没准被一雷劈死。向后翻了翻那本书,看着画面的主角又变回了三人,连忙阻止了两人继续打闹。 画中三人来到了一个宫殿外,看着宫殿里的五人,两个侍女在演奏萧瑟,一美女正在跳舞,剩下两人一坐在桌边饮酒观舞,一跪坐地上痴痴的看着那饮酒之人,眼睛还画的是桃心嘴角又滴着口水,为了显示出那是美女,还在边上画了箭头写着美女跳舞。 槽点满满,但是三人已经适应了这抽象的表达,无视了这个画画之人的搞怪。 随后那美女似乎是要和饮酒之人回房休息,跪坐的人站在两人身后,浑身散发着黑气似乎要杀人,下一幕则是那美女变身成了不知名的怪物,像是云朵,又像是怪兽,无尽的触手布满了整个宫殿,整个天空都是乌云雷霆,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又向后翻了几页,却又是三人站在一棵树前。 那树上结着两个发光的果子,三个人头顶都冒出个文字泡:“这是三狗子吃的那个果子!长生境!”随后就是女子拿刀竖劈了一人横斩了一人,流了一地的血,被横斩的人还冒着文字泡:“啊我血流满地……” “啧,还血流满地呢,我用的可是剑。”月似时撇着嘴评价,促织也笑了:“因为我矮所以竖着好劈是么?” 李子木则是没有说话,心下暗中戒备,月似时是结丹境,自己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万一真有这么个果子自己多半要完,更别说她还有法宝了,那蛐蛐还能保个命。 促织偷偷瞄了眼月似时,发现她还没有发现李子木的防范,连忙一把拍在他头上:“你看你个蠢货,还血流满地呢!”说着又偷偷挤了下眼睛,似乎是在说你想的太多了。 李子木回看了促织一眼,死掉的天才就不是天才,看过那么多小说没听说过哪个大能能为了个门下普通的弟子去杀了门内天才的,更何况自己这种德行的。促织摇了摇头,心想你到底在乱想什么,就算真有这个果子,师姐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东西杀了我们呢? 两人都没注意到月似时偷偷地撇了下嘴。 继续翻下去,画面上只剩下那女子一人,回头看着,那目光似乎透过书页看着三人,一脸滑稽的笑着迈步出门。翻过这页,却又变成了宫殿里,三人与那冒着黑气、长满触手的怪物三角对峙,其中一人冒了个文字泡,里面却没写任何东西。 再向后后翻,再向后已经没了,书已经到了最后一页。 三人沉默了一会,这书的叙事逻辑杂乱无章,东一下西一下的,很多地方只能用人数来区分是指的哪一拨人。 月似时又拿起书从头仔细翻看了一遍:“这书好像是两个人画的?”拿起书对着太阳照了一下,又拿出那柄半神器飞剑刮了刮:“没办法分离开两种笔迹,不过两次绘画的颜色不大一致,放在阳光下能看出点什么。” “所以这些文字泡啊、表情啊、头发细节,这些抽象的东西,都是后来有人画上去的,风格很像是临邛道士说的那个蠢货,那个蠢货代表着什么你们知道的。”经过十几分钟的再次仔细观察,李子木点着那书说道:“原先的画更简洁难懂一些,男女都是一个样子。” “嗯,大概是那人为了让我们更容易理解这画,添加了一些东西,所以我更倾向于这画真的画出了一部分未来,那人又添加了些东西。”月似时双手抱怀思索着说:“但是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能说画中部分内容成真了。但是三狗子那里,只是猜测。” “是吧,所以这画就是乱我们道心信念的,怎么可能有人能画出未来这么详细的东西呢?”促织手心燃起火苗:“要不要烧了?” “没必要,拿回去给师父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月似时收起了那书,又看着那雕像手上的笔:“这笔也一起带回去吧,看着像是用它画的。”看起来像是一支普通的毛笔,笔杆是湘妃竹,笔头看起来像是紫毫,看得出很久没用过,沾染的墨渍早已干成渣。 三个人之间气氛有点凝重尴尬,毕竟那画上的未来不怎么样,况且现在知道的已经有部分成真了,谁又能说关于三人的那部分就是假的呢? 三人略有疏远的走出庙门,继续向前探索。 “一会万一我真的被什么影响了,要杀你们,你们就拿着这个自爆炸我,然后能跑多远跑多远。”月似时拿出那个叶片状的法宝扔给李子木:“我在上面加了冲灵阵,拿法力简单冲击一下就行。这个法宝自爆元婴的都挡不住。” 李子木连忙接住法宝,形状像是枫叶,五角形的叶片,整体青翠欲滴,叶柄是淡红色。促织一脸可惜的表情看着那法宝:“师姐,你可一定别有事,不然这法宝太可惜了。” 李子木没有说话,依然紧张的戒备着,往往都说月仙子的任务过程中安全,任务完成后才是危险,但明显这里似乎打破了这个常规,连临邛道士那种疑似鬼帝都卷进来了。看过那么多小说、影视剧,越把什么当做是一定的越会被打破常规,比如xx绝对打不过xx之类的。 “风铃?还是什么铃铛?”月似时走在前面突然侧耳倾听。 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风铃声音,促织仔细观察着四周,缓步上前转过房角,前面似乎是个花园,栽种着不少的花草、果树。 又循着那风铃找去,绕过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是一株高大的荔枝树,树叶茂密枝干粗壮,挂果无数,看颜色已是成熟。 “嘿,好东西啊,这时节还有荔枝吃。”促织拉着树枝摘下来几颗,剥了壳就吃了起来,一边还说着:“那画上的果子不会就指的是这玩意吧?”月似时一边听着那风铃声,一边四下寻找,这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身边。 促织边吃边绕过荔枝树,突然就停了下来,李子木看着促织突然停下了动作,连忙走到他旁边去看。 只见那树上挂着两个人,随着微风慢慢晃荡着,那悦耳的风铃声从两人腰间挂着的红蓝清心铃里不断的发出,忽而微风转向,两人摇摇晃晃的转过身,空洞的眼眶里哪还有眼珠,咧着嘴像是在笑。树干下面突兀的缺失了一大块,就像是被生生抠出了个豁口一样,裸露出淡黄色的木心。 两人是被树枝吊起来的,树枝从头顶天门处穿透颅骨扎了进去,又一根树枝环着脖颈将两人吊了起来,那男子环抱着女子,将其保护在怀里,一手拉住缠绕在她脖颈上的树枝,看样子是想要将她救下来。 两人血肉骨骼早已融化殆尽,看样子是被这树枝使用什么方法融化,而后吸收掉了。 三个人看着那两张人皮随风飘荡着,耳边不时传来的清心铃响动,而后又默默的看着促织手里的荔枝。 月似时将手上刚刚剥开的荔枝扔到促织手里:“师姐给你剥的荔枝,你慢慢吃。”促织连忙吐掉嘴里的半颗荔枝,又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呃,你要是埋在树下我吃了就吃了,可这挂在树上的,就有点……呃” 小心的将那两张人皮从树上摘下来,整张人皮除了头顶那一块破损再无伤痕,看得出秋霜死亡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没有挣扎过。二狗子的皮手臂上有点擦伤,从吊起来的动作上看是救秋霜时划破的。皮内没有剩下任何的血肉骨骼,完全消失了,除了被融化吸收外,根本找不到其他可能。 促织将那插在两张皮头顶的树枝折断观察,发现这树枝是中空的,就像吸管一样,又砍了两下树干,除了冒出红色的汁液外没有任何异常。 促织将两张人皮折叠收好,这是要给回五柳镇的“任务物品”:“怪事了,没见过这荔枝树还能吃人的,要不要把这树给砍了?”促织擦了擦手,这活人的皮肤摸着光滑细腻,但要只是张人皮,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别了,想想甄守坚,干多余的事情总会发生意外。”月似时没有去接那两张叠好的人皮,将这东西收进体内空间多少让她反感。 促织讪讪的笑着将人皮收回体内空间,自己多少都是妖,对人皮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吃人这种事情,不是邪修的妖是不会做的。 素律界的修士是使用法力在自身构建一个微缩空间,可以存放些衣物、丹药、武器等非生灵,还是相当方便的。一般情况下这空间都是放在丹田、惯用手的手心等位置,当然如果手被砍了这空间不会被砍断的,依然还在自身的法力构建范围内,放在手心只是方便取用,毕竟放在丹田位置取用物品手还要放到丹田上才行。 “李子木?你那又怎么了?为什么有人在我耳边嘀咕着要杀了他们?”梓轩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响起,一下将李子木惊醒。 刚刚看着那树干流出的红色汁液,又顺着树干向上看,李子木看见了两个发光的果子,樱桃大小红红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这就是那个吃了就能长生的果子啊,长生境啊!可是我打不过他们两个,诶对了,这法宝自爆…… 第21章 太真仙子 李子木看着已经拿起的法宝,差一点就要用法力冲击它自爆了,惊出了一身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又在脑海里感谢了下梓轩,又告诉他再有类似的情况赶紧叫醒自己。 “你在和谁说话?你把法宝拿出来做什么?”促织听到声音侧过头看着树下的李子木,见他拿着法宝,连忙运功准备跑路。 “和……”李子木望了望天,摆了摆手:“我刚刚差点着了道,其实那画应该只是个催眠误导,在心里种下有果子吃了能长生,旁边人会抢夺的念头。”转身走到月似时身边,将法宝递给她:“这树挺邪门的,能放大这个念头,然后就不停的想要杀了旁边人,也就是说从看到那画上的果子开始,我就着了道了。” 月似时接过法宝,解除了冲灵阵,又手掐法诀对着三人放了一堆的宁神、驱除的法术。 “这树有点妖气,不过没神智在,可能修为不够或者神魂离体了?”法术起效后,促织突然就察觉到了这树的不一般:“所以还是砍了吧?” “别了,这树目前也只是迷惑我们,我怕真动手砍了会引来什么更厉害的东西,而且你忘了那道士的提醒么?”月似时依旧阻止了促织要砍树的行为。 “我猜这树多半出去了,你看这树干上的伤年头可不少了,是个妖估计也快完蛋了,所以我倾向于他出去了,附在二狗子身上。”李子木想了想,继续说:“店小二说开始进来的四个已经死了,残魂都投胎去了,所以有一个人没死数字上是可以说的通的,只是不知道这树是残魂还是替代或者吞噬?” “所以没必要和这棵树纠缠,我们继续去找高杰和梅山。”月似时肯定了李子木的说法,带着两人穿过花园继续向前。 穿过花园的围栏,门边是个小小的柴房,促织拉开柴房门向里看去:“嚯!” 促织让开门口,让两人看清屋里的情况,柴房不大,六米见方,整个屋子都是空的。地面铺满了黑褐的血液和人体的残肢血肉,像是被野兽撕咬下来的一样,一块块三四厘米大小的血肉大致按照人形均匀的摆在地上,最里面是颗完整的头颅,双眼瞪得老大看着门口,眼珠都突出一大半,面色狰狞肌肉扭曲,似乎临死前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一般。 屋内充满了恶臭与血肉轻微腐烂的臭味,促织施展清风术持续的吹着依然无法散去那怪味:“马德就不能把肠子里的东西洗干净了再放这?” 李子木奇怪的看着促织:“你这重点不对吧?都这么变.态的分.尸方式了,还在乎肠子里的那点东西?” “这应该是那个卫兵,死前遭受了不少折磨。”月似时指着墙角的刀说着:“连骨头都被碎裂成小块了。” 促织用树枝拨着地上的血肉仔细看着:“这牙齿印,不像是野兽,有点像是人。”促织想了想,收回了迈过门框的脚,这屋子里按照人形平摊着肉,血液也铺满了大半个地面,实在没地方下脚:“看样子是一个疯了的人,一口一口的把他撕碎的,我只能说是个疯了的人,不然真的想不到什么样子的人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里他是不是还活着……” “大概是活着的吧。”月似时皱着眉头指了指那一滩肉的中间,大概属于胸腹部分,仔细看去下面似乎是个黑色的绳索,再审视一遍,发现手脚等地方都有绳索的存在。 柴房不是很大,除了这么一堆“肉馅”又没有其他东西,在门口观察了一会便决定将里面的“人”火化掉。 促织看了看两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叹着气摇着头伸手将那墙角的刀收了过来:“这刀应该足以证明身份了。”又施展火法将屋内焚尽一空,剩下一堆骨灰也被他收了起来。 “不行了,累死了,让我打坐运功恢复一下。”促织面色苍白,看得出法力消耗很大。 “这么虚的么?”李子木把他扶到路边的树荫下打趣道。 “你以为持续施放烈火咒很容易么?还得把人烧掉的程度,连结丹、元婴的前辈都不一定做的比他好了。”月似时取出颗回灵丸给了促织。 修士们说的好听,一个个飞天遁地的又长寿,挥手间移山填海,实际上施展几个法术可能就法力不济飞不起来了。尤其是像烈火咒这类法术,持续释放又要防止高温伤到自己的,那更是消耗法力,毕竟再厉害的修士也是要讲科学的,碳基生物不靠法力防护被火烧一样要成灰的。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吃了丹药后运功的促织恢复了生龙活虎,伸了个懒腰:“啊~” 月似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从缥缈间回来之后,那太阳就挂在头顶,过去快两天了,位置都没变过。 “走吧,还是尽快找到高杰、梅山他们,早点想办法出去吧,在这书院里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诡异。”促织走在前面,沿着小路向前。 这书院布局奇怪,各处通道也很奇怪,往往在各个拐角、门后都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存在。 很快促织站在了一扇月亮门前,门后看着仍然是个花园,促织回身看着两人:“我猜过了这个门肯定不是花园了。”说完就迈步走了过去。 三人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宫殿,红砖宫墙,宫墙之上,琉璃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绚烂的光彩。白玉台阶,大开的红木雕门,宫殿内部,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气派。花香袭人,仿佛能听到丝竹之声悠扬,让人沉醉其中。 “所以要看到美女跳舞了是么?”促织显露出一脸的兴致。 大殿宽阔,三十米左右见方,除了上面一座雕龙椅外,再无其他陈设,四根镶嵌金丝的红漆立柱矗立,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一活人在场。龙椅上悬挂一匾,匾上却是无字,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三人迈过三十多公分高的门槛,仔细观察着宫殿。 “眼熟啊,这风格不像是这里的吧?”李子木问月似时。 “确实,各个门派内、包括世俗的皇朝的宫殿,风格都不太像。”月似时点着头,修士们的洞府一般都是比较古朴大气的,很少有这种雕梁画栋刻画精美的。 “那个新兴的永巨楼,倒是做过类似风格的大殿,不过没这么精美。”促织摸着那立柱:“黄金虽然没那么珍贵,但也不便宜,就这么镶在柱子上,永巨楼都做不起的。” “你们说要是把这黄金抠下来拿走……”这可是黄金啊,那边1克好几百呢。 “还是别了,又不怎么值钱,还没什么用处,也就世俗界有点用吧。一斤也就值一千多。”月似时好笑的看着李子木:“为了那么点钱破坏这大殿,鬼知道会不会出问题。你都穷到这地步了?” 一千多可是半个月工资呢……李子木没搭话,却也没好意思真上去抠点下来。 “嘿,怎么到哪哪有死尸啊。”促织绕过龙椅,后面是通往殿后的大门,在门前冲着两人招手。 “秋霜、二狗子、侍卫,那这个应该就是那个驴蛋了。” 一具尸体挂在龙椅后面的照壁边,这人满脸是血和肉渣碎骨,用衣服拧成的绳子挂在了大门的横梁上,随着微风晃悠旋转着。头发凌乱,似乎经过撕扯。舌头伸得老长,咧开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一些牙齿已经破碎,齿缝里还能看到碎骨和肉渣。 门外地上一大滩已经干涸的呕吐物,里面还能看到已经嚼碎了的半截手指。 “呃,看样子驴蛋应该就是那个疯了的人。”促织将他抱了下来,放在地上。 “死因是窒息和脖子扭断,也就是上吊死的。身上有醒神类法术的痕迹,额头的伤应该是自己撞出来的。”月似时检查了一下尸体,又施展了几个探查法术后说道。 “应该是他疯了,把那侍卫撕碎了,然后到了这大殿,不知道什么原因有醒神类的法术让他恢复了神智,然后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事情,呕吐、自残、磕头,最后崩溃到上吊?”李子木指着门外的呕吐物和旁边地上的斑斑血迹总结着。 “大差不差吧,不过他是怎么疯的,又是怎么清醒的现在还不知道。”月似时摇了摇头,从那尸体的脖子上摘下来个项链递给了促织:“没什么线索了,火化了带出去吧。” 促织苦着脸收起了那项链:“师姐~” “好吧,我来吧。”月似时抿着嘴笑了一下,随后施展烈火咒开始焚烧那尸体。 促织收起那堆骨灰,看着脸色略微苍白打坐调息的月似时:“你看师姐用完烈火咒也得运功恢复吧,这不是我虚好吧。” “别解释,你就是虚,师姐可没你那样都站不稳了。”李子木头都没回的继续看着照壁上的雕刻:“你看这上面雕刻的,在我家乡倒是挺常见的,龙凤、蝙蝠什么的。” …… 月似时走出大殿,愣了一下:“原来如此,门这里有清魂阵法的结界,所以驴蛋走出这门,就从疯癫的状态出来了,然后上吊了。” 两人跟随着走出大门,一阵清风拂面,只感觉精神一振,似乎几天下来的劳累全部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啧,真是残忍,还不如直接让他疯着死去。”促织啧着舌头:“无知是福份,不让他沉溺于虚假中逝去,何苦清醒面对残酷的事实。” “你说那没用,他疯癫着,这个又是结界,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生效了。”李子木看着殿门外的广场说着。 殿门外百米见方,中间一条六七米宽的青石路直通后殿,离门五十米的位置,左边一座钟楼,右边一座鼓楼。周围郁郁葱葱的栽种着不少树木,一棵不认识的树叶金黄,落了不少在地面,像是一座金色的喷泉。 整个宫殿打扫的很干净,地面只有那些金色的落叶外再无其他杂物,除了门口那滩干涸的呕吐物和血迹。 “看样子这就应该是那宫殿了,里面该是有人跳舞了,直接过去?”促织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钟楼,这大太阳晃得那钟楼金光闪闪的很是刺眼。 “直接过去吧,那画上到了这之后就是出去了,应该就是这书院最大的秘密所在了。”月似时将法宝祭出,发出绿油油的光护住了三人。 “晨钟暮鼓啊,我们进来也快两天了吧,没听到过钟鼓的声音吧?”李子木看看钟楼,又看看鼓楼,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十三朝古都,心想那跳舞的美女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很快三人迈步走进殿门,声声萧瑟入耳,整个殿内热闹非凡。 中间一个身着轻纱的曼妙的女子正随着悠扬的萧瑟起舞,舞姿如同盛开的牡丹,艳丽动人。宫殿的穹顶之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散发着明亮又不刺眼的光芒,映照着婀娜的身姿,犹如仙子下凡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如诗如画,流转之间尽显妩媚与优雅。她的眼眸中闪烁如同星光,让人沉醉其中。 上首做一男子,大马金刀的斜在椅子里,神色痴迷的看着那跳舞的美人,旁边跪坐着一宦官,眼神迷离的看着那男子,正是那进了门就消失的高杰和被店小二一巴掌扇回来的梅山居士。 旁边侍立的侍女看到三人进来毫不惊讶,连忙过来的引着三人坐下,又有侍女送上茶点后退到后面侍立。 “今日我家仙子在此宴请道侣,几位客人远道而来即是缘分,还请入座。我家仙子的舞姿可是世上一绝,几位可是有了眼福了。”那侍女引着三人坐下,侍立一旁满面笑容的对三人说道:“宫女小玉,几位有什么吩咐都可以找我。” 三人略微思考,便随着那侍女坐在一旁观看,上首的高杰和梅山却对三人的到来毫无反应,依然眼神都能拉丝一样的看着。 “不知道你家仙子尊名?又为何在此?”月似时端起茶杯仔细观察着。 “我家仙子号太真,太真仙子,追求者能从这蓬莱一路排到昆仑山去。今日仙子宴请道侣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仙人心碎了。”小玉一脸自豪的介绍着。 “蓬莱?昆仑山?”促织一脸疑惑的问着月似时:“这是哪里?” 第22章 不会打开拼音版么? 月似时同样也是疑惑:“这两个地方可有什么特殊?” “几位不知蓬莱不知昆仑?那几位是从哪座仙山而来?又是师从何处?”小玉同样一脸疑惑。 “你知道蓬莱和昆仑?这里是蓬莱?”李子木一脸激动的问小玉。 “几位客人真是奇怪,你们来到蓬莱不是为了寻仙求药?”小玉拿出三个药丸给了三人:“这就是世人来此所求的长生药,有缘到此的都可得。” 月似时接过那药丸端详着:“朱砂、水银……” 促织按着李子木肩膀让他别激动,明显这里又和他的家乡有关,说话一定要注意一些:“慢点说慢点说,小心着点。这药吃了能长生?” “你听师姐说的它的成分,能不能长生我不知道,有毒是真的。”李子木也冷静了下来,又问小玉:“那怎么能从蓬莱回去?” “出了蓬莱再跨过大海就能回去了。” “怎么出蓬莱?” “就……就这么走出去就行了啊。”小玉一脸奇怪的看着李子木,这客人真奇怪,寻蓬莱不易,出蓬莱那不是有脚就行? “外面是个书院,你没有出去过?”促织察觉到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连忙插嘴问道。 “什么书院?我出去干什么?我一直都在这殿里侍候我家仙子的。”小玉理所当然的说着。 片刻后李子木放弃了,这小玉知道的也不多,一直都在这宫殿里,完全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只能等那太真仙子跳舞之后来解答了,不过这舞蹈确实很美,那促织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高杰倚在椅子里,眼神痴迷的看着正在舞动的太真仙子,对月似时的传音无动于衷,右手又拿起桌上的水果慢慢吃着。嗯?这两颗葡萄怎么有点硬? 正在这时萧瑟声暂歇,那太真仙子也停止了舞蹈,走到高杰身边,搀起高杰就向殿后走去,高杰右手握着两颗葡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太真仙子的胸口,因为刚刚的轻歌曼舞,太真仙子呼吸略显急促,点点香汗渗透那抹胸。 啧,碍事!高杰左手搂着太真仙子,右手想要去抚摸那汗湿的胸口,却发现右手还攥着两颗葡萄,连忙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咦?怎么这么怪,这葡萄刚放进嘴里就化了? 梅山跪坐在桌旁看着太真扶起高杰就向殿后走去,双手握拳紧咬牙关,浑身肌肉紧绷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混蛋!他是我的!你不许碰他! 高杰猛地惊醒过来,抬起右手看着剩下的那颗“葡萄”,这哪里是葡萄?分明是颗丹药。再看左手还搂着一个穿着很客气的美女,自己也是衣衫不整,受到惊吓一般跳了起来,连忙退开三五步:“失礼失礼!望仙子海涵!” 环顾四周,高杰发现月似时三人坐在下方,连忙收起那丹药快步走过来:“师姐!” 那太真仙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沉溺美梦中过去不好么?春宵苦短,芙蓉帐内夜夜笙歌岂不快哉?” “太真前辈!我等几人师承翠微山,误入此地,无心搅扰,还望前辈看在祖师的份上行个方便,放我两位师弟回来。”月似时站起来对着太真仙子说道。月似时看不透太真仙子的修为境界,却又感觉到她实力不强,怪异的很。 “翠微山?没听过。入我蓬莱,便是要遵我蓬莱规矩,你若是求药,我便给你长生不死药!拿到药后自可离去。”太真仙子慢慢拉起那覆体轻纱,将它轻轻的披在肩上,随后转身一挥衣袖坐在上首龙椅上:“可他却不是来此求药的,他想毁我蓬莱!凡非求药入我蓬莱者!宫!凡心存恶念踏足蓬莱者!诛!凡对吾不敬者!醢!” “呃?这个诛我知道,宫、醢又是什么?”促织开口打破了月似时与太真仙子间因对峙而凝固的气氛。 “太真仙子?可还记得开元圣文神武皇帝?”李子木从听那小玉说起蓬莱、昆仑的时候,就已经联系梓轩去查这太真仙子了。 “你知道三郎?”太真仙子眉头微蹙,轻声说道。 李子木放松了下来,那就好办了,大家都是熟人嘛:“认识,可太认识了!李氏皇朝,我也姓李,大家都是一家人呢。” “大胆!我李氏皇朝也是你这宵小贱民能沾污的?”太真仙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草!给脸不要脸,我都知道你的底细了,你还装什么装!李子木心中想着,嘴上却说:“仙子息怒!我向前追溯十几代祖先,多少算是李氏后人,说是一家人不算僭越。” 太真仙子想了想,略有尴尬,也对,都是姓李的十几代之前没准真是皇亲国戚呢,不过下不来台阶啊。 看着太真仙子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李子木连忙递上台阶:“当年您和开元圣文神武皇帝的爱情可是感动了无数后人呢。无数后人都在咒骂那安禄山、史思明不干人事,平白毁了一桩千古良缘啊!”李子木一脸的悲愤的看着她,嘿,拍马屁么,多大点事啊,捡好话说给她听听,哄的她一高兴放了人,又不用动手多好。 “是么?后人是如此看待三郎与我的么?”太真仙子面色柔和的坐下:“他不过想要封印了外面那道门,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多好哄啊,刚还剑拔弩张的要阉了人呢,现在又不是什么大事了。 “后来有那么一位特别有名的诗人,不过他写了一点点那个呃马嵬坡的事。”李子木憨憨的笑着,看着太真仙子点了点头才继续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 啪!太真仙子一掌打碎了面前的桌子,整个人浑身冒着黑气,跪坐在那破碎的桌子面前,天长地久有时尽几个发着绿光的字缓缓绕着她旋转,一点一点的压近了距离。太真仙子双手握拳,从牙缝里挤着字:“别!别说了!” 太真仙子掉凳了?别说了?是不要说长恨歌么?李子木惊讶于太真仙子的反应。 “魔?你体内封印着魔?”月似时双手结印,眨眼间一道封魔印打在了她的胸口,却不想毫无作用。 “求求你阻止我!我不想堕入魔道!我还要等我的三郎!”那七个字终于落在了太真仙子的头顶,绿油油的光压制住了那身魔气,太真仙子痛苦的挣扎着。 眨眼间那魔气又冲破了那绿光,太真仙子又周身环绕着魔气,那魔气四散飘逸,逐渐充满整个宫殿,时而化作触手缠绕向众人,时而化作雾气侵占着其他空间。 促织连忙施展雷法,雷法对付魔、鬼、妖怪可以说是万金油型的法术了,很少有不怕雷法的,那狂暴的雷霆从九天落下,整个宫殿化作飞灰,那四散的魔气却毫无影响,似乎是被防住了。而那浓郁的魔气没了宫殿的约束,却更快的向着四周蔓延,很快笼罩的面积便增加了一倍多。周围的几个侍女全都站立不动,像是木偶一般毫无生气,梅山依然痴迷的看着高杰。 促织尴尬的摸了摸头:“这不太符合常理!” “她还是人,雷霆天然的克制不起作用的!”月似时甩出十几个阵盘分散在周围,又掐诀施法:“这只是被封印在她体内的魔。” “咳!这快有分神的修为了!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高杰一刀劈向卷来的一条触手,刀从中划过那触手毫发无损,眨眼间就从高杰腰上扫过,高杰脸色瞬间苍白,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李师兄刚刚说的是什么?是封印法诀么?那个好像对她有效果!” 李子木心里骂着,这地方谁特么能背出来长恨歌来?这不明摆着让她一直吃人么!连忙让梓轩给他读长恨歌再复述出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只见这几句凭空出现,冒着绿油油的光,绕着已经快有一座小山大小的的魔气飘舞着,随着那字的旋转魔气不再蔓延。 “有效果!这咒语还有多长?”促织停下手中的法术,站到李子木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一百来句,应该够用了!”李子木抽空回答,又连忙继续:“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只见越来越多的字冒着绿光慢慢压缩那魔气,高杰拿出丹药服下缓慢调息着,却没敢入定运功。那梅山依然跪在那魔气里痴痴的望向高杰。 “渔阳……呃?”促织放松的看着那魔气,突然听到李子木停了下来,一下又紧张了起来:“怎么了?继续啊?” “不认识?”李子木一脸黑线,脱口而出:“你特么不会打开拼音版的吗!” “什么拼音版?”月似时也紧张的看着李子木。 “出了点问题,等等,问题不大。”李子木摆摆手,看着那魔气又有反扑的迹象,连忙继续读:“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总算是读完了,梓轩和李子木都是口干舌燥,梓轩随手灌了大半瓶可乐下去:“长恨歌有用么?不行还有琵琶行呢!” “闭嘴吧你个坑货。”李子木说道,见三人看着自己,连忙摆摆手:“没事,累死我了。” 只见那120句诗词,一步一步压缩着那魔气,将那魔气重新压回太真仙子的体内,围绕着她缓缓旋转,似乎是进入到封印的最后关头了。 “临邛道士?中有一人字太真?小玉?蓬莱宫?”月似时掰着手指说:“你这封印咒语有点意思,我们从进入书院后遇见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 “很离谱,要不是我在这,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这‘咒语’了。”李子木接过促织给的回灵丹吃了,刚刚每句诗都从自己体内抽出一点法力的,整首长恨歌下来法力早就耗干了。 “你不一样虚么?还说我,好歹我也是施了个法,你就念个咒就虚了。”促织扶着他坐下,然后又走到月似时旁边:“师姐,看样子这封印一时半会完不成,估计还得半个时辰,我们休息会吧。” 月似时点点头,便随手布置了个防护法阵,随后席地而坐。过了片刻看着李子木面色恢复,高杰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开口问:“所以那临邛道士、太真仙子都在你这个咒语里是么?”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那黄昏的落日:“太阳位置变了啊。那哪里是咒语啊,其实是一首诗。” “诗?可够长的了,不过写的倒是挺凄美的。”促织看了看那还在封印过程中的太真仙子:“这就是诗里的那位?” “我猜肯定是她。也算是个悲剧吧,后来不少人把那段历史都归于她的过错,也是挺不公平的。”李子木含糊的说着,谁知道说的太仔细了会不会又阴了天。 咚咚咚,几声浩大的鼓声响起,太阳也恰好全部落下了山,靠着最后一抹昏黄映照着地面,四人连忙站起看了看殿外广场上的鼓楼,发现那鼓无人敲动而自鸣,又看向那太真仙子。 只见那120句诗全部印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淡绿色的幽光,并不断的在皮肤表面游走,透过那轻纱依稀可见奶白色的皮肤被映照的惨绿惨绿的。不断有灵魂碎片从她眉心飞散,离体不远便消失不见。 太真仙子睁开冒着绿光的眼睛,缓缓站了起来,又端庄的迈着四方步向着四人走来,虽然看着那眼睛不像好人,但李子木感觉这时的她才更像人,或者说这时的她才是真的太真仙子。 “感谢几位相助,使我恢复本我。”太真仙子走到几人五米远处,对着四人双手合抱高举到额头,弯腰行了个天揖礼。这距离相对双方都比较安全,离得近了四人又会紧张戒备,离得远了又显得不够诚意,看得出现在的太真仙子很是端庄得体。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是太真仙子还是什么?那魔和你什么关系?”李子木看着周围几人都皱着眉没说话,便开口问道,哎没办法,多少算老乡,只能自己开口了。 “道友能诵念那长恨歌,想必知道我的来历了吧?”太真仙子随手一招,那被促织九天雷霆摧毁的宫殿眨眼间恢复如初:“几位请坐,听我慢慢为几位讲述吧。” 第23章 春风桃李花开夜 太真仙子抬头看了看殿外已经昏暗的天空,那落日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消散:“我本名……说不得,李道友想必是理解的。” 笑吟吟的看着李子木,看着小玉又恢复灵动为众人端上茶饮,而后继续说道:“马嵬坡之后不知道多久,我被醉吟先生带到了这里。” “醉吟先生?写长恨歌的那位?”李子木看着绿油油的太真仙子站在那里问到:“所以这里到底是蓬莱还是命运书院?他能带着人随意往来?” “道友别急,我一点点的告诉你。”太真仙子抬手指了指那空着的座椅,又指了指胸前:“我能坐下么?站着挺累的。” 促织咽了咽口水,又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鼓楼。李子木瞄了一眼促织,切,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身绿皮你也能。 “站那说吧,不行你搬个椅子过去。”月似时鄙夷的看了下促织,高杰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刚刚可是摸着来着。 太真仙子笑了笑,也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身后出现了个太师椅,轻轻的靠坐了下去,小玉拿着个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 看着太真仙子慢吞吞的整理着衣衫,月似时皱着眉头问:“你在拖延什么?” “没有,哪里会拖延,只是好好整理下遗容,免得乱了那两位的道心。”太真仙子一点也不恼怒,终于将那简洁的衣衫和很薄的轻纱整理好了,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缓缓开口。 “我并不清楚醉吟先生的事情,他将我带到这里,告诉我,有错要罚,被冤要补偿。所以在这里,我要净化那个魔,直到有一天有人能来封印我。”太真仙子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一般,慢慢的思索着:“我问他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封印,他说他也不知道,随缘吧,毕竟这里没有人能知道那咒语。我以为这是他给我的无期禁锢,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有人能来。” “醉吟先生告诉我,我体内那个魔就是惩罚,也是我的救赎。先生说那个魔是未来的一个大魔头,将要搅动世间风云,屠戮万里。先生说先生不是无敌的,不能去解决未来的魔尊,他只能趁着那魔头还未成长起来,强行分割了他一半的灵魂放在我的体内,用我的灵魂去净化,直到他死,而我也只会剩下一半的灵魂去转世,转世也就是我的补偿。” “近些年净化那魔越发感觉吃力了,越来越压制不住,渐渐的他开始显现出来强行控制我。进入这蓬莱,心存恶念的,无一不会引起那灵魂的共鸣,然后以各种方式死亡,灵魂被他吞并。他在以这种方式补全他自己。”太真仙子闭着眼睛,将双手抬到眼前,似乎是在回忆着被控制的时候。 “那种感觉并不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自己控制不了,阻止不了。” “别装了,你手上的鲜血也少不了多少。”李子木打断了那装模作样的太真仙子。 “哈哈哈,看来后人确实不好骗,亏得我们没有太过编排你们。”太真仙子讪讪的笑着。 “编排我们?” “换个说法,就是畅想未来……”太真仙子慢慢整理着头发。 又继续说:“怎么说呢,我来到这蓬莱后,确实没有杀过人,死的人都是那魔控制我的时候杀的,算不到我头上。那魔头的另一半灵魂就在这大殿外的书院里游荡,他进不来这大殿。” “不过他一直在想办法将人诱惑到这里,然后想办法让我杀了,再拿灵魂补全这一半。原本按照醉吟先生的安排,另一半的灵魂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我也能如愿的净化掉这一半,然后开开心心的去转世,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而醉吟先生却再也没出现过。”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一直以为这里就是蓬莱?你也从来没出去过?”月似时拿出自己带着的茶具,重新沏茶。 “外面不是蓬莱,我当然知道的,小玉只是个傀儡,我用这傀儡出去过,不过出了那书院大门,就会有无尽的雷霆想要毁灭我,所以我只出去过几分钟。”站在一边的小玉突然开口说:“包括这里的所有侍女,都是傀儡。”声音却是太真仙子的。 “所以你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李子木问:“活人可活不了这么久,得有一千二百多年了吧?” “应该是活人吧?还热着……”高杰开口说,看到月似时询问的眼神又闭嘴了。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是活人还是死人,醉吟先生没说过这事。不过他说我本应死了,现在活着用的是那魔头的寿数。”太真仙子歉意的看着高杰:“你刚摸的可不是我,是那魔头。” “简单来说,就是你死了,被一个高人从你们的家乡带到了这里,然后将一个魔头的一半封印进你体内净化,净化完你就能转世。”促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但是出问题了,那魔头的另一半找来了,导致你不但没能净化掉他这一半,这一半还更加强大了。” “差不多,不过最近大半个月外面那一半不见了。” “不见了?”李子木惊讶的看着太真仙子,猛地右手一拳砸在左手心上:“原来是这样!” “哪样?”促织看着一惊一乍的李子木,不满的抖着撒到衣服上的茶水。 “三狗子出去是因为那魔头的另外一半灵魂。”月似时缓缓开口:“所以我们出去之后要和一个魔打一架了,就是不知道那咒语还能不能起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真仙子身下的太师椅变成了个龙床,她也从靠在椅子上变成了侧倚着,左手轻扶着脑袋:“本来你封印了我,其实是净化我的一半灵魂和那一半的魔头,然后我剩下的一半灵魂就去转世的,但是现在,我只能和那魔一起被净化掉了。” “不过我也看开了,三郎又不会转世,那我自己转世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时间不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这里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我每日忍受着灵魂割裂消散的苦楚,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千百年不曾变过,到头来仍旧功亏一篑。” “你这情绪怎么说变就变?不太稳定啊?”李子木歪着脑袋盯着她,不得不说,绿色确实养眼,阿不,护眼。 “啊哈哈,凡人就不该长生,活的太久了脑子就会很乱,更何况我又与那魔的灵魂相融,受他影响,自然会不大正常。”说话间太真仙子又把那轻纱从身上拉下,然后又拉起重新盖到身上,说不出的异样感。 “哦对了,那魔头叫孝太·志乃,听起来不像是中原人,操着奇怪的口音,应该是有什么大阴谋。但是我对这里又不了解,什么魔啊仙啊的,也只是醉吟先生告诉我的,所以也别问我还知道什么,相信你们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 “孝太·志乃?确实是佛桑界的风格,只是怎么就能确定他是未来的魔尊?而且一个未来魔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那醉吟先生抓到分割了灵魂?”月似时疑惑的说着。 “佛桑界?那我不知道,这名字啊是醉吟先生告诉我的,先生说他打穿了半个魔界,从那里的秘境把那魔头的一半灵魂切出来的。”太真仙子懒洋洋的说着,眼睛已经半眯了起来。 “佛桑界就是你所谓的魔界,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是个不得了的消息。”促织站起身,又尴尬的坐下,月似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是真是假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段经历。”太真仙子轻轻地翻了个身,平躺在了龙床上:“啊对了,我很快就要真正的死了,我能感觉到,一会还得麻烦你们处理下善后的事情,这宫殿本身就带着先生的阵法,能防止那魔头死灰复燃,但是你们最好还是在我身边再布置个什么阵法毁掉我的肉身。” “所以你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你也不知道这外面是什么地方,你只是在这里苦守了千年,然后死掉?”李子木揉着额头,这叫什么事啊,我就是想回家而已。 “差不多,原本我能去转世的,不过出了差错只能死了。”太真仙子安详的躺在那里,眼睛都没有睁开:“你们要是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离开吧,最后一点时间我想留给自己。” “哦差点忘了,这些长生不死药就送给你们吧,凡人吃了一半可能是长生千年,一半可能是直接飞升成仙。”小玉拿着一个大大的瓷瓶走来放在几人面前,那瓶子大的就和两升的可乐瓶一样。 几人对视一眼,促织伸手收起了瓷瓶:“怎么说?信她的我们走?还是?”伸出手掌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小玉就在边上微笑的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几人商量的不是她的下场一样。 “信她的吧,那醉吟先生最差也不会是反派的。那长恨歌毕竟真的封印了魔不是么?”李子木对着月似时说着。 月似时点了点头:“信她吧,反正一会我补个阵法,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到时候阵法触发她也活不下来。”说完站起身走到那床边开始布阵。 “两天半时间够么?我会再加个困阵和镇压,这样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会出问题。”困住和镇压个魔头可不是个简单事情,但被封印的对象很配合的话那就简单了。 “两天半时间太长了,那长恨歌最后一句要是不诵念出来我还能活,念出来了我也就剩下两个半时辰的时间了。嗯,那些傀儡也一起放在阵法里面吧。”太真仙子双手合抱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犹如梦呓一般。 促织在旁协助布阵,眼睛却一直盯着太真仙子看,李子木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看什么呢?这多少算我祖宗呢!” “长得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么,眼看着都要灰飞烟灭了还不如让我多看两眼,也是个念想不是?”促织忿忿不平的说着:“师姐要是也穿得这么漂亮,我也会盯着看的好吧!” “师姐,这蛐蛐说你穿得不好看!”李子木连忙向月似时告状。 月似时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躺平依然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太真仙子,暗暗咬了咬牙,笑眯眯的冲着促织说:“回门内我帮你在翠石山找两个穿得好看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师姐了,我不看了就是了!”促织打了个冷战连忙拒绝。 “小道友看归看,可别陷~进去,毕竟我可算是半魔,看得多了不但长针眼还会乱道心的哟。”说着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又控制着侍女上前拉开了身上的轻纱。 李子木伸手将边上的白色桌布摄来:“现在咱那习俗改了,俗话说得好,唢呐响,白布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一抖将太真仙子从头盖到脚:“咱这条件简陋,没人会吹唢呐,这死蛐蛐会吹箫,那玩意声音也挺适合的,一会他给你吹个箫,上菜就没必要了也没人等着吃。抬棺也不用,你这情况抬出去骨灰都得被扬了。” “你可真会说笑,那按习俗我可是贵妃呢,还得风光大葬到皇陵呢。”太真仙子伸手拉开白布,将头露了出来,睁开眼睛笑着说。 “行了,两个半时辰之后,阵法触发,先是九天真火毁灭你的肉身,然后是阴风吹散你灵魂,最后九天真雷清场,可能有点疼。”月似时看着太真仙子,想了想又继续说:“当然你说你的灵魂会和孝太·志乃的一半灵魂一起消散,应该早于阵法触发,阴风的时候你也就感觉不到疼了。可亏死我了,这一趟出来什么收获都没有,还搭进去不少布阵的材料,回门内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补偿。” “可惜了,我这也没什么能补偿给你的了。妹妹若是不嫌弃,附耳过来我教你几招?” 月似时满脸通红的站起身退出阵法范围,手掐法诀激活了刚刚布置好的阵法:“安心去吧,我们就不陪你了。” 第24章 秋雨梧桐叶落时。日内瓦退钱! 一阵青光闪过,方圆三米一道水流凝结成的结界凭空出现,围困了整个空间。 摆了摆手,月似时说道:“走吧,我们就别等着了,早点离开这里吧。” 几人刚转身要走,高杰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忘了个人?” 梅山居士依然跪在那里,眼睛跟着高杰的步伐转来转去。 “喂醒醒,他这是怎么回事?”促织敲了敲那水流结界,喊着太真仙子。 “都死了还要诈尸起来,好烦啊。”太真仙子慢慢坐起,变成了半躺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先说清楚,他这样可不是我的原因。” “来到蓬莱的,都会被孝太·志乃想办法杀掉补全自己,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会先对他们施展幻术,放大他们的欲望。比如高道友中了幻术后,就想要和我做些爱做的事,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被抽取灵魂补全自身。孝太·志乃本想让两人为了情欲争风吃醋,哪能想到这是个太监,心里完全没我,只想着男人。” 太真仙子像是头疼一样,微蹙眉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梅山的方向:“长得又丑,丑到连那魔头都不想下嘴吃他灵魂。那魔头给他下了幻术之后,就没管他了,要不你们试试清心咒什么的?实在不行高道友娶了他?” 高杰打了个冷颤:“师姐,你看这……” 一连施展了好几种清除幻术的法术,月似时摇着头:“没用,还是没能从幻境中拉出来。” “啧,麻烦!回去得让他赔我个灵器!”促织拿出那凝神珠,那灵器在促织法诀的作用下很快变成了一团液体扔给高杰:“给他喝了。” 高杰嫌弃的擦着手,那梅山呆呆的样子,完全不配合,只能用手捏开他嘴再用法力包裹液体灌进去:“促织师兄的这手可挺特别的。” “家传的法术,能把灵器法宝的作用翻上三四倍,缺点就是一次性的。”促织心疼的说,没办法,毕竟是同门,再怎么嫌弃该救还是要救一救的。 “高师弟,可有道侣?师兄我可还单身呢。”梅山醒来含情脉脉的第一句话就让四人冷汗直冒。 高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滚滚滚!我就是当和尚去也不会找个二尾子当道侣!” “你也不要我?为什么都要针对我!林浩然不教我功法,只让我修炼心境!他看不起我!山主也看不起我,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各脉师兄弟也看不起我,都在背后议论我!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起我?”梅山居士突然就情绪崩溃癫狂的大喊着。 “快退!他状态不对!”太真仙子猛地从那床上站了起来,又被镇压法术压制跪坐在床上。 四人施展步法退到太真仙子的阵外:“你发现什么了?” “他身上有魔的气息……”太真仙子调整好了气息:“我被醉吟先生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封印魔,我能感觉到他要入魔了!你们修士心态这么差的么?” “你们都看不起我!连高师弟也不要我!哈哈哈哈哈!你们都不要我!”梅山居士气息逐渐狂暴,整个人越发的癫狂:“苍天弃吾!” “梅山!住嘴!”月似时听到梅山的话连忙向他喊道。 整个大殿突然被一股狂暴的灵气冲击的粉碎,外面的天空黑云积压下来,压抑的人喘不上气来。 “吾宁成魔!呵……啊!”梅山高举着双手,这句话一说出来,乌云中电闪雷鸣,魔风四起。梅山体内的法力、灵气四溢而出,气息很快衰落下去,在跌落到凡人境界后又开始快速回升。 “入魔了!”高杰呆呆的看着梅山:“我只是说了一句二尾子……” “入魔就这么简单?就这么中二的喊一句就行了?”李子木问月似时。 “没这么简单,首先心境要真的到了入魔的地步,然后再引天地魔气入体,一般成魔概率不过三四成。不过能引来天道鉴证,就一定会成魔了。”月似时拔出长剑,祭出法宝:“一会他成魔之后,我们一定要诛杀他!” “为什么一定要……”李子木连忙问,同门成魔了就必须杀掉么?以前看的小说里一般成魔了可不一定是坏人。 “堕落成魔不成功的,如果封印带回山门,师父们还能打落修为归化回人然后重修。要是成魔了还没被封印,实力会突然暴涨,梅山这种融法后期到结丹后期不成问题。受魔气影响三年内必定性情大变,嗜血嗜杀,残害众生,凡我界修士,见之必杀!”促织解释道,也开始酝酿法术。 “我们怎么不现在动手?趁着他虚要他命?”干嘛非等人变身完才上,多少反派啊呸正派都死在这个等上的。 “用法术攻击他,魔气会沿着法力回溯,拉着施法的人一起入魔,如果是肉身靠近了也会被动入魔。”促织知道他没太多基础常识,耐心的解释道。 “那要是用这个呢?”李子木眯着眼睛,右手指向梅山。 “没人用过,可能有效,但是我不建议你用。”月似时想了想继续说:“他实力暴涨问题不大,不是我的对手,大概。”月似时也没遇见过堕落成魔的,以往遇见同境界的魔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准备,他要完成了!”促织拍了下魂不守舍的高杰安慰道:“不是你的原因,他本来就算是邪修!” “来不及了,试一下吧,我实力暴涨也肯定不是师姐的对手,要是我不配合师姐你就把我封印了带回山。”李子木说着就扣动了机关。 随着一声巨响,正在癫狂大笑的梅山突然一个趔趄,胸椎的位置爆出了一朵血花。 “焯!打偏了,手搓的就是不靠谱,我瞄的是脑袋。” “谁都要与我作对!连入魔你们都要阻止我!”梅山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咆哮着。 看着徘徊着的魔气和天穹上的乌云雷霆,月似时低声说:“成功了,也没成功。他必定成魔,但失去了实力暴涨和未来的潜力。” “梅山,你冷静点,稳住心境,现在让师姐把你封印带回门内,山主还能救你,你要是执迷不悟继续下去,可真就万劫不复了!”促织一手法力凝结结界套在李子木身上,防止可能出现的魔气回溯,一边对梅山喊道。 “唉!本来不想出来的,没想到这别致的丑东西真是不争气!”梅山整个人气质突然变了,气息也一下从融法后期变成了元婴以上,面色更加阴郁邪魅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叹着气。 “你觉得你很苦么?你很郁郁不得志么?我只想告诉你,你这样在阳光下看似像样的几步,我们魔族可是走了十几万年!”梅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别逗了,佛桑界也不过分离出去五千多年,见不到阳光的那是鬼蜮,你上哪里走了十几万年见不到阳光?”促织皱着眉反驳:“你不是梅山?” “啊哈哈,本座只是觉得这样说比较有格调。”梅山打了个哈哈,尴尬的笑着:“重新认识下,本座未来魔尊孝太·志乃心腹大将,跋吉达·狂凤,追随魔尊而来,助力魔尊恢复真身重回巅峰!” “所以你是将梅山夺舍了?”月似时眯着眼睛,法宝已经完全激活,随时准备反抗。 “夺舍?哈哈哈,谁夺舍这么个丑东西?临时用用而已。”跋吉达·狂凤浑身冒着魔气,已经完全接管了身体:“多说无益,受死吧!” 一挥手冲天的魔气狂涌而来,眼见就要冲到几人面前时却突兀的消失了,连同那跋吉达·狂凤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蓬莱的规矩,在这里动手九成的可能会被空间乱流带走,谁也不知道会传送到哪里去,也许直接出去了,也许在下一层空间。”太真仙子手执象牙扇,斜倚在床头慢慢摇着:“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我这最后两个半时辰剩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就是想静静。” 四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阵仗就虎头蛇尾的潦潦收场了? “走吧,等回到门内向执法监申请追杀令吧,无论如何梅山都成魔了。”月似时打破了沉默,而后带头向外殿走去。 “那太真仙子,后会无期了。”李子木向着太真仙子拱手一礼,想了想又说:“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到马嵬坡给你烧点纸。” 太真仙子不在意的晃了晃象牙扇:“啊,那多烧点棉帛、鸟兽、仆从侍女吧,我这太冷清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四人很快来到那大门边,促织又上前拉着那残破了一地的荷花:“开门哪小二,我要买东西!”月似时和李子木没有搭理他,高杰摸不着头脑像是看傻子一样。 尴尬的摸着头,促织笑着解释:“我想着能不能去把甄守坚买回来。” “走吧,出去了到五柳镇交了任务,你们就随时可能陷入危险了,你们自己要有所准备。” 嘲哳酒楼里小二猛地拍了一下临邛道士的后背:“老板老板不好了!刚那生意的未来和咱看到的不一样,他们要来退钱了!” “噗!你特么别开门不就是了!”被小二一巴掌拍的趴在了柜台上,手里正擦拭的酒杯被撞碎扎了一脸的临邛道士不耐烦的骂道。 …… 清冷的月光穿过了云铺洒在地面,将地面映照的晦暗不明,已然到了后半夜接近黎明的时间了,四周静悄悄的连个虫鸣都没有,回头看去书院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月似时掐着手算了下时间:“我们在里面待了两天半,外面过了七天,这个书院是个涉及时间的秘境了,又碰见魔了,还有疑似长生,只要能活着回去,你们的奖励会很高的。” 说完又用神识和法力探查了一下周边:“没发现魔气的踪迹,看来那个跋吉达·狂凤没有在这里。走吧,镇上可能还有个孝太·志乃要处理,半个未来魔尊的灵魂,还没成长起来,一切还算好说。” “不太对,太安静了吧?全都不打呼噜的?”几人走在去往镇长府邸的路上,促织突然站在一家门口说道。 月似时听到这话,神识散入屋内而后面色一变:“没人!”一连查探了几家,全部只剩下空房子。 “去找柳辰!” 远远看去,柳辰的那棵大柳树下有着四道人影,一人面北站在三人对面互相对峙着。看着月似时四人向树下赶来,身影一晃便消散不见。 剩下的一名魁梧的男子手执长刀站在树下,一身血迹,一名女子怀中抱着个不大的孩子靠坐在柳树阴影下。 神色紧张的男子察觉到身后四人,连忙将那女人小孩护在身后:“几位是什么人?” “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与人争斗?”促织手握雷霆,又冲着柳树那边喊:“柳辰!怎么回事?镇上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柳辰?你们知道树神?”那男子依然没有放下刀,不过明显松了口气。 “翠微山弟子,月似时,奉命前来解决命运书院。” 月似时将一块玉符扔给男子:“甄守坚在里面发生了点意外,要五百年后才能回来,一时半会说不清,不过他还活着。” 那男子接过玉符查探了一下,还给月似时:“黑凤梧,五柳镇镇长,今天刚从当朝述职回来。回来的时候整个镇子被祭祀阵环绕,所有人都被生祭了,只剩下三婶和秋草。” “凤梧?出生的时候令堂梦见凤凰落在梧桐树上了?”促织看着黑凤梧伤势不重便打趣道。 “其实我母亲梦到的是野鸡落在芭蕉树上,又觉得不好听,就艺术加工了下。”黑凤梧笑了笑。 “刚那跑了的人是谁?”月似时没理会两人的玩笑。 “是个魔,像是夺舍了人的样子,看不清楚是谁,就是他将镇上的人都生祭了。”凤梧攥着拳头,只恨自己实力不济,没能留下那魔。 “那是我家三狗子,你们还是先救救秋草吧,这孩子快要不行了!”树阴下三婶突然开口说道。 …… 月似时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灵魂都已经消散了大半了,无能为力了。” 刚刚三婶抱着秋草躲在树下,几人也没看清秋草受了伤。给凤梧简单处理了伤势的促织和李子木围在秋草旁边,看着那粉雕玉砌的女孩面色苍白,胸口一道爪痕撕破了衣衫和皮肉,一根断裂的肋骨由筋膜连着耸搭在伤口外面,随着微弱的呼吸隐隐看得到已经破损的肺在扩张收缩。 “回魂丹也不行么?”促织翻着自己的丹药,“碧落瑶池返魂丹呢?” 第25章 别摸我脚,痒 “没用的,恐怕只有长生境的尊者能救一救了。”月似时想要拉住促织给秋草喂药的手,抬起一半又放下了,修仙者冷酷,但并不无情。 沉默的看着小女孩在法力的帮助下吞下了丹药,促织嘴里念叨着吃了就好了,以后都没事了。 秋草睁开了眼睛,一阵阵晕眩袭来,眼前模模糊糊,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前面的是七天前来家里的仙子和仙君:“仙女姐姐,我姐姐回来了么?姐夫还要给我做鱼汤呢,是比我还大的鱼呢。” 月似时抿着嘴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他们回来了,在家里做鱼汤呢,等做好了就来接你回去。” “你姐姐说把这个先给你。”看着在丹药作用下醒来的秋草,促织颤抖着手拿出那对红蓝清心铃放到了她的手上。 “我姐夫也回来了么?”秋草看着手上的清心铃:“我知道那个不是我姐夫,姐夫那么爱姐姐,怎么可能不带着这个?怎么可能没进那书院去找姐姐呢?”说着说着嘴角溢出了血,呼吸急促的咳了起来。 “仙女姐姐在骗人,我姐姐回不来了……” “好疼啊姐姐,人总是这样痛么?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长大了就不痛了?”秋草呢喃着,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看着秋草紧紧抓着清心铃,血水洇湿了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促织握了握拳头,轻轻拨开粘在她额头的头发,对着已经闭上了的眼睛说道:“总是。” 六人沉默的坐在树下,半晌后月似时开口问道:“柳辰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也突然死了?生祭的这个阵法对她应该不会起什么作用吧?” “二狗子给柳辰送水和海棠的时候,在里面下了药,我不知道是什么药,柳辰连着喝了那水和海棠几天,在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被二狗子打得魂飞魄散了,她最后的时刻给我神识传了事情经过。”凤梧沉沉的讲述着,镇上万余口人只剩下四人(黑凤梧、甄守坚、三婶、三狗子父亲押镖未回),他这镇长是干到头了。 “那不是二狗子,那是我家三狗子。”三婶突然抬起头打断了凤梧:“他说他是二狗子,他也不叫我娘叫我三婶,他不认我这个娘,但他肯定是我家三狗子。” “他进了那个门,出来模样就变了,连性格也变了,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娘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我问他他也不说,我就想问问他怎么了,不认我也没关系,只要以后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行。” “他也肯定记得我,不然也不会杀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对我动手。”三婶抹了抹眼泪:“我那苦命的孩儿,怎么就突然在两天时间里杀了所有人呢?” “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推测,他应该是三狗子,但是被一个魔抢占了身体,只是不知是夺舍还是融合,或者干脆就是附体。”促织刚刚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杀了所有镇民的是那个魔头,我一定要找机会杀了那魔头,给秋草报仇!” “我倾向于附体,两人灵魂没有融合。他没对三婶下手,就是因为还留着三狗子的灵魂。”月似时听完三婶的讲述,又想起了太真仙子那边另一半孝太·志乃的灵魂:“很大可能是孝太·志乃的另一半灵魂,在尝试用其他方式补全自身。” “他在这里杀了两天?尸体呢?”高杰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有看到尸体和打斗的痕迹,除了秋草身上的血腥味,整个镇里一点血气都没有,不然几人不至于进入镇子那么久都没发现异常。 “两天半前,镇上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走到神树下面。秋草当时在我家玩,也像梦游了一样往外走,我看着不对就把她抱了回来。” 三婶回忆着过去两天半的事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慢慢说着:“后来我发现整个镇上只有我没有梦游,就看到他把人杀了,然后把血喝光,尸体用一团黑气罩着,然后就变成了黑色的液体,像是油一样,装在一个瓶子里,我看到过那个瓶子,往里面看一眼魂都像是被吸走了一样,又阴冷又恐怖。” 三婶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二十多公分高的一个瓶子。 “我拉着他不让他杀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就把我推开了,也没杀我也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个屠夫看着砧板上的猪一样,冷血残忍。后来我就想抱着秋草跑出去,但是怎么也跑不掉,我就拿着扁担去打他也打不过。” “再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和我抱着的秋草了,他刚打伤秋草,神树上走下来了个树妖,被他几下就打成灰了。然后,镇长就回来了。” “这事情肯定是你们说的那个魔做的对么?我的孩子不可能这么残忍,你们一定能救他的!求求仙子救救我的孩子!”三婶说着说着突然跪在了月似时面前,明眼人都能看出几人一直以月似时马首是瞻,只要这仙子点头,自己的孩子就有救了。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尽力去救他,如果他还有救的话。”月似时挥手用法力扶起了三婶。 “三婶子,别为难仙子了。那是魔,会被全体修士追杀的存在,没办法救的。更何况落在魔的手里,你以为他灵魂还能有多大几率能活下来?” 凤梧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活下来的四人都要找个由头活下去,继续说道:“我知道作为父母这话有些沉重,但是事实如此。以后你还要继续生活,你和三叔年龄也不太大,到城里之后再生一个养老吧。” “我们会尽力去救,那个魔很可能是未来的一个魔尊,我们会一直追查下去的。”月似时安慰了一句。 凤梧给几人做了任务证明,四人便匆忙的架起飞舟向门内飞去。 “走吧三婶,和我一起去临微城吧,我让弟弟在那边给你和三叔安排一下,三叔也别去做趟子手了,以后就在城里做个小买卖吧。”弟弟凤离在临微城做买卖,近些年风生水起的,在城里安排几口人的日后生活不成问题,已逝的母亲就曾说他这个离字起的不好,会离开家乡,没想到还救了他一命。 凤梧在那失去了灵性的柳树上刻下了留言,是留给三狗子的父亲,让他回来后去往临微城汇合。 曙光穿过清云,黎明已至,穿过柳叶道道斑驳的阳光在两个墓碑上晃荡着,“五柳镇一万零捌拾壹人之衣冠冢”、“五柳镇民秋草之墓——促织立x年x月x日”。 飞舟内,高杰精神紧绷,手里提着刀不停的四处观望着,反观促织和李子木就放松多了。 “师姐,能把飞舟的围帘都打开么?看不到远处我怕有事反应不及……”高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四周。 “你别这么紧张,太过紧张了反而容易有意外,放松点。”李子木将法舟四周的围帘全部拉到柱子上,整个飞舟像是个凉亭一样,视野瞬间就开阔了。 看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的高杰,月似时没说话,走到在法舟头坐着的促织旁,给法舟加了个轻风诀,让其飞遁的更快了。 “打起精神来啊。”李子木也走了过来,坐在促织旁边:“我实力最弱了,万一有事你还得保护我呢。” 从五柳镇出来后,促织就一直很消沉,肉眼可见的难过。 “我以前也有个妹妹,和秋草一样,特别可爱。啊她不是我同族,就是邻居,她可真的是天才,比我小两岁早早的就结丹了,本来应该送到哪个大门派去修炼的,没等送出去呢龙湾就出事了,我躲在那密室,趴着墙缝看着她家被推平了,她被一个邪修打断了四肢。” 促织伸手在锁骨位置斜着向胸椎比划了一下:“就从这,就这么斜着拿刀两下割开,肋骨一根一根的向外掰开,把五脏六腑掏出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然后整根脊椎连带着脑袋一起提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促织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就像是一个锤子一样?”月似时低头看着促织。 “嗯,对,就像是一个锤子一样,为了让她活着,还不停的给她喂药,施展治疗术。那邪修一边笑,一边说这份天资炼成大药那可太可惜了,这脑袋连带着脊椎活炼成法杖,凭借这法杖释放的法术威力能凭空强大两三倍。”促织吸了下鼻子:“后来我就打听过,邪修里确实存在着这种炼器方式,在人活着的时候取五脏六腑,脊椎和头骨,三魂七魄拆散了锁在头颅和五脏六腑里,然后一直不让人死掉,再活炼,炼成的法器威力很大,还需要陪祭万人才行,因为太伤天和,连邪修都很少敢做的。” “打听到那邪修是谁了么?”月似时皱着眉头,手里依然不停的给法舟加速。 “没,那时候我还小,隔着墙缝也看不清,记不起来他什么样子,修的什么法,也不知道他最后法杖有没有炼成,也没打听到哪个人有用过这样的法杖。”促织狠狠的咳了一下,又恶狠狠的说:“咳!说出来好多了,别让我知道那邪修在哪,不然我连他山头都给平了!” “地里的蚯蚓都挖出来竖着劈一刀,砖头下的蛐蛐都抓住挨个把腿薅断是吧?”李子木看着他振作了一些,连忙开着玩笑。 “对!不对!我没事抓什么蛐蛐?” 几句玩笑一下冲淡了哀伤。 李子木扇了扇手:“啧,怎么还有蚊子?” “这可是一千多米高空,什么蚊子能飞这么高?”促织回头问。 “哎呦卧槽!什么鬼东西!”李子木仿佛触电了一样猛的甩了下左手,发现没甩掉连忙把左手放到眼前,右手捏了一下:“哎?什么玩意咬我?” 右手捏住一个滑不溜秋的,形状像是独头蒜一样的东西,连着拽了好几下都没拽下来。一咬牙一使劲,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处立马掉了圆圆的一块肉,血立马就流了出来。右手捏着那东西一看,不到五公分长,两毫米粗,像是松针一样,一端张着个大嘴,上下长着一圈细小如锯齿的牙,左扭右扭的想要继续咬人。 “见骨松针?”月似时伸手捏着那松针看了一眼,随后扔向促织:“你不要竖着劈蚯蚓么?先拿它练练手吧。”然后将法宝祭出嘴里念念有词的施法,法宝发出绿光结界开始慢慢向外延伸,法舟也降低了高度。 促织手忙脚乱的拿剑一顿乱舞:“师姐别开玩笑了,这玩意太危险了!” 终于将那见骨松针竖着劈死,促织收剑还鞘:“累死我了,我哪擅长近战啊。这玩意无声无息,专门在高空飞来飞去,十分罕见。不过一般不主动攻击,一般都是一大群,一瞬间就能把人吃的只剩下骨头。” “一大群?这就一个啊!”李子木和促织对视一眼,连忙回头看向高杰。 法舟的围帘不知什么时候又放下了,围的密不透风,高杰在舟内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促织又拔出长剑,慢慢走向船舱,月似时连忙操控法宝罩到他头上。 慢慢用长剑撩开门帘,喊着卧槽的促织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眼睛太疼了,我眨了下眼,然后浑身的血肉就没了,我刚想喊师姐救我,你就撩起门帘给了我一脚。”一具骷髅躺在地上,左腿骨挂在一边的围帘上,骷髅头也滚到了桌子下,下巴一张一阖的说着。 促织一边捡着骨头往回装,一边干笑着:“一开门一个大骷髅头在眼前,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就一脚。不过话说你魂魄什么事都没有,干嘛操控这骨头动来动去,直接魂魄出来叫师姐就好了啊。骨头还挺白。” “呃,对啊,我直接魂魄出来就好了,干嘛禁锢在骨头上?”从骷髅头里飞出来的高杰飘在半空,歪着脑袋说:“你别摸我脚,痒。” 第26章 微x断案,死刑起步 “吃了你血肉的应该就是见骨松针了,刚在外面有一只,还在纳闷怎么会就一只,没想到全跑里面吃你了。”月似时看着地上被拼好的骷髅,又看着飘在半空的高杰:“可惜了你的肉身,要是能活着回到门内,师父师叔应该能帮你重塑。” “不对,你是什么特殊体质?怎么已经开始白骨生肉了?”促织放好了最后一根脚趾骨,看着整具骷髅从关节处开始冒出蠕动的丝丝肉芽,拉住想要将高杰魂魄收起来的月似时。 “不可能啊,我哪里是什么特殊体质,奇怪,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白骨生肉重塑肉身的。”高杰绕着自己的骨头飘来飘去,又重新回到骷髅里,整个骷髅跟触电了一样一顿抽搐,然后坐了起来:“好痒!我能感觉到有一股药力在体内催动,就是这药在帮我恢复……哦,原来是这样。”说着骷髅手上出现了一颗丹药。 “当时在太真仙子那,我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两颗丹药,一颗刚放进嘴里,我就从幻境中走出来了,然后就跑到你们身边了,另外一颗就是这个。”高杰操控着药丸飞到月似时面前。 月似时摇了摇头:“你要是没吃过其他的天材地宝,也不是什么特殊体质功法,那应该就是那颗药的作用了,这颗我也不认识是什么。” 促织仔细观察了一下,拿过来闻了闻:“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啧,移心丹,没啥用,吃了能把心脏从左边移到右边,右边移到左边,中间的就随机一边,没啥用,当个玩具逗逗小孩还行。” “还有这么冷门的丹药?炼这玩意都回不了本吧?”李子木惊讶的问:“这么冷门的玩意你都知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以前拿这玩意当糖豆吃的,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大爷,据说是个炼丹师,天天没事就炼丹,炼了不少这玩意,我和朋友没事就上他那当糖豆偷吃。”促织将那糖豆扔给地上的骷髅:“没啥用,你要是想当个右心人就吃了,就是大概两分半钟的时间里,你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乱跳,跳完了心脏就在另外一边了,跳的时候有点心慌不好受而已。” “吃完了心慌你还总去偷吃?你这不是找抽呢么,那你吃了这么多,你心脏在哪边呢?”李子木说完还伸手在促织胸口摸了摸,想要感受一下心脏在哪边。 “噫~乱摸什么!那时候不是嘴馋么,这玩意就跟糖一样甜的。”促织打开他的手,然后双手捂住胸口:“心脏在哪边怎么能告诉你,这可是个秘密。” 高杰收起了那糖豆,实在忍受不了浑身痒的像蚂蚁在爬一样,魂魄又从骷髅里飞出,然后看着还在慢慢生长的肉身:“师姐,给我魂魄找个地方待着吧,这也太痒了。” 月似时点点头,拿出一块玉符,在上面打入了几道法诀,高杰的魂魄就飞了进去。将玉符扔给促织,又将那缓慢长肉的骷髅用法力抬起,盖上了长袍,将其笼罩在法力构成的保护阵中,防止肉身重塑的时候发生意外。 “高师弟,你要是有任何感觉不对的地方,马上就叫我,千万别犹豫。”月似时嘱咐了一句,就又回到船头给法舟加速。 一连飞了两个半时辰,无事发生,眼看路程已过半,前面将是翠微山管辖地界,促织松了口气:“看样子没什么危险了。”话音未落,就见一连串的火球直奔法舟袭来。 “让你多嘴!”月似时一脚踹倒促织,一道剑光擦着促织右耳飞过,血顺着耳廓就从耳尖流了下来。就因为这一脚耽误了下时间,漏了几道火光没有挡住,李子木接连劈散了四五道火光,仍旧有两道打中了法舟。 在一声声沉重的嘎吱声中,法舟还是断成了两节,月似时皱着眉心疼的收起法舟碎片,多少还能回收点材料,即便财大气粗不缺钱,也不是这样随随便便扔了的。 促织接住掉落下来的高杰肉身,几人神情紧张的慢慢落到地面,循着刚刚火光飞出的地方走去。高杰连忙从玉符中出来回到骷髅身上,冲着促织点点头。 …… “哈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终于还是要死了!” “你也活不了,你得意个什么劲?” 两个老头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左边一身华服年轻一点的老头一手按在右边老头的胸口心脏位置,左手架着那灰色短打衣服老头的右手。 灰色衣服老头的左后背露出一个大窟窿,都能看到那华服老头的右手,伤口上还有烧焦的痕迹。华服老头的心脏位置有一道剑伤,那剑的轨迹从背后穿过心脏,连同灰色衣服老头的右胸口一起穿透。 听到两人的对话,几人快步穿过丛林,方圆几十米内似乎经过一场大爆炸,看得出两人实力深厚,几十棵树木或者倒伏或者断裂在周边,细小的灌木多半被连根摧毁,或是烧焦或者化作齑粉,周边灵气似因两人交手而狂暴,残破的树叶草叶在空中随风飘舞。 “嘿嘿,那几个小娃娃,过来帮我砍了这老登!”华服老头看到三人一骷髅从林子里走出来,连忙开口说道:“砍了他我给你们两千万!” “哈哈哈哈!砍了我?能拉着你垫背,再砍我多少刀都行!徐慧康你个伪君子!”灰袍老头抓着徐慧康的右手,一边缓慢的恢复法力准备自爆,一边喝骂:“你父亲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毁了多少洞天福地!苍天有眼今天终于让我抓到机会报仇雪恨了!” 四人六目相对无语,难不成这俩老头打架然后误伤了? “两位前辈,刚是你们的火法和飞剑打中了我们的法舟?”促织收起长剑,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是这个老登干的!他号称去骨剑闩采萸,看那骷髅一身血肉都被削光了,正是这老登的手法!”徐慧康与闩采萸角力,一边慢慢恢复法力,一边又用仅剩不多的法力冲击着闩采萸防止他恢复法力自爆,又冲着几人喊道:“他是个邪修,因为家人抢夺奇遇被人杀了,便归罪到我头上,趁着我外出杀光了我的家人随从,又要杀我,快来帮我杀了他,我永……我之后给你们五千万报酬!” “好个不要脸的伪君子!你少在这颠倒黑白!你怎么不敢说你是永巨楼的大公子?”闩采萸朝着徐慧康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你们坏事做尽!看中我们文亭府的福地,购买不成便强行侵占,杀我文亭府上下三百六十四人,连做饭的大妈都没放过!只剩下我苦寻三十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苍天有眼,我文亭府一脉今日便断绝于此吧!”闩采萸额头青筋崩起,咬着牙想要控制自己的法剑飞回。 “你文亭府一脉断了就断了,别想拉着我垫背!你这下贱的东西也配给我陪葬?我若活着回去,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将你文亭府的死鬼招魂聚魄虐杀几遍!”徐慧康也朝着闩采萸吐了口口水,两人都是分神修为,怎奈已经拼斗至油尽灯枯,只能像是村野老夫般肉搏。 想想再这样耗下去,那闩采萸是必死,自己也有九成活不下来,徐慧康心里焦急,连忙又冲着几人喊:“这邪修老登疯了!正道弟子有责任灭杀邪修,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哈哈哈哈!多少人恨不能生食你肉!可惜没办法用我拿手绝技杀你了……” 几人一脸微妙的看着两个仍在骂骂咧咧的老头:“这真是永巨楼的大公子?那真是邪修?” “永巨楼啊?怪不得这么大方,上来就是两千万五千万的!”促织手摸着下巴,挥手将一块石头上面的灰尘打扫干净,然后好整以暇的坐了上去:“永巨楼的,邪修去骨剑,哎呀,这可真不好帮了。”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两个人。 月似时叹了口气,将法宝祭起护住几人,拉起促织:“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交流修炼心得了,暂时告辞。”转身的时候悄悄掐了个法诀。 “师姐!师姐!两大分神巅峰的生死对决啊!永巨楼大公子和邪修去骨剑啊!让我看完再走啊!”促织一边蹬着腿一边喊着,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挣扎。 很快三人一骷髅就走出了千米之外停了下来,月似时站定转过身看着促织:“你太放肆了,别忘了你们还处在危险中。我知道你和那个有仇,但那个存在不是现在的你能动得了的。” “他死前你离得那么近,生怕不被发现么?”月似时拿出了块玉符,一直掐着法诀没放下的右手在那玉符上点了两下,将玉符扔给促织:“激活,能给去骨剑闩采萸回一点法力,足够他自爆了,如果他真的想自爆的话。” 促织拿着玉符,沉默不语。 “万一他不舍得自爆,跑了怎么办?”高杰问。 “你以为我祭起法宝干什么?隐藏我布了个阵法啊,分神的我打不过,两个濒死的靠着阵法耗光他们那点法力我还是能做到的。”月似时看着促织:“你动手不动手?去骨剑虽然不是邪修,也算不得正道人物,杀了他也算是除害。” “永巨楼的不是邪修,但是坏事可没少干,两个都死了可算是好事。” “那个去骨剑怎么又不是邪修又是邪修的?”李子木可不知道这些东西,两年半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自己穿越过来也没个什么人来告诉自己这些东西。 “去骨剑闩采萸啊,这人呢也不知道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说他是邪修吧,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残杀无辜的事。” 月似时看着促织还在发呆,就给李子木讲解了起来,平时都是促织来给他解释这些东西的:“但说不是邪修吧,他杀人手段又非常残忍。他经常去杀一些干了坏事的人,落到他手里,他都会把那人一点一点折磨死,先从脚开始,将血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每片一毫米厚,切的时候还会用法力用各种丹药保持被切的人不死,直到全身被切完为止。”月似时用手从脚指到头。 “每一片都分毫不差,一点骨头都不沾,凡是死在他手里的,最后连魂魄都会被切成片不得转世,死状痛苦不堪,你看他的手法像不像是个厨子给肉去骨头?他那去骨剑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那他就不是邪修啊,他一直折磨残杀的不都是干坏事的人?”李子木心想,这特么不应该是个侠客么,咋能是邪修? “他杀的人可不光是罪大恶极的,不论大恶还是小恶,落到他手里都是这样下场。”高杰挠着肋骨插嘴,没办法,长肉的时候太痒了:“比如一个小偷偷了钱,按照朝廷律法也不过就是赔偿加拘禁劳役几天,他上来就给人凌迟了。比如路上撞到了人,落他手上也是凌迟。你说他算不算邪修呢?我看应该算是的。” “哦,理解了,就和网友一样,微x断案,死刑起步对吧。”李子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要说怪话。”月似时皱着眉头看了看天。 “那永巨楼这种作风,怎么没把他们算作邪修?”李子木讪讪的笑着又问。 “永巨楼啊,干事比较隐秘,而且做事算是滴水不漏吧。他们每次灭门这种,都是抬出大义的,什么某某门派欺辱乡邻,毁坏洞天福地之类的,然后就速战速决,不等人反应过来就打完了,事后又会鼓动舆论甩锅,一般灭门又灭的比较干净。所以他们坏事没少做,但也没什么大把柄被抓住。” 月似时拿出一件长袍扔给了高杰,然后继续说:“等各大门派反应过来,永巨楼已经成长起来了,据说永巨楼的掌门徐国鉴快要长生了,总不能师祖那样的长生境出面抹杀永巨楼吧?” 高杰穿上长袍,多少开始长器官雏形了,得注意着避嫌了,就是这长袍是个女式的。 李子木看了看促织又望向正在交流修炼心得的两个老头的方向,灭门灭的干净?这活干的也太糙了点,这才多久就看到两个‘漏网之鱼’了。 几人便不再说话,李子木心下想到促织这仇怕是没戏了。 不多时,促织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刚刚那两人的方向,用力一握,玉符内法阵瞬间激活化作齑粉从指间散落。 大约过了两息,只听得隐隐约约传来去骨剑闩采萸的狂笑,而后一声巨响,狂暴的灵气像是一朵蘑菇云一样升了起来,不过影响范围倒是不大,连风都没吹到几人。 月似时站起身,看了看促织,便开口道:“走吧。” 第27章 属蟑螂的,怎么哪都有 原本便凌乱不堪的林地中间出现了个大坑,自爆引起的尘土随着灵气的平息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坑的中间有一具像是破碎的抹布一样的尸骸,只能勉强看出曾经是个碳基生物。 促织默念法诀,右手指天猛的一挥,几道狂暴的雷霆劈落下来,促织笑了笑:“稳妥起见,清清场。” 本来还残留些许灵魂气息,在那雷霆劈落后完全湮灭,毫无残留。促织走到坑的中间,捡起了两个东西:“剩下两个破碎的法宝,俩穷鬼,连个丹药都没有。” “都打成那程度了,还能剩下什么丹药法宝,这俩法宝连回收都没价值。”月似时拿着那俩破碎的法宝看了看,转手又扔回坑里:“走了,抓紧时间回门内交任务。” “高杰?高杰?”李子木刚要迈步跟上月似时,突然发现高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月似时见状连忙冲到高杰面前,一把掀起长袍,右手法力环绕随时准备出手或者救助。 长袍被掀起的高杰浑身一震,长出一口气:“呼,差点憋死我!师姐你这长袍上的法阵不对啊!” “怎么我穿着它马赛克法阵还能被激活呢?” “什么法阵?”李子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马赛克法阵啊?有问题?”高杰也愣住了,你又不是没接触过女修,旁边还站着月师姐呢,你连马赛克法阵都不知道? “以前啊,女修从来都不能在飞天的时候改变姿势,比如倒立啊斜着飞啊,连站立着飞都会在脚下凝聚一团云气,这也是凡人为什么叫女修仙子的原因。”促织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又是李子木不知道的“常识”,无奈只好主动开口解释:“不能倒立飞的原因是会走光啊师弟,你没发现师姐飞起来的时候脚下没有云气么?当然坐法舟不算。” “大概是四千多年前吧,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就开发出了个法阵,基本不耗费材料就能布置到女修的法袍上,飞起来的时候,假如有人不怀好意的看过去,就会触发这个法阵,满眼的都是奇怪的图形,有的人看多了那图形会发晕呼吸困难。那前辈放出风说这法阵叫马赛克法阵,基础的图形就是几个圈圈在旋转,据说是可以自己改那图形。” “后来还有人开发利用这个法阵去打架,经常有女修打着打着突然掀了下裙子,被法阵晃了下眼睛就让人揍了。不过这法阵在不是女修穿着的时候不会触发,怎么在你身上被触发了?难道你是个女的?对了,师姐的这个法阵图形是什么?”促织拍了拍高杰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嘻嘻。 “马赛克法阵……啧,这名字可真是……”李子木也好奇的看着高杰,要说不知道这法阵的存在也就无所谓了,一旦知道了这法阵的存在,谁能挡住图形是什么的好奇心呢? “啧,你们三个真的是……”月似时板着脸一脸嫌弃的看着三人。 见她板着脸,促织也连忙收起嬉笑严肃起来:“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回门内吧,在外多少有点不安全!” 月似时转身向着翠微山方向走去,走出两步突然飞起来,两秒钟后脚下凝聚云气停在半空中,面冲着翠微山方向:“还在磨蹭什么,快点上来抓紧时间回去!” 地上两人一骷髅连忙低下头,一脸微妙的飞身上了云气。 云朵上三人站在后面低着头不说话,私下却在不停的传音:“你看清了没?” “没有,就看到一片淡黄色。” “我看清楚了。”李子木突然开口说道:“师姐,那个狗头是哪里来的?” “那个飞剑里带的,飞剑是我意外得到的。”月似时头都没回的回答,心里还纠结着到底该不该告诉他,飞剑是某个师兄或师姐给的,而且瑶光口中的蠢货极有可能和临邛道士说的是同一个人,包括开发出马赛克阵法的人。毕竟两人弄出来的东西风格太像了,可问题是三代弟子里修为可没有超过出窍境的,怎么会有活过四千多年的师兄或师姐,可要不是同一个人,那脑子有问题的蠢货可也太多了点吧? “你个禽兽!你竟然偷窥师姐的裙底!你还有没有尊卑?你还有没有点脸皮?”促织掐着李子木的脖子吼道。 “好了,别闹了。又看不到什么,还说师弟呢,你可没少抬头偷看别的师妹!”月似时转过来拉开促织的手。 “嘿嘿嘿,师姐知道啊。”促织顺势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着。 “其实好多女修都拿这个当做玩笑的,本来也看不到什么。法袍里面又不是不穿裤子,怎么可能走光,那前辈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什么,开发出这么个东西。后来也就推广开了大家都用,所以也没有哪个女修不用了。”月似时看着三个糙老爷们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就解释了一下。 “我们师姐妹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图片呢,暴力一点的呢就用点搞笑的东西,比如什么你愁啥之类的,文静一点的呢就不用其他的,就用自带的那个。所以哪天你要是偷看人家,看到的是什么中指之类的,可千万别说出来,不然一顿揍可免不了的。” “啊?师姐们没事还交流这个?那师姐你肯定认识好多漂亮的师姐,能不能给我介绍两个?”促织连忙一脸猪哥像。 “易善尽师姐怎么样?修为高强,性格直爽。儒海琉师妹也很好,娇小可人,声音还甜腻。你想认识哪个?”月似时低头抿着嘴看着促织。 易善尽师姐,修为高强直追瑶光,性格直爽,不过太直爽了,看不惯什么直接上手,还没轻没重的,不过倒也没将人打死过。 儒海琉师妹小鸟依人也没错,不过就是太黏人了,性格又软又爱哭鼻子,偏偏追求者众多,谁惹哭了她可别想好过。 更关键的是,易善尽师姐非常照顾儒海琉师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当年图总裂师兄练功一斧子劈塌了半座山,声音太大把儒海琉吓了一跳直接眼泪就下来了,然后图总裂被易善尽追着打了八座主峰,最后还是梨花带雨的儒海琉拉住了易善尽才算完事。 所以真要是惹哭了儒海琉,那可就是易善尽加众多师兄弟的混合打,打的时候旁边还有儒海琉的哭声伴奏。 促织眼睛转了两下,想了一下那场景,连忙摇着脑袋:“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的,真的,一个人真的挺好的,师姐。” “放心吧,有合适的师姐妹我忘不了你的,毕竟你身份和天资也算前途无量的。”月似时转回身面向前方。 话音未落,两道冰锥突兀的出现刺向高杰,月似时左手抓住一道,另一道是如何也抓不住了,情急之下瞬间驱散了脚下云朵,四人顿时坠落下去。那道冰锥擦着高杰刚长了一层肉的头骨就飞了过去,在头骨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落在地上稳住身形,促织二话不说直接甩过去两道雷霆,雷光照亮了山谷,两个藏蓝色长袍的人站在树阴下,其中一个手里握着鹿角刀挡住了雷霆。 “焯!属蟑螂的?怎么哪都有这玩意!晦气!”促织啐了一口:“师姐?” “跑不过。”月似时操控着法宝爆发出璀璨的绿光向着两个蓝袍延伸着:“元婴和结丹的,元婴的我勉强,结丹的你们三个尽力吧!” 蓝袍依然没有想要说话的迹象,打头那人手执长戟当头劈下,四人连忙向两边散开躲避,这一戟势大力沉,将地面轰出半丈宽的一条沟壑向着远处延伸。 刚一交手,月似时面色突变,给三人传音:“这两人实力比我探查出来的要高很多,我没把握拖住他!你们找机会就跑!” “师姐有把握杀了这结丹的么?我还有一条命,杀了结丹的我去挡元婴的!”促织咬了咬牙:“只要让他追不上,逼他拉我共死就行!” “师姐你那飞剑还能用么?就像上次那样?”李子木将大半法力注到长剑中,蓄势准备他能施展的最强一招——凤幼,十几米内能连发两道剑气。 “不能,还没修复好。”自从上一次飞剑被激活后,月似时就发现了飞剑内隐藏的另一段留言,不是糊了瑶光一脸的,那留言里说只要飞剑修复好,那保命的能力就能再用。 “梓轩?有事没事?嗯,你最好先准备好去医院的急救室,告诉医生一会给你来点肾上腺素……”李子木非常不好意思的联系着梓轩,为了出去做任务攒假期,已经有十来天没有给他传灵气了,结果刚一联系就要他去医院。 “哎哟你干嘛?吓我一跳,别突然出声啊!吓得我五杀没了啊!”这小屁孩完全没感觉到事情的紧急,一边抱怨着一边问:“怎么了啊?为啥要去医院啊?” “不是吧?你又遇见蓝袍了?”反应过来的梓轩带着哭腔:“好吧好吧,我现在就找天叔送我去医院……”吴天,梓轩家的司机。 听着背景里面传来的doublekill和某个很擦边的呃啊的死亡音效,李子木哭笑不得就你还五杀呢,不对,别走神。 “我能挡住一个慈悲渡魂散,假如能挡的话,没什么代价!”李子木连忙传音给三人,反正梓轩家里有钱,不差这点医药费。 “别逞强!”月似时一掌拍在法宝上,法宝瞬间化作绿光冲向那长戟蓝袍。 挥动长戟点在绿光之上,蓝袍脚步一错绕过法宝向前走来,只见月似时手掌一握,那法宝瞬间自爆,那蓝袍哪里会想到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法宝自爆,后背毫无防备之下被法宝自爆炸了个实实在在。 狂暴的灵气刺破了蓝色的斗篷和衣衫,却没有鲜血流出,看着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的蓝袍,月似时手中酝酿了半天的法术朝着另一名蓝袍打去——颜洛,凝聚法力汇聚一线,无声无息刺出,偷袭刺杀的好手段。 高杰擅长水法,燃烧寿元换取实力大幅度提升,幻化出两条水龙缠住鹿角刀,李子木抓住机会,连着两道剑气直奔那蓝袍面门和胸口,转手又是一枪打在他的右胸口,促织的九霄神雷沿着那水龙击中了鹿角刀。 促织拉起高杰护在身后绕过战场向着翠微山方向飞去,月似时脚下轻点一手拉住李子木一手扬起外衫遮挡视线后追着促织的方向飞去。 李子木回头看着战场中那鹿角刀的蓝袍突然化作飞灰消散,那元婴蓝袍拄着长戟站了起来侧着头看向那化作飞灰的蓝袍。 蓝袍猛的一跺地面,整个人犹如闪电一般激射而出,眨眼就追到两人身后不到二十米处,右手使劲一挥,长戟像标枪一样被他扔出,月似时拉着李子木一个急转,险险的避开,长戟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起的风刮得衣衫烈烈作响。 轰的一下,长戟便破碎了一块三米多高的山石,余力不减轰在了水池里,激起了十几米的巨浪,无数水中游荡的鱼儿被这一下击晕飘了起来。 不去打渔可惜了,余光看着激荡的湖面,李子木默默想着,这是真跑不过啊。 眼见蓝袍已经追了上来,月似时只能停下准备应敌。 蓝袍手一招,长戟从湖水中飞出眨眼回到了他的手上,脚下丁八步缓步上前,双手执长戟。 看着那已经愈合了的蓝袍,连衣服都已经毫无伤痕迹,李子木啧了下:“师姐,好像完蛋了啊,要不你跑吧,我给你断后。” “别多想,尽力拼一下。”月似时感应了下自己所剩不多的法力,连忙拿出回灵丹吞了下去。 只见蓝袍的长戟上逐渐闪现出淡蓝色的光晕,一股极其危险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两人。 刚刚抬起长戟想要劈下来的蓝袍突然愣了一下,长戟也停在了半空,就见一个淡黄色的“滚”字凭空出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瞬间就将他打得衣衫破烂,似乎被打成了重伤,并带着他向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去。 “啊?”就在月似时两人愣住的刹那,又一个滚字凭空出现将两人向着翠微山方向击飞了几百米。 隐约间有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打什么打,滚!” “焯!又是你们?” 被击飞的蓝袍这回没有追上来,慢慢抬起手指了过来。 眼见被击飞的蓝袍伸出手指,李子木眼睛瞬间瞪大,一使劲拉着月似时两人换了个方向,将月似时挡在了身后。 “别!”月似时毫无防备下被拉了过去,眼角余光看着那蓝袍举起的右手,就想要冲回去在法术起作用前杀了那蓝袍。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促织和李子木一起用力拉住月似时向前飞遁,“没人说过发动这招的蓝袍死了法术就不起效了,师弟死不了,他自己都说过的!” “没事的,那蓝袍死定了,我什么事都不会有!”李子木心里其实也有点打鼓,上次那种情况,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是巧合。但没办法了,留下和他打肯定会团灭,跑也跑不过,向前进了翠微山境内没准能遇见几个师兄师姐来帮忙,现在那蓝袍不追了,搏一次收益是最大的。而月师姐一直对自己很照顾,那飞剑没修好她是挡不住的,自己多少有九成把握,万一成了这恩情可就大了。 月似时紧紧攥着李子木的胳膊,带着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翠微山飞去,一边担心的看着他。 不多时就见李子木消耗的法力开始快速恢复,而后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衫,整个人捂着胸口蜷缩在云朵上。 第28章 哎哟~好疼~师兄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促织和高杰围在他两旁毫无办法,月似时也担心的看着,却没有放慢速度。 几个呼吸后李子木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苦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脑袋里却顶着梓轩的一长串咒骂:“人家的随身老爷爷都能给主角炼丹、教他法术、给他指路,你就只会让我心脏抽搐!@#¥%……” “你要往好了想,上次这种情况之后,我们灵魂联系更近了,我能给你传灵气了,这次之后估计能传的更多了啊!你看这不是好事么?” “@#¥%……”骂累了的梓轩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对着父母笑着:“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感觉心脏不舒服,就让天叔带我来医院了。” 脑子里又跟李子木抱怨了几句,然后又释怀的说:“算了算了,也就疼两下,你没事就行了,你以后离那个疯子蓝袍远点。” “这次回去之后十天内我每天都给你传灵气,争取让你早点筑基!” 突然高杰一口血喷了促织满脸,惊的李子木差点从云朵上掉了下去:“焯!你怎么了?” 月似时连忙稳住云朵向地面落去,促织胡乱的擦了擦脸,却抹的满脸通红,一掌拍在了高杰的丹田上,打断了他继续运功的同时也将那刚刚长出的一层血肉打破:“你疯了啊,刚和蓝袍战斗的时候为了创造机会,燃烧寿命施法也就算了,这都结束了你还不停止燃烧寿命?” 高杰突然浑身一震,捂住丹田呻.吟了起来:“哎哟~好疼~师兄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哎哟!刚没办法只能燃烧寿元,放完了天罡星水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忘了停止燃烧寿元了,这一下好了,还剩下不到两天半了……”高杰的懊恼都能从骷髅脸上看出来了。 “500年你全献祭了?”月似时惊讶的看着高杰:“你就算为了放天罡星水燃烧个五六十年顶天了啊……” “本来是一百年的,但是促织师兄带我走的时候我就不知怎么的忘了。”高杰苦着脸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那破损的一层血肉:“两天半啊,我也没什么能突破希望了。” “别灰心,先回门内,看看师父师叔有没有办法帮你续命。”月似时重新架起云朵,载起三人快速的向前飞去:“你只要能活着回去,有了气运加身,你师父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去给你续命,哪怕是耗费他的寿元。” 各人气运不同,已知气运加身之人,绝对是值得各大门派大力培养的。至于气运强大与否,也只有擅长天机策算或是修为强大之人才能看得出的了。而月似时这种可以修炼双全法之人,自然是各个门派都想要争取的,怎奈翠微仙在头上压着,对她有其他心思之人自然要有所收敛。 …… 眼看翠微山就在眼前,三人面露喜色,骷髅高杰穿着促织的长袍紧张的坐立不安,又不敢动用法力做些多余的防护。 突然宁静祥和的苍穹风云变幻,清澈明亮的天空被浓厚的乌云所遮蔽,无来由的一股哀伤悲痛涌上众人心头。云层之中,雷电交加,伴随着无尽的天地哀鸣,每一次闪烁都引得众人心脏震颤。 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自天地间弥漫开来,天空突然裂开了无数的缝隙,如同血液般殷红的液体从中倾泻而出,在空中化作点点光芒,覆盖了整片大地,整个天穹一片猩红,尤以西方颜色最重。 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草木精灵,或是世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前所未有的哀伤与震撼。 这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分半后天地共鸣,庆贺之声隆隆。朵朵金莲自地底涌出,金光璀璨,无尽的祥云、天花凭空出现。灵气化雨飘落人间,万物众生皆受此恩惠。 “我去!这么大阵仗?咱这是回不去了吧?”高杰瞪大了双眼。 “天地泣血,地涌金莲,天花乱坠!”促织擦着眼角的泪水,看向西方:“和我们没关系,是西方有长生境诞生了!” “长生境诞生了?怎么会天地泣血?天地不希望有长生境么?”李子木心头震颤,自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这般强大的天地伟力。“可不希望有长生境诞生,后面怎么又地涌金莲了?” “这就涉及到两种思想大道之争了,一种说法是修士为世间大盗,与天争命,窃取天地灵气却无一物以回报天地,只是一味索取,所以长生境诞生之时会天地哀鸣泣血。”月似时没有再耽误赶路,一边快速飞着一边解释:“另一种说法就比较笼统,或者说不成体系,灵气对于天地是种毒,修士汲取天地灵气是在延续天地寿命。所以会地涌金莲祥云盖顶。” “这两种说法,都不怎么全面,以前我也问过祖师,祖师让我等合体境了再去问他。” 说话间已经降落到外务司,因为这次没有那飞剑的保护,几人也无法再安稳的回到各自洞府去隐藏身份,只能遮住脸庞隐藏气息。 方才降落,便见到瑶光跨过大殿门向外走来,一抬头便见到月似时带着三个遮蔽面庞气息的人急匆匆走过来,瞬间便明了这是刚刚任务回来。 连忙又转回大殿,给镇司长老方长传音协助清场。 方长站在大殿上首,朗声说道:“各位弟子即刻从偏门离开外务司大殿,没有通知不得入内。” 热闹的大殿里瞬间无声,众弟子虽然诧异但丝毫没有耽搁,马上便听话的离开了。 苦多站在方长的旁边,小声说道:“这次是带着四个出去的,只回来三个,还有一个肉身被毁了?” 再说接过话头:“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算上上次的两个,有五个气运加持了。” 傅亿日转头看向方长:“我去给办交接?” “别做多余的事情,等她们过来,自己到前面弟子那交接,我们别插手,简单的照看一下就是了。”方长摇了摇头,又看着再说:“四师弟算错了,这次的能活下去,也才三个。那俩没事的就是上次的那两个弟子。” “三个啊,也不知道成长起来能不能保住现在的实力地位。毕竟现在大劫在即啊……” 方长、苦多、再说、傅亿日,翠微仙排名第二、三、四、五的弟子,这四人修为分神,四人合作翠壤山一脉,便是高杰所在的那支。四人合修特殊法门,可看做四魂一体,当合体对敌时,实力能接近长生境,连长生境下第一人的青衣也只能战个平手。 四人中任何一人修炼,都能同步提升其他三人的修为,故此平日里时间充裕,便掌管外务司和执法监,今日恰好四人同在外务司巡查。 并未再发生任何意外,月似时顺利的交了任务,看着四个师叔站在大殿里,便带着三人过去见礼:“见过师叔,不知高杰是哪位师叔门下,他因为意外,肉身被毁,献祭寿元只剩下两天半寿命了。” 苦多一脸笑意的看着高杰:“无妨无妨,这两日便闭关,为师助你突破到结丹,自可再延寿五百载,渡过这一劫,你未来便是平步青云了。肉身的问题倒是略微麻烦,得下点功夫重塑个契合度高的肉身才是。” “师父多虑了,肉身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次出去有点奇遇,现在正在重塑肉身,只要能突破就行了。”高杰掀开长袍,露出已经长出一层血肉的胸口展示给苦多。 “如此更好,多谢月师侄了,等忙完了高杰的事情,我再备些谢礼。” “多谢三师叔,多亏了我这两名师弟,要不是李师弟挺身而出,我怕是都回不来了。”月似时连忙行礼答谢。 “如此惊险?可真是不易。” “哈哈哈哈,老三啊,你没听懂师侄的意思啊,这是在给她两个师弟要奖励呢。”方长哈哈笑了几声:“无妨无妨,几日后我翠壤山一脉就给三位师侄备份大礼。” 促织连忙拉着李子木行礼:“多谢师伯!” “回去吧,今天刚有进阶长生境,还不知是哪家尊者,说不得几日后还要去那宗门听道,就先回去吧。”方长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你们还得隐藏身份,算了,我送你们一程吧。” 瑶光看着方长一挥手间将三人送走,咂了咂嘴:“师叔,我……连句话都没说呢……” “呃,哈哈哈哈……” 眨眼间三人便被方长移回各自住所,不多时月似时与促织先后来到李子木的小院。 “过两天我再去领任务报酬,这次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弟子做不了主,要等核算完给长老过目的。”月似时坐在客厅茶几旁,手里拿着从书院得来的那本书和毛笔把玩着。 促织翻看着书架上的书:“你怎么看的还都是些基础大全?” “嗨,我家,不一样,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的,我几个月前脑子才恢复正常,你得理解。”李子木也不知道能说多少,就捡了点关键词,能让师姐师兄理解了,那就好办多了。“所以呢,我对这里什么都不知道,那一个月里我看了半个多月这些书,剩下的时间我做了个这个。” 说着摘下了右手的枪放在了茶几上:“这个东西你们都见过了,我再给你们说点吧,我也不知道能说多少,你们尽量思维扩散扩散,理解多少算多少。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帮我参考参考,万一能帮我回家呢。” “临邛道士说的那个蠢货,基本可以确定是我的老乡,他做的很多事情都能看出和这里风格迥异,但是是我可以理解的。包括师姐的那个狗头图案。我在这里脑子恢复正常,弄清现状后,就一个想法,回家。” “不是我对修炼、长生没欲望,是我对家乡还是有所牵绊,那里有我……”李子木一动不动,眼睛微闭盯着胳膊,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披肩长发都慢慢向上飘着。 “噤声!”月似时法力激荡着将他整个人包住,像个鸡蛋一样,然而那头发依然在缓慢的向上飘着。 “我去找师父吧!”促织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这时三人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咳:“咳!”而后所有威压锁定瞬间消散。 长出一口气,李子木向后靠坐在椅背上:“得了,不能说。你们自己脑补吧。” “刚那声是谁?”缓了一会李子木问月似时。 …… 后山的茶室里,青衣正在给翠微仙煮茶,一边给师父汇报:“似时又带回来一个,现在有三个有大气运的弟子了,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翠微仙也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煮茶。 青衣又询问:“今天诞生的那个长生境是哪位尊者?师尊为什么没有像以前一样去致贺,反而只是在这里遥祝了一句恭喜?” “今天那个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会去的,最多也就是几个小道友露面去接引一下罢了。嗯?” 青衣突然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望向天:“我离渡劫还有段时间……” “咳!几个小辈没轻没重的,怎么把天道给引下来了?”翠微仙轻轻的咳了一下,将那威压打散。 青衣尴尬的缓缓坐下:“啊哈哈,我还以为是我天劫到了。” 申渊拿着那高脚杯在那晃着:“师兄就是心急,这时候渡劫成长生可不一定是好事。” “就是,说不定到时候你都变成天地众生的劫难……”不等赵灵韵说完,一杯茶水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师妹瞎说什么?大劫的时候还有师父在呢,实在不行还有祖师在呢,祖师能看着师父和大师兄成为众生的劫难?”申渊拉过紫砂茶壶,给泼空了的高脚杯又倒满了茶水。 “老六啊,你哪样都好,有天赋有毅力,心怀众生有担当,为众生镇守魔门三千多年,众生都欠了你一个大恩情啊。”翠微仙拿过青衣倒的茶水,顺手倒在了茶海上。 “可就是有一点不好,太死板了。别看着你一天天拿着个杯子在那里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比老大要轻浮很多。” “可你心里啊,最为死板。主峰禁酒,你那杯子在主峰和我这里从来没装过酒,哪怕是你不喝装装样子都不曾有过,你可知老大自己在主峰茶室里喝了多少酒?” 说着将茶杯换成了个酒杯,推到了青衣面前。 “啊师父,你怎么都给我说出去了……”青衣舔了舔嘴唇,眼睛胡乱瞟来瞟去,一脸的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酒杯,只好拿出私藏的酒壶给师父倒上了酒。 “好你个大师兄啊,装了几千年啊?”赵灵韵擦干了茶水,一拍桌子:“我说当时我偷偷在主峰喝酒,被你看见了也没罚我呢?” “咳!好了好了!师父,那这次这尊长生境?”青衣脸上挂不住,连忙岔开了话题。 “叫瑶光带着几个人去一趟吧,嗯,带上月似时他们三个吧,那个高杰先在门内待着吧。”翠微仙也顺着青衣的话题说了下去。 …… “刚那声音应该是祖师,那天地威压的阵仗,怎么能瞒得住祖师。”月似时松了口气,又重新靠坐在椅子上:“不过奇怪了,有长生境诞生了,祖师没去致贺么?” “就是有人修炼到了顶点,然后世间最厉害的人都会去祝贺一番,什么恭喜道友长生久视,得偿所愿铸就不朽伟业那种么?” “这说法挺有趣的,差不多就这意思吧,不过不光是祝贺,据说还是一种指引,长生境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吧。我也不是很了解。”月似时漫不经心的说着,长生啊,离自己可远着呢。 第1章 这是一封信,与故事无关 写给过去、现在以及将(jiang三声)来,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读者和我自己: 我是一个很懒又安于现状的人。并且对一切都没有安全感。 容我下楼抽根烟。十五分钟过去了,我回来了,其实从这本书上传的那天我就开始不抽烟了。 写这个故事的的原因也很简单,有一天电脑坏了,重做了系统。新装的输入法用的很不顺手,毕竟训练了很久的输入法清零,经常打专有名词的人应该都体会过这个痛。大概过了两周半(笑)的时间吧,突然就想起来输入法好像可以同步词库。 然后就发现两周半里累计输入4万多字,超过全国65%的人,下面写着约摸也就是一本《雪山飞狐》,雪山飞狐应该是8万多字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是4万多字的时候写这句话。当然了,词库没有同步成功,大概不是会员的原因吧,对不起搜狗输入法,我白漂你很久了。 这么多字啊,拿来灌水聊天打屁工作太浪费了,不如写个故事出来吧。 就是这样,写这个故事的动机就这么潦草。 这个故事的灵感,应该说是想法而不是灵感,其实很早就有了,大概能追溯到十一二年前?谁还没个爱幻想的时期呢。其实挺后悔的,在我文笔(文化水平)最好的时候没能去写这个故事,毕竟当时我可是兼给公司写公文、附带做公司公众号的人,虽然也没怎么做好。 当时总是忙于工作、忙于这个、忙于那个,偶有闲暇也不曾写下一丝半点。漂了十来年,现今工作不怎么样,生活也算一团糟,提起笔话在心中却无法表达。 人们常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候,对,就是那个打鸡血的话。可我总是陷入后悔懊恼的情绪,以后尽量坚持写下去吧。 然后再说说故事本身吧,我看的网文其实不多,看过的也都是主角最后天下无敌镇压万古什么的。在设定中,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是罕见的,至少我看过的网文中还没有这个样子的结局,也许是我看的不够多吧。 这个故事里,李子木不会无敌的,他只是个平凡人,平凡人穿越到另一个文明里,凭什么就要比这个文明高傲的呢。 开始的想法,是把这个故事写成宿命感很强的李逍遥式的悲剧,后来想了想算了,生活这件事就够糟心的了,不能看个网文还要更糟心了吧。但是故事的整体没变,只是相对欢乐了一点。 也许最后还是个悲剧,毕竟生活不像是负负得正的数学题那样简单,悲剧加上悲剧不会是喜剧,只会是个double(大杯)悲剧。 故事里角色的名字,只有一个是“看到并直接拿来用的”,就是“梅山居士”,是在某个地方,顶着这个名字(带有符号)的人发表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刚好那时这个角色缺个名字,就拿来用了。 所以其他角色如果撞了,大概是巧合。特别是柳辰的这个角色,好像和哪个大神的角色撞了,也是柳树,好像也叫柳辰吧(大概),其实我还没看过那本书……真的。柳辰排行第五,子丑寅卯辰,子丑死了,还剩下寅卯后面也会刷个脸出来。 其实改成枣树也行,只是枣辰确实不像是个名字。 李子木这个名字,只是随便取的,没什么含义,因为他只是个平凡人。在所有角色中,只有他的名字最是随便。随意到是在百家姓中从前到后数下来的。赵排头第一个,太出风头了,不行;钱这个姓铜臭味十足,拆开叫钱金戋,似乎有一点生僻字的味道,那难道要叫钱金戈么? 孙这个姓似乎又太畏首畏尾了,拆开来又是孙子小,辈分都掉了啊;那就只能姓李了,李木子这名字又容易让人联想到最近比较火的喜剧演员,那就叫李子木吧(以上四个姓氏只是随口胡诌,并不代表要攻击其他姓氏)。为什么不继续在周吴郑王里找呢,周土口吴口天也不错啊,因为我懒。 如果不是太过漫不经心,我甚至都想让他叫大狗子,为什么不叫朗朗上口的二狗子呢?因为二狗子三狗子已经有人叫了。 梓轩其实姓王,王梓轩,梓轩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但他的戏份很少很少,乃至于后面会完全的消失。当然,金手指系统也是一样,被名字骗了吧,其实这个故事和随身老爷爷和系统关系很大,但这两个都没什么戏份。就像是苦茶子一样,重要,但没什么存在感,当然不穿也可以,只是比较磨。 玄香我不想说了,一个蠢货而已。另外,玄香是没有性格的神经病,他在任何时候做出任何事都是合理的,所以他看起来前后矛盾、反复无常都是正常的,因为没有正常人可以理解一个神经病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是没有性格的神经病,这就涉及到一个秘密了。 月师姐啊,本来打算让她是个可爱俏皮的小姑娘,毕竟谁年轻的时候不喜欢可爱呢,可十几年过去了,是不是要喜欢成熟性感御姐一点的呢?所以这个角色有点别扭,偶尔俏皮偶尔冷漠,可能更像个扭曲的凡人了吧。 魔族的几个重要角色,我其实很想把孝太·志乃善堕的,原因在于二狗子,可想了想,还是用玄香做了个补丁,比起洗白孝太,我还是更想给二狗子一个结局,不是我喜欢这个角色或者他有多重要,只是因为他名字叫二狗子。 永巨楼的人,请不要过多联想,它只是一方势力而已。 应劫楼的夷灵和吞贼,我不想给他们一个坏结局,因为在设定中,他们已经很累了,曾经为了救世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应该安心养老的。占宗再不成器,也不该拖累两人出来擦屁股的。 崇明宗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因为删除了一个副本的原因,会有点突兀,不过问题不大。 小途其实也是个重要人物,但是据说在这里这样写一个小孩,似乎会是个毒点?所以又有点想要将她的存在降下去。 日山的存在只是为了两个梗,没更多的意义了。 在目前出现的有名字的角色,以及后面会出现的一些角色,每个人的结局其实都已经安排好了,除了两个人,尤碧莲和促织。 促织的结局,其实是有一个安排的,只是我不确定是否要让他换个结局。而尤碧莲呢,一直都在犹豫是不是要让她继续参与到下一个剧情了,如果参与到下一个剧情里面,会比较有争议(所谓的有厌女或污名化的风险),但是她要是不加入,有一段过渡的就会突兀。我说过的,这个故事的想法在十几年前了,所以想要个为了长生、地位、财富不择手段的胸角色,当时的舆论环境还没现在这么夸张,那时候的小仙女还是个夸赞的称呼。 故事里的那些尊者大能们,为什么不出手解决天地大劫,问得好啊,他们要是出手解决了还要主角干嘛啊。要么是势力之间的相互制衡,要么是出手了也解决不掉么,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李子木是想要回家的,最早他回家的理由打算是女友,爱情。毕竟年轻的时候觉得爱情就要xxxxxxxxxx等等。而写故事的不是十几年前的我了,对于爱情、亲情有了其他的认识,所以他回家的牵绊就变成了家人、孩子。也许再过一些年,又会有其他的感想,比如长生多好干嘛回去?他的牵绊也会再换了,但是不改了,毕竟讲故事的人是“我”。 走到了舞台中央的李子木也是茫然无措的,实力没有无敌,脑子也不比反派聪明,靠山山也倒了,自己的金手指要么是个熊孩子,要么是个嗯,不剧透的说是个并不能让人满意的奇葩系统,唯有一点靠谱的人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蠢货-玄香。 对了,故事里有一个隐藏的设定,活的越久的‘人’,脑子越不好,情绪或者说思维方式越是奇怪跳脱,这个原因,其实应该由赛女士去告诉李子木的。 也许是个精彩的故事,只是写不出来吧。 我打字很慢的,当然不是二指禅,都是在上班摸鱼的时候码字。请不要告诉我的领导。 其实我的工作量很大很大,相当的饱和了,毕竟我一直都在干两个半(误,实际是两个)人的活,但是我干活很快>=<!。 可是,最近工作又变动了,因为我现在真的在干两个半(误,实际三个半)人的工作了。后面坚持写吧,能写多少算多少吧。 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个故事里,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上,我将使用并将长期使用坤这个单位,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坤这个单位简直无敌的好吧(大笑)。 在上传的前一分钟,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叫什么名字,又不想在名字上写出结局,而刚好在整个故事里,李子木的回家之路真的走了两年半(真的是巧合,后面会有这个时间),就叫了归家之路两年半,真是个不会有任何人有兴趣点进去的名称啊。当然现在改了名字。 同样的,笔名也没有想好,没味的榴莲,什么鬼东西哟。我并不吃榴莲,乃至于闻到榴莲味会恶心,当然不是抨击爱吃榴莲的朋友们。只是两个半月前(真的),也许是更早,有一天家人吃榴莲,我才惊觉闻不到味道了,任何有气味的东西在我闻来都是一个奇怪的酸腐味。(大概,可能,我弱弱的骂一下当时踹门的a4们,希望不要有人来抬杠) 这个故事应该也没那么吸引人吧,我又懒得去到处发求关注求推荐什么的,而且开始的时候确实写的不怎么样,因为我犯懒了。果不其然的数据差到要死。 我大概可能是有点精神病的,或许应该叫神经衰弱?几乎每天夜里都要躺在床上辗转两个多小时,却也只能睡不到两个小时,醒来后就再也难以入睡了。情绪又极其不稳定,比如码字时不小心多按了个句号,有时候我都会愤怒的一拳砸到键盘上。 为什么不去看医呢?好问题。 已经有小半年了。 买了一瓶谷维素,每天听很多遍道经,其实我并不了解道经,现在听的十道韵和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最近晚上睡得很好。 大概是真的好了吧。 以上。 很想在这里写顺祝商祺,想了想,这特么不是联系函件。 那就祝过去、现在以及将(jiang三声)来,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读者和我自己:早安午安晚安,早日发财,事事顺心。 第29章 你不是被雷劈 “师姐你也知道你队友都挺危险的,为啥还总是去做任务啊?”和结丹讨论长生境,多少有点不靠谱,身价两万的人和身价二十万的人讨论老马每天都干什么,怎么说都没法证实的。 “我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月似时拿起桌上的毛巾蒙在了脸上,使劲的揉了揉。 “双全法算不得什么特别稀有的功法,也有不少人都在修炼的,特别是各大门派,都会专门挑选一些人来修炼。” “毕竟这功法的作用,对大门派的未来来说太重要了,一个气运加身的弟子足以让一个小门派一跃成龙了。但是这功法挑人,就像是有灵智的人一样,看不顺眼的人怎么都修炼不了,看顺眼随随便便就能领悟。” “双全法又会在冥冥之中告诉修炼之人最好去做什么,比如以前轮回境有一个,轮回境知道吧,医毒双修亦正亦邪,擅长炼丹解毒疗伤的那个。他只能炼‘无用的丹药’,类似高杰的那个移心丹那种,可对门派没用啊,倒不是在乎他少炼的那点丹药,是他没办法给别的弟子博气运。还有咱门内有个师兄也是,不能说话,不能和其他人接触,只能面壁。各门派挑人修这个,就是为了给弟子博气运,你说像是他们那种,连带其他弟子一起做事都不能的,有什么用了呢。” “双全法指引着我去做师门的任务,刚好对门内是很有用的,所以我就只能多做任务了。当然也可以做别的,只是完成了之后对我、对其他人增加的修为和气运不多罢了。” 月似时挥手打开了窗,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落在她斜倚着的身上,微闭着双眼的脸颊镀着金辉,慵懒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 “师姐可是少有的几位能修炼双全法,还能帮助师门搏气运的人了,好多修炼这功法的,都被指引着干些奇怪的事情,我知道的还有不能吃东西的,后来那人实在饿的没办法,刚吃了两口把自己噎死了。有个沧渊镇的必须要潜水,据说现在还在水里泡着呢。”促织摸着下巴,没好意思一直盯着月似时看,没办法少女、午后、阳光、慵懒的声音可太吸引人了。 “更关键的是,师姐是少有的对自己没危险的人,对于门派来说,就是可以长期获得收益的。”促织实在没忍住,又偷偷看了两眼月似时。 月似时把那毛巾甩在促织脸上:“所以能修炼双全法也是个搏命的事,我这属于运气好的。” “那能给别人搏气运,为什么不一次带几百人几千人做一个简单的任务去,比如送个信那种,一次去个几千人,就算有危险总也能活一半吧?”李子木看着甩过去的毛巾,这算原味了吧?啧,便宜那蛐蛐了。 “你好聪明啊!还能想到这办法,是不是你们老家的人脑子都这样啊?”促织拿着那毛巾在指尖上转着:“上古前有个小门派,叫什么来着,也出了个做任务的双全法,那小门派高兴的啊,以为天命降临了。” “一门派的聪明人啊,掌门在正堂门里发了个任务给那人,任务是去给在正堂门外的副掌门送封信,就一门派的人都和他组队了。跨过门把信给了副掌门就算完成了任务,任务完成的汇报也是副掌门负责,就在副掌门接过玉符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了个月亮。” “掉下来个月亮?” “还记我和你说过以前有9个月亮的事么?” “就是有个大能,炼了个邪门法术把月亮拉下来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那次是他第一次成功施展那个邪门法术,就把那小门派砸灭门了,就剩下那个双全法留了口气,等人找到他,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也咽了气。所以从那以后,修炼双全法的人,很少一次带超过十人去博气运了。” 李子木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说道:“你把那毛巾放下吧,你是要唱二人转啊?” 促织回手将那毛巾扔过去挂在了窗外的晾衣绳上,又站起来走到书架边翻翻捡捡,不时的又感慨脑子不行看的都是基础。 “对了,你们怎么总来我这,我这连个像样的茶叶都没有。” “啊哈哈哈,你这舒服啊,你看这桌椅,你看这房间,比我们那舒服多了。”促织打着哈哈说着:“有时候真怀疑你是真穷还是假穷。” “我这舒服?