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夜夜撩,她反而虚了》 第1章 中药 [短篇车车不停,至于什么车,请往下看]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昏暗的山洞里,侍卫担忧的看着眼前打坐的男人,“将军,你怎么样?” 盘腿而坐的男人一身银色铠甲,身形高大,面容俊美,五官犹如刀刻般立体,高鼻凤眸,此刻脸色透着异样的红,呼吸絮乱,嘴唇发白干涩,额头上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额间青筋凸显,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侍卫看着很是着急,却无能为力,此人便是北冥国赫赫有名的战神陆承州,此次受命上丰山剿匪,没成想,路遇刺客,中了敌人的奸计,中了迷情香,此药若没能得到缓解,唯有死。 可这深山老林哪里来的女人,侍卫无奈低下头,“将军,我去给你找水。” 洞外黑压压一片将士,阵仗庞大,军师霍珽急忙问:“如何了?” 侍卫摇头。 众人脸色凝重,军师犹如下定决心了一般:“如今之计便是救将军,我去……” “军师你是男子,你疯了吗?” 军师义愤填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军去死,如果牺牲我能救将军,我愿意。” “要去也是我去,军师是将军的左膀右臂,将军不能没有你。” 两人争论间往洞里走去。 “滚!” 洞内传出一声怒吼,两人被吓的瞬间窜出了山洞。 丛林中一片迷雾,看不清前方的路,侍卫银刃失望去找水,刚走不久便迎面撞上一位背着柴火的少女,瞬间眼睛闪着闪瞎眼的亮光,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不是幻觉后,犹如看见了什么救星一般,激动上前。 少女看见他被吓得连退几步,神情警惕。 少女长相绝美,肤如凝脂似是高山上未融化的雪一般,如鹅蛋般的脸型流畅,眉如远黛,杏眼如澄澈的湖水毫无杂质,琼鼻粉唇,即便身穿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身上那种美,这姑娘给将军,他们将军不亏。 少女步步后退着:“你要做什么?” “劳烦姑娘救我主子一命。”说着侍卫直接跪了下去。 苏邈邈环顾四周,面露惊恐,她丢下柴火就跑,下一刻脖子就被人拎起来,脚下腾空,再次落地,她嘴里发出尖叫声,再次落地才发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摔在一个山洞里,看见了正在洞中打坐的男人。 她惊慌后退,想起身,却动弹不得,只见打坐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她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长相是从未见过的俊美,狭长的眸子犹如暗夜里冒着森森绿光的狼眸,赤红一片,里面像是闪着危险的光芒,只见他薄唇轻启,“滚!” 她身子忍不住一抖,她也想滚,可身体根本动弹不得,“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她小声哀求着,声音犹如小兽呜咽。 殊不知她的声音正在不断压垮男人紧绷的神经,陆承州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不稳,拳头收紧,闭着眸子极力忍耐着什么。 突然男人的眸子猛然睁开,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赤色逐渐充斥整个眼球,像是没了神智。 她惊恐无比,下一刻对方将她按在了地上,“你……” 男人生硬的铠甲咯的她生疼,随即唇被堵住,男人滚烫如烙铁般的身子将她压的动弹不得,坚硬的身体犹如石头般。 随即毫无章法的吻落下,呼出的热气滚烫似是能将人燃烧殆尽一般,手腕被禁锢住像是要硬生生掰折她的手腕般。 她挣扎未能撼动对方分毫,唇间溢出呜咽声被迫承受着他的吻,片刻后衣裳碎裂开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声……翻腾而起的巨浪将她一点点吞噬,时而浪小时而浪大,海面上的小舟逐渐被淹没浮出,周而复始…… 良久,苏邈邈抱着凌乱的衣裳匆匆离开,跌跌撞撞…… 等跑出老远,少女脸色的惊慌失色褪去,周围走出许多暗卫,一个小婢女给她披上一件白色狐裘披风,“公主,怎么样?” 苏邈邈脸色有些热,“事成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如释重负的笑容,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窜出一条青色小蛇,蛇身带着奇怪的黑色斑点,逐渐爬上她的手,对着她的手便是一口。 随即盘旋在她手上,眸子变成了黑色。 这是七色蛇,能辨别她身上的毒,若是她的毒有所缓解,蛇便会陷入沉睡的时间较慢一些,瞳孔会呈黑色,往日都是会呈红色,蛇会立马陷入沉睡,这会蛇还睁着眼。 众人一时间大喜,婢女更是激动的掉起眼泪珠子:“太好了,真的有效,公主,我们努力没有白费。” 苏邈邈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世家独生女,命运捉弄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得了不治之症去世了,没想到投胎到了宋国皇室,保留了上一辈子的记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穿越还是算投胎。 她所在的地方,最为强大的国家,分别为北冥、楚国、宋国、三足鼎立,旗鼓相当,平时摩擦少不了。 八年前楚国趁着北冥新帝登基,根基不稳,向北冥发动侵战争,想要吞并北冥归纳版图,谁知势如破竹的楚国不到一月便战败而归,少年将军陆承州横空出世。 楚国起初对他不屑一顾,完全不将其视作威胁,仅仅认为这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短短一月时间内楚国被赶出北冥境内。 吃了大亏的楚国自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经过一番休整和谋划后,他们再次向北冥国发起进攻,楚国瞄准了北冥国最为脆弱的边关地带,企图挽回先前丢失的颜面。 陆承州早已洞悉楚国的企图,提前在敌军可能进犯的路径上巧妙地设下重重埋伏,北冥国大获全胜告终,楚军几乎全军覆没,损失异常惨重,经此一役,楚国元气大伤,主动求和。 而在此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陆承州,赢得了煞神的威名,令无数人闻风丧胆,之后镇守边关数年,他收复匈奴,减少赋税,护北冥江山,威望极大。 而她的身份是宋国公主,听闻战乱之时宋国和楚国联盟,而她却被抓,成了北冥的俘虏。 之后被北冥长公主下了北冥皇室所有的毒,此毒名为为阴阳散,此毒诡异且神秘,听闻中了此毒之人皆活不过十八岁。 如今她已经是十七了,只剩一年了,传说此毒乃是用北冥皇室之人的血脉炼制而成,没有解药。 宋国药王钻研多年才钻研出一个解毒之法,那便是阴阳交合,血脉相融,怀上北冥皇室之人的子嗣可消除体内之毒。 陆承州的生母乃是北冥长公主,也是给她下毒之人。 第2章 再遇 还有一个要命的点,北冥皇室之人皆短命,都活不过五十岁,除了快五十的皇帝,便是长公主之子,陆承州,还有北冥太子,本来第一目标是太子,借着和亲由头顺理成章嫁给太子,谁知道北冥皇帝这么狗,想要她当她的妃子。 她只求安稳自在一生,坚决不会进宫和一群女人去斗,为了争一个快噶的老男人,最后说服了父皇母后打消了和亲的念头,于是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密谋着如何偷偷摸摸的怀崽解毒。 六年前三国制定和平协议,如今三国和平相处,天下太平,纵使如此靠近陆承州并非易事,他们足足谋划了五年。 北冥镇国将军聪明睿智,武功高强,战功赫赫,十六岁便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受百姓爱戴,更是受皇帝器重,在北冥有着不容撼动的地位。 想要接近这样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听闻此次受命去丰州剿匪,他们便早早一个月就在谋划如何动手了,努力了这么些年,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显些暴露后,他们先是在森林中制造迷雾,将他们疏散。而后让人佯装成落难百姓,趁机给陆承州下了迷情药。 最后她伪装成农女,故意让他们发现她,送上门去。 这迷情药若是没有解药中了此药之人必死。 数日后,丰州知府 案前站着身姿挺拔的男人,对方容貌俊美如神只,五官立体如刻画出来般,此刻神情冷肃,面前摆放着地形图,狭长的凤眸落在地形图上,势在必得,经过这些日子的布局,峰山已然被他包围,许是上次的经历,陆承州已然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众人大气不敢喘。 能感受到这些天将军心情都极其不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样,“可有消息?” 银刃以为将军问的是那姑娘:“将军附近村子接被屠,听闻女人都被土匪抢上山了,那位姑娘应该是附近村庄的人,我们还在寻找,还没有下落。” 陆承州看向他,“问你刺客的下落。” 银刃反应过来:“还没有抓到,我们的人还在追查中,那些刺客已跳崖逃生,不知所踪。” 闻言手中的笔直接在他手里折断了,他周围的弥漫着冷冽如寒霜的杀气,黑眸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生气。 众人看着陆承州冰冷的脸色,都在屏息凝神。 陆承州眸中皆是冰霜,“等剿匪完再说。” 两日后,陆承州带着数百精英将士杀上了匪窝。 丰州一带,土匪横行,逐渐壮大,祸害百姓,屠了将近两个村,知府没法才上奏了朝廷。 土匪早有防备,可在陆承州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日他身穿一身银色铠甲,几乎杀红了眼,像是几日以来的怒火发泄在绑匪身上,他的招数狠辣,直接削了土匪的脑袋,脚下踩着无数尸体,犹如煞神降临。 厮杀震天,黄沙漫天,土匪吼着四处乱窜,匪窝一片狼藉,到处是横死的尸体,土匪老大见敌不过就想逃,惊慌跃上马去,一夹马腹,马儿飞奔出去,陆承州神情未有丝毫动人,纵身跃上马,立在马背之上,杀气横生接过丢来的弩箭,柆弓搭箭,箭犹如闪电以雷霆之势飞了出去。 两箭直直横穿了那马上之人,将士们发出喝彩声,他丢开手中的箭,顺势跨坐在马上,神情冷肃看向那些土匪的老弱妇孺,声音冷冽,‘‘凡是和土匪有关者,皆杀。’’ ‘‘是!’’众人齐声回。 土匪家眷齐齐跪下求饶,陆承州浓眉一蹙,他抬手,几十人皆被带出去了。 陆承州向来狠辣,不会心慈手软,他只会斩草除根,跟着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情。 副将楚河:‘‘将军这些土匪不但屠戮村庄,还将良家妇女抢上了山,她们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带回去,交于知府处理,此等小事还用得着问吗。’’军师霍珽不悦开口。 两人视线交汇,针锋相对。 土匪窝搬出来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整整有二三十箱,将士将箱子一个个打开查看。 霍颋啧啧,‘‘这土匪手里头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听闻他们屠戮了将近两个村庄,简直惨无人道。’’ ‘‘回将军,此箱子打不开。’’一旁有将士开口。 众人齐齐望向那箱子,两个将士想合力打开箱子,谁知废了半天箱子纹丝不动。 霍珽上前踢了踢那箱子,随即后退一步,抬手道:‘‘大家小心点,这里面怕是有诈。’’ 此话一出,众人不自觉后退一步,霍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表情有些夸张,‘‘据我多年作战经验,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是什么炸药,大家要小心,先……’’ 话还没说完,马上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那箱子面前,狭长的鹰眸眯起,声音威严,‘‘不想死就打开。’’ 众人一时不解,都在屏息凝神看着自家将军,只听箱子里传来动静,众人皆举起了手中的剑,一旦有异动,冲过去保护将军。 箱子打开,里面有什么东西朝着陆承州袭去,“将军小心。” 几乎转瞬之间对方还没有碰到他,他就率先遏制住了对方的脖子,抓住那只欲要刺穿他的木簪,手一动将簪子掰成了两截,丢开。 众人这才看清箱子里不是什么机关,不是什么炸药,而是一个少女,箱子是在里面上锁的,因此外面的人才会打不开。 第3章 被他掐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少女皮肤白皙,在日光的照耀下和那带着鲜血遏制住她脖子的那只手成了鲜明对比,此刻水眸溢满水气,惊惧又倔强的看着他,她墨色的水眸犹如清澈湖水般澄澈,红唇微张许是害怕在轻轻的发着颤。 看清女人的脸,那肃杀的脸微微怔愣。 脑海里浮出炙热之下女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颈窝,痒痒的,红唇嘤咛,炙热交缠…… 那水眸中晶莹溢出,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背。 他像是被烫到般缩回自己的手,眸中升起一股暴戾之气,只见那白皙的脖颈上顿显一道醒目的印子,他拳头缓缓收紧,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模样。 霍珽等人睁大了眼睛,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一月多的姑娘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了。 苏邈邈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她瞬间紧绷着,犹如一只可怜的小兽惊惧的瞪着陆承州,对方眼里一片冷漠,手里的剑又往前几分,狭长的眸子似能将她看透,冷声质问:“说,你是如何来的山寨,或者说你跟这些土匪是什么关系。” 霍珽和银刃对视一眼,怎么和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 苏邈邈没有说话,眸中倔强,圆润的清澈的眸子蓄满泪水,就要溢出之时,陆承州不耐烦的语气再次响起:“说!” 苏邈邈瘦弱的身子骨一颤,泪水顺着白皙的脸滑落,犹如一颗颗珍珠,本就生的美,这样一哭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霍珽在她面前蹲下,声音都不自觉放轻,‘‘姑娘,你是何人。’’ ‘‘她是我们李家村的人,叫李邈邈,她爹娘都死在那杀千刀的土匪手上了,这姑娘受了刺激,神智不清了。’’被救的女人中一位年轻女人帮苏邈邈说话。 霍珽一听眸中带了怜悯,这姑娘真不容易啊。 谁知陆承州一把将人扯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 苏邈邈身体不停的在发颤,这人还真是…… 陆承州眼神一眯,锐利的眸子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怎会感知危险,又如何会藏进箱子里。” 苏邈邈眸中再次升腾起雾气,倔强无比的瞪着他,“若是我不这样,只怕我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将军觉得我这般自保可有错。” 他对她的哭泣不为所动,“本将军怎不知这乡野村夫既比那京中的闺秀女子还……” 他并未再说下去,大家都是有些微愣,他这是在夸她美。 苏邈邈一听泪珠子再次落下,像是一个被欺辱难堪的小可怜,看着陆承州的眸子满是倔强恼羞。 陆承州不为所动收回自己的手,凶狠道:“哭什么,本将军可是对你如何了?” 随即想起什么,他黑眸一深,破天荒转开了脸去。 “将军怀疑我是土匪窝的人,那就杀了我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说着她圆润的眸子瞪着他。 霍珽见有些剑拔弩张,知道这姑娘心中有怨气,“姑娘莫要激动,你将自己的事情同将军说说,将军并无恶意。” 苏邈邈看了看一旁立着的男人,“我向来体弱多病,鲜少出门,将军不信可自行去查,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虚言。” 霍珽问:“你如何藏进去不被发现的?” “你们来后,土匪也顾不上我们了,我听到外面的动静我很是害怕,本想就此了解了自己,没成想原是朝廷的人来了,可我没想到这来的既同那些……” 她看了看那高大的身影,“生的好看也是我的错吗。” 霍珽看了看陆承州,见对方没有在逼问的意思,他咳了两声,“姑娘不必将将军的话放在心上,将军向来如此,并无恶意的。” 侧头对上审视的目光,苏邈邈羞愤扭开头,镇国将军没那么好糊弄,他要是信了就不是陆承州了,不过他们早就准备充足了,他们不会查到什么。 陆承州凝视她片刻,下颚紧绷,转身一踩马蹬上了马。 “下山!” 苏邈邈趁着大家不注意便跑了出去,马上的陆承州注意到了她,眸子眯起,勒住缰绳,马儿打了个弯,朝那纤细的身影飞奔而去。 苏邈邈跑的太急,脚下一个不稳,摔下了山坡,滚下去之时手上传来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慌忙爬起来,谁知暗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对方的匕首直接抵在了脖子上。 对方应该是土匪女眷,马蹄声响起,女人惊恐回头,瞧见远处骑马飞奔过来的男人,慌乱的将匕首插入了她的肩胛处!“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苏邈邈瞪大了眸子,疼意传遍全身,突然后脖颈一热,有什么东西啪嗒落了地,她眸子瞪大,缓缓回头,下一刻瞳孔微缩,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前,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腰带上了马。 苏邈邈醒来已经是半夜,她茫然看着头顶的床幔,“姑娘,你醒了?” 床前多了一个丫鬟,正看着她,“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知府啊,姑娘伤的不轻。” 说着小丫鬟连忙出去了,片刻后门被推开,陆承州缓步走了过来,她心一紧,“为何要救我?我们素不相识。” 想起白天他砍人脑袋的模样,只觉脚底发凉,当时的她纯属是被吓晕的,这男人太可怕了,不愧是煞神之名的战神。 苏邈邈纤细的身子仿若一阵风就能吹走,那绝美的脸上一片心如死灰,眸子死死的瞪着他,里面满是雾气,“我爹娘不在了,我身子也不干净了,我……” 陆承州冷嗤一声,表情冷冷的,“所以你想寻死?” “是。”她毫不犹豫。 第4章 楚楚可怜 “只有懦弱无能之人才会选择自残,想杀本将军?我给你机会,说着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丢在她面前。” 苏邈邈被吓的浑身一抖,看着那刀,摇摇头,“我连杀鸡都不敢,你让我杀人。” “现在杀不了,以后也杀不了吗?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 苏邈邈眼睑一颤,“将军何必咄咄逼人。” 陆承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男人冷声问,‘‘你生的什么病?’’ 她不搭理他。 男人上前一步,浑身带着满身煞气,顿时床上的人一缩,白净的小脸上白了一瞬,细软的声音轻声开口,‘‘大夫说我天生体寒,气虚,这些年不管吃什么都不见好。’’ 女人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圆润的眸子警惕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猛虎般,脑海里浮现出她水眸含泪呜咽的模样,喉结一滚,‘‘好好养着吧,要什么药材去买便是。’’ 说着他冷声开口,‘‘出去。’’ 小丫鬟听话的出去了,霍珽从外头冒出头,看了看床上惨白着脸的苏邈邈,‘‘将军,你可别再欺负人家小姑娘了,人家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不容易。’’ 等房间里只剩两人,陆承州突然在床前坐了下来,四目相对,她的眸子闪过惊慌,她往后一缩。 不小心扯到伤口,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陆承州高大大身影压进,他看着她手臂上的伤,面不改色的开口:‘‘我帮你上药。’’ 苏邈邈对上他的冷脸又不敢拒绝,有些微怔愣。 心里头却腹诽,这知府是没婢女了用得着他来亲自换药,她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不用你假好心。” 僵持片刻,见对方没有走的意思,还想直接上手,她惊呼,“我自己来。” 她还是小心的将肩膀上的衣袖一拉,露出手臂的伤,头侧开,不看他。 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格外惹眼,如扇子般的睫羽不停颤抖着,面颊绯红,惨白的唇此刻恢复了血色,陆承州收回眼,薄唇珉紧让人看不懂情绪。 他在床上坐下,强势的气息靠过来,苏邈邈不自觉往一旁缩了缩。 陆承州恍若未觉般将药一点点洒在伤口上,声音冷漠,‘‘此药用了不会留疤。’’ 她嘶了一声,低声回,手死死的捂着衣襟,脸面对墙的那边,露出的粉嫩耳朵绯红一片。 陆承州熟练的给她缠着纱布:“照你说的,你体弱多病不怎么出门,几日前去山上做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怔,气氛有些微妙。 他问的随意,可身上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还说他怎么如此好心呢。 “当初村庄被屠,爹娘将我藏在地窖才能躲过一劫,我本想就这样跟爹娘去了的,可我若是死了,便是辜负了爹娘的拼死相护,想着好死不如赖活,便强撑着自己去山上砍柴,没想到迷路……” 此话一出,两人都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怪异。 “后来呢?” “将军来剿匪了,我们活下来的老弱妇孺便安心在村里留下了,白天出来砍柴,晚上我们一起躲在地窖里,没想到几日前那土匪又杀回了村子,将我们抓上了土匪窝,我装疯卖傻才逃过一截,之后将军你们便来了。” 所以这就是银砂没找到人的原因? 正在思索间,手下不经意碰到什么柔软,和她不可置信的眸子撞上,女人白皙圆润的香肩裸露再眼前,方才不小心碰到微凸的身前了。 这一看才发现女人那红色小肚兜也若隐若现,他有片刻的怔愣,对上女人恼怒羞愤的眸子。 “果真男人都是这般……”说着她抬起手欲要打他,陆承州接住她的手腕,苏邈邈眸中全是恼羞。 “将军羞辱我羞辱的还不够吗?今日那土匪下手还是太轻了了,若是刺的狠一些,我便可以去见我爹娘了,也不用一次次被人如此欺辱。” “羞辱?我并非要轻薄你……”想起山洞里那一次,陆承州难得有些百口莫辩。 随即冷声开口:“你好生养着吧。” 说完男人出门去了。 苏邈邈长松一口气,连忙拉上衣裳。 陆承州出了房间,霍珽过来问:“将军,事情和她说的无误,怎么样,她可愿意留下,你跟那姑娘说了什么?” “问事情。” “什么事情?” “你不觉得她一个病弱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丰山,不觉得可疑吗?” 霍珽摸着胡子想了一下,“将军,你想多了,我想过了,她若是居心不良,只怕那日就对将军做什么了。” “身份没问题,身子弱也是属实,将军怕是多虑了。” “再说了那日是她救了将军,人家还是被迫的,将军向来谨慎,但是也不能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陆承州一个冷眼过去,不知想起什么,视线在银刃和他身上来回扫。 两人莫名感觉背后一凉,不约而同的想起那日的尴尬,霍珽手中拿着扇子猛扇着,尴尬无比,苍天可鉴,他是个正常男人。 这时侍卫银砂回来禀报,“将军,查到的情况属实,这位李姑娘自小体弱多病不怎么出门,村里人说的话如出一辙,并未发现意外。” 霍珽:“将军这下放心了吧,大夫也看了,身份也证实了,你别因为人家长得太美就疑神疑鬼的,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谁说乡野里养不出美人的,将军这是偏见。” 银砂道:“大人,我还找了几个那日去过丰山的,说是看见了一辆马车。” 陆承州脸色一凛,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开口,“看好她。” 片刻之后三个农夫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殷砂道:“把那日你们所见之事都说出来。” “大人我那日上山打猎,曾在路上看见一辆马车走小路下山了。” 第5章 跑什么 陆承州狭长的眸子一眯,“马车往何处去了,有多少人?” 猎户认真想了想,“我就看到了一辆马车,里面传来说话声,什么公公之类的,我看见车里丢出一个东西,我便捡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瞧着这瓶子精致便一直留着。” 陆承州捏着瓶子手微微收紧,狭长的眸子幽沉无比,公公?莫不是京都的那些人等不及了,他接过小药瓶,拿到鼻尖嗅了嗅,“去找军医来。” 军医检查过后恭敬回,“将军,这瓶子像是装迷情药的。” “可曾看出是何迷情药?” 军医疑惑,“这不过是普通的迷情药,北冥都是。 军医又顿了顿,“不过这瓶子精致看着绝非简单之物,看着不像是北冥的。” “去查。”陆承州吩咐。 “是,将军。” 霍珽:“这刺客好生卑鄙,杀不了将军就用此等卑劣手段,此次剿匪声势浩大,只怕对方早有预谋。” 两人相对而坐,霍珽道:“将军,你觉得这刺客会是谁的人。” … 养了两日,苏邈邈气色好了许多,她望向窗外,“外头好像很热闹。” 小丫鬟连忙解释,“将军不远千里剿匪有功,今日知府大人设宴庆祝。” 难怪住在客房的苏邈邈都听见外头的热闹了,她下了床出门去,小丫鬟走过来小心的问,“姑娘还不睡吗?” “我睡不着,心口闷的慌,我想我爹娘了,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被折坏了。”她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忧伤。 她本就生得美,此刻眉头轻蹙的模样更是像是那黯然神伤脆弱美人,小丫鬟心疼道:“我扶姑娘出去透透气。” 苏邈邈点头,走过抄手回廊,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小丫鬟见此,“姑娘你在此处等我,我去拿披风来。” “好。” 苏邈邈怎么可能在原地乖乖等,她时刻记着自己要干什么。 夜幕笼罩着大地,犹如一个巨大的黑色巨兽 陆承州今晚喝的有些多,走路有些踉踉跄跄的,银砂要上前扶他,被他挥开,刚走两步,撞上什么,一声惊呼声传来,声音犹如猫儿般,很轻,又有些尖。 陆承州看清地上的人是谁,声音有些冷,“是你。” 苏邈邈见是她,转身就跑,陆承州微愣片刻,握住她的手将人扯了回来,谁知力道没收住,她整个人摔倒在地。 “……” 苏邈邈扯到伤口,惊呼了一声,气愤的瞪着他,这男人欺负人,亏他还是个将军。 陆承州,“本将军吃人,跑什么?” “我要回去睡觉了,将军这般是要做什么?”说着她声音小小的捂着被撞疼的胳膊,一副很痛却不敢吱声的模样。 许是醉了酒是缘故,陆承州难得搭话,“在匪窝待了这么多日,该睡个好觉了才是,怎的睡不着,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苏邈邈沉默,低着头。 男人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就那么低头俯视着她,压迫感满满,朝着地上的她伸出手。 苏邈邈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并未搭上去,她捂着被撞疼的手臂自己站起来,“我回去了,不打扰将军了。” 许是手臂疼,声音带着隐忍。 身子本就纤细,这会瞧着更加瘦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他眉头微蹙,走近两步。 他眸子微动,鼻息间又围绕起一股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有些恍惚,那日山洞中便闻到过这味道,莫名有些燥热,果真是酒喝多了,抬手微微扯扯领口。 苏邈邈朝着他俯身,“将军告退。” “站住。” 苏邈邈站住脚步,“将军还有何事?” 谁知陆承州挡住她的去路,黑眸沉沉的看着她,“既然知道自己身子弱,就不应该出来乱跑,自找麻烦。” 他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邈邈低下头去,“将军也嫌我麻烦吗?” “自知是麻烦就该好好养着,你就是如此 苏邈邈听着他的话,“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出现在将军面前了。” 话落她直接离开了,背影萧索纤细,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属实可怜,陆承州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这就摔了,眸子有些沉。 “姑娘,姑娘。”小丫鬟找了上来。 “她怎么了?”陆承州问。 小丫鬟战战兢兢,“姑娘说是想家睡不着,之前手中有念想,如今爹娘唯一遗物也没了,她很伤心。” 遗物?想起那日匪窝他折断的木簪子,那是她的念想,轻嗤一声,他抬脚往前走去,神情不近人情。 翌日 小丫鬟如期来叫苏邈邈起床,刚打开房门,房间哪还有她的影子,霍珽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李姑娘不见了。” 霍珽脸色一沉,看向陆承州,“将军,你昨日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陆承州一顿,昨日无意推了她一下。 想起昨晚她说的话,将军不喜我,我不会再出现在将军面前,他冷漠道:“脚长在她自己身上,爱去哪是她的自由。” 昨晚的话不过是让她好生歇着,还真是连句话都听不得。 “人家好歹救了你一命,将军你能不能不要对女孩子敌意那么大,你当那柔柔弱弱的姑娘是你手底下的兵,任由你如何操练都禁受得住。” “那姑娘无家可归,加上身子弱,这要是出什么事你可如何是好,我去找她。” 陆承州沉默。 霍珽带着一众人出门去找人了,银砂见自家将军面无表情,可拿起的笔迟迟未落下。 苏邈邈在街上游荡着,大街上的人都在讨论匪徒一事,百姓们聚在一起各种恭维陆承州,“将军英明神武,骁勇善战,乃是我们百姓之福。” 也不知道陆承州会不会良心发现来找她,她这个举动还是挺冒险的,那男人无情至极,若是真的不来找她,那就麻烦了。 若是来找她了,会放下对她的偏见,她趁机赖上他。 周围路人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心里不禁感叹一声,怪她生得太美。 她并未走远,就在人能看得到的地方游荡着。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不远处小贩叫卖声不断,她看了看周围,前面有热气腾腾的包子摊子她走了过去,正要买两个尝尝。 突然一对妇人夫妻走过来,拉住她开始嚎,“女儿,终于找到你了,爹娘知道错了,你快跟我们回去吧,爹娘再也不逼你嫁人了。” 苏邈邈片刻懵逼,“大娘你们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你就是我们家的翠花。” 见两人眼里的不怀好意,这是人贩子,当街抢人,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她挣扎,大吼,“我不认识你们,放开我,来人啊,有人贩子,当街抢人了。” 人贩子一人抓着她一只手,禁锢的死死的,“爹娘知道错了,你快跟爹娘回去,别跟爹娘闹性子了。” 这一动静迎来不少路人围观,“你们救救我,我不是他们女儿,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求求你们了,救救我。” 路人犹疑起来,奈何人贩子演技高超,一把鼻涕一把泪,“娘给你跪下了行吗,别再怄气了,快些跟爹娘回去。” “姑娘别跟爹娘赌气,快些回去吧。” 第6章 不想死别乱跑 “姑娘,你怎的如此不孝,既让爹娘给你跪下。” 苏邈邈:“我当真不认识他们,你看看他们这长相,哪一点同我像的。” 路人一看那对丑夫妻确实和她天差地别。 一位壮汉犹疑着问那对夫妻,“你们不会真是人贩子吧。” 那对夫妻继续演,“她真的是我们女儿,她脑子有些问题,所以才会记不住爹娘,各位好心人,我们已经找了她多日了。” 苏邈邈看壮汉,“大爷,救救我。” 壮汉才二十出头只是长得着急,一听这话,“看来说的是真的。” “姑娘快回家吧,这是你爹娘。” 苏邈邈被强硬的往前拉拽着,路人还在帮忙劝着她,眼看被拖进没人的地方,本想用毒,不经意瞥见远处一行人,她又改变主意了。 是霍珽,她任由对方拉着往前走,到了隐秘的地方,两个夫妻露出真面目,“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说着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一个一瘸一拐的人走了过来,模样憨傻:“爹娘,你们给我找媳妇了吗?” “儿子,我们物色了这么多日,找到合适的人选了,瞧瞧这长相跟个仙女似的。” 苏邈邈惊恐的看着三人,“放开我,放开我。” 下一刻嘴里也被堵上了。 “儿子,爹娘给你找到媳妇了,这就带回去,老头子你去牵牛车过来,我们回村去。” 苏邈邈被逼至角落,那瘸腿的男人露出一口黄牙,“好白嫩的肌肤,我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姑娘。” 不见牛车回来,那妇人急急忙忙去看了。 只剩两人,对方手摸上她的脸,眼睛亮亮的,“我终于要有媳妇了,我媳妇真好看。” 苏邈邈疯狂摇头,她男人看见她这样更加兴奋,“漂亮,媳妇。” 她眸中蓄满了泪水,猛摇头, 男人在她白嫩的脸上摸了一把,“媳妇你好美,长得可真白让我摸摸。” 苏邈邈一阵嫌恶,男人突然好奇的开始扯她衣裳,往里看,她吓得脸色大变,嘴里发出呜呜声,胸前一凉,身上的衣裳被扯开了,就在她再也忍不下去要自己动手之际,面前的男人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重重摔在墙上。 苏邈邈水润的眸子看见来人愣了愣,竟然是陆承州而不是霍珽,心里窃喜,更加用力的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人贩子捡起一旁的石头就要砸他,“放开我媳妇,放开我媳妇。” 陆承州丝毫不费力抓住对方的手一扭,‘‘啊!’’ 男人发出猪叫声,陆承州一脚将人踹在墙上,对方嘴里吐出一口酸水,发出痛苦的声音。 苏邈邈都替他疼。 陆承州眸子一片冰冷,’‘‘滚。’’ 人贩子连滚带爬跑了,男人这才转而看向她,苏邈邈脸颊划过泪水,一副惊恐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男人在她面前蹲下,给她松了绑,声音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还能走?’’ 话落她猛然扑进他怀里,低低缀泣起来,身子不停的在颤抖,陆承州欲要将人扯开的手一顿。 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得,猛然松开他,倒像是他是什么猛兽一般,睫羽上还沾着泪珠儿,要掉不掉就像清晨的绿叶上沾染的露珠,晶莹剔透。 陆承州解下自己的披风丢给她,苏邈邈被盖了一脸,胡乱扒拉一通。 “为何要跑?” 她沉默着将小脸转开。 “不想看见我?” 她继续沉默。 “哼!怕是不能如你的意了。”说完他抬脚往前走去。 前面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她瞬间紧绷着瞧他,眸子瞪圆,犹如受惊的小鹿,他冷嗤,‘‘怕我还跟着我做甚。’’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不是说我和那些土匪一丘之貉吗?’’ 话落他微愣,路就一条,两人都是一愣。 “不想死就别乱跑。” 话落,转而大步离开了,走出巷子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那边站着几位官员,看来是路过顺手救了她。 看着那马车扬长而去,唇角微勾。 ‘‘李姑娘。’’霍珽带着众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你没事吧?’’ 她立马回神怯怯的看着他们,声音带着心有余悸,‘‘方才遇到人贩子,是将军救了我。’’ 霍珽一听,愣了愣,‘‘他不是要去城楼巡查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她摇头表示不知道。 霍珽看了看她身上披着的披风,有些意外,将军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也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怜香惜玉,想到什么,霍珽心里头有了主意,‘‘你也看到了,姑娘,你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啊带兵习惯了,不懂女子的娇弱,不管他说了什么,并未恶意。’’ ‘‘我知道的。’’说着她猛咳起来。 ‘‘ 姑娘还是不要乱跑了,你这个样子出来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们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想再拖累你们。’’ ‘‘怎么会是拖累,你肯定得跟着我们走。’’心想你可是将军第一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撇下你。 苏邈邈惊讶的看着他, 第7章 被吓的脸色惨白 霍珽:‘‘别再乱跑了,明日你同我们一起去京城。’’ 苏邈邈开心的笑了,笑容犹如春日的风,暖化一切风雪。 霍珽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看着她这笑容有些恍惚,若是妹妹还在…… 苏邈邈跟陆承州坦白以后,很少见到他,倒是霍珽经常会来找她说话,“晚上知府宴请,将军说了你也去。” 她有些意外,“将军说的?” 霍珽一挥,扇子打开,笑着道:“将军是如此吩咐我的,姑娘莫要紧张,不过一顿饭而已。” 苏邈邈不紧张,不过知府请他们吃饭,为何要叫她去,有些想不通,她这身份合适吗? “姑娘莫要多想,要放开心胸,这样对你的病情有益处,我给你找了好东西,有趣的紧。”霍珽一脸神秘。 她疑惑。 说完霍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你若是无聊,多看看它,这东西还能消遣。” 苏邈邈来了兴趣,看着霍珽的样子,能消遣,会是什么好玩意,于是兴冲冲打开一看,下一刻她被吓到惊呼一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跑得远远的。 霍珽没想到吓到她了,不过难得见她如此灵动的模样有些好笑,“这蛤蟆没毒的,而且很乖,你若是无聊便捉虫喂它,你来摸摸。” “什么。” 她如临大敌满脸嫌弃,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要。” “为何,你轻轻摸摸它一下,等一下你便会喜欢上这蛤蟆。” 苏邈邈满脸抗拒,“我不喜欢蛤蟆,我不要蛤蟆,你别过来。” 霍珽觉得这样的苏邈邈有生气多了,觉得好玩,拿着那蛤蟆朝着她靠近,“别怕啊李姑娘,我教你如何消遣它。” 苏邈邈步步后退,漂亮的小脸上全是惊恐,“不要,不要,蛤蟆恶心……” 突然后背撞上一堵墙,头顶响起一声闷哼,猛然回头,陆承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男人低头俯视着她,压迫感十足,她连忙低下头。 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东西,她如惊弓之鸟躲在他身后,声音细声细气,“别过来,别过来。” 见霍珽不听,她扯扯他的衣袖,双眸瞪圆,“将军你说说霍公子,我害怕。” 少女小脸上全是惊慌失措,一双水眸圆溜溜的全是哀求修眉微蹙,小脸惨白,一声一声的叫着将军。 陆承洲收回视线不悦的看着奸笑不断的霍珽,手背在身后,“你很闲?” 霍珽看了看他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姑娘,“就逗她玩……不,让这蛤蟆陪李姑娘玩嘛,人家整日待在屋里多闷啊。” “我不要,不要。”苏邈邈清脆的声音反驳。 霍珽笑的肩膀乱颤,笑着笑着,变成了哄,“好了,既然你不要这个,我再给你找。” 说着兴冲冲走了。 “你打算抓多久。”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她连忙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 陆承州撩袍在石桌上坐下忽而悠悠开口,“往后你想做什么?” 干嘛问这个,一时拿不定他什么意思,认真的回,“我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以前的家没了,家人也不在了,回不去了。” “想要有个安生之所这有何难。” 苏邈邈不解他到底何意。 直到傍晚何知府一家吃饭再次见到他,桌上还有其他人,在场的几人见到她,都直直的盯着她,眸中是她习以为常的惊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妇人,她热络的将她拉到桌前,“这便是邈邈吧,瞧瞧这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 之前都是丫鬟照顾她,这还是第一次和人家主人打照面。 “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夫人小姐,多谢连日来的关照。”苏邈邈朝着众人附身,想必眼前之人就是知府夫人,对方笑的脸都要裂了感觉。 “客气啥,就当自己家一样。” 知府老爷看着年纪半百,和陆承州说着话,见她来也附和着,“别见外,就当自己家。” 苏邈邈笑着点头,陆承州面色淡淡,桌上还有一位妙龄少女,对方容貌周正,打扮艳丽,见她来,神情冷淡。 知府夫人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声音细软热情,“李姑娘,我叫雁云,比你小一岁,我该叫你一声姐姐。” “小姐客气了,叫我邈邈就好。” 夫人介绍完后拉着她,“好了,雁云,让李姑娘先坐。” 饭桌上大家都放不开除了陆承州和霍珽,霍珽还不忘和她说那蛤蟆,小声道:“你不喜欢蛤蟆,我给你换了个兔子。” 苏邈邈眨眨眼,用眼神感谢他,当然她更想用眼神刀人,奈何不能,说到蛤蟆嘴里的饭菜如同嚼蜡。 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经意抬头和知府对上视线,对方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淡淡收回眼,接下来她发现,那知府不动声色看她好几次。 那知府小姐的视线则是流连在陆承州脸上,含羞带怯的,心想也是,这皮囊确实过于招摇了一些,不怪人家惦记。 要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她能当场磕。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吃的不少很不自在。 入夜,陆承州在宣纸上写着信,银砂不确定问,“将军要将那李姑娘留在知府府里吗?” “她那身子能走的了?” 银砂有些担忧:“可是若是将军走后,李姑娘被人欺负怎么办。” “你何时变得如此热心了?” 凉飕飕的眼神朝着他射来,银砂连忙跪下,“将军恕罪,属下多嘴。” 陆承州就奇怪了,这女人才来多久,身边的人一个个如此关心她。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翌日 军队整装待发,长长的队伍排到城门口,犹如一条长龙,陆承州为首,接受着官员和百姓欢送。 陆承州面容冷肃,犹如鹤立鸡群般英姿勃发,身上的气势凌冽如寒风,不容侵犯,长腿一踩马镫,轻松上了马,官员们恭维不断,地方知府无比恭敬,‘‘将军,小女劳烦你了。’’ 知府小姐张雁云要去京中探亲,知府将人嘱托给了陆承州,此次要一同前往京城。 陆承州黑眸有些沉,人坐在马上若有所思,脑中想起女人那不断颤抖的柔弱模样,还有她低着头说宁愿不嫁的话语,眸子微暗,先让她养一个月,再接她去京都。 张雁云走了过来,和知府告别,“爹爹,你和娘可要好好照顾李姑娘,我和她谈过了,她很乐意留在府里,你们可莫要亏待了她。” 陆承州一听,眸子微顿,愿意留下便好。 “爹知道了,去吧。” 队伍浩浩荡荡往前。 苏邈邈早早便起了,谁知霍珽迟迟没有来接她,她只能走去他院子问,谁知他们说对方早就离开了。 她懵逼片刻,连忙往外走,谁知面前多了几个家丁,“这位姑娘,我家大人说了你哪里都不能去。” 第8章 生气 “霍珽也走了吗?”连日来照顾她的丫鬟点头,眸中有不忍之色。 她不可置信,霍珽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会食言呢,“你们为何拦着我。” “将军已经将你交给我们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府里的人,我会让老爷将你抬进门。” 苏邈邈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会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陆承州把她交给知府了,还是要让她给知府老爷做妾? 知府夫人没了昨晚的温和,眼里全是浓浓的不喜,声音尖酸刻薄,“你一个农女能进府上做妾便是祖上积德,你可偷着乐吧。” 苏邈邈沉默的站着,心里头的火越烧越旺,陆承州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她看向知府夫人,声音微冷,“放我走,你也不想你府里不安生吧。” 知府夫人一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没进门呢就威胁起我来了,老爷没儿子,留下你不过是为了给他生个儿子,你以为你这种乡野村夫就能拿捏他,别太天真了。” “真要如此,你这人老珠黄的还有活路吗?你觉得留下我对你有利吗?” “住嘴,小贱人,进了这门,别想逃,把她给我抓起来。” 话落几个家丁将她绑了起来。 知府夫人被她气的不轻,眼神狠厉如刀,苏邈邈挣扎不过,“我也是为了夫人好,只要夫人放我走,我便离得远远的,若是留下我,我会让夫人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 知府夫人不想不担心,只怪苏邈邈长得太美,后院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够她头疼了,再来个如狐狸般的苏邈邈,府里怕是要大乱了。 “你威胁我没用,我若是真怕也不会坐稳这夫人之位,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苏邈邈被捆着手脚丢进了柴房。 今日的事情她记住了,陆承州你等着,此仇本公主必定要双倍偿还。 受伤的伤口还未好,如此折腾疼的她白皙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苏邈邈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往绳子上一撒,下一刻药物将绳子腐蚀断裂开来,刚挣脱掉绳子,外面传来动静,连忙把毒藏好,装模作样的把手背在身后。 只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 看见对方走路的姿势,她惊呼,“小鹦鹉。” 对方将门关上,急忙走过来帮她解开脚上的绳子,用熟悉的声音道:“公主,你受苦了。” “你怎么来了。” 小鹦鹉蹙着眉头,见她身上的伤,心疼的都要哭出来了,他们公主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般苦,“公主,我一直在,怕被发现没来敢找你。” 苏邈邈猜到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小鹦鹉的易容是跟师傅学的,这些年因为易容术他们才能来去自如。 “计划失败了,我带你走,他们都在等你呢,回去想办法。” “别着急,再等等。”苏邈邈打断她的话。 霍珽说过要带她走,即便不带她走,肯定会传话。 小鹦鹉不解:“公主,人都走光了。” “别着急,他们走了我可以追上去啊,且看看霍珽还回不回来。” 见小鹦鹉犹豫,“你先走,别被发现了,如果我真能离开,我们京城见。” 小鹦鹉还想说什么,苏邈邈摸摸她的头,“听话。” “公主,你小心,我一直在。”说着往她怀里塞各种药瓶子。 苏邈邈点头,“去吧。” 等柴房只剩她一人,她开始担忧起来,霍珽不会不来了吧,毕竟陆承州发了话,他也不敢违抗。 等啊,等,就在她没有耐心自己要出去之际,外面传来声音,“快点,快点。” 两个家丁走进来,她眼睛一亮,对方拉着她就往外走,急急忙忙的,她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军师来了,我们夫人在前厅等着,叫你别乱说话不然饶不了你。”走到拐角,有嬷嬷带着一碗药等着了。 “夫人说了,给她灌下这碗药,让她无法开口。” 苏邈邈看着那碗药,没猜错的话,是哑药,她心想真毒啊,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拿出小本本给陆承州又记一笔。 就在汤药喂过来之际,她抬脚将那嬷嬷踢倒,手中蛊峰飞出,对着家丁就是一蜇,对方脚步虚浮像是醉酒了一 般,去抓地上的嬷嬷。 这可是幻药哦,有他们好受的,她撒腿就往前厅跑,一堆人在后面追,等她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前厅,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去泡浴了,能留在府里,她可开心了。” 苏邈邈跨进屋子,里面的齐齐朝着她看来,她腿一软,跌坐在地,“霍公子。” 知府夫人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她。 霍珽大步朝着她走过来,小心的将她扶起,“没事吧?” “霍大哥你是来接我的吗?不是说要带我走吗?你是骗我的吗?”她眸中带了泪意。 “你不是要待在知府府里吗?”霍珽看向知府夫人。 对方揪紧帕子,神情惊恐。 苏邈邈猛摇头,“我不要留下,请你带我走。” 霍珽早就答应她要带她走的,将军说她身子羸弱,身上还有伤恐会加重病情,留下在此处好好养着,他回来跟她正式道个别,没想到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好,我带你走。” 第9章 带我走 苏邈邈并未说知府夫人对她所做的事情,她和霍珽萍水相逢,人家没有理由帮她出头,能带她去京城她便很感激了。 走出知府大门,霍珽带着她上了马车,“他们欺负你了?。” 苏邈邈摇头,可手上的肋痕证明了一切,看来将军说的错了,将军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或者说对一个貌美女子的恶。 叹息一声,心中对眼前的姑娘怜惜更甚了,“没事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 苏邈邈眸中带了感激,“谢谢你霍大哥。” 霍珽笑笑,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而去,直到出了城门,苏邈邈松懈下来,折腾了这么一番,困意上来,靠着车臂睡了过去。 霍珽知道他在马车不合适,便下了马车,这才看见外面骑着马跟在马车旁的银砂。 “你怎么回来了。”霍珽声音疑惑。 出城后将军总是若有所思,突然出声,“去把那女人带来,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我亲自看着。” “啊?”当时银砂都愣了。 霍珽听完沉思起来,将军对这位姑娘敌意一直不减,看着很不对劲,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位女子如此这般反复如常。 莫不是……两人对视一眼,都了然于心。 苏邈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身下的马车好像停了下来,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他们已经行至一处陌生的丛林,天快黑了。 她下了马车,黑压压的军队停滞在原地休整,不远处升了大火堆,众人围着火堆而坐,鼻息间有香味传来,好像在烤东西。 “李姑娘,我们将军叫你过去。”银砂走过来。 苏邈邈点头,果然看到了那道醒目的身影,众人席地而坐,陆承州拿了水壶喝着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看了看霍珽好端端的心里稍松。 没能将他卖了很不爽吧,这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抬起头来,也同样看着她,四目相对,她这次没有避让他的目光,就那么看着他,眼神算不得友善。 火光照映在她脸上,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却带了一股倔强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陆承州挑眉,他目光凌厉起来,就那么同她对视,他眸子微动,胆子肥了。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身旁响起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见过将军。” 侧头才发现是知府小姐张雁云,不由得出声,“张小姐。” 对方看见她也是面露惊讶,“你……” 身旁的婢女扯了扯她,张雁云这才回过神来,“还以为姑娘不会来了,我要去京都探亲,太好了,路上有个伴了。” 对方笑意不达眼底,苏邈邈看到眼前和知府夫人较为相似的脸,便想起知府夫人狰狞可怕的脸,朝着她点点头。 走到霍珽身旁坐下,忽略那道凌冽不善的目光,张雁云则是大胆的走到陆承州身旁坐下,“将军,我听闻你身子不适,这个是我从家中带来的药,可治风寒。” “有军医,不劳烦了。”陆承州的声音透着疏离,冷漠又不带一丝感情。 苏邈邈心想装什么装,这张雁云打着探亲的名头,分明是冲他来的,他能不知道,呵,狗男人。 面前一只修长的手被递来一块肉,是陆承州隔着霍珽给她递来的,她意外又不想接,但是这会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特别是张雁云那算不得友善的复杂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把那肉接了过来。 “多谢将军。” 她拿起手里的肉咬了一小口,口感奇怪,看了看陆承州手里的肉,他吃的是长条状的,她的是一小短截,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懵懵问,“这是什么肉?” “这是蛇肉,没毒的,吃吧。”霍珽好心提醒。 苏邈邈圆眸瞪大,她听到了什么,瞬间汗毛倒竖起,毫不犹豫将手里的蛇肉丢了出去,苍白着脸猛甩手,还呸呸好几口,那样子像是吃了什么毒药一样。 楚河是个粗心的,一脸可惜,“李姑娘,这蛇肉很补的,将军就抓了这么一条,都不给我吃,哎哟,可惜了。” 补你个大头鬼,她恼怒的看向某个罪魁祸首,对方神情带着恶趣味的薄唇微勾,“不懂欣赏美食,暴殄天物。” 苏邈邈涨红着脸,他故意的,想发作又不能,最后只能憋屈的接过霍珽递过来的水去漱口了。 陆承州一声嗤笑,猫儿的利爪伸出来了,这怕才是她的真面目。 “将军老是欺负小姑娘作甚,何时变得这般幼稚了。”霍珽小声嘟囔。 众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陆承州,特别是霍珽,难得见到这么恶趣味的将军,还觉得稀奇,关键还笑了。 片刻之间陆承州面色淡然冷肃,在场的人形色各异。 苏邈邈在心里把陆承州腹诽了千百遍,拿手指做牙刷装在嘴里刷刷,把账一笔一笔记下来,某某日,陆狗让本公主吃蛇肉,本公主定要奉还。 身后传来脚步声,警惕回头发现是银砂,“我们这次并未带随行的侍女,将军有些不舒服,劳烦姑娘照看一下。” “不是有军医吗?”苏邈邈拒绝,她现在心里头记恨着陆承州,不想看见他。 “军医还要给旁人治病。” 那不是张雁云自告奋勇要照顾他吗,哪轮得着她,应该把握机会才是,不想看见陆承州那个混蛋。 “姑娘跟我来吧。” 她还没答应呢。 第10章 口水落在他脸上 陆承州的马车由两匹马拉着,从外面看犹如一座小房子,银砂往她怀里塞东西,“这是将军的披风,这是药。” 将东西快速塞给她,生怕她反悔似的。 苏邈邈愣愣接着,染上风寒了还吃蛇肉,真不怕死。 车帘掀开,苏邈邈和车内的人四目相对,对方懒羊羊靠着车臂,眼皮一抬淡淡的看向她,少了几分平日凌厉,此刻脸色透着异样的红,立体的五官在车内暖黄烛火的映照下各为凸出,透着那么几分柔和,看来是真的染上风寒了,她微顿片刻还是爬了上去。 想到他的各种恶劣行为,低下头藏着想刀人的眼神,坐在车沿,“将军,这是药。” 两人离的较远,对方不动,她起身朝着他靠近,谁知脚下被毯子一绊,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能感受到男人有力坚硬的身体贴着她,滚烫又灼热,她瞪大眼睛。 “就这么迫不及待?”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苏邈邈还以为对方看穿她了,身子瞬间紧绷着,一动不敢动。 “不勾搭霍珽了?” 修眉微蹙,她勾搭霍珽,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将军误会了,霍大哥是个正人君子。” 说着想退开,腰间横上一只有力的手,再次贴上了他,她惊呼一声,手撑在他胸前,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两人的脸险些撞上,“霍大哥?叫的可真亲热。” 苏邈邈无语,叫霍大哥也有错,“霍大哥是个好人,萍水相逢肯拉我于水火之中,我很感激他,还请将军不要误会。” “误会?”陆承州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霍珽早有心仪之人,他不是你能惦记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托将军的福,我还活着,将军想将我卖了不成,如今又觉得我居心叵测?既然如此将军何不直接杀了我。”她越说越激动,胸前起起伏伏,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陆承州蹙眉,“呵,我卖了你?霍珽带你来却是帮你,我让你留下便是往火坑里推,你果真承认自己心思不纯了。” 苏邈邈见他这样冷笑一声,“你是有多讨厌我啊,如此对我。” 说着就想挣脱他的禁锢,未能撼动半分,反而倒像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陆承州眉心突突跳,再次冷声威胁, ‘‘霍珽不是你能招惹的,不想死离他远些。’’ 苏邈邈怒气被勾起,‘‘我到底哪里招惹将军了,连我和谁走得近都要管。’’ ‘‘他是我的军师,我有权干涉他接触的是人还是鬼,免得被人给诓骗了。’’ 苏邈邈过于愤怒呼吸都急促了,羞辱的瞪着她,她长睫垂下,下巴被人捏起,“宁愿不嫁?说的本将军都要信了。” “我又不是没有心,将军对我那般狠心,又何必如此羞辱我。”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 陆承州松开她,“记住我的话,否则绝不轻饶。” 苏邈邈缩在角落坐着,心里憋屈的厉害,不过她表面难过都是装的,算是明白了,陆承州觉得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一直防着她,还好不是怀疑她的身份,索性她便做实这个罪名得了。 “委屈?”男人嘲讽的声音传来。 她摇头,“民女不敢。” 随即把手里的药递给他,“你的药。” “你就是这般伺候人的,既不甘于当下,让本将军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苏邈邈一愣。 她从药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他,“这是银砂给我的。” 陆承州拿过药丸吃下,“水。” 苏邈邈连忙把身旁的水拿过去递给他,见他脸色透着异样的红,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很烫,他发烧了。 “将军可要躺一下?” 陆承州看着很烦躁的样子,手捏着眉心,听她这么说,神情怪异的看了她片刻,突然朝着她倒了下来,刚好枕在了她腿上,她浑身僵硬,她说的躺是这个意思吗?是不是过于自作多情了一点。 心里讽笑不止,不过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可比平常顺眼那么一丢丢。 她对着他做了几个模样凶狠的表情,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就差挥他脸上了。 片刻之后,她拿出自己的帕子,往上面倒了水,将水拧出车窗外,小心的敷在他头上。 陆承州睡的极沉,苏邈邈头一点一点的,也逐渐睡了过去。 半夜,陆承州眉头一蹙,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巧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脸颊,凉凉的,眼皮往上一抬看见了某人嘴角挂着的晶莹,他瞬间起身,随即用袖子猛擦脸颊,眸中嫌弃无比。 刚抬手想把人弄醒,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苏邈邈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唇张着,嘴角晶莹不断,陆承州将额头上的帕子丢在她身上,带了嫌弃之色。 往车臂一靠,就那么注视她片刻,闭上眼睡觉了。 第二天苏邈邈几乎是从车上爬下来的,昨晚腿被压了一晚上,这会感觉不是自己的腿了,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的河边走,她爱干净,得去洗脸刷牙。 视线和一道复杂的目光撞上,是那知府小姐,对方看着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羡慕还有嫉妒,还有敌意。 她朝着对方一笑,解释道:“昨晚将军生病,我跪了一晚上。” “姑娘是在同我炫耀吗?” “啥?” 在她懵逼的眼神下,张雁云身后的婢女嗤之以鼻,“真是不知羞耻。” 苏邈邈切了一声,去河边洗漱,找了一些细草当牙刷,收拾自己,刚要往回走,面前被丢了石头,水花溅了她满脸。 “谁啊!”她愤怒回头。 是方才那个丫鬟跑开的背影,她眸中一凛。 她擦掉脸上的水珠,并不觉气恼,蛋糕就一块,各凭本事咯。 不经意抬头,发现头顶空中盘旋着一只白色大雕,过了片刻发现那雕并未走远,一直围着他们头顶飞着。 片刻后,张雁云和婢女的惨叫声传来。 她打了一个响指,悄悄邈邈走了过去,只见两人捂着惊恐看着周围,手不断挥舞着。 见两人都捂着脸,故作惊讶的问:“你们怎么了?” 两人脸色痛苦捂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蜜蜂,对着我们就蜇,啊!我的脸好疼。” 只见两人脸上全是红点,苏邈邈瞧着倒吸一口凉气,忍住发笑的冲动,随口安慰两句蹦蹦跳跳离开了。 身后传来银砂的声音:“你们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香粉之类的,不然这好端端的怎会有蜜蜂。” “有啊。” 银砂,“定是那香粉的问题。” 马车里。 “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陆承州以拳抵唇咳了咳,脸上透着病气。 霍珽知道他问的是苏邈邈,把事情大概和他讲了一遍。 “以她的容貌,那知府怎会甘心认她做女儿,她又没靠山,我们走后自然任由他们拿捏。” 第11章 是你不了解我 陆承州的脸色有些沉,原来她说的将她往火坑里推是这个,“果真色欲熏心,这老东西。” “幸好我回去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将军你可不能再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陆承州冷眸睨向他,声音凉嗖嗖的,“怎么,你也想和知府一样?” 霍珽猛摇头:“李姑娘生的美,想必许多男人见了她都会喜欢,不过我可配不上那样好的姑娘,将军莫要打趣。”霍珽不想说出她像自己妹妹的事情。 “邈邈姑娘就该和将军这样的人在一起。”拍拍马屁,顺顺毛。 陆承州意外的看着他,“你何时变得如此谦虚了。” “将军,是你不了解我。” 霍珽讪讪的,“要不我去和李姑娘解释一下。” “她算什么东西?” 霍珽闻言都犹疑起来,是不是他的错觉,于是试探着问,“将军这么多年,身边确实该有个女人,不然我都怀疑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 陆承州:“什么传言?” 霍珽心想你这都不知道,外面都传你打仗时伤了命根子,不行。 陆承州人长得好看,又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威名远扬,只怕京都女子无一不喜欢的,那些个公主贵女更是层出不穷的示好,可他就是不开窍,见穷的外面的传言自然就成真的了。 这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否则毫不怀疑的讲,他会当场被劈死,转移话题,“我去看看李姑娘。” 陆承州仰头看着天上的白雕,神情不明。 银砂走过来,“李姑娘,这是将军的水,还有吃食,你拿着。” 苏邈邈还没动。 “银砂侍卫。” “我听说将军着凉了,去军医那拿了一些止咳的药材做了个香包,想拿去给他,这饭菜我送上去吧。”张雁云走过来,一脸温婉。 银砂有些犹豫,正要拒绝,对方已经拿过苏邈邈手里的东西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了,苏邈邈和银砂就那么看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里,张雁云殷勤的献上自己的荷包,“将军,这是我做的香包,放在身上可抵抗咳嗽。” 见没有动静,低着头的张雁云缓缓抬头,对上陆承州锐利的眸子,又快速低下头,“我最是讨厌自作聪明之人,鱼目妄想当珍珠实属可笑。” 张雁云惨白了下来,她是鱼目,那李邈邈是珍珠吗。 陆承州何等聪明人,出发前听到张雁云的话,如今细想便明白对方故意说给他听的,自然不会再容忍。 “将军,我以为李姑娘是愿意留下的,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滚下去。” 不到片刻张雁云苍白着脸下了马车,被婢女扶着离开了,走前还横了她一眼,苏邈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感觉对方对她的敌意越来越大了。 修整完毕,大家又开始继续赶路。 苏邈邈在陆承州的马车里伺候着,对方脸上算不得好看。 她肚子有些饿,就着水拿了一块大饼坐在角落啃着,陆承州时不时以拳抵唇咳着,两个人仿佛相处在两个世界的一般,谁也看不见谁。 苏邈邈有点想家了,想她的伙伴们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也不知道师兄的医术有没有精进,映雪的铺子是不是开满天下了,父皇母后师父他们可安好。 感受到阴恻恻的目光,侧头便和陆承州的目光撞上,她一愣,“怎么了,将军。” “你好像很不情愿同我待在一处?” 苏邈邈猛摇头,“没有的事,能照顾将军我三生有幸。” 陆承州又以拳抵唇咳了起来,她连忙上前给他递水。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落,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小药瓶,里面放着的可是毒药,她瞬间汗毛倒竖,完了完了。 她刚想去捡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一步,陆承州打开瓶盖闻了闻,“这是什么药?” 苏邈邈不敢隐瞒,“毒药。” 这药是她自己研制的,药材只有宋国有,只要稍稍一查便能查出是皇室的东西。 “为何带有毒药?” 苏邈邈开始装可怜,“如今我一人出门在外,前路凶险,以备不时之需。” “你想毒死我?” “将军。”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毒是给我自己备着的,我想着若是到了绝路便自己用。”说着泪水瞬间决堤。 陆承州一愣,想起霍珽的话,若不是我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将军一直对我有成见,如今更是不会相信我了,既然如此也是用到它的时候了。”说着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毒药。 陆承州避开她的手,“本将军何时说不相信你,就你还想下毒,本将军没有高看你到那个地步。” 这是被轻视了,轻视的好啊轻视的呱呱叫,陆承州抬手,药瓶从马车里飞了出去。 苏邈邈心里霎时间松了一口气,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别哭了,再哭丢出去。” 苏邈邈一听,立马止住哭声,无比乖巧。 陆承州手里摩挲着药瓶,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审视。 找到水源便会原地休息,又到了下一个休息地点,苏邈邈走远一些,走到一棵树下坐下,衣裳褪下,开始给自己换药。 她整只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笨拙的给自己换着药,缠纱布的时候老是没缠好,反复多次,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靠着的树缠着一条蛇,蛇的外观和树皮一样,成功隐没在其中,正吐着信子。 莫名感觉背后发凉,她缓缓转头,和蛇来了个深情对视。 “啊!” 尖叫声响彻整片丛林,下一刻眼前的蛇被一只手扼制住了,苏邈邈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顺着手往上,入目的是男人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 陆承州抓着那长长的一条蛇,仿佛抓的是什么虫子一般。 她一阵恶寒,惊恐后退着。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直接对着蛇就灌了下去,苏邈邈这才看清他手里的药瓶正是她的那个,随即对方突然朝着她看了过来,眼神凉嗖嗖的,像是在说,你若是撒谎杀了你一样。 第12章 试探 药瓶不是被他丢了吗?他还是不相信她,脚底升起一片片寒意。 他会怎么做,应该会毫不犹豫杀了她吧,想到此,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努力那么久就为了保命,没想到啊,就这么完蛋了。 蛇想跑,下一刻被一把匕首钉在土里,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又是哪里来的匕首。 只见那蛇妞成麻花,渐渐的没了身息,不知是被毒死了还是被刺死了。 苏邈邈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陆承州突然身形一晃,有些站不稳,她连忙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这才看见他手腕的两个红点,“你被蛇咬了。” 陆承州整个人虚弱的倒在她身上,仿佛随时都会不行,苏邈邈抓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低头,给他吸蛇毒。 “将军,你坚持住,你别吓我。” 她声音带了哭腔,神情紧张,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睁开了眼睛,里面满是杀气,转而变为惊讶,她埋头吸吮,再把嘴里的血吐掉,反复如此,并未注意到他又闭上了眼睛。 等血恢复成血红色,苏邈邈才放下心来,开始吃力的扶着男人往回走,“虽然将军想把我交给五十岁的老头做妾,还欺辱我,可我还是喜欢将军,从见将军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将军的英勇,喜欢将军的容貌,喜欢将军的一切。” “我知道,我配不上将军,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你,你不能死,你要坚持住,我不能再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身上的重量一重,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苏邈邈差点被压死,“来人啊,救命啊。” 她哭着大喊,正在这时,银砂带着人赶了过来,看见这情形,“将军。” “他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了,快点救他,快点。”她声音带了哭腔,无比急切。 “将军。”陆承州被人带走了,苏邈邈却没人管落在后面,等没了人,她脸上哀伤瞬间没了影。 切了一声,那蛇毒性不大,陆承州是装的,他在试探她会不会真的杀了他,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毒医,对蛇的了解不亚于他。 苏邈邈一直焦急的在车外等着,见军医下了马车,迫不及待的问,“将军怎么样了?” “还好毒出吸的够快,并未蔓延,不然后果很严重,毒性已控制住了,需得好生休养。” 军医面不改色的撒谎,苏邈邈长长松了一口气。 霍珽不解,“怎么好端端的被毒蛇咬了?” “都怪我,将军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毒蛇咬的。”她声音里全是浓浓的自责。 “不是说没事吗,快上去好好照顾将军,可不能乱跑了。” 苏邈邈如蒙大赦,连忙上了马车,见陆承州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整个人要倒不倒,她连忙走过去,抱住他稳住他的身形。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若是我把你害死了,我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说着她泪珠子说掉就掉。 “哭丧吗?”头顶响起男人低沉虚弱的声音。 苏邈邈仰头看着他,圆润的杏眼哭的红红的,一张纯洁无瑕的脸此刻皱在一起,一脸自责,“谢谢将军救了我。” 她的眸子一片清澈,就那么看着他,里面像是有星星一般好看。 “你不也救了我。”陆承州声音淡淡的。 苏邈邈摇头,“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咬,将军,其实我知道,你表面对我凶,心里不那么讨厌我,至少不希望我死,不然也不会宁愿自己去抓毒蛇,也不愿让蛇咬我。” 陆承州难得不敢对上她真诚的眸子,“你想多了,本将军看蛇就想抓。” 苏邈邈这是什么嗜好:“将军你吃蛇,能不知道有毒没毒。” 陆承州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放手。” 她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抱着他腰的手,“将军,我扶你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什么话吧。” 柔软的身子退开,怅然若失。 “没有。”陆承州无比高冷,可眸中却闪过不自然。 “你骂我了?” 苏邈邈猛摇头,“没有,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就让爹娘保佑你……,” 陆承州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没听到。”说着他咳了两声。 苏邈邈一听,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将军,霍大哥说了,再走一天便能到驿站了,你坚持着些。” 把他当瓷娃娃了?他有些不屑。 “将军,你可要躺一会。”她拍拍自己的腿。 陆承州想起什么,高冷的回,“不必。” 又到了下一个休息地点,苏邈邈看了看正在小憩的陆承州,站在马车上,远处有红红的树,那好像是野果子。 她下了马车,朝着那边走去,到了才发现是一颗红苹果树,容易摘的都被吃了,看着是动物的杰作。 只有高处还有,她连忙爬了上去,笨重的拿手去勾那苹果,树枝支撑不住她的重量,随着她摇来摇去,摔了好几次,她不厌其烦爬上去摘。 终于勾到了苹果,人也摔了下来,苏邈邈捂着摔疼的屁股,往回赶。 与此同时陆承州的马车车帘随之放下。 苏邈邈回了马车,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玩意,眸中一片晶亮,“将军,我给你摘了苹果,这苹果好大好红,看着就甜,你身子难受,心情难免烦躁,吃点甜的就不会了。” “谁给你说的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 现代人都知道吃甜的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我自己试过的啊,将军你快吃。” 陆承州难得听话的咬了一大口,一个苹果一半就这么没了,她开心的问,“甜不甜。” “嗯。”苏邈邈笑眯了眼,自己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时不时看他一眼,画面难得和谐。 苏邈邈点头,又走了两日,众人到达驿站,已是晚上。 她扶着陆承州下了马车,走入驿站,等走进驿站房间,苏邈邈有些不真实感,十来天都在山林中度过,终于看见屋子了,这下终于可以泡个澡了。 “她往外走,这才想起还有瘟神要伺候。” “将军,舟车劳顿,你可要沐浴?” 闻言陆承州突然看着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还真是迫不及待。” 苏邈邈:“…什么?” 她怎么有点听不懂,难道他看出她迫不及待想沐浴了,“是啊将军,我都忍了好几天了。” 此话一出,陆承州脸色更怪异了,那张一向面不改色的脸有了裂痕,果真不知羞耻。 片刻之后浴桶已经备好,她用手试了试水温,“将军,可以了。” 陆承州看了她一会,起身往屏风后走,张开手,等了片刻他回头,没看见苏邈邈跟过来,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苏邈邈抱着自己的衣裳去隔壁泡澡了,陆承州听见关门声,一口气上不来下不来。 苏邈邈刚进屋,拐角便出现两个人影,“小姐,我们机会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下了楼,见到霍珽要上楼,“霍公子,李姑娘说自己要沐浴,叫你将这个送到她房里去。” 是一套衣裳。 第13章 发怒 “你们为何不拿给她?” “我们正要下楼吃饭呢,肚子有些饿。” 霍珽没有多想,便拿着衣裳上楼了,张雁云和婢女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算计。 苏邈邈泡在浴桶里,惬意的闭上眼睛,从前泡澡都会往里放些美容养颜的东西,水面上铺满了花瓣,如今小鹦鹉不在,凑合着泡了。 “邈邈姑娘,你的衣裳我帮你送来了。” 苏邈邈听到男声浑身都紧绷起来。 “邈邈姑娘,邈邈。” 是霍珽的声音,他怎么进来了,她慌忙要起身,又怕对方突然进来,连忙沉入水里,“霍大哥,你别过来。” 霍珽的脚步停在屏风后,听出了不对劲。 “我在沐浴。” 霍珽慌忙转身,脸色瞬间泛红,“冒犯了,你的衣裳我给你放下了,我先走了。” 苏邈邈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下水穿衣裳,霍珽刚拉开门出去,迎面走来陆承州,他身旁还跟着张雁云。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陆承州声音冷冷的,像是在冰雪里滚过裹了寒霜。 “我来给她送衣裳啊。”此话一出,陆承州脸色更冷了,他只着中衣,脸色冷的吓人。 “军师和李姑娘的关系可真好,沐浴还要男的送衣裳。”说话的是张雁云。 霍珽闻言想帮苏邈邈说话,“将军,是我鲁莽,这事不怪李姑娘。” “我问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张雁云像是说错了话般,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张小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莫要辱没了你的出身。” “军师这话何意思,沐浴要男子送衣裳,是个人都看出来只怕你和李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吧,你莫不是不敢承认。” 霍珽冷笑一声,“送个衣裳就关系不一般了,张小姐真是恪守女德,我看剃发当尼姑去得了。” “李姑娘还未嫁人,军师即便和她做了什么,也不算出格之事,你又何必如此说我。”说着眼眶蓄满了泪水。 霍珽蹙眉,看向陆承州,还想说什么,陆承州走进去了。 苏邈邈刚穿戴整齐,屏风后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随即和陆承州四目相对。 她吓了一跳,“将军,你怎么来了。” 陆承州脸色冷的吓人,“霍珽能来,我就不能来?” 苏邈邈蹙眉,沐个浴还真是不消停,“霍大哥可能不知道我在沐浴,他不是出去了吗?” 闻言陆承州狭长的眸子一深,“装,继续装,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离霍珽远些,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过于高看自己了?” 话落脖子被掐住,“我最是讨厌自作聪明的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把戏,活腻了?” 看到他眼里的杀意,苏邈邈心里一个咯噔,手胡乱握住他的手, “我就喜欢将军一个,方才真的只是个误会……” 陆承州眸底带了红,手逐渐用力,声音恢复了从前那般高高在上,没有丝毫情意,“你的出现本该是个错误,如今杀了也好。” 苏邈邈手胡乱拍打着他的手,“将军……为何对我这般狠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好生不甘心。” 对方手再次用力,苏邈邈被掐的直翻白眼,这次他真的动了杀心。 “将军……我真的是真心喜欢你的……”眼角泪珠滚落。 陆承州手下微微松动。 “将军。”霍珽慌乱冲进来跪下。 “李姑娘罪不至死,这真的是误会,看在她曾救过将军的份上将军饶了她吧。” 霍珽一进来,陆承州的手便收紧了,苏邈邈心想你还不如别来。 她的手胡乱抓住他的衣袖,一点点收紧,无力的眸子看着他,没有丝毫恨意,感觉到人越来越虚弱,脑海浮现出女人吃着苹果灵动雀跃的模样,陆承州手一松。 苏邈邈无力的摔在地上,脖子已然一片青痕,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惹眼。 一旁的张雁云和她丫鬟见此,惊恐的瞪大眸子,张雁云本意不是要苏邈邈死,只是想让陆承州厌弃她而已,这会事情脱离掌控,看见如煞神一般的陆承州整个人不停在颤抖。 “别让我再见到她。”说着就要走。 衣摆被扯住,陆承州低头,就看见她用尽全力扯住了自己的衣摆,眸中一片哀伤,“你可真狠心。” 第14章 凤千寻 屋子里谁都不敢大声喘气,陆承州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可怕,无情甩开她的手,拂袖离去。 霍珽将她扶起来,‘‘没事吧。’’ 苏邈邈呼吸急促,艰难摇头,方才抓住他的衣摆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厉害,死亡的恐惧传遍全身,这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近,就差一点点就用毒了,好在最后一秒她忍住了。 霍珽见她连爬起来都没了力气,把人小心扶到床上坐着,‘‘你缓缓。’’ 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苏邈邈接过茶水喝下,‘‘自从三个月前将军遭遇刺客,变得格外警惕,你放心等将军消气,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水穿过喉咙犹如喝冰渣一样刺痛,苏邈邈没有说话。 霍珽还在安慰着,‘‘都是我害了你,毕竟男女有别,不该贸然前来给你送衣裳。’’ 苏邈邈摇头,都怪那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他铁定是有点大病的。 今日若是这样死了,她可比窦娥还冤,‘‘霍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亲自给我送衣裳了。’’ 霍珽疑惑,‘‘不是你转告张小姐,让我给你送衣裳的吗?’’ ‘‘我没有啊。’’两人对视片刻,都反应过来,两人是被算计了。 霍珽一拍脑门,‘‘是我考虑不周害了你。’’ 当时他并未多想,就这么送过来了,亏他还是个军师,没成想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这张雁云表面看着乖巧,没想到心计如此之深。’’ 霍珽有些后怕,差一点将军就真的把苏邈邈给杀了。 ‘‘你放心,我会找将军说清楚,一定不能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苏邈邈没有说话,她早该提防着些的,这张雁云此次的目的不言而喻,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别难过,将军若是真想杀你,不会等那么久。’’ 苏邈邈沉默,脖子都要断了还不是想杀她,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以后得更加小心一点才行,经过此次之后,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霍珽,‘‘我去找军医来给你看看。’’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吃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好久没有着床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隔壁的房还亮着烛火,霍珽走了进去,看见高大挺拔的人负手立在窗前,看不清脸。 ‘‘将军。’’ ‘‘滚。’’简单一个字。 ‘‘我倒不知,向来冷静自持的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霍珽还笑了笑。 ‘‘这审问罪犯还有个罪名呢,等我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将军说一遍再让我滚可好。’’ 陆承州始终没有回头,霍珽自顾自在桌前坐下,‘‘将军今日差点杀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陆承州嗤笑一声,她可不无辜。 霍珽将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将军,事情就是如此,但是说的是要沐浴,而并非在沐浴,这其中关系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承州眸子很暗,神色还是有了一些动容,‘‘你是说她不知情。’’ ‘‘何止不知情,今晚的邈邈姑娘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命还险些丢了,属实可怜,她本就身子骨便不好,如今怕是很难挺过来了,将军不用自己动手了。’’ 陆承州瞳孔一缩,霍珽继续开口,‘‘将军,其实如果你细想便会知道她是无辜的,外面都是守卫,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轻易就被人给算计了。’’ 陆承州唇珉的死紧,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知道她勾引霍珽为何如此愤怒,如今想想,都觉荒唐,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找军医给她看过了。’’ 霍珽摇头,就看她今晚能不能撑过去了,说着一脸可惜。 陆承州眉头拧起。 ‘‘将军,邈邈姑娘对我无意,我对她也没有想法,你若是再这样误会她和我,我要以为将军在吃醋了。’’ 陆承州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吃醋,她还不配。’’ 霍珽点点头,‘‘话已经说完了,我先滚了。’’ 苏邈邈睡的很沉,房间里进了人都没有发现。 人影朝着床边靠近,床上的人小小一团,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脖子赫然带着清晰五指印,触目惊心,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手上沾染了白色药膏轻轻涂抹在那青痕上,床上的人身体一颤。 手立马缩回,见床上的人未有醒来的迹象,陆承州再次帮她涂药,嘴里好像呢喃着什么,犹如受伤的小兽寻求帮助。 ‘‘母后……’’ 陆承州眉头微蹙,并未听清她的呢喃,安静凝视她片刻,眸中并无多余情感,带了那么一丝愧疚。 第二天醒来,有人来给她送饭,‘‘姑娘,吃饭了。’’ 看了看都是温和的食物,咽起来也不费力,正吃的开心,窗外传来动静,随即有什么东西闪了进来,接着桌前做了一个人影,来人高鼻凤目,眼尾上扬,唇如胭脂,一身红衣格外惹眼,妖孽一个。 妖孽此刻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小美人,你不怕我吗?’’ ‘‘我认识你吗?’’她随口问。 妖孽呆愣片刻,‘‘有趣,不愧是陆承州看上的女人。 苏邈邈指着自己的脖子,‘‘看到了吗?他掐的,你见过有这么看上人的吗?’’ 对面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和她一点都不像,打是亲骂是爱,你可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我特来瞧瞧。’’ ‘‘瞧完了就走吧。” 想起什么,“你说的她,是谁?” 凤千寻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猜猜看。” 苏邈邈:“算了。” 凤千寻眉毛一挑,“她可是对陆承州最重要的女人,他们曾经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苏邈邈看着他,笑着问:“说完了吗?” 凤千寻笑意僵了僵。 “说完了就走吧,你这样不请自来,他怕是会不高兴。’’ ‘‘小美人,你是在为我着想吗。’’男人突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双狐狸眼透着狡猾。 苏邈邈无语,这人怕是没学过阅读理解,她对着他露出一个假笑,男人突然再次开口,‘‘我来不只是来看你,我还要杀了你。’’ 在她惊讶的眼神下,对面的男人笑着一字一句开口,‘‘我发过誓,陆承州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毁掉,只要他不开心,我就开心。’’ 这哪里来的大变态,男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她脖子抓来,苏邈邈想骂娘,她脖子是什么人都能掐的吗,你们这些畜生不会换地方吗。 手里的碗对着男人砸了过去,正中靶心,磁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血顺着男人的头流下来,对方看着她阴恻恻的笑着,怪渗人的。 “胆子够大。” 苏邈邈朝着门外跑,门随之打开,眼前扫过一阵风,来人和男妖孽缠斗在一起,这才看清来人是陆承州,他手里的剑招招制敌,剑剑封喉,他的招数和他本人一样,强势而霸道,强大的内力荡开将妖孽男震开,随即一脚将人从窗里踢飞了出去。 紧跟其后追了出去,凤千寻稳住身形,犹如一片树叶立在树枝上,‘‘陆承州,武功见长啊。’’ ‘‘你还是一点见长也无,手下败将,狗鼻子真灵,闻着味来的?” 凤千寻笑着的脸一僵,随即又再次笑了起来,‘‘陆承州,你早晚会败在我手里,我说过你一旦有了软肋,我便会让你万劫不复。” “软肋?你怕是痴人说梦。” 凤千寻冷笑一声,“已经出现了不是吗?” 改日再来取你这小美人的性命,你可要把人看好了,若是不小心被我弄死了就可惜了。’’ “你要杀便杀,我绝不会拦着。” 苏邈邈;‘‘……’’ 她招谁惹谁了,这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和她有什么关系。 第15章 同他一起骑马 见陆承州还要上前,凤千寻开溜,“陆承州,我还会回来的。” 话落动用轻飞走了。 窗前的陆承州将剑收回剑鞘,往一旁一丢,银砂接住。 对方突然回过头来,苏邈邈下意识的往霍珽身后一躲,看见男人一言不发离开了,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昨日的事情心里头都有心理阴影了。 霍珽安慰道:“别怕,将军不怪你了。” “霍大哥,方才那个人是谁啊?” 霍珽走到桌前坐下,“此人叫凤千寻,是将军的师兄,曾做了楚国将军,败在将军手里,弃城而逃,被楚国视为叛徒,之后一直记恨将军,和将军水火不容,曾扬言要让将军生不如死。” 看陆承州的功夫那么厉害,他的师父肯定不简单。 “两人的过节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此人这些年没少给将军使绊子,是个很难缠的人。” 陆承州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首先不能将她牵扯进去的情况下,不然就是敌人了。 “将军会保护你的。” 苏邈邈嗤笑一声,“他不杀我就谢天谢地了。” 霍珽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们下午出发了,你准备一下。” 苏邈邈点头,见他要走,小声出声问:“霍大哥,我能坐你的马车吗?” 霍珽知道她昨天吓到了,“好。” 苏邈邈在驿站附近买了几件衣裳,刚要上楼去,脚步往左移,看见了正跪在驿站门口的两人,是张雁云和她的那个婢女。 她走了过去,在两人面前蹲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张小姐怎么跪在此处,是犯了什么事吗?”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哑,大声说话还有点疼。 张雁云跪了一晚上了,这会脚已经没有知觉了,背也挺不直了,自小娇生惯养惯了,何时受过这种苦,都要哭出来了,“李姑娘,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跟将军求求情,让我们起来。” “别动,背挺直。”拿着银枪的将士很凶的吼两人。 两人瞬间挺起腰背,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们得跟我说,你们犯了什么事,我好求情啊。” 张雁云脸色难堪,“李姑娘,我不该让霍军事给你送衣裳,让将军误会你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原来是你们啊,我只是险些丢了命而已,可你们腿没知觉了,真是太可怜了。” “我这会心情不要太好,你们要不自扇两个巴掌给我助助兴。” 张雁云一听,咬咬牙,带头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丫鬟紧跟其后。 苏邈邈摇头,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张雁云声音带了哭腔,又开始自扇巴掌起来,一辈子不能走路怎么能和暂时的痛相比。 她盯着红肿的脸看着她,“好了吗,李姑娘。” “心情更好了,谢谢张小姐的表演。”说完在两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两人呆愣片刻没有反应过来,两人逐渐反应过来被耍了,张雁云直接哭了起来,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军队继续出发,接下来的路不再山林大道,都是城镇,陆承州并未坐马车而是骑的马,军队浩浩荡荡前行,苏邈邈的马车在最前头,只要撩开马车就能看见那道醒目挺拔的身形。 夜幕降临,她靠着车臂,耳边全是将士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手里举着火把,听着还挺让人舒心。 车帘时不时被风吹起,立在黑马上的背影时不时映入眼帘,她靠在车臂上神游天外。 “将军,你体内蛇毒未清,还是坐马车吧。”霍珽试探着开口。 陆承州抬手咳了两声,“不用。” 霍珽回头看了看马车上的人,在他看来就是眼巴巴望着陆承州的背影。 苏邈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军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是躺又是睡的,她闷的厉害,车帘被掀开,霍珽问,“你醒了。” “霍大哥,今晚不睡了吗?” “马上便到达下一个驿站。” 她点头,“霍大哥,我想骑马吹吹风,可以吗?” “可以可以。”霍珽连忙答,这不机会来了。 他打马走到陆承州身边,面不改色,“将军,李姑娘想和你骑马,你看……” 苏邈邈等了一会,马蹄声靠近马车,车前响起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出来。” 里面的苏邈邈乏意瞬间消散,立马精神抖擞,犹豫片刻还是撩开车帘,谁知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横上一只手,随即身体腾空,下一刻跨坐在了马上,身后靠上男人坚硬的背。 玄月高挂,月色皎洁照亮身下的路,黑夜笼罩着大地,耳边是各种奇怪的鸟叫声。 “可会骑马?” “不会。”她小声回。 男人没了声,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苏邈邈理应讨好他才是,不过没什么心情。 眼前有什么东西飞过,白色的亮亮的,“那是萤火虫。” 萤火虫不是蓝色的吗,原来还有白色萤火虫,又有一个白色小球飞过,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接,只见白色小球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小心翼翼凑近去看。 “萤火虫不过也是虫子罢了。” 苏邈邈:“……” 现象多脚的虫子落在皮肤上的场景她慌忙收回自己的手,白色小光球受到惊吓跑了。 头顶响起一声闷笑,这男人又在耍着她玩呢。 “将军笑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重心不稳后背紧紧贴上了男人的,她慌乱抓住了他的手,原是下坡了,彼此靠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还有…… 第16章 失控 苏邈邈不自在的往前了一些,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不想摔死,别动。” 她真的不敢再动了。 男人用力勒住马绳子,稳稳的下了坡。 “驿站还没到吗?” “还有半个时辰。”苏邈邈打起精神,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有些尴尬。 陆承州耳力极好,自然是听见了,不过他并未说什么。 “将军是不是时常走这样的夜路。”她转移话题。 “嗯,从前走过一个月,不眠不休。” 苏邈邈:“那一定极其辛苦。” “将军可遇到过鬼?”苏邈邈看着漆黑的夜色问。 陆承州一愣,随即悠悠讲了起来,“有,有一次我们如何也走不出丛林,来来回回便在原地打转,耳边还有奇怪的声音。” 苏邈邈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之后呢?” “我们只能原地休息,谁知从里升起迷雾,将我们团团围住,看不清彼此,迷雾中似有黑发披散的白影飘过,那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喊,越来越近,嘴里说着……” “说着什么?”苏邈邈浑身紧绷。 男人温热的声音突然凑近耳边,“该启程了。” 苏邈邈一个激灵,后背重重贴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又怕又好奇,浑身血液沸腾起来,“后来呢……” “原是我做的一个梦罢了。” 苏邈邈:玩呢? 到了驿站,陆承州将她抱下马,苏邈邈朝着霍珽走了过去,“霍大哥。” 霍珽瞬间感觉背后一凉,看了看身后拍着马的陆承州,“邈邈,将军身子还没好全,你照顾着些,我还要去巡逻。” “唉,霍大哥。”苏邈邈感觉自己的救星没了,站在原地不动。 “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得。”身后响起嘲讽的声音,她没有说话,黑压压的全是人,霍珽在让人安心些,总比一些反复无常的人好多了。 楚河抬手:“将军,里面请。” 见她脸上的落寞,陆承州一声嗤笑,迈步进入驿站了。 苏邈邈待在原地,有些茫然,银砂走过来,“李姑娘,我们进去吧。” 银砂将她带到陆承州的房间,门在身后合上,苏邈邈一时间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内心安慰自己,怂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别忘了你的目的。 陆承州解开身上的披风,接着解开腰带,苏邈邈看的一愣一愣的,他要干什么? 只见对方将腰带挂在衣架上,将沉重的衣裳褪去,只剩中衣,随后走进了屏风后,片刻后传来水声,一路上算是发现了,他挺爱干净的,每天必须洗一次澡,这就是为何找到水源才休息的原因。 她在屋里等着,这时门被推开,银沙带着食盒进来,“姑娘,将军的膳食交给你了。” 她把膳食一一摆放在桌上,还有一坛子小酒,片刻之后,男人墨发披散,走了出来。“将军,可以用膳了。” 陆承州没动,她不解,“用不用我过来伺候你?” 她反应过来,连忙走了过去,拿了拭巾,“将军,我来给你擦头发。” 两人身高悬殊,他看着得有一米八七,她这一六四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踮脚才能勾到他的头,对方又不配合,吃力至极。 她脖子仰着,他清楚的看见了她泛着黑的轻痕遍布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眸子一动微微躬身,任由她擦拭着。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微微仰着头,圆润的眸子水盈盈的泛着水光,里面似有星河让人想探索,这双眸子也不曾流露过厌恶的情绪,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许是她经历的黑暗太少了,才会这般干净, 陆承州坐在桌前安静的用着膳食,苏邈邈眼巴巴在一旁看着,陆承州瞥了她一眼,大发慈悲,“做下吃。” 她听话的在桌前坐下,开始拿起筷子开吃,她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吃,不发出任何动静,背影挺直,很有素养的吃相。 “你父母是如何对你的?” 说到父母,苏邈邈伤感起来,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父母几乎是倾尽一切给他最好的一切,还有疼爱她的皇兄,“只要他们有便会毫不犹豫给我。” 陆承州黑眸很深,放下筷子命令,“给我倒酒。” 她衣言给他倒上。 陆承州是侯爷之子,听闻长公主去世的早。 怕是想起她了吧,若不是长公主,她还不可能和他坐在一处喝酒呢,说起来,他们母子俩都是她的克星。 陆承州先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后面直接抱着酒坛喝了,渐渐感觉到他有些醉了,眼角泛着红,狭长的眸子变得迷离起来。 莫名想起第一次山洞里的场景,当时的眸子迷离又凶狠,犹如毒蛇一般看着让人脚底发凉。 “在想什么?” 苏邈邈回过神,“将军可要歇息?” 突然一股猛力将她拽了过去,苏邈邈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人已经靠在他怀里了,她怕掉下去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 陆承州长得本就好看,如今醉酒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模样透着散漫慵懒,样子看起来更凶了,“想不想去找霍珽?” 她摇头,一副害怕想要逃离的样子,女人低着头,红唇微张,眸子清澈毫无杂质,水眸带着委屈的雾气,可怜兮兮的,勾起让人摧毁的霸占的渴望。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暧昧起来,陆承州手越收越紧,两人灼热的身子紧密相贴,气氛逐渐变得旖旎,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其他的,他缓缓低头片刻之后唇上敷上想象中的温软,彼此都是一颤。 陆承州的吻依旧很是生涩,不过霸道至极,禁锢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第17章 回京 呼吸被剥夺,窒息的厉害,她受不住轻轻推他,可对方越发深入…… 突然身体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着闪离了桌子旁,与此同时两人坐的椅子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是一枚带着内力的暗器。 与此同时门外守着的守卫皆冲了进来,护在陆承州两人面前,窗户瞬间打开,无数个犹如鬼魅的人冲进房里,对方速度之快,眨眼的瞬间已到了眼前。 “又来几个不怕死的,终究是坐不住了。”陆承州声音不紧不慢,低沉又散漫带着浓烈的杀气。 话落的同时黑衣人朝着陆承州杀来,寒芒闪过,目标明确,陆承州将她推开,拔剑相迎,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是之前的强盗能比的。 刚走个凤千寻,又来一波刺客,陆承州的仇人看来不少,她躲在角落,用垂落下来的纱帐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张小脸。 狭小的屋子里一片刀光剑影,桌椅乱飞,她多次险些被波及,陆承州一人被好几个黑衣人缠住,对方依旧未能伤他分毫。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见迟迟没能攻破陆承州的防守,手中白粉挥出。 她对毒极其敏感,“小心有毒。” 陆承州抬手一挡,一个飞身回旋踢,将两个黑衣人踢扫了出去,手中的剑紧跟其后,顿时横穿了两个黑衣人的身体,身形有些晃,银砂银刃挡在他面前,抵挡住一切杀招。 苏邈邈担心的看向陆承州,见他捂着头,一副快站不稳脚的样子,可别被毒死了,就在这时窗外又涌进来一波黑衣人,对方趁机就要偷袭陆承州。 “将军小心!” 黑衣人注意到了她,她往后一缩,黑衣人手里的剑对准了她,朝着她刺了过来,苏邈邈瞪大眸子,手中出现一把毒粉,剑已到了近前。 下一刻那只握着剑的手硬生生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还保持着握着剑的姿势,苏邈邈瞳孔瞪大,浑身僵硬。 “啊!”尖叫声是黑衣人的也是她的。 陆承州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视线被遮挡,她腿一软跌坐在地,入目的是陆承州手里正滴着鲜血的剑,黑影笼罩着她,犹如巨兽。 他缓缓回头眸红如血,神情如地狱鬼煞,让人可怖,苏邈邈被看的心里一个咯噔,瑟瑟发抖。 陆承州突然朝着她倒了下来,她脸上惊恐,下意识的抬手,险些被砸死。 突然黑衣人咬出一个瓷瓶,幽幽的目光朝着她看来,手里有什么东西掉落,随即她看见一只毒蝎朝着陆承州而来,她愣住,这是毒蝎,此蝎子身上带着多种毒素,不过不会随意咬人,除非先用母蝎之毒当引毒。 此乃宋国之毒,这人怎会。 蝎子目标明确,朝着陆承州而来,此刻陆承州身上有母蝎之毒,公蝎会迫不及待来咬他,一旦咬了,便是两毒相加,便是剧毒。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只见那原本的毒蝎像是被什么吸引,从她的瓶口爬进去了。 黑衣人注意到她,眸中全是震惊之色。 与此同时副将楚河带着更多的人加入,黑衣人逐渐被逼退,从窗外逃离出去,银砂银刃带着人去追,楚河走了过来,“快去叫军医。” 陆承州中毒了,人事不省,军医愁眉苦脸,霍珽眉头蹙起,“怎么样?” “将军中的毒是毒蝎,此毒先用药粉将其迷晕,再用毒蝎咬中毒者一口,从轻毒转成剧毒,无药可医。” 苏邈邈听着心里腹诽,怎么可能无药可医,她就带着解药,陆承州只是中的轻毒,死不了。 军医一脸凝重,突然查看起陆承州身上来,霍珽不解:“这是何意?” 军医:“我们现在要看将军是否被毒蝎咬了,一旦被咬,我怕是束手无策了。” 陆承州能看的地方都看过了,众人没有发现伤口,“姑娘,你查看一下将军的身体,若有细小伤口,那便是被咬了。” “军医为何不自己看。”苏邈邈表示无语。 “将军不喜人靠近,不妥。” “李姑娘,将军的性子你知道,要是知道我们……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动作快些。”楚河粗声粗气的开口,模样急切。 霍珽:“邈邈,这些日子都是你在伺候将军,如今你是最好的人选。” …… 说完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她和躺着的他,“将军,别怪我,我也是为了给你解毒。” 说着装模作样解开了他的腰带,装模作样的在他身上看了看,不小心动作过大,看见了他身前的肌肉。 常年练武原因,他身体力量满满,又不会过于钝感,而是劲瘦有度,没有丝毫赘肉,肌肉线条分明有力,看着硬邦邦的,一切都刚刚好。 一时间有些脸热,她不是故意偷看的,不对,这叫光明正大的看,趁着他还昏迷着,犹犹豫豫手指伸出,在那凸起的肌肉上戳了戳,又做贼似的,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将他的外衣随便揉皱,等了一段时间,她再去把人叫了进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她红着脸摇头,“将军身上并无伤口。” 众人如释重负,长长松了一口气,都进去看人了,屋子里忙成一团,熬药的熬药,写信的写信。 霍珽和楚河在聊着刺客的事情,“对方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楚河声音粗大:“还能是谁,定是那些个奸臣老匹夫,还能有谁。” 霍珽沉默,连忙看了看周围,声音小了几分严厉道:“莫要妄下定论,即便是敌国之人也不是不可。” 霍珽神色凝重,“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等将军醒来再说吧,继续逼供刺客。” 苏邈邈陪在陆承州床前,拿过银砂手里的药,一勺一勺喂进他里,不经意的抬头间,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视线正望着她,‘‘将军醒了。’’ 门被推开,外面几人走了进来,霍珽问:‘‘将军感觉如何?’’ ‘‘无碍,那刺客呢?’’他声音低哑着问。 ‘‘刺客还在招供,军医说你中了宋国的蝎毒,好在只中了毒引。’’ 陆承州眉梢一动,他知道此毒,曾经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士死在他面前,‘‘可找到了那蝎子了?’’ ‘‘说来也奇怪,我们找遍房间角落也并未找到那蝎子,按理说应该在将军身上。’’ 陆承州眼神突然看向她,苏邈邈身体僵硬下来,男人视线看着她,声音悠悠的:‘‘许是被天敌收了吧。’’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霍珽干笑两声:‘‘将军这是在开玩笑呢,总之没中毒,大家皆大欢喜。’’ 楚河哈哈笑了两声:‘‘对,就当被鸡吃了,管它去了哪,将军没事就是万幸。’’ 第18章 热闹的侯府 这是最后一次在驿站停留了,出了驿站,瞧见了被抬上车的张雁云,‘‘她这是走不了路了。’’ 她问一旁站着的银砂。 ‘‘说是一着地就疼,霍军师这才让人抬她们上车。’’ 自作孽不可活,在煞神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自寻死路。 ‘‘将军。’’ 回头就看见神清气爽的男人,身后跟着霍珽和楚河三人正聊着是什么,暗暗打量着他,男人墨发高竖,意气风发,神情冷肃,‘‘出发。’’ 苏邈邈自觉跟上去,陆承州上了马,把手递给她。 她现在难受着呢,再骑马还得了,‘‘将军我要做马车。’’ ‘‘怎么了。’’ 苏邈邈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他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的,‘‘随你。’’ 苏邈邈上了马车,盘算着往后的路,只怕往后的路更难了,本来身子就不易怀孕,加上避子汤,有些麻烦了。 以后面对的可不是只有陆承州一人了,有点想摆烂,昨晚的事情她不想再来一次,陆承州根本就不懂何为怜香惜玉,被他亲简直是遭罪。 昨晚折腾太久,这会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到了她坐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身旁坐着母仪天下的端庄母后,‘‘姑姑是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很是难过,‘‘可是母后,姑姑不喜欢那北冥皇帝,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了巩固两国友谊就要牺牲姑姑吗?这对她不公平。’’ ‘‘你还小,没有人是称心如意的,你姑姑生于皇家,享受了皇家的荣华富贵,无上尊荣,如今就该担起她该担起的责任,此次和亲是你姑姑自己的义愿,她是真正担得起巾帼不让须眉的人。’’ 她好像懂了一点了,‘‘母后,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母后温柔的拥着她,‘‘皇儿你已经够苦了,父皇母后只求你平安顺遂一生。’’ ‘‘可是我也是公主,我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 ‘‘母后只求你平安长大,好好活着。’’ ‘‘李姑娘,李姑娘。’’苏邈邈缓缓醒来,马车外的银砂还在叫着她,她连忙掀开了车帘,‘‘怎么了?’’ 这才看见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不再是黑压压的将士,只剩下几十个侍卫,道路两旁的建筑已然是一座座宏伟壮观的宅子,偶尔和一辆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交错而过。 ‘‘姑娘,前面就是侯府了,将军进宫去了,先让我带你回侯府。’’ 陆承州是将军也是小侯爷,她随口问:‘‘府里都有什么人啊?’’ ‘‘府里都是老夫人坐做主,将军是老侯爷的独子,二老爷家一子两女,两位小姐和你一般大,二公子比稍大些。’’ ‘‘将军后院里的女人呢?’’她随口一问。 银砂摇头,‘‘将军不曾有过女人,姑娘是第一个。’’ 苏邈邈挑眉,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陆承州今年二十四岁了,若不是见识过他的厉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了,古代和他一般年纪大的孩子都能上学堂了,想起凤千寻的话,他心里有人,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姑娘,到了。’’ 撩开车帘,下了马车,这才看见侯府门前早早便站了许多人,众人簇拥着一位老妇站在门前,此刻都在朝着她这边望着,银砂影刃前去行礼,为首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驻着龙头拐杖:‘‘承州呢?’’ 老夫人年过半百,慈眉善目,面容透着岁月洗涤的老练严肃,让人不自觉尊敬。 ‘‘将军进宫去了,让我先回来跟老夫人说一声。’’ 说着向他们介绍:“这是李姑娘,是将军带回来的李姑娘。’’ 众人原本在惊叹苏邈邈的容貌,乍然听到这话都愣住了,还有些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怪她们惊讶,陆承州前十年四处打仗,回京多年身边也不见有个女子,难免有些人信外头的传言。 如今他突然带了一位容貌倾城的女子回来,众人自然惊讶无比。 他们视线都被苏邈邈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青绿色衣裙,身材纤细,柳枝般的腰盈盈一握,如鹅蛋般的脸,肌肤如玉似是刚剥皮的鸡蛋,光滑细腻,秀眉杏眼,珽俏的鼻尖,映红如花瓣的唇,美的不似真人,身上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美好,让人忍不住在看一眼,再看一眼。 苏邈邈行至她们面前朝着她们行礼,声音轻柔,“见过老夫人,夫人。” 众人的表情丰富多彩,除了老夫人和她身旁的美貌妇人面色不动。 老夫人视线打量着她开口:‘‘既然是承州带回来的,好生安顿着。’’ 老夫人身旁的美貌妇人:‘‘我来安排。’’ 说着行至她面前,视线一个劲盯着她看,苏邈邈见老夫人脸色淡淡的,看来对她的到来不是很满意。 苏邈邈被带下去后,众人在银砂的嘴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听父母双亡,老夫人有所动容,身份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是个农女,好在不是烟花柳巷里头出来的。 是时候抬个姨娘了。 苏霜梅试探着问:‘‘老夫人你不高兴吗?小侯爷一向对成婚之事并无兴趣,如今有了动静。’’ 老夫人该开心的,大孙子终于开窍了,可心里头又有些担忧,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突然有了动静,况且苏邈邈这容貌过于招摇,若是个不安分的,怕是会影响孙子将来的大业。 老夫人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自然是开心的,承州的事情他自会打算,我们要做的便是操持好府里事已,让他无后顾之忧。’’ 苏霜梅温顺点头,‘‘知道了,老夫人。’’ 等屋子里只剩老夫人和她的贴身嬷嬷。 ‘‘盯着些。’’ ‘‘老夫人是怕她是个不安分的?我看她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出身有又低微,怕是翻不出什么浪。’’ ‘‘越是出身低微,越是贪得无厌,你看看宋梅霜。’’ 嬷嬷会意,这二夫人出生低微,这些年表面看着没什么心眼,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捞了不少油水,完事把锅甩别人头上,更是觊觎掌家之位。 苏邈邈被带去了一陆承州的院子,院子宽敞都能在院子里玩蹴鞠,院子风格和他那个人一样,处处透着寡淡,她刚要坐下,身后走进来两个貌美丫鬟,看见她都是一愣。 “我们伺候侯爷多年,往后又何不懂的都可问我们。” 苏邈邈点头:“劳烦两位姐姐了,你们叫什么?” “我叫银杏,我叫银水。” 两个丫鬟看着都不是普通容貌,脸和身段都是极好的,怕不是普通的丫鬟。 特别是叫银杏的丫头,容貌较为出色,样子看着就精明。 两人确实是老太太给陆承州安排的通房丫头,他从未碰过两人。 银杏乍然看见苏邈邈,惊讶之余心中嫉妒更甚:“姑娘,将军几月未归,他的文房四宝还未清洗,见姑娘生得这般美貌,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姑娘想并很懂文房四宝,懂得如何清洗才不会损坏将军的东西。” 还没有等她回答,对方进了屋,将笔和砚台递给她,上面还有未干的墨汁,沾到了她袖子上。 第19章 刁难 这明显是刚倒上去的墨汁,对方这是有意找茬,她笑了笑,“我出身低微,哪能同你们相提并论,不过洗东西应该不难。” 银水扯扯银杏的袖子,“你是怎么敢的,人家一来就这般对她,就不怕将军怪罪吗?” “她本就是农女出身,想必是做惯这些粗活了,再说了银砂大人说了她往后和我们一同伺候将军,并未说她和我们有何不同,我这是在帮她找事情做呢。” 苏邈邈安静洗着笔,一脸乖巧,突然面前多了一双绣花鞋,仰头望去,面前站了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 她这微微抬头,对方看见她的脸,顿时愣住了,眸中闪过各种复杂神色,有嫉妒,有羡慕,又来一个找茬的。 “莫非你是府上的哪位小姐吗?” 苏文秀听说侯爷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连忙过来瞧瞧,没成想对方长得这么美,瞬间危机感十足,嫉妒又羡慕,谁都知道陆承州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如今却破例了。 “你就是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苏邈邈点头。 “府里都是丫鬟,表哥第一次从外面带回一个丫鬟,想必你做事伶俐得了他的欢心。” 原来是表的,难怪敌意那么大,一个个都在提醒她,陆承州带她回来是为了当丫鬟,生怕她和陆承州有点什么似的,这些女人没事吧。 “小姐说的是。”她态度恭敬。 苏秀云见她是个好拿捏的,“表哥带回来的衣裳也还未洗吧,快给这位李姑娘啊,不然她在表哥面前如何表现。” 银杏一听,“我这就去拿。” 片刻之后身旁堆了一堆衣裳,苏秀云一脸倨傲,“李姑娘可真勤快,难怪会得将军喜欢。” 说着和银杏对了一个眼神,便匆匆离开了。 银水在她面前蹲下,“姑娘,我帮你。” “帮什么,将军三个月未归,你的地擦了吗?恭桶刷了吗?还不快去。” 苏邈邈安静洗着笔墨,对两人话置若罔闻,“姑娘可动作快些,将军就快回来了,若是没有换洗的衣裳恐怕会怪罪。” 堂堂侯府没有换洗的衣裳,闹呢,“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即便洗了也干不了,难不成要凭姐姐这张嘴吹干吗?” 银杏脸色有些难看,“你这是不想洗了?” “我累了。”她蔫蔫的,秀眉蹙着,美人神伤,银杏看的呆愣片刻,反应过来语气不善,“干这么点活就累了,你们种地的不都是一天干到晚呢,李姑娘这是在诓骗我呢。” “种地的是要一天干到晚,可我没干过啊。” “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你们这些穷鬼不就是靠着种地过活吗,你这刚来呢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李姑娘这气性不小啊。” “我哪敢啊,我是真的累了,银杏姐姐能不能改日再洗啊。”说着她脸色苍白下来,整个人看着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银杏狐疑,这女人一定是在装,谁知下一刻苏邈邈直接晕了过去,银杏吓的大惊失色,“来人,来人啊。” 银砂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去叫府医。” 苏邈邈被扶到床上,银杏和银水的不安被银砂尽收眼底。 银砂质问:“好端端的,姑娘未回去碰凉水?” 银水吓的话都说不清,“银砂大人说往后她和我们一同伺候将军,我便让她洗一下他的砚台,没成想她如此虚弱。” “谁说她跟你们一样,你们凭什么命令她做事,姑娘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姑娘有个闪失,我看你们如何和将军交代。” 两人齐齐低下头,银杏心想原来是个病秧子。 府医急匆匆赶来,给床上的人把了脉,摇摇头:“这位姑娘体寒,加上舟车劳顿过于虚弱,需得静养,我给她开副药方子先吃着。” 才来第一日,她的身子骨弱的事情便传遍了府里,原本对她忌惮的那些人听到这话,心安了不少,一个病秧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陆承州回来换衣服,听闻苏邈邈晕倒了,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听着银砂的话,声音冷沉,“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本将军说了算,再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回祖母身边去。” 两个丫鬟吓的连忙跪了下去,“将军我们知错了。” 陆承州换了衣裳便去拜见老夫人了,老夫人早就命人备了膳食,还叫了二房一家子人等着,见挺拔劲瘦的陆承州走了进来,桌前的几人纷纷起身,态度恭敬无比。 坐在高位的是老夫人和老老侯爷,老侯爷眉宇间和陆承州有几分相似,看见陆承州走进来,威严的脸柔和些许。 陆承州对着老夫人作揖,“祖母。” 老太太起身扶住他,那满是树皮般的皱纹都慈祥了不少,“瘦了些。” “让祖母担心了。”陆承州声音透着疏离客气,看着就像场面话。 陆承州坐下,二房的人才敢陆续坐下,都坐的笔直不敢随意插话, “此次剿匪可遇到什么意外?”老侯爷脸色严肃的问,其实问的是可有受伤,不过老侯爷性格别扭,自然不会直白的问。 “没有。” 简单两个字,不知道情况的人以为父子俩关系不和,实则两人的相处都是这般。 “侯爷还不知道吧,承州带了位姑娘回来,长得跟天仙似的。”说话的人是苏霜梅。 老侯爷那严肃的脸上有了裂痕,“啪!” 手里的筷子被拍在桌子上,语气不自觉有些激动,“当真?” 众人齐齐看向他,他拿起筷子脸色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眼神,干咳了两声,一脸沉稳严肃,“吃饭吧。” 苏霜眉似是想起什么,“承州你怕是不知道,你走的这两个月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青禾郡主同那相府之子和离了。” 此话一出,饭桌下安静下来, 苏霜梅还想说什么,被丈夫推了推,顿时不敢再说了。 第20章 抱她 陆承州并未多问,饭桌上的人自然也不敢在说什么,一顿饭吃完,只剩父子两和老太太,老太太和侯爷对视一眼:‘‘承州,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陆承州面色淡然,‘‘军中事务繁忙,往后再说吧。’’ ‘‘你总说不急,你看看京中和你一般大的,哪个不是已经娶妻生子,早些年你四处征战,如今已经尘埃落定,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既然人都带回来了,定个时间吧。’’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儿子,给了他一个眼刀。 ‘‘只要你点头,祖母帮你物色京中贵女,京中贵女众多,总有合你心意,你带回来的那姑娘便收在你房里。’’意思是他的妻子只能是身份高贵的贵女,别人不可能。 老侯爷心想,京中贵女哪个他没有见过,若是有兴趣还等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带回来一个,不管是什么身份,把人留下是最要紧的。 ‘‘祖母,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此事往后再说吧,我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了。’’拒绝的毫不留情,就这么离开了。 等他一走,老太太将怒火发泄在儿子身上,‘‘你说的什么话,承州是什么身份,正妻怎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农女,这不是让人看了侯府的像话,他的未来妻子只能是门当户对的贵家小姐。’’ ‘‘那也好比一辈子不娶好啊。’’老侯爷淡淡出声。 ‘‘他带回来的那丫头也不见得他有多喜欢,不然他怎么提都不提一嘴。’’ 突然想起那青禾郡主,母子俩视线对上。 侯爷算是明白老太太为何这般着急说娶妻之事了,不能是农女,更不是老太太不喜的青禾郡主。 ‘‘承州不见得喜欢青禾,你觉得他那性格若是真的喜欢会甘愿苦等这么些年?’’ 陆承州的性子,要是喜欢什么人,直接抢了,也不知外头谁传的陆承州喜欢同门师妹青禾郡主,他了解自己的儿子,那是将人硬生生脖子咬断的人,会像是如此深情爱而不得的人吗。 老太太却不这样认为,这传言不可能空穴来潮,加上这些年陆承州对青禾郡主的照顾她也看在眼里,就连他喜欢的那匹宝马都说送就送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老太太不喜欢青禾,一是她的为人处世,和几个男人闹的不清不楚,眼看着都要成婚了,又突然退婚了,若是陆承州娶了她,不但得罪丞相府,还会被人看笑话。 苏邈邈睡了一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翻了个身,瞧见窗前站着的阴影,她吓了一跳,试探着出声,‘‘将军,你回来了?’’ ‘‘你倒是睡得舒服。’’ ‘‘是啊……’’话落有些心虚。 ‘‘将军,你吃饭了吗?’’ ‘‘嗯,过来伺候我沐浴。’’ 说着男人已经走入了屏风后,苏邈邈打着哈欠跟了上去,浴池宽大,都能游泳了,这 比她的浴池宽大,但是没有她的精致,她的中间有个小台子,伸手就能勾到,可以边泡澡,边吃水果。 浴池正冒着,袅袅热气。 陆承州张开双手,她走到他身前,有些手足无措,男人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紧紧包围其中,这让她更加紧张了,这里拉拉那里扯扯。 陆承州脸色越发难看,冷冷评价:‘‘你为何如此蠢笨。’’ 她一愣,‘‘将军,我笨手笨脚的,怕是服饰不好将军,要不我去叫银杏,银水。’’ ‘‘你又想偷懒?’’他的声音带了那么点戏谑。 苏邈邈:‘‘……’’ 陆承州将腰带褪去,接着是一件件的衣裳,苏邈邈一阵脸热,连忙将视线转开,‘‘去将衣裳备好。’’ ‘‘好。’’说完她连忙跑了,拿了一件黑色寝衣,里面掉出一个什么东西,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个小香囊。 他还带香囊啊,闻了闻里面都是些安神助眠的药,上面绣着荷花图样。 刚要放回去,香囊的绳子便松掉了。 将衣裳放在一旁,打开香囊,想将细绳穿回去,这才看见,香囊里还放着一颗粉色珍珠。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随即手里的香囊被他扯了过去,对上男人愤怒的眼神,‘‘谁让你碰我东西的。’’ ‘‘我不是故意的,就看看……’’ 话还没有说完,陆承州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她,冷声对着她吼,‘‘在敢随意碰我的东西, 我砍了你。’’ 苏邈邈愣住,‘‘滚出去!’’ 真想拿过他手里的破香囊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脚,她点头,听话的走了出去,外头廊下挂着灯笼,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见她被赶出来,偏房的门打开,银杏好奇的探出头。 她在正门台阶上坐下,正值夏季,外面也不冷。 片刻之后廊下的灯笼都被灭了,是银杏所为,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她确实是和银杏他们一样,甚至还不如她们,至少人家在府里也算是老人了,她呢在陆承州眼里,还不如一个促使丫鬟,只是看在那次的份上,人家才大发慈悲的将她带了回来,给她一口饭吃。 真可怜,不过正合她意,只要不赶出将军府就行,等待机会一发就中。 她打了个哈欠,屋子还亮着烛火,看来他还没有睡,她在墙角蹲下,背靠着墙。 陆承州将手里的荷包穿好绳子,小心的放在胸前衣禁里,看了看外面,神情不明,黑眸沉如墨。 苏邈邈白天睡得太多,这会根本睡不着,在院子闲逛着。 仰头望着高高悬挂的月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小鹦鹉他们怎么样了,进京了没有,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屋的门被拉开,陆承州走了出来,‘‘将军。’’ ‘‘人呢?’’ 守卫指着院子里的一处地方,‘‘去那边了。’’ 陆承州朝着他们所说的方向找去,银砂拿着灯笼跟上,到了地方却没看到人,‘‘李邈邈。’’ 没有回应,陆承州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的找,视线落在靠院墙的那棵海棠花,他纵身跃了上去,果然看见了抱着树干睡着的人,陆承州弯腰将人抱下树。 第21章 被惦记 这都能睡,果真是猪。 苏邈邈是半夜醒的,见自己睡在榻上愣了愣,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原来不是梦,只见里面透出微亮的烛火,他没睡吗? 好奇心驱使她下了床,她睡在外侧,里屋便是他就寝的地方,桌前烛火燃了一半了,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刚要走,床上的人发出闷哼声,她停住脚步,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只见床上的男人满头是汗,睡的极其不安稳她撇撇嘴。 黑漆漆角落里,不见一丝光亮,一个小小身影不停在颤抖着,女人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那小身板身上,声音狰狞,“哭,给我哭出来,哭出来啊!” 地上的小人缩成小小一团,随着鞭子落下,身体一抽一抽的,想要跑,被女人一脚无情踢在地上,面目狰狞,“哈哈哈哈!你记住,你是要踢你那贱人娘还债的,知到你死。” 苏邈邈蹙眉看着床上的人,他身体在颤抖,嘴里还念叨着冷,她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脆弱的样子,苏邈邈无动于衷。 正要走,手突然被握住,她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人被扯到了床上,随即对上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男人呼吸急促,满脸汗水,眸子带着茫然的迷离。 看着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苏邈邈生怕他下一秒又要掐她脖子,堵住了他的唇,只见男人的眼睛缓缓闭上,开始回应她。 手禁锢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脑袋,更加深入霸道的吻住她,灼热的体温似能烧死人,亲着亲着,男人便睡过去了。 她想要起身,对方的手搂的更紧,挣扎几次无果,她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陆承州已经不在了,她是被一声什么东西落地声吵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目瞪口呆的银杏和银水。 她提醒:“鸡毛掸子掉了。” 银水率先走过来:“我们给姑娘洗漱。” “哪敢让两位姐姐伺候,我自己来便可。” 银杏脸色极其难看,被银水拉走了。 她收拾了一番出了门,随手拿了桌子上的苹果啃着,院子里,陆承州手中持剑,身形有力,剑如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她手里吃着苹果安静看他练剑,走到海棠树下,懒羊羊的瞧着,太阳穿过树叶缝隙落在她身上,犹如镀了一层金。 耳边传来树叶哗哗声,头上的落下沸沸扬扬的花瓣,就像一场花雨,纷纷扬扬落下,她忍不住的开心转了个圈抬手去接。 陆承州便站在不远处看着被花瓣包围的她,少女脸上带着明媚晃眼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纯净笑容,就像一个误落人间的仙子。 刹那间心就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疯狂跳动起来,他淡淡收回眼,将剑丢给银砂,拿过帕子擦拭了手心的汗水,进屋去了。 苏邈邈愣了愣,跟了进去,陆承州坐在桌前,正倒了一杯茶水喝着。 她在他对面坐下,“将军,我有东西要给你。” 陆承州抬眉看向她,苏邈邈将一株海棠花递到他眼前,讨好道:“送你一朵小花花。” 四目相对,一道目光充满笑意,眼睛笑弯弯的,一道目光深邃狭长,就这样彼此凝望着,“无聊。” 这时下人开始摆饭了,苏邈邈起站好。 陆承州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将军府的膳食自然比外头的都好。 陆承州开口,“添副碗筷。” 苏邈邈眸子一动,算他还有点良心,片刻之后两人安静坐在一处吃饭,将军府的饭菜很合她胃口,吃了个饱。 陆承州吃完饭便去军营了,院里只剩她和几个下人,银杏出去了,银水局促的站在远处,笑看着她,她朝着她招招手。 “为何将军睡觉点着烛火?” 银水见她搭话,有些受宠若惊,“将军向来如此,若是不点着烛火,无法入眠。” 他怕是亏心事做多了。 “你们伺候将军多久了?” 银水脸颊泛红,“四年了。” 他们其实是老太太安排的通房,可将军从未碰过两人,也很少回家,大都宿在军营或将军府。 “你们伺候了将军那么久,肯定知道将军的喜好和忌讳吧。” 银水点头,“将军喜静,喜欢独处,爱吃奶豆糕,忌讳,不喜旁人近身伺候,还有不能擅自碰自己的东西……” 真难伺候,“你可曾见过将军身上的香囊。” 银水摇头,“将军不曾用过香囊。” 看来银水不知道,瞧他如此宝贝那香囊,想必来头很大。 正说着,银杏从外头走进来,“老太太叫你过去。” 银杏表面对她恭敬,可能感觉到她眼里的不善,“老太太怎么突然要见我?”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苏邈邈点头,跟着银杏出了门,七拐八拐的,来到老太太的院子,有嬷嬷领着她进屋去,看见高堂坐着的老人,她朝着她俯身身,“见过老太太。” 对方不回话她不敢起身,一直保持着俯身的姿态,良久听老太太开了口:“起来吧。” 浑浊的眼神朝着她望来,声音威严高高在上,“既然进了将军府要把你从前不好的习性都改掉,要好好学将军府的规矩,我让张嬷嬷好生教你。” “生得美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你得活的明白。” 每一句话都带着富贵人家的说教,不过后头这句话她赞同,心想,本公主身上有哪些不好的习性,你倒是说说啊,面上却道:“一切听从老夫人安排。” “好生伺候好将军,等将来承州的妻子进了门,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第22章 红了眼的陆承州 这是在警告她安分。 老太太说着还不忘打量她的神色,苏邈邈乖巧点头应:“是。” “看你是个懂事的,有你在承州身边伺候我也放心了。” 之后老太太又说教了一番,才让她离开,大概意思不要痴心妄想自己不该想的,你身份低微可以抬你做个小妾,想必你祖坟都冒烟了。 苏邈邈知道老太太这么大岁数想的肯定长远,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说教。 苏邈邈一走,老太太夸起她来:“虽说出声低微,倒是个识相的,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丫头。” 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笑道:“这将军看上的女子自然不会差的。” 老太太:“承州未必对她有多喜欢,怕是一时兴起罢了,把京中贵女的画像都寻来给他瞧瞧,如今他总算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李嬷嬷瞬间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银杏添油加醋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通,把陆承州将苏邈邈赶出来,她在树上睡了一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她没有规矩的爬陆承州的床也说了一通。 侯府很大,犹如一个迷宫,两人经过小径时,苏邈邈总觉得和来时的路不一样。 正疑惑间带路的银杏突然停下了脚步,“姑娘,我尿急去一趟茅厕,你在此处等着。” 苏邈邈看着她走远。 想了一下来时的路,凭着记忆往回走,刚拐了个弯,和一男子迎面撞上,她后退几步看着来人,看对方的穿着不像下人,眼角眉梢都带着轻佻,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她看,眸中的惊艳丝毫不藏,“你……你是谁?” 她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直接搬出陆承州,“我是将军院里的人,新来的。” 男人眼神不离她:“我怎么没听说将军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现在听说了,我先走了。” 手突然被抓住,苏邈邈吓了一跳,男人眸中惊艳,“急什么,话还没说完呢,谁都知道将军不近女色,也不会疼人,你在他院里待着简直暴殄天物,倒不如去我院里。” 苏邈邈甩开他的手,“我是将军的女人,这位公子,还请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不信。”男人声音笃定。 “就算你是他带回来的,也不可能是他的女人,去我院里坐坐。” 苏邈邈声音带了不耐烦:“别碰我。” 陆郎笑的越发贱,“脾性还挺大,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你越是反抗本公子越是喜欢。” 她像是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瞧着他,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么个东西。 “小东西,你还是第一个对我不屑一顾的女人,我更喜欢了。” 说着还自以为很帅气的朝着她挑挑眉,苏邈邈被油的一脸嫌弃,长得油就算了,行为还这么油腻,这就是传说中的油物。 后退几步就要转身,身后出现几个小厮,将她围住,陆郎抬手,“把小美人请到我房里坐坐。” 苏邈邈还是被强行带去了陆郎的院子,想教训一下他,又怕暴露自己,她只能忍住,是时候试探一下他了。 苏邈邈刚被带走,苏文秀和银杏从树后探出头,银杏心里头有些不安:“文秀小姐,将军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他们偶遇苏邈邈勾引二表哥,才会被带走,把嘴闭紧了。”苏文秀故意将好色的陆郎引过来的,听到陆承州和苏邈邈同睡一张床,她就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 原本苏霜梅已经和老太太说好,将军这次回来,就让她去将军房里伺候,谁知半路杀出个苏邈邈抢了她的位置,她恨死她了,她喜欢将军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就这么没了,叫她怎么能甘心。 二表哥可是出了名风流成性,这下落入他手里,看她还怎么办。 苏邈邈被带去了陆郎的房里,对方起先对她很是客气,后面开始动手动脚的,令人生厌至极,她推开欲要碰她脸的手。 “你怎么不喝啊?” 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她冷嗤一声,拿着杯盏看了看,“陆公子,将军若是回来看不见怕是会生气,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陆郎视线直勾勾的,“回去可以啊,先喝了你面前这杯酒,给本公子一点面子。” 药里有东西,她自然不会喝,“陆公子经常这样逼迫女孩子吗?” 陆郎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堂堂陆家二公子,要个女人还用得着逼迫吗?他们恨不得直接往我身上爬,小美人,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说着还嗔了她一眼,苏邈邈嘴角抽了抽,陆郎的爪子缓缓朝着她伸了过来,她快速将手收回背在身后,“小美人,怎么还是气性这般大,你若是跟了我,要什么给你什么,不好吗?” 苏邈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陆二公子,这要是传出去你抢了将军房里的人,只怕会让人看笑话,将军也不会放过你。” “我在将军房里要的人还少了,将军心中只有国家大事,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伺候我好处少不了你。”说着他像是才想起什么。 “真的没人入得了他的眼?”苏邈邈随口一问。 “除非是青禾郡主,可你不是她。” “青禾郡主?”又是这个名字,之前在妖孽男嘴里听到过。 陆郎兴致勃勃,“她是将军的师妹,若说将军对谁好,只怕就是她了,听闻青禾郡主退婚了,说不定马上这侯府就有女主人了。” 苏邈邈嗅到八卦的味道,“为何退婚?” 按照他说的陆承州喜欢人家,不会和陆承州有关吧。 “这我哪知道,我们来喝酒,将军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说着抬手示意她喝酒,眼神在她领口扫来扫去。 第23章 头发白了 苏邈邈没动,就那么看着他,陆郎脸色有些难看,“美人,你还是第一个如此不给我面子之人,别逼我。” 她突然笑了一声,陆郎被她这笑容晃了眼,眼神放荡,声音不自觉放软:“美人,听话可好?” “我不会喝酒,陆公子不要逼我。”她说的一脸真诚。 陆郎总是对她狠不下心来,心里有痒痒的不行,只是被她如此看着,内心便荡漾的不行,“不会喝酒,那我我喂你吃菜好不好。” 苏邈邈:“我没胃口。” “砰!”陆郎一拍桌子,脸色沉了下来,“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就范。” 说着他脸色陡然变得狠厉起来:“你要是想让那些个下人进来抓住你,我也不是不可以,你是喜欢被绑着还是被人观赏按着自己选。” “别拿将军压我,将军院子里的女人,我要了两个,他们如今在我后院开开心心当姨娘呢,你生得最美,只要你愿意,往后你便是我院里最得宠的女人。” 苏邈邈顿了顿道,还是起了身,她笑道:“我来喂陆二公子喝酒可好。” “好好好。”陆郎一听立马猥琐的笑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废那么多功夫。” 苏邈邈端起自己的杯盏,面上带笑,“喝了这杯酒可好?” “这杯你喝。”酒里可是加了东西的,他比较喜欢对方喝,看着女人欲仙欲死求着他疼,想到马上便能看到眼前妙人也这样,顿时小腹异样升起。 苏邈邈摇头,声音带了娇嗔:“你喝。” 陆郎身子都酥了半边,看着毫无瑕疵的白净小脸,“美人,你长得可真美。” 话如此说着,手里的酒被他拿过去了放在一旁。 指指自己面前的酒,“喝这个。” 说着握住了她的手,在那上面使劲摩擦着,眼神恨不得瞪出来,“这小手可真滑嫩,美人你真是个尤物。” 苏邈邈忍着嫌恶,将眼前的酒喂到他嘴巴,陆郎张嘴喝下,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搂上她的细腰,往怀里带,长长吸了一口气,“美人。” 苏邈邈不动声色推开他的爪子,又往杯盏里倒了一杯酒,喂他喝下。 “好喝吗?”她问。 陆郎视线紧紧锁着她的眉眼,落在她映红的嘴唇上,爪子又往上顺势搂住了她的细腰,发出一声赞叹声:“好喝。” 苏邈邈任由他搂着自己:“陆公子你是不知道,我见过的人不少,这不人不狗的第一次见。” 陆郎见她笑着,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色眯眯眼的一眯:“美……” “砰!”门被一股大力踹开,苏邈邈一眼就看见了高大的身影,四目相对,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犹如利刃,就那么落在她身上,他身上的气息像是裹挟着寒冰,磅礴可怕的气息似是要将她撕碎。 她一脸惊恐,陆承州一步步走入屋子内,声音是彻骨的冷,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你们在干什么?” 苏邈邈离陆郎远远的:“是他不由分说将我抓过来的。” 陆郎其实最怕的就是陆承州,他平日很少管后院的事情,不过发起火来特别吓人,而且曾警告过他不能强迫女人,这会看见他这个样子,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心里有些惶惶不安,突然看见门口站着的苏文秀在给他使眼色,立马道:“不是的大哥,是她先勾引我的。” 苏邈邈不可置信对方竟然这么不要脸。 “大哥你也知道你房里的人我不会动,除非她们主动,是她不知廉耻的勾引我。”陆郎先发制人。 陆承州从始至终眼神都在落在她身上,眼神越发可怖起来,她冷冷反驳:“我勾引你?就这要啥没啥的死竹竿,我还没有那么瞎。” 她很认真的看着陆承州:“我刚从老太太那回来,在路上遇到他,是他让人强行把我带了过来。”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身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可怕气息,谁也不敢发话。 “你说你是被迫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说着他每说一句,眼神便冷一分。 苏邈邈被逼的步步后退,一副害怕的模样。 “大哥,你说的对,就是她主动勾引的我,应杏可以给我作证。” 陆承州眼神眯起。 “将军,我当时内急去茅厕了,回来的时候姑娘不在了。”银杏不敢造次,浑身忍不住的在颤抖。 “大哥,你听见了吧,我真的是路上遇见她,是她勾引我的。” “闭嘴!”陆承州一声低喝,所有人被吓的一抖,大气不敢喘。 苏邈邈见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可怕,他突然一动,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子,神情带了哀求,“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刚刚我若是不和他周旋,还能等到将军回来吗?” 陆承州突然冷笑一声,脑海里全是她依偎在陆郎怀里的画面,眸中的怒火似要烧尽一切,“呵,我看你乐意得很。” 说着男人抬手桌上杯盏被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苏邈邈真的怕死了他这个样子,她不敢看他的样子,解释了也不信,还不如不解释。 陆承州见她这样,眼神一冷,眸中闪过杀气,苏邈邈感受到了,她拳头收紧,大着胆子道:“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一从来没有信过我。” 陆承州眸子死死的瞪着,额头青筋凸起,最后并没有动手,苏邈邈手心出了汗,强撑着。 陆承州理智回归一瞬,努力把脑海里的画面挥散,冷眸一点点看向地上的陆郎,“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碰我房里的人。”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陆承州看着他,一字一顿:“再敢把手伸向我的院子,我砍了你的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陆郎连连认错。 “银砂!” “把今日的事情给我查清楚,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在撒谎,杀!” “是。” 银杏和苏文秀身子同时一抖。 苏邈邈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被抓住,陆承州扣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她被扯的踉踉跄跄的,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陆承州的脸色沉的吓人,一路上下人们被吓到纷纷避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得意扯唇,没有掐她,看来他开始动摇了。 第24章 她不见了 “将军。”苏邈邈吃力的跟着脚步如风的男人。 “他一没你好看,二没你有男子气概,他和你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勾引他,我是疯了还是瞎了,我真的是在拖延时间,你信我好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身上的寒气越发浓,他扯住她一路进了他的屋子,脚步如风,男人直蹦屏风后的浴池,她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承州拎着她的脖子,犹如拎起小鸡仔一般狠狠摔进浴池里,池水疯狂往嘴里灌。 苏邈邈挣扎良久才艰难爬起来,她被呛的猛然咳着,手胡乱抓住浴池边缘,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笼罩着一道阴影,随即整个人被他高大的身影抵在池边。 她闷哼一声,仰头撞进男人如冰雪的眸子,里面似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苏邈邈推他,纹丝未动,还故意往前一抵,她眉头一蹙,‘‘陆承州!’’ 她也恼了,小脸紧绷下来,这男人总是不相信她,一次一次,她也烦了,两人就这样瞪着彼此。 ‘‘都敢直呼我的名字了,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嗯?’’下巴被扣住,对上他深邃的阴沉眸子。 她冷笑一声:‘‘你对我好,我怎么感受不到一点呢,对我好?把我卖给知府做小妾,对我好不由分说差点掐死我,还有这次又不听解释想杀了我,这就是对我好吗?’’ ‘‘所以你就去勾引别人,我就不在片刻 你就迫不及待送上门去了。’’ ‘‘陆承州,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是真的生气了,哄都不想哄了。 两人越说越生气,陆承州看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呼吸越发沉重起来,强硬的扣着她的下巴,他却强硬的想看清方才是不是她错觉,扣着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起来,‘‘被我说中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照你这么说,我这会已经在他的床上了,若是真的是我勾引他,他还用得着在酒里下春药吗?’’ 她吼完愤怒的瞪着他:‘‘既然你总是这般不信任我,怀疑我,那带我回来作甚,我现在就离开将军府,走的远远的,以后保证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承州依旧不动,苏邈邈越说越委屈,‘‘早知道我还不如了你的愿给那知府做妾,被他们霍霍折磨死,也不必跑这么远来受这气,我走行了吧。’’ 说着用力将他推开,往岸上爬,谁知身后一股猛力传来,她再次被扯入男人坚硬的怀里,她鼻子被他胸膛撞的有些疼,两人浑身湿哒哒的,此刻能感受到彼此体温还有形状。 ‘‘进了这府里还想走,做梦。’’ 话落唇被他堵住,清冽的气息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又咬又亲,霸道无比。 那粗劣的手掌从衣禁探入,她浑身一颤,试探收紧,她嘴里发出轻哼声,男人身子更加紧绷起来,手下动作越发的狠,她承受不住他的大力,嘴里发出呜咽声,可对方像是恍若未觉,故意狠狠折腾她,苏邈邈来了气,也不甘示弱的抓回去。 彼此心里都憋着气,谁也不让谁好过,当然她的反抗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他身体硬邦邦的挠都挠不破,跟个铁人似的。 陆承州压抑了这么多年,一但开荤一发不可收拾,苏邈邈也丝毫不示弱,没想到真就刺激了他,大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使出浑身解数。 从浴池折腾到床上,苏邈邈死去活来,极力勾引的下场便是自己的承受不住而后晕了过去。 苏邈邈醒来了已经是晚上了,忽觉不对劲,惊讶抬头,和床前站着好几个婆子丫鬟对上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姑娘喝药了。” 说话的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喝什么药?” 她一时间有些懵逼,李嬷嬷笑着,可眼底却是透着老练算计,“避子汤。” 她浑身不自觉的一僵。 “就一下的功夫,咽下去就完事了,姑娘快些喝了。” “我自小就怕喝药,嬷嬷放着吧,我稍后便喝。” 李嬷嬷不依,态度强硬。:“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再吃饭吧,老奴还要赶着回去伺候老太太呢。” 这是拿出老太太来压她了,看来不喝不行了。 她只得拿起那碗药,仰头灌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鼻腔,苦的她直蹙眉。 李嬷嬷见此:“老奴先回了。” 她躺回床上,她闻出来了,那是避子汤,而不是绝子汤,这老太太看着就狠着呢,若是逼急了说不定会偷偷送来一碗绝子汤,想必对陆承州还是有所忌惮的,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避子汤换掉呢,昨晚如此激烈可不是为了一碗避子汤。 她起身出了门去,银砂就守在门口,“你们家将军呢?” “将军上朝去了,往后我负责跟着姑娘。” 苏邈邈挑挑眉,“嗯。” “将军为何晚上睡觉也要点着烛火?” 银砂恭敬回:“这是将军一直以来的习惯,不然睡不着。” 看来不想多说,她没有再多问,出了院门再院子里随便溜达着,耳朵一动,“听说二公子昨日把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给……将军大发雷霆,被将军吓的不能走路了。” “这二公子平日混就算了,将军的人都惦记,听说昨日险些被将军杀了,太吓人了。” “早上二夫人抬着二公子给将军赔罪了。” “我们以后都对那位姑娘客气些。”苏邈邈冷笑,他们怎么不说陆承州差点杀了她的事情。 至于那个陆郎,让他残几天,长长教训,她用的毒可是无色无味,没人能查出来。 她随意拿起一缕头发,里面多了几缕白发,她不动声色理了理头发,问银砂,“将军何时回来?” “应该会晚些。” 苏邈邈侧头对他道:“银砂,我可以出门去逛逛吗?我还从未来过京城呢。” 第25章 凤千寻抓了她 “将军没有吩咐。”银砂有些为难。 “不会去太久,在将军回来之前我们赶回来便可,你若是怕将军怪罪,我亲自跟将军说。” 银砂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下朝之后,官员纷纷离开,陆承州注意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微微侧头。 和魏迟四目相对,此人正是丞相之子,和青禾退婚之人。 陆承州眸中一冷,丞相和他向来不和,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生活中,他们都有无法磨灭的仇,这些年丞相为了拉他下台,背地里没少做些龌龊之事。 魏迟长得还算周正,也算是翩翩公子一个,可和陆承州比起来,自然是相差甚远。 魏迟声音先大后小,“镇国将军好生威武,短短数月将匪徒尽数歼灭,让人好生佩服,可惜了为人如此品德败坏,令人不耻。” 话落的同时,魏迟直接滚下了台阶,丞相见此,连忙去把人扶起来,脸色难看下来,“将军这是何意。” 陆承州冷冷俯视着父子俩:“魏公子也不必如此佩服本将,回去多练练,不至于连个台阶都走不稳,这如同废物有何区别。” “你……”魏迟气的脸红脖子粗,可周围官员并未看清是陆承州将他踢下来的,若说是他,旁人不但会怀疑,还会小看他,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将军好生保重,我们先走一步。”丞相老谋深算的眼神盯了陆承州一眼,扶着自己的儿子走了。 陆承州刚迈向台阶,面前多了一个太监,“太子邀陆大人去东宫一聚。” 东宫 太子坐在桌前,皮肤白皙,容貌妖异,带着一丝女气,面前摆着棋盘,在和自己对弈,陆承州步入殿内,“来了。” 陆承州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太子这才刚下朝,棋便快下完了。”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没有外人之时并未分君臣。 太子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本宫方才看了一出好戏。” 陆承州将棋盘打乱,将白字一个一个拾起放入容器中,只听太子揶揄着开口,“将军欺负文官,想必那魏迟膝盖都卡秃噜皮了。” “太子好生闲散,还有闲情逸致看本将打狗。” 太子:“打的好,本宫就喜欢将军这性子。” 陆承州眸子看向太子,眼神不太友善,太子豪迈一笑,“将军别误会,本宫是正常男人,将军也一样。” 两人开始对弈,太子瞥了一眼对面一本正经的人,“本宫还以为将军当真清心寡欲,原不过是伪装罢了。” 陆承州眸子看向太子。 太子讪讪的,“将军莫生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懂,本宫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入的了将军的眼。” 陆承州没有反驳,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如妖精般勾着他的样子,眸子微深,神情淡淡的,“太子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少走夜路,免得哪日撞了鬼…” 太子挑挑眉梢,等陆承州一走,太子问一旁的太监,“怎么样?” “娘娘不愿意见太子。” 太子眉头拧起,“留个门吧。” 入夜 招华殿:女人端坐于铜镜前,三千青丝尽数披散在身后,手里拿着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镜中映出女人的容颜,眉目如画,肤若凝脂,眉目流转间风情尽显,只是那眸底像是有化不开的浓墨,泛着淡淡忧伤。 “娘娘,该歇息了。” 梅妃放下手里的梳子,任由宫女搀扶到床上,神情淡淡的没什么生气。 宫女看的心疼,还是熄了蜡烛。 夜深人静,窗户传来动静,随即一道身影缓缓朝着床上的人靠近,男人熟练的掀开被子就要躺进去,寒光闪过,男人扣住女人的手,将匕首躲回,唇贴在女人的耳旁:“心可真很狠,你要杀我?” “太子爬窗的习惯何时能改改,也不怕哪日撞见了鬼。” 太子拿开匕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这话今日还是第二次听,阿瑜我想你了。” 女人推他,声音里全是疏离和冷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真的累了。” “我做不到,除非你真的一刀杀了我。” “阿瑜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你若是想要我死,你有很多次机会,你还可以在父皇面前告发我,可你没有,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黑暗中响起一声冷笑:“我的心早就死了,容纳不下任何人了。” 太子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别这样,阿瑜,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别跟我提孩子,你这样纠缠只会让我恶心。” 男人的身体一僵,唯有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 苏邈邈在街上闲逛一圈,银砂寸步不离,见路人频频侧目,“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苏邈邈知道他担心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方绣帕蒙住脸:“这样就好了,这街上好多玩意我都没见过,别着急啊。”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湖边,湖面上飘着几艘画舫,风景优美。 “我想去坐坐游湖。”说着她找了一个偏小的画舫。 银砂刚付钱,钱包被人抢走,接着对方没入了人群中。 “你快去追。”苏邈邈催促。 银砂动用轻功去追了,苏邈邈上其他的画舫,并未坐原先说好的船,上了画舫借由晕船,上了岸,朝着和银砂相反的方向跑了。 她买了一件斗篷,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厢房,躲进房间里,安静等待天黑。 陆承州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会找她吗? 天色渐晚,头发从原本的一缕,直到变成满头银发,再次将斗篷帽子系上,酒楼人来人往,想必没人会注意到她,即便有人找也很难找到她。 只要坚持完今天便好了。 银砂发现苏邈邈不见后,急匆匆回去带人一起找,陆承州傍晚才回家。 矫捷的身影从马上翻下来,刚要进府里,里面有下人急匆匆来报,“将军,李姑娘不见了。” 第26章 你有秘密 陆承州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足足愣了一秒钟:“何时的事情?” “姑娘和银砂一同出去,之后银砂回来叫人去找姑娘了,说是人在游湖那边不见了。” 陆承州眉头锁起,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犹如愤怒小兽:那我走,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将军面前,心口一紧。 “早晨出去便一直未回来?” “是的,将军。” 陆承州再次上了马,一颊马腹,马儿扬长而去,影刃带着人跟了上去。 湖面上飘着几艘画舫,银砂还在不死心的挨个排查,这附近一带都寻过了,没有找到人,或许姑娘会来这里等着,看见陆承州,纵身一跃,上了岸。 当即朝着马上的陆承州跪了下去:“将军,姑娘不见了,属下失职。” 陆承州脸色阴寒,“就是在此处不见的?” 银砂把大概的事情讲了一遍,陆承州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不会回来了。” “那我们还要找吗?” 陆承州毫不犹豫开口,“找。” 男人神情算不得好看,下颚紧绷,咬肌微微凸起,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去酒楼饭馆找,还有小巷子,一个地方都不能漏。” 天色渐晚,陆承州下了马,亲自往前寻去,脸色越发沉,她竟然当真敢走。 众人将近找了两个时辰,天彻底黑了下来。 陆承州立在宽阔的街道上,街上行人稀少,他的身形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呈现在光亮中,整个人越发凌冽锐气,一波又一波的人回来禀报,“将军,该找的我们都找过了,没有人。” 银砂犹豫着开口:“将军,姑娘她……身子弱,身上没什么银钱,怕是……” “啊……!”角落里传出一声女子尖叫声,银砂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承州已经朝着声音方向掠去。 众人连忙跟上,偏僻的角落里,一个醉鬼将一个姑娘堵在墙角里,女孩惊恐尖叫着,醉鬼不管不顾就要扯她衣裳,女孩绝望哭着,身上的醉鬼飞了出去,陆承州将人扶起来,“邈邈……” 这才看清不是熟悉的人,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手收了回来,眸中焦急更甚,“你有没有见过长得极美的女子,同你一般大。” 地上的女孩摇头。 陆承州脸上逐渐变得骇然之极,转身大步离去,“继续找。” 银砂自责无比,影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粗心大意你又不开心,连个人都看不住,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银砂更加自责了,这安慰大可不必。 苏邈邈缩在角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外面大堂有人在喝酒,说闹声音不断传进耳朵里。 外面传来响动,她小心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些手中举着火把的人进了酒楼,为首一道穿着黑色披风的人格外醒目,她一眼就认出那陆承州。 之前不是来找过了吗?怎么他亲自来了,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她这里是二楼,他们不会找上来吧。 不放心的,拉开门看了看,只听银刃的声音传来,“今日你们酒楼可来过一位容貌好看的女子,戴着面纱?” “人太多了,小的哪记得住。”老板瑟瑟发抖,小心的回着话。 小二一听神色有些裂痕,今日酒楼确实来了一位穿着斗篷的姑娘,当时对方蒙着脸,他留意着些。 陆承州看向小二,“你知道?” …… 苏邈邈急的团团转,这会出去怎么跟陆承州解释她在这里的事情,这里是二楼,心里有了主意。 苏邈邈刚走,陆承州便一脚踢开了房门,看向敞开的窗户,毫不犹豫跃出窗外追了过去。 苏邈邈哼哼哧哧往前跑,手死死抓住斗篷披风,大晚上的在街上溜达,挺吓人的,突然面前落了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横上一只手,身体腾空,被人带上了屋顶。 她瞪大眸子拍拍胸脯,对上凤千寻似笑非笑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似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放心吧,不杀你,现在杀了你可不好玩。” 苏邈邈警惕的看着他,离他远远的,突然腰上再次横上一只手,“这里可还不安全,我带你逃的远些,我就喜欢看他急的团团转。” 说着手中朝着身后飞出什么东西,带着她再次往前掠去。 陆承州接住飞来的暗器,将上面的纸条摊开,他眼神一冷,“你的女人借我一玩。” 纸条在他手里被揉的粉碎,眼神带了浓烈的杀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凤千寻。” 银砂等人赶了过来,“是凤千寻带走了姑娘,现在怎么办?” “追!” 苏邈邈被带去了野外,凤千寻生起火堆,问她:“小美人,你为何要躲着他?” 她只露出一张小脸,“他对我不好,我要离开他。” 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美人真有骨气,敢甩了陆承州,要不然你跟了我吧。” 说着他神情变得兴奋起来,“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跟了我,却无能为力,他一定很愤怒,哈哈哈!这个主意不错,比杀了你有趣多了,小美人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不看。” 笑的张狂的男人一愣,“小美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可惜了只要想到你是陆承州的我就想杀了你。” 苏邈邈:“我谢谢你啊。” “我突然好奇以后的日子了,暂时便留着你的小命,往后再来取。” 苏邈邈不予作答,眼前一晃,男人出现在了眼前,苏邈邈吓的一个激灵,连忙退开,后背抵上树,离他远远的,一脸警惕。 凤千寻笑的邪魅:“美人,你这就不乖了,陆承州对你不好其一,不爱你其二,倒不如跟了我。” “我选择孤独终老。” 凤千寻唇角勾起,“陆承州心里跟恨你,你跟着他作甚?” “我有受虐倾向,你就不要劝我了。” “小美人,你这样就让动了杀心。” 凤千寻眼睛一眯,手朝着她的胸口而去,她情急之下拿手去挡,谁住对方虚晃一招就要去扯她头上的斗篷,苏邈邈震惊,焦急之下袖子蹿出什么,凤千寻退开而来,这才看清方才她袖子里蹿出的是一只毒蝎,眸中闪过震惊。 苏邈邈再次把斗篷捂紧,“凤公子还请不要动手动脚。” 凤千寻勾唇一笑,“小美人,你有秘密。” 第27章 体香 “凤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邈邈可怜兮兮的问他。 凤千寻看着她良久,“你好像不简单啊。”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这个毒蝎是我捡的,方才情急之下才将它放出。” 凤千寻脸上没了笑意,抱着手臂看着她,不知道信了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原来是这样啊,那毒蝎可是很危险的,以后可不能玩了。” “是吗?我不知道,我偶然捡到的。”她一副心有余悸的害怕模样。 凤千寻点点头,声音带着兴奋之色,也没有拆穿她,“你生得这般美,又这般有趣,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 两人各怀心思,没有再说话。 “这里可不好找,放心吧,他暂时没有那么快寻来。” 苏邈邈心里稍松,周围幽暗漆黑,耳边还有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她更加缩紧了自己,对面的凤千寻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你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青禾郡主?” “你知道了。”凤千寻意外的问。 “知道了,你们师兄弟都喜欢她,你不知道吗?她退婚了,你不去找她表现争取吗?” 凤千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下来,“不准你如此亵渎她。” 苏邈邈挑眉,“喜欢她就是亵渎她?” “你懂什么,她那么好,没人能配得上她,陆承州也不行。” 凤千寻突然对着她吼,苏邈邈一脸乖巧,“你说得对,我是不懂,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你是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 凤千寻嘴角抽搐要怒不怒,模样滑稽。 她心里腹诽,有毛病,看来青禾郡主是个很好的人,越发好奇起来,这个妖孽一提到她就变了,她打了个哈欠,还有两个时辰头发会慢慢变回来了,她靠着树闭上眼睛。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抱在怀里,正在往前走,看着周围熟悉的人,银砂银银刃等人,她微微仰头看见了男人冷硬的下颚。 “凤千寻呢?” 陆承州脚步一顿,身上的气息一冷,苏邈邈懵逼,他好像不开心了。 “他逃了,姑娘你没事吧。”搭话的是银砂。 “我没事。” 一行人回了侯府,苏邈邈被放下。 面前站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凤千寻为何没杀你。” 陆承州想不通,凤千寻如此恨他,就这么轻松将她放了。 “他说了时机还没有到。” “你为何要跑。” 苏邈邈一脸无辜,“我不是被抓走的吗?我没有跑啊。” “别跟我装,酒楼里就只有你一人。” 苏邈邈眼神飞速转动,神情变得落寞起来,“将军不是不信我吗?” “谁说我不信你了。”他的声音有些沉。 她看向他,四目相对,陆承州微愣,信她但是不代表不生气,陆郎的手都搂她腰了,牵她手了,她不但不反抗还迎合他,她是他的女人,怎能…… 既然都信她是同陆郎周旋所以他为何要生气,陆承州越想眉头拧的越紧,对上她圆润的眸子,冷哼一声,“不准再乱跑,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苏邈邈见他离开了,心里长松一口气。 银水走了进来,看着战战兢兢的,“姑娘。” 她问:“银杏呢?” 银水声音结结巴巴的,“她那日故意将姑娘带去二公子必经之处,将军查出来之后将她打了四十大板,送回老太太身边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银水想起银杏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害怕的不行,“昨日。” 事情昨天就查出来,昨日醒来人就不在了,真是个别扭的男人,不对人家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自然就不用解释。 “姑娘你该喝药了。” 银水端进来一碗药,她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给姑娘补身体的,是治脾胃寒的药,将军吩咐往后每日都要喝。” 他是记住了她体寒的事情了?她这些年常年练毒炼药,光想如何拿下他,都不知道自己体寒,若是想要怀孕,必须得把脾胃寒这毛病治好。 “大夫可说要喝多久?” “得喝半个月。” 端起药闻了闻,确定药没问题才喝下,苦的小脸皱成一团,要是从前,嘴里定是被塞了蜜饯,只会只能忍着,苦到心里,她已经一个月没见着小鹦鹉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来京都了没有。 “姑娘好香啊。” 她一愣,“银水,我要洗头。” “我去帮姑娘准备。” 苏邈邈将及腰的长发披在胸腔,每次一夜白头过后,身上便会有一股异香,直到两日,这香味她自己还闻不到。 陆承州跨进院子,身后跟着霍珽,嘴里喋喋不休,“也不知邈邈姑娘在这里住的可习惯否,会不会想家。” “你关心的还挺多。”陆承州声音带了明显的不悦。 霍珽讪讪的,只要说到李姑娘,将军就小气的不行,“这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人家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要好好关心一下。” 陆承州率先走了进去,下一刻脚步便顿住了,身后的霍珽跟进来,他高大的身影连忙挡住他的视线,“银砂,带军师去厅里坐着品茶。” 霍珽还想往里望,陆承州挡住他的视线。 霍珽什么也没看见,依稀看见青绿色的裙摆,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还是跟着银砂走了。 陆承州将门关上,回头看着美人榻上趴着的人。 女人趴在那睡着了,三千青丝倾泻在身后透着乌黑的光泽,小脸枕着手臂,长睫垂下,投下一道如同扇子般的阴影,手臂白皙露在外头,上面还有明显暧昧的痕迹。 要睡不能去床上睡,他弯下腰将她抱起,女人无意识的呢喃,将她抱回自己的床,正要退开,鼻息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这香味之前便闻到过,今日甚是浓郁,像是清晨初绽放的昙花香让人心神荡漾。 陆承州低下头深深一嗅,谁知床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她水眸透着迷茫一片水润,柔夷攀附住他的脖子,红唇微张,小脸粉嫩如刚剥皮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陆承州自认自制力极强,对上这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失控,这并未一个好兆头,他狭长的眸子一点点覆上冰雪。 第28章 他怕黑 苏邈邈意识到他突变的脸色,手慢慢收了回来,人也清醒了不少,“你回来了。” “收拾一下出来见客。” 苏邈邈目送他走出房外,又发了一会愣,梳妆整齐好后便出了寝卧。 一进去就看见了霍珽和陆承州相对而坐,她眼睛一亮:“霍大哥。” “邈邈姑娘,你还好吧,可住的习惯,有没有哪里不适?”一连串的追问关心。 苏邈邈眸子都是亮亮的,“我住的挺好的,霍大哥你怎么变黑了。” “那就行,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我在军营……”两人滔滔不绝,犹如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陆承州看着她脸上挂着明艳笑容,黑眸微沉,还从未见她笑的如此荡漾。 手中的杯盏磕在桌上,脸色不悦,银砂被吓的一个激灵,偏偏那两人聊的正开心。 霍珽:“你是我带出来的,就怕你有什么不习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我给你带了糕点,你尝尝,这可是京都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买的,奶豆糕。” 苏邈邈兴冲冲的打开纸包,拿起一块奶豆糕放进嘴里,眸子顿时瞬间一亮,既然和她在宋国吃的差不多,“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 “嗯。” 苏邈邈这才想起一旁的男人,“将军,你要吃吗?” “不吃。” “对了,我怕你一人带着无聊,还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 苏邈邈期待的看着他。 “这个。”只见他手里多了好几个狗尾巴草编的小动物,有兔子,有猫咪,有小狗。 苏邈邈接过,毛茸茸的,“好好看,霍大哥是你自己编的吗?好厉害。” 霍珽刚想说话。 “够了!” 两人视线齐齐看向他,陆承州看向霍珽,声音严肃,“去我书房,不是要谈正事。” 霍珽一听正事连忙起身跟上。 苏邈邈看着两人走远,陆承州方才是吃醋了吗?嘴角微勾,看来他还是有点在意她的嘛,心情变得不错起来。 苏邈邈走到银砂声旁,“军师怎么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银砂并未隐瞒,“明日宫中有宴,是皇上为将军剿匪成功所设,这才回来得早。” 原来是这样,她对宫宴无甚兴趣,安静吃着糕点。 这时李嬷嬷进来了,“姑娘,老太太让我来教你规矩。” 苏邈邈心里哀嚎,面上却点头,“好的嬷嬷。” 学的都是一些规矩礼仪,还有如何服侍男人,要睡外侧好服侍他,不能睡懒觉,要每日伺候他洗漱穿衣,她听话的应着。 终于摔了将近二十个碗,李嬷嬷愤怒离开了。 她要学这作甚,她又不会真的伺候男人一辈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便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累的满头大汗,银水连忙给她扇着风,上次不小心把陆承州的荷包给弄坏了,要不…… 找了银水请教,开始绣荷包,“姑娘,你当心些。” 她很少绣这些玩意,不过从前感兴趣过些日子,也记得如何下针,一天下来就这么过去了,陆承州步入屋内她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她把东西收好。 “绣什么呢?” 她笑嘻嘻道:“到时候将军就知道了。” 陆承州手边放着狗尾巴草,他随意拿起一个,见他手指压折了兔子耳朵,两只手握住他的大手,“将军,这是霍大哥送我解闷的,你小心些。” 陆承州侧眸睨着她,“你很闷?” 她把草编小动物给小心的收了起来,“将军很少在家,我一个人是有些无聊。” “明日带你去宫宴。” “什么。”苏邈邈下意识出声。 陆沉州眼神一眯,“你不想去?” 她猛摇头,心里腹诽,她当然不想去,她姑姑可是皇帝的妃子,要是被认出来,她该如何面对。 她干笑两声,“我真是太开心了。” 陆沉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评价:“笑的可真假。” 她尴尬一笑,确实想哭,“我出身低微,没见过什么世面怕给你丢了脸面。” “无妨,若是你做出什么让本将丢脸的来,便留在宫里吧,不必跟我回来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我是学了规矩,可我笨没学好,都把嬷嬷气走了,我怕见了那些大人物,难免乱了方寸。” “我你都敢忤逆,你还有何可怕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眸中霸气尽显,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身上是与生俱来的锋芒与自信。 她咽咽口水,“将军,我们来玩个游戏,决定我是去还是不去可好。” 陆承州捏着眉心,“本将军只玩过杀人游戏。” 苏邈邈:“……” 她扯住他的袖子,声音较软,“将军。” 终于某人还是点了点头,她眼睛一眯,“这样吧,若是将军抓到我,我就去。” 说完吹灭了蜡烛,瞬间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苏邈邈躲在角落听着动静,等了片刻桌前的人迟迟不动,她狐疑。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沉闷声,什么东西重重倒地声,苏邈邈一惊,“将军,你怎么了。” 凭着记忆小心摸索过去,借着微弱的暗光她连滚带爬走到他身边,是陆承州连带着椅子摔倒了,她摸索到他的身体,男人呼吸急促,整个人不停在颤抖,苏邈邈吃力的将他扶起来他,“将军,你怎么了?” 陆承州死死的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点火。” 苏邈邈摸索着,片刻之后屋子里瞬间大亮,她再次去扶男人,只见他满头大汗,双眸血红,身体不停在颤抖,声音颤抖暗哑,“谁让你熄烛的。” “对不起。”这就是他晚上睡觉点着烛火的原因,这是从未见过的脆弱陆承州,她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他,对他表示无比歉意。 他任由她抱着,血红的眸子一点点恢复清明,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两人彼此就这样相拥着,他慢慢的回抱住了她,手臂越收越紧。 外头的银砂银刃忽见蜡烛熄灭了都有些愣怔,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烛火又亮了起来,两人长松一口气。 “将军,不闹了,明日,我去宫宴。” 第29章 青禾郡主 苏邈邈躺在床上,看了看里屋,原来杀伐果断的陆承州竟然怕黑,还真是让人意外,之前不敢确定,这下终于肯定了。 第二天便是宫宴的日子,陆承州打扮隆重,至于她,故意在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又故意将唇脂涂的红红的。 银水拉着她,“姑娘你这样太丑了些,我帮你画可好。” 苏邈邈无比自信,“这样最好看。”说着朝着她疯狂眨眼,在银水怪异的眼神下她出了门去。 一路出了侯府大门,马车已经备好了,苏邈邈在银砂的示意下上了马车,这才看见里面还坐着霍珽,里面两人的神情看着有些怪异。 陆承州乍然看见这样的她,眉梢一挑,可他却并未说什么。 “李姑娘?”霍珽试探着开口。 苏邈邈点头,“是我,我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番,看来霍大哥都有些不认识我了。” 这打扮和不打扮差了十万八千里,霍珽笑着看向陆承州,对方并未说什么。 霍珽嘴角抽搐,“这画的可真别致。” 马车在宫门停下,陆承州时不时和其他官员交谈见礼,大都都是别人上赶子和他攀关系,她安静跟在两人身后,今晚参加宫宴的达官贵人陆陆续续往里走。 迈入宫门之中,高耸入云的高墙琉璃瓦下是金碧辉煌的一座座宫殿相互交织着,处处透着庄严肃穆。 苏邈邈看到这皇宫,更加想家了。 “师兄。” 一声犹如山间清灵的声音响起,苏邈邈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被人簇拥着前来。 女子嘴角带笑,瓜子脸,秋水明眸,唇色若丹,头带珠钗,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身穿绛红色罗裙,衬的那张脸更为娇美动人,倩兮盼兮,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一颦一笑间尽是艳色。 果真是位美人,难怪让两师兄都念念不忘,她下意识看向陆承州,对方面色不改,也是,这人只有那时才会有些表情,平日里是心事不外露。 “师兄,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青禾声音轻柔,视线锁着他的脸。 “郡主可好些了?”陆承州低沉磁性的声音还算温和。 青禾一听他这话,眉宇都染上笑意,“不过是老毛病了,好些了,就是吃掉了好些珍贵的药材。” 苏邈邈竖着耳朵听着,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想必京都的药材都快被我吃完了,多亏了师兄送的药,好多了。” “何须心急,慢慢养着便是,我那还有些药材,改日我让银砂送过去。” 青禾一嘴角的笑意更甚,“师兄不来看看风雪吗?也不知道怎的,风雪近日有些挑食。” 风雪是个什么东西? 陆承州手负在身后,眸中有所动容:“风雪年纪大了,吃不得太硬的食物了。” “想来是如此,还是师兄了解风雪,回去我便让他们给风雪换些嫩一些的草。” 两人还有定情信物,吃草的,是牛还是马,还是羊还是兔子,霍珽突然侧头朝着她看来,眼神带着深意,苏邈邈朝他勾唇。 霍珽见她这样,心中轻叹,这姑娘这般没心眼,往后可怎么办啊。 “将军。”前面走来一位打扮庄重的女子,来人容貌秀丽,画着凝重的妆容,也算是一位美人,看这身后跟着的众宫女,怕是身份不简单。 看见陆承州眼里冒着星星般,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公主有何事?”陆承州脸上并无一丝情感,声音透着淡漠疏离。 和安公主一听这话,脸色有些垮,“没事就不能找将军吗?” “既然无事该入席了。”说着陆承州抬步往前走去。 和安被一噎,在原地跺脚 苏邈邈没想到他就那么走了,完全没有对青禾的有耐心,难怪。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下来,苏邈邈笑意不达眼底,能感受到周围视线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几人迈上台阶,青禾脚步不稳,险些摔倒,陆承州及时拉了她一把。 两人视线交汇,眼神不言而喻,之后陆承州手伸着,青禾手搁着衣物搭在了他的碗上,直至迈上台阶,苏邈邈挑眉,果真不一样,走个台阶都要扶。 和安挡住青禾,冷哼一声:“哟,这不是青禾郡主吗?刚和丞相府退了婚,这才几日就跟没事人一样,看来就像外头所说,你眼高于顶看不上丞相府那魏迟啊。” 苏邈邈本想走的,奈何路就那么大,青禾脸色有些冷,“公主莫要挑拨离间,我们是达成共识才退的婚,” “本公主挑拨离间?你莫不是和人家退了婚,还想和人家交好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公主关心。” “我看你是看上更高的门眉了,看不上人家丞相之子了,你这个病秧子真能作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安和声音压低,周围几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说的难听,而且还有他们在,青禾脸色有些难看,身形有些不安,一旁的宫女扶住她,“那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两人颇有些剑拔弩张,安和突然转身,和她撞了个正着,对方猛然后退一步,神情嫌弃:“哪来的丑八怪,吓死人了。” 苏邈邈连忙让路,“丑到公主了,不好意思。” 和安公主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等两人一走,霍珽不忘和她解释,“方才那位是安和公主,如今还未出嫁,那位是青禾郡主,自小和将军一同长大,还是同门师妹。” 大家陆陆续续进入宴会,陆承州的位置靠近最上位,身旁的位置便是青禾,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金丝楠木桌摆放整齐,上面摆放着玉盘和精致的糕点。 随着管乐起众人皆入席,达官贵人皆穿着高贵,行为礼仪举止端庄有礼,长相好看的贵女数不胜数,眼花缭乱。 苏邈邈就跪坐在陆承州身旁,镇国大将军的地位不言而喻。 第30章 见到姑姑了 能感受到,那些个贵女时不时朝着他们这边撇来,这才看见陆承州上位已做了一位男子,男人气质清冷,容貌妖孽,这怕这就是太太子了,两人坐在一处还真一道难以言喻的风景,难怪众人视线总往这边撇。 都是凤眸,不过陆承州没有那么妖,相反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冽,这位太子长相偏女气,若是扮做女人一定比女人还像女人。 感受到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她顺着视线望过去,身旁的男人眸中带了警告,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人也挺吓人的有没有,她眨眨眼,不敢再乱看。 太子注意到两人的互动,眉梢一挑,一副看戏的模样,看了看苏邈邈脸上故意画丑的妆容,故意凑近和陆承州小声道:“将军这宝贝还不让人看,好生霸道的劲。” 陆承州并未作答,眼神泛着冷,太子不再说,看了看对面的女眷,青禾正望着这边,“将军这桃花好生让人羡慕,就是容易招蜜蜂。” 说的是那魏迟,他也来了,两人刚退婚不久,便出现在一处了。 “这茶不错,太子喝茶。”表面喝茶,其埋藏的意思把嘴闭上。 太子笑笑,不再开口。 苏邈邈听着两人的对话,看来这两人关系不错,眼前被递过来一个糕点,是霍珽给的,刚要接,陆承州慢条斯理睨了她一眼,“摆在你面前拿都不会?” 一旁的太子有些惊讶,石头开花了,传闻果真不假,好生有趣,从前的他对女人可是不屑一顾,摆着个臭脸,对方直接被吓跑了,如今能看见为了一块糕点而吃醋,太子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杯,“果真是好茶,就似那孔雀开屏茶。” 陆承州眼神危险睨过去,太子假装没看见和一旁的大臣聊去了。 苏邈邈不想吃什么糕点,所以没动,不过这太子竟然和陆承州这般好属实没想到。 霍珽觉得太子说的没错,将军越发不对劲了。 陆承州身旁多了一个丑女,大家自然好奇些,之前都是孤身一人,突然多了一个女人,难免让人好奇,大家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她,见是一个画着丑妆的女子,大家便没过多注意了。 苏邈邈和对面一位矮胖的男人对上视线,对方和善的笑了笑,她有些愣怔,而后听他们敬酒无意听闻那是端王,对方看着面善,没有皇室之人的傲慢。 收回眼,注意到青禾时不时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陆承州在和别的大臣聊的正欢,并未察觉到此。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苏邈邈立马坐正,老皇帝来了,从前和她父皇斗智斗勇的那个老皇帝。 年近五十的老皇帝一身龙袍,威严肃穆,被一众宫人簇拥着从屏风后步入殿内,长相和太子有几分相似,身上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下面的众人皆起立恭迎。 皇帝开始致辞:“镇国将军剿匪数月,奋勇杀敌,终得凯旋,朕甚得欣慰,将军的事迹将永载史册,为后人所传颂,大家应当敬将军一杯。” 皇帝的这番话也代表对陆承州的无上肯定,陆承州走到正中央,声音恭敬:“属乃臣恭敬之事,臣不敢当。” “将军不必谦虚,同朕饮下这杯酒,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男人面容俊美冷肃,面若刀刻般线条流畅立体,身上的气势不卑不亢,声音铿锵有力,身姿挺拔高大,带着面对千军万马的淡定自若,又带着雄狮杀敌般霸气威严,此刻正接受一切着荣光。 这样一个人很难不让人心动,也难怪一个个往他身上扑。 众人一同举杯饮下,她暗暗打量了一下青禾。 对方视线正看着陆承州,眸中情绪自是不言而喻,两人应该是互相喜欢彼此,这其中怕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至于她的话,若不是那次意外,陆承州还会守身如玉吗?谁叫他娘给她下毒的,她这些年可费了不少劲。 皇后凤冠霞帔,仪容端庄,依旧美的不可方物,令她意外的是她姑姑并未前来,片刻之后一道道精致的菜色摆了上来,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梅妃娘娘驾到!” 苏邈邈期待的看向高台上,是她姑姑来了,只见一位女子缓缓步入殿内,女子容颜姣好,打扮较为素气,犹如一朵青莲,见她被宫女搀扶着在皇后身侧坐下,皇帝只是微微抬手,她身形看着极瘦弱,脸色透着苍白,算不得好。 这脸色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心里涌起一股心酸,此刻的姑姑得体端庄没有往后记忆中的灵动活泼,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和从前那个自信耀眼的姑姑相差甚远。 “邈邈可要好好跟着药王学医,将来给姑姑看病。” “姑姑不是没生病吗?姑姑快快呸呸,母后说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笑容满面的人捏着她的脸颊:“好可爱的邈邈儿,姑姑真想咬一口。” 她脸色大变:“姑姑,你怎么还吃小孩儿。” 梅妃笑个不停,抱着她猛蹭她的脸,“姑姑不吃小孩,姑姑疼邈邈儿可好。” 苏邈邈记忆回笼,片刻之后梅妃便离席了,姑姑好像不太好。 陆承州见她一直看着菜色发愣,不知何时面前多放了一碟碗筷。她蹙眉,她一个婢女怎能如此。 这陆承州怕是疯了,慌乱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心里稍松一口气。 见她不动,他还大发善心抬抬下巴示意,她没胃口,拿过酒盏给他添酒,安静看中央扶琴跳舞的美女,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宴会结束已是傍晚,皇帝邀众人去观赏台赏表演,皇帝卖了观子,众人都有些好奇。 众人结伴出了宫殿,女眷则是站在台阶上方的平地上,男子站在观赏台上,陆承州同太子站在一处,两人时不时交谈两句。 夜幕降临,皇宫依旧灯火辉煌,虽说看不真切但也能看个大概,不远处坐着的乐队突然弹起慷慨激昂的乐声。 紧接着台阶下方的黑暗中缓缓行驶过来两火焰,众人齐齐屏息凝神,只见有人手持火壶,缓缓登场,这是民间有名的火壶表演,苏邈邈还没有见过,来了些兴趣了。 第31章 只救青禾 夜幕笼罩下,火壶舞者舞动手中的火壶,火焰夹杂着火星舞动而起,绘制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光影图腾?像是黑夜中为其添加的一抹亮色,碎金般的火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好看的形状,在火光映照下,舞者的身影若隐若现,恍若融为一体般,火树银花,震撼无比。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忍不住鼓起掌,苏邈邈也是第一次见,听说过从未见过。 舞者结束后,既然邀请他们接触一下,人群中安静如鸡,没人回答,虽然好看大家还是内心犯怵。 至于男眷没多大兴趣,人群中的和安公主率先道:“这个可有危险?” 舞者道:“我会教贵人如何不会造成伤害。” “和安啊,男孩子心性。”观赏台上的皇帝直摇头,眸中却是一片宠溺。 和安问那舞者:“我可以试试吗?” 舞者点头,“贵人可来试试。” “不愧是公主,够胆大。” “公主还会狩猎,果真巾帼须眉,自有皇家风范,听闻曾经还因此受到过表扬。”人群中的贵女妇人们开始夸和安。 此话一出众人都在期待的看着和安,和安看了看上面的陆承州,脸上全是自信张扬之色,在舞者的指挥下接过火壶,又穿上斗篷面巾。 这本就是她起先就设计好的,她已经学了好些日子,就为了今日大放异彩,火代表着希望,热烈,就像她对他的喜欢一般。 陆承自小沉默寡言,每次见面都不爱搭理人,可他长得好看,她就喜欢跟在他身后跑,这一跑就是好多年,可她还是不甘心,想好好努力。 和安试着挥了两下,既有火星流出,顿觉自己能掌握了。 “父皇,将军剿匪有功,儿臣愿以火壶威武庆贺将军凯旋!” 此话一出,皇帝哈哈大笑,“好,朕允了。” 和安骄傲的看向陆承州,对方依旧是一脸淡漠,她却有信心舞好。 和安开始舞动火壶,大家起先还担心,渐渐的发现和安真的会游刃有余,像是练过一样,大家心里放下心来,火焰升腾而起,伴随着她舞动,璀璨耀眼。 苏邈邈鼓掌,“好。” 大家视线齐齐朝着她望来,她一愣,霍珽解围:“公主好威武。” 众人紧接着跟着鼓掌。 青禾郡主也并未忸捏,而是跟着众人一同鼓掌起来,苏邈邈尽收眼底,这就是大气女人。 和安很享受的大家称赞和敬佩的神情,升腾的火焰不断炙烤着她,她还是坚持表演着,她整个人犹如同火融为一体般,旋转着。 火焰再次升腾而起,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烈焰在眼前烧过,她尖叫一声情急之下她甩开了手中的火壶。 苏邈邈正看的起劲,那翻腾的火焰朝着他们甩来,她眸子瞪大正要后退,身旁同样受到惊吓的青禾抓着她的手,对方重心不稳就要摔下台阶,连带着她一起。 就在摔下去的最后一秒苏邈邈看见飞身而来的人抓住了青禾的手,将她拉了回去,众目睽睽之下她扑在他怀里。 她滚下了台阶,耳边听见陆承州叫她的名字,“邈邈。” 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酸涩,明知道的结局,好歹认识这么久,陆承州真不是个东西,果然她无足轻重,不管她的死活。 人群骚乱,好几个女眷被踩到裙摆,摔成一团,传来皇帝的怒斥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台阶不高,可她还是摔疼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入了怀里,对上陆承州担忧的脸,“怎么样。” 心想虚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骗不得人的,她眸中的冷意和嘲讽未来得及收回,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微愣,她将她握住她的手大掌掰开,“你抓疼我了。” 声音算不得好,方才下意识抬手挡脸,她手腕很疼,被火焰伤到了,还有脚腕也疼,她说疼也没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他也一样。 她往上看去,只见青禾一脸惊恐的看着她,这会瞧着发髻凌乱。 陆承州掰过她的脸对上他的视线,眉头拧着,“哪疼?” 苏邈邈内心毫无波澜,“将军别忘了这里是哪里。” 她好心提醒,对方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她不解的看向他,“将军这样不怕心上人生气吗?” 陆承州洗头瞧了她一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和皇帝告退之后便往宫门而去,苏邈邈没想到这人如此胆大,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呢,疯了吗。 青禾郡主跟了上来,脸色全是自责,“姑娘,方才我情急之下不小心拉了姑娘,我在此跟你赔礼。” 她这会心情不佳,语气算不得好,“郡主言重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身份低微受不起你的赔礼。” 陆承州语气严厉:“好好说话。” 苏邈邈一听气笑了,她从他身上挣脱开来,离他远些,朝着青禾附身:“是我不该站在郡主身旁,差点害得郡主摔下去,应当我跟郡主赔礼才是。” 陆承州闻言眉头一拧。 “你没事吧?”霍珽跟上问。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说着她率先往外走去,忍着脚上的疼,她也不知生谁的气,总之心里憋闷。 霍珽跟了上来,不放心的问,“你是不是摔到脚了?” 苏邈邈脚步有些趔趄,霍珽连忙扶着她,“郡主。” 身后传来惊呼声,只见青禾倒在了陆承州怀里,霍珽在贸然抱她不妥,只能扶着她亦步亦趋往外走。 到了宫门,苏邈邈被率先扶上马车,陆承州没有来,“将军送郡主回去了,我们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苏邈邈内心的郁结莫名散开了,她本就是有意接近,没必要生气。 “郡主和将军如同兄妹一般,你别往心里去。” 她点头,管他们是兄妹还是什么,都与她无关。 苏邈邈回到府上,银砂忙前忙后,叫了府医来帮她,听府医她脚崴了,内心暗暗佩服,脚崴了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正骨头的时候,苏邈邈还是疼的叫了出来。 第32章 将军有需求可以去找别人 银水给她上药的时候,见她手臂上都红了一圈,担忧无比,与此同时陆承州回来了,他额上有汗,匆忙赶回来的,瞧见此,脸色算不得好看,在她身边坐下。 银水见此便走了,不忘关上了房门。 见她手臂红了一片,“为何不说?” “不敢劳烦将军,有比我更需要让将军关心的人。” “李邈邈。” 苏邈邈去拿他手上的药膏,脸上神情如常:“我自己来吧。” 陆承州避开她的手,狭长的眸子就那么瞪着她,苏邈邈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将军。” 陆承州见她脸色恢复如常,可眼里全是疏离,脑海里想起她那个嘲讽不屑的眼神,心里升起无名火,却又不知如何发泄,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良久他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怪异,陆承州欲言又止,今日他能同时救下两人的,青禾惊慌之下抓住了他另外一只手,就差一点点。 看着白皙的手臂上一片红痕,眉头拧起,安和简直不知死活,抬头发现她在出神,“在想什么?” “将军,为何梅妃娘娘看着脸色不太好。”陆承州还以为她会旁的事情,没想到是这个,“梅妃半年前流产后身体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太好。” “为何会流产?” 陆承州抬眸睨向她,“为何突然问起她?” “我看她长得极美,就是看着身子好像不太好,有些好奇罢了。” “宫中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意外不小心摔流产了,之后一直在养病。” 苏邈邈点头:“她看着好可怜。” 陆承州敛眸,不予作答,苏邈邈情绪越发低落起来,好端端怎么可能摔倒,后宫女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她见过的还少了。 脚腕传来温热,低头就看男人覆上她的脚腕,她连忙挣脱开来,不动声色道:“将军,该歇息了。” 陆承州不动,低头看着她那粉嫩的脚趾透着可爱,脑海里浮现出小腿上被她脚趾挠的红痕。 她要起身,男人手撑在榻上,将她锁在自己双臂间,就这么仰头看着她,气氛逐渐暧昧,深邃的眸子越来越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她看见了他眸子里的渴望。 看似她在低头看着他,实则她被锁在他双臂间,带着浓浓霸道侵占,他仰头缓缓凑近,她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微微滚动。 看着他的唇越来越近,就在双唇相贴之际,她微微偏头错开,男人的唇落空,眸子一暗,苏邈邈起身,“我不舒服,怕是伺候不了将军,将军可以去找别人。” 说着她就要下榻,陆承州突然握着她的手,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找别人,你觉得找谁比较好。” “将军院里都是人,只要将军想,都是人不是吗?”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黑眸泛着丝丝冷意,抓着她手的手腕越发紧,苏邈邈眉头一蹙,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歇息了。” “我都没歇,你敢歇。” 脚步停住,“将军还要我做什么?”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看来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如今都敢和闹脾气了。” 苏邈邈一听,“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将军不就是将我当成后院发泄的女人吗?觉得我不应该有拒绝的权利。” 她眸子一动,自嘲一笑,抓住他的他胸前的衣襟,就要去吻他,陆承州突然一把推开她,“你说的对。” 说着将她的下巴抬起,“你确实有几分姿色,我现在不想了,今日的你很不识趣,别妄想你不该想的,明白了吗?” 说完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大步离开了。 苏邈邈一瘸一拐回到床上,脸上恢复了如常,没了方才冷色,如果说她什么都不做那才叫不正常,她要扮好自己的角色,循循善诱。 她回到床上睡大觉。 陆承州则是满脸寒气的去了书房,银砂银刃不解,“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男人脚步停住,冷眸看向两人:“无事便不能去书房。” 两人立马闭上了嘴巴,将军脸色不好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脚步匆匆两人以为出了什么事。 陆承州脚步很快,眸中情绪翻腾越来越强烈,周围气息越来越冷,脚步停下,走的该是她,于是又往回走,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银砂银刃很是不解。 陆承州大步进入书房,开始处理政务。 这日苏邈邈被李嬷嬷带去了老太太院子,老太太坐于上位,“听闻昨日承州歇在书房。” 她恭敬回:“回老太太是的。” 老太太以为上次的事情对她不满至极,银杏纵然犯了事,可大孙子为了这个女人说打就打,险些把人给打死了。 “你一个伺候主子的,让主子在书房睡了一夜还不知情,承州政务繁忙,你可莫要耽搁了他的正事,不然我绝不饶你。” 他自己要去书房睡,与她何干。 老太太声音严厉:“一个女人没了男人的宠爱什么都不是,可别到时候后悔,哭都没地儿哭。” “老太太说的是。”她恭敬回着。 “晚上在让我知道承州歇在书房,我饶不了你。” 苏邈邈口头应是,故意一瘸一拐走出去,老太太见此,眸中有所动容,“来太太,今天可还学规矩?” “学,为何不学,她都敢和承州闹脾气,这点伤对她来说算什么。” 李嬷嬷点头应是,教苏邈邈如何行走,可苏邈邈腿受伤了,又摔坏了好些个碗,“罢了,今日便不学了。” 苏邈邈摇头,“嬷嬷,我还可以,我们继续。” 说着她头上放了一碗水,刚走几步又摔了下去,李嬷嬷神情有了动容,“姑娘,咱不对了,等你脚好了在学。” “可我这脚一时半会好不了啊。” “我去跟老太太说,你就安心养伤便是。” 苏邈邈一脸感激,现在恰巧在此时,银水兴冲冲跑回来,“将军回来了,去书房了。” 李嬷嬷一听连忙走了,“姑娘可别忘了老太太说过的话。” 她郑重点头。 第33章 弹他脑瓜崩 “银水,你去厨房端一碗吃食来。” “端什么吃食啊,姑娘。” “有什么端什么,将军想必饿了。”片刻时后,她带着一杯茶水去陆承州的书房,银砂见此:“姑娘你稍等,我去跟将军汇报。” 她在原地等着,片刻之后,银砂来了,“姑娘,将军在忙,下令谁都不能打扰。” 她一听脸色尽是落寞,“那我先回去了,我等将军想见我便来吧。” 银砂点头,“姑娘慢走。” 苏邈邈灰溜溜回了院子,银水还不忘安慰:“姑娘,将军还是不愿理你,这可如何是好。” “将军总有消气的时候,我们明日再去。”白日她装着一脸苦楚,经常去眼巴巴的去书房看他,晚上就呼呼大睡,连着过了好几天。 府里的人都在传她失宠了,可老太太那边依旧不死心,说是陆沉州再去书房睡,她便可以滚出府了,她吓得亲手给他做了一碗粥,没掌握好火候直接烧焦了。 陆承州好像真的把她忘了般,许久没有回来了,即便回来也是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完全将她无视了个彻底。 就这样连着过了好几日,苏邈邈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陆承州真的要把她给忘了,他本是寡淡的人,加上他的身份摆在那,绝对不会低下头来 院子里的人都感受到了这奇怪的气氛,下人们战战兢兢的。 银水担忧道:“姑娘,将军是不是已经……” 她想说将军好像把姑娘忘了,又或者说将军好像不喜欢姑娘了,姑娘那么美,若是将军就这样弃了她,太可怜了。 苏邈邈出了门去陆承州必经之路截胡,谁知道没等来陆承州等来了青禾郡主。 银水兴冲冲从外面跑了进来,“姑娘,青禾郡主来了。” 苏邈邈蹙眉,她怎么来了,“将军可回来了?” 银水猛点头,“将军和郡主一同过来了。” 片刻之后,陆承州带着青禾郡主走了进来,她暗暗打量某人的神色,并未看出什么。 青禾郡主最先注意到了她,对方视线朝着她望来,眸中闪过片刻的怔愣,接着对方犹疑着开口:“你是那日那位邈邈姑娘?” “见过郡主。”她微微俯身。 她今日不施粉黛,同那日简直天差地别,青禾有些恍惚,呆愣片刻,“我今日特来看看姑娘,那日之后我一直心里过意不去。” “郡主折煞我了,我已无大碍。”她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青禾看了看陆承州,“那日是我连累姑娘,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她从身后婢女手中拿出翡翠镯子递给她,“这个是我给姑娘的赔礼,还请姑娘收下。” 她连忙摆手:“郡主的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一旁凉嗖嗖的声音传来:“她可哪见过如此好的东西,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苏邈邈心里呵呵。 青禾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突然握住她的手,“我是诚心来和道歉,若是姑娘不受,便是还记恨我。” 才见过两次面就握她的手,她有些不适应的收回自己的手:“郡主的好意我收下了。” 青禾郡主一听,扬唇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听说你是丰州人,我之前和师兄去过丰州,那里四季如春可真是个好地方。” “郡主去那里作甚?” “师兄出征,我放心不下便跟过去了,没想到师兄把我赶了回来,我当时……。”青禾郡主说到一半停下,看了看陆承州,眸中带了伤感,似是想起了什么,还不忘看向陆承州。 对方安静喝着茶,面不改色的,并未表态,说不定心里已经孔雀开屏了。 “那还真是一段特别的回忆。”她笑着道。 “姑娘叫什么?” “我姓李,郡主可以叫我邈邈。” 青禾念了一遍,“邈邈。” “这名字可真好听,我以后就叫你邈邈吧。” 苏邈邈笑笑点头,这只是她的小字。 “来的不巧了,都在呢。”霍珽手拿着折扇笑着走了进来。 “霍大哥。”她笑眯眯叫了一声。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脸上,这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轻嗤一声。 四人相对而坐,霍珽手里拿着叶子牌,苏邈邈接过看了看,“霍大哥你还玩这个?” “哪来给你解闷用的。” 她翻看着手里的叶子牌,眸中笑意弥漫,谁知陆承州讽刺的声音传来,“她会玩吗?你给她带这个。” 苏邈邈看向他,挑挑眉,“谁说我不会,我们来玩玩看啊,将军。” “小孩子把戏,没兴趣。” 青禾插画,“师兄你还是如此无趣。” 苏邈邈视线锁定银砂,“银砂可会玩?” 银砂一听兴致勃勃要答会,小腿被人踢了一脚,他回头干瞪着银刃:“你……” 话到一半注意到银刃的示意,“你眼睛咋了?” 银刃:“……” “我们去那边说。”说着将人锁喉拖走了。 四缺一,苏邈邈看向银水,对方直接跑了,“我去沏茶。” 她看向陆承州,“难得有空,我们一起玩。” 陆承州冷眸睨了她一眼,不太友善,“不玩。” 青禾:“师兄,玩一下也耽误不了多少事,图个乐。”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好啊。” 苏邈邈想翻白眼,早知道让青禾劝他了,“将军和郡主,我和霍大哥一个队伍。” 说着讨好的看向陆承州,没想到对方给了她一个眼刀,慢条斯理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并未说话。 “我们要赌钱吗?”霍珽问。 苏邈邈摇头:“那多没意思,输了的人要被弹脑瓜崩,怎么样?” 意见达成一致,四人围坐在一处,两两一组。 霍珽先出牌,“对子。” 青禾:“吃牌。” 苏邈邈:“对子:” 陆承州:“吃牌。” 三人齐齐看向陆承州,他的牌没有她的大,只见他犹疑着将牌拿回去,丢出两张不一样的牌,三人就那么看着他。 霍珽:“将军,你是不是不会啊?” 第34章 和好 “谁说的,不就一个叶子牌,本将军让你们。”说完他还抵唇咳了咳。 苏邈邈狐疑,“将军要受惩罚。” 霍珽示意她来,她也没有客气,抬手在陆承州的冷脸下对着她的脑瓜重重弹了一下,这下不轻,他的额头出现了一道红印子。 霍珽和青禾齐齐看向她,她对陆承州道:“将军,愿赌服输。” 陆承州睨着她,皮笑肉不笑:“自然。” 之后她更加确定陆承州不会,两人连着输好几次,她下手一下比一下重,某人脸色算不得好看,看着她的眼神凉嗖嗖的,她假装视而不见。 霍珽见将军额头都被弹红了,怕被祸急,连忙开溜了。 青禾郡主多次看向她,亲切的问陆承州,“师兄,你没事吧?” 陆承州看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让银砂送你回去。” 青禾郡主笑着看向她:“邈邈,改日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郡主慢走。” 等只剩两人,她起身欲要开溜,陆承州直接将人拎入了房,随即将门重重关上,将她抵在门上,“弹得可开心。”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苏邈邈开始装可怜:“将军终于舍得理我了,若是我不这样,将军是不是都要将我给忘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苏邈邈眸中闪过落寞,水眸带着雾气,“将军,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妄想和青禾郡主比,我想清楚了,只要能留在将军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陆承州狐疑的看着她:“当真?” “将军,往后我不会再忍你生气了,我会摆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再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往后我应当……”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就那么注视着她的脸,“你往后应当如何?” 长睫垂下,“恪守本分,伺候好将军。” 他就那么看着她,幽暗的眸子似要将她看穿,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微微凑近她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磁性,“知道便好,撑着本将军对你有点兴趣,要好好把握机会,懂了吗?” 她乖巧嗯了一声,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陆承州低下头噙住她的唇,深深的吻随之落下,男人的吻技越发娴熟了,她有些承受不住,腿忍不住的发颤。 发出抗议声,他稍稍推开,将她全然禁锢于自己的高大身躯下,强势的气息霸占她所有的感官。 她被亲的脸颊腮红,小脸红扑扑的,胸前起起伏伏,水眸莹莹的看着他。 他大掌搂过她的腰,压向自己,再次低头,剥夺她的一切呼吸,安静的房间里全是暧昧的声音,她手撑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将他的衣襟抓的皱巴巴的,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呼吸越发不稳。 苏邈邈轻轻推开他,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将军,天还没有黑呢。” 男人的眸中越发的暗,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呼吸紊乱,她推开他些许:“将军,你额头红了,我去给你拿药来。” 而后她转身离去,陆承州手一下一空。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对她自制力越来越薄弱了,片刻之后那道倩影折返,手中多了一个小药瓶。 陆承州直接将人勾到怀里,苏邈邈一声惊呼,看了看外头,做鬼的似的,开始给他红红的额头涂药。 额头只是红了,陆承州只觉矫情,不过他并未拒绝她的示好,相反享受她的服侍,心中莫名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她柔软的指腹涂好药后,还嘟嘴吹了吹,入目的是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她的肤色很白,只要轻轻一捏便会留下红印子,有时候还会有青紫,陆承州双眸微暗,脑海中浮现细腻光滑的触感,鼻息间了全是淡淡香味,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也确实这么做,谁知怀里的人突然退开,怀中又是一空,下人们端着精致的菜肴上来了。 两人坐在一处用膳,陆承州饭量是她的三倍,他吃的很快,但是又不会显得粗鲁,相反他的吃相很好看,她给他夹菜,“将军吃鸡腿。” 陆承州依言吃下,用完膳食,她便伺候他洗漱,漱口。 他每日要训练将士出汗多,几乎每晚都会沐浴,她去沐浴了一番,两人冷战多日,得缓和一下关系了。 她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眸子字似能勾魂摄魄,视线一眨不眨的瞧着男人。 陆承州捏起她的下巴,女人吐气如兰,“将军。” 一声将军像是在她舌尖碾过一样,模样娇媚动人,偏她自己还不知道。 气氛逐渐暧昧起来,她抬手轻柔帮他按着额头,声音越发娇,“下手重了些,将军不会怪我吧。” 陆承州惊讶这女人有时候伶牙俐齿,有时候既这般乖巧。 她只穿了薄薄纱衣,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感受着柔软处贴着自己,眸子一点点变暗,眸中幽暗越发幽深起来,鼻息间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内心的炫一点点被拨动。 苏邈邈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跨坐在他的腿上,柔夷攀附着他的脖子,认真看起他的眉眼来,看着看着内心忍不住的暗暗夸赞,这男人是真的好看,怪不得让那些女人前仆后继。 视线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手要覆上去,陆承州抓住了她的手,她吓得惊呼一声,腰上横上男人力量十足的手往他身上按去。 随即他低下头来,唇被含住,再次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男人的吻犹如狂风暴雨,她身子瘫软成了一片,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身前一痛,她闷哼一声,睁着水眸哀求的看着他,“将军,能不能轻些。” “你自找的。”说着再次堵住她的唇,胸前一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越发滚烫燥热, 衣裳褪去,风光乍现?她逐渐迷失在旖旎之中,脑子一片混沌,男人的体力就像用不完一样不知餍足,“将军……” 她的声音犹如小兽般哀求,再次被吞没在腹中。 一次又一次,不知厌倦,折腾到半夜…… 第35章 被陷害 翌日男人依旧不知何时离开了,低头一看身上全是痕迹,这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头是压着火气的,故意折腾的她死去活来,感觉腰都要散架了去。 银水进来给她洗漱,看到她手臂上的青痕,倒吸一口凉气:“姑娘。” 她启唇笑了笑,不在意的人自然如何折腾都不会心疼,一次比一次狠,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为好,避子汤如期而至,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下。 “姑娘,苏秀云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苏秀云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盒纸包的东西,“李姑娘。” 苏邈邈看了她一眼,对方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李姑娘,知道你待在院子里烦闷,两位姑娘诚邀你一同去游湖。” 苏邈邈手拿团扇扇着风,神情懒洋洋的,“这日头太毒了,我还是不去了。” “姑娘生活在乡下,定是还未见过荷花开满湖面的壮观场景。” 她看了一眼对方,苏秀云一脸和善,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姑娘说得对,我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我不想去。” 苏秀云脸色有些难看,“姑娘若是不去,只怕两位小姐心里头不痛快,姑娘当真不去吗?” “不去。”她答的毫不犹豫。 “姑娘这般不给面子,往后在府里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苏邈邈沉默片刻还是跟着对方走了,想必都是是蛇鼠一窝罢了,只能去瞧瞧了。 银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凉亭处,凉亭后面便是湖,湖上开满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的正艳丽,陆郎的两位妹妹也在,长得和陆郎那猥琐的样子有些像。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对方年纪和她差不多,视线停留在在她身上,眸中带着惊艳,久久不曾回过神,她朝着她们微微俯身:“见过两位小姐。” 陆家两位小姐面面相觑,本以为是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农女,没想到对方身上丝毫没有农女的粗鄙之气,倒是比他们还像大家闺秀,生得又这般美,二房的人心里压着一口气,陆郎如今还在卧病不起。 苏秀云说了都是苏邈邈勾引陆郎的,还以为是个轻浮女子,没想到对方长得如此超凡脱俗,她勾引哥哥?可能吗? 不过陆郎的账她们算在了苏邈邈身上,陆庄眉围着她打转了一圈,眸中闪过不屑,“这看着不像是从乡下里来的,倒像是从勾栏……” 说着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轻视的神情不言而喻。 陆庄艳闻言连忙上前,“姑娘别介意,姐姐她说笑呢。” 苏邈邈朝她笑笑,“无碍。” 手中的团扇轻扇着风,丝毫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走到一旁安静赏着荷花,三人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没成想对方丝毫不在意。 “果真是低贱,连话都听不懂,怕是专学了如何勾搭男人,难怪哥哥也被她给害了。”银水听着越发不悦。 “几位小姐,李姑娘可是将军的人,你们说话注意着些,若是传到将军耳里怕是不好。” 搬出陆承州,几人脸上难看一瞬,果真不敢说了,府里谁不知道陆承州为了苏邈邈发怒的事情。 苏邈邈并未反驳她的话,这种人跟她说理简直就是侮辱,自己哥哥是个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吗? “我也是怕我大哥被人骗了,这里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的份。” 陆庄眉冷哼一声,挡住她的去路,“来都来了急什么,怎么被我说中了?” “陆小姐,急的好像是你,从刚刚开始好像都是你在嚎呢。” 陆庄眉脸色一变,“你骂我是狗?” “这可是陆小姐自己说的,我可不敢。” “你不过是将军房里一个暖床的,敢这般同我说话,好大的胆子。” 苏秀云添油加醋,“就是,李姑娘,你是将军房里的人,不过庄眉好歹是小姐,而你不过是一个奴婢这般说话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邈邈一个冷眼过去,苏秀云莫名被看的一怵,不敢看她的眼睛。 陆庄眉眼神一狠,对着一旁的婢女开口,“让她清醒清醒,长了一副祸国殃民之脸,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银水挡在苏邈邈面前,“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将军的人,你们也敢动,不怕将军砍了你们吗?” 丫鬟有些犯怵,陆庄眉将银水推开,扯住了苏邈邈的领口,衣裳被如此一扯,白皙脖颈上面的痕迹全然露了出来,苏秀云眸中闪过嫉妒,死死的看着那上面的痕迹。 陆庄眉似要将她拉到浅水处,往荷花池里按,苏邈邈忍无可忍按住她的手,眸中尽是不耐烦之色:“陆小姐,我很给你脸了,你为何如此得寸进尺。” “你害得哥哥还在床上躺着,我今日就替他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到处勾搭男人不。” “我还没瞎,是粪是珍珠我分的清,陆小姐这样简直是在侮辱我,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又是骂又是打的,和泼妇并无区别,这便是你的好教养?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着扯开她的手,将人推开。 “你说什么。” 陆庄眉气的脸红鼻子粗,眼神一狠朝着她推来,她眼疾手快往一旁避开。 “噗通!” 陆庄眉力道没收住直接掉入了荷花池,“啊!救命啊。”岸上的众人惊慌失措,跑来跑去。 苏邈邈看着对方在荷花池里挣扎着,那是浅水区,只要她不乱动便能站起来,可对方就是故意佯装呛水,在那叫来叫去。 苏邈邈看的直蹙眉,转身就要走,被苏秀云拦住,“你敢推二小姐,我要去告诉老太太。” 苏邈邈被去了老太太那质问了,陆庄眉,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泪珠子啪嗒掉个不停,“祖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险些就被淹死了。” 老太太面容冷肃,浑浊的眼睛看着人,有种让人无处遁行的感觉,视线朝着她望过来,“你说说为何要推她。” “是陆小姐要推我,自己摔下池子了。” “你胡说,就是你推的我,祖母,你若是不信,便问她们” 陆眉艳没有说话,苏秀云点头,“老太太,就是李姑娘推的二小姐,我都看见了。” 苏秀云心里头想着,只要做实苏邈邈恶毒的事实, 陆承州便会厌弃她,她也能有机会。 老太太看向她,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侯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你好大的胆子。” 第36章 算账 银水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分明是他们欺人太甚,如今倒成了苏邈邈的不对。 “老太太明鉴,我好像没有理由去推二小姐。” 陆庄眉一愣,“因为哥哥的事情我说了你两句,你便恼羞成怒将我推了下去。” “陆小姐这是承认了?” 陆庄眉不解:“承认什么?” 苏邈邈冷静开口:“你自己也说了因为你哥哥的事情一直对我有成见,所以才要想将我推下去,这是不是合理一些。” 银水跪了下去,也帮腔道,“是陆小姐要推我姑娘,自己没站稳掉了下去,老太太可要为姑娘做主啊。” 银水跪了下去。 老太太声音带了怒气,“你们各执一词,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在撒谎,绝不轻饶。” “祖母我说的都是句句实话啊,你不要听她们胡言乱语,你可要为孙儿做主啊,这女人不过一个奴婢就敢如此嚣张,这府里的规矩算是乱了套了。” 老太太最注重规矩之人,一听她如此说脸色有些难看下来,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陆庄眉什么德行她最是清楚,不过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影响的还是陆家脸面,心里头有了主意。 苏邈邈:“府里有暗卫,陆小姐执意说是我推的,何不等将军回来,问问那些暗卫,到底是不是我推的便可。” 陆庄眉脸色一变,“祖母我好歹是府里小姐,如今连一个不知来历的农女都敢这般欺辱我,我算哪门子的小姐。” “那便叫暗卫来问。”苏邈邈继续道。 “祖母,处置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还要什么暗卫。” 老太太一听,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盏,心中了然,“你说的对,你是小姐,没必要去陷害一个婢女。” 苏邈邈一听,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只听老太太开口:“你去院子里跪着两个时辰。” “若是我真的推了陆小姐,罪名我便认下了,可人不是我推的,为何要我承担。” 老太太一拍桌子,“秀云一众丫鬟都看见了是你推的人,认不认人都是你推的。” “老太太这么说,那银水还说人不是我推的,再说了他们是一伙的自然帮着她说话。” “我当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如此不服的,好啊,真是好。”老太太眸中带了厉色。 李嬷嬷见此,“李姑娘,快去跪着吧。” 来人把她带下去,“好好教教她,侯府的规矩,这里还轮不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撒野。” 说完外面走入几个侍卫,直接将她抓了起来带去院子,对着她的膝盖就是一脚,顿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疼的眉头蹙起。 片刻之后陆庄眉哭着走了出来,等了老太太的人没看见,脸上全是得意之色,“这里是侯府,不是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往后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苏邈邈起身就甩了她一巴掌,她的动作太快,众人反应不及,陆庄眉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苏秀云张嘴就想叫,苏邈邈抬手也甩了她一巴掌,“不是说我恶毒吗?不是给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给她坐实。” 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下,她扬起一个笑容:“可以去告状了。” 陆庄眉想还手,她抬手握住她的手,“这一巴掌下来,陆小姐的手可能会废,你可以试试。” 说着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慑力,“以后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就是这下场。” 陆庄眉气的浑身发颤,可对上苏邈邈的眼神,却莫名发怵,她捂着脸哭着去告状了。 苏秀云干瞪着她,“你们今日故意找我前去,就该想到这后果。” 银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觉得姑娘好厉害。 陆承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男人眉心蹙起,“怎么回事?” “李姑娘忤逆老太太被罚了。” 陆承州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会,对方脸上一片淡漠,看见他脸上并无一丝情绪,没有向他求救或者解释,心里不悦,“活该。” 苏邈邈可没指望他会为了她跟老太太对着干,老太太护着自己的孙女,陆承州自然也不例外,人还是要贵在自知之明,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回去了,就不劳烦他了。 陆承州进了屋,在紫檀木椅上坐下,老太太开了口:“你整日忙于正事,难得来一趟呢,用了膳再走吧。” “嗯。” 老太太等着他的下文。 陆承州问道:“她犯了何事,惹得祖母如此这般生气。” “都是和那些个丫头小打小闹罢了,这丫头气性还不小,不服管教,让她长长记性。” 陆承州:“是要好好管教,祖母交给我来便是,她还不值得祖母这般动怒。” 老太太一听,心里头舒心,想起什么,对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片刻对方抱来一些画卷,“这些都是京中贵女的画像,你有空便看看,这侯府是时候有个主母了,祖母老了,不中用了,今日连个小丫头都敢忤逆我了。” 陆承州看都没看一眼,也并未博了老太太的面子,对着身后的银砂开口,“都收起来吧。” “她敢忤逆祖母,我会好好管教她,人我就带走了。” 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到婚事他便没了耐心。” 李嬷嬷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如今那位已退婚,将军更是不可能成婚了。” “她我不会同意。”老太太态度无比坚决。 苏邈邈感觉自己的双腿要没有知觉了,熟悉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再她面前站定,随即蹲下,“你胆子越发大了,敢惹祖母不开心。” 她沉默。 “缺乏管教。”说完将她拉了起来。 苏邈邈一个腿软往一旁摔去,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扯了过去,随即身体腾空被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陆承州大步走出来老太太的院子,男人健步如飞。 她暗暗打量了一下对的脸色,不太友善,等一下回去他不会算账吧。 第37章 头发突然变白 一路上忐忑的回了陆承州的院子,男人黑沉着脸,将她放在凳子上,低头俯视着她,随即出去了。 苏邈邈目送他出去,好像去找银水问话去了,她试着动了动脚,疼的她一阵龇牙咧嘴,见他进来,她立马坐直。 陆承州带着压迫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话也不说,用眼神杀她,“都敢打人了,脾气越发见长。” 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声,“我再也不敢了,将军。” 下巴被抬起,对上他狭长的眸子,“说话啊,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府里怕是没有你不敢忤逆的人了,如今还学会了打人。” 她可怜兮兮的,开演,“我知道错了。” 又是这句话,陆承州眸中不悦,这个时候不应该跟他哭诉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神情有些沉,“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邈邈摇头。 “以后再犯绝不轻饶。”说完陆承州迈步走了,好像去书房忙了。 她眉梢微挑起,知道护着她了,她小心的撩开裙摆,膝盖红了一大块,今日也不算白埃。 银水急匆匆走进来,“姑娘,我帮你揉揉。” 她点头,累了一天,躺在床上任由银水涂药揉捏,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渐渐的睡了过去。 银水给她盖好被子,便退出去了,苏邈邈睡的正熟,鼻子痒痒的,反复多次,手无意识的一拍。 陆承州冷硬的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当即脸色就难看了,有些怀疑这女人在装睡,将她的发丝放下,捏着她挺翘的小鼻尖。 女人秀眉紧蹙,片刻之后便醒了,四目相对,她水眸睡眼稀松,愣愣看着他,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将军。” “我还没睡你便睡了,谁教你如此伺候人的?” “睡着还要人伺候……”话说到一半停住。 脑海里浮现出不太健康的画面,两人体型较差太大,完全是老鹰如小鸡,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将军,我膝盖还疼着,今晚伺候不了你了。” “说的好像你伺候过似的,每次不都是他……你身子骨怎么这般弱……” 苏邈邈心想,有没有可能是你体力过剩,趁着这个由头得休息一会才好。 此话一出,她脑海里浮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陆承州对上她异样的目光,“过来帮我捏肩膀。” 说完某人躺在了自己的床,手臂枕在手下,呈青蛙坐姿在他身旁开始给他捶背。 他的身体硬的像石头,男人闭着眸子,突然开口,“明日要去琳琅山参加皇家祭祀,可能要去几日。” 她一愣,“将军,我从未见过皇家祭祀,只要是皇家的人都会去吗?皇上的妃子都会去吗?” 陆承州侧头看着她,“想知道谁?” 这男人怎么这么敏感,“我就好奇,将军若是不方便告知便算了。” 陆承州突然将她勾到自己身上,她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两人的鼻子险些撞上,“李邈邈,不该想的要及时止损。” 他的声音满含警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点点头,“将军,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放心吧。” 陆承州并未说什么,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她盯着太子出神的画面,拦着她的腰的手收紧,声音不紧不慢,“最好是如此,既然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他这不容置疑的声音听着让人脊背发凉,眸中的偏执似要将她吞噬殆尽,“那万一那日我们被迫分开,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不会有那样的一日,只要你不作妖。” 苏邈邈:“……” 要不是看他神情如常,苏邈邈都以为他已经发现什么了,他的声音似能蛊惑人心,“你逃不了的。” 笑容僵硬一瞬,“我才舍不得跑,将军放心便是,往后将军赶我走我都不走。” 掩饰性的将脸枕在了他胸膛上,“将军,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可以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犹如小猫的声音,陆承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想去?” “嗯,好几日见不到将军,我怕不习惯。” 陆承州眸子一深,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将军,我知道我身份卑微,配不上将军,若是有一日将军娶了正妻,我便离开,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会选择退出。” “将军未来的妻子一定是将军自己喜欢的,将军幸福我便知足了,我一定不会来打扰你们的,我们现在就说好。” 困意又再次袭上来,眼皮不自觉打架,迷迷糊糊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休想!你一辈子都别想出这府,明白了吗?” 翌日 陆承州已经不在了,看来他没有带她去的意思,刚伸了个懒腰,银水急匆匆走了进来,“姑娘,你快些准备一下,将军要带你去皇家祭祀。” 她有些惊讶,在银水的催促下开始洗漱,匆匆收拾完出了门,银砂银刃已经等在门口,“姑娘,将军让我们来接你。” “他呢?” “将军要护送皇上前去,已经出发了。” 她点点头,听话的上了马车,“银水,我走了。” “姑娘玩的开心。” 她将车帘放下,往身后的车臂一靠,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拿起一缕头发,只见黑发中夹杂着几根明显的白发,她算了一下日子,离一月还有半月,怎么会这样。 “停车。” “怎么了姑娘?” 车帘被掀开,银砂不解的问。 “我不去了,我突然有些头晕,你们走吧。”说着她捂住自己的头,脸色有些难看。 “我自己走回去侯府,你们去跟将军汇合去,就说我不舒服不去了。” 银砂银刃闻言,也不敢贸然带她前去,听话的将她放了下来,“那姑娘我们送你回去。” “好。” 马车刚要折返,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外面传来打斗声,她刚撩开车帘一看,看见了一个红衣男子正和银砂银刃打了起来,“小美人,好久不见。” 银砂:“姑娘,你先走。” 第38章 他生气了 她下了马车,往前跑去,甩下身后缠斗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三人,凤千寻这个疯子已经怀疑自己了,坚决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跑的太快,狂风直往口鼻里灌,身后传来风千寻妖孽的声音,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立在房檐上,身后跟着好几个红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跑。 她在陆地跑,他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甩下她好大一截,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看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凤千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你一直缠着我干什么?” “陆承州要去琳琅山祭祀,有人请我帮忙让他无法前去。” 不去祭祀就是违抗圣旨,“你又想拿我威胁他?你好卑鄙啊。” “哈哈哈!”凤千寻笑的狂妄。 “我卑鄙,那陆承州是什么?小人?” “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少,你要现在离他远些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我便带你离开。” 苏邈邈停下脚步,看向前面房顶上的妖孽,“我告诉……你,陆承州才不会回来救我呢,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小贱婢,你太看得起我了。” “那我们就等着好了,看他会不会回来救你,还是选择护送皇帝前去祭祀。” 苏邈邈深深呼吸一口气,想到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凤千寻几个起落便到了她身边,“别这么看着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对你有兴趣。” “死变态。” 凤千寻也不生气,“变态就喜欢你。” 她不想和他说话了。 凤千寻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见她一直抓着自己头发,“你怎么生起气来都那么可爱。” “是吗?你呼吸起来都令人讨厌。” 凤千寻立在她面前打量着她,看了看天色, “看来他真的不会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呢?” “早说了他不会来,看来你还不如我了解他嘛?” “说的倒是真话,我看见他便想杀了他,这些年还真没怎么花过心思来了解一下他,既然他不来,那你就是我的了。” 苏邈邈一听,眸中杀意顿生,凤千寻妖孽的脸不知死活,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颊,随即愣住。 她突然笑了起来,“凤哥哥。” “你叫我什么?” “凤哥哥啊。” 凤千寻就那么看着她,眸中带着兴味,“你这脸变得比这天气还快。” 苏邈邈假装听不懂,圆溜溜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你过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凤千寻笑看着她,随即听话的将耳朵凑了过去,苏邈邈抬手,凤千寻抓住她的手,“你不会还想用毒蝎咬我吧?” 她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和你说句悄悄话,这件事是有关青禾郡主的。” 凤千寻脸色当即就变了,“她怎么了?” 苏邈邈:“我偷偷和你说。” 凤千寻直接点了她的穴,她只能说话了,这才放心将耳朵凑过来,苏邈邈对着他的耳朵吹出一口气,嘴唇微微勾起,“青禾郡主她喜欢陆承州对吗?” 与此同时,街尾有马蹄声传来,旋即有什么东西朝着凤千寻而来,他下意识带着她往一旁一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凌冽的杀气直击凤千寻的命门。 “谁让你碰她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意外了一把。 凤千寻就地一滚,地上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缝,陆承州眼神血红,眸中的杀气不断翻腾着,眼神如利刃直穿他的心脏,他动怒了,他想带着苏邈邈跑,陆承州更快一步,将人拉了过去。 空中寒芒闪过,瞬间他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凤千寻想用轻功逃跑,谁知整个人刚跃上房顶,身体绵软无力的往下倒去,陆承州的寒剑带着杀气已到了眼前,下一刻就要一剑穿透他的心口。 电光石火间,他的人拉了他一把,手中暗器朝着地上的苏邈邈而去,陆承州飞身挡下那暗器,片刻之间凤千寻他们已经逃了。 苏邈邈看见如同煞神的男人,不敢贸然上前,每次他杀起人来好像失去了一切理智般,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他就那么站着,手中的剑正在滴血,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听在人的心里莫名让人惧怕。 “主子。”银砂银刃这会追了过来,方才被凤千寻的人给缠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是开了口,“你不应该回来的。” “你以为我是回来救你的,你做梦。”话落陆承州将她粗鲁的拎上了马,她整个人以趴着的姿势趴在马背上。 陆承州一颊马腹,马儿朝前飞奔起来,她被颠的难受之极。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我不去了,你放我下来。” 对方恍若未闻,马儿的速度更快了。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终于马儿慢了下来,耳边是井然有序的脚步和马蹄声,还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前方有队伍浩浩荡荡前行,将士排成长龙往前而去。 前面的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青禾郡主那张瓜子脸,“师兄我的药拿回来了吗?” “嗯。” “邈邈。”青禾惊讶。 “郡主。”她艰难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帮青禾郡主拿药去了,她看了看手中的头发,白发不断在增多,心里暗暗焦急。 “将军,我难受。” “忍着。”陆承州的声音很沉,她艰难仰头看了他一眼。 脸色更是冷的吓人,她又哪里惹他了,“郡主,我难受,能不能让我进你马车休息片刻。” “好啊。” “她的马车是谁都能坐的吗??”苏邈邈呵呵。 “那我走路,将军放我下来。” 陆承州非但不听,再次一颊马腹,马儿策马奔腾起来,又是一阵死去活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只手拎起,身体被甩出,再次睁眼,人已经坐在了一辆马车里。 她缓了一会撩开车帘,外面全是将士,还有并排走的马车,陆承州的身影不见了,片刻之后银砂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她跟他要了一件披风,将自己完全蒙了起来。 白发发丝逐渐越来越多,怎么会提前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这样。 第39章 不是为了救她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皇陵位于琳琅山,这里只有皇家才能进得去,此次参加祭祀的人众多,她撩开车帘,“银砂,将军是回去帮青禾郡主拿什么药?” “郡主常年身子虚弱,此次忘带药了,将军跟皇上请命折返拿药。” 然后顺便救了她,为了她违抗皇命,她还没有如此高看自己,凤千寻已经中了她的毒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了。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坐在角落,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她撩开车帘一看,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高高的台阶上是巍峨的皇家太庙,在后面便是黄陵地宫。 “姑娘,该下车了。” 苏邈邈看了看自己的白发,全白了。 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别慌,犹豫几番还是下了马车,祭祀仪式繁琐复杂,听闻后日才会举行。 一下马车,发现周围停着数辆马车,都是宗室成员,众人纷纷下了马车,上了台阶往太庙走。 和安公主搀扶着皇后率先上去了,她尽量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看。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她心怦怦跳,刚要上台阶,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魏公子还请自重。”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挡在青禾面前,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那是谁?” “丞相之子魏迟。”银砂小声开口。 那不就是和青禾有婚约之人,只听对方嘲讽出声:“自重?郡主还知道自重,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拉拉扯扯,你怕是不知道吧,如今这京中没人不知你青禾郡主放荡。” “你……”青禾郡主被气的不轻,魏迟环顾四周,再次不屑开口:“也是,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婚约在身,还恬不知耻的喜欢着别的男人。” “魏迟,若不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定不会饶你。” 由于马车遮挡,大多数人都上台阶去了,没人看到两人的剑拔弩张,魏迟面色狰狞,“怎么想告诉陆承州,他陆承州不过是一个觊觎别人未婚妻的小人,你真当我怕他。” “若是不怕当着他的面说去,还不是你不敢吗?” “啪!” 魏迟一巴掌打在了青禾脸上。 青禾婢女见此,护在她面前,“你敢打我们郡主。” “像这种女人如何打不得,我还想打你呢。” 苏邈邈看着他们吵了一会,魏迟离开了,青禾屈辱的站在原地。 苏邈邈见青禾脸上赫然印了五指印,“没事吧?” 青禾脸上闪过屈辱之色,摇头。 “这人好生胆大,竟然敢打你。” 青禾眼神微动,眸中闪过哀伤,“我父王走后,这些人便……” 她没有说下去。 “你不是有将军吗?有人欺负你告诉他便是。” 青禾看着她,摇摇头,“我不想师兄为了我得罪旁人。” 苏邈邈心想,行行行,你们互相着想。 她一个郡主任由被人如此欺负,罢了别人的事同她有什么关系。 青禾突然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邈邈拢紧披风,“没事,就是有点冷。” “师兄还在忙,要不你去你先跟着我。”青禾一脸温和。 “不用了,我去将军的住处等着便可。” 青禾亲昵的握住她的手,“不要跟我客气,刚好我身边缺个伴,你跟我走吧,就当给我解解闷。”说着还没有等她答应就拉着她往前去。 “郡主,我还是回去等着将军吧。”说着就要走,对方蹙眉看着她。 “邈邈,你怎么跟我生分起来了,走,我那有好吃的。”说着她灵动的朝着她眨眨眼。 苏邈邈心里焦急,“郡主,我内急。” “师兄到哪都带着你,看来你对他很重要。”苏邈邈要走的步子停住。 “将军只不过是身边缺个伺候的人,将我带来的。”说完她不敢再多停留,抬脚往前走去。 青禾身旁的婢女开口,“郡主,这大热天的怎么会冷呢,这青天白日穿着个斗篷,同你说话也不知道摘了去,真是太无礼了。” 青禾眸色一动,“珊瑚,别乱说话,邈邈说了她身子不适。” “等一下去看看她吧。” 苏邈邈正跟着银砂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位容色不凡端庄雍容的美貌妇人,她眸中一亮,是姑姑。 定定的看着她走近,和印象中的姑姑判若两人,脸色透着惨白,脸上并未多余神情,也并未发现她的存在,时不时掩帕咳嗽,被宫女搀扶着往前走去,她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她从身旁走了过去。 难以想象姑姑到底经历了什么,从前的肆意洒脱尽数不再。 苏邈邈内心莫名伤感起来,她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她才行,若是她过得好,她不会打扰她,可如今的姑姑看着很不开心。 回到陆承州的住处,将门关上,脱掉斗篷披风,拿过头发一看发尾全白了,秀眉蹙起,只求陆承州晚些再回来。 陆承州临近晚上才回来,夜幕降临,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没有点灯,陆承州身影出现在门口,外头透出的月光打在她身上,高大的身影陷入在黑暗里,看不清面貌,“李邈邈。” 苏邈邈浑身紧绷起来,片刻之后屋子里亮堂起来,她怕起疑,佯装刚睡醒的模样,“将军,你回来了。” 陆承州脸上冷沉,狭长的眸子盯着她身上穿着的斗篷,“大晚上的你搞什么鬼。” 说着他在桌前坐下,见他依旧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招惹他了,屋子里只剩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将军,你怎么了?”陆承州黑眸看向她。 “将军不高兴?” 对方没有回答,昏暗的房间里,一坐一站,她缓缓开口,“将军若是嫌我麻烦,可以不回去。” “什么意思?” 他冷冷问了这么一句,苏邈邈故意道:“将军不就是嫌我麻烦耽误了你的正事不开心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我,拿了郡主的药走便是,我知道我在将军心里无足轻重,也没没有奢求将军会回去救我。” “所以你便选择了勾搭他。” “我什么时候……” 第40章 怄气 当时为了下毒故意让凤千寻凑过来,在他视角看像是是她在亲他,任督二脉瞬间打通了,这就是他对她冷淡黑脸的原因。 苏邈邈就那么看着他,随即脑子飞速转动,故意道:“在将军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见个男人就往上贴,丝毫不知礼义廉耻?” 没说一个字,陆承州的脸色就沉一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我带过来,还不如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陆承州下颚紧绷,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啊,突然他噌的站了起来,。 苏邈邈吓了一跳。 “既然你那么不想看见我,我走便是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谁知陆承州拦住她的去路,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头,“将军自己想想已经误会了我多少次了,又因为多少次不信任险些将我杀了,我受够了,反正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暖床的,知道你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也从未将我当成人看。” 说着她愤怒的看着他,全身都在控制不住颤抖,脸上毫无血色? 陆承州难得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他何时不将她当人看,在她眼里他是多坏啊。 想起险些掐死她的那一次…… 对她有那么坏吗? 苏邈邈故意激怒他,没想到对方破天荒的没让她滚,她再次朝着门口靠近,陆承州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你敢出去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苏邈邈一听,内心涌出一股无名火,回头吹灭了蜡烛,在他反应不过来之际,拉开门偷偷出了门去。 陆承州起先陷入黑暗没有反应过来,看见她跑了出去,抬步就追去。 苏邈邈刚出门,刚走没多久,听见隔壁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她愣了愣,身形僵硬站定脚步。 陆承州这个时候也追了过来,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听到那些面红耳赤的声音,眼神凶狠的看着她,随即拉着她往回走,脚步很快,生怕她多听了一刻似的。 苏邈邈不想进去,进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陆承州,我想静静,你松开我。” 对方不为所动,她看着他身后,“青禾郡主。” 陆承州脚步不停,这里是男院,女人进来做什么。 “师兄。” 陆承州脸色更加阴沉了,看向了匆匆跑过来的青禾,“怎么了?” “师兄,方才我本要入睡,窗外有黑影闪过,珊瑚刚出门查看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我怕她出事了。” 青禾像是想起什么:“我今日见长胜将军一直盯着她看。” 秦虎是出了名的好色,传闻还有特殊癖好,落入他手里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苏邈邈看向方才听到动静的房间,那里好像就是秦虎的房间。 陆承州显然也想起来了,大步朝着那间房而去,回头冷冷的警告她,“别跟过来。” 只见如同煞神的陆承州踹开了方才那间房,力气之大,苏邈邈感觉门都要被踹下来了,紧接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随即是男人惊恐的叫声。 陆承州当即就将人从床上踹了下来,对着秦虎的脸就是一顿狂揍,挥下的拳头如铁般坚硬充满力量,秦虎好歹是练武之人,此刻未能动弹分毫。 秦虎被扰了好事,脸色涨的通红,“陆承州,你好大的的胆子,敢殴打朝廷官员……啊!将军饶命,别打了。” 陆承州:“皇家禁地,你岂敢如此放肆。” “将军饶命,我知道错了。” 秦虎平日里嚣张至极,面对这位煞神,他是打心眼里的恐惧,他是跟陆承州打过仗的人,最是知道他的手段,怕死了他这个疯样,不管对方为何打他,先求饶要紧,“将军,不管如何你这样殴打官员是不对的,若是此事闹大,你我脸面都不会太好看。” “郡主的婢女你都敢碰,是不是将你废了才会安分。”说着一脚往他裤裆踢去,秦虎疼的嗷嗷叫。 “我何时碰什么郡主的婢女了,陆承州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承州一愣,收回扬起的拳头,看向床上不停发抖的女人,这一看发现不是珊瑚,方才女人用被子蒙住了脸,并未看清,没想到是误会了。 他将秦虎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将军,这里不比京城,要注意着些。” “所以你什么意思?为何要打我,陆承州你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去告诉皇上。”说着就要去。 陆承州一把将人拎回来:“威武将军,这里是皇家太庙,你在此处做出此等污秽之事,若是皇上知道,你说咱们谁的罪名比较大。” 秦虎顿时沉默了,陆承州说的并无道理,顿时感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来。 “此事莫要再提,你我各自相安无事。” “将军说的是……”秦虎咬牙切齿,说话口齿不清。 “秦将军歇息吧,我先走了。”说完出房门,留下一脸愤愤吃瘪不敢吭声的秦虎,一脚踢在桌子上,结果太过用力,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陆承州面无表情出了门,“里面的人不是珊瑚。” 一时间几人脸色有些尴尬,苏邈邈偷偷看了他一眼,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先发制人,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方才那秦虎怕是要残了吧。 青禾长长松了一口气,陆承州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或许是出去了,我让银砂送你回去。” 青禾看着他不动,“师兄我真的很不安,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盯着我,我害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第41章 入皇陵 苏邈邈一听:“将军,这天色晚了,你送郡主回去吧。” 陆承州一听看向她,眸子很黑,后背莫名一凉,莫名感觉脖子一凉,他对着青禾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视线凉嗖嗖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善,他突然倾身过来,在她耳边呓语道:“回来再收拾你。” 苏邈邈浑身僵住,看见一高矮走出自己的视线,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姑娘,进去吧。” 苏邈邈猛摇头,“我惹将军不开心了,他没叫我进去,我不敢进去,我便在此处等着便行。” 银砂陪着她,“李姑娘,你带了白色发带吗?” 苏邈邈耳朵一阵轰鸣,不动声色将露在胸前的发丝藏进斗篷里,“对啊,为了看着仙气飘飘,带了白色发带。” 银砂并未怀疑她的话,苏邈邈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见银砂没有再问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夜里不冷,她就这样缩成一团,坐在台阶上,祈祷着陆承州晚些回来。 “有刺客!” 一声尖叫声响起,周围闪出许多暗卫,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来人啊,抓刺客。” 她起身,看来青禾郡主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刺客。 “救命啊,救救梅妃娘娘。” 苏邈邈一听二话不说往外跑去,银砂紧跟其后,外头全是搜查的士兵,苏邈邈朝着女眷的院子跑,边走边问,“梅妃在哪里啊,她在哪里?” 她跑进了宫女指的地方,进了屋子,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挟持着梅妃,步步后退着,身后便是窗户,手中的剑在她脖子上磨出了红痕。 为何外头那么多巡逻的士兵,这里动静如此大却没人管。 “不要伤害我家娘娘,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她。”宫女跪在一旁不断恳求着。 梅妃面无表情,好像此时同她无关一般,眸中一片死气,苏邈邈看的着急抬手,毒蝎不动声色从手里窜出,朝着刺客而去。 刺客看着怀里的梅妃,眼神一狠,就要一刀抹了她的脖子,下一刻一只黑色毒蝎悄悄爬上了刺客的手,随即毒蝎刺入,刺客尖叫一声,将毒蝎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银砂出手了,她跑过去接住梅妃要倒下去的身子,拿了绢帕捂住她的脖子,“姑……梅妃娘娘,你没事吧,你伤的这么重,得用花果敷伤口。” 花果是只有宋果有的药,梅妃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微微一怔,缓缓看向她,四目相对,梅妃没有生气的眼里逐渐瞪大,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却什么话都说了,苏邈邈用力抱紧她,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心疼不已,她的姑姑啊,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姑啊。 五年不曾见过的姑姑,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窗外又杀进来几个刺客,银砂刚解决完一个,又来一群,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苏邈邈见势不妙,刺客手里的剑朝着两人刺来,手中出现了毒药粉,手被人抓住,是梅妃,她挡在了她面前,刺客手里的剑直接穿透了她的心口处。 “不要。” 苏邈邈瞪大眼睛,一时间手脚发凉,耳朵嗡嗡响,梅妃手握住她的手,嘴角缓缓勾起,“邈邈儿……” “阿瑜。”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的剑啪嗒掉在了地上,仿佛瞬间失了一切力气般,呆呆的站在那里。 苏邈邈和梅妃被拉了起来,刺客手里的剑已然架在了两人脖子上。 “要想救他们,来皇陵。”说完刺客带着他们跃出了窗外。 太子怒吼:“追!” 陆承州带人控制好局面,回到自己的住处,见房间里没人,眉心蹙起,银砂出现跪在他面前,捂着手臂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主子,姑娘被刺客抓走了。” 陆承州眸色一变:“哪里?” 苏邈邈和梅妃被一群刺客带入了皇陵,只见皇陵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出现向下的台阶,地宫昏暗,阴风阵阵。 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前路,地上躺着几具尸体,那是守皇陵的侍卫和宫女。 看了看虚弱的梅妃,又看了看十几个刺客,她并没有把握将他们都杀死,刺客们带着两人往前行,地宫的道路狭窄昏暗,让人透不过气来,每走一段路,便会出现一道石门,她在心里头暗暗记着,刺客们像是带他们去什么地方,意图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进入了一道石门,眼前景像变得宽阔起来,里面有人已经在等着了,密室里敞亮一片,入目的是一个男人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对方眼神细长,留着长长的胡子,较为肥胖,看着就不是什么善类,黑衣人们齐齐朝着他跪了下去,“主人。” 对方缓缓转过来,她瞪大眸子,是端王。 两人被丢在了地上,她连忙将地上的人梅妃抱入怀里,对方已经晕过去了,她拿出帕子按着她的伤口,又不动声色给她喂下一颗药。 只听那端王开了口,“可准备好一切了。” “主人,太子和陆承州追过来了。” 男人坐在那,一张肥胖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太子是皇帝唯一有用的儿子,陆承州是安平的儿子?又是北冥的战神,今天便用太子和陆承州的血来祭奠我那死去的父王,他在地底下看着北冥灭亡,殊不知是何感想。” “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哈哈哈哈!” 皇室一族皆活不过五十岁,端王今年刚好四十九岁,皇帝好像有四位兄弟,在京城的亲王,只有一位,那就是端王了,此人一生并未有子嗣,看着对方阴狠的脸,心越发的沉。 端王看向下面两人她们,“这两人都是什么人?” “是陆承州的女人,还有皇帝的妃子。” 端王突然翘起兰花指指着她,“她就是陆承州的女人,带过来让本王瞧瞧那不近女色的将军喜欢了什么样的女人。” 苏邈邈被抓到了他面前,端王仔细打量起她来,狭长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长得可真美,看着碍眼极了,拿刀来,本王要在这漂亮的脸蛋划几刀。” 第42章 被困 苏邈邈心想这死变态,对方拿过被递来的匕首,闪着寒芒的匕首在眼前比划起来,“若是没了这脸,陆承州还会管你吗?” “我想看看到时候他看见你这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何等模样。” 说着手里的匕首一动,就在对方要出手之际,有什么东西窜入了抓着他的人袖子里,随即对方吃痛松开她,手里的药粉撒出,端王抬手一挡,苏邈邈趁机躲过他手里的匕首,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别动,不然同归于尽。” 黑衣从袖子里拿出一条虫子来,大家仔细一看是一条黑色蜈蚣辫,吓的猛然后退,紧接着方才被咬的两人缓缓倒了在了地上。 蜈蚣缓缓朝着苏邈邈爬去,顺着她裙摆往上,最后是进了她的袖子里,端王脸色有了裂痕,“你是谁?怎么会有蛊虫?” 一听蛊虫,众人皆惊惧的往后退,蛊能蛊惑人心,还能杀人于无形,是个人都会打心底里畏惧。 苏邈邈笑了笑:“端王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说着匕首又往前几分:“说,你们将太子和陆承州引到此处,想要做什么。” 端王表情夸张,一副很害怕的模样:“手下留情,别杀本王,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告诉你便是。” “说!” “找他们来,自然是要他们的命。”话落的同时,端王扶着椅子的手一动,有什么东西射出,她连忙往旁边一闪,堪堪避开险些射入她大腿的暗器。 不等她反应,又有暗器朝着她袭来,她偏头,斗篷帽子随之被打落,一头银发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昏暗的密室内,白皙的肤色与白发相称美的妖异至极,端王眯着眼端详她,惊讶开口:“你……是中了阴阳散之毒的人” 随即端王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犹如疯魔了一般,苏邈邈不懂这人在笑什么,疯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端王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毒怕是长宁给你下的吧,你擅长用毒,手里还有蛊虫你不是北冥之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邈邈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端王如此聪明,何不自己猜猜。” “让我猜猜你靠近陆承州的目的……” 端王突然又再次笑了起来,她真想找块抹布把他的臭嘴堵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端王从怀里拿出绣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安平真是太可恶了,怎么能给这么美的女孩子下毒,瞧瞧这满头的白发,多可怜啊。” 苏邈邈眸中带了杀气,这些人都得死,不然死的就是她,她手中出现一个小药瓶,并未反驳他的话:“你就那么自信能杀得掉太子和陆承州?” “别着急啊,今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走不了了。” 苏邈邈蹙眉,他到底做了什么,正在疑惑之际,外面传来动静,端王脸上闪着狰狞的兴奋之色:“他们来了。” 苏邈邈收起手里的药,快速将斗篷帽子带上,石门缓缓打开,一脸煞气的陆承州率先映入眼帘,他身上的气息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视线环顾一周,落在她身上,待看见她没事,眸中冰雪消融稍些,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端王,“王爷这是何意?” 陆承州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没想到会是端王,端王此人最是喜欢吃喝玩乐,整日无所事事,是京城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随后太子也赶到了,看到地上人事不省的人,声音嘶吼,“阿瑜。” 端王眯起眸子,看着太子紧张的神色,看了看地上的梅妃,“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太子怒声质问:“端王,你何故要如此。” “本王要死了,拉北冥最优秀的将军和太子给本王陪葬而已,你们不会拒绝吧。” 陆承州狭长的眸子微眯起,怒火逐渐被勾起:“就看王爷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别过来,不然削了她的脑袋。”端王慢条斯理开口,手里的剑已然架上了苏邈邈的脖子。 太子盯着他,怒吼:“为什么!” 端王浑浊的眸子眯起,脸上肉堆积在一起,眼里透着森然之气,“本王时日不多了,一人下去见父皇有些孤单,带些父皇疼爱的孙子去陪他,他一定会开心的。” 陆承州:“皇家待王爷不薄,王爷当真要做出背叛皇族之事。” 端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待我不薄,哈哈哈,你们可知我为何没有子嗣。” 陆承州等着他的下话,端王看着他,眸中逐渐染上笑意,“我根本不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无比,端王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哭了起来,“明明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可他为何就是不能多爱我一点。” “为什么他只救皇帝,为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我被烧成了废人!” 陆承州依稀记得此事,当今皇上身上有块疤痕,说是是儿时不小心被火烧的。 “听我母亲所说,你在床底睡着了,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你在床底,所以才会……” “不……不是这样的父皇他知道,他明知道我和皇上在一处,可他没有派人去找,他没有!他心里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和疯子说道理是讲不通的。 端王说的双眸赤血,泪水横流,“他知道本王废了,放弃本王了。” 端王越说越激动,整个椅子都在跟着他摇晃,“我要你们都死,我要他在地底下无法安息,我要杀了你们,今日谁都别想活着出这皇陵。” 端王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似要冲破人的耳膜,整个人疯魔如恶鬼。 陆承州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你杀不了我们。” 端王嘴角的笑意一僵,“陆承州,你过于自负,和你那母妃一样,总爱与我作对,一样令人厌恶,今日我们一起去见她可好。” “端王想死,尽管来找本将军,我满足你。” “你可曾想过进来后的后果,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陆承州身上威严尽显,霸气凛然,“走不走得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端王面目狰狞,“那就一起死。” 端王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你和你娘一样的令人厌恶,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端王后面这句说的莫名,苏邈邈敏感的神经紧绷。 陆承州手持银剑快如闪电对着端王就砍了过去,端王起身,抽出一旁刺客的剑,迎上陆承州的招式,银砂银刃乘机去救苏邈邈。 太子带着人杀过去,将梅妃救了下来,见她气息微弱,他红着眼将人小心抱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叫,“阿瑜。” 陆承州的招式霸道狠辣,端王不是他的对手,渐渐落于下风,端王见此虚晃一招,朝着苏邈邈杀了过去,苏邈邈反应不及。 第43章 救了她 陆承州速度之快手中的剑挡住了对方的剑,双剑相击,发出刺耳的声音,昏暗的密室一片厮杀。 端王被打飞了出去,嘴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陆承州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她摇头。 突然端王又一次笑了起来,“今日谁都别想走。” 说着手里有什么东西朝着陆承州袭来,苏邈邈还能没有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端王身后的石门再次打开,她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就在石门阖上的最后一秒,陆承州在最后一秒飞了进去,众人还想去追,石门已然关闭,银砂银刃急的团团转。 “没用的,一旦打开关上,就别想再打开。”太子抱着梅妃,冷静开口。 “所以我们就只能等死了吗?” “只怕端王早做全了准备,出不去了。”说着他更加搂紧了怀里的梅妃,神情温柔。 银砂银刃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这太子抱着皇帝的妃子,神情还那么眷恋…… 两人不死心的四处敲打,推敲。 苏邈邈被带着穿过了一重又一重厚重而神秘的石门。 每经过一道石门,她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揪紧一分,又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一股耀眼的光芒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眼,抬手去挡。 待适应之后,看清密室里的布局,整个密室金碧辉煌、琳琅满目,无数稀世珍宝和珍贵字画整齐有序的放置在四周,令人目不暇接。 视线缓缓移到那庞然大物身上,定睛一看,是一具散发着阴森气息的棺椁。 苏邈邈脚底攀升至一股凉意,浑身发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如纸,只见棺椁正前方供奉着一块牌位。 这里竟是先帝的墓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前方的端王还阴森森笑了起来,苏邈邈不解他到底在笑什么,心里有些发毛。 下一刻端王将那牌位一脚踢在了地上,“父皇,你在下面睡的可安稳,儿臣来陪你了。” 说着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在墓穴中乱踢乱打,将墓室里的一切都破坏不堪,苏邈邈手下摩挲着身后的石门,这端王是个疯子,看着地上的牌位这是大不敬。 突然对方朝着她看了过来,苏邈邈浑身汗毛倒竖。 端王朝着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阴森可怖的笑容,突然后背抵上什么东西,她坚硬着回头,看见了陆承州那张熟悉的脸,她一喜,莫名的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陆承州握住了她的手,苏邈邈没有停顿双手回握住他的大掌,两人心照不宣,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心安。 端王脚步停住,头也不回,他知道陆承州来了:“有你们陪我下去,父皇一定很开心,陆承州,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话落端王按下手里的什么东西,下一刻,石门缝隙飞出如雨般的暗器,陆承州抱着她躲过暗器,将她紧紧护在眼里,手里的剑朝着端王而去。 端王反应不及,剑直直穿透了他的大腿,于此同时,他又按住了身后的机关,更多的暗器飞速袭来,避无可避。 苏邈邈暗道完了,陆承州抱着她,在空中飞速旋转,手中的披风将暗器尽数挡住扫落,一个翻腾,落至端王身旁,按下了暗器机关。 陆承州还想逼问端王出口,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口黑血,下一刻没了身息。 “他起先便服毒了,看来是想将我们困死。” 突然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密室里陷入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寂静,顿时被黑暗笼罩,心猛然往下沉了下去。 苏邈邈忍着心里的害怕,想起什么,往前摸索而去,“陆承州。” 没人回应,看着周围的黑暗,后背升起丝丝寒意,脊背发凉,“你在哪里啊,陆承州。” 她一点点往前摸索,手下摸到什么,她吓的猛然收回手,想到什么又试探伸出,她握了握,好像是陆承州坚硬的手臂,感受到手下的身体是温热的,忍不住的在颤抖着,她靠近他,手摸索到他脸,“陆承州你没事吧。” 男人呼吸急促,身体僵硬浑身不停在颤抖着,苏邈邈用尽全力抱住他,轻声安慰他:“别怕,别怕,我在呢。” 陆承州看着周围有源源不断的黑暗将他吞噬,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将他遏制住,动弹不得,眼前一片五颜六色的可怕东西不停朝着他靠近,恍惚间感觉自己身处冰窖,沉重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 苏邈邈这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没事的,若是有鬼,来一个我打一个,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苏邈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的安慰他:“其实黑暗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你所害怕的那些都是假的,黑暗中什么都不会有的。” 手握着他的手,“你要想想,那些人活着都不是你的对手,死了他们还能奈你何。” 他怕黑定是杀的人太多了,才会害怕鬼,这是她的猜测,陆承州握着她的手很紧,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头顶,她耳边贴着的好像就是他的胸膛,急促的心跳声似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 她更加用力的抱紧他:“陆承州,你能听到我声音吧,其实黑暗和白天是一样的,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幻想,都是不存在的,你没有必要害怕。” 见他还是不断颤抖着,苏邈邈轻声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这是我母……亲儿时经常哄我睡觉的。” 她开始给他唱起摇篮曲:“风儿沙沙,雨水哗哗,阿玛要回家~” …… 唱着唱着,胆子不禁变大了,渐渐的陆承州的身体不再颤抖了,见有效她又唱了好几遍。 良久她声音小心翼翼的出声,“这里好像有什么机关,我们先把烛火点亮,不过也有可能会按到暗器机关,陆承州我需要你。” 说着牵住他的手,想起身,男人不动。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语气带着诱哄:“别怕,抓着我的手,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办法出去,我还不想死呢。” 说着凭着记忆在石壁上摸索了起来,手下摸到两个凹槽,她浑身一紧,“陆承州,你信我吗?” 她自言自语,咬紧牙关,按下了左边的凹槽。 “砰!” 熄灭的烛火瞬间亮起,一切黑暗瞬间消散,她长呼一口气,看向身旁的男人,捧起他的脸看了看,“陆承州,你怎么样?” 男人眼尾红的厉害,死死的抱紧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眸中一片茫然,此刻的他和那杀气凌然的煞神判若两人,“将军。” 陆承州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突然手缓缓抬起,抓起她的一缕白色发丝。 第44章 年纪轻轻有了白发 她浑身紧绷起来,僵硬的看着那缕白发,他发现了吗?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将军。” 她颤着声音开口,陆承州茫然的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将她的斗篷一点点脱下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沙哑,“你怎么还有白头丝?” 苏邈邈低头一看,发现除了这缕发丝,其他都是黑色的,她咽了咽口水,“这……我一直将它藏在头发里,没想到被将军看到了。” “你紧张什么?” “没有,我怕将军嫌弃我,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头发。” 陆承州深邃的凤眸就那么看着她,这会脸上透着病态的虚弱,“确实有点嫌弃。” 苏邈邈:“……” 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的手霸道的将她搂向他,随即唇被堵住,她还是微张嘴的样子,男人趁虚而入,轻咬,吸吮,深入,含住,苏邈邈浑身僵硬,手撑在他身前。 陆承州的吻霸道强势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仿佛急需要得到慰藉般,缠绵悱恻的勾着她的唇亲。 苏邈邈不知道他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吓得去嘴的,一旁还有棺椁和尸体,他还真是不挑地,等他松开她,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陆承州又抱着她坐了片刻,牵着她起身,将地上的牌位捡起放回原位,又将地上被端王踢掉的贡品摆放了回去。 苏邈邈鼻尖一动,鼻息间有股浓浓的烟味,预感不好,只见石门缝隙正源源不断的冒出丝丝黑烟,她脸上大变,“将军,有人在密室里点了火。” 陆成州见此,握住她的手,“定是端王的人干的,这里应该还有出口,我们找找。” 她忍着难受,这里地宫尽头,真的会有出口吗,陆承州像是看出她心里头的想法,“别怕。” 她微怔,看向他,他眸中一片坚定,确实他在,她就觉得安全感满满,两人四处找寻位置,进来的烟雾越来越多,苏邈邈被呛的直咳,陆成州拿出帕子递给她。 苏邈邈拿过捂住口鼻,渐渐的墓穴里全是烟雾,温度越来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陆承州走过来,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再坚持一会。” 她点头,密室里全是烟雾,就快看不清墓穴里的一切了,这里必定有出口,不然那些守墓人如何在这里活着。 陆承州用袖子捂住口鼻,将地上的人抱到怀里,“邈邈。” 苏邈邈好难受,烟雾直直往口鼻里钻去,快要窒息了,陆承州眸子逐渐发红,看向不远处棺椁,眸子一动,将人背起来,开始围着棺椁摸索,烟雾弥漫,全然看不见了。 他被呛的直咳,没有出口,怎么会没有,看着已然晕过去的人,内心的暴戾逐渐升起来。 “邈邈,邈邈。” 苏邈邈声音虚弱,“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路承州没有找到出口,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了,你愿意和我死在一处否?” 苏邈邈脑子混沌一片,看来真的要死了,如今的他们是彼此的依靠,没有那些身份的束缚和谎言,“我不愿意也得愿意啊,将军,我相信你。” 一句话,陆承州眸中一颤,我相信你这句话他听过无数次,这次却是不同的,他不想让她死。 在密室又找了一翻,他被呛的直咳,他一脚重重踢在棺椁上,突然棺椁朝着左移动,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台阶,陆承州没有犹疑,带着她下了台阶。 下了台阶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吊桥,吊桥的尽头立着一个黑影,对方手握长剑,犹如雕塑一般立在那里,陆承州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是个活人。 “你是谁?” 男人空灵的声音响起,“盗墓者,死。” “我并非盗墓者,我乃是镇国将军。” “不是盗墓者,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承州声音有力:“我们被端王引入墓穴,对方在密室点了火,墓穴不能再停留了,不想死就快点离开。” “墓穴要毁了?” 男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是。” “我乃守墓人,墓在人在墓毁人亡。”说着对方将剑拔了出来。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进了墓穴者,死。”话落男人朝着陆承州杀来。 陆承州背着人避让对方的杀招,交手几招便知道对方是顶级高手。他并未出手,而是一味的避让,往墓穴外跑,两人你追我赶,男人耐心逐渐被磨掉,“拿出你的实力,来跟我打!” 陆承州:“我不想杀你,自行滚开。” 男人一听,招式越发狠厉起来,“好大的口气,今日我必要取了你这盗墓贼的脑袋。” 陆承州故意激怒他:“你并没有那个实力,守墓人?我看你在墓穴关太久,人都废了。” “贼人,看剑。”男人更加气急败坏,怒不可遏起来。 陆承州并未还手,却能一一躲开对方的招数,你追我赶,不断往前,前面有亮光传来,陆承州冷笑一声,“不是要同我打吗,出来我便满足你这个要求。” 出了墓穴,眼前光景瞬间大亮,周围丛林环绕,只见身后的墓穴缓缓升起冲天的黑烟。 守墓人穷追不舍,陆承州将背上的人放下,冷眸看向身后的男人,逐渐带了杀气。 两人厮杀在一处…… 良久守墓人被踢飞了出去,陆承州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你输了,别再跟着我。” 守墓人看了看胸前的血窟窿,对方对他手下留情了,到底是什么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在墓穴待了十几年,对外面的情况并不之前,看着身后的滚滚浓烟,他艰难再一次进入了墓穴。 陆承州见此并未说什么,守墓人不会独活。 背着人往回走,额头上不断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唇色越发苍白起来,前面有水流声传来,陆承州脚下被石头一绊,险些往一旁摔去,小心的接住背上的人,让她靠着石头。 用手舀起水滴入她嘴里,苏邈邈无意识的蹙眉,他用袖子帮她擦去脸上的灰。 撕下身上的衣裳将伤口胡乱缠起来,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去拍拍她的脸,声音透着虚弱,“邈邈,醒醒。” 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陆承州的脸,她愣了愣,环顾四周,见不再是黑暗的密室,而是视野开阔的丛林,“我们没死。” 她声音有些哑,因为吸入过度烟雾的原因,嗓子有些疼,她猛然抱住他,声音里带着兴奋开心,“太好了,我们没事了。” “嗯,没事了。”陆承州回抱住她,唇角微微上扬。 突然男人闷哼一声,苏邈邈连忙放开他: “你怎么了?” 这才看见他鲜血淋漓的手臂:“你受伤了。” “守墓人伤的,没事。”话是如此说着,他额头上细汗不断,脸色也越发难看。 苏邈邈犹豫,要不要拿出药救他,如果拿出药怕他怀疑,不拿人家救了她还伤成了这样。 第45章 山洞 “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躲躲。” 她点头,将他的手横在自己脖子上,吃力的将他搀扶起来,“我们走。” 陆承州体力快要耗尽了,全身的重力都压在她身上。 她吃力的扶着他走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看了看上面好像有个山洞,要走上坡,更加吃力了,两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山洞里。 山洞不深,还算宽大,她让他坐下,“马上就要天黑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捡些柴火来,不然晚上会冷的。” “不要走太远。” “知道了。” 陆承州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走了出去,靠在石壁上,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了,半晌不见有人回来,他眉头蹙起,不会遇到意外了吧。 想到此陆承州动作比反应更快,跌跌撞撞出了山洞,“邈邈。” 没人回应,这会空中飘起细雨了,陆承州走的有些急,脚步不稳便重重倒在了地上,手上的伤口裂开,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凸起。 “陆承州。” 他循声望去,下面有个纤细的身影抱着一捆柴火吃力朝着他这边跑来,脚步急切,他松了一口气,“为何去那么久。” “等久了吧,我这不是回来了。”说着放下柴火,将他扶回山洞,把柴火放好,让陆承州用剑擦出火花,生了火。 这才发现洞外下起了毛毛细雨,有变大的趋势,洞外细雨连绵,洞内暖和无比。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我帮你包扎,我刚好带了金疮药。” 陆承州看着她那小瓷瓶,“你还随身带药。” “将军不是经常受伤吗?我就顺手带了。”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在陆承州也并未多问什么。 她将他手臂上的布条取下,露出那伤可见骨的伤口,她秀眉蹙起,将白色药粉撒在了上面,从自己的裙摆撕下一块将他的伤口细细包扎起来,包扎完才发现,手法好像过于熟练了一些,身体不自觉有些僵硬。 缓缓抬头,陆承州定定看着她,眸中情绪不明,她不经意抬头和他视线对上,两人安静对视片刻,气氛有些暧昧,她率先侧开眼睛,“也不知道太子他们脱困了没有。” 陆承州没有搭话。 片刻之后他说,“有皇上在他不会有事的。” 苏邈邈不懂,陆承州看着那火苗开口,淡声,“墓穴都是出口,皇上肯定有办法救太子。” 闻言,她脸色稍缓,太子有救,姑姑就有救,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解,“为何太子会来救梅妃?” 陆承州见她听到太子没事,蹙着的秀眉抚平,有些不悦,“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男人与女人的感情。” “你胡说什么。”苏邈邈下意识张口反驳一句。 陆承州当即脸色就铁青了,“你和太子很熟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觉得他做不出惦记自己父皇女人的事情?” 苏邈邈差点就用手堵住他的嘴了,“你别乱说,梅妃和太子定是清白的,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姑姑怕是要遭殃,太子是皇帝未来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对他如何,若是真像陆承州说的这样,姑姑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见她如此激动,陆承州的脸色越发沉了下来,鼻子里哼出一声:“李邈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苏邈邈被吼的一愣,没有细究他为何生气,“你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你敢吗?”陆承重侧眸睨着她,眼中全是压迫感与霸气。 “……”她确实不敢。 回想太子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在看…… 看来姑姑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她一定要问清楚才行,说不定就是那太子欺负了她,才会那般心灰意冷。 突然一股猛力将她扯入怀里,对上陆承州不善的神情:“太子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管?” “我自是管不了,我何时说要管。” 陆承州蹙眉,那为何听到太子喜欢梅妃反应如此之大。 苏邈邈从衣襟拿出两个红色李子,递给他一个,陆承州张嘴,她递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口,示意她吃。 见她不动,陆承州冷嗤一声,“嫌弃我?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 苏邈邈一时忘了这个人设了,将他吃剩的放进嘴里吃了,又递给他两个。 他没有接,剩下的两个果子都是她喂他吃下,气氛暧昧,他的唇时不时碰到她的手,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 片刻果子便吃完了,两人没有再说话,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拿手哈了哈气,他问:“冷?” “有点。” 闻言男人突然倾身过来:“那我们来做点别的。” 在她瞪眼的眸子下,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勾入怀里,随之张嘴吻住她的唇,嘴里全是果香味,苏邈邈反抗了一下,推开他的身体:“将军,你的手。” “无妨。” 苏邈邈忘了闭上眼睛,这才想起,如今不在府里,不用喝药,机会不就来了,看着男人紧闭的眸子,本要推开他的手,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青涩回应着他的吻。 男人见她主动,再次加深这个吻,按着她后脑的手顺着脖子往下移,划过纤细的脖颈,随即往下探。 在她身上游走,她一身闷哼,体温逐渐攀升,洞内只剩急促的呼吸声,男人的唇摩擦过耳锤,“可还记得第一次也是……” 洞里…他张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瞬间浑身紧绷起来。 他犹如巨兽将她禁锢在墙与与自己之间,吻如狂风骤雨,恨不能将她淹没,她犹如摇摇欲坠的花瓣,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欲言又止。 狂风将她裹挟,缠绕在她身上,带着她舞动…… 苏邈邈被折腾的太狠,任由她如何求饶也没用,被惹怒的小猫一气之下在他下巴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陆承州越来越不当人了,一次比一次狠,手上的伤像是不会疼的一样,丝毫不影响他发挥,反而愈加疯狂。 外面狂风骤雨,洞里火热一片,旖旎的声音不知疲倦…… 第46章 嫌弃我? 翌日 苏邈邈被鸟叫声吵醒,只见洞口被人用树叶遮挡,身旁已经没有人了,看来他出去了。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她那般卖力撩他,若能中便好了。 陆承州一点都不想当人了,看了看身上的痕迹。 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或许这次能中,想到心里头雀跃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昨晚被折腾的闷气也随之消散。 火堆还未熄灭,她又往里添了柴火,安静等着陆承州回来,片刻后洞外的树叶被拨开,陆承州高大的身影步入洞里,手里还用树枝插着几条鱼,有大有小。 上面的鳞片被拔干净了,他嘴里咔嚓咔嚓嚼着什么,“饿了?” “嗯。”她点点头,眸中带着惺忪,眼角微红。 “你吃什么?” 陆承州当着她的面,将一条小鱼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吃了起来,她惊愕,这人都不怕得病的吗。 像是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 “从前打仗还生吃蛇呢。”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条处理过的黑蛇,苏邈邈一阵愕然,这男人还真是对蛇情有独钟。 她离他远些,秀鼻微皱,娇娇气气的,圆润的杏眸透着不可思议。 陆承州蹙眉,:“又嫌弃我?” “他说的时候板着个脸,苏邈邈没说话。 陆承州开始烤鱼,将另外一个树枝递给她让她自己烤,苏邈邈接过,笨拙的学着他烤着。 离他的蛇远远的,苏邈邈知道蛇没毒,也知道蛇还能入药,但是让她吃还是做不到的,还是给病人吃吧。 苏邈邈闻了闻烤的滋滋冒油的鱼肉,眼睛亮亮的,“好香啊。” 陆承州将长条举到她面前逗她,“吃吗?” 她嫌弃的离他远些。 某人嘴角微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睨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去吃自己的鱼去了,虽说没盐,不过吃起来还是有味道的。 陆承州不悦:“你怎么不去外面吃。” 她真的拿着鱼出去吃了,她坐在石头上,鼻息间弥漫着一股泥土清香,看着周围的景像,周围树叶像是被洗过一般,上面还有雨珠,也不知道陆承州是如何抓到鱼的,河水都是污浊的。 鱼她只吃了一条,一条留给陆承州。 眼前被递过来一个竹筒,她喝掉上面的水,陆承州在她身旁坐下,她把鱼肉递给他。 他接过,随即大爷似的命令:“帮我挑鱼刺,一只手不方便。” 一只不方便,鱼和蛇是如何抓的,心里头腹诽,在心里蛐蛐她。 她顿了顿,听话把鱼肉撕下来,然后递给他,谁知男人就着她的手直接吃了,她微愣,陆承州脸色如常。 他受伤的右手无力垂着,能抓鱼却不能吃鱼,还真是奇了怪了。 陆承州吃完一条鱼,最后一下还故意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她像是被烫到般,将手藏到身后,瞪圆杏眸。 片刻后跑去洗手了,他坐在石头上看着她不停搓着白嫩的小手,顺势洗了脸,用绣帕将脸擦干净,“矫情。” 片刻后她折返回来,开始给他换药,毫不意外,他的伤口出血了,这人好像不会疼似的,昨晚那事上不知餍足,今日又早起抓鱼,不出血才怪,她将血迹擦掉,又拿出白色小瓷瓶,撒在伤口上。 她眼睑微垂,长睫犹如蝶翼扑闪扑闪的,神情认真,小脸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香一口,陆承州也确实这么做了。 谁知某人瞪圆眸子,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陆承州顿时不悦,“你再擦一个试试。” 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就想亲她,她偏头躲过,样子有些凶凶的,“将军,包扎呢,别动。” 等包扎完伤口,她说:“我们何时回去。” “这里不好吗?”陆承州说完自己都愣了愣,他既觉得这样两个人的日子还不错,勾心斗角见多了,既觉这样异常安宁,令人向往,身旁还有她陪着,好像还不错。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逐渐恢复平日里的冷漠淡然,“走吧。” 与此同时,太庙几乎乱成一团,皇陵被烧事情重大,朝中之人皆人心惶惶。 灭了一晚上的火还未灭完,太子死里逃生,镇国将军不知所踪,都在猜测路承州死在墓穴里了。 皇帝脸色肃着,眸中一点温度也无,皇陵被烧可不是小事,皇帝气的一夜未睡,他本就是迷信之人,如今皇陵被烧,可谓是怒气冲天,只恨自己没能早点了解了端王,怪他惯会伪装,没成想恨了皇室这么多年。 有人来报,皇帝不怒自威:“可找到镇国将军了。” “回皇上,密室太大,石门被烧毁,无法前行,并未寻到镇国将军,怕是凶多吉少。” “混账!”皇帝手一拍扶手,顿时下面的官员纷纷不敢出声,脸上皆为凝重之色,唯有丞相父子脸上是隐藏的幸灾乐祸之色。 “太子可醒了?” “回皇上,太医说太子吸入的烟雾过多,还未苏醒。” 皇帝的脸色难看的到极致了,一掌拍在扶手上,“查,将事情给我查清楚,一旦有和刺客相关者,杀无赦。” 青禾郡主守在皇陵前,一直抹着眼泪,“珊瑚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郡主,将军会没事的,你快别哭了。” 那日珊瑚确实是被抓走了,对方的目的便是引开陆承洲,好对梅妃下手。 陆承州救了珊瑚,对方将他引到皇帝那边去了,所以等他回来时苏邈邈和梅妃已经被抓走了。 青禾郡主死死的握着珊瑚的手,“他一定会回来,我等着他,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陆老侯爷也来了,听到陆承州失踪了,一晚上仿佛老了十几岁,脊背微弯,他看见了同样抹泪等着的青禾郡主,心情无比复杂,如果陆承州还能回来,便让他娶青禾吧,即便得罪丞相府又如何,早就得罪了不是吗。 老侯爷只求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归来,不管他要什么都给他,只要他平安归来。 心中懊悔,这么多年,他这个做父亲的太过失职,外头都在传他喜个青禾郡主,他却不曾为问过他真假。 老侯爷连连叹气,银砂走了过来,“侯爷,我们找到了将军的佩剑,人不知所踪。” 第47章 彼此依靠 老侯爷颤着手接过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剑,剑炳上面刻着州字,声音颤抖,“可有出口?” 银砂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面色凝重摇头。 老侯爷险些要站不稳,银砂急忙扶住他,声音同样有些暗哑,“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侯爷。” 老侯爷红了眼,若是承州真有什么事,他没有颜面下去见他的母亲,儿时让他受了那么多苦,害得他险些丧命,如今他真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陆承州和苏邈邈本打算要下山,下过雨的山路太滑崎岖,加上陆承州发烧了,不确定一天便能到太庙,两人便选择在山里待着,以生火的方式传递消息。 于是高高的山上出现了一缕炊烟,众人心情激动,皇帝派人前去查清楚烟雾从何而来,是不是陆承州,派了人前去找人了。 听闻山上凭空出现一缕烟雾,大家心里头都闪过希冀,青禾郡主哭着要去找人,皇帝知师兄妹感情深厚,便让她去了。 太子是傍晚醒来的,嘴里一直不停叫着阿瑜,皇后恨不得堵着他的嘴,眉宇间的疲色难掩,“他为何就对那个女人如此执着。” 一旁的嬷嬷不忘拉踩梅妃,“还不是对方手段了得,此事也怪不得太子。” 皇后闭了闭眼,“冤孽啊。” 上头之上,苏邈邈拿了帕子浸湿敷在他额头上,他躺在她的膝上,额头烫的吓人。 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红,体温烫的吓人,黑眸灼灼就那么看着她:“李邈邈。” “怎么了?”她低头问他。 她口口声声说爱慕他,可他为何感受不到呢,总觉得人就在眼前,中间却隔着很大的鸿沟,他想跨过去,可对方却丝毫不在意。 他并未说下去,苏邈邈怕走神出意外,几乎抱着他睁眼到了天亮,再次醒来,陆承州已经不在了,她蹭的起身,出去查看。 等了片刻不见他回来,他不会丢下她偷偷跑了吧,正如此想着。 刚要起身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只见他手里头拿着一只野鸡,步子稳健的走近。 他把鸡丢在她面前,“把鸡处理了。” 她没动,片刻之后小声回:“我不会。” 陆承州一听,“你怕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 她心猛跳,连忙找话补:“我家吃鸡少,我爹娘怕我干活病情加重,所以不让我干。” “小废物。” 说完陆成州拿鸡往火上一烧,拿到河边拔毛去除内脏,无比熟练。 她站在山坡上往下看着他,衣裙被风吹起,发丝随风飞舞,肌肤似雪,面容好奇,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这一幕深深扎根在他脑海里,以至于未来没有他的日子,都会想起这一幕。 苏邈邈过意不去,他手上还伤着,自己还让他照顾。 陆承州收回眼,把鸡处理好,找了根木棍把鸡穿好,带着她进了山洞,两人一同烤着鸡,香味在洞内弥漫,很香。 苏邈邈确实娇气,他们在北冥影藏这么久,还未留宿在外过,就算有也是早早备起吃食,这两日吃的味是最多的。 等鸡烤好后,陆承州撕下一大块鸡腿递给她,鸡腿不断冒着热气,她接过鸡腿,小口吃了一口:“好吃。” 陆承州见她一脸满足,还是很好养活的,娇气不过不挑食,往后跟着他出去,想必好带着。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陆承州气笑了,她什么时候都出现在往后的计划里了? 大口咬了鸡肉,两人安静吃着,她吃饭时一般不怎么讲话,安安静静的,吃饱之后手洗的干干净净的,“将军,我们现在要下山吗?” “嗯。 苏邈邈看了看他的脸色,不似昨日那般红了,看来不头晕了,两人结伴往山下走,天晴朗了一日,路不滑了。 起初是她扶着她,后来就变成了他扶着她,都是陡坡,娇生惯养惯了,她走的非常吃力,还有的地方直接爬,动作滑稽可笑。 把自己累的脸色涨红,气喘吁吁,陆承州走在她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看来真是体弱多病,这就喘上了。” 此话一出,两人脑海里都闪过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陆承州脸色有些怪异,在她面前趴下,“上来。” “不用。”她拒绝,他手上有伤还让他背,当她什么人了。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要走到平地了,她坐在较高的石头上休息,陆承州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腹轻松将人抱下来,苏邈邈瘫坐在草地上,脸上涨的通红,胸前起起伏伏的。 他在她身旁坐下,本是饶有兴致的眸子,渐渐的视线落在她起起伏伏的胸前,还有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上,心念一动,想香一口。 缓缓凑过去,呼吸靠近,唇轻轻咬出了她的,试探着探入,将人揽入怀里,他的柔软贴上他胸前,男人呼吸越发粗重,再次越发深入的扫过每个角落。 “师兄。”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邈邈如惊弓之鸟。 只见下方出现了一道白色纤细的身影,身后跟着百余将士,为首的是银砂银刃,众人脸色怪异,都撇过头去。 苏邈邈感觉自己的脸烫的不行,某人下意识往她面前一挡。 银砂声音难掩激动:“将军。” 与此同时青禾犹如飞蛾扑火般飞奔了过来,一把扑进了陆承州怀里,陆承州下意识的蹙眉,看向一旁的女人。 对方像是没看见般,走向银砂银刃,激动的问:“太子和梅妃怎么样?” 陆承州眸色有些黑。 银砂银刃齐齐回答:“他们没事,原来每一间密室都会有出口,是皇上的人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姑娘和将军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们也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当时真是太凶险了。”苏邈邈还在感叹之前的凶险。 陆承州推开青禾:“我没事。” 青禾脸上微僵,声音带了哭腔,“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离开了。” 陆承州语气软了不少,“你身子弱,路不好走,不应该乱跑。” “你受伤了。”青禾脸色微变,一脸担忧。 “小伤而已,不打紧。” “怎么会是小伤,你总是这样,师兄你能不能为关心你的人想一想,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被吓死了。”青禾语气有些激动。 众人齐齐看向两人,苏邈邈脸上并无太多神色,仿佛看着什么正常不过的事情。 “回去吧。”陆承州淡声开口。 青禾连忙小心的扶着他往山下走,“师兄,往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你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你了。” 第48章 银砂怀疑毒蝎在她手里 这话说的暧昧,旁人不理解,苏邈邈却听出来了。 苏邈邈挑眉,两人的话语一丝不落的传进耳朵里,或许她能计划着离开了。 众人一路回到太庙,陆承州去见皇帝了,听闻火已灭了,皇陵损失惨重,皇上很愤怒,将端王除去宗谱,尸首丢弃于乱葬岗,又找人诵经超度,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以示泄愤又将守墓人一律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之后,皇帝带着皇室宗亲跪了一晚上,找来如佛寺的大师前来颂经。 陆承州能活着回来,大家心里都镇定了不少,毕竟皇陵被烧,可不是小事,迷信之人将其联想到一处,难免让人人心惶惶。 陆承州便是北冥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在,他国便忌惮北冥的军事,不敢犯北冥。 皇帝一脸几日阴云密布的脸待看见陆承州,脸色稍缓。 “参见皇上。”陆承州跪下。 皇帝亲自将人扶起,“回来就好。” “陛下,臣深知你深感痛心,如今要紧便是将端王一党查出,修复皇陵,以慰先皇再生之灵。” 皇帝点头,“端王余孽皆数屠戮殆尽,修复皇陵此事不容耽误,端王余孽便交给大理寺卿去查。” “爱卿此次凶险逃生,回去好生休养。” 陆承州恭敬应是。 魏迟父子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还以为端王能除去陆承州,没成想这煞神还能杀回来,开心的太早了。 苏邈邈一直在等着陆承州回来,银砂时不时看她一眼,“怎么了?” 银砂摇头,那日毒蝎突然出现咬了刺客,银砂看的清清楚楚。 苏邈邈脑海里想起什么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这才想起那毒蝎之事,总不能杀了银砂灭口吧,这可是陆承州的贴身侍卫,瞬间感觉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银砂:“那毒蝎为何在姑娘身上?” “毒蝎?”她佯装不解。 “当时人那么多,你怎么确定毒蝎就是我的?再说了毒蝎又不是只有一个,说不定是被有心之人捡去的。”她说的轻松。 银砂自然不信,毒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捡的,那可是剧毒之物:“姑娘若是做出伤害将军之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姑娘。” 苏邈邈知道对方不会信,“我若是有伤害他之心,何必等到现在,不管你信不信毒蝎都与我无关。” 银砂没有说话,当时的毒蝎出现的太突然,他只是怀疑和苏邈邈有关而已,并无有确凿证据:“此事需得让将军来做决断,不管和姑娘有没有关系。” 她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好啊。” 这时青禾郡主从外间急匆匆赶过来,身后跟着太医,“邈邈,师兄回来可否?” 话落的同时外头传来说话声,是陆承州回来了,苏邈邈心一紧,陆承州会信她吗? 陆承州步入屋子,太医开始给他包扎伤口,把脉,“都出去吧,留下一个打下手的便可。” “我来 。”青禾郡主率先开口道,她全程都在一旁一脸紧张的看着,虽然不知道两人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陆承州是喜欢青禾的,他对旁的女子避之不及,但是对青禾却是不一样的。 等她走后,若是两人走到一处,也挺好的。 陆承州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苏邈邈,对方在出神,青禾拿出帕子刚要给他擦汗,见他视线落在苏邈邈身上,珉珉唇。 老侯爷急匆匆赶来,过于激动险些被门槛绊倒,急切的问陆承州:“可还有别的伤。” “无碍,总归是回来了。”陆承州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侯爷极力克制着,袖子下的手不断在颤抖着。 父子俩说完又没下话了,老侯爷看了看一直守在身旁的青禾郡主,又看了看外头站着的苏邈邈,两个都收了,都收了,承州院子定是要热闹了。 心里头打着算盘,顿时心里头舒心无比,两日来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他出门走到苏邈邈身边,“好好照顾将军,这次定是你在身旁照料将军,往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是。” “往后承州不会亏待了你去,好好照顾他。” 苏邈邈点头,太医从里屋走了出来,紧接着是陆承州还有青禾郡主,“将军要去哪?” “去看太子。”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微沉,“你留下。” 苏邈邈目送两道身影走远,一高一矮,连背影都登对至极。 “银砂,梅妃娘娘怎么样了?” 银砂恭敬回:“那日我们一同出来,她伤的极重,听闻已无大碍。” 心里放下心来。 厢房内 太子虚弱的靠着床头,皇后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太子脸上透着病弱的惨白,“我想去看看她。” “你疯了。”皇后将手里的药碗桌上一搁。 “你生怕你父皇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是不是连我这个母后也不顾了。” 太子脸色凝重,眸中有挥之不去的阴霾:“母后,儿臣知道你为儿臣费了不少心思,她如今伤的重,儿臣心里放心不下,母后多照看着些。” 第49章 他质问她 皇后一声冷哼:“她好着呢,放心吧。” “劳烦母后了。” 皇后心里像是带了刺一般,难受至极,不过面上却不显。 太子猛咳,皇后连忙拍着他的背:“什么都不要管了,这些日子避着些,你父皇何等聪明之人,若是被他发现端倪,后果你是知道的。” 太子眸中一片阴郁,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殿下,镇国将军来看你了。” 闻言皇后起身:“母后先走了,你好生养着。” 片刻后陆承州熟悉的身影步入殿内,太子脸上难得有了笑意:“我就知道将军福大命大,死不了。” “托太子的福。” “手伤着了?”太子视线落在他手臂上。 “小伤而已。” “听闻那日是你将梅妃抱出来的,太子如今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太子又猛咳起来,“她都快死了,你觉得我还怕那些?” 陆承州声音冷冷淡淡的:“太子还真是痴心一片,就是不知道值不值得。” 好在皇上此次并未怀疑,只当太子当仁不让为保先祖以身犯险。 “我欠她太多了,母后说她没事,你帮我照看着些,你这个万年铁树自是不会懂得。” 陆承州并未反驳太子的话,面不改色开口:“太子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话里有话。 两人四目相对,心里跟明镜似的,刺客奔着梅妃而去,巡逻的将士均被支开,对方的目的明确,像是知道梅妃对太子的重要般,“我知道你怀疑什” “刺客供词,目标是我母后,阿瑜是意料之外。” 陆承州黑眸如深潭,只听太子继续开口:“我知道你在怀疑母后,可她最是知道我对阿瑜的情感,她不会的。” 陆承州眸中闪过不屑:“当断则断,太子这样只会将她害了。” 太子自嘲一笑,“断?让你和你那邈邈姑娘断了,你可做得到?” 陆承州:“不能一概而论。” “将军做不到?” 陆承州脑海里浮现出苏邈邈的脸,良久他说,“若是哪日她威胁到我,背叛我,我会和她断干净。” 太子闻言笑了:“希望镇国将军能说到做到,拭目以待。” “冥顽不灵。”话落陆承州离开了。 太子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拿到唇边吻了吻,眼神缱绻,“阿瑜。” 想起她没有生息的眸子,太子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泛着疼,闭了闭眼,掩藏下眸中一切情绪。 另外一边苏邈邈端坐在饭桌前,陆承州在外头和银刃银砂在问话。 片刻之后陆承州迈步走了进来,他脸色如常,可他已经知道了那日的事情,两人相对而坐,她连忙给他倒茶。 她等着他的下话,可对方许久都没有开口,苏邈邈指不定他是怎么想的。 “你那日看见毒蝎了?” 她点头:“看见了,我说我不知情,将军信吗?” 陆承州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慢慢的压迫感,“毒蝎咬了刺客证明不是刺客的,梅妃常年身居皇宫,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是你的,难道是她的吗?” “将军不相信我?” 第50章 不见了 陆承州眸子似是能将她看透一般,不紧不慢开口:“是你撒谎了。” “那将军说说,我为何有毒蝎?怀疑我和刺客是一伙?” “说实话,李邈邈。”陆承州声音越来越冷。 苏邈邈打死不能承认:“毒蝎不是我的,是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和驿站刺客是一伙的,想要杀了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不管我说了多少话,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 说着说着她眸中逐渐红了,陆承州眸子一动,张张嘴:“李邈邈,别把我当成傻子,告诉我你手里为何会有毒蝎。” 她死活不认,“将军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我身上有没有毒蝎你不应该最是清楚吗,既然将军都不信我,那要杀要剐随便将军。” 一旦承认,很多事情便讲不明白了,而且陆承州还会怀疑起她的真实身份来。 陆承州眸中的眼神越来越冷,苏邈邈对上他的怒眸,“将军又想杀了我是不是,你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就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受够了,要杀就动手吧。” 男人的拳头逐渐收紧,眸中冷意越来越甚,“李邈邈。” 她眸中蓄满了泪水,啪嗒泪珠子还是掉了下来,陆承州眸子微缩,指着外面,“滚。” 她哭着走出厢房,在外闲逛着,实则往女眷厢房而去,她想去找姑姑,不能让陆承州继续怀疑下去。 身后银砂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人各怀心思,外头全是巡逻的将士,太庙戒备森严,偶有光头和尚走过。 苏邈邈瞧见前方走来一位宫女,她拦住她的去路:“你是梅妃娘娘的宫女?” 对方苦着脸,看见她有些惊讶点点头。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梅妃娘娘可好些了?” 小莲苦着脸:“我们家娘娘人是醒了,可她不吃不喝几日了,太医还在给太子看病,顾不上我家娘娘。” 苏邈邈邈一听内心焦急:“娘娘为何不吃不喝?” 宫女摇头:“我家娘娘太虚弱了,什么都不想吃。” “这不吃饭可怎么好的了。” 宫女一脸愁容,“是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邈邈道:“我想去看看娘娘可以吗?” 宫女点头,当时她家娘娘醒来第一句问的便是问这位姑娘,听到这位姑娘生死不明,她好像还挺难过的。 “姑娘跟我来吧。” 苏邈邈对银砂道:“银砂,我去看看娘娘,片刻后我便回来。” 说完不等陪他回答便跟着宫女离开了。 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你是谁?” “我是将军府的人,来看看梅妃娘娘。” 守卫冷声开口:“皇后娘娘吩咐,若是没有她的允许闲杂人等皆不能入内,快离开此地。” “我是奉将军之命来看看梅妃娘娘,也不能进去吗?” 守卫一听犹豫起来,就在这时。 “你是何人。” 苏邈邈循声望去,皇后被在宫女的搀扶着走了过来,待看清她的脸,脸上闪过惊讶:“你说你是将军府里的人?” 苏邈邈连忙给她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宫女在皇后耳边耳语了什么,皇后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原来是将军的人,梅妃身体不适,还在养病,不宜见客,先回吧。” 苏邈邈沉默,这是拒绝了。 “来人,去看看梅妃如何了,再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婢女。”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不吃不喝,伤口也不见好转,可否请个太医给她看看。”小莲当即就跪了下去。 皇后看着小莲的眼神一冷:“好你个贱婢,不好好照料梅妃,四处偷懒。” 小莲吓得连忙磕头:“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去找太医给我家娘娘看病。” 皇后身旁的宫女怒喝:“太医说了梅妃要静养,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我看是你没有照料好梅妃,推卸责任。” “不是的。”婢女哭着否认。 “姑娘回去吧,梅妃自有本宫照料。” 苏邈邈颔首,离开了。 皇后看着她背影,“看着又是一个狐媚子。” 皇后宫女附和。“将军那样不近女色都有女人了,定不是简单之人。” “梅妃那边怎么办,娘娘。” “本宫找了太医,让人悉心照料着,她自己不吃不喝同本宫无关,即便死了也是她自己没有求生欲望,一个求死的人本宫还能如何。”说着皇后便离开了。 苏邈邈觉得不对劲,皇后听到梅妃不吃不喝,不是第一时间关心她,而是质问宫女没有照顾好梅妃,苏邈邈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汗毛倒竖。 她心里不安,她要亲自去看看才行,回到陆承州的院子,就要进去之时,银砂将她拦住:“姑娘,青禾郡主在里面,将军说了你不能进去。” “将军。”她往里叫了一声,都没有回应。 屋子里,陆承州和青禾相对而坐,面前摆着膳食,“师兄,你手不方便,我来帮你。” 说着端起桌上的碗就要喂他,陆承州抬手,“我不饿。” “你一天都还未进食呢,吃点吧。” 陆承州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口拒绝,就在这时外头响起声音,青禾放下筷子,“好像是邈邈回来了。” “让她等着。” 青禾公主暗暗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这次你和邈邈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有时候我挺羡慕她的,能和你并肩作战。” 陆承州看向她,“羡慕她?她出身低微,怎能与你相比,你和她犹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禾眼中微亮,“师兄你别这么说邈邈,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苏邈邈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夸青禾就夸青禾,还不忘拉踩她,心里一声冷笑,强压下心里的不爽,“将军,我有事找你。” “师兄,要不就让邈邈进来吧。” “一点规矩没有,就让她在外等着,她虽同你天差地别,可你身上的规矩她是一点没学,本将军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越来越有恃无恐,肆无忌惮。”陆承州身上带着一股无名火。 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她的耳朵里,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里面的人不见出来,看来找陆承州是没用了,又等了片刻,她该去找谁好呢,脑海里想到一个名字。 她转身就离开了,银砂不解:“姑娘,你去哪里?” 苏邈邈回头瞪了一眼银砂:“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觉得我对你们将军图谋不轨吗?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自生自灭好了,都别管我。” 银砂被凶的没再往前,有些自责不应该将毒蝎的事情告诉将军,闹的现在两人的气氛僵硬。 话落苏邈邈朝前跑去,太子所住的厢房就在隔壁,她欲要往里走,守卫挡住她的去路:“我要见太子,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太子在养伤,姑娘是什么人?” “你告诉他我是镇国将军身边的李姑娘,有些话要跟太子说。” 皇后刚巧从里面出来便听到了这话,“又是她。” 皇后眼神眯起,声音带了冷意,“把这个女人处理一下,别让她扰了太子的清静。” “可是她是将军的女人?”宫女有些害怕。 “将军的女人,没名没分,死了便死了,将军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得罪我?”皇后语气不耐烦起来。 “太子说了谁都不见,姑娘请回吧。”守卫示意她离开。 苏邈邈只能往回折返,这太子怎么回事,不是和姑姑关系不浅吗?那日看见姑姑受伤,他心如死灰的样子不似作假。 心里头正想着事情:“姑娘,小莲叫你去后山一趟。” “小莲是谁?”眼前的宫女没见过,看着眼生。 “是梅妃娘娘的婢女,她看着好像挺着急的。” 一听是姑姑的婢女,好像确实就叫小莲来着,她没有怀疑跟了过去,一路走出太庙,跟着宫女来到她所说的后上,到了地方,并未看见什么小莲。意识到不对,她回头,谁知一股猛力将她整个人推入了陡坡。 宫女看了看周围,又往高高的陡坡往下望了望,转身离开了。 陆承州见苏邈邈一直不回来,走出了房间,银砂挫败的走过来。 “人呢?”陆承州看了看他身后。 “姑娘很生气,叫我别跟着她。” 陆承州脸上覆盖冰霜:“她叫你别跟你就不跟,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 “师兄,你和邈邈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简单两个字。 第51章 慌了 青禾:“看来是邈邈耍小性子了,我去将她找回来吧。” 陆承州没有说话,她耍小性子,分明是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当初问她可见过毒蝎,她口口声声说没有,如今毒蝎出现在她身上还不承认,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口口声声喜欢他,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无动于衷,像个木头一样,还老是惦记旁的男人。 