你们那不舒服?那你也换成我这样的桌椅不就行了么?” “我们那都是洞府啊,连个窗子都没有的,椅子也都是石头或者木头的,哪里像你的这个,椅子坐着多舒服,造价老贵了吧。”促织拿着本书回来靠着椅子背又晃来晃去。 李子木房间的椅子是那种带坐垫的软包沙发椅和摇椅,自从到了这边,还从来没去过其他人的洞府,并不清楚别人家里都是什么样子,还以为别人的也都是这样子的。 “我倒不是因为你这比我洞府的桌椅舒服,我是没‘朋友’。”月似时淡淡的开口,任务达人怎么可能缺钱,家具舒适度上自然比促织这类刚刚富裕一些的弟子强上不少。 “师姐没朋友?不应该啊。” “师姐的意思是,没有能像这样子坐在一起闲聊的朋友。也是因为功法的问题。”促织对于门内的各种消息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了。 “假如师姐在哪个师姐妹那里做客闲聊,心里想着一起吃个饭吧,那这个一起吃饭就可以看做是一次任务,就有可能产生危险。所以师姐人缘其实很好,朋友也多,但是没办法和他们这样经常接触,毕竟谁也不想吃个饭噎死了吧?” 李子木了然的点了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那咱俩就不会有这种危险了?” “其实只有第一次难熬,后面基本不会再有危险了。” “那你们洞府都是什么样子的?我这房子在门内是独一份?” “像我们普通的弟子,一般都是挖个山洞,在洞里建造房间,像是师姐这种有钱的,一般都会建造个小宫殿之类的。你这样的院子、房子,好像也只有后山才有。” “我的房子哪来的,我都不知道……唉”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享受着午后闲散的时光。 促织半躺着举着炼药基础药材大全,随手翻看着,然后刺啦一声撕下来一页,指尖冒出火光将那页烧掉了。 两人瞪着眼睛看着他,李子木伸手拿起不知为什么会放在屋子里的竹竿,大有一副你不解释清楚就打断你狗腿的架势。 促织一骨碌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你别激动!你一个基础药材大全里收录什么金蝉这种顶级药材啊,你学基础知识的人把握不住啊!” “有道理,但你还是受死吧!”手中竹竿朝着促织的头就刺了过去,促织连忙向后一翻,一手在地上一撑,一手向着那堆竹竿虚空一抓,两脚交叉将竹竿踢起,顺势就一个跟斗从窗户翻了出去。 “卧槽,来真的?你当我怕你?”促织握着一根竹竿指着窗内。 “我去!你把我花碰坏了!” 窗台上养着好几盆花,刚促织匆忙的翻出去,没注意将其中一株碰断了。说话间李子木也矮身从窗口飞出,两人以竹竿当剑就呯呯砰砰的打了起来。 慵懒的少女勉力睁开了一只眼睛,有气无力的指点着:“刚那一下你顺着他剑势往下用力就好了,干什么要费力往上顶?” “这招用到一半就收力啊,用力用到老剑向外抽的幅度就大了。” …… 翌日一早,月似时敲着院门,也不等里面搭话,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俩又打架了?”看着促织顶着的熊猫眼,月似时差点笑弯了腰。昨天两人打到一半,月似时便回了自己的宫殿,哪知道两人又继续对练了拳脚功夫。 促织一边捣着草药,半眯着左眼:“这货玩不起,搞偷袭,还非说叫什么拳法。” “那叫友情破颜拳,专门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听得月似时的声音,李子木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死蛐蛐总说自己不擅近战,丫的近战比远战厉害多了。” 看着两眼敷着草药躺在摇椅里翘起的二郎腿,李子木忍住了再给他一竹竿的冲动。 “我们复盘一下吧,按照我得到的消息,师姐这两次外出好像不太对劲了。”李子木也拉过摇椅躺了下去。 “确实不太一样了,以前我从来没有危险过,连着两次外出都遇见蓝袍了。”月似时拿出两罐茶叶,挥手间一罐落在了书架的空格里,开始泡茶。 “那就是说,可能是我们两个的存在,导致师姐也会陷入一定的危机里。师姐,那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虽然说出来之后就没了一个大腿去抱。 “你要是没别的安排就继续跟我出外勤。你俩会让我有一点危机,但同时也能帮助其他人分担一些危险。这点危机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总好过我每次一个都带不回来的好。”门内对月似时倾注了大量资源,就为了让她能无后顾之忧的去帮助同门博取气运,“我的使命就是为了给门内带出大气运的人,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去死的,所以下次有危险了,不要替我挡,你们现在比我要重要的多。” 眼看着翠微山三代已经从第一门派掉落到了第二位,只是因为现在排第一的沧渊镇近百年出了几个身怀大气运的天才,作为同样博气运存在的月似时怎么能不着急。 “可是师姐你能带出更多的弟子啊?” “气运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你们叠加的次数越多,气运越强。宁要一个顶级的,也不要多个次级的,明白了么?” “好吧。然后就是交通工具方面的了。” “交通工具?你是说法舟?” “嗯,是的,用来赶路的法舟、飞剑、车马,我习惯叫它交通工具。”李子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两次,法舟都被人毁了,所以下次任务至少要准备两三个法舟。而且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法舟的操控者一直都是师姐,就会导致突发情况师姐分身乏术,那法舟就要装一个可靠的防御措施,最好能请祖师来做个护体法阵什么的。” “邀月舟有祖师的赐福和法术效果在,分神境以下的基本没打破它的可能。” “师姐你这就叫立个g了。千万不能这么想。”李子木慌得都想去捂住她的嘴,“还能再弄几个邀月舟这种有祖师赐福的么?” 月似时用手摸着额头,也慢慢的靠着摇椅躺了下去,“再弄几个邀月舟这样的问题不大,我找师父请祖师赐福什么的也没问题。” “其他高阶修士不用太考虑,他们很难对我们出手的对么?那就剩下蓝袍了,那帮疯子确实很危险,如果只有一个,他们那招我是可以没有代价的扛下来。”只是苦了梓轩,李子木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三人慢慢聊着,各自说着想法,很快便天黑了。 回来已经三日了,这天刚刚给梓轩传完灵气恢复了全部法力的李子木打开门,看见瑶光带着月似时和另外四位师兄站在院门边。 “见过各位师兄。”说着伸手向里面引着五人走进客厅。远远地见促织也走了过来,连忙给他招手。 促织进门愣了一下,看着一屋子人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众人落座,瑶光见促织走了进来点点头。李子木看着其中一位师兄,总觉得在哪见过。 没等他说话,就见图总裂师兄啧啧者绕着客厅走来走去:“你这屋子挺有意思的,虽然没了出尘的意境,不过看起来倒是挺舒服的。就是你这书,怎么还都是凡尘的基础读物?” 瑶光摇了摇头:“总裂师弟安静会。大家都基本都见过的,不认识的先认识一下。” “这位师兄,我们是不是见过?”李子木得了话头,看着那面色略显阴沉的师兄,回忆了一下几个月里见过的人:“你是许一军师兄?你不是被雷劈……”连忙止住了剩下的话。 第30章 找了个猴儿当徒弟? 那面色阴沉的师兄扯着嘴角露出了个挺难看的笑容:“许一军那是我哥,我叫许十军,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们是四胞胎。” “翠柳山四天王,本来是凡尘世家,兄弟四人在凡俗突破了融法境,后面才拜入山门的。老大许一军,你见过,许十军、许百军、许千军,妹妹许万马,后面也拜在翠柳山的。”瑶光补充了一下。 好家伙,千军万马还真就只是两个人,李子木腹诽着,心里有点打鼓,这瑶光带着这么多人来自己家,又不说是什么事,还搞得挺严肃的。 图总裂咧着嘴:“我你认识的,这个是段不留,你也见过的,最近哑巴了。”说完指了指那个道袍的师兄。 “什么哑巴了,师弟在修闭口禅罢了。”那个一身药草味道拿着折扇的师兄反驳了一句:“段可留,我们也见过的,别看我们名字这么像,只是凑巧,没什么亲戚关系。” 闭口禅,那玩意是佛教的吧,你个老道士修的哪门子闭口禅? “你俩我们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刚好人都在,说正事吧。”瑶光收回了四处巡视的目光:“三天前,天地泣血而后地涌金莲,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就是有长生境诞生了么?”促织不以为意的说着。 瑶光一挑眉毛,看着一点都不惊讶的两人:“有点东西啊,这种事情你都知道,果然家学渊博啊。” 促织一脸得意的笑着:“也就知道的隐秘事情多了点而已。” “说正事,以前有人证道长生,都是长生境的尊者们去致贺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祖师把这事安排给了我,还点名要你们三个一起去。” 促织一脸惊讶的指了指李子木又指了指自己:“融法初期,融法后期,去给长生尊者祝贺?” “可能祖师有自己的安排吧。先和我去后山见祖师,有什么疑问问祖师。”瑶光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去往后山的路上,李子木小声问促织:“你什么时候突破到后期了?不是说突破要渡劫的么?” “基础三境突破雷劫小的很,随随便便就能渡过的,昨天晚上我回去,刚入定修炼不知道怎么就突破了,可能是运气好吧。” 瑶光站在门外朗声通报:“祖师,瑶光前来复命。” 苍老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进了院门,看着和自己家格局、样式一样的房子,李子木心里直嘀咕,我什么档次,怎么和祖师住的房子一样? 促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了看李子木,虽然知道后山有类似的房子,但没想到祖师的也是一样的。翠微山弟子们无事是不允许来后山的,祖师所在的地方三代弟子里连月似时都没有来过。 其他五人也是略微诧异的看了看李子木,图总裂心里想着这小师弟该不会是什么特殊身份吧?记得之前有传言说他脑子不好来着?难道是祖师的……难怪放在外面放养……正想着,耳边响起了青衣的一声轻咳,图总裂连忙收敛心思跟上了瑶光的脚步。 进了房门,才发现这房子内有乾坤,比李子木的房子大多了,只是格局陈设都一样,连椅子也都是一样的款式,几人没有抬头去看便躬身行礼。 “坐吧,别太拘谨了。”坐在摇摇椅上的翠微仙直起身淡淡的说着。 翠微仙两边分别坐着青衣、申渊、赵灵韵三人,四人围坐在茶海边,似是刚刚沏了壶好茶。 促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用膝盖在地上一点一点快速的蹭着,一路蹭到了赵灵韵的脚边,嘴里还在凄惨的喊着:“师父啊!弟子差点就回不来了!弟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弟子舍不得您啊!弟子才刚刚陪伴师父左右两年半,弟子还要再侍奉您千年万年呢!呜呜呜呜……”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子木用眼神向月似时询问,“师姐,这蛐蛐还有这绝活呢?我要不要也给我师父跪一个?” “别扯了,他入师叔眼才几个月,哪来的陪伴了两年半,你要是给你师父跪一个,信不信你师父一巴掌给你拍回翠幽山去?”月似时紧抿着嘴忍住了笑,回了他一个你要不要试试的眼神。 翠微山门下各人弟子众多,很多时候拜师都是由各人的门下弟子代收,除了讲道的时候一年也见不到师父几次。不是很出彩的或是有特殊本领的弟子又有谁能随时关注呢。 李子木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那师父那么古板,说不准直接就给我逐出师门了呢。 赵灵韵轻笑着拍了拍促织的脑袋,“起来吧,装这可怜干什么,我可是都听说了,你这次出去光顾着看美鬼了。” “那是污蔑,我的眼里只有师父,要不是师父给的几件灵器,我们都回不来了,可惜毁了一件,我心疼的很啊!”说着还像只猫一样用脑袋蹭了蹭赵灵韵的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这次你处理的很好,灵器毁了就毁了吧,灵器法宝就是拿来用的,虽然最后那梅山入魔了。”赵灵韵右手虚握,片刻拿出三件上品灵器,“给你,有什么可心疼的。” 促织满脸欢喜的接下了三个灵器,顺势挨着赵灵韵脚边坐了下来:“还是在师父身边有安全感。” 青衣眼皮直跳的看着赵灵韵,脚在桌子下面连连踢了她两下,又传音给她:“你当着这么多弟子面给他三个灵器,老六脸往哪放?”“我早就安排好了。几个月时间了,我还不了解促织这孩子什么样么。” 果不其然,申渊看着其他几人充满期待的眼神,自己那徒弟还算懂事的低着头没有向自己讨要,老脸不禁有点红,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个灵器扔给李子木:“拿去玩吧。”一个灵器扔出了八十个法宝的气势。 李子木根本没想到申渊还能给自己个灵器,翠石山一脉谁不知道师父穷的‘一条内裤穿八年’啊,谁能从他手里抠出一块灵石那都比出门捡到仙药概率还低。 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那灵器收好,“多谢师尊。” “咳。”青衣不轻不重的轻咳一声,让那几名忍不住想笑申渊竟然能拿出灵器的弟子忍住了,连忙板起脸装作无事发生。 申渊也只是相对其他人来说穷一些,倒也不至于‘一条内裤穿八年’,就好比赵灵韵随手就能扔出几十万的灵石,而他只能拿出几千,咬咬牙也是能凑出十几万的。 “原来如此啊。”翠微仙从几人进门开始就在观察着,当看到李子木的时候不由得说了一句。 “师尊?”青衣微微侧头问了一句。 翠微仙没有理会青衣,“李子木是么?你心里那些问题憋在心里吧,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有人替你安排好了,日后总会明白的。”心中又默默的想着,玄香啊,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就安心的修炼吧。” 错愕的看着那苍老的面孔,闪着精光的双眼似乎看透了自己,又似乎是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世界,李子木连忙低下头,小声说道:“祖师您是不是看到了……” 轰隆一声天雷打断了他的话。 翠微仙抬头看着屋顶,深邃的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光一样,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与什么人对话一样。片刻后才低下了头,盯着李子木看了良久才开口:“你啊,就是不长记性。” 李子木惶恐的不知所措,被长生境的祖师盯着自己压力很大。 “这是第几次了?第四次还是五次?以后切勿再提这事了。”翠微仙没有继续深究,随后微微笑了笑,“也别太紧张,安心修炼便是。” 申渊看了看弟子又看了看师父,死活不知道自己这便宜弟子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思绪不禁飘了起来。 …… 李子木醒来的两年半前,申渊结束了镇压魔界入口不久,刚刚回到门内,翠石山一脉既熟悉又陌生,镇压了几千年,自己都没来得及去收个亲传或真传。 熟悉的是整个翠石山几乎没什么变化,仍然树木茂盛鸟语花香的,只是有些老死了有些新长成罢了。 陌生的是,自己以往收了的徒弟,几乎已经寿终殆尽,整个山上见不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了。申渊分神修为,寿四千载,三千多年都在镇压魔界,门下弟子连出窍都少有,如何能熬过三千多年呢。 感慨着时间无情,申渊手指点着花名册,看着上面寥寥几人,不禁皱着眉头叹气:“是该再收几个徒弟了,就是我也该突破了,不然收了徒弟都没命教了。” 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夕阳,扫了扫窗台上的灰尘:“这破翠石宫也该修了,啧,太贵了。” “当时就不该信大师兄的话,建了这么个费钱的玩意。” “谁?”察觉到大殿门口有人靠近,又没有通报出声,长年累月在靠近魔界时养成的习惯让申渊警觉的问了一句,乃至于手已经将剑拔了出来,忽然又想到这是在自己的翠石宫里,尴尬的将剑放了回去。 “师叔,从魔界回来了?”门口那人背对着阳光,晃荡着的大脑袋根本看不清脸。 “嗯,刚回来两天,你消息倒是灵通。”申渊抬手遮了遮阳光,看清了来人,“噫?你还没突破结丹?”言下之意你怎么活过千年了? “哈哈哈哈,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我可是属乌龟的,怎么也得万岁万岁万万岁才行。”却也没想着这王八乌龟的将祖师、师叔们都骂了进去。 那人迈步走了进来,申渊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片只比头大了一圈的带茎荷叶。荷叶上面放了个不知什么东西发着刺眼的光,像是撑伞一样顶在脑袋后面,刚还在纳闷明明翠石宫是坐北朝南,怎么会有人在门口背对夕阳呢。 那人伸手在荷叶茎上按了一下,那刺眼的光瞬间消失了,申渊才看清发光的东西是个圆圆的琉璃球,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你又从哪里搞来这些无用的东西。”却也不是真的问。 “我看师叔的山上有个房子空了很久了,房子长时间不住人容易闹鬼的,就想着给这房子找个人来住一住,也能补补人气不是。”那人晃晃荡荡没个正形的走到窗口边,一伸手掏出了张桌子,放了两张沙发椅,又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两个高脚杯,倒了酒进去。 “娇气惯了,坐不得硬邦邦的椅子。”咧嘴冲着申渊笑了下,端起酒杯,“葡萄酒,应该用夜光杯的,可惜没搞到。师叔,请。” 申渊也不客气,学着他的样子生涩的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不错。” 看着他又掏出的一盘花生米,随手捡了两粒扔进嘴里,“不太搭啊。” “凑活凑活吧,别的酒都被师爷偷喝了,而且师叔你又不爱喝酒,装的还挺像。” “哈哈,装的不像可就白费了你这一番心思了。”申渊笑着掩饰了一下尴尬,“你说的那空房子,是三千多年前你自己盖的那个吧,怎么一直不住想给谁住?有道侣了?” “哪里哪里,我要是有了道侣,这天地间剩下的那十几亿少女该有多伤心。”举起酒杯将酒喝干,又倒了一杯,“我是给师叔找了个徒弟,那房子就给他住着的。” “哦?在哪呢?你给找的徒弟我可得好好看看,别收了再把我给气死了。”申渊也拿起酒杯喝光,示意再倒一杯。 “那么大个活人呢,肯定没带在身上啊,我又不是紫金红葫芦成精。”心疼的又给申渊倒了一杯葡萄酒,“你就说收不收吧。” 说完收起了一个酒杯,又将桌椅收好,伸手朝外一引,示意申渊跟上。 …… 蓬头垢面状若疯魔的男子,不停的摇着一棵半人粗的桃树,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成条,看不出原本样子。 他似乎是想将树上的那只猴子摇下来,嘴角的涎水不知是馋了猴子肉还是单纯的流口水。那猴子倒也聪明,龇牙咧嘴摘着树上的桃子不停的砸着那男子。 站在祥云上的申渊皱着眉头,深有不甘的问:“你给我找了个猴儿当徒弟?” 第31章 你自己洗干净 “啊哈哈哈,我可是种族主义者,猴子?猴子还得过几年才被石头压着呢。徒弟是树下的那个蠢货。” “就那个?治好了也得流口水啊!”申渊有些不甘心,看着玄香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落到地面将那疯子摄过来检查了一番:“啧……资质还行,融法境了啊。应该是受了刺激魂魄又受了伤一时间疯了,伤的还挺严重。回去好好治疗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 “收了。” “等等,师叔还是太心急了,收徒可是有条件的。”伸手按住那疯子头,又是手捏着下巴让他张嘴,又是敲了敲他胸口,引得那疯子张着大嘴去咬他的手:“看看这牙口,再看看这体格,多好的苗子啊。” 申渊咬了下牙,这蠢货脑子还是有问题,三千多年了还这样子:“你在这卖牲口呢?” “哦,是哈,这不是牲口,还是要拜师的。这蠢货叫李子木,师叔收了他之后,麻烦把他的记忆全部封印,然后扔在那房子里放养了就行。” “封禁全部记忆?你和他有仇?可知道封禁全部记忆会让人痴傻许久?”这师侄虽然为人癫狂,经常胡言乱语,但从未听闻折磨过仇人或是做些坏事,甚至于没听说过有仇人,反倒是各路朋友不少。 “无仇无怨,出于无奈啊。以后他会庆幸记忆被全部封禁了的。”咧着嘴望着天,手里还捏着李子木下巴使劲的晃了两下。 看样子是有什么恩怨,倒也不像是深仇大怨,却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封禁记忆应该不是为了报复。这师侄来历神秘,虽然名义上叫大师兄为师父,但大师兄从来不曾承认收过这个徒弟,师尊也对其来历三缄其口。名义上是翠微山弟子,可他从来没有在门内和其他弟子们接触过,也不曾在谁门下听道讲法。 申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收了之后就按照正常弟子们一样安排?” “让丫上班去,没事多做俩阵盘。”点了点头,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回答了申渊,语气里多少带着点怨言。 “上班?”申渊不明所以。 “啊哈哈哈哈,师叔你还不知道,为了防止弟子们每天无所事事到处乱逛惹祸,在我的建议下,门内改制了,弟子们都要去上班工作了。”资本家都要吊路灯,但我要是资本家就别了,心里嘀咕着申渊不可能懂的话,“那什么,师叔,我就先走了,有个朋友和我约泡呢,啊约着泡澡。” 看着那又顶起了荷叶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远去,荷叶中间的琉璃球还一闪一闪的,隐约间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申渊摇着头,伸手按在李子木的头上,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净给我找麻烦事,哪还有一点仙人的样子。过了嘴瘾之后便带着昏迷过去的李子木回了翠石宫。 摇晃着头上的荷叶,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折来的蒲公英,还小心翼翼的防止风吹掉它的种子,不紧不慢的扒开洞口的芭蕉叶。 “把你那烦人的灯关了。”刚刚走进洞里两步,就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切,你又不是鬼,烦什么阳光啊?”许是嘴里叼着蒲公英,含糊不清的冲着那角落里的水池说着。伸手便脱光了衣衫,做了个起跳的准备姿势:“看我屈体向前翻腾两周半加转体七百二十度无水花入水!” 没等入水,就见水中一道水龙直喷上来,将人冲到了水池的另外一边,那声音又开口:“你故意瞄着我砸下来的吧?” 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游到了那声音的旁边,随手将蒲公英插在了他口袋上:“谁家泡澡在山洞子里黑乎乎的,再说哪有人泡澡铺了大半个水池的?” 也不在乎他回答不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你这种嗯,生物怎么可能怕阳光呢?时间快到了,差不多两年半之后的事了。” “我们不是怕阳光,只是我不喜欢阳光照到身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有又开口问:“你算准了么?真的还有两年半?” “你不信我?” “你的那个脑子你自己清楚,上次和我说还剩两个月,让我在这池子里等着,我在这池子里泡了足足两个月!”那人说着说着突然气急败坏起来,一股水流直冲他面门就泼了上去。 他也不躲,任由那水从头上落下,等水流下能张开嘴了,才慢悠悠的反驳,“那是你脑子有问题,你不会等打起来了你再进水池子里去?非要一直泡着?海龟还知道上岸透个气呢!” “我,呃,可以上来透气?”那人似乎噎了一下,恍然大悟,“那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等着?就不能主动找过去?” “计划!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你千万别打乱了我的计划!”多少有些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等这边完事了,就赶快去那边等着,后面我就不来提醒你了。” 穿好了衣服又拿过岸边的荷叶,扔到了水池里,“能帮你解决点阳光的问题。先走了,你自己洗干净。” 水池里的人啧了一声,没有搭茬只是心里疑惑了下,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 翠微仙不再在李子木身上浪费时间,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个徒孙,算不上太满意的点了点头,三代弟子能走到如此地步,不差,可也没有走到该到的高度。 “应该都知道了吧,刚有个长生尊者诞生了。” 翠微仙慢慢的说着,似乎有些走神:“长生啊,算不得好事啊。” 眼睛微眯着,似乎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时间一旦变得无足轻重,流失的速度便会快的难以想象,无论是因为富裕到可以肆意挥霍,还是因为明天与昨日相差无几,这是时间对长生者的诅咒。 众人面面相觑的等着他下面的话,很快一刻钟过去了。青衣不轻不重的咳了下,“师尊?” “啊,呵,又走神了。”翠微仙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长生啊,真没那么美好。” “长生有长生的责任,以往诞生一名长生尊者,我都会去见他一面,做些指引。告诉他以后要为世间承担些什么。” “这次的长生是永巨楼的,很多老家伙都不会去的。所以派你们去见一见就得了。老了,走不动了,就等他来上门拜谒了。”翠微仙一脸的不屑,每尊长生,要么正要么邪,还没有这么个自诩正道却总行些歪门邪道之事的,可也苍天无眼,竟然真让这么个家伙长生了。 青衣见师尊不想多谈永巨楼,便接过话头:“长生的责任你们不用管。按照以往长生诞生时,师尊会前去接引,然后过几天新晋尊者也会来拜谒师尊。这次的尊者,嗯,不太好评价,在长生里也不大受待见,你们知道就行了。” “你们去的话,别太嚣张跋扈,也别落了我宗的门面,理解了么?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么?” 瑶光想了想,“这次是只有我们是弟子去,还是其他教派都会派出弟子去?” “目前看,各教派都是弟子去的,其他界域的长生也不会过去。长生尊者大概就只有那么一两位会去吧。” “如此落那永巨楼尊者的面子,真的没问题么?”瑶光苦笑了下,新晋长生啊,春风得意的时候,所有人如此不给面子。 “哈哈哈,落他面子?他还有面子?瑶光啊,到了那,他要是不给你执个半师礼,你当场就拍桌子骂他一句欺师灭祖,然后转身就走。”翠微仙手里拿着折扇慢慢扇着,就像楼下躺在摇椅里的二大爷一样,嘴里说的话可是让几个弟子一身冷汗。 瑶光眼带疑惑的看向青衣,青衣微微笑了下点点头,示意就按照师父的意思去做。 促织眼珠转了转,两手慢慢的给赵灵韵捶着腿,假装和师父说着悄悄话:“师父,这次去的可是有月师姐啊,我们不会有危险吧?”却也问出了图总裂几人心里的担心。 “哪来的危险,放心去吧。”翠微仙歪过头看着促织,“你这金蝉倒是好造化,未来却是看不清楚啊。” “行了,没什么疑惑今天便出发吧。”翠微仙有些不耐烦一样,下了逐客令。 “师父,最近怎么不见师兄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他。”瑶光可是知道,翠微仙这不耐烦的样子是馋酒了,这可是那蠢货说的,整个门内估计也就几个人知道,顺手在师弟们看不见的身后偷偷给青衣塞了一坛酒过去。 “师兄?”图总裂愣了下,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啊,怎么还有个师兄? “切勿再提起他,就像那个小家伙一样,把这些事都放在心里,说出来没好处。”翠微仙斜眼看了下那坛酒,面色有些严肃。 “去吧去吧。”翠微仙摆了摆手,“对了,再给你两个邀月舟。”说完扔给了月似时两个法力包裹的法舟。 众人便拜别祖师、师父,又回到了李子木的家。 “????”李子木看着又回到自己家的众人,一头的问号,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我这干什么?论修为我最低,论财力我最穷,论人格魅力,瑶光在那呢。 而且明显祖师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还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说出来。果然高深的人都是最爱当谜语人了。 “坐坐坐,那么拘谨干什么?”图总裂坐在一个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开始晃悠,一边挥着手招呼众人坐下,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房间里的就一张摇椅,六把沙发椅,李子木无奈只好挪开窗台上的花盆,靠着窗框坐在窗台上。月似时看了眼窗口,午后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映得像是一尊佛陀一样,就差不是个光头了。 “师爷让我们嚣张一点,还让长生尊者给我执半师礼,怎么想我都死定了啊。”瑶光没好气的摇着头,伸手将图总裂拽了起来,自己就顺势躺在了摇椅上,“能舒服一会是一会吧。” “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就现在出发。”瑶光躺了一会突然开口,见众人没有搭话,也就坐了起来,“其实不用担心,师爷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我说死定了的意思是这事之后我肯定要出名了,以后说不准什么人就给我安个什么出窍境第一人之类的名号,会很麻烦的。而且也不会因为月师妹我们就有危险的,双全法这种事情,对师爷来说都算不上问题。” “哎,劳苦的命,刚回来才待了三天,屁股都没坐热呢,又要出去。”促织摇头晃脑的,他压根就不担心危险什么的,那么大个祖师在上面呢,永巨楼什么胆子敢对自己动手?唯一的问题就是和永巨楼有仇,又要去给人祝贺,很烦。 “是你屁股太凉还是太大,三天都没热起来?”李子木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就是祖师那些话让他很是在意,那意思估计就是自己修为太低,说不了也听不了秘密,所以只能先安心修炼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会听到促织的吐槽,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到了那可别惹事,那可是长生尊者,别人看不出来他还不出来你什么身份么?你有仇也得忍着点,等以后你长生境了,上面还有祖师,两个锤他一个多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软能硬的,这点事算什么。”促织满不在乎的摇着头,本来短期内也报不了仇的,何况现在人家还有个长生境呢。 见众人不再有什么异议,也没有人需要再准备什么,瑶光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摇椅真不错,怪不得师爷躺在那说话,你这从哪弄的?”也等李子木搭话,就迈步出门,扔出自己的行宫,行宫迎风便涨,很快便化作三十米见方、五六米高的小型宫殿。 “走吧,路程不近,得飞两天半,我们先到阳关休息一天。”瑶光打开行宫禁制,邀请众人进了行宫。 行宫似乎是整块羊脂白玉雕成,门上挂匾白玉宫,主殿宽敞舒适,并非像普通宫殿那样空旷庄重,左侧茶海边几个长椅上面铺着软垫,右侧则是一排的蒲团,主殿后面则是一排的卧房、静室。看得出在努力的营造温馨的气氛,不过整个行宫依然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似乎瑶光平日也不在这行宫久留。 “这里比不得你家舒适,赶路的话凑合凑合吧,至少比御剑舒服多了。” 瑶光打了个响指,从主殿后面走来了两个傀儡,为几人端上了茶点,“趁着赶路无事,在修炼上有什么疑惑就说出来,我能解答的都给你们解答,解答不了的等回来再问师父。” 第32章 欧舒雁 门内弟子除了每三月去师父那里听法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各峰的大师兄代师传法,而翠石山一脉大师兄早就寿终,申渊刚回门内几年,还没来得及重收亲传,自然没有师兄为弟子们传道授法。 李子木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道理,当即便开始向瑶光请教,但却保留了自己无法入定的问题,心下想的是这事应该找机会向师父寻求帮助,天知道这件事和瑶光说了会不会害的他被天雷劈了。 距离永巨楼还有半天行程,这日行宫下方出现了个不小的城池,众人在里城池两里半远的地方落在官道上,瑶光收起白玉宫,“各城池默认规矩,城外两里半内不得使用飞舟、御剑,特殊情况除外。” 似乎是在为什么人解惑,却也没有对着谁说。想来这里只有李子木不懂得这些规矩,难道瑶光也知道了些什么? 五丈多高的城墙围住了偌大的城池,城墙下方百米距离寸草不生,三丈高的城门大开着,商旅来往络绎不绝。门边的墙上贴了不少的告示,偶尔有人驻足观看,间或有人出声讨论:“城东龙河镇发生瘟疫,已请轮回境仙人前来解困,在此期间非必要请勿前往。” “永巨楼大公子徐慧康失踪,有知情者有重赏,凡提供有价值线索者奖十万……” “永巨楼还真是大方啊。” “你是没有真提供线索呢,你真提供线索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哎看这个,近期南方有魔出没,凡诛魔者,可在当朝领赏五万。” “杀个魔头才五万……” “永巨楼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么?才五六天吧?”李子木低声问促织,去骨剑和徐慧康同归于尽才过去几天,现场目击的可就四个人,这失踪的告示就贴到城门了。 “哎,你是不知道,这也就是大公子的事效率高,要是换了下面的人,谁还管死活。最多也就是在名册上写个下落不明,运气再差点的,说不定还安个携款叛逃的罪名,然后上面的人平一平账呢。”促织一脸不屑,自从醒来后,没少查关于永巨楼的消息,永巨楼的做事风格还多少了解一些的。 “别乱说话,这里离那不远,说不定门口卫兵都是那的人。”月似时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拉着李子木跟上了瑶光的步伐。 段不留手指掐算了片刻,点了点头,拍了拍段可留。 “咱来着了,刚段师弟算了下时间,这有家有名的酒楼开门了。”段可留伸手往前指了指,“这家酒楼菜品不错,就是开门挑日子,经常吃不到。” 街上人马往来川流不息,很是热闹,街边商铺小贩叫卖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些落魄仙人支了个小摊席地而坐,卖些自己刻画的符箓,不过却是金银支付。 “仙人要金银做什么?”李子木偷偷的指了指那仙人,回过头去问月似时,不想回头的时候靠的太近,险些撞到她的脸。(没闻到香味,因为作者连榴莲味都闻不到了。) 月似时轻轻的躲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小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未来的,很多仙人自知再无前途,便放弃了。回到凡俗界娶妻生子,随便拿出点什么都够在凡俗界享乐一生了。还有的仙人只是单纯的喜欢凡俗界的钱财,毕竟个人喜好不同。” “你看这个,就属于自甘堕落的,不再去与天争命去修炼,想要换些钱财逍遥度日的。” “随便就能换到钱财,怎么还这么落魄?” “仙人回到凡俗,也得遵守凡俗规矩,自然不能强买强卖,他那东西是能换钱,但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买得起的也没几个会随便找他买,有熟悉的干什么要买陌生人的?” 促织搭了话茬,“而且这里也算永巨楼地界了,永巨楼是有钱什么都卖,他那点东西,在永巨楼随便就能买到更好的,这种生意基本都被永巨楼垄断了。他还不如跑到我们那边随便找个小城一待,至少能卖出去。”似乎声音有点大,那落魄仙人抬头看了促织一眼,挥手收起了摊子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哎?”促织张了张嘴,我都没说我从哪来的,你知道去哪么你就走了? 月似时笑嘻嘻的拍了下促织的头,“他当然知道你从哪来的,不认识你还不认识大师兄么?” 图总裂在三人身后,铁塔一般的身躯显得促织更矮了,大手就拍在了促织头上,“大师兄在修炼界还是很有名的,毕竟是出窍境第一人。”眼睛却揶揄的看着前面的瑶光。 “快走吧,段师弟可都等不及吃饭了。”瑶光头都没回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不觉跟着段不留走到了一个酒馆门口,三层楼的酒馆,装饰豪华,门上挂匾汇宾楼,九十九年老店。红木金字对联:昨夜睡迟不开门,今日吃好尽兴归,横批却是纯金打造做匾,白玉做字“饱了就中”。 “呵,看这对联老板还是个荷兰人啊。”李子木抬头读着对联,自言自语的说完便跟着瑶光迈步进了酒楼。 酒楼内部却一改外面的豪华,颇有秘境之意,到处都是花草,间或挂着几个鸟笼,那八哥鹦鹉不时的“好吃”“欢迎”“招牌菜”“酸菜鱼”的叫着。 瑶光巡视了一圈,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满面笑容的向坐着两男一女一桌走去。旁边两桌统一黑色袍服的侍卫见状站了起来。 “无事。”那女子也看到了瑶光,便站了起来先是打发了侍卫,又笑着说:“瑶光师兄,巧了啊,好久不见了。” 瑶光走到桌边随意的拉开椅子坐下,“沧渊镇是派你过去?”意思是也是由三代弟子去给新晋尊者祝贺。 “我就猜到了你会来,到阳关了段师兄肯定要到这汇宾楼,我都在这等了两天了。在楼上留了个大桌,一起上去吧。”永巨楼离沧渊镇不太远,法舟飞行也就一天的时间。 那女子落落大方的伸手引着众人坐下,“这位是月师妹吧?坐这边来,早就听闻翠微山的月师妹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了,闻名不如一见啊。” “欧舒雁,现今第一教派沧渊镇三代弟子,算是和我们同辈,按入门时间算,图总裂是师弟。”言下之意图总裂、月似时、促织、李子木几人都应叫她一声师姐。 边上一名毛发旺盛的男子,鼻梁高挺、眼眶深陷,嘴里一口牙长得歪七扭八开口说:“沧渊镇可不是第一教派,只要翠微仙尊者还在,翠微山就是第一教派。” 许十军、段不留几人眉头微皱,这话听起来像是说除了翠微仙,翠微山就什么也不是了一样。 段可留刚要开口,欧舒雁连忙说道:“抱歉抱歉,安士师弟是妖族,刚刚化形不久,对人的语言还不那么精通。他的意思是沧渊镇永远以翠微山马首是瞻,这也是我父亲欧雷的意思。父亲常说他算翠微仙尊者的半个弟子。” 欧雷,沧渊镇的祖师,顶尖长生尊者之一,也是少有的留有血脉亲人的长生尊者。而欧舒雁虽然是他女儿,但却拜在他徒弟门下,属于三代弟子,按照师门辈分却算作徒孙,既是女儿又是孙女,当然只是师徒辈分不是血脉辈分。 “啊抱歉抱歉,我还不太会说人话,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原谅几位。”安士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人误解,连忙站起来对着瑶光抱拳,却不想左右手反了。 瑶光挑了下眉毛,“没事没事,快把你手放下,再不放下我师父打喷嚏了。” 另一名男子连忙拉着安士坐下:“长耳,也是妖族,算来应该叫一声图师弟。安士落拓师弟应该是最小的,刚拜师化形一年多,以前都在深山野林,所以刚学语言一年多,这次带出来是为了见见世面。” “哦?你们近些年妖族够多的啊。”瑶光冲着长耳点点头,随口感叹了一下,又挨个介绍了剩下的几人。 “祖师辈分这么大么?”李子木小声的问月似时。 “李师弟不了解翠微仙尊者在长生尊者心中的地位?”欧舒雁看起来非常健谈,说话不紧不慢,话语中又让人倍感亲切。 “李师弟是化外之地的外域人,机缘巧合几年前拜入师门的,所以对我们的一些老旧历史并不了解。”瑶光解释了一下。 化外之地指的并不是另一个世界,指的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类比于热带雨林、大荒漠这种地方,相对的比较神秘。偶有域外之人出现,却也很少生事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域外之人基本是些小的宗族、教派,跑到个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延续下来的。 “哦?域外之人啊?那我就越俎代庖解释一下?”欧舒雁惊讶了一下,看着瑶光点头,便简单的解释起来。 …… 很久以前,大概几万年前吧,翠微仙还不是长生尊者,那时界域未分,修炼境界最高也只到了合体境,寿万载,合体境界时便可成仙。 仙人,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所谓的三灾六难一大劫,风火雷三灾,无贪无嗔、勘破虚妄、断绝情念、因果缠身、岁月蹉跎、超脱天地六难,天地毁灭劫。只要能度过天地毁灭劫,便可增加千年寿元一直活下去,也算作一种长生了。 那时修炼者人人都想成仙,人人都为了成仙,然而成仙后却前路渺茫,只知不停渡劫无始无终。并且仙人各个都是清心寡欲、不沾红尘、无情无欲之人,越是渡过灾劫次数多的,便越发没了人味。 直到翠微仙的横空出世,他在合体境界时,没有选择成仙。而是另辟蹊径,成功开创出元神融入天地大道之法,即入道长生不死,并且大方的将此法公诸于众。 以此法长生者,便不用再像仙人一般需渡三灾六难一大劫,可谓是一劳永逸。所以后世能入道长生者,都自诩是翠微仙的半个弟子,承其一份恩情,入道长生后也都会去拜谒他,以后辈礼称。 后来界域四分,若非是长生实在无望,极少人会选择飞升,很多合体境的老妖怪硬是耗到即将寿终,真真是长生无望了,迫于无奈才会选择飞升去往仙界。 “原来如此,多谢欧师姐解惑了。”李子木听了欧舒雁的解释,连忙感谢。欧舒雁笑着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师兄知道是谁晋升长生了么?我爹就和我说有长生诞生了,他懒得去。让我带人过去祝贺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还让我和那长生同辈论交,要不是他是我亲爹我都怀疑他想害我了。”欧舒雁叹着气,看样子也是一个被谜语人祸害的人,“长生尊者啊,我可是三代弟子,现在三代弟子里修为最高的应该是师兄你吧?” 各教派默认,因翠微仙开创的长生,故此那辈长生者为一代,其弟子为二代,徒孙为三代。三代弟子中不是没有过惊才绝艳,修为超过瑶光到达分神的,只是年头久远未能更近一步寿终了而已。 “晋升的是永巨楼掌门徐国鉴,除了他还能是谁?你还是同辈论交呢,我师爷让他给我执半师礼呢……”瑶光也是摇着头叹气,倒不是担心永巨楼尊者给自己行礼,是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必定会大出风头,以后这麻烦事少不了了。 “也是,就徐家的风格,有好资源怎么可能给别人用了,肯定是优先自己用的。”欧舒雁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早就有所猜测,向后靠着椅背抬头说道。 “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在那站住脚,我爹说什么要考虑天下大义,不能仗势凌人。要我说那永巨楼是什么东西啊,连凡人都欺辱,哪来的义,他们可是仗势凌人的。” 永巨楼这后起势力与沧渊镇不远,所作所为也算是都在沧渊镇眼皮子下。各大势力之间不是没有摩擦,只是五千多年前界域四分前发生的事情让各大教派多有顾忌,所以越是底蕴深厚历史悠久的势力,越是平和越是尽量避免争端。像永巨楼这种行事乖张,肆意妄为的还是很少见的。 提起永巨楼,几人也都无话可说沉默了。 不多时一老者和小二一起端着些菜上来,老者笑呵呵的边放菜边介绍:“几位仙人请慢用,欧仙子两天前就在本店订了这一桌酒菜,这酸菜鱼是从西湖打捞,酸菜是北地特产白菜腌制,酸爽清口,这可是本店的招牌。” 促织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你?你是那个去骨剑?你不是……”想了想这多少算是永巨楼边界,没敢把和徐慧康同归于尽的事说出来。 第33章 仙君别笑了,我害怕 “哦?仙君认得去骨剑?我可不是那闩采萸。”老者轻轻放下手中的菜碟。 “别说那是你双胞胎哥哥,这人设有点过时了。”李子木也幽幽的说了一句,虽然那天的两人都是分神,今天瑶光、欧舒雁可在这呢。 虽然差着一个境界,但两人可都是有大靠山的,都敢骑在长生脖子上拉屎的存在,怎么可能怕个分神?这就叫狗仗人势,呸狐假虎威,也不对。 这老头要是不说清楚,几人怕是寝食难安了,毕竟死的可是长生的亲儿子。 “采霞你什么时候和那去骨剑扯上关系了?”段可留看了看师弟,发现连月似时都皱着眉头盯着他。 “采霞?还真是双胞胎?”月似时说了一句,又悄悄的给瑶光传音,告诉了他当时的情形。 “误会误会,段仙君只知我叫采霞,却从来不知我姓什么吧?”那老头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摆着菜碟,又随手打发走了小二。 “算了,不装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闩采霞,本来想着几位要是认不出来,那此事便就此过去了,谁想到小道友眼睛尖的很。”众人这才发现此时的二楼已经只剩他们一座,其他客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光了。 瑶光眯着眼睛看着闩采霞,“有话直说吧,想打还是想和,划个道出来吧?” “老了老了,打不动了。”闩采霞摆了摆手,拉过椅子也不见外,坐在了瑶光旁边。 “我和那闩采萸自然不是俗套的双胞胎关系,这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你们可以认为我既是闩采萸又是闩采霞。” “麻烦不麻烦的不需要你来说,你解释清楚了,我们自会判断。”段可留和段不留虽然认识这闩采霞,可也只是点头之交,哪里能想到他和那闩采萸有关,自然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你们听说过并蒂莲么,我和他可以看做是一对并蒂莲。”闩采霞停顿了片刻看着几人,似乎需要人来搭个下茬一样。 “等什么呢?不会以为在这个时候我们会给你鼓个掌吧?并蒂莲可不还是双胞胎?”长耳笑着说了一句,他是不清楚几人有什么恩怨的,但要提起去骨剑来,挤兑他几句倒也不过分。 闩采霞自己拍了两下手,长出了一口气,“唉,职业病,以前说书的时候落下的,一讲故事不卖个关子没个掌声说不下去。”又要卖个关子的时候,眼看瑶光也要开口,连忙继续说了起来。 “并蒂莲只是让你们明白我和他大概的双生关系,双胞胎是天生的,而我们是后天的。” …… 大概在三千多年前,那时候的闩采霞或者说闩采萸还是个凡俗界说书的先生,修为不过刚刚开光,常年行走在几个大城池之间,靠着说书讲故事为生。 这天刚刚讲了一天的书,从那酒楼出来,寒冬腊月的风夹着雪粒子一吹,顿感腹中饥饿,摸着怀中那可怜的几个子,只得拐进胡同找了家苍蝇面摊点了碗素面。 面摊老板是个缺了一条腿的瘸子,在那灶台边蹦来跳去的煮着面条,笑呵呵的和他告罪:“一会面好了麻烦小哥自己来端吧,婆娘刚生了,我又腿脚不方便,小哥海涵啊。” “哟,恭喜啊!不知是弄璋还是弄瓦啊?”闩采霞双手抱拳摇了两下。 “啊?小的是个粗人,哪懂小哥这文绉绉的词啊。”老板一面揉着面团一面笑着答复。 “嗨,说书习惯了,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哦哦哦,女孩,大胖丫头,八斤六两。”伸手比划了个八,看得出老板是真心喜欢这女儿,提起女儿高兴的眼睛都笑没了。 “弄瓦之喜啊,恭喜了。女儿好啊,贴心啊。”闩采萸嘴上道着喜,随手拎了茶壶坐在了空桌边。 坐在小摊上等着的时候,发现边上一桌坐着个帅气的黑袍男子,双眼盯着远方的飞雪,一排小巧的飞剑放在桌子上。他面前放着一碗素面,一壶清茶,却也不动筷吃面,只是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说书讲故事,说白了就是要能编些唬人的故事,虚构也好加工也罢,能让人愿意赏个两子就算好故事。一看这黑袍子男子的形象气质,根本不像是能在这种苍蝇面摊吃饭的人,这种看着就高深莫测的,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随口就能编出几段江湖爱恨情仇。 比如什么你来了。 嗯我来了。 你不该来之类的。 闩采霞眯着眼睛去数那飞剑,却怎么也数不清个数,心中慢慢编排着,想把这男子、这飞剑怎么按在下一段故事里时。面摊的老板喊了一句素面好了。 闩采霞刚想站起身去端面,胡同里拐进来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妇,走到面摊前说了一句来碗素面,扔过几枚钱币便伸手拿过那碗面,挑了个空桌坐下便吃了起来。 “哎?”闩采霞半起着身嘟囔了句:“是你的么你就吃,吃个面也插队啊。”老板也有些无语,只好安抚他再给您做一碗。 却不想那老妇听到了这句嘟囔,随口就骂了起来:“老娘给钱了这面就是我的,一个大男人饿一会怎么了?连女孩子着急吃饭都不能容忍一点么?吃一碗面怎么了?我就插队了怎么了?你个野狗掏的少来这里狗叫。” “怎么说话呢?你插个队没素质怎么还骂人?”闩采霞是个说书的不假,嘴皮子也很溜,但说的可都是剧本故事,骂街哪里是老妇的对手,几句下来便被污言秽语惹的满面潮红。 (本段骂街请自行搜索xx占座xx插队xx被诬偷拍案等,不具体指了。写了几百字都删了,学不到那种神韵的同时也不利于审核。总之,老妇单方面输出了闩采霞。) “这么能插队,奈何桥上喝汤怎么不见你也去插个队?”来往几个回合,闩采霞落了下风,搜肠刮肚的想了个“狠的”。不想那老妇没什么反应,边上那黑袍男子嗯了一声侧头看了他一眼。 被那男子一看,闩采霞后背立刻冒了汗,马上闭了嘴。心里想着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个神秘人物在边上,没打扰到他便罢了,若是打扰到了,说不得吃不上面得改吃苦头了。修士不对凡人出手也只是凡人随口传说,鬼晓得这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仙人懒得理会凡人,又没有个仙人出来佐证。 那老妇许是平日胡搅蛮缠惯了,依旧不依不饶的骂着,干脆面也不吃了,一拍桌子走到闩采霞面前,指着他鼻子开骂。老板连忙蹦着出了灶台,“小本生意小本生意,两位消消火气,今天这面钱就不收了。”两人若是打起来,掀了这面摊子,一个生面孔一个女子,自己这一瘸一拐的都没处说理去。 “吵死了!”那男子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两人,吓得闩采霞差点就要跪下了。 “烦……”放下了茶杯,伸手指了下那老妇,“喜欢插队,那就帮你插个队,桥上喝汤的时候记得插队。咒·毁元,削寿半数。” 两息之间,那老妇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原本五十岁上下的样子,眨眼便变成了百岁的样子,一头的黑发随着寒风一点点的飘落。 “滚。”眼看着那老妇又要叫嚷、惊呼,那男子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心里又嘀咕着撒泼打滚什么的最烦了。那老妇也不敢再开口,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胡同。 老板连忙向着那男子道谢,他也不做理会,依然在那一点点的抿着茶水。虽然那句滚不是冲着自己说的,闩采霞可也不敢再在这吃面了,连忙掏出钱来数也不数的扔给老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那男子哎了一声又啧了下舌头。 闩采霞顶着寒风大雪从城东跑到了城西,终于静下心来,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个子,苦也,连面都吃不起了。算了算了,那种恐怖人物,挥手间倒山填海,二话不说收了人家半条命,自己一顿饭吃不上也就算了。熬一夜明天找个酒楼茶馆去说书,一顿饭还是可以蹭到的。 眨眼过了快两个月了,寒冬已经过半,眼看快要开春了。 两天前,闩采霞来到了阳关城,寻了家酒楼说书,早已经将那男子、那飞剑安进了自己的故事了。 讲着那黑衣男子坐在桌边,冷冷的骂了一句烦,挥手间八十把飞剑直奔那恶人谷毒蛛后身上要穴而去。而后闩采霞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 也不去理会下面听客的催促,自顾自的慢慢喝了两口,等听客的掌声停了,看着几人扔过来的赏钱,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托那男子的福,自从把他编进了故事里生意可是好了不少。 倒好了气息,便继续开讲,说那八十把飞剑,上下飞舞,但见毒蛛后闪转腾挪,避得了左边避不了右边,避得了前面躲不了后面,不消片刻,八十把飞剑竟尽数插在了她的身上,鲜血顺着伤口就流了下来,眨眼就成了个血葫芦。 引得听客连声叫好,几位大方的爷还扔了赏钱过来,这故事里毒蛛后可是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闩采霞顿了顿,等着叫好声弱了下,才继续说。 那男子依然坐在桌边,端着茶杯,连看都没看那跪在地上的毒蛛后,伸手指着桌上的最后一把飞剑,我这齐天通幽诛神剑,不出则矣,若出了,便要收些利息。说罢闩采霞还和听客们互动了起来,你们说要不要杀了毒蛛后? 爱起哄的听客们哪管那些,有喊杀了,有喊废了,还有喊毒蛛后美艳无比,又天生媚骨,不如收下做个床伴。 听到有人说要收做床伴,听客们不由得猥琐的笑了起来,并逐渐统一了起来。 闩采霞也是刚开始学着和听客们互动,哪曾想还有这样的事,心下想的是我编排编排就算了,你们这样编排那人,说不得传到人家耳朵里找来,我可还没活够呢。 连忙制止了下面已经到了只剩裤衩的喝声,继续说起后续,凌紫霄大侠是个正义的侠客,怎会做那欺男霸女的龌龊事,正绘声绘色讲着围观之人如何炮制那毒蛛后,突然发现靠窗那桌不知何时坐了个黑衣男子,侧对着自己,微微歪着头似乎很认真的在听着。 闩采霞冷汗瞬间便打湿了后背的衣衫,脚下一软跪了下去,嘴里也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下面听客们顿时愣住了,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一黑衣男子靠坐在窗边,那形象简直和故事中凌紫霄大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对,倒不如说凌紫霄是以这人为蓝本虚构出来的。 听客们眨眼便跑了个干净,那凌紫霄是个侠客不假,但看这说书先生的反应,这黑衣男子分明不是个善茬啊。 “找了你许久,没想到你跑到阳关来了。你若是出了这阳关,还真就不好办了。”那黑衣男子站起身,走到跪着的闩采霞面前。 “你知道孔老二在收第三千零一个徒弟的时候说了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闩采霞冷冷的问了一句。 闩采霞嗫嚅了半天,才强行稳住了发干的喉咙,“不知道。” 因为过于紧张害怕,最后的道字音调都变得上翘了。孔老二是谁啊?他收了三千徒弟和我有什么关系?闩采霞心思急转,思考着这尊大神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因为编排他生气了还是因为编的不够牛叉不满意?或者干脆是来灭口的?收徒,难道是要收我为徒? “孔老二看着那人,说的是‘不收徒,起来吧’。” “啊……啊?”闩采霞当时脑袋就短路了,根本不明白他是何意。 那男子坐到桌边,神色有些落寞,这世间连个能懂梗的沙雕都没有,寂寞啊。看着闩采霞没懂的样子,只好又说道:“起来坐在这说话吧。” 看着乖乖坐下的闩采霞,不由得有些好笑,你编排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胆小,虽然把我编排成了正面人物:“我找你不是来问罪的,相反我是给你一桩机缘,但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多谢仙君,仙君有令,莫敢不从,只要小的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用尽全力去办。”闩采霞满口答应。 你答应的太早了啊。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见那男子一直在微笑的看着自己,闩采霞无奈也只得笑着看他,笑得脸都僵了。笑着笑着闩采霞心里直发毛,“仙君别笑了,我害怕……”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第34章 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 “唉,起来吧,我一直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有些东西,啧。”那男子摇着头叹着气,“放心吧,又不是要借你人头。” “我只是要借你三千多年后的嘴,再去说书讲故事。” “三千多年?仙君,我一介凡人,虽然最近刚刚突破到开光,寿元也不过三百年。” 闩采霞吃惊的看着他,心思也算灵巧之辈,立马又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多谢师尊!” 却不想第一个头磕下时那男子便起身躲开了:“教你点东西罢了,可不是要收徒,你别乱攀亲戚啊!” 说罢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传了功法过去,“可懂了?” 半晌,闭着双眼的闩采霞睁开双眼,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境界竟是在这瞬间便突破到了融法,连小天劫都没用去渡。 闩采霞连忙看向那人,躬身行礼以谢传道之恩,“师尊,三千年后所要说的故事有了么?”整个人也不抖了,说话也大方了。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师父。” “那个故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几日你留在我身边修行,有什么疑问及时问我。” 两人便在那酒楼住了几日。 …… “行了,你功法已经入门,自己玩去吧,我该走了。”说完便走出酒楼脚踩飞剑向高空飞去。 “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所传之法为何?”闩采霞快步追出大门,朝着那剩下的背影喊道。 “阉割改良版一气化三清,至于我的名字,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吧。”眨眼便消失无踪。 酒楼老板连忙追了出来:“两位住店钱还没给……” 闩采霞从此便在那酒店里打起了白工,还清了债务后就在阳关城边的山上住下了来,再后来便是将这酒楼盘下。 经过多年苦修,终于在元婴时体会到了这功法的不凡之处,竟然凭空斩出了自己的善恶两尸。 …… “闩采萸便是恶尸,所以我们算不得双胞胎,却也可以算作双胞胎,只是我们有各自的人生罢了。” 闩采霞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部分过去,看着众人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诚意十足了吧?当然有一点小小的隐瞒,但是那些东西与现在无关。所以说,我没有恶意,露面见几位,也只是想告诉你们,那事情埋在心底,我不会说出去,你们也最好别再提起。” 几人都默不作声,私下却在不停的传音。 “一气化三清啊,闩采萸是恶尸?那善尸和自我尸哪里去了?”李子木没有参与几人的传音,而是敲了敲桌子问道,你当我修仙文白看的?一气化三清可是小说里的常客了。 闩采霞一惊,“小道友竟然知道我这功法?莫不是你认识我那恩人?”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功法。” “唉,还以为能见到我那恩人了。三千多年了,他说的那故事是什么我可还毫无头绪呢。”闩采霞失望的摇了摇头,“可能和小道友说的不太一样,我这功法只有善恶两尸,没有什么自我尸。” “那你是本体?善尸哪里去了?还有,那恶尸的所作所为,是你控制的?”李子木有些疑惑,要是他控制那闩采萸做了那些事,还真就不好办了。凭借去骨剑的名号,两大正道门派说不得要来个除恶,上演个全武行。 “我就是善尸,本体啊,文亭府被灭门的时候,一起死掉了。”闩采霞一脸的惆怅,“按照功法,本应我和恶尸与本体一同渡那合体劫时,善恶两尸先后献祭掉,本体进阶合体境界,从此长生在望。” “没成想飞来横祸,文亭府一脉绝了,我长生无望,只能等寿元将近飞升仙界,从此渡那无尽的仙劫了。若非本体死了,那恶尸也不会做下那些事,无论实力还是从属关系上,我和他都是同等的,谁也奈何不了谁。” “所以你本体叫什么呢?你为什么没有闯荡出什么名号?还有,被灭门的仇你不想报?”瑶光也加入到了对话。 “我没有名声,是因为我善啊,从来不打架,哪里会留下什么名号呢。我从诞生的那天起,我就只想着做好我的汇宾楼,根本就不想打打杀杀的。”闩采霞两手一摊,“像这样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吃喝喝的多好。至于灭门的仇,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只管这酒楼的。本体就叫闩采霞,只是他死了后这名字我继承了而已,我原先叫闩采榭。” “闩采霞、闩采萸、闩采榭,啧,真想看看你要是能有自我尸会取个什么名字。”李子木想笑又觉得不礼貌,可不笑又觉得对不起这名字,使劲掐了下大腿忍住了笑。 “叫采棠啊,采霞、采萸、采榭、采棠。”闩采霞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即答。 “咳咳,那就是说你只是来提醒我们,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你还想在这老老实实的做菜,对吧?”李子木把手放在嘴边,假装用咳嗽努力的忍住了笑。 闩采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瑶光,很明显,这帮人里也只有瑶光能真正的做主。 瑶光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多谢你好意提醒了,我们自然不会多事。不过日后若因此事,给师弟师妹们带来麻烦,我定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闩采霞长出一口气,看得出瑶光给他的压力是很大的,虽然说翠微山是正道修士,但若真的想灭了谁的口,自然也可以不分正邪的。“我当然不会多嘴,不过你们要小心那新晋尊者,没准他有些什么手段能查到些什么。” “我们自会小心。”瑶光点点头。 “如此我便放心了。” “那你这汇宾楼开了快三千年了,怎么只写九十九年老店?”段可留突然开口,“没记错段师弟第一次来你这店的时候,就号称九十九年老店了吧?”。 “啊哈,我要是写个三千年老店,别人不就知道我活了三千年了,或者说我这店有能力开三千年,怎么想都不利于我继续老老实实的做菜吧?” 好有道理啊……段可留点了点头。 “那几位客官慢用,本店招牌酸菜鱼可是不可多得美味佳肴,小的告退。”闩采霞见众人没有其他疑问,便站了起来,腰也弯了下去,完全变回了那市侩老板的样子。 瑶光看着段可留两人:“你们认识那么久,竟然不知道他是个分神强者?”也不等两人回答,便又开口:“吃饭吃饭。” 随后一桌人便吃了起来,默契的避开了去骨剑的事情,慢慢开始了随意的闲谈,气氛逐渐热络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稍息片刻,几人便相约一同去在这阳关城闲逛一番, 夜里众人便在这汇宾楼休息一日,翌日一早便乘坐白玉宫前往永巨城。 …… 白玉宫在几百米的高空慢悠悠的飞着,因考虑到翠微山众人多数没有来过这偏西北之地,众人便倚靠在宫殿外的栏杆上看着大地风光。 西北之地虽然算不得苦寒之地,但草木也并不茂盛,地面到处裸露着黄褐色的大地,偶有一点青绿点缀,连绵不绝的丘陵山川,偶尔山顶一抹雪白。 “那是什么?”安士指着下面一闪而过的一道人影,说是人影,从这个距离来看,也未免有点大了。 “嗯?”瑶光也发现了那“人影”,可距离稍远,多少有些看不清,“左右无事,下去看看吧。” 欧舒雁说过,是带着安士出来见见世面,既然他好奇,那过去看看也无妨。 想来自己和欧舒雁联手,不是合体以上的老妖怪出手的话,怎么也能坚持到长生尊者出手相救,保证个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寻了块平地,白玉宫稳稳的落了下去,远远看去,那人影快有两丈半高了,这绝不是“人”所能达到的高度。 那人从单膝跪着站起身,左腿缓缓的向前迈了一步,站稳之后右脚跟上和左脚并立站直,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又俯下身,两手撑着地面,缓缓的叩首。就像是某些苦修者在做朝拜一般,这样一步一叩首的重复着,好像重复了千百次一样。 终于走近了,只见那人影似乎是由钢铁打造,整体的轮廓线条和人类相仿,有那么一丝的异样之美。风格硬朗,看其动作只有脚踝、膝盖、胯骨、肩膀、手肘、脖颈六个大关节,动作很是笨拙。 面部扣着个只有眼睛的面罩,眼睛位置发着淡淡的红光,肩膀两侧各突出半米长的钢铁,像是两把大剑斜着指向天空一样。表面锈蚀不堪,部分位置已经损坏到可见内部齿轮构造的地步,似乎内部是个精密的东西。加上依稀可见是粉红色的涂装,就像是个顽童做的玩偶一样,除了能动、钢铁和巨大。 “卧槽,高达啊……”李子木眯着眼看着这“人形机器人”,维持着十秒一叩首的频率向前走着。动作缓慢而坚定,样子可比一些苦修者虔诚多了。 “我们,最好还是别过去……”没理会旁边的李子木,促织咽了口口水,突然停住了走过去的脚步,“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 欧舒雁也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面色有些不太自然,而后拉住安士,“在这看看得了,别过去了。” “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瑶光也停住了脚步,示意众人留在原地。 “什么鬼?”没等李子木问,安士已经替他问出了口,队伍里有个比自己还小白的可太好了,总是能替自己问出不方便问的东西。 “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当然这只是人间的叫法,鬼蜮就叫他‘不详的铁人’,妖域叫他‘毁灭万物的半妖’,听说有邪门宗教叫他‘使徒’。”促织说完看向瑶光,见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便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自从世间出现长生尊者以来,人们都认为长生尊者不可陨落,直到两千多年前。” “这个磕头鬼凭空出现,当时应该就是在这阳关附近吧?”促织看向瑶光,瑶光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崭新的状态,通体粉红色,也没有这样破损的地方,没人能说清楚他是怎么运作的,没有生命气息,没有法力、灵力驱动,但就这么一步一叩首的向前走着。” “刚一出现,便引起轩然大波,这世间怎么会存在如此奇怪的东西,引来了无数人围观研究。” “研究许久,人们发现他并不理会任何人,哪怕有小孩子向他扔石头。” …… 上百名修士围着中间那个粉红色的“怪物”,看着他一步一叩首的向着阳关城东走去,众人已经在这研究了两天半了,这怪物从被发现开始就在重复着磕头的动作,完全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几个熊孩子扔了石头砸过去,除了将那粉红色的涂装刮花了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按说能动的东西都要有个动力源,哪怕是风都能溯源到空气的受热不均,然而这东西却没有任何的外力来源。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元婴的修士远远的祭起飞剑,想要切掉他肩膀位置的钢铁试试深浅,距离那怪物不到两丈半远时,那怪物终于有了反应。 飞剑就像刺中了什么东西一样,卡在两丈半远的地方颤抖着。那修士满头大汗的想要操控飞剑回来,飞剑只是颤抖着却完全无法返回。 那怪物头顶凭空凝聚了一团灵气,变成了“3”,一秒后变成了“2”,随后变成了“1”,再然后,那飞剑瞬间寸寸断裂化作飞灰。祭出飞剑的元婴修士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仿佛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一般,整个人缓缓的“堆”在了一起。 就像是装了酒的皮袋子一样,柔软的摊了一大堆。 围观的修士们默不作声的观察着,直到那怪物继续了他的磕头,才有人壮着胆子走到那死去的修士边上仔细查探。 “死了,连个残魂都没有。除了人皮,肉身、骨骼全都化作脓水了。有点东西,一瞬间利用灵气压迫,将人毁了。”一个分神的老头捋着山羊胡,用拐杖轻轻的探了探那一“堆”人。 手中拐杖一使劲,那堆人就像戳破了的气球一样,里面脓水瞬间喷涌而出,眨眼流了个干净,人皮在失去脓水后也快速的碳化,几个呼吸间就化作飞灰,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本座试一试他的深浅吧。”老头顿了顿拐杖。 第35章 终极?难道是…… 边上有消息灵通的修士在那小声嘀咕:“贾瘸子,听说他能和合体巅峰生死战不落下风,最后要不是对方来人救援,他都快把人家打死了。” “贾瘸子要不是家底不够厚,资源限制了,早就能合体直奔长生了吧?” 贾瘸子装作没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心中多少有点飘飘然,自己天资卓绝,十一岁融法十四岁结丹,不到四十便已分神,苦于资源不足迟迟未能突破。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大机缘,若是能研究明白,开创出什么新的修炼流派,少不得众生仰望感恩,这资财不就自己送上门了? 贾瘸子刚刚走进了两丈半的距离,刚刚站起身的钢铁巨人顿了下,依然继续了自己的叩拜动作,随着贾瘸子继续迈步,头顶依旧冒出了倒数。 贾瘸子原地站定,眯着的双眼冒出精光,握紧了拐杖,瞬间便在身边布下了十几层防御法术、阵法。当倒数结束,贾瘸子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如被磨盘磨碎的黄豆一样,瞬间化作齑粉。 围观的百多名修士默不作声,突然有人高喝一声:“怪物,一起出手毁了他!” 这一声下足足有九十来名修士纷纷出手,却无人发现那喊出手的人偷偷的退出了人群,却是那贾瘸子的徒弟。 不等那漫天的法术、武器加身,就见那钢铁巨人抬起两米来长的胳膊随意的挥了一下,顿时无尽的雷霆从天而降,眨眼间就将那出手的九十来人轰了个爽的。 雷霆暂歇,没有出手的十几个修士看着空出的地面,妈呀之声不绝于耳,纷纷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此地。 不几日,便来了几名合体巅峰的修士,几人恭敬的请出了一尊长生,询波尊者。 询波尊者外貌像是三十岁的青年,鼻梁高耸,面颊瘦削,大波浪的黄褐色头发随意的披洒在双肩,初看帅气硬朗,细看可惜瞎了只眼。 询波先是观察良久,发现那铁人对外界毫不在意,依然不紧不慢的磕着头,走过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又完全探查不出。使用法力去探查那铁人,也不见其有反应,反而法力刚一触碰到他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又随手抓来几个凡人,却发现凡人和修士一样,连其两丈半的距离都无法进入。 摇了摇头,询波对着一起过来的几名合体说:“本座也没有查出什么。” 那几名合体修士略微思索,一人开口:“连尊者都无法查探出什么,足以说明这东西的不凡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深究的好,这东西出现快月余了,没见到他做些什么事。” “有意思的是,如果你在他前面放上巨石、木头等等挡住他的去路,他会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挡路的东西毁掉,然后继续磕头。但是如果是人站在前面挡路,凡人的话,他不会理会,最多把人从脚边瞬间移到两丈半之外。如果是仙人,在两丈半的距离时就会被移走。也就是他能主动接近人两丈半的距离,别不能主动靠近他。” “而且不会主动对人出手,那天一下杀了贾瘸子九十多人,确实是因为贾瘸子他们先动的手。” 询波尊者点点头,闭着眼睛思索了半天,深吸一口气,“本座还是得试试,这东西很可能是一种能颠覆现有修炼体系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心中却想着,自己前路已断,这东西说不定能帮自己找到续上前路的办法。 踏着坚定的步伐,询波在自身周围布好了防御,慢慢的走到了那两丈半的边界,深深吸了口气,嗯?走不进去? 询波发现无论如何自己也走不进那两丈半的距离,终于按捺不住耐心,用法力汇聚一只大手,便向那铁人抓了过去。 “那几个合体的强者,就听见铁人发出了一声‘得什么’的声音,连倒数三秒都没有,从天凭空而降一把金灿灿的灵气大剑,将询波从头到脚扎了个透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据说询波死前,还不甘心的喊了一句‘终极,我无憾了’。” “那天,整个素律界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无数的祥云飘了足足两天半。那一剑震惊了所有的仙人,长生不死在那一刻也不再不死了。”促织讲完了这些,伸手指着那铁人。 “据说那询波死后,所有长生尊者都去见了一次祖师,之后便再没有长生尊者们去碰他了。而询波也成了有记载以来,唯一一个死亡的长生不死尊者,成为了众生的笑柄。阳关城东面还有座耻波山,就因询波得名的。” “自那之后,又有一些强者去试过,无一例外,对他出手的全都死了,死法千奇百怪,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动他了。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他被传成了为世间带来终焉的磕头鬼了。”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解惑了。”安士冲着促织点点头表示感谢,“那这个人偶就一直在这阳关城附近游荡磕头么?” “当然不是,这人偶磕了两千多年头,差不多走遍了七大界域了吧?走的路线也没什么规律,听说一千八百多年前在鬼蜮,然后仙界、神界、灵界,七百多年前在魔界,五百多年前在妖界。” 瑶光点点头,这促织脑筋活络,知道自己和欧舒雁有意让师弟们多多接触,也在尽力的去维持彼此宗门的情谊。 反观那李子木,虽然不如传言中那般脑子有问题,可也只专注自己那一点小心事,看来以后还需要再多帮帮他才是。天地大劫将至,多交些朋友没有坏处。 “不是各界的入口都有大宗门镇守么,他怎么进得去啊?”安士又替李子木问出了心中疑惑,这人偶厉害归厉害,宗门镇守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走进去的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东西进过哪个宗门,而且他都是在相对人烟稀少的地方磕头,连城镇都没进去过。”促织无奈的摇了摇头,真当自己什么都知道了,想必其他界域的入口不止一个,但那根本就不是小小融法修士能知道的秘密了。 “他能自己跨越界域,祖师也暗中观察过这人偶,看到他这样一步迈出就到了鬼蜮。据说有数的几尊顶尖长生知道这是什么,但从来不说。”瑶光接过话头,“不接触他没什么危险,我们也看不出什么,走吧。” “他会毁掉前面挡路的障碍物,你说我要是在他磕头的位置放坨大便……”李子木眯着眼看着那‘高达’,我就不信这么恶心的事躲在‘高达’背后的人能忍得住。 “你最好别这么干,有人已经试过了,你猜结果怎么样?平地出现了个粪坑淹死的,合体巅峰老妖怪啊,让大粪淹死了。”瑶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是在怂恿他赶快弄一坨过去一样。 月似时拉了一把李子木,又传音给他:“别冲动,忘了祖师的提醒么?别再理会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好修炼。” “我觉得,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危险,因为我太熟悉这东西了,连这个颜色都在告诉我,他就是在等我。”李子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偶,给月似时传音。 瑶光拍了拍李子木的肩膀,对着众人说了句走吧,私下里又给他传音:“我大概知道一些东西。所以我得提醒你,你现在去接触他没有任何用,以后老老实实修炼提升实力,会有人来给你解惑的。”却也没避讳月似时。 两人奇怪的看了看瑶光,互相用眼神询问是你和他说过些什么?然后又突然笑了一下,定是祖师告诉了瑶光一些东西罢了。 欧舒雁也拍了拍安士的肩膀:“有些东西不起眼,也是会致命的。谁能想到这么个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人偶’,随手就斩了一尊长生呢?以后外出闯荡,记得对一切保持些警惕戒心,哪怕是名凡人。” …… 不消半日,众人从白玉宫走出,落在了永巨楼外两里半处。 “还怪热闹的,我还是头一回来这永巨楼。”瑶光迈步走进那豪华的城门,看着街道两边雕梁画栋、飞檐走兽的各式商铺,不由感慨了一番。 “也只有‘外城’热闹,内城平日不允许闲人进入的,冷清了不少。”欧舒雁指了指周围的商铺、楼房,“永巨楼似乎对高楼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整个城的房屋都在尽可能的往高建,北地其他地方可不这样,一般也就是三五层。” 永巨城占地不是很大,毕竟是新生势力,围绕着永巨楼主体而建,看得出是有所规划的,城池道路建筑布局十分合理,道路笔直,无论从哪个门进城,沿着主干道看去,都能看到位于城中心的那座高楼。 房屋的建筑风格更倾向于宏伟浩大,与其他地方的世俗烟井或出尘大不相同。看起来就像是房屋的主人,想把所有家底都摆在台面上显摆出来,但又担心别人说是土包子,于是又藏起来了一点的半露不露。整体来说就是俗,但又没那么俗,有些底蕴,但又不多。 如今徐国鉴晋升长生尊者,随着消息的传开,便有无数的散修闲人前来这永巨城。自有长生尊者诞生以来留下的习俗,尊者晋升后会广开门庭为天下众生结缘讲法一次,有缘者皆可前去听道。 众生皆可听道就导致鱼龙混杂,所以约定俗成的在讲法前这一段时间里,长生尊者的势族范围内不可起争端,乃至于连魔族都会大大方方的坐在阳光下喝茶。 离着约定的讲法日子还有一日,众人也不愿意过多的提前接触永巨楼,故此就在外城寻了家客栈算作落脚。 段不留又拉着段可留、图总裂、许十军和长耳五人出去寻美食去了,段可留的解释是:“段师弟知道一家老店,在这边开了个分店,做的驴肉火烧、干煸蚕蛹等虫子可是美味的很。”可惜其他几人并不太感兴趣。 剩下六人便坐在客栈二楼,临窗喝茶闲聊。 忽然听得客栈外不远处吵吵嚷嚷,还有人惊呼杀人了,不由得好奇的望去,想看看是谁如此不给长生尊者脸面,竟在讲法前夕闹事。 ……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永巨城外城来了个算命的老乞丐。这老乞丐又瘸又瞎了只眼,缺了只手,剩下的右手也少了两根手指,带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小姑娘生的好容颜,白白净净煞是可爱。 这老乞丐算命,确实很有一套,无论是东家丢了牛,还是西家去求财,那都是句句珠玑字字在点,所算之事无不一一应验。 外城有些人,靠着这老乞丐给指点的路数,硬生生从永巨楼手里赚了百万家财。 徐家二子徐飞仙这月闲来无事,随手查了下门内近日花销,很快便发现比往日多消耗了近亿钱财,深感疑惑的同时交代给了下人施悟断去彻查。 施悟断也是个干事的人,算得上徐飞仙的一条得力忠狗,没几天便查到是从这老乞丐嘴里得到了些许消息,赚了徐家一大笔钱财。 徐飞仙又指示施悟断去探探这老乞丐深浅。 施悟断暗中观察了这老乞丐爷孙两人两天半,没有发现其为世外高人的迹象,只是像个市井小贩一般算命,唯一的问题就是,算的太准了。 他给渔夫算收成,沿桥向下游十五米下网,偏了一米都不会有收成;给草药商人指点,山上多少米有些什么;给炼药师算,几时开炉几时丹成…… 这等异人若不能归于永巨楼(徐飞仙)所用,便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施悟断心里默默想着徐飞仙嘱咐的话,装作闲逛一样走到了围着几人的老乞丐面前。 “提前恭喜夫人,今日戌时三刻,头向西北,面朝地面。男子立于身后,如若坚持两刻半钟之后……十一月之后,小老儿,哎,小老儿就不去讨杯满月酒喝了。将来两位公子将被人捧在手上,必成大器啊。” 那老乞丐连个算命摊都没有,就这么靠着墙角坐着。面前用随手捡来的石头压着张黄草纸,带着豁口的破碗装着一点兑了水的墨,一手拿着快要秃了的毛笔在草纸上勾画了两下。边上的小女孩倒是梳洗得体,一身旧衣洗的干干净净,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着爷爷算命。 那贵妇人戴着个面具遮住了脸,披着遮掩住身形的罩袍,从露出的耳朵和脖颈能看出她满面潮红,似是在大庭广众下有些羞涩。也不理会周围人揶揄的笑声和口哨,连忙掏出些许金银扔给了老乞丐,转身便跑进了人群。 老乞丐笑呵呵的收起金银,这永巨城有钱人真多,随手给的可够爷孙俩花销两个半月了。近年深感天地势变,这算命的买卖可是做不长久了,趁着现在多为小途攒下些本钱才是。 “算天算地不算己,算财算运不……”看着站在面前要算命的人,老乞丐摇头晃脑的说着开场话。余光看到施悟断朝着自己走来,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等着算命的人群弯腰作揖:“抱歉抱歉,小老儿怕遭天谴,一天就算十卦,今日数量够了。” 连连道歉作揖,等着算卦的人嘴上骂骂咧咧的也就散了,看着施悟断,老乞丐一躬到底,嘴上讨饶:“小老儿死不足惜,还请仙君放过小途!” 第36章 之前太累了,状态不好 施悟断承认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乞丐卦象一一应验,确实心中起了杀意。这人身上毫无修为,却能如此探得天机,若是被收入永巨楼,二公子那哪里还能有自己的位置? 不过说起来,要是能把这老头偷偷的收到自己手上,或者把这算卦的本事给弄到手……饶了他也不是不行,得想个辙。永巨楼的风格便是如此,即便是强取豪夺,也要弄出个像样的理由。 施悟断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老头儿,你在这请了不少的托儿啊。你在别的地方骗人也就算了,还来咱这永巨城下骗,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乞丐连声称是:“小的吃了猪油蒙了心,这就离开永巨城。” “慢着,你就这么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永巨楼欺负你,倒是显得我仗势凌人了些。而且妖言惑众这么长时间,拍拍屁股就要走,真当我永巨楼好糊弄的?”施悟断摇头晃脑、皱着眉头苦思,好像真的很是为难一般。 “这样吧,我看都说你算卦准,不如就打个赌吧,你赢了放你们爷孙离开,不再追究你妖言惑众之事。输了的话乖乖磕头认错,以后再别进咱永巨城如何?”真输了哪还能放你离开,想的美。 老乞丐心下盘算,永巨楼这种庞然大物定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想要跑肯定是没戏了,那俩手下可都盯着自己呢,只能去打这个赌了。 见老乞丐没有反驳,施悟断心下窃喜:“我也不欺负你,就算今日结束之前,这永巨城是否下雨?如若下雨,几时开始几时停,雨数多少如何?” 施悟断可是观察过的,这两天里他可只算过凡人,下雨还是不下雨,这还不是身为仙人的自己说了算?而且谁不知道,永巨楼主徐国鉴讨厌下雨,故此永巨城可是百年都不曾下过雨了。 老乞丐右手的三根手指微微晃动:“今日戌时四刻起云,五刻落雨,六刻雨停,永巨城内共十一亿四千五百一十四万零二百五十滴。” “呵呵呵呵,那我便赌这永巨城内万里无云。”施悟断说罢,便挥手让两名手下在此看住老乞丐,美其名曰防止他继续行骗。 施悟断晃晃悠悠的向徐飞仙的宅邸走去,给自己顶头上司办事,还是要时时刻刻的汇报进度才好,尤其是徐家父子疑心甚重。 “公子外出了,出门前嘱咐说你回来汇报进度的话,就在偏殿等候。”徐飞仙的贴身侍女远远的看到施悟断进了院门,便站在正堂门口朝外说道。 徐飞仙的房子,自家下人男子连后殿的正堂都不得进入,所有事务皆由女子完成。施悟断自然是懂得规矩的,便恭敬的颔首表示感谢,自行去了前殿的偏殿。 左等右等,施悟断回想着那老乞丐,莫名的起了些无名心火,有些焦躁不安。便起身从偏殿出去,在这周边逛了起来,府邸内男子不进后殿便无事。 恰巧轮回境的几人去龙河镇在此暂歇,一人恰好有些灵感,便借了丹房炼丹。施悟断看着那人开炉丹成八粒,不由的走上前去恭喜。 施悟断在这府里身份不低,虽然不及几名贴身侍女,但在外来人来看还是属于高不可攀之人。 倪闻笔是轮回境的弟子,自幼便跟在师父身边修习医术、毒术,轮回境的人亦正亦邪,多少有些神经质。倪闻笔还有三个师弟,倪闻墨、倪闻纸、倪闻砚。四人并非亲兄弟,却是轮回境弟子望闻问切中闻字一代,师父给赐名笔墨纸砚。 倪闻笔这次带着几个其他脉的师弟们去龙河镇解决瘟疫,路过永巨城时恰好遇见了徐飞仙,便邀请几人小住几日,些许凡人瘟疫等几日也无妨。 “断师兄,来的巧了,给您两颗试一试。”倪闻笔听着施悟断的恭喜,便分出两粒新丹给他。 “这是什么丹?”施悟断接过丹药仔细的观察着。 “嘿嘿嘿,前两天徐公子不是说最近不太尽兴么,昨天给了他几颗七情六欲丸。今天又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没想到真成了,此丹名便叫贞女荡吧。嘿嘿嘿……”说罢便一脸你懂的的猥琐笑容。 “这丹药,效果更强力但又不伤身,女人吃了便如那白嫩豆腐一样柔软,溪水潺潺不绝。男人吃了便如那千年炎铁坚硬炽热,即便是不用法力加持也可三四刻钟。若是男女一起吃了,那可就天雷地火……嘿嘿嘿” 倪闻笔医术高超,用毒也是一个高手,是个未来丹药大师的苗子。师父说他唯一的缺点便是过于饥色,乃至于有一半的心思都放在这类丹药身上,光是他开发出的助兴药物便有了十几种。 “哦?”施悟断也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其实他对情欲需求并不大,有自己的貌美道侣,道侣还修有男女双修之法,又怎会有太多的欲望呢。所做所为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逢场作戏迎合二公子罢了。 “你现在就可以吃一颗试试效果。”倪闻笔已经迫不及待的吞了一颗下去。 “在这?”施悟断知道他急色,却也没想到能急成这般模样。见他那期待的眼神,不得已只能吃了一颗下去,能给一位未来的炼丹大师试药,这拉近关系机会可是不可多得的。 “遇水淋头则解,而且客房那边不是有侍女么,哈哈哈哈,我就不等你了。”倪闻笔舔着嘴唇,两手搓了搓,感受着药力的同时一脸喜色的向着客房快步走去,这药力比预想的还要强上两成。 施悟断看着倪闻笔走进了客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拿些水过来,又有些可惜的看着手里仅剩的一颗药丸,想起他说两人一起吃了,心头不禁火热。想了想公子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转身便向家里走去,最近忙于公子的事,可也有些日子没见道侣了。 所幸施悟断的府邸离着内城不远,没多长时间便到了家门口,恰听得更夫高喝戌时四刻,防火防盗。抬头便见天将黑未黑,却猛的想起了那乞丐给那贵妇人算的一卦,再加药力激荡,心头不免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施悟断算不得有钱,可也不穷,所住府邸也不算小,匆匆穿过前院,刚一近了卧房门前便觉不对。 窗上映照两道媾和的人影,那女子弯腰俯卧在窗前,双手扶住窗边衣柜恰是头向西北。身后推车之人拉着她的马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画面中靡靡入耳不断,夹杂着压抑鼻音的声音和那男子说:“你行不行啊,前两日连一刻都没到,有本事让我爽到腿软啊。”又偷偷的松了些力量,算算时间可才一刻多点,慢慢来才是。 后又说道:“要不你还是快点,毕竟是在家里,万一断哥回来了怎么办。”却是在不停的用语言刺激着身后之人,心想不行你还是吃点什么吧,今天的卦象可是机会难得。 那男子喘着粗气:“之前太累了,状态不好,今天可不一样,再说我哪次没让你爽到腿软。” “我给他安排了事,一时半刻他可回不来,而且照他那办事作风,今天必然是在等我回去,我可早就安排好了。” 刚刚怒火攻心想要推门而入的施悟断一惊,险些出声,连忙散去手上的法术捂住了嘴。这女人是自己道侣不假,可那男子竟是徐飞仙。 施悟断握紧了拳头,贱人,难怪你我几十年未曾孕育,原来你竟有这打算?堪堪忍住了无边的怒火,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响悄悄的转身离去。 屋子里仍在卖力的徐飞仙突然愣了一下,歪着头看向窗外眯了下眼睛,细细思索了下便想退出去。 身下扯着嗓子乱喊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些,又怎么能放弃这不可多得的机会,这还不到两刻,怎能半途而废。“又是状态不好么?”似乎有些淡淡的嘲讽,却自己又蹭了进去。 徐飞仙只感到一股温热笼罩了自己,脑袋一热,一巴掌拍了下去“啪”,“今天不让你升仙我就不是男人!”伸手使劲按了下去后便又卖力的推了起来,施悟断发现了又怎样,自己都不嫌弃的吃了他剩饭,不想做同道中人大不了让他消失罢了。 窗上两道人影在烛光的摇曳下摇摇晃晃自是不停。 …… 施悟断抹去自己回来过的气息,又慎重的为自己施加了隐身术、敛息法,屏住呼吸慢慢的出了家门。自己可太懂徐飞仙的做事风格了,原本以为“我们是自己人”,再如何也不会如此,却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无论如何,今日撞破此事,徐飞仙若是没发现还好,要是发现了恐怕难有好路啊。一会徐飞仙若是试探自己,还得小心应付过去才是。看来是得准备条后路了,本想现在就逃走,怎奈家财都在家中放置。这贱人,若不是她让放在床下密室里,怎用这样纠结。 一路上心思电转,仔细思索着如何能瞒过去,既能保全性命又能趁机多拿些资材尽快跑路。心不在焉的走回了偏殿门口,那贴身侍女刚好从偏殿出来,差点撞到一起。 “想什么呢?这样心不在焉的?”侍女调笑了一句,说是侍女,谁不知道是徐飞仙的暖床丫头,耳朵是出了名的厉害,整个徐府的风吹草动可都逃不过她耳朵。不过对待自己这些下人打手倒是客气。 没等他开口说话,侍女又笑道:“这样洁身自好的?吃了那贞女荡,为了不去找别的女人,竟然还要淋雨解药?”原来他和那倪闻笔的对话可都听得真真的。 施悟断一惊,看着已经湿透了的自己,连忙赔笑到:“公子让查的那个算卦的,我和他打赌下雨,没想到真的下了起来,一时间惊讶住了。” 那侍女微微笑着:“是么?听说最近祖师闭关了,所以下雨也没改了天气,看样子你输了啊。”很平常的语气,听在施悟断耳里却像是别有意味一般。 “公子应该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不就是要洗澡,然后暖床去么,神气什么。施悟断没发现自己心态莫名的变了,以往司空见惯的事情今日却有些看不惯了一样。连忙运功蒸干了衣衫,回到偏殿坐好等待着。 不多时另一名侍女过来,“公子叫你正殿回话。” 施悟断连忙站起身整理思绪去了正殿。 如此这般向那徐飞仙讲述一遍,徐飞仙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细细回味着,没办法,刚刚累的腿都软了,真是个吃人的妖精啊。 “所以下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打散了雨?” “回公子,我和那乞丐打的赌有一点是下了多少雨的,我想着等下完雨对不上数了就算我赢了,若是能对上等最后几点雨时就出手打散的。但是没想到倪先生给我试药,淋雨的时候影响了下,没来的及出手。”别管怎样,推到倪闻笔身上应该就无事了。 “嗯……”徐飞仙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一般,心里却在想着这条忠狗倒是懂事,也许是错觉,他根本不知道吧。“那你明日再寻个法,那老乞丐要么归我所用,要么趁早弄死,这等窃取天机的人,不能为我所用便是祸害。不论是除掉还是收了,奖励少不了你的。” “行了,我今日累了,你下去吧。”踏马的那小妖精,夹了自己足足五刻钟还不满足。明日得找倪闻笔再炼几颗丹药才是,听说今天的那个就不错,倪闻笔现在还趴在侍女身上呢。 强忍着心里怒火的施悟断连忙弯腰告退,心里又在琢磨着今天要不要回家,回家的话暴露的风险有多大。 翌日,施悟断早早的就从家里出来,深怕自己在家时间久了忍耐不住。 “老头,算的挺准么!”施悟断看着两个手下中间的老乞丐,多少有点迁怒的意思。 老乞丐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惊,催命的来了。又在心里暗骂,你个短命鬼,没两年好活了还要来害我。盘算了片刻,这话不说出来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说了出来,断然无活路啊。 “你们凡人赌博常说三局两胜,昨天你赢了一局,今天再赌第二局吧?”施悟断有些心神不宁,一时间就没做深思,如此平凡的乞丐随口就能说清未来,怎能是随意可以欺辱的?昨夜回家推脱说很累,完全没碰道侣,似乎有些不大对。若是以往不做多想,碰与不碰都无妨,如今却总像是做贼一般心虚。 第37章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大人,如果这局我侥幸赢了一丝半毫,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老乞丐一脸讨好的笑着。 “嗯,你若赢了,我便差遣这俩兄弟给你们在城里安个家。”施悟断指了指两个手下,给乞丐置办个家不是难事,更何况又不是真的安个家,“就算个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吧。”一市井老乞丐,能有什么眼界,村头新盖个茅房对他来说都是大事了吧?到时候就说根本不是大事,只要赢了一局哪还用得着什么三局两胜? 老乞丐心中默骂,你个短命鬼,自己道侣想着给别人生孩子,你又不敢怒不敢言,把这邪火撒在我头上,嘴上却不停:“多谢大人开恩,明日午时之前,这永巨城内将有尊者晋升。” 施悟断闻言一惊,这乞丐该不是说的长生尊者吧:“尊者晋升?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明天午时之前,城里要是没有长生尊者晋升,我让你就地晋升鬼仙。” 说完也不等乞丐回话,转身便走。在城里晃悠了半晌,也不大想去徐家府邸,也不敢回家,便寻了家酒楼喝酒。 且说徐飞仙向倪闻笔要了几颗贞女荡,掂量着手里的四颗药丸,琢磨着该去找哪个情人试试药。大哥带着家眷外出了,最近老爹要求手下人收敛一些,大部分都在家蛰伏不太方便,不是安全问题,是脸面问题。思来想去还是施悟断那边方便些,毕竟安排了事情,被撞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又悄悄的出了门。 一路走过,看着路边的老乞丐爷孙俩,心中只觉得好笑,这等蝼蚁,即便能妄议天机又如何?还不是手中玩物。 老乞丐心里焦急,身边两个打手看得紧,自己这般模样想要脱身可难了。这徐飞仙又狂妄自大,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难不成真要做那坏人,现在就收了施悟断的贱命不成?可现在收了这条命,未来却要还上无数条,这如何使得? 心下兀自着急,却也无可奈何,近年来本就天机晦暗不明,自己又无修为加身,凡是涉及到了修士哪有那般轻易看清。 酒楼二楼的施悟断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砍了徐飞仙,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徐飞仙说不得已经被他杀了千百遍。徐飞仙走的这方向,不用说就又是要去自己家的。 一路走过的徐飞仙并不知道楼上有人如此盯着自己,不过即便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多少人想杀了他徐家父子,可这么多年来不还是活的好好的逍遥自在,反倒是那些冲着徐家父子龇牙咧嘴的人,一个个说不上都在了哪里喂了野狗。 大摇大摆的进了门,熟门熟院的来到了卧房,打开了门边禁制,看着正在入定修行的女子,徐飞仙搓了搓手,伸手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不消片刻运功完毕,面色潮红的女子醒来,看着被扔在床边的衣衫,和已经开始上下其手的徐飞仙,不由得笑骂:“昨日已经来过了,今日怎么又要来?难道是昨天腿不软么?” 徐飞仙也早已吃了一颗药丸,伸手便在她身上摸了几把:“昨天软了可今天又硬了,还是得你出马让我软一软才行。” “属狗的,吃不够!”伸手解开了徐飞仙的裤袋跪了下去。 良久,揉着两腮的女子躺在床上,看着小腿上徐飞仙眼睛气喘吁吁的说:“唔,昨天断哥不大对劲,许久未见竟然不来碰我,你的安排是不是出了问题?” 联想起昨天贴身侍女和自己汇报的,那施悟断中间外出过,心下已经有了大概猜测,伸手拍了拍:“专心些,提那扫兴的干什么?管他知道不知道,过几天寻个由头弄死了事,正好我可还没娶亲呢。” 那女子一听徐飞仙说要娶亲,不由得娇笑起来,药力一激,霎时天雷地火。 施悟断坐在酒楼上越喝越气,以他元婴修为竟是有些醉了,站起身扔给小二些许银两,转身走出酒楼。先砍了那老不死的,再回家砍了那对狗男女!这时候施悟断已经忘了以自己的修为,哪有可能砍得过徐飞仙? 走到老乞丐面前,挥手遣散了两个手下,歪着嘴角似笑非笑:“老东西,头向西北是吧?今天我就让你头向西北!” 老乞丐老远看着施悟断走来,伸手放进怀里,捏着一枚玉符,心里叹气,小途啊不是爷爷不给你留,是真的留不住啊。你这短命鬼这几天唯一做对了的,就是让这俩手下离开。 老乞丐躬身:“大人且慢!”掏出玉符双手举过头顶。施悟断眯着眼睛看着玉符,“不过普通的醒神法术罢了,难不成你就想用这破东西买条命?” 老乞丐拇指一用力,玉符瞬间碎裂,符中所含法术瞬间生效,施悟断心头怒火瞬间消散,酒意也没了。 施悟断眼神恢复了清醒吓得一身冷汗,也是鬼迷了心窍了。砍了这老头倒是不要紧,若真的回家去砍那狗男女,估计自己真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永巨楼地下七层炼狱地牢,可没少关押人。 “想来大人已经知道了那天藏头露尾的贵妇是谁,也应该知道报仇无望了。”老乞丐眼睛四下寻摸了一圈,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以大人对上面的了解,也一定知道自己随时可能遭到毒手吧?” 施悟断眯着眼睛,琢磨这老乞丐这话的意思,以他对徐二公子的了解,在这之前自己就已经命悬一线了,只是这事之后自己才发现身处危险而已,想来以前消失了的那些个同僚,恐怕也是如今自己这般境地吧? 见施悟断没有说话,老乞丐心也放了下来,你个短命鬼,若不是为了天下众生,我用得着和你客气:“我有一法,可救大人一命。” “嗯,你且说来。”施悟断一时有些尴尬,自己什么身份,难不成还要向这乞丐请教? 老乞丐也不摆架子,如此这般一说。 “切割神魂?你是在说笑么?”施悟断眼露寒光,切不说神魂切割开后人是无法苟活的,即便以自己元婴修为,神魂只是受点伤也并不好受。 “明日如果有尊者晋升,大人自会相信,不过那时时间可不多,大人得抓紧时间才是。”老乞丐看着他那一脸凶相,倒是不慌,知道他已经信了。 “你就祈祷明日午时之前有尊者晋升吧,不然我定要好好炮制你一番,黄泉路上你这孙女可陪不了你。” 听着这威胁的话,老乞丐差点没忍住掏出另一个玉符,强行忍住了,算了一个短命鬼,和他计较什么? 施悟断兀自寻了个房顶,遮蔽了身形,心里琢磨着老乞丐的话,按他那方法,自己多年打拼下来的家底地位可全都没了。可不这样做,自己可真就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 眼看着午时将近,施悟断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没有尊者诞生,那自己可又要想办法逃命去了。 突的天地昏暗,乌云盖顶雷电交加,不久又地涌金莲天花乱坠,施悟断怔怔的看着祥云化雨滋润众生。 猛地惊醒,施悟断从房顶跳下,快步来到老乞丐面前,犹豫了一下,才挥手遣散了两个手下:“阿盟,回徐府等我,有大事发生。” 阿盟,施悟断的得力手下,两人算得上亲如父子,可这种假死求生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见两名手下走远,施悟断连忙躬身行礼:“近日多有得罪,请老先生救我一救!教我那神魂切割续命之法!” 老乞丐也不藏着掖着,当即便传授给了施悟断。 几日后,一脸憔悴的徐飞仙晃晃悠悠的从街头走来,走着走着腿一软差点跪下,连忙站稳了身形。那药丸果然厉害,两人这几日如胶似漆无日无夜,战火连天终日不休,一时不查竟然已经过了六七天,若不是只有四颗药丸,说不得还得再等几日。那烧火双修之法真是没白学,不但吸得徐飞仙面露菜色,神魂不稳,她自身修为还进阶了个小境界。 徐飞仙原地站定,略微稳住心神,随意看了看四周,发现前面不远那施悟断恰好站在那老乞丐边,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没用的东西,这都多少天了,竟然还没搞定这老东西,徐飞仙暗暗骂了一句。 “见过二公子。”施悟断看到徐飞仙脸色苍白一副人魂不稳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按住心中火气见了礼。 “怎么还在这里?办事如此拖拉!”徐飞仙面色不悦,皱着眉头训斥。 施悟断简单说了下二人的赌约,言明这老头竟然真的算准了有长生境诞生。 “什么三局两胜五局三胜的,太麻烦了。如今城里有尊者诞生,还不知是谁,哪有时间在这和你耗着?这样吧,我们就一局定输赢。”徐飞仙一脸不耐烦,蚀骨销魂的六七天刚刚开始时就有长生诞生了。 还没来得及再温存温存,便着急忙慌的出来了,不是很尽兴。城里有尊者,若是父亲也就罢了,如果是他人,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正急着赶回去,就看到这没用的东西还在这和个乞丐耗着。 见老乞丐没有反驳,徐飞仙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就赌我这手下寿命几何?死因为何怎样?” 老乞丐眼角余光看到远远走来的两人,心下稍安,活路来了。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施悟断,阳寿八十四载零四天,两年之后将死于剑下,自上而下一剑两分。” “呵,两年之后?死于剑下?时间太久了,说不得你这老头都活不到那天。”徐飞仙摸了摸下巴冷冷的笑着:“你算错了!”说罢凭空抽出宝刀,一刀斜着砍下。 这刀来的急,施悟断反应不及,竟被一刀将头斜劈做两半,连带着半个身子都掉了下来,当场便连神魂都灰飞烟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围观之人惊呼,几个外来商旅正在看热闹,刚那施悟断和老乞丐因为赌斗争吵的厉害,哪里会想到刚过来的这人二话不说就将人砍了,一时忍不住惊呼:“杀人了!” 六人听到这惊呼声,趴在窗口看去,就见一人已经被劈做两半,一人拿刀指着墙角的老乞丐和小孩:“他可没活到两年后,也不是自上而下一剑劈开,没有一个算对的,可愿赌服输?哼,服不服都不重要,你自己黄泉路上记得看仔细了!”徐飞仙正有些恼火,也懒得留着老乞丐到自己麾下了。 瑶光见那人将刀指向两个凡人,便站起身想要过去救上一救,不想却被欧舒雁拉住了:“别急,救人的来了。拿刀的那人是徐飞仙,徐家老二。” 欧舒雁又指了指远处走来的两人:“救人的过来了,占宗……” 徐飞仙一刀朝着老乞丐砍去,眼角余光看了看那小女孩,肤白貌美柳叶弯眉樱桃口,小小年纪便有着勾魂夺魄的眼睛,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弄回去,啧啧啧。 铛的一声将走神邪想的徐飞仙惊醒,才发现自己劈下的一刀被一名侠女打扮的人一剑挡住了。 出窍境,和自己同样的境界,但明显能感觉到实力比自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徐飞仙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女子,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永巨城里挡自己的刀,没等开口,旁边便走来了一位男子。 这男子面白似玉唇若桃花,生的人高马大却一副弱书生打扮,一副翩翩君子模样,斜挎一把宝剑。一脸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声如流水若春风拂面:“徐公子,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饶了这可怜人一命。” “在下应劫楼应劫人,占宗,这位是我的护道人柳寒泓师妹。”占宗双手抱拳一礼,拿出了自己的门派身份信物,又指着那侠女模样的柳寒泓说道。 徐飞仙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两人竟是应劫楼传人,连忙收起了宝刀:“哈哈,今日一早我便听见窗外喜鹊道喜,又觉紫气东来,原来是应劫楼的才俊到了,连带着我这永巨城都风清气爽了起来。” “两位到了永巨城,说不得我得好好招待两位,这边请。”徐飞仙一脸笑意,这占宗修为虽只是结丹,但应劫楼的应劫人,又怎么能只看修为高低:“以后说不得还得占老弟多多帮衬着才是。”说要轻轻的拍了拍占宗胳膊,很是亲密的样子。 “哪里话,以后我救世应劫可少不得徐公子帮扶才是。”占宗谦虚的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老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占老弟应劫人的名声,日后大劫来临,占老弟登高振臂一呼,必然响应者云集,我永巨楼当为你开路先锋才是。” “远道而来想必乏了,占老弟先来我府上休息几日才是,府上应有尽有。”徐飞仙伸手一引,在应有尽有几字上用了重音。 占宗也有所思一般,指了指老乞丐两人和地上的尸体:“那这?” “些许小事,家奴不懂事,哪有占老弟休息重要。” 占宗一听,便伸手掏出几块黄金扔给了老乞丐:“还不谢过徐公子大度?拿着去找个地方度晚年吧。”说罢也不理老乞丐,挥挥手示意柳寒泓跟上。 第38章 夷灵与吞贼 柳寒泓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妥,这徐家公子分明有些滥杀无辜,师兄还是远离这人较好。又想想师兄出世应劫,必定要拉拢三教九流,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便也不再说话默默跟上前去。 占宗和徐飞仙两人很是亲密的走在前面,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徐飞仙隐晦的用眼神指了指后面的柳寒泓。占宗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师妹理解的。” 酒楼窗口,瑶光想了一下:“占宗?应劫楼的?” “这一代的应劫人。”欧舒雁说完便关上了窗,应劫楼在沧渊镇东南方,翠微山的东北方,她也是几年前和父亲一起去应劫楼求取天机时才认识的。 “应劫人出世,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啊。他应该还没到元婴修为吧?难道要现在开始走仙路?”瑶光皱着眉头,应劫楼的尊者擅窃取天机,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这时候派出不过结丹修为的传人,很是不正常。 看着安士一脸的疑惑,欧舒雁便开口为他解释了一下:“应劫楼,算是与世无争的一方隐士势力。” 应劫楼,极其擅长策算之术,能预知未来又实力强大,镇压着仙界入口,唯一缺陷便是门下人丁稀少。历代掌教之人都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为人公正无私。每当天地势变,大劫来临之际,应劫楼便会派出传人,为众生渡劫。 每代只有两位传人,一人为应劫人一人为其护道人,两人使用特殊法门命元绑定,在应劫人有生命危险时,由护道人替其挡灾。即应劫人死则护道人必死,护道人死应劫人却不一定死,护道人必定死于应劫人之前。 应劫楼已经传世百代,部分护道人死于天地大劫独留应劫人存活,少部分两人皆死,只有很少的两人全部存活。因为应劫楼为众生渡劫所做出的牺牲,却又对世俗无所索求,仿佛生来便是替众生去死一样,所以世人皆敬重应劫楼门人。 每当应劫人出世时,便会开启‘通天路’一事,也称走仙路,即由应劫人前往各大门派进行挑战,并获得最终胜利,获得胜利后会被各大教派给予赐福、气运加持等。意为应劫人实力高强,将由其带领众生于大劫中争渡,众生也将从旁辅助以应劫人马首是瞻。渡过大劫后应劫人便会回到应劫楼,寻找并培养下一代应劫人。 又因为其宗门百代对世间所做贡献,每次走仙路时,各宗各门也都会点到为止,即便能赢也会故意输掉,反正只是在渡劫时应劫人当个‘武林盟主’,事过去后就又卸任了,何不在这时卖个面子呢。 所以每当应劫人出世之时,各门各派都会授意弟子,多去接触应劫人,和他搞好关系在未来渡劫之时多少有些益处。 “那我们不下去和他接触接触么?”安士听完欧舒雁的解释,不解的问道,明明师姐认出了他怎么还关上窗稳如泰山了? “一是翠微山和沧渊镇没必要谄媚的接触占宗,在世人眼里我们是平等的地位,天地劫难来临我们跟在他身后出一臂之力就行了。二是辈份问题,我们辈份有点高,真要算来我们属于爷爷辈的,见了面尴尬,多少有点落他脸面。” 欧舒雁看了瑶光一眼,见他也没有动身的意思,便继续说:“二是这代的这个应劫人,性格和为人处世有些,不大讨喜。换句好听的话说就是为了渡劫有一点不择手段。” “确实不太像以前的那些应劫人,听说小时候通过太虚幻境考验时,应劫楼对结果不是太满意,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另外能作为应劫人的弟子了。”瑶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祖师说他是没有气度,自命不凡,还有点贪图享乐和贪恋权色。” “这话我们说说就行了,别往外传,影响不好。”瑶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以后若真有大劫,那占宗冲到前面的时候,我们也别拖了后腿。对他应该论迹不论心才是。” 几人连忙点头答应,应劫人吹的再好,哪有自家师兄靠得住? “倒是那个护道人柳寒泓有点意思。”欧舒雁又打开了窗子,远远的看着那三人消失在街头,“据说柳寒泓三千多岁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的,也不是真的。”瑶光笑了笑,“都说女人对年龄敏感,想不到你也在乎这个。柳寒泓确实出生在三千多年前。” …… 二十年前,远比沧渊镇还靠北的塞北寒冬。 “夷灵,你要找的人真在这苦寒之地么?”吞贼一身红色棉衣,衣衫边缘镶着白色狐皮,显得娇俏可爱,举着一把油纸伞遮蔽了风雪。塞北寒风一吹,那狐毛在她脸颊边划来划去,伸手压了压划得脸很痒的狐毛。 夷灵,应劫楼上任应劫人,现今的掌教,却并不是老人模样,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吞贼,夷灵的护道人,外表天真可爱如同双十少女。两人是为数不多带领众生渡了天地大劫后,都存活下来的应劫楼门人。 “那天正睡午觉,突然天人交感,顿觉玄武镇守,其象稳固而藏锋芒,水波不兴而暗流涌动,正应北方贵人潜藏,待时而动。转眼星象紊乱,地脉震动,银河倒悬,星流如雨唔疼疼疼……”夷灵却也不嫌冷,只穿着一件单衣长衫,捂着刚被狠狠敲了下的后脑勺:“注意点影响,我可是应劫楼掌教!” “说人话!”吞贼哪点都好,实力强大外表可爱,娇蛮却不任性,两人携手渡劫之时将夷灵保护的很好,连根头发都不曾伤到,但其不懂策算,算是丢尽了应劫楼天机策算无敌的脸了。 “就是我算了一卦,算到了天地将有大劫,下任护道人已经出世,就藏在这。不过很是奇怪,应劫人和护道人应该年龄相仿才是,卦象却显示护道人三千多年前便已经出世。” “三千多年前?比我们年纪都大?至少也是分神期的了吧?这还怎么签订同命契约?”吞贼惊讶的感慨了一句,应劫人与护道人需签订同命契约,因为应劫人必定会有自身的死劫,需要同命契约来保证如果没渡过死劫也有一条活路。 同命契约算得上是个保险,缺点便是只能签订一次。两人若是年龄相差太多,如果能长生还好,若是不能长生,护道人寿终,应劫人便没了保护,应劫人寿终护道人也活不了。 “所以更奇怪了,这护道人竟然还是个婴儿,又不是什么夺舍或转世之身,半点修为也没有,怪了。”夷灵也很疑惑,要不是对自己策算之术有些自信,都以为卦象出了问题:“而且这次这大劫也奇怪,连绵不断欲起又伏,好像有人在哪里压住了劫势,又像是有什么盘外因素影响了我策算一样。” “没有修为在身?三千多年不会都成白骨了吧?”吞贼瞪大了双眼,不是没有长寿的凡人,可三千多年未免也过于长寿了。 说话间终于来到了一座覆盖了厚厚积雪的冰山前,夷灵挥手扫净了冰面积雪,露出雪后晶莹剔透的冰山。整座八百米高的山竟然覆盖着十几米厚的冰壳,像是冰糖葫芦的糖衣一般。 透过透亮的冰壳能看到里面的山体,山体上怪石林立,怪石间又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乃至于还能看到树上停留的两只乌鸦。 山上的一切就像是时间按下静止了一样,一切都停留在冰封的瞬间。 “这山?从其他地方搬来的吧?”吞贼趴在冰面上,用手遮住了上方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山上的树木:“哎,这冰是甜的诶,你尝尝。” 夷灵愣了一下,也趴过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不想这冰似乎是加持了法力,散发的寒气瞬间就将舌头粘住了:“呃……宽点。” “哈哈哈哈,你怎么真舔啊!”吞贼拉着夷灵的头向后一使劲,只听刺啦一声血就下来了,那冰面上还留着一片苍白的皮。 “啊~”夷灵一嘴的血,疼的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连忙给自己施加治疗法术,早知道你这样救我,还不如自己来。 “注意形象啊掌教!”吞贼笑得捂着肚子弯了腰。 治好了舌头,吐干净了嘴里的血,夷灵也不追究,两人相处几百年了,吞贼没少这般捉弄自己。一手按在冰面上,探出法力包裹着神识,一点点探寻着冰山。 “找到了。”夷灵收回手掌,向一边走去,走出了百米远停了下来,伸手在雪面上画了个圈:“这里打个洞进去。” 吞贼拿出了油纸伞,却是个接近神器的本命法宝,八宝玲珑伞,说是八宝,上面却没有镶嵌任何宝物。原本不过是把普通的油纸伞,经过长期的特殊祭炼成为的法宝罢了。 像是用斧子劈砍一样,吞贼举着合拢的伞劈了下去,轰隆一声便劈出了个两米见方的冰洞,中间却连一点破碎的冰都没有,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夷灵捂住了脸,就不该让她出手,如此娇小可爱的吞贼,拿的也是个婉约端庄的油纸伞,偏偏出手的方式如此粗野狂放。吞贼选择油纸伞作为本命法宝,本来也是为了‘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 还记得当年两人刚入世,吞贼第一次出手,当拿出油纸伞的时候,众人都以为是个温柔的姑娘。还在担心她能不能应付的了,结果一伞下去,对面六个出窍魔族连带着身后百里内的大山,全被这一下劈成了飞灰,那时两人不过元婴修为。 她至今还保留着‘温柔娇俏美吞贼’的诨号,不过这诨号是她一伞一伞劈出来的,背地里有不少人玩笑称她“毁天灭地女魔头”的。 夷灵摇着脑袋便迈步走向冰洞,不想吞贼抢了一步先进去了,保护他这件事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也许对于夷灵来说,这世间最危险的便是吞贼了吧。 冰洞尽头是一块巨石雕刻的大门,外面围着一圈箭头指向了中间一个脑袋大小的圆圈,圆圈中间写着“按一下”。夷灵挠了挠头,“这什么玩意!”两人没少探寻过秘境、遗址,哪有这样的大门? “那就按一下呗。”吞贼伸手按了上去,就见那字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转回头看向那圆圈里的字“没吃饭?就这点力气?” 吞贼握紧了拳头,“嫌我力气小是吧?”一拳轰在了那圆圈中间,石门瞬间四分五裂,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碎石在落地之前就像是冰雪一样融化随后又快速消失。 “嗯?小心!” 吞贼伸手去挡,却发现那圆圈中间迸射出的那枚石子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如同幽灵一般从她手中间穿过,随后嘣的一声砸在了夷灵的脑门上。 “有没有事?”吞贼一脸紧张的扶着捂住脑门的夷灵。 夷灵疼的眼含热泪,又不敢使劲揉脑门上的大包,一手指着地上的石子:“你故意的是不是?一块石子你不可能挡不住!” 吞贼拉开他捂着脑门的手,仔细看了一下,长出一口气:“没事没事,就砸了个包。这石子古怪的很,我伸手的时候它进入异空间了。” 又伸出手轻轻的揉了两下,像是哄孩子一样吹了两下:“哦……不疼不疼。这下真头角峥嵘了。” 夷灵扒拉开她的手,不揉还好,一揉更疼了,随手凝聚了面冰镜,“咦?”也不感觉到疼了,这包正好在眉心中间,不偏不倚,似乎还有个蛮好看的花纹。 捡起石子仔细看去,只是块普通的石子,也没有什么花纹,额头上花纹似乎不是石子带上的。 吞贼看到夷灵的反应,也觉得有些不对,拧过他的脸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有点像是什么符字。” 研究了半天,夷灵一脸想哭的表情,刚刚尝试了很多方法,这花纹就像是长在了脸上一样弄不掉。淡紫色的花纹,蜿蜒扭曲的线条,看起来很有格调,显得夷灵更是威严神秘。 但若是不知道这花纹是什么,夷灵还是会很高兴的,可誊写下来,去掉多余的线条,这花纹只是几个字“该死的谜语人”,这字一下就将夷灵打回了现实,这还怎么装逼啊? “这花纹就是为你准备的吧?谜语人!我就说你给别人算卦的时候,不要老是说一半留一半,这肯定是找你算过的人留下的。”吞贼一只胳膊夹着夷灵脑袋,想看看能不能将这花纹搓下来,搓的他眉心通红。 “这手段可不像是普通人,找我算过卦的尊者也没有能干出这事的。”夷灵拉开吞贼,搓半天了,除了搓的生疼没点用,顺手以这花纹为引起卦:“嗯?算不到?” 第39章 这班我不接了 “左右也是没什么影响,不管了。”夷灵换了几种方法,依然算不到什么,隐隐间有预感,继续算下去可能会出事。 吞贼瞬间便明白了夷灵的意思,这东西是已经接近世间巅峰的他们也不能触碰的,而且是无害的,日后自然会有人来解释这一切。 进了那石门,明明外面天寒地冻,山洞里却温暖如春,山洞不长,转过两道弯,前面出现了十米见方的大厅。 大厅四角各安放着个照明阵盘,照的大厅亮堂堂的。吞贼稍微感应,便发现这阵盘已经使用了三千多年,下面布置了小型的聚灵阵。 地面上刻画着无数的符文线条,中间放置了三口朱红色棺材,中间一个小的,两边各一个大的。 隐隐间灵气缓慢而不断的向着中间小棺材汇聚着,那口小棺材里竟然有着生命气息。 “我们不会是要做个盗墓贼吧?”吞贼拍了拍夷灵的肩膀:“要不你先点支蜡烛去?”也不等他搭话,便慢慢走上前去。 整个屋子里除了那四个阵盘和中间这三口棺材什么都没有,地上的符文线条也不过是些封禁、聚灵之用。吞贼绕着三口棺材观察了良久,手搭在中间的小棺材上按了按:“这口棺材没有封钉。要开么?” 夷灵研究了半天地上的符文和周围的法阵,不过是些聚灵、封印这类基础的东西,作用也不过是让大厅里汇聚灵气,防止外来生物影响。 “先开两边的。”说完夷灵就拿出宝剑,顺着棺材盖的缝隙切了过去,很快便将封棺钉割断,伸手一抬便将盖子打开了。 棺内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尸身没有腐烂,面容栩栩如生。男尸缺了一条腿,边上放了根破拐杖,看起来是用了很久的拐杖。女尸头上裹着月子巾,似乎刚生产不久。 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两人不过凡人,无伤无病,不知是如何死的,胸口各自放着一颗定颜珠保持尸身不腐。定颜珠对于修士来说算不得什么,两人自然没有毁掉两具尸体的必要,便又将棺盖盖了回去。 另一口大棺材,里面躺着一位老妪,看年纪应该是那对夫妻的父母一辈,依然盖回了棺盖。 吞贼按着中间棺材,打开了棺盖:“我们出来找护道人的,怎么变成挖坟掘墓的了。” “这不就是护道人了么?”夷灵趴在打开的棺材边,看着里面说道。 棺材里躺着一个没满月的小女婴,胸口缓慢的起伏着,身下是一汪黑色的液体,将半个身子都没了进去,露出液体表面的耳朵上还残留着一点液体的痕迹,看样子这液体曾经应该是灌满整个棺材的。 随着棺材的开启,那液体肉眼可见的在蒸发消失,吞贼连忙展开结界,却发现根本没法阻止。 恰在这时,夷灵额头上的符文飘出一道亮光,随后便在空中展开了一道画面。 画面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无数房屋倒塌,残垣断壁间躺满了尸体,当然也有可能是活人躺在地面。似乎像是有人在此大战余波造成的。 一名看不清样貌的黑衣男子似乎是受了重伤,七柄看不清样子的飞剑或是飞刀绕着一个婴儿不断的飞舞,将她保护在了中间。 两柄飞剑绕着半跪着的黑衣男子不停飞着,一道黑色云气不断的绕着两人转圈,寻找着进攻的机会,黑衣男子缓缓站了起来,双手不停的结印,似乎准备了什么大招。 那黑影见状不妙,瞬间便化作乌光消散。 黑衣男子颓废的坐在地上,似乎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头发,伸手招过飘在空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 随后的画面便到了这个山洞大厅里,两口大棺材已经封好了,那黑衣男子站在小棺材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盖住了满是黑色液体的棺材。 画面黑了下去,慢慢浮现出几行字:“柳寒泓,生于xx年冬月初七日巳时二刻,父柳姓未知,母柳氏未知,祖母柳氏未知。父母、祖母于冬月初八日,亡于魔将客皆·汉约之手。”画面至此结束。 看样子这画面便是那黑衣男子所留的。 吞贼看完画面,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时间:“还真是三千多年前啊,所以这孩子叫柳寒泓,父母亲人被魔将杀了。嗯……能算到那人是谁么?” “算不出来,这人修为不高,但有点不一般,强行策算可能要出事。那个魔将客皆·汉约,现在倒是在魔界,留着以后给她练手吧。”夷灵随手起卦算了一番,随后指了指女婴:“抱回去吧。” 吞贼一脸的震惊:“这怎么抱?我不会抱啊!抱回去怎么喂啊?你会养孩子不?” 夷灵也有些手足无措:“你不会养孩子啊?不是说女人天生就会么?你是不是女人啊?” “……” 两人在洞里打了一架,当然是吞贼单方面蹂躏了夷灵之后,还是由吞贼将柳寒泓抱了出来。看那像是抱着爆炎火一样笨拙的样子,夷灵哭笑不得的揉着脑袋上的包,吞贼下手可真狠。 万般折腾,两人终于回到了应劫楼,又从山下找了两个凡俗奶妈来。那奶妈也是很高兴,生活在应劫楼脚下,自然安全富饶,能为应劫楼办事自不必多说。 抱回柳寒泓的第二日,六名尊者造访,明烛门的尊者刚进门,就大着嗓门喊:“恭喜两位,这个境界还能生育真是不易啊。我就说你们两个这么多年多少有点猫腻吧!看看看看,上次见面才过去多久,孩子都生了!” 恰好这一嗓子将奶妈抱着的柳寒泓吵醒了,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明烛门的尊者尴尬的摸着脑袋,看着门口的夷灵:“怎么画上梅花妆了?你是倒插门啊?”夷灵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就邦邦给你两拳了。 那尊者也不在乎,又看着站在门口迎接的吞贼:“怎么刚生完就下地了,奶水够不够?要不要我找几个奶妈来?虽然境界高深但也得坐月子才……” 吞贼收起自下而上劈出的油纸伞,手搭凉棚看着飞上天的尊者,撇了撇嘴:“没个正形。”夷灵打不过你,可不是我打不过你。 吞贼夷灵两人境界与尊者相仿,众人也已经相识几百年,哪里不知道这孩子只是捡回来的护道人,这不过是互相调侃罢了。 据说从那天起一个月亮上便出现了一个人形大坑,至今肉眼还依稀可见,凡俗间学堂称那天坑为明坑。 六位尊者各自给了护道人做些赐福、洗练自不必多说。 明烛门的尊者看着远处正在练功的一个小男孩,似乎是脚下步伐乱了,导致摔了个跟头,便发脾气将木剑摔在了一边。用下巴指了指他:“听说你们不太满意?” “唉,没办法,找不到更好的了,只能多下心思了。”夷灵一脸的愁容。 “要我说不该选他的,欧师兄的女儿其实也可以。”吞贼也撇着嘴,这占宗性格实在不讨喜,又有些自命不凡、急功近利,沉不下心来。 “命格不够啊!”夷灵说完立马闭了嘴,欧师兄在这呢,这话说了他必然会问她未来之事。 果不其然,欧雷似笑非笑的看着夷灵:“说说,哪里命格不够,你又算出什么了?” …… 三千多年前,翠微山后山。 “玄香,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还是年轻样子的翠微仙一脸的惊讶,刚这玄香抱着个孩子进门来可是吓到他了。 “师爷又打趣我,我一直伺候在您老人家身边,哪有时间生孩子。”玄香随意的坐着,这山上没外人,和师爷相处更多的是像朋友一样。 “我抱她回来,其实是想让师爷看在她的面子上,借我一样东西。” “面子这么大的么?还借?怕是不还了吧?”翠微仙笑骂着。 “我什么时候借东西不还啊。您这是毁谤啊。而且是她借的,以后她来还。”将怀里的孩子放在桌子上,随手拿着翠微仙的法宝扇子逗的她张着嘴笑(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会发出咯咯的笑声的)。 “借幽生峰用三千多年。” 翠微仙慢慢的从摇椅上坐直了身,眯着眼睛看着那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借幽生峰三千多年。”玄香重复了一遍。 幽生峰,翠微山八十一座山中最不起眼的一座,没有人知道这座山意味着什么,除了这里的两人。幽生峰是翠微山的根,里面埋着一件神器,镇压着整个宗门的气运的同时,镇压着神界入口。这座山如果没了,翠微山的生机、气运便断了,去路便也断了。 “这孩子这么重要?你这一借便是断了翠微山的未来啊。”翠微仙叹了口气。 “断了未来?我若是不断了这未来,怕是连路都没了。” “说不通说不通啊,罢了,拿去吧。”翠微仙长叹,慢慢躺回了躺椅里,以后青衣接班了,由他烦去吧。刚算了一下这孩子,算不出啊。 玄香抱着孩子离去不久,青衣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师尊师尊,刚幽生峰突然消失了!” “我知道。” “八十一座山凑不齐了,这班我不接了。” “那,给你,还是八十一座山。”翠微仙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抠了一块泥,捏了两下成了山的样子,递给了青衣。 “……”青衣只好接过这‘山’离开后山。 …… “所以柳寒泓可以说是三千多岁了,也可以说才二十岁。”瑶光给欧舒雁解释了一番。 “不过这柳寒泓也真是天才,才二十岁就出窍境了,想想我二十岁的时候,也才刚刚元婴。” 这话一出,其他五人全都沉默了,在座的几人哪个不是二十多岁,除了瑶光、欧舒雁是出窍境,其他四人哪个不是结丹或融法境?这么一对比,岂不都是垃圾? 见众人沉默,瑶光恍悟有些打击到师弟们的信心了,连忙安慰几人:“你们也别觉得灰心丧气,柳寒泓那是护道人,是经过尊者赐福的,修为自然厉害。欧师妹父亲是尊者,自然又是不同的。” “所以师兄你也是修二代么?”李子木叹了口气,算了,也不知道在这边自己应该是多少岁,不过肯定是天资不怎么样的。 “修二代?” “就像欧师姐那样,父母是大能的。” “这说法有意思,我当然不是。按照这说法,修二代其实很少的,大部分大能都没有后代存世的,尤其是境界越高年龄越大的。”瑶光心里默默想着,师弟和那蠢货真不是一般的关系,那蠢货曾经和我说过富二代这个词。 收回心绪,继续开口:“各个境界寿元不一,跨度很大。大能们的后代多半都是寿元终尽而亡。比如欧师妹,要是不能长生,千年万年后欧尊者自然便是没有后代存世的了。”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了了是吧,也不是没有血脉留存,就是搭不上关系了。”欧舒雁插了句,很多尊者年轻时也是有道侣后代的,但道侣、后代若是不争气,境界死活上不去,尊者也没办法一直维持他们生命的,时间久了自然便只剩自己一人了。 “说起来,应劫楼应该是尊者最多的了,而且每代活下来的应劫人都能长生的吧?”欧舒雁虽然和父亲一起造访过应劫楼,但也是了解不多。 “应劫楼尊者最多,也可以说是没有尊者。他们的尊者有水分的,长生之法既不是渡无尽劫的仙人,也不是长生境,算是个伪长生。每代活下来的应劫人都不知去向,不过要是有人以为应劫楼人丁稀少前去找茬,他就会发现有几百个长生境突然出现了。”瑶光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总之,应劫楼的方法不适用,我也不是很了解。” 几人便不再说话,默默的享受着安静时光。 边上一桌三人似乎是外地商旅,一个大胡子哈哈笑着和旁边那两人说:“要说那老叫花子算卦是真的准,你们来晚了,我在那算了三卦,都应验了。” 第40章 洞府烂尾,永巨楼还我血汗钱 “哦?算了什么?”旁边那商人打扮的人问。 “给我算的第一卦,告诉我去买城东的那片破房子,那地方又偏又破,我没大信。就只买了一栋,谁能想到我买了的第二天,永巨楼也看上了那地方,直接翻了三倍,足足二十四两银子,啧可惜没全买了。” 那大胡子很是兴奋,激动的有些脸红:“要不是赚了这一笔,我哪进得起这酒楼?第二卦让我去买那渔夫打上来的鱼,您猜怎么着?那鱼肚子里藏着俩金丹,嘿,我一吃,现在开光境圆满,过不了几天就要融法了!” “喔!恭喜恭喜,不日就将脱离世俗进入仙界,长生在望啊!”另外一名书生打扮的两手抱拳晃了晃。 “那第三卦呢?”那商人连忙问道,不说算两卦修得长生,单是能发财也便满足了。 那大胡子却顾左右而言他:“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回家赚钱了。” 安士支起个耳朵正听着入迷,见那大胡子不说了,有些急了:“您说说,第三卦算了什么?” 大胡子摇着手,站起身便想走:“不说了不说了,得去赚钱养家了。” 瑶光抿着嘴笑了一下,随手扔过去一锭黄金:“说说吧,这点金子应该够了吧?我这兄弟只是好奇心重,又不抢你机缘。” 那大胡子伸手接过金子,掂了掂大声笑道:“还真特么准!我就在那乞丐那算了一卦,他告诉我今天在这酒楼上这样说,将有意外之财,五两黄金足够我安身立命了!” “谢谢爷!小的告退!” 边上的书生和商人一脸的惊讶,那六位明显是仙人,你这大胡子胆子够大的了! “两位放心,几位仙君可是翠微山和沧渊镇的,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找你们麻烦的。”那大胡子朝着那书生和商人说完,便起身下了楼。 “有点意思。”瑶光看着那大胡子下了楼,笑着说,也不知道是指的这大胡子有意思还是那老乞丐有意思。 月似时趴在窗口向外张望,却发现那老乞丐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么一说我都想去算一卦了,可惜了,人早就走了。” “哈哈哈,看来是缘分没到,到了自然就能算了。”瑶光站起了身:“走了,明天就得去了。” “大师兄怎么说话也神神叨叨起来了。”几人也都站了起来,走下了楼。 …… 翌日一早,众人便向位于城中央的那座百多米高楼走去,楼顶挂着十六个纯金大字‘永巨中心’,整栋楼面外观全部由两米见方的蓝色琉璃拼接,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眼的很。 大楼周围五百米是整片的广场,竟是白玉铺地,上面没有任何建筑,永巨中心大楼便孤零零的矗立在广场中间,整个永巨中心便占地一千八百多亩地。 百米宽的楼,四方各有三面大门,中间一面足有十米高,两副纯金对联高挂: 通千山连万水商贾云集生意隆, 融四海汇五洲丝路纵横财源广, 横批:巨大永恒。 楼门大开,红毯足足铺出了三百米远。红毯两边每两米站着一名貌美仙女,身着广袖流仙裙侍立,后面又安排了乐队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距离永巨中心三百米远的广场上,无数的侍卫围绕大楼昂首站立,一股肃杀气息迎面扑来。那侍卫外面两米远的地方,围着无数的人,仙凡都有,不少人举着牌子、条幅。 远远望去一片白花花的晃来晃去,走近了才看清楚,那边牌子上写的‘永巨楼骗我血汗钱’,这个条幅写的却是‘永巨楼强拆我吉祥城,六万余户百姓无家可归’‘xx派洞府烂尾,永巨楼还我血汗钱’‘永巨楼欠我矿场八千万’…… 这些人倒是很有秩序,不为难来客也不曾堵塞道路,众人便在这一片条幅牌子和口号声中走向了永巨楼。 翠微山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图总裂边走边揉着肚子:“怪不得养了那么多侍卫,这还没打起来呢?”昨天几人去吃驴肉火烧和虫子,美味倒是美味了,半夜却也拉的受不了。 “这情况都快两年半了,说是永巨楼资金链断了,欠了不少钱还不起。”欧舒雁担心的看着长耳,只见他面色苍白一头的冷汗,若不是长生讲道算是个大机缘,都想强行让他在客房休息几日了。 “说是没钱吧,还有钱请了好多侍卫,徐家两个公子今年刚又建了好几个洞府,花销不菲。可要说有钱,又欠着不少外债,搞不懂。” 李子木嘴角抽搐了两下,这既视感也太强了吧:“门派欠的钱关我掌门什么事,我只是管理门派的,到了年底分红就是了对吧?” 欧舒雁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子木:“你这说法和永巨楼说的差不多啊。”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接待人员,接过请柬一看,竟然是翠微山和沧渊镇的,连忙差遣手下去通报,一边引着众人向里走去。 走了不到五十米,就见一约五十多岁的男子从楼里快步走出,身后跟着徐飞仙和七八名家眷随从。一身黑色练功服映着白色蚕丝的内衬,腰间系着夔牛皮的腰带,脚踩青龙蟒短靴,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一脸笑意的走来。 徐国鉴仔细打量了众人,身后一名助手小声的给他传音介绍了众人。临近跟前,徐国鉴朝着瑶光弯腰行礼,竟真的执了个半师礼:“弟子徐国鉴见过瑶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身后徐飞仙和随从见状,也只得跪拜行礼。 瑶光一惊想要躲开,怎奈想起祖师的话,也只好压住脸色受了这一礼:“见过徐掌教。”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起来平身免礼的话。 徐国鉴也是老油条,知道这般行礼瑶光也是不好受,连忙起身开解:“我能有今日造化,多亏了祖师大方不吝,对祖师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我等此番便略表感恩。” 又朝着欧舒雁那边行了个拱手礼:“见过欧师妹,你我两家离的近,理应多多走动才是。这是我二子,还未曾婚娶,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你俩年龄相仿,想必会有些共同语言,后面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多作陪了。” 见欧舒雁眉头微微一皱,便立马转了话锋,伸手引着众人:“外面阳光毒辣,还请诸位进门小饮一叙,坐下喝茶再安稳认识一番才是。”心中却暗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平日叫你低调些,看这欧舒雁的反应,定是做了些龌龊事让人知晓了,如此想要让两家关系紧密些倒是要费些手段了。 外面围观之人见那徐国鉴行礼、家眷跪拜,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那打头的是谁?让尊者行礼的?他怎么敢?” “翠微山的瑶光,未来山主,果然有大家风范。” “跟沧渊镇的欧舒雁平辈论交,果然翠微山还是第一教派啊。” “徐国鉴似全架,快快还我血汗钱!” 瑶光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不停的叫苦,这下出了大名,以后若是不能力压群雄,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了。 徐国鉴像是没有听到外人议论一般,面色如常的引着众人进了大门。 大门里更是豪华,四处摆放着金银器物,那边挂着名人字画,经过祭炼竟是成了法宝,这边摆着北海珊瑚、夜明珠,竟然也是祭炼成了法宝。 “够奢侈的啊,连法宝都当装饰品。”图总裂依然口无遮拦。 “哈哈哈,我这一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钱,喜欢收藏点东西,一点破铜烂铁而已。也就是神器买不到,买的到怎么也得买个几件摆着看看。”徐国鉴一脸的得意,语气却是一副些许身外之物,不足挂齿的样子。 大厅里还加持了空间阵法,远比外面所见要大的多,每隔几米便有貌美仙女侍立,不时又有其他散修、访客前来,由着侍从指引。 带着众人站到了一个白玉平台上,徐国鉴伸手在那阵盘上按了两下:“远道而来,先到待客厅休息片刻。” 白光一闪,众人已然来到了42楼上,徐国鉴笑着解释:“永巨中心一共45层,这一层便是待客厅,再向上便是家眷所在,却是不大方便请诸位上去了。” 安士好奇的看着周围,不由得感叹:“这个么点距离还加个传送阵,真奢侈啊。” “哈哈哈,我啊很懒的,年纪大了挪不动腿,就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这里每一层都加了传送阵,这样我就不用爬阶梯或者飞上飞下的。”徐国鉴很高兴,如此奢华的永巨中心若是没有图总裂、安士这种土包子的感叹,不是白建了么?看来翠微山、沧渊镇不过如此。 这42层的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竟是妖兽青血狮的皮毛制成,墙面铺设着珍稀木材灵珠红木。灵珠红木天生便在红色的木材中镶嵌着细小的灵珠,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幽香,灵珠又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幽光,具有延年益寿的作用,价值相当的不菲。可以说是在场的几人倾家荡产也铺不满一面墙的存在,除了瑶光和欧舒雁。 离开平台走了几步,便看到那大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上首几处位置却还是空着,想来便是为翠微山和沧渊镇留的。 众人连连朝着周围人各自见礼,分了主次落座。 徐国鉴朝着众人告罪:“还有些贵客要来,我便不在此候着了,便由我二子招待诸位。”说罢便出了大殿。 徐飞仙端着酒杯,站在一边朗声说道:“感谢诸位前来观礼。”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会为这个介绍一下,一会与那个闲聊几句,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瑶光带着众人和欧舒雁一行挨着坐下,今日是代表翠微仙前来,不好自降身价来回走动与他人联络,边低声为师弟们介绍:“那边是明烛门的,他们门派镇压着灵界入口。明烛门不修长生修来世,常常有人给自己定下死期以求来生转世。这帮人豪爽没有心计,热衷打抱不平专管不平事。” “明烛门人诸般苦厄加身毫不在意,乐于牺牲替死,随心所欲但从不做恶,这在世人看来多少是脑子有点问题的。但是以后行走江湖,只要不是邪修不做恶事,遇见困难了可以放心的找明烛门人寻求帮助。” “应劫楼的那两位就不多说了,应劫楼地位超然,门人出世的时候多去帮他们,不出世的时候也不用多理会,需要策算天机了就去求取一番。” “轮回境的没派人来么?”欧舒雁看了一圈,低声问了一句,轮回境和明烛门都离沧渊镇很远,她也并不大认识。 恰在这时,倪闻笔随着徐飞仙走到了面前:“老远就听到欧仙子念叨我们了,最近门内师父师叔们都在炼丹的紧要时刻,恰好我刚在附近游历,就让我来了。在下倪闻笔,三代弟子,师从马克沁。” “见过瑶光师兄、诸位师兄师弟,见过欧仙子、诸位师兄师弟。”倪闻笔眼睛一一看过众人,看到月似时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想法。 “闻辈大少?久仰久仰。”瑶光敷衍的冲着倪闻笔晃了晃手,这人看向自己师妹眼神令人不喜,况且轮回境三代闻辈四人,这倪闻笔名声确实不堪。 其人好色贪财,医术、毒术确实高超,也算得上言出必行。只是求他出手,务必会被他提出要求,有的时候是钱财,有的时候是宝物,甚至于换取出手杀敌的一次机会。 “闻辈大少这称号可是大家抬举,我只是个炼丹师而已。”倪闻笔也不在乎,腆着脸便坐在一旁客座,端起酒杯便向众人敬酒。 “倪师兄丹药一绝,不论哪种类型的。近几日我已经试过了,盛名之下无虚传嘛。”徐飞仙也走到翠微山和沧渊镇席位的中间坐下。 “原来您就是月仙子,昔日只是听闻芳名,皆言仙子貌美天下地上独占鳌头。便叫我魂牵梦绕,无法自拔。今日一见,果如同仙女下凡,令我茶饭不思,甚是意动啊。”众人互相介绍后,倪闻笔为月似时倒了一杯酒,端给她后便举起酒杯向她敬酒,言语中还加了几个重音。 瑶光哼了一声,伸手拿过月似时的酒杯,不想手却一抖将酒洒了个干净:“哎哟,近日赶路太费心神,一时不查竟将酒洒了,罪过罪过。这便罚一杯向闻辈大少赔罪。”瑶光端起自己的酒杯就要喝,惊得倪闻笔连忙站了起来。 这瑶光今日是代表着翠微仙来的,能让自己坐在客座上都算是沾了轮回境名气的光了。连徐国鉴都得给他行礼,这要是向自己赔罪,传出去不说翠微仙的意思,就是徐国鉴都不能放了自己啊。 “别别别,刚是我唐突了,日后便登门向月仙子赔罪。”倪闻笔连连拱手,随后便告退,走回了轮回境所在的席位。 第41章 这下真圆不回来了吧 “大师兄?”月似时不解的看着瑶光,瑶光为人亲和,哪怕是对凡人也不曾倚势凌人。 “轮回境的人给你酒你也敢喝?即便轮回境的人和你同生共死过,你也别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瑶光笑了下,却也没直言这酒里有东西:“轮回境的人也就那样子了,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要不是能为世俗界解决些灾病,早就被灭了。” 徐飞仙看着倪闻笔落荒而逃,撇了撇嘴,只知道下药的货,仙子是这样追的?让你嘴甜些你就这么甜的?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两人交流药效的事情。 …… “贞女荡药效还是差了点,应该再加点什么呢?”倪闻笔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 “闻笔兄也太精益求精了吧,这药效果如此之好竟然还不满意?”徐飞仙上下抛着一个小瓷瓶,瓶子里是倪闻笔刚刚给他炼制的贞女荡,足足四十多颗。 “在床笫之间,这药效确实不错,你感觉怎样?”倪闻笔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揉着眉头问。 “嘿嘿,没得说,吃了药之后那叫一个柔软,那叫一个潺潺不绝,啧温热火辣,欲罢不能啊。”徐飞仙小心的收起了药瓶,掸了掸衣衫,不能想,一想竟有些把持不住,若不是父亲晋升尊者即将观礼,怎么也要去那施悟断家里快活几天。 “问题就出在这啊,效果是有了,但是神智明显没有收到影响,这样还不及合欢散了。”合欢散也是倪闻笔所做,不论男女吃了之后,都会神智不清,只知阴阳交汇之事。 “啊?难道闻笔兄喜欢用强的?”徐飞仙惊讶了,用强的、用迷的,那不成采花大盗了么? “不然呢?那些个女仙凭什么陪你睡觉啊?难道不是你给她们下药迷了之后得手的?”倪闻笔也有些惊讶,你天天干这事,难不成人家都是上杆子贴你? “呃啊,你嘴上甜些,哄哄人家再给点好处,谈谈未来娶亲啊继承家业啊什么的,那女仙一个个都生怕自己贴的慢啊。” “……”两人相视无话。 …… 你这目的也太明显了,而且敬酒就敬酒,你往酒里放什么东西啊?那瑶光可是出窍境,实力又那般强大,你这手段连我都瞒不过去还想瞒得住他么?哄女仙子又没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吹捧两句得了。还独占鳌头,你把这边欧舒雁放在什么位置,从哪方面讲欧舒雁都是压着月似时的好吧?尤其是身材…… 徐飞仙心里默默叹气,教不会啊。好不容易遇见个和自己真的有相同爱好的知音,却是个只知道下药的蠢货,太嫩了。 “哈哈哈,欧师妹有两年多没来我永巨城了吧?”徐飞仙停了飘飞的思绪,岔开了话题:“永巨城这两年变化可大了,明日若是无事,带你去重新熟悉熟悉吧。对了,之前你喜欢吃的那家驴肉火烧,我把店面给买下来了,就是怕那凡人寿短,手艺断绝你想吃吃不到了。” 只知道下药的蠢货看清楚了,仙子不是你那样哄的,学着点吧。倪闻笔假装不在意的坐着,低头玩弄着手里的茶杯,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心里也在懊悔怎么就习惯性的给酒里放了点东西呢? 一听驴肉火烧,长耳只觉得肚中犹如开水一般翻腾,一时没忍住竟然噗的一声放了个悠长悠长的屁,一股恶臭夹杂着驴肉火烧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瑶光差点将嘴里的茶喷了出去,强忍住了笑,伸手吹起清风将味道散了。 长耳没等欧舒雁开口道歉,连忙说道:“抱歉抱歉,我是山野妖族,还不太懂礼教。” 瑶光赞许的看了长耳一眼,这师弟虽然是个妖族,倒是挺为师姐着想的:“昨天几位师弟在城里寻觅美食,一时不查吃坏了肚子,这城里的美食该要注意些卫生才是,连图师弟这样的出窍修士都扛不住。” 徐飞仙涨红了脸深吸了一口气,瞬间便面色如常:“瑶光师兄所言极是,出窍境的师弟都扛不住,更何况凡人了。今日便叫城里好好检查才是!” “查查皇普大道上的那家驴肉火烧店才是,就是分店不受重视也不该做成这样!”图总裂揉着肚子插了一句,没等说完便被段可留在桌下连连踹了好几脚,找遍全城就那一家驴肉火烧店,刚人家可说了把店买了,你这不是屎壳郎找吃的专挑屎么? 徐飞仙鼻翼狂跳了两下,放在腿上的左手死死的掐了大腿一下,直掐的大腿都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才松开了手,回过头冲着随从吼了一声:“听到了没?现在就让那家店关了,里里外外仔细的查!” 随从心里叫苦连天,这店开关不是您说了算么,当时强硬的从人家手里“买”过这家店之后,就从来没人管过这店,嘴上却连连称是。 欧舒雁这时才调整好了情绪,保证自己不会一开口就笑出声:“让各位见笑了,看来我沧渊镇在礼数方面确实做的不到位,等回去就叫师弟闭门思过好好学学礼教。”闭门思过一秒也是闭门思过了不是? “至于驴肉火烧就不吃了吧,小时候不懂事,天天吃那些长肉的,现在年纪大了,得注意点了。” “哪里哪里,胖之一些则嫌腴,瘦之一些则嫌弱,欧师妹这般模样才是刚刚好,最完美的状态。”徐飞仙翘起大拇指,他可是知道父亲的打算的,连忙回避了年龄问题。何况这欧舒雁端庄大气,冰清玉洁美艳冷傲,这种女人征服起来可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有成就感多了。 “那我师姐要是真的再瘦一点,就没有现在好看了么?”安士从坐下开始就在研究那茶杯,这时候研究完突然抬头问了一句,师姐可是说过要减肥的。那茶杯是个他不认识的玉雕刻,外圈镶嵌着金丝,镶嵌的工艺很好,像是长在一起的一样。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徐飞仙连耳朵都红了的喘着粗气,安士有点慌了:“怎……怎么了?我问的不对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山野妖族,是真的不懂礼数。长耳师兄说不懂礼数才是骗你们的!” 粗气声更重了,倒也不是没法诡辩继续夸赞略过此事,只是这几人三番两次让自己丢脸,徐飞仙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 段可留段不留两人齐齐的捂着脸低下了头,图总裂干脆搂着许十军背过身去吃吃的笑了起来,促织掐着李子木的胳膊憋笑,看着龇牙咧嘴的李子木月似时连连拉开促织的手。 长耳也有些懵了,看看师姐又看看安士,这下真圆不回来了吧? 欧舒雁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就见徐国鉴引着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进了大殿。 “哈哈哈,看来小辈们相处的不错啊,在说什么这般欢乐?”这只是客套两句,整个永巨中心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不等有人回答,就又自顾自的开口:“能到这42层的人应该都到齐了,咱们就随意聊聊,等到了吉时,便开始观礼讲道。”几句话下来倒也将这尴尬的氛围缓解了。 那老道人一脸笑呵呵的环看着大殿:“徐尊者这42层有点意思啊,啧啧啧,光是这墙面都能把老道家底掏个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半佛魔道尊者谦虚了,您怎么也是前辈,我这后生如何赶得上,更何况一点身外之物,想必您视金钱如粪土,所以才说家底不厚吧。”徐国鉴边引着半佛魔道向前走边吹捧着。 欧舒雁转头看向门口,也顾不得应付徐飞仙了,连忙站了起来行礼:“晚辈见过半佛魔道尊者。” 瑶光这边却是不好站起来,毕竟代表着翠微仙,只好拱手:“见过半佛魔道道友。”又私下传音给诸位师弟,连带着长耳安士一起介绍了:“半佛魔道尊者,算是以散修身份修得长生境,成尊于两千多年前,一千多年前隐世了。” 半佛魔道早年修习西传密宗佛法,这西传密宗算是半个邪修,喜好将人血肉骨骼做成法器,往往修到高深处容易入魔。半佛魔道属于良知未泯那一类,在结丹时学习祭炼肉莲花法器和鼗鼓法器,被师门所传的祭炼方式所震慑,一时不察入了魔。 在入魔未满三年时遇见了个怪人,在他的帮助下竟然从魔转回了人,重新修行了道术,故此精通西传密宗佛法、普世魔功、道法,算是不可复制的修行奇人故事。 最早他改了法号叫三佛魔道的,后来他遇见的那怪人说三佛魔道听着挺逼格的,但是佛魔道三分天下,日后不可再用魔功,如果再使用魔功便会永坠魔域,再无回旋余地,还不如就叫半佛魔道。虽然他也不明白这两个法号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按照那怪人的意思改了过去。 半佛魔道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只是出身所迫导致其入了邪宗又入了魔。 他一脸笑呵呵的表情朝着瑶光和欧舒雁的方向拱手:“祖师可还好?我有千年没去见祖师了,希望祖师不要怪罪才是。二十多年前你出生时,你父亲还找过我,当时我闭关修行不得一见,不想今日一见你已经这般大了。” 在徐国鉴的带领下他坐到了瑶光的对面,再看大殿上首处还有几个空座,想来是预想能来的人没有来。 半佛魔道坐稳了身体,有些不解的问徐国鉴:“徐尊者,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在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多的仇家?晋升尊者这么大的事,其他道友怎么都不来?” 徐国鉴面不改色,似乎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唉,不提也罢!外面那都是些不懂礼数不知感恩的人,我徐家费尽心血,耗费无数资材,只为了让他们有好的洞府。结果他们可好,不知所谓竟然信了那谗言小人,以为我徐家就为了他们手里那几个子。” “我永巨楼只是一时不察,竟然被小人诬陷,各大矿场、买主齐齐围困过来,挤兑的一时没了现金,迟交了几个月的货款,他们却说我永巨楼携款跑路了,唉想想本座就心痛啊。” 徐国鉴一手捂着心口,一脸的悲愤:“我徐家世世代代为世人修筑洞府,平日善事做尽,哪年不捐出无数资材为众生、为百姓谋求福祉!就因为一点点的推迟、一点点的拖欠竟然唾骂我徐某人全家!唉!可如今以本座这修为,却也不好露面澄清,否则却又有些仗势凌人了。” 安士转过头小声问欧舒雁:“师姐,他不才两百多岁么?不是祖上是农民么?怎么世世代代都是修筑洞府了?” “别问了,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以后给你解释。”长耳按了按安士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带师弟出来见世面,这世面见得未免有点大。 安士自以为小声问别人听不到,可上首这群人哪个不是修为高深的,更别说徐国鉴和半佛魔道这两位尊者了。 半佛魔道扬了下眉毛,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徐国鉴光捡好听的说,再联系其他尊者没有像以往尊者晋升时那样前来观礼,便知道这徐国鉴恐怕风评不怎样。自己刚刚出关,便揽过来个烂活啊。 也就不再这话题上多问,真要感兴趣观礼结束外面那么多人呢,随便找几个问问就得了,便岔开话题:“崇明宗怎么没人来?”即便尊者不来,怎么也要派几个弟子走走过场才是。 “崇明宗?”徐国鉴也是从善如流,能不谈外面那些人最好,都是尊者了怎么也要注意点脸面了。只是这崇明宗是哪个教派,为何自己没有听说过? “半佛道友,你应该是一千五百多年前闭关的吧?崇明宗一千三百多年前没了,据说是理念不和,分裂成两个教派了,分裂之后就隐世不出,毫无半点音讯了。徐尊者入仙途两百多年,可能没有听过这事,毕竟快一千多年没有消息了。”瑶光插了一句,自己祖师可是第一个长生尊者,修仙界的活化石,说起历史故事来自己可比在座的两个尊者知道的多得多。 在翠微仙突破长生境前,修炼皆是为了成仙,故此突破到融法境后习惯称为入仙途,哪怕如今都已经变成为了长生境,成仙已经是下乘,也是依然如此称呼。 “崇明宗没了?啧,那帮神经病还挺有意思的,可惜了。”半佛魔道摇摇脑袋,很是惋惜的样子。 第42章 糟了,冲我来的! “哈哈哈,跟不上时代潮流的脚步,这崇明宗分裂想来也是必然吧。说起来离着吉时还有一会,大家不必客气,随意饮酒作乐。”徐国鉴举起酒杯,意气风发的向着众人示意。 半佛魔道也举起杯:“恭喜徐道友证道长生,提前预祝徐道友讲道成功!”说来这徐国鉴还怪讲究的,讲道还要挑个吉时,记得以前那些尊者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就随意的开始讲道了,来晚了没听到的那就是没有缘。 下面闹哄哄的众人也连忙举杯:“恭祝徐尊者证道长生!” “哈哈哈哈!痛快!”徐国鉴满面通红容光焕发,放下酒杯大笑了两声:“诸位随意,随意。” “趁着还有些时间,刚好说些事情。”徐国鉴收起笑容,脸色略有严肃:“近些年那蓝袍越发的活跃了,本座不忍众生为其所害,便早早的做了些安排。” “本座共派出290名分神死士寻找蓝袍,只想着探明那蓝袍底细,我等登高一呼剿灭那些贼人,这些都是我永巨楼的好儿郎啊!”说着说着徐国鉴摇着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痛心一般挤出了两滴眼泪,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二十多年啊,就剩那么一个,就只有那么一个,成功的打入了蓝袍内部!” “徐尊者大义啊!”下面不少人附和着,蓝袍的存在,对于所有修士都可以说是一大天灾,不少人都有过门内天才或是亲友被蓝袍毫无理由击杀的经历。 半佛魔道眯着眼睛没说话,心中腹诽着你做戏太过了点,那打头说话捧场的人腰牌上可写着呢‘永巨楼长老’。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徐国鉴示意下面安静:“可在本座闭关突破的这几个月,这义士死了,被人杀了。” 徐国鉴内心想着,一帮落伍的守旧者,只知道长生后窝在秘境不思进取,今日如此落我脸面,恰好拿这卧底做些文章,打打你这早该被扔进历史垃圾堆里的老东西的脸。 “啊?如此可惜!” “谁人这般不识抬举,竟然杀了这等义士?”众人议论纷纷,已经快要发展到杀了卧底的就是人奸的地步了。 瑶光皱着眉头,这等时刻说这事,分明不怀好意,只是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徐国鉴伸手放出一枚留影玉符,没有声音的画面缓缓展开,一名蓝袍和一名男子执剑拼斗,看得出画面就是由这名蓝袍留影的,也就是说这蓝袍便是卧底了。 两人缠斗间,能看见后面还有一男一女在与三名蓝袍在斗法。两人很快开始了互相角力,不知为何那男子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剑,趁着蓝袍站立不稳之时一手放在了他的脑后,随后蓝袍便脑袋碎裂从下方喷出了鲜血脑浆而亡,之后画面便黑了下去。 “大荒截天指?”半佛魔道瞳孔一缩,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眼露精光的看向了李子木。 徐国鉴隐隐听见半佛魔道说了些什么,又不好去问,气氛烘托到这里可不能轻易被打断才是。便转头看向瑶光旁边的李子木:“还请贤侄解释解释,为何杀我永巨楼的卧底?” 瑶光看清了画面里的人后,就在心里叫糟,这分明是冲我来的。见徐国鉴这般质问,瑶光心里也有些火气:“你说是卧底就是卧底了?我这师弟不过融法修为,如何杀得了分神?况且作为卧底,为何要追杀我师弟师妹?今日特意说起你想要如何?” “我永巨楼义士怎会伤及无辜,定是特意压住了修为与他争斗,为了取信蓝袍做戏而已,哪里会想到这小子不识好歹竟下手如此毒辣!”徐国鉴哪里敢真的对瑶光发火,但旁边那李子木就不一样了,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身份。即便自己真的杀了他,那翠微仙碍于尊者的脸面,想来也不会怎样。 徐国鉴打心眼里是看不起那些个尊者的,一个个到了长生境便不求上进,不扩张势力不统治天下,又不收敛财富。视众生如无物,冷傲的看着天下苍生在苦海里挣扎,只知抱残守旧的躲在阴暗的角落,享受着先人一步的仰视。 每每有人打破现有秩序,便会蹦出来大叫惑乱人间贻害苍生,灭了想要打破秩序的人后又再次狗狗祟祟的藏了起来,还要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问你懂了么。 徐国鉴自从踏入仙途之后,便有了个远大的梦想,或者说理想,他想要将人界统一,他不只想要一个永巨楼,他还想要凡俗界也归入自己帐下。 当几天前终于踏入长生境之后,尝到了那无敌力量的甜,明白了长生境是什么之后,他不仅仅只想要凡俗界了,他还想要别的尊者也对他俯首称臣! “本座今日特意说出此事,不过想要为人间除害!他明知那非蓝袍,还下了死手,定是心怀不轨的他界奸细!不过本座念及他是翠微仙门人,只要今日去那死士坟前磕头谢罪,便就此作罢。”徐国鉴一脸大度的样子,心里却默念有点骨气啊,快站起来反抗,这样我才有借口杀了你啊!杀了你才能更好的打脸啊! 月似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派胡言!你说那是卧底,他不声不响招招要命,况且还有三个蓝袍在旁,我们哪有机会分辨?” 瑶光按住想要站起来的李子木的肩膀,今日师弟若真的被逼去那所谓的坟前磕头,打了祖师脸面不说,道心被破未来可就断了! 缓缓站起身,微眯着眼睛盯着徐国鉴:“徐尊者,若非觉得长生真的不死?” 徐国鉴心里犹豫了一下,仔细考虑着突然出手杀了那李子木的后果。慢慢握紧了右手,整个大殿气氛瞬间凝固压抑。 天空似乎都压了下来,一股无法言语的威压从天而降,徐国鉴蹬蹬蹬连退三步坐在了椅子上。他怎么会如此强大?只靠着气势便能压制我到如此地步?长生境不是已经在路的终点了么?难道这老东西藏私了? 世人皆知翠微仙是长生境第一人,可又都知道这第一人指的可不是实力第一,而是第一个证道长生。长生之法是踩着前一个尊者的肩膀晋升的,每一个尊者都会比前一个实力更强。 如同盖房子一样,每一个后来者都是垒在上方,所以证道才会越来越难,实力也越来越强。也就是说,在尊者中,翠微仙应该是最弱的才是!他没败过无非是尊重前辈没人挑战罢了! 徐国鉴压抑不住脸上的震惊,抬头看向上方,透过屋顶似乎看见了云间的那截手指悬在头顶。 “哈哈哈哈,徐道友一片赤诚之心只为众生着想,为我辈谋求福祉未来,这番精神实在令人敬佩啊!”半佛魔道不着痕迹的朝着天上拱了拱手,那威压瞬间消散,只见云开雾散阳光明媚,似乎刚刚是幻觉一般。 “长生不死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世人认为,长生境便是路的尽头,证道时间越久的实力反而越低。” “为什么一旦诞生尊者,其他尊者便会立刻知晓?按说以长生之法证道的,后来者实力必定要强过前辈才是,可几万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个,哪怕就那么一个,能去打败翠微仙祖师呢?真当做是尊重前辈无人挑战么,呵,只是大家都被打服了而已。” “路,还没到头呢。” 半佛魔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几句话下来,也将大殿里凝固的气氛缓解了下来。伸手示意瑶光那边坐下,又挥手释放了结界,罩住了上首几处,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长生之法并不完善,这确实是翠微仙故意的,但也是不得不做的。每当尊者诞生,我等前辈便会前往,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观礼祝贺我道昌隆只为其表,指引才是其实。” “尊者有尊者该担的责任,这里还有小辈,讲道之后我与你单独再说(说了就剧透了啊喂)。” “指引便是告知你如何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这方法需要在你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之后,才能告知于你。当然不继续走下去也不影响你的长生不死。这些事情在你成尊前应该有尊者前来告知才是,徐尊者怎么会一点不知闹出这般笑话。”后一句话半佛魔道却是没说,难道你这人缘差到如此地步?成尊这种大事都没人愿意前来结个善缘? “徐尊者,切莫自大目中无人啊!” “几个小辈也是,怎么能质疑尊者是否不死呢?不过不气盛哪里还是年轻人呢,看到你们就像是看到了我年轻的样子,哎,老了,心胸得放宽些了,你说是吧徐尊者?” 这徐尊者三个字重重的砸在了徐国鉴耳中,似乎有着无尽的嘲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过了半晌才恢复正常。 半佛魔道解开了结界,朗声说道:“徐尊者证道之时因缺少尊者指引,一时不查竟产生了些许心魔,闹出了笑话,这却是我们这些前辈们的疏忽了,在此向徐尊者赔罪了。” “再说说卧底蓝袍之事,心是好的,可却是行不通的。我等先行之人,自然尝试过混入蓝袍,但无一成功。原因很简单,蓝袍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据猜测类似于灵魂交流,连尊者们都没办法混进去的。” “所以各位就不要再尝试混入蓝袍了,那死士能成功,只能说蓝袍对于他的跟随根本不在乎罢了。” 徐国鉴这时已经缓和好了情绪,知道半佛魔道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连忙向着瑶光那边拱手:“惭愧惭愧,一时不慎竟然受了心魔影响,还请多多包涵。” 瑶光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李子木三人:“有没有受到惊吓?道心可还无痕?” 促织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点血沫的口水,捂住了胸口:“啊!好强的气势!我感觉……好像不行了……” 瑶光心里暗暗点头,这促织脑子确实灵活,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演的有点太假了,但凡你狠狠心把舌头咬破点也不至于只有一点血沫子。不过不重要了:“徐尊者?” “好说好说,我这有医术高超的手下!” 一名长胡子老头装模作样的给促织检测了一番,满手的老茧一身杀气,哪里像个医生:“问题不是很大,需要炎龙血丹、紫荧补元丸……”报出了一长串的丹药名称。 瑶光点了点头,上道。这些丹药都是突破到结丹和元婴时所需要的,没有这些高档的丹药,使用些平替的廉价丹药,效果自然没有这些好的。 见瑶光点头,徐国鉴示意那手下退下。沉默了片刻想要找些话题揭过刚刚的尴尬。 半佛魔道是个好人,知道这时双方都有些下不来台阶,这和稀泥的活自然得他来,眼珠一转看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应劫楼门人:“话说你是应劫人?才结丹修为便要入世了?” 占宗心中长出一口气,可算有人注意到我了:“啊哈哈哈,多谢前辈关心!晚辈占宗,正是此次的应劫人。不过我入世之事便先不说了,今天若是说出来就有些喧宾夺主了。” 半佛魔道一口气差点噎住,这届应劫人这般自大不会说话的?还喧宾夺主,应劫人入世不就是要开启走仙路么?我不就是想让你说说走仙路‘喧宾夺主’,把徐国鉴刚那丢脸的事情压一压么?怎么刚出关就摊上个烂活…… 咳嗽了一下,半佛魔道假装无事发生,生硬的转变了话题:“吉时可快要到了,徐尊者,观礼讲道可准备好了?” 占宗:“???”问一下就完事了? “本座从踏入仙途的那天起便已经准备好了。”徐国鉴这种老油条,虽然刚刚在走到巅峰时丢了点脸,但也不至于影响心态太久,稍作调整便已经恢复正常。 “哈哈哈,听徐尊者这般一说,我更期待您的讲道了。” …… 午时已近,徐国鉴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朗声说道:“吉时已到,本座即将开始讲道。”便化作一道玄光飞身进入虚空。 众人连忙仰头向上望去,就见一面华光形成的画卷缓缓在半空展开,百级台阶上面一座豪华龙椅散发着幽幽彩光。台阶两侧不停的绽放着烟花,悠悠丝竹声缓缓传来。 半佛魔道眉头一挑,排场很大啊,以前尊者们讲道都是在自己道场里,寻个开阔地就那么随意的往虚空一坐便开讲了。探出神识向楼下观去,发现每层都有这样一幅画卷,刚还好奇如何让楼下的人一同观礼,原来是这样搞得。 第43章 哪个脑子有毛病才不想长生不死 在一片礼赞声、丝竹雷鼓声中,背对着众人的徐国鉴踏着鼓点一步一步走向了台阶顶端的龙椅。 众人自然看得出这一切都经过精心排练,百级台阶意味着百尺竿头已尽,立于世间之巅,这徐国鉴野心真不小啊。 “本座徐国鉴,起于清萍之末,资质欠佳,十九岁方才踏入仙途(融法境),两百四十九岁证道长生,一路艰辛,未敢有过丝毫懈怠!” “两百三十载筚路蓝缕,深感修行途中财侣法地之重!于元婴之时成立永巨楼,目的便是为本座的今日助力。” “大鹏一日随风起,百多年前我永巨楼抓住机遇,于凡俗、于仙途奋力争先,方才在这世间占据一角。” “今日本座已然踏在仙途终点,万般苦难皆成甘饴,观苦海众生,皆为财所困。”徐国鉴顿了一下,心中默默骂了一句自己的助手,稿子怎么没有改?刚刚被半佛魔道说路还远着,结果稿子还说仙途终点,废物! “本座便为众生讲解‘财’之一道。” 半佛魔道皱了皱眉头,难道要讲解金钱一道?可他走的明明是以鞭入道。莫不是还辅修金钱道? “财,无论对凡俗还是仙人,皆有不可言说的奥秘!钱可买万物,钱可通鬼神,若是有买不到的,定是所出价格不够。” “赚钱的能力,对于我辈修士可是在仙途上的一大助力。本座常常思考如何赚钱,如何在短时间内赚大钱?”龙椅上的徐国鉴唾沫横飞,兴高采烈的讲着,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定然要讲得天花乱坠,让众生开开眼界! “我永巨楼吸金的能力自不必说,今年推出了聚富宝财业务,三年回本五年翻倍,感兴趣的道友一会可以找侍从们了解一些。”大殿里的侍从端着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玉符,挨个给众人送上。 “诸位可找些财阀世家,告知他们你有个赚钱的买卖……” …… 在接近两个半时辰的时间里,徐国鉴详细的讲解了如何利用类似于庞氏骗局、金字塔骗局等等的操作,快速赚取大量财物。当然这样总结的只有李子木,很多人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操作,或者说并不知道这是骗局。 半佛魔道面沉似水,脸色难看的像是生吞了只癞蛤蟆,癞蛤蟆被生吞前还刚刚吃了五十只苍蝇五十只蟑螂。讲道讲道,讲的是如何修道习法,讲的是众生修炼所遇见的难题,讲的是一路修炼的感悟,讲的是证道长生所见所闻。 以往尊者讲道,不说天花乱坠紫气东来,最差也能有些祥云盖顶,天地赐福,徐国鉴这一番“讲道”却是什么异象也无。 瑶光和欧舒雁脸色也很差,即便是三百多年间没有人证道过,但两人多少也从长辈那里知道些关于讲道机缘的事。 如果听长生尊者讲道一番,悟性佳、运气好的当场破境晋级不是没有可能。可他这般,不说修炼上有所收获,日后定有些人拿着他的主意去骗人,说不得造成多大乱子,早知如此,还不如叫长耳在酒楼好好休息了。 怪不得楼下那些散修小门小派来人入场,都要在门口缴纳些许灵石,这‘赚钱’的方式都教了,自然不能是免费的。 瑶光伸手祭起结界,将欧舒雁、半佛魔道等人罩了进来:“半佛道友,长生讲道不是这样吧?”自己去讲道,弟子们或是师弟妹们都能有所感悟,长生尊者无论如何也不能比自己差吧? “确实不对,难道他不知道这讲道是为了天地赐福,所以拿着这番机缘开玩笑?”半佛魔道皱着眉头,面色更差了,还以为自己闭关千年,不了解如今情况了。 “可能,他真的不知道?”欧舒雁想了想说道,“他应该算散修吧?没有师门长辈,境界也都是靠着天材地宝硬生生堆上去的,而且也只修炼了两百多年,这两百多年没听说过他与哪位前辈论道,也没听过他去拜访哪位。请的些‘顾问’也都只是拿钱干活,哪里会和他讲这些事情?” “那这怎么办?重新讲一次来不来得及?”图总裂插了一句问半佛魔道。 “没用了,机会就这一次,在那讲道虚空中外人可进不去,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祖师开创的长生之法,犹如在灯火中添油。世界终有一日燃尽,更应珍惜这最后的黄昏。灯火可以驱散黑暗,接过灯火在黎明时分点亮可以延缓末日审判的到来。这是你们祖师的原话。” “后来者在证道之时勾连前辈的气息命格,在此基础上踏入虚空证道长生,相当于接过灯火添了油,这就是所谓的站在前辈肩膀上,所以后面证道的尊者实力自然会强过前面证道之人。” “而这种气息命格的勾连,形成了天地枷锁,拉着尊者无法更进一步,不得指引便会认为再无前路,这也是他为什么说自己站在了路的终点的原因。” “长生讲道,博得天地赐福,这赐福便是后面我要给他指引前路的前提,用这天地赐福解开前辈们的气息命格,只有打开了这勾连的枷锁,才有未来可言。” “徐国鉴的前路,断了。”半佛魔道深呼一口气,向后靠坐在椅子里,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连讲道这般大事都没有前辈和他言明? “就这么断了?就没有什么补救方法了?”安士这时也顾不得师兄不叫他说话,连忙问道。 “也许有补救的方法吧,但也只是也许,至少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补救。”半佛魔道咬着牙看着那画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踏马是个天才!没有前辈指引,凭借大量天材地宝两百多年便能证道!” “那几万年来就没有类似这样,讲道失败的尊者么?现在情况如何?”虽然说这徐国鉴不讨人喜,但多少是修行路上的同行者,如果前路就这么断了,不免让人唏嘘。 “有,两个。” 半佛魔道想了一下:“一个是询波尊者,两千多年前死在了那个磕头鬼手里。另一个一千八百多年前证道,得知前路已断,放飞自我,去往星空深处了,至今未曾返还。” “询波尊者是没有重视这讲道,在讲道时随意的讲了点基础常识,以为便可蒙混过关。另一个是讲道时紧张,胡言乱语,后面调整好了也晚了,无法引起天地共鸣,自然没有赐福。” 这时,徐国鉴讲道结束,从虚空中缓步迈出,侍从见状连忙收起了那画卷。 徐国鉴的首席助手上前耳语:“讲道期间,一共有四百二十三个人或势力对聚富宝财项目有兴趣,一百三十七人直接交了订金,一共收了六百八十五万,剩下三百来人还在观望。” 见徐国鉴满意的点了点头,助手又继续说道:“不过听到这些人,反应似乎有点奇怪,我刚刚偷听那个占宗和柳寒泓交谈,似乎对您讲财之一道很是诧异。上首几位我没办法偷听。”微不可察的用下巴指了指那结界。 徐国鉴微微一笑,心中得意,土包子们哪里会懂得这些宝贵的知识呢? “哼,无妨,这等知识可不是他们这些老古董能懂的。”徐国鉴回想起这些知识的由来,微微走神。 …… 徐国鉴刚刚结丹,距离他踏入仙途已经整整三十年了,还尚未成家。此时已经他已经深感乏力,修炼所需资材犹如无底深渊,对于他这样的散修可谓是天文数字了。如果继续这般修炼下去,怕是到了寿终之时也不见得能成功凝婴进阶了。 这天他照旧跑去深山老林想要寻些仙药求些机缘,远远的就听一中气十足的男人求救:“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这特码是哪啊!” 心中诧异,难道我徐国鉴机缘来了?快步寻声找去,转过一块巨石,就见一中年男子倒挂在树上,离地能有七八米高。这人身穿奇怪的服饰,材料也是不曾见过的模样。 徐国鉴小心的探出神识查看四周,并未发现异常,这人似乎从天而降,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刮破了裤子挂在上面。没有修为在身,似乎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如此倒也说的通,七八米高的距离对于不能修炼的凡人来说,确实很危险了。只是这人如何挂上去的?难道是躲避猛兽爬上了树掉下去的? 小心翼翼的在旁观察了半个时辰,那男子声音已经嘶哑,眼看着快要有出气没进气了。徐国鉴这才从巨石边飞身到了这人身旁。 “啊?救命啊!快救救我!”这人因过度充血而通红的双眼模糊的看向了徐国鉴,猛地一抖:“神,神仙?求求大仙发发慈悲救救我!我日后定要吃斋念佛,早晚一炷香,给您塑金身,给您建一百座庙!” 当我是神族了么?还早晚一炷香,塑金身建庙宇?徐国鉴挑了下眉毛,一个凡人救不救无所谓,不过除了邪修,一般遇见凡人遇难都会伸手救上一救。也不费什么力气,这不是心善只是有传言说这样可得天道青睐。 眼看着心里惦记的机缘应该是没了,徐国鉴有点失望,但也还是伸手将他从树上摘了下来,清风托扶缓缓的落在了地面。 “能自己回家吧?”徐国鉴看了眼刮破的裤子,没有伤到皮肉,这凡人自己回去就行了。 “感谢大慈大悲的观,呃神仙,还不知道是哪位大仙?等我回去后定要为您建庙塑金身!”这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了三个头。 徐国鉴歪着头看着这人,奇怪的衣着,奇怪的口音,奇怪的说法,大慈大悲的观什么? “你是域外之人?”这个域外之人指的却是些不常见的秘境那些化外之地。 “啊?我是山东人!我叫任不平,感谢慈悲的神仙!”任不平也有些懵,刚出差在飞机上小眯了一会,再睁眼睛怎么就挂在树上了?空难了?那自己命也太大了!而且不是说无神么,怎么会有个能飞的神仙?任不平觉得自己五十多年的认知已经被摧毁了。 “山东人?”徐国鉴嘴里嚼着这句话,心里仔细想着这附近千里可没听说过哪里人自称山东人的。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天,徐国鉴突然明白了这人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素律界六大界域环绕着人间界,间或掺杂着无数的小世界,但每个小世界与人间界也都大差不差。也就是都为修仙文明。 这人连神、仙都分不清,连自己是修士都看不出,又满口胡言乱语,不像是本界中人,难道这方世界外,还有更大的机缘?徐国鉴思考半晌,却毫无结论,这事对于他来说,太过深奥遥远了。 想不通的徐国鉴开始套话:“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经济学家,给大企业定制赚钱方案的。今天要出差去华盛顿,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再睁眼睛就挂在树上了。是不是空难了,其他人还活着么?”任不平见神仙发问,连忙回答,这可是神仙,说不得善心一发自己就能长生不老了!不由得心思火热了起来。 经济学家、大企业、华盛顿、飞机,理解不了啊,徐国鉴心里琢磨着,这经济学家是赚钱的,嗯?赚钱的?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钱是什么样的,但灵石也是钱,能赚吧?原来深山老林真的有大机缘啊,民间传说果真不骗我! “那说说你是怎么给大企、业定制赚钱方案的?”徐国鉴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任不平也是嘴皮子厉害,当即就给他讲了一番,听得徐国鉴是一愣一愣的,真是天才,这般天马行空的做法竟然可赚大钱? 徐国鉴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这等人物放走了可太不该了,可是自己也不过结丹修为,保不住这烫手山芋啊。 “我问你,你可想要长生不死?” 任不平一听,哪个脑子有毛病才不想长生不死啊!遇见神仙了可不就是等他这一句么,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就感觉一只大手轻轻地放在了头顶,任不平无来由的开口:“仙人抚我呃……啊!” 第44章 本座没有令道友失望吧? 半晌徐国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刚刚用了摄魂术,能将生灵的魂魄强行拉出体外,然后搜魂便可知晓他的一切。可这人没有灵魂,搜魂了多次也只能搜到一部分脑中记忆,便是刚刚他所讲那些赚钱方案以及部分没来得及讲的‘经济学’知识,连些生活记忆都没有。 “可惜了没有那界外的大机缘,啧,算了,这经济学的知识也够了。”要是能得到那界外的线索,便是头猪也能平步青云罢。 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乌云,“果然轻易不能杀凡人啊!”,徐国鉴感慨了一句,将只剩下一口气的任不平放在了那巨石顶上。此地名叫虎跃峡,经常有大虫出没,已经昏迷不醒的任不平用不了几时便会被大虫果腹。 看着一口咬碎了任不平脑袋的老虎,徐国鉴点了点头,等那老虎吃饱了,一掌将它击毙,三两下分解出虎皮虎骨收了起来。 看着不成样子的骸骨:“你也别怪我,我也算给你报了仇的。你这样的人不该活不下去的。” “只是无法吞并你的灵魂带你长生了,算我食言了吧。” 不久,在沧渊镇西南方向的一个小镇,崛起了一个新兴势力,名叫永巨楼。 …… 徐国鉴一脸得意的笑,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缓步走到结界中:“半佛道友,本座讲道没有令道友失望吧?” “失望?想来失望是没有的,震惊倒是不少。”半佛魔道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经放弃了一般:“震惊倒是有一些,徐尊者两百多年便证道长生果然不同凡响。” “哈哈哈,本座能如此快速证道,可离不开这永巨楼的助力!更是靠着我所讲的财之一道!”徐国鉴满面红光,缓步走到了座椅前,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 “可你没有获得天地赐福。徐尊者可有了解开这勾连气息命格枷锁的办法?” “嗯?解开这天地枷锁?”本座刚刚靠着着勾连的气息命格成就长生不老,你就让我解开这枷锁,是何居心? 半佛魔道几句试探下来,发现这徐国鉴是真的不知是为何要做讲道一事。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 徐国鉴瞪大了双眼,面色涨红险些吐出血来,我千辛万苦熬到了长生,以为站在了世界巅峰,你告诉我前路未尽,还有进境的空间,狠狠打了我的自信心一下。 我刚刚放平了内心姿态,准备通过指引后再次向着巅峰发起冲刺,结果你告诉我,我讲个道把前路讲没了? 连架子都不摆了,也不口称本座了:“半佛尊者,难道我真的前路断了么?可还有补救办法?” “事到如今,我是毫无办法的。”半佛魔道说不上来什么心情,羡慕他拥有无限的资材供给,可怜他人缘太差前路已断,又有些幸灾乐祸这种不讨喜之人倒霉,总之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安稳心神巩固境界几日,便和我同去翠微山,向祖师求教一番,看祖师是否有些其他办法吧。” “毕竟一千八百多年过去了,说不定祖师已经找到了另外的方法,刚好我也多年未曾去看望祖师了。” 半佛魔道突然啧了下舌头:“啧,这指引是用不上了,尊者该承担的责任也先不用和你说了,能继续进境再说吧。” 半佛魔道摇着脑袋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啧,这都叫什么事啊,刚出关就接了个烂活。”话音刚落,刚好走出结界范围,结界应声而破。 “我出去逛逛,三天后再来找你。”半佛魔道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散。 徐国鉴的助手不知什么情况,看着徐国鉴面色有些不好,外人看不出来,自己可是看懂了他很是生气的。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小声提醒:“尊者?按照流程安排,该开宴了。” “不开了。”话音未落,身影便已经消散。 助手无奈,只好求助的看向了徐飞仙,心里却想着大公子徐慧康不知哪里去了,有些日子不见人了,不然如今的情况他定能主持大局。徐慧康虽然人品不堪,但在应付一些场面上还是有些手段的。 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人,徐飞仙心里烦躁,老爹不知怎么,证道之后不是很开心,竟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讲话、开宴,留下了个烂摊子要他收尾。 又瞧见那助手求助的眼神,心里大骂着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还要我出面,却也只好站起来,朝着众位宾客拱手:“抱歉抱歉,我父亲刚刚证道,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番力量,晚宴便取消了,还请诸位见谅,大家这便散了吧。” 一片闹哄哄中,促织拿起桌上的请柬,翻看了两下,手指点着流程中写着晚宴那页:“啧,北海庆龙、西漠凰鸟……,可惜了,这些美酒佳肴没吃到。” “得了吧,你心里说不得有多幸灾乐祸呢,收敛着点,回了门内你再可劲笑吧。”月似时斜了她一眼。 “刚师兄那句真以为尊者不死吗可真霸气十足!不愧出窍第一人!”图总裂打趣道。 “我们也走吧,没必要待下去了。”瑶光不想搭理图总裂,站起身看着旁边一起站起来的欧舒雁,伸手示意了一下,两伙人便一同走出了大殿。 很快出了城,将要走到两里半的距离时,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喊:“瑶光师兄,等一下!” 皱着眉看着占宗御剑飞来,这占宗太没规矩,怎么在城中御剑,而且还叫自己师兄,按说怎么也要叫声师爷然后客套一番,自己再让他叫师兄才是,这般无礼果然有些自大令人不喜。 “不知有何事?这般慌张,竟从城内御剑追出?”瑶光朝着柳寒泓点点头。 “瑶光师兄,我将开启通天路了。”占宗语气含着一股小小的自豪。 “嗯!多多努力,切莫落了夷灵、吞贼两位师侄的脸。”瑶光本不是刻薄之人,平日里提起夷灵吞贼两位,也都是口尊前辈的。这占宗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炫耀一番,便如此行事,多少有些幼稚了。 柳寒泓弯腰拱手:“见过瑶光师爷,见过欧舒雁师爷,见过各位师爷。开启通天路后,师兄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维护应劫人的脸面也是护道人的保护之一。 欧舒雁扶起柳寒泓:“平辈论交即可。结丹便开启通天路,是否有些着急了?”心中想的却是这占宗仅仅是两面,便让瑶光师兄这般不悦,未来可有的受的了。 “师父说,风起突然,时间不多变数很大,越早开启越好。”柳寒泓恭敬的回答,内心却叹了口气,师兄上来便惹了两大宗门未来的继承人不喜,师父们怕是又要失望了。 “开启通天路后,还请师兄们手下留情啊!”占宗完全没有看得出瑶光的不悦。 “作为应劫人,却不该说让人手下留情这种话的。作为应该镇压一世的应劫人,你应充满霸气,豪气冲天的告诉我们,来,战个痛快才是!”瑶光盯着占宗眼睛,很是严肃的说:“你这样子可比当年夷灵差远了!” 瑶光的年纪哪里见过入世的夷灵,只是听师父讲起过,那时的夷灵修为虽然不高,却也霸气无双,待人宽厚温和礼数周到,很是有人格魅力,一时间无数英雄豪杰甘心为其驱使。而吞贼辅助在旁,一柄油纸伞更是同境界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甚至跨越两大境界击杀魔族,乃至于留下了温柔娇俏美吞贼的诨号。 柳寒泓又在内心叹了口气,师父总是意味深长的说师兄差了一些,自己一直不懂师父为什么这般惆怅。 入世之后才发现,师兄差了些霸气,差了些圆滑,差了些人情世故,差了些礼教,差了些原则,总是在某一方面差了些东西,落得除了应劫人的名头外,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 看着脸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占宗,柳寒泓便开口说道:“瑶光师兄教训的是,我师兄年龄尚幼,入世不久,经验阅历差了些许,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提携!” 柳寒泓微微笑着向瑶光行了一礼。却也没想过若是较真算起来自己还比占宗小了几岁。 “大劫将起,我等自是会全力辅佐应劫人的。”瑶光放出自己的白玉宫,“一同前往翠微山?” 占宗刚要点头答应,柳寒泓开口说道:“一同前往便不了,师父要求我们入世后,在开启通天路前不得借助他人同行。” 瑶光想了一下,以往可没这样的规矩,大概是为了磨练下占宗,让他有些世俗经验吧。也便不再强求:“那你们追上来是?”总不能只为了告诉我一声吧?城中御剑不说要缴纳罚款,若是破坏了些许封印结界,影响了凡人,罪过可大了。 柳寒泓一时语塞,师兄急急忙忙追出来可不就是为了说一句通天路将开启,以为客气两句能给自己拉拉人缘?沉默了片刻,看着占宗将要开口,柳寒泓心思电转想了个借口出来:“今日事情匆忙,见到几位师爷还未曾见礼,左思右想深感愧疚,便追了出来。” 看着柳寒泓那无奈的表情,带着请求的眼神,瑶光心里为柳寒泓深感惋惜:“如此也见过了,你们路上保重。” 又递给柳寒泓两个玉符:“祖师的两道剑气,事不可为时用来防身吧。” …… 阳关城,汇宾楼内。 “师兄,你说依着徐国鉴的性格,要是找祖师之后,还不能解决,他会不会大开杀戒?”欧舒雁坐在桌前,一只手拿着茶匙在杯子里搅着,别说,闩采霞新搞的这个叫奶茶的东西还真挺好喝的,上头。 “那你可小看他了,他这种人,但凡有一点希望都能隐忍下来,野心很大的。”瑶光尝了一口这奶茶,太甜了,有点腻。“而且我相信师爷必定有些办法,不一定会马上解决,但一定能稳住他,钓着他按规矩来。” 促织垮着脸:“那岂不是我永远都追不上他的修为了?” “你要追上他修为干什么?有理想是好,但你这目标定的太大了吧?”长耳这时候也缓过来了,病恹恹的硬撑着听道,结果就听了一肚子坏水。 “师弟和永巨楼有点小过节,总想着要揍徐尊者一顿。以后这话就别说了,什么时候你长生了什么时候再提吧。”月似时连忙给打圆场,且不说这还算永巨楼地界,光是安士那不过脑子的嘴给你说出去,被人家惦记上了也没好处。 “嗯?”月似时伸手拿出了传音符,看了一眼是外务司的。 片刻后她开口:“梅山居士,也就是那个跋吉达·狂凤有消息了,这样我们就不陪了,稍后便出发。” “需要我帮忙么?”瑶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梅山居士是谁。 “不用了吧,师兄还要回见祖师去复命,那梅山入魔时被打断了,实力应该比我低一些。”月似时没好意思说,去找梅山这一趟自然算作任务的,多少有些危险,瑶光可是未来继承人,哪里可以去冒这种险? “腹背受敌?”段可留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刚好卡在元婴巅峰很久了,闭关许久也没什么进展,外出一趟说不定能有些感悟。” 修士们进阶,不谈奇遇,无外乎死坐闭关或生死险境走一遭,两种方式自然生死险境更容易突破,只是很容易玩脱了。 “一起?”图总裂拍着段可留肩膀,看着月似时问了一句。图总裂出窍境初期,实力却异常强大,有传言称他有神族血统,只是从来没见他承认过。 “如此,便不久留了,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唔”月似时站起身,朝着瑶光和欧舒雁告别,没等说完便被李子木捂住了嘴。 “师姐,后面的话不吉利,我们就此别过。”李子木抽开手,朝着几人告别。 “你那师弟,有点意思。”欧舒雁重新坐回去,看着大街上走远了的几人。 “你说哪个?” “两个都挺有意思的。” “哈哈,一个你能看出点什么,一个你什么也看不出对吧?” “一个我能看出点什么,一个也只能看出点什么才对。” “嗯……,倒也是,一个藏的挺深,却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一点都不藏,却什么也看不出。” 长耳和安士一头雾水的看着打着哑谜的两人,抬头看向许十军,见他也也一头雾水,便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这么傻。边上的段不留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两个谜语人加上三个傻子,虽然自己也没懂,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第45章 太懈怠了吧 “你不知道他背后有谁,当然什么什么也看不出。毕竟那蠢货,啧,不好说啊。”瑶光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一样,随口感慨着。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山门复命了,你们呢?” “父亲让我带着两个师弟外出游历见见世面,刚好那应劫人出世,第一战必定要去你们那的,蹭个车一起去吧。”欧舒雁本来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游历一番,连侍卫都没带多少。 “诶?方向都一样,干什么不和月师妹他们一起走,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在分开?”长耳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只听过月师妹的名声,没听过腹背受敌这事?”瑶光和欧舒雁并肩走出酒楼,身后跟着四个师弟和一群侍卫。 闩采霞坐在柜台后面,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擦着酒杯,深深地叹了口气,若三千多年那仙君所说属实,自己这好日子便也要到头了。 …… 邀月舟上,月似时五人团团围坐,月似时打开传音符传来的信息,以法力构筑字体凝聚。 几人看完传讯,段可留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摸着下巴:“这梅山居士来头这么大的么?我怎么记得就是个邪修家族的遗孤,然后难不难女不女的在山上乱搞。” “不是他来头大,是附身他的那个魔来头大。啧,管他是哪个头大,到时候一斧头劈了了事。”图总裂倒是没听过这梅山的往事,只是听师妹一说这人的过往,便觉得没有留着的必要,心性不过关,即便能修到高深处也是祸害。 “我还是好奇一点,为什么说那个孝太·志乃是未来魔尊,就都认为他真的就是未来魔尊,就没有其他的魔去提前把他灭了,或者提前扫清竞争对手的?”李子木好奇的问了一句。 “魔族啊,有一点唯血统论的,从某方面来说,魔族是很团结的,至少比人族更团结。”段可留并不好奇他是怎么问出这没常识的问题的,常年追随瑶光,有些事情瑶光直言交代过的。 “魔族有三种诞生方式,一种正常孕育,和人一样,如果是魔尊的子嗣,那未来自然也是魔尊,哪怕修为到不了魔尊的境界,这样的未来魔尊也活不了太久,成就了可以生死罔替的‘魔尊世家’,这种的魔尊可以看做是一个称号头衔。” “一种是其他种族入魔,比如梅山居士这种,这类的魔很少能有成就魔尊的,长久的修炼印记影响着,就是所谓的根基不稳,除非能完全切割掉过去的印记影响,这类魔族越早入魔未来实力便会越强大。这类的魔族,比原生魔族更残暴、性格更乖戾一些。” 李子木了然的点点头,懂了,传说中的二鬼子比鬼子更坏。(请勿抬杠,鬼子就是鬼子,哪怕加个二子,也是鬼子) “剩下一种就是天生地养的,由天地孕育的。这种魔族很少见,每一个实力都异常强大。在出生之前便有天地异象,又能根据异象的情况得出他未来的成就,到目前为止,每一个都应验了。所以每诞生一个,便会被各个势力争抢保护起来,大部分都能成为魔尊。” “魔族身份等级森严,唯实力论的同时又唯血统论,很是扭曲。假如一个有魔尊称号的魔是元婴境界,和一个分神期但没有称号的‘平民’魔族相比,这个分应该听从魔尊的命令。如果两个魔尊,那便是以实力论了,哪怕称号魔尊的父母是魔尊,他实力弱于其他魔尊,那他也应听从其他魔尊的命令。” “总之,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我们不是魔族,没办法完全了解他们的心态。” …… 占宗和柳寒泓看着白玉宫拔地而起,快速的穿梭于云气中。 “师兄,你太心急了。瑶光师兄为人正派,光明正大守规矩,并不在乎一些语言上的交情。而且在和那徐国鉴起冲突的时候,也能看出他是有傲骨的人,这样的人与他对峙时不该说出让他手下留情这种话的,无形中便会让他看你不起的。他本来并不在乎我们辈份的问题,但你这般急躁,太过随心所欲惹他不喜,他自然会拿出辈份问题敲打你一番。”柳寒泓看着占宗面色阴沉,心知他这番被瑶光言语影响了情绪,连忙开解。 “他是在告诉你,放平心态,别把应劫人的身份看的太高,世间天才何其多,要随机应变些,对待哪种人用哪种方法。” “我知道,走吧。” 占宗依旧沉着脸,勉强扯了个笑出来向前走去。 看着面色不好向前走去的占宗,柳寒泓心知他并没有听进去,无奈自己也不擅长言语安慰别人。出发前师父偷偷告诉自己,占宗有着种种毛病,你要从旁辅佐,帮助他成长。他若是犯了错,要及时去帮他改正。 师兄一路走来,面对凡人的苦难漠不关心,乐于结交三教九流,不论他人是何做派。 那徐飞仙分明有些纨绔,师兄不该与他过多接触的。想起那几日徐飞仙拉着倪闻笔和占宗,每每留恋于各个‘侍女’的房间,柳寒泓深觉不妥,但一问起来,师兄便说是逢场作戏,为了与永巨楼建立深厚的友谊关系,未来永巨楼可是一大助力。 可是如果赢得瑶光一人的好感支持,难道不比几个“永巨楼”有用得多么? 眼睛盯着占宗放在腰间的那个小瓷瓶,里面是倪闻笔昨日鬼鬼祟祟塞给他的丹药,柳寒泓无奈的摇着头跟了上去。 …… 老乞丐带着小途慢悠悠的走出了城,一个男子隐着身形在身后不远慢慢跟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脸的苍白。 “你打算说点什么?再不说的话老叫花子我可就走了!”老乞丐指着前面的界碑,过了这两里半的界碑可就能放出法舟或是御剑飞行了。 那男子一脸震惊,且不说自己已经施了隐身之法,一个凡人如何看得穿?光说一个凡人为何要特意到了这两里半的位置说走?难不成是个世外高人? “还不出来?”老乞丐随手捡了块石头,用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扔过去,刚好砸在愣住的男子头上,打破了隐身法露出了病恹恹的身形。 “啧,抱歉,独眼龙缺两个手指头扔的不准,本来是扔胸口的。” “这副皮囊还不错。”上下看了几眼,老乞丐也不太在意。 “多谢前辈搭救!”那男子先是深深鞠了一躬,本来想灭了老乞丐的口,但如今这情况却是让他有些摸不透了。 “救命之恩,还望前辈容我鞍前马后尽些犬马之劳。” “报恩就不用了。老叫花子我就是个要饭算卦的,赚得一二卦金便吃口热的,赚不到便寻个良善之家吃口冷的。” 老乞丐连连摆手:“我一无家业二不争霸天下的,用不得犬马。” “呃,前辈若是要我跟随效力还好说,可要是想要这金银财物,之前为了脱身可是一点都没敢带走啊。”这人竟是之前被徐飞仙当街劈死的施悟断。 “我可不收你卦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就予你一桩机缘吧,今日起向南走,遇那不平事,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管上一管。” “多谢前辈点拨,日后若有所需,吴端思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端思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乞丐低眼看着吴端思,还是叫吴端思了么?为何不叫段无私呢?命么? 见老乞丐没有说话,吴端思开口告别:“再次拜别前辈,日后若能遇见,定当答谢。”说罢便越过两人向前走去。 “如此,你便去吧。”老乞丐挥手放出了个破破烂烂的蓬船,拉着小途进了蓬船。 感应到身后那蓬船飞天而起,吴端思松了一口气,这老乞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前辈,凡人哪里收得起那么大一个蓬船,又怎么能操控法舟这般速度飞远?没能灭口多少有些像是悬在心头的剑,不过这等前辈应该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或许只是游戏红尘的罢了。 这蓬船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空间很大并不豪华可也不是破破烂烂,入口处放着些许丹药、草药,再向里是个布置温馨的房间,几件看起来很舒适的家具随意的摆放着。 法舟飞起后老乞丐擦了擦头上刚刚冒出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爬上了沙发的小途:“小途啊,你可要记着,以后行走江湖,有个词叫输人不输阵。你看那吴端思,看着老头我的气势,还以为我是个高人,看着我毫无修为在身也只是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修为不够看不出。” “能唬住人也是个本事,多看多学多想。” “老赵头,你吓唬他干什么,真打起来他又不怕他。”小途斜躺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个八卦盘玩弄着。 并不是小途没有礼貌不尊敬爷爷,只是爷爷从来不让她叫他爷爷,只让她叫他老叫花子、算卦的、老赵头。说自己五弊三缺的命,真要叫了爷爷怕是没命了。唯一一次叫他爷爷,他发了很大的火。 “大劫将至,只是为天地众生尽一份力罢了。”老赵头趴在沙发上,挤了挤小途,指了指后腰。 小途一手拿着阵盘,伸出另一只手过去按了起来。 …… 一路上段可留讲了些魔族知识,什么跋吉达·狂凤为什么要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跨过界域也要追随孝太·志乃,什么魔尊为什么出世开始便比别的魔族高贵之类的。 “话说,那个醉什么先生的,好像是唯一一个打穿魔域,把未来的魔尊收拾了的人吧?”图总裂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哪个魔尊有过这等过往。 “是醉吟先生,没听说过这么一位前辈,不排除那个太真仙子说谎了。我也没听说过魔域被打穿了,未来魔尊被收拾的传闻,要么时间久远,要么没有发生过,要么就是个秘闻。”段可留知道些许秘闻,但这事还真没听过。 也是怪事,魔域要真是被一个修士这般大闹过,无论怎样也会有些耳闻,但自己却是一点消息都没见到过。但是那孝太·志乃未来魔尊的身份却又做不得假,魔族哪怕是半路入魔的,都没有可能冒充魔尊行事的,那个狂凤也不可能胡诌一个未来魔尊出来,魔族在事关魔尊方面还是很严谨的。 “我们前几天路过山门,还有多久才能到?这么远的距离,只怕我们到了,那个狂凤早就跑了吧。”李子木这几天听着段可留讲述些秘闻趣事,间或又给几人讲道解惑,促织都快要突破到结丹了。 促织一身淡淡的劫气,修士在接近渡劫时,会被天地感应锁定,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没事,有了大概方向不怕他跑,只是时间久了,促织突破的天劫恐怕要在外面渡了。”月似时微微皱眉,说起来刚认识李子木的时候他就是融法初期,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促织都快结丹了他还是融法初期,太懈怠了吧?当初两人修为好像差不多来着。 “天地宽宏,对我等修士慷慨,结丹劫而已,算不得什么,也只有合体天劫和长生天劫算是磨难,当然无尽仙劫不算。有传言称天地希望有高阶修士存在,但不希望有长生存在,所以在临近长生时天劫才成倍增强。”段可留可没注意李子木修为很久没有进境。 “即便是在野外渡那结丹劫,有我们几人在旁照应,应该也……唔”不等月似时完就被李子木捂住了嘴。 月似时回头看向李子木,你怎么又捂我嘴? “后面的话别说了,理解就好。”你们修为高强,可是我怂,别浪少插旗才是。 …… “到了。”说话间,月似时停下了邀月舟,缓缓降落在山腰的一大块平地上。 “嗯?怎么是这?”段可留一路上只顾着给两个师弟讲秘闻讲法讲道了,却忘了问目的地是哪里。 “这地方有问题?” “往前走你就知道了。”段可留卖了个关子,伸手向山上一指,看向月似时意思是不是要上山? 月似时点了点头,“消息上说那狂凤就在山上秘境里,一会若是寻见了,先看能不能封印了带回门内吧,要是不能就灭了吧。” 图总裂见状带头向山上走去。 第46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为夫妻 山顶一片平地,无数碎裂的石板此起彼伏的铺在地面,石缝间杂着长了些狗尾草,稀稀落落的很是落魄,看得出这里曾经是个人造的广场。广场上散落着些许建筑残骸,时间久远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各种石材破碎成渣,偶有狂风吹拂散起些许细沙,散落的石碓更少了一分。 广场的对面矗立着两尊石柱,看其外形原本应是门柱,只是时间久远,左边一根断了上方,右边一根断了下方,却诡异的飘在了空中没有坠落。 广场上间或有些修士席地而坐,不少,但相对整个广场而言也不多。 “这……?”促织和李子木震惊的看着这大广场。 “遗址。”段可留手滑过广场方向,“长生剑宗遗址,大概四千多年前,嗯应该快五千年了吧,长生剑宗一夜间被灭门了,连尊者们都没来得及去救。” “灭门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功法长生剑诀,修炼了便可长生不老,连境界都不用突破。这么明显有问题的传言,竟然真有人相信,内奸联合魔界中人,一夜之间灭了长生剑宗满门,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众人缓步走过广场,段可留一边感慨着,一边说些几人不知道的事情:“界域四分之后,长生剑宗便镇压着魔域入口,当时长生剑宗是名副其实的第二教派。他们的掌门叫什么我不知道,应该也是个长生尊者,只是很久远之前便消失了,生死未知。” “那时候长生剑宗很强大,门下几万剑修或刀修,虽然掌门失踪了,但依然是第二教派。据说被灭门还有其他隐情,但这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不过想想也是,那般强大的宗门,一夜之间便被灭门,说出去谁敢信啊。” “被灭门之后不久,魔域入口封印松动,六师叔,哦你师父便来到这里镇压了几千年。” 促织在门前站定,大声读到:“抚我顶,结发……为夫妻?” 众人抬眼便看见门柱上刻画着一副对联,或许还是因为门柱缺失了一部分,左边剩下三个字“抚我顶”,右边飘在空中的石柱只剩下了两个字“结发”。 结发两字下面不知被谁又用破木板挂在下面,填了三个字“为夫妻”。 “不应该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么?”月似时对此地也没有什么了解,只是那传讯中言明梅山居士在此地出没。 “很早前,这门柱上的对联确实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后来祖师成功突破到长生,长生剑宗的掌门便一剑将仙人、授长生五字削去,从此这门柱只剩下抚我顶、结发五字。”段可留走上前去,站在两根门柱中间,斜着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在学着那掌门一剑削断门柱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掌门没事削了它干什么。” “别小看这两根门柱,里面可是藏了不少秘密。几千年了它还是这样飘在空中一动不动,外人根本接近不了,除了自然的风蚀雨淋,就没有外力能破坏得了。不少人传说这两根门柱里藏着长生剑诀,所以你看这些人,都是来此地碰机缘悟道的。”段可留指了指那散落的坐在四周的人,这些人对几人的议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五字么,那为夫妻三个字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谁闲着没事加上去的吧?不是外人接近不了么?”促织指着那块破木板。 “我正要说这个,大概两千多年前,这木板莫名其妙的接在了那门柱下面,早就有人试过扔些木板石头之类的,自然是接近不了的。当时还引得不少人前来观看,想看这木板到底怎么来的。” “就在木板出现的第三天(两天半),一个一身黑衣的神秘人出现了,这人全身上下没露出一点气息,用着连合体修士都勘不破的隐匿手段,一步一步走到了那木板前,拿出了一支毛笔,随手就写上了为夫妻这三个字,然后人就消失了。”段可留为几人演示着,走到那门柱两米半处,却再也走不进分毫距离。 “据说,尊者们都走不进去。” “这神秘人脑子有毛病吧,没事加这干什么?”李子木随口说了一句。 “我刚查了一圈,这广场上没有魔的踪迹。”图总裂从后边追了上来。 “我总感觉狂凤应该在这门后。”月似时指着原本是门的位置说。 “这门后就是长生剑宗的遗址秘境了,一个超级大宗门的遗址,到如今也没有被完全开发。其实也就是各大宗门不来探索,不然早就清理干净了,只是要给散修们留些资源罢了。因为镇压着魔域,所以这遗址并不适合生活,大部分修士也只是把这遗址当个历练、战斗场所,一个魔族出现在魔域入口,很正常。” “怕就怕他来此只为了回到魔域,那我们便不方便寻他了。”段可留转身向着门里迈步,如同穿过水面一样泛起波纹,转眼消失不见。 走进了门内,迎面便看见到处是残垣断壁,些许石墙、祭坛因风吹日晒已经风化,不少的地方用手一摸便碎裂一地,每一处都显示着历史的沧桑。 “遗址很大,因为魔域入口的影响,这地方空间不稳,说不上哪里就会突然冒出个魔来,总裂师弟,注意保护师妹师弟。” …… 跋吉达·狂凤强行催动法力,化作一条魔龙直冲前面四人,这四人里那个女修不过结丹,只要一招秒了她,其他人不足为惧。 这般仓促出手,他也是迫不得已,梅山入魔的过程被打断了,自己又是用附体的方式控制肉身。导致他实力没办法全部发挥得出来,不然哪里用得着这般着急。 感应到强行提升实力,能持续的时间不足两分半,不由得暗骂一声这梅山不中用的东西。而这也是月似时收到消息后没有选择瑶光一起来的原因之一,那狂凤是元婴修为不假,多方因素影响下,能发挥多少出来可不一定了。 眼看着魔龙即将击中那四人,狂凤眼前一花,哪里还有其他人?他谨慎的在这里搜索了两天半,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翠微山南方千里远的地方。 狠狠地咒骂了梅山一通,倒也想起了命运书院的规矩。现在再如何懊恼也于事无补,不过他也长出了一口气,真要是没能一招秒了那月似时,给她拖过了两分半,说不得他也会有些生命危险了,死了不要紧,不能让魔尊重回巅峰罪过可就大了。 狂凤仔细感应了下附近的魔域入口,发现最近的竟然是被镇压的那个,无奈小心翼翼的赶过去,毕竟翠微山附近,小心为是。 界域四分之后,魔域靠着入口与人间界连通,为了防止魔族危害人间,当时便由长生剑宗镇压着。 后来长生剑宗在内应和魔族的共同努力下,一夜间被灭门,那时魔族举界欢腾,以为马上就能重返人间,结果翠微山派来了申渊坐镇入口封印。 如果只是一个申渊,魔域自然不怕,可入口那封印还没被破坏,申渊勾连着封印,连魔域大能都无可奈何。 几年前申渊暂时修复了封印,回了翠微山,魔族自然蠢蠢欲动,封印一时半会打不开,但又不是只有一个入口,其他入口只是不稳定且过小,无法让大量魔族通过罢了。跋吉达·狂凤便是通过随机产生的空间裂隙通道来到的人间,寻到命运书院里去的。 魔族感应魔域入口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但若是修为不过关,所能感应的范围也有限,而且如果感应范围内已经有了一个入口,便再感应不到第二个入口。狂凤苦恼的看着遗址广场上那些静坐悟道的人,自己一身魔气倒是好处理,梅山原本毕竟是人类,藏一藏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进了那秘境,想要突破封印进入魔域,必然会引起大动静,招来其他修士注意可不是个好事。 狂凤原本打算回到魔域取回自己肉身,再通过不稳定的入口带出几个手下,继续寻找孝太·志乃魔尊的。自己刚刚找到些许线索,就又错过了,思来想去不过是人手不足。另外这具肉身虽好,但那已经入魔了的梅山总是在碎碎念着,令狂凤内心泛恶。 不过当看到那封印的时候,狂凤想法变了。申渊已经回到翠微山了,这封印无人看管,若是能引些人来,血祭一番,说不得能让这封印松动一二,再联合些魔域大能,说不定能毁掉封印。 …… “你们也是为了那宝物来的吧?”一个元婴修为的大胡子,站在一棵三五人怀抱那么粗的树下,身后还有五名元婴修士,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耳语:“好像是翠微山的。” 刚刚五人进了长生剑宗遗址,一路搜寻着,发现这秘境里竟有不少人在到处乱窜,没等找人询问,便被这六人拦下了。 “宝物?在下翠微山段可留,来此是为了追查一个魔族下落。对你所说的宝物并不感兴趣。”段可留拱了下手,看着六人一脸横肉,浑身杀气十足,多半是想要挑些软柿子拿捏些好处。 “看诸位也是英雄好汉,就此画下道来吧。宝物识人心,我等不会主动去与你们争抢。但若是有缘落到我等手里,还请诸位莫要纠缠,免得伤了和气,传出去说我翠微山欺人。” 看得出翠微山名头很大,名声也不错,那大胡子笑了笑,拱着手打着哈哈:“段可留?一直追随着瑶光的那位吧?那瑶光没一起来么?说起来我还认识瑶光呢。” 见段可留没有接话茬,大胡子也不尴尬:“当年我们六人收人钱财,说是有贼人偷了自己宝物偷偷运走,让我们去抢回来。没想到那贼人是翠微山门人,打了一架,结果那瑶光刚好路过,给我们好一通揍,你看我这兄弟,满嘴牙都被揍掉了。” 边上一个小个子配合的张了张嘴,满嘴的金牙。 见段可留皱着眉头,大胡子知道再不解释就要打起来了,连忙又说道:“后来才弄清楚,你们同门是在押镖,请我们的人是要劫镖,我们被骗了。瑶光还给我们些盘缠让我这兄弟补个牙呢。” “哦,那诸位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免得再被奸人利用。”段可留并不想理会这几人,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况且这几人一身血腥气还没散,真打起来还得照顾三个师妹师弟,没必要节外生枝。 见段可留几人并不想搭理自己,大胡子连忙拱手:“自然自然,有缘再会。”目送着段可留几人离去。 “唉,还是大门派好啊,你看同样修为,那人气息深似海,估计一个人能打我们三四个。这哪里还是软柿子。”刚刚耳语的那人感慨了一下。 “别想了,翠微山那种大门派可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就我们这种荤素不忌,不黑不白的人,没被人家除害就不错了。就凭我们刚做的事,人家把我们砍了都说得过去。”大胡子转过身,绕回树后说了一句:“干活。” 其他四人也转到树后,留下那满嘴金牙的小个子在原地望风。树后的地面刻画着一个不大的法阵,法阵中间一个女子赤裸着身子被捆绑成大字形,悬在地面一米高的地方。 那女子被封禁了修为,又堵住了嘴,刚刚求救都没能办到。地面上躺着五具断头尸体,流出的血液顺着阵法的凹槽,缓缓的汇聚到了女子身下心脏的位置。五个人头放在地面,刚好在女子双手、双脚和头的下面。 为首的大胡子看着瞪着自己的双眼:“你也别恨我,在我们喜澜门,女人本来就是修炼用的材料,本来你也不用死的,可谁让这宝物必须要血祭才能出世呢?要恨就恨你技不如人吧。” 说完几下脱光了自己衣服,运转起了阴阳采补之术,一边拿出一柄小刀,施展法力在那女子身上慢慢刻画着。 很快大胡子败下阵来,将刀扔给另外一人之后便坐在一边调息,另外一人也脱光了衣服如法炮制。六人按顺序刻画两遍,女子身上已经布满了刀痕,血液也已经流尽却还未死。 六个光着身子的大汉便围坐在周围,大胡子一手按着地上的一滩液体,嘴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地面上的血液与液体化作红光缓缓升起汇聚到了女子身上,女子痛苦的挣扎着…… 第47章 灵剑出世 大胡子抛着手上一团心脏形红色凝胶状的“心隐爱”,看着已经被吸成干尸的女子,啧,不吃丹药果然不够持久。 心隐爱便是喜澜门血祭之法所成的“法宝”,如此制作之后,被血祭的六人灵魂便会以这女子为主混乱的融合在一起,藏在这心脏形状的凝胶里。 “不够啊,这点根本不够啊!”大胡子感慨了一句。 “啧,刚翠微山的那几个可太适合了,可惜实力也太强了些。” “别打那些大门派传人的主意,我们惹不起。走吧,这些天这里可不缺人,找找其他猎物。”大胡子瞪了一眼说话那人,又对那金牙问:“你还能不能炼丹?没有丹药血祭一次太费事了,有丹药一轮下来时间就差不多了。” “一会寻个隐蔽的地方,这几人身上的药材够炼制一炉了。” 自从这里将有宝物出世的消息从广场上传开之后,同样的事情在整个秘境里不停的发生着,只是血祭的方式各不相同。 …… “我们就这样四处乱逛么?”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天,促织有些烦躁的问了一句。 “没办法,我们没有那个狂凤的气息,追踪之法也只能追查梅山,可他气息微弱,倒是可以确定在这秘境之内,剩下的只能靠运气了。”段可留一点也不烦,这才多久,曾经他为了抓个‘灵内鱼’入药,可是在海上漂了两年半呢。 “长生剑宗这地方,据说是因为灭门大战,导致空间不稳,说不上哪里就能进去到什么神秘的地方。”段可留不但不烦,还饶有兴致的四处查探着,“你看,说什么来什么,后面应该是个小空间。” 段可留手按着一堵断墙,破碎的砖石散落了一地,半人高的墙面爬满了藤蔓。 “空间还不小啊。”几人进了这小空间,对于图总裂来说,空间传送做不到,破碎些许小空间的壁垒回到原世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几人也不犹豫就进了段可留发现的这个空间。 前面像是个宫殿群,从外部看来大概是两层,占地面积不小,得有一千多亩的样子。 “长生阁。这哪是阁楼啊,叫长生殿都说小了吧?”站在殿门,抬头看着那落满了灰尘的牌匾,促织感慨了一下。 李子木默默想了一下,应该和紫禁城差不多大了吧? “这里来过不少人啊,喏,还有新鲜的。”图总裂跟着地上脚印走了几步,指着一堵断墙说道。 众人连忙看去,就见断墙下面躺着一具尸体,简单检查发现,其身上只有心脏位置一处致命伤,“这人是被禁锢之后,用剑慢慢刺入心脏的,血液全部被抽取出来,连带着灵魂一起被摄走了,像是魔族手段。” 段可留阻止了图总裂想要焚毁尸身的动作,“别多事,这人正邪难辨不说,你焚毁尸身,万一人家宗门找来了,总能查出点什么,回头再把账算你头上了。” “不是你杀的你焚尸做什么?又不是你亲戚你给人家收什么尸,想毁尸灭迹么?到时候有口难辩的。” “唉……”图总裂叹了口气。 “别说我心狠阴暗,早些年沧渊镇就有人被这么寻仇的,虽然最后人没什么事,误会也解开了,但也被这事烦了好几年。现在也就是明烛门那帮乐观过头的人,不在乎这些事情,才敢随便帮人收尸。” 几人继续向前探索,左边偏殿是个炼药室。 “可惜了,这丹炉不错,让人拆成这样子了。”段可留拿着一块丹炉的碎片,“红莲八卦炉啊,里面最有用的就是那红莲了,可惜被拆走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炼药室,几人也不抱有什么好东西留存的希望,只是跟随段可留随意的搜索碰运气。 很快便走遍了几个大殿,什么炼器室、书房、静室,早已经被人搜刮干净,就差连板砖都抠走了。 看着后殿最后一间寝殿,图总裂推开门,“所以这小空间什么都没有……谁?” 大殿一角靠坐着一个人,一身的血迹,衣衫都被刀剑伤的破破烂烂,伤口经过简单包扎之后,正坐在那里调息疗伤。 见推门走进来五个人,王然连忙停止调息,伸手便拿起刀戒备起来。 “翠微山,段可留。追查魔族踪迹路过。”段可留连兵器都没拿出来,拱了下手示意对方不要紧张,又亮了下自己的身份牌。 “王然,散修。”王然也报了家门,随后便又坐下了。翠微山的人名声还是很好的,无仇无怨不会发生冲突,自己自然不是邪修没做坏事,遇见翠微山门人也算是安全了。 “伤得这么重,发生了什么?”月似时看双方没有冲突的可能,便四处看了看,随意的问了王然一句。 “这这里就是个骗局,大概十几天前,这遗迹上传来消息,说这将有宝物出世,是曾经长生剑宗掌门的一把灵剑,里面藏着长生剑诀。” “我们在这里的这些人可不就是为了那长生剑诀么,过了几天,等我的好友到了,我们就一起进了这里。” 王然靠坐墙边,有些颓然的讲述着,“进来之后发现已经有了不少人,先进来的那些人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见到我们就不由分说的大开杀戒,我们一行九人,刚进了秘境便只剩下两人。” “后来我才偷听到,说那灵剑出世,要饮饱鲜血,也就是要血祭才行,我和剩下的一个好友,偷偷的跟着几个进行血祭的人,竟然真的找到了那所谓的灵剑所在地。” “哦?真的有灵剑出世?”促织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哈哈,灵剑?当然有灵剑!”王然苦笑了一声,伸手掏出一把剑来,当啷一下扔在地上,“这就是那灵剑!” 几人低头看去,就见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被扔在了地上,木质的剑柄,剑刃还崩裂了不少豁口,材质不过凡铁,样式也只是凡俗军队军官所用的普通样式。 促织见王然没有阻止他靠近,便弯腰拿起这灵剑,翻过来一看,剑身上刻画了两个字‘灵剑’,那刻痕崭新,刻上去不过十几日。 “我和好友趁着那几人血祭仪式,出其不意抢过了这柄出世的‘灵剑’。一路逃亡,他被一行六人截住杀了,我自己逃到了这个长生阁里,才有机会拿出这灵剑看上一眼,哈哈,好个灵剑啊!” “也就是说,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进行血祭,但他们并不知道这‘灵剑’已经出世了?也不知道这是个骗局?”段可留皱着眉头,血祭之法从来都是邪恶之术,想想就能明白这分明是骗局,长生剑宗的掌门所用灵剑怎么会需要血祭才能出世? “那些人应该还不知道这剑是骗局,我们跟踪的那几人也是凑巧见到了这剑,争抢过程中也没有走漏风声。”王然眼里冒出希望的光:“你们不是为了这灵剑来的,能带我出去么?这小空间我出不去了。” 王然一个散修,修为也不过元婴初期,又受了些伤,自然无力打破这空间回到外界。 散修在很多情况下是很惨的,没有长辈庇护,所有资源都要自己拼了命去争抢,一旦陷入险境基本就没有人会去营救。 “自然可以带你出去。”段可留属于比较好说话的人,随手的事情自然没必要讨价还价:“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出去之后,就不大方便带着你了。” “多谢多谢,只要出了这长生阁,我立刻就从长生剑宗的秘境出去,不会妨碍你们的。”王然立刻答应,能救自己出去就满足了。 “自己能走吧?”图总裂不在乎王然是不是跟着他们,反正有能力的时候保护他一下也不费事,真有危险了也是优先保护自己师弟师妹。 “可以可以!” “啧,这么大个长生阁,什么也没有……”促织将那‘灵剑’还给了王然,四处转着。随手拍了拍寝殿里那张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的破木床,却没想到年头久远,轻轻地拍了一下这床就塌了,飞扬的灰尘呛的他连连咳嗽。 看着促织一脸的灰尘,李子木开口嘲讽:“你和甄守坚的区别就差个苦压石了。人家还一巴掌拍出五百年机缘呢,你就拍出一脸的灰。” 李子木一直都很小心的跟在月似时身后,根本不像促织那般手贱的到处乱摸,没办法,促织至少还有一条命和一张锁命符,自己可就只有一张锁命符,当然要省着点用。 “咳,谁能想到这玩意一拍就塌了。”促织一边挥手扇着灰尘一边咳嗽:“哎?有东西!” 图总裂赶忙走到他身边,看着坍塌的木床后面墙面露出了副看不清楚的壁画,壁画部分破损的地方露出了大洞,墙后似乎还有其他空间。 六人走在墙后的通道里,通道一直斜着向下走,通道像是从山体里开凿的一样,墙壁上还能看出当时铲子铲过的痕迹。 “好像是盗墓贼的盗洞一样。”促织摸了一把那铲子的痕迹。 “这痕迹少说也有七八千年了,那时候长生剑宗可还没被灭呢。这长生阁的名字,听着就像是长生剑宗重要人物的地方,谁有能力在这挖个盗洞出来?”段可留走在最后面,手里放着烛照法,也随手摸了摸那痕迹。 “前面空间很大啊。”图总裂拎着斧子快步走了出去。 通道的尽头是个巨大的溶洞,看样子像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有二十多米高,到处是怪石林立,间或有些钟乳石从连接着洞顶和地面,遮挡住了视线一时间看不到溶洞全貌。 溶洞周边洞壁上还有着不少类似的通道,也不知通向哪里,一些钟乳石散发着淡淡的毫光,照的溶洞昏暗晦涩,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嗯?禁空法阵?”段可留尝试了一下,发现以他的修为也只能离地半米高。 “这地方,挺怪的,一个大宗门不至于连重要的场所都不做处理的,难道是当年长生剑宗推崇自然无为?”图总裂也试了下,不过能比段可留高出二十公分的样子。 怪石中间一条小径蜿蜒向前,似乎是几千年没人走过留下了厚厚的灰尘。 在怪石中间走了半天,前面出现了一个石坛,石坛中间放着一块长条的石块,像是棺材一样。 六人走上石坛,发现那只是一整块巨石,石头上除了没有灰尘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我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人、东西还是环境什么的,反正就是感觉有些熟悉。”李子木拉了一下月似时,揉着眉头小声说道。 “尝试下神识离体,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我没察觉到任何异常。”月似时担心的看着他,师弟从到了这个溶洞开始就皱着眉头,有些不大对劲。 “这里有阵法和灵气规则涌动的气息,但是察觉不到阵法在哪里。”图总裂也察觉到了些许问题,尝试感应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灵气的涌动在没人或阵法干扰的情况下,是无序的杂乱的,这里灵气分明在按着某种规律流动着。 话音未落,两道水龙含着一支铁箭从石坛两侧凭空出现,瞄着图总裂和段可留就激射而来。 就在两人匆忙打散了水龙击飞了铁箭的时候,七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一边施法一边从怪石后绕了出来,也不说话,拿着兵器便向六人杀来。 图总裂一斧子劈飞一个,给几人传音:“七个都是元婴,段师兄保护好师弟师妹,我能应付。” 挥舞着斧子便和几人战做了一团,段可留也不闲着,扇子挥舞间不是雷法就是火焰,炸的那七人叫苦不迭。 一个黑衣人高喊一声:“风紧扯呼!”两人架起那被劈飞的黑衣人便跑,剩下四人也一点不犹豫的绕过怪石便跑。 图总裂大喝一声:“哪里走!”拎着斧子快步追了出去。 “别追!”兔起鹘落间图总裂便已没了身影,段可留哑然的伸了伸手,连忙在周围布下了几道阵法升起结界,预防可能发生的意外。 “师兄?”月似时还没来及出手,那七名黑衣人便已经被赶跑了,只是图师兄追出去多少让人有些担心。 “没事,以师弟的实力,一会也就回来了。”段可留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的在四处刻画防御。 “那可不一定!”怪石后面又绕出了六个黑衣蒙面人,看身形却不是之前七人中的,说话之人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六人齐齐出手,各种法术一顿乱砸。 “不用出手,替我掠阵。”段可留摇着扇子,挥手间便是比对面六人还要强大的法术,几个法术下来,对面那六人狼狈不堪,一人甚至被火烧掉了一半衣衫,露出了青色的皮肤。 “风紧扯呼!”打头那女人又高喊一声,眨眼六人便藏到怪石后面没了踪迹。 “调虎离山么?我可不追。”段可留好整以暇的拿出回灵丹,吃了下去恢复法力。 那六人见他不追,只好尴尬的又转了回来:“你追一追嘛,你这样子我很难办啊!” 第48章 得加钱 “妖族?对我们出手有什么企图?为了那传说中的灵剑?”段可留可不管她说什么,翠微山门人是好人不假,可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滥好人。 “能有什么企图呢?当然是为了宝物啊。”那女人似乎得到了先前那波人的传信,似乎有些着急:“动手!” 六人又是一轮法术攻来,段可留扇子轻摇间便应付住了六人,好不潇洒自如。 眼见久攻不下,那女子有些气急败坏:“扯呼!”那六人又向怪石后跑去。 “幼稚的招数……” 没等段可留说完,一柄长刀从段可留身后插入,看着胸口露出的一截刀尖,要不是危险临头躲了一下,这一刀可就刺穿心脏了。段可留皱着眉头一掌拍过去,王然早就跳到了法阵之外。 月似时连忙接替段可留的阵眼位置,催动法阵抵御着七人的攻击。 段可留一掌将那长刀拍出体外,接连吃了几颗丹药,看向王然:“忘了你这茬了!”又给月似时传音:“坚持两分钟就好。” 促织和李子木保护着疗伤的段可留,依靠着防御阵法勉强支撑。 “破灵!”那女子喊了一声。 “糟了!”月似时见一人手拿阵盘拍在地面,惊叫了一声却来不及阻止。 防御法阵和结界应声而破,破灵却是专门对付防御类阵法的阵法,是个比较鸡肋的阵法。因为它需要布在防御阵法里,能冲进防御阵法里自然不需要布这破灵法阵,需要布的人也冲不进防御法阵。 但是有王然这个内应,刚几人都在尽自己的力量协助段可留,他自然可以轻松的布置个破灵出来。 那女子带着六人慢慢围了上来,“束手就擒吧,血祭时让妹妹少受些苦头。” “好大的口气!”一声暴喝,图总裂从一根钟乳石上跃下,斧头带着凛冽的罡风直劈过来。 图总裂一身伤痕累累,衣衫已经被血水浸透,身后追着他的两人也没好到到哪里去,一人缺了条胳膊连带着半个肩膀,一人胸口被劈开,一根肋骨插出了皮肤。显然这两人至少也是出窍巅峰或者分神修为。 那六人连忙退开,追来的那两人一刀一剑追着图总裂从天而降。图总裂半空中一拧身,斧头改向上挥去,这一下来的突然,那两人来不及变招,只得咬牙迎着斧头撞了上去。 一边在心中骂着,这翠微山的人果然难缠,一个出窍初期的都能短时间内杀了七名元婴,还和两人打成这般地步,一边又骂着王然,怎么骗到这种人物过来。 借助着禁空阵法,那两人下落的迅疾,眨眼三人便撞在了一起,图总裂以更快的速度撞在石坛上,那两人也承受不住反震之力口喷鲜血向一边掉落。 图总裂晃悠着身形支着斧子慢慢站了起来,不等站稳身体,整个石坛,或者说整个溶洞的地面都晃动起来了。 那女人惊讶的说了一声:“地龙翻身?”没等说完整个地面便坍塌了下去。 李子木只感觉狂风不停的在身边吹着,又好像是在快速的下落,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在向下落还是横着飞。漫天的巨石冲破狂风,如雨点一般落下,尘土弥漫间连师兄师姐在哪里都不知道。 向着周围望去,除了飞扬的尘土,连根能抓的稻草都没有。李子木闭紧了嘴,毕竟曾有人说过,掉进了粪坑里要把嘴闭紧了,虽然这不是粪坑,但显然吃一肚子土也不好受。 努力尝试了下御空,发现不知道是禁空法阵的问题还是这邪门狂风的问题,连改变下身形姿态都做不到,只能在空中随风飘摇着。 偶然间还能看见有人影在周围飞来飞去,看得出其他人也被这风吹的很难受。也不知道是那些黑衣人还是自己的师兄,心里不断祈祷着一会别是大头朝下,也别遇见那些黑衣人,毕竟自己修为可太低了。 一边向着嘴里塞丹药,一边拼了命的维持着身边护盾法术,万一能安全落地,但是半空中被乱飞的石头砸死了可就太亏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子木昏过去了,一片黑暗中似乎是有人来回走动。 再睁开眼,四周一片昏暗,似乎因为那些钟乳石也掉了下来,地面上偶尔有些亮光。 这里似乎是个狭长深渊的底部,两面山壁高耸,看不见天空。上方肉眼可见的那一层狂风依然在吹着,偶尔还有些人头大的石头从狂风中落下,地面倒是一片平静,连点微风都没有。 李子木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仔细找了找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禁空法阵还发挥着作用,以他的修为离地十公分便已经是极限了。 “太危险了,得找个地方藏身才是。”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了身边不远,溅飞的碎石块像子弹一样打得生疼,这要是砸在身上以李子木的修为,多半是要受些重伤。 沿着山壁走了不到百米,便见到有个山洞,收敛气息悄悄的摸了进去,山洞不大,二十几米深,就一个入口,里面空旷无人,不过到处是些冰晶,洞中温度很低。李子木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能看见山洞口的角落藏了进去,摸出传音符尝试联系月似时。 似乎是此地有什么禁制、结界之类的存在,传音符毫无作用,想了想自己能藏好了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图总裂和段可留应该可以灭了那几个人,战斗结束后必然会来寻找自己,要是他们没打过,那自己出去了也没什么用。 正想着,就见门口进来了个浑身散发着金灿灿微光的人,那人身着黄金锁子甲,头戴八卦文士帽,下身却穿了个黑色带紫色碎花裙子,挡住了鞋子,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李子木连忙屏住呼吸,这人在刚刚的战斗中完全没有出现过,还不知是敌是友。 这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山洞,随意的四处看了两眼,便直奔着李子木藏身的地方走来。眼见藏不住了,李子木连忙抽出长剑走了出来。 那人笑了笑,张口说道:“放轻松,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强大,别人会害你而只有我不会害你。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别拿你手里那玩意指着我,当心走火。”见李子木没说话,那人又开口说道。 “啧,还是这样死犟死犟的。”看李子木依然没有放松下来,那人随意的坐在了地上,撩起散发着微光的裙子,露出了脚上的鞋子。 李子木瞳孔一缩,眯着眼睛看着那双鞋,雪白皮质的鞋子,上面缝着红黄两色的纹饰,却是原来世界那种运动鞋的风格。一条呈对号状的黑色皮革缝在了鞋子侧面,只是那对号向上的一笔是成波浪状的,对,就是李宁的样子。 只是这缝制的手法,多少有些粗糙,针脚不均匀,走线也不直。 “怎么样?漂亮吧?我自己做的。”那人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伸手指了指牙:“你可得保护好牙齿。” 李子木:“????”这和牙有什么关系? “啊抱歉抱歉,走神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法宝,不用耗费任何法力就能御空,速度还快,这地方的禁空对它都没用。” “刚在那狂风里,分神的都稳不住身,靠着这个可一点问题都没有,李宁,一切皆有可能嘛。”那人似乎有些精神问题,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说着伸手把鞋脱了下来,扔给了李子木,“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安全把你放下来的?” “以后也是有法宝的人了,别老是去找水沟子要东西,他穷的就差卖屁股了。” “嗯,也得有人买才行。”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苦恼。 李子木鬼使神差的脱下了自己的鞋,穿上了那双手搓的李宁。 就见那人伸手又掏出了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只是那图标变成了另一个‘扎死杜伊特’,“都一样的功能,就外观有点差别。” 李子木挑了下眉,都一样的你给我个二手货,你有没有脚气啊你!眼见那人穿好了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面向了洞口。 “敢问前辈……”没等李子木说完,那人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一根一根的握回拳头。 这是在倒计时?要发生什么了?李子木连忙拿起剑面向洞口,一脸严肃的进入了战斗状态。 “嗤……哈哈,真好骗。”那人放下了已经握成拳头的右手,回头看向紧张戒备的李子木。 “你……”有病啊?李子木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这人来这二话不说先是给了双法宝鞋,穿的过程中已经确定不是假的了,然后又这般玩弄自己,有意思么? 那人又举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握紧。 懒得理你。李子木心中想着,不过也没有收起剑放松警惕。 就听到三个人凌乱的脚步走到了洞口附近,听声音正是打头的那女人,“这蠢货王然,怎么骗了翠微山的人过来,这种人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么?” “没办法,就他一个人族,我们要么是妖族要么是鬼族,更别说那梅山还是魔族,也就他容易骗到人了。”另外一人喘着粗气说了一句。 “那溶洞怎么会塌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另外一人也问了一句,几人掉下来之后,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了,他一个鬼族被那狂风吹掉了两魂,伤的不轻。 “鬼知道这什么地方。”那女子没好气的说,要不是那梅山承诺的好处太多,她死活也不会同意来这里搞什么血祭的。 那鬼族叹了口气:“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胆孤魂野鬼,到了这幽冥地府寒冰地狱还不跪下!” 一道森然的声音夹杂着寒气从洞口里传来。 那三人猛地转身面向山洞:“什么人?” “哈哈哈!我乃地府第十冥狱,寒冰地狱里掌管冷笑话的神!见了我还不跪下!”那冷森森的声音又从洞口传出。 洞里李子木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那人一手施展清风诀将寒气吹出洞口。你这都什么玩意?你不出声那三人没准就走了,还有掌管冷笑话的神是什么鬼东西? “装神弄鬼!”说话间那女子已经带着另外两人进了山洞。眯着眼看着那浑身散发着微光的人,那可是一身的法宝!边上那正是刚刚落入圈套的翠微山门人。 “此事与你无关,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虽然有多个法宝傍身,但这人修为不过结丹,真要拼命可远不是自己三人的对手,只是麻烦而且有些风险罢了。 “离开?那可不行!他可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那人瞪大了双眼,伸出左手指了下李子木,又伸出右手指向那女子,“得加钱!”伸开手掌像是让人把钱放在手心里一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李子木想了想,这人脑子可能真有问题,但很明显是偏向自己的,而且他应该认识师父,可能和师父关系还很好,毕竟敢叫师父水沟子的可没几个。 他还知道自己手上的枪,这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会出卖自己的。他还让自己记住,他不会害自己,那暂时相信一点?刚有说过是他将自己从那狂风中救下来的,虽然不知真假。 更关键的是,他这两双法宝鞋子,简直要把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写在脸上了。异世界能见到老乡,应该会互相帮助的吧?而且自己的需求只是回家,两人怎么都不会有目的地冲突的。 想到这里李子木也有样学样的伸出右手指向那女子:“没错!让我离开也行,他可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得加钱!” 那三人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这俩人没毛病吧?说让人离开也不过是想让两人内讧,少说也有点心里隔阂,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互相出卖了?还是当着面的出卖? 那人也赞赏的看了李子木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对那女子说:“他命便宜,价格低,给我二百五就行!” “他更便宜,只要249!”听到那人说二百五,李子木心里更有底了,这世界里可没听过有人用二百五骂人。多半这人是想让自己找机会给那女子一枪,所以才引导自己这么自然的把手指向那三人。 “你踏马怎么不去‘枪’啊!”那人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给你500,你赶紧滚……”那女子刚刚开口,没等说完就被三声巨响打断了。 第49章 别想让我管你叫爸爸 李子木惊讶的看着那人,这人手上竟然也有一把枪,而且还能连续使用两次。 那女子胸口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血窟窿,另外一名妖族喉咙上也出现了一个小洞,吓得那鬼族连忙祭起鬼雾携着受伤的两人飘出山洞。 “my name is玄香。嗯,你就当我是散修吧。”玄香一开口就让李子木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踏马是还拽上鸟语了? 玄香这时转过身来,掀开袖子,拉动枪栓给手臂上的枪重新上了膛。那枪在造型上和李子木的一模一样,只是口径更大,材质上似乎更好了一些,依稀间能看到上面似乎加装了阵法。 “咱俩的关系以后再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的问题先憋一会。”玄香上好了子弹吐了个槽:“你那手搓的精度太差,都偏到旁边那人身上了。” 见李子木要说话,连忙又摆手打断了他:“我说了有问题以后再问,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害你就行了。” “这里不能再待了,跟上。” 玄香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山洞,手里掐了个法诀,身上法宝散发的微光瞬间消失了:“怕你眼神不好看不到我,特意让法宝发出的光。” 沿着山壁向前一路疾行,走了大概一千多米,一个山洞口出现在眼前,“自己进去吧,里面没危险,我得先去上面救人。” 玄香伸手指了指天上,“段可留伤得可不轻。” …… 促织感觉自己要被狂风吹散架了一样,刚那地面塌陷的瞬间本来是要伸手抓住李子木的,结果慢了一点,眼看着他消失在风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这狂风里面巨石乱飞,一点规律都没有,有时候石头在身边划过促织都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被风吹了多久,促织渐渐感觉到有些神魂不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保持清醒的时候,隐约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抓了一把,然后就彻底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发现月似时躺在一边也刚刚转醒,“师姐?还好么?” 月似时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一脸尘土的促织:“就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你先擦擦脸吧。” “奇怪,为什么师姐身上一点灰都没有?”促织胡乱的抹了两下脸,蹭掉了灰尘。“这是有人把我们救了?” 促织也没太纠结灰尘这事,女人比男人干净在他看来好像是正常的,连忙站起来观察四周。两人身处一个二十几米见方的山洞,高也不过七八米,墙壁上有几个照明阵盘使得光线不暗。 左边山壁有个洞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入口。山洞中央放着一口半透明的棺材,里面似乎躺着个人。地面上刻画了很多阵法符文,似乎是套很复杂的大阵,不断有稀薄的灵气缓缓汇聚到那口棺材下,隐约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在向着那棺材汇聚着。 随意的走动几步,发现这里阵法并不限制活动范围,只是禁空法阵依然生效着。 “好复杂的阵法,我只能看出有‘汇聚’‘引导’‘聚灵’这种,还有那么多根本看不懂。”月似时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下:“这得分神以上的人才能布得出来吧。” 也不过多研究,太早接触高深的东西对自己的修行没有太大好处,月似时站起身问促织“李师弟呢?” 其实月似时也不是特别担心,李子木身上还有自己给的一张锁命符,最差也就是回到门内找师父帮忙复活。只要不是蓝袍或者尊者级别的人出手,那锁命符可是青衣刻画的,哪里是一般人能阻止得了的。 “塌了的时候没抓住,不过应该没事,有人把我们救下来放在这,那救人的没道理不救他。”促织安慰了一句。 “嗯,希望他没事吧。” “看来这大阵都是为了这人布置的。”促织走到棺材附近,眯着眼睛看着那棺材里的人,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 “谁?”月似时手握宝剑面朝洞口问了一句,促织也连忙停止观察那棺材,手中法术蓄势待发。 “师姐?”听到这声音,李子木一下精神起来了,刚那玄香是挺厉害的,但总感觉有点神经病,还是师姐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师弟?你没事太好了。” “刚有个人把我救了,他说他上去救段师兄,说段师兄伤的不轻。”李子木很高兴走进了山洞,刚刚踩到大阵的时突然愣住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很熟悉,但是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很熟悉。”李子木苦恼的说了一句。 月似时和促织对视一眼,一起看向了中间那棺材,这山洞里就这一样东西特殊,可正常人哪会和这种地方的棺材有熟悉感? “你是不是有亲戚过世的时候,出殡用的棺材让你记住了,你就感觉熟悉啊?长生剑宗啊,被灭门快五千年了!”促织破嘴一张,手上也没闲着,走到了那半透明棺材边上,伸手施了个小水龙泼在棺材上。 “听说这种毛玻璃泼上水就能看清……楚,不是吧?”促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了李子木,“这人怎么和你这么像?” 两人也围了上来,虽然泼上水确实清晰了一些,但仍然模糊不清,看不太分明。尽管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分明就是李子木的脸。 李子木喘着粗气,这是他无法理解的,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世界,如今又看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躺在棺材里,而且自己能感觉到这人很是熟悉,甚至周围的空气中都有着一种熟悉感觉。 看不出棺材里的人是死是活,李子木把剑抽了出来,“不管他是死是活,挖出来看看。” “别轻举妄动。”月似时握住了他的手腕:“听说有种借命法,也是一个躺在棺材里,外面活动的人借的便是这棺材里人的命。也许你和他也是这种借命的关系?” “不可能吧?我哪里会……”李子木刚想反驳,却想起自己只有这几个月的记忆,据说是两年半前被申渊突然带回门内的,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来历。 “也许在你入门前,有人替你做了这些呢?”促织问了一句,“你自己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吧?” “我感觉不是借命,我和他应该没有这种关系,他只是让我感觉很熟悉。我想弄清楚他是谁。”李子木一手摸着棺材,寻找着棺材的缝隙,想要将棺材打开。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碰他!”玄香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肩上扛着段可留走了进来。 段可留伤的确实不轻,一条胳膊像是被石头挤压过一样的扁了,另外半边身子上插着一把断剑,扎透了身躯从身后露出了剑尖,还有一处刀伤一处箭伤,王然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整个人昏迷不醒,体内几股药力正在疯狂的修补着伤口。 可能是因为昏迷的原因,在那狂风里竟然被吹掉了一缕神魂,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等回去好好养一养还是能修补回来的。 “玄香,刚在狂风里把你们救下来的,不用太客气。”玄香看月似时两人有些警惕,随口解释了一下,又嘿咻一声把段可留扔在了那棺材上。 “多谢搭救!”月似时抱手感谢。 “嘿嘿嘿,别客气别客气,你们山上的那个老头说了,遇见翠微山门人遇险救上几次就行了。嗯……和你们没关,当我没说过。” 玄香伸手脱下了锁子甲,长裙,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黑色长衫,活动了两下胳膊:“这锁子甲太硬了,硌的肩膀疼。” “就放在这上面等一会,这大阵能帮他恢复,出去之后用不了两天他就能突破了。”玄香见三人都没说话,就解释了一下。 “你刚说不让我碰他,是什么意思?”李子木指了指段可留身下的棺材。 “哦!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玄香一拍脑门,突然的动作吓了几人一跳:“你这一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要记住这个地方!记住这个棺材!别问为什么……” “啧?想当谜语人?缥缈间里临邛道士说的那人是不是你?” “你说是就是吧,你现在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打死我吧!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玄香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 “你有病吧?你当审八路呢?我是不是还得配合你说一句西西物者魏骏杰,相信这里的刑具一定能让阁下开了尊口?”李子木上去就踹了玄香一脚,不想玄香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转身躲开了。 促织连忙拉住李子木:“怎么这么生气?多少是救命恩人啊。”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明白他的感受,太兴奋了,然后我又故意不说,没事没事,哈哈哈。”玄香摆着手,一脸很欠揍的表情。 “不得不说,你这样子,确实让我有些想揍你一顿。”月似时也皱着眉看着玄香。 “咳,抱歉抱歉,我脑子有点问题。”玄香收起了欠揍的笑,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下。 “段可留还有几分钟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不过暂时不会醒,得等出去之后才行。图总裂和那两个分神打的正爽,一会那人就会被他劈死了。” “趁着这点时间,说点能说的吧。”玄香推了推段可留的脚,在棺材上挤出了一块空间,然后坐了上去。 “你们都知道他来历有点特殊,有些东西我也不能说出来,理解就好。” “听说过并蒂莲么?” “你别说你俩是双胞胎,或者那个闩采霞的一气化三清?长得可不像。”促织插了句嘴。 “啊?有人用过并蒂莲这说法了?那我换一个。”玄香两只脚在棺材上晃悠着,踢的棺材发出了欢快的咣当咣当声,摸着下巴,眼珠转了转,“嗯,知道池塘边的榕树么?” “促织在声声的叫着夏天?”李子木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想接这一句。 “哈哈哈哈!你看你看,不愧是我们啊!连这种破梗都能想到一起去!”玄香拍着棺材哈哈大笑! 月似时和促织两人一脸懵的看着两人,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和促织扯上关系了? 李子木也有些不好意思,玄香明显知道那个世界,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愿意说出来。想想可能有了回家的希望,想到那个世界,一时间让自己有些太过兴奋,顺嘴就接了下茬。 “好了好了,说正事。一个榕树,长在地面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榕树越发茂盛,只靠着原本的根供应水和营养就不够了,自然就会长出很多的气生根。这是生物的本能,啊这个本能和我们要说的无关。”看着玄香一本正经起来,三人也连忙认真听着。 “这种气生根逐渐成长,落到地面,沾了泥土自然就会变成真的根。从这个根上又长出了新的枝叶,变成了一棵榕树,你说这棵榕树和原先的那棵榕树是什么关系呢?” “克隆么?还是连体人?所以你是原先的那棵榕树,我是气生根?你是来回收气生根的?”李子木问道,无论如何玄香比自己知道的多,实力比自己强,怎么想也是先有的他才是。 “你才是最早的那棵榕树。”玄香指了指李子木,又点了点自己和棺材:“我和他,就是那个气生根生成的新榕树。你见过哪棵榕树把自己气生根给吃了的?还有别想让我管你叫爸爸!” “……”李子木愣了一下,刚还真冒出过让玄香叫他爸爸的想法。。 “啧!你怎么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脑子不行了。我们最多算兄弟。”玄香看着李子木的样子,随口吐槽了一下。 “那为什么你知道的比我多?实力也比我强?我是原先的那棵榕树不应该比你更强才对么?”李子木消化了一下玄香说的东西,马上问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多为什么,事情哪有我说的那么简单,你自己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说出来。你就不能自己一步一步的、安安稳稳的向前走,等你走到一定的境界了,什么都知道了。” “你这样犹犹豫豫的三两步,还不如原地不动的跪下。”玄香突然急躁了起来,跳下棺材情绪很激动的来回走着。 玄香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站在李子木面前盯着他双眼:“我也是在等着你爬上来,时间快到了。” 而后也不管其他三人做何感想,一把拉起段可留扛在肩上:“走了,再在这里躺着,他可就真的断不可留了。图总裂也应该处理完那边的两个分神了。” “那这个,呃气生根怎么办?”促织指了指棺材里的‘李子木’问。 第50章 风起渊底 “不要管他,以后他自己会知道怎么处理的。快点走了。”玄香头也不回的扛着段可留走向了洞口。 月似时看着李子木还在发愣,拉着他追过去:“别想太多,现在提升实力最要紧。” “那我们没有那个气生根么?”促织追到了玄香身后。 “我们情况特殊不方便说,正常来说没有人会产生这个‘气生根’。因为你们本身的根就足以供养整棵榕树。”玄香很快走出了洞口,在出洞口前转过身看向李子木。 “我知道这些难以理解,但却是事实。我和里面那个‘气生根’没办法供养整棵榕树,哪怕有再多的‘气生根’也不行。所以为了能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你。你记住了么?” 见李子木点头,玄香也点了点头,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玄香站在洞口,手中掐了几个法诀,一块巨石从天上缓缓降了下来,刚好堵住了洞口,这块巨石竟然是溶洞坍塌前石坛上的那块。看着天空上方的狂风,似乎是分辨了下方向,“这边。” 狂风里的巨石似乎已经掉落干净,偶尔落下些灰尘,显得本就昏暗的峡谷更加雾气蒙蒙。 “灰太多了,这里pm2.5肯定超标了。”走了快两公里时,玄香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促织一直跟在玄香身后,听见之后一脸懵的问了一句。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我?或者说你是诞生在哪边的?你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李子木琢磨了一路,这玄香的说法漏洞很大,有很多东西解释不清。 “还能哪边?你看那躺着的‘气生根’在哪边?以我醒来时间为分界线,在那之前我们有着相同的记忆,在那之后有各自的际遇,从那时开始,我既是你又不是你。” “我的目的是帮你回到根上,懂了没?你不回到根上我们都得死。不要过多的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你只有一步一步强大下去,才有知道一切的资本。”玄香似乎不太想聊这些,说了几句轱辘话便岔开话:“而且在这里也没时间解释那么多,等出去了有时间的。” 平行宇宙理论么?李子木皱着眉头想,若是真如玄香所说,那自己不能修炼这事还真得快些解决了:“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没等玄香回答,远处一道人影歪歪斜斜的从天上掉了下来,那人努力的控制住了身形,可依然在落地的时候激荡起大片的烟尘。 “图总裂在前面,我们快点过去。”玄香看着那烟尘飞起的方向,脚下不停的向前赶去。 “这个玄香所说不像有假,你可以相信一些,只是他必然有些隐瞒。那个‘气生根’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不好下判断。”月似时拉着李子木向前追去,给他传音说道。 “基本上可以相信,无论我们是不是什么气生根的关系,我俩的目的应该都不会有冲突。有机会我再试探他一下。” 图总裂呈大字型躺在地面上,手中的斧子布满了裂痕,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却不再是红色,而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 月似时掏出几颗疗伤药给他喂了下去,图总裂看着四人咧着嘴笑:“那俩王八可够硬的了,砍了半天才把那龟壳砍碎了。” “图师兄真的有神族血统?”促织一边给他包扎伤口,手指捻了捻淡黄色的血液问了一句。 “他那不是神族血统,是古神族,和你理解的神族差别挺大的。”玄香手里拿着个琉璃杯,接了几滴血液,放在眼前摇晃着观察着。 “你以后想要更进一步可不太容易,首先得找个灵族女朋友才行。” “女朋友?这位道友是?”图总裂看着玄香的动作也不生气,本来古神族血液就算是炼器或炼药的材料,更何况已经流出体外的,而且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事。 “啊,就是道侣,找个灵族的道侣,生个孩子,你血脉之力还能有进阶的可能。”玄香小心的将那几滴血液倒进了个小瓷瓶收了起来:“玄香,当我是个散修吧。这几滴血就算是你血脉之力进阶消息的报酬了。” 图总裂坐起身,刚好看到了玄香的鞋子:“哦?刚在天上救了段师兄的是你?” 玄香踢了下鞋子,鞋子散发出淡淡的黄光,食指从太阳穴向上一划,敬了个李子木很熟悉的礼:“没错,该出手时就出手,扎死杜伊特。” 其他三人:嗯??? “啊,抱歉抱歉,我因为一些原因,脑子有问题的。”玄香很是熟练的解释了一句,看得出他似乎说过很多次这句抱歉脑子有问题了。 “可以走吧?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古神族,恢复速度太恐怖了,跟穿了自然之力一样。”玄香看着图总裂脸上恢复了血色,吐槽了一句。 “嗯,没什么问题了。自然之力是什么?”图总裂感应了下身体情况,站了起来。 “啊,没事没事,就当是个加速恢复的丹药吧。”玄香连忙解释了一句。 “心之钢更好用吧?”李子木问了一句。 “心之钢?新出的么?”玄香反问道。 “哦,自然之力的下一个版本,钢加绿甲才是正道,不说这个了。”李子木摆摆手随口胡诌,心中默默想着,玄香应该很早就醒了,记忆还停留在自然之力的版本,那是多少年前了?那他就不会知道孩子的事,所以他自然不是要回那边,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回家的。当然,前提是玄香真的是自己的‘气生根’,万一是恐怖游轮……有机会还得再试探试探。 “为什么你能说很多东西?没引来那个?”李子木指了指头顶。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唔。”揉着被李子木踹了一脚的膝盖,玄香连忙改口:“因为我实力强啊,等你境界上来了自然可以说的多一点了。” “废话!我要是能长生了还用得着说这些?”这下没躲开,看样子刚试探的结果应该是真的,他也不是事事都知道的。 “哎哟,你们来的目的是抓那个二尾子来着?啧,晚了啊。”玄香似乎不想在关于修炼的问题上与李子木纠缠,连忙转移了话题。 “什么晚了?那个狂凤真在这里?”月似时也看出玄香似乎有意岔开话题,再想想祖师曾经说过,让李子木安心修炼,便也帮忙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当然在这了,这峡谷外面,就是魔域入口了。”玄香连忙向着前面跑去,肩上的段可留被颠的一晃一晃的:“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这人好像知道很多事啊?连将要发生的事都知道?”图总裂眯着眼睛看着向前跑的玄香。 “这人有点疯疯癫癫的,但不像是坏人,和师弟有点特殊关系,还将我们四个从那狂风里救下来了。姑且算是可以相信的。”月似时也拉着李子木向前追去,没办法,他实力最低,别人御风跑起来李子木根本追不上。 峡谷尽头是个空间裂隙,几人刚刚穿过裂隙,那裂隙便破碎消失了,看样子是使用的人太多,空间不稳支撑不住了。 几人出现在悬崖中间的一块平台上,对面也是个悬崖,中间的深渊深不见底,冷飕飕的风呼啸着向上吹,不时传来呜呜犹如鬼哭狼嚎的声音。 峭壁上有着数不清的这样的小平台,上下左右毫无规律的分布在两面悬崖上。趴在平台边向下望去,深渊里不时闪过一道道亮光,如同水面被风吹动一般。对面崖壁上刻着悬崖的名字,很老套的名字“思过崖”。 “看那边。”玄香手指着对面斜下方的一处平台。 平台上有六个人,围着一个散发红光的东西,似乎在准备什么仪式一般。 “好像是我们之前遇见的那六个人吧?”促织眯着眼睛看过去。 “没错,就是那六个。”图总裂也看了过去,看清楚之后皱着眉头:“这是在血祭?” “心隐爱,喜澜门的。”玄香又转过头看向别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心隐爱?” “喜澜门血祭出来的东西。”见李子木问,图总裂解释了一句:“别人血祭都要把人带到现场举行仪式,喜澜门的血祭可以不把人带到现场,他们血祭完产生的这个心隐爱,就像是法宝一样,和现场举行血祭没什么两样。刚遇见他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应该砍了的。” 说完拿出斧头,似乎想要控制斧头飞过去打断血祭仪式。 “你要是还想要这斧头,你就别试了。”玄香阻止了图总裂,一脚踢飞一块石头飞向喜澜门的方向,就见那石头飞出一二十米突然向下坠去,眨眼就消失在那不时闪着亮光的波纹里。“看到没,下面是魔域入口,这地方封印可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在那里!”玄香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伸手指了过去。 众人朝着那方向看去,就见狂凤站在平台上,似乎发现了几人,一脸得意的笑着向几人招了招手。 “擦,还挺得意,等着。”图总裂伸手指向了狂凤。狂凤见状比了个飞吻给图总裂。 “哪能过去?”图总裂回头问玄香。 “过去干嘛?吃灰么?过去也来不及了。在这看着历史性的一刻吧!”玄香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很气,但那狂凤怎么看都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算过去也是抓不到的。 这时天空似乎下起了大雨,促织摸了一把掉在脸上的雨点,粘稠血红,分明是血液。图总裂连忙伸手护住几人,免受这血雨淋头。 “死了很多人啊……”玄香感慨了一句。“这才几天时间,就能蛊惑来这么多条命,魔族啊!果然打破底线行动力就超强的。” 很多平台上进行血祭的人也都惊讶起来,自己是在血祭不假,可有多大能耐自己能不知道么?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这里这些小虾米能搞得出来的! 狂凤在那平台上,拿着剑舞了起来,似乎有在念诵着什么法咒,可惜深渊中的风声太大,根本听不到。 无数猩红血雨从天而降,犹如瓢泼大雨一般,隐约间深渊底部的封印传来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各凭本事咯!”玄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纸钱撒向了半空,朝着深渊里喊了一句。纸钱迎风变长几个呼吸间化作无数,纷纷扬扬如同雪花一般飘落。随后一跺脚,从他脚下开始一层结界开始蔓延,转眼护住这边六人便不再蔓延。 道道猩红的光芒从深渊里冲出,不时的有趴在平台边向下看的人被光芒击中,眨眼便成了一堆血水,随后被风吹向半空,成为了血雨的一份子。 “焯,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了!撤!”喜澜门打头的那壮汉看着从天而降的血雨,又看着深渊中冲出的红色光芒,哪里不知道这是有人布了陷阱,将自己等人作为血祭的祭品了。 “糟了,出不去!”满口金牙的小个子尝试着从进来的洞口走出去,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结界挡住了。 “啊!灵剑要出世了,一会但凡有人来抢,一定要挡住,哪怕用命也要挡住!我们聚贤山今日不可再落人后了!”各个平台上的人乱糟糟的,有脑子灵活的明白过来这是陷阱,自己变成祭品的自然想跑。 有还以为灵剑将要出世,想着夺得了灵剑一飞冲天,做着春秋大梦的。 还有人只是在探索长生剑宗遗址,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 眼看着那光芒越来越多,平台上的人已经坚持不住,很多人已经化作血水流入深渊。 李子木一行六人却在玄香那结界里安稳的看着,图总裂伸手敲了敲那结界:“你的实力有点东西啊?恐怕不在我之下了吧?这可不像是结丹能搞出来的。” 玄香咧着嘴笑着,谦虚的摆着手:“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也就对那二尾子的血祭有点用。” “其实你是能救了这里所有人的对吧?”李子木看着游刃有余的玄香问。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要被透支了!再等一会我就得燃烧寿命了!谁有回灵丹快给我吃两颗!”玄香连忙捂住心口,一脸坚持不住的表情,脚下晃荡着两步,像是站不稳了一样。 “别装了,太假了,你明明能救……”没等李子木说完,玄香就开口打断了他。 “对,别说这深渊里的人,就是再来个几十万几百万的我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救下,可救了又有什么用呢?”玄香站起身来,也不笑了,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慢慢走到李子木面前。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搞出来!他们自己搞的血祭!血祭的越多,那个狂凤能召唤出的噬魂红魔越多,这埋人的坑,可是他们自己挖的。” 第51章 羁绊动静 玄香顿了顿,伸手环顾指了指:“若不是他们,这世间怎么会多出那些冤魂?他们被血祭的时候知道哭了,他们血祭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哭喊?” “你别说话,我就不爱教育你,但我还是得说一下。”李子木刚要开口,玄香就马上打断了他:“你以后不要圣母心泛滥,日后的血雨腥风可少不了这帮人的煽风点火,冤有头债有主,日后大劫可是由他们掀起的。” “我知道你刚刚不是想让我救他们,只是想看看我到底什么实力,反正几百万人在这我都能救下来,这牛逼我就吹了。” 玄香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李子木的衣领,倒退了两步刚好坐在早被他放在地上的段可留小腿上:“然后再谦虚示弱一下,我修为不过结丹初期,光是维持这个结界就已经耗费全部心神了,现在来个凡人都能随便揍我一顿。” “所以你猜,我到底是什么实力?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骂了。”玄香老神在在的拿出跟钓鱼竿,一甩到那深渊里,远远一看好像真是个隐士一样。可在场的哪个人能看不清,那鱼竿上连个鱼线都没有,只是个竹竿而已。 “你踏马……”李子木看他这样子,伸脚便踹了过去,促织连忙和月似时一起拉住了他。“别激动别激动,怎么遇见玄香之后你这么沉不住气。” “你都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实力,你还说的我好像是个圣母婊一样,你真当我分不清好赖,要救这帮没事就搞血祭的渣滓吗?”也不知道是李子木劲太大,还是两人放了水,一时间竟没拉住。李子木一脚就踹了过去。 玄香连忙松开了竹竿,竹竿一歪就朝着深渊里掉了下去。滚带爬的从段可留小腿上下去,顺势翻滚抬起段可留挡了一下,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段可留腰眼上。段可留刚刚要醒过来,这一下噶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玄香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心中暗暗点头,嗯这回应该能等到出去之后他才醒过来了。 “不得不说,你这样子真的很欠揍。”图总裂走到段可留身边看了看,发现这一脚也没什么事,只是本来就虚弱昏迷又重新昏过去了而已。 “这可是他踹的啊,你们要给我作证的,这段可留以后要是有个下肢瘫痪半身不遂不能生育什么的,别来找我负责啊。”玄香一脸的不关我事,摇晃着两手。 见段可留没什么事,李子木也放下心来,“你到底是什么实力,给我的底。” “哎呀,可惜了刚那根竹竿了,倍儿直啊,男孩子的梦啊。选了好几千根才选出来这么一根的,我还想给炼成金箍棒呢。”玄香生硬的转移话题,一边偷偷的给月似时传音:“别让他问了,问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又不想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说实话我也挺好奇你什么实力的,看着是个结丹,可你那些法宝,你这手结界,包括在那狂风里来去自如,我可一点都做不到。”月似时看着玄香挑衅的挑了下眉。 “你们真是,一个个的总是好奇心那么重。因为你手里那把神器的主人拜托我的,这理由行么?”玄香眼睛瞟来瞟去,似乎真的在找那竹竿一样。 “看在那神器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吧。下次他再问我就不拦着了。”月似时狡黠的笑了笑。 “那不行,至少从这里出去到下次见面前你都得拦着。要不一会他再问你就要说这就是下次了。”玄香也挑衅的回了个挑眉。 “你确实有点意思。”月似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师弟,别问了,你看他这样子。”月似时连忙安慰了几句,“什么实力这种事,没办法说得清,能帮助你不害你就行了。” “而且我感觉今天要发生大事了,这下面是魔域入口,我估计这封印今天要出事了。” 见月似时发话,李子木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觉得奇怪师姐怎么帮起玄香来了。 离狂凤舞剑发动血祭已经过了一会,平台上的人已经死伤殆尽,偶有几个或是运气好或是实力强大或是有些隐秘手段的幸存。很多平台边缘还在滴答着鲜血,不知这一下多少人被祭了旗。 深渊下面传来了更加令人牙酸、连那寒风都吹不散的崩裂声,无数的红光已经尽数回到了深渊里。 不知何时起,深渊底部安静了下来,连那狂风也已经停了,周围一片寂静。 玄香悄悄的拿出根针,伸手扔在了地上,“叮”的一声,见几人纷纷转头看过来,玄香连忙大声解释:“以前总听说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回遇见了我也想试试针掉在地上是个什么羁绊动静。” 不想这句话在空旷的深渊里传了很远,不断的回荡着,似乎深渊里有很多人在不断重复一样,只听得几人满脑子的“羁绊动静。” 这一下好像捅了马蜂窝,随着羁绊动静的回荡,好像有着无数的人加入了这句话一般,羁绊动静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混杂。 远处那平台上,刚刚结束了血祭仪式的狂凤差点喷出一口血,为了发动这血祭大阵他累的半死。眼看着成功了,正在暗自窃喜,酝酿着情绪准备喊一句“孝太志乃,魔御众生”的。 狂凤气急败坏的将剑扔向几人所在的平台,却不想那封印并未完全破坏,长剑飞出十几米便直直下坠,眨眼不见了踪影。 狂凤破口大骂着,朝着玄香比出两个中指,而后飞身跳出平台,脑袋向下犹如跳水一般向着深渊底部冲去,隐约间传来以一句“你踏马b……”随风摇晃着。 不怪狂凤如此生气,如若他人知道原由的话,可能会比他还生气。 魔域入口在魔域一方,自然是常年有人镇守的,而镇守在最大魔域入口的,恰好是曾经犯了大错的魔族十二部之一,第六部绿腰部。 绿腰部的魔族,天生细腰善舞,男性生的俊美如女,女性更是娇柔妩媚,而所修习的六幺夺魂曲,更是在这妩媚之上增添诱惑,生来便是魔族大能帐下饮酒作乐不可或缺的增色。 若是以为这绿腰部众只会寻欢作乐供他人操弄,那却错了。魔域生来弱肉强食,除了魔尊血脉外,其他魔族除非能从众魔中杀出,否则直到死,都是别人果腹的‘食物’,当然,别人也是自己的‘食物’。 能从魔族这种风气中杀出来的,自然没有弱者,绿腰部也是如此。 自五千多年前界域四分,魔族被单独分隔到魔域之后,魔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打破封印,冲出魔域回到人界。从此,魔族便在魔尊的带领下,开始了长达五千多年的魔御众生计划,即无数魔族从空间裂隙潜入人间,想方设法的去祸乱人间,找机会破坏封印。 而漫长无期的镇守,拴死了绿腰部,除非被大能们看上带去做了‘舞女’‘舞男’,否则终生都要守在这苦寒的封印之地。只有封印被破坏了,绿腰部才能全族恢复自由之身。 故此,绿腰部在认领镇守入口封印任务时,原有的颂词便被废除。又立下部众誓言,当有魔从人间破坏了封印,从人间传来的第一句话,便为绿腰部的颂词。若是一时激动说的较多,便取最后四字。 魔族颂词有归化作用,同时也会给对应的尊者增加修为,并带有些预言的意味,比如“孝太志乃魔御众生”,念多了孝太志乃便真的会有着统御众生的趋势。所以无论从魔族整体,还是自己部众考虑,魔族都很愿意去破坏封印,这样可以慢慢吞并绿腰部壮大自己部族。 所以魔族人都知道,在破坏了封印后,要喊一个有气势的,有意义的,哪怕一时间没话说喊个‘魔尊无疆’都行。就算一时脑抽,说了很多话,最后四字也该反应过来说点有用的了。 也不知道那人是故意的还是树林放屁凑了巧,说了那么长一句话,绿腰部无奈只能选取最后四字作为颂词了。当然不选也行,全族灭亡而已。 狂凤一路向下,呼啸的风将他的咒骂全都吹回了肺里,他不得不闭嘴将闷气憋了回去静静的等着。 一股令狂凤舒适的魔域气息迎面吹来,下坠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狂凤的心也安了下来,封印若是没有破坏,自己下坠的速度自然不会降低,只会掉进大阵里碎成齑粉,然后靠着留在魔域里的一丝灵魂复活。 作为未来魔尊麾下的大将,自然不怕复活后的虚弱时期。只有大阵被破坏了,在破坏口的上方自己才会安全的回到魔域。 狂凤趁机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符文组成了大阵封印着入口,经过这次血祭大阵被破开了几米的大洞,无数绿腰部族人口中念诵着颂词“羁绊动静”,一边加固着破口的大洞。 缓缓落在了地面,狂凤深深的吸了一口那令人愉悦的魔域空气,迎面走来了一个面色很差的魔将。 尼贝撒上下打量了一眼狂凤,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你踏马说的什么?是脑子有问题吗?” 狂凤脸色微红,这事确实是自己的疏忽,哪怕破开封印的第一时间就喊出魔御众生的话也不会被那人登了先:“出了点意外,那不是我说……” “能有什么意外?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有意外?明明知道我绿腰部部众誓言的存在,还能发生这种疏忽?”不等狂凤说完,尼贝撒便开口打断了他。 不能怪尼贝撒如此生气,魔族的部众颂词每当重要的仪式、活动,甚至对敌之时都要念诵的。想想以后打架前,人家都是喊个魔尊无疆、盛世太平什么的,自己部众这边就只能喊羁绊动静?想着那样的场景,尼贝撒气的脸色发紫。 看着喘着粗气,鼻子都快塞进自己眼睛里的尼贝撒,狂凤一把拍掉了他拽着衣领的手:“你踏马放尊重点!老子九死一生换来的封印破除,到了你这你就揪着个颂词不放?” 见尼贝撒仍然咬着牙,死死地瞪着自己,狂凤放缓了语气:“你们就没有问题么?我在开启血祭仪式前,已经通知你们配合了。是你们自己不配合,害的我差点被大阵吸干,否则能发生这样的意外吗?” “你混账!你若是不提这茬我还能当做无事发生,可你要我们怎么配合?竟然要我们牺牲一半族人配合你血祭?你踏马混蛋啊!那是我们的同胞!”尼贝撒情绪像点着了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炸了,绿腰部族人五千年下来本就所剩不多,仅剩下一亿多,这要是一下一半去当了祭品,用不了多久绿腰部就得被其他魔族吞灭。 “是谁喊着为了魔域大计不惜一亿玉碎的?事到临头又在这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到头来还不是惜命舍不得死!” 见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认错,一名魔将忐忑的走过来:“呃羁绊动静,魔帝大人吩咐,魔神大人要好生招待这位魔族勇士。羁绊动静。” 这一开口,狂凤也忍不住撇了下嘴角,魔族部众颂词,在面见高阶魔族时,都要随口诵念的,这也确实有点……不太像话。 “咳,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颂词换不了吗?”狂凤轻咳一下掩饰了尴尬,自己要是不在那酝酿情绪,完成仪式之后第一时间说话,也不至于这般。而其他魔族部众的颂词,还不是本部魔尊的一句话就能变了的? “哼,换?当初的部众誓言,可是耗费了我部魔尊全部修为,直到现在还在沉睡着。上哪再找一尊魔尊来解除誓言更换颂词?”尼贝撒也忍住了火气,没好气的冷冷回了一句。 见这颂词无法更换,狂凤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只知道人间传来的第一句话便为绿腰部颂词,但还真不知道改不了了。无奈只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们魔帝平时不在这里镇守么,破除封印这种大事都不露面的?” “从收到你消息之后,魔帝便在这里一直等待着,不过刚发生了点意外。”尼贝撒也冷静了下来,提起魔帝还升出了一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你们大本营,还能发生什么意外?”狂凤不由的有点好奇起来,魔帝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实力强大,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他在这种大事上藏起来的? “魔帝大人刚刚一直等着血祭结束,看着那封印破开,钻到那破口处向外查探情况,再用力撑破封印助你一臂之力。不知哪个没脸皮的大能,竟然施展御剑术偷袭。” “本来以魔帝的修为自然是不惧御剑术的,可他又要撑着封印破口,一时不察,被那剑从头到脚扎了个透的,现在正在殿内休息疗伤。”尼贝撒眼神飘忽,那可是魔帝,总不能说他好奇趴在破口上向上看,被人随手扔的剑扎透了吧。 第52章 下面太黑了,搞的我都没了兴致 听到尼贝撒如此一说,狂凤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外面有哪个大能在血祭期间施展过御剑术。 见两人都冷静下来,那魔将连忙开口:“羁绊动静。两位大人先到殿内面见魔帝,说说后续计划吧。羁绊动静。” “这边请,切勿叫魔帝大人久等了。羁……唔。”那魔将说完,看到尼贝撒听到颂词面色不善,连忙将最后那句噎了回去,不想引动了部众誓言反噬,险些吐出口血。 狂凤连忙装作没看见一样,摸着鼻子向前走:“魔帝大人伤势不要紧吧?” 走着走着想到这个尼贝撒魔神见到魔帝时,也要口称颂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尼贝撒:“嗯?” “无事无事,我想到高兴的事。这回封印被破开一处,日后再破除其他便方便许多,故此忍不住心中欣喜。”狂凤一本正经的说道。 …… “未来魔尊孝太·志乃麾下,魔将跋吉达·狂凤见过魔帝。因魔尊大人遭遇意外,我部暂未有颂词,还请魔帝见谅。”狂凤微微躬身行礼。 狂凤虽然修为不高,但其直属魔尊麾下,又主导了封印破坏一事,地位上不比魔帝低多少,自然可以这般‘无礼’。 “羁绊动静。尼贝撒见过魔帝大人。”尼贝撒跪地叩首。 魔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这狂凤太不靠谱,你看这下属面见自己,张口闭口就是羁绊动静,太不像话。 “孝太道友麾下?孝太道友路途坎坷,还未曾登至巅峰便为我魔域立下如此功劳,未来不可限量啊。”本想惩戒这狂凤一番,哪想到竟是未来魔尊下属,也就不好再摆谱了。那魔帝挥手,挡在几人中间的屏风便缓缓移动到两边,露出了魔帝真容。 狂凤抬头看向魔帝,这一看险些笑出声来,魔帝维持着仰面向上看的姿势,额头处插着一把剑,穿透了脑袋从后脑勺斜斜的钻出扎进了后背,再从右边大腿前面钻出。就像是一根被竹签串起的大虾一样。 一根翠绿的竹竿套在剑身上,像是剑鞘一样。 众所周知,魔族脑子较小,也正是这较小的原因,长剑穿透魔帝脑袋却没能要了他的命。看得出魔帝实力强大,这般严重的伤势也能保持站稳,并且已经将长剑逼出几寸长了。 再一细看,狂凤不禁冷汗直流,那长剑分明是自己扔向那翠微山几人的那把,可自己气急之下扔出的长剑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根竹竿甚是古怪狂凤心思电转,是了,那时封印刚刚破开,威力还没散去。这长剑在封印大阵的作用下加速下坠,扎到魔帝身上前又没了封印大阵去毁灭长剑。这封印据说是几名长生者的手笔,威力自然不是魔帝能抗衡的。 “狂凤啊,你可对破除封印有了下一步计划?”魔帝开口问,本身绿腰部是有自己的计划,但狂凤毕竟是破除封印第一人,有任何的计划都是可以说出来支持一下的,万一比原本计划要好呢? “计划,当然是有的……” …… 眼见那狂凤比着两个中指跳了下去,促织张了张嘴,缓了半天还是开口:“他这是自杀了?” “自杀个毛线,他那是跳回魔域了。”玄香伸手拍了促织脑袋一下。 “可不是有那些个阵法封印什么的么?石头都飞不过去啊。”李子木也不理解,还以为封印破除失败了。毕竟以前看的小说、电视,那封印什么的一破除,立马便有百万大军从里面冲出席卷世间的。 “封印被破开了啊,他跳下去的位置是安全的。”玄香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总感觉他似乎有些惆怅。 “那我们也在那位置跳下去,然后把他砍了不行么?”促织恶狠狠的说道,要说恨狂凤,他倒也没多恨,只是眼看着他害死这么多人,最后又逍遥脱身不爽而已。 玄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促织:“追过去然后让一亿个魔族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就算你不知道对面是魔域十二部之一的绿腰部,你也拿出你那花生米大小的脑仁想一想,对魔域这么重要的入口必定有着无数魔族把守吧?” “所以封印被魔族破坏了?那是不是魔族要入侵了?而且我们这边怎么没人镇守?”李子木一脸的担心,以自己的实力,真要是发生了魔族入侵这种事情,不能说和炮灰一样吧,可也连炮灰都算不上。 “那封印可不是狂凤这三两下就能搞定的,这次能破出个几米的口子,都算侥天之幸了。水……咳,你师父申渊从这离开刚刚三年,本来封印还是能维持住的,只要下一个来镇守的人及时修补一番就行。” “可是下一个来这镇守的应该是永巨楼的徐慧康,那货死的挺惨,连骨灰都被扬了。”玄香的话让李子木三人后背不禁冒了冷汗,徐慧康死的那时分明只有五个活人在现场。 “你师父是最惨的,独自在这深渊之上镇守了三千多年。四千多年前长生剑宗被灭门之后,这魔域入口一直无人镇守,不过因为当时长生剑宗太强了,留下的余威庇护了天下千年。” “在长生剑宗被灭门快要千年之后,长生尊者们便发现这魔域的封印松动,故此,申渊便自行前来镇守。以长生尊者悠久的寿命来看,这三千多年也不过一瞬而过,直到三年前的一天,申渊向翠微仙传讯说自己命不久矣,需尽早安排人来接手镇压。” “世间尊者们才恍然,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如他们一般,将时间如流水一般随意的挥霍。于是几大势力便共同约定,由各个势力安排人员前来镇守,每人三百年。第一轮顺序将抽签决定,后面便一直按照这样的顺序安排,而下一个便是永巨楼。” “正好徐慧康当时发现道侣与其弟徐飞仙私通,怀疑孩子是徐飞仙的,这年头又没有个亲子鉴定。徐国鉴又偏爱徐飞仙,徐慧康作为长子,自然要遵从父亲的安排,便要来此镇守,也算是离开家缓缓心情。” “可惜了闩采萸横插一手,如今永巨楼还不知道徐慧康已死,只当其为了逃避镇守封印而失踪。徐国鉴又舍不得二子来这苦守三百年,就临时花大价钱想雇个外人来此镇守。徐国鉴又刚好长生劫临头,也就耽误了这么几天,被那狂凤抓到机会了。” 玄香趴在平台向下看去,那羁绊动静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歇,看来那边魔族依然在做着各种仪式确保松动的封印不会自行修复。 “只是不知道这魔族入侵所造杀孽,是算在闩采霞头上还是算在徐国鉴头上,啧,因果一事果然玄妙啊。”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不做点什么,或者找师门长辈,要不干脆找祖师解决一下?”李子木看着心事重重的图总裂和月似时,两人似乎在担心未来魔族入侵。 “我们?别闹了,你问问这里境界最高的图总裂,他面对这封印有什么思路没?这是踏马连尊者都布置不出来的封印,你懂么?”玄香回过头说了一句。 月似时眼睛一眯,这玄香话里有话啊:“你说尊者都布置不出来的封印,这是什么意思?” 玄香咧着嘴笑了笑,伸出个拇指:“要不怎么说月仙子心思聪慧,可比这四个臭男人强多了。” 说完手舞足蹈的假模假样跳了几下,又用一种难懂的方言唱了起来:“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后面不会唱了,你也别问了。” “一山还比一山高?”李子木盯着玄香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 玄香也不答话,兀自说着:“尊者们是不可以出手来修补这封印的,他们出手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人间有尊者,魔族自然也是有尊者的。均衡啊~”言下之意人间尊者出手了,那魔族尊者自然也可以出手,那将是尊者之间的大战,毁天灭地是两方都不想接受的后果。 “你这人确实有点意思,这些隐秘的事,我连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没有,你却知道的这般清楚。”图总裂笑呵呵的盯着玄香,“你来头恐怕不一般吧?” “走了走了,此方事了。你那任务也算是完成的,狂凤携梅山肉身遁入魔域,魔域入口松动,魔族将再次入侵人间了。” 玄香摆了摆手回避了图总裂的问题,扛起段可留带头走向平台后方的洞口:“佛桑肆虐,妖风四起,鬼蜮轮回,世迎荼白,神铸断桥,仙凡有路。” 剩下几人一头雾水的互相看了看,连忙追了上去,“哎你什么意思啊?” 玄香兀自在洞里走去,也不回答,穿过山洞很快到了地面,几人环视一周,却是站在了一处坍塌的大殿里,身后墙壁上一排大大小小洞口。 玄香带着几人沿着破碎不堪的石板路向前走去,很快便看到了那两个门柱。 “嗯?”李子木突然站住不动,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门柱。 “怎么了?”月似时见状连忙走到他身边问了一下。 “我感觉体内有股不明的法力在涌动。”闭上眼睛细细感应着。几人注意力全被李子木吸引,却没人发现玄香藏在段可留身下的手掐了个法诀,引导着一股法力包裹着一段神识从门柱中缓缓向着李子木流去。 图总裂伸手搭在李子木身上,神识缓缓探入他的体内,半晌睁开眼睛:“你有修炼过其他功法?” “应该没有吧,我几个月前清醒之后,就一直在修炼紫气东来诀,没有其他功法的。”随着那法力不停的涌动,李子木已经站立不稳,连忙坐在了地上,苦着脸回答。 “大造化大造化,外面都传说那门柱里藏着长生剑诀,没想到这还是真的。”玄香这时也已经完成了那法力的操控,走到李子木面前装模作样的查探一番,连连拍手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 “不愧是你啊,随随便便都能有这般奇遇,果然不同凡响啊。都说灵宝通人心,这功法也不遑多让啊。没事没事,等他一时片刻就是了。” 果然没过一会,李子木便站起身来:“这功法叫长生剑诀么?那我现在修炼两种功法,不会走火入魔吗?” “哪里会走火入魔,安心修炼便是,可惜了没有法诀,不然你还能传授给别人的。”玄香一脸可惜。 功法若是没有法诀,想要传授给别人,便只能经过传功这一方式,传功之后原先的人便无法再做修炼了,所以玄香可惜不能传授给他人。 若是有法诀,配合着法诀再引导一遍,他人便也学会了。没有法诀便相当于剪切,有了法诀便是复制。 “走了走了,来了这一趟,费了好大劲啥也没得到,还搭进去个法宝,亏大了亏大了!”也不等别人好奇着长生剑诀,玄香便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 “啊,大海啊,我的母亲!”玄香一肩扛着段可留,两手伸直向天,仰着头摆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喊了一句。 周围几个正在赌运气“参悟”门柱的人不满的看了这个神经病一眼。 “你有病吧?这哪是大海,你喊个我的太阳我都能理解!”李子木皱着眉头说,自己这个气生根未免有点太不正常了,还是说气生根都这样不正常?丢人。 “啊哈哈,理解意思就行。下面太黑了,搞的我都没了兴致。”玄香也不嫌弃丢人,转手将段可留改成公主抱抱在了怀里,然后就这么转了两圈。 图总裂一手捂着脸,一手从玄香怀里夺回段可留扛在肩上,你丢人没事,我师兄可丢不起这个人。 几人吵吵闹闹的下了山,到了来时降落的地方,月似时祭出邀月舟,看向了玄香:“你知道那么多东西,应该知道我完成任务回门内复命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吧?怎么,有没有胆量一起走一趟?” “哎哟,我钥匙落家里了,我回去取一下。”玄香夸张的一拍大腿,转身就想走。 “等等。”李子木连忙拉住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气生根’,能帮助自己回家,这么放跑了也太对不起他了。 “放心吧,你们这次回去没危险的,你要是怕了就多喊两句师姐救我呗。”玄香毫不在意。 “你说的那些我又想了想,总感觉很不对劲啊。按照你那说法,下面那个也是气生根,他和我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不像?谁给他布置那些大阵?为什么是在这里?” “还有,到底有多少个你?有没有比你还强的?你诞生前是不是也是那样子躺在大阵里,又是谁给你布置的?”李子木见玄香停住了脚,连忙一连串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照我这破脾气,会不会有那么几个厌世的,直接摆烂了大家都别活,然后过来想要弄死我的?” 第53章 怎么不给师弟盖上点 “啧,你这脑子说行的时候又笨的很,说有毛病的时候又很好使。” 玄香苦恼的挠着头:“长得不一样是我整容了,你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皮:“割的。” 促织也好奇的凑上来看了一眼:“怎么一个双眼皮一个单眼皮?” “割完了一个之后,嫌太疼了,另外一只就没割。”玄香睁大了双眼皮的左眼,“当时可疼了,疼了半个多月呢。” “别打岔,回答问题。”李子木拍开促织。 “唉,你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得了。现在一共两个气生根,一个我一个在下面躺着。他那大阵我给布置的,不想让他太早面世,想让他底蕴再深厚一点的时候再醒过来。” 玄香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我当时没有那样的大阵,当时我是在一个山顶上,风吹日晒了好几年,突然有一天就醒了。就这样,你还有问题没?” “呃,我,还有很多问题。”见玄香这么坦诚的说了出来,李子木心中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开口。 “行了,你们赶紧回山门去吧。段可留可快要渡劫了。” “以后怎么联系你,等我整理好心里的问题,然后再找你问个清楚。” “有缘就会见面。”玄香慢慢向后蹭着脚步。 “总感觉你不大靠谱啊,那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很靠谱啊好不?上次跟人说下次见面告诉他名字,我又不想告诉他名字,又为了遵守诺言,我三千多年都躲着他的!” “三千多年?你唬我?”李子木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就见玄香已经跑远了。 “圆不下去啦!我糊弄你的东西都是不能说哒,不会害你这点是真的~” “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李子木气急败坏的朝着那人影喊了一句。 “不约不约,刚见面就留人联系方式,人家会害羞哒!”玄香的话远远的飘来,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方丝绢飘向促织。 促织伸手接过丝绢,轻轻展开:“救芸芸众生于苦难,舍生而取义者,是为大英雄。我很好奇,你会如何抉择?” “什么东西?”图总裂看向那方巾问。 促织抖了抖手,将方巾展示给几人:“他这什么意思?是要谁舍生取义?” “不要理他,玄香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这意思。以后真有那舍生取义的机会,你们也不要去做这什么大英雄,知道吗?”月似时劈手抢过那方巾,揉了揉收了起来,看着李子木和促织说道。 “走了。”月似时当先走进了邀月舟。 …… “刺激的时候又来了,图师兄,一会要是有危险,还得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促织搓了搓手,不知怎么的,他有点爱上每次完成任务回门内的惊险之旅了。 “这次回去没危险的。”月似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操控着邀月舟飞向了翠微山的方向。 “哦?没危险?”促织有一点点的失落。 “对,玄香说这趟回去没危险的。” “可师姐你不是说不要信他的么……” “就你多嘴……” …… 一路果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月似时交了任务后三人又聚在李子木的家里。 “唉,当时就不该让那玄香跑了,现在想想一堆的问题。”李子木趴在茶几上,一手玩弄着茶杯随口感慨着。 “你自己也知道很多东西说不得,我猜那玄香也是很多东西不能说的,所以有问题的那部分可能就是不能说的。”月似时躺在唯一的一把摇椅上,享受着阳光慵懒的说了一句。 “不过他应该不会在那句‘不会害你’上撒谎,这个倒是可以相信一下。”之所以月似时这般笃定,也是因为那把飞剑的原因,知道这飞剑情况的人可没几个,也都是不会说出去的。 “我突然有个无端联想,玄香说为了不告诉人家名字,躲了那人三千多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促织摊在椅子上,突然坐了起来。 “突破到结丹,寿命也就不到一千年。个别有些奇遇的,也不过是多活上一二百年。生命本质的限制,玄香凭借结丹修为怎么可能活过三千年?”摆了摆手表示不可能,月似时也坐了起来。 “那个闩采霞说他等那个人三千多年,你说他等的是不是玄香?”促织像是没有听到月似时的话一样,执意的把猜测说了出来。 “你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两人不像是有什么交集的啊。闩采霞什么修为,玄香什么修为?人家闩采霞三千多年前就凭借着一气化……”李子木说着说着愣住了,对啊,一气化三清啊! “你这哪里是无端联想,你开天眼了吧?” “什么天眼?我没修过瞳术的。”促织指了指眼睛:“我是复眼,用不着修炼瞳术。” “不是瞳术的问题。”李子木坐直了身子,拿出纸笔写了下来:“你看,闩采霞从那黑衣男子那里学了个本事叫‘阉割改良版一气化三清’。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是我家乡的一个传说,理解吧?” “然后知道我家乡存在的,祖师大概是知道的,缥缈间的临邛道士、命运书院的太真仙子和醉吟先生、玄香和那个没醒的气生根。肯定还有别人,比如那个磕头鬼我很眼熟,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看着纸上一排的名字,李子木点了点玄香。 “这些已知的人里,祖师应该没那么闲,能搞个一气化三清出来的,除了临邛道士和玄香外,其他人我找不到动机。” 月似时也来了兴致,坐了起来看着那排名字:“玄香活了三千年?这问题大了。” “那问题更大了啊,我应该没三千岁吧……还是说我家乡和这边时间流速不一样?”李子木仔细思考了片刻,“总不能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先长了个‘气生根’吧?那我成什么了,谁家增生组织比原体先诞生。” “那你就成痔疮上长了个人……唔,有点恶心了。”促织随口说道,随后又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 “你看,我就随口说个猜想,其实你完全不用在意的。假如玄香是三千年的老妖怪,他能对你有什么企图?要你命?还是你的家乡?”促织窝回了椅子,无精打采的样子。 “凭你的修为,要你命是很简单的事。所以他不可能是要你命的。那你也就家乡有点秘密了,那他就是为了你家乡。” “那更说不通了,我家乡对玄香来说,可没什么吸引力的。”李子木揉着太阳穴,苦恼的说了一句,缺少信息啊。玄香记忆应该只到好些年前,那时候自己可对原先的世界没什么太多的留恋吧?年少无知的时候还想过能修仙该有多好来着。 “别想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你好好修炼提升实力,等你实力上去了,管他有没有阴谋,一巴掌过去全都老实了。”月似时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摆了摆手,“我回去修炼了。” 夜里,李子木给梓轩传过灵气。 “我感觉马上就能筑基了!”梓轩运功结束,高兴的喊了起来。 “筑基之后,即便是没有灵气你也能提升境界了。你可要努力修炼啊,也许等你的境界追上我之后,我们有什么新发现。”李子木摊在床上,每次传完灵气自己都像是被吸干了一样,以后传灵气就不是必须的事情了。 时间缓缓的过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先是段可留成功渡劫进阶出窍境界。那渡劫场面极为壮观,无数的天雷地火罡风滚滚而来,站在天劫中央的段可留淡然自然的对抗着天地伟力,纸扇挥舞间或是紫电青雷,或是水龙腾空,或是岩浆地火。 瑶光陪着欧舒雁站在天劫之外,看着段可留吃下回灵丹。欧舒雁笑着说:“段可留实力不弱,底蕴深厚又精通炼药,未来必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翠微山果然卧虎藏龙,人才辈出。” “欧师妹可别吹捧了,三代弟子可差远了,我现在可是压力很大的。”瑶光也是心中暗自点头,段可留近几年来实力可算是突飞猛进,如今又搏了气运活着回来,以后必然有一番作为的。 段可留很快渡过了天劫,告辞一番便回了洞府巩固境界。瑶光便陪着欧舒雁几人四处闲逛了起来。 不知觉间来到了翠壤山,就见苦多匆匆走过。 “见过苦多师叔,这位是沧渊镇的欧舒雁,长耳,安士。” “见过苦多师叔。”欧舒雁连忙带着两人见礼。 “免礼免礼。沧渊镇的欧雷终于舍得让你出来逛逛了?”苦多拎着几棵草药,减缓了步伐。 “师叔什么事这般匆忙?”瑶光见苦多没有停下的意思,好奇的问了一下,翠微山上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师叔们着急的? “啊没事没事,就是高杰那小子。”苦多想了一下,也好,重塑肉身这种事情叫弟子们一起观摩观摩也是有好处的,“一起来看看吧,那小子肉身重塑完成了,你们看看也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欧舒雁转头看向瑶光,这种相对隐秘一些的事情,自己这三人好像不大方便。 “没事,一起看看吧,没什么不方便的。”苦多看着欧舒雁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多谢师叔,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日就长长经验了。” 高杰浑身赤裸,呈大字型悬浮在冒着雾气的石质水池上方,再说和傅亿日两人盘坐在地上的阵眼上,不时的打个法诀轰在高杰身上,或是扔出些许草药到水中。 “师叔,我还要在这蒸多久啊,肉身早都长好了,连境界都要结丹中期了。主要是我这样在上面,挺没安全感的。”高杰一脸苦相,本来那一颗丹药就让自己肉身重塑了,师父师叔帮助自己突破到结丹之后,就一直让自己这样蒸着,算来自己快要蒸了一个月了。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受不了了?你看看你那不争气的样子,还安全感,在你师爷眼皮底下能有什么危险?”苦多拎着草药带着瑶光几人走了进来。 高杰转过眼珠望向门口,一看不要紧,刚好和欧舒雁撞个满怀:“呀!”“怎么还有个女的!”高杰连忙想要伸手捂住关键部位,不想在这大阵里那是他想动就能动的,无奈只好硬挺着让人观摩。 “咳,这洞里风大,冷嗖嗖的,怎么不给师弟盖上点。”瑶光也没想到高杰肉身重塑都完成了,还这样光着,连忙甩出一件长衫就悬在高杰前面。 高杰用眼神向瑶光表示感谢,又开口问苦多:“师父,你拿龙血草来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给你磨炼肉身啊?总不能我嘴馋了当菜吃吧?”苦多心想,到底是孩子,还怕光着身子让人瞧呢,脸皮薄哦。伸手便将手里的龙血草扔进了水池。 不到两个呼吸,血红色的药液顺着雾气升腾起来,慢慢向着高杰聚拢过去。 “呃……啊……”高杰刚要惨叫,又想起有欧舒雁在场,连忙压抑住了叫声,又用眼神示意师父,你再不出手我可就忍不住了,到时候还是丢你老人家的脸! “这位师弟忍耐力好强!龙血草炼体竟然面不改色!”长耳见高杰一脸淡然的承受着药力,不禁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感叹出声来:“要不是疼痛的出了汗水,我都怀疑师弟没有痛觉了!” “咳,我这师弟从小忍耐力就好,八岁胸口碎大石砸碎三根肋骨愣是没吭一声,十二岁摔断腿还坚持练功,二十岁龙血草炼体……噗嗤,哈哈,没事没事。”瑶光随口胡诌着,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场也就长耳、安士两人看不出,苦多出手压制住了那药力,让疼痛减低,使得高杰能忍受得住罢了。 “差不多了,半个时辰左右,肉身重塑这事就算完成,你就可以出来了。”再说撇着嘴,弟子们就是没有自己这一辈能吃苦,当年师父为了给师兄弟们炼体,那可真是刀里来火里去的。 高杰红着脸在众人的观摩下穿上衣服,情急之下连衣衫的扣子都系差了一行。 “师弟要是没什么事,陪我们一起逛逛吧。”段不留图总裂几人刚好有些事情,瑶光自己陪着欧舒雁三人也有些许无聊,更何况自己其实对门内很多地方也不熟。 真要说起来,对门内很熟悉的段可留和促织这两人都可以,可惜一个刚刚渡劫完成,一个刚要渡劫。 第54章 我们双修吧 微壤山顶,赵灵韵看着渡劫阵中间的促织,出声提醒到:“一会渡劫的时候,注意保留自己法力,等完成天地洗炼之后,才算渡劫完成,千万别忘了。” “放心吧师父,区区结丹天劫,弟子手到擒来!”促织不是很在意,合体劫以下的天劫本来就很好渡过,更何况师父又给了不少丹药、灵气傍身。 “休说大话,谨慎些。”赵灵韵对弟子近乎于溺爱,若是能入了她的眼,那更是要月亮不会给星星一般。弟子们之间都传,赵灵韵门下普通弟子都要好过其他脉的亲传。 …… 经过两天的苦修,梓轩终于成功筑基,从此再也不用苦等李子木的闲暇时间来传送灵气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不易啊!话说按照你的修炼速度,还真挺天才的,这才几个月?” “是吧?我就说我是天才,你就放心的等着,等我以后厉害了,一巴掌把虚空都干碎了,伸手就能把你从那边拽回来。”梓轩得意的喝着可乐,感受着体内的法力和自身的境界。 “对对对,那你可快点修炼吧,我这境界也活不了几百年,你可快点来把我带回去。”李子木摊在床上敷衍着梓轩,慢慢运功恢复着法力,不是没有回灵丹,只是吃不起。 “对了,你那点法力省着用啊,千万别没事为了装逼什么的就给耗光了。而且还不知道社会对你能修炼是什么态度,万一你一暴露,把你抓走切片研究了,那书可写不下去了。” “放心吧,到现在这边还是一点灵气都感应不到,我感觉这边好像真的没有灵气存在。这有什么好装逼的啊?太低级趣味了吧?歪嘴龙王早就过时退环境了。”梓轩撇了撇嘴,两人维系着灵魂链接,还是可以互相看见些许表情的。 “你现在筑基完成了,没有灵气的话,境界光靠着心诀还是能提升的。就是法力还是很难获取到,以后我有时间就给你传些灵气,你尽量不要消耗法力,别以后空有境界,一点法力都没有才难受。” …… “我的申请通过了。”月似时刚进门来,就高兴的冲着李子木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难过一下。”李子木打趣道。 “呸!”月似时拉起摇椅上的李子木自己坐了上去,这摇椅已经成为她的专座了。 “还不是给你申请的,以后你都不需要去上班了。我向师父申请,你和促织当我固定队员,师父同意了。”月似时缓缓的躺了下去,微眯着眼神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还有这好事?”走进门来的促织接口说到。 “不过以后你们的收入只能靠任务了,只是时间上自由了许多。”月似时抬起眼皮看了促织一眼,怎么进门的时候都没察觉到?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一下坐了起来:“你结丹后期了!?” “昨天下午刚突破的,师父帮我护道,轻轻松松就渡过了。”促织语气平淡的说,可那表情已经快要得意到天上了。 “啧。”月似时啧了下舌头,转头看向李子木:“你怎么这么懒?如此懈怠?几个月了还是融法初期?你打算什么时候进阶?” “我……啊,嗯。”李子木苦恼的沉默了一会,算了,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么:“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我尝试说一下。” 一听这话,月似时和促织都严肃起来,布阵的布阵,祭法宝的祭法宝,忙活半天,月似时示意可以说了。 “我好像不能修炼。”李子木慢慢的说着,一边感受着天地是否出现异变,见没有异常发生,便放下心来继续慢慢说着:“每次入定修炼,到了最后关头就会吐血打断,所以这么久境界都没变化过。当然运功恢复法力还是没问题的。” “不能入定修炼?那你现在境界哪来的?”促织张嘴就问。 “我哪知道啊,我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几个月之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我一觉醒来就是现在的境界。”李子木摊着双手,指了指右手上的枪,“然后在这屋子里看了半个月的书,喏,就是那堆基础大全。然后做了这把枪,再之后就是师姐把我绑上黑车了。” “每次入定修炼最后关头就会吐血,有什么异常现象么?”月似时摸着下巴,像是一位深思的老者一样审视着李子木。 “刚开始入定修炼,我不大熟练,生涩的很,然后经脉有些疼。后来熟练了,就是舒服。”眯着眼睛仔细想着之前的感觉,李子木慢慢描述着:“然后到最后关头,感觉很爽,有点忍不住了,法力控制不住要冲进丹田了。然后就是牙疼,就被惊醒吐血。大体上就是这样子了。” “和别人刚开始修炼一样。只是最后牙疼是什么鬼?张嘴我看看。”月似时走到李子木面前,弯下腰抬起他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下:“哪边牙疼?还是都疼?” 李子木张大了嘴,用手指指左边下牙。 “没什么问题啊,32颗牙长的都不错。”连神识都用上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月似时皱着眉头思考着。 促织惊讶:“32颗牙?你三十多岁了?不是说三十多岁才长智齿,二十多岁只有28颗牙么?” “呃,用我家乡的算法,我才二十多岁,在这边我也不知道多少岁。” “傻……,自己多大都不知道。”看月似时一直在思考,促织无聊就开始嘲讽李子木。 “你才傻……呢,你个两百多岁的糟老头别说话,要说也说点有用的。”朝着促织比了下中指。 促织见状就要上手打。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了,月似时连忙打断了两人切磋:“你现在入定一下我看看。”想了良久,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你和他打什么啊,又打不过人家。 两人看着修炼的李子木窃窃私语:“师姐,师弟身份问题太大了,我有个猜想,但是不敢说出来。”说完还指了指天。 “我大概和你想的一样,但是现在都不能说,也不知道以后他实力强了能不能说出来。而且祖师当时也说了,不要再提这些事。” “师姐,你说他会不会是夺舍或者吞噬啊?不然解释不通啊,都踏入仙途了,还不能修炼?” “啧,灵魂上带着的问题导致不能修炼?你脑子倒是挺灵活的。”看着有些得意的促织,月似时撇了下嘴:“但是不是,我早就检查过了,灵魂和肉体没有分割的迹象,也就不是夺舍或者吞噬。” “更大的可能是,在他醒来前发生过什么,导致灵魂上有了问题不能修炼。同时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在早些时候浑浑噩噩,醒来后又什么也不记得。” 促织放松下来,要是夺舍还真不大好办,如果夺舍发生在入门前,勉强还能说得过去。要是夺舍发生在入门后,那就是杀了师兄弟的敌人了。不过话说回来,祖师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没有任何干预,也就是说必然不是敌人。 “你说六师伯带他回来的,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他不能修炼这事也没和六师伯说过?” “六师叔肯定是知道点东西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说罢了。而且你看六师叔或者其他师叔的弟子,有哪个像他这样被放养的?长辈们不说,意思就是要我们自己去解决,这也算是种考验。”月似时时刻观察着李子木,小声的说着。 入定之时对身边之事毫无反应,也只有被攻击伤害了才会惊醒,故此两人也是放心的小声交流着。 “噗!”伴随着四散的灵气,李子木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下巴哼唧了两句。 差点被血喷到的促织连忙跳开:“怎么像是入定的时候被人攻击了一样?” 月似时检查一番:“我们双修一次试试。” “双修?”李子木脸色微红,这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进度有点快吧?而且这还有第三个人呢。促织也是没眼色,我们都要双修了你还在这当什么灯泡?而且我都有孩子了,这样不好啊,啧……师姐确实漂亮,对自己又好。 但是又有点道德上过不去啊,还是说双修这种事情不算?这短短的一瞬间李子木脑袋闪过无数的念头,答应还是不答应似乎都有点不对啊,纠结! 咚!脑袋上结结实实的被敲了一下,也敲散了那些不着边际的乱想。 月似时看着李子木眼神里的慌乱,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乱想什么呢?那是阴阳双修,我说的双修和那无关。双修是指别人引导你入定运功,一般都是师门长辈带着刚入门的弟子熟悉功法,掌握运功路线的方式。” “啊?啊,我没乱想什么啊,我想的就是之前应该找师父让他带我双修一次的,师姐你是不是想歪了?”二十一世纪常年冲浪的少年,见惯了大场面,岂能被调戏不反调戏回去? “贫嘴!平心静气,试一次。”月似时伸手放在李子木肩膀上,法力包裹着神识缓缓探入丹田,开始引导他入定运功。其实这种双修自然是把手放在丹田位置会方便一些,但念及李子木刚刚的胡思乱想,月似时自然没好意思放上去。 “噗!”好在促织早有准备,在李子木和月似时中间构建起一层结界,那口鲜血喷在了结界上缓缓的流下,像极了飘荡的红酒旗。 “奇怪了,完全没找到问题,一切都是正常的,我的法力也是正常引导进了丹田,但你在最后关头就是无法控制法力进入丹田。”月似时稍微调息平复了下法力,被打断入定行功对她自然也会有些许冲击。 “我的法力进入你丹田,你感应下境界有没有变动。”月似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境界倒是有些变动,能感觉出进了一步……所以说不是我懒,是我真的没法修炼境界。”李子木脸色有些苍白,苦着脸坐在地上。 促织拿着手指沾着地上的两口鲜血随意的涂画着,插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没法修炼境界,一直找人和你双修也能突破不是么?” “那我岂不是一直要麻烦别人才行?” “确实,限制太大了,一是我不一定一直有时间和你双修。二是这种方式太慢了,作为初入仙途的引导还行,作为修炼的主要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月似时坐回摇椅,仔细的思索着,长辈们没有指出这个问题,必然不是看不到,肯定是自己等人能解决得了的。 “你那个长生剑诀试过没?能不能用那个作为主修功法?”促织见两人都在思考,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划血,呃划水了。 “没戏,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就试过了,一样的。” 恰巧瑶光、高杰带着欧舒雁几人闲逛,刚刚走到门口,瑶光便皱着眉头,怎么有如此浓厚的血腥味? 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呃,刚修炼出了点差错。”月似时用眼神询问李子木,是否要将这事说出来。 李子木想了想,这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之前不说是怕那狗日的天地异象,现在能确定可以说了。瑶光和欧舒雁两人境界高深,见多识广,万一有什么办法呢? “是我的原因,我一直以来都不能修炼。”见几人听见这话惊讶的表情,李子木便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当然隐瞒了关于家乡的一部分,只是说自己不知什么原因,只有几个月到现在的记忆,有记忆以来便不能修炼。 瑶光听完,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李子木,在低阶修士里,只要修炼,境界多少都是会慢慢提升的,只是受限于寿元问题,有人寿终也不得前进一步。而一直停在一个境界不动的,自己也只见过一个,可那蠢货也只是懒不去修炼的原因。 “我可以检查一下?”瑶光询问李子木,两人关系也没那么亲密,随便神识检查会多有冒犯。 “师兄知道一些东西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检查出来,注意安全就行。”李子木一副任君施为的样子,只是怕瑶光真的触碰到不能碰的地方挨了雷劈。 “没什么异样。灵魂也没损伤,你说牙疼导致不能修炼,要不把牙全拔了?”瑶光严肃的说。 第55章 权威就是只会拔牙? “师兄别开玩笑了,他这情况我从来没听过。”月似时轻笑了一声,瑶光看着古板,但接触多了就知道,他内里可浪的很。 “咳,开个小玩笑缓解下气氛。你这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实在不行我帮你到祖师面前跪三天都行。我先和你双修试一下。”瑶光尴尬的笑了下,怎么每次自己开玩笑大家都不怎么笑的? 良久,又是一口鲜血,李子木脸色更白了。月似时连忙给他喂了颗气血丹。 “师弟这情况可还真是棘手。”瑶光也笑不出来了,按说长辈不说的问题,小辈定是可以自己解决,除非长辈都没看出来。但要是长辈都看不出来的问题,嘶,瑶光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李师弟说是牙疼影响的。要不我们找牙仙看看?”欧舒雁也有些好奇起来,见过完全不能修炼的凡人,也见过因为各种伤势影响不能修炼的修士,但还真没见过踏入仙途没有异常却不能修炼的。 “牙仙?”李子木一脸问号,难不成是颗牙成仙了?还是说这里牙医都叫牙仙? “没错,牙仙啊,也分不清他应该算是妖还是算灵,本体还真是颗牙齿。”瑶光见除了欧舒雁以外,其他人都一脸的困惑,便开口解释了一下。 “牙仙成名很早,应该和祖师一个年代的了,但他不是尊者,对自己的来历也讳莫如深。有人说他是上古大能的遗骸牙齿所化,应该算妖。也有人说既然是尸骸遗骨所化,于无生命中诞生了灵性,就应该算灵。” “他自己也不曾说过自己算作什么。我更倾向于他是灵族,毕竟他有着灵族悠久的寿命。”欧舒雁插了一句。 “对,我也这么认为,以前分不出来。现在几万年过去了,大部分知道他的人也都认为是灵族了。牙仙手段很厉害,又因为本体是牙齿,所以对于牙的问题,那可真的是权威了。”瑶光缓缓坐回椅子里,牙仙这种老怪物出马,问题应该能解决。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牙仙吧?”月似时见瑶光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瑶光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劳苦的命,我这刚坐下你就催了。” 转过头又问欧舒雁:“你们呢?一起去还是我再安排个人带你们继续逛逛?” “一起吧,顺便请牙仙前辈给我师弟牙齿调整一番,现在这样子多少有些影响形象。”欧舒雁说完,旁边的安士配合的龇了龇牙,上下两排牙凹凸不平。 “行吧,那现在就出发……嗯?”瑶光拿出传音符。 片刻之后,瑶光一脸歉意的说到:“抱歉,得欧师妹你帮忙去找牙仙了。刚祖师传讯,半佛魔道和徐国鉴一会便到,我得留下招待一番。” “没事没事,师兄忙去吧,我带着几位师弟就可以了。”欧舒雁也不太在意,半佛魔道是个令人尊敬的前辈,可要加上了徐国鉴,自己也就没有留下的兴趣了。说不得徐国鉴又要给说个亲,不好驳尊者的面子,可那徐飞仙也太不入流了些。 “你也一起去么?”月似时见高杰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跟在欧舒雁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沧渊镇的弟子。 “啊?啊,对一起去。”高杰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一句。 “多谢师姐和各位师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李子木朝着几人深深一礼,自己不能修炼这事,劳烦几位师兄师姐这般帮助,实在是令人感动。 “哈,仙途孤寂无聊,能有多一人向前,日后路上也多一人陪伴,这是好事,没什么可感谢的,师弟没必要如此。”欧舒雁连忙扶起李子木,带头走出房去,伸手放出自己的法舟,却是一辆大气肃杀的战车。 “瑶光师兄,那我们这就去了。” …… “牙仙在徽州郡,那边有个青鸾县。”法舟内欧舒雁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地图。 徽州郡所在位置大概是翠微山东北,沧渊镇东南,应劫楼西北方向,算是三家中间位置了。青鸾县在徽州郡境内偏东方向。 看着窗外刚刚略过的五柳镇遗址,促织不由的感慨了一下:“五柳镇啊。也不知道秋草的坟前有没有长满鲜花。”促织埋了秋草之后,在那坟前洒了一把丁香花种子。 “这才多久,开花还早呢。”月似时安慰的说了一句。 “不过说回来,甄守坚还不知道五柳镇没了吧?”促织这悲伤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就得看那店小二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告诉他了。” 几日飞行,这日法舟终于来到了青鸾县境内。 促织伸着懒腰,又揉了揉屁股,欧舒雁的战车看着恢弘大气,可真要是连着在里面待了几天也是难熬,整个战车里就没有一点柔软的地方。硬木的床板上面就铺了个竹席,椅子也全是红木,连打坐用的蒲团都是紫花梨木雕刻。 欧舒雁歉意的笑了笑:“沧渊镇属于军权势力,所以对于生活上不太追求舒适,我爹那房间比我还厉害,不是石头就是金属,连床都是铁的。” “硬汉啊~”促织摇着头,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这山势可真不错!” 远远望去那山状若青鸾蹲立,山间有飞流急湍,山环水抱,赫然成势。峰壁上似乎石刻了些许大字,却是水雾环绕再加距离太远看不清了。 “因为整座山峰就像是蹲着的青鸾鸟,所以叫青鸾峰。这青鸾县也是因为这座山得名的。”欧舒雁带头向前走去,那牙仙就在这县内。 很快七人到了一处林中小院前,竹竿围绕的篱笆院,散养着些许鸡鸭。门前石子路两旁栽种着一排的蔷薇花,院子周围郁郁葱葱的长满了不认识的树木,树下又零星的栽种了些许草药。 院落中间一间竹屋,左右厢房却是泥土房,也不知是这人雅还是什么特殊癖好。 “到了,牙仙前辈很好说话。”欧舒雁带头走上前去叩了门。 一名仆人从西厢房出来开了门:“家主今日有客,几位还请到东厢房稍作等待。” 门一打开,院落里鸡鸭鸣叫声音便传了出来,这院落竟是加了些结界隔绝了内外。竹屋里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大爷的别乱动,跟你说了你牙根不好,你还非要用牙咬红榛果壳,用个刀切开不行么?” “这下好了,这牙又松了,要我说拔了算了,我给你补一个肯定比你原装的要好。” “唔,才不要拔牙,你知道拔牙有多疼嘛?”另一名男子声音响起。 月似时三人对视一眼,后面这人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那仆人见几人不动,又催促了一句:“几位先到客房稍作等待吧?”你们赶快去屋子里待着,我们还打牌呢,那仆人心中想道。 “几位直接过来吧,别去客房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声音,仆人笑容满面带着几人走到了那个竹屋门口:“客人请进。” 竹屋不是很大,九个人略显拥挤,客厅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人,仰着头张着嘴让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检查。 “玄香?” 玄香坐着也不出声,抬起手向七人摇了摇算是打了招呼。 如此边上那中年男子便是牙仙了。 “见过牙仙前辈。”几人连忙见礼。 牙仙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一挥手客厅便瞬间变大了一倍空间,一排桌椅出现:“坐吧,稍微等一会。我给这傻……玄香处理下牙的问题。” 说罢手猛地一使劲,将玄香的一颗犬牙拔了下来,玄香嗷的一声就想站起来。牙仙一手盖在玄香的脸上,使劲向下压着防止他站起来,一手点在那缺了一颗牙的位置,就见一颗新牙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见牙长好了,牙仙松开了手。 玄香手捂着下巴,开口就骂:“刀客特你个老不死的,又趁着我不注意拔我牙!你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肯定把你牙全给你打掉!” 牙仙也不搭理玄香的咒骂,手里把玩着那颗拔下来的犬牙,伸手撩开旁边挂着的布帘。 布帘后是纵向排列的一排橱柜,粗略看去大概有十几个,橱柜上摆满了一排排的人头骨。牙仙拿起一个,将那颗牙齿按在了头骨的下巴位置,那个头骨上已经安了二十几颗牙的样子。 “这个还差八颗,你再来八次我就又能存满一个了。就是你这牙的密度可不太好,最早的那颗都快钙化了。”牙仙指了指最里面那个橱柜最上面那颗头骨。 “你踏马……拔了我这么多牙了?”玄香用手点着橱柜,一个橱柜有三十颗头骨,保守估计也有三百颗头骨,那便是一千多颗牙齿了。 “哪次给你补的牙不比旧牙好?你要是自己注意着点,用得着总来找我么?”牙仙老神在在摆好了那头骨,随手将手上的灰蹭到了玄香衣服上,那头骨竟然只是石膏做的。 “刀客特,世人给了个虚名叫牙仙,几位客人是哪位牙齿有问题?”刀客特和蔼可亲的走到桌子面前坐下。 “刀客特?怎么有点好笑。”李子木小声嘀咕了下。 “不得无礼。”月似时拍了他一下。 “我师弟脑子有些问题。还请牙仙前辈见谅。” “脑子有问题还能比这货更严重?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我就一山野粗人,放松些才是。”刀客特指了指玄香的脑袋。 玄香也不恼,笑嘻嘻的拉过椅子坐在了他旁边:“我的问题一会再说,你们先看牙。” “呃,先解决简单的,然后再解决难题吧。”李子木这会又见到玄香,心里琢磨着要问的问题,一时间又纠结起来了。 “沧渊镇欧舒雁见过牙仙前辈,这位是我师弟安士,牙齿有些不整齐,还请前辈出手调整一番。”欧舒雁见状,也就从善如流的先将安士推了出来,看那李子木的样子,八成是和那个玄香有什么瓜葛,又有瓜可吃了。 “拔了吧,我给你补一口新的!”刀客特检查了一番,按着安士的下牙说。这下牙一颗向里一颗向外,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前辈也要给我摆十几个橱柜的人头么?前辈调整牙齿是只有拔牙一个方式么?”安士一脸哭相,本来拔个牙也没什么,但刚那人可是拔了一千多颗牙啊!别说自己了,就是来个鲨鱼鲸鱼也经不起这么拔啊! “我留着你的牙干什么?我纯粹是看那小子不顺眼才留着的。”刀客特一脸嫌弃的看着安士。 “不拔牙也行,可以给你调整,然后把多余部分磨掉,就是疼痛持续时间久,整体来说比拔牙要痛苦多了。” “师弟,听从前辈安排,选择最方便的方式来吧。”欧舒雁可还等着看李子木那是怎么处理呢,哪有闲心等着慢慢磨掉。 …… “诺,给你,你这牙自己处理吧。”刀客特手里一把的牙齿,足足有十四颗。 “多谢前辈!”安士高兴的接过十四颗牙齿收了起来,咧嘴一笑,这回这口牙可真是不错。 “你是什么问题呢?”刀客特也痛快,转头问向李子木。 如此叙述一般。 刀客特手按在李子木下巴上,皱着眉头检查一番:“啧!还真是个疑难杂症啊!” “这牙没什么问题,连牙齿的灵魂都没有问题。”刀客特坐回座位,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牙齿也有灵魂?那岂不是我身体里住着无数个灵魂?”促织瞪大了眼睛,可从来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其他灵魂存在的迹象啊? “呃,只是用你们能理解的说法,就是一种真实存在但你们感觉不到我却能感觉到的存在。比如说声音,如果你没有听觉,那声音存在不存在?他能穿透你的身体但你感觉不到,可你不能说他不存在对吧?”刀客特随口回答。 玄香也在旁边插嘴:“比如磁场,我们都感觉不到,但是它真实存在,只是你没有能感应到它存在的器官。再比如说wifi信号,谁都感觉不到,但真实存在。这老东西就存在一种感应,能察觉到牙齿‘灵魂’的存在。” “你真不怕雷劈啊?”要不是没察觉到天地异象,李子木都想跑了,这玄香怎么什么都敢说。 玄香手指着太阳穴向上一划:“哥们不一般,能说的多了去了!” “但就是不对我说实话?”硬了,拳头硬了。 “嘿嘿嘿……理解,理解就好,理解万岁么。” “要不把牙全拔了试一次?以前也有个牙齿灵魂有问题的,拔一次就好了。”刀客特也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只能再提拔牙,弄得自己也是很没面子,好像自己只会拔牙一样。 第56章 长生之下我无敌,长生之上我一换一 李子木看向欧舒雁,这就是你说的牙科专家?怎么什么都是拔牙?“行吧!” “噗!”看着地上的一口鲜血,刀客特也是脸色微红,枉自己号称牙仙,连个牙疼都处理不掉。 玄香在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指向刀客特:“你个老登,害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口吐鲜血,我这亲兄弟本就贫血,如今这一口吐出来贫血更严重了!你拿什么赔我兄弟的血!得加钱!” 刀客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被玄香这一番话弄得脸上臊热,连忙拿出了几颗丹药和仙草,瞬间又反应过来这是玄香啊!他但凡嘴里能说出一句有用的,也不至于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啊! 可药已经拿出来了,再收回去又拉不下这脸,只好一把拍在李子木的手里:“拿去。” 然后转过身朝着玄香脸上就是一拳,美滋滋的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那颗牙齿,重新安在了那个头骨上:“再来七次就行了!” 众人:…… “咳,缓解下气氛。”刀客特给玄香重新长出了一颗牙之后,坐了回来。 “现在我是没什么办法,要不你在我这住上一段时间,我再研究研究?” “拉倒吧,你个老登,你就是看上我兄弟的这口牙了。不就是因为牙的问题不能修炼么?多大点事啊!你还恬不知耻的自称牙仙,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没等李子木答话,玄香便抢过话头嘲讽了起来。 刀客特攥紧了拳头,仔细打量着玄香的下颚,似乎是在选择这次打掉几颗牙齿。其实以牙仙的修为和特殊性,直接操控着牙自己掉下来都是能做到的,但他就是想用拳头。 “你的意思是你能解决?”月似时歪头看向玄香:“你别光吹牛,解决一下试试?” 李子木也看向玄香:“你真能解决?” 玄香轻笑一声:“就凭这个你叫我一声爸爸都不为过吧?” 李子木站起身走到玄香身边,双手放在他肩膀上:“你弄清楚咱俩谁是谁的爹!” “切,不叫就不叫呗。你这问题我也解决不了。” 李子木双手瞬间掐住玄香的脖子,使劲掐着:“那你他妈说什么废话!” 看着已经翻白眼的玄香,月似时和促织连忙上前拉开了两人:“冷静点冷静点!好不容易长出个呃痔疮,别掐死了。” 玄香缓过气来,也不生气:“我说我解决不了,可我没说没办法解决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李子木这一下未尝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连带着之前玄香故意不说实话的郁闷一起出了差不多,也冷静下来:“下次你先说解决办法。” 玄香一指窗外的青鸾峰:“去那里走一趟。” “你说青鸾峰?这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峰而已,我在这这么久,都没察觉到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去那里有什么用?”刀客特顺着玄香手指向外看,这个角度看过去,青鸾峰倒是更像一匹腾空而立的战马。 玄香摇头晃脑,手指着青鸾峰:“你这老不死的老眼昏花,神经错乱老年痴呆的,能看出什么?” 转过头又问李子木:“知道青鸾峰么?” “废话,这不就在眼前,我还能知道什么?” “我就随口问问。”玄香站起身走到门口:“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见刀客特也走到院子,玄香连忙说道:“你这老登跟出来干什么?想抢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的大机缘?” “滚!”刀客特怒喝一声,挥了下衣袖。 眨眼间八人便被衣袖卷起的狂风带到了青鸾峰脚下,刀客特贴心的没有在玄香周身施展结界护体。七人一脸神清气爽安全无虞的落在地面,玄香一头的散发却被吹成了扫把。 “呸。”玄香向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伸手捋着扫把头。 “这山上有大机缘,对你、对你、对你们都是,能不能有所收获,全凭个人本事。”玄香伸手指着欧舒雁、月似时和其他几人:“但有一点,别眼红他人,如若内讧,休怪我翻脸。别以为我是吹牛,虽然我只是结丹修为,但是长生之下我无敌,长生之上我一换一,懂么?” 玄香拍了拍李子木的肩膀:“我这人,脑子有问题,不在乎正邪,所作所为皆为他一人。” 李子木回头看向玄香,怎么突然和师姐师兄说这些?难不成欧舒雁还能见财起意和自己翻脸不成?“你有病吧?还长生之下无敌,长生之上一换一?你是嘴炮无敌吧?” “你看,你又当我是吹牛逼了,我说实话你又不信,不说话你又嫌我不说,能不能给兄弟一点信任啊!”玄香一脸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欧舒雁突然笑了一下:“虽然刚见面,但我觉得你这人真挺有意思的。牙仙前辈那么好的性格,却那样对待你,但看得出来你们关系还真挺好的。现在又和我们这样说,确实幽默有趣。” 玄香一脸的骄傲:“是吧?也不看看我是谁,寒冰地狱里掌管冷笑话的神好吧!可别爱上我,我可不做横刀夺爱的事!” “哦?夺谁的爱?”欧舒雁一挑眉毛,自己可还没道侣呢,连意向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夺爱一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京城小蜜蜂蜇人,您猜怎么蛰?嘿,就不告诉你。”玄香伸手划了一个大圈,依次指过李子木、促织、长耳、安士、魂不守舍的高杰。 “你确实很欠揍,怪不得牙仙前辈能存了你一千多颗牙。要不我也拔你一颗牙试试你是不是真的长生之下无敌?”欧舒雁握着拳头拿到眼前,似乎是真的想要一拳下去一样。 “走了走了,上去各寻机缘。”玄香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迈步向着山上小路走去。 …… 许是山脚住户经常上山采药、打猎,这山上有着几条山间小路,弯弯曲曲向着山上爬去,像是柔软的蛇一般。 路到了山腰便越发难走起来,周围也更加荒芜,杂草丛生,偶有大鸟被几人惊到飞起。 刚开始众人还有说有笑,可渐渐的便没了言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前面带路的玄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各凭机缘咯。 “这山不大对劲,怎么越走越累?”安士衣衫已经被汗水打透,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流着涎水。 几人这才惊觉,这山路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人越向上承受的压力越大,到了这山腰上竟然像是扛着千斤重担一般。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努力啊少年。”玄香快步向前很快便没了身影,只留下了声音传来。 “擦,又特么跑了!”李子木骂了一句,自己倒是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也只是百斤分量的样子,还是可以承受的。 “没法走回头路!”欧舒雁尝试了一下便放弃了下山的念头:“那玄香什么来头?是骗我们上山?” “算不上骗,这山上必定是有些机缘的。那人脑子有问题,但对我们没什么企图,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是为了师弟。”月似时暂时还能坚持向前走去,“继续向上吧,感觉这条路似乎是个试炼一样。” 正说着,安士那边惊叫一声:“扛不住了!”说完双腿已经弯曲就要跪下了,脚下却凭空出现了个空间裂隙直接掉了下去,转眼那裂隙便消失不见。 欧舒雁伸手抓了个空:“安士!” “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向前冲吧!”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衣老头,白衣上点缀着五彩的斑点,手举着根拐杖一脸狂热的看着几人。 “你又是什么人?”欧舒雁担心着安士的安危,语气自然算不上友好。 白衣老头也不回答问题,自顾自的说着:“一千二百五十米天青路,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机缘。承受的压力越大,所得机缘就越大。” 六人也不说话,私下传音商量着对策,这老者是否可信等。 “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向前冲吧!”那白衣老头又是举着拐杖一脸狂热看了过来,稍后又开口:“一千二百五十米天青路,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机缘。承受的压力越大,所得机缘就越大。” 六人:嗯? 稍后片刻白衣老头又重说了一遍。 “马德,是个npc。”李子木低声骂了一句。 “什么东西?”欧舒雁嘴上问着李子木,眼睛盯着那老头,如此怪异的人。 “呃,不大好解释,就像是他只会一个机械动作的木偶,没脑子一样。”李子木说着,捡起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将老头胸口砸破了个大洞,竟然是个纸糊的。 “继续向前吧,暂且还可以给玄香一些信任。”月似时见那老头只是个纸糊的人偶傀儡,便继续艰难的迈步向上爬去。 不知何时周围起了浓郁的雾气,水汽充足的将衣衫都打湿了不少,天青路上几道人影艰难的前行着。偶尔有道白衣老头出现说着狂热的话,那便是又有人坚持不住掉进了空间裂隙。 周围安静的像是空寂的太空一般,李子木喘着粗气缓缓的迈出一步,压力已经大到他快要承受不住了。长时间的神经紧绷承受压力导致他已经有些思维混乱了。 好想坐下歇会啊,李子木心想着,可越向上机缘越大,玄香说能解决不能修炼的问题,一定要坚持住啊,拿到最大的机缘才行…… 玄香说等我实力上去了,才能说更多的东西,为了早点回家,要努力啊少年…… 不行了不行了,就歇一会,就一会……不能停下,向前…… 熟悉的葫芦丝声音响起,李子木困倦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原先月光下的凤尾竹多好听啊,怎么用在了闹钟上这么难听。 “嗯……”眼见躺在两人中间的婴儿要被闹钟吵醒,李子木连忙关掉了闹钟。 一番洗漱,李子木勉强提起精神,拎着雨伞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门,周五了,明天就是周末可以睡个懒觉了。 该死的鬼天气,坐在工位上脱下被打湿了的鞋子,李子木咒骂了一句。打开电脑,看着未完成一栏里的几个表格、ppt和word,该死的工作和领…… 算了,先做表吧,李子木便想打开那个名字叫xxx资产清单v8的表,哎?我鼠标呢?鼠标是什么?哦对我这是触控屏。李子木抬起手点着21寸的电脑屏幕开始做起了表格。 “叮咚!”屏幕右下角弹出了对话框,xx-x总:“小李来下办公室。” “好的。”李子木揉了揉酸疼的右肩膀,以前做表肩膀也没这么酸疼啊? 甩着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领导同意后李子木打开门走了进去:“x总,有什么指示?” “昨天要的那个清单得改一下,领导的意思是把闲置的资产全都调走统一处理。”x总叼着个烟斗随口说着些新的要求,弥漫的烟雾笼罩住了面孔,连黑眼圈都看不清了。烟斗?x总不是一直蓝京么? “不留套备用么?我们损耗挺大的,不留备用的话,估计在两个半月之后要采购一批新设备了。”李子木随手在本子上写下了领导的需求。 “嗯……那就留一套备用吧。”x总摘下烟斗,食指敲了敲烟斗杆,像是弹烟灰一样。 “那就每家店留下一套备用设备。配套的耗材要不要也调走?” “耗材……嗯,留下吧,那东西也不值钱。”x总靠在老板椅上:“中午之前就要,抓紧时间做出来,下午要给董事长汇报。” “好的,没别的需求了吧?”李子木连忙点头,别说中午了,你现在要我都能给你,这要求不是v4那版本么?我回去就改个版本号中午发给你。 “没别的了,抓紧做吧。”x总叼着烟斗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好的。”顺手关好门,李子木脚步轻快的回到工位。嗯,回去先搞ppt吧,v6版还差最后的收尾,下面门店刚把数据报上来,几分钟的事。 拿起鼠标抬手点在屏幕上v4版本的表格上,ctrlc+ctrlv,f2删掉副本改成v9,回车搞定!哎?鼠标?不是触控屏么,李子木盯着右手的鼠标。 鼠标上花花绿绿的刻画了好几个法阵,有发光的,有发声的,鼠标里还装着块灵石。灵石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子木眼神迷离了一下,摇了摇头,能用就行,哪里用得着研究它是什么原理呢,吃鸡蛋又不用会下蛋。 中午食堂的伙食还不错,可惜最好吃的炸鸡柳没有做,准备午睡的李子木默默地想着。 今天的工作上午已经做完了,下午应该可以闲一些了。 第57章 水,水太凉 李子木走出电梯,站在家门口,伸手使劲揉了揉脸,将那一脸的疲惫揉散,隐藏在了嘴角肌肉里,扯起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很好,笑的很真。 看着门上的‘电子锁’,李子木迟疑的将手指按了上去,想了想又运功挤出一丝法力钻进了锁中。 本应‘滴滴’两声的门锁,发出了“恭迎主人回宫”的声音。 李子木叹了口气,勉强维持住了嘴角的笑。 今日违和的地方也太多了,再坚持一会吧。 “我回来了!”在玄关换好了拖鞋,李子木说了一声。 “嘘。”妻子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面对着一个蒲团。 面容模糊的孩子,穿着尿不湿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修炼。 李子木看着这一幕,紧紧地抿着嘴唇,忍住了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的情绪:“今天修炼这么努力啊。” “孩子说要努力修炼,这样就能早点上班,让我们轻松一些。”妻子一脸慈爱的看着正在修炼的孩子小声说道。 努力修炼只为了早点上班么。李子木看着雾气逐渐散去,面容越来越清晰的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这般窥探我的内心记忆,真的不怕雷劈么?” 画面飞速的变化着,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的影片一般,可每个画面都是那般违和。画面中人影来来往往,房间内的李子木三人却一动不动。 时而有工人站在塔吊顶上,举手投足间便将几十吨重的石块摄取到正在建造的楼顶,可那楼却是飞檐画栋如同古建筑一般模样的住宅楼。 时而有汽车在路面是石板铺就的高速路上‘飞驰’着,却真的是飘在地面十几公分上‘飞’。 又有凡俗村民起了争执,动起手来犹如武林高手,警察拿起警械,那枪口打出的却是一个个法术。 半空中一黑衣男子与一蓝衣男子大战正酣,两人举手投足间便移山填海,震碎苍穹。 又有两军对峙,坦克与骑士并列,一枚枚火箭弹拉着黑烟飞向对方,炸出一片片天雷地火。 忽地一只伤痕累累的大手,滴着鲜血破碎虚空向着李子木头顶抓来。画面一转却到了一片有些眼熟的广场上,无数的弟子在前面师尊的带领下正在练剑…… 混乱无序,像是两个世界强行被搅碎又捏合在一起,看着处处合理却也处处不合理。水和油搅拌的再均匀,最后还是避免不了分得两清。 “你这幻境要是能再真一点就好了,我真的不想拆穿你的。可惜太违和了点。” 李子木忍住了泪水,伸手抱起孩子,一手抚摸着妻子的脸:“不过也怪不得你,毕竟我们的认知差距太大了。你要是真能做到一点也不违和该多好,我还真挺想在这里待下去的。” “夫君在说什么怪话?是今日工作累了吧,那今天便早点吃饭休息。”妻子伸手祭出火焰,一甩便到了厨房的锅底,火焰燎着铁锅冒出黑烟,锅里的小米很快便熟了。 “咳咳咳,你别挣扎了。看到上面那黑箱子没?那是抽油烟机,打开之后就没那么呛人了。”李子木抱着孩子,一手揉着胖乎乎的脸蛋,撇着嘴说了一句。 “呃,啊对抽油烟机。”妻子伸手点向了抽油烟机,却没想到清风诀与抽油烟机的运作方式根本不同,反而将黑烟吹得到处都是,更加的呛人了。 “咳咳咳,不玩了,醒来!”李子木大喝一声,眼前画面缓缓消散。 看着还残留着一点点影子的妻子和孩子,李子木伸手抓了个空,顺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思念。 …… 吴端思感受着身后那蓬船飞天而起,心里想着老乞丐的话,“今日起向南走,遇那不平事,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管上一管。”能有什么不平事呢?这世道不平事可太多了些。 慢慢在路上蹭着,走了不到两日半竟然疲乏的有些困倦了,吴端思不由的心中恼火,该死的徐飞仙。 为了脱身,用了那老乞丐所教方法,斩断了自身大半灵魂,修为也十去八九,原本元婴的修为,如今连结丹都到不了了。 还好以往的经验还在,想要重修回元婴境界也不是太难,只是这底蕴自然也少了些许,还是需要补回来的。 眼见前面不远出现了一座小村庄,吴端思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村前,一条二十余米宽的河水横在前方,水面上架着不宽的木桥,看起来不大安全,但过去一两个人还不成问题。 水安桥,桥头立着块石碑刻着名字,看那风吹雨打的痕迹似乎是几十年前才刻的碑文。过得桥,穿过岸边的树林,一座牌坊出现在面前。 “水安村……”吴端思盯着牌坊自言自语道。 村子不大不小,村内四处都长着参天大树,遮盖住了人烟。 “兄弟,借问一下,咱们村里驿站或是客栈在哪里?”转悠了半天,吴端思也没找到客栈或是酒楼,又饿又累,便拦住了路边一个愁眉不展行色匆匆的男子。 “客栈?咱村里哪有那东西?”见路上只有自己,这位一看就不是村里人的无疑是在问自己,连忙停住脚步回答。 “看你不像是村里人啊,连些行李都没有,逃难来的?听说东边有几个镇子发生大瘟疫,再往东有魔族灭门了几个镇子。” “啊不是逃难,嗯也算是逃难吧。”吴端思叹了口气,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和逃难有什么区别? 见那人捂着口鼻向后退了两步,吴端思连忙又解释了一句:“不过不是逃瘟疫,是被仇家追杀。我从西北方向的永巨城过来的。” 看着仍然没有放下的手,吴端思又叹了口气,按照自己以前的权势、行事作风,这人早就被收拾一顿了,哪还用这般解释。不过从斩断灵魂开始,自己也要做出些改变,重活一世了。 “我是仙人,因早年和人争夺机缘结了仇,前几天仇家找上门来,我实力不济拼了命才逃脱的。”吴端思脚踏虚空,凭空而立片刻,示意自己真的是仙人,些许凡间瘟疫是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那人这才放下了手,弯腰施了一礼:“小人别安水,仙君叫我安水就行。瘟疫之事闹的人心惶惶,还请仙君见谅。” 别安水,家住在闹龙河边的水安村角落。水安村这名字,据说有几千年历史了,大概是几千年之前这闹龙河经常发大水吧,先人们便叫这里水安村,寓意着边上的闹龙河水势平稳,村落平安。谁知道是这名字起了作用,还是气候变化,反正自从改了村名之后,闹龙河这一带确是少有水患发生了。 别安水自从出生起,就在这村落里,父母给他起名安水,便是想叫他犹如闹龙河水势一般安稳,平平安安不做起伏的渡过一生。 小时候村里老人常说安水这名字起得好,前绕水后靠山的,这孩子一辈子安稳享福。 可惜别安水却没能像安水这个名字一样,古井无波的避过灾祸安稳一生。十几岁便没了父母亲人,远房表舅又抢夺了大半家产,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窝在村边角落的小土屋。 好不容易成年了,凭借着一把子力气,十几年里在村边荒地里开垦了十几亩良田,也算是有些家财了。娶了妻,生了子,又不幸的早早便夭折了。 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取名便叫大莲。没等大莲长大,妻子又一病不起,早早撒手人寰。别安水苦心伺弄大莲,十几岁便生的水灵灵甚是好看。 本以为一辈子便再无波澜,哪想到祸事又出在了这女儿身上。村里人不大讲究男女大防这些繁文缛节,平日里些许孩子便厮混在一起四处玩耍。 村里有一富户地主王家,王家儿子平日倒也随和,并无纨绔之处,与大莲也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两人年轻气盛,干柴烈火情投意合,一时擦枪走火没忍住,便做了爱做的事。 时间久了,大莲肚子逐渐显露,刚开始别安水还只是以为女儿长肉胖了,可哪有只胖肚子的?在别安水逼问下,大莲终于吐露实情。 别安水听后险些晕过去,一夜间便苍老了几十岁,眼中再无了精神。那王家儿子虽然平日为人不错,但富户地主家怎么可能如此良善小白羊? 王家怎么可能认下这事。不说大莲还未成亲便有了身孕,单说别安水一个鳏夫贫贱之人,怎么可以成为王家亲家呢? 王家家主软禁了那小儿子。略施手段,强行占了别安水那十几亩良田,又设计伪造文书,到了今日,别安水便欠了王家五十万,那是别安水下辈子都还不起的钱。 几个月前,王家逼迫的紧,别安水当着大莲的面,给王家管家磕了九十九个头。 王家家主传来话,“我也是心软良善之人,见不得贫苦之人受难,便给你做些减免吧。” “你那女儿年纪尚幼,不如送到我府上做个丫鬟,欠款便减半如何?” 别安水哪里肯干?不说这欠款是无中生有,王家设计套来的,即便减半那也是二十五万。单说将大莲送去做丫鬟,别安水就不可能同意,王府丫鬟不少,每年都从附近村庄收些过来,可从没见过哪个丫鬟赎身回家。 又有些家丁私下闲聊,说几位少爷在府内如何淫乱,炮制丫鬟,这大莲若是进了王府,哪还好得了? 王府的人逼迫的更紧了,前些日子更是过分,一群家丁封了别安水的家,将几个少爷和大莲锁在了屋内。别安水被孔武有力的家丁按在院子里一整夜,那天别安水心里发誓定要屠灭王家满门。 第二天上午,大莲趁着他不注意便投了闹龙河。王家那小儿子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不顾家丁的阻拦,先是从软禁中强行逃出来,拿着刀将几位哥哥(同父异母)砍伤。 又是一路狂奔到了闹龙河边想要投河,在河边的别安水心里不是滋味,两个孩子算是情投意合,却落得如此下场。拦着他又不甘心,不拦着又于心不忍。 王家家主站在水安桥上,撇着嘴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这小儿子是个下人生的,看在是自家血脉的份上也就养大了,自家又不怕他吃碗饭。 可这小子还反了天,想娶个贱民的女儿,那贱民岂不是和自己成了亲家?如今又伤了几个哥哥,你若是真投了河,便勉强让你入了祖坟家谱吧。 那小儿子站在河边,泪眼朦胧,口中连连呼喊着大莲,那声声呼唤撕心裂肺,旁观者无不闻声湿了眼。 步步向着河中走去,眨眼深秋冰凉的河水浸透了鞋袜,王家小儿子一个激灵,转头看向桥上那不大喜欢自己的老爹,岸边看热闹的人群。咬咬牙又向河里走了一步,冰寒刺骨的河水蔓延到小腿,多少有些抽筋。 王家小儿子打着寒颤转身上了岸,走到早已经跟到河边的王家大姐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姐!” “跳啊?怎么不跳了?你不是要殉情么?”大姐面无表情的看着跪着的弟弟,不争气的东西,乱搞也就算了,还将贱民搞大了肚子。如今还为了个贱民和家里反目? “水,水太凉!我等来年开春水不凉了再跳……”王家小儿子越说声音越小。 “啪!”王家大姐给了他一个大耳光,转身便走。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别安水连日都在想着如何屠了王家,表面又得装作已经心死放弃的样子。这几日他琢磨出了个方法,王府吃的水都是在同一口水井,只要找机会将手中的农药扔到井里,王府定会灭门。 …… 别安水见那仙君一脸倦容,又面少血色,心中暗想这仙君可能还是受伤了。连忙开口:“仙君,我们水安村太小,哪里会有客栈。我猜仙君是想寻个清净地修养一番,若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吧?” 吴端思本不想与凡人有太大的瓜葛,沾染凡俗因果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并不大好去偿还。受子一饭之恩,偿还富贵一生却过犹不及,可富贵一时又稍显不足,很难拿捏这其中分寸。 可奈何身无半点钱财,又刚受重创未愈,吴端思的确需要修养几日:“如此便叨扰几日。你叫我施……吴端思就行。”刚改了名,差点说漏了嘴。 第58章 还敢装作不认识我? “吴仙君,到了。”别安水推开院门,向前走去。 院落不大,一架断裂的耕犁一半靠在窗口墙下,一半就随意丢弃在院子中。西边有个牛棚,可牛却不见了。东西房的房子,窗户、门板都被人打破了。 吴端思皱着眉头站在院门口,自己是想寻个清净地的,可这院子看起来清净不了啊。 “吴仙君请。”别安水看出吴端思的疑虑,连忙开口解释:“我和村上的王府起了些纠纷,前几日他们来我这里打砸了一番。后来,我女儿投了河,王府便再也没来过了。您放心,这事不会打扰到仙君的。” 吴端思坐在客厅,刚刚别安水本想安排他住在大莲的那闺房,如果他还是施悟断也就无所谓的住了,可自从逃命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便自顾自的来到客厅坐了下来。 “安水,方便讲讲你女儿的事么?”看着在厨房忙活着的别安水,吴端思随口问了一句。刚才那闺房,干净,虽然东西很乱,但看得出是被人翻乱而不是本身就乱。床铺上些许血迹残留,又有些其他东西混杂在其中,这老头的女儿死的有蹊跷。 别安水以为仙人都是餐风饮露不眠不休的,刚开始也没有打算做些东西吃。结果那仙人倒是先开口问起了餐饮。 听到吴端思问起了大莲的事,别安水深深地叹了口气。 故事不长也不短,简简单单的一餐端上了桌子,吴端思邀请别安水一同就坐共饮。两杯酒下肚,别安水也放开了拘谨。 “吴仙君,今天要不是遇见你了,我明天就死了。”别安水端着酒杯,仙人的酒果然醉人。 “我今天刚刚取了仙草危回来,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倒在王家的水井里的。可遇见您了,那我就晚两天再死。” “啊,仙草危是种农药,您这种仙人应该不知道这些小事。嘿嘿,剧毒,一点点就能让人痛苦的死去。”别安水放下酒杯,手指捏在眼前示意只要一点点就行。 “你和那王府有什么深仇大恨?放这种毒药到人家水井里?”吴端思皱着眉,按照以前自己的性格,这老头别说下毒了,他就是屠村灭城与自己何干? 别安水泪眼朦胧:“深仇大恨?哈哈哈,何止深仇大恨?” 如此讲述一番,吴端思心头稍软,这别安水是个可怜人,幼年丧父母,中年丧子丧妻,唯一的女儿先是被人糟蹋后又投河。 “这王家也太不是东西。”吴端思沉吟片刻:“可你这报复手段未免有些过了,那水井可不只王家几人饮用,容易牵连了无辜之人。” “这样吧,我替你报仇,将王家家主、那几个儿子都抓给你,让你杀了报仇,便算作偿了饭食和休息之所的恩情如何?也免得你害了无辜,下到那阴曹之地背负恶果?” 别安水听了这话,连忙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吴仙君!”到水井里投毒哪有那么容易,王府又不是菜市场说进就进的,更别说别安水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如果能不牵连无辜当然最好了。 第二日中午,吴端思在别安水的引路下来到了王家。 吴端思并没有太将王家放在眼里,世俗地主罢了,即便是有些能耐,也不入仙途,终究是屑。 “王家家主速速滚出来晋见!免得要我动手劳心伤神!”吴端思一脚踹开了大门,顺手打倒了几个看门的护院。 “我当是谁人这般大胆,原来是你这老东西不知从哪找来个融法小子啊!”王家大儿子躲在暗处观察了一番,见那领头之人修为不过融法,看样子也不过将要结丹,这才大喝一声走了出来。 吴端思眼睛一眯,一股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穷乡僻壤之地怎么会有个结丹修士?而且你一个结丹修士怎么这般没有脸皮,在世俗当起了地主?还要欺压良善? 如果是以前,这种山野结丹修士给吴端思提鞋都不配,可如今权势没了,修为也没了,乃至于需要和修为高于自己的人生死走一场了。 “结丹修士?这般不要面皮,欺压凡人的?” “欺压凡人?这老东西的女儿是个放荡货,勾引我们兄弟不成,说不上在哪个桑林怀了个野种,偏要赖到我兄弟头上!又欠了我钱财不还,我还没去要,你倒打上门来,却说我不要面皮?” 王家大儿子抽出宝剑:“小辈,这事本与你无关,你偏要掺了一脚,那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 “别安水,你先走,一个时辰内我要是没回去,你就收拾行李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 吴端思也祭出宝剑,脚踩丁八步,可提起的法力却多少有些不适应。自己的法宝和好一点的灵器,可都在徐飞仙砍下那一刀的时候‘爆’了出来,只偷偷的拿了一点点以前藏起来的,不起眼的垃圾东西,也不知这些垃圾灵器能不能打得过这结丹了。 王家大儿子盯着吴端思手中的宝剑:“嘿,还是个有钱的主,我也不为难你,把你身上的灵器都交出来,放你走,要不,等我杀了你再拿你灵器也是一样。” “休说大话,纳命来!”吴端思大喝一声,挥舞着宝剑便冲了上去。刚这么一闹腾,王家有点实力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这结丹,其他人也不过筑基或开光。只要拿下这大儿子,一切都好说。 凭借着经验手段,吴端思勉力支撑着,刚一交手便落了下风,这王家大儿子实力确实不强,但奈何吴端思还处于虚弱状态,能凭借着以往的经验和手段支撑住就不错了。 再拖下去,等他法力不济,便可一举拿下!偏偏战斗的两方都是这样想的。吴端思虽然落魄了,但也不是这山野地主能比的,口袋里自然是有地主们吃不起的丹药。 王家大儿子看着落入下风的吴端思,心头也渐渐安稳起来,这融法小子还挺难缠,一时间还拿不下。不过无妨,耗光他法力之后,还不是手到擒来,总不至于他用得起好兵器还能吃得起丹药吧? 眼见吴端思又服用了丹药,又生龙活虎起来,王家家主一脚踹在边上的护院屁股上:“还看什么?一起上,他药再多也只是一个人,你们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了!” 护院苦着脸,无奈只好拿着长矛短剑围了上去,这可是仙人斗法啊,我们一些凡人上去凑热闹不是找死么? 虽然只是凡人,但毕竟人多势众,吴端思本就落了下风,这般被人一围,闪转腾挪的空间更少了。面对王家大儿子的剑和那凡人刺来的长矛,只能硬挺着躲了剑,被长矛刺中了腹部。 王家二儿子提着刀,盯着别安水:“爹,我先去宰了那老东西再去帮大哥。” “你宰他干什么?先把那仙人弄死了,然后再好好收拾这老东西!”王家家主眯着眼看着那群战斗的人,看着吴端思受得伤越来越多,暗暗放下心来,该死的老东西,一会我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正当两边激战之时,水安村外的桥头上走来了两个人。 占宗连着走了几日,不免累了有些牢骚:“唉,真不知道师父让我们这样走有什么用?只能如凡人一样走过去,那我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 柳寒泓已经被占宗连日的牢骚弄得有些不耐烦,可仍旧耐着性子开口劝慰:“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只有深入到凡俗,才能知道对于凡俗来说什么是大劫,要怎么渡过大劫。” “啊对对对,大劫大劫!我是应劫人,我就是为了渡过大劫,可这大劫到底是什么呢?师父明明都知道未来的大劫是什么,可他们不说,非要让我这样走来走去自己去看。”占宗踢飞了一块石子落入河中,散开了一圈圈的波纹,犹如他那无法静下来的心一样。 “师父说,别人给的不是自己要的。同样师父说出来的大劫,不是我们要去渡过的大劫。我们要渡过的是对众生来说的……前面有人战斗?”刚刚走过了桥,柳寒泓转头望向村子中央。 “走,看看去。”占宗这时也不累了,脚踏罡风便向她看去的方向飞去。 柳寒泓连忙追了上去,人家战斗你看什么热闹,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伤痕累累的吴端思拄着剑倚靠在墙边,不行了,即便有着过往的经验,可无奈状态确实太差了。 那老乞丐害我?吴端思心中想着,难道这不是他所说的不平事?或者我今日就该死在这? 王家大儿子状态也不是特别好,汗水早已湿透的衣衫,这人什么来头?如此难缠!运功将所剩不多的法力全部灌注到长剑里,长剑微微颤抖着,剑身已经开始有了裂痕。不过不要紧,杀了这人,他那剑可比自己的好太多了。 “我早就说了,这不是你的事情,你应该走的!”王家大儿子施展御剑法,操控着长剑刺向了吴端思的额头。 吴端思已经耗费了全部力量,想要躲开这必杀的一剑,可终究是伤势太重,无能为力。吴端思咬着牙,闭上了眼睛等死。 这死前的一瞬也太过漫长了点。吴端思睁开双眼,看着距离额头只有一寸的长剑,剑尖上的锋芒刺的眉心生疼。 一名男子伸出两指夹住了剑身,背对着吴端思看向王家大儿子:“道友何故仗着人多欺辱他人?”占宗两人已经到了多时,隐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了。 “你又是何人?这人不声不响打上门来,还不准我保护家人么?”王家大儿子心中不由得一颤,此时自己状态可太差了,怎么又冒出个结丹的修士?旁边那女的看样子可不只是结丹。 “呵,在下应劫楼应劫人,占宗!“占宗两指一甩长剑,将剑甩到王家大儿子面前,抱拳微微一礼,师父说了任何时候都要有礼教。 王家大儿子回头看向父亲,应劫人是什么?见父亲也是一脸的迷茫,回过头也是一礼:“抱歉,穷乡僻壤未曾听闻过贵客大名。不过今日是这厮与我王家的私事,还请贵客不要插手的好。” “你!”占宗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我什么身份,你竟敢装作不知道? “两边的私事我们本不应该过问的,但我师兄好奇心重,若是没有过来挡这一剑,那便也过去了。可已经挡了这一剑,大家就把事情摊开了说一说?”柳寒泓见占宗又钻了牛角尖,连忙拉过话题主持起了公道。 应劫人几百年才出来一次,这种地方的人不知道很正常,师兄还是太过在意名头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水安村的私事,用不到两位来管。”王家大儿子面色严肃了一些,将这事归到村子里,这两人于情于理都不应插手,而每个村子都有勾连着国家地脉法阵,多少有些自保能力的。 一旦这两人真撕破了脸插手这事,便可归咎为对村子的攻击,那便可以启动村子的法阵,元婴境下都不成问题。 见占宗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柳寒泓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事情很明显是个村中富户欺压百姓,这种事情每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倒也不是说柳寒泓认为富户做的对,而是这种事情应劫人真的管不了。 若是想要改变这种事情,就要改变每个国家或者势力的基本管理制度,那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的东西了。 两人这次出世应劫,柳寒泓也是对劫难有所猜测的,近年来蓝袍和魔族逐渐活跃,西方鬼蜮和北方妖界也蠢蠢欲动,这次劫难要么应在佛桑魔域,要么应在鬼蜮或者妖族。而改变整体社会这种事,对于应劫人来说,不现实。 “那凭借这个,我们可以管么?”柳寒泓瞬间释放了自己出窍境的威压,村子的护城法阵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大用。 看着跪满一地的人,柳寒泓一边收起了威压,一边默念罪过,自己无形中做了一回欺压弱者的事。 “仙子饶命!小人有眼无珠,还望仙子海涵!”王家大儿子五体投地,虽然大部分仙人不会随意乱杀,可谁知道这仙子什么性格。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占宗见那人朝着柳寒泓求饶,不曾提过半句自己,心中多有不满,已经决定给这王家些好看了。 第59章 走的慢些,爹来陪你了 “我来说吧。”吴端思这时已经调息好了,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了,只要不动手。 可这应劫人在场,哪还能动的起手来?那老乞丐说有一桩大机缘,莫不是应在了这占宗身上? 吴端思言简意赅的诉说了一遍,又强调到:“当然,我知道的只是别安水所说的,还需要王家自己辩驳一番。”传说渡劫人可都有着大智慧、大道德、大神通,行事正派严谨,自己也要努力做出公正的样子才是。 “所以你只是听别安水说了一遍,二话不说就打上门来?”柳寒泓听吴端思这般说法,也就吐槽了一句。也不是真的去质疑他,仙人与凡人的纠葛就是这般麻烦,那真是得讲究滴水之恩涌泉报的。 这样说一句只是为了提醒占宗,不要听信一家之言,也不要过于听信这吴端思所说,还是要再听听王家的话。 占宗也若有所思:“你们王家做事也太不像话,哪能这样绝了户呢?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仙君啊!