想完这些,陆承州脸色有些黑沉,她喜不喜欢他他才不在乎,总之她是他的女人就对了。 半天不见银砂回来,陆承州有些坐不住了,对银刃道:“你去看看,他们为何这么久没回来。” 陆承州莫名坐立难安,负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夜幕降临 陆承州还是没忍住走出厢房,和回来银砂银刃撞了个正着,没看见她的身影,不悦的问,“人呢?” “将军,姑娘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陆承州:“不是才过了一个时辰吗?她能去哪?” 银砂摇头。 陆承州想起她哭着和他说的那些话,心莫名慌乱一瞬,“带着人分头快去找。” 陆承州出了厢房,看着漆黑的夜色,有些茫然,不知该去哪里找她,忽略心里的异样情绪,“快去找,这里的人她谁都不认识,往没人的地方去找。” 陆承州带着人找遍了太庙?没找到人,两个时辰过去,他神情逐渐阴沉下来,这时有人回来禀报:“将军,听守卫说今日姑娘去找过太子,而后姑娘便离开了。” 她找太子作甚? 他的脸上越发沉郁,“可看到她往何地方去了?” 对方将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陆承州又让人去东厢房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气息越发的窒息可怖起来。 “将军,太庙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姑娘。”银砂急匆匆回来禀报。 “继续找!”说着陆承州再次带人走入黑夜中。 银砂脸上全是自责内疚,银刃拍拍他的肩膀,“姑娘救了将军一命,想当初在丰山若不是姑娘,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你和将军怀疑谁都怀疑不到姑娘头上。” 说着银刃摇摇头离开了,银砂听到这些话更加自责了。 如果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只能以死明志,下定决心他步入黑夜,目光更加坚定。 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间,眼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宫女,她试图动了一下,身上哪哪都在泛着疼:“这是哪啊?” “这里是太子的住处,是太子救姑娘回来的。” “太子。”她脑子有片刻的混沌,她被骗到后上推向了山坡,那处陡坡很高,随处可见是荆棘,当时掉下去之时她胡乱抓住了荆棘被刺伤了,这会手上已经被包扎好了。 “我要见太子,劳烦通报一下。” …… 太子靠在床上,以拳抵唇咳了起来,“将军还在找人吗?” “是的,太子殿下,听说将军还去找了皇上,动用了御林军。”太监恭敬回着。 太子想起他冷声让他断了的话,带着报复性的话开口:“让他急一会也好。” “太子,梅妃娘娘那边已经偷偷让人前去了,你不必担忧。” 太子拿过太监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母后的手伸的太长了,她果然记恨着阿瑜,这次若不是那邈邈姑娘,我还怀疑不到她头上。” 想起陆承州提醒过他的话,当时他还觉得母后不敢如此大胆,没想到她真的敢,眸中闪过冷意:“阿瑜若是有什么闪失,即便是母后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后娘娘确实不该如此辜负太子的一片信任。” “太子殿下,那姑娘醒了,她要见你。”外头有宫女来禀报。 “把她带进来吧。” 苏邈邈步入屋内忍着身上的难受,对太子行礼:“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倒是你提醒了本宫。”太子虽在病中,可这院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皇后让人赶走苏邈邈的事情,意识到了不对劲,本想找她问问,没成想看见了她遇害全过程。 “可否让我去见见梅妃娘娘。” 其他的想必不用她多说,太子恐怕知晓,就看他对姑姑的情意多深,有没有到为了她敢和皇后对抗。 太子脸上带着冷意:“姑娘那日都看到了。” 苏邈邈知道,他说的是梅妃和他的事情,她心里一个咯噔,这太子不会杀人灭口吧,她装傻充愣,“太子说的是指什么?” 太子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平日就是这般对付陆承州的?” 苏邈邈不懂他为何而笑,见太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她嘴角抽了抽。 太子只要想到陆承州那被气的脸色铁青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样子便觉好笑,他也有今天。 “知道了我的秘密可是要杀头的。” 苏邈邈反问:“太子说的是什么秘密?” 太子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你为何一直要见阿瑜,据我所知你们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那日娘娘是为了我挡了一刀,如今她伤重,我自是要去见见她,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阿瑜存了已死之心,并非救她,太子心中酸涩,“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我的秘密可要守住了,不然我去找陆承州算账。” 苏邈邈见对方没了杀心:“太子殿下放心吧,我还不想死,自然不会想不开自寻死路。” 太子赞同的点点头:“聪明,今日之事还请姑娘保密,若是严查起来,怕是牵连众多。” 苏邈邈依稀能想到要杀她灭口的人是谁,她还没有自信到陆承州会为了她得罪皇后,自然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再者若是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太子救了我一命,我应当还,我自会闭紧嘴巴。” “去带她见阿瑜吧。” 等苏邈邈离开。 “殿下,你为何要救她,如今你就这样让她走了?你不怕她嘴没个把门将事情抖了出去。” “你以为今日若是我见死不救,陆承州会善罢甘休吗?他会任由幕后手伸那么长动他的人吗?” “这姑娘绝非简单之人,面对我既无一丝慌乱。” 太监赞同的点点头。 苏邈邈朝着太子行礼告退,跟着宫女去往梅妃所住的地方。 门推开,宫女带着她走了进去,屋子灯火通明,借着烛火一眼便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床前跪着那日的那个小宫女,苏邈邈急忙走了过去,床上的人短短数日,又瘦了许多,脸上惨白毫无血丝,这个样子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内心酸涩无比,梅妃看见她视线微亮,朝着她扯起一个笑容,她微微回神,朝着她行礼,“参见梅妃娘娘。” “不必多礼。”梅妃的声音虚弱。 苏邈邈问宫女,“娘娘可用膳食了?” “方才吃了一点。” 梅妃虚弱开口:“都出去,我要和邈邈说几句话。” 宫女小莲连忙带着人退出去了,门关上,苏邈邈握住她的手:“姑姑,你还好吗?你为何不愿吃喝,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想要了吗,你可是发生了何事。” 梅妃声音压低,“邈邈儿,你呢,如何跑到了这北冥,你可知若是你的身份暴露,有多危险。”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梅妃关切的问。 她摇头:“不过是摔了一跤。” 梅妃视线落在她包扎着的手上,眸子一暗。 第52章 剑拔弩张 苏邈邈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梅妃一脸不可置信,“你们可知陆承州是何等可怕之人,你既还想要诓骗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这有多危险。” “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苏邈邈中毒之事,只有几个重要的皇室之人知道,梅妃是其中之一。 梅妃脸色凝重起来,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六年过去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几乎要认不出来她。 当时还没有想出解毒办法,所以她不知道如今她说的解毒办法。 “邈邈儿,你可能对陆承州不了解,我怕你会。”万劫不复,后面的字她说不出口。 陆承州最是忌讳欺骗,听闻当初一位跟了他很多年的都尉欺骗了他,他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不曾留,还有很多苏邈邈不知道的传言,梅妃越说越激动,苏邈邈听着背脊发凉。 陆承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没有回头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姑姑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梅妃说到自己的事情,脸上全是哀伤。 “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竟那般绝望,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梅妃摇头:“邈邈儿,我没事。” 梅妃说不出口和那个人的事情,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场梦,”“邈邈儿,你就别问了。” 看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苏邈邈并未再多问,手不动声色把上她的脉象。 眉头逐渐蹙起,她的的身子很虚弱,像是一个空壳子,随时都有可能…… “姑姑,你身子怎的这般虚弱?” 梅妃摇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倒是你,万事要小心,这北冥的水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 “姑姑若是不告诉我为何绝食,我便一直待在此处。”她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般,说着一点点将她身前的纱布取下。 梅妃轻叹一口气,“那日我阻止你用毒,一是怕你暴露身份,二我是存了已死的心,可如今见到你我便想开了,除非你安全离开北冥,不然我不放心。” 苏邈邈眸中泪光微动,梅妃握住她的手,“我会好好保重身体,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万事要小心,不可鲁莽。” 梅妃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过了三日既不见伤口有所好转的迹象,还在往外渗血。 苏邈邈拿过一旁的药瓶闻了闻,眼神微变,“这药有问题,不可再用了。” 梅妃微愣,只知道饭菜有问题,没想到这药也有问题,看来皇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除掉她了,此事关系重大她不能告诉苏邈邈,会让她担心分心,她要面临的事情不比她少。 苏邈邈并未发现她的异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药粉撒了上去,小心的把伤口缠好,又将药瓶塞回她的手里。 “姑姑,你小心皇后娘娘。” 说着矮身凑到她耳边,将皇后要杀她的事情告诉了她,姑姑向来关心她,要是知道此事或许还能激励她。 梅妃瞳孔放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脸色苍白下来,她握紧她的手,“我在这里只有姑姑可以依靠,姑姑要帮我,可不能丢下我。” 梅妃握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晶莹,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姑姑,你要好好养身子,改日我来看你。” 苏邈邈想起什么,“姑姑,我记得你也会养些蛊虫吧。” 梅妃点头。 “梅妃娘娘,我先告辞了。”两人视线交汇,都朝彼此点了点头。 苏邈邈刚出房门,宫女急匆匆赶来:“姑娘,将军在外等你。” 这里住的都是女眷,陆承州不能进来。 她收拾了一番走了出去,只见外头黑压压的全是将士,手里举着火把,一片明亮,为首的陆承州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不过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可怕的气息,看见她,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她面前。 “谁叫你乱跑的!”他的声音依旧很凶,几乎是用吼的。 苏邈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这会还要被他吼,心里有些难受。 “我怕打扰了郡主和将军,出来走走。” “呵。”他在外面找她找疯了,她就轻飘飘一句出来走走。 “你果真越发放肆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见她脸上好像沾染了灰尘,下意识的抬手,对方避开他的手,“是挺好的,好到每天都想杀了我。”说完她迈步往前走去,不再理会他。 陆承州气的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他何时想要杀了她了,这女人。 将士们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居然有人敢和将军如此说话,还敢晾下将军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陆承州看着前面那个瘦弱的身影,看见了她脚步有些虚幌,阔步走向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苏邈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闭嘴。” 煞神将她一路抱回了房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迈进屋内将她不轻不重放在椅子上,低头冷冷的俯视着她,犹如审犯罪人一般:“说,去哪里了。” 明知故问:“去看梅妃娘娘了。” “还有呢?” “没有了?” 陆承州一声冷笑,“苏邈邈我的耐心有限,说实话。” “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陆承州额头青筋突突跳,眸中的怒意一点点攀升,有人看见她从太子住处出来,而后才去的梅妃那里,她又在撒谎了。 第53章 我不逼你 “脸上的伤怎么了?”陆承州这才看清她脸色不是什么灰尘,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伤的,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手握住她的手。 “怎么弄的?” 苏邈邈抽回自己的手,神情淡淡的,“不小心摔的,反正将军觉得我对你别有用心,摔死了正合你的意。” 她越说越激动起来,“从一开始将军便怀疑我,没想到如今将军还是不愿相信我,我还以为我们也算是经历了生死,你总归对我是有点不一样的,原是我多想了,将军放心,往后我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青禾郡主在将军心里的地位,用不着将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陆承州微愣,“你去找太子作甚?脸上的伤是不是和他有关?告诉我。” 苏邈邈答应了太子要保密,于是道: “反正将军又不在乎,何必管我去哪里。” 陆承州阴沉着眸子盯着她,气氛凝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声开口:“我会将事情查清楚,你若是不想说便算了,我不逼你。” 她意外,他就这么算了? 陆承州拉开门出去了,回来之后手里多了一个小药瓶子,男人面无表情在桌前坐下,二话不说就强硬的扭过她的脸,手指沾染了药膏就往她脸上涂。 苏邈邈疑惑他为何就服软,她起身与他拉开距离,“不敢劳烦将军了,我先出去了。” “站住。” 苏邈邈没有听他的话,直接将门拉开便出去。 外头银砂银刃见到她,有些踌躇,特别是银砂,“姑娘,此事不怪将军,是我将事情告诉了将军,他才会……” “她才会二话不说怀疑我,他总是这样,我也是个人,我受够了。” 陆承州听着外头的话,难道他真的错怪她了?黑眸越发幽深起来。 苏邈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银砂道:“姑娘,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将军他很……” 门被拉开,陆承州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给了银砂一个眼神,随即对苏邈邈开口,“进去给本将军缝衣裳,衣裳扯坏了。” 话落他迈步走了,片刻之后银砂回,“将军应该是去找太子了。” 苏邈邈安静坐着片刻,还是进屋去了,陆承州的外衫袖子破了一个口子,口子还不小她找了针线给他缝补衣裳,渐渐的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 陆承州还没有回来,她便已经睡着了,男人跨进屋内,走到桌前,轻手轻脚把人抱到了床上。 从身后揽住她,脸在她颈窝嗅了嗅,熟悉的淡淡幽香随之传来,闭上眼睛。 第二天众人要返回京都,皇陵被烧,大家人心惶惶,皇帝自然要回去稳定大局,安抚民心,祭祀之事推后。 陆承州要护送皇帝回去,苏邈邈一人坐上马车,外头传来说话声,她撩开车帘,就见青禾郡主站在外头,“我一人有些孤单,我能和邈邈一起回去吗?” 银砂看向苏邈邈,她点点头,“郡主要和我一起坐,我求之不得呢。” 青禾再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前,青禾郡主像是想起什么,“邈邈能和我说说,你和将军此次都遇见了那些困境吗?” 苏邈邈笑了笑,“我们逃出墓穴后便找了个山洞避雨,住了两日,本想早些下山,将军身子不适,我们便又停留了一日。” 青禾郡主点头:“原来是这样,邈邈我还没有好好了解过你呢,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苏邈邈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我家中就剩我一人了。” “原来是这样,好在你如今跟在我师兄身边伺候,不用再怕颠沛流离了。” 苏邈邈等着她的下话,青禾郡主像是想起什么,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忧伤,“邈邈我知道你的难处,当初我父王走的时候,我如何也接受不了,是师兄将我从京都带去了边关,我才得已见他最后一面,还好有师兄在,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来。”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郡主和将军感情深厚,旁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青禾拿帕子擦了擦泪珠子,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苏邈邈更好奇,既然他们互相喜欢,为何等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在一起,只听他再次开口。 “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走不出来了,是师兄帮忙料理我父王的后事,而后他为了给我父王报仇,不顾自己安危独自一人夜袭敌军军营,杀了那匈奴之王。” 苏邈邈安静听着,青禾没必要同她说这些,这倒是显得过于刻意,“郡主,我知道你和将军的感情非同一般,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应该去和将军说。” 青禾脸色微变,“邈邈,你误会我了,听你说到家人,我也想起我父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苏邈邈点点头,“郡主不用激动,我知道的。” 手突然被握住,“邈邈,我是真你想和交朋友的,我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莫要同我计较。” “郡主折煞我了,你愿意和我交朋友,是我的福气。” 青禾闻言笑起来,笑容真诚,“往后我会常来找你玩,邈邈可不能嫌我烦哦。” “不会的。” 苏邈邈心里暗暗盘算着,离两人行房已经过了三日,算好时间,如果幸运的话这次应该能怀上了。 将近半日才回到府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回到府里等待她的便是一碗避子汤,她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碗,不动。 上置位坐着老太太,面容冷肃,“这药虚得喝,不然以后受苦的是你自己。” 老夫人的嬷嬷也跟着在一旁附和劝着她:“是啊姑娘,老太太这是为了你好,听话会少受些苦头。” 第54章 让他娶青禾 这老夫人还真是不死心,看来这药非喝不可了,只能等着以后慢慢想办法了,这老太太精明的很,耍些小手段自然瞒不过她的耳目。 回到自己的院子,苏邈邈便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了,这药是熬出来的,那熬药之时或者送药之时,她就有机会动手脚,看来她得寻求帮助了。 她走到墙角,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蜈蚣放在了墙上,蜈蚣爬入墙的缝隙,片刻后没了影。 皇宫 陆承州扶着太子去了他的宫殿,太子脸色还是不太好,“对了,本宫要给你看样好东西。” 片刻后太监端着一个小锦盒来,太子神秘兮兮的打开。 陆承州眸子一缩,将锦盒里的毒蝎拿起来看了看,语气严肃:“哪里来的?” “本宫忘了告诉你了,阿瑜会练些蛊毒,这蝎子便是她的,此次去皇陵这毒蝎功劳不小,我便偷偷让人收起来了。” “梅妃会炼蛊,我怎么不知道。”陆承州犹疑着问。 “你忘了,她是宋国之人,这宋国人擅长用毒,练蛊,阿瑜会很正常。” 太子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她只告诉了她最亲近的人,将军自然不知道。” 陆承州心情复杂,久久不能平复心里头的情绪,他既真的误会了她,太子得意的样子令他不爽, “你就不怕哪日这蛊用到你身上吗?”陆承州不紧不慢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嗤笑一声,“阿瑜不会伤害我,她虽恨我,可她不会杀了我。” “太子这般自信。” 太子一说到梅妃神情便温柔下来,认真的对他道:“感情需要互相信任,不然走不长远,知道将军不懂,不懂的事情尽管来问我。” 陆承州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揶揄。 “太子若无事,我便先走了。”说完陆承州急匆匆离开了,太子将他方才的脸上的裂痕尽收眼底。 收起笑意,要是哪日陆承州知道他骗了他,不会杀了他吧,罢了,阿瑜好不容易主动求和求他帮忙,怎么能不帮呢。 陆承州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说是去军营了,直到第二日傍晚他才回到家中。 陆承州步入屋内,没看见熟悉的人,问硬水:“人呢?” “姑娘在绣香囊呢,我去叫她。” 是给他绣的,知道讨好了,开窍了? 陆承州心里头两日来的郁结消散不少,闻了闻身上的汗臭味,步入屏风后去沐浴了,苏邈邈迈进屋子里,知道他有先沐浴的习惯,便安静等着他出来。 陆承州只着了终于出来,走到桌前坐下,命令道:“来给我换药。” 她听话的走过去,开始帮他取纱布换药,陆承州手里头端着一杯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陆承州看了她一眼,女人神情透着疏离,才一日不见,倒成了陌生人了,陆承州手穿过他的腰将人揽入怀里。 苏邈邈在他怀里扑腾了一会,惊愕的看向他。 对方好整以暇低眸睨着她,抬手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突然叫她,“李邈邈。” 她小声回,“嗯。” 陆承州从和人道歉过,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想了半天措辞,“此次毒蝎之事虽说是我误会了你,但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比如?” “你并未好好同我解释,语气很是恶劣。”什么叫就知道她不会信她,什么叫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诸如此类的话语。 “所以呢?将军想说什么?” 陆承州低头看着她,喉结微滚,“往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将军是说,往后不会在误会我了,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陆承州并未看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苏邈邈内心发笑,看着他板着的脸,“还有吗?” “你往后不要随意揣测本将军的心思,不然绝不轻饶。” “将军说的是指什么,若是将军不明说,我怕哪日又惹将军不快了。” 陆承州低头睨了她一眼,苏邈邈怕他反悔,连忙安抚,“我知道了,既然将军不会在随意误会我,那我也不会在随意揣测将军的心思。” 两人达成共识,她想要从他怀里起身,陆承州揽着她的细腰不放,张了张嘴,像是难以启齿,最后某人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板着个脸。 苏邈邈从他怀里起身。 帮他包扎着伤口,突然脸颊贴上柔软的唇,她一愣,仰头对上男人灼灼的目光,他眸中比往日温柔太多,有些不习惯,她率先侧过了眸子。 陆承州见她避开自己的视线,强硬的将她脸掰向自己,“李邈邈,本将军可以相信你,但是你也不能骗我,背叛我,懂了吗?” 说着男人直直的望进她的眸子里,语气里的强势霸道带着认真,她长睫一眨。 “若是……” 她还没有说下去,陆承州眸子越发沉郁:“我会杀了你。” 她咽咽口水,很清楚的看见了他眸底的偏执和杀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扬起一个明艳至极的笑容,“将军放心,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得到她的肯定,他的眸中的冷意逐渐消退,苏邈邈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陆承州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循序渐进,深入辗转。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腰上被他大掌禁锢着压向他,片刻之后她被双眸水润,红唇臃肿,彼此呼吸交融,脸近在咫尺。 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一点点往上,整个身子被他禁锢于双臂间,避无可避。 她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眼神一眯,媚眼如斯,吐气如兰:“将军。” 有意无意的撩拨,最是勾人。 某人已经箭在弦上,见小女人缓够了,他再次低头,将她的呼吸尽数剥夺。 老太太的院子还亮着灯,面前端坐于老侯爷,母子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老侯爷放下手里的茶盏,“他喜欢那青禾郡主,便成全了他吧。” 老太太一听,脸色严肃下来,“你糊涂了吗?丞相和承州的关系已经僵持够久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去想想如何帮他,你这是在害他,将来他在外打战,这后背留给的便是这些看不惯的他的大臣,一旦他娶了青禾,那魏家和陆家便是撕破脸了。” 老侯爷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当他怕吗?谁不知道镇国将军的势力,即便撕破脸,区区丞相不足挂齿,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成全他,不要再拘着他了,让他娶青禾吧。” 第55章 讨好 老夫人听着这些话,坚决不同意:“你到底在想什么。” “总比他一辈子不娶为好,这些年他一直不娶,不就是一直在等着青禾吗?成全他们吧。” 老太太没有说话:“那青禾郡主配不上我家承州,他值得更好的。” “听闻这些她身子病弱,门都不怎么出,就这样一个女人你指望她能把侯府操持好。” 老侯爷犹豫再三开口:“我知母亲如今年纪大了,若是操持侯府过于劳累,这掌家之事便交给二房吧,承州将来要去自己的将军府住,他的妻子要操持也是操持将军府。” 老太太脸上越发的沉:“这掌家之权若是真的交给二房,你我母子早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你可曾为侯府想过,你糊涂我也不会跟着你犯糊涂。”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老侯爷轻叹一声,“母亲,承州已经二十有四了,该娶妻了。” 说完这句话老侯爷便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床上的交叠的身影明明灭灭,絮乱的呼吸伴随着女人的哼唧声,直到半夜才消去 本以为就此结束了,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人被抱在浴池里,脸正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继续装睡。 头顶响起一声低笑,接着胸前一疼,男人带着兴味的声音响在头顶,“装?” 说着魔爪在身上游走,苏邈邈吃痛,恼怒的睁开眼睛,仰头瞪着他,“将军不打算睡了吗?”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浓浓的不满意味,她将香肩以下的细腻肌肤隐没在水中,圆润的眸子像是被欺负过的小兽泛着红,脸颊被浴池的热气氤氲的更加粉嫩,唇入花红,娇艳欲滴,陆承州体内一热,低下头。 苏邈邈捂住他的唇,看着男人立体的五官染上妖异的情欲,眸中微红,里面的侵略性霸道让她心有些慌,手比脑子更快,“将军,该歇息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灼灼盯着她的脸,意图明显,身子更加的贴紧了她,强势的雄性气息将她包围,眸中的强势侵略不加掩饰。 下一刻她被抵在浴池旁,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唇便被堵住了,“还早。” 断断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水声荡漾在房间里,不知餍足,连空气都带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苏邈邈真后悔,怎么就醒了呢,真不是时候。 翌日 苏邈邈睡到下午才起来,床上空空如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惊呼一声,连忙爬坐起来,这才发现身子越发酸软,暗骂陆承州,越来越不当人了,她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早知道昨晚就不勾他了。 银水跑进来伺候她,红着个脸,“姑娘,我来给你洗漱。” 银水看着她锁骨上的痕迹,不敢抬头,将军平日看着高不可攀,没成想既这般不知节制。 “将军呢?”苏邈邈打着哈欠问,神情越发慵懒,娇媚横生,越发娇艳欲滴了,银水心里头赞叹,也就这样的姑娘配的上将军。 苏邈邈不知道小丫头心里头的想法,不解的问,“银水,你老盯着我做甚。” “姑娘好看。”说着把自己给说脸红了,苏邈邈看的好笑,捏捏她肉肉的脸颊,“银水也很可爱啊。” 银水羞红了眼,就在这时陆承州从外头进来,看见这一幕,黑眸看了她一眼,拿过桌上的书,离开了。 苏邈邈下床吃了饭,在院子里活动着,银砂讨好的端来点心茶点,银水见自己的火被抢了,委屈的站在一旁。 苏邈邈看着局促的银砂,“你有话要同我说?” 银砂点头,“姑娘,是我害得你和将军生了嫌隙,银砂在此向你赔罪。” 她打了个哈欠,轻松道:“没事,都过去了,我那日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银砂朝着她抱拳,“多谢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过。” 银刃出现,在一旁拾掇:“姑娘,你要是不罚他,他心里头会过不去这个坎。” “罚他什么?” “罚他给我洗长袜,或者打几鞭子。” 银砂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银刃的奸计,不过还是道:“银砂愿意认罚。” 苏邈邈想了想:“那便罚你洗五日银刃的长袜。” 此话一出银砂脸色苦了下来,“姑娘你还不如打我一顿呢,他的长袜比茅厕还臭” “你血口喷人。” “说的是实话。” 苏邈邈看的发笑,打人她可做不出来,见银砂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玩心大起,“惩罚人最没用的就是用暴力,你把银刃的长袜洗了,再加上银水的。” 银水脸一红:“还有我的。” “将军在书房处理政务呢。” ‘‘将军可是忙完了?’’她问银刃。 ‘‘姑娘可以去书房找将军。’’ 苏邈邈去跟厨房要了一碗莲子粥端去陆承州的书房给他,敲了敲门,‘‘进来。’’ 里面传来陆承州的声音,她走了进去,陆承州坐于案前,面前摆着厚厚的政务,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处理公务,苏邈邈见对方没赶她,在桌前做了下来,见桌上摆放着一些厚厚的画卷,‘‘将军,这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陆承州低声嗯了一声,他也忘了那是什么了。 苏邈邈摊开一张张的画像,这才发现是一张张女子的画像,看了片刻发现都是年轻女子的画像,心里了然这是什么,将画卷不动声色放了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陆承州开口:‘‘过来。’’ 她听话起身走到他身旁,陆承州抬手将人揽入怀里,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将军,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陆承州脸埋在她脖颈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出去作甚?’’ ‘‘我在家待着太闷了,想出去走走逛逛,去吃吃京中的好酒好菜。’’ ‘‘你还吃酒?’’陆承州眼神眯了起来, 她连忙摇头,‘‘我是说给将军带。’’ ‘‘将军,你就让我去吧。’’可怜兮兮的,声音带着讨好。 陆承州低眸倪着她,片刻之后他说,‘‘去吧。’’ 苏邈邈顿时笑起来,笑容无比明艳,陆承州心情也跟着不错起来,‘‘可不能去太久,要早些回来。’’ 她点头,带着银水和银砂出了府去,刚好撞见回来的老侯爷,几人连忙朝着他行礼,老侯爷见是她,要进去的步子停下,‘‘你这是要出门去?’’ 苏邈邈点头,“遵命。” 老侯爷并未说什么,她身边站着银砂,听闻儿子很是喜欢这个姑娘,于是道:‘‘好好照顾将军,他手上有伤,诸多不便。’’ “是。” 老侯爷想了想,‘‘老夫人已经答应让承州抬你做姨娘了,你往后在府里的日子不会亏待了你去,夫人进门后同她一起照顾好将军。’’ 第56章 她不求名分?求什么 苏邈邈一愣,连忙拒绝:‘‘侯爷,我身份低微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常伴在将军左右便知足了。’’ 还以为小丫头会感激涕零感谢,没想到是这个反应,老侯爷一愣,怎么还有不求名分的? 银水银砂同样不解,将军院子里这么久以来有多少人急迫脑子给他当姨娘,姑娘既然不求名分。 老侯爷不再说,而是直接去找了陆承州,父子俩相对而坐。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侯爷兴冲冲道:‘‘我让人请了郡主来府里做客,稍后便到,你带着我她去陪你祖母说说话,你整日忙于公务许久没去看她了。’’ 陆承州细想了一下确实是如此。 老侯爷很是满意他的反应,果然说到青禾郡主,整个人都变温和了些许,“青禾郡主怕是要到了,你去接待一下人家,来者便是客。” “知道了。” 老侯爷见此满意离开了,想起方才同苏邈邈说的话,“你院子那丫头怎么回事?我让你抬她为姨娘,她说什么伴在你左右便可,不求什么名分,这是何意。’’ “呵,不求名分。”陆承州冷笑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归人家伺候你有段时间了,该给个名分了。” 陆承州出了院子,往外走去,走过抄手回廊,不经意间看见了什么。 陆庄眉和一男子相对而站,陆庄眉手里拿着一个香囊,含羞带怯的递给对方,看着那男子的眼神含情脉脉,仿佛此刻只剩两人了。 银刃在身后提醒,“将军,那是陆小姐招的上门女婿,是个书生。” 陆承州继续迈步往前而去,脑海里浮现出陆庄眉的眼神,苏邈邈说喜欢他,可他好像从未在她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眉心拧起。 思索间人已经到了府门前,片刻之后青禾郡主的马车便到了,陆承州上前,抬手,青禾搭着他有力的手臂下了马车。 青禾脸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容,“师兄。” “进去吧。”陆承州声音温和,青禾偷偷看了他一眼,眸中尽是笑意。 “今日身子如何?” 青禾回:“大夫说了,心中有郁结便会病情加重,如今我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人也越发的精神了。” 她说的是退婚之事,陆承州像是才想起什么,“为何要退婚,你从前和那魏迟不是两情相悦吗?” “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何为感情,如今我懂了,我要随心而活,不再拘束于旁人给的枷锁,我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师兄如何看。” “如此甚好。” 两人聊着已经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大老远打听见了老太太的笑声。 两人跨进门去,里头传来霍珽夸赞老太太的声音,逗的老太太合不拢嘴,待看见青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收了一半,“给郡主斟茶。” 几人坐下,青禾笑着让珊瑚给老太太送礼,“都是些补身子的,还请老太太收下。” 老太太闻言:“劳烦郡主挂心了,老婆子我身子好着呢,用不着这些。” 青禾脸色有些僵硬,随即依旧笑着,坐在一旁的老侯爷连忙打圆场,“郡主鲜少来府里,还给母亲备了薄礼,有心了。” 青禾摇头,“我该多来看看老太太才是,许久没来了。” 之后青禾有意无意和老太太示好,老太太见对方殷勤的样子,也不想陆承州落了面子,脸色缓和许多。 之后众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老太太便将他们赶走了,说是年轻人自己去玩。 霍珽兴致勃勃道:“将军,今日难得有空,好久没喝一杯了,我们去醉春风大醉一场如何。” 青禾在一旁插话:“我也去,军师说的对。” 最后三人结伴去了醉春风,此处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每日来喝酒吃菜的人数不胜数,也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三人进了酒楼,里面立刻有人出来迎接:“贵客楼上请。” 陆承州视线从大厅上扫过,时不时环顾四周,青禾见此,“师兄,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 随即对着银刃使了个眼色,银刃会意后便离开了。 霍珽命人要了一间包厢,是之前他的固定包厢,几人围桌而坐,片刻好酒好菜端了上来,青禾吃菜两人喝酒,时不时闲聊着。 霍珽道:“将军,我们许久不曾一同喝过酒了,今日不醉不归。” 陆承州手里的杯盏和他的一碰,仰头喝下,青禾郡主往陆承州的碟子里夹了一块肉,对方久久不动,只是一直在喝酒。 苏邈邈等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几乎都要抱不过来了,什么吃的用的,只要是她看一眼的银砂便抢着付钱了。 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借口上茅厕的由头,偷偷溜到一旁,将纸条打开细看了一翻,果然是小鹦鹉送来的信,他们一直暗中保护着她,心中稍安。 三人往马车走,突然她的脚步停住,前方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一身红衣,容貌妖孽,格外惹眼,对方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妖孽又来祸害人了,上次的毒这么快就解了。 银砂拔出剑挡在了她面前,凤千寻笑的妖孽,“小丫头,我来取你的性命了,时机差不多了。” 第57章 青禾的敌意 话落他手一抬,有什么东西朝着她缠来,是一根有倒刺的银链,还没有碰到他,银砂手里的剑朝着银链击过去,没成想手里的剑被缠住,两人在宽阔的街上打了起来。 苏邈邈知道对方的目标是她,她撒腿就跑了。 凤千寻见此,甩开银砂朝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银砂还想追,眼前出现两个红衣人,拦住他的去路。 苏邈邈心中直爆粗口,这个凤千寻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跑入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安静等着对方追上来。 “跑的还挺快。” 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她环顾四周没看见人,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了房顶上的男人,她猛然后退一步,“凤千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 对方悠悠一笑,“我早就说过了,等时机成熟,我便会来取你性命。” “我跟你无冤无仇,有病就去治,提醒你一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我知道你会用毒,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你的毒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雕虫小技让他躺了那么久?”她无情拆穿。 凤千寻脸上的笑意微僵,“小美人,你怎么越来越有陆承州身上那股子令人讨厌的自负了。” “不服憋着。”苏邈邈这会心情极其的差,“你为什么突然要来杀我了?” 凤千寻眸子微眯起,“因为如今杀了你就能让陆承州痛苦了。” 闻言苏邈邈和他讲起道理来,“我觉得还不够,他还是没有那么在乎我。” “怎么说?” “要是真的在乎我,便不会每日让我喝避子汤了,所以即便你杀了我,他最多伤心个一天,我要是这么死了,往后你可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得了她的了。” 凤千寻一听,突然在房顶上坐了下来,“小美人,你是在教我该什么时候杀了你吗?” 苏邈邈片刻,“其实想让陆承州痛苦,还有一个更快更有效的办法。” 凤千寻:“什么办法。” 苏邈邈故意道:“杀了你的师妹,陆承州最在乎的人不就是你的师妹吗。” 闻言凤千寻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可谓是阴云密布,“不准你提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邈邈彻底恼了,“凤千寻,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连喜欢的人都不敢直面,简直就是懦夫。” “你知道什么,你闭嘴。”凤千寻眼神如毒蛇。 “我说的有错吗?你恨陆承州,你就该去找他算账,而不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暗处,只会对我发出偷袭,不是懦夫又是什么呢?” 凤千寻的脸色可怖之极,“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苏邈邈一声冷笑,“杀了我能证明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陆承州的手下败将。” “做陆承州的手下败将不丢人,丢人的是,不能直面自己,一味的逃避,凤千寻,你就不是一个男人。” 凤千寻发出一声怒吼,带着无尽的杀气朝她袭来,许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招式混乱。 苏邈邈要的就是成功激怒他,再趁机下毒,谁知还没有动手,暗器射来,凤千寻躲避之际,一道黑影出现,眨眼睛的功夫,将凤千寻击飞,揽着她的腰出现在了房顶上。 有种风头被抢的感觉,来的真不是时候,风千寻说她的毒是雕虫小技,她想来点狠的,没想到陆承州出现了。 只听男人醇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凤千寻,看在往日情分,我不会杀了你,可你若是在敢一二再再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我不会留在情分。” 凤千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里面似有火在烧,看他被气狠了,心里头可真爽啊,多次威胁她的生命,这下算是报仇了。 “我不会就此罢休。”说完凤千寻飞走了。 “吓到了。”头顶响起他的声音。 她摇摇头,“将军怎么知道,你怎来了。” 闻到他身上有股刺鼻的味道,她凑近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喝酒了?” 陆承州抱着她下了房顶,低声道,抬步往前。 她连忙跟了上去,突然前面的男人停了下来,她的鼻子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她疼的捂住鼻子。 他回头,声音听不出喜怒,“看不出来你嘴这么能说。” 她低下头,小声回:“是他先惹我的。”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心情好像还不错,抬脚往前走去,见他要去酒楼,她停住步子,“将军,要不我先回去吧。” 陆承州想起什么,眸子一动盯着她的脸,“青禾在。” 那她更不能去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等你。” 他突然眼神凉凉的看着她,她顿时不敢动了,“那我上去坐坐也行。” 说着率先走在他前面,陆承州暗暗打量着她的神情,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眸子很暗。 两人进了包厢。 “师兄你……”看见她,青禾脸上的笑意有些许片刻的停顿,随即不动声色扬起笑容,“邈邈,你也来了。” “郡主,霍大哥。”她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来的正好,郡主有伴了。” “对啊邈邈,来坐这。”青禾拍拍自己身旁的椅子。 她听话走过去坐下,霍珽笑道:“原来将军早知道邈邈出来了,一直在找邈邈。” 她笑笑,青禾招呼她,“邈邈,吃菜。” “邈邈要喝酒吗?”霍珽突然坏笑一声。 想着来都来了,喝两杯也无妨,拿着杯盏去接,谁知手中的杯盏被抽走,对上陆承州凶巴巴的脸,“你喝得了?” 她咽咽口水,当谁没喝过似的。 “师兄,你干嘛对邈邈那么凶,会吓到她的。”青禾声音亲昵带着调侃,好像她才是那个外人一样,自从上次以后,她明睿的发觉,青禾对她好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邈邈师兄就这样,从前我们三个一同练武,我总是磕磕碰碰,你不知道他板着个脸训斥我不小心,实则关心的四处给我找药。” 苏邈邈连忙跟着附和:“将军和郡主还真是青梅竹马,令人羡煞。” “你不知道他小时候,不爱说话,总是板着个脸,每天只知道练武,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爱同我们说话。” “你们师父是谁啊?”她好奇问。 第58章 醉酒 “当今太傅便是我们的师傅,师父年事已高,人在如佛寺,我已经许久未去见过他了。 说着她看向陆承州,“师兄下次去找师父可要带我一起,我也要去看他。” 陆承州低声嗯了一声。 青禾郡主说着又往他碟子里夹菜,陆承州看向苏邈邈,对方脸色如常,一点情绪也无,淡淡的。 “师兄你还是别喝了,过过嘴瘾便行,你身上还有伤呢。” 话落突然陆承州发出一声闷哼声,“师兄你怎么了,叫你别喝酒,你非是不听,身上有伤怎么能喝酒嘛。” 说着青禾已经贴心在他身旁关心了,苏邈邈看着两人,犹如一个局外人,张张嘴,发现自己插不上话,便沉默坐在一旁,尽量不打扰他们。 霍珽:“都怪我,不应该拉着他喝酒,邈邈送将军回去吧。” 说着对上霍珽满是笑意的脸,对方还朝着她使了使眼色,她一时间不解,瞪圆眸子盯着他,霍珽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没看见将军的眼睛都要长她身上了。 “师兄,我带你去医馆吧。”青禾担心的问。 陆承州将一旁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没事,伤口有些疼而已。” 青禾:“怎么好端端会疼呢?” 霍珽:“要不将军先回去养伤吧。” 苏邈邈张张嘴,青禾率先出声,“师兄,我送你回去。” 闻言,灵机一动,她对青禾道:“劳烦郡主了,我去给将军置办点药材。” 陆承州闻言眸子射向她,随即故意和她对着干似的,“我没事,来,继续喝,不过小伤罢了,死不了人。” 苏邈邈内心腹诽,真够不怕死的,不经意间侧头和他的视线撞上,他的视线算不得友善,也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快了,悠悠叹息一口,真是受够了。 心里想着小鹦鹉他们,陆承州和霍珽又喝了起来,苏邈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然黑下来了,看来只能改日了。 霍珽和陆承州喝至天黑,陆承州依旧端坐在那,只是眸底有些红,霍珽已经口齿不清了,“将军,想当初跟着你四处征战,那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最慷慨激昂的日子,干。” 苏邈邈看着他身体要往一旁倒去,连忙拉了他一把,“霍大哥,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说着看向陆承州,这才发现对方正看着她,眸底不善,“将军,我们回去吧,别喝了。” “嗯。”陆承州声音低哑,猛然起身,身形有些晃,她想过去扶人,青禾比她更快一步,她停住脚步。 转而扶起霍珽,银刃见此连忙将霍珽提溜过去,“姑娘,你去照顾将军便好,军师交给我便行。” 苏邈邈点点头,青禾已经扶着陆承州下台阶去了,一行人走到马车旁,“师兄,你是不是头晕。” 陆承州抬手,“送郡主回去。” 青禾还想说什么,看着陆承州绷紧的脸色,珉珉唇而后走了,最后看了她几眼,“邈邈,我们改日再见。” “郡主慢走。” 只剩两人站在街边,热闹的街上人少了,街边挂起了高高的灯笼,灯火通明,陆承州抬步往前走去,脚步迈的有些快,有些晃,她连忙小跑跟上,车夫拉着马车慢悠悠跟在后面。 “将军,我们步行回去吗?” “吹吹风,清醒一下。”他的低沉的声音被风吹进耳朵里,总感觉他好像在生气。 一前一后走了片刻,陆承州身形晃了一下,她连忙上前扶住他,“将军。” 陆承州甩甩头,突然将她推开,宽阔的街道上,他眸子微红,不善的盯着她,“终于想起我了?” 苏邈邈就知道他在生气,罢了不跟醉鬼一般见识,她讨好道:“将军,我们先去车里说。” 说着去拉他,男人避开她的触碰,转身停住,等着车夫将马牵过来而后钻进了马车里。 她紧跟了上去,回想了一下,居然没想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这个煞神,马车里,陆承州手放在膝上端坐着,两人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突然她被一股猛力扯了过去,顿时跌入他的怀里,她下意识手撑在他胸前,仰头看着他,男人的眸子幽深犹如寒潭,深不见底,呼出的热气带着酒气喷洒在脸上,痒痒的。 浑身的酒气,她秀眉下意识的微粗,刚想扭过头,下巴被他扣住,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你到底要什么?” 他突然不由分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莫名的看向他,双眸子不自觉微微瞪大,“什么?” 不要名分,对钱财也是极为寡淡,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他却感受不到她的喜欢,对他更是不闻不问,陆承州发现有些看不透苏邈邈,从前觉得她心机深沉,想攀高枝,如今他才发现,她好像什么都不想要,连他也是。 陆承州眼神一点点泛上冷意,扣着她的下巴的手越来越紧。 莫名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苏邈邈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喜欢将军还要理由吗?将军如此优秀。” “说来听听。” “将军英明神武,长得好看,有权有势,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将军。” 陆承州一声冷笑,还真是敷衍,心里涌起一股不明情绪,他一把将人推开,没有再说话。 苏邈邈偷偷看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今日所做的事情,发现自己没有得罪过他,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闪过,想起他问的那句想要什么,她好像目的性太强了,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喜欢一个人的娇羞,还有吃醋,占有欲,还有关心。 青禾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缓缓开口,声音带了酸意,“将军和郡主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承州突然一声冷笑,“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第59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甩脸子 “将军何意?”她佯装听不懂。 陆承州没有回答,苏邈邈试探着坐到他身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没有说话,她抬起手摸摸他的额头,“也不烫啊,将军能否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他冷冷的答。 马车又陷入一片死寂,苏邈邈思绪复杂,她小心的扯扯他的衣袖,软软的叫他,陆承州睨了她一眼,对上她局促不安的眸子。 片刻后将人扯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苏邈邈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将军好生莫名,又不说我到底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又这般板着个脸,让人看着便心慌。” 许是醉了酒,他的眸子通红看着较为凌厉,有些凶凶的,苏邈邈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眸子深邃漆黑灼热,似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她有片刻的愣怔,心猛跳,她率先侧过脸,将脸枕在他的胸膛,“将军,我早便是你的人,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说便是。” 陆承州喉结滚动,心里中依旧很闷,不知不觉,怀里的女人已经能牵动他的情绪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有时候感觉得到了全世界,让人很满足,有时候又觉心口酸涩难耐。 “假惺惺。”方才也没见她关心过他,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陆承州越想越不快,赌气般将人推出去,看见她脸上的不解心里头更加烦闷无比了。 陆承州烦躁更甚,嘴里就说不出一句他想听的话语,“闭嘴!” 苏邈邈内心腹诽,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她同样一声冷哼,再也不理他了。 两人谁也不理谁,气氛有些僵硬。 马车到了侯府门口,她率先下了马车,身后传来车夫的声音,“姑娘你扶着将军些。” 她折返将他的手臂横在脖子上,陆承州这回没再拒绝,脚步有些晃,看来是酒精上头了,这会越发走不稳了,她吃力的带着他进了府。 一路上她累的气喘吁吁,对方大半的重量都在她身上,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将他放到床上,紧接着将他的鞋袜褪去。 “将军我去拿药给你换药。” 话落要走,腰上横上一只手,她被重重摔在了床上,随即男人高大的身形压着她,男人眸子猩红,呼吸急促,“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甩脸子。” 苏邈邈被压的喘不上来气,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我哪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将军何不直接告诉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生的什么气。” 见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可怖起来,又开始怂了,“将军,我知道错了,我给你换药好不好。”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眸中情绪万千,最后眸子一点点冷了下来,让人看不清情绪,“李邈邈,本将军不缺女人。” 说着松开她,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苏邈邈心里一个咯噔,不能把人惹毛了,于是她不管不顾跑过去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不准走。” 陆承州身形不稳,连带着两人都在左右摇晃,苏邈邈用尽全力抱着他,死活不松手,立马服软,“将军,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可好。” 说着她抬起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陆承州低头看着她,苏邈邈眸中带了水雾,“我以后都不给你甩脸子了,我再也不敢了,将军别走。” 陆承州心莫名的便软了下来,苏邈邈继续道:“我知道我粗心没有好好照顾将军,才惹了你生气,我保证,往后都不会这样了。” 她神情无比认真,还抬手做发誓状,陆承州握住她的手,突然他紧紧盯着她的脸,“你不做姨娘,你要做什么,将军夫人?告诉我。” 苏邈邈一时间沉默了,说要做将军夫人,会不会又觉得她心机深沉,说愿意做姨娘,又会不会显得她太装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能使他满意。 “将军,我们不要谈论这个了,夜已深,歇息好不好。” 陆承州将她眼里的情绪尽数尽收眼底,固执的问问着:“李邈邈,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告诉他,怕是要没完了,犹豫再三,她注意着他的脸色,犹疑着开口,“我想做你的将军夫人,我不要当你的妾。” 闻言陆成州突然莫名笑了一声,“野心可不小啊。” 怕惹他不快,她连忙道:“将军别生气,我只是说说,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将军,我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陆承州看着她,情绪不明,他突然压下来,咬住她的红唇吻了上来,她惊得后退几步,险些站不稳,男人及时拉了她一把,吻的越发深入猛烈,彼此的口腔里全是酒味。 他吻住她,步步后退,两人逐渐走到美人榻前,顺势坐在了上面,他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让她顺势跨坐在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托在她后背,压向自己。 为所欲为,苏邈邈被吻的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的瘫软在他怀里,良久他推开,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仰头发现,男人眸子迷离,里面染上了妖异的情欲,她一怔,“将军,我帮你换药。” “嗯。”嘴上应着,眸子却不离她,呼吸不稳,手也并未有松动,苏邈邈轻轻挣脱了一下,男人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去。 她身子僵硬,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子,方才他是再…缓…,咽咽口水,“将军,我去拿药来。” 陆承州松开她,顿时她便走了,一时间感觉怅然若失,凸起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深邃的眸子锁着那道身影,静静等着她走近,慵懒往后一靠。 她折返回来,“将军,把衣裳褪了。” 第60章 你节制些 男人没动,微微张开手,脸色好了许多,一副任由她摆布的样子,苏邈邈看了看下面,眨眨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视线落在他的腰带上,微微弯腰,开始捣鼓她腰上的腰带。 殊不知这个角度,男人刚好能看清她微敞开的衣襟,似雪的肌肤若隐若现,白皙的脖子全然暴露在他眼前,男人喉结一滚,刚缓和的视线又变得灼热起来。 苏邈邈正认真接着他的腰带,他突然抬手将她再一次和方才一样拉到腿上,她惊呼一声,不敢看他危险的眼神,逃避般开始给他解腰带,男人就那么看着她,好整以暇。 苏邈邈费人了半天的劲才将他的腰带打开,心里一松,谁知倚靠着的男人突然微微倾身过来,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目的性明确,她浑身僵硬起来,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脖颈,有些痒有些疼。 她微微推开他些许,“将军,换药呢,别闹。” 他真的没有进一步,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只是那眸子带着渴望,眼神仿佛看着待崽的羔羊一般,直勾勾的。 许是喝醉酒,陆承州今晚的眼神无比坦荡,一切情绪都能在他脸上看到,她加快手下动作,将他的外裳推下,接着是里衣,最后上身完全展现在眼前。 视线从他腹肌上扫过,她摸过,手感很好,劲瘦有度,看着就非常有力量,难怪一晚上都能不累。 “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瞬间感觉脸有火在烧,接下来的一句,让她差点弹走。 “你还摸过。” 苏邈邈耳朵嗡鸣响个不停,他既然知道,陆承州既然知道,谁来救救她,有没有地洞让她钻进去。 “就在昨晚。”陆承州饶有兴味的说着,她睡觉极其不老实,手脚乱放,流口水,爱说梦话,总之不雅,多次他险些把人给踹下床了。 苏邈邈听完长舒一口气,原来他说的不是之前那次,好险,将伤口缠好,正要上床去,陆承州直接将她抱起,他开始吻她。 他跪坐在床上,大掌禁锢着她的后脑勺,吻的越发深入,苏邈邈想着昨晚折腾了半夜还来,她软声道:“将军节制些?” 男人声音低哑:“我想。” “……” 随后是衣裳一件件被丢出纱帐外,最后是小巧可爱的小肚兜,片刻后暧昧的声音响起…… 翌日苏邈邈坐在桌前,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生无可恋,只要想到昨晚折腾的那些……这会感觉膝盖都有些疼,还有那不知节制的,昨晚跪了那么久,最好疼死他。 银水贴心道:“姑娘,要不你继续补觉。” “我没事。” 她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将军去哪里了?” “将军在书房忙着呢。” 她起身,膝盖有些酸疼,去了书房找人,陆承州和她截然相反,他一脸餍足精神十足,见是她,“醒了?” 她点头,“将军,我昨日本想买些脂粉,没来得及买,我今日想去买。” 陆承州抬起眸子看她,“让银水去买便是。” “不行,我要自己试了再买,银水买的怎能和我自己买的比。” “多带些人,早点回来。” 苏邈邈一喜,走到桌前,想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没想到某人侧头,她亲在了他的唇上。 下意识卡看了看外头,“将军,我走了。” 她兴冲冲出了府去,又将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逛了一遍,带着银砂银水吃了最有名的菜色,三人开开心心往回走。 马车刚走出闹市,谁知一旁有人跑过,身后有人追赶,手里的鞭子落下,女人倒在了马车旁,顿时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声。 “啊!” 银砂连忙下车前去查看,谁知一旁一个男人出现,对着地上的人就打,“别装死,起来,起来。” 银砂见此接住男人欲要落下的鞭子,将人甩开,“别打了。” 男人看了看他们马车,开始讹人,“你们撞死了我女人,你们赔银子,快点赔。” 苏邈邈听到动静下了马车查看,银砂警惕的挡在她面前,“姑娘,没事,方才这女子突然跑出来晕过去了。” 一旁肥胖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见苏邈邈的容貌打扮不像是一般人,“胡说,分明是你们把人给撞了,现在你们马车把我女人撞死了,你们要么赔银子,要么我去报官。” 苏邈邈看了看地上人事不省的姑娘,“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媳妇,我银子买来的。” 这古代买人不犯法,看样子真是被买的姑娘。 “人是你打的,鞭子就在你手里,想要讹人你怕是找错人了。”说着银砂眼神一冷。 男人被他手里的剑吓到后退一步。 银砂:“不想死就滚。” 男人粗鲁的扯起地上的女人,谁知对方猛然扑倒在苏邈邈的脚边:“姑娘救救我,他会打死我的,求求姑娘救救我。” 苏邈邈为难的看向银砂。 女人还在不停哀求着:“姑娘救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男人见此鞭子又落下,一下比一下狠,苏邈邈再也看不下去了,“住手!” 话音刚落,银砂就将男人一脚踢飞了出去,苏邈邈看向银砂,脸上尽是不忍之色,“给她赎身吧。” 起先男人骂骂咧咧不愿意,银砂给了那男人一袋子银钱,男人看了看钱袋,满意带着银子开开心心跑了,苏邈邈蹲下把女人拉起来,“这位姑娘,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女人摇头:“姑娘,求你收留我,我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求求姑娘。” 银砂见此,开始赶人,“走走,我们姑娘救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别得寸进尺。” “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女人一脸生无可恋朝着马车便撞上去,银砂眼疾手快拦住她。 苏邈邈拉住对方,银砂,“带回去行不行。” 最后在她的哀求下,女人被带回了侯府,苏邈邈对银水道:“你带这位姑娘去洗洗,将军那边我晚上亲自和他说。” 片刻之后女人出现在在她面前,容貌清丽,看着十五六岁大,眼睛格外亮,苏邈邈看了看外头:“我帮你上药吧,银水,药不够了,你去府那拿些药材来。” “好的,姑娘。” 待房间里只剩两人,小鹦鹉一把扑进她怀里:“公主。” 第61章 青天白日不像话 苏邈邈拥住她,看着她身上的伤,“没事吧?” 小鹦鹉摇头,“我没事,若是不这样怕引起怀疑。” “你受苦了。”她摸摸小丫头的额头。 “终于能见到你了,终于能在你身边伺候你了,公主,我可想死你了。”说着小丫头再次扑进她怀里。 苏邈邈顺顺她的毛,“记得要改口了,以后就姑娘了。” 小鹦鹉郑重点头:“好。” 小鹦鹉面上很兴奋,“公主,往后就让奴婢来帮你收拾那些欺负你的人。” 苏邈邈警告的盯了她一眼,“你可别露馅你会武的事情。” 小鹦鹉委屈撇嘴,猛点头,举起手作势发誓状,依赖的趴在她膝上。 苏邈邈摸摸她的头,小鹦鹉此次的身份是被买来的敌国女奴,即便陆承州去查也查不到。 与此同时陆承州听着银砂汇报。 陆承州手中处理着政务,头也不抬的问:“可查清楚身份底细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奴,被商户之人买来做妾,是个烈性子的,逃跑多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姑娘心善便将人救回来了,将军可要将她留下。” “盲目的心善可不是什么好事。”陆承州悠悠说了这么一句。 “将军的意思是?” “府里不缺丫鬟,给他一笔银子打发走。”陆承州声音不近人情,态度坚决。 银砂闻言连忙去办了,苏邈邈听到银砂的汇报,“将军在何处?” “将军正要去军营呢,这会怕是要出府去了。” 她二话不说就提起裙摆往府门口跑,终于跑出府门才看到那笔挺的身形便要上车去,“将军。” 男人步子停住,她连忙跑上前,“等等。” 跑到太着急了,险些崴脚,男人有力的臂膀拉了她一把,女人胸前起起伏伏,脸色涨的通红,陆承州看了看身后的银刃,对方立马低下头去,“跑这么急作甚?” “将军,能不能留下那个姑娘。” 陆承州:“你身边缺人伺候我便再给你找,为何要留下她。” “那姑娘太可怜了,要是将她赶走,怕是活不下去就让她留下吧。” 陆承州脸色有些严肃起来,“不行,侯府不能随意收奴婢你可懂?” 苏邈邈蹙眉,“那姑娘就是一个被卖掉小丫头,再说了我救了她,拉她于水火,心里头对我感恩,定是个忠心的,将军你就留下她吧。” 陆承州严肃着脸,没有说话,苏邈邈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劳烦将军给个话了。” 话落有些脸热,还好下人们都低着头。 陆承州严肃的俊脸,终究是有了裂痕,片刻之后,“嗯。” 银刃眸子瞪大,啥?就这么改变心意了,银刃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苏邈邈一听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容灵动又明艳,仿若周围一切光景失了色。 “咳咳。”两人立马回神,苏邈邈立马站直,这才看见老侯爷的马车也停在一旁,老侯爷从马车里下来,神情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要去军营历练军队?” “是。” “去吧,可别耽搁了时辰。” 陆承州上了马车后离开了,老侯爷往里走,“你来一下。” 苏邈邈听话的跟上他,老侯爷看了看她,心里头有些许欣慰,这儿子向来对什么事情都寡淡,没想到对这小丫头完全不同,也算是开了窍了,“你伺候将军也有些时日了,既然是将军身边伺候的人,得有几样像样的首饰。” 苏邈邈惊讶,这老侯爷关心得还得挺多,想起什么。 “他一向怕黑,夜里若是蜡烛熄灭了,你要及时点上…”接着一堆陆承州的注意事业。 说到怕黑,她小心的问:“将军为何怕黑,可是有我不知道的什么内情?” 闻言老侯爷脚步停住了,想起什么脸色带了愧疚之色。 她连忙道:“侯爷,恕我多嘴。” “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什么可不能说的。”说着老侯爷脸上无比凝重起来。 “你为何要知道?”老侯爷突然反问。 “将军声名在外,想必树敌不会少,怕黑看似小事,也可为大事,若是被人知晓他的弱点,何不能成为击打他的利器,我想帮帮他。” 老侯爷面色带了赞同之色,“他儿时曾被最信任的人关在枯井里折磨了数月,而后性情便变了,对什么什么事都变得寡淡了,性情越发孤寡,我这才将他送去了如佛寺大师的名下学武。” 这个真相让苏邈邈震惊了,陆承州此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怎么也没想到儿时还能被人折磨,“儿时不是有侯爷和公主护着他吗?” “他母亲去的早,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好他。”说着老侯爷眼眶突然红了。 苏邈邈还想继续问下去,怕不妥就没开口了。 “他最记恨背叛之人,从前……往后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老侯爷避开了那些血腥之事,还是要提醒一番,怕苏邈邈不懂事多说了几句,苏邈邈安静听着,心里头却微沉。 目送老侯爷离开,她在原地站定,好奇的种子埋下,到底谁会折磨他呢,越发好奇起来。 片刻之后好几个嬷嬷围住她,“老太太要见姑娘。” 苏邈邈因为亲了陆承州一口,便被老太太拉着念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经。 苏霜梅还在一旁帮腔不断,“这青天白日的,真是太不像话了,简直有辱斯文。” 第62章 怕打雷? 原来门口的那一幕被苏霜梅给看见了,对方立刻跑到老太太这里告状来了,此刻还不忘附和着老太太,‘‘承州是什么身份,整日被一些不懂事的给绊住了,恐哪日不会耽搁了正经事情。’’ 老太太闻言不悦:‘‘承州的性子什么样你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 苏霜梅被哽住,‘‘我就随口说说,就怕承州被人给门魅惑了去。’’ 苏邈邈安静听着两人的话,老太太将枪口对准她,‘‘你一个妾室不该这般放浪形骸,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外头的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侯府, 你这样越发放肆没有规矩,属是不该,你的规矩算是白学了。’’ ‘‘你们在屋里如何我不管,出了门给我安分些,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她听话的回。 苏霜梅再次忍不住插话,‘‘这我就说承州的女人身份不能太低,看看这闹的如此难看,什么规矩也不懂,整日缠着人,去办正经事还要追到门口,当中那般,我都说不出口。’’ ‘‘母亲,承州房里人太少了,要不就让文秀同她一块去伺候承州,秀云可比她知理数多了。’’ 老太太闻言,视线扫着苏邈邈,看着她容貌越发艳丽出尘,心里头担心向来沉稳的孙子被耽搁了正事,两人整日这般………‘‘也罢,你安排吧。’’ 苏霜梅眼睛顿时大亮,‘‘好的,我一定好好调教她。’’ 老太太再次朝着她看来,她恭敬低着头去,知道老太太心里头在想什么,她也想知道陆承州是个什么态度。 夜幕降临,雷声伴随着雨声倾泻而下,紫电破开天幕,伴随着刺耳的雷声。 陆承州今日去的晚,又被事情给绊住了,回来的较晚,屋子里还亮着烛火,灯红通明,没有看见熟悉的人,身上淋湿了一些,房间里静悄悄的。 只着中衣走出来,耳朵一动,纱幔垂下,朦朦胧胧间他的床上有人坐在那里。 陆承州只当是苏邈邈,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到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在耍什么把戏,显是去沐浴了一番,清清爽爽的回来,他撩开纱幔一看,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苏秀云穿着薄薄纱裙,一脸忐忑娇羞的着他,下一刻房间里响起一声怒吼声,‘‘谁让你进来的。’’ 苏文秀被吓得脸色苍白下来,不死心的学着苏邈邈的样子,轻声叫:‘‘将军,我来伺候将军……’’ 陆承州眸中厌恶尽显,指着外头:“伺候我,你可配?” ‘‘滚!’’ 苏文秀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身子不自觉抖了抖,屈辱的流着泪捂着衣裳跑了,外头还在下着瓢泼大雨。 银砂急匆匆跑进来,对上陆承州如冰刀般的眼神,有些不敢看他的眸子,‘‘是老夫人的安排。’’ ‘‘我最是厌恶别人碰我床褥,你不知道。’’ 银砂连忙跪下,‘‘主子赎罪。’’ 陆承州眸子眯起,‘‘下去自行领法二十大板。’’ ‘‘是。’’ ‘‘李邈邈呢?’’问这话的时候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咬牙切齿。 ‘‘姑娘去和银水他们睡一处呢。’’ 突然面前的椅子被踢倒在地,银砂吓的不轻,‘‘今日老太太突然找了姑娘训话,而后安排了那秀云姑娘来伺候将军。’’ 陆承州皱眉,阔步朝着外面走去,怒气冲冲的,陆承州到的时候,苏邈邈睡得正香,银水今晚没敢睡熟,早就听到动静了,连忙点了烛火要去查看,没想到房门瞬间被踢开,随即沉着脸的陆承州阔步走了进来。 见他神情恐怖至极,她当即就跪了下去,‘‘将军。’’ 陆承州阔步走到床前,苏邈邈刚好被刺眼的烛火照亮了,待看见男人立在床前。迷糊朝着他伸出手,‘‘将军,你回来了?’’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眸中逐渐蓄满了泪水,委屈难受的掉着泪珠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随即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哀怨的低下头去,陆承州所有的怒火尽数被熄灭了去,他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外走去。 小鹦鹉呆呆看着,原来煞神长得如此好看,目前看来,她家公主一点都不亏,开始期待以后的小主子了,指不定长得多好看。 银水瞧见她这神情,‘‘我们家姑娘好生救了你,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小鹦鹉连连点头,‘‘姐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苏邈邈被带回了房间,陆承州本要将人放在床上,想起什么,对着外头厉声喊:‘‘来人。’’ 等下人们把被褥都换了,陆承州才坐下,房间再次陷入安静,陆承州将她的下巴抬起,“哭什么?” ‘‘你脾气不是挺大吗,你就任由旁的女人进我的房间,你还能安稳入睡。’’说着扣住她的下巴,死死的盯着她的眸子。 他的声音带了质问,苏邈邈眼神哀怨,‘‘我脾气大,那还不是仗着将军对我好,老太太安排我哪里敢不听。’’ 她说的委屈,眸中渐渐蓄满泪水,陆承州瞳孔微缩,‘‘不准哭。’’ 苏邈邈搂住他的脖子,‘‘将军你对我可真好。’’ 说完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她很少主动,陆承州自然不会拒绝,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同她唇齿交缠,忘我的深吻结束,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不稳,苏邈邈担忧道:‘‘将军,老太太生气了怎么办。’’ ‘‘祖母那边我会处理。’’说到此事,陆承州的脸色有些沉,这么些年消停不久,如今又按捺不住了。 苏邈邈再次扑进他怀里,脸枕在他胸前,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其实她从他回来时便醒了,心里也有那么一丝期待,没见他碰苏秀云,心里头会莫名窃喜。 又是一声响雷,苏邈邈浑身一抖,陆承州低头看着她,“怕打雷?” “小废物。”说着男人手臂收紧,更加用力的拥紧了她,苏邈邈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陆承州身上的戾气逐渐消失殆尽。 外头雨声不断,屋子里的两人静静相拥着,“将军,老侯爷今日让人赏了我不少东西。” “开心吗?” 她点头,“开心。” 陆承州将她的笑意尽收眼底,唇角跟着勾了勾。 外头又是一声雷声响起,狂风大作,屋里的烛火瞬间熄灭,屋里一下子黑沉下来,感觉到陆承州的身形瞬间便僵硬下来了,苏邈邈抱紧男人,“将军,没事,我在呢。” 第63章 好、我不走 “我去点烛火。” 禁锢着她的人没有动,反而更加用力的收紧了手臂,耳边是他急促下来的呼吸,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别走。” 苏邈邈听话的没动,“好,我不走。” 男人双臂箍着她,声音沙哑,“给我唱歌。” 这大半夜的唱歌有些惊悚,不过她还是听话的唱起了上次唱过的摇篮曲,清灵悦儿的声音轻声响起,感觉到男人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平日里看他雷厉风行,这会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了,像个孩子一样粘着她。 唱了良久,苏邈邈嗓子都干了,她诱哄着,“将军,我们去床上睡着唱,我带着你走,牵着我。” 黑暗中没有得到回答,她试探着牵着他的手站起身,小心的蒋人拉了起来,“将军,来。” 陆承州并未有过激反应,只是手被他扣的死紧,有些疼,好在离床不远,她和陆承州截然相反,不怕黑,还能凭着记忆力将人带过去。 让他躺下,随即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怕男人害怕嘴里便没停过,“将军,你看,其实这黑夜并没有那么害怕,全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什么都没有?只是没有烛火而已。” 黑暗中的男人一点点将她抱紧,抱人好像成了他唯一的功能,苏邈邈被禁锢的有些难受,微微挣脱了一下,谁知他的手臂更加紧了,她无奈,任由他去了。 嘴里唱起摇篮曲,声音小小的在黑暗中带着极具穿透力,直击人的心脏。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睡了过去,翌日醒来身边早已没人了。 她急忙下床去看了小鹦鹉,小丫头双眸亮亮的,看了看外头小声道:“公主,原来陆承州长得真的像传说中般好看,看来他已经对公主动心了呢。” 她弹弹她的额头,“伤不疼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还有别忘了他的煞神名头。” 一盆凉水浇下来,她脸上立马正经起来,“我知道了。” 苏邈邈把避子汤的事情告诉了她,小鹦鹉认真的听着,“公主可以行动了,药的事情我来解决。” 陆承州一大早便去了老夫人那,老夫人见他脸上不好,有些忐忑,她自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让苏霜梅将人送过去,没想到她借着她的名头把人送床上去了。 “怎么想着来我这了,你不忙吗。”老太太面色温和。 陆承州看着老太太,“祖母我房里不缺人,往后别往我房里送人了。” 老太太没有说话,“我知祖母是重规矩之人,我在外打仗多年,无拘无束惯了,难免有不合祖母心意的事,我想过了,我还是搬出侯府吧。” 老太太脸色一变,知道这会真惹怒他了,急道:“承州,昨晚之事是祖母欠缺考虑了,你莫要说气话,昨晚之事往后不会再有,你且安心在府里住着便是。” 陆承州语气淡然,“祖母不必挽留,我意已决,往后我会常来看祖母。” 老太太闻言,激动的站起来,“承州万万不可。” 见他神情不容置疑,抬脚就往外走,老太太两眼一翻,开始撞晕,嬷嬷配合的朝外喊,“将军,老太太晕倒了。” 果然陆承州折返了,看了看老太太,看出对方的是在装,并未拆穿,而是对着一旁的李嬷嬷道:“好生照顾祖母,往后莫要往我院子里塞人。” 话音刚落他便阔步离开了。 陆承州回来的时候,苏邈邈在小路上等着他,昨晚下过暴雨,路上湿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前面传来脚步声,抬头就见他走了过来。 陆承州见她穿的单薄,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他说,“等过些日子我们便搬去将军府,会清静一些。” 苏邈邈瞪圆眸子,心莫名有些慌,随即想到什么,笑道:“都听将军的。” 陆承州牵住她的手,往回走,男人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并肩往前走去,苏邈邈内心复杂,心莫名有些恐慌起来。 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陆承州将人拉回来,“怎的如此没用,走个路也能摔倒。” 她沉默,陆承州道,“往后便跟随我一同早起练武。” 苏邈邈哀怨的看向他,晚上被他折腾,白天还要早起练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猛摇头。 陆承州却看着她,“现在就跟着我练。” 见他神情严肃,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苏邈邈连忙想开溜,谁知陆承州一只手就将人提溜回来,语气严肃,“跟着我练。” 她没动,男人就一直看着她,苏邈邈没法,开始跟着她扎马步,陆承州纠正她的动作,“腰背挺直,头抬起来,蹲下去。” 小鹦鹉见此以为对方在欺负自家公主,连忙跑过去,待看见陆承州的脸色,心里犯怵,想起煞神在外的威名顿时跪了下去,“见过将军。” 陆承州了她一眼,对苏邈邈道:“这就是你非要救的那婢女。” 苏邈邈乘机站直,“是的将军。” 陆承州眼神一冷,苏邈邈苦着脸继续扎马步,小鹦鹉见此,“将军,姑娘快坚持不下去了,饶了她吧。” “下去。”陆承州声音严肃,小鹦鹉顿时不敢说话了,心疼看着苏邈邈,只见她双腿都在发颤。 陆承州接过银砂递来的剑,将她的手往上一抬,“往后每日蹲半个时辰,可知晓了?” 他这个样子完全是把她当他的兵训练了,可恶的男人,简直不当人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跌坐在地,陆承州在她面前蹲下,更加确定往后要断炼她了,“好生没用,这就受不住了?” 苏邈邈无语的看着他,脸色委屈巴巴的,“将军,我不要练了行不行。” “不行,今日我要去军营,你且去看看他们如何练的,往后回来自己练。” “什么。”还要去军营,让不让人活了,她小脸绷紧瞪着他,眸中尽是敢怒不敢言,陆承州将人拉起来,“去准备一下。” 苏邈邈被银水和小鹦鹉扶到屋里,给她换了衣裳,小鹦鹉给她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方才就那么一会,手脚酸软的不行了。 第64章 你是来给我丢人现言的 苏邈邈跟着陆承州出了门,发现两人不是要坐马车去,门口停着一匹白色汗血宝马,他一踩马镫,利落的上了马,“把手递给她。” 她将手放入他的手心里,陆承州一个用力,她便跨坐在了马上,后背抵着他坚硬的胸膛,身下的马儿往前行走,身形不自觉有些晃,刚开始她有些怕,渐渐的感觉很稳便不怕了。 谁知男人突然驾了一声,马儿犹如离弦的箭般飞奔了出去,她没有准备,苏惊呼一声,惊慌失措抓住他勒着马鞍的手,脸色都白了。 头顶响起男人的闷笑声,苏邈邈嗔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颇为不满,这男人故意吓着她玩呢。 起先她还有些怕,男人的双臂紧紧护着她,渐渐的不再害怕,窝在他怀里,任由冷风吹拂着脸庞,柔顺黑亮的发丝被风吹动,时不时拂过陆承州的脸颊,痒痒的,像是拂过人的心。 马儿时快时慢,不久后便到了军营,陆承州下了马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楚河带着几位副将来迎接过来陆承州,齐声喊,“将军。” 陆承州嗯了一声,几位副将将军视线落在她身上,并未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微妙。 陆承州抬脚往前而去,苏邈邈连忙跟上,身旁经过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队伍,都会齐声和陆承州见礼,“将军。” 陆承州只是点点头,来到演练场,黑压压的将士手拿武器,井然有序的操练着,陆承州缓步走上观景台,苏邈邈跟着他们上了台阶,上了观景台,眼前一片宽阔,黑压压的将士气势磅礴,可以清楚的看清军营的布置。 “哈!哈!”将士们嘴里喊着口号,动作整齐,此般场面很是振奋人心。 陆承州和几人聊着,面容肃穆的在观景台上走了走去,看着下面操练的将士,陆承州到来后,更加激奋着将士。 整整一个时辰,苏邈邈感觉自己的腿要麻了,又不敢吱声,只能坚持着。 等陆承州要走下观景台,苏邈邈刚要下台阶的腿一软,摔在了台阶上,顿时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承州面色沉着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她脸色涨红,挣脱了一下。 慌乱看向周围的众人,对方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可她脸烧的厉害,“将军,我能自己走。” “嘴硬。” 等下了台阶,他才将她放下,苏邈邈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了,太尴尬了,太丢人了。 军营大的想必一天都走不完,战术训练,阵法演练,骑射训练,等。 走到骑射场,陆承州拿过一旁挂着的弩弓,轻松拉开绷紧的弓,拉弓搭箭,三箭齐发,正中靶心。 周围发出喝彩声,“好箭法。” 苏邈邈连远处的靶心都要看不清,陆承州是如何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而且正中靶心的,内心暗暗佩服,也跟着鼓掌喝彩,她见过最厉害的箭术便是双箭齐发,便是宋国少年将军李佑珩,也是她的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直到她要来找陆承州解毒后,那人便不理她了。 突然他的视线朝着她看来,“过来。”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会射箭?” 她摇头,陆承州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我教你。” 男人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他先是试图让她自己拉,苏邈邈自己拉不动,对上他的目光,好像在又说,你怎么这么没用一般。 苏邈邈无语,男人握住的她的手,将箭搭好,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低沉性感,“左手持弓右手勾弦,瞄准靶心。” “松。” 正中靶心,苏邈邈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将军好生厉害。” 陆承州松开她,“自己试试。” 她学着方才她的样子试了一下,半天拉不动紧绷的弓,还险些把自己给摔了,她尴尬的看向一旁的楚河他们,对方左看看右看看,假装没看见,这让她更加尴尬了。 顿时有些脸热,陆承州从她手里拿走弓箭丢给楚河,“陪我练练。” 而后几人开始比起赛,陆承州是唯一一个三箭齐发还能中靶心之人,苏邈邈在一旁的津津有味,最后在楚河等人的共维下,结束了这场训练。 陆承州往下一个训练地点走去。 楚河甩了甩手,叫苦不迭,下一个地点将士拿着银枪两两一组,在训练,看见陆承州到了,纷纷停下,齐齐喊,“将军。” 苏邈邈耳膜险些被震掉了,陆承州拿过两杆银枪,那银枪在他手中犹如两根笔,变着花样的在他手中旋转着。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杠银枪朝着她丢了过来,她慌乱去接,没想到太重,她直接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又狼狈又尴尬,有将士没忍住笑了出来,陆承州一个眼神过去,对方立马禁声了。 苏邈邈被陆承州拉了起来,将她手里银枪拿过丢给一旁的士兵,“你果真是来给我丢人现眼的。” 苏邈邈一听脸色更加羞红,嘱咐将士好好练,而后带着她往自己的营帐里走。 苏邈邈今日快站了一天了,脚下发虚,越发的没力气,走路有些吃力,突然身子腾空,她惊呼一声,“你干嘛?” 陆承州没有说话,抱着她恍若无人的进了自己的营帐,他的营帐宽大,里面摆设如一间房。 外头守着不少士兵,她更加不自然了,男人将她放在床上,“累了?” 她点头,“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承州往床上一靠,“不回。” “那我先回去吗?” 陆承州眸子悠悠的盯着她,“你回去干什么?”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陆承州不置可否,默认了。 入夜 陆承州忙到很晚才回来,她一直安静待在营帐里,他的营帐宽大舒适,床上铺着厚厚褥子,地上同样铺着厚厚的地毯。 雷声轰鸣,苏邈邈被吓了一跳,又要下雨了,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去,片刻被子被撩开,男人出现在了床前,她眸子大亮,“将军。” 第65章 换了避子汤 陆承州褪去鞋袜上了榻,很自然的将她拥入了怀里,她枕在他手臂上,外头雨声哗哗,营帐暖和无比。 “你就没有不怕的东西。”陆承州说着抬手捏了捏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有些疼,她抓住他的手让其不乱动,她抬头不满的看着他,“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将军是不是把我当你的兵了。” “把你当我的兵,是你的荣幸?你还委屈?” 苏邈邈哽住,这人真是。 “今日所见的可都记住了?” “嗯。” “往后自己每日练一个时辰,若是不练打手戒十下。” 苏邈邈顿时蔫了,不满嘟囔,“将军好生霸道。” 下巴被人捏起,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苏邈邈定定看着他,“将军生的可真好看。” 此话一出,陆承州眸子便暗了,他微微低下头,两人正好对上视线,他说:“看个够。” 呼吸交融,彼此的脸近在咫尺,苏邈邈仰头,注视着他的俊脸,看着看着某人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被咬住随即呼吸尽数被剥夺,腰上横上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彼此身子紧紧相贴。 这个吻不似平日那般凶猛,相反很是温柔,让她有些不适应。 本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谁知吻着吻着,男人的手已然探入了衣襟里不安分起来,她浑身一颤,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逐渐往下,吻越发深入,一发不可收拾。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苏邈邈连忙按住他的手,“将军,这里是军营,不可。” 他的唇贴着她的,“我想。” 苏邈邈呆滞片刻,下一刻呼吸再次被剥夺,热气弥漫开来,恨不能烧死彼此…… 苏邈邈死死咬住唇,不发出声音,某人见此,故意惹她,她气的在他的下巴上挠了一下,男人正在兴头上,怎会关心猫爪,越发放肆…… 翌日苏邈邈都不敢出营帐了,越发觉得没脸面,陆承州一大早就带着她回了侯府。 两人沐浴了一番,而后他去书房忙了,苏邈邈补觉,和小鹦鹉对视一眼,“姑娘可是饿了?” 她点头,“认床睡不着,我这腿昨日站了一日,难受的厉害。” “我去厨房端膳食来,银水你帮姑娘按按。” 小鹦鹉成功去了厨房,主子们早膳用完了,厨房里忙活的人少,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李嬷嬷,对方正熬着什么药。 她借由做饭在厨房里留了下来,暗暗注意着动静,片刻之后李嬷嬷让人将药倒了出来,她亲自端着出去了。 李嬷嬷拿着药走过拐角,谁知脚下一个不稳,药尽数撒了去,小丫鬟连忙将她扶起,“嬷嬷可有哪里不适?” “瞧我这不灵光的腿。”李嬷嬷捂着自己的腿,一脸痛苦。 “这药都撒了,你回去再倒一碗过来。” 小丫头匆匆回了厨房,没看见药罐子,药都被倒进往里摆放着,“这是李嬷嬷的药吗?” “是啊,药都在碗里头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小鹦鹉随即没有犹豫的端着药走了,小鹦鹉端起膳食紧跟其后,她和李嬷嬷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姑娘,该吃药了。” 苏邈邈看着手里的药碗,和小鹦鹉不动声色对视了片刻,她闻着是药味,尝了一口发现是甜的。 见她只喝了一口,李嬷嬷问,“怎么了姑娘。” “没事,就是这药太苦了。” “这药哪有不苦的,姑娘快些喝了。” 李嬷嬷笑着催促。 苏邈邈听话的尽数喝完,脸色有些皱巴巴的。 等李嬷嬷拿了碗出了院子,直接在碗上舔了一口,下一刻脸色一变,急匆匆离开了。 苏邈邈看着李嬷嬷的背影,“这老嬷嬷警惕的很,她可不要起疑的好。” 小鹦鹉无比自信:“这药可是大家有目共睹同一个锅熬出来的,放心吧。” “你怎么弄红糖水替换了。”苏邈邈还是觉得不安。 “我在里面加了一点料,喝起来不同,闻起来是一样的。” 她道:“不行,我总觉得不安,你跟过去看看。” 小鹦鹉见自家主子这般警惕,还是听话了跟了出去,李嬷嬷直接杀到了厨房,见灶上没了锅,“熬药的锅呢,去哪里了?” “嬷嬷,药熬完了就被端下去安置了,好像被倒掉了。” 李嬷嬷训斥道:“这就倒了,谁让你们捯掉的。” 被训斥到丫鬟不敢吭声,“嬷嬷每日都会只盛一碗,今日就两碗要,我们想着不要了,便处理了。” 李嬷嬷急匆匆往外走,拿着苏邈邈喝过的碗,脚步匆匆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待走至偏僻的地方,有人从身后劈晕了她。 小鹦鹉将人拖到假山处,片刻后苏邈邈出现,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喂进了李嬷嬷的嘴里,随即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刺入了李嬷嬷的头。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说话声,“将军。” 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苏邈邈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全是自己犹如擂鼓的心跳声,暗道不好,他怎么这么巧过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承州往前走的脚步停住,耳朵一动,朝着假山处喊,“谁。” 苏邈邈从假山后露出头,“将军。” 男人脸色微缓,“你怎么在这里?” 苏邈邈将怀里白色狸奴给他看,脸上带着笑容,有些俏皮,“我在和它玩呢。” “这是祖母的猫,只会和让熟悉的人亲近,能让你抱,也是奇了。” 她笑着走到他身边,“许是我生得好看,它喜欢用我亲近。” 话落她自己不好意思的掉下头去。 陆承州轻嗤一声,“跟谁学的油嘴滑舌?脸皮子越发厚了。” “将军觉得我生得不好看?”她反问。 男人微微一愣,“好看……吗?” 苏邈邈冷哼一声,抱着猫儿往前走去,陆承州跟着她往前走去,神情不明,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她所在的位置,眸中一片幽深。 两人并肩散着步,她顺着猫儿的毛,随口问:“将军怎么在此处?” “随便走走,消消食。” “啊!” 手中的猫儿突然发了狂般,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尖尖的爪子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印子, 第66章 回来便娶青禾郡主 温顺的猫突然受惊般在她细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伤可见骨的印子,苏邈邈疼的撕了一声,不停着甩着自己的手。 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牵住,对上男人责怪的眸子,他眉头蹙起,“这狸奴平日可不乖顺,看你还敢乱抱不。” 嘴上说着教训她的话,眉头却是拧着。 她小脸苦兮兮的,声音娇娇气气的,“方才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就惊到了。” 他二话不说的就牵着她往回走,回了院子,让她在椅子上坐上,命人请府医过来。 突然一只手从陆承州的手里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姑娘,疼不疼,这伤口怎么这么深。” 小鹦鹉蹲在她面前,都快要哭出来了,说着将她的手放入木盆里,开始给伤口清洗起来。 苏邈邈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心里稍松下来,这才想起什么,看向一旁的男人,陆承州脸色很冷,小鹦鹉还没有感受来自煞神的死亡凝视。 “滚一边去。”一声低沉的怒吼声响起,小鹦鹉立马闪到了一旁,对上陆承州阴沉的脸上,连忙低下头,闪到一旁委屈的站着了。 苏邈邈当时害怕极了,一声不敢吭,对着小鹦鹉使了一个眼神,侧头对上男人的冷眸,她慌乱躲开他的视线。 陆承州牵着她的手,将木盘端在桌上,开始给她洗起伤口,还往方才小鹦鹉抓过的地方洗了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片刻后府医急匆匆赶来,府医身体本就旺,跑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这一看只是手被挠了,沉默了。 紧赶慢赶还以为将军又受伤了,他呼出一口气,“将军,用药涂一下便好,小伤。” 陆承州看着女人惨白的脸色,自己什么伤可见骨的伤没受过,都是一声不吭挺过来的,可看见她疼的吸气的样子,不免心疼,“有没有不让伤口疼的药。” “……” 府医摇头,“将军,若有此药,还能不用到你身上。” “下去吧。” 府医走后,小鹦鹉跃跃欲试,欲要上前上药,陆承州眼神眯起,“滚出去,一点规矩都没有,银水,好好教她规矩。” 苏邈邈竟觉得有些好笑,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看来不疼,还能笑的出来。” 男人声音冷冷的,说着他开始往她伤口上涂药,他的神情极为认真,平日里不拘小节粗糙的男人,这会小心翼翼的,还吹了吹,动作很轻,心里涌入一股暖流,逐渐向四周扩散。 她立马阻止了这种感觉,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想起什么,“将军,之前用毒蝎刺杀你的人找到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担心你。”她毫不犹豫的出声。 对上他深邃晦暗的眸子,她立马将视线移开了,男人冷硬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放心吧,没人杀得了我,不管是担心我还是怕波及你自己,我都不会让事情发生。” 他的语气无比笃定,像是在说什么承诺一般。 陆承州小心的将她手给缠了起来睨了她一眼,“娇气。” 苏邈邈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将军,这个给你的。” “之前不小心弄坏了你的香囊,这个就当赔礼了。” 他身上有个宝贝香囊了,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能看上她的香囊,安静的等着。 男人看了一会,接过她手里的香囊。 陆承州掂了掂,里面鼓鼓囊囊的,还有些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颗绿色夜明珠,他眉梢微挑看向她。 “将军怕黑,香囊里放着这个,将军怕黑可以拿出来。” 陆承州拿着夜明珠,眸子漆黑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开口,声音有些怪异,脸色依旧没什么情绪,“香囊都是用来装香的,你倒好用来装夜明珠,还是头一次见。” 闻言以为他不喜欢,抬手便去拿,没想到陆承州躲开她的触碰,“带着也无妨,给我系上。” 苏邈邈还以为他不喜欢呢,听话的拿过香囊系在他腰间,不经意抬头便对上男人略带笑意的眸子。 彼此都是一愣,陆承州咳了一声,起身,恢复了一惯寡情模样,“明日去一趟如佛寺。” “我也要去吗?” “你不想去?” 她猛摇头,“屋里闷,我很乐意跟着将军出去。” “我师父身子有恙,要去看他。” 原来是这样,看着陆承州走远,小鹦鹉走了进来,她起身小声问:“怎么样?” “我已经将人送回老太太的院子了,没问题。”小鹦鹉脸色有些自责。 “别担心,往后小心些便行。”她安慰小鹦鹉。 主仆两都有些心有余悸,她那一针下去,会让人记忆错乱,记不太清一些今日发生的事情,李嬷嬷想说也说不明白。 “明日我要去万佛寺,你便在府里好好留意着些,还有自己要小心点。” 小鹦鹉应答,“知道了。” 翌日一大早,苏邈邈便准备好出了府门,马车已备好,在门口遇到了正在和陆承州说话的老侯爷。 “替我向太傅问好。” 陆承州:“知道了。” 看见她,老侯爷有些意外,又是带去军营,又是为了这姑娘和老太太对着干,如今就连去见恩师都要带着她,老侯爷沉吟片刻道:“好好照顾将军。” “知道了,侯爷。” 看着马车浩浩荡荡走远,老侯爷深思一番,去了一趟老太太那。 老太太如今对苏邈邈不满至极,“那丫头表面看着老实,实则不一般,承州向来寡淡,如今为了那丫头欲要搬出侯府,她这手段可不一般呢,在这样下去府里怕是要乱了套了。” 老侯爷安静听着。 “看来得尽快给承州娶个正妻才行,不能任由事情如此这般下去,府里没个主母怕是不行。” 等老太太说的差不多了老侯爷便道:“母亲可是要答应承州娶郡主了?” 老太太一改往日反对模样,竟然破天荒的开口道:“你上次说的我细细想过了,既然你们父子俩都不怕,我又何必操这个心。” “母亲这是答应承州娶青禾了?” 老太太,“等承州回来,便前去王府提亲吧。” 第67章 等我回来 万佛寺在山上,是北冥国最有威望的寺院,马车缓缓上了山路,她小心的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自己,一眼就看见了前面骑在马上的陆承州。 对方像是若有所觉般回头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她连忙放下车帘。 将进走了一日才到山上,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掀开,她下了马车,抬头望去,万佛寺坐落于高高的山林间,宏伟的建筑矗立在山脉间,处处透着庄严肃穆,佛寺门前便是高高的台阶,犹如一条长长的梯子,一眼望不到边,看不到尽头。 “邈邈。”她侧头就看见了犹如花瓣惹人怜爱的青禾郡主,身旁站着陆承州,她早便猜到青禾来了,没想到来的比他们还早,这两人果真是形影不离。 “郡主。”她轻声叫了一声。 青禾走过来亲昵的牵起她的手,恍若没有之前马车里并不是很愉快的对话,“干嘛还是跟我这么客气,我等师兄很久了,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好生高兴呢。” 她笑笑,“郡主开心便好。” 青禾看着心情不错,“师兄你瞧邈邈,还是同我如此生分。” “你叫我青禾就好,一口一个郡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不相识。” 苏邈邈看向陆承州,只听他淡声道:“往后慢慢便相熟了,走吧。” 说着示意两人先走,青禾拉着她便迈上了台阶,她任由她拉着,并未说什么,越发看不懂青禾了。 台阶足足有一座小山高,走到半路苏邈邈便不行了,开始气喘吁吁,看了看一旁的青禾,对方竟然面不改色,内心惊讶。 青禾像是看出来她心里头的疑惑般,“邈邈走的累了吧,我儿时习武,而后师兄让我每日都要坚持练武,这难不倒我。” 这才想起青禾是陆承州师妹,体力自然不会差,能有三位身份尊贵的徒弟,想来他们那位大名鼎鼎的师父定是位高人。” “如今知道自己多废了吧,”陆承州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还颇有些严厉。 苏邈邈抽空回了他一个眼神,实在没功夫理他。 “师兄你别这么说邈邈,她会难过的。” 苏邈邈差点笑出来,陆承州说她的可还少了,果然听到身后响起男人揶揄的声音,“小废物,连个路都走不稳,平日里就知道偷懒,好生没用,怕是往后出门都难。” 她忍无可忍,他总爱在青禾面前贬低自己,平日就算了,这会还有心情和她说风凉话。 她回头站在台阶上,低头俯视着他,“将军当人人都是你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坐了半日的马车,这会又爬了如此之久,累是自然不过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将军凭什么总是这般说我。” 女人呼吸急促,胸前起起伏伏,脸颊红如熟透的苹果,此刻颇有些恼怒的看着他,陆承州负手仰头看着她,黑眸幽沉。 欲要张嘴,苏邈邈直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极力缓着,这才发现此处位于高处,眼界豁然开朗,此处可以俯瞰着整个京都,壮观无比,心情不自觉跟着好了起来。 “郡主和将军先上去吧,我知道你们着急,不耽误你们了。” 谁知陆承州看着她,脸色严肃,“给我起来,继续走。” 苏邈邈对上他严肃的脸,不吭声,这样子仿佛看见了那日练兵场景。 “歇一会吧,邈邈累的脸都红了。”青禾在一旁插话。 陆承州真的默了下来,等歇息的差不多了,之后苏邈邈被青禾拉了起来,“邈邈,我拉你。” 苏邈邈抬头看了看,还有一半的台阶便要到了,她坚持往上走,嗓子火烧火燎的,很是难受,青禾还不忘安慰她,“邈邈,就快到了。” 苏邈邈有些感动,谁知下一刻,两人同时摔在了台阶上,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下意识的撑住自己,摔倒有些疼。 只见一旁的青禾郡主脸色痛苦,手背上被台阶给划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承州这话是对她说的,他将两人扶起。 她欲要张嘴,只听一旁的青禾帮她说话,“师兄,你别怪邈邈她不是故意的。” 说着猛咳起来,脸色越发的苍白难看,“郡主,你没事吧,你身子本就虚弱,这下可不要摔出内伤了。” 苏邈邈一时间有些懵逼,怎么就是她不小心了,她虽然走得累,但是走得很稳好吧,她看向陆承州,试图让他帮着说句话。 谁知对方只是看着青禾,“上去吧,找寺里的僧医瞧瞧。” 青禾被婢女扶起来,身子羸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手撑着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这样子想必得走到天黑了去,陆承州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能走吗?” 