别安水那老匹夫完全一派胡言啊!欠我家五十万不说,还用他女儿施展美人计来勾引我家孩子……”王家家主哭天喊地的叫冤。 两边又是一顿唇枪舌棒,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听得占宗一时头大眼昏,怒吼一声:“都闭嘴!” 看着噤若寒蝉的两拨人,占宗满意的点了点头:“空口无凭,现在又死无对证。你,你过来。”指着王家小儿子,便是水太凉没有殉情的那位,和别安水一起叫到自己面前。 想了想又指着王家家主:“你也过来。” 三人站定,占宗伸手打出个法诀,挨个人头上点去。 “师兄!?”柳寒泓刚想阻止,见占宗看过来的眼神,便又连忙闭嘴。怎么可以对凡人施展搜魂之法?不说对神魂影响,搜魂后凡人必定要比往常愚笨一些,单单是搜魂之后凡人至少要减寿十几年,这等恶事怎么可以? “哼!果然是这地主无德,欺压良善!”占宗手中浮现着三幅画面,皆是三人过往的一些记忆。 “你想要如何报仇?”占宗眯着眼睛问别安水。 别安水眼神迷乱,反应了半天才慢慢开口:“大莲想,呃我想让王家给大莲陪葬!” “满足你!今日水安村便不再水安,闹龙河也要闹一回龙了!”说罢腾空而起,手中宝剑指向村外的闹龙河,转瞬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条水龙携着无尽雷光在空中飞舞着,一头扎向了闹龙河的上游。 “师兄?你在做什么?”柳寒泓哪里看不出占宗的打算,连忙想要施法阻止。 “师妹!我命令你别阻拦我!”占宗眼睛一横,瞪向了柳寒泓。 柳寒泓死死的握着剑柄,因为太过用力手臂已经冒出了青筋。 “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做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可怜那大莲含恨而死!你们罪该万死!”占宗大喝一声,闹龙河在那水龙的搅动下涌起了十几米高的水浪冲击而来。 调整好了情绪,柳寒泓依旧劝说道:“师兄,王家罪该万死不假,可你撅了闹龙河堤,大水漫灌之下,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丧生?让我去救些村民可好?” “不许救!你若去救,我不成那残害无辜百姓的恶人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出手!”占宗怒气冲冲道:“王家这般行事之时,可有乡邻出来帮这别安水一把?” “他们无辜?他们哪里无辜?见此事而袖手旁观者,就是帮凶,便不无辜!即便他们无辜,那又与我何干?我是来应劫救世的,想要救世就必须要有人牺牲!他们不过是为了救世而亡的!”占宗看着大水冲击过来,一挥手带着别安水吴端思御风而起立于半空。 见那王家大儿子想要从水中飞出,占宗一指下去将他丹田击穿,彻底贬为凡人坠落水中。王家大儿子嘴上咒骂不止,缓缓消失在了浑浊的河水中。 “救命啊!” “救救我的孩子!” “大慈大悲的神仙救救我……咕噜咕噜……” 随着汹涌的河水冲击,无数的房屋倒塌,多少巨树也承担不住仙人法术招来的潮水。说不上多少人随着暗涌沉入水底,说不上多少人被水中乱石巨木撞击粉碎,偶有些呼喊之声随着冰寒的河水远去。 柳寒泓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着,紧咬着牙关不作声响。 吴端思看看柳寒泓,又看看占宗,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应劫人还是迎劫人?行事未免有些太极端了点,这水安村说来不大,可一两万人总是有的,就这般全都给别大莲陪了葬,自己在永巨楼时都没做过这么狠的事情。 别安水瞪大了双眼,看着王家被大水冲垮,王家家主和他儿子以及那些打手一点一点沉入水中。不由得悲伤涌上心头,仇人已死,可我的大莲再也回不来了。 “大莲啊!爹这便来陪你!你走的慢些,爹来找你了!” 别安水一步一步从占宗的罡风上走出,噗通一声落到了泛滥的河水中,冰冷的河水荡漾着抹去了那些罪恶最后一点痕迹。 占宗长出了一口气,连日来的愤懑和劳累,随着这汹涌的潮水一起涌动着远去了,内心也稍觉不妥,似乎死的人多了点,不过死都死了,就这样吧。这别安水倒是懂事,自己跳了下去,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才好,毕竟他家刚刚也被冲垮了。 “哎呀!爱女心切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唉,可怜啊……”占宗装作痛心的样子,感慨了一句。 “师兄,此事你做的太过了。”柳寒泓不再看向地面,眼神望向远处,嘴里淡淡的说道。师父,难道师兄应劫,真要屠戮无辜么?难道是以杀止杀? “师妹,想要有所成,必须要有所牺牲,我这都是为了应劫!”占宗也觉得自己稍微过了一点,其实自己是可以操控大水,少吞没些人的。 “是啊,为了应劫。”柳寒泓淡淡的回了一句,应劫应劫,可打着应劫的旗号为凡人带来劫难,也叫应劫么?师兄应劫,到底应该是以什么方式呢?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占宗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死些无关的人,死都死了,难不成还要我应劫人去陪葬不成?连忙转移了话题,侧过头去问吴端思。 “您果真是那应劫楼的应劫人?”吴端思在占宗出现之时就知道他是谁了,只是还要装作不认识一样惊喜的。吴端思正心想着,这应劫人做事未免有些太极端了。可没说出来,这可是以后自己的靠山。 “在下正是应劫人,如假包换!”占宗微微的甩头,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可语气终究是没能藏住那一丝欣喜。 吴端思算是看出来了,这占宗自大,看重身份尊卑,喜欢别人拍马屁,可这些对曾经侍奉徐飞仙的自己来说,未免有些太对胃口了。 “您若真是日后世间的救星,吴端思愿鞍前马后,献犬马之劳。日后定当以您为主,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吴端思纳头就拜,老乞丐所说没错,确实有大机缘,以后跟随应劫人身旁,过了大劫那地位身份自不必多说。 占宗心情大好,面上又不表现出来,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显露出了内心的欣喜:“哎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为了世人,这救世的重担压在肩头,我可还是需要如你这般人才的帮助啊!” 吴端思的修为是低了点,可刚刚在结丹的王家大儿子和一群人的围攻下,纠缠许久,只是落了下风保住了性命,自然是有些不凡之处的。占宗心中又联想到师父曾说,应劫人出世,世间各种天才、奇人会不由自主的被聚集到应劫人身边,便更加确定了这吴端思是个人才。可他哪里知道,吴端思只是个被打落修为的呢? 连忙欣喜的应下了吴端思追随的请求。 这一点头,两人都很满意。占宗满意的是终于有人认出自己不凡的身份,开始有人才追随自己。吴端思满意的是自己离开了永巨楼,找了个更大的靠山,长生尊者又怎样,未来百年间定是应劫人的天下,自己只要好生服侍,百年间足够积攒些权势了。 吴端思见柳寒泓依然不是很高兴,连忙开口劝解:“柳仙子,占师兄也是为了众生。以师兄的身份,一举一动牵连太广,我觉得那些人定然不是无辜之辈,也许都做过恶事,今日便被命运安排到此一同被占师兄清算呢?” “毕竟因果命运一说,可不是空穴来风。我理解柳仙子心善,见不得人的伤亡。这样,日后若是再有您下不去手的,全都交给我来,我这人心大,看得开。” 见柳寒泓面色微微缓解,吴端思又继续说:“说起来应劫人出世是要先开启走仙路吧?怎么两位如此巧合到了这里?” 柳寒泓也不再板着脸,虽然心中依然有着化不开的结,可依然还是开口给吴端思解释,毕竟日后会有很多人追随,没必要对追随之人冷脸相待。 “师父说本次大劫来的突然,时间已经不足,便叫我们提前入世。恰好徐尊者晋升,便先去祝贺一番,在那之后叫我两人只可步行,不得假借外力前往翠微山,开启走仙路。”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听说走仙路原本要求应劫人都要元婴以上的修为,然后镇压同辈无敌天下来着。我观占师兄气息绵长,果然有无敌之姿。”吴端思紧跟着两人的步伐,落到地上向着南方继续前行,一边忙着插科打诨缓解凝重的气氛。 “镇压同辈可不敢当,但在同辈中排个前几还是有些信心的。” 随着话语,三道人影缓缓消失在远方。 大水退去的水安村一片泥泞,原本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只剩下寥寥几棵。倒塌的牌坊石柱下,一条搁浅的小鱼贪婪的吸着水坑里最后一点水分,随着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小鱼蹦跳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 青鸾峰一处山洞里,玄香坐在石桌旁,边上还坐着个白衣老头,仔细看去正是在那天青路上出现的纸人模样,或者说纸人就是照着他的样子扎的。 边上还有一人,仔细看去却是个法术投影,十二三岁童子模样,一身黑衣,眉心一处火红色的火焰印记。 “我就不明白,我能明察秋毫、通幽晓神,可为什么看不清你呢?”白衣老头揪着胡子,盯着玄香问。 “你看不清的东西多了。那帮老不死的长生者,你能看得清?”玄香满不在乎的用手指搅拌着茶水。 “看不清也看得清,他们的秘密我看不到,可多少能看到点。可是你,我能看见你的全部,可我知道那些东西是假的,你四千六百多年前凭空出现,我看不到来历。”白衣老者伸出手指算着。 “你短短两年半便成了结丹,之后四千六百多年修为从来没变过,可你怎么活了四千多年的,我看不到。” “你修炼的是紫气东来诀,可那只是假象,你修炼的真实功法是什么,我看不到。” “乃至于你在哪里,你未来大致走向,我看不到。” “你要做的事,你的想法,你的信息,你的一切,我都看得到也都看不到,看得到的我知道是假的,就像有人告诉我1+1=1一样假。” “白泽,你丫就是心眼太多好奇心太重了。”玄香给白泽倒了杯茶:“1+1=1可不是错的。那可是个有名的数学猜想来着,不过我不记得叫什么玩意了。” 这白衣老头竟然是白泽,只是不知道和另一边世界里神话传说的白泽有什么关系。 “你上次见面,可是说过这次再见要给我解释原因的。”白泽幽怨的说。能洞察万事万物,可眼前就有一个完全看不清的东西在晃悠,偏偏这还不是那些长生者一样实力强大的存在,白泽自然是心中痒痒。 “你看不清我很正常,因为我是玄香啊!”玄香见白泽拿起拐杖想要打过来,和白泽打架,那纯粹是找虐,他完全知道你下一步动作,除非一招秒了他,不然便是打不到他只能挨打。 连忙又开口:“你看,你又急,我这不是给你解释呢么。” “老不死的看不清是因为实力强大。那我你看不清又何尝不是因为我实力强大呢?” 白泽眯着眼看着老神在在的玄香,过了半晌才开口:“差点被你唬住了。” “哈哈哈,老东西果然不好骗。其实我也没办法给你解释的,说不了啊。”玄香抬手指了指山洞顶的岩石。 白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然不是在说那岩石。 “唉,有个问题,那应劫人占宗,你看得清么?”玄香突然坐直了身子,似乎很有兴趣一样。 第60章 腥、臭、甜,还黏糊糊的,不好喝 “以前看得清,可自从大概三年前开始,他的未来变得模糊了。他的一切仍然可以看的分明,只是未来模糊,这是一件很奇怪,也很可怕的事情。”白泽闭上眼睛似乎在发动天赋能力再测试一般,半晌才开口说道。 “果然是这样啊……”玄香点着头,若有所思的感慨了一句。看样子果然是李子木的醒来,影响到了应劫人,或者抢占了应劫人未来一部分的因果。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泽盯着玄香,似乎是想从他眼里看出是不是在说谎。 “以前的应劫人你都能看得清么?” “以前那些还没变成老东西的时候,都看得清。所以这个占宗,很是让我在意啊。” “有所猜测了。以后你看不清的人,就是四个了。”玄香站起身来,活动起了肩膀。 “四个?你什么意思?你,占宗,不过两个人而已。”白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这世间自己看不清的东西越多,说明这世界变化越大,未来的劫难中自己也不敢保证可以避得开。 “还有两个不入你的眼而已。嗯,一个是你无法观察得到,一个是你观察不出。” “对了,之前那占宗在你这得到的是陨星落月吧?那这次要是有人能学,给贯日如何?” 白泽也不纠结那四人的事,这山洞是世外之地,不在天道中,可避千千劫,可两人所讨论的一些事情在这里依然不能说出口。 “你知道的东西倒是挺多的,连占宗学了陨星落月式都知道,更连贯日式都知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天道化身了。” 白泽不解的看着玄香,“你又有什么安排,你知道这两式,也应该知道这两式有什么意义吧?” 玄香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没安排没安排。” 白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多说。 玄香也略感无趣,转头对那投影的少年:“你呢?可以出来了吧?” “差不多了,出来之后就按照安排就行了是吧?”那一身黑衣的童子说道。 “嗯,按照我的安排行事就可以了。不过你真的不考虑我给你起的名字么?”玄香撇着嘴,这熊孩子是个干大事的人,也只有那个名字配得上他才是。 “得了吧,你那破名字读起来太绕嘴了。哎呀卧槽!……”那黑衣童子脸色一变,惊叫一声“你特么又坑我!” 投影瞬间消散。白泽抬了下眉毛,这事自己都没有看到丝毫,莫不是说的那四人之一的手笔? “他这是怎么回事?”白泽观测了一下,发现那童子完全不在自己观测的范围内。 “谁知道呢,喝茶喝茶。”玄香又给白泽倒上了一杯茶:“我也该走了。” …… 李子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思念。 等待着眼前画面彻底消散,李子木观察了一下所处位置,身后已经见不到来时的那条天青路,身前也无去路。周围巨树参天,些许小动物来回穿行。 远远望去,影影绰绰间不远处有座茅草屋。林间空地倒也不难前行,只是师姐师兄们都消失了,也不知是在哪里。 “啵”的一声,穿过了一道结界,那茅草屋看着不远,可走起来却耗费了李子木不少时间。终于走出了树林,穿过结界的李子木转回身,尝试向回走去,却发现面前有着“空气墙”一样,根本无法前进。 从侧面转到茅草屋的正前方,就见玄香鬼鬼祟祟的蹲在篱笆下向着门里张望着。见李子木走了过来,连忙竖起食指“嘘”。 见状李子木也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烤肉、烧焦羽毛的味道。 伸头向着篱笆墙里望去,就见一棵梧桐树下趴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收拢着翅膀,长长的尾羽烧焦、折断了好几根。泛着“五彩斑斓”的光的黑色羽毛也被烧焦了不少。 “卧槽,鸡你太……唔”李子木小声向玄香感叹着。 玄香连忙将他嘴捂住,小声说到:“这句话牵扯因果太大,你要是说出来这青鸾峰都得被雷劈没了!” 不想这一声还是引起了那鸟注意,那黑鸟转过头来,眼见两个人脑袋摞在一起扒着门向里看,眼睛瞬间冒出一道火光。 看着李子木又陷入幻境了,玄香啧了一下:“啧,干嘛火气那么大!你别乱来啊。” 或许是那鸟受了伤过于虚弱,也或许是李子木对幻境有了准备,迷茫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 “这鸡挺厉害啊!”见玄香站在那鸟面前,那鸟也没什么反应,李子木也大胆的走到前面。 抽出了长剑,指着那鸟:“要不要宰了,炖个鸡汤?刚好饿了!” 那鸟张嘴吐出条火龙,李子木连忙往玄香身后一躲,玄香想后退刚好撞在了一起:“啧,你往我身后躲什么!” 玄香连忙拍着头上的火星,可还是晚了,头发已经被烧掉了一些。 “把剑放下,揍他一顿就行了!”玄香指着那鸟说了一句。 “我?我打得过?”李子木一指自己,虽然大着胆子靠上前来,但那是因为有玄香在。这鸟明显蛮厉害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受伤了,但也不是自己随便能打得过的吧? “对,你就揍他就行了,他打不过你!”玄香不耐烦的说。 李子木小心的走过去,举起拳头比划了两下,揍鸟怎么揍啊?虽然纠结了半天,但最后还是给了那鸟两拳。 “别打了别打了!我愿意认你为主,永生侍奉。”那鸟眨巴着大眼睛,口吐人言道。 “啊?”刚还想着玄香让自己揍他是干什么,没想到这才两下就要认主了?这也太老套的桥段了吧? “不收,除非你说你有什么用!”猜到这一定是玄香安排的,李子木有点腻歪,这玄香总是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可却从来不说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黑鸟抬起脑袋:“我可是朱雀,你确定不收么?” “朱雀?你听听朱雀这名字就该知道,那是红色的,你这五彩斑斓的黑,怎么也靠不上朱雀的边吧?”李子木上下打量了了两眼‘朱雀’,难道是被烧焦了所以才是黑色的? “哈哈,哈哈,我确实不是朱雀,我是凤凰。”‘朱雀’打了个哈哈,有些尴尬的说:“我本来就是一身黑色鳞光羽毛,挺漂亮的。只是刚让雷劈了,所以羽毛烧焦了点。” 凤凰有点尴尬,玄香那蠢货说自己随意玩,别伤了这几人就行。那几个人里,也就那个欧舒雁有点难搞,身上各种法宝赐福太多,费了点劲。其他几个在幻境里完全任由自己施为的。 结果到了这个修为最差的李子木这里,难搞倒是没有多难,只是内心的记忆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还有个小孩子的记忆?辣条配可乐是什么东西?结果一深究,不知道哪里来的天雷直接穿过秘境结界劈了下来,连本来要等几天才能破的‘蛋壳’都直接打破了。 凤凰这会也缓好些,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烧焦了的羽毛,本来还算丰盈的尾羽随着抖动掉了个精光。 眼见着凤凰愣了一下,眼睛逐渐瞪大冒出了火光,玄香缓缓的后退到了李子木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将自己藏在了身影里。 “凤凰啊,那我也不要。你都没说你能干啥呢。”李子木没注意到玄香的动作,也没注意凤凰的动作,只是看到他原先趴着地方有着一堆破碎的蛋壳。 “擦!神兽啊!我是神兽!我一身都是宝!我能控火,我实力强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凤凰咬了咬牙,算了,死玄香,你坑我这事记下了,现在就不和你追究了。正在认主呢,得显得自己宽宏大量些,只是这未来的主人把我看得太扁了吧?我堂堂神兽你竟然还不收? “神兽?控火我也能啊,只是现在实力不够,控的不多而已。”许是刚刚的幻境唤醒了些记忆,李子木脑子仍旧有点乱,思维一会回到那个世界,一会又想到这个世界,就随意的回答着凤凰。 凤凰一听,有些急了,踏马的怎么这么难搞?别人上门求着神兽认主都没门路,我都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要?我这么贱的么?可一想到玄香说的,又压下了心火。 摇身一变,化作人形,却不是山洞中那个童子形象。恰是个二八少女,柳叶弯眉丹凤眼,一汪秋水暗含春,俏脸微怒桃尖粉,鹤腿蜂腰一拃盈,眉心一道金红的火焰印记。 “实在看不上那些,奴家也可做些暖床的活。”压下了心中怒意,凤凰一脸害羞的说。 “凤和凰好像是两个东西吧?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就要暖床?”李子木这时候也完全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黑色羽衣少女,地上散落的蛋壳和羽毛,也不知道那个世界里的神话传说中的凤凰和她是不是一回事。 凤凰眼珠一转,俏脸一扬:“你先同意我认主我再告诉你。” 李子木:…… “你这么急着认主,是有什么大坑在等着我?” “没有,只是我在这里等了几千年了,终于等来人了,所以想要快点认主出去。”凤凰挥手收起了地上的蛋壳,伸手一拉,边上的梧桐树像橡皮泥一样伸出一条枝丫过来,向下弯成月牙状,凤凰轻巧的向后坐了上去。 “你让我认主,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行吧。怎么认主?” 凤凰掏出一把黑色羽毛状的匕首,走到李子木面前,在胸口处比划着。 “哎?你别乱来啊!卧槽!玄香!快管管这鸟人!她好像要弄死我!”李子木刚想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禁锢住了,完全动不了。 “没事哒没事哒,就一下的事,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凤凰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在胸口处摸索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位置一样。 李子木有些惊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怕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玄香!你踏马还看着,她是不是在找我心脏呢?” 玄香这才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开口:“认主嘛,怎么不得弄你一点血,来个什么滴血认主的桥段么?虽然老套,但是实用对吧。” 伸手点在李子木胸口一处,又对凤凰说道:“你也是,找个心脏位置这么难么?” 凤凰咧嘴一笑,手指敲了敲玄香点的位置:“没办法,我对人体又没那么了解,而且听说最近右心人挺多。” 说完拿着那匕首在李子木惊恐的尖叫声中就扎了下去。 …… 面色苍白的李子木靠坐在树下,一半是吓得,另一半是失血有点多,凤凰还贴心的用树枝捏了把椅子给他坐。 “其实你认主只要一滴心尖血就行,剩下的都是你嘴馋对吧?”刚刚凤凰一刀下去,李子木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却是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被凤凰放出了一大碗血,足足有半升那么多。 可是到了认主的环节,凤凰只用她自己的一滴心尖血和李子木的一滴心尖血混合,然后分成两滴,一滴滴在了她的眉心火焰印记上,一滴滴在了李子木的眉心。 剩下的一大碗血,凤凰就那么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别在意那么多嘛!我在这一二三四五六千年了,连口水都没喝过,这不是想尝尝人血是什么味道么。腥、臭、甜,还黏糊糊的,不好喝。”凤凰拿着把羽毛扇,站在一边给李子木又是扇风,又是擦汗的忙活着,抽空还掰着手指数着几千年。 感应了一下两人,不,应该说一人一鸟的灵魂隐约间被捆绑在了一起,李子木死亡凤凰也会死亡,凤凰死亡李子木则无事发生,李子木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玄香的安排虽说充满了不靠谱,但是也挺靠谱的。 “那现在能说说了吧?你在我的记忆里都看到了什么?”李子木终于缓过来了,仙人就是这点好,恢复力超强堪比小强。 一听李子木的问题,凤凰气冲冲的朝着玄香瞪着眼睛,脸颊鼓起来像是包子一样:“你踏马坑我!这事我记下了,你等着的!” 玄香一梗脖子:“我可没坑你,是你自己好奇心太重了。还我等着,你想咋?你能咋?” 李子木在旁边一脸嫌弃的看着玄香,和只鸡都能吵起来,还学着人家的口音说你想咋,啧啧啧,刚觉得你靠谱,现在觉得你更不靠谱了。 凤凰抿着嘴唇,转过身邦邦就是两拳糊在了玄香的两眼上,又转回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子木:“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很多东西,混乱、无序、困惑,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而且我看到了天……唔?” 玄香也顾不得揉眼睛,连忙上前捂住了凤凰的嘴:“你还没被雷劈够?敢说这个?” 第61章 老东西说正事,别水字数了 一脸嫌弃的拉开玄香的手,凤凰似乎有些后怕一样,仔细想了想才又开口:“那些我不理解的,你应该都知道是什么吧?我还真不敢说出来。” “理解,虽然有些东西我也很疑惑,这蠢货知道又不说。但是我能明白个大概吧,说点能说吧,比如你的来历?” “我在很久前被封印在这里,等待着时机成熟破壳而出,直到你的到来。”凤凰依旧扇着扇子,也驱散了那一身羽毛烧焦的味道。 “本来你见到我的时候应该是一只蛋的,可是因为在那幻境里,我看到那些东西,然后被雷劈了,所以提前破壳了。” 提起被雷劈,凤凰又气鼓鼓的给了玄香一拳,看着玄香左眼黑眼圈又重了,这才又语气轻快的继续说。 “那蛋壳其实是一个封印,需要你来解除封印顺带着我认主的。原本认主契约也是个主仆契约,我为你效力千年,千年后再谈是否继续签订契约。但是因为那些雷的问题,封印提前被破了,所以我只能签订共生认主契约了。” 玄香掏出个镜子,仔细往眼眶上擦着药液,这药液也是神奇,擦上不到几个呼吸,那肿胀的黑圆圈就已经消失了。随口说道:“那蛋壳是个封印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准确。有封印的作用,但更多的是保护,让你能不耗费寿元的前提下渡过几千年到了现在。” “你还说!要不是你坑我,我用得着签这终生的共生认主?” “我让你任意施为,意思是让你在幻境中让他们得到些历练,哪是让你偷窥他内心的?”玄香躲过凤凰打向右眼的拳头:“你别乱来啊,这药挺贵的呢。” “啊?不是让我……”凤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卖身契都签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李子木皱着眉头,共生认主契约,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相当于卖身契了,以后生死都要被自己拿捏的:“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认主?是一定要我,还是任何人都行?为什么只能签这个共生契约?” “一定要你。”凤凰也不在意,虽然已经卖身了,但似乎不是很担心日后的处境:“至于为什么是共生契约,是因为我提前破了封印,导致灵魂没有补全,不这样我就要死了啊。至于为啥一定要是你,你问他吧。” “别问,问了也没法说。”玄香摆摆手,望着天空一脸的不关自己事的样子。 “行吧,反正你都不担心,我也不在乎了。那个,呃,凤凰啊,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是说就叫凤凰?”李子木本来还想问问自己同来的师姐师兄们怎么样了,可话到嘴边却想起来聊了半天,都没互相介绍过。 “我没名字啊,等你给我起呢。”凤凰收起了扇子,向后一坐坐在了树枝上:“你起的再不好也不至于比他起的还难听了吧?” 靠,还没起呢,就觉得我起名难听?你这熊孩子……李子木琢磨了几秒,起什么啊?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怎么够给人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起个好名字啊! 凤凰啊,端庄大气的祥瑞,什么浴火重生欲火焚身欲罢不,跑偏了。美丽的凤凰,自古以来就是神兽的存在,虽然搞不懂和朱雀什么关系但都是玩火的,火……火麒麟?还ak47呢。不知不觉间李子木的思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凤凰看着愣神的李子木,发现他眼里一片空洞无神,一股不安逐渐在心中升起,不能吧?不能吧?难道他起名真的比玄香还难听绕嘴? “咳!”眼看着玄香在一边窃喜的笑着,凤凰实在是忍不住了,咳嗽一声惊醒了脑子已经飘出很远的李子木。 “啊,啊神兽的鸡啊不是美丽的凤凰,鸡你……”想起玄香不让说这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李子木假装是在思索的样子。 “决定了,你就叫日山了。”李子木一拍大腿,这名字好啊,应该是本书中最好的名字了吧! “噗嗤!哈哈哈哈!”玄香在一旁笑着拍着树干,震的两人所坐的树杈上上下下震颤着。“日山!哈哈哈!不愧是你!”玄香说完还对树干来了几个铁山靠,靠的树干震颤着洒下片片树叶。 “日山?你俩起名还真是……一言难尽……”日山苦着脸,得了,以后就叫日山了…… “哦?他也起过?叫什么?”李子木觉得日山这名字其实真的挺好的,既点明了要点,又点明了种族,当然,种族有点偏差的。但都算是禽类,大差不差就行了。 “她非说我起的不好,你评评理,虚鲲,这名字不好么?多好的名字!”玄香一脸的不服气,这名字多有气势! 李子木:…… “这名字明显比日山差了点,缺少了点文化。”看着气鼓鼓的日山,李子木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贬低玄香,多少能将矛头都转向他。 日山一脸认命的样子摆着手:“算了算了,日山就日山吧,总比绕嘴的虚鲲强吧。” “你说你是被封印在那蛋里,谁封印的啊?” 日山晃悠着树枝:“上代主人封印的呗,还能有谁,他什么也没说,有一天突然就把我打回新生状态封在了那个蛋里,就这么过了几千年。” 李子木环顾小院,中间一个茅草屋,不出意外就是那个‘主人’的住所:“那把你上代主人请出来见一见吧。” “他不在这,在哪我也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能说的,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能说。”日山看向那茅草屋,眼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思念。 “焯,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你们怎么这么多秘密?” 皱着眉头李子木不悦道,凡是自己感兴趣的,就是不能说的,非要憋死才行? 不等日山答话,玄香一指李子木:“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特殊么?和你搭上边的能简单的了?你以为我不想把那些东西告诉你?我憋得比你还难受好不好!看你这不思上进的样子,我还真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咱都别活了,让雷直接劈死算了!” “我焯焯焯!你别乱来啊!我之前还问有没有那些厌世的找我同归于尽,原来你才是那个厌世的!”李子木赶忙阻止了玄香‘同归于尽’的想法,以玄香那不大靠谱的行事作风,谁知道是认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就是就是!你别乱来啊,你想死不要紧,别把我搭进去,我可刚签的认主契约,总不能这么快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日山有点慌,你玄香安排我认主的时候可没说还有同归于尽这事的! 见玄香白着眼翻了自己两下,就转回身拿树干练起了铁山靠,李子木长舒一口气,同归于尽这事大概是过去了。 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下一个能转移的话题:“你是男是女啊?凤和凰是两种东西吧?或者你说的凤凰和我理解的不一样?” “我是神兽,其实没性别之分的。”日山撇了撇嘴,身影幻化了一下,变成了山洞中投影的童子形象。 随后又幻化回少女的样子:“选择用女貌示人,只是为了好交流罢了。不都说男的喜欢漂亮的么,你看我这样子你就能好好的和我沟通吧?” “……” “行吧。你算什么境界的?为啥我看不出来呢?”李子木无语了一下,无性别算不算人妖呢? “你总算是问点有用的东西了。我都有点后悔认主了。”日山长叹一口气。 “还是那句话,我是神兽,你们的境界划分不适用于我,要是真按照你们的境界划分方式,我其实应该算出窍吧?但实际战力还到不了元婴。” 李子木有点尴尬的,假装伸了个懒腰:“啊哈哈,好奇嘛。那神兽算不算是妖族,或者算是神?我还真没接触过神或者神兽的。” 没等日山回答,就听那茅草屋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欧师姐!” “看来两位两位师弟都有所收获啊。”欧舒雁先是环顾了下四周,几人从幻境中出来便处在一个茅草屋的客厅中,客厅中央一张大圆桌,围摆着十把椅子。 桌子上摆放简洁,一把紫砂茶壶,十只茶杯各自放在座位面前。客厅两边摆放着两只烛台,微弱的烛光却将客厅中央照的通亮,烛台外侧却黑乎乎看不分明。 月似时轻轻晃了下头,眼神恢复了清明,也简单查看了下四周环境:“李师弟呢?” 欧舒雁也刚刚清点完人数,自己旁边站着长耳、安士、高杰,月似时身后却只站着个促织:“一起上山的还缺李子木、玄香。” 月似时有些着急,所有人里李子木实力最弱,哪怕是安士都强于他一点,那幻境中充满危险,自己虽然毫发无伤的闯出来了,但他的那点实力可不敢说能不能闯出来。 “我我们快四处找一找,李师弟实力最弱,本来就是为了解决他的问题来的,他可千万别出事才行。” 欧舒雁想了想,开口安慰到:“月师妹先别着急,按照你们之前所说,那玄香定然不会坑害他。那个天青路是个考验,说不得李师弟正在摄取机缘。” 说罢又对其他人说道:“两人一组,别离我太远,我们以这房子为中心,慢慢向外……” 不等欧舒雁安排完对策,房门传来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不用找了。他俩能有什么事。” 日山身后跟着李子木两人鱼贯走了进来,欧舒雁仔细打量了两眼三人,见其他两人没什么异常,便开口问道:“沧渊镇欧舒雁。道友方便介绍一二?” “日山,神兽一族。主人的共生契约守护。”日山指了指李子木开口道。 “共生认主契约!”欧舒雁一惊,眼中充满了怜悯和不解。怜悯的是这神兽一族小姑娘之前要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不甘心的被强迫着签订了共生认主契约。 不解的是这神兽无论怎么看,实力都比李子木强了不止八条街,他是怎么能做到折磨这只神兽的? 众所周知,共生认主契约是所有契约中最不平等的契约方式,签订后作为仆人一方,生死全部被拿捏住了,主人死仆人也死,仆人死主人屁事都没有。 神兽寿命又悠长悠长的,李子木一个初入仙途的弱者,几百年的寿命,神兽得有多想不开才会主动签订这样的契约?定是经受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可李子木的实力,想要折磨个神兽,怕是痴人说梦吧? “别吃惊,我自愿的。不用好奇为什么。”日山看着欧舒雁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这话一出,吃惊的就不只是欧舒雁了,其他几人刚刚不吃惊的原因是玄香跟在身后,想着那玄香说自己无敌,多半是他强迫着签订的。可这自愿的,就让人费解了。 一屋子人里也就只有李子木和魂不守舍的高杰对此不吃惊,李子木是完全不懂这里的门道,其他人要么知识渊博知晓这些,要么本身就是妖族之类,自然原本就懂。而高杰单纯是有些魂游天外,没有注意这些事情。 “哈哈哈,人都齐了啊!少男少女们果然勇敢无畏。”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烛光外的阴影中传来。 欧舒雁猛地回头望过去,烛光晦暗的阴影里一个老者缓缓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明明刚刚探查过,刚那里可是空无一物,这老者什么时候出现的?修为到底要多恐怖才能做到避过了自己的查探? 一席白衣的老者拄着拐杖缓步走出来,白衣上点缀着五彩斑点,白发随意的用一支木簪盘起,苍老的脸上两只红色小眼睛却闪烁着精光,天青路上的那纸人竟是照着这老者的样子裱糊的。 旁若无人的从众人中间穿过,走到桌子前坐下,轻轻咳嗽一声:“坐坐坐,别那么见外,就当在自己洞府一样。” 月似时用眼神向欧舒雁询问,见欧舒雁点点头示意,便也招呼着几个师弟坐到了一边。 老者见九人纷纷落座,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不等别人说话,老者又点了点头:“嗯,果然是人间英杰啊……” “就是走了个天青路,怎么就英雄了,老东西说正事,别水字数了。”日山用中指的骨节敲了敲桌子,发出叩叩的声音打断了老者的话。 第62章 来来来一人一口,先把水娃、夸父和龙王踢了 老者也不尴尬,从善如流的继续说:“既然能走过天青路,那必是非同凡响。” “安士落拓,妖族。九幽牛力功对你来说可算是量身定做了。这功法一入门,便可不吃不喝,禁食时间越久体质便越强大,每百年一小轮回,逢九百年一大轮回。每次轮回时可以大量进食,为下一轮回做准备。” 安士听了老者这话,立马问道:“我在那幻境里得到的功法叫九幽牛力功?” 老者点了点头,又看向长耳:“长耳,妖族。九幽马力功对你来说也是不错的,虽然种族上差了点。这功法一入门,越吃越强,同样每百年一小轮回,逢九百年一大轮回。注意每次轮回时务必禁食。” 长耳听闻此话,也不多嘴,只是站起身对着老者轻轻一礼。 “促织,妖族。啧,怎么这么多妖族。疾雷凝婴诀,这功法能让你快速凝婴,早日进阶元婴境界,却不会因为过于快速渡过结丹期而少了底蕴。嗯,只是元婴后便没了什么作用。” 促织笑了笑也不太在意,鸡肋就鸡肋吧,机缘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站起身行了一礼答谢这老者的点拨。 老者望向高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虽非人,却懂情爱。”后面一句可怜啊却没有说出口。 “你虽没有闯过幻境考验,但我赠你两法。”老者隔空点向高杰,一道五彩光芒钻入他的眉心。 高杰抬头望向老者,老者也望向他一脸怜悯的开口说道:“安魂法,对魂魄念诵,可洗去苦难助其转世,为其赐福。忘魂咒,能叫你忘却使你痛苦的灵魂。此外,还多有妙用你自行探索吧。” 欧舒雁和月似时对视了一眼,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老者,这两个法术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意味,难不成在暗示高杰日后会多有痛苦? “李子木,人族吧?你的收获就是那,嗯是叫日山吧?好好使用她吧,她比你想得有用多了。”老者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好的凤凰起名叫什么日山。 “欧舒雁,铁血人族。月似时,人族。你们虽然过了天青路,但还无收获吧?别急,收获在后面。” 老者一拍脑门:“诶呦,看我这脑子。忘了介绍了。老朽白泽,神兽一族,在此青鸾秘境中避劫,安度晚年的一普通老头。喝茶喝茶。” 说完打了个响指,桌上的茶壶立马冒出了热气,一股茶香缓缓飘了出来,一闻之下令人神清气爽,隐隐间寿元竟然有所增长。 “羡仙茶,不过我喜欢叫它无福无禄增寿茶。喝一次无论境界,便可添寿百载。”白泽操控着茶壶逐一倒了一杯茶。 “好东西啊。”玄香端起茶杯轻轻的闻了闻:“来来来一人一口,先把水娃、夸父和龙王踢了。” 见其他人都不解的看向自己,玄香叹着气解释了一下:“唉,这破地方玩个梗都没人能懂的。” 李子木接过话茬:“玩的破梗。刚才就想问了,这里也有神兽么?” 白泽一脸茫然,这人应该就是玄香所说的四人中的一人,应该是那个‘观察不出’的那位了,情况却是和玄香差不了多少,什么隐藏手段都没有,可就是看不透。 “神兽?这里不是有两个么?”日山指了指白泽又指了指自己,这主人不会是傻的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李子木没理会日山,盯着玄香,这事情能不能说还得看玄香的意思。 “神兽,这里当然有的,连女娲盘古都有的。”玄香知道躲不过,一脸不情愿的说着。 “但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玄香站起身来,走到白泽身后一挥手,竟然放出了张白板,又掏出个水性笔来在上面写写画画:“看这里看这里,玄香老师上课了!这知识点以后要考的,别的地方都没人教你们的。” 众人一脸的懵逼,反倒是月似时三人和白泽日山多少了解些玄香的跳脱。 “在很久很久前,久远到比神话时代还要早,这世界上百族相争,人族是为极其弱小的一族。无有功法修炼,肉体孱弱如同蝼蚁一般活着百族之间,是百族的血食,那时百族经常圈养人族如同现在人族圈养猪狗一般。” “有一天一个生地养的人族诞生了,名叫盘古,这里注意啊,天生地养一般为神族或者灵族,但这个盘古确实是人族,机缘巧合天生地养而已。后世称盘古为盘古氏,原因是他做了一件大事。有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玄香一脸希冀的环视着众人。 见玄香紧紧盯着自己,大有自己不接话茬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李子木只好开口到:“盘古开天?” “李同学答的不错,大家鼓掌。” 玄香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巴掌:“没错,盘古开天辟地。不要理解歪了,盘古开天指的是他创建了人族的修炼体系,或者说创建了第一部人族修炼功法,为人族打开了修炼的大门,使得人族也可奋力抗争摆脱血食的身份处境。” “这件事,被后世称为盘古开天辟地。” 玄香伸手摄过茶杯,喝了一口后呸了下茶叶沫,引得白泽一顿皱眉:“你呸什么呢?我这茶哪来的茶叶沫?” 伸手在白泽头上敲了一下,“老师讲课不要插嘴!下次有问题先举手!” “你说天生地养一般为神族或者灵族。“月似时歪着脑袋问了一句:“可是魔族不也有天生地养的么?” “哈哈哈,又一个被骗的。”玄香大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一样,不过马上就止住了笑声。 又转手指向李子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好学生,懂得举一反三,脑筋活络,不像是你这榆木脑袋什么都想不到。” 不等他人反驳,玄香就继续开口说道:“魔族天生地养那是假的,这事几乎骗过了所有人。魔族有一个‘圣池’,圣池外部呢算是个洞天福地,养着很多美女啊、儿童啊、美男子啊供魔尊消遣。这圣池中间呢,是个天地钟爱的玄妙之所,只要有魔尊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为他人进行洗练。大概万一的几率存活,基本上可以保证存活的魔一定能成尊,只是代价很大而已。” 玄香顿了顿,留了一点时间给众人消化这事,见有人想要发问,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魔族尊者经常将自己的私生孩子扔进去洗练,成了自己的孩子就是魔尊,壮大家族,不成反正也是私生子不心疼。因为是私生子的原因,就不好对外宣布,魔尊也是要脸面的嘛。于是就合起伙来传言说是天生地养,毕竟魔族天生暴戾淫乱,哪个魔尊没有几百个私生子呢。” “魔族的这个秘密,没多少人知道,你们也别到处乱传,不然魔尊找来了我可保不住你们。说远了啊,继续上课。”玄香敲了敲白板。 玄香写下了下一个名字‘伏羲’:“伏羲啊,他也是天生地养的,很多人都觉得他没做什么事,所以名声没有盘古、女娲大。其实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只是没有特别的记载。他衍八卦,改善功法,变更记事方法等等,他对人类的功劳不亚于女娲的。不过说实话,我是不大喜欢这变.态妹控的。” “妹控?”月似时疑惑的歪了下头。 “呃,是形容那些特别喜欢自己妹妹的人,有时也指那些对妹妹有着强烈保护欲和占有欲的人。” 李子木给月似时解释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吹着‘茶叶沫’的玄老师:“你别乱讲啊,带坏小朋友的跟你说!” 玄香撇撇嘴,也不多说。在白板上写下了下一个名字‘女娲’。 “人族有了修炼功法,伏羲又改善了一下,整体实力有所提升,大有摆脱血食身份的势头。百族哪里肯干,便合力围剿人族。毕竟是修炼初始,人族底蕴不足实力不济,盘古也在百族围攻之下陨落,人族处境岌岌可危。” “这时候,又一位天生地养的人族出现了,女娲。” 玄香点了点白板上女娲的名字:“那女娲做了什么呢?” 见玄香又死死盯着自己,李子木捏着拳头咬着牙说:“女娲造人?” “鼓掌鼓掌,你们要多跟李同学学学。不过不是很对,应该先是女娲补天。” “女娲补天意思是伏羲改进的功法有些缺陷,人族修炼到了出窍境,元神与肉体会彻底的分裂开,人就变成了鬼修了。女娲补天指的就是她补上了这一缺陷,成功突破到了分神,也是当时第一个分神。” 玄香将茶杯放到白泽前面,示意再倒一杯。 “虽然人族功法改进了,但敌人毕竟是除了人族之外的百族。人族连年血战,自然不轻松。” “就在人类危急关头,女娲站了出来。女娲造人,同样不是单纯的指女娲创造人类,指的是女娲实力强大与天争命,一人力压百族,鉴定了世间以人族为主的基础,即人族成为了这方世界的主角。这一事件,无异于再造人族,所以后世称之为女娲造人。” “这都是很古老的事情了,那时候世间第一人女娲修为也不过分神。后来那些人也都各入轮回了,不过因为这些大功德,每次转世轮回命都不错,有缘的话还是可以见到的。再后来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东西都慢慢失传了。”玄香有些惋惜,这些历史很多连长生者都不会知道的。 李子木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你说他们是天生地养的人族,那你算不算也是天生地养的人呢?毕竟在这里你是没有爸妈的吧?” “我?我当然不算啊,毕竟你都说了,我是你身上的痔疮啊!”玄香一脸理所当然、一脸骄傲的说道。 看着一脸觉得痔疮成精很骄傲一样玄香,李子木没忍住白了下眼。 欧舒雁回想了一下玄香所讲述的:“痔疮老师啊不是,玄香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连我爹都没听过一点点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啊,都是真的。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理会,因为老师特殊。”玄香并没有正面回答欧舒雁,只是随口应付了一下。“你若是相信,这就是古老的历史,若是不信,就当个神话故事罢。” 李子木也琢磨了一下,这些虽然和自己知道的神话名字差不多,但好像又差远了:“呃,那传说里的盘古斧还在么?也是像一些说法中那样分成三块了?还是说成为什么神器之类的东西了?” “盘古斧就一木棍上绑着片石头,早就风化没了。”提起这个,玄香更是惋惜,那可是沾染了大功德大因果的东西,就这么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传说女娲人身蛇尾,也算是人族么?”趁着玄香还愿意讲,李子木赶紧问出来,说不上这痔疮什么时候又不说了。 “啧,女娲是人,蛇尾意思是她出生在当时蛇族的地盘里,不是真的蛇尾。”玄香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说在这里:本章的结局是当时弃文时写的,属于平行宇宙中的另一种结局。现在重新接上故事,想了想这章还是放了出来,就当是个彩蛋吧。】 终局一 这和自己知道的神话故事偏差更大了啊。 李子木不由得有些烦,这痔疮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自己,可总是这样问点什么就不耐烦了李子木心想道,又继续问道:“那后来的三皇五……” “问问问问!你就知道问问问!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不等李子木问完,玄香一拳将白板砸碎,暴跳如雷的吼道:“累了!一起毁灭吧!” 众人被吓了一跳,欧舒雁连忙站起将几人护在身后。 连白泽都没想到玄香会突然这般暴躁,转过来对着玄香说:“怎么了?你可没说还有这一茬啊?你让我怎么往下演?” “焯!你踏马能不能情绪稳定点?别踏马有事没事就这比样?”李子木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玄香喘着粗气,脑中闪过过往种种,有自己阴暗中穷尽一切的演算,光是那作废掉的计划用的草纸都放满了几间房间,有自己急匆匆的赶路,毕竟时机只有一瞬,慢了一点就要花费更多去弥补,有苦口婆心的劝谏,只为了让人相信一些计划…… “焯!不玩了,一起死吧!”玄香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你来自地球!” 轰的一声,无尽雷光乍起,青鸾峰在一瞬间就被夷为平地。 李子木半个脑袋都被劈开了,剩下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玄香,一边喷着血一边骂道:“你踏马玩真的,厌世的还真就是你,我这破脾气啊。” 剩余几人死的死,伤的伤,促织化作的蝉蜕眼看着也要坚持不住了。 月似时为了护住李子木,半边身子都被雷劈的化作飞灰,灵魂都湮灭了。欧舒雁更惨,身后跟着安士长耳和高杰,这一下下来只剩下半条小腿缓缓的倒了下去。身后三人也同样没能幸免,三块看不出形状的焦炭一点点的飞散着。 白泽衣服也不白了,身子从腰处开始下面全没了,剩下的上半身也鲜血淋漓:“玄香!你踏马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按计划去救世吗!” 日山不断的将自己的生命注向李子木,这也是李子木能活下来的原因,不过看着那不断的雷光业火,不由得咧着嘴:“这也太坑了!”想了想,自己刚出生认了上一任主人,不到两年半就被他给封印到现在,刚又一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死了,可是连童年都没度过的,大概是最惨的神兽了吧? 刀客特望向窗外轰然倒塌的青鸾峰,惊讶的对家仆说:“这就是那蠢货说的大机缘?” 那家仆也啧啧称奇:“老爷,这可不像是机缘啊!看那灭世天罚,焚世业火,散魂罡风,哪个都是奔着彻底毁灭去的吧?” “哈哈哈!你来自中国,你媳妇叫xx,孩子刚刚出生几个月,你……”玄香口吐鲜血,气若游丝仍在坚持说着。 几句话说完,整片空间无声无息间完全消失了,就像是从来不存在过一样,连带着十人一起。青鸾峰秘境处凭空出现了个空间黑洞,一道华光闪过,空间缓缓恢复如初。 众多长生尊者惊讶的从各自的洞府中站了起来,望向了青鸾峰的方向,却无一人敢横渡虚空前往,这般天罚连尊者也是扛不住的。 翠微山脚下的祥安镇刘府,占宗浑身一哆嗦,灵台顿感清明,顿时觉得自己过往所经所历索然无味。站起身来穿上衣服,只感觉腰间硌得慌,伸手掏了下拿出个瓷瓶。 叹着气摇了摇头,顺手扔在了假山上的水池里。 走到柳寒泓房间门外,没等敲门柳寒泓便拉开了门看着他。 “师妹,今日顿悟,忽觉灵台清明,深感自己过往不成体统,还望师妹见谅。”说罢向着柳寒泓深深鞠了一躬。 柳寒泓冷冷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 “勿要耽搁,现在便启程前往翠微山开启走仙路吧。”占宗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柳寒泓连忙跟上,嘴角微微笑了笑,师兄总算收心了。 一处比秘境还要难寻的秘境里,一个坐在屋檐下正在织着毛衣的女子停下了织针,抬头向着远处望去,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边上打下手帮着整理毛线的女子也停了手,叹着气翻开桌上的本子,伸手写下了一竖,却是正字中间的那一竖。 清风翻动书页,那乱动的纸上写满了正字。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织起了毛衣。 …… 约五百年后,甄守坚茫然的看着那钟倒计时已然归零,可这苦压石依然压在身上。 临邛道士站在苦压石前:“怎么回事?这五百年后的机缘怎么不见了?” …… 一千四百零两年半后,吴承黄从矿场缓缓走出,一千四百多年的劳役已然服刑完毕。站在内务司门口的广场上,看着一队队弟子修士跑过,有翠微山的也有其他教派的。 连忙拦住一名弟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有其他教派的在这?” “吴执事?!”柳南林惊讶的叫出声来,一千多年没见,他还活着? “发生了很多事,总的来说就是蓝袍全面入侵人界,打的太过激烈将界域壁垒空间打的不稳定,界域壁垒是个新词。然后发现了个新世界,那新世界很大,处于未开发的状态,武器也很厉害。于是蓝袍和我们联合了,先征服那个世界,然后再做划分地盘的事。” “吴执事先去找青衣山主吧,我得和他们一起去那个世界了!”柳南林言简意赅的说完,急匆匆的追上了队伍。 …… “同志们,敌人很厉害,我们身后就是人民和祖国,退无可退!” …… 终局一,结束。 【下一章还是有的,这只是平行世界中一种可能的结局。】 第63章 老师生病了,这节上体育课 “啧,女娲是人,蛇尾意思是她出生在当时蛇族的地盘里,不是真的蛇尾。”玄香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李子木不由得有些烦,这痔疮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自己,可总是这样问点什么就不耐烦了:“那后来的三皇……” 没等李子木问完,月似时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皱着眉头看向玄香。李子木福至心灵般的马上闭了嘴,刚那一瞬间心脏的跳动都停住了,总感觉再问下去会出事。 玄香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情绪,扯着嘴角朝着月似时勉强笑了一下:“老师脑子不好,你们等下。”心中想的却是自己果然有些控制不住了,是该要解决一次了。 玄香脑海中回忆着一篇功法经文,也不管他人,旁若无人的盘膝坐下就开始了修炼。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师上课上的一半,自己跑去修炼了,也没说声下课,学生们该怎么办? …… 一处比秘境还要难寻的秘境里,一个坐在屋檐下正在织着毛衣的女子停下了织针,抬头向着远处望去,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边上打下手帮着整理毛线的女子也停了手,拿出了个本子,正要写下一笔却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刚差点就又失败了啊。” 放下了本子和笔,重新拿起了毛线团。清风吹动书页,那翻动的纸上写满了正字。 “所以人这种东西,还真是难懂。”那女子又感慨了一句。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织起了毛衣。 …… 白泽红红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就在刚刚,他突然有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危险的预感便消失了。就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要跑路了。 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后背的冷汗,白泽心里暗骂都躲到这种地方了,还是被搅进了局,踏马的!得赶快想个辙口跑路才行。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声对着众人说道:“玄老师生病了,这节上体育课。” 李子木也从刚刚的心悸中缓过来,听着白泽的话有些好笑:“你哪里听来的这句话?不都是上数学课么?” 白泽活了这么多年,面皮不是一般的厚,心眼不是一般的多,这会已经完全掩盖好了情绪,便拍着胸脯朗声说道:“我是体育老师,身体好着呢。” 见几人依然不说话的看着自己,白泽只好又解释了一下:“这话当然是这个蠢货说过的,这蠢货说这话来自一个愚蠢的化外之地,不过他们一些梗挺有意思的。”白泽却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化外之地’也将李子木骂了进去。 不过李子木却并不追究这个,毕竟你觉得玄香是个蠢货,那我们就至少有一个共识了。 欧舒雁倒也没想那么深,毕竟化外之地多如繁星,每个都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玄香看起来像是有点什么问题,跳脱却知识渊博,虽然他说的那些东西连尊者们都不一定知道,但她认为还是可以一信的。 毕竟连白泽这种神兽都在场,而且用这些东西骗他们没什么意义。 思考了半晌,见玄香那边一时半会不会结束修炼,欧舒雁便开口问白泽:“你真是传说中的那个白泽?” “如果你说的是人名‘白泽’,那我可能不是。”白泽摇晃着脑袋,一头的白发随着动作微微晃荡着:“但你要是说的是神兽白泽,那就只能是我了。” “所以你真的有通幽晓物知古达今的本事?”李子木回忆了一下关于白泽的传说,据说这玩意能知道所有精怪、物品的名字,又能趋吉避凶,貌似还实力强悍来着。 “啊哈哈哈,略通略通而已。”也不知白泽有没有尾巴,如果有的话这会估计已经翘到天上了。 促织心想,你是神兽,我金蝉也勉强算个神兽吧,怎么你逼格就这么高的:“知古达今啊,那刚才玄老师说的都是真的么?” 白泽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只是有些片面罢了。” “说些没法验证的历史故事可没法证明,不如说点有用的吧?”其实欧舒雁已经相信白泽了,只是若能诈出点什么不是更好么。 “右心人心眼太多,这种地步还要诈我一下。未来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白泽指着欧舒雁右侧胸口。 安士见状,皱着眉头不悦道:“老头好生无礼,竟这般轻浮。” “哈哈,师弟想多了。他的意思是我心脏在右侧,这事知道的人可没几个。”欧舒雁面露笑容,又对白泽说:“好吧,我相信你是白泽了,未来不可说那你有什么能指点我们的?” “知古达今也就知古能给你们说说了,也就是讲讲历史故事,现在发生在你们感知范围外的事情,和未来的事是没办法讲给你们听的。” “得,这两大能力上来就废了一个,那还有个通幽晓物,据说是看到了你就知道是什么对吧?”李子木略有失望,还以为白泽能给自己指指回家的办法呢。 白泽看出他有点失望,又觉得自己似乎被小看了,虽然很想现在就跑路,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卖弄一下:“当然了,这世间就没有我认不出的精怪和东西。” “你认出来了能有什么用?”促织敲了敲桌子,见白泽望过来,伸手幻化出在命运书院得来的那本书和笔:“东西没带在身上,留影也行吧?” “认出来当然不是简单的知道叫什么,还能知道他弱点和用处。” “三书之一的人书,用处可大了,以后……嗯,留给他徒弟吧。”白泽顿了顿,指向李子木说道。 “我没收徒。”李子木刚反驳了一句,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我以后要收个徒弟,还能用得上那本书?” 白泽连忙摆手:“我可没说,和你扯上关系的东西我可看不出来。”白泽冒出一身冷汗,这事情可不是他‘看’到的,是玄香说的,也没说这事能不能说出来,玄香说过的东西,随便向外传可容易出大事。 “切~,还以为你能看出点什么呢,吹的挺大,一试就破啊。”促织撇着嘴。 白泽:…… 李子木犹豫了一下,手中幻化出了图像,又用衣衫遮蔽了下其他人的视线,只给白泽看了一眼:“那你能看看这是什么?” 白泽看了一眼,红色的瞳孔震颤了一下,不露声色的打了个哈哈:“哎呀,时候不早了,玄香修炼还得一阵子,这两位千里迢迢赶过来可还没什么收获呢。”心里却在暗骂,祖宗啊,你怎么真把航母的影像搞出来了,你这是真往死里作啊!要不是玄香说过,使得自己有所准备,这方秘境都要没了的。 白泽不由得又相信了玄香几分。 白泽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伸手向门外引着:“跟我这边来。” 月似时虽然没能看到李子木手中的影像,但心中明白他定是又做了不能做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不要再到处问了,祖师可是说过的。” 日山见白泽递过来的眼神,虽然她不知道那影像的事情,但多年的默契使得她也知道事情有些超出控制,是该将一切拉回正题了。便站起身挥着手:“走吧走吧,外面可还有大惊喜呢,就看你们福缘够不够深厚了。” 欧舒雁指了指还在修炼的玄香:“他呢?” “不用管这蠢货。”白泽也不回头,推开门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众人:“走了走了!” 最后一个走出去的白泽顺手关上了房门,快步走到前面,也不多说领着众人便走。 李子木看了看四周,同一个门进去又出来后这竟然不是原先的院子了,似乎是那房子的后院。 房间里正在盘膝修炼的玄香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门边长出一口气的白泽。 外面带路而去的竟然只是个分身。 白泽皱着眉头:“你什么情况?还有很多东西没讲完呢?连神兽起源都没讲到呢。” 玄香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不能再讲了,再讲就要出问题了。我脑子里那个想法,再讲下去就要压制不住了。你刚才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玄香挥手拿出个软绵绵的蒲团,伸手按了按,满意的点了点头,就那么半坐着蹭了上去:“还是软乎点的坐着舒服。” 又抬头看向白泽,面色严肃的说:“我终究只是个凡人。” 白泽走到他面前,就那么就地坐下:“你脑子真没办法解决么?山上那个翠微仙也不行?” “这方世界,能解决的大概只有一个人吧。但是我不能让她解决,否则一切都白费了。现在我只能用一次封忧经了。”玄香抿了抿嘴,对修长生的人来说,封忧经可以算作神器级别的了,这世间就没有几个人会的,连翠微仙都不曾学到过。 “这……”白泽显然是知道这封忧经的存在的,如果是个普通人,修炼了封忧经倒是个好事,可这毕竟是玄香啊。 普通人学了封忧经,便可将长久的记忆如同书页般折起,相当于压缩了文件,减少了脑中记忆占用的空间,如此便可使思维不再混乱,精神重回清明状态,却又可以随时回忆起来。 可玄香学了封忧经,记忆折起后便无法再回忆起来,而且还是随机的。白泽只知道他会遗忘一些记忆,却不知原由。 “没办法了,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已经扛不住了。那想法的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你明白的。” 玄香指了指脑袋:“我也不能把记忆封印了再给你一部分,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所以计划中的部分,我若是忘了,你需要想办法提醒我一些了。” 白泽深深地叹着气,揉着眉心:“难办啊难办。” “我让麒麟跟着她吧?他身边不能再安排人了,人太多了变数太大。”白泽回想了一遍计划,手中可用的人很多,可是位置很少,也只有麒麟能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参与进去了。 “可以。”玄香也回想了一遍计划,麒麟参与进去问题不大,似乎能更好的推进一些。 随后玄香便闭目运行起了封忧经。 白泽坐在他对面紧皱着眉头,心中却在默默祈祷:“诸天神灵、西方佛祖、阿门、真……呸,管你们是什么神还是仙的,能保佑这傻逼遗忘的都是没用的小事就行,比如忘了怎么剪指甲、忘了怎么撒尿,别忘了重要的东西就行!” 想着想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却猛地回过神来,和这傻逼接触久了,也被他那有问题的脑子传染了!一睁眼就发现玄香的脸贴着他,距离不过三五公分,吓得白泽猛地向后一躲,不想后脑勺刚好磕到了桌子边。 “想什么呢?一脸的淫笑?”玄香一脸欠揍的样子:“想母的了?” “滚!”白泽揉着后脑勺:“能回忆起来封印了哪部分么?” 玄香摇了摇头:“能回忆起来那不白用封忧经了么?不过不多,嗯大概能接受两次刺激。” “希望是我知道的那部分吧。”白泽也无奈,偏偏这计划没办法全部告诉他,不然玄香就是把记忆全部封印了变成白痴都没事。 “希望如此吧……”收起柔软的蒲团,玄香拉长了语气。 而后又小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洗干净。”后面一句却是指着白泽那一身白衣说的,他坐在地上蹭上了不少灰尘。 白泽点点头,随后又骂道:“怪难缠的,他是不是脑子不好,那老头明明都告诫过他别到处乱问,他还问我航母的事情!” 看着消散的人影,白泽挠了挠头,这话怎么有点怪?我用个净衣咒就好了,干嘛要洗? 也不再纠结这些,挥了挥手,连同茅草屋也一同缓缓消散,却是连同秘境也在一点点隐藏起来。 …… 前面带路的白泽一言不发,领着众人在林间走着。看得出这里曾经是条小道,只是太久没人走过,杂草已经长到了路中间。 “白泽,你不会也走着走着就跑了吧?”促织还在对玄香在天青路上跑了耿耿于怀。 “那不可能,我白泽不是那种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白泽……”白泽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头来,举起手中拐杖一脸的狂热:“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向前冲吧!” 众人一愣,稍后就见白泽又开口:“一千二百五十米天青路,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机缘。承受的压力越大,所得机缘就越大。” “我……尼……玛……”促织和李子木异口同声道。 第64章 我的存在只为了两个梗 欧舒雁向后一看,身后的来路缓缓消散,那随着来路消散而露出来的原世界缓缓浮现,摇了摇头:“别想着回去了,那空间乱流我是没把握。” “日山!什么情况?”李子木一把拉住日山,你们合起伙来搞的事情,不信你不知道点什么! “往前走,前面有留下的机缘。”日山撇着嘴郁闷道:“剩下的别问我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俩老银币说我的存在只为了两个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俩老银币连我也一起骗了? 欧舒雁看向李子木:“她说的是真话?” “嗯,是真的,关于这事她只知道这么多。”共生契约作为主人的一方,自然是可以知道作为仆人一方是否说了真话的。 “这都什么事啊!那玄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欧舒雁摇了摇头,搞得神神秘秘的:“那就走吧。” 日山耷拉着脑袋在前面带路,一边踢踏着路边的石子,像是在踢踏着两个老银币一样。 不多时走出树林,山顶一片平地。 …… 徐飞仙抛着手上的两个玉瓶,瓶子里是倪闻笔刚刚炼制好的丹药:“唉,真想再留你住一段时间,可惜了。” 明日便是半佛魔道所说的三日之后了,届时父亲将和他一同前往翠微山。本应由大哥陪同前往的,可那没担当的竟然躲了起来,自己作为二公子也只能无奈的顶上去了。 “我们也叨扰多日了,那瘟疫也该去解决了。”倪闻笔端着茶杯:“公子到了那翠微山,记得帮我打探打探月似时有什么喜好。在此以茶当酒,先行感谢公子的款待了。” “等我们解决好龙河镇的瘟疫,再前往翠微山参加占宗走仙路的盛事。” “你放心,我这人虽然好色,可从不吃窝边草,一定帮你把她弄到手。”徐飞仙点点头,也端起茶杯:“那就一路顺风,早日解决瘟疫,前往翠微山一叙。” 倪闻笔挑了下眉,露出一脸你懂得的笑容:“听说翠微山女仙味道挺不错的。”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着互相指了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倪闻笔转身走出去,带着众师弟向城外走去。 …… “徐尊者,若是无事,今日便启程前去拜见祖师吧。”半佛魔道是个老好人,不管发生过什么依然一脸笑呵呵。 “半佛前辈,本想让您在这多休息些时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怎奈前路已断,我是一刻也放不下心来啊。” 半佛魔道一早就来到了永巨中心,徐国鉴一脸讨好的笑着,没办法毕竟有求于人。在讲道那天那般逼迫瑶光,徐国鉴心想自己若是那翠微仙,必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等到了那山上,还得多靠着半佛魔道美言几句才是。 “哈哈哈,老道我随心所欲惯了,你这楼里这么多人围着我一人转,我可不习惯,还是趁早去见祖师,看有没有些办法续上你的前路才是。”半佛魔道也不落座,眼睛也看向外面。前面那些个侍女一个个年纪太小又穿着太过客气,老道做她们祖宗都绰绰有余。 徐国鉴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这几日打探许久,才得知半佛魔道曾是西传密宗传人,那西传密宗之人可是不少都好这一口。故此特意安排一些,怎奈这老道似乎不感兴趣。 “如此,到了祖师面前还请前辈多为我美言几句。”徐国鉴伸手一引,如同门童下人一般为半佛魔道拉开房门。 徐国鉴带着二子和一众随从进了豪华的行宫,一路陪着笑脸随同半佛魔道前往翠微山。 …… 倪闻笔带着一众师弟出了城,想了想那龙河镇也不是太远,众人便一路说说笑笑走路过去。御剑或法舟快是快了,可众人也不是太急,飞在天上终究少了些许游玩的乐趣。 更何况那法舟飞行消耗不菲,倪闻笔即便不是很缺钱,但也不至于如此浪费。 沿着河沿行了一日,前面依然望见龙河镇的影子了,依稀可见曾是个繁荣热闹的城镇。 可能是瘟疫影响,临近黄昏炊烟竟是不多。 离着镇子两里半远,便见路边洒满了纸钱,远远望去户户挂白绫,家家有哀乐。 “这……”倪闻笔的一个师弟看着前方抬着棺材的几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很严重啊。”倪闻笔眯着眼睛略过那棺材看向镇子里。说罢带头向着镇中走去,心中暗自有些高兴,这般严重,解决了瘟疫回到门内,奖励自然不菲。 这等凡俗瘟疫等事,皆是由当朝向各大门派求助,报酬便视情况由当朝承担。倪闻笔自然不在乎龙河镇受了多大灾,还剩多少人。 “师兄!”一个师弟拉住倪闻笔转回头看向来路:“后面不大对劲。” 虽然是师弟,但其修为比倪闻笔高出不少,对周身天地感应自然比他强。 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天鼓般震天动地,来路上的树木肉眼可见的倒下,几米高浑浊的大水挟带着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迎面冲来。 “不好!”倪闻笔见状马上带着几个师弟飞上半空。 “这大水?哪个丧心病狂的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事!”那师弟催动法力,平地升起一道石墙,怎奈实力不济,那无边的大水又是由仙人法力催动,怎么是他一个炼丹师能挡得住的? 不到两息那石墙轰然倒塌,激起的浪花不到一秒就被大水吞没了,无奈只好升到半空和倪闻笔汇合。 良久,浪峰已过。 倪闻笔看着浸泡成一片泽国的龙河镇,偶有低洼处还漂浮着不知从哪冲出来的棺材。身边是刚在水中救出的几十凡人,得了,这瘟疫算是解决了。 “这般杀孽,啧,就是分神的前辈也不好受吧?”一个师弟摇头叹息着,轮回境的人虽然视凡人如蝼蚁,可也不敢这般行事,那大水分明是哪个仙人施法招来的。 “呵呵,这一下下来,别说分神,就是合体的前辈,也得脱层皮。”倪闻笔放下救起的几十人,刚救起人后已经检查过,这几十人都未曾感染瘟疫。 “也不知道这下游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了,我们去看看?”那师弟看向倪闻笔问道,言外之意是要不要去下游通知沿河城镇,救些凡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俗的事情我们别过多参与,平白沾染了因果不说,若是惹上些麻烦,可也无益。”身边还有凡人,倪闻笔也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 这瘟疫就这样‘解决’了,几人出来一趟自然会少了很多报酬,而这大水明显是有人招来的,如果是个邪修、魔族之类,说不得还要手底下做过一场,毫无利益的事情倪闻笔才懒得做。 “你们自便吧。我们回去了。”倪闻笔朝着那惊魂未定的几十名凡人摆摆手,放出法舟带着众师兄弟向着轮回境方向飞去。 这大水说不上是哪个大能搞得,倪闻笔可不敢随便参与进去,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这时也不在乎耗费的那点钱财了。 …… 玄香身影一晃,离开了青鸾峰秘境,回过头望向青鸾峰:“别让我失望啊,那可是神器啊。”随后便摇摇头,化作一道青光向着翠微山方向飞去,却是用上了遁术。 对于修士来说,长途赶路自然是法舟最为舒适,御剑快捷但舒适性较差,御风速度比御剑慢些适合短途,而遁术则是速度快舒适性差,还耗费法力,有些遁术更是会耗费寿元等,一般作为逃命手段。 不多时青光落在一棵叶子枯黄的柳树下,看着刚刚冒出芽尖的丁香花,玄香朝着墓碑微微躬身:“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呸,我又不是来盗墓的。” 轻轻挥手,那土坟上的浮土便向着两边翻滚过去,露出里面简陋的棺木。棺材缓缓浮起,玄香走上前来,轻轻的敲了敲棺材。 “我终究只是凡人,救不了你的。”玄香一脸的惆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计划中,自己完全没有安排去救一下。 说罢轻轻拂过棺盖,棺盖应声而开,一具栩栩如生四五岁大小的女孩尸体静静地躺在里面,胸口狰狞的伤口似乎诉说着过往的痛苦,手里死死地攥着两条清心铃。 “这玩意是秋霜定情信物,怎么放在小孩子手上了。”玄香拿过那两条清心铃,掏出一朵九色莲花放在了她的手心。随手在女孩尸体上点了几下,又将几块阵盘扔进了棺材,挥挥手整座土坟恢复如初。 玄香掏出一套五行旗,一甩插到了土坟四周,却是个逆五行阵。随后又在逆五行阵外布置了一个大阵。 飞到半空看向那土坟,满意的点了点头。 玄香惆怅的看向东方,沿河两岸星罗棋布着不少村镇,时近黄昏,袅袅炊烟升起,人味满眼啊。 回头看向西方,隆隆声音渐近,玄香叹着气化作青光向着翠微山方向而去。身后乌云渐起,云层中雷光乍起,似有万千雷蛇四窜。 棺材内几块阵盘散发出微光,眨眼便化作微尘。一双乌黑的眼睛猛地睁开,看着手心上的九色莲花,似乎透露出无尽的迷茫。 无边的雷霆骤然而下,像是天柱一般连接着天地劈向了土坟,五行旗缓缓冒出黑烟,一点一点的化作飞灰消散。 …… 两周半后,临微城府衙,凤梧坐在一边,对着上首的文不武说:“文大人,西北方闹了旱魃,若这旱魃再过几日不走,我们得想办法了。” 文不武却是不知何时被调到临微城上任了。 “那旱魃所在地方,是五柳镇旧址吧?”文不武皱着眉头,怎么临微城这边这么多事,先是闹龙河水患,险些冲了下游的村镇,接着就是这旱魃出世。 “说起来这事也是蹊跷,闹龙河上游发了大水,刚刚冲过了五柳镇旧址的时候,旱魃出世了,那大水刚刚漫过五柳镇,就被旱魃出世所挡,下游是一点没遭水灾。”武不文笑了笑说道:“也不知道这旱魃能不能交流,要是有神智的话没准就是它特意来救下游村镇的呢。” “那就看它明日走不走了,明日若是不走,我先去会会它,要是没法交流,那便向翠微山求助吧。”文不武也是觉得这旱魃像是有些神智一般,不然这事情也太巧了,那大水可是被它出世前的天地雷劫和出世后的火劫领域蒸发的一干二净,两相对冲,这下游可就是不旱不涝了。 …… 青鸾峰秘境,七人在日山的带领下来到了山顶。 不算很大,空旷的山顶平地上两座土坟孤零零的堆在那里。 右边坟前插着一把宝剑,无鞘,通体晶蓝,似有莹光清如秋水,剑身与剑柄相接无剑格,隐隐间冰寒之气逼人肺腑。 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铃铛悬在一边,一股玄灵之气从中散发而出,望之便觉心神安定。 散发着玄妙气息的一块令牌安稳的飘在铃铛旁,上面似乎刻画着众多仙草花卉。 坟前各有一块墓碑,右边碑上刻字“爱妻韩xx之墓”名字却像是被刻意抹掉了一样看不清楚,立碑人之处也是一片模糊。左边墓碑则是刻着“xxx之衣冠冢”字样,同样一片模糊。 “这就是机缘了。”日山一脸的不高兴,随手一指:“自己去试试吧,宝物有灵,自寻良主。” 欧舒雁和月似时对视一眼,欧舒雁便先开口:“一边一次吧,轮换着来,你们先。” 欧舒雁也是思考过才下的决定,那三件宝物略微感应便知不凡,况且日山说其自寻良主,想来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拿到手的。再联想上山前那玄香的话,似乎这宝物不会平均分给几人,定是有人要空手而归。 而整个秘境都能看出,这就是那玄香为了李子木单独安排的,两个师弟得了功法便也满足了,那三件即便是神器,也不该眼红才是。 月似时点点头,那三样东西明显不是凡物,似乎比普通法宝还要玄妙一些。多少好友都因宝物动人心而反目,何况这一行人还是两个教派,能和平商谈不伤和气便是好事。况且翠微山一方还有四人。 “日山,这两座坟是什么人?”李子木说不眼馋那三件宝物是假的,但冥冥中有种感应,这三件东西与自己无缘,便也看开了一些,自己是来解决不能修炼的。 “右边的是我的主母,呃,上任主人的妻子。左边的是上任主人的衣冠冢。不过这里有什么机缘我也不知道,那俩老银币只是告诉我你们来这就知道了。”日山向着两座坟茔拜了三下。 “促织,你先试试?”月似时拍了拍促织,他至少还有两条命,探险的活自然是他来比较好。 第65章 你管这叫新的 促织咧咧嘴:“我要是能拿到手,你们也都试试,没准谁都能呢。说真的,我对宝物没太大兴趣,还是灵石对我胃口。” 说完摇晃着脑袋走上前去,先是向着两座坟茔拱了拱手算是见了礼,伸手便去握那剑柄,不想在离剑两尺半远的地方就根本无法再向前一点。 “嘿,还真是好宝贝啊。”促织在三样宝物面前试了试,竟然都是两尺半远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各种方式尝试了个遍,依然没有所获,只好悻悻的转回身,朝着众人一摊手。 长耳向着欧舒雁点点头,又对众人说道:“我感觉我也没戏,好点的法宝都会择主,这三个看着就不一般。” 不多时,便只剩下李子木、欧舒雁、月似时三人没有尝试了。欧舒雁想了想:“日山要不要也试试?” “我?更没戏了,说真的,我虽然不知道那俩老银币在做什么,但我知道那俩货肯定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好东西的。”日山无所谓的走上前去,随意的伸手试了试,果然不行:“看到了吧?说了我只是为了两个梗存在的,就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笔墨的。” “日山不算,李师弟去试试吧。”按照约定的顺序,翠微山一脉试完就该欧舒雁了,可半路将日山插进来,顺序也算是乱了。欧舒雁其实不是太在乎这事,福缘深厚的人根本不必在意这些。 李子木向着欧舒雁拱了拱手:“那我就先试试了,不过按照我的理解,这三件东西两位师姐必定会一人一件的,只是剩下的一个是给谁的就不好猜了。” 很快李子木撇着嘴回来了,煞笔玄香,这东西竟然真的一件都没有安排给自己。 “嘿,那玄香不大靠谱啊。我都有点怀疑这三个谁都取不走了。”欧舒雁走向中间的铃铛。 这铃铛散发着玄灵之气,光是看着就就让人心灵安宁,欧舒雁一眼便喜欢上这东西了。 “嗯?”不等欧舒雁接近,那紫色的铃铛竟然自己飘向了她。随后那白玉般的令牌也飞了过来。 欧舒雁伸手接过,闭目感应了一下,不由大惊失色:“神器?!” 连日山都没有想到,那两个老银币这么大的手笔,竟然放了两个神器在这,另外一把剑多半也是个神器。 “卧槽!牛鼻大了啊!”安士瞪着大眼睛看着围着欧舒雁来回飞的令牌,那紫色铃铛从她手中飞起悬在头顶两尺半高,散发着一股抚慰心灵的气息,衬托的欧舒雁犹如九天仙女,一股王道之气缓缓升起。 “天后铃,瑶池玉灵。”欧舒雁收起了两个神器,面露喜色,虽然不是很在乎外物,可这毕竟是神器,整个沧渊镇也只有父亲欧雷有一把神器弑神枪。而今自己一下便得了两件,这世间能知道下落的神器不多,大多都在尊者手中。 “恭喜欧师姐,此事我们定会守口如瓶的。”月似时也笑着恭喜欧舒雁,说内心不酸是假的,可神器这东西就是看人,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强求不来。 “看样子那剑就应该是留给师妹的了。”欧舒雁心里有点纠结,自己得了这么大的机缘,如果那剑月似时取不走,自己这边可不大好处理了。 果然没等月似时伸手握剑,那剑便自己飞到了她的手上。 月似时一挑眉毛,这玄香一再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不但一次安排了三件神器,还能让这神器认主,这连祖师那等人物都很难做到了吧? “望舒,果然也是神器。”月似时握住剑柄,随意的挥舞了两下,道道剑气如同月光般朦胧难辨,却威力十足。 “这里发生的事,我们还是不要透露出去才好,神器啊,还一下问世三件。”欧舒雁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月似时只有一件,可总比空手而归强。 “一会出去了,不会有什么天地异象,神器天劫什么的吧?”李子木不由得有些担心,好多小说里神器一出,那都是天地变色鬼哭狼嚎的,一堆人过来争抢,杀个天昏地暗。 “哪有那么多天地异象,神器一般都是天地钟爱,或者沾染了大因果、大功德。”欧舒雁开口讲解到:“要么天生地养造化因缘诞生的,自身便是天地的一部分,不会有天地异象。” “要么沾染了大因果的,比如杀戮无数的绝灭刀,屠戮了无数生灵,有伤天和这种,问世的时候是有异象的,不过异象是在成为神器前的屠戮时产生的。” “还有大功德的那种,比如应劫楼的如意观天镜,据说是初代应劫人的法宝,因为普渡世人的功德成为神器的,异象也是在成为神器的时候产生的。还有上代护道人吞贼的那把八宝玲珑伞也是。” 欧舒雁歇了口气,想了想又说道:“这三件,不是现在成为神器的,虽然不知道是天地造化的还是人为祭炼的,即便是有问世异象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等有机会问问翠微仙祖师,看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三件的来源吧。” “那我们现在就等着出去了?”长耳指着身后越来越近、逐渐浮现的原世界景象说。 “可是并没有解决师弟不能修炼的问题啊?日山?你知道么?”月似时见秘境空间越来越小,估计用不上多长时间就要彻底消失了。 “他们也没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山摇着头,突然反应过来:“你不能修炼?你多少岁了?还能活几年?卧槽该死!又坑我?” 李子木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光腻歪着玄香安排认主的事情了,还真没考虑过寿命的问题:“融法境满打满算五百年吧?我也不知道我多少岁了,大概可能还能再活个四百多年吧。” “尼玛个哔哔哔哔哔哔……”日山转过身去对着一棵大树就是一顿素质,几拳下来连带着旁边几棵树也遭了殃。 等日山发泄了一通转回身来,月似时简单给她说了下原由。日山苦着脸说:“所以你是怎么修炼上来的你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修炼也不知道。完犊子了,想想我可真悲剧,算算年龄我可是连童年都没渡过就得和你一起死了。” “那玄香虽然疯癫,但我觉得这里必定有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存在,不然也不至于千辛万苦的让我们上山来一趟。”月似时安慰了日山几句,便也苦思一路上的蛛丝马迹。 玄香似乎也存在着什么限制,很多东西都不明说,比如在那魔界入口时,隐晦的表达过有比尊者还强的存在,也暗示过魔族将要入侵等等。如果真的存在一个不能说出口的方式,他必定也给了些许暗示的。 欧舒雁在山顶空地上转了转:“我不大了解那玄香的行事作风,但在牙仙那里他的意思也挺明确的,这秘境里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难道是三个神器有什么特殊作用?” 几人趁着秘境还未消散,又是研究神器、又是回想玄香一路的话语,忙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 日山心如死灰一般看着几人在那忙活着,认主前就已经想好了,有玄香的存在,不求你长生,可万年(合体境界)总该是能的吧?可没想到你连五百年都没有…… 许久,眼看秘境已经消散到山顶附近了,众人还是一头雾水,没有任何进展。 白泽突兀的从天而降:“他已经去获取自己的机缘了。少男少女勇敢……咳,顺嘴了。” “我都看不下去了,这山顶就俩坟包,一个旧的肯定和你们没关,一个新的明显有问题,你们还研究什么?我要是再不出来提醒你们一下,是不是等出去了还研究呢?”白泽一脸不屑道。 “好你个白泽,你俩坑我这事没完!”日山见白泽终于露面了,上前抓住白泽的一条胳膊防止他逃跑,不想一把下去就抓了个洞,竟然又是纸人。 “别闹了,时间不多了,这事之后我可就又要藏起来了,你想算账找玄香去。”白泽顺手将被抓破的胳膊扯下扔在了地上,一边随口敷衍着日山。 “你告诉我这俩哪个是新的?”李子木一指两个坟包,这俩坟看起来都多年了,又不是专业的哪里分得出来? “衣冠冢啊!才立了三千来年,那个都万年以上了。”白泽指着衣冠冢理所当然的说道。 “三千年?你管这叫新的?”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哎哟卧槽!忘了我们时间观念不一样了!”白泽也是一拍大腿,这叫什么?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快快快!把衣冠冢挖开,然后你们从棺材里出去就行了,原地等着的话说不上给你们传送哪里去了。”白泽一挥拐杖,焦急的说道:“我们的失误,真没想到这点。” 欧舒雁一听这话,也不犹豫,施展法力便操控着那衣冠冢上的土像水一般向着两边流动。 “这两个都是谁?我们这样挖坟不好吧?”促织站在一边看着逐渐露出的棺材,开口问道。欧舒雁的流沙似乎和翠微山的法术不同,贸然出手说不定会打乱了法术,反而影响了速度。 “那里是具女尸,不过你们别碰她,也和你们无关,具体是谁也别多做理会。这个是空的,日山的上代主人,不过这坟是我弄得,他本来没想弄这东西的。”白泽看着欧舒雁的动作点点头,这小丫头实力有点东西。 “又是什么都不能说的那种?”月似时听着白泽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欧舒雁那里自己同样帮不上忙。 白泽无奈的点点头:“有些东西吧,你们理解就好了,不一定是因为他的原因不能说。这里是本身就不能说的。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我在这里念诵你们祖师的名讳,他马上就会察觉到。理解了么?” 月似时点点头:“大概懂了。” 正好这时那棺材已经全部露出了,欧舒雁看向白泽,意思是之后做什么。 白泽也不多说,指着棺材:“打开棺材,然后他打头,你们都进去就行了。” “进去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李子木看看已经消散到身后的空间乱流,连忙走到棺材旁,迈步就走进去了。啧,活着进棺材,好特么怪啊! 欧舒雁看着李子木消失在棺材中,朝着白泽拱拱手,也迈步走进去。 “你们也不想想就把东西藏在坟里,翠微山和沧渊镇门人怎么会想到挖坟掘墓呢?”月似时看着几名师弟一个一个走进棺材里,朝着白泽撇了下嘴。 白泽愣了一下,好像是考虑不周了……日山走到白泽面前,有些不舍的说:“那我就走了啊。出去之后你又要躲起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 不等白泽也煽情两句,日山手中燃起火焰就将白泽的纸人烧的一干二净:“踏马的狗东西,合起伙来坑我,早就想给你挫骨扬灰了。舒服~”然后转身便走进了棺材。 眼前一花,众人到了一条山中通道,山洞不高,两米见方,几人走在通道中有些压抑。 两边墙壁像是书架一样,一格一格,不过却全是空的。 偶有几个书本、竹简或是武器法宝这些陈列,却也都是个留影。 “嗯?”李子木停在一个格子面前,盯着格子中的三个竹简发出了疑问。 见众人都走过来,李子木指了指那竹简:“有问题吧?” 欧舒雁伸手过去,不出意外的抓了个空:“也是投影,哪里有问题?” 这分明不是投影啊?李子木心想着,也伸出手去抓,却没想到真抓到了个竹简:“也是能认主的神器?” 几人惊讶的看着他手中的竹简,月似时伸手过去想要试试,手却从那竹简上探了过去,果然是看人的。 李子木闭上眼睛神识探入其中,不多时睁开眼睛开口道:“里面有两个法术,一个我没办法学,也不知道叫什么,我学会了另外一个叫恸天贯日。”说罢那竹简便化作投影重新回到了那个格子里,哪里是个什么神器,不过是个记载了法术的竹简而已。 “所以能修炼了么?”欧舒雁又试了试其他的格子,似乎每个都是有东西的,只是众人看不到或是看到了摸不到。 李子木原地盘膝坐下:“我试试。” 运功一周天后,一口鲜血伴随着逸散的灵气喷在了地上,欧舒雁看着李子木脸色发白的样子:“所以前面应该还有东西。” “往前走的时候,遇见格子里有东西的,大家都伸手触碰下试试,没准有些什么机缘。” 李子木略作调息,便走在队伍前头,白泽说过让他打头的。 第66章 本场消费都由玄公子买单 一路上却再没有什么收获,两边格子上时不时的有些宝物、功法,看得众人心痒却完全触碰不到。 眼见前面出现了一道传送阵的光芒,日山不由的有些沮丧:“那俩老银币的话你们也信么?说不准这里根本就没有能解决修炼问题的东西。” 李子木也有些忐忑,玄香的一切说法可没法证实,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这次青鸾秘境到底为了什么。 “唉,看来玄香骗……”不等李子木说完,传送阵便被激活,一道黄光没入了他的身体。 众人看着熟悉的院子,刀客特一脸诧异的惊呼:“卧槽!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走了呢,都过去两周半了。” “师姐救命!”也不等几人向刀客特打招呼,李子木发出了一声求救的呼喊,随后便盘膝坐在了地上。 李子木只感觉一股澎湃的法力在体内乱窜,连忙运转紫气东来诀,却不想毫无作用。 欧舒雁和月似时也顾不得刀客特,身影一闪便到了李子木身边,两人伸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运转着功法想要理顺那乱窜的法力。 刀客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李子木一眼:“能修炼了?” 李子木只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三人理顺着法力却杯水车薪,那澎湃的法力根本不是三人所能抗衡的。连忙开口回答:“还不能,不知道哪来的法力在我体内乱窜,我要撑不住了。” 刀客特挥手打开月似时两人的手:“这是传功,你们俩别费劲了。” “你是不是还有修炼别的功法,这般庞大的法力可不是紫气东来诀能修出来的。” 正听着刀客特说话,李子木体内的长生剑诀已经自行运转起来,很快那到处乱窜的法力便如温顺的绵羊一般,随着长生剑诀的运功路线一路回归到了丹田。 刀客特眯着眼睛看着李子木的丹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狗日的玄香,秘密还真多啊。” 手腕翻转,手中出现了一枚丹药,直接塞到李子木嘴里:“炎龙血丹,辅助结丹用的,安心运功修炼,渡劫法阵我帮你搞定。” 说罢一挥手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小院,众人一看却是来到了青鸾峰顶,可这里哪还有两座坟茔的存在了。 “我师弟要结丹了?”月似时看着刀客特布好的诰命御雷补元阵问道,结丹自然要渡雷劫,一般布个御雷法阵之类的也就算了,再高明的法阵要么是布置不出来,要么是过于豪华,所用天材地宝不是结丹修士用得起的。 这牙仙给布置了这样大的阵,连月似时都有些承担不起了,看来只能先向欧舒雁借一点钱了。 “我猜他要渡丹劫了,知道境界也是可以靠着法力逆推的吧?”刀客特笑呵呵的回答:“啊对了,这渡劫阵的材料钱,你不用担心。不需要你们去承担,那蠢货的牙也不是白存的,这账算在他身上。” 欧舒雁听了这话一挑眉毛,刚都在想先借给月似时一些财物了,看样子玄香比自己想的还要神秘一些了,那几颗牙可也只是普通的牙,却值得牙仙前辈这般付出,两人交情确实很深啊。 渡劫法阵,自然是越豪华越好,法阵中的天材地宝在天劫的作用下滋养修士身躯,也就是所谓的底蕴深厚。可不是大家子弟谁又用得起豪华的渡劫法阵? 就凭这一个法阵,玄香的恩情就大了啊。月似时心里默默的想着,虽然是刀客特出的材料,可人情却该算在玄香头上,这等大阵,师弟在里面甚至都不用出手,躺着都能渡过天劫了。 随着长生剑诀的运转,李子木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磅礴澎湃的法力汇聚在丹田逐渐凝实,气态的法力渐渐变成液态。又慢慢在那液态之中化作圆润的金丹,金丹上布满花纹。 神清气爽的站起身来,李子木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劫云,记得促织当时的的结丹劫场面可是很大的。(在去长生剑宗路上突破的,并没有写出来。促织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突破到结丹后期的。) 可自己这劫云,怎么只有头上这一点? 欧舒雁眯着眼睛看向空中的劫云,大大的太阳下那一片劫云小的可怜,若是不知道有人渡劫,她还以为只是一小片残云:“前辈这渡劫阵效果太好了吧?” “不对劲啊,阵法还没启动呢,怎么会这样?”刀客特一指地上的那堆灵石,可是半点都没消耗呢。 一条瘦弱的电弧从那劫云中犹犹豫豫的飘了下来,扭捏的样子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李子木只感觉被压电陶瓷片电了一下就结束了,对,就是打火机里的、小孩子常常用来恶作剧的那个压电陶瓷片。不由得撇着嘴看向刀客特:“前辈,我这算渡了劫么?” “大概算……吧,虽然我没见过这样的天劫,但你的境界可不是假的。”刀客特看着铺满了一地的布阵材料,不由得有点纠结,算了,都给他吧:“渡劫阵的材料你收起来吧。” 焯!老子也是结丹修士了!道爷我成……嗯,俗话说一颗金丹定大道(李子木看过的小说中这样说的,他不知道这边有没有这个说法),还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成色。得到了刀客特的肯定答复,李子木不由得高兴起来。 “恭喜师弟,望师弟早日长生久视。”欧舒雁等人也是很高兴的祝贺起来。 “感谢各位师姐师兄提携了!金丹有没有什么龙纹啊、品级这样的说法啊?”李子木连忙向着刀客特鞠躬表示感谢,一边收起地面上的天材地宝,发财了啊,这材料一看就不一般,反正本场消费都由玄公子买单了,也不必客气了。 欧舒雁看向刀客特,这李子木说不得也有着什么大秘密,和他有关的东西似乎都不简单:“龙纹?品级?哪有这样的说法?前辈听过么?” “几千年前翠微仙是有过这个想法的,他说结丹时期是修士们积累底蕴的时期,个人根据金丹上的花纹未来成就也是不一样的,花纹越多越繁杂的,未来渡劫时越简单,也容易走到更高的境界。” 刀客特提到翠微仙的时候,微微向西方拱手:“可后来说是因为各家功法不一,结丹花纹也不一致,尊者们分歧太大等等原因,便没再提过此事。应该只有几个尊者知道才对,这事是玄香告诉你的吧?” 其实想想就能知道,分歧是难免的事。 两个人只要站在一起,就一定会分出个左右,更何况是一群人呢?而且关于金丹花纹品级的划分,确实没办法有个统一的区分,花纹少的实力不一定低于花纹多的。 这事也就这么的过去了。 “呃,算是他说过的吧。”李子木憨厚的摸着脑袋回答,如果玄香真的是痔疮啊不是气生根成精,这事应该算是我告诉他的吧。 “这事没个定论的,有时间纠结金丹上的花纹不如多修炼两次。”刀客特摇了摇头:“说起来你现在能不能修炼了?” “还不知道,只是在那秘境里走了一趟,然后就进阶了。” “修炼下试试吧,正好我也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刀客特也不含糊,就这么随地一坐,关注着李子木的修炼状态。 不多时,噗的一口鲜血喷过来,刀客特挥手将那口血扇开:“再试试你另外的一种功法。” 又是一口鲜血,刀客特冷笑起来:“我踏马就知道。” 见几人看向自己,刀客特开口解释道:“那蠢货能解决个屁啊!他有个屁的用!这解决方式跟没解决有个屁的区别。” 欧舒雁一听,也反应过来:“好一个解决方法啊。” 李子木捂着下巴哼唧了两句:“前辈别打哑谜了,玄香到底给了什么解决方式?” “你只知道进阶需要修炼,可你知道深厚的法力也可以逆推境界么?”刀客特看其他几人也是一头雾水,就开口解释道。 “修士境界不光可以靠着入定修行提升,当法力深厚到一定量的时候,也可以推进境界提升,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如果说入定修行是一个扩大水桶的过程,法力便是水,当你的境界也就是水桶不够大的时候,法力再多也装不下,这就是境界的局限。如果要强行将两桶水装进一个桶里,该怎么办呢?” “把水压缩一下?”月似时问道。 “不全对,压缩之后放到桶里,然后解除压缩的限制,两桶水就会瞬间变回原本的体积,水桶就会嘣的一声炸开。”刀客特打开握紧的拳头示意了一下:“这个解除压缩的过程是缓慢的,水桶才会被慢慢撑大。这是很困难的事情,稍微失误一点,水桶就炸了。” “呃,那我要是一桶水一桶水的往里装呢,等第一桶水消化好了再装第二桶水不就不会炸了。”安士好奇的插嘴问道,一下两桶水太多,那就一桶一桶的来嘛。 刀客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撇了撇嘴说:“你再想想,一桶水一桶水的装,和你运功恢复法力有什么区别?法力逆推境界,要的就是超过自身法力几十倍几百倍的法力瞬间进入丹田,才能将丹田扩大,说是缓慢的释放,可也就在运功一周天的时间里要消化掉几十倍几百倍的法力。” 众人默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半晌李子木开口:“我突然有个想法,前辈您给参谋参谋。” 见刀客特点头,李子木便说道:“大量法力进入丹田,就能逆推境界,那我要是每天将自己的法力存起来,存到很多的时候,然后……” “呵呵呵,你这脑子怎么和玄香一样异想天开啊。”刀客特摇了摇头。 “法力逆推这事,有限制条件的。首先传功的人和接受传功的人,法力最好要同宗同源,当然指的不是修炼功法必须一样,指的是两人灵魂差距不大。怎么说呢,比较随缘,但是一般双胞胎、父子、夫妻相对来说容易匹配一些。” 李子木点了点头,懂了,器官移植的配型一样,亲属相对几率大一些,但更多的是随缘。 “然后呢,传功之人的法力等级要高于接受传功的人,平级之间也能传功,但是效率自然差很多。”刀客特见几人听懂了,就继续解释。 “比如这个小丫头。”刀客特指着月似时:“她要是给现在的你传功,嗯,修炼两个半月的法力也就相当于你正常修炼两次半吧。更别说你想要自己给自己传功,估计耗到你寿终了也不见得能突破。” “最后呢,传功是个很惊险的事,一般旁边还得有个修为高出两人的前辈照看才行,万一出了差错也能救一救。” 刀客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子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接受传功时没见到传功之人,但我觉得你还是别指望着靠这个修炼才是。” “得,还是没法修炼……”李子木刚刚晋级的喜悦一下全没了。 挠了挠头,好像有点打击到晚辈了,刀客特觉得应该安慰一下:“但是吧,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看这次是玄香让你去青鸾峰的,我估计这传功都是他安排的,以后可能还会有转机的。” “没错,李师兄你想想,那玄香连神器都能安排,还说就为了你一人,肯定还有办法的。”安士也开口安慰道。 长耳连忙想要捂住他的嘴,怎奈安士嘴太快了。 “哦?神器?”刀客特一挑眉毛,这玄香比自己想的还要有能耐啊。 欧舒雁见状,无奈祭出天后铃和瑶池玉灵,月似时也只好拿出望舒剑:“不知道前辈认不认得这三件?” 刀客特也不动手拿,只是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几眼,那铃铛和令牌衬托的欧舒雁越发的尊贵了,倒是月似时的那把剑,显得她清冷了几分。 摇着头感慨道:“不认识,要么是天生地养问世时没什么动静,要么是更早时成神器的。这气息感应起来,更像是天生地养的那一类。收好了吧,少在顶尖分神以上的人面前拿出来。”言外之意是凭借这神器,月似时在顶尖分神之下都有自保之力。 说罢又指了指安士:“还有你,管好你的嘴,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安士也连连向刀客特躬身表示感谢:“要不前辈帮忙把我这段记忆封印了吧?” 第67章 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翠微山弟子了 “没必要。”欧舒雁摇摇头,安士只是嘴快,多叮嘱几次也就算了,何况封印记忆对脑子不好。(多亏欧舒雁不知道李子木被封印过记忆,不然就会指着他说看封印记忆的后果了。) “唉,看样子我是解决不了你这修炼的问题了,不然你们回去给翠微仙磕头吧。”刀客特打趣着岔过话题,神器啊,不是不眼红,可这东西自己是有命拿没命用的。 不说神器自主认主,单是这俩人背景那就不是自己能碰得了的,要是境界差不多抢了那两位尊者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出手以大欺小,可自己多少也算半个尊者的。(刀客特长生不死另有原因,并不是众人猜测的灵族尊者,涉及到其身世,如果后面有机会会写一点出来。) “前辈真会说笑,祖师必定知道原因,没说出来肯定是想要考验我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月似时也就顺着话茬接了下去:“这要是回去求祖师,可就让祖师失望了。” “小丫头心眼不少,还想敲打我套话。”刀客特笑骂道,月似时说祖师知道原因,自己可是被誉为尊者的,却说不知道原因。她肯定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但不想说出来,故此拿话挤兑自己罢了。 “可惜了,我是真不知道原因的。”刀客特摆了摆手,阻止了月似时辩驳:“不过我猜啊,玄香其实一定是有做了什么的,也许再来一次传功或奇遇什么的,就能修炼了呢?” 刀客特再次强调了一下:“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没准就是那蠢货也没办法,所以搞了个传功延续寿命,拖一拖时间呢。” 留给众人一些时间消化信息之后,刀客特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青鸾峰周边的风景。这风景已经看了多年,可依然看不够啊。 几人商议了半晌,李子木开口说道:“不管了,反正现在结丹了,还能活一千来年,我就不信一千来年我没办法突破。” “这才对嘛,发展的眼光看世界么。不行的话先出去游历一番,没准有个什么奇遇之类的呢。”刀客特赞许的点点头,每天躲在长辈的庇护下,哪还有历练的机会呢。 “前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欧舒雁本来就是带个路的,这一趟出来弄回两件神器,两个师弟又各得了功法,不能说满意吧,也只能说是天降横财的奇遇了。 刀客特挥手间,众人又回到了院子,那仆人又从西厢房出来打开大门恭送众人离去。 “对了,应劫楼的应劫人估计也要到翠微山了,不知道前辈要不要去看下走仙路?”月似时跨过大门,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刀客特说道。 “嗯,还要几天呢,我过几天再去,这还有病人呢。”说着指了指前面小道上走来的人。 迎面走来三男一女,一书生一和尚一道士,女子黑袍蒙面。那书生朝着众人拱手示意,众人连忙回礼,双方却也没有说话,各自离去。 眼看着欧舒雁又要放出她的战车,促织连忙看向月似时:“师姐师姐,咱御风吧,顺便给秋草扫个墓吧?” 月似时一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顺着说:“反正也是无事,正好顺路看看风景什么的。” 欧舒雁也便明白了促织的意思,便带着众人御风而起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 刀客特的竹屋内,三个男子坐在桌边,那黑袍女子仰头让刀客特检查牙齿。那黑色的蒙面巾却没有摘下,只扬起到嘴的位置。 “你是不是很挑食啊?很久没有吃肉了吧?骨骼缺钙太严重了。”刀客特皱着眉头问,作为仙人还能缺钙,这也算是个奇葩了。 “舍妹为了信仰,好些年都不曾沾荤腥了。”那书生也是愁眉不展,自家兄弟姐妹四人,唯独这小妹最令人放心不下。 刀客特伸手想要捏一捏她的胳膊,看看骨骼硬度,不想她向后躲开了。 “前辈见谅,小妹的信仰问题,不和其他男人说话,不允许她被其他男子触碰……”那道士连忙向刀客特告罪。 刀客特一扬眉毛,瞬间便明白这女子怕是信了个邪门宗教,不过这与他无关,便也不再深究。 作为牙仙,看好牙便是了:“三种解决方案,一回家养着,多吃点红肉,两年半就能恢复正常。” 书生打扮的男子摇了摇头:“事关她的信仰,无能为力。” “那第二种方案,牙拔掉,重新长出一批,不过按照她的饮食习惯,估计每隔两年半都要再来一次。” 书生点点头:“也不是不能接受。” 刀客特继续说了第三种方案:“最后一种方法,不用拔牙不用吃肉,我在她身上种上五颗种子,分别在这。” 刀客特指了指她的两只上臂、两条大腿和胸口:“五颗绿萤磷骨种子,可以改善整体骨骼缺钙的问题,能保证大概百年时间不受缺钙困扰。缺点是种下后两天半的时间里,全部骨骼会变成翠绿色,第三天就会变回白色。” 顿了顿,考虑到这女子的信仰,刀客特继续说道:“以及接种时需要脱掉衣服,至少是露出双臂、双腿和胸口。” 那和尚叹了口气看向书生:“第二种?” 书生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拔牙吧。” 刀客特一听心里直骂娘,我踏马是牙仙,怎么这些天一直在拔牙?一定是那蠢货的锅!下次拔他三颗牙! …… 玄香化作一道青光落在地面,抬头看了看山上,巍峨的翠微山主峰挡住了深秋的北风,山脚下的鳌首城一片繁华。 鳌首城坐落在主峰南方,东边、南边、西边分别是内务司、外务司和执法监所在山峰,恰好是四座山峰环绕。是少有的不用在城外两里半下法舟或飞剑的城池,想来也是,这可是翠微山腹地了,能有什么危险呢? 离开翠微山快要两年半了。不知道给祖师,嗯不,给翠微仙留下的酒他有没有找到。玄香默默的想着,自己从离开翠微山的那天起,就不是翠微山门人了。 李子木被申渊带回翠幽山半年后。 翠微山,后山 玄香站在门外躬身一礼:“师爷,玄香来了。” “进来吧。”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师爷的状态越来越差了”玄香不禁腹诽。 推开木门,屋内昏暗的灯光照映在斜倚在桌边的老人脸上,虽然沧桑、衰老,却是人间少有的几位修得长生不死之人,翠微山开山祖师翠微仙。 旁边陪坐之人一袭青衣,正值壮年,外表看去不过四十岁,正是山主青衣仙。 “拜见师爷、师父。” “玄香啊,你来我翠微山多久了?” “入山门想来已四千六百年有余。” “啊,时间真快啊。”翠微仙感慨了一句,三人便沉默了下来。 良久,翠微仙才开口:“玄香,想来你也有所预感了。从五千多年前天地大变,灭世诡光出现,可能此方世界最大的变数即将到来,或许三五年,或许七八年,世间将再起兵戈。可惜前方诡雾弥漫,天机一片混乱,我也无法看清。” “世间还有您看不清的事?” “世间大能者不知凡几,我也不过顶尖的其中之一,更不要说还有犹如我师尊那般人物,我又有什么能力全都看清呢。” “人间界修士无数,真正长生不死者不及千万之一,众生争道,争的不外乎长生久视。大势将起,像我这类长生不死者都不能保证在此番大劫存活。” 玄香没有说话,除了那位之外,其实最安全的应该是我吧。 翠微仙继续说道:“玄香,我大概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翠微仙端起茶杯喝了杯茶,歇了口气继续说道。 “四千六百多年前,你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无从推算跟脚,没有来历看不到未来,初时浑浑噩噩,疯狂汲取灵气。当时我们这些老东西都以为你是域外魔头,困在镇魔窟中观察,两年半之后就与常人一般无二。” 玄香摸了摸头,有些尴尬:“那都是陈年老黄历了,您提这个干嘛。”也不是因为浑浑噩噩的样子让他尴尬,只是刚开始的两年半没穿衣服让人尴尬。 翠微仙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别人几十年才能筑基、开光、融法、结丹,你短短三年便已经结丹,天才啊。而后四千六百多年,你修为没有任何进步,但是却打破了寿元界限。” 青衣插了一句:“还不是你太懒了,从来没见你闭关修炼过。” “啊哈哈哈,其实我有修炼的,只是未雨绸缪做了些事情,所以修为没进步。”玄香伸手拿出坛黄酒:“来喝酒,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您都退休了,操那心干嘛,当个退休老头没事钓钓鱼喝喝酒的多好。” “罢了,未来这些破事也不该我操心,到时我这翠微山还能不能留存下来都不一定了。” 青衣指了指自己:“那破事就都留给我了?” 翠微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岔开话题:“你这酿酒的手法真不错,以后喝不到了吧?” 玄香心中一颤,连忙打着哈哈:“哪能啊,我这属万年老乌龟的,至少还能给您酿五千年酒呢。” “要走了吧?”翠微仙盯着手中的酒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该下山了。再等下去,你又要献祭寿元才能赶得上了吧?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翠微山弟子了。” 玄香面色一暗,心道翠微仙果然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这一天还是到了。 随后退后两步,三叩九拜,“玄香叩谢师爷、师父,弟子对师门的栽培之恩永世难忘,还望师爷给弟子一个报恩的机会!” “日后你行走江湖,遇见我翠微山门人遇险,帮上三次便罢了。如此也算还清因果了。” 青衣坐在一边默默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说是徒弟,自己可从没教过他什么,连个正经名份都没有的那种。甚至都没有经过拜师,只是他张口就叫自己师父罢了。 凡间常有私生子,那他应该算私生徒?摇了摇头打散了这奇怪的念头。 玄香走出后山幽静小院,而后纵身飞起身随意动,脚踏祥云,越过主峰。 恰好穿过一团洁白若棉花的云层,充沛的水汽掠过衣角,衣袂翻飞之际,俯瞰下方,山峰连绵重叠,河川蜿蜒其间,犹如玉带缠裹,层林繁茂,幽岫含云。 忽见孤峰突起,割昏晓,限日月;又睹森壁林立,争霞彩,蓄深翠。 山峰之上,偶闻猿啼鹤唳,英英绵绵,自然成韵。 一时间,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口中长啸,复又高吟: 山高水长路漫漫,师恩如山未同行,腾云驾雾辞仙境,人间烟火待修行。 青峰翠峦映日月,清风徐来拂心灵,愿得大道终成就,逍遥自在度余生。 而后摇着脑袋呸了一口:“就说要多读书吧,此情此景吟诗一首都做不到,唉文盲。” 瞬间化作一道紫光直奔西南而去。 青衣跟出门外抬头默默看着那一道紫光,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子内。 …… 玄香一路回想着离山时的光景,一边在街上慢慢走着。 鳌首城不是很大,却很繁华,城内道路纵横,每栋房屋大小样式尽皆一致,三层的独门小楼带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整齐的就像复制粘贴一般。 这原本不过是个山下凡人小村庄,平日都是山上做些杂活的人贪图方便,再加上山上的仙人也不在意,便在山下安了家。 后来在玄香的主导下,青衣配合着将这小村庄重新规划了一番,几十名仙人拿着玄香交给青衣的图纸,将这座村庄扩建,再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演化,才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南来北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却少有能留下安家的,只是因为这城只有这么大,不允许扩建,连房屋都不允许买卖。 所有建筑皆归翠微山所有,山上杂役们的家人便在城中经营着旅馆、餐馆等等,反正也不缺钱,不大在乎客人所带来的那点收益。所有收入皆由翠微山统一管理,年底各家分红。 与另一个世界曾经的合作社差不多。 不多时走到一家旅馆门前,看着坐在柜台里打瞌睡的老板娘,玄香也不打扰她,拿起柜台上的盒子,将压在下面的一张卡拿起,转身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第68章 狗屎来了 正在打瞌睡的老板娘勉强的睁开一只眼皮,随意的扫了一眼便不在乎的又闭上了眼。能知道那盒子下面有卡,还能随意拿起来的能有几个? 走到走廊尽头213号房间前,将卡贴在门锁上,“恭迎主人回宫”的声音响起,房门咔的一声自动打开一条小缝。 玄香推开门走进房间,顺手关好门,揉了揉脸,一挥手衣衫已经脱光,打开旁边的门,却是个洗浴间,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玄香从舒服的摊在浴缸里,温暖的山泉水滋润着疲倦的身躯。 仔细回想着计划中的一切,有些违和却怎么也没办法想起遗漏了哪些东西。 玄香不禁烦恼的揉着头发:“到底封印了哪些东西啊……卧槽啊……” …… 玄香靠在窗边的沙发椅上,看着屋外的风景,这座房屋却是有些奇异,外面看来不过和其他房屋一样普通,而屋子里却像是比其他房屋都高出几层一样不被遮挡视线,连那窗子都是落地大窗。 屋子里的陈设,若是李子木看到定会惊奇不已,竟然和另一个世界的酒店差不多。 街道一处留作露天摊位的雨棚下,老乞丐带着小途正在给人算命。玄香自顾自的笑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却也没急着下去见面。 老乞丐也抬头看向那座与其他房屋没有区别的二楼,分明看不到任何人或不一样的地方,他就像是和谁对话一样骂了一句:“蠢货。” 正在算命的那男子嗯了一句:“什么?” “出货,我说您今日出货太早了,两天半之后再出货能赚三倍。”老乞丐连忙说道。 “呵呵,老子卖的海鲜和水果,娇贵的东西你让我等两天再出货?”那男子扔下五文钱转身就走,边走还边骂着:“踏马的老骗子,要不是看你带着个孙女不容易,摊子都给你掀了。” 他哪里敢掀摊子,这鳌首城里哪个不要命的敢闹事?不过是过过嘴瘾,扔下钱也不过图个清静,谁知道不给钱就走那乞丐会不会缠着不放,到时惊动翠微山的门人,以后不给进城了才亏大了。谁不知道翠微山买东西都比其他地方大方? 玄香看着那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开,拍着扶手大笑:“钱都送到你嘴里了还能吐出去,哈哈哈!” 眼看着太阳西下,凉爽的秋风吹起,老乞丐也将要收摊了,玄香这才从旅馆里走出来,下巴一扬:“到我那坐坐?” 小途张开双手扑到他的怀里,老乞丐想了想点点头:“也行。” 柜台里还在打瞌睡的老板娘勉强的睁开一只眼睛:“吃饭么?” “吃狗屎。”玄香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老板娘毫不意外的冷笑一下:“呸!” 小途脱了鞋子扑到床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师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么舒服的家具为什么就放在这不用。”小途竟然是玄香的徒弟。 “这不是留给你的么。” 玄香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挥手打开房门,老板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狗屎来了。” 身后的小二背对着房门端着两个托盘在门外等着,213号房间可不是他能看的。 不多时饭菜摆满了桌子,老板娘看着玄香问道:“这房间?” “嗯,以后留给她了。”玄香指了指小途。 老板娘也不多说,关上门带着小二就走了。 小二连屋子里的声音都没听到,开口问老板娘:“老板娘,那屋子到底谁在住啊?今天我都没看到有人进店啊?” “不该问的别问,整个鳌首城,就这一间屋子有秘密,你要是偷看一眼,山上的仙人都保不住你。”老板娘斜了他一眼。 小二打了个冷颤,谁不知道山上的仙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那批:“那您就不怕么?” “我?我一个不能修炼凡人,能活四千六百多年,你猜我怕不怕?”老板娘说起这个,有一点点的惆怅,当初签订的契约,可快要到期了,苟活几千年,也算无憾了。 房间内,老乞丐看着老板娘关上门走出去:“她?” “嗯,我选的守门人。” “守门人?”老乞丐不解的问道。玄香是有个大计划的,老乞丐也是其中一份子,但也是并不知道全貌的一个。 “没事,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了,以后能不能用得上都不一定。” “你知道的,我脑子有问题,经常有些东西就那么忘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这个守门人是干嘛的了。”玄香苦笑着说:“不过在做计划的时候,是所有事情都考虑进去了,大概。我能确定的就是成功了。” 老乞丐也不多说,玄香的脑子有问题这事他是知道的,他做了很多事。到如今,有很多事情玄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了,看起来像是无头无脑的苍蝇一般。 这方世界谁又不是无头无脑的瞎忙着呢?众生都欠了玄香一个大恩情,可除了知道计划并参与其中的人,又有谁能知道这些呢? 老乞丐突然开口说:“怎么感觉你比明烛门那帮乐观过头的人还要神经些。” “吃饭吃饭。”玄香给小途夹了块鸡腿肉:“这是最后一次吃鸡了啊,以后可不能再吃鸡肉了。” 小途听话的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怎么爱吃鸡肉的。 看着乖乖吃饭的小途,玄香又说道:“出了这个门,以后和我就是陌生人了。再见面要像刚认识一样,记得吧?” “当小途是你那脑子呢?什么都记不住?”老乞丐骂了一句,也开始吃了起来。 …… 一行八人坐在欧舒雁凝聚的云气上,不紧不慢的向着西南方向飞着。长耳坐在一边拿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甘蔗咔嚓咔嚓的吃着,连渣都不吐的,竟是开始修炼九幽马力功了。 安士咽了咽口水,早知道就先大吃一顿了,这一轮回才刚刚开始,他就有点饿了。 好笑的看着两人,促织转过头不再去看,望向前方地面:“师姐,不太对啊!前面是五柳镇遗址吧?” 五柳镇北两里半远的闹龙河不知什么时候改了河道,原本向着北方弯曲拱起的一段变成了直直穿过五柳镇,只是那河水不知为什么像是冒着热气一样。 五柳镇遗址上的房屋全部倒塌不见,连那五棵柳树都没了身影,原地却留下了孤零零的一座坟茔。 这一片就像是被大水冲击过一样狼藉不堪,可这大水刚刚漫过五柳镇却又奇怪的消失了。 “仙人手段?”月似时问欧舒雁,她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场景,可又没察觉到有人动手的迹象。 “那河水改道有法术的迹象,可这水消失有点像是神族手段。”欧舒雁伸手一招,早就逸散在时间里的法术,顺着因果回溯,一段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却也让众人看清楚那大水是由一条带着雷霆的水龙掀起,一路冲击沿岸村镇,直到五柳镇。那水龙一看便知是仙人法术。 一股无边炎热的气息从刚刚漫过五柳镇的大水下蒸腾而起,几个呼吸间便将这大水蒸发的一干二净,那如同烈焰一般的热气也就此蛰伏。 “这是秋草的坟墓吧?”墓碑也不见了,连柳树都没了,可这土坟还在。促织可不觉得自己随手立的坟茔能有这样的能耐。 恰好远远的一队官兵扛着牙旗骑着高头大马,临近百米放缓了速度,到了众人面前十几米便停住了。 一人拍马走到队伍面前,没等开口,便听到促织大声说了一句:“哎?黑鸡芭?啊不对,黑凤梧?” 黑凤梧险些掉下马来,刚远远的就觉那八人里的几人眼熟,没想到竟是翠微山的那几人:“月仙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并不想搭理促织。 月似时拍了促织一下,怎么开始像安士一样口无遮拦了:“凤梧镇长?您这是高迁了?” 文不武兄弟二人也一夹马肚走上前来:“好巧啊月仙子,当时那两位仙君可还安好?” “巧了啊,海尔兄弟也在啊?”李子木嘀咕了一句,朝着三人抱拳一礼。 “是挺巧的,我们兄弟二人是不久前调任到临微城的。”文不武翻身下马,顺手接了武不文一把。 “都是熟人?这就好办多了。”欧舒雁朝着那边文武兄弟打了个招呼,世俗的事情还是由官家出面解决的好,作为修士从旁照应一下也就算了。 “沧渊镇欧舒雁。”欧舒雁随意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文不武多看了她两眼,这仙子好高贵的王族气质,若是不说自己是沧渊镇的,还以为是皇家的哪位公主到此了呢。 寒暄了几句,月似时便问道:“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这?” “这里有旱魃出世,快三周了。”武不文答道。 凤梧看着文武两位大人和这几位仙人如此熟络,也就在一旁不说话。 促织抓起一把泥土,攥了一下,泥土松松垮垮的团成一团,又随手扔掉:“旱魃?