她点头。 陆承州两步上前将青禾抱了起来,回头看着她道:“在此处等着我来接你。” 苏邈邈看着他脸色有些淡:“嗯。” 陆承州抱着人还能一下跨出两个台阶,片刻功夫比便走远了。 青禾还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邈邈,别怕,在此处等着。” 苏邈邈敷衍一笑,一脸无所谓,“我早就说了,你们可以先走。” 陆承州闻言回头看了看她,见她脸上笑着,加快步子,片刻功夫陆承州的身影就没了,后面跟着一个连滚带爬的珊瑚。 自我反省了一番,这些年确实好日子过惯了,没怎么锻炼,身体素质确实有些不行,她继续往前走去,低头间看见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糟糕了。 将发丝拨开看了看,只见发丝又多了几缕白色发丝,瞬间如临大敌。 又有白发了,从前是一月一次,如今是半月一次,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这里不比京都,躲都没处躲去。 她连滚带爬往台阶上走,双脚并用,瞬间疲惫被惊恐代替,速度敏捷又快速。 有上香的游客见此,“这姑娘怎么这么走路,生得倒是如天仙般,可惜了。” 第68章 你可喜欢青禾 陆承州安置好青禾,急匆匆赶回来,急不下了楼梯,和安顿好马车的银砂银刃撞了个正着,“李邈邈呢?” “姑娘不是和将军一起上去了吗?” 陆沉州脸色微沉,转身往寺里走,寺里香客很多,人来人往,他环顾一圈并未看到熟悉的人,沉声吩咐,“去找找,她又不知道乱跑到哪里去了。” 话落他进了寺里寻找了起来,见到人便问两句,香客皆摇头。 步入佛寺大殿,里面有许多祈福求签的人,看见不远处跪着的一抹青色身影,他急步过去将人拉起来,“邈邈。” “你要干什么。”对方惊恐看着他,他连忙松开陌生女子。 “抱歉,认错人了。”话落转身出了大殿。 又玩失踪,他脸色裹满寒冰,这时,有两个小僧弥走过来,“施主。” 陆承州:“两位师父可有看见一位姑娘,她穿着青色衣衫,年纪十六七,长得很美。” 两个小沙弥对视一眼,摇摇头,“施主可是朋友不见了?” 陆承州颔首,“可否帮我找找。” “好的,陆施主。”两个小沙弥应了话去找人了。 陆承州在前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往后院走去了。 苏邈邈躲在寺里柴房,头上用斗篷披风盖着,只露出一双如水的眸子,心扑通扑通狂跳头发已然逐渐变成了白色。 陆承州可千万别找过来,她后悔没留句话,心中兀自焦急,又有些害怕,人生地不熟的,这里还是佛寺,被看到了当作妖收了怎么办。 正担心着,面前出现了一道黑色衣角,她浑身僵硬住,瞳孔微缩。 这人为何走路没有声音,何时过来的,她猛然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位身穿黑灰僧袍老者。 老者留着长长的胡须,眉目慈祥,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浑浊深邃的一双眸子似能看透人心,身上透着一股神秘的而强大的感觉,只听他苍老的声音响起,“跟我来吧。” 苏邈邈没有跟上,对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这里不便你待,随我来。” 对方那看透一切的浑浊深邃的眸子让人一凛,苏邈邈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老者带着她步入一间厢房,她紧跟其后,对方指了指桌上,她听话的坐下,“大师认识我吗?” 老者跟她倒了一杯茶水,“相逢必是缘,识与不识何异,客至,则以礼待之。” 说着浑浊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头上,眼神若有所思,随后突然笑着摇摇头,“犹是故人到了。” 她瞬间僵硬下来,故人? “大人,我不曾见过你啊。” 老者摇摇头,“施主,可愿让我把一下脉象。” 苏邈邈很确定没有见过他。 可对方为何说是故人,她在这位老者面前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她将自己的手伸在桌子上,老者把上她的脉象,严肃的面容有些许微妙,旋即朝着她看了过来,苍老的声音仿佛已然将她看透,“缘之一字果真妙不可言,施主路途遥远,不远千里此,想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苏邈邈震惊的看着他,老者朝着她看来,“勿忘心蔽,宜思换位,珍惜眼前人,莫悔之。” 她浑身瞪大眸子,心跳如鼓,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对方已经看穿了她一切。 只见对方顺着白胡子,一脸和善,“半生缘,姑娘莫要心急。” 说着老者咳了起来,起身出去了,苏邈邈安静坐在原地,他到底是什么人。 陆承州找了半个时辰没有找到,他往后院厢房走去,向来冷静的脸上全是焦急之色,他冷声吩咐:“让暗处的都出来找人,不要惊动了香客。” 突然看见什么,他两步上前,“师父。” 太傅行至他面前,声音颇有些置气般,“听闻你来了,迟迟不见人,我看啊还是回去吧,不用来了。” 陆承州脸上起了笑意,一把握住太傅的肩膀,声音激动,“师父。” 太傅见此,哎哟一声,表情夸张,“是不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才甘心?” 说着拍开他的手。 陆承州也不生气,急忙问,“师父身子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好不了了。”说着咳了两声。 想起什么,“你在找什么呢?扰了佛门清净,我拿扫把将你撵走信不信。”太傅不悦的开口,一副凶巴巴的。 “太傅,我们家姑娘不见了,将军正着急呢。”银砂在一旁插话。 “什么姑娘?他何时有姑娘了,老夫怎么不知道。”老太傅问。 银砂和银刃对视一眼有些尴尬,“是将军身边伺候的姑娘,今日我们上山来,李姑娘不知去了哪里,找不到人。” 老太傅一脸无所谓,“一个丫鬟而已,哪里有让主人去找的道理,既然上山了能去何处,扶着师父些,莫要摔了这把老骨头。” 说着将手递给陆承州,陆承州扶着他的手腕,对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扶着太傅往前走了。 陆承州将人带回了他的住处,老太傅嘴里念叨不停,“你不是向来不喜人伺候,怎么如今也爱在身边带个丫鬟了?” 陆承州张了张嘴,“她不是丫鬟。” “不是丫鬟,那是什么?”老太傅故意皮。 陆承州自然知道自家师父明知故问,扶着人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发现一旁放着一杯未喝完的茶水,他眸子微顿。 与此同时,藏在里间的苏邈邈瑟瑟发抖,原来方才那老者便是陆承州师父,完了完了,心不受控的猛跳起来。 陆承州从怀里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师父,这是我从宋国药王那寻来的药,或许对师父的咳嗽有用。” 太傅接过,语气意外,“不愧是大将军,听闻那药王性情古怪神秘,只医有缘人,你还能从他手里拿到药,为师深感佩服。” “师父别说笑了,我认识一位朋友刚好认识药王罢了,我让他帮我寻了两瓶药,一瓶给你,一瓶给了师妹。” 苏邈邈竖起耳朵听着外头两人的对话,陆承州还能从抠门师父那弄到药,她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陆承州认识大师兄还是静姨,还想听个究竟,只听里头的太傅转移了话题。 “你可是喜欢青禾?” 第69章 不给他开门 陆承州眉头一蹙,“师父为何如此问?” 老太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的道:“就当为师是帮旁人问的?” 陆承州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看向那未喝完的茶盏,师父明知道他对青禾无意,为何如此问,“旁人?师父在说笑吗?我和青禾……” “师兄,师父。”不合时宜的外头响起青禾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说话声,紧接着她的身影迈了进来。 陆承州话到一半没了音,苏邈邈不用想也知道他后面的话会是如何说的,我和青禾青梅竹马,自是喜欢的,我只会娶她一人,她甩甩头,不再去想。 太傅脸上染上笑意,“丫头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过来了?” 青禾一脸笑意,“我听说师父身子不好,想快点过来瞧瞧你。” “还是你有心了,哪像某些人,人在眼前心不知飞哪去了。”陆承州收回不停往外望的视线。 “身子不好还乱跑什么?”这话是对青禾说的。 “师兄,我没事,看见师父心里开心感觉好多了。” 太傅一听,温和一笑,“嘴贫。” 陆承州终究是没忍住,他直接站了起来,“师父,师妹,我去去便回来。” 话落大步流星往后走去了,里屋的苏邈邈听见这话,心里微松,外头响起青禾和老太傅的青禾的说话声,“你的事情师父都已经听说了,有些事情不必执着,要拿的起放得下,不然苦的便是你自己。” 青禾一听,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声音带了委屈失望,“师父就不能帮帮我吗。” “万事不能强求,最终苦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这么些年了,你也该长大了。”太傅的声音带了严厉。 青禾双眸一颤,手下攥紧衣裙,眼睑微垂下,声音带了哀伤,“师父,我做不到,我已经尝试过放下了,可我做不到。” 太傅叹了一口气,“何必执着呢,万事万物皆不过是云烟罢了。” 苏邈邈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听不明白,放下什么?青禾好像有故事。 “师父,徒儿不甘心。” “你不该这般冥顽不灵,为师不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说完他还不忘冷哼一声。 青禾失望离开了,“师父赎罪。” 老太傅摇摇头,手中快速捻着佛珠。 “出来吧。” 苏邈邈鬼鬼祟祟从里间出来,对着桌前坐着的太傅行礼,“见过太傅。” “他在外头找你呢?可要去见他?” 她摇头,眼中带了哀求之色。 “老夫可不想操心你们这些事情,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路要如何走便看你们自己的了,稍后会有人给你安排住处。”话落老太傅便离开了。 “多谢。”苏邈邈目送他离开,长松一口气。 老太傅刚出门,就见他陆承州的身影匆匆从外头走进来,脸上是未来得及收的焦急之时,“别找了。” 陆承州看着太傅,他声音带着笃定看向身后的门,“师父知道她在哪里?” 太傅没有否认,陆承州长松一口气,就要往屋里走去,“来陪为师下下棋吧,棋艺是否见长。” 陆承州脚步停住,视线依旧望着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跟着老太傅离开了。 苏邈邈在房间里待了良久,直到天黑,有小沙弥走了进来,“施主,师叔吩咐,带你去歇息。” “有劳了。”说着她跟上小沙弥的脚步出了厢房。 “邈邈?”她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青禾郡主和珊瑚手里提着灯笼,站在黑暗处,一脸惊讶。 “师兄找了你一天,你怎么在这里?”两步走到她面前。 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郡主天色不早了,我去歇息了。” “邈邈,你在生师兄的气吗?” 苏邈邈摇头,“郡主说笑了,我哪敢生将军的气,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些歇息了。” 说完就想走,青禾郡主突然朝着她走了过来,她手下意识抓住披风帽子。 “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带着披帽?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来撩她的斗篷。 苏邈邈与她拉开距离,“郡主,我没事,倒是将军,劳烦郡主帮忙和他说一声,我先歇息了。” 青禾不依不饶,“邈邈,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同我这般生分,可是在生我的气?” “郡主又没做什么,我干嘛要生郡主的气。” “既然你没有生气,可否去我屋里同我聊聊,我想与你说说话。”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头,“郡主,我真的有些不舒服,郡主回去吧。” 说着跟着小沙弥走了。 青禾立在黑夜中,“都敢和师兄置气,还真是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 珊瑚附和:“大半夜捂着个脸,好生没规矩。” 闻言青禾微愣,想起苏邈邈警惕的样子,眸中闪过疑惑,她方才一直蒙着个头,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邈邈一到厢房,就将门栓拉上了,走到床前,上床睡觉。 有老太傅的掩护,今晚应该不会出意外。 睡的迷迷糊糊,被沉重的敲门声吵起,“李邈邈,给我开门。” 门外响起陆承州带有怒意的声音,“你想躲我到什么啥意思,李邈邈你简直不可理喻,无故失踪,好生莫名,开门!听到没有。” 苏邈邈睡意消散,“将军,这里是佛寺,你莫要扰了清净,我头晕,先睡了,明日我去找你。” 门外的男人怎肯,身上的气息越发恐怖,“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开门。” “将军,你回去歇息吧,天色已晚。”她的声音很轻柔。 陆承州的声音咬牙切齿,“李邈邈。” 她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去理他,盖上被子睡觉,谁知门重重传来一声声响,感觉整个屋子都在为之颤动,门外响起男人压低沉闷的吼声,“再不开门,我便卸了这门。” 第70章 怒气冲冲爬窗 苏邈邈听到的心惊。 门外的男人不进来不罢休。 陆承州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想打他在外焦急找了一日,她却躲在此处,心里头的火气越烧越旺,怒火越烧越旺,抬脚对着门就是猛然一脚。 很大力的一脚,苏邈邈再不开门,门肯定会被那个男人毫不犹豫拆了。 终究是下了床,摸索到门边,小声叫,“将军。” 门外的陆承州一愣,火气消散不少,“开门。” 苏邈邈和他讲道理,“将军这里是寺院,我们不该睡在一处,这是对佛门的不尊重,今晚时辰不早了,先去歇息好不好。” 门外的陆承州突然一声冷笑,“李邈邈我的耐心有限,开门。” 她越是找借口推脱,陆承州越是愤怒,她就那么不想看见他,找了她一日,她却一句话都没有,简直不可饶恕。 苏邈邈再次轻声道:“今日让将军找了那么久是我的不是,当时我急着来茅厕,而后便迷路了,我才没有去找你。” “迷路,迷路一日,真是好样的。”他声音里全是浓浓的不悦。 “都是我的不是,将军别生气,明日我当面跟你赔罪。” 陆承州越发烦躁,看着眼前阻隔的门,声音越发冷冷的,“你一定要这般同我说话吗?李邈邈,你是不是怎么了?” 想到这个可能,怒火被担忧所代替,她轻声问出口。 苏邈邈知道此人心思缜密,这就怀疑了,“将军,我衣衫不整,实在不能给你开门。” 她再次找借口,试图把他劝走。 外头安静一瞬,不知过了多久,陆承州声音响起,“开门,他们下去了。” 苏邈邈扶额,怎么就有如此执着的人,感觉自己口水都要干了。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珊瑚的声音,“将军,我家郡主说要见你。” “什么事?” “郡主并未和奴婢说,就说她身子不舒服想见将军。” “身子不舒服不去找大夫来找我作甚。” 珊瑚低下头。 里头的苏邈邈眼神顿时大亮,“将军,你快去看看吧,许是郡主有要紧事,她身子本就羸弱,可不能耽搁了病情。” “闭嘴!”一声怒吼,吓得苏邈邈和珊瑚抖一抖。 “去找大夫,告诉青禾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珊瑚还想说什么,陆承州眼神不善,越发冷,珊瑚直接被吓跑了。 苏邈邈看着门上的黑影,这男人还真是轴,突然门上的影子消失了,看来走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担心的,口是心非。 她刚摸索到床边,忽听耳边有什么声音,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谁!” 突然一声,“砰!” 窗户强硬的被人打开,手里微弱的灯笼让她看清了来人是一脸煞气的陆承州,顿时被吓的连连后退几步。 陆承州见此,心中烦闷更甚,她连忙捂住斗篷披风,男人轻松跃进屋子里,摇摇欲坠的窗户被风吹动关关合合,发出一声一声沉闷的声音。 陆承州一步步朝着她靠近,脸色阴沉仿佛快要下暴雨的天气,身上的气息越发可怖,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躲够了吗?”男人声音像是从后槽牙挤出来一般,能看得出来他正在气头上。 她只露出一双如鹿般的眸子。 “说话!”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头上的斗篷帽子上,眼神眯起,“为何大半夜蒙着头?” 苏邈邈后退几步,陆承州二话不说就轻松将她扯入怀里,强势的来撩开她的披帽。 她瞪大眼睛,踮脚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手里灯笼毫不犹豫丢出了窗外。 顿时屋子里陷入漆黑一片,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还有呼吸,陆承州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就在她要退开之时,男人将她揽入怀里,恶狠狠的回吻住她…… 这男人不怕黑了?等他松开她,发现他呼吸不稳,不知是怕黑还是别的,她从他腰间解下香囊,从里头拿出那颗夜明珠,照亮他的脸,夜明珠发出绿色暗芒,好在照亮的区域小。 陆承州扣着她的手抓的死紧,看来还是有些怕的,不过能感觉到他如今并未向从前那般怕了,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将军。” 夜明珠发出的光刚好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男人轮廓立体分明,深邃的眸子失了一切凌厉,代替的是一片茫然。 这才发现他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她拉着他上了床,他任由她拉着,动作僵硬木讷乖巧,两人一同躺下,将夜明珠放在两人脸的中间。 “将军,你看这夜明珠好漂亮啊,发出的光是绿色的。”她努力转移他的注意力,男人没有说话,死死将她抱紧,“唱歌。” 她听话的又给他唱起歌来。 陆承州听着她的歌声,胸腔的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借着微弱的光芒,依稀看清了她的轮廓,手下收紧,“谁叫你乱跑的?为何不愿见我,本将军可是哪里惹了你,还是你这般记仇。” 说到这个苏邈邈来了兴致,“今日我和郡主一同摔倒,将军觉着是我的错?” “不是吗?” “呵。”苏邈邈气笑了。 “原来将军也不过如此。” 陆承州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故意问道:“你想说今日摔倒是青禾的错?” “谁知道呢。”说了他也不信。索性沉默了。” 陆承州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你敢敷衍我。” 说着低头唇寻到她的唇重重一咬,她吃痛,拿着夜明珠就在他头上,这下有些重,两人都是一愣。 他再次低头,这次咬的更重,她蹙眉承受着,本是咬,最后演变成了吻,一发不可收拾。 陆承州突然悠悠开口,“你想说是青禾将你绊倒的,还是想说她陷害你?” “啊。”苏邈邈原本脑子一片混沌,随口啊了一声。 “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不应该问将军你自己吗?” 黑暗中的男人良久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所以你就因为这个赌气不愿见我?” 心想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她还没有那么小气,这会问他,不过是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青禾的小动作,如今看来他也并不知情。 若是青禾敢触犯到她的逆鳞,她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你怪我冤枉你?跟我赌气?” “将军信我了吗?”她问。 男人没有回答,更加用力抱紧她,头和她的相抵,声音暗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往后不准再消失,不然我便打你手戒,二十下。” “听到了没有。” 她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的下巴正在她头顶上,声音沙哑带着威胁的语气,“再有下次,看我如何收拾你,你尽管试试。” 下次怕是便是真正的逃离了。 第71章 不会冤枉你 两人相互依靠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不会冤枉你。”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陆承州说了这么一句话。 翌日 半梦半醒间,耳边有什么哗哗声。 她刚翻了个身,手下摸到什么东西,无意识的捏了捏,渐渐意识到不对劲,霎时间便睁开了眸子,对上男人狭长的深邃的眸子,意识逐渐回归。 尴尬的把放在人家胸膛上的手收回,还有放在他身上的腿一并收回。 往常都是醒来人就不见了,今日他竟然还在。 仔细一听才发现外头是雨声,她睡眼惺忪,“下雨了。” “嗯。”男人注视着她的脸,声音有些哑,抬手在她小脸上抚了抚。 “这雨还真是说下便下,我们今日怕是无法下山了。” “难得出来你便想下山了。”说着在她白皙的脸上捏了捏,侧眸盯着她的脸。 “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处多待几日,寺里清净。”陆承州侧眸瞧了她片刻,眸中情绪不明,欲要说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下来。 苏邈邈在想头发变白的事情,并未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心中有个猜测。 “在想什么?”下巴突然被抬起,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在想……将军。”随即她扬唇一笑,眉眼娇俏调皮。 陆承州沉吟片刻,眸子逐渐不对劲起来,随即低头唇落在她的唇上,没漱口的吻她是拒绝的,手刚要去推他,手腕被抓住,他身子贴上来,唇寻过来,缱绻缠绵的吻结束,她身子软成了一滩水,两人又在床上闹了一番。 洗漱完后,陆承州牵着她出了门,去给老太傅见了礼,两人昨日就见过了,陆承州好像并不知道,老太傅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眼神颇微妙,看了自己徒弟一眼,“来了。” 苏邈邈对着他俯身,“见过太傅。” “我早便不是什么太傅了,法号绝尘。” 说着看着陆承州,“老夫这徒弟性子冷,难得有入他眼的姑娘,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带着小姑娘来见我,属实难得。” 苏邈邈看向陆承州,男人脸色面无表情的。 “小姑娘莫要欺负了他去,不然老夫可不饶你。” “不敢。”今日的太傅比起昨日严肃的太傅,这会看着就像一个老顽童,这话更多像是在说玩笑话。 陆承州只当师父在说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还不忘帮着她说话,“师父,她没那个本事。” 说着对她道:“还不给师父敬茶。” 苏邈邈闻言稍愣片刻,端起桌上的茶盏,“太傅请喝茶。” 意识到什么,“绝尘大师请喝茶。” 此话一出,师徒两人同时看向她,老头又是一声冷笑。 苏邈邈眨眨眼,怎么了嘛,不是他自己说的法号绝尘。 “你跟着我叫师父便好。” “我怕是担待不起她这一句师父。”说着老头还不忘冷哼一声。 苏邈邈浑身一僵,连忙扬唇一笑,语气讨好,“师父请喝茶,多谢师父的关照。” 老太傅接过她手里的茶水,“可记住我说的的话了?” “知道了,师父。” 闻言老太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陆承州眸中染上笑意,苏邈邈看了他一眼,这人居然破天荒在笑。 “可会下棋?”老太傅问她。 她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棋艺堪忧,不敢造次。” 一旁陆承州闻言不悦,这女人睁眼说瞎话,“不能在师父面前撒谎,你何时会下棋我竟不知道。” “将军也没问过我会不会下棋,我就不能会吗?” 陆承州默。 “来,陪老夫下一局。”太傅摸着胡子,难得有了一些兴致,而后陆承州拿了棋盘来,摆好棋盘。 苏邈邈执白子,太傅执着黑子,外头细雨绵绵,屋内三人安静相对而坐,静静下着棋。 陆承州心里头还担心她这是在说大话,没成想她还竟真会。 往后的陆承州每每想到这一日,便觉自己可笑,明明如此大的破绽,只要稍稍怀疑,便能怀疑她的不简单,可他却毫不犹豫相信了她。 一局棋下完,太傅顺着胡子,饶有兴致的夸赞,“丫头这棋艺不错,再下一局。” 苏邈邈笑,她的棋艺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有门道,又不敢随意糊弄,还得让人看出她是个半吊子。 下了半日的棋,总算把小老头哄高兴了,三局棋,她险胜一局,太傅稳胜两局,她怕起疑,所以用的是北冥棋法。 苏邈邈腿酸的厉害,这会雨停了,陆承州带着她去走走,他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棋艺跟谁学的?” “以前村里有个教书夫子,儿时曾跟他学过,而后我自己买了书来看,闲来无事,便整日研究棋艺了。” 陆承州并未怀疑她的话,手下握紧她的手,捏了捏。 两人走到后山散步,后山有许多桂花树,花开的正艳,上面挂着晶莹雨水。 她随手摘了一个小花瓣把玩着,一路上还能看见许多野花,她随手便摘起,捧在一处,拿到鼻尖嗅了嗅,“好香啊。” 后山小路风景优美,一看便是清净之地。 她将花悃成花束递给他,‘‘呐,给将军的花。’’ 陆承州没有接,冷声蹦出两个字,‘‘幼稚。’’ 苏邈邈闻言欲要将花收回,陆承州接过她手里的花,脸冷冷的,唇角却跟着微微上扬,她摇摇头,别扭的陆大将军。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苏邈邈看见什么,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将军,那里有果子。’’ 陆承州望去,是有棵桃子树,他来过万佛寺多次,从未来过后山,不知这里还有桃子树。 苏邈邈兴冲冲跑过去摘了两个又大又红的桃子,跑的脸色粉嫩通红,又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 他拿过两个桃子。‘‘前面有小溪,之前听银砂提过。’’ 走了片刻发现前面真的有小溪,陆承州把两个桃子洗了一遍,都递给她。 ‘‘将军不吃吗?’’ ‘‘嗯。’’ 她拿起桃子咬了一口,清甜可口,‘‘好甜。’’ 银刃银砂在不远处跟着两人,看着两人的背影,影刃突然感慨起来,‘‘想当初……怎么也没想到救星般的姑娘如今能和将军肩并肩走着。’’ 两人全然不在一个频道上,银砂不解的问:‘‘姑娘昨日为何和将军置气,将军昨日都急成什么样了,还以为姑娘要遭殃了,今日将军好像不生气了。’’ 银刃闻言摇摇头,‘‘真是个木头。’’ ‘‘你骂我作甚?’’银砂顿时不满了。 银刃倪了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明白。’’ “将军,这里可真清净,你很少有这般安逸时光对不对?” “有。” 她看向他,陆承州看着她,“在山上那两日。” 第72章 若敢背叛我宰了你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微微愣怔,陆承州视线紧紧锁着她的眉眼,目光灼灼,“对你呢?”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笑了笑,“我们回去吧,我累了将军。” 男人看了她一会,没有再开口,两人折返往寺庙走。 “师兄,邈邈,你们在这里呢。”青禾笑着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摇摇欲坠。 “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出来作甚?”陆承州问。 “昨晚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给了师兄吃的药,便好多了。” “听闻药是不远千里从药王那寻来的,师兄这些年劳烦你了。”青禾一脸感激。 三人缓慢散步着,陆承州声音淡淡的,“你没事就好,药的事情若有见效,我会再给你和师父寻。” “师兄定费了不少心思,这北冥和宋国相隔那么远,这些年师兄为了我也算是煞费苦心。” 苏邈邈安静听着,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不对劲。 “师兄,听闻药王性情古怪,很难寻到他的踪迹,你是如何认得他的?”青禾一脸好奇。 陆承州:“从前在外打仗认识一位故人,托他寻到的。” “药王的药定是不凡之物,听闻一瓶药价值黄金千两,师兄可是用千两买到的。” 苏邈邈在一旁插不上话,听到这话气笑了,她师父虽然脾气不大好,不过不分病人,而且更没有一瓶药收病人千两黄金之事,他向来不看重钱财,父皇曾要为他修做宫殿,他一口便拒绝了,宁愿住小竹屋。 他最喜欢的便是各种稀罕药材,从不看重身外之物,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甚至若是对方付不起药钱,便拉她这个大冤种付,这宋国简直在抹黑师父。 陆承州:“并无此事,若药王的卖黄金千两,那同庸医有何差别,谁还会从他手中买的了药,更不配为医者。” “说的是,威名在外,总不能是个招摇撞骗的医者。” 苏邈邈听着两人蛐蛐自家师父,心里有些不爽,她暗暗瞪了一眼陆承州,没成想正巧被男人抓包,两人都是一愣。 陆承州眼含警告,“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眼睛好像进东西了。”她掩饰性的眨眨眼。 谁知脸被捧住,陆成州的俊脸在眼前放大,男人弯腰仔细往她眼睛里瞧,“我看看,哪里。” 苏邈邈惊诧的看着他,一旁还有青禾在呢,他这是干什么,男人对准她的眼睛吹了吹,“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木讷的点头,余光看见青禾脸色都白了,她不适的挣脱掉他的手。 “我尿急?失陪。”话落直接跑了。 银砂银刃得了陆承州的眼色连忙跟了上去。 陆成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上了榻,将人抱入了怀里,睡梦中的人嘤咛一声,欲要挣扎他的怀抱,陆成州松了禁锢着她的力道,唇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看了她片刻,视线看向桌上的烛火。 片刻后桌上的烛火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陆承州呼吸不自觉加重了一些,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脑海里想象着她的歌声。 房间里只剩他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很久,呼吸逐渐平缓,一夜无梦。 翌日 苏邈邈和陆承州陪着老太傅用了膳食,而后师徒两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师父,改日便来看你,你要保重。” 老太傅点头,他一生并未娶妻,三个徒弟便像是他的孩子般,特别是两个男孩陪他最久。 陆承州欲要出门去,老太傅从身后叫住他,“承州。” 他停住脚步,“师父。” “千寻无父无母,走了弯路,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能好好教他,若到必要之时,留他一条性命。” 陆承州点点头,“我自有分寸。” 老太傅随即笑了起来,“不要让自己吃亏,为师一直视你为骄傲。” 老夫 太傅将几人送到寺门口。 苏邈邈朝着他颔首,陆承州开口道:“师父留步。” “小丫头,莫要欺负了我的徒弟,他性子较为粗心,有些事情他处理不好,你可要耐心一些。” 又是这句话,几人都是一愣,苏邈邈张了张嘴,不敢对上太傅的眼神,总感觉太傅知道了一切,她心跳的越发的快。 青禾揪紧裙摆,低下眼睑。 几人一同下台阶,青禾脸色好了许多,不过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被婢女扶着,一副随时都要摔下去模样,颤颤巍巍的。 台阶很陡,若是不小心摔下去怕是不死也得残,陆承州松开牵着她的手,走向青禾。 青禾期待的看着陆承州,“师兄。” “银砂。” “在,主子。” “背郡主下山。” 青禾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随即看向一旁的她,神情不明。 “我能……” “听话。”陆承州声音带了严厉。 青禾最后还是被银砂背下去了,苏邈邈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高大的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我自己能走。”她一口拒绝,绕过他径直下了楼梯去。 突然一股猛力将她扯了过去,男人强硬的将她背上了背,她吓的连忙圈住了他的脖子,台阶本就陡峭,这下被他背在背上,看着更高了有些,更加用力的搂紧他的脖子。 只听他冷冷开口,“师父为何总觉得你会欺负我,李邈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师父好生偏心,分明是将军欺负我才对,还说我会欺负将军,怕是没见过将军身边有人,这才如此嘱咐我。” 说的也是。 “若是敢背叛我,宰了你。” 第73章 杀了你 她搂紧他的脖子,没有说话。 陆承州却不满了,“为何不答话?” “将军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吗?” 陆承州笑了,“算你识相。” 走下高高的台阶,马车已然准备好了,青禾站在马车旁看着两人,脸色有些难看。 苏邈邈也越发看不懂陆承州了,他不是喜欢青禾吗?为何当着她的面这般对她,就不怕青禾吃醋?还是说两人吵架了。 众人分开一起上了马车,青禾独坐,陆承州并未骑马,而是同她一起坐马车,她犹豫着问出心里的疑问,“郡主身子不舒服,将军不担心吗?为何不和她一同坐?” “你希望我去关心她?”他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将军一向疼郡主,去照看她也是情理之中。”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又问了一句,“你明知青禾的心思,想让我去和青禾一同坐?” 苏邈邈没有犹豫,“将军对郡主的好大家有目共睹,何必问我?” “你在吃醋?” “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陆承州眸子带着揶揄,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身后拥着她,下巴埋在她脖颈间,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声音带了揶揄,“还以为你没有心。” 她挣了挣,“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心,还是没有吃醋。 她默了,陆成州怕是吃错了药了,在心里如此想着。 “说话。” 她看着他,“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言某人往后一靠,就那么看着她,苏邈邈被看的不自在,将脸扭开,下巴被捏住,强硬的对上他的眸子?男人眸中戏谑,“你躲什么?” “我没有。”她轻轻推他。 苏邈邈内心腹诽不断,陆承州最近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啊!”突然出来的一声尖叫,苏邈邈从他怀里起身,马车随之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将军,不好了,郡主被抓走了。” 他们的马车在前,陆承州的马车在后?相隔并不远,既就这么被抓走了。 陆承州当即便下了马车,此次出行万佛寺,带的人不多,京城之内刺杀他,简直自寻死路。 “往哪走了,对方多少人?” “车夫说有十来人,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陆承州神情严肃,沉思片刻,“保护好她,我去救青禾,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是。”银砂银刃齐齐点头。 话落陆承州带着几个护卫便离开了,银砂银刃不敢松懈,将手中的信号弹发出去,在空中炸响。 苏邈邈欲要下马车,银砂拦住她,姑娘你还是在马车里待着吧。 她点头,陆承州树敌众多,这些刺客还真是阴魂不散,她放下车帘。 银砂银刃看向彼此,茂密的草丛微动,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两人,有危险在靠近,两人手中的剑瞬间拔出,警惕的环顾四周。 “咻!”一只箭羽朝着马车飞来,银砂银刃将箭砍断。 “保护姑娘。” 一阵阴风吹过,树干上出现许多身穿红色衣裳的人,为首的人不就是多次抓走苏邈邈的人,两人如临大敌,此人轻功极好,加上手段毒辣,总能出其不意。 “凤千寻。” “不好,调虎离山之计。”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 车里的苏邈邈一听是凤千寻,冷嗤一声,她撩开车帘下了车,银砂银刃齐声开口:“姑娘,别出来。” “我出不出来了有何区别,他的目标是我。” 凤千寻一看见她,声音都透着兴奋:“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我如约而至来取你的性命。” “凤千寻,你到底为何如此执着呢,若我死了,你以为你活的了吗?”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目的是要陆承州痛苦,我要他生不如死。” 苏邈邈挑眉,“你觉得他在乎我?” “不是吗?” 她笑了一声,“在乎我,还将我丢在此处,带着众多暗卫去救青禾?你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凤千寻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今日你的小命我要定了。” 话落那惹眼的红衣犹如鬼魅朝着她袭来,银砂银刃执剑而上。 紧接着周围涌出更多的黑衣人,将马车重重围起来。 认真思索了一番,凤千寻杀她的机会很多,为何会如此大动干戈,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时间有些不解。 凤千寻故意露出破绽,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手中挥出毒药,银砂银刃立马捂住口鼻,可已然来不及了,“卑鄙。” “兵不厌诈,你们将军没有教过你们吗?” 苏邈邈刚想看看什么情况,迎面对上一身红衣的凤千寻,只来得及瞪大眼睛,随即腰肢被揽住,人已然离开了地面。 等脚再次落地,周围已然是陌生的环境,她从他怀里睁开,瞬间远离他,声音嘲讽,“杀我还要挑地方?” “一下子杀了多无趣,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一番,不然怎么让陆承州伤心呢。” 她不屑一笑,“你就那么确定陆承州会在乎我的死活?” 她自己都不确定,他凤千寻怕是脑子有病。 凤千寻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你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陆承州心里的地位。” 她一愣,“你是说,陆承州在乎我?” 凤千寻不置可否,他原本还不确定,可这次万佛寺之行,他确定了陆承州的心意,师父是他的再生父母,带去见他能是简单之人。 “你为何如此恨陆承州,是因为他打败了你,还是因为青禾?” 凤千寻眸光倏然看向她,“我最讨厌听到的话你说了两句,你今日非死不可了。” “你为何就是不敢直面自己呢,我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闭嘴!” “你一个北冥叛徒,他作为北冥将军,却任由你一次次在他面前蹦跶寻死,你该想想为什么。” 凤千寻眸子一点点冷了下来,拳头捏的嘎吱响。 第74章 为她挡剑 ‘‘我们来看看,他是先来救你,还是去救我师妹。’’ ‘‘这还用说吗?他不是已经去救郡主了吗,你还真是够无聊的。’’ ‘‘我会让他知道你们同时有危险,就看他会选择谁了。’’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如果他选择了你,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苏邈邈比他还笃定,‘‘他不会来的。’’ 凤千寻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小美人,我们拭目以待。’’ 说着突然凑近她,你生得这般美,‘‘若是就这么死了还有点可惜。’’ ‘‘那你放了我得了。’’ ‘‘要怪便怪陆承州,都是她害死了你,你若是早听我的跟了我,也不会有这今天的不是吗?’’ 他的语气满是戏谑,和他说不通,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看来只能自救了,脑子飞速转动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他给反杀。 ‘‘你在想什么?’’ ‘‘我对你甚是好奇,你的身世并无异样,你不过一个农女,手里却有毒蝎。’’ 苏邈邈看向他,‘‘你调查我。’’ 凤千寻并未否认。 她悠悠轻叹一口气,“我身份谁人不知,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农女罢了,如今命都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一个农女会用毒?别想糊弄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靠近陆承州有什么目的,但是,今日你必须死。” 苏邈邈真想骂人,来到陆承州身边后最难缠的就是凤千寻这个人,眼神逐渐泛起冷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的命一直都在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凤千寻不知情之时,长袖之下的手,已然多了一瓶毒。 “你在想什么?”凤千寻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她抬眸看向他,“凤千寻,我只是想好好活着,你们恩恩怨怨我不想掺和,是你逼我的。” 凤千寻在她手里吃过亏,看见她的神情有些发怵。 他快速出剑,手中长剑便要朝着她袭去,忽然狂风大作,随即暗处飞出一枚暗器,朝着凤千寻的命门而来。 凤千寻脸色一变,避开攻击,后退好几步,看清不远处的黑色身影,不敢置信,声音中带了愤怒,“你居然真的来了。” 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你既然真的来了,你知道师妹会有多难过吗?陆承州,你既然这样对她!” 苏邈邈同样很惊讶,一时间有些不解,神情有些愣怔。 凤千寻声音激动,神情可怕,仿佛恨不得扑过去咬死陆承州。 陆承州声音冷如同冰窖,没有一丝温度,“凤千寻,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了,今日我便成全你。” 凤千寻手里的剑毫不犹豫朝着她刺来,嘶吼一声,“陆承州,我杀了她!” 这一次他眼里满是杀气,不带一丝感情,真正的动了杀心。 出剑太快,陆承州站在离她十丈之外,只听一声 “噗嗤!” 苏邈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前十高大的男人,他硬生生为他挡了一剑,一时间脑子一片轰鸣,手脚冰凉一片,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剑同样没入了凤千寻的心口。 陆承州眉宇拧起,声音咬牙切齿,“凤千寻,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怒吼一声,将人踢出几丈之外,重重倒在树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苏邈邈机械般伸出手,抱住了倒下来的男人,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她一脸茫然,“陆承州,你为何要这般?” 男人靠在她怀里,仰头看着她,声音虚弱带着隐忍,“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受伤,懂了吗。” 凤千寻的轻功在他之上,他可以挡,前提是她会受伤,陆承州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了一剑。 苏邈邈颤着手,“你撑住,陆成州,你不能死,你死我了我怎么办。” 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哑,“陆承州。” 男人直接晕了过去,视线落在他胸前正不断往外冒着血的伤口上?她拿出银针封住他的穴位,避免出血过多而死。 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塞入了他嘴里,又将他的伤口缠起来,想要将人扶起来,半天纹丝不动,也不知道银砂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环顾四周,陌生的丛林,心中涌起一股无助。 过了片刻丛林传来动静,怕不是血腥味引来了野兽之类的,她瞬间浑身紧绷起来,这才看见是凤千寻的人到了,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害怕。 几人将凤千寻带走视线朝着她望来,“杀了她吗?” “主人没有命令,杀不得。” 几人结伴离开,片刻后,银砂他们赶到,众人火急火燎赶到侯府,陆承州的院子全是人,苏邈邈只能在外等着。 知道陆承州受伤,陆家上上下下全都来了,陆家的顶梁柱,主心骨,若是没了他,陆家便什么都不是。 小鹦鹉走到她面前,担忧的问,“姑娘,没事吧?” 她摇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全是利剑入体声,小鹦鹉牵住她的手,“姑娘,我带你去洗漱。” 她点头,丝毫没发现自己这会狼狈不堪,裙摆全是泥土和血迹。 等进了屋,小鹦鹉抱着她就哭,“吓死我了,方才我没看见将军人事不省,你还以为你已经。” 苏邈邈被小鹦鹉的哭声拉回了些思绪,恍惚开口,“别哭,我没事。” 她刚换好衣服,李嬷嬷便来了,知道该来总会来,她还是跟着李嬷嬷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一一说来,若有一句假话,我饶不了你。” 老太太何等敏感之人,一句将军去救姑娘,便察觉到了这里头的不对劲。 苏邈邈如实将事情告知,老太太扬起手,毫不犹豫就给了她一巴掌,气的脸上的肉都在抖动,手指着她,“你果真是个狐媚子,继续留你下去,这侯府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去。” 小鹦鹉从一旁飞奔过来,护在她面前,冷冷看着老太太,苏邈邈见此一惊,扯扯她的衣袖。 第75章 这侯府我们还不稀罕呆呢 老太太对上小鹦鹉不服气的眼神,气的不轻,吩咐一旁的李嬷嬷,“反了天了,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贱奴,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这侯府到底是谁在做主。” 几个嬷嬷怒气汹汹上前,拉住小鹦鹉,李嬷嬷对着她的脸就扇了两巴掌,周围人大气不敢出,只有苏霜梅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苏邈邈欲要上前,老太太怒声开口,“抓住她。” 苏邈邈被几个家丁按住不能动弹。 老太太指着她的鼻子骂,“都是因为你,你害了他,他何曾为了一个女人受过这般重的伤,我看你就是个灾星。”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往后不准她踏入侯府一步。” 小鹦鹉不服气:“走就走。” 银刃银砂齐声为苏邈邈求情,“老太太,将军要是知道姑娘被赶走,恐怕会生气,还请老太太三思。” “承州那里我自会跟她说,用不着你们提醒,别忘了谁是侯府的当家人,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再敢多说一个字,都一并赶出去。” 银砂沉默了,银刃两步上前,“老太太有所不知,姑娘对主子有恩,还是等将军醒来再做定夺吧。” “好啊,我说话不管用了,一个个都不将我放在眼里。”老太太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指着他们,胸前起起伏伏。 李嬷嬷连忙上前顺气,苏霜梅在一旁帮腔,“这次是险些没了命,下次指不定怎么样,这有些来之后,这侯府可何曾安生过。” “恕难从命。”银刃态度坚决。 “你敢这般同我说话,不要因为跟了承州多年,你就能随意忤逆我,你若是不想待在侯府,便随她们一起滚出去!”老太太已然失去了理智。 苏邈邈忍无可忍,挣脱掉他们的禁锢,“老太太不必如此生气,我们走便是,这侯府也不是人人都想待,老太太保重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我可不想再背负个气死人的锅。” “你……”老太太气的怒指着她。 苏邈邈朝着她颔首,现在的老太太可听不进去任何人话,一再求情对方只会觉得自己有失威望,她可不想自讨苦吃,她将小鹦鹉拉起来,“我们走。” 银砂见此,“姑娘,你可不能走啊,将军还在床上躺着呢。” 老太太手中拐杖往地上一磕,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让她走,谁敢拦她,一并赶出府去。” 苏邈邈拉着小鹦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出院子,她问身后跟出来的来人,“将军怎么样了?” “大夫说剑刺的深,差一点点便伤到心脏了,将军福大命大并未伤到其要害,只是将军此次伤的深,怕是要养良久了。” 她眉头微微蹙起,和她想的一般无二,正在踌躇间,家丁拿起棍子走了过来,气势汹汹,苏邈邈嘱咐道:“你们照顾好将军。” 说着朝着他们使了使眼色。 两人被赶出了侯府,“公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疼不疼?”她蹙眉看着她被打肿的脸。 “不疼。”小鹦鹉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她关心有些委屈的想掉眼泪。 “这侯府我们还不稀罕待呢,走吧。”苏邈邈看着那些家丁,故意说气话。 小鹦鹉看向她的肚子,“不会是?” 她摇头,小鹦鹉刚亮起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嘴一瘪。 苏邈邈牵着她的手,“我们还会回来的,放心吧。” 她好像隐隐约约感受到陆承州真的有些喜欢她了,想到此,心莫名一慌,掩饰性开口,“我们走吧。” 走的时候刚巧遇到一辆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接着青禾从马车里走下来,急匆匆进了侯府去了,她淡淡收回眼,两人离开了。 …… 陆承州人是半夜醒来的,喉咙干涩的厉害,缓缓睁开眼睛,手下动了动,手被握在掌心,以为是苏邈邈,他下意识的回握住,当对上的脸不是她的脸时,有片刻的凝滞。 他将手抽回,“你怎么在这里。” 青禾声音里全是担忧,“我听闻你受伤,便来看看你,师兄,我很担心你。” 陆承州神情淡淡的,“今日你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早点回去歇息吧,我无碍。” 青禾突然自嘲一笑,“师兄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你觉得看见你这样这个样子,我还能睡得着吗。” 陆承州终究是放软了语气,“别想太多,我什么样的伤没见过,从前还险些丢了整条胳膊,小伤而已。” “伤哪有分大小的,都会疼不是吗。”说着她的眼眶红了。 “我总是连累师兄,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青禾并不知道抓她的人是凤千寻。 陆承州:“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我来的,不必自责。” “不管是冲着谁来的,结果就是你受伤了,这伤还不如伤在我……” 此话她没有说下去,可眼神却落在他脸上。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逐渐没了温度,声音严厉下来,“走吧。” 青禾眸中闪过自嘲,“师兄,是我越拒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青禾看着他的寒着的脸色,出了门,还是没能忍住眸中的夺眶而出的泪水,瞬间便决堤了。 屋内的陆承州看着门外,迟迟不见熟悉的人过来,脸色越发难看下来。 这时银刃银砂走了进来,“将军。” “李邈邈呢?” 银刃直接跪了下去,银刃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陆承州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说。” 听完银刃的话,陆承州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她当时可有什么反应?” 两人属实告知,陆承州拳头收紧,颧骨冷硬,没良心的女人,不稀罕侯府是吧,一滴眼泪都不掉是吧。 他将怒火对准眼前的两人,“上次我是如何嘱咐你们的,你们全当耳旁风吗?” 两人齐齐跪了下去,陆承州不小心扯到伤口,脸色顿时难看下来,险些从床上摔下来,银砂还想上前。 “滚。” 顿时房间陷入一片死寂,老太太在一旁看的有些发怵,不敢对上他那锐利的眸子。 “是我将她赶走的。”老太太听说陆承州醒了,急匆匆赶来,一来便听见质问声。 陆承州眸光寒冷,脸色越发阴沉可怖,“祖母这是何意?” 第76章 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老太太被他眼神看的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是我让她走的,她在你身边伺候,没好好伺候你就罢了,还让你去给她挡刀,她那贱命怎能跟你比。” 陆承州虽躺在床上,可身上的压迫感一个眼神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是我的女人,护她是应当,难不成我做事还要一一寻求祖母的意见。” 老太太默了片刻,“你是何等身份,你可知你背后除了侯府还有多少人等着你护,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陆承州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我护得了北冥子民,护得了侯府安宁,更要护得住我的女人!” 老太太被他身上的威慑力所压住,良久开口:“你既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那女人就是个狐媚子,侯府留不得她了。” 陆承州眸中威严尽显,“她留不留得,我说了算。” 老太太脸色难看下来,显些站不住,“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一次次与祖母作对,你还是我认识的承州吗。” “祖母又何尝不是呢,祖母掌管侯府多年,最是宽容大度,慈悲心肠,如今连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丫头都容不下了,祖母又何尝不是如此。” 老太太竟然被堵的哑口无言。 “祖母若是容不下她,那我会和她一同离开侯府。” 老太太一听,神情顿时慌张起来,“不可。” 握紧了手中的龙头拐杖,对一旁的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见陆承州脸色严肃,开始打起感情牌,声音带了颤音,“承州,你莫要说气话,祖母听闻你替那个丫头挡刀,心里气不过这才将她赶出府去,你莫要这般,你若是真的走了,这侯府可怎么办。” 陆承州眼神泛着寒霜,声音坚定,“不必再言说,银刃,去把她找回来。” 老太太见此,不知该如何劝,心里焦急无比,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上次装晕,这次怕是不行了,没想到他当真这般在乎那个小丫头,心里头又气又无可奈何,心道完了完了。 片刻后老侯爷匆匆赶过来,脸上担忧尽显,“这才刚醒,好好歇着才是,这是要作甚。” 老太太见床上的陆承州脸上惨白,有些于心不忍,见老太太眸中全是忐忑。 老侯爷劝道:“你祖母也是担心你,有什么不能等伤好再说。” 陆承州以拳抵唇,咳个不停,老侯爷想上前,他抬手,“时辰不早了,都去歇息。” 知道他在气头上,侯爷不敢再劝,连忙道:“那你好生歇着,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侯爷打断她,“母亲该回去歇着了,时辰不早了,耽搁了承州养伤。” 老太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侯爷嘱咐丫鬟好好照看好他,而后出门去了,出了门,老太太忽然问自家儿子,“他既说我容不下那丫头,他知不知道他已经被那丫头迷了心智了。” 老侯爷轻叹一口气,“母亲这是何必呢,承州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你却这般百般刁难,是不是看他孤身一人你才心安。” 灯火之下,母子俩相对而站,老太太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知母亲为侯府操劳多年,甚是疲惫,往后掌家便由我来操心吧。” 说完老侯爷便离开了,老太太气的不轻,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着,李嬷嬷在一旁劝道,“老太太,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另一边,苏邈邈和小鹦鹉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房门前守着一动不动的银砂,小鹦鹉从屋里探出头来,看着银砂,“你一直跟着我们做甚?” 银砂:“自是要护姑娘周全。” “哼!我们可是被赶出来的,那什么破侯府我们才不……”苏邈邈将人拉回,朝着她摇摇头,将门关上。 “来,我给你上药。” 拉着她在桌前坐下,小鹦鹉将脸凑到她面前,红肿的脸看着滑稽,但又很可爱,她手指沾染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脸上。 片刻后小鹦鹉又从屋里探出头,“喂,木头……侍卫。” 银砂侧头睨了她一眼,小鹦鹉有些心虚,“你走吧,总归我们是被赶出来了,不会在回去了。” “回不回去不是你说了算。” 小鹦鹉插着腰,“我家姑娘说了,她不会回去了。” 银砂看向她,语气认真,“我说了,你说了不算,得将军说了算。” 小鹦鹉眨眨眼,这人可真呆,她朝着他冷哼一声,再次将门重重摔上。 银刃到的时候,苏邈邈已经睡着了,起先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头压着太多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道焦急的声音,“姑娘,姑娘,醒醒,将军让人来找你了。” 她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外头是银刃银砂的声音,她推推身旁的小鹦鹉,片刻之后两人一同下了床,她拉开门去,“将军醒了吗?” “醒了,将军让我带姑娘回去,姑娘跟我们走吧。” 苏邈邈脸上有些为难,“可是老太太那边。” “将军自会给姑娘做主,姑娘跟我们走吧,将军还在等着你。” 她点头。 到侯府时已经是后半夜,陆承州的屋子里还亮着烛火,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抽搐片刻小心走入陆承州的寝卧。 床上躺着高大大男人,这会对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男人脸色透着病气的惨白,她静静看着他的脸,恍惚感觉,这才一天发生了好多事情。 她伸手欲要帮他掖被角,突然手腕被抓住,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挣脱,对上男人深邃锐利的眸子,男人的声音沙哑,“走都走了,回来干什么?” — 马上便有孩子了,带崽跑之路开启 第77章 是不是想去找野男人 “将军在和我置气吗?” 陆承州脸色冷冷的,甩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苏邈邈再次握住他的手,“将军是在气我离开侯府还是气我忤逆了老太太。” 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老夫人说我害了将军,让我离开侯府,我不敢不从,我担心将军,今晚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如今看见你醒了太好了。” 陆承州眸子幽幽睁开,眸子带着审视再她身上来回扫,透着不善,一副不欲搭理她的模样,“没良心之人,回来做什么?” 苏邈邈呆了呆,不是他叫她回来的吗?怎么就成她自己回来的,“将军不想看见我?” 陆承州睨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昏过去之前,他将她的话听了个遍,什么不能没有他,脸色稍缓。 “将军。”说着苏邈邈声音带了颤音,眸中泪水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放心吧。” 苏邈邈一听,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挂着泪珠子,“你这么没用,我若是死了,谁护着你。” 她一听抬手捂住他的唇,“将军快别说丧气话了,好吗?” 陆承州脸色缓和许多。 苏邈邈心里松了一口气,胸前领口被男人扯住往前一扯,她瞬间被扯到了床上,她惊呼一声趴在床边,脸险些撞上他的,怕压到她的伤口,手胡乱扑腾着,最后只能抓着他的手臂,稳住自己。 男人闷哼一声。 她顾不得其他,趴在床前问,“将军,你没事吧。” 陆承州额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她连忙擦掉他的汗水,男人视线幽幽锁着她的眉眼,声音算不友善,“老太太让你走便走,是不是想等我死了,去找野男人。” 苏邈邈连忙呸呸,“将军说此等丧气话作甚,难道你想看见我赖着不走,被打断半死的模样,让将军担心吗?” “谁担心你了?” “将军不担心我就不会救我了。” 四目相对,陆承州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眸子就那么看着她,眸子漆黑无比,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她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床上的人瞳孔微震,随即下巴被男人较为粗粝的手捏着,迫使她对上他的眸子,他的声音偏执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你的命往后便是我的了。” 她心猛跳。 看着男人眸中的占有欲和偏执,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知所措,她好像能感受到陆承州是有一点喜欢她了,心绪复杂。 不知道何时起既有了一丝愧疚感,这是个很不好的兆头,她要及时止损,好在就快了。 男人的呼吸凑过来,唇上被人咬了一口,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上,“知道了吗?” 说着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吃痛,挣脱了一下,谁知引来更加深入的吻,唇间溢出她的低语,“将军,你的伤……唔” “死不了。” 一个深吻结束,热气上涌,房间里全是暧昧的轻吻声,吻着吻着男人便不动了。 这才发现陆承州睡过去了,苏邈邈有片刻的愣怔,稍稍退开,男人的呼吸已经均匀了,这会已经半夜,再过不久怕是要天亮了。 她微微睁脱,对方的手臂越发的紧,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了,这一天大家都折腾累了,确实该睡觉了。 翌日 苏邈邈缓缓睁开眼,就对上陆承州暗沉的眸子,对方许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醒了,错开视线了去。 “将军,没压到你伤口吧?” “你真能睡。”他说。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确实不早了,“将军可是饿了?” “嗯。” 她连忙下床,去开了门,银水和小鹦鹉站在门口,进来给陆承州洗漱。 陆承州靠在床沿,银水浸湿帕子递给陆承州,模样无比恭敬。他没有接,冷声道:“让她来服侍我。” 此话一出,银水连忙去叫人了,还不忘松了一口气,平日将军不需要人伺候,如今伤中自然要有人伺候他起居。 片刻后苏邈邈走进来,再次浸湿帕子递给他。 男人神情不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想着偷懒。” “将军,我去厨房帮你备膳食呢,我没有偷懒。” 闻言陆承州微愣,没有再说什么。 等他洗漱完,厨房便端过来一些膳食,都是偏清淡的。 她端起碗递给他,陆承州没动。 银水很有眼力见的端了凳子来,苏邈邈坐下,开始舀粥试探喂到他嘴巴,陆承州张嘴吃下,一口接着一口,一碗粥下肚,陆承州气色好了许多。 “将军,霍将军来了。” 话落,霍珽从外大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般重?” 陆成州:“小伤而已,是风千寻。” 霍珽一听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是他伤的你,此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我杀了他。” “什么!”霍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年了,陆承州从未对凤千寻下过死手,一次次放过他,乍然听到杀了他,这让人太意外了。 陆承州脸色沉沉的,唇抿的死紧。 苏邈邈退出去,让两人聊。 刚出屋子银水便走过来,“姑娘,侯爷要见你。” 从银水口中得知昨日陆承州发火的事情,她被带去了侯爷的院子,还以为对方不会给好脸色,没想到侯爷脸色还算和颜悦色,“老太太训你之事莫要放在心上,承州知晓你被赶出去,发了很大一通火,你劝着他些,莫要再说搬出去之事。” 原来找她是为了说这个,她乖巧点头,她总归是要走的,侯府人多眼杂好逃离一些。 “侯爷放心,将军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 “那便好,老太太那边你也莫要怨她,她也是为了承州着想。” 苏邈邈一愣,“侯爷严重了,不敢。” 老侯爷对自己儿子喜欢的姑娘还算满意,“将军如今有伤在身,诸多不便,你好好照顾他。” “知道了,侯爷。” “承州许会听你的话,你好好同他说说,他祖母都是为了他好。” 苏邈邈觉得惊奇,陆承州会听她的吗?刚回去,银砂便急忙道:“姑娘,将军找你呢。” 第78章 李嬷嬷想起来了 “军师呢?” “将军有事嘱咐他,他已经走了。”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见陆承州没有躺着,而是靠在床上,他问,“去哪里了?” “将军,你怎么不躺着。” 陆承州朝着她勾勾手指,她缓慢走了过去,他看着她,凉凉开口,“不稀罕侯府?你稀罕谁。” 苏邈邈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将军明知故问。” 男人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说看。” 她就那么杵着,“将军可是口渴了?” 他不说话,眼神凉嗖嗖的盯着她,“过来。” 她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过去,“给我脱衣裳。” 她看了看外头,“将军,青天白日要作甚?” 闻言男人挑眉,看了他片刻,面不改色,“换药。” 原是自己想歪了,脸颊染上绯红,一时间有些不自然,她在他床前坐下,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衫小心褪下,指腹不经意划过男人紧绷的腹肌,带起一阵阵的战栗。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对方眸子正锁着她,她快速低下头去,假装没看到他那灼热的视线。 陆承州视线不离她,脑海里浮现女人可怜兮兮求饶的画面,有些天没碰她了,纤细的指尖划过肌肤,带起一阵阵的战栗,身子一紧,想蹭蹭她。 他微微倾身过去,唇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吧唧了一声!无比响亮。 她手下动作停住,脸颊痒痒的,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在对方眼里就是擦,顿时陆承州脸色有些发寒,意识到不对劲的她也愣了,对上男人冷冷的眸子。 苏邈邈暗道不好,连忙顺毛,“将军不是问我,不稀罕侯府稀罕谁吗?” 在他不善的眸光下,她还是说出了那句可耻的话语。 “我稀罕你。” 满是寒霜的瞳孔微缩,喉结微微滚动,这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般话语,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一股兴奋感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心里的渴望瞬间到达顶峰,他低头,直接咬住了她的唇吻住她,苏邈邈吃痛,反抗的声音尽数被吞没。 “伤……” 陆承州稍稍松开她,眸中一片晦暗,眼里全是浓浓的占有欲,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声音哑的出奇,“死不了。” 话落呼吸再次被剥夺,苏邈邈感觉这男人疯了,这样都还想。 “砰!” 她浑身一僵,胡乱将人推开,下了床去,她微恼的瞪了某人,出去查看,只见李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站在外头,“老太太吩咐,来看看将军可好些了。” 苏邈邈脸色一阵不自然,随口答道:“将军……他好多了。” 李嬷嬷脸色还算淡定,临走前说了一句,“姑娘将军伤还未好,要注意着些。” 瞬间脸色涨红。 她转身回了房间,沉默着去解他纱布,陆承州声音淡淡,“理他们作甚。” 说着还想靠过来,苏邈邈起身,“将军这般,伤不想好了吗?到时候老太太又该将罪名按我头上了。” 他就想亲亲她,不管是方才还是现在,“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苏邈邈被气笑了,到底是谁都在想些什么啊,这男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她恼羞的怒瞪着他。 某人命令,“换药。” 苏邈邈将纱布取下,待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心里还是被触动了,若不是他挡下这一剑,这一剑她不一定会躲过去。 陆承州见她低垂的眉眼,心情莫名愉悦。 “死不了。”又是这一句话。 她抿抿唇,安静给他上药,小心的给他缠纱布,每次帮她缠,两人距离拉近,女人熟悉的香味凑近,如有似无,他有些煎熬,“将军,你躺无。” “嗯,给我讲故事。”说完男人闭上了眼睛。 苏邈邈安静给他讲起故事来,是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谁知男人越听越起劲,听的津津有味。 “你在暗示什么吗?” 苏邈邈有些懵逼,“暗示什么?” “暗示你想被大灰狼吃掉。”说着他唇角勾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苏邈邈愣了愣,心里呵呵,“将军,我在认真给你讲故事,你别多想。” 换着讲了好几个故事,陆承州才睡过去。 这伤连着养了五日,伤情逐渐见好,皇帝太子都让人来慰问,各大臣也会来看望他,侯府热闹无比。 这日青禾也来了,对方看见她,依旧叫的亲昵,“邈邈,你何时回来的,那日听闻你被赶出府去,我有些担心,原来你回来了。”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让郡主见笑了。” “我就说邈邈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了,对吧。” 苏邈邈沉默,“师兄可好些了?” 什么叫她不可能这么离开了,她答:“将军在里面呢,他好些了。” “我先进去看师兄了邈邈。” 陆承州靠在床上,膝上真写着什么,头也不抬,“怎么去拿根笔也这般久。” 青禾:“师兄在写什么?” 陆承州手下动作停住,看向青禾,“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担心你的伤。” 陆承州朝外头看了看,没看见熟悉的人,“我无碍了,无需担心。” “你这是在写什么?”说着青禾还想去看,陆承州不动声色将手中的书合上,青禾脸上尴尬一瞬。 “不过是写的兵书罢了,不看也罢。” 将手中的的笔搁下,“你今日可好些了。” “吃了师兄给的药,好些了。” “师兄,我帮你放着吧。”青禾去拿他手中的书,不成想那笔头不小心在陆承州手上落下一个墨水印记。 青禾见此,连忙从怀里掏出绣帕,抓过陆承州的手,将上面的墨汁擦去,苏邈邈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 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将门给合上。 陆承州看见她不但走了,还把门给关上了,一时间忘了将手抽回,心里的怒火翻腾,“李邈邈,滚进来。” 谁让她走的。 第79章 赌气 门外的苏邈邈听到这话,这是嫌她打扰了他们?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将军有何吩咐。”她声音恭恭敬敬的。 “让你拿的笔呢。”某人不悦。 她眨眨眼,“我这就去拿。” 话落还没有等陆承州反应过来,她直接退出去了。 甚至都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陆承州看着她的背影,咬肌微凸,眸中微淡。 “师兄和邈邈平日都是这般相处吗?师兄为何总是对邈邈这般凶呢?” “你如何打算?”陆承州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青禾知道他问的是往后的路,她看了他一眼,“师兄觉着我该如何是好,京中之人皆忌惮魏家,怕是没人敢娶我,我……” 说着她又看了他一眼。 陆承州缓缓开口,“今年的武状元我便觉不错,你如何看?” 武状元是太子的人,又有他在,自然不用忌惮魏家。 青禾脸色白了一瞬,沉默许久,手下攥紧裙摆,终于她仰头看着他,声音激动,“师兄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这般。” “当初我和魏迟的婚约不过是一时同你赌气,你明知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你为何还总要将我我往外推,你既然答应了父王照顾我,那便照顾到底成全我不好吗?” 门外的小鹦鹉本来听的好好的,直接被人从后脖颈拎了起来,银砂声音带了怒气,“你敢偷听将军和郡主的对话,没有规矩的丫头。” 小鹦鹉一时间心虚,想跑,这才发现对方还拎着她后脖颈,她对着他的脚就是一脚,成功挣脱,还不忘朝着银砂吐舌头。 “你……”银砂气的不轻,在原地跳脚。 她立马开溜了,在廊下看到出神的苏邈邈,“公主。” 苏邈邈回神,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没人,公主放心。” 苏邈邈睨了她一眼,“你胆子越发大了。” 小鹦鹉凑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将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邈邈一脸无所谓,心里却在想,原来是因为和他赌气才会和魏迟有婚约,之前一直不明白青禾分明喜欢他,却和魏迟有婚约之事,如今算是明白了。 她将手中的笔递给小鹦鹉,“拿去给将军。” 小鹦鹉听话的接过,“姑娘为何不自己去给将军。” “叫你去就去。”她加重音量,说完往院外去了。 小鹦鹉听话走了。 刚要拿进去,被银砂拦住,她道:“我没想偷听,姑娘叫我拿笔给将军。” “给我。”银砂抬手拿过她手中的笔。 小鹦鹉不让,两人争执间,笔就这样硬生生被掰成了两截。 两人面色巨变。 与此同时,房门被拉开,青禾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和婢女一同出了院子,和刚进来的苏邈邈撞了个正着。 苏邈邈朝着对方扯起一个笑容,青禾并未给予回应,青禾朝着她看来的眼神不像从前那般温和,此刻的眼神复杂,满是敌意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她一时间怔愣住,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感受到青禾对她的不喜,对方就那么看着她。 “你凭什么呢。”说完这一句,她便离开了。 目送她离开,她转身折返回院子,看到两个剑拔弩张的两人,“干嘛呢?” “姑娘,他折断了将军的笔。”小鹦鹉告状。 银砂没想到对方倒打一钯,“你……” 苏邈邈心里跟明镜似的,拿过被折断的笔,蹙起眉,这笔看着就不是一般的笔,只听银砂开口,“此乃是圣上御赐之物,将军平日常用的。” 小鹦鹉一听惹祸了,瞬间怂了。 苏邈邈拿着笔进了屋去,这才发现陆承州立在房间,背弓着,她连忙走过去,“怎么下床了?” “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她的声音同样淡淡的。 陆承州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看了她片刻,整个人往她身上一靠。 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她手忙脚乱的扶住她,一脸惊慌,两人身子晃来晃去,苏邈邈被压的脸色涨红,偏某人还低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想将人扶到床上去,陆承州不动,“屋里闷,带我去外头。” 她听话扶着他往外走,陆承州看着她粉嫩嫩的脸颊,喉结微动,低头便要去亲她。 谁知苏邈邈偏头躲开了,彼此都是一愣,她迈开腿,男人却不动,眸子冷冷看着她,这次他视线锁在她的唇上。 低头,苏邈邈脸上一变,下意识一推,眸中全是抗拒。 陆承州被推的踉跄几步,就那么看着她。 女人容貌绝美,她一双杏眸全是疏离,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眼里有的只有淡漠,没有丝毫怯意,陆承州有些恍惚,这是他认识的苏邈邈吗? 感受到男人审视的目光,她心慌乱,连忙抬步要去扶他,陆承州却冷冷看着她开口,“你这是何意?” “将军有伤在身。” 陆承州自有他的傲气,从小几乎没人敢忤逆过她,这会被她这般对待,本就对她方才的举动不满,这下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心里头也冒火了,“你何故这般。” 陆承州冷哼一声,自己往外走去了,苏邈邈站在原地,自我反思了一番,谁知道他和青禾做了什么,他又突然这样,方才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想到惹怒了他。 轻叹一声,走了出去,银砂将人扶到院子里的桌前坐下,气氛很是微妙。 银砂以为是笔的事情,“主子,那笔是我掰断的,你要是罚便罚我吧。” 小鹦鹉意外站在一旁,踌躇着开口,“还有我。” 陆承州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磕,声音严厉,“去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第80章 避子汤之事被查出来了 她霎时间便沉默了,犹豫之下走过去,往他面前的茶盏里倒了一杯茶,“将军,方才之事我和你道歉。” 陆承州不愿接,她继续往前,谁知茶盏直接被扫开了,“如此勉强,倒也不必。” 杯盏碎裂,几人都是吓了一跳,苏邈邈僵硬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鹦鹉和银砂大气不敢出,腰背挺直,动都不敢动了,苏邈邈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这是将军的药。”银水将药端进来放在桌上,怯怯低着头退到一旁去了。 苏邈邈刚想伸手,陆承州比她更快一步,端起药便喝了。 “将军可要进去歇息。”她再次小声问。 “哪敢劳烦你。” “将军什么意思。” 陆承州睨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何意。” “将军又不说自己何意,我怎知你何意?” 小鹦鹉:“……” 银砂:“……” 气氛微妙,只见男人自己起身,她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谁知陆承州突然甩开她,苏邈邈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屁股墩摔的有些疼。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一股大力拉起来,对上男人沉着的脸色,语气有些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分明没用力,果真娇气,气性还大。 苏邈邈也火了,转身就想走,被人拉住,陆承州轻声问,“摔疼了?” 她想挣脱他的禁锢,他的手犹如钳子。 突然他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她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陆承州脸色痛苦,将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只能将人往里扶。 进了屋,陆承州将门摔上,也不装了,就那么看着她,眸子锐利,苏邈邈心里头发毛,他的眼神有点可怕。 突然他弯下腰,欲要亲她,她往后躲了躲。 两人都是一愣,见他要发火。 连忙顺毛仰头欲要亲他,某人赌气仰头,她的唇刚巧落在他的喉结上。 瞬间酥麻感传遍全身,陆承州喉间一紧,将人揽入怀里,同她额头相抵,“李邈邈你往后再躲个试试。” 说着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唇,她双手抵在他身前,仰头承受他霸道的吻,他吻的很凶,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欲要将她吞噬,空气中全是黏腻的亲吻声。 她双腿发软,脑子一片混沌,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男人轻松将她抱起往床榻而去,他有些日子没碰她了,喉咙越发紧,视线灼热,染上情欲。 她被压在床上,灼热粗重的呼吸靠近,她推推他,“你的伤。” “这会知道关心我了,为何关门出去了?”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格外的欲。 说到这个,苏邈邈沉默了,唇上被咬了一口,男人不满的再次吻住她。 这晚压抑已久的男人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为所欲为,比往常都要兴奋无比,他唇咬着她的唇肉,声音沙哑,“说你喜欢谁。” 她轻声讨饶着,“你……” 闷哼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响在房间,就连空气都透着暧昧的味道。 这一晚折腾良久,苏邈邈为了怀上崽,配合无比,引得男人愈加满意,折腾了一次又一次。 如期而至的避子汤,苏邈邈看了看小鹦鹉,接受到对方的视线,她端起安静喝下。 李嬷嬷瞧着她将药碗放下,总感觉,这一幕有些许的熟悉,在哪里见过?她端着碗走了出去,看着托盘上的空碗。 不由自主的端起碗尝了一口,一股苦药味在嘴里蔓延。 许是多想了,走出院子之时,近日下过雨,她一个不注意,瞬间摔了个狗吃屎,头磕在了地上。 哎哟一声,李嬷嬷捂着自己欲要裂开的头,直呼痛。 突然脑海中浮现什么,呆愣片刻,看着地上的碗。 她再次端起那碗舔了一口,喃喃自语,“不是甜的。” 一旁的丫鬟一听笑了,“怎么会是甜的呢,这是药啊,嬷嬷。” “对啊,怎么会是甜的呢。”李嬷嬷神情疑惑。 餍足的男人精神特别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苏邈邈拿来一个橘子剥着,他在安静看兵书,画面看着异常和谐。 苏邈邈见没看见小鹦鹉,问银水,“小鹦鹉呢?” “她去厨房给将军端药了,还没有回来。” 她安静吃着橘子,陆承州看过来,她将一瓣橘子送到他嘴边,男人张嘴吃下。 良久不见小鹦鹉回来,苏邈邈有些坐不住了,“银砂你去看看,小鹦鹉去哪里了。” 银砂听命前去,片刻回来说:“姑娘,厨房的人说小鹦鹉早就离开了。” “早就离开了?这好端端一个人去哪里了。” 陆承州见她担心,“去查查怎么回事?” 苏邈邈频频往外望。 陆承州淡淡道:“丢不了。” _ “你们换药多久了?一一说出来。”坐在上位的老太太看着下面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小鹦鹉,面不改色。 小鹦鹉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我从未换过什么药。” 老太太冷笑一声,“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你们还不够格,说,是不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鹦鹉死活不松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太太见此,眼神凌厉,“给我狠狠的打,你这贱骨头还挺硬,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将小鹦鹉抓了的事情很快便在府里传开,加上换药之事,顿时侯府闹的沸沸扬扬,这换药之事可不是小事,一个还没有名分的小妾敢如此胆大,何尝不是再挑衅侯府权威。 苏邈邈第一时间赶到老太太的院子,看见的便是许多家丁手中握着棍子,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瞬间感觉浑身冰凉。 她不管不顾扑了上去,将地上的人抱入怀里,“小鹦鹉。” 小鹦鹉摇头,声音虚弱,“我没事。” 苏邈邈心里酸涩,冷冷看向老太太,“不是说老太太慈悲心肠吗?为何如此这般狠毒,对一个小丫头下此毒手。” “她该死,你们主仆既换了药,好大的胆子,你不就是想怀上承州的孩子一飞冲天,做梦,承州的嫡子只能由他的夫人所出,你一个农女不配为他孕育子嗣,你胆敢做出这种事。” 苏邈邈心微沉,这李嬷嬷不应该这般快便想起来才是,她试探着开口,“老太太说我换了药,可否拿出证据来。” “姑娘,府医已经查出你喝的药并非是避子汤,你就承认了吧。” 第81章 未来的将军夫人不用喝避子汤 她秀眉蹙起,怀里的小鹦鹉虚弱开口,“药都是我给换的,跟我家姑娘没有关系。” 苏邈邈知道如今再装傻下去已然没有用了,“全是我一人所为,要打要罚便冲我来吧。” 陆承州怕是会饶不了她了,麻烦了。 她的承认让大家震惊不已,老太太气的呼吸急促,“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堂堂侯府撒野放肆,如此胆大妄为,莫非真当我这侯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都是死人不成?” “望老太太莫生气,我也不过是想一直留在将军身边而已,并非要争什么。” “你争什么,你得到承州的宠爱还不够吗?你既妄想生下他的孩子,你此等出身如何配,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想借着孩子上位。” 苏邈邈冷静回:“老太太误会我了,我并非上位,我出生低微,只是我听闻那避子汤喝多了会伤身子,我怕往后难以怀孕才会出此下策,大家都是女子,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不觉自己做错了。” “你也知道你出身低微,你不配为将军孕育子嗣,瞧瞧你这伶牙俐齿,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如此这般撒野。” “来人!我狠狠的打。” 家丁皆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对着她就挥了下来,苏邈邈背上重重挨了一下,疼的她闷哼出声。 “住手。” 众人齐齐望去,陆承州被搀扶进来,脸上透着病气,可身上的那种气势依旧让人不容忽视,“祖母这是要干什么?” 老太太见他来,连忙起身,“不过是一点琐事,你身子还未好,乱跑什么。” 陆承州并未走向老太太,而是对着地上的她开口,“起来。” 苏邈邈看向他,他眼中情绪不明,能感受到他很生气,在他带着威压的眸子下,她还是站了起来。 老太太脸色难看,浑浊的眸子一片戾气,“承州,你可知她犯了何事。” “她是我的人,她犯了事祖母尽管同我说便是,还轮不到祖母当着如此这般多的人面前如同审犯罪人一般处置她。” “你问都没问就为了她和祖母这般说话,承州,你被她迷惑了你知不知道。” “不管犯了何事,她都由我来管,祖母还是不要插手了。”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形容了,“你这般护着这个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换了避子汤你知不知道。” 闻言陆承州看向她,苏邈邈一时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许是心里头有鬼。 众人大气不敢出,都在安安静静看着陆承州会怎么解决,苏邈邈手心出了汗,她安静等着陆承州的审判,他是何等聪明之人,若是此事追究起来,怕是会对她们不利。 耳边全是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片刻之后陆承州的声音传来,“此事是我的吩咐。”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苏邈邈猛然看向他。 “你说什么?”老太太觉得自己听错了,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将几人都惊的不轻。 “未来将军夫人,为何要喝避子汤。”陆承州的声音犹如一块巨石落入海里,溅起千层浪。 苏邈邈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将军夫人?她?是她没睡醒还是他伤糊涂了。 老太太颤着手指着她,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说,她是将军夫人,你要娶她当将军夫人?” 陆承州:“没错,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所以不用喝药,祖母不必为了此事这般大动干戈,事情都是我吩咐的,与她无关。” 老太太脚步踉跄,不可置信,“你要娶一个农女当你的将军夫人,你……你疯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陆承州的妻子,我喜欢便可,不需要高贵的出身家世,陆家用不着倚靠任何人的家族势力,既然祖母这般不喜她,明日我便搬出侯府。” 话落不再看众人,握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来老太太的院子,也不再管身后老太太愤怒的声音。 苏邈邈被拉着往前走去,不敢看他的脸色,用余光偷偷瞧着他,男人步子迈的极大,她险些要跟不上他的脚步,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众人就这样一路进了他的院子,他拉着她进了屋,将门重重关上,苏邈邈身子不自觉一抖,怯生生偷瞄了他一眼,又随即立马低下头。 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怯生生的抬起头,对上他凌厉的目光,男人朝着她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陆承州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胆子可不小啊,敢在侯府动小动作。” 对上他冷眸,“我知道将军生气,可我也想为自己打算,我想一直留在将军身边,给将军……” 陆承州瞳孔微缩,捏着她的下巴,力道越发加重,“你想做什么,再说一遍。” 苏邈邈张张嘴,“给将军生孩子。” “我知道我出身低微,将军方才的话都不过是帮我出头罢了,将军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谁告诉你,我方才的话只是帮你出头的。” 苏邈邈瞳孔微缩,心猛然一跳,“将军这是何意,将军不娶郡主了吗?” 陆承州蹙眉,“谁告诉你,我要娶她?” “你不喜欢她?”此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喜欢她?”他反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吗?” 陆承州眯眸看着她,“所以之前你是在吃醋?” 说着就那么瞧着她,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道:“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扣着她的下巴将人拉入怀里,低眸看着她,眼神带着满满的侵略感,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胆敢背叛我……。” 他没有说下去,苏邈邈内心一慌,他这话看着不像是假话,陆承州来真的,她瞳孔猛缩,“将军,我……” “你什么?” “我出身低微,不敢肖想,只想一直陪在将军身边便满足了。” 陆承州眸子一眯,“你想说什么?” 苏邈邈看着他的脸色,旋即低下头去,“我怕自己做的不好,承受不起将军的好。” “你怕背叛我?” “不是不是。”苏邈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摆手。 陆承州高大的身影逼近,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乍然得知一个向来和自己所想有误之事,叫她如何还能淡定。 陆承州居然帮她处理了避子汤的事情,他还要娶她,这一切的一切,超乎了原本的计划,苏邈邈有些退缩,怕到时候难以脱身,可面对男人这般强势的气息,一时间又不敢轻易触犯他的逆鳞,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刻脑子混乱无比,感觉怎么样说都不对,“将军可想清楚了?” 陆承州被气笑了,“你觉得我在说玩笑话。” 四目相对,男人的眸子全是认真。 她有些慌乱,“将军,我想静静。” 说着就往外走,陆承州拉住她的手,“静什么?开心坏了还是别的。” “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话落就想跑,陆承州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将她抵在门上,“你不愿意?” 她声音嗫嚅,低着头,“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将军。” 陆承州审视的眸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似乎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 “将军我现在头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很是不真实,我需要静静。”她现在就想跑了怎么办,男人眸中的侵略让她恐慌,让她想逃跑。 对方依旧不动,突然他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吃痛惊呼一声,突然身体腾空,陆承州轻松将她抱起,她手忙脚乱,“将军你的伤。” 他抱着她在榻上坐下,往后倚靠,神情慵懒的瞧着她,她不敢和他对视,对方强硬迫使她与他对视,“你慌什么。” 她嘴硬,“我没有。” “明日我们便回将军府,婚事我会向圣上请旨,选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不然到时候……”她看向她的肚子,嘴角微勾。 苏邈邈眼皮猛跳,心口的心也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将军,不着急,你忘了大夫说我脾胃不好,难以怀孕。” 陆承州闻言,“所以你才换了药?” 她点头,“我身子本就不好,我怕喝避子汤把身子喝坏了,往后难以……还请将军能体谅一下我的苦心。” “我何时说要怪罪你了,不识好歹。”某人冷冷回。 她眨眨眼。 “我甚是感激将军的体谅。”说着她扬起一个无比愉悦的笑容。 “明日便搬去将军府,往后会清净一些。” 苏邈邈连忙道:“将军,毕竟是一家人,你若是就这样走了,老太太怕是会难过,侯爷也是。” “你倒是宽容大度,倒是成我的不是了?” “我知道将军是在帮我,可我不想因为我,将军和老太太闹得不开心,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将军,能不能……” 陆承州没有说话,苏邈邈继续道:“这里有你的家人,即便我们成亲,也该是在你亲人和朋友见证下,还有他们的祝福下才该成婚不是吗?所以将军……” 她没有说下去,陆承州悠悠看她良久,“我已经决定了。” 说着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苏邈邈枕在她胸前,安静听着他的心跳声,被震的恍恍惚惚。 片刻之后,银砂走进来,“将军,侯爷来了。” 陆承州起身去书房了,苏邈邈去看了小鹦鹉,银水已经在帮她处理伤口了,时不时传来小鹦鹉的痛呼声。 她连忙走了过去,“我来吧。” 看见她小鹦鹉立马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银水,你去将水倒了。” 银水听命出去了,苏邈邈开始给她处理伤口,小鹦鹉自责无比,“是我办事不力,你处罚我吧。” “这不怪你,你如今要紧好好养着便是,你今日做得很好。” “我今日吓死了,还以为我们要……”苏邈邈看了看外头,小鹦鹉立马闭嘴消音。 “将军有没有责怪你?” 她帮她缠布条的手一顿,“没有,此事别提了,今日你也受苦了?再忍忍吧。” “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小鹦鹉眼睛亮亮的。 苏邈邈回头就看见银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暗暗给了她一个眼神,小鹦鹉立马打圆场,“明天是不是就能离开侯府去将军府了?我害怕,姑娘。” 苏邈邈淡淡道:“怕什么,一切将军自会做主。” 说着给她包扎伤口,等处理完小鹦鹉的伤,她走了出去,陆承州还没回来,她回屋安静思索着,手缓缓抚上肚子。 不能再待下去了,得尽快了。 没等来陆承州,等来了侯爷。 侯爷看着她良久,“将军能看上你,你自有你的过人之处,将军也是时候成婚了,你虽然出身低微,可也是个懂事的,什么规矩诗书慢慢学便是。” 她意外,还以为老侯爷怎么着也会反对几句,苏邈邈越发看不懂这父子俩了。 老侯爷叹息一口气,“只是,他要搬出侯府,是万万不可的,你劝劝他。” “好。” 老侯爷又跟她聊了许多事情,她一一听着,老侯爷看着苏邈邈,儿时公主曾带回来过一位姑娘,随即他摇摇头,身份出身都是天差地别,怎会是一个人。 陆承州入夜才回来,苏邈邈已经洗漱好,墨发披散,坐在美人榻上,柔和的烛火印照在她脸上,本就生得美,这样瞧着,犹如出水芙蓉,清丽无双,“将军。” 第82章 不想做将军夫人? 陆承州缓步行至她面前,她仰头圆圆的杏眸瞧着他,纤细白皙的手缓缓伸出勾住了他的腰带,往前一拉,水眸莹莹瞧着他。 陆承州喉结一滚,微微弯腰定定望着她,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顿觉神清气爽,黑眸越发幽深晦暗起来。 她吐气如兰,水眸勾人,喉间越发干涩起来,陆承州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她主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屋子里的空气骤然升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情到浓时,她勾着他的脖子,声音细软,“我们不去将军府,在这里好不好,将军。” 男人呼吸不稳,咬着她的唇肉,“不识好歹的女人,帮你你还不乐意。” “我……不想因为我,将军和亲人不和,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我怕将军后悔,怪罪于我,我们……不要去将军府好不好。” 他凑近她的耳边,咬住他的耳垂,“好。” 漆黑的夜,攻势猛烈,床椅摇晃不停…… 翌日 老夫人忐忑不安等着,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早早便在等消息。 外头有人跑进来,她的心便提起来,反复如此。 终于又有小丫鬟跑进来,“老太太,将军走了。” “什么?走了。”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龙头拐杖掉在了地上,胸前起起伏伏。 李嬷嬷连忙上前,帮她顺着气,问丫鬟,“将军走了?李姑娘他们都走了吗?” “没有,就将军离开了。” 此话一出,老太太脸色瞬间有了气色,嘱咐一旁的李嬷嬷,“快去,快去瞧瞧怎么回事。” “好。” 李嬷嬷一走,老太太急匆匆去院外等,片刻后李嬷嬷急匆匆跑回来,“姑娘没走,还在院里呢。” “说是将军去军营了。” 老太太急忙问:“他们可在收拾东西了?” 李嬷嬷摇头,“没说要走,老太太先别着急,或许将军听侯爷的话,不走了。” 老太太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承州何等懂事,定是不走了。” 苏邈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洗漱,没看见熟悉的人,“将军人呢?” “将军进宫去了,几日后便是皇上寿辰,将军好像很忙。” 看来真的不用搬出去了,太好了。 她在院子里散着步,坐在石桌上,神情慵懒,朝着银水招招手,“姑娘,有何事?” “我来府里这么久,也不见府上有宴,你可知侯府何时会有宴,都是些什么宴会。” 银水认真思索起来,“府里常有的宴便是生辰宴。” “对了姑娘,再过段日子便是将军的生辰之日了。” “你回来了。”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依稀看清他模糊的轮廓。 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她吸吸鼻子,“你喝酒了?” “嗯。”男人低声应,看来还有意识。 他故意将一半的身子放在她身上,她挣扎道:“你压着我了。” 陆承州抱着她,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身份置换,她在上他在下,男人声音有些低哑,“睡的可真沉。” “将军来很久了?” “嗯。” “将军闹我作甚。”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她睡的好好的,难免有些不满。 “气性越发大了,我回来了你不起来伺候我,反倒怪起我了,一点规矩没有。” “将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故意如此开口。 他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偏执,“不后悔,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将军可想清楚了,我什么都不懂,让我做将军夫人,怕是会有很多麻烦。”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苏邈邈趴在他身前,眼皮不自觉打架,“我怕给将军……丢人。” 男人一声闷笑,“胆敢跟我丢人,我自有办法治你。” “三日后便是皇上的寿辰,这几日我很忙,你自己好好锻炼,每日记得练武。” 说着在她脸颊掐了掐,苏邈邈吃痛,张嘴咬他的手,声音迷糊,“睡觉吧。” 陆承州并未入睡,而是开始折腾她,男人越发可恶了,故意变着法的欺负她,苏邈邈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有时候被折腾的狠了,便扯他的头发。 一夜荒唐,起来已经看不到他人了。 连着这般过了几日,转眼到了皇帝寿辰这日,见男人还在,她立马装睡,咳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承州将她勾入怀里,“怎么了?” 她吸吸鼻子,声音带着鼻音,“将军,我难受头疼。” 陆承州蹙眉,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 “来人,将府医带过来。” 苏邈邈拉住他,声音瓮声瓮气的,“将军自行前去赴宴吧,我怕是去不了了。” 片刻后府医前来把脉,给她把了脉,神情疑惑,又认真把脉了一番,继而又摇摇头,看向陆承州的冷脸,又细细把脉了一番,反复如此,有些滑稽。 “姑娘许是染上风寒了。”在陆承州危险的眼神下,府医底气有些不足。 “还有别的吗?她头疼。”陆承州看出大夫的为难。 府医看了看捂着头的苏邈邈,摇摇头,“我给姑娘扎几针,或许可缓解头痛。” 苏邈邈一听,连忙摆手,“不用,我睡一觉便好了。” 陆承州见此知道她怕疼,淡声道,“下去吧。” “好的,将军,我给姑娘开副治风寒的药,按时服下不用几日便好。” 等府医一走,苏邈邈背对他躺着,暗暗注意着后头的动静,等着他离开。 突然身子被勾人怀里,她惊的下意识回头看他,对上陆承州狭长的眸子,有些心虚,她声音虚弱,“怎么了?” 陆承州眉头拧着,“府医若看不出来,我带你进宫给太医瞧瞧。” “不用,我没事,想来睡一觉便好了。” 陆承州看着她蔫蔫的样子,语气强硬,“怎么会睡一觉便好了,宫中有位太医专治疑难杂症,你这好端端的头疼,定是有原因。” “我为何头疼,将军心里不知道吗?”她声音带了恼,哀怨的看着他。 男人一愣,以拳抵唇咳了一声,神情难得有些不自然,一脸的道貌岸然。 就那么瞧了她一会,唇角勾了勾,这些日子确实…… “所以你是困了?” “我头晕,我先睡觉了,将军快些进宫去吧。”说着从他怀里挣脱,开始睡觉。 谁知身体腾空,她又一次被抱了起来,“以防万一,带你进宫瞧瞧总是好的,你若是困了,便睡吧。” 苏邈邈气的都不想装了,被抱着睡哪睡得着,她再次推他,“将军要去自己去罢,何故这般闹我,我头晕的厉害。” 她声音带了恼意,语气算不得好。 陆承州真的并未在闹她,身后响起他的声音,“我进宫,带太医来给你瞧瞧,你先歇着吧。” 等脚步声走远,苏邈邈朝着外头看了看,发现陆承州已经离开了,长长呼出一口气。 谁知这时银水急匆匆跑进来,“姑娘,姑娘。” 她从床上艰难起身,“怎么了。” “皇上口谕,宣姑娘进宫。” 半盏茶的时间后,苏邈邈被裹成了粽子抱在马车里,耳边全是马车往前行驶的马蹄哒哒声,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睡会。” 苏邈邈生无可恋,被捂的热的厉害,将身上的狐裘睁开,不解的问:“将军,皇上为何要宣我进宫?” 陆承州低眸瞧了她片刻,“到时你便知晓。” 她长睫垂下,掩下眸中一切情绪,内心一阵天翻地覆的变化,心里头紧张不已,直呼完了完了。 陆承州轻声问,“可还头疼?” “好多了。” 转眼来到宫门前,陆承州带着她下了马车,见她不像太难受的样子,这才心里稍松。 今日赴宴之人不少,众人陆陆续续往里走去,都是些达官贵人,贵女高官皆是。 陆承州本就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此时他身边站了个容貌绝美的纤细身影,众人好奇多看几眼,再看一眼。 两人缓步并肩往宫里走去,有人感叹,既有人这般登对至极。 今日是皇帝寿辰,宫里一片喜庆,到处是张灯结彩。 见她兴致不高,陆承州低声问了一嘴,“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太医院瞧瞧。” 说着强硬的拉着她往前走去,苏邈邈轻轻挣脱了一下,“我没事,不用瞧了。” 说着对着他挤出一个笑容来,有些勉强。 苏邈邈正在心里头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场面,两人若是认出她,不会当面拆穿,但也免不了来找她,到时她该如何回答,又如何应付,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总感觉一股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脚步顿住,下意识回过头去,只见青禾走在身后不远处,正看着他们。 见她回过头去,对方微愣片刻,随即转开脸去了,她偷偷看了看陆承州,对方并未注意到青禾。 走至花园小径,看见了前方一些熟悉的人的身影,只见人群中,有三个容貌出尘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在有说有笑散着步,她认出是谁,脚步一停。 原来是太子带着三哥和裴辞在闲聊,心猛然一沉,她立马仰头,“将军,我想去如厕。” 陆承州看向银砂,“带她去。” 就在苏邈邈转身之际,那边的几人纷纷看向这边,宋昭和裴辞刚巧对陆承州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陆承州朝着几人走过去,自带一股威护江山的凌厉气势,身形挺拔有力,容貌俊美,声音铿锵有力,“三皇子,裴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两人同样朝着他行礼,宋昭恭敬行礼,“久仰大名。” “欢迎贵客来北冥做客。” 裴辞曾和陆承州打过交道,那是很多年年前,陆承州威名远扬,他则是跟在父兄身旁的小小少年,起初不理解父兄为何如此忌惮他,直到他们显些被他困死于山谷中。 对方并未赶尽杀绝,而是警告他们莫要再插手北冥和楚国之事。 如今多年不见,这位镇国将军,看似更加沉稳了,身上的锋芒看似内敛许多。 陆承州只对裴辞有些印象,看见宋昭第一眼便觉眼熟,按理说两人才见第一面才是。 太子抬手,“这边请。” 宋昭主动和陆承州搭话,“将军骁勇善战,此次前来想见识一下将军的三箭齐发,若有机会,还望将军赐教。” 陆承州点头,“来日方长,两位多玩几日便是。” 太子插话道:“本宫也想见识一下宋国将军的威风,改日便让两位将军相互切磋一下。” 几人有说有笑,往宴方向而去。 苏邈邈磨磨蹭蹭良久,银砂领着她往宴会地点而去,她脑子飞速转动,刚想来个假摔受伤,“邈邈。” 青禾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面上带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师兄呢,你不是向来和师兄形影不离吗?” 苏邈邈一时不解,青禾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大,不是不屑和她说话的的吗,“郡主有何事?”她声音透着疏离。 “邈邈说的哪里话,没事就不能同你说话吗?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苏邈邈闻言,扯起一个笑容,“郡主说的是。” 正在疑惑间,只听对方再次开口,“将军对你那么好,还为你挡见,险些丢了命,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般好过,邈邈就是有福气,想来将来定是不凡之人。” 一时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间说那么多话,预感不对劲,只见不远处的假山后走出一个人,对方气势汹汹走过来,神情凌冽。 来人不就是盛装打扮的和安又是谁,上来就质问青禾,眼神不善,“你说将军为她挡剑?” 青禾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一样,“将军重病多日,便是为了邈邈挡剑所伤,难道公主不知道吗?” 和安不敢置信,之前便注意到陆承州身边有个容貌极美的丫鬟,她多留意了一些,没想到对方对陆承州这般重要,还为她挡剑,她竟然不知道陆承州身旁多了这么重要一个玩意。 陆承州向来不近女色,别说为一个女人挡剑,身旁从未有过一个丫鬟,不近女色,从前除了青禾贱人,从未看过旁的女子。 之前她并未将苏邈邈放在心上,没成想这才是真正的祸害。 第83章 宋国人来了 “你是谁,叫什么?”和安语气不善,带着皇家的高高在上。 苏邈邈这下知道了青禾的小算盘,如实回答道:“我叫邈邈,是在丰州被将军所救,如今在将军身边伺候。” “他为你挡剑,此话当真?” 她点点头。 话落的同时,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对上和安不可置信的脸,“你此等贱命既敢让将军为你挡剑,你可知他的是何等高贵身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苏邈邈被推的踉跄几步,内心不悦,“又不是我让将军挡的,此话公主可以和将军说去,同我说的有何用。” 和安向来脾气暴躁,最是见不得旁人忤逆她,这会见苏邈邈这般和她说话,自然忍不了,“你说什么,谁叫你敢和本公主这般说话的?你个贱丫头。” “公主怎么问,我就怎么回,我可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和安一愣,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大胆贱奴,我是公主,你是贱民,这般和我说话简直放肆,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我又没做犯法之事,也并未忤逆公主,公主若是要砍了我的脑袋,也给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不是,不然公主便是以权欺人。” 和安涨红着一张脸,“你……简直强词夺理,来人!给我狠狠的掌嘴,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落两个宫女上前。 苏邈邈后退几步,银砂挡在她面前,“公主,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将军夫人,还请公主莫要这般对我们夫人,不然我家将军怕是会动怒。” “你说什么?”这话是和安和青禾同时开口,两人神情不可置信,脸色五彩斑斓。 和安率先反应过来,指着她,“你说她是什么?” “李邈邈李姑娘,可是我们将军府未来的将军夫人,还请公主对我们家姑娘客气些。” 和安呆楞良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犹如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还不忘跺脚,对着银砂大吼,“不可能,我不信!她怎么能是未来将军夫人。” 苏邈邈没想到这公主说哭就哭,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和安还真是小孩心性。 宫女们将和安拖走了,留下一脸惨白的青禾。 苏邈邈看了她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总归往后各走一边,何必同她计较,只是这青禾如今是面上功夫都不想做了。 青禾看着苏邈邈的背影,脸颊划过泪水,拳头狠狠攥紧,指甲直直嵌入了手心,“珊瑚,你听到了吗?他要娶她。” “郡主,别难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你先不要灰心。” 青禾闻言点头,“你说的对,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我不能灰心,我等了师兄那么多年,万万不能就此放弃。” 苏邈邈想见见梅妃,姑姑上次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大忙,想见见她,可又找不到机会,正在踌躇间,有个宫女走过来,“姑娘,我家娘娘想请你去招华殿喝杯茶。” 她神情一喜,跟着宫女前去招华殿,宫女让银砂在外头等着,只有她被带了进去,梅妃坐在桌前,看见她,连忙起身,“邈邈,过来。” 对方拉着她的手坐下,气色已然好了许多。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姑姑。” 梅妃屏退所有宫人,拉着她的手,小声问:“可有动静了?” 她摇头,“或许快了。” 梅妃一听,神情有些激动,“若要帮助,到时给我捎个信。” “此事可不是小事,可要做的干净,不留痕迹,可知晓了?” “知道了,姑姑。” 梅妃有些担心,“陆承州不好糊弄,我夜里总担心你有意外,你如今孤身一人远在北冥,我也帮衬不上你什么。” 苏邈邈摇头,“姑姑,上次若不是你,我还不知如何,你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梅妃轻叹一口气,“如何你三哥和裴辞将军都来了,或许他们能助你,你可去寻他们。” 苏邈邈叹息一口气,“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这两人知道她体内有剧毒,但是他们不知道解毒方法。 梅妃闻言神情微变,给她出主意,“那怕是有些麻烦,这样吧,你莫要担心,我去给他们捎个信,让他们假装同你不认识。” “谢谢姑姑。” 苏邈邈不敢和梅妃多待,怕和安再找麻烦只得入了宴席,大殿之上,高朋满座,场景盛大,她低着头,找到陆承州的位置,随即弓着腰,低着头,朝着他的位置而去,最后在他身旁坐下,头低的很低。 身旁传来男人轻声问候声:“头可还疼?” “好些了。” 陆承州给她拿了一杯热乎的茶水,“喝些。” 苏邈邈嗯了一声,接过喝了一口,没想到茶水是烫的,她被烫的直接吐在了自己的袖子上。 “蠢。” 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紧接着,面前又多了一杯茶盏,“凉的。” 她接过喝下,真的是凉的,她不知道是陆承州吹凉的,宴会已然开始,和安进场,不善的目光恨不得盯在她身上,苏邈邈假装看不见,看不见。 片刻之后便是他国的众人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楚国其他小国都前来贺寿了。 到了宋昭裴辞,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三哥还是那般温润如玉,只要他站在那,便觉整个世界都温和了,裴辞还是那般英姿勃发,一年不见,感觉整个人更加成熟稳重了。 他们不卑不亢和皇帝介绍着送来的贺礼,皇帝笑呵呵看着,宋昭拿起一个盒子,“皇帝陛下,此乃安神香,但又和普通安神香极为不同,不但能招蝴蝶还能招蜜蜂。” 苏邈邈一听来了劲,这怎么感觉…… 皇帝一听来了兴致,“哦,如何能招蝴蝶?朕还是头一次听闻此等神奇的话。” 安神香能引蝴蝶,还能招蜜蜂,众人都是头一次一听,一时间都期待无比。 片刻后宋昭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抬起自己的手,往上面倒了一点香粉,众人在大殿内搜寻着蝴蝶的身影,宋昭又往手背上倒了一点什么。 片刻之后,一只蝴蝶翩然而至,缓缓飞过来,还是一只蓝色斑点蝴蝶,甚是漂亮,紧接着不知从哪飞来一只粉色蝴蝶、煽动着翅膀,落在了宋昭手上,男子面容温玉,神情柔和的看着手背上的蝴蝶,让人看呆了去。 只听他缓缓开口,“宋国恭祝皇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犹如这对翩翩蝶翼,友谊永固。” 良久皇帝大掌一拍,“好!” 紧接着是更多人夸赞声音,皇帝询问道:“此乃安神香朕还是第一次所见,出自谁之手?” “此乃是我宋国公主长宁所炼制,她自小喜好炼毒,学医,还会研制各种香料,甚是聪慧,只是自小体弱多病,出不了远门。” 苏邈邈莫名有些心虚,三哥还真能夸,还把她儿时的小玩意逗的皇帝这般开心,果真是小材大用,不过她三哥真是越发优秀了,说的话让人一愣一愣的,唇角不自觉勾起。 侧头便对上陆成州的黑眸,嘴角的笑意一僵,某人神情绷紧,不屑冷笑:“雕虫小技。” 这是又不开心了,她连忙将嘴角的笑意给压下。 “这又是如何招蜜蜂呢?。”皇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个简单,只需往药里加一点这个药便可,今日是皇帝陛下的大喜日子,今日不宜招蜜蜂,往后我再为大家展示。” “好!这贺礼朕喜欢。” 宋昭和裴辞的位置在偏左下,他们坐在正右上方,加上两人时不时看一看陆承州,很容易就能看见她,她脖子一直朝着陆承州那边扭着。 陆承州往她碟子里夹菜,心情还不错,忽然注意到什么。 他微顿,裴辞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他端起杯盏朝着对方举了举。 对方微微颔首,可接下来多次,陆承州都发现裴辞视线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瞧,他眉心微蹙,看向身旁的女人。 偷偷留意了一下,看了看身旁安安静静的女人,还有裴辞那若有似无奇怪的眼神,内心瞬间不悦,看向裴辞的眼神也是微冷,原不是看他的,朝着对方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对着身旁的她开口,“这什么安神香和你非常配。” 苏邈邈不解,只听陆承州凉凉开口:“招蜂引蝶。” 苏邈邈:“……”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招什么峰引什么碟了。 众人贺寿贺的差不多了,皇帝缓缓开口:“今日时光正好,朕甚是心情愉悦,镇国将军护国有功,朕的寿辰应当赏他。” “朕今日便赐婚镇国将军陆承州和李氏李邈邈,愿你们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苏邈邈不可置信看向陆承州,男人眸中坚定,缓缓看向她。 她内心天翻地覆,这男人居然和皇帝请旨赐婚,完了完了。 在众人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下,陆承州牵着她的小手缓步行至大殿中央,带着她跪了下去,“谢主隆恩,臣接旨。” 苏邈邈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犹如木头般被拉着叩谢皇恩,又被拉着回到座位,周围全是贺喜声。 与此同时青禾脸色毫无血色,对上魏迟幸灾乐祸的眸子,对方用口型说,真是可怜,京中人都在传,陆承州喜欢青禾,如今赐婚甚至已下,谣言不攻自破。 苏邈邈叩谢起身回头的瞬间,脸也彻底暴露在了谢昭和裴辞眼前,两人不动声色,内心惊涛骇浪。 苏邈邈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她这是羞涩了,实则苏邈邈感路都走不稳了,乱了套了,全乱套了,陆承州既然让皇帝赐婚,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往后逃跑难度可想而知。 宋昭看了看裴辞,见对方眸子一直落在苏邈邈身上,暗暗递去一个眼神,压下眸中的情绪。 整场宴会下来,她有些浑浑噩噩的,终于还是大胆朝着三哥和裴辞看了过去,和裴辞四目相对,她浑身一僵,感觉心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每次头发变白了,她便躲去师父的小竹屋,裴辞总能带着各种小东西来逗她玩,每次来找她,他爹都觉得他偷懒不练武,总是被打,他总是不吭一声受着,下次总能准时出现。 她立马收回视线。 宴会结束,大家纷纷离开皇宫,出了宫门,贺喜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不管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喜结良缘。” 陆承州淡淡应付着。 直到坐在了马车里,她都有些没回过神来,陆承州握着她的手,“在想什么?” 他向来敏感,她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身前,“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既有一天能成为将军夫人。” 陆承州双臂环紧她,头枕在她头上,“圣上赐婚,旁人自是不会对你的身份有异议。” 苏邈邈心情复杂,要是你知道我是来骗的,会是怎么样,心中轻叹一口气,马车里静悄悄的,只剩彼此的怀抱。 突然头被抬起,男人低眸问,“可还疼。” 知道他问的是被茶水烫伤一事,她摇摇头,男人迫使她张嘴,“我瞧瞧可好。” 说着低头,微张的唇被堵住,苏邈邈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他放肆探入…… 外头还有人,苏邈邈尽量让某人不要发出动静,某人退开,还不忘擦了擦她嘴角的晶莹,“果真没事。” 她脸有些热,将脸埋入他身前,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犹如鼓声。 等到了侯府,已然是半夜,陆承州抱着她下了马车,发现后头还跟着老侯爷的马车,她连忙从他怀里下来。 老侯爷缓步走来过来,“跟我来。” 苏邈邈率先回了院子,父子两漫步走在黑夜里,一旁有人拿着灯笼跟着两人,老侯爷缓缓道:“我还以为你这些迟迟不愿成婚,当真是喜欢那青禾郡主。” 说着他看了看陆承州,再次不确定的问,“你当真不喜欢青禾。” 第84章 皇帝口谕进宫 “我若喜欢她,何故等这么些年,你还是不了解我。” 老侯爷一听,心中有些愧疚,父子俩相处少,确实对他没什么了解,“你说的对,我既还想让你娶青禾,如今看来简直荒唐。” 随即老侯爷不服,“你喜欢青禾,这些年你还常关照她,甚至还把自己的汗血宝马送与她。” “那是王爷送我的宝马,它跟了很多年了,如今追风老了,不能再陪我四处奔波,留在王府是对它最好的归宿。” “对青禾关照是王爷对我的嘱托,王爷曾救过我的命,青禾是他唯一的女儿我自是要关照,何况她还是我师妹。” 老侯爷一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故事,“原来是这样。” “爹一直希望你早日成婚,如今那日终于要到了,你娘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欢喜不已。” 陆承州回来的时候,苏邈邈还在沐浴,心里思索着今日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开始打起盹来,耳边有什么入水声,就看到某人慢条斯理下了浴池。 睡意立马消散,整个人瞬间清醒,她将自己缩在角落,警惕的看着某人,殊不知衣裳滑至肩膀,细腻白皙的皮肤露在外头,迷离的眸子越发勾人。 强势的大灰狼逐渐逼近,强势的气息将她困于自己的领地,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直到被吃干抹净。 水不断撒出岸边,一片凌乱。 翌日 苏邈邈感觉喉间越发的灼烧疼痛,身子也发虚的厉害,昨日还装病,这下都不用装了。 让人拿了铜镜来,两个黑黑的熊猫无比醒目,果真不是他的对手。 听闻陆承州又去军营了,想想又要到了白发的日子,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和他那啥频繁,就不会有白发。 最近次数较多,那人不知节制,她该找个什么由头出去躲个一晚呢,最近他回来的晚,屋里都会留一盏灯,罢了,出去躲一晚怕是不行,让小鹦鹉出去探路才好。 入夜,她忐忑的等着头发变白,没想到,发色乌黑发亮,不见有变白的迹象,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一时间惊喜又忐忑,莫非真的有了。 想到此可能,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瞬间绽放。 手缓缓伸出,护在肚子上。 思来想去怕空欢喜一场,她便一直等着,直到完全确认头发不会变白,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瞬间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轻松无比,心里的欢喜无法言喻蔓延至全身。 这时门被敲响,还以为是陆承州回来了,她起身去开了门,这才发现是银水,“姑娘,你染了风寒,这是你的药。” “不用喝药,睡一觉便好了,你拿下去吧。” 心情好,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收不住。 也是这个时候看见了外头踏着夜色而来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僵硬片刻,她还是道:“将军,你回来了吗?” 陆承州将披风解下,阔步走进屋内,将门阖上,见她脸上不对劲,“怎么了?脸色这般红。” 说着探了探她的额头,“生病了?” 她点头。 陆承州昨天闹的过分了一些,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苏邈邈配合的咳了两声,“将军,要不我们分房歇息可好,我怕将风寒传给你。” “睡觉。”男人拒绝她的提议,态度坚决。 只听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婚事宜,我已让人在安排了,还有半月我们便成婚,日子挑好了。” 她一惊,“将军,怎么这么快,老太太向来对我不满,我怕……” “此事我自会处理。” 想起什么,揶揄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好心了,祖母那般待你,你不生气?” “总归是我不对在先,再者那是将军的亲人,我不想因为我,你们之间生嫌隙。” 陆承州在她脸上掐了掐,更加搂紧她些,“你倒是懂事。” 这话听着不像是夸奖的话。 “将军。” “嗯。” “我们是不是太快了?要不再等些日子。” “该做的我们早便做了,你想等什么?”他说的理直气壮,苏邈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索性不说话了,她微微仰头看他,男人脸颊瘦削冷硬,黑眸深邃狭长,看着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将军,你……” 他等着她的下话,苏邈邈没有说下去,不知道何时开始,心里就被愧疚感填满,要是陆承州对她不好,她兴许能心安理得借个种,可陆承州对她太好了,至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总感觉自己是理亏的那一方。 可她不过是想要活着那么简单,“你饿不饿?” “我在军营吃过了。”说着更加紧的搂紧她,苏邈邈趴在他身前,闭上眼睛。 陆承州时不时探探她的额头,见不烫才搂着她安心入睡,女人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下了榻,去书房忙了。 翌日 苏邈邈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喉间没那么难受了,手缓缓扶向肚子,抬手,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在她手上,暖暖的。 突然一阵恶心感传来,她捂住嘴,眸子瞪圆,连忙跑出屋去,跑到无人的地方开始呕吐起来,小鹦鹉刚巧看见这一幕,将欲要过来的银水带离这里。 苏邈邈吐干净之后,擦了擦嘴,进了屋,小鹦鹉急匆匆跑了进来,过于激动险些摔倒,激动的拉着她,“公主,是不是?……” 她拿手指放唇边做虚状,小鹦鹉连忙点头,“大概是成了。” 此话一出,主仆俩相视一笑,瞬间绽开笑容,小鹦鹉激动的抱住她的手,神情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 小鹦鹉眸中蓄满泪水,小鹦鹉想起这些年来为了解毒所受的苦,还有公主因为头发被骂妖怪的苦,都终于苦尽甘来了。 两人抱在一起,心情无比愉悦。 接下来就是计划如何逃离了,连着两日,因为生病加上胃口不好,苏邈邈脸色有些差,陆承州担心不已,叫了府医来,苏邈邈借由内急推辞掉了。 她从茅房出来,算了算,也该是小日子来的时候了,见小日子没有来,这下确定她确实是怀孕了。 回到房间看见陆承州脸色有些沉,“给你惯的,任性妄为。” “每次看府医不是吃药便是扎针,我不要看。”说着趴在他胸前,他都说她任性了,她自然是要任性了。 陆承州将人拉入怀里,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她这两日吃饭吃的少,人的气色瞧着也不太对,此刻整个人恹恹的靠在他怀里。 “不行,银砂……”苏邈邈眼疾手快,手捂住他的嘴。 “我只是染了风寒,没胃口而已,将军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吗?”说着她眸子带了幽怨。 陆承州见此,没有再说什么,揽着她,“两日后皇家举行狩猎,你可想要去?” “不去,狩猎是你们男人该去的地方,我们女人凑什么热闹。” 陆承州见她懒散的模样,也并未逼迫她,“这两日便可绣婚服了,你留在家里好好置办一下也好。” 苏邈邈内心激动,看来机会来了,她微微仰头看向他,“将军。” 男人嗯了一声,苏邈邈微微仰头送上自己的唇,陆承州低头堵住她的唇,深吻结束,男人依依不舍唇落在她细腻的脖颈,接着是小耳垂,她浑身一颤,心里头担心肚子里的崽,好在男人没有继续下去。 他将她抱到床上,“你先睡吧。” 说着男人又去忙活去了。 等陆承州回来,她便已经睡着了,侯府很忙,婚礼在即,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这日嬷嬷来给她量身,嘴里对她发夸赞不断,“姑娘这腰可真细,老奴还从未见过这般细的腰。” 苏邈邈只是笑笑,偶尔遇到二房的人,自从婚期定好后,府里的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没人敢造次。 小鹦鹉每日都照常出去,表面去置办东西,暗地里和她的侍卫们已经在做逃离的准备了。 入夜 被窝刚捂好,身后贴上冰凉有力的身子,苏邈邈浑身一颤,“将军。” 话音刚落,身子被勾入怀里,后背贴上他强有力的身体,“还没睡?” “将军最近很忙吗?” “嗯,皇家狩猎不能有半点差池,上次祭祀之事皇上耿耿于怀,此次虚得万无一失。” 陆承州已经不怕黑暗了,她翻身同他面对面,黑暗中她小声开口,“将军,你总是疏于对自己的照顾,总是做旁人最有力的后盾,有时候你自己要多为自己着想,你也是个人,会累。” 明日一别就是永别,苏邈邈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关切我了?”男人声音低沉透着愉悦。说着更加用力搂紧她。 “你在府里好好待着养病,别出去乱吹风,我两日后便会回来。” “嗯。” “将军,那宋国来的三皇子和将军离开北冥了没有?” “他们会跟着一同去狩猎,体验一番北冥的狩猎,你可是想去凑热闹?。” “我随口问问,并不想去。”陆承州将人搂紧。 “这两日府里人多不会闷,好生在府里待着,可知晓了?” “知道了。”她乖巧应着。 这两日生病了,陆承州并未闹她,这晚陆承州睡的很沉,苏邈邈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心情激动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 翌日 陆承州早早便起床洗漱,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往外走,苏邈邈还是叫住了他,“将军。” 欲要抬步离开的男人顿住步子,回头来看她,苏邈邈朝着他扬起一个笑容。 片刻之后,她还是下了床去直接一把扑入他的怀里,陆承州接住她的身影。 苏邈邈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的唇送上,陆承州扣紧她的腰身,将人往怀里按,狠狠的回吻她,轻咬研磨,深入,炙热交缠。 等深吻结束,陆承州低哑出声:“两日后便可回来,在府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嗯。” 陆承州将人抱起跨步行至床边,将人小心放在床上,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想吃什么让厨房的人做,想要什么让人去买。” “好。” 陆承州嘱咐好后阔步走了出去。 目送那道挺拔的身形离开,苏邈邈再也忍不住,开始呕了起来,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吐着吐着,眸子带了晶莹。 “姑娘,水。”她一惊,这才瞧见银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 她接过水喝下,“这风寒闹的人没怎么睡好,喉间难受的紧,竟泛起呕来。” 银水一听,“姑娘可要请府医?” “不必了,就快好了。” 苏邈邈起身下了榻,坐到梳妆台前,银水开始给她梳头发,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随口道:“将军不在府里我也闷的慌,今日便出去逛逛吧。” “好啊,姑娘。”银水兴致勃勃的。 梳妆打扮好后,小鹦鹉走了过来,“姑娘,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银水抱着篮子走了过来,“姑娘,我也准备好了。” 她对银水道:“你便在府里待着,小鹦鹉跟着我我去便可。” 银水一听有些失望,苏邈邈往她手里放了一个钱袋子,“给你的。” 银水一块鼓鼓囊囊的大惊,“姑娘,这也太多了,我受不起,你快别折煞我了。” “拿着吧,你伺候我好几月,一直没给过你什么,赏你的。” 银水跪了下去,“谢谢姑娘。” 苏邈邈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走出院子的最后一刻,她又回头看了这个院子一眼,最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银砂银刃跟着她出了门去,走到府门之时遇到了陆郎,对方已经能走路了,吊儿郎当的,乍然看见她,假装没看见便要离开。 “陆二公子。”苏邈邈主动叫住了他。 陆郎停下步子,神情怪异,“有何事?” “于情我是你的未来嫂嫂,于理我是未来将军夫人,怎么见着我不知道行礼?” “行礼?”陆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苏邈邈认真的脸,牙龈险些咬碎。 她两步上前:“怎么,我这个未来的将军夫人配不上你陆二公子一句问好行礼?” 陆郎脸色有些难看,又不敢当着她的面发作,只见他装模作样道:“见过嫂嫂。”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第85章 逃离 她拦住他的去路,就那么看着他,眼神中尽是威慑,陆郎一愣,这眼神让他心里莫名一怵,这是在陆承州身上常看到的眼神,让人背脊发凉。 他低下头去,“嫂嫂先请。” 见他这般低声下气,苏邈邈心里头解气,她思索了一番,“犹记得我们初次见面,陆二公子嘴脸难看,说我勾引的你。” 她看了看府门前站着的下人们,“今日我再次问问二公子,那日是怎么回事?” 陆郎拳头收紧,低下头去。 “怎么不说话呢,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对的地方?” 陆郎声音恭敬,“是我的不对,有眼无珠,我再次和嫂嫂赔个不是。” 她继续逼问,“可是我勾引的你?” 陆郎拳头收紧,“并非如此,那日是我的不是,有眼无珠,误以为嫂嫂是府里的丫鬟,才将你带去了我院子。” 苏邈邈点头,“你终于承认,自己当时是在污蔑我了,那日你将我强行带去你的院子,还想强迫我喝下了药的酒,最后害怕将军怪罪将一切事情都推给了我。” 陆郎瞳孔放大,拳头收紧,却一声不敢吭,府门前的下人们不动声色眼神交汇。 下一刻苏邈邈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陆郎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目眦欲裂,“你……” “这是你应得的,陆二公子少做强抢民女的事情,免得哪日遭雷给劈了,还得让将军给你收拾烂摊子。” 话落苏邈邈便上了马车,留下一脸气愤的陆郎,小鹦鹉对着陆郎冷哼一声,银砂银刃对视一眼,姑娘发起火来和将军有些相像。 马车缓缓离开侯府,苏邈邈撩开车帘往后看了看,看着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越来越远,她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 放下车帘,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去置办几件衣裳,我们先去衣裳铺子瞧瞧,你去帮我买几盒香粉来。” 小鹦鹉立马会意,“知道了,姑娘。” 等到了衣裳铺子,苏邈邈进了衣裳铺子挑起衣裳,小鹦鹉则是去买香粉了。 苏邈邈认真挑选了几件衣裳,迟迟不见小鹦鹉回来,她担心道:“银刃你去找找小鹦鹉,她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这么久不回来我有些担心。” 银刃和银砂对了一个眼神,领命去找人了。 她让铺子老板娘将衣裳打包让银砂拿着,安静等着时机,等时机差不多了,“我想去集市买些小玩意。” 银砂自是不会有异议,安静跟在她身后。 集市上人多,苏邈邈被挤来挤去,银砂道:“姑娘,我们先回去,要买什么改日再来,人太多。” 苏邈邈看了看周围,人越来越多,“行,我们回去吧。” 不远处走过来好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对方不小心将银砂手中的东西撞倒在地,他连忙弯腰去捡,再抬头,苏邈邈已经不见了,银砂大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姑娘。” 没人回应,手中的东西也顾不得了,她开始大肆寻找起来。 与此同时,苏邈邈被护送着走出集市,进了不远处一辆马车里,里面小鹦鹉已经等着,开始给她易容,马车悄然离开了集市,往和侯府相反的地方而去。 与此同时,这一幕被房顶上红衣男人尽收眼底。 苏邈邈和小鹦鹉戴上了人皮面具,已然是两张极其普通的脸。 “公主,都安排好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城去。” 苏邈邈:“我们先找个隐秘的地方歇息一晚,京都全是陆承州的人,我们万事要小心些。” “知道了,公主。” 马车行驶到离城门较近的客栈,她被扶着下了马车,侍卫头领蛊森撩开车帘,声音恭敬,“公主,那陆承州的侍卫追上来了,杀了还是如何?” “找几个人拖住他,别伤人,佯装我被抓走了便可。” 不知道为何,苏邈邈内心总是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公主,你怎么了?” “今日我们出来之事可不要被发现了,要是陆承州知道,我们别想走出北冥。”她兀自担忧着。 “公主放心,我们做的万无一失,再者我们不是带了人皮面具,他们即便找过来,也认不出我们。” 到了客栈,苏邈邈又吐了一阵子,喝下小鹦鹉递到手里的茶水,这才好了许多,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头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冷风中有什么东西朝着她而来,小鹦鹉带着她躲过,她转头一看,窗上赫然多了一枚暗器。 屋里瞬间出现几个侍卫,苏邈邈警惕的问,“谁?” 突然头顶的房檐出现一个声音,“是我。” 这声音她立马便听出来了,她微微惊讶,“你是凤千寻,你既然没死。” “就这么想让我死?” 苏邈邈在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水喝着,“你想杀我,我想让你死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行去查便是,何必来问我。” “你接近陆承州到底有何目的,你为何逃出来了?” 苏邈邈面上毫无波澜,内心惊涛骇浪,对着屋里的侍卫几人使了一个眼色,“我接近他?这话从何说起,一开始他才是主宰者,凤千寻你怕是误会了。” “我问你为何逃,你不是已经和他有了婚约,你到底是什么人。”凤千寻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苏邈邈故意吊着他的好奇心,“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你不过一个亡命之徒,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哈哈!”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他陆承州有多厉害,原也不过如此,既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你这种他的手下败将还是闭嘴吧,你如今还能活着,就证明他还是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凤千寻:“你好像不想继续待在陆承州身边了,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这般,会怎么样呢。”凤千寻声音带着兴味。 “他不会知道,因为你得死。”话落的同时,凤千寻感觉脖子一痛,瞬间失了一些力气。 苏邈邈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杯盏,把他带过来吧。 片刻之后凤千寻被带进客栈,身子软软倒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颓败不堪,苏邈邈对着他的腿踢了一脚,“我忍你很久了凤千寻,没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凤千寻看着她,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是我小看你了。” 苏邈邈蹲在他身旁看着他,“所以说,你不该招惹我。” “哼,你将陆承州耍的团团转,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这就不用你管了。”说着她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打完还不忘甩甩自己打疼的手,“你没想到吧,能落在我手里任人宰割。” “陆承州的女人还挺有趣,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实则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罢了,我还挺佩服你的,你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我不杀你了,我决定留着你,好好看戏。” “可我要杀你怎么办?”说着她眸中闪过狡黠。 凤千寻不为所动,看着无比欠扁,“可是我已经告诉陆承州你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屋里几人面色巨变,苏邈邈瞬间起身,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蛊森从外走进来,“主子,陆承州的人正在大肆搜城。” 小鹦鹉:“主子你先走,我们断后。” 苏邈邈摇头,看向地上的凤千寻,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心一沉,“陆承州去了皇家狩猎场,你如何给他通风报信?” “我自有我的办法,小美人快点跑,不然是会被抓到的哦。” 苏邈邈看着他这个欠扁的样,抬脚又踹了他一脚,凤千寻却笑了,“你生起气来也这般好看,你能让陆承州吃瘪便是我的朋友,小美人你早说你不是真心喜欢陆承州啊,那样我便不会杀你了。” 苏邈邈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慢条斯理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药你一旦吃下,若是没有解药便会让人痛不欲生,你找了我那么多次麻烦我可记着呢,你险些杀了我,我自是要还你点什么。” 凤千寻脸色一变,苏邈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往后便做我身边的一条狗吧。” 花落将药尽数喂入了他的嘴里。 皇家狩猎场 夜幕降临 陆承州刚和皇帝他们喝完酒回来,头枕在自己的手臂,手中拿着一串珍珠手链。 今日比赛狩猎,他得了第一,也见识到了宋国将军的实力,宋昭和裴辞的实力不容小觑,两人猎到一头黑熊,而他则猎到了一只猛虎。 第一可获得皇帝赏赐的一方宝剑还有一串珍珠手链,今日这般卖力,也是为了能够拿到这珍珠手链,看到这珠子的第一眼便想到了女人的白皙皓腕,他好像从未送过她什么礼物,这个手链很配她。 陆承州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白皙容颜,还有女人娇软的身子,才有一日便甚是想念她,突然间有些后悔,就该将她带来的。 营帐外有人匆匆走进来,见是霍珽,将手链收起:“你来干什么?” “我方才在外遇到郡主,就在将军营帐外,路黑郡主好像摔伤了。” 陆承州蹙眉,朝着帐外开口,“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青禾被珊瑚带着走了进来,手背用帕子缠着,“师兄。” “何事?”陆承州不解的问。 青禾欲言又止,霍珽本想找陆承州说一下宋国来的宋昭和裴辞,这两人今日狩猎实力不容小觑,这会见此,“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承州看着青禾,“说吧。” 青禾犹豫片刻,“师兄,今日你狩猎得了第一,我特来恭喜你,我瞧着那珍珠手链好生漂亮,听闻珍珠都是一颗一颗寻的,每一颗都不一样。”她眼中的渴望尽显。 陆承州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青禾说的这般明显了,没想到对方这般不给面子,“师兄,你知道的我喜欢珍珠。” “你要珍珠项链,过段日子我帮你寻便是。”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青禾攥紧裙摆,“那是给邈邈的吗?”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夜里凉容易染风寒。” 青禾突然自嘲一笑,“以前她没来时,师兄有的只要我开口便会给我,如今果真不同了。” 陆承州负手而立,对她的话不为所动,薄唇抿紧,“你身子骨弱,不宜吹风,回去吧。” 青禾点头,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营帐,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师兄变了,如今什么都是那个女人的了,我不会在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珊瑚安静扶着她,“郡主,不要难过,你总会找到你的良人的。” 青禾闻言将她推开,“你知道什么,你明知道我等了他那么多年。” 珊瑚被推倒在地,青禾跑入了黑夜中。 片刻之后陆承州营帐外传来吵闹声,他眉头拧起,撩开帐帘走了出去,看见被拦在外头的珊瑚,“又什么事?” “将军,郡主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好端端怎么不见了?”陆承州声音有些沉。 “郡主方才从将军营帐出来,心情一直低落,之后便哭着离开了。” 这时楚河刚巧巡逻回来。 陆承州:“郡主不见了,可有看见她。” “没有啊。” “你带着找人去找一下。” 楚河点头,连忙带着人去找了,珊瑚却看着陆承州,声音带着哀求,“将军你能不能去找一下,若是将军去找或许她就……” 话还没说完,陆承州一个冷眼过去,纵使这会灯笼不算太亮,珊瑚还是感受到了陆承州的冷眸,立马低下头去。 陆承州脸色越发的寒,“越来越不像话了,知道自己身子弱还乱跑。” 话落的同时,突然有人急匆匆跑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 陆承州打开纸条一看,待看见上面写的字,陆承州眸子有片刻的茫然,紧接着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天一亮,苏邈邈等人便成功混出了城去。 第86章 有孕 苏邈邈怀有身孕,身子一直不舒服,从城内吐到城外,小鹦鹉不停给她拍着背,递水。 小鹦鹉见此:“马车慢些。” 他们选的路是平地,不颠簸,可这会她难受的紧,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停车。” 她下了马车,呕的天翻地覆,眼泪珠子直掉。 “公主,我们还是先不要走了吧,你的身子要紧,要是有个万一,便前功尽弃了。” 小鹦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耳边一片嗡鸣听不真切,她缓了片刻再次上了马车,“继续赶路,不能再等了。” 蛊森也有些担心,“主子,你没事吧?” 她摇头,“继续走,再耽搁下去会被陆承州的人发现的。”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而去,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到鼻尖嗅了嗅,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要不主子你好好歇一下。” 苏邈邈点头,将头枕在小鹦鹉的肩膀上。 瞧着车里昏迷不醒的凤千寻,她也不确定凤千寻是不是真的给陆承州送了信,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眼皮不自觉打架,良久耳边响起什么声音,她猛然惊醒,“怎么了?” 只见车里的几人脸色巨变,“公主,陆承州的人追上来了。” 闻言苏邈邈脸色一变,他们选了小路赶路,马车又走不慢,被追到是早晚的事情。 要么藏入深山老林,要么在原地等着他找来,眼前只剩两条路。 “主子,要不我们藏入深山里?” 她认真思索起来,最后摇摇头,“深山猛兽多,我们的食物不够,再者一旦被陆承州发现我要逃跑,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要不你先走,我们拦住他。” “你们拦不住他的。”苏邈邈惨白着脸,耳边传来马蹄声。 她悠悠轻叹一口气,看了看车里的那个大包袱,“大家换衣裳吧。” 她撩开车帘,耳边似有千军万马踏着尘土而来,凤千寻没想到真的给陆承州报了信,更没想到皇家狩猎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人还赶回来了,他怕是疯了。 凤千寻缓缓睁眼,和她四目相对,她这会没有带人皮面具,两人悠悠对视着,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马蹄声,幸灾乐祸的开口:“完了,陆承州追过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你一直欺骗他,还妄图想逃跑,你猜他会怎么样。” 见她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凤千寻笑的极其嚣张至极,苏邈邈只觉碍眼,险些一巴掌呼他脸上。 “让我离开了不好吗?你为何要给他通风报信?” 凤千寻欠扁至极,“因为我想看你们相爱相杀。” 苏邈邈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神经病。” 凤千寻脸上的笑意退散,声音阴冷,“我这脸还从未被女人打过,你是,第一个,你还不止打了一次,我记住你了。” 她点点头,“我等着你,你可一定要逃的远一些。” 凤千寻不解,“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是逃不了,不是有你凤千寻吗?” 凤千寻眼神眯起,马蹄声越来越近,身上的无力感逐渐消失,他眸子微顿,只见小鹦鹉被绑着丢了进来。 意识到什么,凤千寻脸色微变,苏邈邈看着他笑了,“你说他会信你还是会信我呢?” 看着凤千寻再也笑不出来,苏邈邈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凤公子的脸色不太好,将军上一次没能杀了你,这次可就不一定咯。” 凤千寻看着女人狡黠的眸子一愣。 马蹄声逐渐靠近,安静的丛林中,有几十匹马同时在飞奔,犹如离弦的箭,呼啸而过,马蹄溅起一片尘土飞扬,为首的白马之上骑着的男人身姿挺拔,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俊脸似是裹着了寒霜般,凛冽如冷风。 前面有一辆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着,陆承州带着人围了上去,只见一众红衣人试图带着马车逃离,他眼神一冷,拔出腰间的剑,带着雷霆之怒般的怒火,眸中似有火在燃烧,一剑飞出,刺穿了一个红衣人的腹部。 紧接着马车里飞出凤千寻,对方立在马车之上,和陆承州对峙着,陆承州双眸如刀,“凤千寻,我答应过师父饶你一命,你为何不知珍惜,一次次冒犯于我。” “你觉得是我抓了她?”凤千寻反问一句。 “不是你还有谁,凤千寻,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想要你狗命,但你若是再敢一二再二三这般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凤千寻冷笑一声,他自然不屑去跟陆承州解释,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想了想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陆承州黑眸一眯,“好戏?你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往后你自会知晓,陆承州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凤千寻便要离开,陆承州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执剑而上,直接把凤千寻胖揍了一顿。 凤千寻嘴里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还想爬起来,陆成州已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前,让他不能动弹。 凤千寻不怒反笑,任由他踩着,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已,陆承州抬手,“把他给我抓起来,此等叛贼早该死千次了,不能再让他出来兴风作浪。” 话落,陆承州迫不及待连忙撩开车帘,看见了被绊住手脚的苏邈邈,女人瑟缩了一下,乍然看见他,眸中立刻泛起水气,陆承州上了马车,将人扯入怀里,拿掉她嘴里塞着的布条。 “将军。”苏邈邈哑着声音开口,一把扑进了他怀里,陆承州手臂收紧,更加用力的将她抱紧。 “谁叫你乱跑的,你就是欠。”陆承州声音很沉,几乎朝着她怒吼的,心里那种恐慌无措看见她安然无恙这一刻烟消云散。 苏邈邈听着这话,眼眶忍不住泛起红,不去看他,赌气般。 陆承州气的将人的脸扭向自己,声音放软,见她脸色难看,小声问,“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声音心有余悸,“我以为凤千寻早就死了,没想到他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连累将军了是不是。”说着她更加用力圈紧他的腰身。 陆承州沉吟片刻,压下心中重重疑惑,还是将人拥入了怀里。 黑眸深邃如旋涡,他已经给了她一切,她没有理由逃跑不是吗? 苏邈邈声音带了哭腔,“将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害怕。” 男人并未答话,苏邈邈头靠在他的身前,心里砰砰跳的厉害,陆承州将她勾人怀里,身下马车转了个弯,往城中方向而去。 心中哀叹一口气,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是容易事,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一些,看来还得慢慢回去计划,眼下要紧就是将一切推到凤千寻的头上。 “将军,你不是陪着皇上狩猎吗?凤千寻故意将你引回来,你怎么还真就回来了,皇上生气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若是不回来,你怎么办,别说啥话。” “我是不是又连累将军了。”她声音带了自责,陆承州眼神凶凶的瞧着她。 “你我是夫妻,我保护你理所应当,以后莫要说胡话,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请罪。” 他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和眼底的乌青,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小脸,“吓着了?” 她点点头,陆承州拧眉,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强势,“往后我去哪你便跟着。” “嗯……” 马车一路进了城,陆承州此次带了几十个人,声势浩大,引来百姓围观。 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没想到还能回来,都怪那该死的凤千寻简直碍眼至极。 她定要他好看才行,这时车帘放下,她仰头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凤千寻?” “放心吧,以后他不会在出现了,关他一辈子。” 她点点头,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她被抱着下了马车,周围黑压压骑着马的侍卫暗卫,围在侯府门前,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陆承州一路将人抱回府里,“好好歇着,我去去便来。” 他出了门,银砂银刃已经等着了,陆承州脸色很冷,“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将军。” 两人将分别的经历说出来,陆承州负手在书房踱着步子,“为何事情这般蹊跷。” “将军,我们遇到的不止凤千寻的人,对方身手奇怪,不像是北冥之人。” “莫非还有旁人牵扯了进来。”陆承州悠悠开口,想起凤千寻的话,眉头微拧,“去把小鹦鹉带过来。” 苏邈邈坐在床上,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没想到还能回来,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陆承州已经信她了没有,兀自担忧着。 等到半夜男人才姗姗来迟,苏邈邈从床上起身,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屋里,神情淡漠,她忐忑的问:“将军。” 男人一步步靠近她,她心忍不住提了起来,突然他蹲下将她抱了起来,她愣住,勾住他的脖子。 “去沐浴。” 话落他抱着她进了浴池,看来他并未怀疑,心里稍松,对方二话不说就开始扒拉她衣裳,一件一件,她拿手去捂,身上越来越轻,眼看他的魔爪伸下小肚兜,她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将军我自己来。”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开始慢条斯理的褪自己的,她连忙逃似的进了浴池,不去看他,身后传来衣物落地的沉闷声。 突然一声“砰!”她被溅了一脸的水花,回头就被勾入怀里,肌肤相贴。 她手抵在他身前,被他滚烫的体温灼烧到,不敢和他灼热的视线对上,“将军。” “嗯。” “我身子不舒服。” “嗯。” “看着我。”他冷冷命令。 她乖巧仰头去看他,男人深邃的眸子锁着她的眉眼,“往后我们便是夫妻,夫妻间不该有隐瞒,更不该有欺骗,你可做得到?” 苏邈邈心猛跳,“将军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问你可做得到?” 她抿抿自己的唇,“好。” 陆承州眸子一深,“你从前说我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不信任你。从今往后,我会信任你,不会随意去猜忌你,你也一样,要对我绝对的忠诚,不可随意欺骗我,可做得到?” 她仰头看着他,“我知道的。” 得到他的许诺,陆承州脸色好了许多。 苏邈邈心里头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陆承州强硬将她的脸掰向自己,四目相对。 她脸色没什么血色,眼神怯生生,眸子潋滟,水光潋滟,他喉结一滚,“李邈邈,我们一言为定。” “嗯。”陆承州低头吻住她的唇,本就多日没碰她,这会早已是蓄势待发,苏邈邈被吻的窒息之际,轻轻推他,“将军,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 他的眸子染了情欲,呼吸越发不稳,眸子紧紧锁着她的眉眼,“我会护你一世,你要对我绝对的忠诚,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便都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就像他的心。 最后的最后,陆承州并未碰她,不过也没放过她,她心里头担心两人这样闹对孩子不好,尽量躲着他,陆承州见她躲便故意折磨她。 她安抚他变成了勾引他,越发不可收拾,最后陆承州半夜去泡冷水澡了。 她睡了过去,第二天陆承州出门去了,府里照常忙活着婚礼事宜,起来发现没有看见小鹦鹉,她问银砂:“小鹦鹉?她人去哪里了?” “她去厨房给姑娘端解暑汤了。” 她点头,等了片刻,小鹦鹉真的端来了解暑汤来,两人视线交汇,她进了屋去。 “昨晚将军质问我了,我都按照主子说的说了。” 她看了看外头,小声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小鹦鹉摇头,“就问了一些昨日发生的事情,并未多问什么。” 她点点头,“这些日子小心些,先不要出门了。” 小鹦鹉点头。 主仆俩心里都有些担忧,好在陆承州并未过多追究此事,这事起因在凤千寻,也因他而解决了。 第87章 找她 府里一片宁静,好像没有发生过她失踪了一夜的事情一样,听闻陆承州和老太太聊了许久,对方最后还是松了口,不过苏邈邈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老太太了,对方并未找事,她也闲的清净。 陆承州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看着很忙,到了晚上便各种闹她,她只得以月事为借口推脱。 某人兴致越发好,总是抱着她闹许久。 这日几位嬷嬷送来了婚服,说是先穿着试试看,不合适再改改,她在她们的伺候下换上了婚服,服侍很是繁琐沉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自从怀孕后她整个人越发懒散,吃饭没胃口,加上孕吐严重不,总是犯困,任由他们摆布着。 嬷嬷兴冲冲的给她换着,她伸着手任由她整理,等穿戴整齐,她打了个哈欠,嬷嬷们围着她各种夸赞,她只是笑笑不予理会。 “夫人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腰最细的。” 她在她们眼前转了个圈,一身红衣衬的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第一次穿喜服,嬷嬷们手巧,上面丝线处理的极好,布匹料子更是不用多说,她不免喜欢,嘴角忍不住上扬,带了明艳的笑容。 “将军。”突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苏邈邈抬眸去看,只见陆承州出现在门口,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了。 “将军。”她也忍不住叫了一声,见他眸子灼热,一时间脸有些热,这人真是还有旁人在呢。 嬷嬷都是有眼力见的,见陆成州回来,纷纷退出房间,还不忘带上房门,男人迈步朝着她走近,视线落在她身上,眸中越发深邃。 他视线锁着她的眉眼,不曾移开片刻。 一身红衣衬的她越发娇艳动人,眸光流转,陆承州抬手缓缓扶上她的脸颊,四目相对,眸中炙热情感难掩,她红唇轻启,“今日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军中无事。” 窗外阳光照射进来,为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光,眸中只剩彼此,她缓缓抬手握住脸上的手,“将军,你可要试试看。” 他的婚服就放在一旁。 她拿起婚服递给他,男人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婚服,依言一件件穿上,片刻之后,两人一身喜服,相对而站,他向来喜欢穿较浅的衣裳,这是第一次看他穿这么鲜艳的衣裳,男人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这会瞧着越发的光彩照人,俊美无匹。 手被男人温热的大掌握住,紧接着他更加往前两步,四目相对,他眸中一片炙热,里面只剩她,她心猛跳。 好在他转移了话题。 男人手捧住她的小脸,悠悠问,“那日为何赏银水那么多银子,为何主动去招惹陆郎,这好像不像是你的作风。” 之前她恨不得一直窝在院子里,可那日的她却处处透着古怪。 苏邈邈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前些天还好好的,这男人突然就这样了,她压下心里的慌乱,“将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随口问问。”不知为何离婚期越近,心便莫名慌乱,今日想起师父嘱咐他的话,忍不住将事情联想到一处,心莫名不安。 想想他陆承州面对多少次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多少次泰山崩于前执剑而上,可这一次心中既生出了惧意,得到她离开的消息,感觉整个人都乱了,一切都乱了。 “银水伺候我良久,本该赏她些什么,至于那陆郎刚巧遇到,我心里气不过便和他说了几句话,将军是在怪我吗?” 陆承州黑眸盯着她的小脸,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白皙脸颊。 他还有许多疑问没有问出口,为何拿小鹦鹉支开银刃,又为何带着银砂去人多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巧合,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没事,随口问问,我们婚期将近,可想要买什么东西。” “没有。”她小声回。 片刻后她踮起脚尖,唇映在了他凸起的喉结上。 陆承州瞳孔一缩,黑眸越发深邃起来,一股异样的酥麻感传遍全身,低头便已唇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是温柔,不似平日狂热,温柔到让彼此的心都软了不少,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两人静静相拥着。 男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看来他并未查到什么,而是只是怀疑,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不会随意怀疑她,因为她的身份摆在那,任谁都想不到她会想要逃离,所以他完全不用慌张。 “今晚有灯节,可要去看看。” 她枕在他胸前,点点头,“好。” 第88章 婚服 陆成州带着她出了门,刚出了府门,只见管道两旁换上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灯。 男人牵着她上了马车,两人还从未一起出门游玩过,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夜幕降临 街边全是卖花灯的小商小贩,她走到小摊前,开始兴致勃勃挑选起花灯来,陆承州高大的身影便立在她身后,安静等着她挑选,她拿起一个兔子花灯给他看,“这个好看吗?” 对上她亮亮的眸子,男人点点头,苏邈邈又看上一个狐狸花灯,想要买回去两个,刚要去拿。 花灯被两只手同时握住,侧头对上青禾的脸,她微愣。 “郡主。” “邈邈,好巧啊,你和师兄也来了。”青禾一脸笑意,仿佛没有上次的不愉快,神情亲昵。 她挤出一个笑容,“是挺巧的。” 青禾视线转而看向陆承州,“师兄,追风前些日子病了,你送来一些药之后好了许多,你有时间来看看吧。” “嗯。” 她收回自己的手,将狐狸花灯让给了她,“郡主买吧。” 青禾也不客气,直接拿了狐狸花灯,“今日可真热闹,邈邈我们一起去逛吧。” 说着还贴心的握住了她的手,见她手上缠着布条,“郡主的手这是怎么了?” 青禾笑笑,“无碍,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 想起什么,视线落在苏邈邈的手腕上,见白皙手腕空空如也,脸色不禁好了起来,笑容也真诚许多。 集市人多,青禾牵着她便往前走,小鹦鹉二话不说走过来便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挡住人流。 她想握住苏邈邈另外一只手,有只手比她更快一步。 苏邈邈侧头便看见男人旁若无人的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一旁低下头的小鹦鹉,这丫头好像很怕陆承州。 她看了看左手被他牵着,右手被青禾牵着,她一时间有些茫然,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路上人来人往,街边挂起了各种各样颜色漂亮的灯笼,每个人手上都会拿着一盏漂亮的灯笼。 她是来赏灯的,不是来陪他们牵手,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突然她的眼睛大亮,终于有了同时甩开两人手的机会。 “哎呀,前面那是什么。”她两只手一甩,表情夸张。 陆承州无语的看着她,“那是卖馄饨的摊子。” “我最喜欢吃馄饨,我要去吃。”说着她表情夸张,走到馄饨摊前,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青禾说要吃,也点了一碗,“邈邈,好香啊。” 苏邈邈点头,吃一口馄饨,发现味道还不错,这些天孕吐的厉害,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吃着不觉犯恶心。 一旁小摊坐着一对小夫妻,两人同吃一碗馄饨,你一口我一口,起先陆承州只觉恶心,看见苏邈邈吃的开心,视线便移不开了,有些跃跃欲试。 苏邈邈多吃了几口,见一旁的男人视线老看着她,“将军可要尝尝?” 对方没有回答,以为他想吃才一直盯着她的馄饨,“老板,再来一碗。” 话落,男人睨了她一眼。 她一脸疑惑,这是又哪里招惹到他了,莫名其妙的,真是难以伺候。 几人吃了馄饨,继续往前逛着,陆承州大掌包裹着她的,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而去,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他却旁若无人。 苏邈邈一手拿着花灯,一手被牵着,一旁跟着脸色不太好的青禾,知道她体弱多病,苏邈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郡主,你没事吧?” 青禾摇头。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陆承州身旁,“将军,我们主子诚邀你楼上共饮一杯。” 陆承州缓缓抬头,便看见酒楼二楼坐着好几个人,看见了熟悉的太子,还有他身旁坐着的两位男子。 “他们怎么也来了。” 他牵着她就要往楼上走去,苏邈邈不动,“将军,我不去了吧,我怕不自在。” “有何不自在,不是有我在。”说着他将人拉到身前。 “走吧。” 苏邈邈有些退缩,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一时间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往楼上走去,迎面遇见个人,她往一旁避让开来,对方和陆承州视线相撞。 “将军。” 魏迟还算客套的打了招呼。 陆承州冷冷睨着对方,不情不愿嗯了一声,继续往上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几人闻声回头,只见青禾滚下了楼梯,魏迟长在楼梯之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扫过一阵冷风,陆承州已然将魏迟踢下了楼梯,对方犹如破布飞了出去。 苏邈邈看的心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被人拉住。 陆承州将青禾扶起来,“没事吧?” 青禾眸中一片水润,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没事,师兄,方才我反应不及才会被推了下来。” 陆承州冷眸扫向一旁捂着肚子痛苦不已的魏迟,两步上前踩住对方的胸口,声音冷沉。“欺负女人,魏迟你这个窝囊废。” 地上的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方才陆承州的那一脚太重,魏迟感觉痛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不远处的青禾,对上的是对方惊恐的眸子,他愤怒怒吼,“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我魏迟当真瞎了眼,你这个贱货。” 陆承州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脚,随即脚下用力,魏迟痛的脸色发白,痛叫出声,“陆承州,我是丞相之子,你胆敢这般对我……啊!” “你当本将军怕你,你再敢碰青禾一下试试,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他脚下用力,传来骨头嘎吱声,魏迟痛的发出猪叫声,“别……啊!” 周围人见此纷纷发出吸气声,陆承州无情将人踢开,冷声警告:“记住我的话。” 魏迟痛的脸色难看,眸中蓄满恨意,看着陆承州和他身后的青禾,方才根本不是他推的青禾,那女人故意激怒他,他刚抬起手,对方便摔下去了,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之仇他记住了,陆承州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打他,魏迟满脸恨意,视线犹如毒蛇落在两人身上。 陆承州走到青禾身旁,“先回去吧,找大夫瞧瞧。” 青禾点头,一脸屈辱,不敢抬头看他,“还好有师兄在,若不是你,那魏迟指不定怎样羞辱我。” “回去吧,往后他若是再找你麻烦,我自会收拾他。” 青禾点头,我见犹怜。 陆承州让人送青禾回去,这一抬头才发现哪里还有苏邈邈的身影,他心一慌。 苏邈邈被人一直拉着往前走去,七拐八拐,走了许久,直到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对方才放开她。 她对上裴辞震惊的目光,她咳了两声,裴辞开口:“好巧啊。” “李邈邈?” 她挑挑眉,“好巧哦,你和三哥怎么来了,往年都不是你们来的啊。” 只听头顶响起裴辞的声音,“不巧,我一直在找你,这次来北冥也是为了找你。” 苏邈邈猛然抬头,惊讶开口:“你找我干什么?” 裴辞喉结滚动,四目相对,他的神情很是复杂,“我都知道了,公主在异国他乡受苦了。” 她不可置信看,只见裴辞黑眸带了淡淡忧伤,他犹豫着开了口,“药王告诉了我真相,我知道了解毒方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哑,良久他说:“你选了陆承州。” “嗯。” 裴辞:“我知道你对他没感情,前几日听说你被抓,是真的吗?” 第89章 怀疑 “你如何知道的?” “那日狩猎我们也在,他突然要回去,北冥皇帝动怒,陆承州被罚俸禄数月。” 苏邈邈蹙眉,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谁抓的你?你可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裴辞肃着脸问。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裴辞神情复杂,“我和三皇子过几日便要回宋国,正是好时机,倒时你同我们一起回去。” “不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这样会连累你们,离开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和哥哥先走。” 裴辞一听看向她,声音不解,“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呢。” 她微愣:“若是被发现,便是牵扯到宋国,你们先走吧,别管我了。” 谁知裴辞更是油盐不进,“不行,此次出来我便是来寻你,你必须跟我们走,我会安全将你接到宋国,你跟我们走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我担心你回不去。” “裴将军,你为何这般执着,我若是要回去,我自己会想办法。” 裴辞摇头,“邈邈,你真觉得仅凭自己一人便能知难而退吗?你想的太过天真了。” 苏邈邈看向他,裴辞很少直呼她的名字,她的态度坚决,“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你们还是快回宋国吧。” 裴辞拦住她的去路,“我也告诉你,此事我非要插手不可。” 她被气笑了,双手叉腰就那么看着他,“你这人……” “此事不是儿戏,关乎到你的性命,其中牵扯更是复杂,我们不得不插手。” 苏邈邈语气坚定,不悦瞪了他好几眼,“你们好自为之吧,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到时你们可拖我后腿。” 裴辞拉住她的手腕,“莫要任性,我们会帮你,你放心,此事我们自会处理。” 陆承州刚走过拐角便看见这一幕,苏邈邈立马收回自己的手,“多谢将军扶我。” 裴辞:“不客气。” 她走向陆承州,“方才我来寻茅厕,刚巧遇到了他,将军怎么过来了,郡主呢?她怎么样了。”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黑眸看向一旁站着的裴辞,“裴将军怎么跑这来了,太子还在等你呢。” “我这就回,将军可要一起。” “我稍后便来。”他的声音冷淡至极。 裴辞离开了,手腕被抓住,陆承州慢条斯理抓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方绣帕,再被裴辞抓过的地方擦了起来,“就这么喜欢乱跑,李邈邈你是长了翅膀不成。” “人有三急,我也没办法。” 陆承州想起裴辞看她的眼神,很是不悦,不紧不慢开口:“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随口说了几句话,我和他又不熟,能说什么。”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手下动作越发粗鲁,声音透着不悦,“就知道招蜂引蝶。” 苏邈邈手被搓疼了,声音带了恼怒,“将军英雄救美,难不成我三急也要该乖乖站在原地吗?真是好生没有道理的话语。”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所以你便不安分,去到处招惹旁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陆承州想到方才的场景,心里很是不舒服。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将军是觉得我在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私会,既然将军这般想我也没办法。”说完她率先迈开步子。 怎会看不出来他在吃醋,说她招蜂引蝶,呵,此话应该说他自己才对。 她迈步往前走去,身后扫过一阵劲风,手被牵住,“还想去哪里,气性还不小。” “将军觉得我就该做个没有脾气的木头人,什么都按着你的想法来,就连去个茅厕都要经过将军的同意吗?” 陆承州蹙眉,“伶牙俐齿。” 她挣脱了一下自己的手,陆承州不放,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她率先放软了语气,“将军,太子殿下还在等你呢。” 陆承州眼神不悦的看了她片刻,拉着她便走,脚步有些快,太子等人便坐在三楼,边饮酒边赏灯,苏邈邈被拉着走了进去,不敢和宋昭对上视线。 “将军可算来了,我们等候多时。” 陆承州颔首,“久等了。” 几人一同坐下,苏邈邈朝着几人俯身,“见过诸位大人。” “夫人不必多礼。”此话是太子说的。 对上太子这妖异的凤眸,突然想到了凤千寻,他应该还在大牢里吧,要是没有解药,他必定必死无疑,他会坐以待毙吗? 她看了看几人要饮酒,便走到一旁去赏灯,手撑在围栏上,视线往远方眺望,花灯犹如一条条长长的巨龙,延伸至街尾,甚是漂亮。 小鹦鹉怕她站久了累,贴心的端了凳子过来,头恨不得低到土里去,苏邈邈看的好笑。 四人围坐在一处,一同饮酒。 见陆承州兴致不佳,视线时不时落在一旁的女人身上,太子心里哀叹一口气,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苏邈邈看似在看灯,实则在出神,刚刚三哥给了她一个冷眼,定是心里压着火气。 还有陆承州也是,只要她看向裴辞,某人的脸黑的不行,她都要以为他知道点什么了,实则就是在乱吃飞醋。 冷风吹过,忍不住咳了两声,陆承州朝着她的方向看来,谁知裴辞也刚好看过来,两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她想警告裴辞不要看她,在陆承州眼里就是多了一层含义。 只听陆承州强势发话了,“给夫人披件披风。” 声音冷的不像话,冷眸不加掩饰的看向裴辞,声音不紧不慢的,“听闻宋国将军英勇不凡,本将想和将军切磋一下,如何。” 苏邈邈倏然起身,“将军,时辰不早了,我想回去了。” 这男人乱吃飞醋,这是想揍人了,她看向裴辞,示意他不要答应,“刚巧,我也是,将军的威名早有耳闻,将军给我这个机会是我的荣幸。” 苏邈邈看向宋昭,谁知对方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眼神带了那么点怒意。 这些人怕是一个个疯了,她看向太子,谁知为对方直接鼓起掌来,“好,好啊,两位将军要切磋武艺,本宫甚是期待。” 她想翻个白眼,陆承州疯,太子也跟着疯,她就不信她们感觉不到气氛不对劲。 她走到陆成州身旁,声音放软,“将军,今日该是赏灯才是,怎么想起动武切磋了。” “酒喝多了,正巧散散热意。”说着他抬眸看向她,手直接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眸中全是浓浓的占有欲,视线还不忘挑衅的朝着裴辞看去。 她想逃怎么办。 众人走到一处平地,周围全是打着灯笼的侍卫官兵,陆承州州和裴辞相对而站,火药味十足,苏邈邈忐忑的站着。 最先出手的是陆成州,他的招式霸道凌冽,一出手就是不给人回旋的余地,两人都是武将出身,自小习武,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拳拳到肉,招招制敌,耳边全是拳风声。 起初两人不相上下,最后陆承州不再保留实力。 苏邈邈不敢看,转过身去,而一旁的太子和三哥一脸热血沸腾。 耳边传来重物倒地伴随着花瓶碎裂声,她转脸去看,只见裴辞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她看向那个莽夫,对方完好无损。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见对方视线落在裴辞身上,内心的不悦更甚,更加烦闷,到底谁才是他的男人。 裴辞此人实力不容小觑,方才他大意差点让他险胜,他走过去将手伸给裴辞,“没事吧?” 裴辞抓住他的手起身,“将军果真名不虚传。” 闻言陆承州突然一笑,大家还以为他会回什么谦虚的话语,谁知他说的便是:“将军回去多练几年便可,火候还不够,本将随时恭候。”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这话听着太嚣张了,一点都不谦虚,裴辞脸色有些不太好。 宋昭微挑眉梢,连忙打着圆场,“将军果真是血性男儿,今日两人的切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将军放心,明年我们还来。” 随即大家哈哈大笑,言下之意,陆承州希望他们明年再来。 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裴辞捂着心口,脸上也多了几处淤青。 苏邈邈看向那石头般的男人,裴辞是他们宋国将军,陆承州说裴辞便是说宋国,简直就是狂妄自大,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 上了马车后,两人谁也不理谁,安静坐着。 苏邈邈心里也压着火,陆承州今晚的种种行为,简直莫名奇妙。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行驶而去,她手中握着兔子花灯,脸转向一旁。 突然车内响起一声冷笑,苏邈邈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这才看见他脸颊颧骨有块淤青,方才没注意,这乍然一看,青了一块,莫名透着喜感。 “你没事吧?” “不是不想理我吗?怎么舍得把脸转过来了,也不怕脖子扭成那麻绳了。” 闻言她再次把脸转了回去,决定不再理这无理取闹的男人。 两句话马车内又陷入一片寂静,突然手里的兔子花灯被抽走,她惊讶的看向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扯入了怀里,她惊呼一声,人已经到了他怀里,身子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敢给我甩脸子,脾气见长。” “将军不是说我招蜂引蝶吗?何必管我。” “我可说错了?”那裴辞的眼神令人厌恶,想想就气。 “不过一个几面之缘的男人,你和他拉拉扯扯。” “我和他根本不认识,不过一次偶遇,将军既这般想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两人各说各话,根本说不到一块去,苏邈邈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恼怒的瞪着他。 “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男人。”陆承州声音泛着冷。 “那将军呢,莫名其妙生气,还那样说我。” 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男人手箍的死死的,陆承州发现自己越说越没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苏邈邈先服软,抬手捧住他的俊脸,“还疼吗?将军。”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瞬间男人脸上的寒霜尽数散尽,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僵硬的应了一声。 “今晚本该是一同游玩的日子,将军那般,我也是担心将军。” 陆承州看着她的脸发愣,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一句我担心你,他眸中逐渐变得炙热起来,看着女人粉嫩的小脸近在咫尺,忍不住靠近,唇印在了她的脸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深邃的眸子越发晦暗起来,里面满满的占有欲,他今晚喝了些酒,扑面而来的酒气,紧接着唇被男人堵住,口腔充斥着属于男人霸道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的吻扑面而来。 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小心回应,突然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她直接呕了,关键时刻用袖子捂住了嘴,对上男人黑了脸,她努力压下不适。 “酒味不好闻。” “呵,酒都闻不得,你不怕不是公主。” 她眸子瞪圆,无辜的瞧着他,看着男人想发火又强压下的样子,心里头发笑,今晚的陆承州有些孩子气,又有些不一样的可爱。 未来的陆承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直觉那般准确,怒火和恨意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 回到府里已经是半夜,苏邈邈拉着他坐下,拿了药膏在他身边做下,指腹沾染了药膏轻轻涂抹在男人的脸上。 陆承州眸子透着一股迷离,看着比平日温和许多,许是今晚喝了酒的原因,安静做着让她涂脸上的药膏。 他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态度强硬,她随他去了,脂肪轻柔的帮着他揉着。 陆承州头往她身前一靠,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她怀里,难得露出依赖的一面。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成婚还有五日,婚礼事宜都是陆承州在忙,忙里忙外,总是半夜才回家。 苏邈邈刚梳妆歇息下,外头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屋里还亮着烛火,看着男人从外头走进来,先是走到床前看她可否睡了。 四目相对,他弯下腰唇微微凑过来,印在她唇上,“在等我?” 第90章 离别 她神情懒羊羊的,低低嗯了一声,男人又凑了过来,和她一阵耳鬓厮磨才离开。 等他洗完澡回来,她已经睡的迷迷糊糊,胸前一凉,她瞬间便醒了,按住那不停作乱的爪子,“将军,别闹,该睡了。” “邈邈,我都当了半个月的和尚了。”他声音暗哑。 月事走了,这几日身子好了许多,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推辞了,这男人一旦得逞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肚子里的崽不稳,可经不起他折腾。 “我们马上便成婚了,将军就不能等到新婚夜吗?” “我想要。” 他说的直白,她按住作乱的手,嘴里忍不住发出呻吟声,男人唇贴着她的耳垂,轻轻一咬,哑声道:“何时变得这般敏感了。” 瞬间身子软成了一滩水,酥麻感传遍全身,她有些恼。 最后还是没能躲过被蹂躏的下场,苏邈邈担心的一夜没睡,赌气的对他又咬又挠的,翌日一大早便吃了安胎药。 过于担心,一天下来心绪不宁,直到身子并无不适才放下心来。 陆承州从外头迈步走进院子,脚步匆匆,她走过去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师父让人来接凤千寻去万佛寺,他也会来参加我们婚礼。” “这是让你放了他?” 陆承州牵着她的手,“是我让人告知的师父,本想杀了他,我发现下不去手,这次师父会带着她前往万佛寺。” 她心里腹诽,这凤千寻怕是救过陆承州的命,不然这睚眦必报的男人一次次放过他,不过这正合她意。 凤千寻会主动来找她,陆承州牵住她的手,“可会紧张?” 婚期在即,没剩多少时间了,她主动揽住他的腰身,将头枕在他身前,“有将军在,不紧张。” 男人回抱住她,“你父母双亡,没人为你安排婚事,你的嫁妆早已给你备好了,我已让人将几间铺子和一些宅子归纳与你的名下,将军府不会落了你的面子。” 苏邈邈仰头看他,“将军府给我准备嫁妆?” “你不是一向觉得会给我丢人吗?从将军府嫁到侯府,属于你的嫁妆一样也不会少,往后自然也不会落人话柄。” 苏邈邈听着这男人的话,心里头情绪万千,她甚至都不敢对上对方的视线,她慌乱低下头,再次靠在他怀里,“将军,你干嘛对我这般好。” “你我夫妻,自然要对你好。” 她心里哀叹一口气,要是他知道真相会想要杀了她吧,想到此,心中泛起阵阵酸意,难受至极。 突然手腕传来冰凉,低头一看,手腕处多了一串珍珠手链,她抬起手,珍珠颗颗颜色都不一样,每一颗的珍珠透着透亮的光泽,很是漂亮。 “这是?”她疑惑抬头。 对上男人深邃幽深的黑眸,只听他薄唇轻启,“给你的娉礼。” 她愣住,心里涌入一股股暖流,让人不容忽视,眸子垂下,白皙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拂过那颗颗圆润白净的珍珠,“真漂亮。” 陆承州见她低着头,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还以为她会哭,对上的是女人慌乱复杂的眼神。 “谢谢将军。” 男人低头唇印在她的唇上,“收了我的东西,一辈子都是我的人,知道了吗?” 说着唇上不轻不重被咬了一口,有些疼,男人并未退开,四目相对,清晰的看见了他眸底的侵略占有,还有那浓浓的晦暗情意。 她逃避般闭上眼睛,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清风拂过,桂花树叶飘落,树下两人相拥拥吻。 苏邈邈在府里随意逛着,府里到处贴满了喜字,一路上全是脚步匆忙的婢女,忙活着即将到来的大喜之事,个个脸上带着掩饰不住,喜色,看见她纷纷朝她行礼。 而她这个新娘子正在谋划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她走到一处凉亭,看着不远处的荷花池发着愣,“姑娘。” 小鹦鹉走了过来,看了看周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次定能万无一失。” 见她不说话,小鹦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姑娘。” 苏邈邈回过神,“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 小鹦鹉郑重点头。 _ 婚期在即,陆承州带着她出了门,前往将军府,他说过她要从将军府嫁去侯府,迎亲事宜一向都不能少。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陆承州伸手给她,她牵住他的手,任由对方牵着她走进府里。 将军很大,看着比侯府还气派,一看就是经常打理,一丝灰尘都不曾有,将军府外是层层把守的将士,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陆承州带着她在府里转着,“往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 她扬唇一笑,“好。” 陆承州大掌包裹着她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忍不住侧头看向他,男人神情染上愉悦之色,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既破天荒带着笑意。 她将头撇开。 他从身后将她拥住,手便放在她腹部上交握着,她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今日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我来迎娶你,可好。” “嗯。” “将军,不好了!” 她眸子一凛,银砂匆匆赶来,“将军,不好了,太傅半路被人劫走,不知所踪。” 陆承州脸上瞬间便冷了下来,抬步就要走,转而看向她,“将军快去救师父,我等你回来。” 陆成州看着她抬手摸摸她的脸,“我会尽快赶回来。” “好。” 陆承州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开了,苏邈邈目送他的背影,心间又涌起丝丝涩意,鼻尖忍不住开始泛起酸意,突然眼睛走远一段路的男人回过头来,两人远远相望,她缓缓抬手朝着他摆手。 那道挺拔的身影再次迈开脚步离开了,抿紧唇, “姑娘,将军府戒备森严,我们如何逃出去?” 小鹦鹉出现在她身后。 她思绪回笼,将军府进不来了,那她便自己走出去,只要陆承州被绊住,一切都容易许多。 银刃走了过来,“夫人,将军说了,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苏邈邈声音轻快,“这将军府可安全着呢,还需要什么保护啊,将军多虑了。” 银刃:“将军也是担心夫人再出意外。” 小鹦鹉惊呼,“哎呀,夫人,明日便是婚礼,我还没有去买夫人最喜欢用的胭脂。” 苏邈邈一听,语气严厉起来,“日头还早,还不快去买,明日多么重要的日子,我要用最喜欢的胭脂,美美的出嫁。” 小鹦鹉一听急忙走了,“知道了姑娘。” 苏邈邈依旧在府里闲逛着。 直到临近天黑也不见得有人会来。 说来也巧,小鹦鹉半路遇上了魏迟。 魏迟被陆承州打了一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心里憋着一股窝囊气,认出她上次跟着苏邈邈的丫鬟,知道她是未来将军夫人的丫鬟,当众找事,拦着她不愿让她离开。 小鹦鹉顺势故意激怒他,对方将她带走。 魏迟弄不了陆承州,还弄不了一个小丫鬟吗,于是他将小鹦鹉带去了酒楼,本想好好羞辱一番对方,没想到对方会武,直接跳窗而逃。 魏迟当即懵逼了,而后将军府的人找上来说理,魏迟一时间百口莫辩,僵持不下。 苏邈邈看着眼前的银刃,“小鹦鹉还没有回来,你再派几个人去瞧瞧可好?” “夫人莫担心,她片刻后便会回来。” 她点点头,在桌前坐下,与此同时,有只毒蝎缓慢靠近银刃,对着他的脚便是一咬,他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是什么东西,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手中的剑啪嗒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窗外飞出两个黑衣人,缓步朝着苏邈邈走来。 银刃还想上前保护她,全身无力,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他想叫人,谁知下一刻有利剑刺穿了苏邈邈的腹部。 “夫……人。”他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将军府的守卫和护卫冲了进来,房里还有人影,苏邈邈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夫人不见了,快追。” 另外一边有人大喊,“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啊!” 将军府里乱成一团,有人在抓刺客,有人在救火。 黑衣人带着苏邈邈在房瓦上飞掠着,将军府的侍卫在后面追,直到追到京城最大的湖,黑衣人逃到了一艘画舫上,还想跑,侍卫们纷纷杀了上去,“放了我们夫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个死人罢了,便让未来的将军夫人埋葬在这湖里。” 说完黑衣人毫不犹豫将苏邈邈抛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贼人受死。”侍卫们纷纷杀了上去,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夜幕降临 一个丫鬟提着一盏兔子花灯,走在黑夜中,脚步匆匆。 此人正是苏邈邈,她早就换上人皮面具逃了出来,银刃中了蛊毒幻术,已然神志不清了,看到的都不过是幻像罢了,黑衣人带走的不过是一具从乱葬岗找来的尸体。 她此刻要去和小鹦鹉他们汇合,将军府戒备森严,她趁乱逃了出来。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黑夜中对方手中同样提着灯笼,正在定定望着她,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她抬步继续往前而去。 谁知身后响起对方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啊?邈邈。”青禾淡淡出声,整个人陷入在黑夜里,身上透着一股诡异感。 她知道对方已经认出她了,纵使她此刻戴着人皮面具,她冷声开口。 “去该去的地方。” “这大半夜的,很危险,明日可是你和师兄的婚礼,你这样乱来师兄会担心的,你不会是想要逃婚吧?”青禾声音轻柔,一脸无辜。 “我若是逃婚了这不是正合郡主的意吗?” 青禾笑了笑,“邈邈说的哪里的话,你和师兄成婚,我也很为你们开心啊。” “别装了,现在没人,我不想陪你演戏。”她毫不留情的戳破对方的假面具。 青禾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想要你们成婚,甚至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有你这个人该有多好。” 她点点头,“看出来了,郡主很讨厌我。” “对,我讨厌你,凭什么我心心念念半辈子的人,你短短数月就得到了,你知道我等了他多少年吗?我从小就喜欢他,好不容易等到他长大,他却要去打仗,一等就是好几年,我等啊等。”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等到天下太平,我等着他来娶我,可等到的却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你。” 她眸子陡然锐利无比,“你为什么要来招惹他?世间男人那么多,你为何偏偏要和我抢呢。” “你没来之前我和他最亲近,你来之后他越发对我疏远了,你为何要出现。” “每次看见你们亲密,我心如刀绞,我心里一笔笔给你记着就为了等这一天。” 苏邈邈安静听着她说完,随后听的笑了,“郡主,他要是喜欢你便不会让你一直等,这天下太平都几年了,那么些年他都没娶你,即便没有我,他也不会娶你,别太天真了。” “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我还未和魏迟退婚。”青禾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她一副恍然,“原来是这样,既然郡主觉得没有我他会娶你,如今我便要离开了,正合你意不是吗?何必为难我呢。” 青禾指着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这句话,苏邈邈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她,声音跋扈,“是你惹不了的人,识相的别挡我的路。” “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你也不行。” 她微挑眉梢,只见青禾身上此刻没了往日的柔弱,多了一分凌冽杀气。 “怎么,郡主要杀我?” “你背叛了他,欺骗他,杀了你又何妨。” 苏邈邈嗤笑一声,“郡主这般好生令人感动,不过你是替他抱不平,还是想杀了我取而代之呢? 她冷嗤一声,“何必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费尽心思想把我挤走,如今该是合了你的意才对。” “是啊,可是,你走了他以后还能找到你,要是死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说着青禾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青禾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着她便要刺来。 “李邈邈,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背叛了我师兄,给我去死吧。” 她抬手挡住她的攻击,青禾武功远在她想象之上,她打不过她的。 她故意将命门泄漏,手中一动,掌中的药粉尽数撒出,对方瞬间脚步不稳,“郡主,我知道你能耐不小,不过你也太心急了一些。” 第91章 她死了 青禾脚步虚浮,顿时浑身无力,手里的匕首啪嗒掉在地上,随即整个人跌坐在地,她甩甩头,难以置信,“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邈邈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郡主,你是不是想,我今日必死无疑啊?让我猜猜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是不是那凤千寻啊。” 青禾声音虚弱,“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邈邈摇头,“这就不告诉郡主了,郡主这般狠毒又两面三刀的女子属实配不上陆承州那等堂堂正正之人,我如今算是知道为何他不喜欢你了。” “你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两副面孔还真是令人生厌呢。” 青禾不死心的抬手便想打她,她往后一退,轻松避开她的攻击,神情带了调皮之色,从眸中拿出一个癞蛤蟆放到青禾面前。 对方被吓惊恐尖叫,“啊!走开。” 苏邈邈见此笑了出来,“我都要走了,总归要给郡主留一点深刻的记忆。” 话落将那癞蛤蟆送到青禾面前,在她惊恐的抗拒之下,让癞蛤蟆亲了她一口,随即开心的笑了。 “郡主好自为之,我们后会无期。”说着收好癞蛤蟆,她还调皮朝着她挥挥手。 谁知周围出现许多人,将她团团围住,青禾郡主乱吼乱叫:“杀了她。” 她脸色狰狞,“贱人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我师兄知道你的真面目会放过你吗,倒不如你现在就去死。” 青禾眼前逐渐模糊,只见有人直接穿透了苏邈邈的心口,鲜血不停往下滴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狰狞的笑容,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苏邈邈将红色绣帕收进怀里,周围是倒了一地的黑衣侍卫。 小鹦鹉走了过来,“公主,到处是将军府的人,我们该往哪里逃去,再这样下去要被发现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往一旁巷子藏去。 只见一众将军府的侍卫赶到将青禾扶了起来,而后带着青禾离开了,至于青禾之人他们都解决了。 两人从黑暗中走出,她吩咐道:“千万不要被发现了,告诉他们我们前往城门汇合。” “是,公主。” 刺客并未伤害太傅,而是将人迷晕带出了城去,陆承州见人没事,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调虎离山之际,他当即便折返。 黑夜中,马儿犹如离弦的箭,不停往前飞奔着,马蹄声一声接着一声,天还未亮,他就折返回了京都,压下心里的不安,他直奔将军府。 当看见半夜将军府府门大开,喧闹不已,他险些从马上滚下去。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又不敢往深处想。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下了马,跌跌撞撞往府里走去,银砂等人紧跟其后,见此也纷纷下了马去。 陆承州见府里灯火通明,管家在和人嘱咐着什么,“怎么回事。” 话落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烧焦味,顿时眉头拧起来。 管家当即在他面前跪下,“将军,府里进了刺客,走水了,夫人也不见了。” 陆承州恍惚片刻,木讷的问,“你说谁不见了?” “是夫人。” “将军府戒备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你说有刺客,银刃呢?”陆承州听着只觉荒唐。 “银刃大人受伤了,在房里养伤呢。”闻言陆承州加快步子来到银刃所在的房间,他抬脚就踹开了门,两步走到床前,将床上的银刃揪了起来,声音急切,“她呢?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 银刃脑子此刻还不清醒,乍然看见陆承州,声音沉痛,“将军,夫人死了。” 陆承州感觉耳边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见,全身犹如被冰冻住般,不能动弹分毫,眼眶顷刻间就红了,“你……说什么?” 银刃从床上滚了下去,直接跪在了地上,“将军,是我办事不力,没能保护好夫人,昨晚有刺客袭击将军府。 我看见刺客利剑穿透了夫人肚子,而后被黑衣人带走了。” 他每说一句话,陆承州的瞳孔便缩一分,抓着影刃领口的手不停在颤抖,额间青筋根根凸显,“不是叫你保护她,你在干什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话落银刃被踢飞了出去,外头出现许多黑夜侍卫,纷纷跪下,“将军,夫人被丢入湖里,天太黑我们还没找到人,将军府戒备森严,那刺客像是起先便在将军府里藏好的。” 陆承州声音冷静,“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 “是。” 听完事情复述的陆承州眉头拧起,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巧合,巧合到让人不禁怀疑,他不信她就这么没了。 陆承州赤红着眸子,声音还算冷静,他冷冷吐出几个字,“她不会死的。” “带我去看看那湖,快!” 他几乎用尽全力嘶吼出声。 陆承州骑着马儿到达湖边,周围全是守卫将军,黑压压一大片,还有一些人在湖里捞人。 “将军,夫人就是被丢入这片湖里的,我们还没有找到人。” 陆承州声音有些哑,整个人陷在黑夜中,“从哪被丢下去的?” “湖中央,当时湖中央停着一艘画舫,夫人身受重伤,快在湖里泡了将近一个晚上之久。” 此话一出,男人喉结滚动,静静站着良久,突然一个飞跃,下一刻,“扑通!一声,岸上已没了人影。 侍卫们见此纷纷下水找人。 陆承州在水里将近找了一夜,还是银砂等人看不过去,将人从水里拉了起来,上岸后的男人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体力不支,不停在颤抖。 “继续找!她不会死的。” 又是这句话,银砂从未看见犹如失了魂的将军,心里不禁泛起酸涩,如果夫人真的不在了,他不敢想下去。 如果真的是那样,将军怎么办。 今日可是他们要成婚的日子,到底是谁这般狠毒。 陆承州双眸赤红,还想下水,被银砂等人拦住,“将军,别找了,湖太大了,找不到的,你会淹死的。” 听到死字,陆承州浑身一颤,“她不会死,滚!” 话落男人又不死心的再次跳入了湖里。 天边逐渐升起太阳,暖暖的光打在人的身上,天气晴朗,却暖不暖人的心,陆承州浑身湿透,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苏邈邈等人已经潜伏在城门口,他们扮作普通百姓,安静等着天亮。 湖边 躺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开了口,犹如从前千年寒冰传来般刺骨,“封锁城门,抓刺客。” 他缓缓坐起身来,缓缓的看向湖面,事情看似简单,实则桩桩件件都在透着蹊跷,将军府若是没有内应,刺客怎么可能有人混的进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陆承州眼神一眯。 拳头一点点收紧,眸中一片血红,低低呢喃,“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对不对。” 这时有人来报,“将军,我们昨夜找到了郡主,她中了毒。” 青禾被人救去了将军府,因为中了毒,此刻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陆承州根本没有听进去,随即他瞳孔微缩,朝着外头而去,再次上了马,直奔将军府。 阔步进入屋内,身上的衣裳湿透,脸色苍白,眸子里全是红血丝,浑身犹如长了尖刀,就那么盯着青禾,“对你下毒的人是谁?” 青禾乍然看到这般凌冽憔悴的他,一时间被惊的无法出声,想起昨晚的事情。 一旦说出事情真相,她想要杀李邈邈的事情也会暴露,而且她看见李邈邈被人用匕首刺穿了腹部。 在陆承州凌冽的眸子之下,她开始悠悠哭泣起来,今日便是将军和邈邈的大婚之日。 我睡不着,偷跑出来,没想到半路遇到几个黑衣人,对方二话不说就对我下了毒,想将我掳走,你的人及时出现,这才救下了我。 “你偷跑出来,跑了半个京都。” 青禾不敢与其对视,快速低下头去,“师兄,我说的都是真的。” “事情我会亲自去查,若有半句虚言,你知道我的手段。”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犹如在审问什么犯人一般,此刻的仿佛失去了一切人性,犹如浑身长满了尖刀的刺猬,恨不得刺伤所有人。 陆承州从未和她这样说过话,青禾预感到了什么,“今日是师兄大婚之日,师兄不去成亲吗?邈邈呢。” 闻言陆承州眸中一颤,“我说过了,你说的最好都是真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突然有人跑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兔子花灯,“这是从郡主那找到的。” 陆承州拿过兔子花灯,眸中闪过一丝希冀,他突然折返回床边,“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 青禾却猛摇头:“我不知道,师兄,定是有人嫁祸于我。” 陆承州眼神一眯,“嫁祸于你还是你在隐瞒着什么?这个花灯我走前还在她手里,你根本没有说真话!” 说着手里的剑直接指向了她,青禾被吓的往后一缩,看见了陆承州眸中的杀意,她不可置信,“师兄,你要杀我吗?” “说!”陆承州眸子又锐利几分。 青禾眸中蓄满泪水,凄凉的闭上了眼睛,“你既然不信我,那就杀了我吧。” 陆承州眼神眯起,里面泛起杀意,“将军,我们找到夫人了。” 一句话,手中银剑掉落,男人有片刻的迷茫,“她回来了?” 银砂对上自家将军满是希冀的眸子,低下头,眸中微红,声音颤抖,“将军……是在湖里找到的。” 男人眼中的光亮逐渐散去,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直至崩塌。 “我们把夫人带了回来了。” 陆承州只觉自己的脚步犹如千斤重,心口像是硬生生被挖了一个缺口,丝丝缕缕的疼意蔓延至全身,他就像是一个被架在十字架承受酷刑的人,全身哪哪都在疼。 他一步步迈出屋子,院子里安静躺着一具尸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那具尸体旁的,也不知道怎么撩开的那白布,但看到昨日还对他笑容艳艳的人,此刻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没了一切声息。 眼前逐渐模糊,在还没没有看到她之前,他还在侥幸的想,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他才跑了,是不是他回来的晚生气偷拍出去了,是不是躲在角落故意吓他。 他的手一直不受控的颤抖着,缓缓的扶向那犹如睡着了般的女人,慢慢的轻轻的犹如往常一般,小心的去触碰着她的肌肤。 “不是说好要等我回来的吗?你怎么能不守信用。”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他见过无数人倒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犹如利箭穿心,痛的他浑身麻木,天好像塌了,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好像有什么一滴滴滴落,不受控制。 一旁的侍卫们不敢看见这样的一幕,纷纷转过头。 他颤着手一点点去握她的手。 随即他一愣,眸子恢复片刻清明,她的手他握过无数遍,她的每根手指骨节他都知道,脸是她的脸,可手…… 苏邈邈等人已经成功伪装好,可城门被封锁,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除非有文书,一波又一波的军队加入,他们想混出城根本不可能。 虽说此刻易容了,可他们的身份可疑,一旦被发现前功尽弃,她和人群中的小鹦鹉和蛊森使了一个眼色。 几人走到角落,“你可易容好了?” “放心吧,将军若是看到肯定尖信不已,那尸体可是我易容了三天三夜,保证万无一失。” 三人此刻易了容,都是三张陌生且平平无奇的脸。 她点点头,“不管了,眼下要紧,要出城去。” “主子,这城东的城门我们怕是出不去了,我们去城西瞧瞧。”蛊森提议道。 苏邈邈正考虑间,有道声音响起:“就你们还想出城,等着陆承州来抓吧。” 三人齐齐望去,来人正是裴辞,他两步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跟我们走吧,今日是我和三皇子要出城去。” 她沉默,只听裴辞道:“你不就是怕连累宋国吗?放心吧,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发现,跟我们走吧。” 又有官兵经过,几人连忙闪入一旁避着。 “你们当真觉得你们那雕虫小技能瞒得过陆承州的耳目。”裴辞无情揭穿两人的计划,这也是苏邈邈担心的点,那人何等聪明,细想之后他定能想明白。 眼看官兵越来越多,心越来越慌,她还是点点头,“走吧。” 皇帝亲自送别三皇子和裴辞,让太子亲自将两人送出城去,队伍浩浩荡荡往城门而去,三皇子和太子骑马共行。 三皇子性子好,和谁都聊得来,和太子更是意外合得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今日是将军大婚,本宫还得前去贺喜,就送到此处了。” 三皇子朝他抬手,“太子殿下留步,多谢此次款待,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这三皇子身上有阿瑜的影子,太子对他确实不算讨厌。 第9293章 不信她死了 队伍往前行驶而去,逐渐朝着城外走去。 太子则是骑马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走远,微风吹过,车帘被吹起一角,一道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 裴辞的马车怎会有女人,为何这背影像是从哪见过,神色疑惑,他们这次出行不是并未带侍女吗? 太子忍不住问了一下身旁的官员,怎么车里好像有女子,官员一听恭敬回:“回太子殿下,此次皇帝陛下赠送了几名貌美女子给宋国皇子。” 太子点头,忽觉周围巡逻将士众多,“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这时有人在太子耳边耳语了什么,太子妖异的凤眸闪过惊讶,“将军夫人死了?” 太子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今日是陆承州的大婚之日,怎么可能会死。 “将军夫人死了。” 那新娘子死了,他震惊无比。 “太子,昨晚有刺客袭入将军府,杀害了将军夫人,婚礼不成了。” “那刺客可抓到了?”话落的同时,突然城门被关上,宋昭手拉住缰绳。 “这是何意?”他的声音温润,听不出一丝怒意。 为首的将领开口:“刺客还在潜逃,将军吩咐封锁城门,不得让人离开城门一步。” “我们是北冥的客人,自是要回去,莫不是北冥编出此等理由来为难我们?” 太子这时上前打圆场,“几位莫着急,昨日将军府有刺客,本该是大婚之日,将军夫人遭遇不测,刺客还在潜逃,将军怕刺客混出城去。 