你看着土的样子哪里像是有旱魃,那东西可是赤地千里。” 又指了指周围已经开始冒芽的草木:“这不说水土丰茂吧,可也不旱,搞错了吧?” “旱魃啊。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像是神族神通呢。”欧舒雁看向四周:“之前这里发了大水,刚好赶上旱魃出世,两相中和,不旱不涝?” 文不武点点头:“没错,说来也是怪,这都深秋了,哪来的大水,也是等水停了我们才收到消息的。那大水来的又急,连通知下游村镇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有旱魃出世。” “那大水有仙人动手的痕迹,你们自己处理吧。”欧舒雁伸手递给文不武一块灵符,却是刚刚因果回溯时查探到的画面。 这等仙人(邪修)为祸世间的,每年不说千八百个也有几十个,基本都是当朝查出些蛛丝马迹,能解决就地解决,解决不了就找大门派发个任务了事。邪修再厉害,他也没那能耐在大门派手里逃命。 “那旱魃在哪里?是要打杀了还是镇压封印?就你们几人?”就欧舒雁所知,旱魃这种生物或者说僵尸,一般都性格暴虐,时刻为人间带来灾祸,一般发现了都是请仙人出手打杀了事的。 这一队官兵加上文不武三人的实力,想要打杀旱魃,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文不武其实是理解欧舒雁的意思,几个名门正派大多时间都是在维护世间安宁的,对于旱魃、僵尸这类邪祟,也是毫不留情的。 只是这个旱魃似乎有些不一般,将泛滥的河水挡住了可以看做是巧合,可挡住河水后将近一周的时间,它什么动作都没有,就像是专门为了解决大水动用了力量,随后又蛰伏起来了一样。 “我们只知道这旱魃在五柳镇遗址里,也没见到过它。今天来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和它打个商量,让它自己离开这里。” “这旱魃解决洪水可以说是巧合,但解决完洪水之后,对此地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我觉得它可能是有神智的。” 文不武看着欧舒雁说:“无论如何,它也是救了下游那些百姓的性命,我承它一份情,要是能劝它离开,希望欧仙子饶它一命。” “可饶了它一命,它又能去哪呢?去哪不是给当地带来旱灾?它这种东西,不是不给它留活路啊。”欧舒雁有些惋惜的感慨了一句。 文不武也有些无言,确实,自身带着灾瘴的旱魃能去哪里呢? “先找出来再说吧。”长耳不觉得旱魃这种东西能听得懂人话:“我们刚到这,但没找到这旱魃在哪。” 大水冲得整个遗址一马平川的,地面连点起伏都没有,哪都不像是能藏住旱魃的样子。 文不武是个粗人,指了指那坟包:“你们不觉得这坟奇怪么?挖开看看吧。” 几个官兵拿着锄头镐头走上来,抡圆了胳膊就要开始刨坟。 “挖人坟墓,这不好吧?”安士小声的问欧舒雁,一时间也没想起来不久前众人还是挖了个坟才出了秘境的。 不等官兵的镐头碰到坟茔,只听坟里开始隆隆作响,渐渐裂开,一具简陋的棺材缓缓浮起。 那几名官兵连忙退到仙人身后,开玩笑,旱魃那是连文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东西,挖个坟就算了,真挖出来了那还是得仙人处理才行。 “焯!谁对秋草的坟做了什么?”促织骂了一句。 棺盖慢慢打开,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棺材边,缓缓的从里面坐起。 胸口上的衣衫还残留着血迹,曾经狰狞的伤口却不见了。另一只手上拿着朵九色莲花,那莲花看着就像是普通的莲花一样。 一双带着迷茫的眼睛盯着众人,歪了歪头也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向穿过五柳镇的闹龙河。 第69章 还真是扎嘴啊 “你想要去哪?”欧舒雁喊了一句,不过并没有直接出手或者拿出兵器。 这旱魃有问题,旱魃应该是暴戾的,见人就杀的,可这旱魃见到众人不但没有任何凶相,反而走向它本应最为讨厌的河水。 “秋草?”促织尝试着叫了它一声,记得下葬时可没放过什么莲花的。 旱魃站在原地转回身来,歪着头看向众人:“在叫我?我不认识你们。” 文不武长出一口气,能说话还没有敌意,也许真能商量呢。 “别傻了,那不是秋草了。”欧舒雁不知道促织和秋草有过什么瓜葛,但看样子他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是特意将那水灾解决,然后又收起了自己的领域么?”文不武问道,据说旱魃自身有着赤炎领域,在领域内寸草不生、钢铁都要熔化,那可真是赤地千里的天灾的。可没听说过那领域能收起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旱魃自身环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气,虽然只是显露了一瞬间,但周围几百米的土地便已经干涸,刚刚露出芽尖的小草也已枯黄。 日山瞪大眼睛,这温度都快比专业玩火的自己还要高了。 欧舒雁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从没听过旱魃能收起领域的,而且在那赤炎领域中旱魃才是最为舒适的状态:“你到底是不是旱魃?为什么要收起领域?” 旱魃指了指右手捧着的九色莲花:“我不收起领域它就枯萎了啊。”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旱魃歪着脑袋反问,很是可爱的样子。 旱魃要是能收起领域,那还叫什么灾瘴啊……欧舒雁默默的吐槽了一下:“你是怎么收起那领域的?而且你打算去哪里?” 旱魃摇着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就这么收起来的,去哪呢?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只知道顺着这条河一直走下去就到了。” 看着几人围在那边商量着什么,旱魃有些不耐烦的问:“还有问题么?没有问题我就走了。” “你对人间来说是个移动的祸源,我们不应该这么让你离开的。”长耳说了一声。 一股令人恐惧的气势瞬间从旱魃身上升起,小心的保护好手中的莲花:“所以要打一架吗?” 看起来这旱魃的实力不下于欧舒雁,只是欧舒雁毕竟大家传承,说不上还有些什么底牌,况且新得两件神器,心里也是不虚的。 “没有必要吧,你要是能保证一直不展开领域,其实让你走也没什么。”李子木还是有些可怜秋草,或者说这个旱魃的,要是能和平解决放她走也不是不行。 旱魃收起了那恐怖的气势,而后展颜一笑:“虽然不认识你,但你这人还真让我喜欢。走了。” 说罢周身水光乍现,小小的身子像是雪人融化了一般,融入闹龙河平稳的水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水遁?”欧舒雁伸手拘来一汪河水,细细探索了一下:“这遁法我也拦不住。” “旱魃玩水?这还是旱魃么?”促织吐槽道:“可惜不知道她还是不是秋草了,你们说肉身是,灵魂是不是呢?” “旱魃哪有灵魂,更像是牙仙前辈那种了吧。”月似时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毕竟那是秋草的肉身,就这么跑了就跑了吧,不害人就行了。不过看她那么宝贝那莲花的样子,多半也不大会主动惹祸吧。 文不武带着两人站在河边,朝着河水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解决水患,救下下游无数百姓。” 平稳的闹龙河里突然激起一道浪花,泼了三人满身是水,就像是孩子泼水的恶作剧一样。广阔的水面上,除了那一道浪花,哪还有半点水花出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愣了一下,而后哈哈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孩子的恶作剧么,要不是三人带着官兵过来,翠微山和沧渊镇的人可不会去挖坟,自然找不到旱魃真身,她当然可以继续躲在这了。 欧舒雁挥挥手,文不武三人只感觉一股暖风萦绕,衣衫很快就干透了,这深秋寒风里湿着身子可真遭不住。 “这样也挺好,跑就跑了吧。”武不文感慨了一句,毕竟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作为一个父母官还是有些心疼的,尤其是知道了那秋草的遭遇之后。 “闹龙河下游还有不少村镇的,如果那旱魃在下游作乱,拿着这个派人去沧渊镇,会有人来解决的。毕竟她也算是在我手上跑掉的。”欧舒雁伸手递给文不武一枚玉符。 月似时也朝着文不武点点头:“我们本来就是路过,还有事需要回门内,就此别过吧。” 文不武也拱手答谢,对着李子木和促织说:“两位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上次道别时就说过日后若见到两位仙君,定要喝上一杯的。今天来的匆忙,未曾带酒,下次见面定要喝上一杯了。” 说来文不武也是觉得这两人投缘,一般仙人哪会答应和凡人喝上一杯这种事情。 “巧了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子木拍了拍文不武的肩膀:“下次出门我一定随身带酒。” 李子木倒是没有太多仙凡有别的想法,只是这海尔兄弟二人是第一次任务的见证人,人对第一次的记忆都是深刻的么。还记得那是一间大……跑偏了。 随后又走到凤梧身前:“三婶还好吧,不久前我们查到了三狗子下属的下落,目前还没有三狗子的消息,不过放心,能救的话我们一定救他。” 凤梧点点头没说话。众人看着那八名仙人脚踏祥云飞上高空而去。 祥云之上,促织叹了口气:“怎么就变旱魃了呢?” 月似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旱魃这种东西,自然是见不得光的,这次只能说她实力强大,能轻易从欧舒雁手中走掉,而且欧舒雁也没有强留的意思。 若是遇见那种厉害人物,又不想听她解释,自然是随手就打杀了。光是为民除害得些功德这一条,就足够大能们出手了。 “想开点,那秋草的尸身必定是有人动过手脚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就变成旱魃的。” 欧舒雁回头看向闹龙河远去的方向,这条河没记错是要流入东海的吧?一个旱魃,能用水遁从自己手中逃脱,还要前往东海?这也太不合常理了点。 “才埋了一个多月吧?旱魃一般都要千年以上的僵尸,得天地造化才能形成的。动手脚的人无异是给了这尸身一个大造化,只是不知这是好是坏了。” 不久,下方出现一座小城池,见众人也是无聊,欧舒雁便落下云朵,领着众人进了城:“修行不是要一直在洞府里苦守,或者急匆匆的去这去那,也要适当的从凡俗走过,不然岂不是成了那毫无人味的劫仙?” 碎叶城,不算太大的城池,似乎是沾了什么交通要道的光,也算是繁华一些。 城内外长着成片的杏林,可惜来的不是时节,不然漫山遍野的杏花想必会很美吧。 几人走到街上,肆意闲逛,往来行人熙熙攘攘,红尘人味马上就扑面而来。 逛了多时,便随意的找了家酒楼点了菜闲聊。这酒楼不大,生意却不错,往来商旅在此吃饭的不少,恰好一桌客人刚刚离去,八人便有了空座坐下。 边上一桌坐了两男两女,看样子却是一对夫妻和妹妹,另外一男子却像是一副生人拼桌的模样,自顾自的吃着面条。 姐妹两人似乎因妹妹的感情事发生了些争执,安士又好奇的支起耳朵听了起来,怎奈这地方人似乎有些口音,听得很是费力。 “我之前问你,你一直不说,我想着怎么也该是个有些家业的人。可今日我从旁处听来,竟是个苍蝇馆里跑堂的?”姐姐生气的皱眉问道。 “他人很好的,对我特别好……”妹妹小声的回答。 “对你好有什么用?能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吗?能成仙么?” 姐姐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妹妹,我说这些是为你好。他只是个跑堂的,不说成仙,单说能赚多少钱……” 不等姐姐说完,妹妹就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反驳:“从小到大你就这样,我做什么你都要插上一脚。小时候我不想修仙,只想学医,你就说学医寿短不如修仙。我就不是修炼的料。你都嫁人了,还要对我感情指手画脚。” 看得出妹妹还是有些惧怕这姐姐的。 姐姐一时语塞,脸色有些涨红,想来以往妹妹多是对她顺从,未曾这样说话过。便又生气的吼道:“我是你姐,我还能害你不成?一个跑堂的能有什么出息?” “可姐夫也只是个账房?比跑堂的高……”妹妹看着姐夫说道。 没等妹妹说完,姐姐就打断了她,一巴掌拍在了姐夫后脑勺上:“完犊子玩意,都多少年了还是个账房!” “诶诶诶别打脑袋别打脑袋,靠这个算账吃饭呢。”姐夫也不躲,只是支起手挡了挡,一边讪讪的赔笑。 边上一直坐着那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别吵别吵,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吃饭,吃完回家再好好劝劝。你也别生你姐气,她不就是急性子么,也是为了你好。”姐夫一见旁边那人叹气,连忙打了圆场,这还有外人呢,怎么也要给妹妹留些脸面。 恰好小二端着盘虾放在了三人那一边:“大虾来了,菜齐了,客官慢用。” “吃饭吃饭。”姐夫剥好了大虾放到姐姐的碗里,三人吃着饭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边上那拼桌的男子却不见外,缓缓开口道:“这生活啊,就像这大虾一样。” 见三人看着自己,那男子笑了笑,伸出筷子夹起一只大虾放到了盘子边上,用筷子点着大虾:“年轻的时候啊,青涩的活蹦乱跳张牙舞爪,这爱情呢就像是它的壳。” “有了危险啊、不顺啊、伤心什么的,往这壳里一钻,诶,靠着这壳子也就光鲜亮丽的过去了。”说着用筷子在大虾身上从头划到尾,像是在说大虾活着的时候虾壳很光滑一样。 又用筷子夹起一条葱叶放到大虾身上,再夹起一片红辣椒放在了大虾头上:“一阵披红挂绿的热闹之后啊,这生活可就变了色。” 那账房姐夫似乎有些感触一样,点了点头,这披红挂绿的热闹可不就是成了亲么,成了亲之后生活可就不再是简单的情情爱爱了。 那男子夹起大虾,随手掰掉了虾头,剥掉了三节虾壳,手指捻着桌子上的虾壳:“柴米油盐酱醋茶,壳子也只能沾着点滋味尝尝咸淡。这爱情啊,能当肉吃么?” 妹妹盯着那还剩下四节虾壳的大虾沉默不语。 那男子一只手将大虾举到眼前:“我啊,不是看不起跑堂的,如果他不以跑堂为生,只是体验生活当我什么也没说。” “凡俗疾苦,不入仙途,终究是一抔黄土。可这凡人一生啊,也只是忙忙碌碌为了那33两银子。假如家境不是那么好的,靠着两人想要赚那33两银子,可太难了。” “我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也许就有人能赚到那33两银子呢?也许两人就这么闯出些名堂了呢?” 将大虾放到妹妹的碗里:“尝尝带着爱情的生活怎么样?” 见那男子一脸希冀的看着,妹妹把大虾塞进嘴里咀嚼着,嚼着嚼着眼圈红了带着哭腔看着那男子:“扎嘴。” “可以剥了壳再吃嘛。”那男子说道,随后拿起筷子呲溜着面条。 刚刚上菜的小二靠在垂花门后,苦笑着将手里的大虾剥壳,虾肉扔到了垃圾桶里,壳塞到嘴里用力的嚼着:“还真是扎嘴啊。” 想想也是,小二一个孤儿出身,不偷不抢吃着百家饭长大,也是酒楼老板心善收留他做个跑堂的,何德何能攀得上人家呢? 酒楼老板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想好了?” 小二点点头:“嗯。您的收留之恩可能要以后再报了。” 老板也扯着嘴角露出个勉强的微笑,老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勤快懂事,就是命不好。 顺手塞给小二一个布袋:“那祝你好运吧。”布袋里却恰好是33两银子。 目送着背起行囊走出后门的小二,听到厨子喊了一声油焖虾好了,老板挽起袖子接过盘子高喊一声:“大虾来了,菜齐了,客官慢用。” 拉开垂花门走向八人。 第70章 一口水井吞没了一切 小二背着行囊快步走出碎叶城,来往商旅们有说起过南方明烛门地界有奇遇、有商机,明烛门的仙人们对待凡人很是友善,小二一直都有去那边打拼一番的想法。 紧了紧行囊的背带,却感觉肩膀硌得慌,伸手一掏。待看清了手上的东西后,小二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仔细的将手上的东西揣回口袋,小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那却恰好又是3两银子。 酒楼内,李子木看着桌上那盘大虾,心里默默吐槽着:“呵,极致的悲观主义者。” 那男子吸溜着吃完了面条,端起碗喝光了面汤,拍出几文钱到桌子上:“小二,结账。” 却没想到是那老板黑着脸过来收了钱。 那人也不在意,转身便走向门外。 一道雷光闪过,一股至神至圣的气息一闪而过,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但却瞒不过修士的感应。 “哎呀妈呀!”一声惨叫,酒楼内众人连忙向外望去。 那男子头发散乱、一身黑烟的正从地上爬起。 欧舒雁小声说了一句:“神族?” 声音虽小,那男子还是转头望了过来,这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哪里还有刚刚那副人生导师的模样。 男子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笑了一下,又走回屋内到八人桌子前,看着一桌饭菜:“挤一挤挤一挤,刚没吃饱。”自来熟的挤到高杰和安士中间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只大虾。 “你是什么神?姻缘权柄么?”欧舒雁好笑的看着他问了一句。 “贫道全旸子,学医的。”全旸子剥着大虾毫不在意的说着,刚那桌是凡人,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神,这桌是修士,自然无所谓了。 “怪不得挨雷劈了。”长耳嘲笑了一句,他也是出身低微,靠着自己一步步打拼才进了沧渊镇的。 神族有自己的权柄范围,超出范围的事情若是强行去影响改变,自然是神条或者说天条所不允的。 酒楼外行人突然吵嚷起来,仔细听原来有人说城内外杏花竟然全都开了。 欧舒雁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杏林护法无上旸翁玄雷不解天尊?” “嘿,竟然还有能认出我的人?”全旸子只顾埋头吃大虾,含糊的感慨了一句。 “原本也是没认出来的,你说你是学医的,再加上外面人说杏花开了,能让杏花在这深秋绽放的可不就是只有两位医神么。” 欧舒雁见其他人一脸疑惑,便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位神的由来。 神又分为天生神和供奉神,简单来说像是什么风神、水神、四季神之类的一般都是天生神。有一些做了大事的,受人敬仰供奉的,便有可能成为供奉神。 比如眼前的这位杏林护法无上旸翁玄雷不解天尊,他少时曾经学医,悬壶济世。但是学艺不精,有个病人发病,全旸子给开错了一味药,把人治死了。 后来游历天下(畏罪潜逃),弃医学了道,来到了这碎叶城。这里恰好是另一位供奉神紫虚怀仁还丹后命豁达天尊萃玄子的成神地。 机缘巧合之下,全旸子获得萃玄子指点,精通了咒枣术,至此医术大进。游历四方治病救人无数,晚年回到这碎叶城,死后受世人供奉,就此成神。 后来界域四分,神轻易不能下界,虽然不时的仍有神迹显露,但却很少有人能认出神的真身了。这也是全旸子为什么感慨还有人能认出他的原因。 见自己老底也被揭了,全旸子尴尬的笑了笑:“年少不懂事,学了点皮毛就出去显摆。” “所以就因为她一句想要学医,你就多说了那些话,干涉了凡人的选择?” 欧舒雁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是管姻缘的月老,你影响什么爱情啊。爱管闲事的毛病还没改?” “哈哈,哈哈,神王安排我下界当然不是来说情爱的,这不是已经被惩戒了吗。”全旸子指了指脸上的焦黑。 这事情确实是全旸子做的不对,神自有其权柄,若是超出权柄去做事,自然看不清所做之事的未来影响,因果当然就乱了。 “你下界来做什么一会再聊吧。我们先吃饭吧,不然一会‘生活’该都被他吃光了。”欧舒雁揶揄了全旸子一句。 “你那大虾理论挺不错的。可我倒是觉得,披红挂绿之后生活才能变成了粉红色。”欧舒雁笑咪咪的看着大虾,本来这时候该吃一只的,但是剥虾壳这种事要脏了手,可惜了点。 高杰却很是有眼力见,连忙剥了一只大虾递给欧舒雁:“爱情是虾壳这说法不大准确,剥虾壳是爱情才对。” “噫~”全旸子嫌弃的感慨一声。 欧舒雁略有嫌弃的看了眼大虾,吃还是不吃啊? “哈哈,这不是接话茬么。”高杰脸色微红的说道。 月似时也啧啧的摇着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绝活。”几天下来有几个人看不出高杰对欧舒雁的意思? “某个不知名的跑堂的躲在一边骂着,你们有没有人为我说句话?我只是家世不好,没什么本钱,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也只能做个跑堂的。可有些人就这么两三句就毁了我的姻缘?”李子木放下碗筷,自小吃饭就快,这么一会已经吃完了。便随口调侃了一下。 其实李子木对这事没什么感觉,别人的感情事情,那是别人的事,人家郎才女貌还是狼豺女蟊关自己一个修士什么关系呢。 一会功夫已经吃的七七八八,欧舒雁便问全旸子:“很久没有神下界了吧?怎么不声不响的下来了?” “神王在三生壁上看到了什么,但是没和我说,只是让我下界办些事,然后跟随应劫人,但不得插手。” “不得插手?你们神不都是保护神么?凡间大劫你们都不能出手的?”安士好奇的问了一下。 要是不能保护凡俗或者插手劫难,那人们还供奉你们干什么? “咳,这事吧,说来话长。一些隐秘之事不该多说,但翠微山和沧渊镇门人当然有资格谈论一二。”全旸子苦笑着靠在椅子上,挥挥手将此地与外界隔开。 所谈论之事不便为外人听去。 神的存在要远远早于百族,刚开始神都是天生神异,权柄在身万古不死不灭。 时间流逝,转眼百族兴起,大地战乱不休,神在这段时间里并不团结,甚至不能说为神族。 各个神庇护不同的部落、种族,当部落、种族之间发生战乱,神自然不能独善其身。当时的神也是互相征伐不止的。 “蛮荒时代,神也不能免俗。”全旸子感慨了一句,略过一段无意义的时光继续讲述。 后来人族从百族中杀出,奠定了以人为主的基础。神们发现,只有遵从人或者说大部分人族的意愿,神族的权柄才能得以延续。 令神不寒而栗的事情出现了,神与生俱来的权柄,可以随着人族的意愿、供奉被改变或是增加或是分割。 更令神惊悚的是,人族竟然可以‘造神’!当很多人都对一个人、妖、灵甚至是物进行供奉时,这个‘人’便可成神。 而当忤逆了人族,或者说不再庇护人族时,权柄就会被‘人造神’,也就是供奉神逐渐分走。而人族又恰好非常善于造神。 比如天生的药神,在后来出现了几尊医神、药神之后,原先药神的一些权柄就被其他人分走了一些,但天生的药神并没有因此陨落或者变弱。反而因为人族的供奉信仰,实力较之前有所提升。 于是,神族便成为了人族的庇护神,不但可以增强自身,还能得天地所钟。 “那瘟神呢?应该没什么人供奉吧,那岂不是他实力会非常弱了?”安士好奇的问了一下。 “瘟神?那是另一码事,他的权柄来自于人族的厌恶。神族的权柄或者说实力不单单是人族的供奉,来自于人族各种情感信仰都算。比如月老,只要人族还有姻缘存在,他的权柄就不会消失。” 全旸子简单解释了一下。 李子木思索了一下,好像和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的:“那就没有其他种族的神么?比如妖族供奉个什么神之类的?” 全旸子愣了一下,这么白痴的话怎么问出来的:“妖族供奉的是妖皇、妖神啊,那都在妖界。在神界的妖类,其实已经不算妖族了,应该算神兽一族。还有鬼皇、魔尊之类的,他们也可以算是另类的神。” 全旸子见众人没有再发问,便继续讲了起来。 再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 占宗和柳寒泓带着吴端思一路步行,偶尔有些凡俗苦难占宗也皆视而不见。 这日已经进了翠微山地界,眼见一女子慌慌张张的奔逃着,身后五六名手拿刀剑的人追着。 占宗连日步行,早就有些不耐烦,一边踢踏着石子发泄心中的郁闷,根本不想搭理两拨人的冲突。 柳寒泓见那女子只是凡人,身后五六名杀手虽不入仙途,但也比这女子实力高强,便想截停几人问个究竟,怎奈占宗不发话她也轻易不能出手。 吴端思一段时间下来,却也觉得这占宗有些不堪大用,可这应劫人的名头却让他不得不多做考虑,因果命运一说,虽然虚无缥缈可也不是无迹可寻。 应劫楼传世百代可从没出错过,过往的应劫人每一个都对天地大劫有所贡献的。 见占宗毫不在意两拨人的追杀戏码,柳寒泓又想要出手,吴端思心中不由感慨,这劳心费手的活还得自己来。 护道人在应劫人没有发话前,或者说没有意向前,是不能随意出手的,这也是为了减少因果纠缠,不然护道人到处出手树敌,应劫人哪里能安然无恙。 伸手一拉,将那女子隔空拉到身前,那六名杀手见状哪里不知这是仙人插手,一声短哨响起,便齐齐的转身冲进路边林地消失不见。 吴端思见占宗没有反应,便知道他这是默认自己处理就好,也不追那杀手,转头看向那女子:“你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那女子连忙跪地磕头:“感谢仙人救命!奴家莫氏如芳,以前在祥安镇经营一家天上人间。” 吴端思点点头:“莫如芳,天上人间?红尘场所吧?莫不是做了些逼良为娼的勾当才被人追杀的?” “奴家冤枉啊!我虽然经营着下流勾当,可从没做过欺男霸女的事,每个来我这的都是合规的,人要走也没搞什么手段欺压强留的。” 莫如芳一脸的惊恐,要是这仙人误会了,她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我被追杀是因为刘府的事。” 这一切还是从刘守业想要生儿育女说起。 当时刘府管家带着还没卖身的灵蔻儿找到了莫如芳,随手将她扔给了莫如芳:“签了卖身契吧,要不是老爷心善找了文大人疏通疏通,你早就做官妓被扔到边疆军队里了。” 看着灵蔻儿没有动,就又开口说道:“要不是老爷帮忙上下疏通,你以为凭借你家犯的罪,怎么只判个流放?你若是不签,那只会罪加一等,满门抄斩了。” 莫如芳确实没有做过欺男霸女之事,连忙拉着管家坐下:“大爷别吓到这姑娘了,我这可不敢强签的。” 管家呵呵冷笑着:“这是官府文书,她若是不签,我拿着文书送她全家一程。” 接过文书,莫如芳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全家流放,灵蔻儿充作官妓,想来便是文大人帮忙疏通,将她扣下留在本地了。 这事上不了台面,但也不算违法。 仔细瞧着这灵蔻儿,生的是貌美如花,肌肤细腻,真是可惜了个好姑娘啊,却要来这里讨生了。 “妹妹签了吧,家道中落妇道人家落了难,姐姐帮不了你,顶了天便是帮你寻个好头客,头夜柔着些。日后你若是红了给你些许自由罢了。”莫如芳心想,来了这里还哪有好出路了。 灵蔻儿便哭着签了卖身契。 几天‘培训’下来,莫如芳发现这灵蔻儿不但长得好,还琴棋书画歌舞样样精通,这等姿色才气俱佳的,若是不捧着做个花魁可是浪费了。 “你若能做成这花魁,我便许你卖艺不卖身。”莫如芳对灵蔻儿承诺。 果然这灵蔻儿没叫她失望,第一次卖艺,便将来此的大爷们迷得神魂颠倒。莫如芳也是遵守了诺言。 后来便是灵蔻儿与刘守业的故事。 再后来,一口水井吞没了一切。 第71章 为什么神没有被捶 本来此事也就这样过去了,风尘场所死了个花魁而已。 后来刘守业也死了。 这些都与莫如芳无关。 直到一个月前,文不武两人被调往其他州府升任。 已经改做了尤府的刘府,疏通了新上任的知府,至此,祥安镇已经变成尤府的天下。 管家那夜找到莫如芳:“之前的花魁灵蔻儿死了,她的卖身契是没问题吧?” 莫如芳惊讶的看着管家,你是老了脑子不行了么:“当时签卖身契时可是你带着她来的,我这契书可都是齐全的。” 管家眯着眼睛看着莫如芳,似有深意看着她:“拿出来我看看,听说新上任的知府要查一查,你们这些下流勾当里有没有人做强买强卖的事。” 翻了翻柜子,拿出了一打卖身契递给他,莫如芳也没多想,一个富商管家哪有资格管这些事情? 看着手心上燃起的火焰,一打卖身契渐渐成灰,犹如莫如芳即将流逝的生命。 “你在做什么?”莫如芳扑上来想要抢回卖身契,这一下下来官府若是真来查,她可是有嘴说不清了。欺压民女,没有契书让人在风俗场所,哪一条都够她喝一壶了。 管家一挥手将莫如芳推倒,伸手扯开她的衣衫,恰在这时更夫高呼酉时,管家停了手想了想,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 作为一个金丹修士,没必要杀了凡人沾染因果,回去找几个杀手灭了口一样的。 况且这种情况,杀不杀了她没什么影响,只是怕她胡乱咬人,碧莲经过翠微山门人那事之后,做事便力求稳妥不留丝毫破绽。 莫如芳面如死灰的看着那一堆纸灰,听得下面高喊莫如芳出来晋见知府。猛地惊醒,伸手将柜子里一些细软盘缠包起塞进怀里,看着楼下大门冲进来的一队官兵,连忙从二楼跳出到后门。 再后来便是尤府找了些杀手来追杀。 一路逃亡了两天半,恰好被吴端思救下了。 “所以你一个老鸨,说你是无辜的?”吴端思可见过太多事的,况且他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天地可鉴啊仙君,我真的是没做过那些欺男霸女的事!”莫如芳哭诉着。 占宗本不想管这闲事,一路走来已经不耐烦了,只想快点开启走仙路,早日登上人生巅峰。可也没想过这大劫连影子都没见到呢。 怎奈这莫如芳哭起来如花带雨,勾魂摄魄的狐狸眼里饱含深情,占宗可最见不得这了。 连忙扶起莫如芳:“快快起来,也算顺路便去那祥安镇一探究竟,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也好还你清白。” 暗自搓了搓拇指,这莫如芳还真是肤如凝脂啊。 柳寒泓觉得占宗终于肯管些‘闲事’了,虽然去这祥安镇绕了些远路,但师兄能深入凡俗便算好事了,即便是个老鸨。 莫如芳也根本不怕回去,她所说一切都是实情,如今三位仙人给她做主,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这样四人一路慢悠悠的走回了祥安镇。 已经变成尤府的刘府正厅大堂,占宗抱拳一礼:“在下应劫楼应劫人占宗,见过尤夫人。” 尤碧莲转头看向管家,用眼神询问了下这是什么人,又热情的走到占宗前:“快快请坐,我小小的尤府是何德何能让您这样的天骄造访,这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这占宗生的人高马大,又翩翩君子模样,修为虽然赶不上边上那柳寒泓,可这应劫人的名头听起来似乎不像小人物。 尤碧莲刚刚步入仙途,自然对仙家之事少有了解。 占宗微微低着眼睛,心中不由暗暗感慨,真是难以置信,那娇小玲珑的树枝上居然能挂起如此硕大的果实! 在尤碧莲的‘服侍’下,占宗安稳的坐下。 老管家偷偷给尤碧莲传音,简单的说了下关于应劫人的传说。 柳寒泓微微看了一眼老管家,竟然还是个金丹修士,一个金丹修士给凡俗做个管家,这里猫腻怕是不少吧。 尤碧莲双眼放光的看着占宗,这应劫人要是真如传言所说,那还真是大机缘送上门来了! “贸然造访,其实是因为莫如芳的事情!”吴端思见占宗和那尤碧莲眉目传情,心知事情可能要出意外,连忙将来的原因说清。 尤碧莲心中暗自思量,这占宗找上门来,可是个大机缘,若是操作得当,收获不可限量。 细细思索了半晌,犹豫一番便决定搏上一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无关之人先下去吧,尤碧莲、莫如芳留下。”柳寒泓微微散发出出窍修士的威压。 老管家身形晃了晃,连忙走出厅外,眼角默默流下了一滴泪水,却并未出声。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有什么隐情?” 尤碧莲一下扑倒在柳寒泓面前:“求求仙子救救我!一切都是那管家所为!那管家在我身上下了诅咒,让我听他的,这刘家家业也是他要抢夺的!” 尤碧莲缓缓将事情道出,却说在管家的控制下,不得不害死灵蔻儿,又夺了刘家家业等等。 柳寒泓伸手拂过尤碧莲额头,一道令人厌恶的气息升起,暗绿色的符咒浮现在她额头:“死生咒?” 这死生咒也算是烂大街的一种咒法,被咒之人需要按时找下咒之人解咒,不然生不如死,通常都是邪修用来控制他人的手段。 “哼,好一个心肠歹毒的邪修!”占宗二话不说,手指一挥,法剑飞出房门,只听那管家一声叹息,令人牙酸的金属交接声响起后便再没了声息。 “别!”柳寒泓也没想到占宗连问都不问,直接便出手将那管家斩杀,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师兄!连问都没有问过,你就这样杀了他?” “一介邪修,虽然没有审问,但想来坏事做了不少,该杀!”吴端思见两人又要有些争执,连忙开口搅和起来。 柳寒泓很少对追随占宗的人冷脸,占宗又刚愎自用,这时候自然得吴端思出来将矛盾引到自己身上才好。 尤碧莲额头的死生咒暗绿光芒闪烁,这下咒之人已死,却还需要他人再来强行解咒了。 如此一来,尤碧莲便邀请三人住下为自己解咒,又给那莫如芳一些钱财作为补偿,打发着回了天上人间继续做那老鸨了。 有尤府出面,官家那边自然好说,莫如芳心下如何去想那又是另外的事了。 “奴家身体有些许不适,先去休息,待晚宴时再来侍候一二。”刚被柳寒泓解开部分死生咒的尤碧莲,一脸疲倦的向着三人告罪。 尤碧莲初入融法境,若是柳寒泓强行解开这死生咒,说不得伤了神魂日后不得寸进,几人也只能再住些时日了。 尤碧莲躺在床上假寐,心下想着过去未来,嘴角不由的浮起一丝微笑。 在很早前,刘守业还没死时,她的情郎管家刚找回来不久。 两人趁着刘守业外出初尝禁果。 尤碧莲侧卧抱着老管家:“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可是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再想到你每天都要侍奉那个老头子,我就恨不得大开杀戒!”老管家捏着细枝硕果,不由的用力大了几分。 “疼~”随着尤碧莲的娇哼,老管家不由的心神荡漾…… “你爱……我嘛?”尤碧莲将头埋在枕头里含糊的问着。 “当然!” “那你,舍得我死嘛~” “哪里舍得你死,以后我还要想办法给你延寿呢……”老管家不管不顾的应付着。 “那你就要听我的,不要……大开杀戒!” “给我下个死生咒,这样你一离开我我就会死了,我要你永远伤心。” 伴随着摇曳的烛光,两人逐渐癫狂。 老管家狂乱之中伸手点在尤碧莲的额头,种下了死生咒。 …… 想不到当初用来拿捏他的手段,今天竟然真的派上了大用处。 那应劫人占宗也是个糊涂人,更是连问都不问就动了手。 这本来只是尤碧莲拿捏管家的手段,怕他修为更进一步便抛弃自己,只是没想到不等他有所进步,刘守业便要先突破了。 两人便设计夺了家业,本打算趁着换了新知府,收尾将莫如芳这后患也都除掉,没想到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应劫人。 尤碧莲已经做好了和管家翻脸来一场唇枪舌剑的辩驳,哪曾想占宗倒是让她省力了。 那死生咒据柳寒泓说,还要三五天时间才能彻底解除,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尤碧莲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起身,慢慢整理着仪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好,笑的依旧很迷人。 …… 全旸子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神从人这里得到‘信仰’之力,手中权柄自然稳固,作为交换,神庇护人。如果有魔危害苍生,人自然可以向着神去祷告去祈祷,神便可出手灭魔。 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出手对象是魔不是神。 所以万年前妖魔横行,神族也和人、仙并肩作战,打得不亦乐乎。 直到翠微仙的横空出世。 说到这里,全旸子看向月似时:“你们只知道他是第一个长生尊者,但他过往的一些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吧?” 年少的翠微仙风流倜傥、意气风发,自从入了仙途之后,一路无敌的杀了上来,可以说同境界里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他打不过他的师兄。 “师兄?祖师还有个师兄?”月似时不由得惊呼一声,翠微山什么时候还有个师叔祖了? 全旸子大笑了几声,似乎很喜欢看人惊讶的样子:“哈哈哈,这是你们祖师为数不多不光彩的事情,大概只有我们神和灵知道,除了其他活的很久的老怪物,还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月似时盯着全旸子,冷着脸说道:“等我回去就向师父打探打探,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乱编排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乱编排呢。”全旸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事情自然是真的,翠微仙又不是不讲道理的。 再后来,翠微仙以元神融入虚空,成功开创入道长生之法,至此,成就真正的天下无敌。 但他仍打不过他师兄。 虽然他师兄并不是长生尊者。 这时候世人突然发现,人们只知道翠微仙有个师兄,却不知道两人师从何人何派。 “你们知道晋升尊者后,要解开前辈的命格勾链枷锁这事吧?” 全旸子见众人点头表示知道,便继续开口:“知道就好,不然还要再讲一下尊者前路的事情,麻烦。” “那是翠微仙成尊两年半之后,那天虚空震动,华光冲天,翠微仙独立在幽生峰顶,无尽的雷霆劫火散落,他成功解开了勾连的命格枷锁。” “可是翠微仙祖师是第一个尊者,怎么会有命格枷锁存在?”欧舒雁皱着眉思索,神是天然站在人族立场的,哪怕是邪神,也要站在人族立场。 所以全旸子没有立场去骗几人,哪怕是瘟神这种,也是不能骗人族的。 “呵呵呵呵。”全旸子只是笑着,却也不解释,这事情没法明说,几人能领悟多少是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等下!翠微山里没有幽生峰,你唬我们?”促织突然开口说道。 “哼,无知。幽生峰三千多年前被搬走了,你回去问问。”全旸子白了促织一眼,看在你是翠微山门人的份上,放过你这稀有药材金蝉。 “翠微仙解开枷锁,至此长生不死不再是终点。哪怕这个终点只存在了两年半。” 全旸子感慨了一句:“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啊。” “当时大地一片混乱,妖魔鬼怪遍地,不时的这里灭门那里屠城的。翠微仙耗费两年半时间,将妖、魔、鬼、仙、灵五大族的最强者挨个捶了一遍。” “唉?为什么神没有被捶?”安士好奇的看着全旸子,都无敌了为什么不全捶一遍? 全旸子嘴角一抽,这像是人话么?“神没被捶,是因为神本就站在人族这一边啊。” “在无敌的实力面前,所有人不得不低下头承认他一统天下的地位。” 全旸子深吸一口气,面色郑重的说:“铺垫这么久,终于说到发生的那件大事了。” 欧舒雁一扬眉毛:“合着你说了半天的大事发生,不是指尊者?” 全旸子不理会几人的疑问质疑,继续说道:“那天翠微仙站在幽生峰顶,抬眼望着云端,朗朗开口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第72章 吃了白食就想跑?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欧舒雁复述着这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所以当时翠微仙祖师统一了天下,做了至高无上的王?” 可如今天下哪还有一统的样子? 全旸子点点头:“没错,他成了天下唯一的王。更可怕的是,他说这话时,得到了天道的鉴证。” 众人沉默不语,那些尊者们自然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没想到翠微仙能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到如此地步。 李子木眼前好像浮现出翠微仙少年模样,站在山顶,烈烈狂风吹着衣衫,朗声向着天下宣布天下众生我为尊的模样。 感慨良久,还是欧舒雁打破了沉默:“可现在?” 全旸子了然的点点头:“是啊,现在哪还有天下一统的样子对吧?” “这就又是另外一件大事了。随着时间推移,各个种族自然也诞生了不少尊者的,几方又是一场混战,虽然没有尊者级别的大战,也没有哪一族成规模的挑起战争。 但只是大范围、小规模的混战,也不是凡人能承受得了的,而且这次没有神来庇护人了。 因为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灵,在神这边的定义都是‘人’,两伙人打架神要怎么帮呢? 虽然翠微仙是一个无敌的尊者,可一个人又怎么能保护的了苍生?” 全旸子顿了顿,补充到:“仙在我们神的定义里,本就是‘人’。” “可是……可是当时的翠微仙不是所有人的王么?怎么还能乱的起来?”安士不解的挠着头。 “呵呵,一个宗门大了,都有弟子互相排挤倾轧,更何况这还是很多族群强行捏合到一起的王朝?王总不能天天盯着每家每户门前那一亩三分地管吧?”全旸子随口解释了一句。 “混战起于凡俗,逐渐演变成修士间的争斗。一时间生灵涂炭,饿殍遍地。” 欧舒雁若有所思:“所以界域四分?就是为了避免各族争端?可尊者应该没那能力吧?” 全旸子点着头,颇为感慨的说道:“界域四分是后来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各族迁徙,比如魔族都扔到东海之外,妖族永镇北域,鬼族西方安身,灵族南方隐世,神、仙各自找个角落待着。” “可惜啊,想法是好的,可贪欲这种东西,大概只有无尽劫的劫仙能没有吧?各族四方迁徙仅仅不足三千年,又打起来了。” “打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修士们不管炼器也好、炼丹也罢,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己身修炼,总是需要点什么材料的。” 众人点头,没错,比如有人需要北海玄冰,可北海是妖族地界,要么互通有无要么就上手去抢。 “这次打的更凶,尊者之下都下场了,这时候连翠微仙都没办法控制局面了,总不能他一个一个杀过去吧?” 全旸子补充了一句:“呃,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打了很长时间啊,直到五千多年前,应劫楼的应劫人入世,可惜没能力挽狂澜,那也是应劫楼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败。” “还记得翠微仙打不过的师兄么?他在局势无法控制的时候,献祭了自己。” “献祭自己?”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可他献祭的对象是谁?”欧舒雁不是很理解,众所周知,献祭是为了得到献祭之人不能掌控的力量,可连当时第一人的翠微仙都打不过的这个师兄,能向谁献祭呢? “不知道。我们神王猜测是献祭给他们的师父,但他们两人有没有师父都是个未知数。” 全旸子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摊着两只手:“反正就是献祭了,献祭的目的是什么、献祭的对象是谁、献祭的仪式是什么,一切都不知道。” “但是,他开始献祭之后,世界变了,一股比天地伟力还要浩瀚的力量降临了,压迫得连尊者都无法移动分毫。 那伟力生生的将空间撕裂,将界域划分开来。从此,界域四分,仅靠着空间通道与人间连接,于是便成为了你们现在熟知的七大界域。” “虽然几大族被分出去了,但他们的‘王’还在。” 全旸子伸手指了指头上,意思是翠微仙还活着。 “所以我们神不能插手人和妖魔之间的争斗。因为他们都是‘王臣’,都是‘人’,是我们庇护的人族的附属,甚至我们还要庇护他们呢。” 全旸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表示虽然很想管这闲事,但却是无能为力:“对了,我们神也算‘王臣’的哦。” 众人沉默,各自思量,这种事情宗门是很少有人会讲述的,毕竟因为祖师的一时‘口嗨’,换来了至少万年的灾劫。 “原来神庇护的是广义上的‘人’啊。”月似时点点头,喝了口茶后问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解释神王为什么叫你跟着应劫人但不要插手?” “不然呢?”全旸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欧舒雁盯着全旸子,一个神浪费如此多口舌,只为了这么一句‘神谕’?况且神谕就是神谕,有必要这么费神的解释么?解释不得插手,神族庇护广义的人,原来如此! 欧舒雁恍然大悟:“所以这次大劫是人族和妖魔之间的事情?” 全旸子只是笑着,也不解释,装作无所事事的拿着茶杯:“哎!还是人间的茶叶好喝,我们上面连个好茶叶都没有。” 欧舒雁不由得好笑的看着他:“神界的茶叶可比人间的好太多了,随便喝两口寿元都能涨个几十上百年的。所以神王是想要传递这个消息过来?” “你不要乱说啊!我们神可是公正无私的,对待妖、魔和人是平等的,你不要毁了我们公正无私的形象。不然我回去告状说你诽谤我们!”全旸子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脸的气愤。 “对,你什么也没说过。” 欧舒雁摇着头:“我这俩师弟虽然是妖族,可效忠的可不是那个妖皇,你不用防备这个的。” 全旸子一摆脑袋:“那我们神也是公正无私的。” 随后拿出一根香,眼看着香已经烧到头了,全旸子一脸的郑重:“这香和神王出手没什么两样,估计也只有翠微仙能看得透,刚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想让凡人看到神是如何吃饭的,懂了吧?” 欧舒雁马上便懂了他的意思,他防备的并不是在场的几人,防备却是那妖族、魔域的尊者:“神吃饭的仪态可不怎么样,又是吧唧嘴又是用手抓的,确实该遮蔽着点。” 全旸子暗自笑了笑,神王说的没错,这欧舒雁确实心思聪慧。 随手拉起高杰的衣衫擦了擦手:“你等我回到神界,定要向神王告你一状!” 无垢无尘的神怎么可能被凡俗烟火脏了手? “你看到的不过是我身为人性的一面,当然有着人所拥有的缺点了。我要是把神性的一面展现出来,怕是当场就要给我磕两个头了吧?” 全旸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便要走:“啊~吃饱了吃饱了,这凡俗的饭菜虽好,可神也没办法常吃啊。” “干什么去?吃了白食就想跑?”欧舒雁揶揄道,这神可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模样。 “哎哟喂,大小姐啊!我们那里穷啊,这次下界来神王就给了我二两半的银子,您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不在乎这一顿饭钱的!”全旸子一脸讨好的笑着。 “行吧行吧,看在你是医神的份上,免这一顿吧。” “哟!要不怎么说您能家大业大的呢,就冲着这份慷慨大气,那也穷不了啊!我这就出去找俩病人给治好了去!”全旸子一挑大拇指,化作一道金光缓缓消散。 随着他消散的身影,原地留下一句话也缓缓消失:“刚被惩戒时没藏住神的气息,导致这城里城外杏花都开了,我得去给花神和春神赔罪去。” …… 神界三生壁前,面容笼罩着七彩迷雾的神王无喜无悲,默默看着三生壁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触犯天条第六章二十四条三百七十二节,不尊神谕;第八章七条二百五十节,妄议因果,擅改凡人姻缘。” 随后面容上的迷雾变为白色,语气也轻快起来:“嗯,还有任务,略施小惩就行了。” 手指轻轻点在三生壁上。 …… “这神……和我想的不大一样啊。”李子木感慨了一句。 “确实,不大一样。差不多得有五千年没有神真身下界了吧?一般时候都是只显露神迹的。”月似时附和了一句。 自从界域四分,神也不是那么容易来到人间的,其他界的多少还能靠着偶尔的空间裂隙通过,神界入口可是在翠微仙的屁股下坐着,谁有能力随意的来往? 全旸子能下界,必定是经过翠微仙点头同意的。 “想不到还有个师叔祖啊,回去要问问么?”促织搓着下巴,不知道师父师叔们知不知道这人存在,不过青衣大师伯好像也没有入门五千多年吧? “我估计师父那一辈人应该都不大清楚这事。”月似时摇了摇头,这事还是少打听为妙,毕竟至少万年的混乱都是因为祖师的一句‘口嗨’。 “别听那全旸子胡扯了。” 欧舒雁笑着说道:“即便祖师不说那一句话,神族能下场参战,那么长时间的混乱也好不到哪去。神是强大,可也不是无敌的,他们下场能少死多少人呢?最后还不是靠人。” “也是哈。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哈。”高杰附和着。 “说来也挺奇怪的,尊者们都活了几万年,也没见谁收了很多徒弟。好像到了五千多年前,一下子就全想开了收很多徒弟。”促织看着欧舒雁问道:“二代师叔们应该都是五千多年前那一段时间入门的吧?好像没有在那之前的?” “嗯,我问过我爹这事,他只说在五千多年前收的徒弟都寿终了,所以在那之后重新收的徒弟。” 欧舒雁摊了下手:“这明显是敷衍的说辞,以前不知道,不过今天听那全旸子说完,我估计是那段时间打的太厉害了,把弟子们都拼光了,所以现在二代弟子都是五千年左右入门的。” 二代弟子都拼光了?这得打的多厉害,就剩下尊者了? “我瞎猜的啊,你们还当真啊?”欧舒雁见几人似乎信了,连忙解释。 “我觉得搞不好还真猜对了。得打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天地把界域分割开啊?”促织感慨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这都是历史老故事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不成尊万年之后也只是老故事里的一句话罢了。 然而更多人只是江湖子弟江湖老,万年过去了中万年的一员罢了。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修行,在接下来的大劫中活下去才能说未来的事。” 月似时摆摆手,转过头看向李子木:“尤其是你,别人窝在洞府里闭死关怎么也能突破一点,你就只能外出找些奇遇了。” 说说笑笑,感慨着历史老故事,几人走出酒楼,在这碎叶城逛了一番。 “着火了!救火啊!” 正逛着的几人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日山。 日山一脸茫然的看向几人:“别看我,虽然我是玩火的,但我知道不能见到什么烧什么。” 李子木长出一口气,还以为凤凰也有什么玄学领域,到哪哪着火呢,要真这样回到山上,穷的一条内裤穿八年的师父不得打死他? “救一下吧。”欧舒雁快步向着火的方向走去,这么两句话的时间,那黑色的浓烟已经快要飘到眼前了。 浓烟含着一股有些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李子木使劲嗅了嗅,这味道是……汽油还是柴油? 日山掏出那把羽毛扇,对着浓烟下的大火扇了几下,大火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弱,随后熄灭。 得意的看着李子木:“小场面,随手的事。” 这主人老是把我看扁了,还是得出手显摆显摆能力才行,日山心中嘀咕着。 日山又扇了扇扇子,吹起的清风吹散了厚重的黑烟,露出了着火的地方,却是一片黑乎乎的液体。 一座小山脚下汩汩流出的液体,蜿蜒着向下流去。刚已经流到了旁边的几座房子上,可能就是因为流到房子里才起的火。 “这是原油吧?”李子木伸手摄取了黑乎乎的液体,液体团成一团附在手上,散发着浓烈的气味。 “这是石脂水。大概和你说的那个原油是一种东西,叫法不一样。”月似时解释了一句,师弟家乡的名词和这里多有不一样,她是了解的。 “发财了啊,原油啊。”李子木看向月似时,这地方能不能买下来?多少钱都行啊,君不见狗大户有多狗,不是有多富啊! 第73章 自然自然,略作赔偿 “发什么财?这东西没什么用,还有安全隐患,稍不注意就引发火灾了。”月似时看着旁边赶来的卫队,朝着打头的人抱拳打了个招呼。 那人走过来问道:“刚是这里起火了?几位仙人出手处理的?” “石脂水,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只是路过顺便灭的火。”欧舒雁摆摆手,想了想指着日山继续说道:“要是有奖励,就给她吧。” 像是这种仙人帮忙处理的,城内官家自然是有一定嘉奖的,一般情况欧舒雁是不会要这奖励的,又没多少钱。不过李师弟好像挺穷的,能有点算点吧。 日山喜滋滋的拿着奖励,没多少,不过一千多灵石的样子。李子木暗自眼馋,以前辛苦一个月也不过两千多啊…… “师姐,那东西真没用么?在我家乡,有那东西可是发了大财的,能做能源燃料,还能提炼各种东西的。” 李子木有点不甘心,他自己不会提炼,可还有梓轩在啊,查点资料,随随便便提炼一下那还不简单:“提炼出来的东西能做轮胎,能做衣服,用处可大了。” 促织无奈的摇着头:“你想想我们这么多天,在野外时候是怎么做饭的?” 李子木愣了一下,这么久不是没在野外吃过东西,都是随手控火烤个野味什么的,不过是耗费点法力罢了。 见他不说话,促织继续说道:“你看那些酒楼又是怎么生火做饭的?” “可那炊烟不是烧的柴火么?”阵盘释放火法,那也算是价格不菲的,普通家庭应该也支付不起吧? “是啊,烧的木材。”月似时阻止了促织继续说话,俩人总是能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进而动手打上一架。 月似时觉得李子木肯定以为刚结丹,可以打得过促织了,毕竟以前差着个境界都能打上一会呢,可他不知道促织一直都收着手呢。 “石脂水易燃危险,沾点火星就能燃起大火,谁都知道。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拿它来用,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想想看,天地灵气有多活跃,可以说到处都有火元素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石脂水燃起来可不是扇两下就能熄灭的。”月似时指着街边两个玩耍的孩子,两个孩子玩闹间指尖散发着灵气,不过是开光境的凡人。 “你看,两个小孩子都能随手激发出火焰来,只是不会控火罢了。” 欧舒雁也跟着说了一句:“危险,难以控制,这两条就足以让人放弃使用它了。” “你说提炼些东西,能提炼什么呢?”月似时指了指路边刚刚驶过的马车,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轮胎?那车上的轮胎,都是经过法术加固的,一个用上五六年不成问题。衣服?我们穿的法衣都是蚕丝或麻布祭炼成的,哪里用得上石脂水去提炼呢?” 李子木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毕竟那个世界里貌似没有灵气,火元素也不是如此活跃,原油好像也不是很容易着火的样子。 这提炼的东西好像能用得上,只是普通人应该是帮不上忙,仙人做这个又有些得不偿失。 算了,记下这碎叶城有原油,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时候,就来看看吧。 城里闲逛再无杂事。 …… 这日柳寒泓终于将尤碧莲身上的死生咒全部解开。 “几日叨扰,万望见谅。” 柳寒泓朝着尤碧莲拱拱手:“如今夫人的死生咒已经解开,我们也就不再逗留,该早日离去了。” 尤碧莲坐在占宗身边,身子微微斜倚在他手臂旁:“柳妹妹说得哪里话,要不是占哥哥急着开启走仙路,说什么也要留你们住上个一年半载才行。” “夫人客气了,也是为了师兄的使命,还是尽早出发的好,迟则生变。”柳寒泓面无表情的说道。 “唉,我这一生孤苦,年幼失去双亲,被那恶人胁迫,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想不到刚刚遇见占哥哥,还没感受几天这亲人的温暖,这就又要分开了。”说着说着尤碧莲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只是占哥哥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想来我也是愚钝,不是修仙的料子,说不得占哥哥再回来,我都成白骨骷髅了吧。”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早日开启走仙路,也能早日帮助众生渡过大劫,就能早点回来看妹妹了!”占宗很是享受尤碧莲柔弱的样子。 “我只是舍不得哥哥!想到哥哥在外还要辛苦为世人操劳,我就觉心疼不已。”尤碧莲轻轻地抱住占宗的胳膊,若有若无一触即离的感觉使得占宗不由得心神荡漾。 “我当然也舍不得妹妹啊,可总不能把你带在身边吧,以后我可是旋涡中心,危险着呢。”占宗抽出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滑下。 不行了,两人太腻歪了……吴端思心里叹了口气,传说应劫人渡劫的方式各不相同,也许这就是占宗渡劫的方式? 实在不想继续在这里看着两人腻歪的吴端思只好开口催促:“是啊,占师兄未来可是风暴中心,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还是趁早开启走仙路,早日拉起队伍,形成一方势力才好。” “会有危险?那我更舍不得哥哥了!”尤碧莲双手环抱占宗:“那我也想像吴大哥一样,追随你身边好不好?” 柳寒泓、吴端思:……想说不好可以么? 就这样,尤碧莲收拾了些细软,将府院家业交代一番,四人沿着官路向着翠微山方向走去。 “脚好疼,不过为了占哥哥,这点小痛还是能忍的……”远远传来尤碧莲娇滴滴的话。 吴端思无奈之下只好耗费法力将她御风托起。 …… 八人在碎叶城逛够了,一路御风回了翠微山。 这日瑶光推开大门,环顾一圈开口说道:“就知道你们都在这。跟我去后山。” “哎?高杰呢?”瑶光刚迈出大门,疑惑的问了一句。月师妹带回来的三个可经常都在这聚着,怎么高杰最近都不在? 促织撇着嘴,用鼻子哼出一口气:“哼,那家伙,有了媳妇忘了娘。” “啊?他有道侣了?”瑶光有点懵,最近又是忙着接待尊者,又是魔族封印被破,听说应劫人也快到了,作为‘三代弟子第一人’的大师兄,他可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月似时没好气的拍着促织脑袋:“高杰喜欢上欧师姐了,这些天围着欧师姐转呢。” “哦,还以为有道侣了呢。”瑶光点点头,高杰这小子眼光可真高。 只是不知道欧舒雁是什么想法,不过能让他一直跟着,想来印象应该是不错的。 “那他娘是谁?”怎么记得高杰他娘应该在鳌首城吧? “就听他胡扯吧,他的意思是高杰有了欧师姐就忘了我们。”提起这个月似时更气了,不由得踢了促织一脚,竟然把她比作高杰的娘。 “哈哈哈,还以为怎么了呢。嗯没在就没在吧,我们先去后山。”瑶光不由的大笑,还是这几个师弟妹有意思,其他支脉的弟子见到他见礼之后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吓人的。 “叫我们去后山做什么?祖师有吩咐?” 路上李子木悄悄问瑶光,怎么祖师老是叫我们几人去?别的弟子可能十几年见不到一次祖师,这才几个月就叫了自己两次了。 “还不是徐国鉴,我估计还是因为那假蓝袍的事。”瑶光撇了撇嘴:“一个尊者,小气巴拉的,揪着点事不放。” 屋子里的徐国鉴不由得嘴角一抽,也不敢抬头看翠微仙脸色,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办法那事确实是他太丢人了。 半佛魔道偷偷的咧嘴笑了笑,要不怎么说他欣赏瑶光呢,明知道徐国鉴能听到,也敢大方的把不满说出来。不惧强权,道心坚定,未来不可限量啊。 “进来吧,别在门口嘀嘀咕咕了。”翠微仙开口说道。 五人进了门见了礼,瑶光抬头愣了一下,祖师什么时候开始玩上神秘了。 只见翠微仙浑身笼罩在一层乳白色雾气里,雾气翻滚之间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 “凤凰?还真是好造化啊,竟然能让神兽跟随。”半佛魔道看了两眼日山,盯着李子木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深意。 李子木有些茫然,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半佛魔道应该没恶意的,但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还是说日山有什么大来头?不是说神兽并不罕见么? “哈哈哈,三代弟子里啊,也就这么几个能有点造化的了。”翠微仙开口说道:“境界虽然不高,但日后多少都能有些许作为。” 徐国鉴微微皱眉,听翠微仙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告诫自己别再打这几人的主意么? 瑶光心下诧异,祖师可从来没这样夸过谁,这是在未雨绸缪点徐国鉴的意思?难不成徐国鉴前路真的断了? “小辈心眼太多,随便聊几句都能当成天机去听。”半佛魔道看着几人面色不定,不由得开口说道:“说正事吧。” 等了半晌,见翠微仙没有开口,徐国鉴斟酌着言辞开口:“犬子徐慧康前一阵子失踪了,刚开始我只以为是他逃避责任躲了起来。” 瑶光心下了然,尊者手段果然不凡,那闩采霞定然不会说出去的。徐国鉴晋升尊者没多久,便一路奔波来到翠微山,连外出打探都没有过,竟然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只是不知道那闩采霞藏的够不够深。 徐国鉴仔细看着几人,见几人面色如常没什么表示,心里虽然暗自骂娘,可也没有表现出来。 见没人接话茬,瑶光便开口:“听说了,好像还悬赏好几万追查下落来着,啧,大气啊,要不是太忙我都想去查一查了。” “不是好几万,是十万。”促织也打岔道:“当时在阳关城门楼上挂着,还画了个黑白画像呢,城门下面长了不少花草,跟个灵堂一……唔。” 月似时抽回捂住促织嘴的手:“胡言乱语。” “咳,我说这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徐国鉴嘴角抽搐着,要不是翠微山门人,早把你们几个扒皮抽筋夺魄炼魂了。 瑶光看了看眯着眼睛一脸笑意的半佛魔道,又看了看玩着神秘笼罩在雾气里的祖师,放松的向后坐在椅子里:“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徐尊者,徐慧康死的时候我们是在场。” 徐国鉴一脸悲伤:“我昨天费了很大劲,于天地间将他的神魂碎屑找回了一丝。那是他死前的一些经历,似乎是在和谁拼命,那一瞬间,他见到了月仙子路过,随后便再没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不过两百多岁,对情之一字还没看得太透,不过人死无法复生,我只想问问月仙子,他死的地点在哪里,也好让我给他收个尸。他的敌人是谁,我也能为他报个仇。” 姿态放的很低啊,瑶光摸着下巴开口:“五柳镇遗址西南百里左右,有个分神境界自爆的深坑。” “至于仇人,是个喜澜门的,一起自爆了。” 见徐国鉴要开口说话,瑶光摆摆手打断了他继续随口胡诌:“对了,当时他和那人打架,乱扔飞剑把我师妹的邀月舟打烂了,哦还伤了当时正在重塑肉身的一个师弟,导致后来我师叔耗费了大量药材才帮他修补好了肉身。” “原本想着徐慧康都死了,这点亏我们就吃了。徐尊者既然过问此事,那要不先赔下损失?” 今天能说起这事,那灵魂碎屑中的经历三个尊者自然是都看过的。瑶光见随口胡诌三人都没点破,心中也明白祖师和半佛魔道心里是什么打算。 徐国鉴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灵魂碎屑的画面可不只是他所说的,那月似时手段虽然隐秘,可也逃不过尊者的眼睛,分明是她给那敌人恢复了些许法力才能自爆的。 半佛魔道嘻嘻笑着,一点也没有尊者的样子:“哎呀,小辈不容易,不像徐尊者那样家大业大的,损失一架法舟可心疼的很啊。徐尊者要不多少赔点意思意思吧,别传出去说尊者赖账欺辱小辈。” 半佛魔道心中更欣赏瑶光了,这小子只是看着三人之间的气氛,就能知道徐国鉴什么亏都得咽下去。还随口胡诌了个喜澜门给他作为发泄对象,这样徐国鉴日后可不敢动几人一根汗毛,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几人安全无虞才是。 徐国鉴略有尴尬的笑着:“自然自然。” 随手拿出两块阵盘用法力托着飘到瑶光面前:“略作赔偿。” 第74章 银兽魔熊 瑶光微微看了下手中阵盘,够大方的啊:“一块给高杰拿去孝敬他师父,一块你自己再买个邀月舟。”随手扔给了月似时。 月似时手忙脚乱的接过两个阵盘收了起来,要不是这屋子里尊者太多,她一定要问问大师兄是不是疯了,这样敲徐国鉴的竹杠。 徐国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喜澜门?没听过啊。” “咳。”瑶光像是清嗓子一样咳嗽了一下。 徐国鉴暗自咬了咬牙,怪不得半佛魔道对这瑶光大加赞赏呢。 知道他只能迁怒到喜澜门身上,还必须要大动干戈的报复,最好声势大到全世界都知道才好。 日后对翠微山门人还得礼遇有加,就顺势索取更多好处。胆大、心细,还能抓住机会,未来果然是个人才。 拿出一块阵盘托给瑶光:“感谢告知我儿陨落之地和仇人所在,一点心意,日后若有所需,永巨楼定会全力相助。” 瑶光随手扔给月似时:“喜澜门啊,西域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邪修宗门,半佛前辈早年所在的密宗佛分裂出去的。” 徐国鉴点点头,随后看向翠微仙,手掐法诀:“我徐国鉴指天为誓,前辈若告知我前路方向,今日起徐国鉴及下属势力,不与翠微山门人为敌,当庇护翠微山门人至死方休,天道鉴真。” 若有若无的天道威压落下。 半佛魔道连连惊呼:“哎呀哎呀,徐尊者您这是做什么?即便是为了我道日昌隆祖师也当会尽力为你续上前路的,何必发这天道誓言呢?” 徐国鉴心中苦涩,你还装什么啊,你俩人早就这般打算了,若不是为了前路,何苦做到如此地步?可恨以后永巨楼终要被翠微山拿捏了。 “好了,徐尊者想要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这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翠微仙发话了:“就走了个神,徐尊者怎么把天道引下来了?” 五个弟子连忙告退。 “哦,对了。”听到翠微仙开口,刚要五人连忙停住脚步。 “祖师有何吩咐?”瑶光开口问道。 “南方有灵宝出世,有两个弟子想要去争夺,你们四个去辅佐一番吧。”翠微仙开口吩咐道。 瑶光回头看了下身边的三人一神兽,嗯,四人应该指的他们四个吧? 在众人看不见的迷雾中,翠微仙撇了撇嘴,瑶光还是太嫩了。敲徐国鉴竹杠的时候下手太轻,这家伙最不缺的就是灵石:“瑶光啊,准备下验骨石,那应劫人快到了。顺便挑几个弟子给他做路引吧。” 验骨石,制作难度不高,可以在不窥探隐私的情况下,分辨出修士的年纪。 “遵命,弟子们告退。” …… 外务司广场上,瑶光对月似时说道:“灵宝出世,争夺时必定有些危险,不知道祖师为什么点名要你们几个去,肯定是有深意的。我就不陪你们了。”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嘱咐了两句,瑶光化作青光向着内务司飞去。 “想要争夺灵宝的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啊?”促织挠着脑袋,门内弟子这么多,总不能挨个问吧? 恰好这时两个女仙落在广场上,远远的朝着月似时打了个招呼:“月师妹。”“月师姐。” 一人身材高挑,深棕色的长发盘起,下巴线条略有棱角,略微细长的眼睛透露着深邃的眼神,立体的五官显得很是沉稳干练。 另一人略矮一些,身材匀称,披肩短发随风飘动,明亮的大眼睛里眼神清澈如水,看起来天真无邪一般,略带婴儿肥的下巴有些圆润,阳光恍惚间似有汗毛微微晃动。嘴角两个可爱的酒窝看起来便像是笑着一样。 “易师姐,儒师妹。”月似时连忙招手。 那高挑的师姐走过来,一边打趣道:“又接了任务?” “还没呢,正准备接呢。倒是师姐可不常来做任务吧?”月似时自从带回三个活人之后,门内倒是少有人再提腹背受敌之事了。 “我来发布任务的,收到消息有个灵宝出世,准备给师妹去争夺一下,搏一搏运气。” 易善尽宠溺的看着儒海琉。 “啊?祖师说的不会就是你们两个吧?”月似时惊讶的感慨了一下。 随后又将祖师所说叫她前去辅佐争夺灵宝之事一说。 “看来这次外出,必有所得了。”易善尽点点头,祖师能钦点四人,那必定是有深意的。 虽然几人修为不强,但灵宝这种东西可不全是看修为的。 “里面发任务还是直接私下?”月似时也赞同的点点头。 易善尽境界高深,实力强悍,毕竟能追着不开启狂暴状态的图总裂捶,实力当然弱不了。灵宝虽然不看实力,但得到灵宝之后保不齐还要和人争斗一番。 “私下吧。”易善尽伸手一引,放出法舟邀请众人入内。 门内师兄弟间的求助任务,自然也是可以不走外务司,个人私下协商的,只是这样起了纠纷也就没有保障罢了。 双方都是熟人好友,自然免去外务司那些麻烦事了。 法舟一路向南。 法舟内儒海琉乖巧的坐在蒲团上。 易善尽向着几人介绍着得来的消息。 “要去的地方是正南方向万里远的福夷山,大概三年前,我有个好友在那边探险。” “那山里有阴阳七十二洞,传说以前是灵族的一个小圣地,不少灵族都是在那洞中化灵飞升的。” “他在那洞里探险,不知怎么掉进了一个小空间,被困了两年半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他又是个散修,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本以为就要这么饿死了在洞里呢。 还好后来遇见了个怪人,在洞外将他救出来了。那救他出来的怪人神神叨叨的,跟他说那洞里的东西不是他能动的,让他来找我。 就说是有灵宝出世,让我去争一争。” “怎么有点像是个圈套?”李子木说道:“指名道姓要师姐去?” “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想着找几个实力更强的师兄一起去看看。 可连祖师都发话了,要你们四人一起去,那想必是真的有灵宝出世吧?” 易善尽看着他们四人,月师妹、促织金丹后期,李师弟刚刚结丹,日山是个神兽实力起伏不定。 祖师能将这样实力的队伍派过来,那就说明即便是个陷阱也是没什么危险的。 一路无事,促织伸着懒腰出了法舟。 连绵的群山起伏不断,众人面前这座主峰便是福夷山了。 长期的风化剥离以及流水的侵蚀作用下,红色的砂砾被塑造成奇岩怪石。 一条不大的溪水从山顶穿林过石蜿蜒而下,数来数去在山上竟然打了九道弯才流下来。 肉眼可见的山体上星罗棋布着几十个山洞口,想来便是那传说中的阴阳七十二洞了。 “哇~好美啊!”儒海琉一路上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看到如此美景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声音果然稚嫩软糯无比,似乎还带着奶声一般。 “这里我也没有来过,看来只能随意寻找一下了。”易善尽搂过儒海琉的肩膀:“一会跟紧我。” 六人便沿着山道上了山,四处鸟飞猿鸣不绝,虫鸣莺叫不息,偶有洞口出现,几人便进去打探一番。 这日前方沿溪出现一山洞,洞口斜向大敞,两股飞泉倾泻自百余米的斜覆岩顶,宛若两条游龙喷射龙涎,飘洒山间,又像两道珠帘,从长空垂向人间。 飞瀑的溪水后面,洞顶岩石刻字‘水帘洞’,却无对联。 “可惜不是花果山啊。”李子木啧啧感叹,还以为两边能有个对联呢。 “花果山?好像东海那边有个山脉叫花果山脉吧?听说那地方以前有俩大猴妖来着。”易善尽随口搭话:“挺偏僻的地方来着,这你都知道。” “哈哈,以前听说过而已。” 洞中却并不潮湿,反而很是干燥,洞口飞溅的溪水轰轰作响,吵得几人耳朵生疼。 “什么声音?”促织侧着脑袋揉着一边耳朵,仔细倾听着。 众人也忙凝神静听,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呼救? 一片如水纹般波动的结界缓缓出现在洞中,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求几位前辈高人救上一救!……” “先天不灭空间?”易善尽打量了一下这结界。 先天不灭空间是自然所钟之所,内蕴灵宝,如果底蕴深厚、灵气充足的,所生养的灵宝自然强大无比。时间充沛的话,灵宝逐步蜕变成神器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个时间充沛可不是几千年几万年的事情了,不然也不至于神器那般稀有了。 几人迈步穿过结界。 “完了!你们也进来了?完了完了……”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愁眉苦脸的嘀咕着,一身清灵之气环绕,身上一丝血煞之气都没有。 “翠微山,易善尽,见过道友。”易善尽拱手一礼。 “你们在外面拉我出去就行了,也进来干什么……”那男子仍在嘀嘀咕咕,听到易善尽自报家门后,双眼一亮。 “翠微山?那你们师门一定会来救的对吧?到时候顺手拉我出去可好?”双眼闪烁着热切的目光。 “就这么出去就行了,哪里还用等师门来救?”易善尽一步迈出,半个身子出了先天不灭空间,而后又重新进来。 “元婴之上……”那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连忙跪倒在地:“求前辈救我出困境!” “起来吧,救你一下又不费事。”易善尽伸手虚托,那人便被扶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月似时打量着先天不灭空间,这种地方算是可遇不可求的,每个先天不灭空间都蕴养着一件先天灵宝,灵宝一旦有主之后,空间便会破灭不见。 而灵宝若是没有被人收取,那空间便会不死不灭,修为不足的自然会被困在这里不得生还。 “在下银兽魔熊,自小在福夷山脉长大,两个半月前到福夷山阴阳七十二洞,想要碰碰运气撞撞机缘,没想到一下掉进这里出不去了。”银兽魔熊一脸谄媚的笑着。 李子木看着一脸贱样的银兽魔熊,这哪里像个熊:“你跟魔熊俩个字,好像沾不上边啊。”反倒像是条舔狗。 “哈哈哈,前辈说得是,我是胎里素,长这么大也未曾杀生,所以身上没有半点血煞之气。叫个魔字,也只是为了威风一些,免得被人欺负。前辈叫我银兽就好。”银兽魔熊点头哈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条舔狗呢。 “什么时候灵族也有胎里素的说法了?”易善尽好笑的看着银兽魔熊。 银兽魔熊面色一变,马上又满面笑容:“前辈说笑了,我是妖族,可不是什么灵族。” “出窍境。”易善尽指了指自己。 银兽魔熊脸色垮了下来,身影一闪躲到空间另一侧。 刚以为这位只是元婴境界,所以想再瞒着呢:“好吧,我承认我是灵族,但是你要非抓我去炼药,我也能拼着自爆和你同归于尽的。”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别看我笑嘻嘻的,其实我还是很刚烈的!” 儒海琉撇着嘴角:“师姐,灵族还能炼药么?” “邪修手段,连人都能当大药炼了呢。况且灵族得天生地养,没有灵智的时候可不就是奇珍异宝神花仙草的大药么。” 易善尽摆摆手:“放心好了,你要是没灵智的时候拿你炼个药就算了,已经开智了,我们没兴趣。出了这先天不灭空间,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修炼飞升去灵界吧。” “我们没兴趣拿你炼药,不代表别人没兴趣。” “此话当真?”银兽魔熊一脸的警惕,听说人可是狡猾卑鄙的很,往往先让人放松警惕,然后痛下杀手。 易善尽伸手虚握,银兽魔熊只感觉一股伟力笼罩住自己,连动下手指都做不到。 拍着被随手镇压的银兽魔熊的肩膀,易善尽略微仰头看向他的眼睛:“信了么?”然后松开了虚握的手。 银兽魔熊一身冷汗,这般强悍的实力,想要拿他炼药哪里还用得着骗他?连忙跪伏:“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起来吧,我们不流行老下跪的。”易善尽没继续搭理银兽魔熊,转身在这不大的空间里转悠查探着。 先天灵宝自然不是那么明摆在空间里的,还是要费些手脚的。 “哎老熊啊,你在这待了两个半月,没看到先天灵宝是什么么?”促织一把拉过银兽魔熊,拍着他的肩膀问。 第75章 追不上吧? “先天灵宝?这里是先天不灭空间!”银兽魔熊一脸的惊讶。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当时就是随便碰碰运气,刚进了这洞里,一下就掉进来被困住了,还以为要老死在这里呢。” “得了吧,还老死呢,你们灵族那悠久的寿命,连进食都不用,最多也就困住你几十年。”日山也加入聊天:“等你在这修炼三五十年,哪还困得住你?” “嘿嘿嘿,其实也没那么简单,怎么也得上百年。”银兽魔熊嘿嘿笑着:“毕竟这是在人间,修炼三五十年指不定多危险呢。” “说起来你本体法相是什么?灵族应该不存在熊灵吧?”促织琢磨了一会,熊应该属于妖,哪怕是先天道体的也该是神兽才对:“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就是好奇一下而已。”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本体是首阳山的石头,后来被雕刻成熊,诞生灵智两千多年了,前一阵子才化形,刚出来想要寻个洞天福地修炼,就掉进这里了。”银兽魔熊略有得意:“两千多年就能化形了,在灵族里也算是天才的!” “那确实挺天才的。”儒海琉感慨了一句。 灵族修炼进境缓慢,往往几十年几百年的水磨工夫也不及人族修炼几个月。但灵族得天地偏爱,寿命悠长也不大在乎耗费的时间,反正几十万年打底的寿命,慢慢磨呗。 正说着,先天不灭空间中泛起如水纹般的空间褶皱,一株树干弯曲虬结的古树慢慢浮现出来。 叶片椭圆形,叶缘微向面翻卷,散发出一股清香,一枚外圆内方带着两只小翅膀的金色钱币就漂浮在树叶当中。 一股清灵的先天灵宝气息弥漫,银兽魔熊兴高采烈的叫着:“先天灵宝啊!我的宝贝啊!”便冲向了古树。 易善尽伸手拉住他的衣领:“先天灵宝通灵识人,别说我欺负你,给你个机会降服它,就归你了。” 先天灵宝和法宝区别不大,只是法宝为人所炼制,又称后天灵宝。而先天灵宝则是天生地养,威力起伏不定,在相应的领域里可以说是无敌的,但在其他领域里却有可能连灵器都比不上。 比如先天灵宝定风珠,对于风来说,别管是凡间自然之风,还是九天散魂罡风,遇见定风珠都温顺的和绵羊一样。 可要是水火,定风珠不说毫无用处,可也没甚鸟用。 无主先天灵宝的降服也很简单,叫出它的名字便可。当然也可以力降服。 银兽魔熊眼珠一转,连忙开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镰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楞的,带刃儿的……” “嚯,还是个说书的。”促织见银兽魔熊报完了兵器谱,那先天灵宝连动都没动,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你要试试来强的么?”易善尽根本不看好银兽魔熊能以力降服。 以力降服灵宝这种事情,要么以生克入手,和灵宝实力相仿利用五行生克,要么同领域内以大法力压服灵宝。无论哪种方法,这银兽魔熊都没戏。 银兽魔熊咂咂嘴:“可惜了,命里不归我啊。” 易善尽见状,便对着几个师弟妹说:“可有头绪?” 如果能简单降服,易善尽自然不想以力降服先天灵宝,太过费时费力。 “这样子和凡俗界的铜钱倒是很像,飞天铜钱?履云金钱?”促织随口乱叫了两下。 “易师姐,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吧?”李子木没管灵宝,先问清楚再说。 “应该就是这个了,不大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有两个灵宝在一处问世。”易善尽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如果谁降服了灵宝,可以与我交易决不亏待。当然要是想要自己留着,我也不争。” 李子木点点头,有这话就好办了。 这先天灵宝的样子,以及旁边这棵树,李子木不由的想起神话中的一件灵宝。不过据说那灵宝有弊端来着,易善尽想买去那最好了,有问题她自己处理就是了。 见众人围着那树商议,不时乱叫一个名字出来,李子木也有些不敢继续等下去了,万一谁凑巧叫对了怎么办? 连忙走到树前,对着那灵宝说了一声:“落宝金钱!” 笼罩在灵宝和古树两尺半外的先天不灭之光瞬间破碎,落宝金钱呼扇着翅膀就飘到了李子木面前。 李子木顺势接过,闭目细细感应一番,果然和神话传说中的一样,可落他人法宝法器,可却是用使用者的气运作为交换的。 李子木哪里敢用这个?把气运都交换出去了,万一开始倒霉怎么办?不是万一,是一定开始倒霉的。 “恭喜师弟!”众人见李子木收服先天灵宝,与灵宝建立感应后睁开眼睛,连忙恭喜着。 李子木看向易善尽,一手托着落宝金钱:“师姐,买么?” 将落宝金钱的用处和弊端讲述一遍,却没敢试用一下,谁知道用一下会消耗多少气运? “使用一次要消耗气运,啧……”易善尽感慨了一下,这就有些鸡肋了,是比较厉害,可落他人法宝交易万物。但用一次就要消耗气运,可没有几人用得起啊。 易善尽看了看儒海琉,算了,买了吧,大不了不用就是了:“五十万卖不卖?” 李子木一听五十万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转过头看向月似时:“师姐?” “正常价格。”月似时点点头,表示不贵不贱。 “成交!”李子木蛮高兴的,五十万三人平分,一人也有十几万了:“呃,这棵树归我可以么?” 这棵树好像是传说中的大红袍茶树来着? 易善尽看了一下那树,一株略微稀有的古树罢了,先天灵宝没开价太高,一株树就无所谓了,便也点头应允。 “这落宝金钱怎么给师姐?直接给还是要做些什么?”李子木拿起落宝金钱递向前。 “封印,然后签订契约给儒师妹就行,师弟不会这个?”易善尽惊讶的看着李子木,你一个金丹修士不会交易灵宝? “啊哈哈,哈哈……”李子木尴尬的笑着。 折腾一番,这先天灵宝终于是交到了儒海琉手里,钱则是要等回到山上道场再给了,毕竟不是小数目,易善尽也没有随身携带。 李子木连带着古树周边方圆两米半的泥土一起收起,先天不灭空间缓缓消散。 “哎哟,终于出来了!”银兽魔熊大笑着:“老子又回来了!” 易善尽皱着眉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安静点!” 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这有灵宝出世,这般张扬若是将人引来少不得要费些手脚。 恰在这时,一抹银白色月光穿过洞顶岩石,凭空照在银兽魔熊身上。浩荡的玄灵之气向着四周散去,转眼便弥漫出千里。 “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银兽魔熊在那月光中缓缓向上飘去。 “感谢诸位道友救我出了困境,我这便前往灵界了。日后若是有缘,再与诸位把酒言欢!”银兽魔熊一改混不吝的样子,面露喜色一本正经的朝着几人拱手。 易善尽将手伸进那一道月光中,却半点影响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人?灵界为何会有人前来接引?” “首阳山顽石一枚。”银兽魔熊笑了笑。 “不说就不说吧,有缘再会!”易善尽等人齐齐向银兽魔熊拱手道别。 那灵界大门以他的修为是不可能打开的,必定是灵界有人花费些手脚为他接引飞升的。能让灵界大能特意出手接引,足以说明银兽魔熊身世不凡了。 洞顶石壁变得如同水面一样虚幻,银兽魔熊在那月光中很快越升越高,早已出了山洞。 向着那道月光的尽头望去,虚幻的景象闪过,玄灵的气息只是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神宁静。恍惚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朝着几人作揖一礼。 易善尽眉毛一挑,那人影可不大一般,虽然模糊不清,但能看出至少也是个灵王,再向上便是灵尊、灵界之主了。 月光包裹着银兽魔熊缓缓消散,原地留下些许残留的玄灵之气,说不得再过些时日,这里的花草树木得天地造化还能诞生灵智。 几人也不做多停留,刚银兽魔熊飞升动静不小,已经有人寻着这残留的气息找来了。 远处一高瘦一矮胖两道人影飘忽,转眼间便拦到了六人面前,高个那人苦着脸沙哑着声音说道:“几个小娃娃,刚那可是有灵族诞生?” 易善尽细细感应一下,这两人竟然至少都是出窍巅峰,连忙作揖一礼:“回两位前辈,晚辈翠微山易善尽,刚这里有一个灵族飞升。” “嘿嘿嘿,小娃娃不诚实,灵族飞升?没有渡过天劫谈何飞升?”矮个子一脸笑容。 “怕不是什么大药,几个小娃娃想要独吞吧?”高个子转过头看向矮个子:“老公,怎么说?” “你说呢老婆?这次可别又心软了!”老公嘿嘿笑着,看向几人就像是恶狗看向猎物一样。 月似时悄悄给易善尽传音:“师姐,我能应付一个。” 易善尽心下惊讶,月师妹不过金丹境界,竟然能应付得了出窍修士?若是她知道月似时手中有一柄神器一柄半神器,也就不会惊讶了。 神器有灵,无人操控的情况下都能轻易斩了元婴。 其实易善尽并不担心,毕竟她手中可是有着个大杀器的。 “老公老婆?”促织恶寒的看着两人,猛地恍悟惊叫:“你们是癫狂二老?” 老公眼神中含着一股赞许点点头:“小娃娃有点眼力,一会就用你做个双修炉鼎也不错!” 癫狂二老,矮胖子名公烛秉,据说是取秉烛夜游之意,虽然不知道这秉烛夜游有什么意可取。 高瘦子叫婆萝葫,传说是西南雾瘴之地一棵葫芦藤成精,但一点也不像是草木成精的妖族,反倒是喜爱血食,残暴无比。两人算是比较有名的邪修。 世人不知两人师承,也不知两人跟脚,只是早年便在南方闯下名气,受明烛门通缉悬赏,却一直没有被抓到,由此可见两人并不简单。 两边正对峙着,远远的又来了几伙人。 一队七八人修为最高者不过元婴散修,一伙三人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酒气,浑身笼罩在一片雾气当中。 还有一伙却是头生犄角面色铁青的妖族。 三伙人和癫狂二老隐隐将六人围在中间,四伙人之间也隐约对峙着。凝重的气氛牵扯着彼此的气机连成一片,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还没等易善尽开口,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两人像是受到了大惊吓一般,从树林中窜出,顾不得荆棘划破衣衫和脸颊。 见到众人隐约对峙着,那两人也不管不顾的从中急速穿过,这一下便打破了隐约间对峙的气机。 七八人那一伙齐齐闷哼一声,倒退两步,妖族也不好受闷哼一声晃了晃身形。 雾气也是一片翻腾,朦胧中三人连动也没动的继续喝酒。 反倒是中间的六人毫无影响。 很快众人便知道那两人为何仓惶而逃了,二十几名蓝袍从树林中鱼贯而出。 打头的那蓝袍环视一圈,直奔雾气中的三人冲去。 雾气中一人惊呼一声:“噫吁嚱!”随后化作一道剑光瞬间远遁无踪。剩余两道人影随着蓝袍冲进雾气,缓缓化作剑气消散。 “剑仙?”易善尽嘀咕了一句,挥手间遁光裹挟着五人朝着远方逃离。 六名蓝袍追着遁光不到两里半便放弃了,根本追不上,纷纷抬起手指向遁光。 五名蓝袍抬着手指,尴尬的歪了歪头,转而挠着后脑勺,没抓到。 另一名蓝袍左右转头看着五名蓝袍,似乎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而后原地盘膝坐下。 五名蓝袍也不再理会他,转回身冲回刚众人对峙的地方。 那七八名散修一队妖族和癫狂二老已经边打边跑,远远的就见那边法术漫天飞,不是雷闪就是火光,偶尔还有不绝的大水凭空凝聚自九天而落。 妖族不时的显化本体法相踏山裂石,奈何实力不足转眼就被灭了好几尊。 遁光之中促织背对众人,看向那六名蓝袍,心中想到出窍境的师姐累死你们也追不上吧?而且身后树木丛生,你们那招恐怕也是没什么用的。 正想着,身旁的儒海琉也回过头望向身后:“太多了,要是只有十来名蓝袍就没必要跑了。”促织一扬眉毛,师姐的意思是十来名蓝袍都能瞬间灭杀,嘶,两个师姐谁的实力这么恐怖? 正想着,一阵大风吹拂身后树林,远远的恰好露出一名蓝袍的脸,只见蓝袍缓缓抬起右手。 第76章 怎么和师姐说话呢 “小心!”促织毫不犹豫的转身将儒海琉扑倒。 李子木见状也跨步将月似时挡在身后,日山嘴角一咧:“我是神兽也扛不住的!” 风来的快过去的也快,眨眼间树冠又挡住了彼此的视线,远遁出百里见蓝袍没有继续追来,易善尽停下遁光在山谷中寻了一处四周树木茂密的一个小空地落了下来。 “刚那下谁中招了?”易善尽担心的看着儒海琉问道。 蓝袍的这招,易善尽也没有什么办法。 儒海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下来了,扶着促织原地坐下。 “哈哈哈,别担心别担心,师弟我还有一条命呢!”促织心里也在打鼓,上次能活命那是父母给的,这次靠自己的天赋能力可就不知道行不行了。嘴上就打着哈哈安慰众人。 月似时拍了一下李子木:“说过了下次不要替我挡。” 又走到促织面前,看着促织问:“能感觉到天赋能力发挥作用么?” 促织的气息已经达到了巅峰,转而开始下降,嘴上依旧打着哈哈:“反正千年内不用就作废,用了……” 李子木太熟悉促织了,促织必然是心理没底才这样子的,一脸严肃的问道:“天赋能力有发挥作用么?” 促织微微摇了摇头:“可能是被动作用的吧?” 看着促织的样子,李子木心里默念完了,嘴上安慰道:“上次起作用的时候,从眉心冒出金光,然后变成茧包裹住你,这次没有金光……也可能是要等你睡过去的时候才能起效?” 这临终关怀该怎么说才好? 儒海琉翻找着丹药带着哭腔说:“哪个丹药有用?” 易善尽脸色也很难看,据她所知蓝袍这一招是无解的,她带出去的师弟为了救人,死在她面前,让她很是不好受。 促织头渐渐低了下去,嘴里嘀咕着:“我怕是没法报仇了,以后有机会帮我……”说着说着身子一歪倒在了儒海琉怀里。 正在这时就听茂密的树林外面有个人说道:“噫吁嚱!危呼恐哉!” 另一道声音说道:“哎呀呀!太踏马吓人了就太踏马吓人了,拽什么词啊!”声音犹如破布在风中撕扯一般难以辨别。 脚步声却只有一人。 两人穿过树林走了进来,一人笼罩在雾气中一身酒气。一人飘在空中罩着破旧的灰色长袍,连脚都看不见,面部黑色雾气旋转犹如黑洞一般。 一身酒气那人却是刚刚对峙中喝酒的三人之一,也便是易善尽口中的那个剑仙。 另一人却连一点气息都没有流露出来,根本没办法查探出是人是鬼。 易善尽见状向前走了两步,抱拳微微一礼:“可是剑仙前辈?不知两位道友有何贵干?” 那剑仙哈哈一笑:“哈哈哈,想不到竟然被人认出来了!在下剑仙。” 雾气中的身影也微微拱手:“我这朋友看那小子快死了,就准备过来超度一下,我只是跟着来看个热闹而已。” 放下了双手继续说道:“听说超度仪式挺热闹的。” 另一人在半空中上下沉浮着:“是你们啊?别听他胡扯,我哪会什么超度。” 边角破碎的长袍随着漂浮的身影来回晃荡着:“那个什么慈悲渡魂散到哪一步了?” 易善尽回头看了看倒在儒海琉怀里的促织:“将要魂魄离体。” 飘忽的身影绕过易善尽,来到促织面前,身影一矮,似乎是盘坐了下去。 伸出一根手指,那手包裹着破旧的灰色布料,这位前辈似乎浑身上下都包裹在灰色的长袍里。 “他这点道行的天赋神通可躲不过去。”那手指颤颤巍巍的点向促织:“行了。” 易善尽想要拦住这人,却发现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眨眼间就已经点在了促织身上。 “前辈何意?”易善尽手握剑柄,微微眯着凤目看向那人,这人连姓氏道号都不曾通传,上来就对着促织做了什么。 “这就行了?蓝袍那个慈悲什么的吹得厉害,你就点一下就解开了?”剑仙像是没看到几人的紧张气氛一样,随口问道。 “呃啊?那我再念段经做做样子?”那人转过雾气中的脸问道,也许雾气下是疑惑的表情。 说完也不理会他人,盘坐在空中缓缓向后飘着,以一种古怪的语调念诵道:“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声音含糊不清且语调古怪,李子木并不知道此段为太乙救苦天尊宝诰) 念的口吐莲花,天花乱坠,各种天地异象不时浮现。可众人哪个看不出来,这天地异象都是那人自己动用法力生生制造出来的。 剑仙好笑的说道:“行了,剑放下吧,他那个什么慈悲的解开了,死不了。” 易善尽快步走到促织身边,仔细检查一番,长出一口气,对着旁边仍在念经的人影躬身一礼:“多谢前辈!还不知前辈是?” 其他几人也连忙弯腰行礼。 长袍之人念完了经,随意的挥了挥手:“名字?” 转过如同黑洞一般的脸朝向剑仙:“你知道我叫什么么?” 众人闻言一愣,这前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又抬起手挠了挠头:“嗯,就叫我甲吧。” “见过贾前辈。”易善尽再次一礼。 盘在空中的甲歪着脑袋,像是在疑惑什么一样:“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是甲乙丙丁的甲。” 几人愣了一下,你是怎么通过声音知道是哪个甲的? 易善尽也不纠结,恭敬的朝着甲问道:“不知甲前辈道场在何方?日后我当登门道谢。” 甲像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转向剑仙。 剑仙见状开口说道:“道场,就是问你家在哪。” 又开口说道:“嘿,问这干嘛呢,我辈浪荡人,哪用得着什么道场。” “走了!”一道剑光闪过,原地空留下缓缓消散的剑气。 甲见剑仙已经走了,也不理会众人,身影飘忽间朝着剑光追去,犹如随风飘荡的破布一般,可速度却是不慢。 “恭送两位前辈!”几人连忙行礼,这两前辈太过随心所欲,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月似时看向易善尽:“师姐,我们走吧?” 易善尽看了看儒海琉怀里的促织,掐了个法诀,众人在一片朦胧中沉入地下:“先等他醒了再说。” …… “咳……”地下百米深的一处地洞里,促织咳嗽了两下悠悠转醒。 睁眼便见到四张脸看着自己,一个激灵便想要坐起来。 头顶上易善尽的脸冒了出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先躺着别动,我检查检查。” 看着给自己检查的易善尽,促织伸手摸着脑袋:“你看我就说没事吧,可惜就是又要当和尚……哎?头发没掉啊?” 一头的黑发只有发根处一点点白色显现。 “这个甲前辈厉害啊!连蓝袍的这招都能解开?”李子木感慨了一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促织的头发,那白色只有一小截而已。 “祖师们扛过那招,靠的是实力。上次我们扛过去,靠的是奇遇,是外物。”月似时也若有所思的说道:“可甲前辈能帮他人解开这招,这可是个了不得的能力。” “而且他还只是随意的点了一下就行,似乎不费什么力?这种人物怎么不显山露水,太不可思议了。”儒海琉声音软糯道。 易善尽也检查完毕,面色放松了下来:“没什么问题,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我们现在就赶路回山上。” “哪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现在感觉好的不得了,浑身充满了力量,能一拳打死八个李师弟!”促织翻身坐起,在地上蹦跶了两下,挥着拳头表示状态不错。 李子木看准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腘窝上,将促织踹的一个趔趄险些跪倒:“我这一脚能踢死十个促织。” 月似时撇了撇嘴,你俩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一路上儒海琉把玩着落宝金钱,却没敢尝试一下使用,用气运作为交换,怎么也得等到师父面前再尝试才安全一些,更何况还有月似时这个黑车司机在。 法舟里几人围坐在一起,也不是很紧张。自从月似时黑车魔咒被破了之后,似乎没有那么的危险了。 谈论着这次外出,促织不由的发问:“那个剑仙是怎么回事?” 促织知道不少消息秘闻,可没听过关于剑仙的一点事迹。 “剑仙这人不知来历,没有过往。为人所知的事迹也只有一点,他早年供奉翰林,不过不知道那时候他是什么境界实力。” 易善尽仔细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据说他在朝堂上特立独行放荡不羁,不被权贵容忍,在京城不过两年半,就被外放下野,随后就漂荡四方到处漫游。”(这个两年半并不是玩梗) “没人知道剑仙是什么境界的,也没人见到他出手过,他的这些事迹不知道发生在什么时间,甚至连发生在哪里都不知道。” 李子木愣了一下,剑仙的这一段经历有那么一点耳熟:“那他在哪个国家、哪个京城都不知道?” “对,所以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只知道有这样一件事,但是发生在哪个国家,那个京城又是哪里,发生在什么时间,这些一概不知。”易善尽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七界之中有很多奇人怪事,虽然有不少是胡编乱造,但也有很多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剑仙就是这样一个奇人。” 几人默然无语,这世界太大了,出点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日山好奇的问道:“那就没有哪个大能把他抓住问一问?他们都不好奇的么?” “据说轮回境抓了他两百年,但没抓到,剑仙仍旧逍遥的四处浪荡着。” “那可能轮回境没拿出真本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日山想了想,元婴、出窍境界可以说是中坚力量,分神、合体的那都是一方大能。 二十几名蓝袍出现,剑仙就落荒而逃,估计就是和易善尽境界相仿,或者分神境界。 “抓他两百年的是轮回境的尊者。”易善尽幽幽的说道。 !!! 众人都愣住了,难道这剑仙也是个尊者?可尊者又为何怕那二十几名蓝袍?可要不是尊者,能在尊者手上跑了两百年…… 到底是轮回境的尊者太菜还是剑仙太强? 见众人都有些震惊于剑仙的事迹,易善尽又开口说道:“今天这两位前辈,剑仙成名已久,另外那位甲前辈才更令我惊讶。” 李子木深吸一口气,这种奇人和自己没太多关系:“甲前辈的声音,我总觉得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嗯对,他刚见面时还说是你们啊来着。”月似时也回想了一下,当时一片混乱,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可疑。 “他的样子那么有特点,你们要是见过不可能没印象的。”儒海琉插了一句,伸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甲披着一身袍子:“声音也很有特点,可能你们只听到过他的声音?” 李子木和月似时对视了一眼:“滚?” “哎?怎么和师姐说话呢?”促织连忙开口,对李子木怒目而视。 月似时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还记得以前遇见过两次蓝袍,有个声音喊滚,然后用灵气凝聚成滚字将我们打飞的那事么?” “哦~记得记得。”促织点点头:“救了我的那个甲前辈是那个滚前辈?” “声音很像,胡乱猜测罢了。” 一路说说笑笑,却也并未放松警惕。 路上出了两次意外,一次陨石从天而降,砸碎了法舟,不过并未有人受伤,后面飞在空中遇见山火喷发,依然靠着易善尽强大的实力躲了过去。 终于回到山上,再无事发生。 …… 另一边,瑶光差遣几名弟子下到鳌首城。 几名商人看着翠微山的仙人将告示贴在了墙上,告示大意是山上有客来访,大量收购各种食材、水果,价格竟然翻了三番。 一名商人一脸懊恼的拍着大腿:“踏马的!踏马的!” 又觉得不解气,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第77章 白日易善尽 另一个商人领着手下,手下拎着一筐桔子,见到这人打了自己两巴掌,连忙劝解:“兄弟兄弟,别激动别激动!不过是翻了三番,用不着这么高兴!” “我踏马的是后悔啊!不是高兴啊!”那人一脸的懊恼:“两天半前有个算命的让我等今天再出售货物,我想着我卖的是海鲜和水果,就没信!当天就找人出手了。” 另一个商人一听,心中暗暗回忆了一下几天的行情,两天半前正是价格最低的时候,不由得同情的看着那人:“唉兄弟,看开点,就当破财免灾了吧。按照两天半前的行情,怎么也能赚个一成吧?” 价格低归价格低的,可鳌首城价格再低也比外面高不少了,毕竟很多都是仙人们买去了。都说仙人餐风饮露,也不知他们天天买些食材给谁吃。 “一成?按照进价算是赚了一成,可惜路途遥远,海鲜死掉了一些,连半成都没赚到。”那商人哭丧着脸,要是真听了那老乞丐的话,少说也能赚两三成的。 说完这话,那商人急匆匆的走开,昨天还看到那老乞丐来着,说不得今天再算一卦,还能回点本钱! 拎着桔子的商人心里窃笑,看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但看别人亏钱可没自己赚钱好受。 如果自己赚钱了,别人还亏钱了,那可太爽了。 商人努力的压着嘴角,走到墙下的仙人面前:“仙君,您看看我这的桔子能不能入眼?还有三车两千多斤,保证质量和这一筐一样!” …… 儒海琉刚从师父那边出来,在师父的帮助下尝试着使用了下落宝金钱,确实如李子木所说,每次使用都要消耗一部分气运。 落宝金钱也只能当做个压箱底的保命手段用一用了,但确实威力强大,使用一次足以逆转局面的那种。儒海琉心里默默想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易善尽洞府门前。 伸手开启宫门,见到第二道门前亮起的免打扰灯光,儒海琉惊讶道:“咦?师姐闭关了?” “怪了,师姐前两天才说刚刚突破瓶颈,怕是要长期水磨工夫,用不着闭关的,怎么今天就闭关了?” 儒海琉琼鼻微微翕动:“什么怪味。算了,等师姐出关再说吧。” 掏出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个纸条,贴在门上便离开了。 宫殿里易善尽正穿着衣服,松了口气:“快点从后门走吧,以后就不再联系了。” 掐着法诀的手一松,浮在面前的画面顿时消失,消散前依稀可见纸条上写着:“我去找月师姐他们玩了。两天之后回来。” 门口那代表着闭关的免打扰灯光也缓缓消散,却是个法术幻象。 易善尽又说道:“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奇怪,但她在我心里就是比一切都重要。昨天夜里的事情一切莫要提起,经过这次之后,你以后修炼也能再无瓶颈。” 采阴补阳之术并不是淫邪,这可是阴阳大道。 御风飞行的图总裂低头一看,路上蹦蹦跳跳的走着个小姑娘, 仔细一看原来是儒海琉。 图总裂猛地浑身一抖,深藏在记忆中两个恐怖画面浮现,一个哭的梨花带雨,一个追着自己捶了八座主峰。 不由得转头看向那个捶了自己八座主峰的洞府宫殿,一个人影遮遮掩掩的从后门快速跑出,慌乱中连鞋都掉了一只,捡起鞋子就光着脚跑掉了。 “啧,促织师弟这是去女魔头家偷东西了?”图总裂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自言自语道,品行有亏啊,作为师兄,嗯,算了,和大师兄说下让他去烦吧。 …… 这日一早,月似时来到院子,就见日山在院子西边挖坑。 “早啊月师姐。”日山从快一米半的坑里伸出脑袋,一手的泥巴摸了摸脑门的汗。 “早啊,怎么你挖坑干什么?做窝呢?”月似时打趣道。 “你看这房子,连个屋子都没有,我总不能和他挤在一张床上吧?那不真成鸡了嘛?” 恰好李子木打着哈欠从推开门走出了屋子,听到这话连忙开口解释:“什么鸡?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一个不阴不阳的躺我床上,我一世清白不毁了吗?” 又对着月似时稽首:“师姐,我都说在房子旁边再盖个房子出来给她,她不干,非说什么自幼便是无尘,从没下过地,哪能住屋子里什么的。” 月似时听了便觉得好笑:“无尘?不住在屋子里改住地洞了?那可不是无尘了,是在泥里打滚了。” 日山也挖好了坑,从坑里跳了出来,身上华光一闪,所沾染的泥土自动离体,又恢复到那一尘不染光辉靓丽的样子:“才不是住地洞呢,在那先天不灭空间里不是带回一棵树么,刚好种在这给我搭个窝。” 说罢向着李子木伸手:“拿来吧。” 跟熊孩子向家长要钱的样子一模一样。 李子木心里吐着槽,也没抠门到一棵树都舍不得的地步,手中浮现一株小树苗递给日山:“你会不会种树啊?这树可还挺珍贵的呢。” “虽然没种过梧桐树之外的树,但这不重要,放心吧。”日山拍着平坦的胸脯保证道。 “李师弟在么?”一个软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子木连忙打开大门,微微稽首:“见过儒师姐。” 儒海琉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蹦蹦跳跳走进了门,远远的朝着月似时打了个招呼:“月师姐,你果然在这里。” 月似时站在茶树下,挥手间将屋子里的桌椅摄取出来摆放好,这树冠很大,刚好放在树下遮阳:“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 “本来去找易师姐研究落宝金钱的,可是易师姐闭关了。便来找师姐,想下山去转转。”儒海琉坐在椅子上,一抬头便发现树上多了个鸟巢。 树冠里的树枝倒不像主干那样虬结杂乱,在日山的控制下互相勾结联结成了个鸟巢的样子,还贴心的在上面做出了雨棚的样子。 “师弟这样不怜惜手下的么?让日山住在树上?”儒海琉小声的问月似时,不想李子木刚好端着茶壶过来听到了。 放下茶壶,李子木一脸的生无可恋:“你看,我就说你住鸟巢会被人误会我的吧!” 从鸟巢边伸出个凤凰的小脑袋,口吐人言:“没有梧桐树我都凑合了,你还怕人误会。” 月似时笑着解释道:“日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总不能挤在一个屋子里吧。本来是打算给她盖个小房子的,但她想要住在鸟巢里,说是有家的感觉。” 儒海琉笑着点头:“哦,怪不得化作原身呢,住鸟巢里确实像在家了。对了,那个促织师弟呢?” 你找促织那货去他家找啊,上我这找什么啊……我这里又不是客栈……李子木心里腹诽了一下:“谁知道那货跑哪去了。” “以往他都是一早就过来的,今天没来可能是有事情吧,毕竟他还挂着个执事的位置呢。”月似时也纳闷了一下,促织绝对是来师弟家最积极的一个,要是没来那肯定就是有事情耽误了。 李子木伸手摄过茶树的一把嫩叶,周身散发着高温,双手缓缓抬起,迈步提肩打起太极拳。茶叶嫩芽连成一串犹如神龙绕身飞舞,双手缓缓拨弄,茶叶神龙在双手之间穿插不息。 茶叶神龙逐渐形成一个太极图,在高温的炙烤下由青翠慢慢变得枯黄。 月似时眉毛一挑,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李师弟这拳法有一丝太极之意,似乎传承自大家?”儒海琉仔细的看着打拳的李子木,拳法有些意境,可似乎没有功法配套? 而且拳法混元一体,很是有些门道,可李师弟施展出来,却徒有其表不得深意的样子。 李子木收势,挥手一指,茶叶如流水一般鱼贯钻入茶壶:“要是我猜的没错,这茶叶应该挺不错的。” “日山,下来煮茶。” 稍后茶叶已经煮沸,儒海琉轻轻的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后细细品味了一下:“醇香,茶中似有星空之辽阔,山川之秀美,香远益清宁静致远。好茶啊!” 月似时也感慨了一句:“天地山河一杯茶,人生恍如梦一场,饱含灵气的同时又兼顾了口感,确实是好茶。” 李子木挠了挠头,你们是怎么从茶里喝出这么多大道理的,难道不是入口苦中带甜,咽下后回甘不绝就算好茶吗? 算了,好茶就行。 日山满眼的懵懂,一个树叶汤你们也能喝出点什么道理? 喝了半晌茶,也不见促织过来,或许是真的有事吧。 月似时站起身:“师妹想要下山去哪里逛逛?” “去鳌首城转转,好长时间没去了,顺便买点水果回来。”儒海琉答道:“门内统一买的水果太甜了,我想找找有没有酸点的。” 不多时,四人走在鳌首城街头。 李子木和日山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小城,统一样式的住宅,纵横阡陌的石板路,整个城市规划建筑的整整齐齐。 不像是玄幻世界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地球上的城市,李子木默默的想着。 远远的看见欧舒雁带着长耳、安士,走在一起的还有徐飞仙带着两个随从。 月似时本想转过街角,若是没有徐飞仙几人也就上前一起逛逛了,可若是徐飞仙在场,这种麻烦人物还是留给欧师姐自己烦恼去吧。 不想欧舒雁似乎早就想找人拉下水,也可能只是眼尖,一眼便见到四人,连忙开口叫到:“月师妹!好巧啊。” 月似时不情愿的转过来,看着欧舒雁带着坏笑的眼神,哪里不明白她知道自己想躲开徐飞仙,却故意叫住自己的:“是啊,好巧啊欧师姐!” 听出月似时略带怨言的意思,欧舒雁开口说道:“多亏遇见你们了,不然传出去我和徐公子逛街,有心人还不得以为些什么。” 了然的点了点头,月似时明白欧舒雁和徐飞仙在这里闲逛,定是那徐国鉴安排的,便拉过欧舒雁,自己站到两人中间,一手挎过欧舒雁的胳膊:“师姐多心了啊,在咱门内谁敢乱嚼舌头啊。” 欧舒雁松了一口气,碍于情面不得不陪着徐飞仙来鳌首城走一圈,尊者的意思就是天意啊。 刚走了一条街,迎面走来两男两女四个熟人。 第78章 一人带三条狗 占宗走在前面,柳寒泓略微落后半步,吴端思一手施展轻风诀微微托着尤碧莲跟在身后。 尤碧莲手里拿着半个桔子,不时的扯下一瓣娇笑着拉过占宗塞到他嘴里。 欧舒雁微微皱眉,怎么又碰上这货了?这般放荡形骸哪还有应劫楼传人该有的样子? 占宗眼睛一亮:“徐公子!” 众人各自见礼,心情或是欣喜或是厌烦各是不一。 月似时看着这四人,不由得感慨一句:“永巨楼在北边,祥安镇在南边,这都能让你们碰上?”指的是占宗和尤碧莲两人这奇怪的缘分。 “哈哈哈,妹妹说笑了,占哥哥和我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命运指引下哪怕隔千山跨万水也会相见的。”尤碧莲一脸的娇笑。 李子木看着尤碧莲问道:“你的那个情郎管家呢?又换了?” “哎呀,奴家心中的伤痕李公子可莫要再提了。”尤碧莲脸色一变,马上又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有问题,有大问题。月似时和李子木对视一眼,这占宗不会被尤碧莲骗了吧?被骗了的应劫人还能应劫么? 李子木小心翼翼的开口:“占师兄,您和尤小姐什么时候大婚啊?没别的意思,师弟比较穷,现在就得提前准备点贺礼。” 占宗眯着眼睛看着月似时和李子木,两人似乎和尤碧莲有些瓜葛? 脸色一正语气微冷:“不劳师弟费心,碧莲只是我的妹妹。” 月似时见状对着李子木微微摇头,没救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几人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徐飞仙连忙开口打岔: “哈哈哈,占师弟终于到了,这便是要开启走仙路了吧?我先祝师弟力压群雄,为同辈先了!” 徐飞仙特别高兴,这翠微山除了那翠石山上的玩的比较开,其他弟子都比较含蓄,很少有能玩到一起的。 可翠石山上的玩的都比较另类,走旱道这种事情徐飞仙不是没有过,只是相对旱道来说,他更爱水道一些。 “哈哈哈,力压同辈这种话可不要再说了,师弟我可没有那信心,能顺顺利利的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就满足了。”占宗遇见徐飞仙自然很是高兴,这可是未来自己的一大助力啊! “师弟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先寻个客栈落脚?”徐飞仙见占宗带着深意的眼神,微微摇头,给了他一个稍后再说的眼神。 占宗一愣,看着徐飞仙身边跟着这么多随从,还以为已经将欧舒雁这几个女人拿下了。 但看他那隐晦的眼神,似乎另有隐情啊。 月似时没再说话,本来占宗到了翠微山,她遇见了怎么说也该作为主家招待一番,但徐飞仙愿意越俎代庖的主动出头,她也懒得去理会了。 几人随意挑了家客栈,却恰好是玄香住的那家。 窝在柜台里打盹的老板娘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随手扔了四把钥匙给吴端思:“每间一天二钱,每天中午结账,吃饭另算,有事找小二。” 吴端思接过钥匙,不由得笑道:“你这老太婆好没礼教,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只要四间房?” “因为她们几个我认识,山上的仙人有多闲来我这住宿?我这生意不差用不得山上仙人来帮衬。” 老板娘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敷衍的用手指了指月似时几人,又指了指欧舒雁徐飞仙几人:“这几位是山上的客人,用不着在我这住。” “就你们一个人带三条狗来砸场子,可不是要住我这么?” 第79章 你爹妈是怕你活得久吗 尤碧莲一听这话,恼怒的一拍柜台,震得硕果一阵颤抖:“你骂谁是狗?” 老板娘拱了拱躺椅上的枕头,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了一些:“谁接茬谁是狗。” “你!”尤碧莲手一握,法力凝结成短剑便想向着老板娘刺过去。 “好了,和凡人较什么劲呢。”占宗伸手一拍,将那短剑拍散,顺手一拉,将尤碧莲拉到怀里,震颤的硕果蹭得占宗心神荡漾。 一路走来不是没有住宿过,可这尤碧莲是什么人,一路吊着占宗从没让他得偿所愿过。 “要不了几年她寿数尽了,自有那鬼差惩戒口舌罪罚,你可还要享亿万年道途呢。”占宗轻轻的拍了拍尤碧莲的屁股,惹的她一脸的娇羞。 老板娘心里嗤笑了一下,老娘可比你们这些短命鬼能活的多了。 “那换一家嘛,这老妖婆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尤碧莲撒娇的说道。 “哈哈哈,没必要,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占宗顺手掐了两下,又对众人说道:“我们一路走来一身灰尘,就先上去看看环境顺便稍作梳洗,还请各位师兄稍候片刻。” 边上的众人一脸的嫌弃,哪个仙人不是规规矩矩一身正气,占宗这样子倒像是个市井无赖。 众人也便坐在客座上,小二忙不迭的招呼着四人上了楼。 片刻,徐飞仙的侍女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徐飞仙点点头,那侍女转身便上了楼。 见几人看了过来,徐飞仙开口解释道:“景悦修为太低,一路劳累略有不适,去解决下三急。” 因为有着徐飞仙在,欧舒雁和月似时也不想过多闲聊,众人便沉默的等着。 景悦上了楼,耳朵微微晃动,仔细分辨了一下,走到一间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刚刚洗了脸出来的吴端思愣了一下,他们都这么快就梳洗完毕了?连忙应和一声打开了房门。 吴端思看着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心里默默念叨着她怎么来了。门口的景悦他可太熟悉了,徐飞仙的贴身侍女,耳朵出奇好使的那位。 吴端思眼珠一转,马上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您是徐公子的属下吧?不知您找我何事?” 景悦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着,笑得吴端思心里直发毛的时候才开口:“奴家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略有不适,方便借下五谷轮回之所吗?” 吴端思心里忐忑,面上却依然笑着:“倒是方便,只是您何不借用柳师姐和尤小姐的?” 景悦伸手指了指耳朵:“她们两人都在洗澡,自然是不方便了。” 说罢伸手指向房间内的卫生间,意思是可以进去么。鳌首城里的客栈,是经过玄香设计安排建造的,自然配套设施齐全,每间房内都安排有卫生间,还是水冲的。 吴端思连忙让开门口,伸手推开卫生间的门,随后转身走回门内。心里嘀咕着景悦来肯定是有些问题的,不然她去借用占宗的房间都说得过去,怎么偏偏挑自己的房间借用。 正想着,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冲水的声音。 吴端思一挑眉毛,你刚进去一会就冲水,我要是还看不出你有问题可就白活了。倒杯水都没那么快的,更何况是放水? 景悦拉开门,好笑的看着站在座椅边的吴端思。慢慢走近过来,开口说道:“这般洁身自好的?” 吴端思一惊,这话在他假死求生前几天景悦便说过。 景悦见吴端思面色不定不说话,就又开口到:“看样子你输了啊!” 吴端思一眯眼睛,目露凶光上前一把掐住景悦的脖子。见景悦完全没有反抗,依旧露着笑容看着他,手上不由的松了一松。 景悦轻轻地拍了拍掐住她脖子的手,轻咳一下:“放轻松,别想得太多。我若是想要拿些好处或是害你,早就说了。” 伸手指了指天,意思是向徐飞仙报告此事:“哪里还会在那天故意提醒你输了呢?” 吴端思松开了手,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盯着景悦冷冷的说道:“你今天可不该来见我,更不该将事情说破。” “呵呵,别那么紧张,这地方你可不能动手。”景悦又指了指楼下,下面可坐着不少人呢,虽然景悦修为低,但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想要灭口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你想要什么?”吴端思眼珠转了转,有些不甘的问道。他确实没有把握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她灭杀。 “你也知道公子的习性,我这样的人总会年老色衰,被他抛弃的。”景悦压低了声音,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被他抛弃的哪还有活路?” “原来你也知道没有活路。”吴端思幽幽的说道。 景悦并不接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帮你瞒住假死的事情,不过是为了给我留条后路。” “将那老乞丐教你的东西教给我,现在看来分割神魂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吴端思一愣,便又反应过来,嘴角浮起笑容:“呵呵呵,你藏得很深啊!”原来景悦能听到的范围可不只一个徐府,竟然连整个永巨城都在她能听到的范围里。 “和聪明人办事就是舒服。我不藏起来一些,早就死了。”景悦一摊手,指了指耳朵:“天生的,公子要是知道我能听到那么多秘密,我都死多少次了。” 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吴端思一手支着下巴:“这么放心把后路交给我?要知道我假死这事可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 “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秘密,我知道的可太多了。”景悦微微俯身,一只手指顺着吴端思侧脸滑到他的嘴唇上:“可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猜我知道这么多秘密,又给自己留了多少后路呢?” 吴端思眼皮微闭,盯着面前那令人心惊动魄的雪白,心里暗自感叹徐飞仙的好福气。 景悦手指微屈弹在吴端思额头,站起身笑骂道:“看够了没?” 伸手将景悦拉到怀里,景悦也半推半就的坐在吴端思的腿上。 鼻子蹭着景悦细嫩的脖子,闻着她耳后的头发,一手伸进衣衫在那令人心惊动魄的雪白上捏着:“教给你也不是不行……” “呵呵,想吃掉我?你确定?”景悦右腿上上下下不停的蹭着,隔着衣衫感受着那股坚硬与火热:“我身上沾染他人的气息,你猜那位会不会知道?” 感受到那坚冰如同遇见阳光一般迅速融化,景悦指着已经软化的硬件调笑道:“这么快就好了?也不中用啊。” 吴端思撇撇嘴没有反驳,中不中用这事怎么证明?又不能真的做些什么,真的做了什么怕是两人都难逃一死了。 拿出一枚玉符,打了个法诀将那切割神魂的法门刻录进去扔给景悦:“切勿让他人知道。” 景悦收好了玉符,微微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多谢吴公子大开方便之门,奴家告退。” “等下!”看着已经走到门口景悦,吴端思突然出声叫道。 这一声来的突然,声音又大了点,吓得景悦一抖,连忙转身警惕的问道:“还想干什……”却看见吴端思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个,嗯,你能给我点钱么?”吴端思有些扭捏的说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向女人要过钱,可确实没办法了,跟着占宗一路,为了讨好他可都是吴端思出钱的。 后面又带着尤碧莲,这花销更大了,吴端思本来就没有带着多少钱财,现在更没钱了,在这店里多住几天,怕是要向柳寒泓要钱了。 景悦撇着嘴:“没有!”嘴上说着没有,却掏出个钱袋甩了过去。 吴端思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钱袋,看着落荒而逃的景悦,打开钱袋看了看,价值一万灵石的阵盘三五个,银票五万两,嘿,真有钱。 景悦狼狈的推门而出,正巧一老头从走廊走过,险些撞到一起,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那老头眼睛一亮,连忙伸出双手想要扶一把:“哎小心小心。” 景悦腰身拧出一个惊人的弧度,从老头双手之间滑出,看了老头两眼便走开了。 老头嘿嘿笑着看着景悦的背影。 不多时,四人便已经洗去了一身灰尘走下了楼,尤碧莲身上微带水汽,竟然还泡了个澡。吴端思和景悦对视一眼,默契的错过眼神。 众人闲聊了几句,占宗和徐飞仙便邀请众人一起在城里转上一转。欧舒雁和月似时见无法拒绝,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 咚咚咚,一阵脚步从楼梯传来。 正要出门的众人不由得转头望去,这世间连凡人都能修炼一二,走路自然是身轻如燕,什么时候有人会如沾染浊气一般踏出如此声响? 老板娘暗自撇了撇嘴,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娘只想睡觉。 景悦皱了皱眉头,下来的恰好是在门口险些撞到的老头。 老头也不搭理他人,急匆匆的出了客栈大门。 “呵,果然是个一身浊气的凡人。”徐飞仙嗤笑了一下。 “唉,可怜哪,我观那老头命不久矣。”占宗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 “占老弟还会那相面之术?”徐飞仙连忙附和道,应劫楼策算之术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又岂能不会相面?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溜须拍马罢了。 “哈哈哈,略通一二而已。” 众人便在二人一应一和的话语中出了门。 刚刚转过街角,就见刚下楼的老头蹲在个算命摊前。 老乞丐坐在摊子里,小途手里摆弄着个八卦盘。 这次的摊位左右各立着个幡,随风飘荡间批字若隐若现。 左边写的是: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 右边写的是:测风水看六合拿袖中乾坤。 那老头嘴里嘟囔着刚老乞丐给的断言:“鳏居不能有妻。” 转而一脸的喜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早晚会有妻子的,我怎么会打一辈子光棍,还请道长快告知我妻子在何处。” 老乞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啊,说出来可就不准了。” 众人也都一愣,好巧啊,这老乞丐竟然是当时在永巨楼差点被徐飞仙砍了的那个。 吴端思心里一颤,坏菜了!这老头可是认得他的,若是说漏了可就糟了! 徐飞仙看向占宗,笑着说道:“巧了啊,当时这老头在我们永巨楼行骗,还是占老弟救了他一命呢。” 占宗摇了摇头,也笑着说道:“左右是个可怜人,何必为难他呢。” 说罢便带头向着另一条街走去。 月似时和欧舒雁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本来还想在这算算卦玩一玩呢,算了。 吴端思长出一口气,能不接触这老前辈最好了,免得多生事端啊。 恰巧这时老乞丐伸了个懒腰,淡淡开口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几位何不在此逗留片刻呢?” 占宗冷笑一声,心里暗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也便转过身来走到摊位面前。 “酒倒是没有,免费给几位批个字吧?”老乞丐笑呵呵的将那破碗和毛笔拿到桌子上,随意的铺开一张破烂的黄草纸。 “你这老头有意思,上次骗的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还敢找上门来?”占宗看着桌上的纸笔,却并没有提笔写字。 “小老儿自小就好奇心重,见到几位贵客身负贵气,便知今日生活有了着落,这才开口邀请几位算上一算。”老乞丐伸手示意请写字。 占宗想了想,自己便是策算之术大家,这老头多半是算不出什么的,便看向吴端思:“玩玩吧?” 吴端思心里很是不情愿,但依旧面色不改:“那我就先来试试先生道行深浅?” 心里却默默请求着老先生放放水吧,千万别说露馅了。 提起笔在黄草纸左下角写下了个‘思’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却是一手好字。 老乞丐沉吟着:“思,吴端思先生心里秘密挺多的,呵呵,藏着累吧?” 刚算命的老头听了这话,哈哈哈一笑:“吴端思?无端死啊?你爹妈是怕你活得久吗?” 吴端思又惊又怒,惊的是这老乞丐竟然说出自己隐藏着秘密,怒的是边上看热闹的老头说他无端死。毕竟上一条可也算作是无端祸事而死,至今吴端思还常在梦中梦见徐飞仙的那一刀。 第80章 果然是该找个道侣了 “去去去!算完卦给了钱赶快走,不懂算命瞎插嘴给人批什么名?”老乞丐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将那老头赶走。 那老头一边嘟囔着什么无端便是无缘由、思可是死的走远了。转过街角身上清光一闪,竟然是玄香幻化。 玄香叹着气,嘴里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们能领悟多少了。向着城外走去,那边几人修为太高,御风而行怕是会被发现吧。 吴端思松开紧攥的拳头,这鳌首城里可不能轻易动手。 老乞丐隐晦的白了那老头一眼,连忙对吴端思说道:“吴仙君切莫听那老头胡言乱语。” 伸手点了点那个‘思’字,三根手指装模作样的动了动,摇头晃脑说道:“昔日高僧今白衣,人生变化定难知。故人相见不相识,空怪解吟无本诗。” 欧舒雁听了觉得好笑,开口说道:“您这诗和他这字有什么关系?” 吴端思心里叨咕着故人相见不相识,是指徐飞仙没认出他?可景悦刚刚可是认出了他的,景悦不算故人? 老乞丐开口解释道:“这诗看似和字无关,可和吴仙君心里所想之事有关。” 转回头对吴端思说道:“意思是说吴仙君的仇敌是再没机会找到仙君了。” 吴端思心里长出一口气,原来徐飞仙没有看穿,嘴上却说道:“先生却是只说对一半,我确实有仇敌,不过已经大仇得报,他早就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了!” 老乞丐也不多言语,笑呵呵的伸出只有三根手指的手,示意吴端思给钱。 将吴端思给的一两银子揣进怀里,老乞丐转过头看向欧舒雁:“欧仙子也来测个字?” 欧舒雁略惊讶的看着老乞丐,她身上可有着尊者遮蔽天机的手段,老乞丐竟然能算出一二,便也兴趣起来,提起笔写下个‘勇’字,字体端庄大气:“我爹常说,为人要忠勇,没有勇气道途不长。” “贵气十足大气磅礴啊!”老乞丐夸张的感慨了一句,随后又按在字上开口说道:“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城东。” 李子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诗听着很是熟悉啊。 连忙在心里默默联系梓轩:“梓轩,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城东,这首诗你查一下。” 梓轩很快就回了话:“袁崇焕的绝命诗啊,怎么了?又遇见能说出这边诗的人了?”(不要在意是城东还是辽东,梓轩一个五年级的小屁孩,做的已经很好了) “是啊,一个算命的老乞丐,难不成是凑巧了?” “不可能吧,深山破庙遇少女,白天精怪晚上鬼,尼姑道士老乞丐,不是高人就是神啊,这人一定有问题的。”梓轩摇头晃脑的说道:“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另一边长耳也皱着眉头,这批字批出来的诗可不怎么样,语气不善道:“您给解释解释,怎么一个勇字就死后不愁无勇将了?你意思是说师姐没有勇?” 欧舒雁嘴里念叨着这首诗:“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城东?您是在说我死于成事之前?” 老乞丐舔了舔嘴唇,连忙作揖道:“瞎说的瞎说的,做不得准。” 长耳不依不饶道:“之前还以为你是个高人,没想到也是个随口胡说的骗子。” 欧舒雁拍了长耳一下,阻止了他继续责问,转头向着老乞丐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日后我会注意的。算卦之事只能当做玩笑而已,当不得真。麻烦您给我师弟再算上一算?” 老乞丐马上就笑呵呵的伸出手,示意要给钱才行。 欧舒雁好笑的拿出块灵石递给老乞丐:“您拿去换钱,算是打包给我们想算的都算一算?” “要不怎么说欧仙子才貌双全家世显赫呢,大气!”老乞丐收起灵石,伸手一指那草纸,示意长耳和安士:“两位一起来吧。” “嘿,还有这样批字的?”长耳眼珠一转,拿起笔随手写了个‘死’,字体端正,算不上好看。心里好笑的看着老乞丐,老家伙让你胡言乱语,我写个死字吓吓你! 安士见状拿起笔写了个‘生’,横不平竖不直,比蟑螂爬的还要难看:“师兄写死我写生吧,天道无常总有一线生机么。” 长耳赞许的看了安士一眼,师弟终于长进了,知道我对这老乞丐不满意吓唬他,能和我打打配合了。 安士一脸茫然,你写死我写生这不生死配套吗,有什么可赞许的? “仙君杀气很重啊,小老儿我努努力,给您算个好卦!”老乞丐伸出手指描着生字:“生在阳间有散场。” 欧舒雁心里一颤,有散场?这又是不做好? 老乞丐又描着死字:“死归地府也何妨。” 这下连安士都听出不好之意,没等开口便听老乞丐继续说道:“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徐飞仙呵呵一笑:“果然是个骗子。”修士陨落进了鬼蜮,要么修成鬼仙要么转世投胎,还俱相似,无论是鬼仙还是转世可和人间修士差远了。 吴端思默默不语,这老乞丐一定是个高人,只是不知道策算之术到底准不准,但叫住众人说了这些一定是有的放矢的。 老乞丐连连弯腰作揖:“小老儿批字时是窃取天机的,这可不是我故意咒诸位仙君,多有得罪了!” 徐飞仙一脸不屑:“给我算一算,老东西你若是胡言乱语,出了这城要你好看。” 伸手一指,毛笔自动在纸上滑动,眨眼间一个龙飞凤舞的‘势’字跃然纸上。 老乞丐一挑大拇指:“好字好字,如渊如岳威势滔天啊!” “莫要拍马屁了。”徐飞仙嘴上说着,可眼中的喜色却骗不了众人。无形之中,欧舒雁更加嫌弃他了,只是夸一夸字就能如此欣喜…… 老乞丐连忙点头,伸手摸着那字,闭着眼睛嘴中念道:“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这里的诗句,除了袁崇焕的绝命诗和后文中李子木的批文外,全当做是这个世界中已有的诗词处理,毕竟我写不出诗。) 老乞丐猛地睁开眼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饶命饶命!” 徐飞仙上前便想一脚将摊子踢翻,倚得东风势便狂这是说他猖狂得志倚仗权贵得意忘形的小人,虽然能猖狂一时,最终必归于失败,岂能容忍这般讽刺? 柳寒泓剑鞘一挡,止住了徐飞仙前踢的脚:“徐师兄何必和凡人置气?我等修士与天争命,来此策算批字不过是图个乐趣,何必当真呢?” 却也没想到应劫楼本就是以天机策算闻名,哪有修士不信策算天机一说? 徐飞仙面色不善的看了老乞丐一眼,却也不敢真的再去掀了摊子,父亲在山上都要低眉顺眼,何况他呢? “多谢应劫楼仙子援手。”老乞丐连连向柳寒泓作揖。 柳寒泓拿起笔,随手写下‘本末’二字:“批字之法我也会,就当是道友论道了。” 老乞丐笑着指着本末两字:“柳仙子这是在救我命啊!” 大道无常,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策算天机一说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既定命运当然也要看人的作为。人的作为是为本,万事万物都靠天才为末。 柳寒泓这本末两字也是在提醒几人,虽然策算的既定命运不做好,可也不要舍本求末的不挣脱天道安排。 柳寒泓笑笑并不说话,其实这也是她心中茫然之处,师兄一路走来令她失望已久,靠着预言中的应劫人一说,可算是纨绔无常。 老乞丐闭着眼摸着本末二字,摇头晃脑说道:“豫樟生深山,七年而后知。” 柳寒泓点点头,她和师兄入世应劫,自然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难道说师兄所作所为也是要等过了一定时间才能显露出效果? “挺高二百尺,本末皆十围。养材三千年,方成栋梁姿。”老乞丐继续说道。 柳寒泓再次点点头,更加坚信了应劫人一说,师兄的所作所为果然是要靠时间来证实的,师兄定能成功渡过大劫。 只是这三千年?难道此次大劫会持续三千年?刚要开口询问,便听老乞丐继续说道:“一朝为灰烬,柯叶无孑遗。地虽生尔材,天不予尔时。” 柳寒泓心中一惊,这诗却并不是说了她心中所求之事,倒更像是在说她的未来? 天不予尔时,这是在说自己没能等到师兄成材,还是说自己是怀才不遇而师兄不成器? 柳寒泓默默无言,拿起笔随意的涂了两下,将那隽永秀丽的本末两字涂黑,像是开解自己又像是说给老乞丐:“道友道行不够啊。” 老乞丐笑着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柳仙子心中会有自己的判断。” 月似时见众人气氛凝重,但站在摊前不动,便也走上前,在永巨城时就想找这老乞丐算上一次了,拿起笔随手写了个‘梦’字:“我只是昨夜做了个梦,看看您老能不能开解一二。” “月仙子的境界还能做梦,实属难得啊。”老乞丐伸手按在梦字上,闭眼像是感应了一番。 欧舒雁一手搂着月似时笑道:“这老人家卦卦没好相,句句不做好,可偏偏随口就能叫出我们名字来历,师妹可千万别当真了。” “哈,天道命运还安排众生赴死呢,可不也有尊者诞生了?”月似时拉着欧舒雁搂着她肩膀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只是当一乐事,这又不是求取机缘,当不得真的。” 修炼本就是为了挣脱天道所安排的固有命运,真要按照天道去算,连翠微仙都是死的结局,还不是长生不死了。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老乞丐突然开口道。 尤碧莲一听就笑了:“妹妹可是梦到如意郎君了?或是梦到姐姐了?” 众人没有理会热起来的尤碧莲,仔细听着老乞丐的下一句。 “守门老身三度病,翠微草树三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金蝉望舒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月似时脸色一变,虽然知道这老人算卦必定是个坏结果,可这诗里金蝉、望舒可都是身边之人或是身边之物。况且望舒可是刚得的神器,知道的人可不多。 算了算走的比较近的也只有李子木、促织,高杰勉强算是一个,其他的人也只是朋友却无法走的太近。诗中金蝉定是促织,望舒可以理解指的是月似时自己,那金蝉望舒相次去,就可以理解为促织和她依次离去,便是两人陨落。 那君埋泉下就值得品味了,到底是指高杰还是李子木呢?守门老身又指谁?翠微草树三回秋,意思是在三年内发生?还是说发生这些之后的三年?或者只是个虚指,意思是思念离去的人? 欧舒雁见月似时脸色不对,搂住她肩膀的手使劲晃了晃:“师妹果然是思春了,这又是三回秋又是雪满头的,莫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白头到老?” 月似时也马上笑嘻嘻的回道:“刚钻牛角尖了,听师姐这样一说,果然是该找个道侣了。” 回过头朝着李子木道:“师弟,有没有好道侣的人选,给我介绍介绍?” 几句话下来,众人凝重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只是月似时笑嘻嘻的表情里有多少是装的就不知道了。 李子木没有接月似时的话茬,他也不是木头,不然哪里来的老婆孩子呢。师姐的一片心意自然也是有所感觉的,可心中有了牵挂,一时间也放不下心结去接受。 心中默默算了算,众人之中只有占宗、尤碧莲、日山、儒海琉和自己没有算过了,要不要也去算上一算呢?李子木本来是个不太坚定的无神论者,属于那种左眼跳财,右眼跳呸封建迷信的人。 可已经穿越了,自身便是个修仙者,也就是凡人口中的仙人,妖魔鬼神灵也都见过了,这策算天机预言之事也由不得不信一二了。 想了想便也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师姐,我也算一算,万一结果不好你可得救我啊。” 李子木知道这样做有些茶,背靠着月似时向上爬,又不给她一个想要的答复,可他真的没什么办法,连师父都不曾关心他一点,想要走下去也只能渣一些了。未来有能力了,补偿师姐一二吧,心中默默地发着誓。 拿起毛笔,却像是拿着钢笔一样写下了一个字‘家’。 第81章 潦草的收了个徒弟 老乞丐定定的看着那个弯弯曲曲‘家’字不说话,众人也有些好奇的看过去,这老乞丐反应不大对啊。 只见那个‘家’字缓缓变淡,就像是传说中的热敏笔受热了一样。 小途突然站起身,走到桌子边说道:“你看我说要买点好墨吧,都淡的看不出来字了。” 老乞丐哈哈笑道:“说得对,一会就买点好墨去。” 伸手按在那消失的家字上,微闭眼睛开口说道:“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 月似时抬眼看了下李子木,见他面色凝重,心下也思索到,水上鸥,如同水上浮萍无有根基,这倒还是真的如此。 “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尤碧莲听到最后,不由得想起了那骂她是狗的老板娘,心里又诅咒了她几句。 占宗则是听到一肩挑尽古今愁时,眉毛一挑,这怎么像是在说我?将来我可是要带领众生渡过大劫的,可不就是一肩挑尽古今愁?可怎么说给他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大气的批字等着我? 李子木心里有些凌乱,这老乞丐的话似乎有很多意思,一时间也忘了去让梓轩查一查,另一边是否有这诗的存在了。 尤碧莲见占宗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便怂恿着道:“一肩挑尽古今愁啊,占哥哥你也去算一算吧,你这么尊贵的身份,必然是个气势阔达的批命的。” 占宗哈哈笑道:“老人家,对于策算批字之术我可是很擅长的,俗话说算人不算己,也只有师父给我算过命,结果虽然没告诉我,但我也能猜到一二,你可不要乱说。” 说罢便在纸上写到‘玉’,人们常说应劫人可是一块璞玉,自是珍贵无比,我占宗乃是人间英豪。 老乞丐按着‘玉’字闭眼感应了一番,心里暗自感慨,果然一切都对上了。 既然一切都对得上,那便应按计划不该说出真实的批命了。 睁开眼睛看着占宗,三根手指摸着下巴开口说道:“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 占宗鼻子哼了一下,不屑的说道:“我的疑惑你解决不了。” 老乞丐呵呵笑着继续说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柳寒泓听了这话,心里想着果然需要时间,才能看出师兄所作所为的意义, 占宗脸色一冷,辨材须待七年期,意思我现在不是材?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未死,一生虚伪谁不知?”老乞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柳寒泓一听猛地看向占宗,一手虚握,两人相处二十多年了,怎能不知他的秉性。这话一说,占宗必然是要发怒的。 占宗一脚便想将摊子踢翻,喝骂道:“胡言乱语!” 一脚还未踢出,柳寒泓便已经一手虚按,法力凝结压住了踢起的脚。 月似时脸色一冷,开口说道:“即便是尊者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占宗狠狠地一甩手,瞪了柳寒泓一眼,转身便走。 吴端思看着已经追上占宗的尤碧莲两人,连忙开口说道:“柳师姐,这老人家胡言乱语,随意毁谤占师兄,不怪师兄发怒,您也消消气,我这就去劝劝师兄。” 说罢还不忘讨好的朝着老乞丐笑笑,恭敬的弯腰一礼,才转身追了过去。 徐飞仙也冷冷的看着老乞丐:“死老头早晚死在嘴上,我们走。” 也不管其他人,也带着景悦两人快步追了上去。 日山一脸懵逼:“哎?哎……” 欧舒雁左看看右看看,噗嗤一笑:“老人家,刚说假话了吧?”刚才他给别人批字时,手都是按在字上闭着眼睛,虽然是个凡人,但欧舒雁冥冥之中也是感应到了一丝天机悸动。 可轮到占宗时,说出那批命诗时,她可没有察觉到一丝命运时空中被拨动的迹象。 老乞丐呵呵笑着:“哪里哪里,都是为了保命啊。” 难道原本的批命诗更不做好?欧舒雁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这老人家怕是真的得说些半假半真的话了:“呵呵呵,你倒不如直接全是假话得好了。” 说完摆摆手:“不过倒也谢谢您了,也算是摆脱了那两人,能舒服的逛一逛了。” 拉起月似时的手便想走,不想老乞丐开口叫道:“几位稍等片刻。” 儒海琉刚迈出一步,听得这话转回身说道:“老人家,我们可不算命了。” 老乞丐挥手示意小途过来:“还请几位仙人看看我这孙女根骨如何?” 欧舒雁走过来,伸手按了按小途的胳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女子身负至阳之气,少见。根骨天资倒是不错,可惜我是教不了的。” 女子本阴,身负至阳之气却是本性相冲,基本属于断了仙途之人。欧舒雁这般委婉的说教不了,意在告诉这老乞丐,别想着让她修仙了,在凡尘厮混一生吧。 月似时也检查了一番,点点头:“确是如此,据我所知怕是没法修炼的。” 老乞丐也不在意:“仙子看走眼了。” 小途站在一旁,身体缓缓浮起至半空,手中燃起黑红火焰,转眼变成一条火龙绕着自身旋转两圈半,随后缓缓消散。 以此来证明,已然是踏入仙途之人,能控火到这般细致程度,必然已经金丹之上了。 欧舒雁瞪大了眼睛,这种本相相冲,根骨天资不错之人也有不少,可都是无法修炼的凡人,连基本的筑基都无法完成,这小女孩是如何修炼到如此境界的? 可刚刚检查之时,并未发现她修炼的迹象。 “老先生这是打算做些什么?”欧舒雁问道,就凭借这小女孩可以修炼的秘密,就足以让人争破头了。 老乞丐将这事展现在众人面前,可不像是只为了显摆一二。 “仙子也应该知道,小途这种情况,若是传出去会发生什么吧?她再修炼下去,突破到出窍境界,敛息之法也藏不住了,老头子我可没能力保得住这份秘密。” 老乞丐拉过双手放在小途肩膀,让她面朝着众人:“所以想让小途找个大教入门,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欧舒雁和月似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可拜入我翠微山(沧渊镇)门下。” 说罢两人一起笑了起来,月似时开口道:“师姐别争了,老人家都将人送到我们山下了,拜入我师父门下如何?” 欧舒雁翻了个白眼,你师父那可是青衣,我还怎么争?再争也只能让她拜入我爹门下,那可就成二代弟子了。 “两位仙子不用争,小途的师父人选已经有了。”老乞丐连忙说道。 “哦?” 小途迈步走到李子木面前,撇着嘴说:“可愿收我为徒?” 众人惊讶不已,怎么选了个最菜的? 李子木吓了一跳,刚老乞丐可说了小途可是元婴的,再修炼修炼就要突破到出窍境了,这要是拜师连月师姐都不太够格。 不拜在二代弟子门下,怎么也得拜在像是瑶光那些师兄门下吧。怎么拜在自己门下? 连忙摆手向后退了两步:“不成不成,我连自己修炼都搞不定,怎么能收徒。” 又对月似时说道:“师姐,我们收徒没什么要求么?比如禀报师父,祭拜祖师之类的。” 老乞丐暗自发笑,仙人哪有那般规矩,合了眼缘那便是有缘,收徒不收徒还不是自己的事情? 月似时解释道:“没那么多门道,想收就收了。只是像我们这些大教,入了门就要守门规。是不是要给徒弟些修炼资源,这都是看个人了。” “我哪里给的起资源,要不你拜师姐门下?”李子木看向小途,多么乖巧的小姑娘,简直是梦中的女儿啊。 这要是拜入李子木门下,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我什么资源也不要,只要个名分,保全自身而已。”小途仰头看着李子木。 “师弟,收了吧,不过是加双筷子的事,反正我也收不了徒,资源我给。”月似时伸手抱起小途,养个徒弟多大点事,大不了去求师父赐些钱财。 欧舒雁也开口说道:“师弟要是不收,让给我也行。” 儒海琉也劝道:“收徒没你想的那么麻烦的,我还有三个徒弟呢,平日里他们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了。” 想了想又说到:“只是小途年纪太小,还不能去工作,现在却是需要你去养几年了。” 日山瞥了一眼李子木开口说道:“还不一定谁养谁呢,我都比他有钱多了。” 李子木只好说道:“那就收了,我现在也只能保证你饿不死,想要钱可有点困难了。” 老乞丐笑呵呵说道:“那小途现在就是你的徒弟了,修炼资源你不用担心,她自己有足够的资源修炼的。” 又拍了拍小途的脑袋:“好好听师父的话,到了山上别惹祸,老老实实的修炼。我就先走了。” 李子木连忙挽留老乞丐:“要不您就住在城里?有不少山上的弟子家眷都住在这城里的,凭着小途四代弟子的身份,给您安排个住处不成问题的。” “不了不了,我自小就有个梦想,要四处漂泊浪荡江湖的,现在放下小途没什么牵挂,趁着还能走得动刚好。”老乞丐站起身,收了摊就要走。 “您老再算命的时候,小心些吧。” 老乞丐哈哈笑着,转身便向城外走去,一步跨出便已在几里之外。 欧舒雁惊讶的看过去,又回头看向小途:“你爷爷什么来头?” 这手缩地成寸可不一般,欧舒雁用起来都没他这样得心应手。 “他哪有什么来头,就是算卦混日子的。”小途从月似时怀里跳下,看向已经消失的老乞丐说道。 “哎,时间真快啊,师弟都收徒了。”月似时感慨了一句。 欧舒雁突然回过头,盯着李子木说道:“你收徒了?” 几人有些摸不到头脑,收徒这不是明摆着么,而且你还劝人收的。 “还记得白泽说,将那个三书之一的人书给你徒弟么?”欧舒雁继续说道。 李子木、日山和月似时也恍然大悟,没错,当时在青鸾秘境里白泽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还遮遮掩掩的。 月似时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本书和一支毛笔,递给小途:“你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师伯,谢谢师父。”小途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便收了起来。 “那白泽说得成真了,我还真收徒了?”李子木挠着头,当时白泽还说什么来着,怎么有点记不清了。 就这样草草的收了个徒弟,来历不明修为又高,潦草随意的如同出门买了个桔子。 月似时环视一圈,突然笑道:“师姐终于可以好好的逛逛了?” 欧舒雁点点头:“本来也没什么想逛的,不过是尊者开口了不好拒绝,你们下山是有什么想买的吗?” “就是想着买点酸一些的水果回去,没想到碰到这些事。”儒海琉看向不远处的摊子:“你们还有想买的么?” 众人摇了摇头,只是出来散心的,简称闲的。 儒海琉在几个摊子前挑挑拣拣,边上几人站在原地闲聊。 “高杰那小子呢?最近不都是围着师姐转的么?”月似时好笑问欧舒雁,最近高杰每天都围着欧舒雁转,促织还调笑说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来着。 “一直跟着我,太烦人了,就打发帮我出去送给信了。” 长耳插嘴道:“这不是怕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么,师姐非说让他帮忙去临微城问问旱魃的事。哎,师姐这样考虑别人感受的事,可从来没对我们做过啊~” 月似时心下稍定,看来高杰那小子还真入了欧舒雁的眼了:“师姐感觉高杰怎么样啊?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就跟我说,我找师叔去调教他。” 不等欧舒雁开口,长耳又插嘴道:“都挺好,就怕是祖师那关过不了。” 小途站在一个说书的摊子前,李子木没办法也只能跟着,总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到处跑吧,万一被拐了怎么办? 就听那说书的吹得是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什么大能一剑截江,挥手摘星拿月的。 小途仰头看着李子木:“山上那老头能一剑截江么?” 第82章 可真是左鞋右穿jqk,出师未捷脑先残啊 “老头?”李子木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翠微仙:“什么老头!叫祖师爷!” 又仔细想了想,当时图总裂和人战斗,那般厉害似乎也没有什么打得大地粉碎江河逆流之类的,小途元婴修为,问这话就意味着她是做不到的,难道说一剑截江这种事情很厉害? 其实这便是李子木所不知的事情了,在五千多年前界域未分时,那还是仙神遍地走,出窍不如狗的时候,什么一剑截江摘星拿月,一口气吹得星域不稳星流坠落都不叫事。 就因为大能们太厉害了,战斗的余波随意便是屠城灭国,所以在界域四分时,某种伟力将大地空间稳固,从此搬山填海撕裂空间便不是易事了。 “祖师必然是能做到的,就是不知道瑶光师兄能不能做到。” 那说书的似乎是在讲个宏大故事,说玉京山上有大能,曾因为凡俗国王不敬,直接从玉京山脉拔了两座山峰扔了过去,那山峰在空中划着抛物线就砸了过去,生生将两个国家砸的地脉破碎,人畜不留。 恰在这时儒海琉也买够了水果和几人走了过来。 “师姐,你能一剑截江,或者摘星拿月么?”李子木问道。 月似时思索了一下:“很难。一剑截江勉强能截断个几丈,摘星拿月,祖师应该可以。怎么问起这个?” “小途好奇嘛,刚那说书的说玉京山大能很厉害。”李子木打了个哈哈,看样子等看完走仙路外出寻找机缘时,要注意些了,连这种都没听过的地方大能都如此厉害了。 “玉京山?古老传说了,早就消失不见了。”欧舒雁开口说道:“我们各界域大道法则圆满,地脉坚固,虽然修为高深寿数悠长,但想破坏各界还是很难做到的。” “比如我爹,对沧渊镇南边那片山脉不满很久了,那一长条的山脉挡住了南风,使得沧渊镇常年苦寒,可也一直没有搬走那山脉。我估计是能搬,但也不容易。” 欧舒雁也是有些误解了,欧雷自然是可以搬走那连绵的山脉,只是搬走了之后自然会对周边环境产生大影响,那种因果业障可不是一时间能捋清的,欧雷自然不敢随意动手。 李子木咂摸着欧舒雁话里的信息,这里的修士也不行啊,一个个吹得很厉害,什么出窍境界一念游虚空,转瞬三千界,长生久视滴血重生,哪怕化作灰烬都能从时间长河中再次归来。 可这战力似乎不怎么样,连改造个山脉都很难。 尊者动起手来自然可以破碎千万里,搅乱时空毁灭万界,可却没有哪个尊者胆敢承担这一切后果。 不说翠微仙站在守序一侧震慑着所有人,光是造成那样大的业障,也是天道不允的。 尊者是以身合道,若为天道所弃,虽然不会跌落境界,被一方世界排斥,那滋味可不好受。 “更何况更改地脉这种事情,牵扯因果太大,即便能做到,也不是那么轻易可做的事情。”儒海琉说道:“听说以前明烛门倒是帮凡俗界搬过两座山,但原因是那山确实挡了凡人的路,凡间皇朝好多人请愿,他们才出手。” “后来搬山的那两个前辈,永驻山下镇压地脉,据说两千多年前寿终化作地缚灵,不得转世。”欧舒雁接口说道:“所以做那些事下场可好不了啊。”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着山上走去。 占宗怒气冲冲的向山上走去,越想越气,手一挥一柄宝剑浮现,正要施展御剑术。 一只手从斜后方伸出握住了他掐着剑诀的手,占宗抖了两下却发现那手如同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撼动一点。 徐飞仙从身后走出,松开了握住占宗的手:“占老弟何必和个凡人置气呢,那老东西在永巨城的时候就招摇撞骗的,还是你从我手上救下来的呢。” “一个老不死的心拙眼花,随口胡诌的东西你若是如此动气,岂不是显得没了度量?更何况这是在鳌首城,怎么也要给祖师留些脸面吧?” 徐飞仙心里也是胆颤,这般随意的戏言翠微仙,他要是随意看过一眼来,两人可也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只能在心里祈祷祖师大人大量,看在应劫人的分量别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 占宗喘着粗气,看着徐飞仙没有说话,余光看到柳寒泓追了上来,一把便将手里的宝剑向她脸上摔了过去,而后便踢着路上的花草向山上走去。 柳寒泓一扭头,宝剑擦着脸划过,呛啷一声落在了追过来的吴端思脚下。 吴端思连忙捡起宝剑,快步追到柳寒泓身边。走过柳寒泓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柳师姐你不要这么快追上来,占师兄气头上一时没忍住,我去劝劝他,你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就行。” 心里悄悄的摇头叹气,可惜了柳师姐啊。眼角看着她将脸上的一滴鲜血隐晦的擦了去,吴端思假装没有看见那一丝红线,也不再多说,用上了遁术几步追了上去。 柳寒泓刚刚追上来时用了御风之术,自然是比吴端思快一些,没想到占宗竟然将剑兜面扔了过来,一时心中诧异躲得不太及时。 心中多有委屈,低头看着手指上的一抹殷红,微微侧过头避过吴端思,悄悄的掐诀运功,脸上那伤痕快速愈合,可那丝红印却如何也消不掉。 柳寒泓叹了口气,师兄的凝影神剑自然不是凡品,那一丝是道伤,哪里是那么容易消去的。 伸手拉起一条丝巾遮住了下半张脸,两人无论起了什么样的矛盾,也不该让外人看到。到了山上,寻个机会学一下那个功法吧。 …… 在几个月前,占宗和柳寒泓刚刚下山入世。 两人一路或是御风,或是步行,这日来到青鸾县,见那山峰险峻风景优美,占宗便带着柳寒泓不动用法力,一步步向着青鸾峰爬了上去。 谓之曰体验凡人生活。 两人一路爬到青鸾峰顶,在山顶平台上逗留了两日,见那日出日落,烟云浮沉,却也是有些许自然大道的感悟。 这日山上来了一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顶,看了两人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到崖边坐了下来。 看着是个凡人,两人也不多做理会。 那人休息片刻调匀气息,拿出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将那酒葫芦扔下了山崖,伸开双手仰面朝天,深深的呼了口气,闭上眼睛便想跳下去。 柳寒泓见状伸手虚空一拉,那男子倾斜的身子被拉的向后一退,没能跳下去。 男子回头看向两人,见柳寒泓伸出的手便开口道:“仙子切莫阻止我求死。” “先生有何难处,仙道贵生,何必自寻短见?”柳寒泓盘坐虚空,一手虚握拉着他开口劝道。 “哎,生无可恋,诸事不顺,今日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几日了。”那男子见柳寒泓是个仙人,便背对山崖也坐了下来。 “先生就这样离去,可曾想过家人该如何接受?”柳寒泓见他坐了下来,便将伸出的手放了下来。 “家人?呵呵,我自幼丧父丧母,父母留下的家业都被姑母所夺,而今又在姑父的陷害下欠了不少外债,早就对那些贪得无厌的亲戚厌恶了。”那男子冷冷笑一声。 占宗睁开眼睛:“你一死了之,却留下外债给妻儿,还有些担当?”占宗观那男子,元阳已破,红鸾星稳占命格,必然已经有了家室。 “妻儿?那贱人自入了家门十几年,只让我碰了五次,还是我醉酒后用强的,却生了两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她与我那姑母家的堂哥暗通款曲十几年!怪不得嫂子十几年未曾诞下一儿半女,堂哥也对两个孩子多有关心!”那男子哈哈大笑着,笑容里掩藏着说不清的落寞与悲伤。 “那堂哥又人高马大,我也争执不过,不如一死了之。” 占宗冷冷笑了一下:“窝囊的活到你这地步,不如死了算了!”抬手扔出块小石子想要砸向他的额头,那男子向后一仰头一手抬起想要挡住打过来的石子,一手向后想要撑住后仰的身体。 不想坐在崖边,一手按了个空,眨眼便大头向下坠了下去,一声凄惨的啊随后传来若隐若现的泥马比消失在烟云之中。 柳寒泓惊呼一声,身影一闪向着山崖下追去,下一秒却又出现在平台上:“哪位前辈在此?”却是遁光又被移回了平台之上,阻止了她前去救人。 占宗掐指一算,刚那男子命格遮掩虚无,但妻儿一说却真实存在,妻子也不曾和他人暗通款曲。 心下也有些懊悔,竟然被情绪左右,一时气恼便将人害死。 当下也站起身,朗声说道:“何人在此坏我道心?设下如此恶毒圈套?” 虚空之中的白泽撇了撇嘴,这么简单的试炼都没能通过,这占宗有些不堪大用啊!可毕竟是夷灵和吞贼选定的应劫人,该给的支持还是要给的。 周围画面犹如水波一般缓缓波动,慢慢消散。柳寒泓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一眼,从地上缓缓起身。 两人竟然不知何时陷入了幻境。 一个纸人从天而降,伸手指向悬崖上空:“来。” 占宗看了柳寒泓一眼,一步跨出站在悬崖上空虚空而立,那纸人一步步朝前走去。 柳寒泓见状连忙追上前去。 占宗眼前一闪,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山洞五米见方,中间一个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卷竹简,柳寒泓却是没有跟上来。 占宗皱着眉头观察了一圈,除了山洞出口处传来些许亮光和那散发着微光的竹简,周围一片昏暗,也再无任何物品。 伸手拿过散发着微光的竹简,这明摆着有问题的东西就差开口说来拿我了。占宗也不犹豫,拿过竹简一丝神识探入其中。 良久之后,占宗浑身一个哆嗦,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长出一口气,连忙运功法力蒸腾将衣衫蒸干。 “竟然还有如此奇遇,果然是命格所在,气运滔天啊。”占宗嘴角挂着微笑,这竹简内竟然含有两个法术,可惜不知为何,他只能学到其中一个。 名曰陨星落月,略微感应便知,这法术一旦运用,接星辰连日月,集无边星辰之力凝月华阴煞之气,威力必然是巨大无比。 “如此手中底牌绝学又多一式,渡劫也有更多把握了!”占宗看着手中竹简慢慢虚化,飞回到石台之上,略有不甘的伸手去取,另一个法术也必然威力无边。 不出所料的扑了个空,似乎有着无上神通在此,只能学到一个。 罢了,另一个不被人学到就好。 占宗走出山洞,想了想手作剑指,凝影神剑浮现在身后,几道剑光过后,山洞轰然倒塌。 收回凝影神剑,占宗冷笑一声,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又恢复如沐春风的笑容,观察着四周环境。 山洞口在山腰,山下似乎有个村庄,占宗一步迈出。 柳寒泓见占宗追着那纸人向前飞去,连忙追了过去。 不知何时起,几人似乎处在一处虚幻的时空通道里,周围不时闪过些许画面,似有战斗似有屠杀,有魔有妖有万族。待她仔细看去时,却是一片朦胧再也看不太清。 这等空间穿梭之法,非大能不可使用,行走于时空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无尽的时空长河里。想到这里,柳寒泓连忙加快脚步想要追上前面的占宗,占宗若是迷失在时空之中,那可就是她保护不力了。 可追了两个半时辰,无论是御风、御剑还是遁术,甚至柳寒泓冒着危险破碎空间,依然无法追上前方不远处的占宗。 而占宗也如听不到看不见一样,完全不理会追不上的柳寒泓。 柳寒泓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应劫人可以说一路艰险,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犯了杀劫,护道人如果不能在身边保护,极有可能会陨落。 那对世间来说,将是极大的灾难。 正想着,前方时空隧道中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只包裹的很严的手从中伸出,柳寒泓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拉了过去。 柳寒泓站在草地上,一望无际的青翠的草地,点缀着朵朵鲜花,清风拂面,草叶规律的摆动着,淡淡的花香飘来,空气都散发着甜腻的味道。 “哎呀呀这可真是左鞋右穿jqk,出师未捷脑先残啊!”一道声音突兀的在柳寒泓身后响起,不过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第83章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柳寒泓一惊,这人好高的修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若是对她有恶意的话怕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转过身去,便见到一个浑身笼罩在蓝白条纹斗篷里的人,戴着个猴脸面具,一手握着跟荷叶茎,荷叶顶在脑后。 不知道从哪来的阳光照在那荷叶上,幽幽的绿光显得蓝白两色的斗篷很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人的脚,可惜斗篷罩着也看不到到底是不是左鞋右穿。 周边环境的违和感不绝,那一直规律的按照“左、左、右”晃动的草叶,定在空中一动不动的花朵,以及淡淡桂花香味中蕴含的过分的甜腻,无不提醒着这里有着大问题。 柳寒泓轻轻的跺了跺脚,那种虚无缥缈,却又像是踩在实地上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脚边的草叶依然规律的无风自动着。 太整齐了,连视线尽头的草叶都是这样晃动着。 微微稽首开口说道:“不知前辈将我拉入幻境有何用意?” “没啥用意,就是来看看还很青涩天真的你。”那人满不在乎的晃着脑袋,慢慢踱步走到柳寒泓身旁。 声音很明显也是做了些遮掩的。 见她有些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又开口说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柳寒泓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着,可终究也没想起来哪位尊者前辈是这样子的形象,这样子的声音。 柳寒泓在应劫楼长大,直到出山入世,除了两个凡人奶妈之外,所接触的都是尊者,可无论哪个尊者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来见她。 那人将左手握着的荷叶茎放到右手,随意的搭在右肩,脑袋微微向右歪向柳寒泓,语气欢快的说道:“来高兴点,笑一笑。” 柳寒泓鬼使神差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透露着一丝迷茫。 “茄子!”那人扔出一块玉符,却是个留影法术。 “什么?”柳寒泓疑惑道,哪有茄子?刚余光好像看见这人脸上的面具消失了,可再回头那猴脸面具依然在脸上。 那人也不理会柳寒泓的疑惑,拿起玉符将留影调出,啧啧了两声:“啧啧啧,太疏远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柳寒泓看向那留影画面,画面中的她笑容甜美,大大的眼睛里似有着深深的疑惑,略有婴儿肥的鹅蛋脸照映着不知哪来的阳光,显得粉嫩水润。细腰长腿,亭亭玉立如同沾染着露水的桃花。 边上那人的面具确实摘下来过,只是被他用什么手段遮掩住了脸,柳寒泓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张咧着笑的嘴和露出的大白牙。 蓝白条纹的长袍遮掩住了一切,除了那张露出大白牙的嘴。 两人头顶着翠绿色的荷叶像是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样,周围还识趣的飘着雪花,只是那雪花未免大的太不真实了。后面绿草蓝天白云一应俱全,确实是个美景。 “前辈是何时抱过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识趣的没有询问前辈的来历,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兴许也能猜出一二。 能抱过她的前辈可不多,寥寥无几。 “嗯,我算算,三千零二十一,嗯应该是三千零二十二年前。”那人随意的说道,将那留影玉符一化二,递给柳寒泓一个:“呀!暴露年龄了。” “您就是救下我将我封印到二十年前的那位前辈?”柳寒泓一听就要跪下,这恩情说是似海深也不为过。 师父可是说过,那个封印大阵可不一般,还有那口棺材里的液体,饱含浓郁的天地灵气却又不止灵气,师父两人一直都有尝试将那液体复原出来,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还有那座山,分明是以大神通搬过去的,夷灵两人也曾尝试过将那山搬回去,可两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曾让那山移动分毫。那样的山,那样沉重的大道威压,怕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能搬到那里去。 不但救了性命,还花费大代价给了如此大的机缘,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别介别介!”那人急得都出了奇怪的口音:“我做那些事可不是为了让你跪一下。” 伸手扶起半跪的柳寒泓,那人又叹了口气略带忧伤的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柳寒泓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这前辈好生奇怪,先是在三千零二十二年前救了她,可从那山中出来后的二十一年里从不曾来见过她。 今日在这幻境中见了她,如此跳脱的先是留影,完全没有丝毫三千年以上前辈的样子,却又像是知道些未来一样。 可柳寒泓作为护道人,身上可是有着多位尊者的赐福和保护,哪有那么容易被看穿未来? “行了,今天这些事别和占宗说,你就说你在那时空隧道中一直追不上。这将是你和他之间,唯一的秘密了。”那人打了个响指,蓝天白云青草地从视野尽头缓缓消散。 “占宗也得到他应得的东西了。我该走了。”那人走上前来,轻轻的抱了抱柳寒泓,身影就那样缓缓消散了。 在消散的瞬间,又开口说了一句:“未来苦了你了。” 柳寒泓恍惚间听那人说了些话,可一点也没听清,刚想问的时候,眼前画面已经变成了青鸾峰山顶平台,占宗转过头看向了她。 占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什么村庄,竟然又回到了盘坐在青鸾峰顶的平台。从虚空找站起身,占宗转过头看向柳寒泓,柳寒泓也正好睁开眼睛看向他:“双重幻境!” 虚空之中日山的法术投影皱着眉头看向柳寒泓,嘴里嘀嘀咕咕问身旁的白泽:“什么情况?怎么没有跟上来?” 那竹简中的法术,按照白泽的安排占宗应该两个都能学到的,可为什么只是因为柳寒泓没有跟上来,占宗就只能学会一个? “身上有太多尊者的赐福和掩盖,根本看不穿,啧,最讨厌那帮老不死的了。”白泽发动天赋能力,却发现根本看不穿刚刚那段时间柳寒泓身上发生的事情:“谁动了手脚呢?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是玄香?不应该啊,那蠢货不可能不和我说一下的,难不成是翠微仙?” 在四人都察觉不到的角落,玄香摘下脸上的猴脸面具,一手拿着根笔直的竹竿,右脚踩着左脚的鞋跟,将穿反的鞋脱了下来:“睡过头了,太着急连鞋都穿反了。 哈哈哈,我乃齐天大圣孙悟……唔,大圣的筋斗云果然好用。 白泽啊白泽,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事你知道了怕是连骨灰都得被扬了吧。” 说罢穿好了鞋子,脚底升起一片云雾,遮掩着身形朝远处飞去。 那片云雾哪里是什么筋斗云,不过是法力凝聚的普通云雾罢了。 远远的又拿出了那片荷叶,摇晃着脑袋向着翠微山方向飞去,水沟子应该也回来了吧。 青鸾县里一处民房,正躺在床上午睡的男子口中高喝着泥马比从梦中醒来。 男子是县里的衙役,最近值夜班带队看守城门,这才在白天午睡休息。 躺在一边的妻子一巴掌拍在他嘴上:“干什么?别把孩子吵醒了。” 那男子讪讪的笑着,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中间刚刚踢开被子的孩子,和另一边伏在桌边练字的大儿子,小声说道:“刚做了个噩梦,梦里我是个孤儿……” 占宗看向柳寒泓:“刚在那幻境里,我学到了个法术,怕是威力不下于大神通。你呢?” “我……”柳寒泓犹豫了一下:“一直在一个时空隧道里追逐着师兄的脚步,可时空隧道里慢上一秒,就无论如何也没能追上。” 占宗奇怪的看着柳寒泓,两人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她了解占宗的同时,占宗自然也是了解她的。 柳寒泓没有说实话。 不过占宗也不是太在乎,柳寒泓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少女,自然也该有不方便和他一个大男人说的事情。 两位师父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偶尔还有些事情吞贼不会和夷灵讲呢,男女大防嘛,占宗理解的。 “走吧,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暗中的那位前辈一直不露面,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些其他企图。”占宗说完飘身而起,向着山崖下飘去,山下不远处便是青鸾县。 占宗也是心里有些忐忑,刚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将那山洞毁了,万一那不是幻境,而是真的将大能的山洞毁了…… 人家好心教了法术,他却毁了人家洞府,这事说破天也不占理。 在开启走仙路前,应劫人是没有那么危险的,或者说一切危险都是在应劫人能应付的范围内,护道人在这段时间里是要适当的放手,让应劫人自己去应付,迫不得已下才能出手。 也是为了让应劫人提前适应下未来一路可能产生的危险。 所以两人便在客栈住了两间房。 柳寒泓闻到隔壁占宗房间里散发出的石楠花香气,皱着眉头关上了窗,在床边布下结界,拿出那块留影玉符。 这前辈到底是谁?所说的以后就知道了到底指什么? 柳寒泓手一翻,激活玉符想要再看看那留影,尝试再找找有些什么线索。 不想那画面并没有出现,一道黄光激射而出,瞬间便没入了她的眉心。 柳寒泓连忙紧守心神,法力喷涌而出布下十几层防御。 预想中的心神冲击和法力攻击并没有出现,脑海中反倒是出现了一篇功法。 片刻之后柳寒泓解除了所有的防御和结界,站在窗口打开窗看向院落中的假山,心中回想着那印在识海深处的留影和功法。 留影上那男子一片模糊,连露着大白牙的嘴都不见了,只留下笑靥如画的柳寒泓。 功法无名,并非是修炼之用,作用只有一个,可提升法术神通一倍威力,哪怕只是普通的刀砍剑削,依然可以增加一倍的威力,似乎是利用了某些大道法则才能起到这种效果。 这种强力的功法自然要有代价,代价便是将在使用者外表留下大道痕迹,也便是毁容。 柳寒泓心中纠结,二十几岁的少女,对于容貌自然是在乎的,可听那前辈的意思,自己似乎不得不学这功法的。 深深地呼了一口,好在那功法不难,不到一个时辰便可学会,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吧。 …… 后山,青衣目光穿过山峰,看着山坡上的占宗:“师尊,这届应劫人修为有些低了,若是将金丹弟子作为路引,似乎有些不够格啊。” “无妨。”良久的沉默,笼罩在雾气中的翠微仙才又开口:“青衣啊。” “弟子在。” 又过了良久,翠微仙长叹一口气:“我要是还年轻该多好。” 青衣心中忐忑,五千来年从没见过师尊这样惆怅过:“您是尊者,年龄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么?”又是过了良久,翠微仙才开口说道:“哈哈哈,长生啊。” “放心吧,金丹弟子当路引够了,应劫人毕竟是踩着各大教派上位的,哪个弟子愿意追随就去吧。” 各大教派对应劫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又爱又恨的那种。爱的是天地大劫来临,应劫人便是那出色的领头人,千难险阻集于一身,可以说‘敌人’至少要将一半的精力用在应对应劫人身上。 恨的是应劫人要到每处‘踢馆’,所到之处都将拜倒在他的脚下,若说整个门内同辈弟子没有能打败应劫人的,那怎么可能?可应劫楼百代对世间的贡献,各大教派自然要卖这个‘面子’给应劫人。以大局为重,能赢也要输。 让人又爱又恨的应劫人。 翠微仙向后躺在椅子里,挥了挥手,青衣躬身一礼走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翠微仙幽幽的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这次通天路走不走的成还不一定呢。” 青衣脚下一顿,而后迈步走了出去。 …… 李子木几人说说笑笑飞上了山,看着半山腰上占宗一群人健步如飞的向山上走着,柳寒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欧舒雁小声的感慨着:“柳师妹可怜啊,以往应劫人和护道人可从来没这样相处过。” 月似时也点点头:“夷灵和吞贼两位前辈犹如亲人一般,我听说以前的前辈关系也都很好。” “看他们这速度,估计要半夜才能到山上了,我们别等了,让瑶光师兄愁去吧。”欧舒雁落到广场上,看着迎面走来的瑶光笑着说道。 “那哪行啊,今天谁都可以不等,欧师妹可必须得陪我等着。”瑶光看着众人调笑道。 接着将耷拉着脑袋的促织从身后拉出来,看向月似时:“你的人带回去吧,都什么境界了,睡觉还梦游,图师弟还以为他偷东西呢。” 瑶光心里直撇嘴,祖师原谅,今日却是说了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易善尽和促织这两人能搅和到一起,而且还是一次性的,他自己还要帮着瞒住所有人,烦~ 第84章 难道师弟的腰不怎么样 桃叶儿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儒海琉蹦蹦跳跳,走到了促织面前:“说说,梦游哪里去了,怎么还被图师兄当小偷抓了?” 促织耷拉着脑袋,扭捏的说道:“做梦去逮鱼,顺着小河走湖里去了。结果是梦游,走到易善尽师姐洞府去了,结果师姐在闭关,我就赶紧跑回来,被图师兄看到以为我偷东西了。” 瑶光带着促织找到易善尽的时候,易善尽吓坏了,两人不过是多方因素影响下,各有目的的双修了一下,怎么还把瑶光惊动了? 略微逼问之下,两人道出实情,巧得很,两人修炼出了些许差错,一人阴盛阳衰一人阳盛阴衰,恰巧促织又对儒海琉有了救命之恩。 反正就是个很是奇怪的阴差阳错,两人双修了。 然而更为狗血的是,易善尽发现儒海琉对促织暗生情愫,照着易善尽对儒海琉的感情,那自然不会去争抢促织,也就要求促织对此事绝口不提。日后儒海琉若是与促织结为道侣,这事永埋在过去,即便没有结为道侣,此事也要永埋心底。 反正就是要保密。 瑶光就头疼的看着两人,嘴上骂着不知在何处的图总裂:“你踏马眼睛那么尖干什么!” 易善尽脸色不大自然,这事做的她如同水性杨花一样,看着促织骂道:“你还觉得心里不舒服,都白日易善尽了,你还有什么心里不爽的?”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可能,昨夜我一是为了感谢你救了师妹,二是因为修炼出了差错,怎么也要找个男人解决一二,选你恰巧是因为一次就可以做了两件事!” 三人很快便将谎言完善,至此,促织只是梦游到了易善尽的洞府,惊醒之时被图总裂看到以为是偷了东西。对外,易善尽则是在闭关,并不知道此事。 “行了,看你阴阳不调的样子,回去好好休养休养,多大人了还能做梦梦游。”瑶光看着儒海琉那样子,心里不由得感慨孽缘,儒海琉竟真的动了那凡心。 不过修士有了凡心,也不算什么事,不过是情劫而已,不管是未来结为道侣还是慧剑斩情,道心依然可圆满无痕。 月似时看着高杰远远的飞来,开口说道:“那我们就回去休息了,留下师兄自己在这当明烛吧。” 说完带着众人留下瑶光和欧舒雁面面相觑,飘身而去。李子木拉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长耳和安士追了上去:“又不是光头,在这当什么灯泡啊。” 瑶光嘴里嘀咕着:“春天还没到,万物就已经开始复苏,公海龟趴在……” 带着欧舒雁和高杰两人进了大殿,随意的坐了下来,看占宗他们那样子,估计要等后半夜快天亮时才能爬上来了。 这样着急上山干什么?在鳌首城住上一夜不好么? 天刚蒙蒙亮,李子木从躺椅上坐起身来,小途刚刚到了山上,还没来得及准备她的房间,李子木只能在客厅躺椅上对付一夜了。 月似时敲着门:“师弟师弟,开门。” “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日山跳下鸟巢,身影一晃化作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这不是占宗到了山上么,这几天内务那边要准备走仙路的事,今天就早点去给小途入下名册,不然等忙起来要等挺久的了。”月似时推开房门,看着一脸倦意坐在椅子上的李子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俩黑眼圈啊!” “师姐修为又精进了啊?到门口的时候我都没察觉到。”李子木随口感慨了一句。 “昨天晚上突破了,可以啊你这都能察觉到?”月似时笑呵呵的说道。 李子木其实只是随口客气一下,哪成想她真的突破了,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真突破了?” 莫名的焦虑了起来。 这么一吵嚷,小途也从卧房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草草的洗了把脸,李子木拉着小途和月似时一起前往内务部?:“话说日山要不要入名册?之前一直没注意这事。” “日山不用,神兽或者妖兽认主,不用入名册。 一会回去赶紧再建个洞府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月似时见李子木一路上都揉着后腰,睡一晚上躺椅而已,哪至于这么夸张? 难道师弟的腰不怎么样? 她哪里知道,李子木太穷了,昨夜回来时发现照明阵盘灵气早就耗尽了,又没修炼过瞳术,一时也忘了照明术。 夜里月似时渡劫之时,一个雷霆将他惊醒,睡得朦胧之中忘了是在椅子上,所以摔了下来扭到了腰。 走到内务大殿门前,恰好瑶光带着占宗走了出来,几人见到连忙稽首施礼,平时无所谓,在外人面前怎么也要表现出瑶光击金钟首徒的地位。 身后跟着一群人,徐飞仙带着随从紧随其后。 柳寒泓也迈出大门,见到众人站在门口,朝着众人点点头。 一阵微风吹过将脸上的丝巾吹动,露出丝巾下的脸。 月似时微眯着眼睛看去,连忙叫到:“柳师姐。” 柳寒泓看向她,有些疑惑叫住她是为了什么。 月似时指了指脸:“师姐,你脸上粘东西了。” 那一丝红印,晨光之下像是一条丝线,可那丝巾又不是红色的,怎么会沾上红色的丝线?况且柳寒泓出窍修为,无垢之体,哪有那么容易沾上些东西? 柳寒泓不自然的侧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向前追着众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吴端思走到愣住的月似时面前,眼角看着远去的众人,小声说道:“柳师姐脸上是被占师兄的剑划伤的,道伤。”说罢也不理会吃惊的众人,快步追了出去。 “道伤?”李子木看向月似时,不懂,师姐讲讲? “占宗的剑不是凡兵,被伤到之后会将自身所领悟的大道法则割伤,即便肉体能恢复,大道伤痕也很难恢复如初。”月似时也是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寒泓竟然被占宗的剑所伤? “那种道伤想要恢复,要么请尊者们出手,调动天地法则,以大神通将她领悟的大道法则彻底粉碎再重组,要么有些奇遇,得到些什么天地灵药,不过那种天地灵药,很难寻到。” “或许还有其他方法,只是我也不知了。” …… 翠微山上很快就忙了起来,在外务、内务和执法三座山中间的虚空上建造了一个浩大的平台,平台悬浮在半空作为本次观礼的道场。 不少已经听了些风声的散修、江湖浪荡子们,早早便来到翠微山拜访。 那可是应劫人,知道历史多的修士们哪个不知道应劫人意味着什么?若是追随应劫人成功渡劫,那可是小母鸡踩凤凰,不是凤凰也能飞上天了。 柳寒泓也忙里偷闲,练了那无名功法。出乎她意料的却是,那并不是毁容。 那是战纹。 那是大道法则留下的痕迹,神秘莫测。 银蓝色水波样子的战纹坠在两眼下方,水蓝色扇形花纹位于眉心,脸颊另一侧竟然也出现了一个对称的红色印记,仿佛那道道伤是故意画上去的妆一样。 长相依然甜美,气质仍旧冷傲,可这战纹却为她平添了些许魅惑。也不知是这功法就是如此,还是那前辈恶趣味,将这功法的副作用变成了这样。 那战纹不光是表现在脸上,连身上也出现了水波纹,错落有致的浮在细腻的皮肤上,彼此隐隐勾连形成了一道坚韧的防御。 至此,不只是刀剑难伤,连神魂心智都被眉心那道扇形花纹防护住了。 很快两周半过去了,这日占宗浩大的声音响彻在天地间:“道场成就,天路将成。 我辈虔诚,上香设拜。 坛下海众,俱扬圣号。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踏通天路,枉在世上走一遭。 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 宣告累劫之仇解伤符命,我当做十伤法界解众生苦,过往因果不堕三途,永脱幽冥长夜苦刑。 众魂升天而去,无鞅数众自天来。 随愿往生天尊,俱不可思议功德。” 随着占宗浩大的声音响起,坐在道场空中主位的青衣不由得皱了皱眉,应劫人开启走仙路时,自然是要向世间宣告一番,发些宏愿以此来告诉世人,前来追随应劫人,事成之后有好处。 可占宗发的宏愿都是什么玩意,怎么不是孤魂野鬼就是幽冥苦刑,怎么不为人间发些大愿,如此一来散修们会有多少愿意追随他可成了未知数。 不少前来观礼的散修也窃窃私语,这次跟随应劫人好像没太大好处啊? 隆隆天音响起,一道祥云从遥远的东方铺来不知几千万里,紫气染满了半个天空,众人纷纷翘首看向东方。 别说,占宗的宏愿不怎么样,倒是惹来了天地异象? 站在道场中间的占宗心里也纳闷,我这宏愿还没发完呢,怎么天地异象就这么大?难道是得了天道首肯?不由得面露笑容。 占宗原意是发下三个大宏愿,一为孤魂野鬼往世超渡,二为人间解难救灾,三为修士渡劫镶灾解厄,即降低渡劫难度。 对应着所谓的天地人三处。 没想到刚刚发了第一个宏愿,便有这样的景象,占宗不由得心中大喜,刚要开口继续第二宏愿。 就见道场最高处浮现一道雾气朦胧的身影,占宗愣了一下,尊者不该如此早就出现的,应该是应劫人发过宏愿,恭请尊者出面观礼鉴证才是。 台下散修们哪里知道这些,见翠微仙出现,跪拜的跪拜,稽首的稽首,双手合十口念法号的也有。还有人议论着不可直视尊者,故此尊者们现身都会笼罩在雾气中。 一张尊贵的八龙椅出现在翠微仙身后,雾气中的翠微仙一挥衣袖稳坐:“准!” 占宗不明所以,他发宏愿哪里用得着你翠微仙恩准? 就听不少人吵嚷着看那边。 占宗环顾吵嚷的人群,顺着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就见那不知蔓延几千万里的祥云从中间散开,露出了湛蓝的天空,散开的尽头,一只奇怪的动物前腿跪在翠微山边缘,向着这边俯首在空中。 那动物头似羊,长着狼爪子,五彩的麝鹿身子,尾巴很长犹如龙尾,全身覆盖着龙鳞。 有见多识广的人马上开口叫到:“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那是麒麟神兽!” 又和旁边的人说道:“应劫人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有天地瑞兽前来,只是不知是来观礼的还是认主的!” 边上一个大和尚吸着凉气道:“嘶~这麒麟要是来认主的,不得了不得了啊!” 不知何时,半佛魔道出现在翠微仙旁的座椅上,小声说道:“以往可没有神兽前来,这次怎么会有神兽出世?” 翠微仙微微摇了摇头,又想起他是笼罩在雾气中,只是摇头的话半佛魔道怕是看不见,便又开口说道:“我也不知,只是这麒麟跪在山外叩首,言说要前来认主,我问他要认谁为主,他却不肯说,只是跪在那里。” 半佛魔道思索片刻,才开口说道:“怕不是来砸那孩子的场子的?”隐晦的指了指站在场中央的占宗。 “我觉得也是。” “那您还放他进来?”半佛魔道不由得吃惊问道,虽然应劫人是要踩着翠微山上位,可翠微仙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怎么会放麒麟进来砸场子? “呵呵呵,走仙路?他走不走得成可不一定。”翠微仙声音阴冷的说道:“这样显得我好像是个反派。嗯,不好。” “反派?”半佛魔道不明所以,按说应劫人走仙路几乎没有失败的,毕竟‘暗箱操作’故意输给他,怎么可能走不成? 翠微仙摆摆手却不再说话,另一边徐国鉴的身影缓缓浮现,感慨了一句:“怎么神兽也来掺一脚了。” 麒麟向着翠微仙叩首,随后站起身,踏着祥云向着半空的平台走来,在半空中口吐人言:“神兽一族感天地变化,派我入世认主千年,以助众生脱离苦海。” 占宗听到麒麟的话,不禁喜上眉梢,刚刚开启走仙路,便有麒麟这种瑞兽前来认主,等完成走仙路一事后,完全不敢想象能在身边聚拢出什么样的一方势力。 第85章 全才够霸气了吧 麒麟很快落到平台之上,向着前方走去。 占宗不由得挺胸抬头,虽然神兽算不得什么太过珍贵的东西,但毕竟祥瑞的名头在外,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前来认主,锦上添花之事也是美谈啊。 “喂,走过了。”占宗看着在面前走过去的麒麟小声说道,一手抬起想要指向自己,又觉得有些尴尬,手放在半空放下也不是,抬起也不是,只好假装整理了一下衣领。 神兽这般不靠谱的?还是说麒麟眼神有问题,怎么就走过去了? 麒麟目不斜视,眼角轻蔑的看了占宗一眼,心里嘀咕着:“就你这样的,我还真瞧不上。”直直的走过了占宗继续向前走去。 白泽那最简单的试炼,不过是想让占宗查明那人所误会的一切,救下他的性命,可占宗仅仅是听着事情的过往便没了耐心,间接将那男子害死。 若不是看在夷灵和吞贼两人的面子上,哪里还会让他去学那陨星落月两式法术,结果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然只学会了一招。 麒麟不理会占宗,直直的走到了靠着前排的欧舒雁面前,欧舒雁在这里代表的是沧渊镇,位置自然是靠前的。 这下不止是下面看热闹的散修们议论纷纷了,连坐在上首的翠微山弟子们也开始议论了。 欧舒雁心头一颤,麒麟搞错主角了吧,今天这场合若是被麒麟认主,抢了占宗风头可不好。 麒麟在欧舒雁面前前蹄跪伏:“天上麒麟阁,人间帝王家,效力千年事,君命重如山,此志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可愿由我奉你为主,效力千年?” 欧舒雁不由得看了占宗一眼,就见占宗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心中不由得忐忑,今日好像要出大事。 麒麟又大声说道:“可愿让我奉你为主,效力千年?” 欧舒雁赶紧说道:“可以。” 已经抢了占宗的风头,若是再这样犹豫着耗费时间,占宗便彻底成了陪衬。 麒麟身影一晃,化作人形,五官却在不停地幻化,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却是麒麟千象,没有固定的面孔。 麒麟一手抬起,本源之力凝结,手中出现一把匕首,不停变幻的嘴一咧:“可能有点疼。” 说罢便向着欧舒雁右胸口扎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散修纷纷惊呼:“麒麟想要杀了欧舒雁?”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在尊者面前刺杀沧渊镇少主!” 有懂得的人连忙解释:“哪里是什么刺杀!那是神兽认主,要取主人心尖血一滴!” “欧舒雁原来是个右心人啊!” “竟然是右心人!” “哈哈哈,沧渊镇大家大业的,吃个移心丹改一改要害,不足为奇。” 很快麒麟便完成了认主,化作本相卧在欧舒雁脚边。 李子木看了麒麟认主的那一滴心尖血,不由得埋怨日山:“看看人家麒麟,就取了一滴血,认主前说得什么此志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多有逼格。” 点着日山的脑袋:“再瞧瞧你!喝了我一大碗血,说得还没点逼格。” 日山心里腹诽着,那是人多,人要是少的话你看麒麟喝不喝她一大碗血。 神兽不做杀戮,寿命悠长,却也没机会去喝血吃人什么的,总听人(其他妖兽等)说人血好喝,人肉好吃,有了认主这种不伤人和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喝上一碗尝尝味道,满足下好奇心? 嘴上却是一点不敢反驳,毕竟只是嘴馋,为了满足好奇心就喝了一大碗,那碗确实有点点大。 月似时笑嘻嘻的开口说道:“喝就喝了吧,一点血而已,稍作休息就好了,别那么小气嘛。” 李子木撇撇嘴,行,喝的不是你的血,你还护着她,却也不再纠结这事,都过去了随口说一说而已。 看着前面的欧舒雁向月似时请教:“师姐,高阶修士身体也这么脆的啊,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扎了进去取出心尖血了?” 欧舒雁听了这话,本想回头解释一番,可发现仍有不少人在看向她,也不好回头解释。 好在月似时开口解释道:“不是身体脆弱,那是麒麟认主的本源之力,炼体也没用。” “说起来我们有炼体的法门么?我都结丹了,也没有修炼过肉身强度。”李子木恍然,自从醒来之后,从来没想过肉身的问题,一直都只在修炼法力来着。 “炼体?以前有过炼体的,实力差不多相当于分神了吧。肉身强悍刀枪不入的,后来说是因为得了个什么病,仙医说是要开刀切除个什么东西才行。” 月似时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据说是好几个仙医,布了好几个大阵,切了两天半也没切开皮肤,最后传说那人疼死了。” “所以流传着炼体弊端大的说法,而且我们法力护住身体,不比炼体的差。炼体要常年苦练,风里来火里去,耗费时间长消耗资源多,一刻也停不了,一旦稍有懈怠效果还会减弱,哪有修法力来的一劳永逸。” 李子木了然的点点头,那死了的炼体人不会是得了阑尾炎疼死的吧?那不真成了笑话么? 占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不停地反复着那句“喂,走过了。”尴尬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嘴怎么这么欠! 那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总有人修为高深可以听到得吧?有人听到吧?听到了吧? 他们看我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麒麟认主这事?占宗脑子犹如一团浆糊,眼前阵阵发黑。 陡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脑发昏。 上首的青衣察觉占宗状态不对,便开口道:“今日应劫人前来,将开启通天路,近年来天地势变,将有量劫降世,望众人不吝,辅佐应劫人左右,为自己、为众生渡过此劫。” 说罢,一抬手,一块验骨石散发着白光飘在空中。 “今日便由我翠微山门人做那引路之人吧。” 这一句竟是用上了法力,振聋发聩声如洪钟。 占宗浑身一抖,刚刚是钻了牛角尖,心神不稳竟有了心魔之相,连忙默念静心法咒。 刚平静心绪,平台那边已经站上了一名翠微山弟子。占宗见状也不好再提剩下两愿。 唉,三愿剩一愿,这事闹的!占宗不由得腹诽了两句,顺便瞪了麒麟一眼。 麒麟在欧舒雁脚边窝着,打了个响鼻,就你发那大愿,不是鬼就是幽冥的,鬼才愿意理你。 真·鬼才愿意理。 其实这事也是凑巧,谁知道占宗备了三个大愿,又不先说出将发三个大宏愿,麒麟怎么知道那时候只是停顿不是结束,这才直接现身认主。 那名翠微山弟子走上前来,双手抱拳一礼:“在下翠微山三代弟子顾人心,师从翠石山林浩然,通天路将启,应邀前来应战,以为应劫人引路!” 空中那验骨石发出两道白光照在占宗和顾人心身上,两人身上纷纷冒出金光。随后平台四周升起结界,将整个平台笼罩的如同鸟笼一般保护起来。 验骨石可以在不窥探隐私的情况下,向众人公示年龄差距。 两人年龄差距百岁以下为金色,三百岁以下为红色,千岁以下则为绿色,千岁以上则是黑色。 走仙路一事,自然不会让年龄大的老前辈们去欺负应劫人,也不会找个和应劫人年龄差距太多的小辈去挨欺负。 要年龄和应劫人相距百岁以内,修为在同一境界。 相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也只是相对的,毕竟大家都懂得,这场战斗,大家都是陪太子读书。作为引路之人,凸显出自身修为不凡日后可堪重用就行了,再厉害也要拜倒在应劫人脚下才对。 本应由二代弟子出面接受挑战,可二代弟子哪还有修为低于出窍境的,如果占宗是元婴修为,出窍境的二代弟子还能封印修为到元婴期。 可他毕竟只是个结丹,元婴修为可没办法封印到金丹修为,那是生命本质的变化,不是区区封印之法就能解决的。 见两人年龄相差不到百年,占宗也拱手道:“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应劫人因为辈份问题,除了相熟的人外,一般都叫其他大宗门弟子为师兄,当然这是不深究的前提,深究的话那可是爷爷辈的。 坐在青衣旁后面的申渊看着台上的顾人心,小声对青衣说道:“瑶光有心了啊。” 顾人心自从林浩然受伤后,一直身前身后照顾着,已经几年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那孩子几年时间将林浩然照顾的很好,作为师兄的申渊自问是做不到他那程度的。(详见第12章,左手比六林浩然) 能在量劫之时追随在应劫人身旁,自然是有着大机缘大气运的,成功渡过量劫便可功德加身,自然有着美好的未来。 三代弟子不足七百,四五代弟子几万人,金丹修为的可也有着几百上千人,能专门挑出顾人心去做那第一个引路人,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一个上台的人,不能输的太快,也要探探应劫人的底,后面的引路人也能知道到底该用多大的力。 “瑶光也就是缺了点阅历经验,过上一二百年,养优处尊气势上来了,我都可以直接退位闭关了。” 青衣也满意的点点头,语气中也有着些得意,看看咱调教弟子的能力:“那时候就轻松咯,也刚好准备突破了。” 顾人心手执宝剑:“剑修,以剑入道。剑长四尺二寸,宽一寸二,以天罡神火将万斤寒铁提纯,重四十斤,名曰且慢!” 顾人心的剑不过是门内制式凡品,万斤寒铁提纯是真的,天罡神火也是真的。 不过万斤以天罡神火粗炼提纯到八千斤做了两百柄剑,以凡火锻造成型这事倒不必说出口了。起个名字也只是为了有些逼格,如此才能显现出应劫人并不一般。 顾人心哪里是以剑入道,金丹期若能入道那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他现在可是连道的门槛都没摸到呢。 毕竟,应劫人若是打败的尽是些平凡之人拿着平凡之物,怎能体现出他的不凡? 果然不少人纷纷议论:“还是大教派好啊,三代弟子用的都不是凡兵,修为刚刚结丹就能入道,天才啊!” 占宗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从入世以来,一路上并未遇见太多危险,出手次数屈指可数。他也并不能明确的知晓他实力在结丹修士里如何。 无论如何,阵势不能输,占宗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全才,尚未入道。剑名凝影。请了。” 全才,倒也不是太过自夸,在夷灵和吞贼手下修炼,自然是什么都要会一点。只是因为想起当时瑶光的话,当豪气冲天充满霸气,说全才够霸气了吧?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扬剑迈步向前,两道剑气于两人中间相遇,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不时雷光降落,火光冲天,打得甚是热闹。 顾人心心中不由的感慨,不愧是应劫人,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实力,他二十四五岁的时候什么境界来着?顾人心已然五十多岁了。 见占宗应付的游刃有余,顾人心便将五成法力慢慢提到了八成。 占宗心里有些诧异,这翠微山的师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他已经出了九成力,竟然还拿他不下。 “剑阵,万象消魂!”宝剑虚影万化,剑剑疾如风火,却让占宗没法以剑相挡。 瑶光可是提点过顾人心的,占宗是应劫人,身背数尊尊者赐福,虽然不能免疫幻境或是不受攻击,可也别想用神魂攻击伤他太重。 故此,万象消魂这种专攻神魂的剑阵他用起来也是不用顾忌。 不能赢,但也别输的太难看。 占宗闷哼一声,顾人心的剑道果然有些东西。 不能留手了! 占宗脚下一跺,四象虚影凝聚,地火风雷四散飘落,却是一念成阵。 顾人心顿时如陷泥潭,周身灵气相斥粘稠不堪,顿感天地相冲水火不容,风雷匿迹山泽不通。 占宗见顾人心在阵中寸步难行,不由得心下稍安,顾人心实力应该不如他:“师兄切莫相让,如果只有这么点能耐,那便跪下吧!” 说罢伸手一拉:“九龙抱玉柱!”九道雷光从天而降,纷纷缠绕向顾人心。 这一下若是挨实了,顾人心便再无反抗之力了。 顾人心只觉得九道雷光拉着他便要下跪,不由得心中有些恼火,这应劫人好没礼教,让你几分还要踢门踏瓦? “这怎么行?连师弟底细都没探出来,岂不是让师弟小看了?”顾人心不再挣扎,将宝剑插在身前,双手掐诀:“且慢!” 第86章 施主看走眼了 占宗听见顾人心一声且慢,不由得一愣,这时候难道要停手? 就听台下不少人哄笑:“这剑名起的妙啊!” 占宗见顾人心身前斜插的剑阵阵颤抖,也想起那剑名叫且慢,不由得暗暗骂道翠微山尽是些狡诈小人! 连忙将所剩不多的法力全部注入凝影神剑,高声喝道:“化龙踏山河!” 因那声且慢而愣了一下的占宗,这一式御剑术却是慢了顾人心一步。 顾人心身前的且慢剑悠然而起,似慢实快的飞至半空朝着占宗头顶激射而去。 杳杳渺渺似有无尽剑光充斥着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杀意令占宗汗毛直立。 占宗瞪大了双眼,一时心神被慑华龙踏山河竟发动的竟又慢了半分。 满眼的剑光,占宗总感觉看到了此生所见过最绚丽的剑光。 占宗并不喜欢诗词,但在那一刻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他听过的,为数不多的诗词中的一句。 一剑光寒十……多少州来着? 婉若游龙天降又似匹练行空,金丹修士竟能发出如此浩荡的剑气么? 这一式,挡不住! 难道第一战就要输? 剑光已然铺到面前,锋锐的剑气令占宗皮肤刺痛不已。 终于发动起来的凝影带着剑气化作的金龙,朝着那浩荡的剑气冲去,总感觉像那扑火的飞蛾。 叮! 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入耳。 浩荡的剑气顿时化作四散的灵气飘飞。 停在凝影上方的且慢剑身布满裂痕,下一刻化作碎片坠落一地。 凝影神剑带着金龙剑气在空中顿了一下,瞬间朝着顾人心劈去。 顾人心伸手掏出个符箓直接激活,凝影劈在顾人心身前两尺半处,荡起道道波纹却停滞不前。 占宗心中诧异,刚刚那剑势如此浩荡,怎么可能是他那般轻易挡得下来的?分明是顾人心在最后关头将那剑招散去。 顾人心的实力竟然在他之上?刚刚那时占宗已将法力耗尽,顾人心不但能在最后关头有法力操控剑势,还能不紧不慢的拿出符箓自保? 可他为什么故意输给我?占宗不明白最后顾人心为何散了招式还要主动认输。 通天路的战场上,自然是不能使用丹药或者符箓这种外力的,不然岂不是成了比拼家底。上战场前,自然会由主家(被踢馆的翠微山)准备保命符箓,防止出现意外。 用了符箓或者丹药,便默认为认输。 “师弟果然好手段,我这一式三千金丝绕山河还不熟练,果然是有形无实,遇见师弟那剑气金龙不堪一击,瞬间破碎。输的心服口服啊!”顾人心双手抱拳,气息不稳的说道。 顾人心八面玲珑,听占宗那招名叫化龙踏山河,便马上将他的剑招称为三千金丝绕山河,让这一切好像都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幻天意在一样。 其实那招不过是林浩然教他的一式普通剑招,哪有什么名字?有名字也不过是万剑诀第六式。 “师兄承让了!若是师兄能有好武器,我也没那么轻松。”占宗不由得客气说道,应该不会让我赔武器吧?万斤寒铁提纯到四十斤,天罡神火锻炼的神兵怎么这么容易破碎? 虽然不缺钱,但这种神兵也是不可多得的。 如鸟笼状的结界缓缓消散,众人议论的声音也传入两人耳中。为了防止外人干扰两人的战斗,那结界自然是隔绝了外部声音和传音,两人的对话倒是可以传出去。 有替顾人心惋惜的,如果‘且慢’剑能再稍微强上一点点,不被凝影神剑击碎,两人胜负还是两说。 可恶,穷小子还是没打过欧皇! 有夸赞占宗果然天之骄子的,果然天数所在,明明要输的时候,顾人心还不熟练的一式三千金丝绕山河竟然瞬间被破。 山河果然被踏山河破了。 如果不是天数加身,怎么可能会遇见这种临场对手出现失误的情况? 通天路陪太子读书这事,也只有各大教的主要人物、上台应战的弟子知道,散修自然是不知道的。 同样,在量劫结束前,应劫人也是不知道的。 可以说是全世界都在瞒着占宗一人,所有人都陪着他一人演戏。 尤碧莲激动的眼都湿了,高声尖叫着:“占哥哥霸气无双!占哥哥定能不负众望,解救众生脱离苦难!” 青衣喜静,哪里受得了下面人这样吵扰,便开口宣布道:“通天路第一局,应劫人占宗胜!” 又站起身,向着雾气中的翠微仙弯腰道:“请尊者赐福!” 雾气中的翠微仙伸手一指点向占宗:“赐福,禺疆九脉。” 乃是可免除一次死劫的保护,对应着三灾六难一大劫中风灾,当应劫人完成通天路时便会激活。 应劫人完成通天路之后步步是坎,时时有难,每赢得一场战斗,当由尊者给予相应赐福,每次赐福可挡一次死劫。 占宗恭敬的弯腰一礼:“谢祖师恩典!” 青衣开口说道:“应劫人先行休息,恢复状态后再继续第二战。” 占宗说道:“无伤,只需片刻恢复法力。” 说罢吞下回灵丹后,向后盘坐在虚空运功恢复法力。 另一边顾人心朝着祖师方向弯腰行礼,又朝着场下众仙们抱拳,而后悄悄从一侧下了平台,来到了后面休息的房间。 “见过方长师伯。”顾人心朝着上首的方长稽首。 而后开口说道:“占宗实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我八成法力便能将他打败。” 边上一名弟子皱着眉头:“实力不足啊,这样我也得压制些修为了。” 顾人心看着那人说道:“安在师弟,你最多用到九成法力,不可使用阵法。” 今安在点点头:“麻烦师伯将我修为封印到九成吧。” 方长点点头:“封印到八成,可使用九曲黄沙阵,不得使用万仙阵。” 说罢施展封印之法便将其修为封印了一部分。 顾人心又看向旁边的许万马:“师妹倒是可以发挥全力,家传的枪法可以用到第四式,第五式的话容易玩脱。” 许万马,许一军、许十军、百军、千军的妹妹,为了让她能追随占宗,三个哥哥动用手段强行让其结丹。 能追随占宗,自然是大机缘,各弟子自然可以自主的去追随,但能上台应战,和那些自主贴上去的分量当然不一样了。 所以这上台应战的机会,当然是要争一争的。 方长想了想,那结界可屏蔽外界影响:“稳妥起见,封印一成修为,第五式可以使用, 但是一旦用出,你就要像顾人心一样,当做不熟练半路将招式散去。” “应劫人比较全面,各方面擅长的很是均匀,你们只要让他明白,在某一方你们比他强一些就行了。他也不是傻子,在一项领域不敌,自然会想其他方式打败你们的。” 今安在和许万马齐齐一礼称是。 方长又开口说道:“日后你们三人就要跟随在占宗身边了,务必要全力辅佐不得懈怠。 若是有了其他弟子自主追随的,也记得帮衬一二。将来追随的人多了,也不要过于结党营私,要以大局为重。” 又专门嘱咐顾人心:“瑶光能从几千人里将你选出来,足以说明你是有能力的。日后你成为那引路使,可要平衡好各方势力,免得应劫人麾下势力尾大不掉,否则本末倒置于渡量劫无益。” 顾人心三人连忙口称是。 方长又分别给了两人保命符箓,又再其二人体内封印了一道保命法术,防止出现意外。若是在战场上封印的保命法术没有激活,那还可留到日后保命用。 不久,就听平台上占宗的声音传来:“请师兄赐教!” 今安在向着方长说道:“师伯,那我就去了。” 又冲着顾人心点点头。 “师弟仔细些,占宗实力不强,小心别玩脱了。” “放心,我速战速决。”今安在手中浮现一柄折扇,迈步而出。 一番客套,擂台上今安在朗声说道:“世人皆言应劫人天降奇才,涉猎颇广,今日我便布下几平生所学阵法,还请师弟鉴赏一二!” 说罢纸扇轻摇,不少阵盘飞出,按照阵图列次排开。 占宗笑笑,迈步踏进阵中,顿觉阴风呼号,陶陶绿色寂灭神火蜂拥如浪,地火水风汇聚涌动。 占宗在阵中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不时剑气涌动,将阵纹形成的各项神兽虚影击破:“这是一元水雾大阵?五行幻灭阵?还是屠仙弑神阵?” 刚开始占宗还是游刃有余的破些扑来的攻击,可久守必失,阵法布下去后布阵之人不过耗费些心神操控,除非等到作为阵基的阵盘法力耗光,才会开始消耗布阵之人的法力。 而占宗本身就不以法力见长,怎能如此让阵法消耗? 占宗左手不停的掐指推算,辅以天机策算终于找到了阵眼所在,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师兄布下的阵法、心神的操控果然非同凡响!” “且看我如何破了你的大阵!” 话音刚落,占宗扔出三个阵盘,以自身为中心,占了天地人三位,三才护法阵。 护住自身后,占宗才不紧不慢的扔出大量阵盘,星罗棋布的在今安在的大阵中飞舞。 阴风阵阵的蒙蒙月光浮现,清霜铺地。星光璀璨,一轮皓月凌空出现。 有懂行的散修马上开口解释道:“偃月云霜阵,星月合璧阵,皓月凌空阵,啧啧啧,占宗真是大手笔啊!” 今安在见状,手中纸扇轻摇,一元水雾阵和五行幻灭阵阵盘转换,马上便化作九阳云生结塔阵。 “师弟莫急,且看!” 阴风势头一转,化作无边烟气,炙热的气息隔着结界都让人感到炽热难忍。 那散修又开口对身边的大和尚说道:“这今安在将两个属性相冲的阵法布在一处,这等阵法造诣真是了得!还能在瞬间便进行转变,说明什么?” 那大和尚心里翻了个白眼,老衲有眼睛看得清,用得着你来解释:“说明什么?” 大和尚是个好人,若是不搭下茬这人该多尴尬啊?该做捧哏的时候也是不犹豫。 “说明今安在早就将两个阵法都激活了,只是一个引而不发藏在另一个阵法之下,这般心神操控,微妙绝伦啊!”那散修果然继续说了下去。 大和尚笑笑也不再继续说话,施主看走眼了啊,分明是三个阵法,两个引而不发的。 还以为你这散修眼力有多高,是个可造之才呢。 占宗手上动作一顿,四个阵法运转凝滞不堪。好在今安在换了阵法后似乎也没什么进攻的欲望,只是想在阵法的破解上一争高下。 连忙继续推算,算来算去只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怎么今安在的阵法运转的如此之快?连阵眼都看不清了? 心下一狠,咬牙扔出更多的阵盘。 破阵论道,无非就是你找我破绽我找你破绽,谁能先锁定对方阵眼,谁便占了优势。 当然,若是跟不上节奏,那以力破法便成了最优选择,前提是有那个力。 但那也便不是论道,只是破阵了。 占宗跟不上今安在的转换,便想以力破法。 数不清的阵盘四处飘舞,一张张阵图浮现。 那散修又开口叫到:“这是要以力破法?他能操控那么多大阵么?嘶~这都是什么阵,认不清啊!” 大和尚呵呵笑道:“鲲鹏万里阵、势吞八荒阵、星火燎原阵、烽火焚天阵,以鲲鹏起风,盖以八荒缩地之法,助力九天星火烽火,风凭火势火借风力。 又布清荷渡世阵、望月潮生阵、贯斗双龙阵,将风火渡到今安在阵法之下,截断其阵基,断了灵力来源,好一招釜底抽薪。 再用望月潮生,将风火大势威力翻倍,通过贯斗双龙阵操控,不用锁定阵眼,只要随意锁定虚空中一点,产生的灵力潮汐自然便能将今安在的阵法全部破除。” 那散修不由得讪讪笑道:“大师原来是个行家啊!有眼不识泰山了,刚还在和大师夸夸其谈呢。” 大和尚手作拈花状:“老衲不过恰巧识的,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施主着相了!” 散修若有所思,随后反应过来:“大师还真是采众家所长啊!” 今安在看着占宗布了如此多的阵,内心不由得感慨,真他娘的浪费,这就是家里独苗的待遇吗? 放下手中折扇,手中掐诀,直接弃了九阳云生结塔阵,阵势顿时一变。 第87章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九曲黄河阵!”今安在幽幽的声音传来。 占宗再观大阵,只见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侵人,黑裹弥漫迷日月。 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神仙难到,尽削去顶上三花;哪怕你天神厄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仙人无躲。 阵阵黄沙漫天,转眼便从占宗身边刮过。 黄沙散去,一座黄沙堆砌的沙雕凭空而立,面部栩栩如生,竟是占宗被黄沙化作了沙雕。 今安在心中一惊,不应该啊,按说修为已经封印到了八成,而且也没使用拿手绝技,三阵齐发,占宗怎么可能挡不住!坏事了! 他却没注意到,在第一次换阵时,占宗就因为三才护法运转凝滞,就将其散了,黄河阵黄沙吹起时,又耗费全部心神操控数个阵法,哪还来得及再施法抵抗黄沙。 今安在脚下一跺,悄悄的将脚下藏着的阵盘踩碎,阵法自破反噬袭来,喉头一甜,一口血含在嘴里。 占宗所化沙雕瞬间布满裂痕,黄沙如流水一般流下,露出里面惊恐万分的占宗。 眨眼恢复灵动,占宗手中法诀一按:“贯斗双龙,给我破!” 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四散,转眼轰在了今安在的胸口,今安在顺势吐出口中的鲜血,随后拿出符箓激活:“占师弟果然全才!甘拜下风!” 而后飘然落在地面,长袍遮掩下,一脚轻轻的碾动,却是将刚刚他自己踩碎的阵盘彻底化作齑粉,如此一来外面那些散修也就找不出阵法被破的原因了吧? 占宗大口的喘息着,那黄沙和汗水混在一起,脸上留下了一道道黄色的印记,显得颇为狼狈。 “师兄好手段!”占宗略微恢复法力,一挥衣袖,身上又变得光鲜靓丽。 青衣也是惊魂未定,今安在怎么下手没轻没重,险些赢了这一局,见状连忙开口说道:“通天路第二局,应劫人占宗胜!” 又站起身,向着雾气中的翠微仙弯腰道:“请尊者赐福!” 雾气中的翠微仙再次伸手点向占宗:“赐福,重黎南火。” 占宗恭敬的弯腰一礼:“谢祖师恩典!” 青衣开口说道:“应劫人先行休息,恢复状态后再继续第三战。” 占宗不再多话,盘坐虚空恢复法力。 今安在四下拱手悄悄下了擂台,回到后面房间:“判断有误,占宗比我们评估的要弱上一分。师妹怕是要再封印一成修为才是。” 方长眼睛微闭,默默思索,在选定引路人之后,顾人心三人自然是经过彼此对战,互相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三人实力如何,彼此也是有数的。顾人心没被封印修为,是因为要他去探底,而且实力自然不是一般强悍,对自身的把握也远超一般金丹修士。 今安在以阵法对战,占宗以力破法,可也算是让几人完全探出了底细。 手段众多,确实是涉猎颇丰,但终究是修行时日有限,各个领域所修不深。 简单说就是技能多,但是技能等级不高,伤害全都刮痧。 “不必再封印修为,家传枪法最多用到第三式,不可动用其他手段。” 方长嘱托道。 “明白。”许万马回答,又不解的问道:“师伯,占宗难道看不出我们故意输给他吗?” “呵呵呵,劫气入体,再加上从小就被灌输的思维,他是应劫人,当镇压一世,天数加身,他哪里看得出来。”方长笑道:“只要你输得不是太假,他只会认为是天意作祟,让你出现各种不适,比如发挥失常,比如临阵运功出差等等。” ……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不久,占宗的声音传来:“请师兄赐教。” 许万马朝着方长一礼:“师伯,那我便去了。看来这场不会是个精彩的战斗了。” 方长微微点头,许万马虽然是走后门来的,但也识大体,作为引路人也算不错。只是高杰,怕是没机会再去追随占宗了,略有可惜。 许万马俏生生的站在占宗对面,身着束腰红衣,一抹黄绫束着高马尾,柳眉杏眼翘鼻红唇,肌肤白皙姿容明媚犹如带露桃花。 腿长腰细身材窈窕。 走起路来长腿一甩,纤细的腰肢扭动,胸前硕果微抖,脑后的马尾也跟着跳动,不少散修的心也跟着跳动。 却拿着杆丈八长枪。 占宗眼睛一亮。 这场战斗必须要摧枯拉朽,畅快淋漓的拿下才是! 可惜是师姐……嗯,师姐好像更好了。 怎么心里隐隐的有些激动,那是刺激的激动? 不少散修纷纷叫好,不少胆大的还吹起了口哨:“姑娘加油!” “姑娘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细说怎么摩擦?” “哈哈哈!” “……” 占宗不由得皱眉,就因为这师姐漂亮,你们就想让我输?如此肤浅! 该死的看脸世界! 可惜了,师姐用的要是鞭子该多好。 “许万马,师弟请了!”许万马长枪斜指,单手朝着占宗一礼。 “师姐请了!”占宗收回飘飞的思绪,倒握宝剑抱拳一礼。 “以家传枪法入道,以我现在修为只能施展三式,该要速战速决了。”许万马那和身高不成比例的长枪一抖,便指着占宗迈开脚步冲了上去:“师弟小心了!” 占宗如临大敌,这师姐的风格好是刚烈! “腾蛇吐雾!”许万马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长枪灵活如蛇,轨迹难辨,哪还像长枪,分明是无数毒蛇照着周身要害撕咬而来。枪头微颤间雾气腾腾,点点寒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好似星河坠落人间。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许万马法术间杂着基础枪术,施展着家传枪法。 占宗则是手段多变,时而法术时而剑术,偶尔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也是能让许万马手忙脚乱。 “翠微有姑娘,策马似脱缰,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将长枪扛。通天路上斩妖除魔太匆忙,不如与我做羹汤,红衣当配白裳。”那大和尚旁的散修嘴里念叨着,一手激动的扯着大和尚身上的袈裟:“就凭这个姑娘,我就当追随占宗应劫去!” 说罢身形一晃身上灰衣已然换成了白衣。 大和尚愣了一下,你扯我袈裟就不和你追究了,你这说着话换衣服是什么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衲我有什么特殊癖……哦,红衣当配白裳,所以你就换了白衣?看把你风骚的。 大和尚撇着嘴使劲扣着那只扯着袈裟的手,你别把我袈裟扯下来,丢人。 心里也不由的感慨着许姑娘确实漂亮,若不是老衲六根已净,可能也要追随而去吧。 “须弥碎星!”不知觉间,许万马已经将家传枪法用到了第三式。 许家枪法,共七式,前六式任意境界都可使用,只不过是威力各有不同罢了。据说第七式可破碎虚空,撕天裂地,那是禁忌之招,可惜连家中合体老祖都无法用得出。 每一式的威力提升都是巨大的。 占宗顿时便感觉压力骤增,无数星芒从虚空中激射而出,不知来源去向却都指向占宗。 “梧桐落院深!”占宗施展御剑术攻向许万马,又双手掐诀施展出一式防御。 四面虚幻的围墙出现在他的四周,法力操控着天地灵力凝结成梧桐叶。 星光似雨般急落,打得那梧桐叶破碎凄零,片片飘落到院落中间,不但防住了须弥碎星,还为占宗恢复了一成法力。 “师姐,三式已过,吃我一击吧!”占宗高喝道:“夏极八斩!” 一股炎热的气息冲破了许万马枪式的封锁,阵阵南风吹散了雾气,八道剑光旋转着搅乱了许万马周身的天地灵气,也割断了她源源不断的进攻气势。 已是入冬的翠微山方圆百里,草木竟然快速的发芽抽穗,宛如入夏时节一般茂盛。 许万马本能的想使出第四式,但见到占宗涨红的脸色,颤抖的双手,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便马上收势,长枪横在胸前去挡那冲来的八道剑光。 轰! 一声巨响,狂暴的灵气冲击着雾气形成一道滚滚圆环向外扩散而去,撞击到结界上发出阵阵轰鸣,而后缓缓消散。 雾气散去,占宗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衣衫飘飞,风度翩翩犹如一代宗师。 被冲击到结界边的许万马拄着长枪,晃晃悠悠,身边的护体符箓明灭不定,却是使用了符箓认输了。 青衣皱着眉头看向占宗,心里嘀咕了一句海外禁术,应劫楼何时将这禁术也教给应劫人了? 素律界修炼历史悠久,古老年间自然有过多种修炼方式,有些因天地变化自然不再适用,便慢慢被时间消磨殆尽,有些因为有伤天和,被世人唾弃成为禁术。也有些会加剧天地变化,加快量劫的到来,自然是被各大教派所不容的。 比如曾经的炼体,便是不适用被人遗弃,比如曾经有个大能练就的将月亮拉下的法术,有伤天和又会加剧天地势变,当然会成为禁术。 而占宗刚刚使用的夏极八斩,也是禁术的一种,他实力不足,只是影响了方圆百里的气候,又因为是翠微仙道场的影响,余威的影响用不上两天半就能恢复如初。 但这招若是在荒野中使用,定然会将百里内气候改变,到时天时不稳四季不调,说不上会造成多大业障。 青衣轻咳一声:“通天路第三局,应劫人占宗胜!” 结界应声而破。 又站起身,恭敬的向着雾气中的翠微仙弯腰道:“请尊者赐福!” 雾气中的翠微仙再次伸手点向占宗:“赐福,雷泽浮生。” 占宗恭敬的弯腰一礼:“谢祖师恩典!” 青衣开口说道:“应劫人先行休息,稍后进行天路挑战第一战。” 占宗不再多话,盘坐虚空恢复法力。 应劫人开启通天路,先由主家派出三人作为引路人,三局之后,将由应劫人自主选择门内弟子对战三局。 有不少人戏称这六场战斗为应劫人的三请三让。 占宗一心二用,一边运功恢复,一边想着刚刚的战斗,虽然过程波折,满头大汗身体颤抖的,但结果仍然是爽的。 累当然是累了点,毕竟是一挑三,最后的许师姐又那般坚挺。 占宗心里依然是高兴和兴奋,以及对未来的畅想,早早的便入世开启走仙路,虽然修为略显不足。 但毕竟有某位鲁姓先贤曾说过出名要趁早。 结丹修为的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现在若是能闯出一片名堂,那是年少成名,名声在人间流传,应称之为少侠、仙君。 所到之处必然有无数拥趸风靡世间才对。 如果等突破到元婴了,他都快四十多岁了,那别人会叫他什么?老道?还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随着飘飞的思绪,占宗也恢复好了状态,握了握拳头,啊这力量充沛的感觉! 青衣见占宗站起身来,知道他已经休息好了。 一挥手,天空出现上千个名字,却是翠微山名册中金丹修为的弟子。 “门内尚能接受挑战的弟子名册皆在此,应劫人可自由选择。” “祖师,夷灵两人这么不顾全大局的,竟然将禁术教给了占宗?”半佛魔道看着擂台上挑选人名的占宗,不由得和翠微仙抱怨:“回头他再多用几个禁术,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应劫楼可是存有不少禁术的。 “他们两个哪可能这样跳脱,占宗自己偷学的。”翠微仙语气平淡的说道。 “偷学的?”徐国鉴惊讶的叫道。 徐国鉴是不懂什么禁术的,天才(家底丰厚)的他不过修炼了两百三十多年,哪里知道禁术这种事情。就像观战的那些散修一样,只会觉得占宗这一招夏极八斩威力不俗,是个秘术而已。 “在他们两人坐镇的应劫楼偷学禁术,这……难度太高了吧?”半佛魔道也是惊讶不已。 “应劫人不可以常理度之,自然可以做到。哪个应劫人手里没掌握着几个禁术,只是夷灵两人从没用过罢了。”翠微仙看着正在挑选人名的占宗,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半佛魔道听着这声疑惑,又因为翠微仙笼罩在雾气中,也不知他在咦什么。 “呼……”翠微仙深深的呼了口气。 好似有着无限惆怅和不安。 半佛魔道和徐国鉴不由得有些不解,世间第一人为何会不安:“祖师,您这是何意?” 翠微仙慢慢摆了摆手:“神通不及天数,克星已在路上。” 第88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不知何时让我来 “神通不及天数,克星已在路上……”半佛魔道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而后看向占宗:“祖师的意思是,占宗要出事?” “不知……”翠微仙感慨了一句,而后便不再说话。 一边的徐国鉴看着两人在那打哑谜,总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三个人坐在一起,你俩老是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是怎么个意思? 便小声问半佛魔道:“道友,禁术是什么意思?” 半佛魔道人多好啊,徐国鉴不问他也不想搭理他,但问了就会耐心回答:“简单说,禁术就是可对世界造成巨大影响,且影响是向坏发展的功法、法术等。 比如占宗刚用的那式夏极八斩,是一套禁术中的一式,还有三式分别是春获一暝、秋意战水、冬德斗动。 这四式法术,可以造成天时不稳四季不调,比如他用的那个,如今已经入冬,可此招一出,方圆百里犹如入夏。时令不顺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以我们如今的境界,随意出手便可毁天灭地,岂不是要畏首畏尾,成为禁术一般的存在?”徐国鉴不由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辛辛苦苦到了尊者境界,结果告诉我现在没办法随意出手了? “自然不是,只是无论任何境界,随意的毁天灭地造成大杀孽,都要承担后果的,我们只是影响更大了一些而已。” 另一边占宗仔细看着半空中千多个名字,通天路挑战这种事情,冥冥之中有所感应的,当看到哪个名字有所意动,自然就是天意所在。 可看了半天,名单已然看了大半,那玄之又玄的感觉始终未到,占宗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人心若是乱了,自然容易胡思乱想,一会想到别安水没入水中时那道水花,一会想到个男子仰面坠下悬崖,又想到了那个算命的老乞丐。 老乞丐?月似时那句即便是尊者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回荡在耳边,占宗乃是当世应劫人,自认身份特殊,地位尊贵比之尊者也不遑多让,小小一个月似时也敢出言威胁? “月似时师姐可敢应战?”占宗朗声问道。 坐在看台上的月似时一愣,你有毛病吧?(可还记得月似时功法的特殊性?)那名单上哪有我名字? 没等月似时开口,青衣便已经开口:“月似时不在名单内,前几日已经突破到元婴,不可再做拦路使。” 通天路上有引路人,当然也有拦路人,被应劫人挑战的便被称之为拦路使。拦路使当然也不能仗着修为去欺负应劫人。 占宗仰头叹了一口气,环顾擂台下的观众一圈,一脸遗憾的表情:“唉!听闻月师姐实力不俗,本想领教一二,可惜了。只能等我也突破之后再讨教了。” 眼角看到尤碧莲一脸痴迷的看向他,不由得想起在鳌首城时她似乎与那个李什么来着的有些摩擦。 啧,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占宗不由得搓了搓手指,替她在这万人瞩目的擂台上出一口气。 她感动之下应该会蓬门今始为我开吧? 李什么来着? 尤碧莲耳边传来占宗的声音,不由得一愣。“那个叫李什么来着?”占宗的传音如此问道。 可尤碧莲刚入仙途不久,还不曾学会传音之法,只好大声喊道:“李子木!” 坐在月似时身边的李子木打了个喷嚏,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回头看向月似时,就见她盯着台下一处,顺着她目光看去,哦,柳寒泓师姐在那边啊,却忽略了旁边的尤碧莲。 占宗朝着尤碧莲微笑着点点头。 尤碧莲耳边又传来了占宗的传音:“春风又绿江南岸,不知何时让我来?”尤碧莲不由得挺了挺胸,捂嘴娇笑着白了占宗一眼。 这一笑风情满满,娇俏如花。 月似时突然伸手按在李子木胳膊上,李子木惊讶的看着师姐,正想着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 就听台上占宗大声说道:“李子木师兄可敢应战?” 青衣不由得皱眉,这占宗怎么总不按套路出牌,点些名单上有的不好吗?那李子木是水沟子专门说过不要放在名单里的,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名字? “李子木不在名单之上。” 擂台下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难不成翠微山舍不得弟子被应劫人带走?” “怕不是这弟子实力太差,上去就被一拳撂倒,怕丢人吧?” 占宗更烦了,本来那玄之又玄的感应就没出现,如今连点两人都不能上台:“师兄若是怕了,自然可以避战,我再挑战他人便是了。只是怕台下众人传出去,祖师名声有损啊。” 台下众人更是沸反盈天了,谁不知道翠微山的都是好人,随便编排几句又能怎样:“输了就输了呗,毕竟是应劫人嘛!” “哎,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走的是至尊之路不能输呢?” “那就更不能逃避战斗了!”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不是嘛?” 翠微仙看着下面闹哄哄一片,淡淡的说道:“神通不及天数,克星已在路上。” 半佛魔道猛地看向李子木,竟然是他?难道他是占宗的克星? …… 大和尚身边的散修咂着舌头:“啧啧啧,要出事啊。” 他旁边的一个黑衣老道闻言问道:“道友何出此言?” “不在名单上,那肯定是翠微山不肯放手的弟子了,这种人要么身份重要,要么自身特殊。”那散修摇头晃脑,边上的大和尚是个高人,总不能你也是个高人吧:“占宗强行要和这人结缘,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那老道伸手一握,一道已经消散的传音法术出现在手中,竟是被大法力强行从时空中具现成型,随后放到那散修耳边,占宗的声音传来:“春风又绿江南岸,不知何时让我来?” 那散修欲哭无泪,右边大和尚是个高人就算了,怎么左边老道也是个高人,凭着这手从时空长河中回溯传音法术的能力,怎么也是个合体强者,再向上他都不敢猜了,尊者怎么可能和他这样的散修混在一起? 那老道隐晦的指了指那边的尤碧莲:“对她说的,很明显是个争风吃醋的由头。” 随后看向虚空中的翠微仙三人,隐晦的稽首,却是听到了翠微仙的那句话。然后拍着那散修的肩膀:“哎,年轻真好啊!”随后身影缓缓消散。 那散修耳中传来那老道临走前说给他听的话,但他认为这话应该是说给台上占宗听的:“不敢大声语,恐惊梦中人,黄水嘴中灌,此物最醒人。携毒者上前,结石君在先,携糖者后撤,莫使其尝甜。呵呵呵……” 狗屁不通的诗,但他可不敢说出来,那可是疑似尊者做的诗。 他再次抬起头望去,虚空中笼罩在雾气里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四个。你踏……是尊者混在我们这干嘛,哎呦,吓死了! 李子木也是一脸懵逼,正看热闹呢怎么自己成了热闹?他这点实力上去不被一拳撂倒,也只是再加一拳的事,虽然境界上去了,可心里总是有些逼数的。 那一会手中的枪能不能用?以前小说里穿越者遇见这情况是不是都霸气的打脸来着?可很早前瑶光说过要输的啊! 听着台下的吵嚷和看台主位上青衣师伯铁青的脸色,李子木知道不上去不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名单上,但这时候不登台青衣可就无法下台了。 悠悠之口杀人不见血啊。 “师弟,比划两下就认输,别用那个。”月似时面色不善的看着尤碧莲,你丫的嚼舌鬼。输了的人可是要跟随占宗,为其效力直到量劫结束的。 “师姐放心,我上去扔俩场面大的法术就认输。”李子木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占宗这孙子(辈分上来说,还真是孙子)放着名单上千多号人不选,选了他,但必然是没安好心。而且看师姐看向尤碧莲的眼神,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难不成是尤碧莲作梗? 当然也许只是想多了,占宗只是认为追随着自己的脚步,是个大机缘想要拉他一把? 青衣见李子木落到了擂台上,也不好再开口阻止,一道玉符飞向李子木作为保命之用,又一指验骨石发出两道白光照到两人身上:“天路挑战第一战,拦路使李……嗯?” 青衣惊讶的看着两人身上冒出的黑光,黑的发亮啊!这个李子木刚突破到结丹的吧?两人年龄怎么会差距到千年以上?若是差距到几百年还能理解,毕竟融法境界就能活五百年了,可这千年? 嘿!李子木咧嘴一笑,不愧是孙子啊,爷爷我都千岁了!不对,怎么会千岁? 占宗脸色一变,他分明只是结丹初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超过千岁:“李师兄,若不是修炼这块料,还是早些还俗,免得日后感慨含饴弄孙机会不多啊。” 却是嘲讽李子木年纪如此之大,竟然只是金丹修为,不如回到凡俗早早娶妻生子得好。 金丹修士不过也才能活一千年,有些奇遇多活一二百年,那李子木至少已经一千零二十四岁了,还有几年好活? 李子木心里也是阴晴不定,不能修炼又寿限将至,怎能不忐忑,可嘴上依然不能弱了气势,手腕一翻,拿出了两杯酒,一杯抛给占宗:“师弟还是好好琢磨渡劫之事吧,虽然不想和你是那同道中人,但我先干了。”说罢隐晦的看向了尤碧莲。 小样,祖安三年父母双全,跟你开玩笑呢?当然也是吹牛的,根本就没敢选祖安。 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突破不过几天,怎么能直接到了千年寿限,在结丹前便已经突破了五百年寿命大限,多活了五百年。 占宗面色阴沉,将那杯酒摔在地上,语气发冷的说道:“不劳师兄关心了。我看师兄还是早点突破吧,不然过不了几年,道途上少了一人,我可是寂寞的很,可悲可叹啊!” 心中气愤不已,在我面前白莲花,竟然蓬门早就为他开? 不少观战之人纷纷议论:“怪不得不在名单上,原来是将要寿终了!” “却是误会翠微山了,没多少时间的在占宗手下,占了名额不说,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寿终了啊!” “这李子木这般心大,都要寿终了还有闲心看通天路擂台,神经未免太过大条了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突破无望,破罐子破摔等寿终呢?” 纷杂的议论声中,左一个寿终右一个寿终传入耳中,深深地刺痛了日山的心。 虽然是被玄香坑了,可日山也并不真的怨恨玄香和李子木,毕竟若是不认主,等到大劫降世,也是活不了几年的。 可她骂主人短命鬼可以,你们这帮东西也配? 身影一晃站到了李子木身边:“休做口舌争,不如和我打上一场怎么样?” 李子木按住日山肩膀:“你上来干什么?” 占宗也开口嘲讽道:“小妹妹,你要是想追随我,我可以给你个位置嘛,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万一你输了哭鼻子怎么办?” 日山冷冷笑道:“我是你祖奶奶!大话谁不会说?我还说打得你管我叫爸爸呢!到时你可别哭才是!” 李子木又开口:“你……” “你闭嘴!”占宗和日山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道。 卧槽!两人好凶! 日山一手拍在李子木胸口,将他推到擂台边缘,随后一指验骨石,两道白光照在占宗和日山身上,盈盈金光闪耀,符合擂台规则,结界自动升起! 青衣愣了一下,她怎么能激发验骨石?虽然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也不是谁都能用的才是? 李子木回头看向身后的结界,你们俩倒是把我放出去再打啊! “主人的契约神兽,日山!” “应劫人,占宗!” 两人火药味十足,却依然不忘互报家门。 欧舒雁脚下的麒麟突然从鼻子喷出一口气,肚子一鼓一鼓的,兽嘴里发出了嗤嗤的笑声。欧舒雁不解的看着麒麟,你笑什么啊? 瑶光看向青衣:“师尊,这?要不要阻止一下?” 青衣刚要抬手将结界打开。 突然赤气出于东南方,天色如血,如晦如明,大地震颤,空间不稳,大凶之兆! 第89章 腹中之子乃贵人 二代弟子纷纷站起看向东南方,虚空中的四人也一转头看去。 牙仙开口说道:“魔族封印破了!” 翠微仙淡淡开口,声音浩大的说道:“量劫开启,魔族尚未完全破封,通天路继续。” “此次量劫当由魔族开启!” 声音传遍整个人间,瞬时间各大势力纷纷开始召回在外弟子,大劫将起,要有所准备才是。 各个大能们继续将目光投向翠微山,刚那神兽小姑娘和应劫人口舌之争,也是有趣。 如此一耽误,结界内两人已经开始了斗法,青衣也不好再出手干涉,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欺辱了应劫人。 “瑶光。”青衣突然想起了一事。 “弟子在。”瑶光站起身回道。 青衣抬手示意他坐下说:“那个日山是神兽吧?是什么实力的?她知道要故意输掉吗?” 因为要故意输的事情不能声张,否则被有心人利用会坏了占宗无敌的道心,所以此事只有参加前三场的弟子知道。 而后三场是由应劫人主动选择,在选择之前谁也不会知晓到底是谁上台。但是选人的名单则是由主家提供,这便有了可操作空间,名单中实力强的交代一番便可。 或者在上台时,主家传音告诫一番也是无差。本来打算阻止两人,可突然出现那大凶之兆,使得青衣没来得及阻止,故此一问。 “啊,应该知道吧?”瑶光不确定的说道:“她实力到不了元婴,是凤凰,战力不太强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青衣略微安心,神兽实力起伏不定,强行算来境界算是高出占宗的,如此占宗不论是输赢,都有借口,还好。 大不了舍下老脸狡辩说,神兽不该参与通天路,这场不算。要是赢了,那更好,只是日山是认主神兽,却不能追随占宗了,除非李子木主动去追随。 应劫楼里,躺在摇椅里正在看书的夷灵猛地坐起来,动作之大吓得吞贼一抖,手中半个海棠直接掉到嘴里卡住了喉咙。 吞贼翻着白眼,终于将嘴里的半个海棠强行咽了下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深吸口气缓好了气息。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这回不脏了吧? 举起拳头哈了一口气,狠狠的捶在了坐起来的夷灵肚子上:“干什么!吓死我了!” 夷灵疼的瞬间弓成了一只大虾。 稍后缓过来的夷灵开口说道:“占宗出事了。” 吞贼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算了算,算了,算不出来:“什么事?要我们出手么?” 夷灵面色不定,山上那老头坑我?怎么会这样? 恰在这时翠微仙的声音传来,不停地回荡在空中。 夷灵不由得面色难看:“量劫开始了,我们不能出手了。” …… 日山举手投足间无尽烈焰挥洒,或是从天而降或是地底无端生成,占宗也是手段尽出,各色光影纷飞,不时轰然巨响,两人竟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占宗冷笑一声:“就这点实力也敢强出头?春获一暝!” 温热的东风凭空吹起,借着日山的火焰,一股黑气从地下冒出,杳杳渺渺无迹无踪,笼罩在日山周身。 日山晃晃悠悠险些栽倒,只觉得眼前鬼影重重,头脑发昏。一咬牙化作本相,笼罩在一片凤凰真火之中,眨眼便将占宗的春获一暝破了去。 神兽本相战力自然是比人形化身强上几分。 亮丽炫彩的凤凰真羽随风抖动,闪着鳞光的尾羽修长如剑。 “你骂谁是蠢货?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凤凰脑袋一歪,口吐芳菲。 占宗不由得恼怒起来,这句全家都是蠢货刚好掐在了他的痛处。 他出生在凡俗界,父亲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母亲恰好脑子蠢笨。 他父亲毕竟是个傻子,那日偷跑出来在村里闲逛,刚好遇见她在地里捡拾收割后剩下的麦穗。弱冠之年火气旺盛,见那晃动的丰臀,又嬉笑着跑到了她前面弯腰探头看去。 自古英雄爱高山,哪闻豪杰踏平川。 便是个傻子,也知口粮之重要。何况那两个玫红色的痣点在山顶,如此耀眼。 那日麦田里哼叫声不绝,持续了一个下午。直到气喘吁吁的傻子,短短三秒的一口呼气伴随着哼叫声结束。 蠢笨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脏了的衣裙上的泥土苦恼不已,洗衣服是很累的。 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沾了泥土难道不脏么? 自那日之后,傻子不时偷跑出家,行那见缝插针之事,已然食髓知味。 事情是被母亲的家人发现的,她隆起的肚子,和不时濡湿一块的胸口,哪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那日了解清楚的全家人已经收拾细软准备逃命了。 地主那般高贵的血统,岂是她们这样的贱民可以沾污的? 当初地主家的一条狗,在街上骑了野狗,第二天全村方圆十里的野狗哀嚎不已,不是断了腿就是碎了脑。 一直持续了两周半。 如今可不是狗,是人。 全家没有一个人敢做那成了地主亲家的春秋大梦。 回到冥国当了姨太太,你可真敢想啊! 没等走出村口,地主家的家丁、打手已经堵了上来。 全家七口哗啦啦跪了一片:“这就将她浸了猪笼!” 打手们早得了命令,棍棒就要加身时天降仙人,夷灵和吞贼来了。 “腹中之子乃贵人。” 只是这一句,蠢笨的她成了地主最喜爱的儿媳、媳。仙人的话在这,便是条狗,也能心甘情愿的睡在一张床上。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从哪里流传着怀了贵人的孩子,便可母凭子贵,野鸡变凤凰的传言。 占宗从小便讨厌那个流着鼻涕的傻子父亲,那个不时衣裙脏兮兮不知道洗的蠢笨母亲,以及后来出生的既是叔叔又是弟弟的盲呆子。 还有再后来占宗已经到了应劫楼开始修行后,才出生的几个叔叔还是弟弟,反正也是分不清。那地主以为出了一个贵人,也许她生的下一个也会是贵人。 自从占宗记事开始修行起,便再没了亲人。那几人不过是凡人傻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美其名曰无情道。 哪怕如今已是万人敬仰、处在世界中心的应劫人,那蠢笨的几人,依旧是他心里不可碰触之耻。 连师父都不会多提一句回家看看父母亲人的存在。 第90章 还好,还在…… 台下惊呼之声不绝于耳:“好美的鸡!” 有人开口解释道:“那是凤凰,什么鸡!” “不管,鸡你太美!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那人又开口道:“想个屁,别看她刚才是小姑娘的样子,神兽其实没有性别之分,她还有男身的!” “男身?那不更好……” 占宗恼怒万分,双目赤红,脑中不由得回忆起那不堪的三人(其他几个既是叔叔又是弟弟的人占宗并没见过)。 以及在他们身边生活的那几年。 那是他嘴里曾说出过爸爸、妈妈这样称呼的几年。 那天他穿着一身锦衣,身后跟着七八个打手,刚刚在外面玩了泥巴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夷灵和吞贼。虽然已不记得当时夷灵的样子。 占宗只记得,他一身白色锦衣沾满了泥巴,像是从泥坑里打滚出来小猪。 刚刚跨过门槛,就见上首坐着两个仙气飘飘的陌生人。那个男的一身长衫,什么颜色什么样式,长得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女的一身红色锦衣,白色狐皮嵌在衣裳边缘,微风吹过,白色的狐毛轻轻的抚在娇俏的脸上,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张脸,截止这一刻为止。 爷爷一脸局促的陪坐在一边,爸爸一脸口水的看着那个女的,随后便被爷爷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四个家丁拉着爸爸的手脚将他抬走了。 妈妈一脸溺爱的将他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那泥巴蹭在了她隆起的肚子和濡湿的胸前。 占宗仰着脸看向妈妈,满脸皱纹呆滞的眼神,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的宝贝。又转过头看着那个女的,妈妈和她比起来,简直就像一滩牛粪和珍珠。 吞贼看了看妈妈怀里的小姑娘,嗯?小姑娘? 占宗摇了摇头,看着吞贼不由得开口说道:“等我长大了,你要嫁给我。” 夷灵开口说道:“两个女孩不能成亲。” 吞贼对爷爷开口说道:“我们的来意你也知道了。”像是对着妈妈又像是对着她怀里的小姑娘占宗说道:“我们来要带你去修行了。” 占宗看着吞贼娇俏的面孔:“你嫁给我我就和你去修行。” “不行!我是你师父。” “那我不去,你要嫁给我才去。”占宗倔强的摇头,脑袋上两个羊角辫跟着一起晃动。 爷爷一把拉过占宗,伸手就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两巴掌:“叫你去你就去!” 占宗脸色涨红,哇哇的哭了起来:“爸爸!爸爸!有人打我!”这一哭,占宗顿觉不太对劲,怎么记得当时他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吞贼就走了的? 李子木身上符箓明灭不定,这俩人打的太凶,真不知道这符箓还能坚持多久。不过山主没出手救他,想必他是安全的。 咦?两人怎么都站在那里不动了?李子木左看看占宗,右看看日山。 日山眼中闪着诡异的绿光,不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走神了一样。 占宗双眼翻白,迷茫的走来走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 哦!李子木恍然大悟,日山好像挺擅长幻术攻击来着。 幻术这种攻击,就像斗法之人水漫金山,水漫金山哪里脏了? 攻守双方的神识,一方为海水,一方为山。 如果(白素贞)掀起的浪头足以漫过山头,那守方(法海的金山寺)自然会沉浸其中,任其摆布。白娘子和法海斗法也成了瑟瑟么? 有时白娘子的水浪不够多,但也有那么一点,这时候就要看金山寺够不够高、够不够坚挺。 可能金山寺不够高不够坚韧,一着不慎(法海)也会被拍的两眼翻白。 如果白娘子掀起的浪花太小,攻守双方神识只能干涩的互相碰撞,那金山寺还能陷入幻境,只能说法海演技太好。 至少比3d区的菩萨要好。 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白娘子和法海斗个法怎么就瑟瑟了? 不过也好,幻术这种东西,没什么杀伤力。如果日山神魂比占宗强大太多,自然可以一边施展着幻术,一边走过去轻松的给他两拳。 不过看他们两人的样子,神魂强度差不了多少,大概就是那种一个水不够多,一个山不够硬,互相攻防的状态。 幻境中上首的吞贼开口说道:“我叫吞贼,以后就是你师父了,明天一早便随我回山修炼。” “吞贼?我才不要你做我师父,你要嫁给我我才跟你去山上!”翻着白眼的占宗突然开口说道:“爸爸!爸爸!爷爷打我!” 这话一出,观战的散修们无不惊颤不已,吞贼虽然不是尊者,但也和尊者差不了多少,毁天灭地女魔头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况且那是师父,占宗你想要干什么? 连那个有大胆想法的人都不由的说道:“虽然听起来挺刺……唔”边上的人已经将他嘴捂住了。 李子木也是面色大变,虽然不知道这里对杨过小龙女是什么看法,但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因为日山的原因占宗说出这种话,怎么想来他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身形一晃出现在占宗身旁,手中凝聚法力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醒来!” 占宗脚下一晃,眼睛迷茫的看着李子木:“哎呦,你干嘛?” “我,我看你双眼翻白,浑身颤抖面色潮红,还一直喊爸爸,觉得你状态不太对。”李子木张了张嘴,没敢将他说要娶吞贼的话说出来。 眼看着占宗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李子木连忙又跑回了结界边,开玩笑,当时他从日山的幻境中出来都能记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占宗不可能不记得,万一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日山怎么说也能扛一会等人来救。 