宋昭闻言不动声色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原是如此,将军夫人的离去我们深感痛心,可我们路途遥远,还得赶路,还请给我们放行。” 太子一时间有些为难,一直把人拘着也不行,他是奉命来送行的,可不是来拦着人的,到时候父皇定会动怒。 李邈邈若是真的死了,那陆承州怕是离疯不远了。 “太子殿下,还望开城门,你们这般倒像是审问犯人一般将我们扣留,属实不妥,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仔细搜查。” 既然宋昭都这么说了,太子知道这样下去也不行,犹豫再三还是道:“放行。” 守门将士闻言,“可是太子殿下,将军吩咐……” “放行!” 太子吩咐自然不敢不从,城门缓缓被人打开,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车内的苏邈邈心一直提着,直到出了城门心才落回肚子里,裴辞说的没错,仅凭她是没办法出城去,还是撒了如此弥天大谎之下,她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 “放心吧,安全了。”裴辞安慰她道。 她点点头,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她努力强压着,这会她依旧戴着人皮面具,只要不是熟悉她的人,基本认不出她来。 “放心吧,陆承州即便追过来,也不会想到你就在车里。”裴辞递给她一个水壶。 她接过喝了一口,撩开车帘往外瞧了瞧,马车被护在中间,不断往前走着,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信她死了没有,会不会已经发现了端倪。 突然车帘被掀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映入眼帘,苏邈邈顿时心虚无比,不敢看他。 宋昭无奈叹息一口气,“你啊,你,从小就胆子大,三岁就拔天子的胡子,五岁煮了药王的宝贝蟾蜍,如今开始欺骗起煞神了。” 苏邈邈一听,低下头去,“我已经没办法了。” “我早说过,你该将目标放在皇帝身上,如今事情怕是不好遮掩。” “你还是我三哥吗?北冥皇帝年纪跟我们父皇一样,我可下不去嘴。” “看看,看看,又在胡乱说话,你都要没命了,你还管那么多作甚,你以为你如今招惹了陆承州,他能比皇帝好吗?” “什么意思?” 宋昭:“事情总会被查出来的时候,小鹦鹉易容是不错,不过一个完全熟悉你的人不会因为一张脸而全然信任一具尸体。” “三哥放心吧,那尸体同我有几分相似,加上小鹦鹉的易容术,他定是认不出来的,再说了人都死了,他还会观察那么多吗?” 宋昭手中的扇子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人家的将军夫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你们只易容了面貌,那手脚呢,甚至是发丝呢。” “三哥你故意吓我们是不是,他怎么可能连发丝都认得。” “不尽然。”自己爱的人即便是发丝也能认出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处的珍珠手链映入眼帘,把这个也忘了,确实很多有迹可循的细节都没处理好,“总归是逃出来了,即便查出我逃了,也查不出我的身份。” ‘‘皇兄放心吧,若是事情败露,我一定不会连累宋国。’’ 宋昭轻叹一口气,‘‘你当真觉得我们会怕连累,你是我们宋国公主,我们不帮你谁帮你。’’ 苏邈邈不解的看向他,宋昭温润的声音带着宠溺,‘‘就知道你胆子大,父皇母后担心你在这边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让我前来看看。’’ 苏邈邈瞬间感动无比,眼眶随之一红,‘‘三哥,我好想你们。’’ 说着犹如一个小孩扑入宋昭的怀里,开始掉起眼泪珠子。 宋昭拍拍她的肩膀,‘‘你有困难,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人单打独斗,母后自从你离开后,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还没有靠近那陆承州出了什么意外。’’ 苏邈邈安静窝在他怀里,眼睑颤动个不停。 宋昭安慰道:‘‘你不必觉得良心不安,毒是他母亲下的,就该找他解毒,我们并非理亏之人。’’ ‘‘嗯。’’苏邈邈刚应声,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拿帕子捂住嘴干呕起来。 众人一时间手忙脚乱,拿水的拿水,拍背的拍背,苏邈邈看的好笑,‘‘我没事,你们不用如此担心。’’ 裴辞开了口:‘‘眼下公主身子不适,路上崎岖难走,公主定是受不住,我们虚的兵分两路,公主不宜奔波。 ’’ 宋昭和裴辞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心里都在担忧同一件事,裴辞道:‘‘我护送公主走小路。’’ 宋昭点头。 到了分岔路口,众人兵分两路。 将军府 整座宅子都透着一股死气。时不时有痛苦的尖叫声传来,但凡跟昨晚有关之人一一逼问,若是不配合之人皆用刑。 第94章 坚信 她没死 府医查出银刃和青禾所中的毒同为一种,陆承州找了皇宫里的太医前来查看,此毒确实不是北冥之毒,而是一种从未在北冥见过的宋国之毒。 因此陆承州很快便怀疑到了宋国人头上。 将军府头一晚遭遇刺客,第二日他们便离开了,这事情有蹊跷,太子得知了陆承州的想法。 陆承州不认死的就是苏邈邈,大家都觉得他疯魔了,封锁城门,四处寻找刺客的下落。 太子及时去找了陆承州,此时他正准备调兵去追宋昭他们,私自动用兵权乃是大罪,况且只是猜测,这样属实是破坏两国邦交,不妥。 陆承州骑在马上,浑身戾气,太子骑马拦在他面前,“你醒醒吧,那李邈邈已经死了,宋昭他们没有理由杀害你夫人,刺客不是他们,你如今要紧该是好好给她办丧事才对啊。” “她没死,死的根本就不是她,死的那人被易容了。”这话犹如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太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陆承州,宋国没有带走你的夫人,他们不敢这么做,这里可是北冥的地盘,你不能随意污蔑友国。” “再说了易容术总有失效的时候啊。” 陆承州冷笑一声,“你怕是没见过和皮肤融为一体的易容术,种种迹象表明此事和他们脱离不了关系,我要去找他们。” “她死了,你清醒一点吧。”太子也恼了。 陆承州面色不动,“我手下中的毒乃是宋国之毒,京中已经被翻了个遍了,只有他们嫌疑最大,该清醒一点的人是你。” 说到宋国之毒,太子想到了梅妃,会是和她有关吗? 太子心中犹疑起来,陆承州向来不是个冲动之人,莫非此事真的和宋昭他们有关,“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怀有异心,想拿她威胁我。”陆承州喃喃开口。 “威胁你,那为何还会有死尸?” 陆承州瞳孔微缩,他想到一个可能,心里就痛的无法呼吸。 她没死,可她为何要逃呢?“死了两日便发出异味,你见过此种现象?” “什么?” 陆承州陷入自己的思绪,并未理会太子。 将军府戒备森严,不知从何而来的刺客,不翼而飞的她,易容成她的死尸,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唯一确定的是她还没有死,她不见了,可能被宋昭他们抓走了。 陆承州当即调动千余人就要去追宋昭等人,太子被惊的不轻,欲要带人去阻拦。 陆承州态度坚决,“我要去救她。” “你疯了,你要私自调动兵权,带千余人出城,你这是死罪,想要干什么,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陆承州:“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太子不必阻拦,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 “陆承州!” “让开!” “将军,太傅求见。”话落的同时远处有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太傅拦住了陆承州的去路,车帘被掀开,太傅坐在里面,穿着一身僧服,“孩子,莫要冲动,为师有话要和你说。” 陆承州骑在马上,浑身的戾气犹如巨兽,眸中一丝情绪也无,身上的凌冽之气丝毫不收敛,那是维护江山社稷的泰山不动。 “师父,我要去找她,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她不见了。” 太傅一听,轻叹一口气,从车里被人扶下来,扶着他的正是凤千寻。 他一改往日邪魅妖异,此刻淡漠的看着陆承州。 太傅放软语气,“听话,为师自会告诉她的所在之处。” 此话一出,陆承州原本的黑眸一点点涌现出一些别样的情绪,原本暗沉的眸子似有亮光闪起,勒住缰绳的手一颤,声音暗哑,“师父知道她在哪里?” 太傅点点头。 陆承州乖乖回了将军府,太傅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站着三个徒弟,青禾也来了,低着头,一直不敢直视太傅的眼睛。 陆承州迫不及待的开口:“师父,你也相信她没死对不对?” 太傅并未答他的话,“我自小看着你们三个长大,承州性子冷,心胸宽广,胸怀大义,沉重冷静,一直都是你们的榜样。” “我一直让你们以他为榜样,可你们师兄妹是如何做的,一个坚韧善良,却听信敌国叛贼之言,背叛师门,投敌叛国,杀害师门。” “一个善良温柔,却逐渐失了自己的本心,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如今承州有难,你们非但不帮忙,还想落井下石,为师大失所望。” 太傅了解所有情况,他是最了解三人之人,谁在撒谎,他一想便知,“如实告诉承州,那晚的事情。” 青禾一听,眸中蓄满泪水,颤着声音开口,“师父。” “你以为他信你吗?他想对你用刑,是我拦住了他。” 此话一出,青禾眸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开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陆承州。 “兔子花灯,你见过她对不对?”他的声音满是坚定。 青禾长睫一颤,“既然不信我为何不杀了我。” “我要听实话。”陆承州声音冷冰冰的。 “哼,自以为是,活该。”凤千寻在一旁落井下石。 “师妹也是为了你好。” 太傅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了。 凤千寻见不得青禾哭的那么伤心,“师父见过又怎么样,那女人可不是简单之人,死了正合大家的意。” 话落凤千寻脸上便挨了一个拳头,陆承州犹如发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他,眸中戾气横生,似是下一刻就会撕了凤千寻。 太傅手中快速推着佛珠,嘴里不停念着什么,“承州,莫要冲动。” “千寻,莫要胡说。” 凤千寻轻嗤一声,无比欠揍的开口,“师父,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他如今可真是太可怜了。” _ 文没改,忽略一下错别字,加更了,帮忙送一下免费的发电,鼓励一下作者,谢谢大家! 第95——96章得知被骗 陆承州一个眼刀过去。 太傅看了一眼凤千寻,对方立马低下头去,转而又看向青禾,“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自小看着你们长大,可你们一个个让我太失望了,伤害同门,善妒太重,失了本心。” “师父,她到底在哪里?”陆承州再次出声。 太傅语重心长,“承州,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如今她走了也好,为师知道的便是她没死。” 陆承州闻言,眸中偏执尽数藏下,“我知道了,既然师父不愿告诉我,我会自己去寻。” 说着他视线转向青禾,声音凉嗖嗖的,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那晚她和你说了什么?” 青禾摇头,对上陆承州的眸子,浑身忍不住的发颤,太傅轻叹一口气,“如实告诉你师兄。” 青禾眼睛一眨,有泪珠滚落,“师父,你为何总是逼我。” “是我告诉师妹那个女人不简单的,她也是为了你好。”凤千寻不情不愿的开口。 陆承州眼神再次一冷,“凤千寻我警告你,不准污蔑她,不然我杀了你。” 凤千寻一听笑了,“亏你陆承州英明一世,却被耍的团团转,还真是可笑,上次狩猎她便想逃 ,好心给你送了信,没想到你却信了她的话。” “她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在她手中吃过几次亏,她擅会用毒,能神不知鬼不觉给人下毒,她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陆承州瞳孔微缩,忽略心中那个一直以来下意识忽略的事情,想起她口口声声答应过他的承诺,“她不会背叛我的,她答应过我的,凤千寻,你若再多话,我会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 凤千寻见此笑了起来,“师父你瞧,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战神陆承州,说了实话他都不信。” 陆承州瞳孔微缩,拳头收紧。 太傅语气严肃,“承州,是真的,她离开了,你和她无缘,往后就当她没来过吧,这本就是你欠她的。” 一句离开了久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至于后面的话都没听清,当没来过,呵,怎么可能当没来过,陆承州只觉浑身僵硬,喉咙里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一直逃避的想法如今被血淋淋的抛了出来,犹如一只大掌攥紧了他的心,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缓缓看向太傅,神情嗜血不确定的开口:“师父是说她自己跑了是吗,我不信,我已经给了她一切了,她为何要跑?她答应过我的……” 说着还不死心的开口:“她不过一个农女,身份家世干净,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要跑,定是凤千寻搞的鬼,不然她接近我为了什么?” 杀他!他好端端的,要银子?她更是没拿一点。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都同样疑惑不解,陆承州见此,将矛头指向凤千寻,像是找到什么发泄对象,“定是你在暗中搞的鬼。” 太傅轻叹一口气,手中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青禾见此,愤怒出声,“师兄,那个女人是个骗子。” “你终于承认你见过她了。”话落陆承州看着她的眸子陡然变得一狠。 青禾被他眼神吓到猛然后退一步,转而心虚的低下头去,陆承州脚步往前迈了几步,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整个人越发疯魔,“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和凤千寻联手抓了她,演了这么一出戏。” 青禾猛摇头,“没有。” “没有?我答应过师父不会对你用刑,你若是不说真话,此话我可以随时收回。” 青禾身子一颤,在陆承州的眼神逼迫下,青禾还是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当然她忽略了她想杀苏邈邈的事情。 “我从师兄那知道她并非简单之人,想去找你把事情告诉你,谁知半路遇见了她,她二话不说就对我下了毒……最后我看见她被杀了。” 听到青禾说自己最后看见了苏邈邈被杀,一直跟着陆承州的银刃开了口,“怎么可能呢,我分明看见了夫人被利剑刺穿了,怎么会会好端端出现在你面前。” 青禾不敢看陆承州,低声回:“她易容了,可我还是凭借兔子花灯认出了她。” 陆承州拳头缓慢收紧,到这时候他还下意识替她解释,“她一个农女,怎么可能会易容。” “她的身份就有问题,你要是不信自己可以去查,想必你陆承州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查出来。”凤千寻不忘帮青禾说话。 “陆承州你其实早就发现端倪了是不是,只是你一直不愿相信,从一开始她靠近你,便是目的不纯,是你自己一直不愿相信。” 房间里很静,落针可闻,周围的气压降压至冰点让人喘不过气来,令人窒息。 陆承州的眸子射向影刃,‘‘那日中毒之前你都见过谁,可曾吃过什么?’’ 影刃回:‘‘那日我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保护她,不曾见过什么人,我也不知自己何时中了毒,我昏迷过去前看到夫人被刺穿了肚子。’’ 太傅:‘‘一旦服用此毒之 人 便会出现幻觉,怕是你们两个见到的都是幻觉,承州接受事实吧,不要难过,你的路还长,此次便当一次教训。’’ 陆承州拳头捏的嘎吱响,眸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破碎,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坠痛,犹如电流窜至全身,让他又痛又浑身发麻。 良久他笑了一声,看向青禾,“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她身份不简单。” 青禾有些心虚。 看着凤千寻和青禾,“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们,王爷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王爷会好好照顾你,所以这些年对你关照不断,你说你来找我,为何孤生一人,又为何身上带着匕首。” 青禾脸色一变,“我一直有随身携带匕首,她要杀我,我自然要回击。” 陆承州险些不信,“我很久之前便告诉过你,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让你知难而退。” “你以为宫宴那次我看不出你是故意害她摔下台阶,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总是在她面前故意引导你我的关系,我不拆穿你,是为你留了一点脸面,你早晚会想通,可你却一次次得寸进尺。” “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们,你们却在我背后给我捅刀,特别是你。”他看着凤千寻。 凤千寻难得沉默下来,他自是知道陆承州对他处处手下留情,可他心里一直嫉妒他,嫉妒他拥有一切,嫉妒是人人敬仰的战神,嫉妒他的出身,嫉妒他是师父最器重的弟子,更是嫉妒青禾对他的喜欢。 他一直想看陆承州跌落谷底,可看见他如今满身力气犹如丢魂般的样子,他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开心。 陆承州看着太傅,“师父,我不会再顾及什么师门情分,往后我们各自安生,若是他们再敢冒犯于我,我会杀了他们。” 话落他并未在看任何人,而是缓缓转身阔步离开了,太傅闭上眼睛,手中快速推动着一颗颗佛珠。 凤千寻走到她身旁,神情也是难得的失落,或许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他们仗着陆承州的纵容,都在伤害他。 凤千寻回到北冥后,皇帝一直派人刺杀他,是陆承州用自己的功绩替他求情,若不是陆承州,他早便死了。 夜幕降临 黑夜覆盖整座京城,一道修长的影子被拉的修长,一道黑色身影在官道上缓缓往前走着,微风吹动着男人的发丝,披风翻飞,身上笼罩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黑暗与窒息。 失魂落魄的人手中拿着兔子花灯,神情麻木毫无感情,缓慢往前行走着,脚步看着沉重艰难。 脚步微顿,陆承州缓缓看向自己手里的花灯,慢慢抬起,他深邃无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手中的花灯,看着看着眼中涌现无尽恨意。 下一刻兔子花灯成了两瓣,掉落在他脚边,他毫不犹豫踩了上去,一步步往前走去。 将军府门前,站着点着火把的人,而为首的人便是太子。 太子看见满身厉气的陆承州回来,连忙上前询问,‘‘可是死心了?’’ 陆承州并未回答他的话,太子叹息一声,‘‘如今要紧便是好好料理一下你夫人的丧事,别再消沉了,振作起来,你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你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不是。’’ 陆承州突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莫名渗人的紧,眸底一片血红,‘‘你说得对,我的夫人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是要好好将她安葬,再去找那些罪魁祸首好好算每一笔账。’’ 他的神情嗜血疯狂,眸底一片狠戾,太子有些恍惚。 看着他一步步走入将军府,他身上的衣裳从昨晚穿到现在,他就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衣裳过了一天一夜,如今皱巴巴的穿在身上,眸中布满红血丝,身上的凌厉之气似是能将人刺穿。 身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之感。 太子摇摇头,好好的婚事变成了丧事,是个人都会疯,可他看着实在是过于反常了一些。 陆承州一步步走入两人的婚房,屋中点着烛火,到处挂着喜庆的红菱,一派喜气和他冷若寒霜的脸格格不入,高大的身影朝着床靠近,视线落在了床上放着的喜服上。 男人就那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陆承州抬手将床上的婚服拿起来,眼前顿时浮现那日她身穿嫁衣的样子,一脸明媚的朝着他笑,陆承州有些恍惚,猛然回神,眼前哪里有她的声影,手中的嫁衣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胆敢欺骗我,弃我而去,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定会将你抓住,让你付出代价。”话落床上的凤冠也随之被丢了出去。 正在打倒了喜烛,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发出一声沉闷声,紧接着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陆承州茫然环顾着四周,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周围的黑暗巨兽不断朝着他涌靠,似要一口将他吞噬了去,他手不断往前抓着,“邈邈,邈邈。” 往常只要他一伸手,她便能在。 陆承州此刻脑子一片混沌,他忘了她逃离的事情,手不断往前抓着什么,可每一次都落空,不再像从前,只要她一伸手便能勾到她,也没有她轻灵的歌谣。 渐渐的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叫着邈邈。 门外的银砂银刃见屋里熄烛,也没有去打扰他,以为他早就不怕黑暗了,之前苏邈邈在陆承州都是习惯黑暗了。 银刃:“我还以为夫……姑娘救了将军,是将军的救星,没成想是灾星,将军那么信任他她,她却拿刀捅将军的心窝子,太让人失望了。” 银砂:“上次我就奇怪,怎么小鹦鹉不见了,后面姑娘还要去集市,如今想来,上次她们就想逃了,只是没想到将军及时赶了回来。” 如今细想,小鹦鹉的身份也是假的,想到他们一直在将他们耍着玩,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 银砂和银刃一直等着自家主子出来,多次想进去看看,又怕打扰了陆承州,正犹豫不决,门突然被拉开。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陆承州面无表情,缓步走出屋子,声音冷静肃然,“我要进宫一趟。” 话落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外头走去,银砂银刃心中有疑惑,自然不敢过多过问,只是看着反常的将军,两人心里都有些担心。 陆承州带着众官员的异样的目光,照常上朝,就连皇帝的愣了,他早便派人去慰问了,特意给他批假,陆承州不在家办丧,上朝来干什么。 只有丞相的脸色是难看的,魏迟那日抓了小鹦鹉,身上本还带着前面被陆承州打的伤,看见小鹦鹉自然想要出出气。 谁知第二天陆承州让人抓了魏迟,严刑拷打一番,将人打成了重伤,什么也没问出来,便将人放了。 丞相本想找一个说法,听闻陆承州新婚妻子死了,一时间怕触霉头,自然不敢去找他算账,不过听闻他新婚妻子死了,心里头有些解气。 弹劾的信写了一封又一封。 第97章 要去找她 太子多次担忧的看向陆承州,对方面无表情,正常的反常。 陆承州和皇帝在书房聊了许久,众人都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太子见他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和父皇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我要出一趟远门。” 太子蹙眉,“你要去哪里?” 陆承州,“皇上命我前去边疆慰问视察,五日后便出发。” “多久回来?” “数月而已。” 太子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你难过,看开点。” 太子让人去问过了,真正的李邈邈好像真的没死,听闻那尸体是假的,被人易容了,如今想来,昨日并非是陆承州冲动,而是真的有迹可循。 听闻是那未来将军夫人跑了,想到此既觉得有些好笑,堂堂镇国将军夫人不做,既想着逃跑,属实想不通。 这许是陆承州最猝不及防的一次,以他的性子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陆承州最是忌讳旁人算计背叛,在成婚之日逃跑,他怕是一生都会记着了,他倒是挺佩服那小丫头,胆子可不小,能神不知鬼不觉逃出京城,本事不小。 妄想从陆承州手中逃跑。被煞神抓到有的苦头可吃了。 陆承州已经走远了,太子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之前的毒蝎之事。 太子当晚便进了梅妃的宫殿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满足的抱着美人入眠,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阿瑜,之前你让我给邈邈姑娘遮掩,我答应做了,如今她走了,陆承州好像疯了。” “是吗,真可怜。”梅妃说的干巴巴的。 “阿瑜怎么知道她走了,而不是死了。” 梅妃一愣,声音没好气,“不是你说的吗?” 餍足的太子自然不会和她生气,故意道:“听闻那尸体是被易容了,真正的将军夫人好像跑了,我就是心中好奇,陆承州除了没了新娘并未有什么损失,我心中好奇,那邈邈姑娘图什么啊。” 梅妃故意不告诉他,“这我哪知道,我也是看在她当时为我找太医的份上帮了她一次。” 太子自然不信,“如今陆承州怀疑是宋昭和裴辞带走了她,打算带人去追呢。” 梅妃一听急了,“他夫人走了同宋国使者有何关系。” “听闻此次刺客用的毒是宋国的,刚巧宋国的人在北冥,陆承州怀疑和他们有关系,过些日子便带着人去追。” 梅妃一听不淡定了,“这陆承州无凭无据,凭什么追赶我宋国皇子和将军,这是想破坏两国友谊吗?” 太子连忙安抚,声音缱绻,“阿瑜别着急,他也并非真的要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想要去查查罢了。” 梅妃心一沉,邈邈身子有孕,自然是和宋昭他们一同走的,定是走不快,要是被陆承州追上,事情便麻烦了。 “这陆承州怎么能仅凭自己的怀疑就去追人。” “阿瑜别着急,只要和他们没关系,陆承州自然不会做什么,如今或许我还能劝住他,让他去看看也好,让他死心。” 梅妃一听,“你真能劝住他?” “自然,我是北冥太子,也不想他去和宋昭他们有冲突,不过既然和他们无关,就算了吧。” “你故意的是不是。” 太子悻悻然,“阿瑜,如今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告诉我实情吧,这李邈邈到底是谁啊,竟然将陆承州骗到团团转。” “你要知道她一旦被抓到,按照陆承州的性子,对方可能会被万箭穿心。” 梅妃身子抖了抖,心里头开始担心起来。 “阿瑜你就告诉我吧,她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 梅妃转了个身面对男人,昏暗的房间里,两人不着寸缕,呼吸可闻,“你能不能帮帮邈邈,让她躲过陆承州的耳目。 太子心里震惊,“所以她真的和宋昭他们跑了,阿瑜可否告诉我,她是谁,她接近陆承州有何目的?” 梅妃一听暗道不好,“总归不会影响两国邦交,你别问了。” “若是她真的是宋国之人,本太子兴许会怀疑她是不是为了窃取我国机密……” “你故意的?我不会说的,你要是敢一直莫须有的罪名按在宋昭他们身上,我便将你北冥的丑闻公之于众。” 太子被气笑了,知道她嘴巴紧,更加用力的将人搂紧,还不悦的故意捏捏她的敏感,“我们两两情相悦,何时变成了你口中的丑闻?” 梅妃轻哼一声,“你耳目多,邈邈对我有恩,我怕陆承州会杀了她,你帮着她些。” “阿瑜我为了你,兄弟都算计了,你可要对我好些。” 梅妃没理他,太子上下其手,“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说她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我便不问了,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不是,不管他们了,我们继续办正事……。” 陆承州回了侯府。 最先去见了老太太和侯爷。 得知他回来了,侯爷和老太太很是忐忑,听说苏邈邈死了,死在新婚当天,侯府本是一派喜庆,等待着一对璧人完成婚礼,没成想等到的是新娘子死了的噩耗,一时间天都塌了,就连老太太都心空了一瞬。 听闻陆承州不信苏邈邈死了,四处寻人,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心揪起来。 老侯爷更是几日便老了几十岁,他儿子什么性情他了解,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真怕陆承州挺不过来了。 看着陆承州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入了屋内,两人一时间有些忐忑,坐也坐不住了,同时起身。 陆承州脸色并无异样,只是整个人憔悴不少,身上更是缺少了人气,满身的戾气,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心疼,颤着声出声,“承州啊,节哀。” 陆承州闻言,面色不变,在椅子上坐下,“祖母,父亲,坐吧。” 见他异常冷静,两人心酸无比,对视一眼,暗道完了。 待三人都落座,陆承州缓缓开了口,“过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特此来和祖母和父亲说说。” “你要去哪里?”两人同时出声。 第98章 他要个结果 ‘‘我要去边疆巡视,皇上已经批准。’’ “什么。”母子俩对视一眼,心想他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怕是要不想面对了,一时间心酸无比,老太太颤着声音问,‘‘何时归来,要去多久?’’ ‘‘要去多久我也不知,等京中事情解决我便去,过几日后就走。’’ 老太太一听眸中湿润,‘‘这才在家中待了四月便要走,年前可要回来,和你爹和祖母团圆才是。’’ 陆承州:‘‘若是事情顺利,我便早些回来。’’ 老太太看着他这不近人情的样子,心里头难受的紧,又心疼又无可奈何,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这叫人怎么接受得了。 ‘‘去吧,我们等着你回来。’’老侯爷拍拍他的背。 陆承州离开了老太太的住处,去了以往他的住处,才短短两日,院子冷冷清清的,只有银水抹着泪在打扫院子。 原本热闹的院子失去了一切生息,陆承州并未迈步走进去,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而后转身离开了院子,‘‘去军营。’’ 银砂回头看了一眼,好好的一个家,算是散了。 苏邈邈孕吐越发严重,马车行驶的缓慢,直到走了五日,他们才敢停下休整,才五日苏邈邈便瘦了一大圈,不管吃什么就吐什么,这才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两日。 ‘‘公主,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又瘦了。’’ 苏邈邈有气无力躺在床上,没想到怀孩子竟然这般辛苦,不禁佩服起母后来。 她可是生了四个孩子,想想就觉伟大。 她还不忘安抚小鹦鹉,‘‘没事,怀孕都这样,等孩子大些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这时裴辞走进来,‘‘公主这会可是想吃东东西了?’’ 苏邈邈摇头,‘‘我吃不下。’’ ‘‘公主可以先歇息几天,我们不着急赶路。’’ ‘‘三哥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裴辞:‘‘没有,陆承州即便怀疑也不敢贸然行动,放心吧。’’ 苏邈邈有些恍惚,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那人定是查出蛛丝马迹了,他是何等聪明,本来从一开始他就在怀疑她的身份,如今她金蝉脱壳,跑的匆忙,留下太多漏洞,他定会怀疑了。 突然蛊森从外头走了进来,‘‘公主。’’ 她立马来了精神,从床上起身,‘‘怎么了?’’ ‘‘有消息传来,陆承州要去边疆巡视。’’ 边疆不就是他们回宋国必经之处,她和裴辞对视一眼,‘‘他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容我再想想。’’ 陆承州离开的前一晚,银刃匆匆走了进来,递给陆承州一封书信,‘‘这是我们劫到的书信。’’ 陆承州面无表情的接过,上面是梅妃给苏邈邈传递的消息,让她走水路。 陆承州瞳仁漆黑,犹如深渊巨口,手下手紧,纸张被捏的皱巴巴的,手背青筋凸起,梅妃也牵扯进来了,看来他们果真都是宋国人。 说着他冷笑一声,‘‘先让人盯着宋昭,等我前去。’’ ‘‘丰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那日土匪窝救出的妇人我们还在寻找。’’ 陆承州面色沉冷,‘‘我只给你们五日若是查不出来,便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 ‘‘对了将军,此次为了抓刺客 我们抓到了一些余孽,怎么处理?’’ ‘‘杀了。’’ ‘‘对了王爷,小鹦鹉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敌国女奴已经死了,小鹦鹉是冒名顶替。’’ ‘‘兵分两路,去把宋昭堵了,若是敢反抗,杀了。’’ ‘‘将军这样不好吧,也不知道他们和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怕夫人会……’’ 对上陆承州危险的眸子,银刃连忙闭上嘴。 ‘‘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能和裴辞眉目传情能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心里的恨意似能将人吞噬殆尽。 看着陆承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可怖,银刃当即就跪了下去。 ‘‘我更想杀那个裴辞,给我堵严实了,这次若是再有差池,我饶不了你们。’’ ‘‘是,将军。’’ ‘‘太傅来了,将军。’’门外响起通报声。 老太傅步入殿内,陆承州将他引到上位坐下,“师父找我有何事?” “你要去边疆巡查?”太傅问的直截了当。 陆承州点头,“皇上已经批准,明日便会出发。” “万事要冷静,莫要冲动行事,师父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头难受,一切都自有定数,莫要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师父,我不会放过她的。” 太傅一听,欲要张嘴,转而沉默下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罢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为师不便过多干涉,为师能告诉你的便是,有因才有果,莫要冲动行事。” 陆承州点头,心里头却在想,确实有因才有果,她骗了她,他自然是该去要个结果。 陆承州自是知道太傅在担心什么,“师父不必担心我,宋昭他们是北冥方客人,我自有分寸。” 太傅自是放心他的为人处世,“路上小心,回来为师再同你细说当年之事。” 另一边,宋昭等日赶了数日的路程,这一路太过顺利,顺利到让他不禁怀疑起来,陆承州莫不是还未发现端倪。 他仰起头,只见那云端之上盘旋着两只白色大雕,之前他不觉奇怪,这雕足足跟了他们数日。 眉头忍不住拧起,“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宋昭身旁的侍卫一听,“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盯着他们,证明裴辞他们还未暴露,“继续赶路,不必理会。” 另一边,苏邈邈等人继续赶了八日的路,并未收到什么不利的消息,心里放松下来,不过她身子实在吃不消,这日有了流产现象,吓得众人找了一个村庄安顿下来。 怕让人生疑,几人扮作寻常夫妻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苏邈邈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下垫着厚厚的毯子,小腹传来阵阵不适,她痛苦的拧紧眉头。 第99章 宋昭被堵 从怀里拿出安胎药吃了一颗,而后安然睡去。 小鹦鹉烧了热水帮她擦脸,一脸心疼,端着水走了出去,破旧的院子里,裴辞何蛊森在认真打扫清理,小鹦鹉恭敬走到裴辞身边,“将军,不能再走下去了,主子身子不行了。” 裴辞看了看外头,“叫裴公子。” 小鹦鹉反应过来立马点头。 裴辞道:“我们先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你好好照顾她。” 小鹦鹉点头,跟着两人一起打扫院子,几人买的这个院子是一位独居大娘的,看见虚弱的苏邈邈,对方是个心善的,将院子卖给几人了,听她自己说,她儿子一家被洪水给冲走了,也是一位可怜人。 苏邈邈睡的迷迷糊糊被一股香味吵醒了,在床上发了一会愣,身子没那么难受了,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看见他们三人在院子里摆了灶台,原地做饭,“夫人,你醒了。” 小鹦鹉跑过来,牵着她到离油烟较远的木桌上坐下,裴辞阁下手中的活,“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我好些了,这会肚子饿的紧。” “马上便能吃了,我们买了一只鸡,给你熬鸡汤喝。”说着裴辞又去忙活了。 难得看见这么人间烟火的裴辞,她笑了笑,“好,我想出去走走。” 她出了院门,隔壁便是卖给他们屋子的大娘,大娘正在院子里忙活晒着什么,看见她,走出了自家院子,热情询问,“可好些了?” “我好多了,多谢大娘收留。” “都是苦命人,不用谢。” 苏邈邈由衷的对她感谢了一番,大娘拉着她聊了起来,“你这可得好好养着,瞧把你夫君给急的。” 她知道对方说的是裴辞,“大娘还要叨扰多日,麻烦大娘了。” “我恨不得你们就此住下了,你那夫君都说了,你们要去探亲,你这身子骨不好,赶不成路了,好好养着吧。” 苏邈邈点头,“谢谢大娘。” 在外头透了一会气,村子位于山谷,依山傍水的,很是惬意,苏邈邈感觉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再次折返,鸡汤已经熬出来了,裴辞将鸡汤端到她面前,“趁热喝。” “好。”她端起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 “将军,要不你先走吧,我在此处安顿下来,以免得人多眼杂。” 裴辞一愣,“我说过了,我会将你安全带回宋国。” “可是……” “公主不必担心,陆承州找不到此处,此处和去宋国的路全然相反。” “可是若是他找到哥哥没看见将军,怕是会起疑啊。” 裴辞,“这你不必担心,会有人假扮成我的样子。” 看见他这个固执的样子,多劝下去没什么意义,她索性沉默下来。 “许久没有这般宁静的日子了,接下来你便好好养身子。” 苏邈邈点头,确实感觉一身轻松。 手缓缓抚向肚子,这里是她的希望,马上便是她的十八岁生辰了,希望这个生辰是回去跟父皇母后一同过的,他们陪着她提心吊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放心了。 突然想到那个人,心随之一颤,立马将脑海的人驱散开来,不再去想。 “公主可还记得这个。”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狗尾巴草编的兔子。 她唇角不自觉勾起,拿过两个狗尾巴草,抬手摸了摸那一弹一弹兔子耳朵,脑海中浮现出,当时霍珽送给她的那些,当时那个男人故意将她的草编小玩意揉捏搓扁…… 她有些懊恼,怎么就又想到他了,裴辞兴致勃勃的,“你属兔,儿时公主心情不好,每次都让我编这个。” 她一愣,记忆被拉远。 “是啊。”苏邈邈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又想起裴辞偷偷去找她玩,被老将军拿着藤条打的样子,还有一次裴辞和师兄打架,就因为两人争论谁的草编小玩意好看,就就在泥地里打了一架。 而后满身泥巴的裴辞回去,被老将军又打了一顿,以为他不练武去偷玩泥巴。 她有些时间没见师父和师兄了,这会特别想念他们。 还有在宋国的那些朋友,好在这次以后她便不用再外奔波了。 见她脸上难得有了笑意,裴辞也跟着笑了,笑容明朗透着刚硬,“这才是我认识的公主。” 她微愣,对上裴辞的眼神,“你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人都会长大,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护着公主,公主不必觉得愧疚,那陆承州能同公主在一起这么久是他的福气。”裴辞有些羡慕起来,若是他能救她该多好,可惜命运捉弄。 想到此他眉心微蹙,“末将失礼,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苏邈邈听他这样说只觉好笑,第一次听有人说陆承州占了便宜,“将军不必见外,别忘了我们如今的身份,这般未免过于见外,难免让人生疑。” 裴辞一听点点头,见熬着的粥差不多了,连忙盛一碗出来,而后小心的用袖子托着端到她面前,又细致的帮她吹凉,“公主,请慢用。” 她喝了鸡汤,没什么胃口,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坚持将粥尽数吃下。 两日过去,宋昭等人再树林中修整,空中依旧盘旋着两只大雕,这是一直盯着他们呢,跟了这么多天,宋昭的好脾气也被惹恼了,不过雕飞的过高,难以解决,只能任由被盯了这么些日子。 忽然耳边似有千军万马踏着尘土而来,宋昭等人立马警惕起身。 “主子,好像有人过来了。” 大家凝神听了片刻,宋昭立马开口,“叫裴将军过来。” 宋昭起身朝着身后远处的山路望去,只见那犹如蜈蚣一样的山路,有许多马儿朝着他们这边而来,忽然身后也有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同样有许多人骑着马儿朝着他们这处而来。 宋昭当即脸色便难看了一些,陆承州不但监视他们多日,如今还将他们包围,这属实是不礼貌之举。 远处为首的白色汗血宝马为首,朝着他们奔腾而来,马上的男人身姿挺拔俊美,带着雷霆之势,踏着黄土而来,溅起许多黄沙。 宋昭的人立马起身警惕的看着对方走近。 第100章 他来了 陆承州一勒缰绳,马儿前蹄高扬,口中发出嘶鸣声,声音嘹亮,马上的人雷霆不动,他甚至都没有下马,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宋昭,深邃的眸子犀利锐利,半丝情绪也无。 宋昭有些恍惚,如今的陆承州和半月前见的陆承州恍若两人,对方犹如王者般俯视着他,眸中一片漠然冷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质感。 那是一种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惧的淡定自若。 “将军这是何意?” “三皇子,好久不见,你们走的前一晚,有刺客袭击将军府,我特来抓刺客。” 宋昭疑惑,“刺客?将军是觉得我们便是那刺客?” 陆承州并未回答,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那么看着他良久,突然他大笑一声,“三皇子多虑了,那刺客会易容术,本将军也是怕刺客混入你们队伍,倒是怕是会对三皇子不利,这里是北冥国土,几位若是再此处出了事,北冥如何和宋国交代,本将军自然要将你们安全送出北冥。” “原是如此,将军多虑了,我们队伍并未混进什么刺客,我们的人每一个我们都心里头清楚无比。” “那可不一定。” 陆承州视线环顾一圈,“怎么不见裴辞将军,他去哪里了?” 掐在这时裴辞走了过来,行至宋昭声旁,“将军如此大动干戈,想必这刺客真是惹怒了将军。” 陆承州骑在马上,依旧俯视着他们,“本将军也是为了几位的安全着想,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免得两位出了什么事,我北冥难辞其咎。” 说着陆承州在裴辞的身上上下打量,总感觉这个裴辞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裴将军是宋国数一数二的将军,想必若有刺客混进来,也会有所察觉。” “将军言重了,不过我们队伍并未混进来什么刺客,将军还是去往别处找寻吧。” “裴将军说的有理,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当初我和将军的父亲兄长有幸见过一次,将军小小年纪便说我狂妄自大,我那日便说过将军将来定是不凡之人,没曾想将军如今真成了赫赫有名的宋国将军,果真应了我那句。” 宋昭闻言觉得哪里不对劲,没成想,身旁的裴辞已经开了口,“将军言重了,当时年少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此话一出,陆承州眼神骤然一冷,看着他们眼神越发暴戾起来,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本将军还是不放心,来人跟我搜!” 不等宋昭等人回答,陆承州的人已经开始在队伍马车里搜查起来。 宋昭兀自担心着,心越发往下沉去,这陆承州还真是火眼金睛,怕是看出裴辞的不对劲了,他执意搜寻,他执意阻拦已然没什么必要了。 他们带了四辆马车,车里有北冥送的美人,陆承州骑着马在那些美人面前徘徊着,锐利的眸子一一扫寻着她们,几位美人害怕的低着头,陆承州看完眸中闪过失望,她不在。 将队伍翻了个遍,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处,这让陆承州怒火中烧。 那裴辞是假的,方才说的不过是诈裴辞。 对方既承认了,裴辞不在,她也不在,她和裴辞私奔了,想到这可能,心里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燃烧殆尽,好样的,李邈邈,你好样的,你最好逃的远一些。 想起从前裴辞看她的眼神,陆承州感觉胸口窒息难掩,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眸子猩红一片,额间青筋凸起,有那么一刻,他想要杀了眼前所有人,一个不留。 “将军。”霍珽见他不对,轻声叫了一声。 陆承州冷冷开口,“走。” 话落他打马离开,并未再看宋昭他们一眼,陆承州的傲慢让宋昭心里头不悦,不过拿他没法。 霍珽朝着宋昭抱拳,“一路保重。” 宋昭同样回拳。 霍珽骑上马,看向前面已经走远的陆承州,已经没日没夜赶了三日的路程了,这才追上宋昭他们,累死了不少马匹,感觉再找不到苏邈邈,陆承州就要疯了。 不对,人已经疯了,没日没夜的赶了三日路,不吃不喝,这人怕是要熬死自己。 霍珽觉得此刻都有些不真实,若是不是那尸体有异,他也不相信苏邈邈跑了。 谁能想到那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身份是假的,还会用毒,最可怕的是接近陆承州是早有目的,关键他们还看不出来她的目的是什么。 霍珽当了这么些年的军师,没承想他们既被耍的团团转,别说陆承州,连他都觉心里不平衡。 如今想来都怪他,将军当时就怀疑她的身份可疑,是他要求将军别查了,如今想来他还真是有愧将军。 苏邈邈无聊便出了院子闲逛着,身旁的小鹦鹉嘴里不断念叨着,“这日头可真好啊姑娘,你瞧满院子的海棠花都开了。” 苏邈邈望过去,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啊。”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花瓣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渐渐的越来越多,被风吹散,犹如一场雨,零零散散的落下,犹如一场花瓣雨。 她忍不住抬手去接,一片花瓣正巧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耳边好像有马蹄声,她视线落在拐角转弯处,率先入眼的是马头,紧接着是马身。 视线猛然往上抬,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上的男人,对方面无表情,眸子如刀般落在她身上,随即他突然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邈邈。” 话落的同时,男人手中的剑朝着她飞了过来,正往她脖子割来。 瞬间清醒,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鸣雷声,原是梦,过于真实,让她久久不曾回过神来,方才那种心跌入谷底的恐惧感还犹在心头。 又是一声闷雷,她身子忍不住缩了缩,突然窗户传来声响,“谁?” - 喜欢本书的宝宝赏个好评吧 第101章 他犹如罗刹降临 “公主是我,我将灯笼放在窗台上,你可自行前来拿。”是裴辞声音。 紧接着传来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屋里升起一丝光亮 顿时不觉害怕了,她下了床,将裴辞的灯笼拿了过来,这才发现窗外映照出个人影,她道:“将军去歇息吧。” “公主若是忍不住可以和末将聊聊。”裴辞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灯笼,“多谢将军。” “公主莫怕,末将在。” 她一愣,想起儿时有一次,原本和几位皇子公主在私塾一同玩捉迷藏,那是第一次毒发作,浑身难受无法动弹,头发突然变白,被旁的公主皇子瞧见了,儿后他们一直在背后议论她是妖怪,那日刚巧下雨,小孩子年纪小,看见她突然变白的发丝,对着她扔石头。 那日雷声轰鸣伴随着小孩子恶趣味的声音,“她定是妖怪变得,不是我们的皇妹,打她,打她。” 当时小小的她蜷缩成一团,那雷声和小孩的嘲笑声犹如噩梦,伴随她左右。 是小小的裴辞发现了,同样拿着石头一人砸好几个,将她护在身后,而后和宋昭将她背回了大人身旁。 如今想来裴辞这人好像总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 “裴辞,你如今年纪也双十一了吧。” “是的公主。” 她随口道:“也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窗外的黑影迟迟未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着急。” 苏邈邈手缓缓护在肚子上,“我如今有肚子里的孩子便满足了,往后我便陪着师父,好好过下半辈子,我师父这些年为了我废了不少力气。” 窗外的黑影微动,“我……会一直等……” 外头雨声哗哗,苏邈邈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语。 一夜过去,院子里搭的灶台淋了雨,三人又开始忙活了,苏邈邈懒羊羊下了床,自从怀孕之后,人是越发的懒了。 见她出来,小鹦鹉连忙给她披上披风,“公主,当心脚下,路滑。” 她不想自己的鞋沾染了泥土,索性便坐在廊下看着三人忙活,小鹦鹉还不忘抱来瓜子,她挑眉,“哪里来的?” “是那李大娘给的。” 她随手抓了一把瓜子,随口问道:“三哥那边可有消息?” 裴辞手中忙着烧火,还不忘回她,“并没有,我们有过约定,不能随意给彼此传递消息。” 她点点头,等吃完饭,裴辞要去巡查,天气阴沉沉的,她多次犹豫,又多次将脚收回,小鹦鹉看到好笑。 “可要我为公主铺张毯子。” 苏邈邈也觉自己矫情,走到不怎么积水的地上踩了下去,走到院子里的小木桌上坐下,继续惬意的嗑瓜子。 “公主,这天气怕是还会下雨,你可莫要着凉了。”小鹦鹉嘴里念叨着。 她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忽然她看见了什么,眯眼仔细瞧了瞧,只见空中盘旋着两只白色大雕,淡淡收回眼,她并未放在心上。 继续嗑着瓜子,突然想起什么,手下的动作一顿,记得以前跟着陆承州他们回京城,曾看见过两只白雕盘旋于空中。 应该没什么关联吧,此处和去宋国的地方完全相反,陆承州应该不会想到,许是她多虑了。 一天下来白雕依旧盘旋在空中,裴辞回来后,她将此事告诉了他。 裴辞看了看天,并未看见什么白雕,“公……夫人多虑了,什么都没有。” 苏邈邈闻言再次抬头看去,空中云雾弥漫,黑云交织,“还真没有了。” 几人一同吃了饭,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外头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入夜屋里点着烛火。 “公主,近日多雨,你容易手脚冰凉,我帮你做个护腕。” “不用如此麻烦,我若是冷,烤火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公主千金之躯,烤火会伤着你的皮肤。” 文言她赞同的点点头,“也是。” 小鹦鹉对着她傻笑,拿出一盒什么东西,“公主,这是炒栗子,是将军从邻居那买来的。” 她看了看,“我还是吃梅子吧,你吃。” 说着从一旁拿过一颗青梅,咔嚓一口咬了下去,面不改色吃了起来,青梅也是裴辞摘的,小鹦鹉看着酸的口水直流,眸中佩服至极。 小鹦鹉专注绣起护腕,外头雨声不断,苏邈邈看的直犯困,哈欠不断,“公主,你去歇息,我再绣会。” 她点头,“可不能绣久了,伤眼睛。” “知道了,公主。” 她倒头便睡,这木板床上铺的比墙都厚,睡的还算舒服。 雨声越来越大,迷糊间听见小鹦鹉推门出去了,想醒来,可眼皮就是沉重无比。 “砰!” 她猛然惊醒,这才发现,门开着,桌上还点着烛火,小鹦鹉却不所踪,门外不断有风吹进来,烛火被吹的东倒西歪,明明灭灭。 她疑惑下了床去,刚走到桌前蜡烛便被吹灭了,漆黑的院子什么也看不清,可不知怎的背后升起一层层寒意,一股凉意从脚底攀升乃至全身。 她望向门外,除了雨声,便是黑暗。 一身紫电劈开天幕,也带来了一瞬间的光明,让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苏邈邈瞳孔放大,犹如石头般僵硬在了原地,顿时浑身冰凉一片。 破旧的院子,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男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衣隐没在黑暗中,一双狼眸狠厉,犹如毒蛇盯着猎物,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银刃,赫然立在雨幕中,犹如阎罗索命。 一时间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看不见了,耳边全是轰鸣声,胸腔里的心好似要跳了出来,浑身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第102章 怎么不跑的远些 又是一记闪电闪过,劈开了原本漆黑的天幕,带来一瞬光亮,照亮了周围一切,她也看清了男人满是戾气的鹰眸。 男人已经不知何时行至了门口,身后是黑压压的黑衣侍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房间再次陷入黑暗,那道黑影出现在了屋里,朝着她一步步靠近,她身后不小心撞到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心也随之坠入万丈深渊。 想再后退已然没了所有力气,耳边是男人银剑拖在地上的声音,黑影逐渐朝着她靠近,见黑影微动,她吓的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谁知下一刻,脖子一凉,被一股大力掐住,瞬间窒息感传遍全身,她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臂,她想发出声音,脖子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求生本能她还是放出了毒蝎,谁知下一刻屋子里亮了起来,是有人往里丢了一盏灯笼,终于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冷眸,男人浑身湿透,双眸冰冷,恨不得将她给吞噬殆尽。 她长睫一颤,眸中被逼出生理性的泪珠子,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她本就生得美,皮肤更是白的晃眼,此刻这般我见犹怜。 可男人的神情却并无有一丝动容,一把将人扯到自己面前,瞬间彼此的脸在眼前放大,男人的五官有些模糊,可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底的偏执与癫狂,她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只见他薄唇轻启,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怎么不跑了。” 她摇摇头。 “你跑的太慢了,你应该跑的再远一些。 “知道欺骗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她浑身忍不住的一抖,男人身上强大的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来,看着他身上可怕的怒火,眸中尽是惊恐之色。 她表面犹如风中颤动的枝丫,任人欺凌,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实则毒蝎已然爬上了他的脖颈。 就在毒蝎要咬他脖子之际,男人徒手拿过毒蝎,丢在地上,一剑穿入,毒蝎被那带血的匕首穿入了肚子,剑没入了一大半,剑柄一颤一颤。 男人突然一勾薄唇,眸中嘲讽恨意交织着,“雕虫小技,休想在本将军面前造次。” 说着再次收紧手臂,苏邈邈被掐的窒息,用力拍打他的手臂,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一声低沉的怒吼,“别碰她。” 那是裴辞的声音,他的声音嘶哑透着无力,她眸子一颤,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别杀他们。” 此话一出,男人眸中暴戾更甚,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还真是令人感动,自身难保还不忘替情夫求情,今晚,你们都得死。” “此事与他们无关,放了他们,陆承州,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她越是替裴辞求情,陆承州越是疯狂,他额间青筋凸起,一字一句,“不可能。” 苏邈邈早便想到了这一天,看着他偏执的锐利鹰眸,她手缓缓放下,知道反抗已经没用了,“你要杀便杀吧……。” 见她心如死灰放弃了抵抗,一副已然失去了一切生的希望模样,陆承州愤怒的朝着她怒吼,“你当真我不敢吗!” 苏邈邈:“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对不起啊将军。” 陆承州闻言眸中一颤,那满是暴戾的神情逐渐变得疯狂,“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你将我耍的团团转,什么李邈邈,什么上山砍柴,一切一切的都是你的算计,为的就是接近我。” 他的唇贴到她耳边,咬牙切齿,“自打你靠近我以来,嘴里便没有一句真话,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假的,你可真是好生厉害。” 说着说着陆承州笑容越发疯狂起来,最可笑的是他一直被她的谎言蒙在鼓里,而她却清醒的看着他沉沦,看着他犹如一个笑话越陷越深,等到他无法自拔时,转身抽身离开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陆承州手下用力,这一次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中的杀意,她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反抗,因为反抗没有用。 腿开始发颤,手腕被扯住,耳边响起男人如同魔咒般的声音,“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杀了可就不好玩了。” 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下一刻她晕倒在了他怀里。 雨声伴随着雷声,震的人耳膜疼,陆承州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声音无情,“都杀了吧。” 苏邈邈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原本的木板床上,环顾屋子一圈,发现和平日并无差别,她眸中升起希冀,原来昨晚是做梦了。 心一点点落回了肚子里,她叫了一声,“小鹦鹉。” 外头没人回答她,耳边还有雨声,许是雨声太大,没有听清,她下了床,刚要下床去,这才发现桌前坐着一个人,四目相对,瞬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陆承州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拿着茶盏喝着,原来是真的,不是梦,良久她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想起昨夜带血的血刃,心一点点跌入了谷底。 “你把他们都杀了?” 男人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 “杀了。” 苏邈邈顿时脸色一变,激动道:“陆承州,我说了事情和他们无关,你为何要杀他们,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啊。” “我说了,我会留着你慢慢折磨,直到你还完对我的欺骗利用,至于他们死了可比活着好多了,我这是在帮他们减轻痛苦。而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我会让你也同样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她长睫一颤,眸中蓄满水雾,他们真的死了,被陆承州杀了。 “他们是你的帮凶,既然要和我作对就该想到了这般下场。” 说着他讥讽一笑,“怎么你的情夫死了,很难过?” 苏邈邈听着他的话,全身忍不住的发颤,想到自己连累了他们,气的眼眶都红了,手下一动,对着他便要撒出毒粉。 男人似是早就看穿了她的目的,手腕被抓住,两人一坐一站,就那么目光相撞,手腕传来刺痛,被他轻松一扭,手中药粉尽数落在地上。 陆承州眸中布满红血丝,不明说了一句,“果真亲眼所见便是不同。” 苏邈邈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现在她只想和他拼了,她的人都死了,小鹦鹉裴辞还有蛊森,都被眼前的人杀了。 她又抬起另外一只手,依旧轻松被男人抓住,手中又是一疼,蛊虫随之掉落。 第103章 不过一场梦 怎么会这样,她的蛊虫怎么会这般没用。 紧接着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掐住,苏邈邈感觉自己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身上一片绵软无力,陆承州的神情越来越可怕,他好像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公主!” 突然歪头响起小鹦鹉的声音,小鹦鹉出现在门口,只见下一刻陆承州手中的银剑飞出,一剑刺穿了小鹦鹉的身体。 “不要!” 苏邈邈瞬间清醒,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她茫然的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只见窗户大开着,外头有冷风不断灌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急匆匆跑到她跟前,“公主,你叫我吗?” 她抬手掐掐小丫头的脸,手下触感真实,小鹦鹉眨巴着眼看着她,苏邈邈心猛然回了肚子里,原来不过是梦中梦,许是太过惶惶不安了,才会这般。 她匆忙下了床去,打开门,看见裴辞和抱着剑的蛊森正在聊什么,见她出来神情立马恭敬,她仰头看去,只见空中又出现了两只大雕。 与此同时,裴辞语气凝重道:“公主,这雕出现的突然,我总觉得有问题,” 她闻言点头,“这雕我怀疑是陆承州的,他或许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正朝着这边赶来。” “我们不能再等了,先离开吧。” 裴辞点头,“这次我们走水路。” 他们准备了两艘船,等上了船,苏邈邈心里才安心下来,她立在甲板上,仰头望去,并未看见什么大雕。 “陆承州不会对三哥做什么吧。”她心里头有些担心。 “公主不必担心,他无凭无据,定是不会为难他的。” 她点头,希望如此吧。 “公主为何要备两艘船?” “李大娘那边我不放心,将另外一艘船烧了吧。” “公主是觉得怕陆承州找过来?” 她点点头,只要回了宋国便可高枕无忧了,连日来的紧绷,这会放松了不少。 五日后,船只到达宋国,苏邈邈脚刚沾地,便被接回了宫,看见高位上坐着的父皇母后,苏邈邈一时间红了眼。 两人同时起身,朝着她而来,皇后雍容华贵,皇帝严肃威严,年过半百,两人的风姿依旧,皇后将她揽入怀里,声音发颤,“皇儿,你可算回来了,母后每每夜间想起你,便夜不能寐。” 说着不禁抹起了泪珠子,苏邈邈声音带了颤,“父皇,母后,我也好想你们。” 皇后容貌和她有几分相似,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当,看着就像是她的姐姐一般。 苏邈邈看了看一旁的皇帝,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主动环抱住他的腰,“父皇。” 皇帝轻柔拍着她的背,“父皇在呢。” 三人小聚了一番,皇后心里忐忑,一直不敢询问,和皇帝对了一个眼神,对方给他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皇后紧紧握着苏邈邈的手,不安的手心出了汗。 他们心知肚明,马上便是她的寿辰,若是不成功,她便只能等死。 苏邈邈委屈的犹如一个小孩子,在两人面前各种诉苦,皇帝皇后心疼的不行,连连安慰。 “父皇给你修大宫殿,再也不用睡那木板床受冻了。” “父皇给你做山珍海味,再也不用吃那干粮了。” “父皇给你挑选驸马,你看看喜欢谁,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 苏邈邈:“……” 母女俩同时看向他,皇帝兴致勃勃的脸立马恢复严肃,“一个便可,一个便可。” 皇帝似是想起什么,“那陆承州可有欺负你?”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心抽了一下,她笑了笑,“还行,不过他之前差点掐死我,父皇母后你们可不知有多惊险。” 话题被转移。 片刻之后,外头有太监来禀报,“皇上,药王来了。” 苏邈邈起身,只见满头白发的药王小老头急匆匆赶来,身旁跟着大师兄,还有静姨。 三人齐齐跪下:“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起来吧。” 苏邈邈笑着走过去,兴致冲冲的喊:“师父。” “怎么才一年不见,你的白发更多了,不过不担心,如今我回来了,用我自制的染发剂帮师傅染回来。” 药王闻言,用常年练毒变哑的嗓子开口,“你是打算一点头发也不给师父留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苏邈邈用研制出来的药给药王染发,头发是变黑了,可一天掉一把,没几日就秃顶了,药王一气之下,直接头发剃光了。 此事闹了不少笑话,苏邈邈有些囧,皇帝对上皇后的目光,连忙对药王开口,“快给她瞧瞧。” 药王把上苏邈邈的脉象,片刻之后一脸喜色,声音激动,“成了,成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瞬间如释重负,面上都扬起了笑容。 “待孩子生下便可解毒。” 苏邈邈手护在自己腹部,“师父此毒这般严重,可会影响孩子。” 药王在众人的注视下,眼神飘忽,“到时便知,不会有生命危险便可。” 众人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苏邈邈回来之后,皇帝马不停蹄就给她修了一座宅子,宅子占地极大,风水极好,修了整整半年才将一座奢华的公主府修好。 之后让她迫不及待住进了公主府,生怕她再往外跑似的,让她安心养胎,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派了一波又一波人,苏邈邈喜静,只留了一些重要之人。 随着时间,肚子越来越大,身子也越发承重起来,怀孕之后更是噩梦不断,梦到最多的便是那个男人,有他凶狠的,有耳鬓厮磨的,也有他气急败坏要杀她的。 起先还以为找不到她,陆承州会为难宋昭,没想到的是,宋昭也平安回到了宋国,陆承州那边也并未有消息。 这让她很是费解,随着时间推移,她也便忘了此事,或许那个男人找不到她死心了,殊不知不久的将来他还是找了过来。 第104章 找驸马 一年后 长宁公主府 女人依靠在美人榻上,妆容精致,梳着简单的发髻,身子婀娜依靠在榻上,白皙手臂枕着自己的头,明眸皓齿,杏眸慵懒中透着妩媚犹如星辰般耀眼,挺翘的鼻尖,鹅蛋般的脸,白皙如玉般的肌肤格外惹眼,任由婢女给那纤细白皙的皓腕涂着蔻丹。 “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接小公子进宫小住。” 苏邈邈闻言,懒懒抬起眼皮,“母后也真是的,后宫事务繁忙,怎么还有时间惦记着我家团子。罢了定是父皇母后想念的紧,那便送他进宫小住半月吧。” 小鹦鹉一听,一时间有些舍不得,“公主,这宫里派来的人早早便在公主府门前等着了。” 苏邈邈抬手,婢女连忙将她的鞋给她穿上,对小鹦鹉道:“去把孩子给本宫抱过来。” 片刻后,奶呼呼白胖胖的小团子被抱了进来,看见自己娘亲,大眼珠子直往她身上瞧,小胖伸着小肉手要抱抱,苏邈邈唇角扬起,笑容温和,将孩子抱入怀里,团子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口水直流。 “瞧瞧,看见公主都高兴要说话了。”小鹦鹉在一旁盯着看打趣,被小家伙的样子萌的不行。 苏邈邈在奶团子脸上香了一口,孩子才六个月,最是招人疼的时候,这还是头一次和他分别,有些舍不得,“就去五日便回来吧。” “公主,我去陪着小公子去吧。”小鹦鹉眼神哀求。 “也可。” 小鹦鹉一听笑的脸都要裂了,“公主放心,我会照看好小公子的。” 苏邈邈不舍的抱着奶团子出了门,在孩子脸上亲了几口,才让人带走了。 孩子生的好看,招惹疼,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抱他。 他和那个人长得很像,特别是嘴唇,一模一样,望着马车走远,她折返往回走。 有太监急匆匆赶了过来,“公主,寻了几个人来,都是家世清白的,你看。” 团子六月大了,身世不明,难免任人非议,她一生不会嫁人,但是团子得有个名义上的爹。 于是她一直在帮她找一个容易拿捏的听话的工具人驸马,首先得会文韬武略,其次要好看的,难看的看久了心烦,等选好人找个机会提拔一下,顺理成章,这不蛊森已经找到了,她懒懒开口:“都带过来瞧瞧。” 片刻之后,殿内被带进来十位男子,个个都是容貌出挑,精心挑选过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孔武有力的,有美的胜似女子的。 苏邈邈懒懒倚靠在榻上,一手撑着头,美眸随意在几人脸上扫过。 “你们都会什么?”她随口问。 众人恭敬一一回话,“小的会弹琴,会下棋。” “小的会变戏法,精通所有音律。” 突然一位容貌极美妖异的男子上前两步,神情羞涩,“小的会舞剑……学过一些如何伺候人的本事,在某些东西上,绝对不会让公主失望。”话落男人突然撩开自己的衣裳,露出自己光裸的胸膛。 说着男人神情一动,只见那胸腔随着男人的夸张的表情一颤一颤的,苏邈邈嘴角忍不住抽搐,一时间被油的眉头蹙紧,偏那男人还一副妩媚勾人模样,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还朝着她而来,谁知下一刻男人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还是脸朝地,发出一声沉重闷响,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苏邈邈过于惊讶,嘴巴都还未来得及合上,反应过来,秀眉蹙起,“大胆,敢在本公主面前这般放肆,来人将他拖下去。” 外头走进两个侍卫,将男人拖了下去,蛊森直接跪下了,“公主赎罪,属下办事不利。” 他之前看着是个稳重的,看见公主便像是被勾了魂一般,既这般不知廉耻,蛊森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 苏邈邈太阳穴突突跳,这长得好看的男人油起来,没难看的没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要求好看了,她扶额摇头。 方才是谁将那男人踢倒来着,蛊森还没来得及动手,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余光瞥见最后站着的一人不曾开口说话,她疑惑抬头,和一人直直撞上目光,对方炙热复杂的眼神未来得及及时收回。 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另外一双熟悉的眸子。 眼前之人不似旁人躲避她的目光,而是那深邃的眸子既毫无顾忌的和她的撞上,她眸子微眯。 她仔细打量起这人来,男人身形很高,那臂膀上的肌肉紧绷,是衣裳也难掩盖的孔武有力,一张无比陌生的脸,却莫名给她一直熟悉感,尘封已久的心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 她视线落在对方的手上,一眼就看见了男人拇指上的一颗痣,且他的手比他的黑多了。 男人的身上看着很有力量的样子,和那个人一样,不会显得魁梧,刚刚好。 容貌还算出挑,但是不至于到惊艳的地步,不过此人身上少了一种东西,那便是奴性。 “你会什么?” “公主问你话,愣着作甚。”蛊森提醒。 男人恭敬回:“小的会武。” 声音完全和他不像,这是有人将记录着几人详细情况的书递给她,她视线落在方才那男人身上:“你叫什么?” “江城。” “让本宫瞧瞧,你的武艺。 话落蛊森二话不说朝着对方打了过去,男人下意识的抵挡,那挥出的拳头带着劲风,片刻之后,对方被蛊森踢飞了。 “原是花拳绣腿罢了。”她声音难免带了调侃。 男人起身朝着抱拳,“公主说的是。” 苏邈邈细长白皙的手指翻页着纸张,美眸一一扫过上面的字,上面纤细写着几人的情况,都是些家世清白的,“都多大了?” 几人一一开口,都是年纪小的一些。 “二十四。”江城说完,苏邈邈抬起去看他,眸中带了怀疑,他看着可不像那么小的,不过这不重要,她要慢慢观察些日子,这才刚开始呢。 片刻之后她淡淡道:“都带下去安顿着吧。” 几人面色均是一喜,且不说苏邈邈的身份,光是这般容貌,即便不是个公主,此等容貌瞧着便很是令人心动,若是能伺候她,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男人们心思各异,面色激动,他们本就是来当面首的,还担心长宁公主不满意,这下心里只冒粉红泡泡,看着苏邈邈的眼神带了诚服。 只有一人紧紧攥紧了拳头,拳头嘎吱响。 _最近事情多,错别字也没来得改,以后恢复正常更新。 大家新年快乐!新年暴富! 第105章 熟系的怀抱 “等一下。” 苏邈邈看着江城问:“方才是你将那无耻之徒踢倒的?” “是。”江城声音恭敬 “为何要如此?”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他污了公主的眼,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公主恕罪。” 苏邈邈语气有些冷,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本宫最是厌恶自作聪明之人,往后进了这公主府,莫要越拒,你们最好守好自己的本分,不然绝不轻饶。” 转而看向江城,‘‘做的不错,有赏,看你是个识趣的,本宫记住你了。’’ 她起身,弱柳扶腰,眸如秋水,端庄高贵,缓步行至几人身前,“可记住本宫的话了?” “是。”几人齐声开口。 “你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往后绝不能有半点二心,若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杀无赦。” 几人立马低下头,“是。” 她淡声道歉:‘‘都下去吧。’’ 苏邈邈对蛊森开口,‘‘身份可都查清楚了?’’ 蛊森声音恭敬:‘‘查清楚了,公主放心都是些背景干净的,也都是些手脚干净的。’’ 想到方才那人,“属下失职。” 苏邈邈缓步行至榻前坐下,‘‘罢了,好好观察着,若是有品行不端者,便赶出府去,免得留在府里生事 ……。’’ 白皙纤细的手指拂过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手一下一下在上面点着,外头有婢女端着药走了进来,‘‘公主,该喝药了。’’ 看着那黑乎乎的要便觉心烦,生下孩子后,她身子过于虚弱,元气大伤,体内的毒并未能清除干净,从前是半月一次毒发,如今是两月一次,如今师父还在和师兄研究解毒之法,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想出这续命之法。 毒一日 未解,她便一日不安,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从前没有牵挂,如今有了团子,她好像更加怕死了。团子身份尴尬,他必须要好好打算好以后的日子,就算哪日人没了,了无牵挂。 她有的是手段让人忠于她一辈子,但是她更喜欢对方是自愿的。 她缓缓开口:‘‘他来了吗?’’ “已经候着了。” 苏邈邈起身,眸中闪过狡黠,‘‘本宫闲来无趣,想看一出好戏,‘‘去箭亭。’’ 苏邈邈在凉亭坐着,身前站着一个红衣男子,她慢条斯理喝着茶,‘‘吩咐你的事情可做了。’’ 男人将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放在她面前,她抬眸随意瞥了一眼,小心的将锦盒打开,盒子里放着一条黑色蛊虫,她眸子微亮,慢条斯理开口道:‘‘做的不错,半年你便找回来了。’’ 母蛊和子蛊,也叫情蛊,此蛊若是用在一对男女身上,会惺惺惜惺惺,暗生情愫,而且一生不能和除了对方以外的人发生关系,不然便会毒发而亡,此蛊最是能治那些负心薄情之人。 她手中只有子蛊,没有母蛊,这母蛊只有北冥才有,苦寻一年才终于找到了。 ‘‘公主,人带来了。’’ 蛊森声音响在身旁,她微微抬眸望去,那八人排成一排,各个容貌出挑,身量高大,光看着也属实为赏心悦目,苏邈邈视线落在几人身上,指着眼前站着的人,对几人开口道:‘‘拿出你们的本事,若是谁若能胜过他,今晚便让谁伺候本宫。’’ 此话一出,几人面上露出兴奋之色,跃跃欲试。 跟前的男人不悦开口,‘‘我不打。’’ ‘‘那就没有解药咯。’’ 凤千寻脸色难看,不悦杵在那。 苏邈邈淡声道:‘‘你若是不想打便离开吧没人拦着你。” 凤千寻向来妖异的脸上有些难看。 “做狗就要有个做狗的样子,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若是不想,便滚吧,” 她毫不留情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凤千寻看着她,眼神恨不得刀人,像是恼羞成怒,又有些复杂,她恍若未觉,安静等着,片刻后听到一句,“是。” 她闻言扬唇一笑,还不是要乖乖听话,凤千寻是一年前寻过来的,那时候他已经被毒折磨的不像话了,而后他便成了她手中的一颗棋子,让他做什么事便做什么。 “等一下,若是我赢了,那是不是就是我伺候公主了?”凤千寻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问。 “你若是输了,没有解药。”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凤千寻嘴角的笑意微僵,“我这容貌可不比他们差,公主属实没有眼光些。” “两个月。”苏邈邈冷声威胁。 在旁人看来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江城眸中迸发出恨意,落在凤千寻身上,那深邃的眸子像是淬了冰一般。 凤千寻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缓缓回头朝着几人看了一眼,声音戏谑,“我倒想看看,能伺候公主的人,本事如何,是哪里比较厉害。” 凤千寻说话还是那么难听,苏邈邈不咸不淡开口:“嘴巴这么臭,本宫不介意拿块骨头堵住你的嘴。” 最先站出来的男子容貌较为出挑,妥妥的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下薛潘,请阁下赐教。” 凤千寻眼睛一眯,“今日,你们谁都别想赢。” 切磋开始,苏邈邈端过婢女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安静看着他们打架,她一来是想他们揍一顿凤千寻,二来也想再看看他们的实力。 第一局,凤千寻胜,薛潘被打飞出去,气急败坏般抽出一旁侍卫的剑,就要朝着凤千寻而去,凤千寻一脚将匕首踢飞,刚巧朝着苏邈邈而来,她微惊,还没反应过来,人也被带离了原地。 只见那匕首嵌入了木柱,而她被搂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身子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这好熟悉的怀抱,猛然抬头,她下意识的推开对方,入目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侍卫们走过来护在苏邈邈身前,蛊森为首,方才他想救人没想到这江城比他更快了一步。 江城收回自己的手,恭敬站着。 薛潘吓的跪了下去,“公主殿下饶命。” 苏邈邈看向凤千寻的眼神有些冷,对方依旧是那副欠扁的模样,“方才失误,公主殿下不会生气吧?” 苏邈邈心中压着火气,冷声道:“继续。” 眼看八个面首都打不过凤千寻,苏邈邈内心的火气越发旺盛,她这人记仇的很,这会不把凤千寻打一顿,难解心里头的火气。 第106章 手链不见了 只剩江城了,此人打不过蛊森,怕是也打不过那妖孽。 看来今日非但不能将人揍一顿,还得把解药给他,看着他那越发嚣张小人得志模样,内心越是不爽。 每战胜一位,对方便投来一个较为挑衅的眼神,语气欠扁,“这就是要伺候公主的人,找的都是些什么废人,这般没用,果真都是些吃闲饭的,只怕那街上的乞丐都比你们会比划,今晚我来伺候公主。” 不想再看凤千寻得意的脸,想将人打发走,她抬手想让他们别打了,谁知还没开口,那江城朝着凤千寻飞身而去,两人一来一往便打了起来。 苏邈邈挑眉,心不自觉提了起来,意外的发现,江城并未要输的迹象,相反他的武功强势而霸道,拳拳到肉,招招致命,打的凤千寻步步后退。 看着看着,莫名觉着有些熟悉,她神情不禁沉思起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回过神,她秀眉蹙起,这是怎么了,老是想到那个男人。 凤千寻本带着必胜的心理,渐渐的他感觉越发不对,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收起戏弄的心思,开始反击,没想到对方像是提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打一般,总能率先制敌。 震惊的看向对方,陌生的脸,怎么会,又是一拳击出,对方接着他的掌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腾空,被人重重摔在地上,疼的他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痛的他眉头蹙起。 有劲风扫来,腹部传来一疼,下一刻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花盆上,噼里啪啦花盆碎了一地,他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他眸中闪过不可置信,陆承州? 对方就那么站着,冷冷的看着他,眸中一点情绪也无,可凤千寻知道,这世间除了师父只有一人完全了解他的每一招每一式。 他还想再爬起来,身体上过于疼痛,全身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苏邈邈见此,起身鼓掌,脸上带着发自内心愉悦,“好,好功夫。” 说着她看着那再也爬不起来的凤千寻,笑容故意扬的更大。 还以为对方会气急败坏,谁知凤千寻突然笑了起来,一嘴的血配上他的笑容,看着还挺瘆人的,苏邈邈啧啧:“你没事吧,这要是被打残了可如何是好,可要为你寻府医?” “凤公子不是武艺高强吗?怎么弱的跟块豆腐一样。” 凤千寻依旧笑着,“公主,笑的真开心,也不知往后可还能笑得出来。” “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哎呀!解药好像用完了,本宫这就去炼制,你在等个几天。”话落她起身,拍拍自己的手。 模样灵动,像是没看见凤千寻难看的脸色,“本宫这就去给凤公子炼制解药。” 话落她便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了,等她一离开,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收回,刚才被打败的那些面首此刻都在艳羡的看着江城。 有些眸中带了钦佩。 只有江城面无表情,恍若打败凤千寻的人不是他一般,蛊森暗暗打量着他,此人和他交手还是保留了一些实力。 入夜 苏邈邈一整天心情都不错,身上衣裳尽数褪下,白皙修长笔直的腿迈入浴池,汤池正冒着袅袅热气,上面飘着白色花瓣,她整个人泡入汤池里,藕臂伸出,跪在汤池旁的婢女小心握住,往上面涂抹奶白色养肤花蜜。 她长睫阖上,任由婢女们往她手上摸着花蜜,惬意的泡着澡。 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屏风后,隔着那精致屏风,依稀能窥见里面相艳的场景。 等泡好澡,苏邈邈跨出浴池,白皙修长的腿不断滴着水珠,拿过婢女备好的真丝寝衣,质地较薄,胸前肚兜若隐若现,她笼好衣裳,低头季着腰带从里走出来。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然抬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她面色大变,“放肆!” 她上前两步就要先发制人,谁知刚从浴池出来,脚下还未穿鞋,有些滑,脚下不稳,整个人往后摔去,下一刻腰上揽上一只有力的手,完前一带,她轻轻撞进了对方怀里。 她本就穿的少,又较为薄,此刻身姿全然贴上了对方的。 站稳之后将对方猛然推开,抬手就甩了对方一巴掌,“放肆,谁叫你进来,你好大的狗胆。” 男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苏邈邈愤怒不已,拿过一旁的披风套上,对着外头大喊,“来人,将这个私闯本宫寝宫的贼人抓起来。” 外头冲进来好几个侍卫,蛊森为首,“主子怎么了?” 苏邈邈指着江城,“把他抓起来,他私闯本宫寝宫。” 闻言蛊森一愣,“公主,你不是吩咐只要打败凤千寻之人,今晚便可伺候你吗?” 苏邈邈愣住,这才想起还有此事,“是你安排的?” 蛊森点头。 苏邈邈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男人,她张了张嘴,暗暗给蛊森递去一个冷眼。 转而看向眼前的男人,“你为何不解释?” 男人看着她,黑眸深深,“如何解释?公主打我自有公主的道理,我受着便是。” 她一噎,“你今日也算有功,本宫说话算数,你今晚便留下伺候吧。” 闻言男人袖子下的拳头收紧,低垂的黑暗闪过恨意,“是。” 殿内点着安神香,苏邈邈上了床,看着外头立着的男人,她说伺候又没说如何伺候,“你便歇在隔间。” “是。” 苏邈邈躺下,闭上眼睛,手下意识摸向手腕处,空空荡荡?她从床上起身,套上鞋往往浴池走去,让人找了一圈,并未找到珍珠手链。 婢女提醒,“公主,可是拉外头了?” “不会,我向来只有沐浴才会脱下。” 苏邈邈想到隔间的那男人,缓步走至隔间,入目的是对方枕着手臂入睡的模样,让人将对方弄醒,她问:“你可见过一串珍珠手链?” “什么手链,对公主很重要吗?” 第107章 骗子 “你只需答见过没见过便可。” 床上的男人停顿片刻,“没见过。” 苏邈邈就奇怪了,这殿里除了他,没别人了。 “公主若是不信,可自行搜查。” 苏邈邈看向一旁的婢女,对方上前就要开始搜身,江城开口:“我自己来。” 说着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还不忘敞开自己的衣襟让她瞧,抖抖自己身上。 “公主可信了?要不要我褪去衣裳?”他的声音恭敬听不出一丝不敬。 苏邈邈神情淡淡的,转而对殿内的婢女开口:“继续找。” 她折返回自己的寝殿,总感觉少了什么,隔间的男人从袖中拿出一串手链,长睫定定瞧着,黑眸明明灭灭,让人看不透,正是苏邈邈那串珍珠手链。 苏邈邈无法入眠,起身走了出来,看见男人一动不动立在那里,“为何还不歇息?” “公主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自是要帮公主找找。” 找东西便是干杵着吗?她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听婢女惊喜的声音响起,“找到了,找到了。” 苏邈邈接过婢女手中的珍珠手链,“在哪找到的?” “就在汤池里。” 她收好手链,“都去歇息吧,时辰不早了。” 夜已深 殿内烛火熄灭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一道修长的身形出现在寝殿门口,男人抬脚,转而想起什么,将脚收了回来,蹲下,手在地上一抹,顿时手中沾上了白色粉末。 下一刻,男人跃至床前,抬手点了她的睡穴,床上的女人嘤咛一声,陷入了沉睡。 屋子昏暗,女人白皙藕臂露在外头,昏暗的房里,男人缓缓抬手握住了那手臂。 呼吸一深,深邃幽暗的眸子犹如那野兽看着猎物一般,越发幽深,呼吸一沉,黑暗的房里想起男人低哑愤恨的声音,“骗子。” 翌日 苏邈邈昨日睡的晚,起的便晚,她下了床,看了看屋子,没有脚印,这才下床了去。 她去后山找了师父,小老头在院子里忙活来忙活去,忙的不可开交,一旁的静姨在熬着什么,见她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来了,可用膳食了?” 她点头,“静姨你忙,我就随便看看。” 药王徒手将一条蛇放入坛子里,简单粗暴,又往里倒了不少药虫,“师父,你这是要炼制什么?” “自然是给你炼药,为师不信解不了你这身上的毒。” 她伸了个懒腰,“师父,你也别累着自己了,我如今调理的身子越发好了。” 药王叹息一口,“丫头,都是师父的错,才会害你至此。” 想到当初都是自己的自负害了她,药王有些自责,那北冥长公主还真是个狠角色,这毒让他花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他已古稀之年,望能在有生之年解了丫头身上的毒。 药王递给她一张纸条,“对了,找一下这上面的药材。” 她接过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些药这般珍贵,不好找。” “你动用一下自己的势力,好好找,这药材收集完,为师把握很大。” “我知道了。”她环顾四周,“师父,怎的没瞧见师兄?” “他啊,最近相识了一位姑娘,天天往人家那跑呢,孔雀开屏了。” 苏邈邈眼睛一亮,笑道:“师兄年纪可不小了,他终于开窍了,那是谁家的姑娘?” 药王整理着自己的药材,“是个外地来的商人,最近忙着在宋国开铺子呢。” “我可要去瞧瞧才行。” 药王顺着胡子,“等孩子回来,宋这里小住些日子,你静姨很想他。” 里屋传来静姨的声音,“哪里光是我想他,他自己想念的紧呢。” 苏邈邈笑了,“好的,我知道了。” 正聊着。 “师妹。” 院外响起一道声音,见是大师兄回来,身旁还跟着个姑娘,她眸子一亮。 “师兄,这位是?”她瞧着他身旁的那姑娘,对方容貌清秀,看着有些羞涩。 “这是张右青姑娘,这是我师妹。”萧祁然给两人介绍。 苏邈邈笑道:“张姑娘好。” 对方看着有些局促,“见过公主殿下。” 苏邈邈笑容温和,和她闲谈道:“不必多礼,不知姑娘是开的是什么铺子。” “是药铺子,我家是开药铺子生意,我爹常年在他国行走,有将北冥楚国等稀有药材引进宋国,有交易来往。” 苏邈邈将桌上的药单子递给对方,“姑娘看看这些,可能寻得到。” 张右青拿过,“有些或许能寻得到。” “劳烦姑娘帮我寻一寻,我必定重谢。” 萧祁然插话道:“我师妹是个自来熟,也没什么架子,你不必紧张。” 张右青点头,一脸笑意。 苏邈邈在师父那停留了半日,才回了府里,蛊森匆匆走过来,“公主,那江城打人了,如何处置。” 第108章 我就在你面前 “怎么回事?可打得严重?” 蛊森:“他被那七位都打了,说是他先动手的。” 她微微蹙眉,还搞小团体,看来有人不安分,她冷声道:“将他们都给我带过来。” 不多时几人被带了过来, 几人鼻青脸肿,一旁的江城脸上没有丝毫挂彩的地方,到底是谁被谁打的人啊。 她冷声开口,“当公主府是什么地方了,敢在公主府打架斗殴,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谁先动手的?’’ 她冷声开口。 ‘‘昨夜我在公主寝殿里伺候,今日回了院子,几人阴阳怪气找事,更是打翻了我的饭,还对公主出言不逊,我一气之下打了他们。’’ 薛潘不可置信对方竟然这般不要脸,今日早晨他回去后,他们本是想要和他攀关系,于是讨好的给他送了饭,一阵端茶送水,也小心的询问了伺候公主的事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一个好脸色。 他对几人爱搭不理,一副他们是什么过街老鼠般,轻蔑无比,‘‘你们想要伺候公主?’’ 几人自是点头,‘‘我们本就是来伺候公主的,能伺候公主是我们的福气,你武艺高强,入了公主的眼,往后在公主面前可要帮我们美言几句。’’ ‘‘是啊是啊,往后我们要一同伺候好公主才是。’’ 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难看下来的脸色,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只听黑沉着脸的男人一字一顿,‘‘你们不配。’’ “你说什么?”几人难以置信听到了什么。 “你敢这般说我们,大家都是伺候公主的,你当自己比我高贵。” ‘‘就是,你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是平等的。’’ 江城淡淡看向他们,声音不咸不淡,‘‘你们公然议论公主,这可是大不敬,若是在敢随意议论,我会去告诉公主。’’ ‘‘不过是闲聊,江兄说的严重了,我们好像并未说一句不对的吧,公主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大家应该齐心协力伺候公主才对,你方才说我们不配?’’ 陆承州模样懒散,将几人视作空气,安静端起自己的饭开始吃饭,几人看着甚是不服气,有些性子烈的也被惹恼了,‘‘不过是伺候了一次公主把自己当东西了,敢这样和我们说话。’’ “你不过是个贱奴,你以为伺候了一次公主便觉自己是主子了?你算什么东西。” 陆承州没理几人,神情懒散轻蔑,对几人的话充耳不闻。 越发激怒了他们,有人不服气就要将陆承州扯起来,没想到不小心碰倒了他手中的饭。 “砰。” 碗摔得噼里啪啦,男人的脸彻底没了耐心。 下一刻桌上的菜被扣在了对方头上,见此几人联合朝着他就打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最后是几个人被揍了一顿。 ‘‘公主,事情就是如此,是江城率先动手的。’’ ‘‘公主当真信了他们的话吗?我一张嘴终究是敌不过几张嘴。’’一言不发的江城突然开口。 苏邈邈淡声问:‘‘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他们嫉妒我能伺候公主,一大早便来找事,打翻我的饭,还在背后随意议论公主,我实在气不过才会动手,此等善妒之人,实在不配伺候公主,只怕往后他们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这才刚进府便对我这般,那往后岂不是会杀人放火。’’ “你胡说。”薛潘等人感觉一顶好大的帽子扣下来,顿时气急败坏。 几人被打了一顿便罢了,还被如此污蔑,实在是气不过。 “还请公主明察,我们不曾欺凌过他,倒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便打的我们。” 江城语气认命般:“他们是一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邈邈见惯了后宫女人争风吃醋,当然男人也不例外,她冷声问:“你们真的打翻了他的饭?” 薛潘见江城撒谎,他也跟着撒谎,“公主,我不曾打翻过他的碗。” “可是有人看见确实是你打翻了他的碗。”此话是蛊森说的。 是躲在暗处的暗卫禀报的,虽说没听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确确实实是传来争执声,江城的饭被打掉了。 薛潘几人闻言,脸色惨白,看向江城对方一脸正气,脊背挺直,当时打翻江城碗的那人更是何其无辜,他当时绳子都没碰到那碗,可那碗确实是摔了,而且当时他还气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一时间几人有些哑口无言,当即跪了下去去,“公主恕罪,我们没有。” 苏邈邈没想到找来一群土匪,还搞小团体,果然男人多的地方就是事多,她捏捏眉心,“你们这刚进府呢,一个一个如此不安分,公主府怕是容不下你们。” 此话一出,几人面色大变,“公主,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留下我们吧。” “公主,我们并非有意找茬,还请公主莫要将我们赶出去。” 苏邈邈被吵的头疼,看着那些男人神情恳切,还有的直接哭了起来,她啧啧,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脸好看,一无是处。 几人苦苦哀求着,与此同时,一旁站着的江城眸中闪过得逞的笑容,眸中暗爽。 八个面首是吧,一个都别想留。 苏邈邈正要打发了去,只听有人来禀报,“公主,将军过来了。” 此话一出,一旁站着的男人眸子瞬间便冷如寒霜,蛊森莫名感觉有些冷,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阳,真是怪了。 裴辞身形笔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越发意气风发,看见她,眸中带笑,“公主,我给你找了小玩意。” 只见他手中带着个鸟笼,将鸟笼抱给她看,苏邈邈仔细一瞧,发现里头是一只绿色的小鹦鹉,“这不就是一只鹦鹉吗?有何稀奇的?” 裴辞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那小鹦鹉展开翅膀,就像是跳舞般在笼子里飞来飞去,嘴里发出犹如歌声般的声响,甚是有趣至极。 裴辞将手中的逗鸟棒递给她,“公主可以和它对话。” 苏邈邈来了兴趣了,小心戳戳那绿色小鹦鹉,“你叫什么?” “公主公主。”小鹦鹉嘴里发出声音。 她绽开笑容,“你也叫公主,巧了。” 逗了一会鸟,往后便逗给团子看,她吩咐道:“这府里往后便有两个小鹦鹉了。” “将军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公主了自是要来见见。” 两人有说有笑的,全然忘了一旁还有人,江城眸子死死的盯着两人,眸中迸发出蛰伏强烈的恨意,眸底逐渐红了。 裴辞这才看见一旁还站着一些美貌男子,“他们是?” 苏邈邈随口道:“他们啊……” “自是伺候公主的。” 苏邈邈还没说话,江城率先插了这么一嘴,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对方既然不躲不避和她对上视线,“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公主殿下。” 她眼神微眯。 裴辞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他说的对。”她坦然回答。 裴辞眸中闪过失望,之前便知道苏邈邈想要找驸马之事,他曾向她举荐过自己,“公主看不见我吗?” 得到的却是一句对不起,裴辞心中酸涩难忍。 片刻之后他说,“公主,只要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裴辞义不容辞,只要公主一句话,不求回报。” 苏邈邈微怔?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一直都知道裴辞的心思,也拒绝过多次,知道他想照顾他们,也知道他是个稳重之人?但是她不想给他希望,更不想用虚假的承诺困他一辈子,他值得拥有属于幸福。 向来稳重的裴辞今日反常无比,一双眸子深情款款,“公主,我便在你面前 ,多看看我。” 第109章 癫狂 苏邈邈张了张嘴,视线落在一旁的几人身上,对蛊森道:“将他们带下去,你看着处理。” 蛊森点头应是。 给了裴辞一个眼神,她走在前,他紧跟其后,两人往远处凉亭而去。 蛊森冷声开口,“跟我来吧。” 回头见江城没动,一直望着凉亭那边,蛊森又叫了一声,“江城。” 陆承州冷冷收回眼,眼睑垂下,压下眸中的滔天骇浪,克制压抑疯狂,尽数藏下。 再次回头,看见那一对人已经在凉亭处坐下了,从远远瞧去便是一道风景,让人移不开眼睛,又觉刺眼的让人心泛着疼。 苏邈邈看着裴辞,“将军何故这般,将军值得更好的女子,我如今身怀剧毒,随时都会死,将军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莫要说此等丧气话,公主定能福寿安康,我们自小一同长大,公主不必同我这般生分。” 停顿片刻,试探着出声,“公主知道我心中容不下他人了,何不给我个照顾公主照顾小公子的机会。” 苏邈邈浑身一震,她和裴辞自小一同长大,她一直拿他当哥哥,实在没有那等心思。 “我知道公主对我并无感情,公主能找旁人……何不找我……” “我知公主心中一直怕陆承州会来找麻烦,若是我们成婚,我便可以堂堂正正护着公主,小公子我也会视如己出,忠心不二。” “我深知公主对我并无儿女私情,我不会奢求什么,只求公主能给我一个机会。” “公主提拔旁人需得几年时间,可公主等得了那么久吗?若是那陆承州知晓便会生疑小公子的身份,公主何不考虑考虑我。” 苏邈邈听着裴辞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很笃定,若是陆承州知道团子的身份,不放过她是其一,其二定会同她抢孩子,这也是离开北冥后一直担心的事情。 虽说回了宋国,可她承认,心里一直不安,这也是她一直在寻找驸马的原因。 她看着裴辞,语气认真,“将军可知来日陆承州若是知道,他会记恨上你。” “我从北冥将公主带回,何况如今我人在宋国,自然不会惧怕他。” 苏邈邈思索片刻,良久,“裴将军……你先回去吧,容本宫好好想想。” 裴辞一听,眸中闪过希冀,拳头不自觉收紧,沉稳的脸上带了许些少年气,面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裴辞恭候公主。” 等裴辞一走,苏邈邈一人在凉亭独坐良久,直到太阳落山,她才折返回自己的寝殿。 她叫了蛊森来询问,“都如何处理了?” “将几人打了二十大板,今晚不许用膳。” “公主为何不将他们赶出去?” “我总觉得这江城有些古怪,你多注意着些。”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 “打架斗殴可不小事,你去告诉他们,若是往后谁敢在府里生事,便废他们一只手。” “是。” “对了那个会唱戏的叫什么来着?” “叫李昌。” “将他叫过来。” 殿内一片暖和,女人倚靠在美人榻上,肤色胜雪,玲珑身姿妖娆,神情慵懒,看着那正在卖力表演唱功的男子,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今日心里头乱,本想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发现一点用都没有,越听越觉心乱。 终于出声打断了他,“下去吧。” 对方闻言恭敬道:“是。” 公主府后院 时不时有一瘸一拐的人经过,一道孤寂的身影倚靠着廊下的柱子,一动不动,仿若隔绝了一切,背影萧索,身上透着一股死气,一动不动。 薛潘等人出来瞧见此,“他这是怎么了,都快做了一个时辰了,怕不是饿疯了。” “管他呢,被抽了魂一样。” 直到天黑,那道身影才转身回了房去。 陆承州行至桌前,屋子里一片漆黑,片刻后房间响起重物倒地声,还有椅子倒在地上的声响。 黑暗的房里只剩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一道黑影静静倒在地上,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陆承州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看着周围那不断涌过来的黑暗,他任由那一张张犹如大网的黑色巨兽将自己吞没,一点点的腐蚀他的全身。 从前他以为自己能克服黑暗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她在,可那都不过是她的一场欺骗,房间里响起男人沙哑颤抖的低笑声,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有些诡异。 李昌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歇息了,进了屋刚点上烛火,看见了屋里的黑影,顿时吓的脸色大变,下一刻黑影已到了近前,对上一双深邃可怖的黑眸。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人掐住,男人声音暗哑可怖,“谁叫你碰她的……” 陆承州声音不断颤抖着,黑眸中带着毁灭一切可怕之感。 “我杀了你!” 李昌被掐的呼吸不顺畅,“我……没有。” 此话一出,遏制住脖子的手倏然松开,他有些站不稳,整个人踉跄几步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踢倒在地,紧接着胸腔踩上一只脚,陆承州冷冷俯视着他,犹如即将发狂的野兽,犹豫着问,“她没让你伺候?” “没……有,公主叫我唱戏,并未叫我做旁的……。” _ 苏邈邈早早便入睡了,她又梦见了那个男人,他一脸是血,朝着她缓步靠近,“我的将军夫人,你骗我骗的好惨……” 夜晚噩梦缠身,苏邈邈睡的极其不安生,翌日精气神有些萎靡,外头有婢女来报:“公主,马车已备好了。” 她出了府门,想起什么,“对了,叫那江城跟着吧。” 此人武功高强,在观察些日子,往后留在给团子做个贴身侍卫也是极其不错的。 她上了马车,片刻后车帘被掀开,江城上了马车,她抬眼,懒懒瞧了他片刻,见他眼底有乌青,想来是没睡好,“本宫要的是忠诚,你且好生表现。” “是。” 话落身下马车晃晃悠悠行驶起来,苏邈邈直犯困,手趁着脑袋小憩,就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刻,对面的男人眸子直直落在她脸上,侵略性十足,眸中情绪尽数倾泻而出,犹如一头野兽盯上猎物。 一旁的婢女瞧着,眉头微拧,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了看那直勾勾的眼神,欲要呵斥,对上对方的冷眸,莫名不敢。 第110章 你到底是谁 女人肌肤胜雪,长睫犹如一把扇子,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琼鼻樱唇往下便是白皙脖颈。 发上的流苏垂下,时不时扫过她白皙的脸颊,犹如恶棍调戏美人般,若有似无的撩拨。 男人的眸子越发深邃晦暗起来,并未有收回的迹象,视线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看着看着,喉结微滚。 良久,婢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到了。” 千映楼 京都最大的香粉铺子,那些个贵妇千金小姐最常光顾的铺子,刚下马车,里头便有人来领路,千方楼共有三层,她上了台阶,往三楼而去。 “邈邈。”三楼台阶之上,有人亲昵的握住她的手。 她抬眸回握住对方的手,面前的女人脸上带着面具,站姿有些怪异,她便是千方楼的老板娘,叫苏映雪,是当今皇后母族仅剩的独苗。 苏家女儿八个,儿子只有一个,独子长大后成了赫赫有名的将军,孕育一女,年纪轻轻不幸战死沙场,眼前的苏映雪便是苏将军唯一的独女,两人同岁。 当时母后正怀着她,父皇为了给舅舅留个后,便扬言她出生后姓苏,不管男女,因此她的姓是跟着母姓。 而当时大家有所不知伤心过度舅母已怀有身孕,便是眼前的苏映雪,苏映雪自小同她一起长大,姐妹相称,两人的感情也像是亲姐妹一般好。 舅舅去世后,苏映雪自小被当成苏家当成男子抚养,她也勇敢担起苏家大任,小小年纪展现了惊人的商业头脑,生意更是越做越大,名下产业让人垂涎。 直到三年前,她兴冲冲跑来告诉她,“她要嫁人了。” 当时苏邈邈每天都在研究蛊毒,为了如何接近北冥皇室之人而忙活,乍然听到她要嫁人了,想着遇到良人了,很是为她开心。 没想到一年多以前回来,看见的是被摧残的不人不鬼的苏映雪。 当初那个口口声声向她保证会护她一辈子的人,却联合情妇一起设计陷害,欲要吞了她一切家产,将她迷晕活生生丢进火场。 而她从火场爬了出来,欲要那对狗男女付出惨痛代价,恨意滔天。 苏邈邈得知此事,气的险些小产,当即就让人去杀了那对狗男女,而苏映雪却不打算这么饶了他们,她要开始她的复仇计划,而苏邈邈则会帮她。 如此那负心汉是当今尚书之子,苏映雪虽是将军遗孤,可如今家族并无实权,她如今是商人之家,又是女子,并未有和尚书府抗和的实力,加上没有证据,对方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而苏邈邈会帮她,完成她所有的复仇计划,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尚书之子周回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内心龌龊好色,生性风流,让他一辈子只碰一个女人,他断然做不到,而苏映雪就要用情蛊将两人捆萦一生,这才让她一直寻情蛊。 苏映雪一瘸一拐带着她进了屋,将门阖上,她从怀里拿出情蛊放在桌上,“可要我帮你?” “不用,我要亲自动手。”苏映雪接过情蛊,神情透着兴奋。 “这就是将两人捆萦一生的情蛊,若是和除了中蛊以外的人发生床事,便会痛不欲生,七窍流血而亡。” “放心去做吧。”看着她脖子上那难以掩盖的疙瘩烧伤,苏邈邈从小到大从未想如此杀过两个人。 “邈邈,谢谢你。”苏映雪眸中有些湿润。 “说这些干什么,尽管去做,等你发泄完,我会出手。” 苏映雪闻言朝着她抱了过来,她回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邈邈,只要看见你和团子,我便感觉心里舒坦许多,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傻瓜,我们便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苏邈邈轻拍着她的背。 她在千映楼待了整整一日才回去。 苏映雪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苏邈邈:“我先走了。” “好。” 