占宗离家时的情景在眼前慢慢消散,爷爷兴奋的脸色涨红,弯腰站在一边嘴里似乎嘀咕着什么。 妈妈穿着沾着泥巴的衣服一路小跑过来,拿着洗干净的白色锦衣就想给他穿上,却忘了那锦衣还滴着水。 爸爸痴痴的盯着吞贼的背影,不时的伸手掏着裤裆。 顶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拉着夷灵的手,一脸嫌弃的看着要给她穿锦衣的妈妈。吞贼伸手一点,那锦衣上的水瞬间蒸干。 小姑娘?!! 占宗瞬间清醒过来,右手猛地掏向胯下,左右摸索了两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在……” 额……我是在通天路的擂台上?!卧!!! 第91章 叙泥马 占宗的右手定定的放在胯下,脑袋一顿一顿的慢慢转向台下,嘴唇不断地颤抖,为何有这么多人前来观战! 虚空中不少大能的神识你来我往:“夷灵,还不揍他一顿?敢和你抢女人了!”不用想,这般打趣两人的定是明烛门的老光棍。占宗主要是由夷灵教导的。 “啧啧啧,你们俩怎么教的徒弟啊?看看我家舒雁,知书达理,修炼又刻苦。”这是知名女儿奴欧雷。 “这你们可就说错了,年轻人对情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何不可呢?年少轻狂嘛。”半佛魔道也插了一句。 “此言差矣,情情爱爱乃大道途上绊脚石,人若是不为情爱所困,那才前途无忧呢。”轮回境里,倪闻笔突然捂住脑门,却是不知被何人使劲的弹了一下,但想来能在轮回境里动手的人,除了师父师伯,也只有祖师了。 “人间修士窃天地生机,盗宇内造化,逆天而行损天地利己身,超脱天地轮回。却尽是些不知羞耻之人,真是天道不公,合该由我们魔族占领那广阔大地。”不知什么时候混进来的魔族大能嘲笑道。 “卧槽!魔族怎么混进来的?打出去!”虚空中一道恐怖的波动瞬间砸向魔族通道的方向,一声闷哼之后,那魔族冷冷的声音传来:“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都将拜倒在我的脚下!” 应劫楼里夷灵偷偷的看了眼拿着八宝玲珑伞的吞贼,庆幸那魔族大能嘲讽了一句,发泄了怒火之后她应该不会再迁怒他了吧?不会吧? 等等,油纸伞怎么越来越大了?“别打脸!” 台下的散修们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这应劫人有点弱啊,怎么连只鸡都打不过?” 李子木看着呆呆的占宗,小声问日山:“你在幻境里做了什么,他怎么还摸裤裆的?” “我把他变成了小女孩,本来找到他童年记忆只是想让他叫我爸爸的。”日山脸色也是不好:“但那个要娶人家的话不是我让他说得,是他自己想说的。” “我又不能完全控制他,不然早就让他跪着叫爸爸了。”这一句话声音稍微有点大,占宗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过来。 日山一个机灵:“那个什么,我认输啦!”说罢就想拉着李子木下台。 没等结界被青衣打开,占宗便怒喝一声:“我要你死!” 占宗手中法力幻化做一弯长弓,身体后仰像是用出了全部力量来拉弓,金黄色弓身被拉的犹如满月,如龙筋的弓弦紧绷,全部法力灌注到凝影神剑上化作长箭:“陨星逐月!” 长箭向着天空激射而出,瞬间没入虚空不见。 日山下的在身边连布十八层防御:“哎?”箭呢? 霎那间黑云蔽日,漆黑如墨,影影憧憧似是午夜,星辰晃动不稳,人间海啸不息,山峦崩塌大地震颤。 又有无边地火,从大地裂隙中冲出,刺破了黑暗,将天空照映如血,星星点点火星盈空,宛如末日降临。 早早就挂在天空中的一轮圆月缓缓浮现,月华大亮如日,刺破黑云火光照落在擂台上。 无数星光如雨,穿破虚空落下,隐隐间竟然是锁定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招竟然是群攻。 无与伦比的压力从天而降,月亮越来越大。 那不是越来越大,那是……月亮掉了下来! “卧槽!你别冲动!”日山大喊一声,随后操控着火龙朝着占宗冲去,不出意外的连两米半都没能进去便被月华消融。 “放大招的时候无敌帧不是常识吗?你防得住不?”李子木惊恐的看着天上的越来越大的月亮,已经大到肉眼看得清上面无数的陨石坑了。 日山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着:“完犊子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放得住?掉下来都得死。我玩脱了。” 半佛魔道看着毫无动作的翠微仙,拜托月亮都要掉你道场上了,你还这么淡定?真掉下来估计也就二代弟子勉强能活下来吧?尊者们不沾因果,这招却是没有锁定尊者。 于是抬起手,掐着法诀想要将月亮抬回原有的轨道上。 不想翠微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王对王。量劫开始了,我们不能出手。” 半佛魔道只感觉那手坚硬的如同没有肉一般,好像骨头攥住了他的手,再去看时翠微仙已经松开了手收了回去。 量劫之中,尊者只能对尊者出手,否则一方尊者随意出手,轻轻松松便能将另一方尊者以下杀光,到时两方便也都只会剩下尊者。 如果一方尊者出手一次,对象并不是尊者,那另一方尊者也将有一次出手机会,万一魔族尊者不要面皮对应劫人出手怎么办? 天数如此,‘公平’。 当然,这里的‘一方’指的是每个种族的尊者,即人族尊者若是出手一次,那魔族、妖族、鬼族、灵族,甚至连神王都将获得一次出手机会,当然也包括实力达到尊者的神兽。 牙仙摸着下巴,这事不掺和最好,他地位超然,实力捉摸不定,每次量劫中不论哪方,都不会去招惹他。不帮助任意一方,这是他能超然世外的前提条件。 便是月亮砸到他身上,也是无妨。 青衣也震惊的站了起来,这是禁术!而且是那种现世便会被无数人追杀消灭的禁术! 十名二代弟子飞天而起,彼此气机相连,大阵勾结如网,坚持了不到两秒半便被击碎,青衣十人纷纷口吐鲜血坠落! 无数散修惊惧万分,纷纷朝着远处奔逃,遁光四射,却发现月光所照之处,皆在这一招的攻击范围内。 那月亮用不了几秒钟就能落下,这点时间可不够逃出月光范围。 青衣十人出手也不是没有效果,只是将那暴动的星光破了去,可那月亮若是掉了下来,翠微山范围内也将伤亡惨重。 占宗愣愣的看着那坠落的月亮,这一招威力这么大?若真的掉了下来,怕是翠微山都要被夷平了吧?涨红的脸不由得面如金纸,怕是尊者们不会放过自己吧? 李子木只感觉体内一股法力暴躁不已,隐约间那月亮上似乎有什么在召唤他一样。 略微感应一下,那暴躁的法力竟然是顺着经脉游走,法术恸天贯日的运功路线! “成不成在此一举!日山保护我!”李子木大喊一声。 传说很多人都有什么第六感,能预感到发生的一些事,已经修仙了,李子木自然也是相信那冥冥之中的感应的,这式法术能在这种情况下自主激发,定然是有用的。 李子木将全部法力灌注到恸天贯日的运功路线,施展出了最强法术,至少是他认为的最强了。 身体后仰如弯月,手中幻化出长弓,那把门内制式长剑飞到弓弦上化作火红长箭。 施展法术的模样竟然与占宗施展陨星逐月时差不多。 半佛魔道看了看翠微仙,又看了看那月光之中气势越来越强大的李子木:“克星?” 火红色的长箭直奔坠月而去,射在了那月亮下方三分之一处。 “射歪了啊!那么大个靶子你都能射歪?”日山扶起虚脱无力的李子木说道。 “能射到就不错了,我哪会射箭。”李子木望向被射中的月亮,箭与月亮凝滞在半空不动,彼此之间不时爆发着巨大火光。 众多散修们看着那凝滞在空中的月亮和长箭,不由得深呼一口气:“卧槽!占宗搞什么鬼!这是想把我们都杀了?” 那换了白衣的散修看着一旁很淡定的大和尚问:“大师,你怎么都不防御的啊?不怕掉下来砸死么?” “呵呵呵,一切无为法,可解一切灾。何为生?何为死?真灵不灭,肉身不过是副臭皮囊罢了。施主你又着相了!”大和尚双手合十,一脸的微笑,卧槽,我能说吓傻了么?那么打个月亮掉在头顶,防御有个屁用? 那散修点点头:“大师境界高深,非我能及啊!”刚没跑,不过是因为这大师是个高人,向着月亮掉下来先砸个高的,躲在大师的袈裟下,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结果你说什么一切无为法可解一切灾,说白了不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吗?再说白点就是啥也不做干看着么? 说来慢那时快,月亮凝滞在半空不过十几秒。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李子木的长剑片片碎裂,而后化作飞灰散去。 化作箭形的凝影一声悲鸣,从月亮上自主飞回,斜插到呆住的占宗面前。 月亮下面三分之一处开始裂开,而后轰然一声碎裂成四块,上面一块大的向着北方飞去,一块朝着东方飞去,剩下两块一块落在翠微山南方不远,一块飞向南方不知所踪。 吵吵嚷嚷的场面顿时安静如初,众人不是的看看呆若木鸡的占宗,日山扶着的李子木,再看看虚空中四道人影。 良久一声剧烈的轰鸣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颤抖从北方传来。 擂台上人影一闪,瑶光出现在李子木身边。 “日山去找山主。”匆忙的留下一句,拉起李子木便消失不见。 …… 夷灵和吞贼面色不好,非常不好! 白泽那边的动作两人自然是知道的,他们也是从白泽那里学过禁术的。白泽因为他的特殊性,手中拥有很多禁术。每次应劫人入世后,白泽都会找个机会传授其一两个禁术,以此作为应劫人底牌手段之一,也是为了分取应劫人普渡世人后所得一二功德和气运。 这种事情应劫楼自然是允许且欢迎的,毕竟拯救世间的重担压在应劫人身上,没人帮衬一二怎么行? 白泽手中禁术众多,每次应劫人所学皆是不同,据白泽所说这是依照天意分配,即应劫人拿到那竹简,学到什么就是什么,在学到手之前连白泽也不会知道会是哪一个。 但是应劫人学到禁术后,很少会用出禁术,白泽手中的禁术威力巨大,每一个都会为世间带来巨大的影响。 比如夷灵手中的禁术,那是可以废掉信仰神道这条大道的法术,名曰“神不可流血。”据夷灵说,这一招可以从每一个‘神’身上抽取一滴血,所有神血汇聚到一起时,会将‘神’这个概念打落,神便再无永恒生命,可以陨落可以被击杀。 这样的禁术一旦用出,虽然没有毁天灭地,但造成的影响丝毫不亚于毁天灭地了。 而占宗这一下,天地间永久少了一个月亮,大地自此不再稳固,未来月华阴气减少,修行自然更加不易。 量劫之中,人间界自然不会有人前去寻仇,可量劫过去,占宗怕是没了活路啊。量劫之中,妖灵鬼怪怕是也不会放过他。 恰好此时虚空中的魔族大能哈哈大笑道:“此子与我魔族有缘!这般行事可太对我魔域胃口了!那两个小辈,不如将这应劫人让给我做个门徒如何?” 其他大能沉默不语,占宗这一下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了,还没人发作只是因为应劫人所为皆是为了应劫,一举一动都在天意之中,所以为了大局,忍了。 隐约间北海传来一声闷哼,随后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谁他娘扔的石头!”大地被这声吼的震颤不已。 欧雷淡淡的声音响起:“再吵给你两拳!”那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吞贼紧紧攥着油纸伞,脚下一跺瞬间来到魔域通道上空,那深渊之下呜呜风嚎不息,一个头上插着竹竿的魔帝仰面看着吞贼,咧开血红大嘴无声的笑着。 量劫开启了,吞贼虽然不是尊者,但也是被算作尊者范围内的存在,自然不可轻易出手杀了他,他当然有恃无恐,只要他不主动犯贱就行。 吞贼一步跨出,穿过通道瞬间到了魔域之中绿腰部的大殿之中,那魔帝紧随其后的进了大殿。 站在大殿中央恭敬的向着坐在上面的吞贼施礼:“不知尊者前来所为何事?” “刚那般聒噪的是谁?”吞贼问道。因为魔域通道的存在,声音传来时只知是魔族,却没法分清是谁。 “呵呵呵,小辈竟然找上门来!”没等魔帝说话,魔尊的声音隔空传来:“来此一叙!” “叙泥马!吃我一伞!”吞贼的声音响起,人影已经不见。 不久,一道惊叫响彻世间:“泼妇别打脸!” “悍妇别不讲理!”“占宗与我无缘……”凄惨的声音不断响起,听之使人落泪。 第92章 我要尿尿 夷灵老神在在的坐在树下品茶,朝着北海说:“刚谁问石头来着?” 之前那道愤怒的声音却再没响起。夷灵略有遗憾的喝茶,哎,怒火发泄不出去啊。 尊者是可以被打败的,但很难被击杀,故此夷灵并不担心吞贼在魔域大闹,实在不行被群殴了,跑还是能跑得掉的。况且吞贼在那帮魔族尊者里,属于后辈,尊者怎么也要讲些脸面,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一帮长辈欺负她一人。 那个被按着锤的魔尊的脸怎么办?被一个后辈按在地上摩擦,还有脸说出来? …… 青衣擦了擦嘴角的血,暗自骂道占宗搞什么!接连不断释放禁术,如今连这种毁灭式的禁术都敢轻易用出来,天上又少了一个月亮,坠落的四大块月亮碎块也不知砸到了哪里,说不上要造成多大动乱。 回到座位上,盯着占宗看了一会,见占宗仍旧呆立不动,便开口说道:“通天路继续。” 说罢也不管占宗如何反应,挥手在名册上点了三下:“拦路使飞星宇、皮听枫、熊修齐上台挑战。” 还给你选?随便给你三个意思意思就得了。当年夷灵实力虽然不那么强,可也没说用些禁术,而是各种手段尽出,也没怎么狼狈过。 三个弟子依次站在擂台边。听到青衣的传音隐晦的点点头:“上去意思意思就认输。” 飞星宇飞身上了擂台,大喝一声:“占师弟看剑!” 占宗猛的惊醒,拔起身前的凝影神剑挡住了批来的长剑,战了几回合,占宗手中一条水龙冲向飞星宇,飞星宇挡都不挡一下,直接被击飞:“占师弟好手段,师兄认输了。” 皮听枫更是过分,上了擂台连放五雷轰顶、业火红莲,占宗只是一招斧劈桃山,皮听枫夸张的被击飞撞在了结界上,口吐鲜血的认输而来。 飞星宇站在熊修齐身边悄悄说道:“皮师弟演技太差,那斧光都没碰到,怎么就吐血了,你别学他,怎么也得演的像一点。” 熊修齐摇了摇头:“还演什么啊,占宗手一动我就认输,没看山主那表情,分明这事超出预估了,所以做做样子把通天路完成就算了。” 熊修齐站在擂台上,拱了拱手:“占师弟,师兄胆子小,你别搞那么大场面。” 占宗面色阴冷,随手一个落雷斩了过去,熊修齐直接就激活符箓:“认输了!”嘴里还念叨着:“太吓人了!这么大一个迎面盖下来,害怕!” 还有闲心在这观战的哪个不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那大和尚摇着头和那散修说:“啧,这次应劫人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一位了,上百代应劫人,就这一次出手就是禁术,连第一战都算是不成功。” 那散修也点着脑袋说:“我听说以前的应劫人,要么王霸之气一发,擂台上所向无敌,要么老谋深算,擂台上各种套路陷阱,也都是赢了下来。二愣子也有,上来莽过去就是了。还真没听说过上来用禁术,还这么大场面的。” “也许天地大变,应劫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应劫呢?”大和尚笑笑不再说话。 “应劫人天路挑战三战连胜,请尊者赐福。”青衣咳嗽一声,对着虚空中的翠微仙施礼说道。 翠微仙伸手一指,随后身形消失不见。 青衣大声宣布:“通天路第一站完成,应劫人明日启程下一站。” “散了吧。” 许十军走上擂台向占宗说道:“走吧,瑶光师兄有事,后续由我招待各位。” 占宗一脸茫然的跟着许十军下了擂台。 别院内,柳寒泓看着仍旧有些不知所措的占宗:“师兄,师父说,入世后一切由心,虽然用了禁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也不要过于担心。” “这些事和量劫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吴端思拎着壶酒走到了占宗身旁:“恭喜占师兄首战告捷!” 占宗其实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按说终于开启了通天路,首战也不出意外的搞出了大动静,应该很是高兴才对。可这动静搞的似乎有点大。 而且看翠微仙和青衣对他的态度,定然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据师父所说,每代应劫人到了各大教派,都是礼遇有加,即便是失手将弟子打成重伤,也不曾红脸过。 可到了他这里,为什么会遭受冷遇? 占宗不解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应劫人来踢馆,也算是默认的规矩,大宗门弟子故意输掉,所以应劫人不会有机会施展些不该施展的东西,互相之间也不会红脸。可日山哪里知道这些,他不过活了两年半不到,在蛋里的时间又没法知道这些东西。 白泽以为玄香会告诉日山,玄香以为白泽会告诉日山,阴差阳错的日山上了台,又勾起了占宗内心深处不该说出口的念头。 占宗又恼羞成怒的施展了从白泽那里得到的禁术,若只是影响了翠微山周边,青衣也不至于冷脸,可那月亮掉下来,是整个素律界的事。 古老年间,拉下七个月亮的大能可是被全世界追杀的存在。 见占宗没有反应,吴端思给他倒了杯酒:“占师兄不必担忧,您是应劫人,所作所为皆是天意。量劫开启,您的意思可比尊者的意思重要多了。现在虽然不知道这月亮掉下来有什么影响,但是草蛇灰线,也只有未来才能明白您这般行事的好处啊!” “今日乃大喜,还请师兄莫要担忧些无谓之事,合该一醉方休才是!” 占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咽下酒后长出一口气,喝的太急涨红着脸大口喘息了两下。 吴端思笑笑拍了拍占宗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们是应劫人,他人就该给我们让道的!我们要坚定信念,所做一切皆为渡劫,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是必须的牺牲!” 若是以往,吴端思是断断不敢这样拍占宗肩膀,说什么我们的,可这时的占宗心神不宁,正是缺乏他人肯定的时候。吴端思以往侍奉徐飞仙,可太了解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了,这时候给予他肯定,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可就被拉近了。 日后那引路使、拦路使加入团队,也会比他吴端思低上一头,因为他吴端思和占宗是共患难的自己人。 占宗转过头朝着吴端思笑笑,吴端思心下念叨着稳了,就凭这一个笑,日后除了柳寒泓,再也没人能比他自己更受占宗重用了。 伸手将手中酒壶递给占宗:“大喜之时,当醉酒当歌,当举杯莫停!” 说罢朝着柳寒泓递了个眼神,柳寒泓虽然内心仍然有些抗拒,但仍然倒了杯酒向占宗举杯:“没错,师兄首战告捷,本应大摆庆功宴,但千里之途刚刚起步,不宜过于张扬,今天我们自己庆祝一番便是了。” 尤碧莲也坐到占宗身边,肩膀轻轻的蹭着他的肩膀:“哥哥今天该喝三百杯!” 徐飞仙有些疑惑的看着吴端思,这人的行事作风好生熟悉,算了,一个人精而已,比不得他这种自身便是大势力在占宗身边的分量。 占宗看着周围的几人,突然释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刚刚却是钻牛角尖了!没错,那都是为了渡劫,有舍有得,何必为了必要的牺牲忧心?来来来,再饮一杯!” 而后占宗也不管他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连吴端思临时吩咐做的一桌好菜都没吃几口,便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一手搂着吴端思的肩膀,一手在眼前胡乱的比划着:“我跟你说,我是应劫人……在量劫里,话语权就该比尊者大,那帮子老不死的,就该听我差遣……唔” 吴端思冷汗冒了一头,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咱都懂,但渡劫的事,还是得靠咱们,管那些尊者干什么?该给的面子还得给一些的。” “可惜了今日本该双喜临门的,但翠微山附近可没什么清倌人红倌人的,独喜也可以,哈哈哈……”吴端思连忙将话题岔开,背后说尊者坏话,占宗说得他可说不得。 “你懂我~”占宗指了指吴端思,然后搂住了尤碧莲语气轻佻的笑道:“是不是双喜也要看妹妹的。” 吴端思偷偷看了眼尤碧莲,这位段位很高,轻易不能开罪,他起个话头可以,万万不可顺着话向下引,否则打乱了她的打算,占宗日后说不上会偏向谁呢。 不多时许十军带着顾人心三名引路使和三名拦路使加入了酒席,七人依次敬了杯酒后也便安静的坐着,无论如何六人日后都要在占宗麾下效力,直至量劫结束。 即便是对其多有不满,也该大局为重全心辅佐才是。 情绪上头,占宗又没运功醒酒,很快便醉倒了。 吴端思连忙向众人敬了一杯:“占师兄今日高兴,不胜酒力,先行替师兄向大家赔罪了!”俨然已经将他当做占宗的代言人了。 许十军喝了酒,不由得看向柳寒泓,按说这时候占宗的代言人该是她才对,难道就这几人还要争权夺利?四个人七个群那种?就见柳寒泓朝着他微笑点了点头,许十军了然的回了个微笑,柳寒泓并不想有什么话语权,只想作为一个保镖。 吴端思又端起酒杯,朝着顾人心六人说道:“我们已为同僚,在占师兄手下效力,日后若有得罪之时,还望诸位师兄师姐谅解一二。” “我便不再作陪了,总不能让占师兄睡在桌子上不是?”吴端思哈哈笑着,扶起占宗便回了客房。 柳寒泓看着桌上兴致不高的众人,笑了笑说道:“劳烦诸位了,日后为占师兄效力,如果有什么事情可大方讲出来,切莫忍耐到最后离心离德。今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回去休息,明日出发沧渊镇了。” 虽然通天路开启后占宗便会处于危险中,但在翠微山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危险的,哪怕是再来几个尊者,除非是翠微仙要杀他,否则在这里比在应劫楼还要安全,这也是今后一路上唯一的‘安全点’了。 后面哪怕在沧渊镇、在轮回境等等,都不再安全了,虽然不会有修为过高的人,但也危险重重。 柳寒泓很放心的将占宗交给吴端思照顾,量劫中无论哪一方,还是很讲道义的,加入一方势力便不会做那出尔反尔或者说卧底之事。 徐飞仙拱拱手,站起身便走了,景悦隐晦的像柳寒泓摆了摆手告辞,两人关系其实还不错。 尤碧莲一脸不以为然的站起身便走,若不是柳寒泓一直跟在占宗身边,她早就将占宗玩的团团转了,这种大势力传人竟然如此稚嫩,她自然看到了无比广阔的未来。 许十军看着柳寒泓,面带笑意的问道:“不大好过?” 柳寒泓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成,也许这就是师兄的渡劫之道吧,虽然有些时候我不大理解,但还是相信师兄的。” 许十军摆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留步,不用送了。” 许万马冷笑道:“谁要送你了。” 他也不在意的迈步走出门,妹妹什么德行他还能不了解么?本来以为追随应劫人是个机缘,三个哥哥费了大力才将她塞了进去,结果首战下来,占宗表现不尽如人意,许万马也只是埋怨了几句而已。 顾人心六人也纷纷起身告辞,今日便要回去安顿一番,明日出发后便要随时保护占宗,时刻准备为他挡剑了,那一路可安稳不了。 占宗喝醉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时间来到了午夜。 和衣躺在床上的占宗突然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而后慢慢坐了起来。 在床边盘坐的吴端思连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占宗满眼的迷茫,迷迷糊糊的说道:“我要尿尿……” “呃……”吴端思噎了一下,难不成要他把尿么?倒是给十几岁时喝醉了的徐飞仙把过尿。 并未多耽搁,连忙扶起占宗,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茅房在哪里,便在院子中假山里找了个阴影,帮占宗解开了裤子。 俩男人一起尿尿,吴端思不由的偷偷瞄了一眼,一眼下去险些笑了出来。 笋尖半隐半现小葱不堪风吹,涓涓细流自泉眼流出分道扬镳,险些将长衫沾湿。人高马大的怎么带了个未成年? 第93章 怎么也该吃些前菜再饮佳酿才是 李子木看着身旁急匆匆的瑶光,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好像捅了大篓子了! 瑶光拉着他离开擂台,也不知瞬间跨越了多远的距离,到了深山老林里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他跟上,然后便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李子木心乱如麻,一会想着瑶光该不是要灭口,一会又想到占宗当时的样子。 记得当时第一看到占宗,瑶光就说过通天路上要特意输给占宗的。 日山虽然没有打败占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占宗已经输了,而且还说出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又施展那种大法力将月亮拽了下来。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掌握了一个可以克制占宗的法术,如果不是武器不行,估计还真能让他将那招破了去。 只是不知道破了那一招,月亮是不是还会四分五裂,或者会回到原有轨道? 可是移动天体这事情是怎么办到的?李子木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按说月亮离地球有三十八万公里远吧?虽然不是一个世界,但大体上也该差不了。 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占宗是怎么就让月亮跨越如此远的距离降落到众人头顶的? 刚才那月亮压在头顶那么近,虽然不大会算那个什么刚体洛希极限,但很明显一定是已经远远超过那个距离了。(地月之间刚体洛希极限距离应该低于一万公里的吧,好像是9500来着,记不太清了。) 算了!都修仙了还讲这些干什么?李子木猛地拍了下脑门,将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拍散。 瑶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山上你不用担心,占宗再怎么样也不会拿你徒弟出气,日山也没事,我师父还在呢,翻不起浪。 带你出来也不过就是躲一躲,毕竟日山是你属下,有什么事也该冲着你来。” 见李子木没什么反应,就又说道:“其实别以为是多大的事,只是你那招能挡住占宗那种禁术,肯定不是什么平凡的东西,说不好就也是个禁术。现在出去躲一躲只是让人别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不然有心人挑拨之下,也是个麻烦事。” “我理解的师兄,禁术是什么意思?我那招要是禁术,是不是会被追杀啊?”李子木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当初促织说拉下月亮的那人,被妖魔鬼怪一起追杀,恸天贯日大概率也是个禁术。 陨星逐月、恸天贯日,听这名字就知道,两个招式必然有所牵连,而且多半是一个能动乱星月,一个能动乱天日。恸天贯日没有其他影响,只不过是因为占宗先出手的而已。 “禁术,简单理解就是能对世间造成大影响的,影响方向是坏的,比如说大地崩裂、山峦倒塌这种都算……”瑶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禁术。 李子木了然的点点头,得了,这一招必然是禁术。 占宗能拉下月亮,他这招没道理不能造成星体破坏之类的。 瑶光笑了笑,拿出了两个传音符:“我的、月师妹的,这两个传音符是经过师父加持过的,不是特殊秘境都能随时联系上。有危险了随时叫我。” 又掏出两个玉符:“师尊的一道剑气,可以说尊者以下都能灭杀,至少也是重伤,一道防御,能受合体巅峰全力一击。 凭着这两个玉符,至少能撑到师尊去救你。” “谢过师兄了。”李子木也不客气,虽然本就有外出游历的想法,可这时候也算是被逼出走,什么都没有准备的,能有些保命的东西推辞不得。 “这里向着西南走,是轮回境地界,东偏北一点是长生剑宗的遗址,东北方向是明烛门地界。 若是不想有危险,向明烛门方向走,那边算得上是比较安全的,想冒险可以去轮回境或者长生剑宗,不过长生剑宗那边现在是魔族的天下,估计很快就要入侵人间了。”瑶光站在原地,指着官道方向说道。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日后大劫来临,我可能也会忙起来,不太能顾得上你了。” 李子木仔细想了两分半钟,看向安静等在一旁的瑶光说:“也没太多要准备的了,只是我的剑被毁了,师兄有些用不上的剑么?” 看着瑶光拿出一柄通体乳白的长剑,李子木眼睛都亮了,听促织说,这剑貌似是个很厉害的灵器来着。 “想什么呢?我自己还得用呢,更何况给了你,你都催动不了的。”瑶光好笑的看着李子木,怎么和那蠢货一个德行,心心念念的想要他的回风流雪剑。 又拿出一柄长剑:“游龙剑,算是个不错的灵剑,若是不用那招,估计你也没什么机会弄碎它。”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瑶光拍了拍李子木的肩膀:“出门在外,别轻易相信他人,遇事多动脑子,可以相信明烛门的,他们甚至比在外的同门更值得相信。” “那个,师兄!”李子木见瑶光就要离开,连忙叫住了他。 “怎么?舍不得?没事,等占宗再战两三场的啥时候,回来就是了。”瑶光笑了笑,这师弟感情还挺细腻的。 “啊不是,师兄有钱么?我身上只有两千多灵石,五两银子。”李子木有点尴尬,如果是月似时来送他,要点钱也没什么可尴尬的。 卖给易善尽落宝金钱的钱因为她突然闭关了(假的),还没给过来。做了几个任务也没存下多少。 “靠……”瑶光低声笑骂了一句自己想多了,随手甩过两个袋子:“走了。”身影化作清光消失不见。 李子木接过两个袋子:“好有钱啊,随手都能扔出这么多……”一袋阵盘保守估计二十多万,一袋金银、银票,百两黄金千两白银。 “嗯……去哪好呢?”李子木左右来回望着,轮回宗还是明烛门方向呢?至于长生剑宗方向则是直接排除掉,不说那边现在成了魔族大本营,光是深渊下那个‘气生根’就足以让他不想接近。 只是不知道那个‘气生根’在魔族脚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 占宗斜了他一眼,应劫人自然是天赋异禀。 吴端思默默想着徐飞仙、倪闻笔以及过往见过的一切,暗自点头应劫人果然天赋异禀。 很快吴端思便扶着占宗向房内走去,微风之中隐隐带着些许芳香。 占宗嗅了嗅,抬头望向气味的来源,窗上映着个妩媚的身影,恰好在沐浴。 “这是碧莲妹妹?”占宗眯缝着醉眼小声说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穿衣窗影真不同。 吴端思看窗上那令人心惊的弧线,心里一突要出事…… 连忙要拉占宗回房休息,还略微大声说道:“师兄早些休息才是,明日一早可就要出发了。” 提醒过你了,占宗若是闯进去发生了些什么,他可是阻止不住的,日后休要埋怨他。 窗上的身影猛的站起,挺翘后臀吨的一颤,模糊间光阴似箭一闪而逝,拉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一闪而逝的春光勾得占宗心痒难耐,推开吴端思拉着他的手便向着那客房走去。 吴端思装模作样的又拉了两下:“师兄师兄,早些休息才是。” 第94章 师兄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个是黑土 而后看着占宗大力推开锁着的房门,门闩已然断裂。 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想着,要不要通知柳寒泓呢?算了,柳师姐不会管这事的,顶多心里不舒服骂几句占宗私德有亏。 不知道尤碧莲演技如何?她那种人精,该不会露出破绽吧? 很想在窗外继续看下去,可理智告诉他,再留下去怕是今天的一切都白做了,那可亏大了。转身脚步声很大的向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占师兄放心吧,我已经回去了,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的。 湿透了的衣衫贴在身上并不好受,尤碧莲当然也不例外。 今夜占宗突然闯进来,有些超出她的算计了。并不是洁身自好,只是那么早就吃到了胡萝卜,驴子还怎么有动力向前跑? 白色丝绸沾在身上,隐约嫩红的皮肤吹弹可破,起来的太过匆忙并未穿上内衬,光滑的丝绸衣衫贴合。 一线啥也看不见,这会不瑟瑟了吧。 泰山顶上算了,因为太过闪耀,占宗已瞎。 本书算上我自己也只有两个人看,申和大神手下留情吧,真没搞瑟瑟。对了,申和大神您猜怎么着?后面还真有他戏份。 占宗眯着眼睛看着尤碧莲,一身酒气的贴到了她身边,凑过头去深深的吸了两下:“妹妹今天好香啊。”又探头看向浴桶:“哦,玫瑰花浴啊。” 尤碧莲勉强笑着:“玫瑰花当然香了,一身酒气不好闻。占哥哥要是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嘿嘿嘿,我觉得不是玫瑰香,是妹妹香。”占宗拉过尤碧莲坐在了他怀里。 尤碧莲扭动身躯蹭了蹭,随后一愣,占宗定力这般好的?如此光景还能岿然不动毫无反应? 占宗一手摩挲着她的肩膀:“妹妹穿着湿衣服可不好,着凉了怎么办?” 说罢便去拉她肩膀上的衣服。 尤碧莲也知道今夜难逃狼口了,便装模作样的推脱两下,任其将衣衫扯下:“不如哥哥将衣服脱给我穿。” 伸手将他衣衫解开。 春潮带雨晚来急,铁骑突出刀枪鸣。 尤碧莲看着天赋异禀的占宗,内心深处虽然很是惊讶,但面上依然如痴如醉。纵然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依然保持着干燥。还好刚泡了澡,不然…… 占中横抱尤碧莲,三步并作两步走向芙蓉帐。 “哥哥就是猴急,怎么也该吃些前菜再饮佳酿才是。”尤碧莲一脚踏在占宗肩膀,微微用力将他推了回去。 占宗嘿嘿笑道:“妹妹原来好这口?”说罢调转了身体。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长出一口气的占宗一伸手,一个小瓷瓶从衣衫中飞出,倒出两粒药丸分塞进两人嘴里,顿时豪气冲天:“再来战过。” …… 吴端思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梅花枝叶摇颤,虽然已经入冬,见闻此景兴致大发,开口吟诵道:“桃径游蜂,李蹊聚蝶,呈着这纷纷双翅。” 说罢转回身,在窗前踱着步,“蜜蜂刚还在花蕊上爬动,又跑到另一朵花中,哎,这句话怎么就不能精简的写成诗词呢?。” 略微停顿,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有了,凭着这袅袅娇姿,乍惹蜂黄又沾蝶粉。” 再沉吟片刻:“算咯,最后一句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好好摸鱼休息,再改脑袋疼。” 吴端思将宣纸铺在桌上,笔走龙蛇,将刚刚吟诵的诗词写到纸上,边写边感慨道:“我这是感慨蜜蜂采蜜啊,可惜时节不对啊!蜜蜂采蜜怎么能看出脏了呢?” 吴端思啧啧感慨着摇头,随后便盘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修炼,口颂自家功法心经:“我没有在瑟瑟,我没有在瑟瑟……” …… 次日一早,占宗搂着尤碧莲走出房门,见柳寒泓面无表情的站在院落中间,连忙开口笑道:“师妹这么早就来,也不出声叫我一下,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柳寒泓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还好,尤碧莲并不会些偏门的双修之法,并未将占宗炼制成鼎炉,否则他的一身修为岂不是为她人做了嫁裳:“此刻开始,我将时刻不离开你两丈半远,有些事情师兄别做的过火。” “师妹说得哪里话,哪里有过火的事,我这叫勘破红尘,不入红尘哪里来的勘破呢?”占宗也不是很在意,一切由心懂不懂?不懂我来告诉你,就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我兴致来了开个……,你们也得看着! 柳寒泓并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到他身边,就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人偶。 很快引路使,以及想要追随占宗的人便聚集到了客房外的广场上。 占宗伸手掏出一本玉书,顾人心刚要伸手接过,不想他却将书递给了吴端思:“追随之人录入名册,稍后启程!” 吴端思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名册合该由引路使执掌才对。” 占宗看看顾人心,又看看占宗,略微思考仍旧将名册递给了吴端思:“由你执掌。” 吴端思略带歉意朝着顾人心笑了笑,见顾人心也笑着点点头,这才接过名册高声宣布:“为尘世渡劫,救芸芸众生于苦难,我辈义不容辞,舍生取义乃真英雄也! 入了名册,我等将追随应劫人占宗,直至量劫结束。 量劫过去,功德深厚者得享清静自在,次者真灵入册享神道香火,再次者真灵轮回不坠凡尘。 万望诸位同心戮力,辅佐应劫人左右。” 说罢伸手一抛,玉书悬在空中,想要追随者纷纷将一缕神魂打入其中,便算是签下天道契约,直至大劫终止都要追随应劫人左右。 促织站在月似时旁边,看着占宗将名册交由吴端思掌管,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吴端思还真是受重用啊,引路使应该不只是个扛旗的吧?” 儒海琉点点头说道:“以往第一名引路使将作为执掌名册之人,在通天路上扛旗走在最前面,也是为了告诉不知情的人,应劫人现世前来追随。 那玉书名册,是地书的其中一半,尊者之下可护执掌之人万全。确实应该给顾人心执掌的。” 促织有些疑惑:“尊者之下可保万全,那应劫人为什么不自己执掌呢?那样不就可以保护他自己万无一失了么?” 月似时敲了敲他的脑袋:“好问题,你猜为什么是地书的一半而不是全部?因为某一代应劫人自己执掌,号称尊者之下无人可破的地书,竟然就被几个元婴的随手打成两半了,另一半至今下落不明。” “啊?不是……”促织揉着刚刚被敲的脑袋,更疑惑了。 第95章 那师兄你也有战纹么 “因为应劫人特殊,地书的话算是尊者级别的手段,量劫之中尊者不能对应劫人施展赐福以外的手段,所以天道为了均衡,就让那地书碎裂了。你仔细看,现在那半上面还有裂痕呢,其实是三块拼起来的。”儒海琉说道。 “唉,一个大机缘就这么被人拿走了,顾人心竟然也能忍得住。”月似时感慨了一句。 “确实,这第一名引路使也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一人,只要他不动手,别人也不会对他动手,他也不需要保护占宗。又因为地书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是大劫中最安全的人之一了。”儒海琉一附和道。 “为什么没人对他动手啊?”促织不解的问道,这事情他还真不太清楚,大教派道统流传已久,底蕴深厚,可他也不过入门两年半,勉强算三年。 “量劫中,最安全的人有两种,第一呢自然就是尊者,以身合道长生不死,这个不用说了。 第二种就是尊者的坐骑和童子,这两个相当于尊者的面皮,尊者是不会以大欺小做那不讲究身份杀人坐骑童子的事,尊者之下也没人敢对他们出手。 第一名引路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算是坐骑的,哪一方都不会对他出手,哪怕应劫人陨落,第一名引路使也能全身而退,就此脱身的。”儒海琉掰着手指说道,随后又补充道:“前提是他不主动出手。” 月似时随后又说道:“其实名册给了吴端思也算是个好事,这就有两个人可以说安全无虞了。” 促织恍然道:“不愧是应劫人,这么一操作,就已经保证有两人一点危险都没有了,果然心思细腻啊!” “我倒是觉得,他并没有想到这么多……”月似时摇了摇头,占宗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这种心机深沉之人。 “哎?祖师也有坐骑和童子么?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促织有些迷茫了,按说他在门内消息很是灵通,怎么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回事。 “祖师当然有坐骑和童子的,坐骑是一缕清风得道的灵族,祖师又常年不出山,就在四千多年前打发他飞升到了灵界。”图总裂从后面走了过来,一手捏着促织的脑袋,就你丫的害我被瑶光捶了一电炮,眼睛现在还青着呢:“两位童子是一朵白云、一朵晚霞得道,分别叫白云和黑土,也是四千多年前,呃倒是没有飞升,不过回归天地,满天都是。” 儒海琉连忙去掰图总裂的手。 促织脱离魔爪后又问:“回归天地是什么意思?陨落了?”脑门不由的又挨了一下。 “瞎说什么,什么死了。就在天上飘着,灵族那种长生种,每天挂在天上睡觉,几百年动都不动的。反正祖师又不找他们做事。”图总裂弹了促织之后,伸手指向天空一朵云彩:“咱头顶这些云彩,说不上哪个就是白云,不过黑土肯定是那个。” “师兄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个是黑土?”促织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废话,谁家一大早上天上挂着个晚霞,不是她又能是谁?”图总裂说罢又弹了促织一下。 天上的那朵彩云慢慢蠕动,化作了一个笑脸,随后又恢复原状。 眼看着儒海琉已经开始眼圈泛红,图总裂连忙岔开话题:“那个就是什么有逼脸的那人?还真是狡兔三窟啊!”指着尤碧莲问道。 月似时白了图总裂一眼,明知道这师妹容易掉眼泪,现在又一直护着促织,你还故意弹他:“什么狡兔三窟?” 促织张嘴就说道:“就是说她有三个洞……府。” 图总裂呛的连连咳嗽:“这么说倒是也没错。”刘守业、老管家、占宗,可不就是三个洞府么。 “咦?”图总裂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柳寒泓,她脸上怎么会有神族的战纹? “怎么了?”促织顺着图总裂的视线,也看到了她脸上银蓝色水波样子的战纹:“柳师姐怎么画上妆了?妆容有点奇怪啊,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图总裂伸手想要捏他的脑袋,看着旁边儒海琉看过来的眼神,只好尴尬的摸着自己下巴:“那不是妆容,那是战纹。神族的战纹。” “神族的战纹,每一个神的战纹都不同,各有妙用,战纹会在神的体表形成坚固的法阵防御,可以说坚固无比。但一般神族不会时刻开启战纹的,会一直消耗神力,神力的补充是挺麻烦的事。而一旦开启战纹,战力翻上三五倍不成问题。神族战纹也是会成长的,开始时只在丹田,随后蔓延到全身,最后才是脸,当眉心处出现战纹时,就可以说是完全体的神族了。” 月似时听到这话,转过头说道:“柳师姐不是神族吧?” “不是,她是人,我从来没见过人族身上有神族战纹的。”图总裂回答道:“等一会去问问师父,人族能拥有神族战纹,很是奇怪啊。” “诶?神族有战纹,那师兄你也有战纹么?什么样子的?我看看!”促织说罢罪恶的小手便伸向了图总裂的丹田。 图总裂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去去去,战纹哪里是随便给人看的?”他哪里好意思给人看,他的战纹刚刚布满丹田,只是形状有些奇怪,一个黑色的桃心…… 很快想要追随占宗的人已经确定下来,光是翠微山弟子就有五百多名,以四五代弟子为主。散修也有三百多名,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想要追随的很多散修们还没有赶来。 通天路应劫人会依次前往有尊者存在的大教派,散修们若是不着急,自然可以前往就近的大教派脚下等着。 柳寒泓拿出一面旗子,递给顾人心:“引路使请执旗。”旗长一尺七寸,旗色玄黄,名为中央戊己杏黄旗,是一个先天法宝。 名册已经被占宗给了吴端思,这杏黄旗可不能再给别人了,否则这引路使岂不是有名无实? 顾人心接过旗子,伸手一展,万朵金莲浮现,似有悠悠天音吟唱,附近之人顿觉身形一清,连日疲惫瞬间消失。展开后长二丈有余,一方旗面出现在下方,却是像个法舟一般,人可在下方旗面战力,引路使站在前面身旁矗立着二丈有余的杏黄旗。 “启程!”顾人心大喝一声,脚下旗面缓缓延展开至宽百米长一百五十米。 第96章 大人果然都心脏,一万个心眼子 吴端思手举名册:“入册之人请登台随行!” 入了名册的九百来人纷纷跳上平台,如履平地。纷纷在那旗面上找个位置盘坐休息。 占宗朝着瞬间空了一大半的平台拱了拱手,随后搂着尤碧莲的腰飞身上了杏黄旗,在顾人心和吴端思后面盘坐。 顾人心一手扶着旗杆,一手一挥,整个平台随着迎风飞舞的杏黄旗快速向北飞去。 促织看着最前面的顾人心,不由的感慨:“还真是挺像坐骑的……” 下面旗面是坐骑身子,前面的顾人心和杏黄旗可不就是脑袋。 吴端思看着有些意犹未尽的占宗,心下了然,这是嫌弃场面不够大啊。 吴端思看着有些意犹未尽的占宗,心下了然,这是嫌弃场面不够大啊。 顾人心操控着杏黄旗不紧不慢的向着沧渊镇飞着,维持在金丹修士刚好能追上的速度。 不少看热闹的、没下定决心追随的散修们跟在旗子后面飞着,这些人都是可以争取的人脉资源,说不上哪一场战斗之后,就会加入进来。 故此每次通天路时,应劫人这一行都不会太快赶路。 当年夷灵收拢了天下近四分之三的修士,那可真是万仙来朝,那次天地大劫乃是域外天魔降临,打得血流漂橹天地变色。 结果因为夷灵麾下修士太多,大劫也算是渡过的轻松,不少陨落的入了神道,也有不少人入了轮回重修一世。 飞离翠微山不久,绞尽脑汁的吴端思突然咳嗽了一声,这一声不大不小,窃窃私语互相交流的人马上闭上了嘴看了过来。 吴端思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口呼喝道:“应劫人至,邪魔辟易,福泽众生,度厄救世,恩及四海,慈润万灵!” 不少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吴端思,能执掌名册之人,日后地位自不必多说,可他这样发些神经…… 心里直摇头,这些道友真是榆木脑袋,难道还看不出占宗就喜欢这种调调?吴端思面上不做表情,又高声喊道:“应劫人至,邪魔辟易,福泽众生,度厄救世,恩及四海,慈润万灵!” 不少心思活络的也明白了过来,连忙跟着喊道:“应劫人至,邪魔辟易,福泽众生,度厄救世,恩及四海,慈润万灵!” 剩下那些人马上明白了过来,找到了气口,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也有些自恃身份默不作声,心里或有后悔或有不屑,也有觉得无所谓。一众仙人踏着祥云出行,高呼口号成何体统?岂不是成了凡俗那些山贼土匪,还是镖师趟子手? 看着这般阵势,占宗嘴角不由得满意的翘了翘,吴端思果然非同一般的人才。 声势浩大,声音响彻天地,一行人就这样飞向沧渊镇,缓缓消失在天际。 李子木家中,月似时和促织看着日山和小途,两人一个窝在椅子里,一个趴在躺椅上,中间放着个围棋盘。 “哈哈,你又输了!”日山伸手放下一个白子,斜斜的五个棋子连成一线似有天机无限。 两人拿着围棋当做五子棋玩。 “不玩了。”总是输,再好玩的游戏也没了兴致。小途伸手推开棋盘,从摇椅上坐起来看向月似时两人:“月师伯、促织师伯好。” “你俩还真挺有闲心的。”促织看着日山在纸上画下一笔,正字中间的一竖,粗看过去得有三十几个正字了。 “那怎么办,师父被瑶光师伯带走了,我又找不到,只能拿下棋缓解我内心的担忧了。”小途一脸正色的说道。 “人小鬼大。”月似时将她拉起,然后自己坐到了摇椅上。 小途也不在意,伸手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没有尊卑,竟然不让师伯先坐下。”促织自己拉过椅子,四人围坐一圈。 月似时白了促织一眼:“得了吧,小途说是师侄,也只是骗骗外人了。 拜师说是为了个名份,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实际上你还有其他目的吧?” 小途满脸夸张的假笑:“怎么可能!那可是我最亲爱的师父,哪还有什么目的。” 月似时面带微笑的看着小途并不说话。 小途笑了半天,也只好再开口说道:“其他目的确实有的,但不是坏事,不会对师父和你们造成任何不好的结果。” 小途摊了摊手:“至于目的是什么,不能说。” “行吧,其实我也不是太在意你有什么目的,毕竟你修为比我都要高出那么多。”月似时也无奈的摇摇头,李子木身上有不少秘密,莫名其妙的有些人就找上门来,各有目的又都说不做坏事。 “玄香让你给我的东西呢?”月似时沉默片刻突然说道。 “没有啊,什么东西?”小途下意识的反问,又突然反应过来:“玄香是谁?我不认识。” 月似时呵呵笑道:“果然和他有关系,那我就不问了。” “大人果然都心脏,一万个心眼子。”小途摆摆手说道。 日山沉默不语,对于玄香的那些计划,她所知不多,小途也是玄香安排过来的,她也是刚刚知道。 促织突然开口说道:“说起来,你几岁了?别几百岁的老妖怪在这装嫩。” “六岁,真正意义上的六岁。” “真正意义上的六岁?什么意思?你不是人?”促织眯着眼看着她,难不成是什么其他族的修炼成人?可妖魔修炼也只是成人型,修成仙,哪有修成人的说法? “打探别人跟脚是不礼貌的。”小途表示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摇着头说道。 “秘密很多啊赵小途?”月似时点点头,表示不再追究这些:“大劫来临,你们各有目的,只要不对师弟、不对我们造成影响,我不会管。主动找上来只是为了借力,这种事情我可以接受。你理解我的意思么?” 小途展颜一笑,好似花开一般灿烂:“当然理解了,我说过了是有目的,但对你们都不是坏事,至少是嗯,多了一些机会和选择。” 三人沉默片刻消化着小途的话,如今量劫降临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能看清未来,连尊者都不敢说看的清楚,小途话里的信息很大。 第97章 应劫人被翠微山弟子按在地上 小途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至少是一部分。她的爷爷,看似是个凡人,但那手策算之术并不一般,最后离开时的缩地成寸也不是平凡之法。 日山心里已经确定,小途必定是玄香计划中的一位,并且是很重要的一员。因为她知道的东西比日山多得多,连未来可以给别人多些选择的事情都知道,而日山只知道如果不认主活不了几年,认主可以活下去这一点点事情。 月似时和促织则是认为,小途的爷爷非同一般,心里隐隐猜测他可能是天机楼过往的某一位应劫人。难道是因为占宗没能使应劫楼满意,所以以前的老前辈出来给兜底?可为什么不把小途放在占宗身边?但她和玄香又有什么关系? 几人各有所想,沉默不语。 不久又月似时又嘱咐了两人一些,什么日山不要乱走,至少等占宗多战几场后,不然被人注意到说不上会起些什么乱子。 小途则是有自己的目的,若是没事也尽量待在家里,当时通天路时小途并没有露过面,倒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李子木能破了占宗那招,从人间正道这边看来,便是站在应劫人对面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敌人,说不上就有那个‘热心肠’的去把他给人道毁灭了。而在魔族(量劫对方)看来,他便是‘自己人’,定然会想办法拉拢他过去的。 …… 这日李子木走入了一个小城,城名为隆涛城。 已离开翠微山地界很远,人的长相都已经有些不同。 初入陌生之地,当然要选择个茶馆酒楼听听消息。外出避难加上寻求奇遇机缘,目的地没那么重要,随意乱晃才是常态。 坐在酒楼一角,面前摆着壶酒,李子木时不时的小饮一口。其实他并不爱酒,只是进了酒楼若是什么也不喝点,岂不是怪异的很?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他面前,也没多话就坐了下来。 李子木略微抬了下眉毛,那么多空位你不坐,专门挑这里,要是说没什么事鬼都不信:“道友有事?” 那高大的身影一身清灵之气,隐约间可以感受到周身天地灵力波动,是名修士,而且修为很高。 那人伸手在脸上抚了一下,面容变化,竟然是半佛魔道。见李子木认出了他,面容又变化成那陌生人的样子。 李子木连忙就要起身施礼,不想半佛魔道抬手便将他按在座位上:“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况且你这一施礼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不知前辈找我……”李子木问道,按说他和半佛魔道可没什么交集,顶多是在永巨楼时见过一面,徐国鉴又搞事情所以给半佛魔道留下了一点印象而已。 “呵呵,没什么事,就是来印证些事情,我嘛好奇心重。”半佛魔道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李子木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布下了结界,和周围环境已经隔离开来,外面的声音传得过来,他们的声音可传不出去。 那边有消息灵通的用夸张的语气说:“大劫降临了!应劫人都开始走仙路了!” 另一个侠客打扮的说道:“这次的应劫人好像不怎么样!” 刚那个散修惊讶的问道:“哦?道友消息灵通?我只知道大劫将要降临,应劫人有什么问题?您给讲讲?”说罢给那侠客倒了杯酒。 侠客也不喝,只是说道:“这次的应劫人占宗,连翠微山的一只鸡都没打过。” “怎么可能?一只鸡都打不过?那他还能干什么?”边上一些人惊呼道。 结界外时空转换,画面飞快的变幻着,似乎是另外一个驿站。 一个老道正坐在桌子前,对着一桌人胡吹乱侃:“你们听说了吗?翠微山弟子的鸡罢成精,把应劫人占宗打败了!” 引得不少人纷纷围靠过来讨论。 四处发生着同样事情,有说翠微山弟子鸡罢成精了,打败了应劫人。 有说应劫人被翠微山弟子按在地上用鸡……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李子木瞪大了眼睛,这消息传的快不快另说,可怎么就传成了他的鸡成精,把占宗按在地上……他可没那走旱路的爱好啊! “前辈,您带我看这些,是想让我澄清这事情么?”李子木疑惑的问道:“可是谣言起来之后,很难澄清的了,没有人会听解释的,人们只会听他们想听的。” “比如占宗被按在地上,被你走了旱路蹂躏,还被几万人围观这样的说法?”半佛魔道笑着说道。 “呃……呃,没错,不论是人还是仙,其实都有那么点猎奇心理,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吸人眼球的就行……” “我当然知道这些了。”半佛魔道点点头,深以为然:“我带你看这些,是告诉你有人在故意引导。” “故意引导?目的是为了抹黑占宗? ”李子木不是很理解,一点谣言能对占宗有什么影响?那可是应劫人,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毁掉的。 “你看。”半佛魔道伸手一指,那侠客、老道身上冒着浓重的魔气,当然只是在结界中的两人看得到,外面依然毫无影响。 “魔族!” “量劫已起,魔族当然也是要做事的。”半佛魔道看着李子木说道:“魔族做这些事,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毁了占宗的名声,这个当然不用说,既然是应劫人,多方势力的焦点,魔族想要毁了他也是正常的。 第二个目的,是你。” “我?我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魔族没必要为了我大动干戈吧……”李子木有些心虚道,心里也有些猜测,很可能是为了那禁术。 “就凭你能破了占宗的法术,就值得魔族付出大代价拉拢你。”半佛魔道幽幽的说道。 李子木心里一惊,半佛魔道身上隐隐散发了些许杀意,令他毛骨悚然。 “前辈放心,我是不可能加入魔族阵营的,我和魔族不共戴天啊!” “呵呵呵,这些与我无关。”半佛魔道笑着说。 “前辈,不如让我把那几个魔族杀了?”李子木指着外面那侠客,那魔头修为看着比他强上不少,哪怕用上青衣的那道剑气,也得把这投名状交了啊,不然这可是个尊者,挥挥手就能杀了他的。 第98章 隐藏大佬被抢公文包 见半佛魔道笑着摇头,李子木又说道:“当然那几个我打不过,要不前辈出手把他们灭了?” “行了,我只是来看看,提醒你一下,魔族必然是知道你和占宗之间发生了什么。”半佛魔道一抬手,两人从酒楼中消失,再出现已经在一座亭中。“而且我也不能随意出手。” 亭子挂匾名曰‘朝云亭’,楹联写着: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不远处还有座小小的坟茔。 李子木连忙跟在不紧不慢向亭子里走去的半佛魔道,尊者在前,听候发落就是了。反抗?李子木想都没想过。 “魔族其实也是心里苦,几大界域,就属魔族物质匮乏,灵气稀薄。”走进亭子坐下的半佛魔道娓娓道来,同时示意李子木坐下。 “其实这事也怪他们自己,在很早前,人族、神族,甚至包括所谓的仙族,都在寻求和平共处的出路。 那时候人族刚刚成为世间主角,所谓的仙族也逐步变成人仙居多,其他种族修炼没有人族快,人族的仙便慢慢占了更多的数量。 当时人族看着各方互相征伐,觉得不该如此血腥莽荒,就牵头想要多方放下争斗,从此共享世间。 鬼族、妖族属于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哪边人多跟哪边的那种,那时候其实已经算是签订和平契约了。魔族当时也是点头同意了的,但是魔族毫无信义可言,签订契约后两年半暴起发难,突然大肆屠杀各族,炼制血食大药。” 半佛魔道拿出茶具,慢慢的煮着茶,似乎是在回忆一样。但他的年纪怎么会经历过那些事情,不过是有人将古老历史告诉给了他罢了。 “于是万族第一次和平盟约算是告吹了。后来就是翠微仙祖师铸就长生不死之法,万族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随后就又是一场大乱,其实那次大战也是魔族兴风作浪掀起来的。 后面界域四分,当然不是分成四分,是七分。魔族因为两次掀起大乱,自然是被分到了个地脉平庸、物质匮乏的界域。” 李子木老老实实的听着,这段历史当时的神族全旸子大致的讲过一些,不过侧重点有些不同,原来当时大乱都是魔族在暗处搅动一切。 “魔族自然是不甘心这样沦落的,时刻想着回到人间界,用魔气侵染人间,物资丰饶地势广阔啊。 所以只有魔族通道入口是真正的封印,其他入口,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想要进出也就是提前说一声,出来后擦干净身上的气息按规矩行事,人要进其他界域做好保护措施进去就行。 魔族眼馋啊。他们也想来人间,有吃有喝、有山有水,灵气充沛。” 半佛魔道屈指一弹,茶杯在桌子上滑到李子木面前。 “这次量劫应在魔族身上,魔族必然无所不有其极,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人间,毁了应劫人是一个选择。他身边的保护远比你所想的还要多,危险是有的,但也不至于一点活路都没有。 另一个选择就是应劫人的命中之敌,比如你。” “我?我哪里有资格成为他的什么命中之敌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资质又差,脑子也不大好使。”李子木连连摆手,尊者要是真的误会他是应劫人的命中之敌,想要来个除‘人奸’怎么办:“我只想好好的修炼,能长生最好,不能长生就在祖师的庇护下老死。” “是不是命中的一生之敌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蚂蚁在河堤上筑巢,也是能将河堤摧毁的不是么?”半佛魔道说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么?”李子木嘀咕着,若有所思。 “对,就是这句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能和占宗的一招相互制衡,那就还有另外的人可以克制另外一招,在魔族看来,如果找到无数个对应的‘你’,应劫人是不是就被完全克制了呢?”半佛魔道微微点头,猜测的果然没错。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我’,对于人间来说是个不稳定因素,会被人追杀,对于魔族来说,是个值得拉拢的对象?”李子木不由得忐忑起来,事情貌似大条了,以后岂不是要人人喊打了:“那岂不是杀了‘我’,应劫人就没有所谓的天敌了?我现在处境很危险?” “量劫哪是那么好破解的,天数在此,杀了‘你’自然会出现另外一个‘你’,到时候量劫可能会失控,冒出更多的‘你’。所以按照以往的规矩,‘你’若是不去帮助魔族,应劫人这边也不会去安排追杀你,魔族也不会来杀你,相反两边都会拉拢你。 当然,魔族是真心拉拢你,因为你若是加入魔族阵营,自然会给魔族提高一点胜算。应劫人这一方拉拢你,本是出于应劫人安全的考虑,毕竟入了名册,你就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了。” 半佛魔道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子木,还真是胆小怕死啊。 李子木琢磨了一会:“那有漏洞啊,所有人都入了名册,应劫人不就没危险了么?” “哼哼……你愿意将身家性命毫无保留的全都交给应劫人么?哪怕只是一段时间?”半佛魔道冷笑道:“人,若不是到了绝境,哪里会那般团结?” 李子木沉默不语,没错,虽然说大劫降世,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团结一心,贡献每份力量去渡劫的,人都是有私心的。 片刻之后,李子木开口问道:“那依照前辈所说,在大劫中我若是两不相帮,岂不是可以毫无危险的渡过?” “算是吧,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你,万一卷入一些因果之中,死于非命也不是不可能。”半佛魔道说道:“死掉的后果虽然比较严重,两方都不想接受,但也不可能帮你大肆宣扬名讳,让所有人都认得你。” 李子木点头表示理解,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隐藏大佬,万一路上遇见俩混小子,被抢了公文包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后果可能是两方震怒,但没什么用,他已经看不见了。 第99章 大荒截天指 “前辈,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你说你不能出手?以前也有人说尊者不能出手封印魔族通道来着,这是为什么?”李子木见半佛魔道听到他说两不相帮后杀意消失了,便也放松下来,尊者有尊者的矜持,不可能出尔反尔。 “你们有尊者, 我们有尊者, 大家都有尊, 协议不放尊。” 半佛魔道说着打油诗笑道:“魔族通道尊者不能去封印,一方面是均衡,尊者出手毁天灭地,都封印上门了,魔族不可能不反抗。另一方面的原因,你不必知道,此事另有深意。” 李子木心里念叨了一句,莫非真有比尊者还高的境界? “而量劫开启,尊者们更是不能随意出手了,假如我打进魔域,随手就能灭杀百万魔族,你猜魔族的尊者会不会打进人间,十倍百倍的灭杀人族? 两边的尊者出手机会是相同的,我出手一次,他们的尊者也可以出手一次。 别想着说我们一群尊者直接搞偷袭灭了魔域,然后挡住入口让魔族尊者出不来,不能报复人间。真要是这样做,完全有可能突然出现什么意外,比如魔域和人间出现更多的通道,魔族突然有多个魔头晋升尊者。 甚至出现其他族尊者入魔,合力攻击人间。更甚者出现人族尊者陨落,反正也不是没有陨落过尊者。” 半佛魔道有些感慨:“均衡,不是说说而已。” 说罢两人便都沉默了。 半晌,两人一同开口:“前辈……”“能问你……” 李子木有些尴尬的笑着:“前辈您先说……” “哈哈哈,听我唠叨许久,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先说吧。”半佛魔道好整以暇的喝着茶。 “那我就斗胆先问了,假如我真的两不相帮,过后会不会有人来找我算账?两不相帮的界限在哪里,我要是在外闯荡,假如和魔族起了冲突,我把魔族杀了,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已经站队了?” “秋后算账这种事情,两边都不会做。那要清算到什么程度才算可以呢?就因为你什么也没做,所以日后就要清算你,那另外一个做了什么,可作用有限是不是要清算?两军对垒,可溃败了要不要清算?” 半佛魔道略微停顿,继续说道:“所以你若真的保持中立,两不相帮的情况下,没人会来找你算账。这个界限,指的就是你不听命于两方,人族这边便是应劫人的命令,魔族就是你不要听命于魔族。 只要你做到这两点,你哪怕是冲进魔族大本营大开杀戒,也只是私仇,魔族也只当你是普通的仇人,而不是应劫人的部下。你若冲进人族大开杀戒,那也只是邪修,不是应劫人对面的敌人。” “都是私仇,无关大义,理解了么?” 半佛魔道看着李子木,笑着说道:“你要是有那能力,冲进哪一方大本营里灭杀了全部人,你厉害,那也只是私仇。” “前辈说笑了,我只想安稳的修炼而已,什么大开杀戒的事情,不适合我。那我以后游历世间就放心多了,不然畏手畏脚的再把我打进对方阵营,我可有苦说不出啊。”李子木松了一口气,这种大劫之事,能和他无关超然世外最好了。 不然凭他的实力,炮灰中的炮灰,连蝼蚁都算不上,还不如找个深山老林的山洞老死算了。 “前辈刚是想问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李子木夸下海口,反正没说言无不尽。 “哦,我想问问,你那大荒截天指是从哪里学的?别误会,只是有个故人会这一招,可有很久没见到他了,说不上能从你这找到些线索。”半佛魔道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子木。 “大荒截天指?什么东西?我哪里会这个?”李子木瞪大了眼睛,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他可是连剑法都不会几式,手中会的法术除了些基础的之外一手可数。 “嗯?”半佛魔道一皱眉头,难道他不知道那法术的名称:“就是当时你杀了那个蓝袍的那招。” 李子木犹豫了一下,尊者自然是能看到很多东西的,现在半佛魔道问起来,不过是表示尊重而没有特意去窥视他。 所以该坦白些,万一人家已经看到了只是没说透呢:“前辈,其实那个根本不是法术,是个呃,机关……” 说罢李子木露出胳膊上的‘枪’,卸了下来递给半佛魔道。 半佛魔道接过那枪,仔细端详了起来:“呵呵呵呵……我就知道……” 李子木拿过枪,对着空地那边给他演示了一下如何激发,一声枪响后,不远处的树干上出现了个洞:“这个还可以换成这种刻画了符文的弹药,威力还算可以,不过缺陷也挺大的。前辈,您知道什么了?” 那枪的子弹很早前瑶光说可以刻画符文,李子木自然是试过的,激发时有了灵力波动,却与偷袭的目的不符了。 “我就知道,他那么跳脱的人,怎么可能不忽悠我呢……”半佛魔道感慨了一句。 “构思巧妙,如果拿到崇明宗去,倒是可以让那帮神经病奉为瑰宝,可惜了,崇明宗消失了。” “前辈以前见过这个东西?”李子木好奇的问道,目前有这个枪的,只有他和玄香,难不成半佛魔道见过玄香? “呵呵,很早的事情了,我还没成尊的时候,我入魔过,这事情你知道吧?”半佛魔道脑中仔细的思考着李子木和那人的关系。 “这事情瑶光师兄给我说过,后来遇见个怪人,帮助前辈回溯成人的。”李子木答道。 “对,其实我当时已经入魔满了两年半,本以为就要从此堕入魔域性情大变的时候,遇见了那个怪人。”半佛魔道眯着眼睛陷入了回忆。 世人皆说一念成魔,入魔满了三年便再无回转之机。 半佛魔道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了,当时他还不叫半佛魔道,而是叫智光轮。 智光轮在修习西传密宗的法器祭炼时,惊恐于世间竟有如此残酷的事情,心神震动下魔根深种,后来入了魔。(第41章,这下真圆不回来了吧。顺便说一句,某教作恶多端,潜逃的那个也该死。) 第100章 飘揉还是海飞诗 智光轮良知未泯,本不是邪恶之人,自感入魔后不久便将性情大变暴戾非常,便离开了西传密宗。 本是打算寻到魔族入口,进入魔域,或许就此脱离了人族气数,安心做个魔族。 或者进入魔域,还没能完全入魔,大开杀戒一番,死在魔族手里也未尝不可,说不得还能有些转世重生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不找师门师父们帮忙转世,呵呵,他可没那么傻。 师父手中拿着的那个法器嘎巴拉权杖,据说是用一个小姑娘的头骨和脊椎炼制成的,连灵魂都被囚禁在里面,日日夜夜受烈火煎熬、寒水侵蚀,怨气重到只是看一眼就头昏脑涨的地步。 他要是找师父帮忙转世,说不得前脚真灵离体,后脚就进了下一个嘎巴拉权杖了。 没想到智光轮外出苦寻了两年半,不但没有任何奇遇,也没有寻到魔域入口。而最大的通道当时由申渊镇守,西传密宗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身份,更何况已经入魔的他怎么敢去。 那日智光轮刚进入一座小城,见凡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内心深处一股冲动渐渐要淹没了他的理智。 那是嗜血嗜杀的欲望正在高涨。 边上几个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过,小姑娘跑的慢了些落在了后面。 跑过智光轮身边时,那股嗜血的冲动突破了理智。 智光轮伸手按在小姑娘的头上,面露着奇怪的微笑,微微颤抖的嘴唇逐渐咧开,慢慢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和黑红的牙龈。 小姑娘抬头望向他,眼中透露着迷茫和好奇的光彩:“大叔?有事嘛?你是饿了吗?我家做包子的,应该还有,你要不过去吃点?” 智光轮连日游荡,哪有闲心放在衣着打扮上,身上衣衫早就破烂不堪,长发潦草胡子拉碴,看起来比乞丐还要惨几分。 他按在小姑娘头顶的手掌颤抖着,盯着那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咬着牙挤出一句:“滚!” 一把将她推的后退几步坐在了地上,小姑娘很快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智光轮脚踩遁光,也顾不得什么城镇两里半范围不得御剑、遁术了,朝着城外飞遁而去。 留下了身后大哭的小姑娘,和着警钟大鸣之声逐渐远去。 智光轮一路飞遁,直到精疲力尽、法力耗空后从空中坠了下去,他也不管不顾,摔死了更好,不用烦心那些事情了。 飘在水面上的智光轮不由的苦笑,死不成啊,难不成真做个屠杀世间的魔头?心底又有另一个想法升起,那般蝼蚁杀了就杀了,空占着世间消耗资源灵气,岂不是天大的浪费?不如拿来炼些大药…… 不知道飘了多久,一个鱼钩突然甩了下来,刚好落在了他微张的嘴里。 一个声音传来:“嘿,果然是活饵上口快啊!” 随后智光轮只感觉嘴里一痛,鱼钩似乎扎破了口腔,同时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在嘴里蠕动着,带着些泥土腥气。 一股大力从鱼钩上传来,智光轮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一样,被摔在了一艘渔船上。 那声音又说道:“焯!死鱼正口!收杆就走!” 另一道声音骂道:“脑子不行眼睛也不行了么?这哪是什么死鱼,这分明是只淹死的猴子。” 智光轮不由得暴怒起来,你们钓鱼把钩甩到他嘴里不说,竟然还说他是只死猴子!心中便想将这两人杀了泄愤。 可他转过头看向两人时,心中突然一惊,那属于魔族的暴戾情绪竟然消失了。而想杀掉两人的想法,也不过是作为一个正常人被人骂被人用鱼钩扎破嘴时,发怒而起的想法罢了。 智光轮伸手将嘴里的鱼钩取出,那鱼钩上竟然还有倒刺,疼的龇牙咧嘴。 看着手心中的鱼钩,智光轮哭笑不得的吐了两口口水,钩子上的鱼饵哪里去了? “两位是哪座仙山高人?在此捉弄我又是为何?”智光轮虽然吐了两口口水,可总是觉得最终土腥气充满了口腔。 后说话的那人开口道:“叫我渔夫就行,我可没捉弄你。” 最开始叫着说死鱼正口的那人,手中拿着根笔直翠绿的竹竿,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鱼线。 那人一挑竹竿,智光轮手中的鱼钩顺势被他收回:“谁捉弄你了?你脸怎么那么大的?我还没追究你吃了我鱼饵的事呢!那可是千年地龙,找到一条可太不容易了!” 渔夫开口说道:“那什么,你们聊,樵夫刚给我传信,说农夫那家伙想把我鱼塘填了种土豆,我得赶快回去看看,还有三千斤鱼在塘里呢!” 说罢化作水波消失不见。 智光轮微微后退了一步,那渔夫离开的手段并不简单,这人能和渔夫那种人混在一起,也定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被鱼钩钓上来的怨气,不发也罢,都可以是误会。 “前辈若是无事,我就不打扰前辈钓鱼的雅兴了。”智光轮慢慢转身想要离开。 “喂,死猴子,不想当变异猴子的话就别走。”那人开口叫住了智光轮。 智光轮此时修为不过元婴,却完全无法探查出这人的修为境界。口口声声被叫做死猴子,心中虽然有怒火可也不敢发作。 连忙转回身,双手抱拳:“不知前……” 智光轮愣住了,死死地盯着他抱拳的双手。 那双手上长满了白色毛发,或者说是……猴毛。 智光轮趴在船边低头看向水面,水面上倒映着他的身影,是一只浑身长满了白色猴毛的猿猴。 我……竟然真的是只……猴子?所以他们口口声声的猴子并不是在骂我,只是在阐述个事实?智光轮脑中一片混乱。 他什么时候成为猴子了?他虽然是西域之人,但也是人,最多长相与平原内地略微不同。可一定不是什么妖族,他是什么种族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难道入魔后都会变成猴子?以前有学者称人是猴子进化来的,难道返祖了?智光轮不敢相信的想着。 “怎么不说话了?你刚不是会说话的么?”那人也趴到他身边,看着水中倒映的猴脸说道。 说罢还伸手摸着智光轮的脑袋:“猴毛还挺柔顺的,用的什么洗发水?飘揉还是海飞诗?” 第101章 记不得他的样子,是怎么知道他笑起来很阳光好看 智光轮只感觉那只手有着千钧之力,带着无与伦比的压力轻轻的抚在他的头顶,仿佛只要略微用力,便可将他脑袋捏碎一般。 吓得他一动不敢动的任由那人摸着头顶的猴毛,虽然智光轮也很想摸一摸那猴毛,毕竟以往头顶可没长过猴毛。 那人终于摸够了,坐回到渔船里,优哉游哉的开始钓鱼。 智光轮也不敢发问,便躲在船边看着那人钓鱼,又偷偷的来回摸着身上的猴毛,也算是种新奇的体验。 素律界修士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友好,如果是在各大正道教派中,还称得上是友爱互助,可出了门,关系不太亲近的也只是陌生人罢了。 出门游历,若是遇见个不认识的高阶修士,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 实在躲不开了,就安安静静的听候发落,前辈不说话就别问别动,否则惹恼了前辈,邦邦两拳还是小事,扒皮抽筋锻骨炼魂都是有可能的。 什么?你说正道的前辈?可邪修的前辈脸上也没写着邪修不是? 就这样,小渔船在水面上漂了两天半。那人一句不发只是一直在钓鱼。智光轮刚开始的新奇劲过了,也不再抓耳挠腮,开始准备后路了。 不知这是哪里的水域,浩瀚无边,连个小岛都没见到,水天相接的地方除了云霞就是大水。 “啧,果然该收杆就走的,死鱼正口还真是晦气,又空军了!”那人嘟囔了一句。 智光轮这一刻汗毛都竖起来了,没记错当时把他钓上来,这前辈就说过是死鱼正口。 那晦气……那空军……岂不是是在说他?前辈不会拿他泄愤吧? “喂,死猴子!”正胡思乱想的智光轮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差点就要顺着船边跳下水去。 就听那人又开口说道:“你想当猴子还是想当魔族?” “呃不对,是你想当人还是想入魔?”那人呸了一口,又重新问道。 当人还是当魔族?这还用想么?当然是当人了!当魔族在人间要被追杀的,窝到魔域那屁大点地方,条件又艰苦,魔族本身就残暴自相残杀。 当魔族有什么好的?智光轮表示当然是要做人了,做人说话又好听,吃的又好,个个都是人才,超喜欢人间的。 可是,这有的选么?已经入魔两年半了。 “前辈,我已经入魔两年半了,哪里还做得了人。”智光轮不由得苦笑道:“要是能选,鬼才愿意做什么魔啊!” 语气不由的有些悲戚。 “我就问你想当人还是想当魔,什么两年半的,想不到长了身白毛竟然是个小黑子!入魔多长时间重要么?”那人嘴上说着收杆就走,竟然又将鱼钩甩了下去。 智光轮听着那人嘴上说着些难懂的话,不过依然抓住了重点:“前辈您是说,我还可以脱离魔族变回人?” “啊对啊,很难么?我是很民主的,完全尊重你的选择,你要当什么就当什么。”那人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当人!当人!前辈我要做人!”智光轮兴奋的简直要叫了起来。 “啧,人家都说不做人了才能变强,你可倒好非要做人。”那人似乎很是遗憾的样子。 一抬鱼竿,又一个智光轮被摔到了渔船上。 智光轮愣愣的看着被甩上来的智光轮,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又被甩上来的智光轮只是个肉体,完全没有神智,甚至于连呼吸都没有,只是个尸体。 虽然也是个白毛猴子的样子,但智光轮可以肯定,这个尸体和他是不同的,至少不完全相同。 “呐,这是你的肉体,你先回到肉体。”那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智光轮尸体说道。 智光轮这才发现,两天半的时间里,他竟然只是个魂魄之体,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原来两个智光轮不同的地方,只是因为那尸体在水下泡了太久,有些浮肿罢了。智光轮苦笑着摇头,便向尸体走去。 随后的两个半月里,那人带着附身在尸体上的智光轮回到了陆地,又四处乱走,智光轮完全摸不到头脑,不知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跟在他的身边,身为魔族自带的暴戾情绪、荒乱无序的感觉再没出现,就好像那个属于魔族的念头很怕他一样。 智光轮自然问过该如何称呼那人,可那人总是就那样打岔过去,或者直接就是沉默来回答。 几次下来智光轮也就不再询问那人的身份来历,或许这位前辈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不过渔夫、农夫、樵夫,日后有机会可以查一查这三人,毕竟那渔夫也不一般,或许会有些线索。 那日智光轮跟随那人脚步,来到了一处深山,山脚立碑刻字‘灵台方寸’。 那人终于笑了起来:“原来在这。” 良久,两人爬上了山,山顶有一道观,道观前石碣,碣文‘斜月三星’。 说到这里,半佛魔道看着李子木笑着说道:“后面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李子木听着故事正入迷,不知道半佛魔道打得什么哑谜,竟然还要边走边说,也只好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过往么?”走在前面的半佛魔道突然开口问道。 “晚辈愚钝,不知前辈有何深意。”李子木连忙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小小的金丹修士,跨越五大境界去猜测尊者的心思,这应该叫管中窥豹?还是盲人摸象?或者以蠡测海? “哈哈哈,你太拘谨了。”半佛魔道似乎心情很好:“和其他尊者如何相处我不管,和我相处用不着太过拘谨。” “我告诉你我的过往,是那个前辈告诉我的。”半佛魔道似乎又陷入了回忆,脚下依然坚定的向前走着:“以我如今的境界看来,那前辈修为似乎并不高深,可是我现在竟然记不起他是何模样。” “我跟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所有事情我都清晰的记得,可我记不起他的样子。他笑起来很阳光、好看。” 李子木不由得问道:“可您记不得他的样子,是怎么知道他笑起来很阳光好看……” “是啊,怎么记得的呢?说出来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你自己看吧。”半佛魔道手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第102章 其实那个前辈根本不是人 画面中的智光轮安静的坐在河边,旁边坐着一‘人’在钓鱼,小溪边的景色很是漂亮,一切都是惟妙惟肖如同置身其中一样。 可那‘人’,真的就是一个‘人’,字面意思的‘人’字,一个大大的人字,一撇一捺的人字,一捺的上面有一根翠绿笔直的竹竿,那是钓鱼的鱼竿。 人字旁边还浮现着几个字‘微笑中’、‘笑得很阳光’、‘好看’、‘帅气’…… 就像是,一张高清照片上被人用墨水随意的写上了些字一样。 堪比抽象的涂鸦。 李子木看着半佛魔道手中的画面,那强烈的即视感让他不由得说道:“前辈你是在逗我吧?” “呵呵呵,能在尊者的记忆里留下这么抽象的画面,你觉得我有逗你的必要?” 半佛魔道笑道:“我可以明确的知道,那段时间我的记忆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但离开那前辈后,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就变成了这样。哪怕我成为了尊者,依旧不能堪破这其中的手段。” 李子木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前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个前辈就是这个样子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样子?比如是人这个概念成精,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人字成精?” “我当然怀疑过,可我能明确的知道,这个人字是个伪装,他本人就被隐藏在了这个字的后面!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虽然境界不一定很高,但是……但是……”半佛魔道有些犹豫了,那个猜测有些惊悚,他真的不大敢随意的说出来。 可他不敢说出来的话,李子木替他说了出来:“可是他的实力很强,甚至于超过尊者这个境界了?或者说,他的境界比尊者还要高?” 半佛魔道摇头不语,尊者金口玉言,言出法随,这话若是说出口,说不上真就出些怪事怎么办。 过了半晌,走在前面的半佛魔道突然开口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也是因为这位前辈留在我记忆中的手段,所以我才深信不疑的将这些告诉你,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继续说那时的事情。”半佛魔道迈步走过横在路上的树干说道。 那日智光轮跟随那人脚步,来到了一处深山,山脚立碑刻字‘灵台方寸’。 那人终于笑了起来:“原来在这。” 良久,两人爬上了山,山顶有一道观,道观前石碣,碣文‘斜月三星’。 智光轮略微回想了一下山下的石碑:“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李子木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里面不会还有个菩提祖师吧?” 而后惊讶的看着半佛魔道:“孙悟空?!” 半佛魔道似乎心情更好了:“哈哈哈哈,还真是如此! 里面当然没有什么菩提祖师和孙悟空了,继续听我讲下去。” 李子木连忙闭上了嘴,大概是个巧合吧。 智光轮抬眼看向道观,这地方不知是在哪个山坷垃里的,道观该叫个什么才对呢? “风灵月影宗”门上的牌匾如是写到。 智光轮脑中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这到底是哪个宗门,不过也并不奇怪,毕竟天下之大,各种教派多如恒河沙数,除了几个有名的又有几个能被世人所知呢。 那人也不叫门,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道观里空空荡荡无一人,却并不破旧。 穿过两个大殿,转过长廊,后院中传来几声呼和,似乎是在练功。 …… 说下最近的更新,我刚刚从四十一个小时的火车下来,老家里没电脑,还很忙,春节期间基本没有更新的可能了。 断更了。等春节后继续更新。 第103章 双拳难敌四手时有多无助 后院中几十名灰袍道人列次排开,正在一天蓝色长袍道人的带领下练功。 智光轮搭眼数了一下,七排七列,四十九名灰袍道人。 练功的道人对推门而入的两人视若无睹,依旧一丝不苟的练着。 那人也不搭理练功的众人,带着智光轮穿过众人,走进了后面的房间。 就这样,两人莫名其妙的就住了下来。 几日下来,智光轮也放下了心中的忐忑,在这风灵月影宗中四处闲逛了几次。 这宗门奇怪的很。 住了几日也不见有人来搭理两人,那人也只是窝在他的房间里,对外不闻不问。 如果不是开着的窗户,常常见到他在窗边喝茶,智光轮都怀疑那人已经扔下他独自走了。 每天卯时,众多道人会到偏厅伙房吃早饭。 二刻,天蓝色道袍的道人带领众多灰袍道人,在后院开始练功。 到了午时众人便去偏厅伙房开饭,未时二刻又到后院练功,过了酉时则再去吃饭。 饭后又练功,直到子时,众道人便各回后院房间休息。 规律的简直如同木偶傀儡。 道人练的功也是有形无实的花架子,例如什么‘海底捞月’、‘韦陀巡海’之类的剑招,自然没什么价值。 偏厅伙房每日到了饭点,桌上自动摆满了餐食。 早饭馒头、小米粥加咸菜。 午饭小米粥、馒头加咸菜。 晚饭咸菜、小米粥加馒头。 不论是蓝袍道人还是灰袍道人,都不理会智光轮。 他曾经大着胆子去影响一名灰袍道人练功,那人也不过说了一句:“道友莫坏我清修。” 再次影响他,他便语气稍重说:“道友切勿阻我修行。” 第三次的时候,那道人便会怒目而视,大声呵斥:“你这小辈好生无礼!” 仅仅是挥了下衣袖,就将智光轮扇飞撞在墙上,“滚!” 随后那道人便会恢复正常,继续跟随蓝袍道人练功。 智光轮如果再向那人走去,不等接近两丈半,就会被他一巴掌扇飞。智光轮自然不敢再造次。 好在扇飞归扇飞,并未受伤。 根本探测不出这些道人的道行深浅,动手之时也不见法力、灵力波动。 为了方便,这个道人被智光轮私下称呼为壬子。 按照天干地支命名,第四十九名。至于那个蓝袍道人,则被他称呼为哑巴。 因为那人带队练功,也从没说过任何招式的名称。当年跟着师父练外功,师父还提醒一两句招式名称,防止有人跟不上呢。 反正这帮道人也不搭理他,谁管他们叫什么? 怪异、离奇。 智光轮看着要回房间休息的辛亥,他连忙跟了上去。 白天练功时,那房间有禁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曾打开大门或者窗户。 这帮道人长相还算周正,只不过面上这里长个痣、那里有痦子,说不上丑可也不好看。 这个辛亥倒是不同,脸上白白净净,没有什么痣点。其人如冰雪清冷高洁,猿背蜂腰自带仙家风范。 毕竟智光轮打算跟进屋子,看人睡觉,找个养眼一点的也不过分。 辛亥迈步走进房门,转回身正准备关门时,看到智光轮一手按着房门,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放弃了关门,走到方桌前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智光轮也不意外,这帮道士似乎是没什么神智的傀儡,不搭理人也没什么问题。也就随意的打量起房间来。 房间不大,五六米见方,门右边是个简陋的木架子床,左边是辛亥喝茶的方桌,四把椅子分放。 墙面白漆,似乎年头有些久了已经泛黄,倒也没什么灰尘。 没挂什么字画做装饰。 略微风化腐朽的长条木地板踩起来咯吱咯吱响,从门口到方桌,再从方桌到床边,两排清晰的脚印已经深入地板半寸。其他地方的地板除了风化的痕迹再无一点磨损的样子。 好像很多年来,辛亥日复一日只使用了这一点位置。 有够浪费的,这么大屋子你只踩这两步。智光轮垂眼看着那两排脚印。 究竟要机械到什么地步,连门口转身关门时的脚印,都能一丝不差的踩出来? 辛亥很快喝完了一杯茶,三两下脱了外衣只剩亵衣,将外衣挂在床头便躺在了床上。没过一会鼾声就响了起来。 真不讲卫生,脸都不洗就睡觉。智光轮撇嘴看着,而后从门口走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探查,他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辛亥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智光轮:“终年修道,旨在心念通达,随心所欲。” 智光轮一惊,又见辛亥重新闭上眼睡去,不由的暗骂你睡得好好地突然说什么念头通达?吓老子一跳! “今夜情欲高涨,亦可视为道法自然,顺应本心。修道之人,不避情欲,但求心境澄明,不为所扰。”辛亥又睁开了眼睛盯向智光轮,幽幽开口说道,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焯!难不成你做了春梦?还在这里自我安慰不避情欲?智光轮心里骂了一句,开口问道:“道友可是醒了?” 辛亥睁开眼睛,微微侧头开口:“如《道经》所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情欲亦是自然之道,顺其自然,方能心无挂碍,道心常在。” “道友,可是要论道?”智光轮略微回想了一下辛亥的几句话,琢磨着大欢喜之道。早年的西传密宗修行,也有六欲修炼,可也难不住他。 “鸳鸯帐内鱼比目,芙蓉枕上鸾凤颠!”辛亥依旧躺在床上,盯着智光轮说道。 智光轮皱着眉头,这辛亥看起来冰清玉洁超凡脱俗的,怎么句句不离那点事? 不想辛亥伸手一揽,右手横在他的腰间,猛然发力将他拉倒在床上,而后翻身骑在了他腰上。 智光轮瞪大了双眼,双手撑在辛亥的胸口:“焯!分桃的?” 随后也顾不得这里诡异难测,法力喷涌而出,想要将辛亥震飞。堂堂元婴修士,要是被人强钻后庭,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澎湃的法力震荡在辛亥身上,仿佛清风拂面一般,连他头发丝也没能吹动一点。 辛亥身形一晃,背后竟然又长出两双手臂,一对脱着他自己的亵衣,一对上来便脱智光轮的衣服。 你还用上法相了!智光轮咬牙切齿的暗骂。 直到这时候,他才真的体会到双拳难敌四手时有多无助。 第104章 倒挂绿毛幺凤 在智光轮奋力挣扎了一会后,他哭丧着脸无奈的从枕头上抬起头看了过去。 还好,比他的大,比他茂密一些。智光轮抿了抿嘴唇,想着要不要喊那前辈救上一救,选择丢脸总好过丢节操。 辛亥依然维持着法相,从面向智光轮改为背对着他。 依然无力挣扎的智光轮,看着距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的屁股,心里叹着气感慨着怪不得叫分桃呢。(当然了,分桃不是这意思。) 刚要开口求救,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玉骨哪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 带智光轮来到这里的那人,坐在桌前,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胡乱的画着。听到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不由的手上动作一停,抬眼看了他一下。 对面坐着的竟然是那哑巴,也就是那蓝袍道人。 此刻的蓝袍道人哪里还有之前那傀儡的样子,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能不能别突然说话,吓得我画都毁了。”那人收回手指虚握,用中指的骨节使劲敲了两下桌子:“朝元,他的事差不多了吧?” “嗯,这几天。”朝元摸着下巴,看着桌子上那人用茶水胡乱画的痕迹:“你这小鸡画的不错。” “你才小鸡呢!你全家都是小鸡!”那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伸手指着桌面:“这是凤凰!凤凰看不出来么?” 朝元偷偷撇了下嘴角,说你小鸡画的不错都算撒谎了,还凤凰呢。也不继续纠结到底画的是什么。 “不过他能选到肾气,也是有趣。”朝元笑道:“真不是你诱导他去的?” “噫!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我的,我可是很讨厌那种人的。”那人龇牙咧嘴的在胳膊上蹭了两下,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一个个长得都那么寒碜,就那一个看得顺眼,怕不是你才是那个断袖分桃的吧?” “啧,他那宗门功法,心气过盛、肝气郁结、脾气虚弱、肺气不足。运化失调,体内浊气积聚。 也就只有肾气充沛,当然只有那一个能看得过去了。”朝元耸耸肩,两手一摊:“根子上不行,总不能让我屎上雕花吧?” 两人沉默了片刻。 朝元开口说道:“不制止一下?不怕留下什么阴影么?” 那人眼珠四处飘飞:“我不能出手的,轻易出手万一造成世界动乱、天时不稳就麻烦了。” “得了吧,你就是好奇两个男人怎么做的对吧?还说什么因果太大。”朝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完全和他那仙风道骨的样子不符。 随后朝元向着智光轮那边一点,两个已经陷入静止状态将要六九的男人瞬间分开,智光轮浮在空中慢慢飞回到他的房间。一路上被撕碎的衣服片片飞舞着追了上去,很快便恢复如初。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只留下那人指尖沾着茶水在桌子上作画的沙沙声。 “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嗯后面的事情和我就没关系了。”朝元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地方,废弃掉挺可惜的。” “随你,反正我留着是没什么用。”那人头也不抬的说道,顺手擦掉了桌面的茶水,重新画了起来。 朝元也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在心里做着些什么打算。 …… 李子木偷偷侧眼看向半佛魔道,您老把这么隐秘、丢脸的事情都说出来,怕不是一会要灭口吧? 半佛魔道嘴角露出微笑,开口说道:“一念悟时,众生是佛;一念迷时,佛是众生。” 见李子木依然有些疑惑,又开口说道:“万般皆幻,唯我是真。拨云见日,方见本心。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李子木连忙点头说道:“前辈的意思是您早已脱胎换骨,破茧成蝶。过去之事与您再无关系?” 半佛魔道咳嗽了一声:“咳,我没那么不要脸。那事只是幻觉,不是真实发生的,就好像做梦一样。一个奇怪的梦而已,有什么丢脸的。” …… 智光轮躺在床上,突然浑身一抖,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浑厚的法力笼罩着一跃而起的智光轮。 智光轮瞪着血红的双目四下巡视着,看清原来是在自己的房间后,略微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低头看着身上整齐的衣衫,略微感应了下后庭,犹豫了一下伸手探进裤子摸了摸。 “呼……吓死我了!”长出一口气的智光轮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平复躁动的心。 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和声,才反应过来已经日上三竿,那帮道人已经开始练功了。 智光轮急急忙忙出了房门,路过那人房间时,见他依然如前几日那样坐在桌边,一手在桌上胡乱的画着。 哑巴仍然带着四十九名道人在练功。 辛亥没有什么不同,似乎昨夜一切都是梦。 智光轮坐在树下看着练功的道人们发着呆,今天到底要不要再去辛亥房间试探下呢? 很快又过了几日。 出于对节操丢失的恐惧,智光轮也没敢再进哪个道人的房间。 壬子依旧在“生他气”,不肯让他近身两丈半。 辛亥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智光轮就像街溜子一样,在整个风灵月影宗里乱窜,可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出不去,也没人搭理他。 其他道人的语言似乎很是匮乏,关于每件事只有三句半。 比如吃饭时不论他问任何问题,道人的回答永远都是:“小米粥真的太稀了。” “馒头有点硬,硌牙。” “咸菜真咸,一会得多喝水。” “难吃。” 去练功的路上,道人的话也只是:“海底捞月捞的是东升西落的那个,还是西升东落的那个?” “韦陀巡海,巡的是东海还是西海?” “我只会三十招,对敌时用过一遍后,第三十一回合该用什么呢?” “走神了。” 几天下来,也只是听过这样几句话。 智光轮放弃了,和些傀儡一直置气,丢不起那个人。 这日一早,智光轮刚刚起床,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与往日练功时不同的声音。 第105章 男人的急切与惆怅 智光轮连忙冲出房门,在这风灵月影宗里时间不短,虽然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来来去去就那么三句半,他早就听腻了。 猛地有些不同的声音,难道有了变化?那前辈带他来这里,绝不可能只是让他这样无聊的等死。智光轮跨步走出房门时想着。 后院云雾缭绕,霞光万道,竟然有些天地初开混沌未分时的意思。 一尊天蓝色的人形石胎静静的矗立在后院中间,高约五丈,晶莹剔透宛若琉璃,表面隐隐有着流光溢彩。 石胎内部,隐约可见五脏六腑的轮廓,心肝脾肺肾,皆如天然雕琢,脉络分明,仿佛一具未成形的先天道体。 骨骼、经脉一应俱全,与其说是先天道体,倒不如说是石像修炼成精,化作人形。 石胎上有着不少孔洞联通,已经有些道人在孔洞中钻来钻去,像是儿童在假山洞中玩耍一般。 不少灰袍道人叽叽喳喳的围着石胎,身形如幻影般在石胎周围穿梭,时而钻入石胎内部,时而绕其盘旋,仿佛在探寻着什么天地至理。 哪里还像几日前那般机械无魂。 “这里水汽旺盛,运化调衡,想来是个养精蓄锐的好地方。”辛亥开口说道。 可也没有其他道人搭话,也看不出辛亥是在对谁说。 “这木蕴丰茂,若能扎下根基,略微疏导自然生机不绝。”癸酉指着一处,随后就在石胎上找了个洞口钻了进去。 “这里……” “那里……” 道人们吵吵嚷嚷,像是赶集一样,一窝蜂的各找洞口钻向石胎内部。 智光轮眯着眼睛看向那石胎和道人。 “哼,五丈高的石像,钻进去四十九人,挤不挤啊?”刚说完这话,智光轮才反应过来,挤是不可能挤的。 因为这里的‘人’,除了他是正常身高外,其他道人竟然只有半人高不到了,明明昨天还是常人一般。 智光轮仔细观察着在石胎里钻来钻去的道人们,随着他们钻来钻去的动作,身形竟然越来越小。 隐约间竟感受到那石胎中散发出的磅礴道韵,心神一震,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加入了道人们的行列。 他身形一闪,化作一缕流光,钻入石胎内部。甫一进入,便觉周身被一股温润如玉的力量包裹住,仿佛置身于母胎之中,回归本源。 他顺着石胎的脉络游走,路过心脏之处,只觉心跳如雷,震耳欲聋,仿佛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声雷鸣; 行至肺部,呼吸之间,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仿佛天地分明的阴阳二气; 再至肝脏,生机勃发,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脾脏厚重,如大地承载万物;肾脏深邃,如深渊无尽,蕴藏无穷玄机。 智光轮心神沉浸其中,与石胎融为一体。他感受着石胎中蕴含的七窍之妙,皆与天地相通。每一窍皆是一条大道,每一道皆有无穷玄机。 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拨云见日,窥见了天地至理。 前面似乎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令智光轮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化作的流光不断拉伸着,不由自主的想要向着更深处进发。 深些!再深些! 智光轮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他只感觉身子撞在了一层膜上,坚韧有弹性,本以为一戳就破,可拼尽了全力,依然没能刺破那层膜。 智光轮全部力量已经耗光,那层膜刚好将破未破。 如此恰到好处又糟糕位置。 就在此时,石胎内部忽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七窍齐开,仿佛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光明。 智光轮只觉周身一震,体内桎梏尽去,仿佛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撼动天地。 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站在石胎之外,四十九名道人早已不见踪影,石胎也已经消失不见。 智光轮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肌肤如玉,隐隐有流光溢彩,仿佛已不再是凡胎肉体。(注:半佛魔道描述给李子木的,实际并不如此。) 周身隐隐汗水流下,只感觉畅快不已,像是憋住了很久的泉水,瞬间喷涌而出一般。 “可惜了。”身为一个男人,智光轮第一体会到了一种急切又怅然的情绪。 要是能再深一点就好了! 前面明明能有更大的机缘更爽的感悟,可限于自身,也只能在外面蹭蹭了。 若是心神能更强大一些,应该可以进入的更深了吧。 智光轮叹了口气,没办法,进不去就是进不去,那层膜太结实了。 站在原地默默感应一番,已领悟了一门无上功法。此功法以胸中五气为基,贯通天地,修至大成,可超脱生死,与天地同寿。 却不知其名。 体内西传密宗、入魔所修法力,被这新领悟功法所炼化的法力居中调和,各自安稳居于一方。 略微运功施法,魔气与法力竟然相互融合自洽,如臂指使毫不冲突。 入魔竟然真的停止,甚至于开始由魔化人了! “猴子,走吧。”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智光轮身后,淡淡开口说道。 “多谢前辈指点。”智光轮闻言,转过身朝着他深深弯腰一礼。 那人错过脚步,躲开了这一礼:“别乱攀亲戚,有代价的。” 而后又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得帮我办件事。” “如此救命大恩,前辈若有所需,晚辈定当在所不辞!”智光轮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人也没说话,带着他走出了风灵月影宗大门。 智光轮跨过大门,回头看去。 整座道观不知何时已经破败不堪,前殿都已经倒塌了半座,院中古树早已枯死,只剩下风化腐朽的三根主干。 门上那风灵月影宗的牌匾也早就没了踪迹。 门前的斜月三星石碣,早就碎落一地,哪还看得出当年的一丝痕迹。 “前辈,这里?”智光轮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在这里时间不长不短,要说感情也没那么深,要说没感情,那功法毕竟是得自这里。 “消散在时间长河里的一丝回响罢了。” 第106章 我是相信前辈的 那人语气中似乎包含着些感慨遗憾,又像是毫无波澜的冷淡。 时间长河里的一丝回响?智光轮仔细琢磨着这句话。 消散在时间长河里的回响,难道这里是无数年前的存在?跨越时间的交流? 至少没听过现存的尊者们,哪个有过这样和过往存在交流的事情。 那这前辈活的比翠微仙还要久远? “猴子。”那人淡淡的叫了一声,转回身盯着智光轮的眼睛。 智光轮看不懂他眼里的情感,那像是在看故人,又像是审视。 “你已经脱胎换骨,该换个道号了。”在智光轮被看得心里发毛时,那人突然展颜一笑说道。 “呃……啊,对,是该重新起一个道号了。”智光轮被这人搞得有些手忙脚乱,匆忙间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一般修士定了道号,不会轻易变更,过往亲人朋友已经习惯了名字,猛地换了名字,还是会习惯性的叫旧名字。 况且道号不说与本人气运相关,框定未来,可也有着些许关联。比如智光轮这个道号,便是师门给他起的。 “智”代表智慧,“光”是光明和照耀,“轮”在西传密宗象征着圆满和转动。整个法号寓意着智慧之光像轮子一样不断转动和照耀,带来圆满和觉悟。 这可是西传密宗修炼大道中,最终目的。当然,长生不死才是真正的目的,其他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显得没那么肤浅的美化罢了。 智光轮咂摸着嘴想了一下,他已经算是脱离了西传密宗教派,再用着师门法号确实不妥。 虽然入了魔,但又从魔族回溯为人,自然不能起个魔族法号。 如今那功法虽然无名,但明显是道家风格。 修炼三家功法,说出去谁信呐!智光轮心里想到,这也算是奇人传说了吧。 “有了。”想到这里,智光轮灵机一动说道:“我自幼修习西传密宗佛法,三年前入魔得普世魔功,如今刚得到的无名功法却是道家风格。” “佛魔道也算皆有涉猎,不如就叫三佛魔道好了。” 智光轮说罢,看向那人,这前辈突然提起道号一事,必然是对他新起道号有想法的。不知这个三佛魔道是否能让前辈满意? 至于请这前辈给他赐下道号,智光轮表示想都不敢想。道号这种事情,只能由师门长辈赐下。冥冥之中赐下道号的人会被分走一些气运,智光轮自然不敢奢求分这前辈一丝气运。 “三佛魔道?”那人语气有些奇怪,像是底气不足又像是瘪了一口气一样,语调都有些偏了。 前辈这是在憋笑?智光轮有些奇怪,三佛魔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三点名了三家功法,佛魔道直说了是哪三家。 简单明了的告诉别人,他精通三家修炼之法。而且魔功都能和其他两家一起修炼了,还不够厉害么? 众所周知,魔功与其他功法格格不入。妖可修炼道法,鬼能炼佛法,这些种族与其他功法虽然属性相斥,但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只是修炼起来颇为费力罢了。 唯独魔族、魔功,与其他种族、功法是真的水火不容。一旦修炼魔功,哪怕只修炼出一丝魔气,那其他功法就算白炼了。 一般两年半内,就会完全化作魔族,其他功法修出的法力也会全部化作魔气。 所以三佛魔道这事,可真就是旷世奇闻的,还不够厉害么? 那人调整好了呼吸情绪:“三佛魔道,你日后绝对,嗯,轻易……呃尽量不要使用魔功,再次使用魔功会不会重新入魔,我也不知道。” “嗯,应该不会再次入魔,不过我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那人补充了一句之后,看着智光轮继续说道:“三分天下,魔功不再使用,不如就叫半佛魔道吧。以后传出去,遇上大敌,出其不意的用下魔功,说不准就能改变战局呢。” 半佛魔道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赐下道号!” 那人连忙躲开了,语气竟然像是有些气急败坏:“又踏马的乱攀亲戚!谁给你赐道号了?” 半佛魔道连忙垂首道:“晚辈唐突。” …… 半佛魔道在那人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隆涛城,那人一路上给半佛魔道说了些老旧故事。(半佛魔道将一部分讲述给李子木听。) 他依然没有问出这人叫什么。每次问前辈道场何处时,他都会说心之所在便是家。 每次问道号或名字时,那人都会打岔过去,或者干脆以沉默回应。 也从不提起他自己的过往经历。讲述的古老故事中,从没有他存在的迹象。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超脱世间的旁观者一样,看沧海桑田,看山川日月。 那日刚从隆涛城出来,在山野间游荡。 半佛魔道也不理解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一路上只是随意的说些故事,也不见他做什么事,方向也没准。 谁家修仙像他这样游山玩水毫无目的的?哪怕外出游历、寻找奇遇也都是找些有名堂的地方乱逛碰运气的。 更不知道他要跟到什么时候,不过若是能一直跟着也不错,毕竟这前辈很明显是棵大树,不一般的大树。 疑似尊者。 只是身上的气息如同结丹修士一般微弱,可一些手段,在半佛魔道看来,连西传密宗的祖师都比不上的。 西传密宗的祖师,可是接近尊者的合体巅峰存在。 迎面两个人影影影绰绰飘忽过来。 见那前辈没什么反应,半佛魔道也不太在意,拦路劫道的又能怎样?前辈高人在一旁,怕不是尊者都不够看吧。 那两人影很快到了能看清的距离。 半佛魔道汗毛在看清楚人影的时候就竖了起来。 蓝袍! 如果不是旁边的前辈没有转身就逃,半佛魔道早就用上献祭寿命的遁法跑了。 “你怎么不跑?”那前辈转过头问半佛魔道。 “我不跑,是因为前辈这样淡定,我想一定是没有危险的。” 半佛魔道微微转动有些僵了的脖子,嗓子发紧但仍然恭敬的说道:“我是相信前辈的,前辈是因为可以破解蓝袍那招,所以不跑么?。” “不是。”那人看着半佛魔道,突然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是因为腿抽筋了。” 那人指着脚尖点在地上、微微抖动的右腿说道。 第107章 这个代价是什么 半佛魔道眼前一黑,只感觉头晕目眩。 腿抽筋了!这像是人话吗?连半佛魔道这种元婴修士都不会腿抽筋,你这种老前辈会腿抽筋? 没等半佛魔道做出反应,那人又开口说道:“逗你的。” 几句话的时间,那两名蓝袍已经冲了过来。 蓝袍这种‘人’,是丝毫不讲道理的。世间的修士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蓝袍会共死的一招,蓝袍实力很强。 至于遇见的蓝袍是选择法术进攻,还是肉体互搏,在他们动手前谁也不知道。 冲过来的两个蓝袍应该是肉身强悍那一类的,相对来说比较好对付,直接下死手击杀就是了。当然,蓝袍要是比他实力强,那就是被击杀。 半佛魔道手中缓缓浮现法剑,心里也有些打鼓,其实他并不太擅长近战。 半佛魔道的法剑还没抬起,就听两声巨响。 ‘呯’、‘呯’! 两个蓝袍犹如被撕裂的破布一样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的两名‘破碎’的蓝袍,很快就化作飞灰消散。 这……就解决了?半佛魔道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哪个修士遇见蓝袍,不是一大死劫啊,到如今也就尊者从蓝袍手下逃出生天过。嗯逃出生天不大恰当,只能说尊者不惧怕蓝袍。 难道这人真的是尊者? “讨人嫌,玩你们自己的勺子把去。没事老过来找什么茬啊。”那人随意的将右手放下。 见半佛魔道惊讶的盯着他,就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 半佛魔道眼睛缓缓看向他的右手:“前辈您这招,我从没见过。” 修士们的法术,能发出声音的不少,无形无色的也不少。以半佛魔道当时的修为,自然没有看到那两发“子弹”,便以为是无形无色的一招。 可发出‘呯’这种声音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能在手上产生云雾的也有,但这种硝烟的也是少见。 以及种种不同于普通法术的样子组合起来,别说现在的半佛魔道没见过。后来成为尊者的半佛魔道也不过只见到过三次。 “这招啊,叫大荒截天指。你学不来的。”那人好整以暇拍了拍衣袖。 “大荒截天指?”嘴里念叨着招式名字,半佛魔道一边追向继续向山上走去的那人。 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一个凉亭隐在树边。 亭里有着石桌石椅,无人。 亭名‘朝云亭’。 半佛魔道匆匆两眼看过楹联: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便跟着那人走到亭中。 那人示意半佛魔道坐下,好整以暇的拿出茶具,慢慢泡着茶。 “帮你回溯为人的时候,和你说过是有代价的吧?”那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应该是说过的吧?我的记性不大好。” “说过的。”半佛魔道回答道,其实说没说过他也记不清了,不过这种逆天之事,有些代价也是正常的。 代价无非就是什么卡在某个境界终生不得突破,或者什么寿命大限之类的。 半佛魔道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的,以他的资质别说长生不死,就是合体境界都难。与其入魔生不如死,不如当人好好活到寿命大限。 “哦,说过就好。”那人点着头,有些惆怅的感觉。 半佛魔道略有些紧张的问道:“前辈,这个代价是什么?” 有准备归有准备,万一告诉他就剩两年半,那心里落差也有些大的。他心里预期再活个三百年就不错了。 “代价啊,就是你得帮我做件事。” 第108章 那么大个前辈,怎么就不见了? 啊?”半佛魔道惊讶的张大了嘴,这叫什么代价?这也算是救命之恩,做件事算得了什么? “你丫……咳咳”那人咳嗽两声,又继续开口说道:“你也别觉得这事多简单,以后你会遇见一个人,嗯,将近三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半佛魔道当然不是愚笨的人,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欣喜。他五百多年前突破到元婴修为,如果不再突破,也不过再活上五百年左右。 前辈张口便说三千年以后,也就是说若无意外中途陨落,他半佛魔道保底也是个合体境界的大佬。 那可是他以前西传密宗老祖宗的境界,离长生不死不过一步之遥。 “还请前辈明示,那人姓氏名谁,有何特征,要我做什么?”半佛魔道这时心情也好的不得了,语气轻快,只感觉眼前一条明晃晃的大道已经在招手了。 “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我说的是谁了。”那人有些奇怪的看了半佛魔道一眼,你突然兴奋什么? “你见到他,如此如此……”那人吩咐道,却是要认出李子木后,等着他和应劫人之间事了,来这朝云亭一叙。 半佛魔道本来还将信将疑,三千年之后的事情,怕是连应劫楼都没办法算的这样清楚吧? 而且还见到他,就知道说的是谁,怎么这人是长得惊世骇俗?还是绝美天仙? 直到后来,在永巨楼见到了李子木击杀蓝袍(伪)的一幕。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大荒截天指’。 第三次则是在朝云亭里,李子木为他演示的那次。 话说回来,半佛魔道将信将疑的答应了下来。 那人嘱托好了一切,突然就叹着气说道:“你那功法其实是有名字的,叫《无上菩提法》,别在心里念叨着无名功法了。” 摆着手阻止了半佛魔道说话,又继续说道:“你我缘分也算尽了,就此别过吧。” 半佛魔道有些愣住了,分别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那人很是惆怅的长叹一口气,拿出两个酒杯:“以前总和朋友说,下次见面喝一杯,却没想到那么多人连一杯酒都喝不到。提前和你喝上一杯吧。” 半佛魔道端着酒杯懵了,这前辈话里的意思是,以前的朋友都死了,所以没机会喝上一杯了。怕以后和他喝不上一杯,所以提前和他喝,那岂不是他要死了? 那人似乎看出了半佛魔道心中的忐忑:“别多想,你一个长生不死的尊者怕什么?我们以后只是没机会见到而已。” 说罢拿着酒杯和半佛魔道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身影缓缓虚化消失。 …… 至此两百五十年后,半佛魔道成功晋升为尊者。 其入魔又回溯为人等传奇之事,也早已经传开。 半佛魔道是个好人,也想为世间做些事情,尝试过千年地龙,功法传给入魔之人,可从未成功救回过一人。后来隐世闭关,也不再做此尝试了。这些都与李子木无关,故此也不再赘叙。 “前辈,我就是那人让您找的人吧?只是因为这……”听得入迷的李子木,想了想问道。 什么大荒截天指,不过是枪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多半是玄香,或者和他有关的人。 话说到一半,李子木愣住了。那么大个半佛魔道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明明刚才还走在一起,给他讲那过去的故事呢! 第109章 前辈的脸呢? 四处寻找了一会,李子木放弃了,半佛魔道可能有事走了吧。 前辈高人嘛,哪个不是神出鬼没、装神弄鬼的? 只好一个人继续向前,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雾气朦胧中似乎有几个村镇。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两不相帮,那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李子木本就打算等看了走仙路之后,再外出闯荡闯荡,说不上就有些奇遇,也早日回家不是。 虽然外出这事有些出乎意料的早了些时候,计划也没做好、目标也没明确,那就走到哪算到哪。 半佛魔道愣住了,看着犹如隔着一道水幕的七个村子,和向着村子走去的李子木。 张开手掌,看着手心里已经化作粉末的玉符,长叹了一口气:“前辈果然非同一般啊。” 心里却默念叨着,那前辈竟然还能将已经是尊者的他,随意揉圆搓扁的玩弄,果然实力在尊者之上啊。 不由得回想起和那前辈在一起的时候,那些隐瞒着没告诉给李子木的事情。 比如得到那无上菩提法之后,肉身哪里是什么晶莹剔透,分明是长满了白毛的猴子。这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李子木呢? 主要是半佛魔道觉得有些丢脸,好好一个前辈,突然变成了白毛大猴子,逼格一下就掉下去了好吧?反正那前辈也没说要事无巨细的全部说出来。 比如那前辈做了很多跳脱之事,虽然他是旁观者,偶尔也参与进去,可依然觉得面皮发烫。 比如刚和那前辈分别,脑中关于那前辈的样子,就已经变成了‘人’,哪怕晋升为尊者,依然无法勘破其中奥秘。 而这事情,他连翠微仙都没告诉。一个能在尊者脑中做了手脚,还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存在,说出去怕是要出大事。 尊者们言出法随,虽然做不到一言道破星河逆转,可翠微仙那种存在的尊者,心里若是知道这件事,没准还真就会于无中生有,冒出个什么逆天存在出来。 大劫当前,还是少出些幺蛾子为妙。 两千多年的时间里为什么没找个机会说?这两千的时间里,天地劫难似乎有些太过频繁了。 据翠微仙所说,以往天地劫难千年左右一次,可从五千年前界域四分之后,平均三四百年一次。太过异常,况且星空深处那道诡异的‘刀光’还在,半佛魔道自然不敢随意说出口。 半佛魔道摇摇头,一同摇散的还有那胡思乱想的思绪。 那前辈让半佛魔道寻找李子木,自然不只是说说故事这么简单。 “猴子,我要你找到那人后,在他身边将这玉符捏碎。”那人摊开手掌,一块洁白玉符出现在掌心。 “这事情不要让他知道,他用不着知道这么多。” 半佛魔道满口答应。 “你不好奇这玉符里是什么么?就不怕草草害了人性命么?”那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半佛魔道。 你以后可是要成为尊者的。你能抗住的好奇心?况且一会他要在半佛魔道脑中留下那些手段,尊者都没办法破解的手段。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尊者能抵挡住,这种手段的吸引力。 等半佛魔道发现这手段无法破解,不管是他自己继续研究,还是找翠微仙等人做些尝试无果时。总会想起试一试这玉符的作用,万一提前激活了,可就打破了一些安排了。 不如现在说清楚些好了。 “呃,好奇,但前辈不说,我也不该多问。”半佛魔道很是恭敬。 可他毕竟是在西传密宗成长起来的,即便本性不坏,可多年的教派浸润,自然有些城府。 或者说是面上工作,前辈当面,一切答应下来,过后再做考量,这也算是西传密宗行事风格的一种。 “这里面啊,是一个秘境。”那人两只手捏着玉符,举到眼前端详着。 “别多想,凭你根本没办法激活,不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未来的你。等你成为尊者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那人将玉符放到半佛魔道手上,推着他的手指握拳,让他将玉符握在了手心:“即使你现在就能捏碎它,可他仍然不会激活。只有在那人身边才能激活。” “等到玉符激活时,你若好奇,当然可以跟上去看看,能进到秘境多深处,就看你等本领了。” 半佛魔道握着手中的玉符,感受着温润的白云:“前辈放心,我即使再好奇,也会等到找到那人的时候,再去激活。” 心中却有些窃喜,前辈已经明说了,他会成为尊者,而且仔细推算一下那话的意思,成为尊者时才能明白他无法激活秘境,那就说明在找到那人前,他会成为尊者! 三千年左右才能遇见那人,也就是说,他!半佛魔道!还有不到三千年!晋升!尊者! 虽然这样推算,有些牵强,况且这人行事跳脱,说的东西有些天马行空,手段又诡异莫测。但他说的毕竟是三千年之后的事情,做不做的准还不一定呢。 半佛魔道虽然将信将疑,但心里也下定决心,不到尊者,绝不碰这玉符。 那人交代好了一切:“你我缘分也算尽了,就此别过吧。” 也不等半佛魔道作何反应,那人和他碰了酒杯,一饮而尽后缓缓消失。 半佛魔道举着酒杯,慌张的四下看去:“前辈!前辈!” 手抖着将酒杯凑到唇边,内心的慌张将酒抖洒了大半,终于在酒洒的差不多时,尝到了那所剩无几的酒水。 半佛魔道愣住了,一股悔恨的情绪不由得升起。作为合格的西传密宗门人,在两人分别这一刻,以往行走江湖的经验,本能的让他假装慌张将酒洒了大半。 谁知道那跳脱的前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先救人再害人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可没想到这杯酒如琼浆玉露,入口醇厚绵柔,香气层层绽放,像是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其中这是不该存在于人间的味道。 每一滴都令他沉醉不已,若能再饮一杯,纵使此刻死去,也无憾。 隐隐间,寿元竟然凭空涨了近两百年。 前辈,你回来再给我一杯酒吧!半佛魔道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再来一杯纵使死去也无憾?说说而已,不会有人当真了吧?活着多好。 唉!前辈已经离开了。半佛魔道有些惆怅的回想着这段时间,也在思考着未来去处。 可想着想着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前辈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