两人相视一笑。 “小心!” 楼上传来声音,几人抬眼望去,有什么东西直直朝着苏邈邈砸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护在了怀里,“砰!” 入目的是一脸血的男人,是江城将他护在怀里,自己挨了重重一下,掉下来的是一把沉重的匕首。 苏映雪将她拉到身边,“邈邈,你没事吧。” “我没事。” 她看了看江城,“带你去看大夫,上车。” 说着对苏映雪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们先走了。” 说着派了几个人,苏映雪脸上带了怒气,送走他们,叫了人往楼上去算账了。 苏邈邈见江城头上血流不止,抬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把血捂一下。” “不妨事的,不过是小伤罢了。”男人声音恭敬。 这男人一声不吭的劲,莫名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微愣,怎么又想起他了。 苏邈邈直接将人带了回了府,给他找了府医给他包扎。 今日之事不过试探一下罢了,他宁愿自己受伤,还是替她挡了那一下,没想到这江城还挺忠心,表现还不错。 “你救了本宫两次,也算有功,往后便跟在我身边吧。” 江城猛然抬头,“是,公主。” 见对方脸上还有干枯的血迹,慢条斯理的浸湿一旁的帕子,试探性的要帮他擦,就在手要靠近他脸之际,手突然被抓住。 她一愣,视线落在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男人的手指骨节修长分明,和脑海中的那一一只手重叠。 她全身僵硬下来,不能动弹,缓缓抬头朝着对方看去,直直望进男人深邃的黑眸里,视线一寸寸划过他脸上,视线最后定格在他鬓角,那处的肤色不同,有层次感。 一瞬间感觉脑子一片轰鸣,她猛然挣脱开他的手,怒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第111章 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不解的问:“公主在说什么,我不敢劳烦公主大驾,自行来便可。” 苏邈邈看着他片刻,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把脸洗了,用这个。” 又命人端一盆水来,用命令般的口吻,“用这个将脸洗了。” 江城没懂,“这是何物。” “叫你洗便洗。”她语气带了不耐,神情也越发冷。 只见对方犹豫着从药瓶倒出一点药粉,而后抹在脸上,双手捧起清水,把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洗干净,苏邈邈凑近他,只见他鬓角上肤色不均匀的地方平了,脸还是那张脸,她不禁沉思起来,是她多想了吗? 这男人的手完全和陆承州的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方才的药品带有腐蚀性,脸上若是易容或者带了人皮面具,一洗便会掉,想来是她多想了。 她淡声屏退所有人,而后开始细想起裴辞的话来,最后她还是下了决心,“备笔墨。” 她走到案前,执笔给裴辞写信,拿起笔又放下,反复多次,你若没顾虑,我愿同你成婚. 她倏然起身,将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她在书房待了良久,最后婢女将一团团的纸条收拾出去了。 江城出了苏邈邈的寝殿,路过花园,耳边响起什么,“公主,公主。” 他缓步朝着廊下走去,只见笼中的鹦鹉不断叫着,他眼神一冷,看着碍眼,只见鹦鹉像是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般,蹦蹦跳跳躲到角落:“坏人。坏人。” 陆承州挑眉,冷意不减,他打开鸟笼,一把掐住那小鹦鹉脖子,正要弄死?有人走了过来,他将鸟松开。 “江公子,你这是在干嘛。” “这鸟笼有松动,我关严实了。” 鹦鹉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坏人!坏人!” “哎呀,你怎么把人家毛给扯下来了,。”婢女指着他的手问。 江城面不改色,“这鸟掉毛,许是要换毛了。” 这鹦鹉可金贵着呢,你可要当心些,公主很宝贝的 婢女走开,身上掉出一个纸团。 江城随意捡起那被揉成团的宣纸,小心打开一看,若你无顾虑,我愿同你成婚…… 眸子一点点放大,拿着纸的手不断在颤抖。 眸底逐渐染上疯狂,拳头收紧,纸条一点点被收拢,直至碎裂,男人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吞噬一切,“想嫁给他,呵,做梦。” 苏邈邈最后还是没能将那信纸送出去,再考虑几日吧,那男人这么久没找过来,或许早将她给忘了去,可万一…… 她走到窗边,这才瞧见外头的天色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 “公主,你莫要吹风,会让风寒的。”肩上被披上一件披风。 果然,不久之后狂风大作,下起了暴雨。 婢女在殿内燃起了炭,屋子里暖和无比,苏邈邈手中拿着医书看着,神奇倦怠,只犯困。 “公主。”婢女匆匆来报。 “何事?” 婢女贴身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什么?蛊虫不见了。” 她一时间难以置信起身,眉头拧起,这蛊虫可不好炼制,她已经等了许久了,那子蛊更是难寻,听闻天下会练子蛊的人只有一位圣医,此人和药王齐名,身份神秘,来无影去无踪,怎么会这样。 “让前来传话的人进来。” 一个浑身湿透的丫鬟走了进来,她连忙问道:“何时不见的。” “回公主,就在傍晚,苏掌柜让人找遍了整个千映楼,没有找到蛊虫踪迹,一气之下她晕了过去,这会还未醒来。” 苏映雪等了那么久,如今蛊毒不知所踪,气晕属实正常,“叫蛊森过来。” 片刻之后蛊森赶来,“你去查查今日千映楼来往的客人,蛊虫不见了,势必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拿了蛊虫。” 蛊森一听,脸色严肃无比,“是。” 她再次吩咐道:“备马车,我去看看她。” “这么晚了,外头还在下雨,公主还是别去了吧。”婢女轻声劝着。 “映雪需要我。” 已经是半夜,苏邈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出了寝宫,暴雨不曾停歇,伞被风吹来吹去,雨水被风吹到她身上,冰凉无比。 前方带路的侍卫手中的灯笼被风吹的明明灭灭的,烛火摇曳。 婢女手中的伞被吹的歪斜,苏邈邈索性将那伞丢开了。 到底是谁会偷蛊虫,蛊虫之事只有两人知道,这才刚送到她手里,便被偷了,事情太过诡异了一些。 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她不觉冷,许是心里的火气更甚,若是抓到那拿了蛊虫之人,她定要对方生不如死。 突然裙摆被人踩了一下,脚下有些不稳,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拉了她一把,随即头顶抻过来一把伞,将雨水尽数挡下。 借着朦胧的光亮,看清了男人立体深邃的轮廓。 江城在伞之外,态度恭敬,“公主莫要着凉。” 苏邈邈抬步往前而去,并未理会他,男人跟在身旁,将伞牢牢固定在她头上。 到了千映楼,大厅之内全是人,苏映雪正在一一盘问着楼里的下人,“你们到底是谁拿的,交出来,你们知道那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吗?” 她走过去,瞧见她面带面具的那半张脸惨白无比,心疼不已,“映雪。” 对方瞧见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了颤抖,“我明明放的很隐秘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别着急,我让人去查,蛊虫不见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苏映雪咬紧后槽牙,“邈邈,他们已经有孩子了,我好恨,我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他们所赐,我要报仇,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映雪,你莫要激动,我让蛊森去查了,说不定蛊虫还能找回来,先不要着急。” “即便没有蛊虫,我们也能报仇不是吗?” 苏映雪的计划被打乱了,眸中一片愤恨,全身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我就快要成功了的,就快让他们反目成仇的了。” “我帮你,没有蛊虫也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第112章 预感不妙 苏映雪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那个女人有身孕了,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那么信任他,为什么。” 苏邈邈紧紧将人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他们别想好过。” 她把上她的脉,她的脉象很是虚弱紊乱,心律不齐,眉头微蹙,片刻后她晕倒在了她怀里。 让人熬了药,她亲自喂她喝下,看着她脸上的面具,她抬手,将面具一点点拿了下来,只见她的半张脸上坑坑洼洼,没一块好皮,被烧的面目全非。 想到她从前的貌美模样,心里头犹如针扎一般疼。 那对狗男女死一百次都不够偿还,眼神闪过冷意,这次便让她来吧。 她练了这么久的蛊,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蛊,不过对方是尚书之子,到时一定会找师父解,她要动手就来个复杂的。 她第二才回去,苏映雪情况好了许多,她穿了一晚上的湿漉漉的衣裳,难受的紧,褪去身上的衣裳,跨入汤池,将整个身子浸入水里,一时间身子放松下来,直打哈欠。 宫女备好干净的衣裳,见她闭上眼睛泡的舒坦,并未上前打扰她,片刻之后,见她不曾起来,婢女小心的叫了一声。 “公主。” 没人应她,她正要上前,只见苏邈邈头一歪,整个人倒入了汤池里,被汤池淹没,婢女见此脸色大变,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救公主啊。” 婢女正要下汤池,只听一声“砰!” 她被溅了一脸水,只见一道身影更快,将昏迷不醒苏邈邈从水里捞出来,搂入怀里,还不忘拍拍苏邈邈的脸。 一时间婢女尖叫声更大了,她家公主不着寸缕呢。 “闭嘴!”陆承州不悦怒吼。 婢女被吓的后退几步,“你……你……” 说着他二话不说,将让抱上了岸,拿过一旁的衣裳盖在她身上,大步走出屏风,朝着她的寝宫而去,而后小心的将人放在床上,拍拍她的脸,小声叫,“邈邈。”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男人紧锁的眉这才松开,紧接着大批婢女们涌进来,见此,“大胆,还不快出去。” 陆承州见她没事,听话起身走了出去。 苏邈邈再次醒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思索片刻,她不是在泡澡吗? 片刻之后有婢女走了进来,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听完婢女的话,苏邈邈愤怒无比,她起身下了榻,婢女伺候她宽衣。 她声音很冷,“把江城给本宫叫过来。” 待对方走进殿内,她毫不犹豫甩了对方一巴掌,“本宫乃是千金之躯,岂是你能随意亵渎的。” 殿内一片寂静,巴掌声音无比响亮,众人大气不敢出。 江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眸子直直同她对上,“公主是宁愿被淹死吗?” 苏邈邈见此心里的火越发强烈,“没有本宫的允许你既敢踏入本宫寝殿,简直放肆!” “我也是救人心切,公主自行定罪便是。” 见他还强词夺理,苏邈邈心中怒火更甚,“滚下去,往后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是。”对方恭敬答。 苏邈邈冷哼一声,对方虽是为了救她,可他既然……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转而重重磕在桌上。 “蛊森回来了,公主。”婢女战战兢兢的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 她问蛊森,“可查到什么?” “昨晚有人看见,有黑影进了苏掌柜的房间,而后跳窗离开了。” 她眉头蹙起,“也就是说对方就是奔着蛊虫而去。” “去把凤千寻找来。” “主子是怀疑他?” 苏邈邈点头,“蛊虫之事知道的人甚少,有可能是他。” 蛊森欲要离开,她叫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找机会,把这个蛊虫给那尚书之子周回吃下。” “小心点,可别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 “是,公主。” 她眸中杀意顿生,“我要他生不如死,把映雪身上的痛百倍千倍偿还。” 消停了两日,蛊森他们并未找到凤千寻,他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因此她更加确定或许偷蛊虫的人就是他。 如果是他,那往后的解药他别想要了。 她在花园闲逛着,明日团子该回来了,“把小公子的用的东西都备足了。” 婢女回:“知道了,公主。” 多日不见孩子,她想孩子了。 “将军来了,公主。” 远远便瞧见裴辞阔步走了过来,面色沉稳。 她微扯唇,你怎么来了。” 裴辞侧头瞧了瞧她,缓缓开口,“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公主消息,公主不曾给我稍信,我便自行过来了。” 两人一同散步着,各怀心思,只听裴辞道:“听闻宋国和北冥有意和亲,公主若是再犹豫,怕是没有时间了。” “和亲?”她有些恍惚。 裴辞点头,“对,两国商议和亲,北冥和安公主要和亲到宋国来。” 苏邈邈陷入沉思,那个男人不会借着和亲光明正大寻来吧,想到此心慌乱一瞬间。 “公主何时能给予答案?”裴辞突然转而挡住她的去路,视线紧紧锁着她的脸。 苏邈邈心中更乱了,她转而认真的回看着裴辞,“我……” “公主。” 外头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欲要出口的话语,她蹙眉道:“怎么了?” “外头有位张姑娘来找你,还有萧公子的药童。”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张又青急匆匆赶来,她不解的问:“张姑娘,你怎么来了。” “公主,今日我和萧公子去看苏姑娘,而后我们一同去渡口接一批新的药材,我们本要回来,可我们如何也寻不到萧公子和苏姑娘。” “是啊公主,我们怀疑公子他们可能出事了。”药童苦着脸。 苏邈邈皱眉。 张又青都要哭了,“我怕萧公子出事,他之前说过有事便来寻公主,我这才前来告诉公主。” 苏邈邈预感此事不太妙。 “我随你们前去寻人。”想叫蛊森一同前去,这才想起,蛊森这些日子还在办其他事情。 “去叫那江城过来。” 裴辞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几人出了公主府,正要上车,有人匆匆来叫裴辞,“将军,老夫人不小心摔伤了,老爷叫你进宫找太医前去。” 苏邈邈见此,“你先回去吧,我师兄我去寻便可。” 裴辞只得离开了,“我忙完就来找公主。” 目送裴辞离开,苏邈邈总感觉哪里不对,身旁的张又青提醒道:“公主,我们走吧,我担心萧公子。” 对方眸中带了泪。 —明天就掉马了,开启强取豪夺 第113章 睚眦必报的他还是来了 她还是上了马车,带了足够多的侍卫,前往渡口而去,马车上,张右青一直哭哭啼啼的,苏邈邈听的心烦,脑子乱的很。 到了地方,天气阴沉沉的,就快要下雨了。 她下了马车,侍卫们齐齐在她面前跪下,她冷声吩咐,“先把船只扣留,将闲杂人等疏离开,去将船上的人都给本宫抓过来一一审问,每搜都一一搜查一遍,势必要将师兄和映雪找回来。” 渡口上停着许多船只,侍卫们涌上船只,行人见此纷纷仓惶避开,船上的人片刻便被带到苏邈邈面前,她冷声开口:“若是你们看见什么知道什么现在便给本宫说出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众人跪了一地,连连求饶,“公主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普通百姓。” “你们最好不知道。” 她冷声问,“那护送药批的船只是哪一艘?” 张右青指着那艘最大的船只,“就是那艘船,我的人都交接好药材了,萧公子和苏姑娘便是上了船后不知所踪。” 她眸子一凛,“来人,将那船上的人给本宫带下去严刑拷打。” “公主饶命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苏邈邈眉心微蹙,师兄何等厉害人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人抓了,到底是什么人,是那尚书之子的杰作还是另有其人。 不对,蛊森最近一直在盯着那周回,应该不是他。 “公主,我也去找找。”话落张右青也跟着上了船去,苏邈邈在岸上来回踱着步子。 忽然想起什么,身旁没了江城的身影。 “江城呢?”她问。 “方才我瞧见他和侍卫们一同上船去了。” 她眉心微蹙,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突然一声“轰隆!” 她一个激灵,一旁的婢女提醒,“公主,这天要下雨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师兄和映雪还未找到,我怎能回去,继续加派人手,找人。” 片刻手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不断有侍卫来禀报并未寻到人。 “这人还能飞了不成。” 这时又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公主,有异动?这船上有密室,我们在船上寻到了萧公子的贴身玉佩。” 苏邈邈接过玉佩,果真是萧祁然经常带的玉佩,“可拷问出什么了?” “没有。” 苏邈邈拿着玉佩眉心越发蹙起。 “找到了,公主我们找到萧公子了,找大夫,他受了重伤……。”张右青脸色惨白,跑了过来。 她开口:“我师兄在哪,带我去。” 她小心上了船,带着人急匆匆上了船,她才知道,为何这么久找不到人,这船构造复杂,犹如一间巨大的神秘的宅子,看着错综复杂很容易便迷路。 她逐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张右青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对方脚步急切,他随口询问道:“张姑娘经常来这搜船吗?” “就来过这一次,为了找萧公子,我快把这船走了数遍。”张右青神色担忧,脚步匆匆。 又是一声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那水犹如倒下来一般,不曾停歇,雨越下越大,“公主,就在里面。” 七拐八拐,几人上了船又下了一层层的木阶梯,来到一间屋子,张右青急切推开门,苏邈邈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她连忙走了过去,“师兄。” 萧祁然人事不省躺在地上,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剑伤,正在源源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她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裙,从怀里拿出药瓶,止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动作娴熟。 回头传来什么动静,下一刻脖子上赫然架上一把剑。 “公主。” 她缓缓仰头就看向面前的张右青,声音泛着冷,“是你伤的我师兄?” “是我。”对方立马承认,面上并无愧疚之色。 她一声冷笑:“你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一直在欺骗我师兄。” “是。” 苏邈邈一声苦笑,淡定开口道:“你们准备的也够久了吧。” “公主猜到了?” “你方才对这船的熟悉度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本宫猜到了。” 张又青看着身后的侍卫们,“公主让你的人束手就擒,我们主子只要公主。” 苏邈邈缓缓起身,声音不紧不慢,一字一句,“不要伤害他们,冲着本宫来便是,告诉他,本宫可以把这条命给他,放了我师兄映雪他们。” “公主在此处等着便可,我们主子片刻后便来。” 苏邈邈看向婢女和侍卫,声音异常冷静,“别挣扎了,上了船别想下去了。” 又是一声雷声轰鸣,苏邈邈脸色微微泛着白,良久她问:“他就是江城是不是。” “公主果真猜到了。”张右青面上带了佩服之色,那易容术可是圣医的杰作,除了他自己能把人皮面具撕下,旁人没有那个本事,苏邈邈不但怀疑过,还猜到了。 “这船上想必都是陆承州的人吧,那些被本宫抓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表面看着是他们的船,实则别有洞天。 “船上有许多暗格密室,我们主子备了半年。” 闻言苏邈邈气笑了,“他果真还真是那个睚眦必报的人,我早想到他会来的。” 门被重重被阖上,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她缓步走到茶几旁坐下,上面还摆放着茶水,她表面淡定的倒了一杯茶水,又有一声雷声响起,她端着茶水的手不禁一颤,里头的茶水溅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发出吱呀一声,随即响起脚步声,她缓缓转头,看见了立在门口的黑影,和噩梦中一般,他身后便是狂风暴雨,男人身形高大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身上的风雨欲来之气让人窒息。 身后偶有紫电劈开黑幕,照亮他那如同修罗般的脸。 第114章 我说过不会放过你的 他身上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脸上面无表情,一年多不见,他身上的冷冽之气越发让人脚底发凉,眼前的一幕和梦里的场景重叠,心随之跌入谷底。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彼此,谁也不曾低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头暴雨连绵,雷声不断,最后还是她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可怕氛围,‘‘将军终于来了,本宫已恭候多时了。’’ 男人身形一动,一步步走至近前,她也清楚看清了他,一年不见,他好像变了许多,又或许是从前见的他比此刻温和太多,以至于眼前的他让人打心底的恐惧。。 他那带着压迫感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犹如一头即将将她拆穿入腹的狮子,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她, 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呵,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公主早把我这个玩弄于股掌中的人忘了。’’ 苏邈邈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年多,噩梦不断,每天都在担心他哪日突然出现,同她抢孩子,担心他会一剑来要了她的命。 ‘‘将军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接近我不惜蛰伏如此之久。’’ 男人突然上前一步,她被吓得猛然后退一步。 ‘‘本将这不是跟公主学的吗?公主为了骗我更是不惜以身做饵,忍辱负重,我本将军特此来回报公主。”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字字句句都在透着嘲讽。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还请不要为难我的朋友,将军要算账尽管来找我便是。” 话落的同时,突然下巴被男人的手掌禁锢住,她身子一颤,那强装镇定的绝美脸上还是露出了惊惧之色,对上男人隐忍布满怒火的眸子,“李邈邈?不对,应该叫你苏邈邈,还是叫公主殿下呢?” 男人有力的手似要捏碎她的下巴,她不悦挣扎,对方强硬的逼近,眸子透着危险,“骗了我,还想逃,天真。” 她继续道:“放了我的朋友们,我任由你处置。” 陆承州压抑良久的情绪顷刻间尽数爆发,眸子一点点变得猩红,声音森寒,“公主让我痛不欲生,我理当奉还,我会杀了他们……” 她瞳孔一缩,手下握住他的手,眸子一动。 片刻之后男人猛然甩开她,摊开自己的手掌,手背出现一个红点,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掌心一划,顿时鲜血如注,放血阻断蛊毒蔓延。 她见此后退一步,这个疯子。 男人将她扯到近前,冷硬坚韧的脸庞全是怒火,声音沙哑,“想杀我?” 那不过是让他失去一切行动的蛊毒,她想推开他,对方的手腕如钳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霸道强势。 眸子如狂怒野兽死死的盯着她,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公主殿下如今享受着被万男拥护的日子,怕是忘记了一年多以前自己的所做所为了,本将军现在帮你回忆回忆。” 什么万男拥护,这男人不可理喻,她就那么瞪着他。 她视线落在那只不断滴着血的手上,一时间脑子一片轰鸣,就那么看着他,比疯,她自愧不如,她在他面前不过是任他宰割的羔羊,他掐住了她的命脉,让她无法反抗。 陆承州声音透着威胁,“我们现在来清算每一笔账,你若有一句虚言,我便杀你一人。” 他问:“丰山迷药是你所为?” 她还是点了点头。 陆承州拳头收紧,他早就知道他一开始便入了她的谎言圈套,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还要听她亲口承认。 他还想问什么,可喉间发紧,如何也开不了口,一句话,一切的事情都瞬间明了,一切都是假的。 他额头青筋逐渐凸起,拳头捏的嘎吱响,看着她那扭开的脸,报复般将她的脸转过来,“你的那个朋友我将她杀了。” “什么!”她有片刻的愣怔,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可他没必要骗她,难道他……一时间苏邈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混蛋!” 过于激动她胸前起起伏伏的,白皙小脸涨的通红,见用不了毒,她抬手就想打他。 男人轻松接住了她的手,手腕被他有力的大掌禁锢着,粗糙的指腹碾的她手腕生疼,“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从你骗我的那一刻开始,你便应该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 他高大的身形比她高了不止半个头,此刻更是压迫感十足。 她愤怒的掐他的手,对方纹丝不动,感觉下巴要脱臼了,朝着她怒吼,“说!你欺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被吓的一抖,将脸转开,对方强硬的将她脸转过来对上,她疼的嘶了一口气,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样,依旧不搭理他。 陆承州神情越发冷下来,声音低沉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从一开始你就是来欺骗我的,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陆承州,都是为了欺骗你,为了逃离你,满意了吗。” 此话一出,击碎了一切的可能性,犹如一棍子打碎了所有希望化成了齑粉,陆承州所想的所想的苦衷在这一刻她亲口一点点击碎。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眸中越发疯狂,猜想远没有她亲口承认来的更有冲击力,往日的情分回忆通通都是假的,不过是她做的戏。 见男人黑眸瞬间黯然失色,她有片刻的愣怔,心莫名一揪,长睫微颤。 很久很久,陆承州低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让人可怕的窒息感,一字一顿,“承认了便好,我曾告诉过你,若是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后悔的,苏邈邈。” 也不知什么心理,眸中逐渐蓄满了泪水,眼前一片模糊,感受到禁锢着她下巴的手在不断颤抖着,她看不清他的脸,长睫一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心可真狠,是我小看你了。” 他瞧着她脸上的泪水,讥笑一声,“你最会做戏了,瞧瞧这眼泪说哭就哭,果真廉价。” 苏邈邈一听泪水更多了,她愤怒如小兽,开始朝着他就要打,对方轻松禁锢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暗哑的声音满是嘲讽,“你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骗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你是不是成就感十足,将我玩弄于股掌看着我一点点沉沦。” 第115章 想嫁给裴辞,你休想 “将军要如何对付我,杀了本公主?”她眸子丝毫不惧同他对上。 “公主好胆量,骗了本将军,如今还这般理直气壮。” 说着他的手慢慢覆上她的心口,她浑身一个激灵,对方禁锢着她,“公主欺骗人的时候是不是连自己也骗,不然怎么一丝愧疚也无。” 她眸子垂下,气势顿时少了一半,“将军可以将那视作一场交易,如今交易结束,我们两不相欠。” “交易,什么交易?”强势的气息越发逼近,眼神锐利恨不得将她刺穿。 “我不曾拿过将军什么东西,更不曾害过将军性命,我欺骗你是不对,不过这是将军欠我的,你我之间将军便当一次露水红颜不好吗?” 陆承州一声低笑,“不曾拿过我什么东西,那这是什么?” 他指着她腕上的珍珠手链。 她张口欲言,还是沉默了。 男人却咄咄逼人,眸子红的不像话,“不曾伤害过我什么,你的欺骗不是伤害?你蓄意接近不是伤害,我未来的将军夫人,成婚前夕选择假死欺骗我,你说我欠你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欠你的。” 她越是这般一脸无所谓,他便越是冒火,一句轻飘飘的露水红颜就想抵消这一年多的彻夜难眠,抵消那让他心如刀绞的难受,怎会如此气人的女人。 “新编的谎言?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你想两不相欠,休想。” 苏邈邈被吼的一颤,若是将解毒之事说了,他这人定会同她抢孩子,以他这个疯样子,定是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那你应当如何?” 他再次倾身过来,声音越发哑,“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说完他低头,苏邈邈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熟悉的气息靠过来。 两唇相贴,彼此都是浑身一颤,对方毫不犹豫撬开的她的牙关,不像是吻,更像是咬,唇上传来刺痛,她浑身一颤。 想要推开他,他的手臂犹如钳子,死死的将她按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 渐渐的咬变成了吻,她瞳孔一缩,不甘示弱的回咬回去。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声?片刻之后彼此口腔充斥着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她微微睁眼,发现男人没有闭眼,她吓了一跳。 开始挣扎起来,等陆承州松开她,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陆承州抬手摸了摸唇角的雪,神情可怖,偏执无比:“这才开始。” 她呼吸不稳,腿也越发软的厉害,整个人跌坐在地,见他要走,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手下传来黏腻,知道那是他的血,她叹息一声,服软道:“将军,本宫给你包扎吧。” “呵!新招数?” 说着男人甩开她的手,欲要离开。 “将军这般是在和宋国作对,这里可是宋国的地界,你抓了我,只怕我父皇不会善罢甘休。” “公主自己上了贼船,谁看见是我抓的?就像公主骗了人想拍拍屁股走人,回到自己的国家,日子过得有滋有润。” 身下的船突然一晃,意识到什么,她脸色微变,“陆承州,你敢绑架宋国公主,简直放肆。” “放我回去,不然此事决不罢休。” 此话一出,男人折返在她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声音强势,“是你先招惹我的,绑架你又如何,你宋国公主欺骗我在先,你说,若是我禀报皇上你偷了我的军事地形图,此事就不是你我之事了。” 苏邈邈脸色瞬间惨白,“陆承州,你卑鄙。” “兵不厌诈。” 他声音越发狠厉,“想嫁给裴辞,你做梦。” “滚!”苏邈邈不想同他再说废话。 气氛越发凝滞,苏邈邈眸中冷意尽显,两人谁也不服输。 苏邈邈越想越生气,声音一冷,“陆承州你这般何不直接杀了我。”说着她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陆承州眸中闪过慌乱,动作比脑子更快,抬手就握住了匕首,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男人眸中的慌乱没来得及及时收回。 第116章 除了公主没人能劝得了他 匕首被他抢了过去,对上他凶狠的眸子,“你若是敢死,我就送他们下去陪你,什么苏映雪什么萧祁然还有你心心念念的裴辞,一个都别想活。” “你……映雪她没事。”她抓住重点,一时间心中不知五味杂陈,原来他在骗她,这男人。 “你别伤害我朋友,你有气尽管对着我撒便是。” “本将军考虑一下,若是你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连忙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 陆承州看着她,心里中的烦闷更甚,她明知道他要听什么,可她就是不愿同他说一句他爱听的话,想到此心中又烦闷又生气。 故意拿话呛她,“公主往后可没有夜战群雄的机会,不过若是公主需要,本将军。” “滚!” 陆承州见她眸中燃烧着的火焰,并未觉得有解气之感,喉间更加酸涩,他想问问她可曾对他有那么一丝真心,可他如何也开不了口,怕听到不敢面对的那个答案。 “我可以不杀他们,若是你敢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们。” 说着他冷冷俯视着她,“我们之间的账我会慢慢清算。”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步入黑暗,苏邈邈连忙朝着窗边走去,试图打开窗户,窗户纹丝不动.很明显窗户被堵死了,船偶尔再晃,也就是说,船已经出发了。 ‘‘陆承州。’’ 她朝着外头喊了一声,被困在安静的房间里,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在桌前坐下,她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不要牵连无辜,不要连累宋国。 屋外陆承州一身黑衣,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立在那良久,身旁站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银刃银砂,还有那些手中拿着灯笼的黑衣侍卫。 霍珽立在一旁,众人脸色都算不得好看,见他出来,身上的怒火看似不减,反而更大了,那股挥之不去可怕的戾气严重了。 霍珽忍不住暗暗担心,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没了,陆承州最恨背叛欺骗,苏邈邈偏偏两样都做了,想起他失了魂的那个样子,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 “将军,她是不是已经……” 陆承州没有答话,身上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怕之感。 霍珽拿着羽扇的手一紧,这一年多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整个人更加沉默寡言了,身上的冷冽之气越发重。 这么多年,将军第一次接受一个女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局,任谁都无法接受。 想起苏邈邈的笑容,一时间觉得有些惋惜,替他们的感情感到惋惜,也替那姑娘感到难过。 骗谁不好,非要骗陆承州,骗就骗了,就不能骗一辈子吗,为何要逃。 他手中羽扇不停,轻声叹了一口气,“将军,既然她已经没了,你也该是消气了,只是对方可是公主,我们这这样怕是很难收场,若是皇上知道……。” “我知道将军心里头压着火,但是将军,邈邈虽然欺骗你了是不对,惹将军伤心了不对,……” 越说越觉说不下去,“不过将军并未有什么损失,可见邈邈并未要做伤害将军的心思,若是她真有害将军之心,只怕将军凶多吉少,毕竟是将军的枕边人。” 陆承州闻言气笑了,“怎么你想让我放了她?” 霍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惊讶看向他,原来没杀了她。 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顿时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将军,等先问出她接近你的目的吧,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 陆承州低沉的声音响起,“她已经亲口承认,接近我就是为了欺骗我的感情。” 霍珽甚至听出了他声音里带着的一丝委屈,果真情字伤人,让刀枪不入的陆承州也难逃情劫。 他思索片刻,不解道:“欺骗将军感情?总得图点什么吧,将军和她无冤无仇。将军,你如今在气头上难免冲动了一些,我去问问她,说不定公主会同我说呢。” “她这骗人功夫可真是好生厉害,如今这时候了,你都还在替她求情。”陆承州声音凉飕飕的。 霍珽沉默,他承认苏邈邈确实做的过分了一些,不过他也是怕陆承州真的杀了裴辞,到时候宋国那边不好交代,他可没忘了还有个宋昭呢,裴辞有事,第一个怀疑到陆承州身上。 站在陆承州的角度,苏邈邈不但欺骗感情,还骗婚,还假死脱身,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人无法原谅。 霍珽得了允许,让人打开门,他走了进去,只见苏邈邈趴在桌上,朝着他望来,白皙的小脸瘦了一大圈,本就不大的脸更小了。 “邈邈姑娘……公主殿下。” 苏邈邈没想到他也来了,想起自己的嘴破了一大块,一时间有些尴尬,“霍大哥叫我邈邈便好。” 霍珽再桌前坐下,两人相对而坐,一年多不见,身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时间难免生分,霍珽道:“将军性情姑娘也知道,他很少信任人的,这次将军被伤的很深,姑娘走后将军整个人疯了一样,起先他以为你真的死了,很难过,后来就他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我们以为他疯了。” “这一年多来,将军一直都在找姑娘,公主走的的那前一个月里,将军没睡过一个好觉,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苏邈邈长睫一颤,心中涌起丝丝酸涩。 “得知姑娘从一开始便是带有目的,我还不信。” 一时间沉默了,苏邈邈有些尴尬,还是道:“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跟将军说,将军如今还在气头上,公主只要说出自己的苦衷,将军定能消气。” “我没有什么苦衷,我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骗他,如今我累了,便想离开了。” 霍珽一时无言,“公主当真没有苦衷?” 她声音笃定,“没有,听闻煞神之名良久,早便想见识一下,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后腻了便离开了。”这话说的浑,霍珽心想可不能让他们将军听见了,不然指定更加疯狂。 与此同时,门外立着的人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尽数落入外头站着的男人耳朵里,陆承州毫不犹豫离开步入黑夜。 “霍大哥,你劝劝将军,我若是不见了,我父皇定会怀疑到将军头上,到时影响两国友谊便不好了。” “能劝将军的只有公主你。” 苏邈邈看着霍挺眸中的神色,一时间沉默了。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外头雨声不断,身下船只偶有晃动,她有些心绪不宁。 外头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只见一直伺候她的贴身婢女小圆子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公主。” “怎么样了?” “外头全是黑衣人,他们将我们绑起来了,这会叫我来给公主送饭。” 说着小丫头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摆在她面前案几上,“公主,你用膳吧,你累了一天了。” 她没什么胃口,这会头也越发晕的厉害,“你吃吧,本宫不饿。”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婢女见此,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公主,你莫不是要着凉了。” “无妨。” “本宫想歇息了。”而后让小圆子扶自己到床上躺着。 她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屋子里站了个黑影,知道是他,两人静静凝视着对方,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耳边是哗哗雨声不断。 脑海中浮现出霍珽的话,她还是试探着叫了一声,“将军。” 声音有些不情不愿的。 黑影明显一僵。 陆承州忽觉眼前光景有些熟悉,就像是从前在侯府,她每晚都会等着他回去,见他回去,女人便会细声细气叫他将军。 若是那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 男人朝着床边缓步走来,身上的气息带着压迫感,苏邈邈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不久前两人还剑拔弩张,这会又跑了过来,怕是又来找不快。 她视线落在他手腕处,那里好像缠好了布条,她声音僵硬,“你来干什么?” “来伺候公主。” 第117章 你是我的将军夫人 苏邈邈从床上起身,警惕的看着他,只听他嘲讽的声音响起,“公主府面首众多,公主若是没人伺候,定是寂寞难耐……” 话还未说完,一个枕头朝着对方就砸了过去,男人淡定接住枕头,“呵,恼羞成怒。” 苏邈邈本想同他心平气和谈谈,看见他这个样子,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男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会变着法的来呛她。 她不甘示弱,“本宫的面首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将军怕是没那个功夫。” 此话一出,男人身上气息瞬间就冷了下来,周身逐渐升起危险上气息,瞬间笼罩整个人,看着着实瘆人无比。 苏邈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见男人阔步朝着她走过来,她吓的往后一缩。 她用带着威慑力的气势道:“你别过来,不然本宫……。” 还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倾身过来将她按在床上,随即覆在了她身上,她吓的想逃,手胡乱的想要去推他,被男人禁锢住举过头顶,他熟悉的气息压过来,声音像是从喉结发出一般,“公主怎么知道我不如他们?” “我还不了解你吗。” 此话更加激励了男人,对方手不断收紧,看见他眸中的疯狂,她有些慌了,“陆承州,你放开我。”她挣扎。 男人声音低哑,两人呼吸可闻,他的声音咬牙切齿,“你说的露水红颜不就是如此,给我受着,且看看我能不能比得上他们。” 男人的好胜心格外重,特别是在那种事情上,她的话犹如火焰点燃了烈酒,越烧越旺。 苏邈邈气的胸前起起伏伏。 房里灯光昏暗,依稀能看见彼此模糊的轮廓,他不动她也不动,两人静静凝视着彼此。 突然陆承州低下头来,她头偏过躲开,男人呼吸瞬间变急促了,身上压抑情绪更甚,“你不该招惹我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狠厉,说完强硬低头唇堵住了她的唇,苏邈邈眸子瞪大,久违的霸道强势的吻随即压了下来,恨不得将她拆穿入腹。 唇上本就还有被咬出的伤口,这会这般刺激,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呼吸尽数被剥夺,男人的吻犹如狂风暴雨,吻的越发深入,身子发软,脑子越发昏沉,也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 任由他摆布,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下一刻人就晕了过去。 陆承州预感不对,慌乱将人抱入怀里,手探了探她额头,这才发现格外烫,匆忙朝着门外喊,“叫军医过来。” 这艘船总共有三层,能看到的有两层,最下面还有一层,外头看不见,这也是他们这么多人能藏在里面的原因。 苏邈邈病倒了,迷迷糊糊间耳边好像有人不断叫着她的名字,一会梦见自己身处冰窖,一会感觉自己在被火炙烤着,难受无比。 陆承州安静看着床上的她,眸子缱绻,一年多来压抑的情感思念顷刻间爆发,灼热的眸子一点点滑过她的脸颊,眸中情绪复杂交织着,爱意,恨意,情绪复杂至极。 手缓缓扶向她的脸,指腹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她缓缓低头,唇落在她的唇上,随即脸贴在她的脸上,同她紧紧相贴,声音暗哑,“别再离开了,邈邈。” 将她头上的帕子拿下来,放入冷水拧干帕子上的水,而后再一次敷在她额头上,反复如此,折腾了一晚上。 翌日 苏邈邈睁开眼睛,喉咙越发干涩,身子越发沉。 “公主,你醒了。” 小圆子跑了过来,神情担忧。 “本宫怎么了?” “公主染上风寒了。” 她从床上起身,接过小丫头端过来的茶水喝下,顿时感觉胃里舒服不少,喉咙有些痒,她忍不住咳了起来,小丫头连忙顺着她的背,“公主,你可是饿了。” 片刻后,门被打开,紧接着,张右青端着食盒走了进来,也是这会她瞧见了外头的场景,门外全是黑压压的黑衣侍卫,细雨不断。 这么大的雨还走,陆承州怕是疯了。 “公主,该用膳了。”张右青声音恭敬。 她问:“我师兄怎么样了?” “萧公子好多了。” 她再次肃着脸开口,“告诉陆承州,我要见我朋友。” “公主先用膳,我会禀报主子。” 她又掩面咳了起来,“没胃口。” 她环顾四周,朝着身后的窗户,轻轻推开了船,入目的深不见底海水,海面上雾气弥漫,根本看不清前路。 与此同时,裴辞知晓了苏邈邈不见的事情,那日出了公主府的人,无一人再回来,依稀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怀疑有人故意将他引开。 谁抓了苏邈邈,心里有了一个念头,除了那人怕是没人有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走的本事了,裴辞心中火气越发旺盛,若是陆承州抓走了她,简直胆大妄为,这里可是宋国。 裴辞本想带着人前去追,可雨势过大,船根本无法前行。 最后他进宫将事情汇报给皇帝,让皇帝明察此事。 苏邈邈不曾等到陆承州过来,张右青又端着膳食进来,“公主,主子说了,你若是不吃膳食便是再和他抗议。” 她闻言知道陆承州误会了,她若是饿了不吃饭,那才是当真傻的,她向来不会亏待了自己,当着张右青的面强行吃了一些。 果然不久之后陆承州便来了,这会是白天,她更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男人清瘦许多,脸颊瘦削,眸子越发凌厉。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的朋友,你又要将我抓去哪里?” 男人缓步行至她面前,“你是我的将军夫人,自然是要跟我回去。” 苏邈邈一听,一时间愣住了,许多记忆涌入脑海里,看见他眸底的偏执,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将军又何必这般固执。” 陆承州眸子直直盯着她的眸子,眼中的偏执越发狠厉,“你一辈子都别想在逃。”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还请将军,将我朋友都放回去。” “将军不用怕他们告密,我自会嘱咐他们。” 男人就那么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良久并未说话。 她安静等着他的回答,谁是男人冷冷道:“不行。” 第118章 裴辞请求赐婚 顿时气氛一时间僵硬下来,苏邈邈点头,“我知道了,看来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谈的。” 话落她又咳起来,她声音轻柔,“请便。” 陆承州上前两步,注视着她的小脸,“放了他们也不是不行。”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对上男人狭长的眸子。 “你跟我回北冥,忘了裴辞。” 他语气带了威胁,神情认真,“不然,你在哪他们便在哪,我会一辈子囚着他们。” 她毫不犹豫道:“我答应你。” 陆承州瞳孔微缩,突然握住她的肩膀,神情带着探究在她脸上来回扫,生怕她有一句虚言似的,“当真?你发誓,若有虚言应当如何?” “若有虚言,我苏邈邈不得……” 话还没说完,嘴巴被捂住,她在陆承州眸中看到了怀疑的神色。 “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本将军一句不信。” 苏邈邈不解:“那将军想要如何?” “既然你答应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诚意。” “将军想要什么?”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映红的唇上,上面还有被咬破的伤口,他眸子一深,“公主都能不顾自己的清白去算计欺骗我,想必如今也不在乎,只要公主伺候好本将军,我便考虑放了他们,如若不然杀了他们又如何,谁叫公主这般耍我的。”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替你记着,就看你打算如何还我。” 她狐疑的看着他,只见陆承州走到桌前坐下,“公主身经百战,伺候起人来想必游刃有余。” 又开始羞辱起她了,她身经百战,她就有过他一个男人,何来身经百战。 苏邈邈咬咬牙,忽视心里的酸涩,朝着他走了过去。 某人刚拿起一杯茶水要喝,她抬手抢过,她眸子微眯,本就生的美,一年多不见,身上多了一分温柔的妩媚之气,勾人至极。 苏邈邈纤细的柔夷攀附上他的脖子,顺势坐在他腿上,往他怀里一靠,美眸一抬,就那么看着他,彼此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将军想要本宫如何伺候?” 女人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鼻尖是好闻的幽幽清香,女人绝美的小脸近在咫尺,只要他低头便可吻住她的红唇,瞬间陆承州只觉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一滚。 苏邈邈纤细葱白的手指捏着杯口,递到他嘴边,声音越发娇媚,“将军。” 压下眸中悸动,深邃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又将杯盏往前送了送,男人薄唇微张,喝下了杯中的酒。 她眸中亮,谁知男人突然低下头来,片刻后嘴里被渡进酒水,她瞬间睁眼,撑在她身前手倏然收紧,对方吻的越发深入,被迫她喝下口中的酒水。 还没有反应过来,火热的呼吸彼此交缠,勾住她吻的越发凶狠,她被吻身子发软,酥麻感传遍全身,整个人无力瘫软在他怀里,热气不断攀升,灼热无比。 暧昧的轻吻声让人面红耳赤,良久陆承州松开了她,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他眸中一狠,将桌上的杯盏摔在地上,眸中缱绻褪去,代替一片冷意,声音仿若从喉间挤出一般,“就不该信你,骗子。” 他抱起人放在床上,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将军,还有两日便可到达边境,只是我怕宋国不会善罢甘休。” “我只是接回我自己的将军夫人,宋国无权干涉。” 霍珽看着他越发阴沉的脸,总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欲求不满的怒火,他咳了咳,“将军,两国和亲在即,怕是影响不好。” “本将军会守好两国边境,不会让皇上有后顾之忧。”话落他便离开了。 霍珽见劝不动,摇摇头,确实是将军夫人,不过更是宋国公主,这怕是有些麻烦了。 宋国 裴辞跪在下方,皇帝坐在高位,身旁是抱着奶团子的皇后,团子脸颊肉嘟嘟的,眸子水润润的,明显刚哭过,手中捣鼓着拨浪鼓,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声。 皇后心疼的给孩子擦着脸颊上泪痕,“许是知道自己娘亲不见了般,这些日子有些闹。” 皇帝背着手走了走去,面容越发严肃。 裴辞再次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定是那陆承州将公主掳走了,若是他知道公主已有婚配,定会将公主送回来,还请皇上赐婚,臣定会将公主找回来。” 大家心知肚明,除了陆承州谁会手伸的这般长。 皇帝一直都知道裴辞和苏邈邈两人关系好,他如今气愤的是那胆大妄为的陆承州,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敢掳走他宋国公主,简直不可饶恕。 看了看奶团子,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裴辞再次郑重道:“若是臣同公主有了婚约,臣便可去和那陆承州要臣的未婚妻,臣便能顺理成章将公主救回来。” 皇帝沉思片刻,又看向裴辞,虽说这陆承州胆大包天,不过是长宁招惹他在先,如今北冥和宋国友谊长存,他不好撕破脸去要人,到时小皇孙的身世还可能暴露。 看着仪表堂堂的裴辞,若是将长宁赐婚给裴辞,不但能气陆承州,还能成就一桩好婚事,这倒是不妨是个好机会。 那陆承州总不能揪着人家未婚妻不是。 于是皇帝看向皇后,见对方并无有反对的意思,面容严肃,“朕允了。” 闻言裴辞眸中倏然一亮,抬手再次叩谢,“谢主隆恩!” 遥远的海面上飘着一艘巨大的海船,远远瞧着便觉壮观无比。 苏邈邈猛然从梦中惊醒,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梦见团子被陆承州带走了,任由她在后面如何追也追不上。 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她在酒里下了迷药,结果被那男人尽数喂给了她,她有些泄气。 她走到门前朝着外头喊:“本宫要见将军。” 外头的侍卫对视一眼,有人去禀报陆承州。 与此同时,陆承州正在看地形图,男人面容冷肃身上寒气逼人,霍珽在一旁出声,“将军,还有一日我们便可到边关了。” “嗯。” 第119章 劣质食物本宫吃不下 “将军,公主要见你。”有人禀报。 陆承州没有说话,手中的地形图被放下,他折身出了门,站在甲板之上,仰头,远远的便看见有白雕飞跃在那云腾之上,一路跟随。 “告诉她,本将军不同满嘴谎言的谈话。” 声音冷冽中带着那么点稚气。 苏邈邈在房里听着那侍卫的回话,心中越发焦急,还不知道映雪和师兄怎么样了。 还有公主府,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快一个月没见着他了,心里牵挂的紧。 。 从那日以后,陆承州便没来见过她,她被关了数日,这日门被打开,张右青走了过来,“公主,可以下船了。” 她闻言,迫不及待朝着外头走,顿时如释重负,穿过复杂的船,她看见了岸上站着的人,男人鹤立鸡群般立在一众黑衣侍卫之中,正朝着她这边望着。 她迫不及待下了船,就要朝着他走过去,谁知面前有侍卫拦住她,紧接着眼睁睁看着那男人骑马离开了。 这明显还在气那迷药之事,她叹息一口气。 张右青声音恭敬,“公主,请上马车。” 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他要带我回军营?” “是。” 苏邈邈被气笑了,“本宫乃是宋国公主,他既要带本宫回他北冥的军营,真是可笑,本宫不去。” “公主,你若不配合,我只能用极端手段了。” “打晕我?还是如何,放肆!” 张右青连忙低下头,苏邈邈冷笑一声,“我师兄为人憨厚,既被甩成这样,果真和你那主子一丘之貉。” 张右青头低的更低了,苏邈邈语气不善,“陆承州既敢对本宫如此放肆,来日我宋国定不会善罢甘休。” “公主,请上车。” 苏邈邈看了看远处已经走远的男人,火气无处发泄,冷哼一声,看着不远处被压制住的侍卫,肩膀狠狠撞在了张右青的肩膀上。 视线环顾四周的人,心里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张右青脚步有些晃,缓神的这片刻功夫,他脖子上抵上一根冰冷的簪子。 苏邈邈将已经中了药的人挟持着,对着远处的那些士兵开口,“放了本宫的侍卫,不然本宫杀了她。” 根本没人听她的话,对方就那么站着。 只听张右青开口,“公主别白费力气,他们只会听命于将军,不会管我的死活。” “这种人你还为他效命?” “我若能为主子死,不给主子惹麻烦,即便死了又如何。” 果真都是一丘之貉,主子什么样,手下便是什么样,顽固不化。 苏邈邈推开她,还是上了马车。 入了北冥地界,这往后若是想再跑便艰难了,两国边境相隔一条河,看着对面的宋国,苏邈邈心中烦躁更甚。 走了半天,身下的马车一停,她撩开车帘往外看去,高大的城墙沿着边境伸展,直至河边,城墙之上了望塔上站着一些士兵,远远瞧见城墙之上,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陆承州,随着马车缓缓步入城内,入目的是更加辽阔的草原,远处还有人在放羊,回头看了一眼河对岸的宋国,缓缓将车帘放下。 马车停了下来,“本宫想去城上瞧瞧。” 张右青难得没有拒绝,苏邈邈在小圆子的搀扶下走上石阶,来到高墙之上,视野瞬间宽阔起来,墙外是宋国,墙内远处一片原之上,是陆承州驻扎的军队,在后面是一个小镇。 她朝着方才陆承州所站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这男人一直在躲着她。 她被带去了军营,眼前是数不胜数的营帐,张右青带着她来到一个看着较大的营帐,她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入了营帐。 发现里头别有洞天,踩着身下的厚厚的狼毛地毯,走至木板床之前,营帐内东西一应俱全,像是一间小屋子,不过和她公主府简直天差地别。 她坐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张右青道:“本宫饿了,本宫要吃烧鹿筋,百鸟朝凤,桂花鱼翅……” 这里可不是公主府,更没有御厨,哪里来的她的说的这些菜系,她就是故意的。 张右青安静听着,“公主,这里怕是没有公主要吃的东西。” “没有你们就不会找吗?你们抓本宫来便是让本宫来受苦的吗?劣质食物本宫吃不下。” 张右青闻言,“我去和主子说。” 陆承州刚回来就带着人巡查,处理公务,忙的不可开交,乍然听到这话,看向霍珽,“你去安排。” 霍珽惊讶,“将军,这里是边关,不是公主府。” “不就是鹿、鱼,鸡吗?这有何难。” “这些菜色怕是军营里的火夫做不出来,公主这要求可不小。” 陆承州语气严肃,“那便去寻一个会做的来。” 霍珽一时间无言,他一个军师叫他去找人给人做饭,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将军,我不懂吃食,楚副将最是懂吃,经常去清平镇,想必他认识的厨子比较多。” 楚河一听不乐意了,“军师这话什么意思,我去小镇不过是去盘查,怎么到你嘴里便成了便是为了吃一般。” “我并非这个意思,楚副将经常去小镇定是认识厉害的厨子,你去找个厉害的厨子来给公主做膳食。” “将军让你去,又并非叫我去。” 霍珽被噎住。 想起什么,“将军,军营里没有鹿啊,鱼鸡倒是可以去小镇上买。” 陆承州出了军营,带着人去巡查了,等他再次回来,猎到了两只鹿,当即就吩咐人做烧鹿筋了。 苏邈邈在帐内等了一天,膳食才被端上来,看着面前摆盘难看的菜色,有些诧异他们还真的把食材找来了,她还是拿起筷子各尝了一口。 随即将筷子拍在桌上,“真难吃,这做的什么,本宫还是饿死算了,连喜欢吃的菜都未能吃到。” “都给本宫撤下去,本宫吃不下。” 张右青命人将膳食都撤了,陆承州看着面前摆着的菜色,拿起筷子各尝了一口,并未觉着难吃,他还是道:“重做。” 连做三次苏邈邈还是不满意,陆承州终是忍不住了,杀到了她的营帐,入目的是女人半躺在床上,手支着头,神情哀伤。 苏邈邈见他终于舍得过来了,懒懒抬起眼皮,想着某人终于要发火了,她安静等着。 第120章 公主好生娇气 就这么对视片刻,陆承州缓步走到她面前,“公主好生娇气,对膳食这般讲究。” “将军这是嫌弃本宫了?你可以将我送回宋国去,本宫也觉自己娇气,是个麻烦,将军怕是难以容忍。” 陆承州:“我命人去找个好厨子来,先将就着吃着。” 苏邈邈态度坚决,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案几上的菜色,“本宫没胃口。” 她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继续道:“本宫实话告诉将军,本宫喜干净,这边关灰头土脸的日子本宫过不来。”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头顶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 苏邈邈被噎住,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男人面不改色睨着她,身形岿然不动。 “跟我玩绝食,没用。你不吃,你的人陪你不吃,你若死了,他们陪你一起。” “你……” 她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看着他道:“本宫要沐浴。” “将军不会连这也无法满足吧。” 闻言男人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来,苏邈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作甚?” “不是要沐浴。” 说着男人抱着她阔步出了军营,苏邈邈一时间不解,沐浴不在营帐里这是要去哪里,在她不解的眼神男人抱着她往远处的树林走去。 不会嫌她麻烦要杀人灭口吧,她眸子飞速转动,咽了咽口水,“陆承州,你要带我去哪?我不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男人没有理他,自顾自走自己的,她推推他,“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树林看着就不安全。” “闭嘴。” 片刻之后视线宽阔了一些,男人将她放在一块石头上,“洗吧。” 她左顾右盼,指着空旷的河流,不确定的指着面前的河流,“在这里洗?” “不然呢?” 苏邈邈气笑了,“我不洗了。” 说着就要走,陆承州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看了看难得好的天气,声音还算和气,“这会太阳毒,正是沐浴的时辰,快洗。” 她和他根本说不通,这青天白日的在这里洗澡,她属实做不出来,而且没有安全感,宁愿不洗。 想直接绕过他离开,对方纹丝不动,她不悦睨了他一眼。 罢了打不过就加入,该低头时低头,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褪去自己的鞋袜。 白皙的玉足泡入水里,此处的水澄澈无比,能清晰的看见白皙的脚,脚指圆润透着粉嫩,脑海中浮现从前双足交缠的模样,一时间陆承州喉结一紧。 苏邈邈侧头睨了他一眼,“将军不洗吗?” 见对方晦暗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脚上,她不适的蜷缩了一下。 陆承州不动声色侧过脸去,她见此,继续泡起脚,白皙脚抬起右放下,水珠顺着玉足滑落,汇入河流,她没有察觉到,某人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的脚踝上。 直勾勾的。 等泡完脚她想起身,谁知脚下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滑入了水里,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人拉了了起来。 水直到膝盖处,男人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让她能站稳。 挣脱掉他的手,脚下踩着石头,痒痒的,水温适度,很是舒服,她试探着松开他的手,小心的在河里走来走去。 突然脚痒痒的,低头一看,看见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自己脚背上,她顿时吓的面色大变,尖叫着想往上爬,奈何衣衫笨重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就要往水里摔去,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犹如看见救星般,搂住的他的脖子,还不忘甩着自己的脚,谁知那黑乎乎的东西犹如黏在了她脚上一般。 “将军。” 她努力甩着脚,声音带了颤音,听在人耳朵里格外勾人,偏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男人将她抱到石头上,将她脚背上黑泥擦掉,又用水拾起水将她的脚小心洗干净。 动作轻柔,脚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很是奇怪的感觉。 意识到动作亲昵,男人突然仰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他还站在水里,手中握着她的脚。 女人的小脚白皙,皮肤细腻,摸着顺滑细腻如玉,眸中一暗。 下一刻手心一空。 苏邈邈开始往脚上套鞋袜,本拖着沉重的衣裳往回走,避开他的目光。 陆承州长腿跨出水里,两步跟上去,将脚步踉跄的女人抱起来,看着她沾染了泥土的裙摆,“脏死了。” 她将脸转开,嫌她脏,又没让他抱。 选择沉默,如此一趟,心里的郁结消散不少,回到营帐,陆承州命人找了干净的衣裳来,亲自拿给她。 见对方不动,她提醒道:“我要换衣裳。” “你哪里我没看过。”他说的随意。 一句话呛的脸红脖子粗,她羞恼指着外头,“你给本宫出去。” 男人真的听话的出去了,她开始换衣裳,身上的衣裙湿哒哒黏在身上,很是难受,一件一件褪下,身子越发轻,小衣也湿了,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随即男人慢条斯理走了进来,她脸色大变。 一时间捂住自己胸前,“陆承州,你滚出去。” 对方视线坦荡的在她身上扫着,丝毫不觉羞涩,她羞的拿衣裳丢他,见对方视线落在身前,她更加愤怒,“陆承州!” 某人眼神越发幽深,将手中的肚兜递给她,苏邈邈一把抢过,连忙躲入被子里, “别忘了你之前说的,晚上等我。” 苏邈邈见没动静,缓慢露出头来,这才发现某人已经离开了。 她冷哼一声,连忙将衣裳穿好。 入夜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将军。”外头传来通报声,她瞬间清醒不少,翻了个身,高大的男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小圆子怯怯看了陆承州一眼,连忙退出去了。 - 感谢送礼物的宝子,瞬间动力十足,爱你们 儿童车,审核卡了 第121章 缠绵 看见她眸中的警惕,陆承州一声冷笑,“看来你不想同我谈。” “自然想。”她立马出声,生怕某人又翻脸。 她从床上起身,谁知某人不客气在床上坐下,她往后缩了缩。 陆承州见她犹如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而再再而三这般,心中怒火难消,忍不住讽刺出声,“你嘴里便没一句真话,我很难毫无芥蒂同你谈。” 苏邈邈莫名心虚,知道这男人没那么容易相信她了,无比真诚道:“将军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放了我朋友,以后你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 陆承州就那么注视着他,深邃的眸子越发晦暗,“吻我。” “什么!”苏邈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是说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话落,她突然被人连人带被往前一扯,险些撞上他的胸膛,鼻息间全是男人熟悉的气息,彼此脸近在咫尺,男人眸子带着越发幽深的侵略性。 “不愿意?”他的声音带着讥讽。 “果真对那裴辞一往情深。” 又说裴辞干嘛,她语气认真道:“我和裴辞并非像你所想。” 此话一出陆承州身形微微一僵,就那么盯着她的脸,握住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眸中情绪带着犹豫,他薄唇微动,似是不确定般,“当真。” “将军要是不信便算了。” 陆承州唇角不受控扯了扯,感觉心间不断涌入一股暖流,一点点捂热那早已破损不堪的心,那早已被冰雪覆盖的心犹如被火炉包围,冰霜逐渐融化,一股无法言喻的愉悦之感传遍全身,整个人雀跃无比,异常兴奋,眸中冰雪消融,里面似有星光璀璨。 苏邈邈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一时间有些愣怔,就那么看着他。 “苏邈邈,你若再敢欺我,我不知会做出什么。”男人的声音低哑,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紧,眸中的占有欲越发强烈,犹如一只野兽想将领地占为己有般。 她被拥入怀里,下一刻唇被吻住,他先是试探般,牙齿轻咬她的唇,而后轻轻撬开她的牙关,同她炙热交缠,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柔软的身姿紧紧贴着他的。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仰着头缓缓喘息,承受着属于他的霸道热吻,由浅深入,研磨,轻咬,纠缠,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酥麻传遍全身,身子绵软得厉害。 等她脑子稍稍恢复清醒,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彼此呼吸炙热滚烫,他的脸近在咫尺,眸中带着渴望的欲望,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爱欲,她心莫名跟着一烫。 “邈邈。”男人声音暗哑,带着无尽眷恋,手捧住她的小脸,吻落在她脸颊,眼睛,下巴。 贪婪的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滑过,似要将人印刻在脑海里般。 一年多以来,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时刻,很怕再次醒来不过是一场梦,身旁空空荡荡,独留他一人,陆承州再次哑着声唤她,“邈邈……” “嗯……” 男人又一次吻住她,似是不确定般带着试探。深入,苏邈邈一切感官瞬间被放大,胸前一凉,随即一疼。 陆承州州又握了握,手感不对,好像同之前比大了许多,试探性握来握去,呼吸越发炙热。 苏邈邈嘴里忍不住发出轻哼声,不悦的抓了抓作乱的爪子,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欲望,感受到腿间低着的东西,她暗道不妙,想适可而止,可已经箭在弦上的男人,不迟到又怎会善罢甘休。 耳边全是彼此不稳的喘息声,身体不断升起层层颤栗,探索越发强势,脑子越发混沌,唇间不断溢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呓语…… 身子不断颤动,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柳枝,摇摇晃晃,暧昧的声音听的让人面红耳赤,营帐内不断响起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的热气不断攀升,恨不得烧死对方,一室旖旎…… 这一晚男人的疯狂可想而知,几乎是折腾到翌日,不断索取,像是一个不知餍足的孩子,贪婪又极致的霸道,任由她如何求饶都没用,恍惚的想,这人怕是要换一种方式弄死她。 第二天 陆承州红光满面,身上的凌冽之气散去,身上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像是春日暖阳,不再是浑身带刺,以至于霍珽和楚河为了找厨子之事争论不休,他都没训斥两人。 霍珽觉得还是直接去京城带过来一个厨子,楚河觉得去宋国找一个来,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楚副将别忘了,人家可是宋国公主,一旦有蛛丝马迹,找来的不一定是谁的人,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宋国的刚好,离得近,又能做出适合公主口味的菜色,将军定能讨公主欢心。” 此话一出,陆承州和霍珽齐齐看向楚河,楚河摸摸自己的头,不知哪句话惹怒了自家将军。 陆承州声音不悦,“谁说本将军要讨她欢心,她不过一个骗子,如今不过是本将军的阶下囚。” 楚河一听,有些汗,“是是。” 楚河向来较为愚钝,心想不讨她欢心还找什么厨子,一个阶下囚,逼着人吃那伙食便是,不过他不敢。 霍珽摇着手中的扇子,“那树林有不少清甜蓝色果子,这女子定是喜欢此等小玩意,不过一日能熟的果子少,去的晚了便被士兵摘了。” 陆承州眸子一动,视线落在占图上,“厨子之事,我会向皇上要一个,此事你们不用管了。” “将军,清平镇上好吃的膳食不少,我先让人去那找一个厨子来,等京城的御厨前来。” 霍珽一听不乐意了,“楚副将不是说自己不知道吗?怎么这会又上将军跟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吵了起来,丝毫没有发现陆承州离开了,一旁的常胜将军见此,摇摇头,拍拍两人的肩膀带着别的高官离开了。 苏邈邈被折腾了一晚上,腰都要散架了,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心中对陆承州的怨念颇深,她不想在看见陆承州了。 “公主,你没事吧,你气色不太好。” 她打了个哈欠,“本宫无碍。” “公主,快用膳食吧。”小圆子指着摆好的菜色。 她瞥了一眼膳食,发现膳食摆盘还可以,看着还挺有食欲,便拿起筷子吃了一些,味道也还不错,其余都赏给小圆子了。 心里头想着映雪和师兄,陆承州应该将两人安排在哪个营帐里,也不知道师兄的伤好全没,因为她,师兄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有些自责,都怪那陆承州,既用美人计,过分至极。 帐帘被掀开,男人高大的身形走了进来,她当即冷哼一声。 第122章 他知道了赐婚之事 小圆子连忙退了出去。 见陆承州嘴角带着笑意,有些不可思议,还以为这位大将军只会冷着脸。 “邈邈。” “嗯。”她不情不愿的。 眼前被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是用帕子包着的蓝色果子,是蓝莓,她有些意外,“这里还有这个。” 她懒洋洋的,纤纤玉指拿起一个,上面还有水珠,一看就是刚被洗过的,她将蓝莓放入嘴里,新鲜的甜意散开,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个。 见男人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本宫真是受宠若惊了。” 她眉宇弯弯,本就生得美,被浇灌过后更是增添了一丝勾人的眉意,脑海中浮现出她在身下辗转承欢的娇媚模样,陆承州心间一热。 凑过去,托着她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勾着她吻的越发深入,她半跪着踏上,承受着他的吻,男人轻轻松开她,眸中带着满足。 吃下从她那抢来的蓝莓,苏邈邈呼吸不稳,胸前起起伏伏,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推开他,下意识擦了擦自己的唇,这男人还真是不挑,也不嫌脏。 她又拿起蓝莓吃了两颗,男人又倾身过来,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挡在他唇上,往后一推,“将军,应当适可而止。” “食色性也。”说着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她有些无语,想起正事,正色道:“将军,我想见师兄和映雪,还有你打算何时放了他们。” “不着急。”男人声音淡淡的。 陆承州知道她这般乖巧都是因为他们,心中哀叹一口气。 “我想现在就去见见他们,师兄还伤着,映雪从未出过远门,我怕她不习惯。”何止不习惯,映雪自卑的紧,如今陆承州逼着她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定是害怕至极。 “我现在便想去见见他们。”她再次轻声询问。 陆承州凝视她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好。” 她面色一喜。 苏邈邈猜的没错,苏映雪没出过门,此次之事简直是一个极大考验,出了营帐,看见那些巡逻的士兵她都惊慌逃回营帐。 营帐内,萧祁然躺在床上,见此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我师妹在,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我现在担心邈邈是不是已经被那陆承州给……”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面色凝重,他们不知道两人的感情是怎么样,也不了解陆承州的为人,只听过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之名。 两人第一想到的便是,若是那煞神知道自己被骗了感情,煞神都会毫不犹豫杀了对方吧。 因此这些日子两人都很担心苏邈邈的安危,就怕她遭遇不测。 萧祁然脸色透着病态的惨白,语气自责,“都怪我识人不清,才会害得师妹被抓。” 苏映雪安慰他道:“这也不怪你,只怪他们太过阴险狡诈了,竟然骗的我们团团转。” 萧祁然叹息一口气,“我属实愚钝。” 苏映雪在床边坐下,压低声音,“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们才能想办法去救邈邈。” “嗯。” 这时外头响起脚步声,两人瞬间警惕起来,苏映雪下意识往床边靠拢,神情紧张。 只见帐帘掀开,熟悉的人走了进来,苏映雪惊讶大喊,“邈邈。” 苏邈邈见苏映雪好端端的,心瞬间落了地。 对方一看见她红了眼眶,她抱住她,“没吓到吧?” 苏映雪声音带了哭腔,“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我一直想来见见你和师兄,看见你们安然无恙,放心了。” “我们也一直想见你,那陆承州没对你做什么吧?”说着还不忘查看她身上。 “没有。”她摸摸她的头,看向床上激动的萧祁然,“师兄,你没事吧?” 对方一脸自责,“对不起师妹,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害了你。” “说这些作甚,是我连累了你们。”她牵住一旁苏映雪的手。 萧祁然语气自责,“若不是我轻信旁人,那陆承州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你。” “他早就在我公主府藏着了,是我连累了你们。” “什么?”两人同时出声。 苏映雪一脸担忧,“那团子……” 苏邈邈看了看外头,摇头。 两人见此一副长松一口气的样子。 她道:“他答应我明日便会送你们离开。” “那你呢?”苏映雪担忧的问。 “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她正色道:“他不会轻易放我走,总归我在这里也不会受苦,你们先回去。”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苏映雪态度坚决。 苏邈邈摇头,“你别忘了,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没有时间陪我一起耗,回去之后有事找蛊森帮忙。” 闻言苏映雪沉默了,抬手缓缓抚上自己的面具,眸中升起恨意,对啊,她怎么会忘了那对狗男女。 另一边,陆承州刚巡查回来,有人便急匆匆送来急报。 他快速接过看了看,还以为是关乎军情,待看见上面是字,他眸中瞬间凝结成冰。 手中的纸条从手中滑落。 陆承州眸中升起可怕的怒火,声音沙哑,“苏邈邈,你又骗我,我早该想到的。” 眸中暖意尽数褪去,代替的是一层层可怕的戾气,一脸自嘲,他早就在她公主府便看见过她亲笔信,为何她轻飘飘一句,我和裴辞不是你想的那样便信了,陆承州你果然很好骗。 看着难得心情好的陆承州,看到信纸之后全然变了脸色,霍珽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暗道完了。 宋国皇帝既然给裴辞和长宁赐婚了,霍珽有片刻愣怔,下意识看向陆承州,果然对方满身戾气的离开了,周深似裹挟着无尽怒火,霍珽轻叹一声,跟了上去。 苏邈邈本和两人正聊着,谁知一脸煞气的男人的阔步走入帐内,那神情似要杀人一般。 第123章 不会再信你 怎么就片刻不见,这男人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对方二话不说就抓着她的手要走,瞧着他那越发阴沉的脸色,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苏映雪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视线落在被苏映雪抓着的那只手上,陆承州带着威慑力看了苏映雪一眼,对方还是吓的松开了手。 苏邈邈被强行拉着出了营帐,男人步子迈的极大,她险些没能跟上他的脚步,周围偶有士兵路过,恭敬叫着。“将军。” “陆承州,你不是答应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出尔反尔,毫无信用,也不怕辱没了你大将军的名声。” 见他依旧不说话,“你答应我放了他们,不会又想食言吧。”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她的营帐。 男人一个用力,她被甩在床上,她也恼了,“陆承州,你简直莫名其妙。” 这才发现男人额间青筋凸起,眸子越发没有丝毫人情味,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好似爆发雨来临前的宁静般,她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陆承州看着她茫然的小脸,感觉自己的心被千斤捶重重捶了一下又一下,又疼又窒息,他是真的信了她和裴辞是清白,他真的信了她的。 可如今皇帝能赐婚,定是两人先前便说好的,想起公主府看到的纸条,瞬间心如刀割。 他张了张嘴,“苏邈邈,欺骗我,既让你这般好玩吗,每次眼睁睁地看着我如飞蛾扑火般深陷于你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是不是令你倍感满足,看着我一次一次陷入你的谎言中,你是不是觉得无比有成就感。” “你心中定是在想,看吧,不过几句话他又信了,陆承州可真好骗。”他每说一句话,声音便哑几分,见他眸子一点点泛红,神情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她有些愣怔,心像是被一只大掌攥着,窒息又难受。 “我欺骗你什么了?”她不解的问。 陆承州看着她,“宋国皇帝赐婚长宁和裴辞,普天同庆。” “什么?”苏邈邈自己都惊讶了一把,父皇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我不知道此事,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她声音有些恼。 “呵。”陆承州突然往前一步,冷冷的俯视着她, “你到现在还在撒谎!” 男人怒吼出声,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没有。” 突然肩膀被人握住,随即被人从床上扯起,对上他愤怒无比的眸子,“公主府,你给裴辞写的信,我都看见了,你还骗我。” 她思索一番,想起之前要给裴辞写的那信,一时间无言,这还真是百口莫辩,当时当面说难为情,便想到了写信,如今想来还真是多此一举。 见他越发猩红的眸子,突然想到昨晚他眸中一片星光的愉悦模样,她喉间一哽,不想看到这般的他,轻声道:“我……” 谁知话还没说完,男人越发狠厉道:“苏邈邈,往后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想要嫁给裴辞,不可能,除非我死。” 她瞳孔一颤,对上男人充满暴怒的狭长双眸,他的声音一字一顿,犹如魔咒,“别以为你们赐婚我便会放你离开,做梦,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即便是死我也会同你一起。” 他每说一个字,苏邈邈的心便沉一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主动牵住男人大掌,“陆承州,婚约之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 陆承州突然冷笑一声,身上带了山雨欲来的可怕之感,深邃眸底带着碎裂,“谈?从今以后,你苏邈邈说的每一句话,我陆承州都不会信说一个字!” 她眸子一颤。 陆承州突然遏制住她的下颚,“怎么会有你这般狠心的女子,你假意服从不过是想等着他来救你对不对,我告诉你,他若敢来,我便杀了他。” 说着男人一脚将一旁的岸几踢倒在地,身上不断翻腾的怒火似能将人燃烧殆尽。 她跌坐在床上,一时间心中酸涩难忍,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这次他真的不会再相信她了。 原本事情有了一点转机,如今裴辞又牵扯了进来。 “公主,你没事吧?”小圆子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她摇头,“我没事。” 她这个犹如被抽了灵魂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良久不动。 从这日开始,连续几日陆承州便没有来见过她,没有他的命令,她出了营帐,缓步在营帐外散步着,陆承州只允许她在小范围内活动。 她仰头,看着那阴沉的天气,怕是又要下雨了,只见云层之上有一对白雕正在翱翔。 “公主,天凉,我们还是回帐内吧。” 小圆子将披风给她披上,她点头,正要往回走,看见了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忍不住上前,“陆承州!” 谁知没走两步,面前有银枪挡住她的去路,只见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顿,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公主,该用午膳了。”张右青端着食盒走了过来。 “本宫要见你们将军。” 张右青有些为难,“将军没有吩咐。” 她故意在外晃荡了一会,不曾再见那人,眼看要下雨,她只得回了营帐内。 入夜 外头下起了雨,她倚靠在床上,心思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突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她瞬间起身,面上带了笑容,“将军……” 陆承州是来了,不过他身后还来了一个装扮奇怪的人,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塞外之人,头上扎着小辫子,身上的服饰黑红相交,身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奇怪药味,对方长相奇怪,贼眉鼠眼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承州,对方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有的只有冷漠,仿佛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一般,她心微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将军。” 男人脸上并未有一丝情绪,突然男人手一动,瞬间她不能再动弹。 “公主!”欲要上前的小圆被强行带了出去。 他将她小心放在床上,她看着一脸冷淡的男人,不安道:“你要做什么?” “开始吧。”这话并非对她说的,而是对着那个奇怪的男人。 “陆承州,你别乱来,我会恨你一辈子。”她声音带了颤抖。 陆承州背对着她,看不清脸色。 “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吓我。”对未知感到恐惧,特别是那个奇怪男人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第124章 情蛊 “巫达,动手吧。” 话落,只见那叫巫达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待那盒子入目,苏邈邈不可置信瞪大了眸子,是那情蛊。 原来情蛊是被陆承州给拿了去,她瞳孔瞪大,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陆承州,不可以。” 陆承州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听那巫达开口,“母蛊和子蛊一旦种下,身怀子蛊之人将一辈子离不开身怀母蛊之人,若是情蛊发作起来,只能和身怀母蛊之人……同房解毒,若是不解毒,便会会犹如万蚁噬心。” 巫达继续道:“身怀母蛊之人亦是如此,两人一生都将捆绑在一起,若有一人死,便是双人死。” “本将军知道了,动手吧。” 苏邈邈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不可置信他要给她种蛊,“陆承州,你疯了,你胆敢给我种情蛊,我会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她咬咬牙,“陆承州,我不能种蛊,我体内有毒。” 此话一出,巫达道:“若是体内有毒,时已长久,这蛊可能催动体内毒素。” 闻言陆承州命令道:“你给她把脉,她体内是否有毒。” 巫达上前给苏邈邈把脉,摇摇头,“我并未诊出,公主体内有何毒。” 陆承州一听,终于舍得回头瞪着她,“到现在还不忘撒谎,你果真心机深沉,满嘴谎话。” 苏邈邈是真的慌了,师父还未炼制出解药,她随时都可能会死,情蛊一旦种下,两人的生命便捆绑在了一起。 到了此刻,心里某个地方,越发炙热,她不想他死,她想要他好好活着,“陆承州,我说的是实话,我身上的毒除了我师父没人能把出来,我随时都可能死,一旦情蛊种下,我死了你也会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听到她随时都可能会死,陆承州心猛然一颤,回头怒斥道:“闭嘴,你若是死了,我陪你就是。” “疯子!” 眸中逐渐有了泪花,眼前慢慢有雾笼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陆承州,不要这样好不好,求求你了,我其实……。” 看着陆承州眸底带着偏执疯狂,她沉默了,他不会信的。 只听他声音执拗,“苏邈邈,我说过了,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她愤怒大吼。“陆承州,你混蛋! “我恨你。” 陆承州护在身后的手收紧,“动手吧。” 苏邈邈眼睁睁看见了巫达将蛊种入了两人体内,却无能为力,她就那么看着他,泪水止不住的流,如果现在她告诉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想必他也不会信她。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营帐之内再次恢复平静,耳边雨声不断,苏邈邈既有种无力感。 陆承州的营帐内同样异常安静,男人坐在案前,身上的戾气愈发可怕。 霍珽叹息一口气,“将军,这蛊不是什么好物,你不该这般用自己的身子冒险。” “你不会懂的。” 霍珽确实不懂,不过他大概能知道他对苏邈邈的感情有多深了,听到她和裴辞赐婚之事,整个人犹如疯了一般,情字害人,果真不假。 “将军,近日,百里之外有一伙马贼骚扰我国领土,而后不知所踪。” 陆承州声音淡定,“不过一群马贼,不足挂齿,过几日我亲自带人去瞧瞧。” “将军何必亲自前去,就让楚副将去便可。” “也可。” “将军,公主的人应当如何处置?虽说宋国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不过也不过是暂时的,虽说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找过来要人怕是迟早的事情。” 陆承州神情冷淡,“本将军等着便是。” “那公主的朋友如何处置,可还要放了。” 男人没有说话。 萧祁然和苏映雪在营帐内不安的等着,良久只见张右青进来了,苏映雪急忙上前担忧的问,“怎么样了,你们将军可是对我家邈邈如何了?” 张右青将情蛊之事告诉两人,两人一时间难以置信。 萧祁然知道情蛊是苏映雪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她想用情蛊报复那对狗男女,于是道:“映雪,莫要被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给诓骗了。” 张右青看向床上的萧祁然,声音恭敬,“我说的句句属实,既然你们不信,便算了。” “张姑娘怎会这般好心,怕是有所目的吧。” 张右青顿时沉默,确实是主子叫她来告知他们的,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萧祁然,“金疮药。” 萧祁然将药瓶打落在地,“不劳费心。” 张右青捡起地上的药瓶放在桌上,“我先告退,两位慢慢食用。” 等张右青一走,两人对视一眼,苏映雪声音带了自责,“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去找什么情蛊,都是我害了她。” 萧祁然担心的是,苏邈邈体内的毒,一时间无言。 从那以后,苏邈邈从未再见过陆承州,她也不想见他,两人就这样关系越来越僵。 这日 苏邈邈有些不舒服,许是受了风寒,“小圆,扶我去外头歇息。” 两人走出营帐,朝着不远处的石头而去,她在石头上坐下,惬意的晒着太阳,思绪飘远,快出来一个月了,她的孩子不知是否安好。 思念犹如潮水,将她吞没,不行,她要回去看孩子,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此,她猛然站起,谁知眼前光景不断围着她打转,下一刻眼前一黑,她直接晕了过去。 陆承州刚追踪完边塞人的下落回来,便听到了她晕倒的消息,他阔步走入营帐内,问正在给她看病的军医,“怎么样?” 第125章 喂她喝药 “公主染上风寒了,虚得静养,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怎会晕倒?”陆承州语气有些严肃,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我家公主本就体弱,先前一直在喝药,出来之后便没再喝过药了。” 陆承州锐利的眸子射向小圆子,“什么药?” 小圆子身子猛然一缩,不敢看陆承州的眼神,“是养身子的药,我们家公主常喝。” 陆承州眉头一拧,再次嘱咐军医道:“你仔细瞧瞧,她身子可有其他异样。” 军医依言再次认真给苏邈邈把了脉,随后看向陆承州摇摇头。 陆承州脸色好看些许,“下去熬药,再开一些养身子的药。” “是。” 床上的人脸色透着病态的白,陆承州站在床前良久,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格外凉,他大手包裹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捂热。 拿到嘴边哈了哈气,见她有醒来的迹象,将她的手放回被窝,起身毫不犹豫出了营帐,看着颇有些落荒而逃。 苏邈邈醒来茫然看着头顶的帐子,片刻之后方回过神来,看着一旁跑过来的小圆子,“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军医说你染上风寒了,需要静养。” 苏邈邈自嘲笑了笑,“这身子骨越发没用了,这才出来一月,便病了两次。” 小圆子心疼的不行,“定是没喝药的缘故,公主莫要着急。” “方才将军和军医前来瞧过了,说是只要喝药这风寒便能好。” 苏邈邈任性道:“本宫最烦那苦兮兮又难闻的药味了,不喝。” 帐外的男人听到这些话,眉头蹙起。 片刻后张右青端着药走了进来, 声音恭敬,“公主,你的药来了。” 苏邈邈小脸透着病态,见此翻了个身,“本宫不喝那苦玩意,谁爱喝谁喝,本宫要歇息。” 说着直接翻了个身背对里头。 张右青踌躇站着,劝道:“公主,喝了药才能好起来,你喝了药再睡可好。” 没人回应,张右青没法出了营帐,瞧见外头站着的人,恭敬附身,摇摇头。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药碗,脸色阴沉的阴云密布,好似随时都会下雨一般,“下去吧。” 夜幕降临 黑夜犹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大地,压的人喘不过来气,床上的苏邈邈睡的正沉,丝毫不觉营帐内进了人。 小圆子忐忑的站着,陆承州警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歪头示意她滚出去。 小圆子会意,看了看床上的睡着的苏邈邈,咬咬牙,只得出去了,公主还在病着,只希望将军莫要欺负了公主去。 帐内寂静,只剩女人均匀的呼吸声,陆承州朝着床靠近,抬手点了她的睡穴,而后端过一旁的药,拿了勺子喂进她嘴里,谁知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滑落,男人眉头一蹙。 面不改色端起药送到嘴边,而后低头唇敷上她的唇,将药渡进她的嘴里,睡梦中的人眉头轻蹙,陆承州加快动作,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见她眉头不曾舒展,又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喂给她,敷上她的柔软,再也不舍得松开,喂水变成了肆无忌惮的亲吻。 细细研磨,辗转反侧,满足松开,这才发现她脸色透着异样的红,连忙浸湿帕子敷在她额头上。 反复多次,见她脸上褪去红晕,这才放心,褪去鞋袜,上了榻,小心的将人拥入怀里,从身后将人搂住,阖上眸子睡觉。 第二日苏邈邈醒来,脖子有些酸痛,昨晚梦见有石头压着她,睡的极其不安稳。 刚要起身,手下摸到什么,她将手抬起一看,发现是一块绣帕,还是黑色的,这不是她的,倒像是某人的,她问走过来的小圆,“昨晚可有人来过?” 小圆摇头,“没有。” 话是如此说着,小丫头紧张的揪紧裙摆,不敢看他。 苏邈邈将那帕子丢在地上,没有在理会,等张右青来送饭,“告诉陆承州,我要见我朋友,不然本宫可就要大闹他的军营了。” 张右青恭敬道:“公主且先用膳,随后我会禀报将军。” 苏邈邈精神头不佳,“本宫没胃口。” “将军说了,若是公主不好好用膳,不吃药,他就……” “他就什么?” 张右青,“他就让公主的朋友没饭吃,同公主一并饿着。” 苏邈邈闻言,走到案几前端起那白米饭,又夹起菜往嘴里送,食难下咽,气的将饭扣在了桌上,又将筷子摔了,“本宫没胃口,回去告诉陆承州,他饿死我们算了。” 张右青被惊的不轻。 苏邈邈看着那些看着精心摆盘的菜,怒气上涌,拿起菜就要往桌上一扣。 “公主好大的气性。” 她循声望去,只见多日不见的男人走了进来,神情冷肃。 “本宫就这气性,将军要是受不了,可以让本宫离开啊,再不济杀了本宫得了,本宫也厌倦了整日被威胁,做他人的笼中鸟。” 陆承州蹙眉,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两人就这么凝视着彼此,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好歹是一国公主,理应以身作则,不该这般浪费食物,这一粒米便承载了百姓的汗水与艰辛,公主又可曾体恤百姓,又可知道有多少人连米都不到。” “少跟本公主讲这些大道理,你是觉得给本公主吃浪费了?” 视线落在被扣在桌上的米饭,“既然你觉得浪费,将军慷慨就义替本公主吃了吧。” 男人脸色有些黑,“强词夺理。” 她看向他,“你答应过我放了我朋友,打算何时允诺?” 陆承州在案几前坐下,将扣在桌上的饭用筷子重新扒拉到碗里,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我为何要放了他们,你满嘴谎话,之前说的话,全都不作数。” “你……”苏邈邈气的不轻。 “所以说你不打算放他们走了?” 他丝毫没有犹豫,“是。” “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将军滚吧。”说着她眸中带了冷意,看他的眼神带了厌色。 陆承州只觉喉间一梗,“别忘了你身上的毒,公主应当求着我才是。” 第126章 我就算是痛死也不要你帮忙 “本宫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碰。” 陆承州拳头收紧,“公主说到做到?” “滚!”她指着帐外,对着他怒吼。 这军营敢吼陆承州的人只怕就苏邈邈一人,外头的将士听着浑身都颤了颤。 “那我们便走着瞧,公主若是不想让他们死,最好听话些,不然本将军杀两个普通宋国百姓,还是轻而易举的。” 苏邈邈点头,“随你。”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苏邈邈气狠了,拿起桌上那碗饭朝着他就砸了过去,没砸到该砸的人,却砸到了别人。 “哎呀!” 苏邈邈心尖一颤,连忙走出去查看,只见霍珽捂着流血的头,看向她,声音发颤,“公主。” 她一时间愧疚无比,“霍大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这才发现陆承州就在一旁冷漠站着,她冷哼一声,将霍珽扶了起来,一时间自责无比,“霍大哥,你里面进,我给你看看。” 说着将人扶进了帐里,霍珽注意力都在头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承州的冷脸,银刃还想提醒,对方已经被扶进去了。 陆承州就那么呆站在营帐门口,里面的对话尽数传进耳朵,女人轻柔的声音犹如荆棘一遍遍刺着人心。 “霍大哥,我真是罪过大了,把你给打了,你本就靠着脑子办事,可别被我砸坏了。” 面对他一口一个本宫,面对别人就一口一个我,果真不一样。 苏邈邈让小圆子给霍珽查看伤口,小圆子浸湿帕子动作轻柔的将霍珽的脸上的血迹擦干,小心翼翼的。 苏邈邈道:“霍大哥,这伤口看着深。我给你将头发剃了好包扎。” “小伤罢了,邈邈不必紧张,过几日便好了。”霍挺说的无所谓,视线不经意落在眼前给自己包扎的小圆身上,小丫头脸圆圆的,白白的,怯怯的,看着白白胖胖的很能吃的样子。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霍珽,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视线在小圆子身上流连忘返,“霍大哥,这药你拿着,对外伤极其管用。” 霍珽接过,鼻子微动,闻了闻,“这药怎么还有一个香味。” “是吗?这药都是我自己研制的,不曾闻过什么香味。” 霍挺疑惑,还想说话,帐外传来声音,“军师,将军有重要之事相谈。” 霍挺闻言,让小圆子上了药,连忙出了帐子,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陆承州,语气严肃的问,“将军,发生了何事。” 手中的药被抽走,“那些边塞人多次骚扰我军,还未找到他们藏匿的踪迹,军师说他们会藏在何处?” 霍珽疑惑这话题不是早就谈论过了吗? … 苏邈邈转身走回床前,在床上躺下,看着小圆子和张右青收拾着帐内的凌乱,思绪飞转,眸中盘算着什么。 入夜 营帐的外的士兵双双倒下,开始打起鼾声,苏邈邈将两人拖进了营帐内,听着外头的巡逻声,对身后的小圆子开口,“快点。” 小圆子浑身忍不住的在颤抖,苏邈邈命令道:“动作快些,别怕。” 片刻后两个身穿铠甲头戴头盔的两个士兵出了营帐,两人刚出门就遇上巡逻的士兵,两人立马停在营帐前,假装是看守的士兵。 等整齐的队伍走远,两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在营帐里穿梭着,由于不熟悉地形,多次险些被抓包迷路,好在苏邈邈记忆力好,很快就找到了路。 与此同时,营帐内的陆承州还未入睡,有人匆匆赶了进来,“将军。” “说。” “公主迷晕看守的士兵,带着那丫鬟跑了。” 陆承州声音平静道:“盯着便行。” 军营错综复杂,他无比笃定她走不出去。 苏邈邈凭着记忆伪装成士兵,一路来到之前萧祁然和苏映雪的营帐。 腰板挺直,就要往里走,营帐外守着的士兵拦着两人的去路,“你们是什么人?” 她压着嗓子道:“我们是奉将军的命令前来带他们去见将军,还不快快放行。” 闻言只见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并未答话。 “怎么,将军的命令你们都不听吗?” 两个士兵又是对视一眼,犹豫着让开了路。 苏邈邈用手中的银枪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营帐内亮着烛火,却空无一人,瞬间小圆子直接被吓的跪了下去。她手中的银枪同样丢在了地上,她自己丢的。 瞬间所有紧张感消失殆尽,直接摆烂,将头上的头盔丢在地上,慢条斯理在营帐内的案几前坐下了,这狗男人真警惕,这就把人转移了,她气笑了。 “公主,你笑什么,我们不走了吗?”小圆子颤抖着声音问。 她端起案几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傻孩子,你以为我们还走得了吗?” 片刻之后有人便来请她了,为首的人是张右青,“公主,将军说了,军营太大容易迷路,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她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他倒是贴心,替我谢谢他啊。” 只要想到方才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把握中,她就气的咬牙切齿,她自己是别想跑了,本想救师兄和映雪出去,没想到那人早有防备。 苏邈邈顿时坏脾气上来了,“叫他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怕忍不住要毒死他。” 陆承州真的没有再出现,她也暂时放弃了逃跑之心,直到某天,男人站在了她面前。 她自顾自捣鼓着手里头的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对方犹如木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视线却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抬眸看向他,见对方脸色有些惨白,微愣。 随即没好气的开口:“将军来干什么?讨嫌。” “今晚足月。” 她起先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她愤怒开口道:“本宫见着你就烦,本宫就算痛死被毒死,也不会要你帮忙。” 第127章 情蛊发作 陆承州没有说话,苏邈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此药可让人陷入昏睡,她毫不犹豫就要拿起吃下,陆承州比她更快一步,一把抢过了药。 “你放肆。”苏邈邈没好气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药上面。 再次去拿,对方避开她的手,男人语气冷冷的,“我怎会让你如意。” 巫达说了,若想解蛊,需得阴阳交合,不然明日她还是照常发作,可她并未跟她解释。 苏邈邈闻言一声冷笑,“你不就是想本宫求你吗?做梦。” 话落她没有再理他,自顾自上了床睡觉,将他忽视了个彻底,躺了一会,心中越发不安,她对着帐外开口:“小圆子,给本宫找壶酒来。” 旋即等着他们送酒来,良久不见有动静,火气上涌,“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说着她自嘲一笑,看向床前站着的男人,“陆承州,你可真是小气的紧,连壶酒都不舍得给本宫喝。” 陆承州犹如雕塑站着,低头俯视着她,她自己丝毫不觉,此刻的她双眸水润迷离,面颊红晕,红唇如似花瓣般映红,吐气如兰,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她这朵花。 陆承州拳头微微收紧,喉结微滚。 苏邈邈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男人冷硬的俊脸,心中一股异样横生,难以言喻的感觉逐渐将她吞噬,男人越发淡漠的清冷的样子看着格外勾人,心里有根弦逐渐被崩塌,呼出的热气越发滚烫。 这是开始发作了,她强压下心里的异样,拿过案几上的茶水喝下,只觉腹部舒服不少,片刻之后更加难受了,视线忍不住往男人身上撇,他身上散发的雄性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呼吸越发不稳起来,心里似是有蚂蚁轻轻啃咬,奇痒无比,抓心挠肝般难受,热汗颗颗滴落。 强迫着将视线收回,最后一丝理智还保持着,她可没忘了陆承州的恶劣,想要她求他,做梦。 她又端起桌上的茶盏就要往杯盏里倒,谁知手下不稳,颤抖无比,她直接拿起茶壶仰头就灌,修长白皙的脖颈瞬间袒露在他面前,犹如那天鹅般,肌肤细腻如玉,茶水顺着她嘴角滑落,落入衣襟里,陆承州瞳孔微缩,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 苏邈邈伸手开始扯衣襟,衣裳被扯的松松垮垮,露出的肌肤晃眼无比,直接将手中茶壶摔在地上,她整个人犹如被火炙烤般,心中啃咬之感越发强烈,难受无比,眼前站着的便是一个香饽饽,她不受控制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陆承州下意识的回握住她的手,谁知下一刻被甩开了,苏邈邈像是疯了一般,拿起杯盏就往他身上丢,“滚出去!看见你就恶心!” 这话说的重了,陆承州眼睑一颤,眸中带了猩红之色,下颚崩的紧紧的,死死盯着她,呼吸也不自觉紊乱了。 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声音暗哑,“我恶心?” 男人的突然靠近让苏邈邈浑身一颤,她红唇微张,不自觉发出轻哼声,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她一把推开他,“陆承州,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他非但没滚,还直接坐在了床上,她气的疯狂打他,可手绵软无力,犹如挠痒痒般,反而将自己弄得难受无比。 理智也不断在崩塌,身上像是着了火,眼前之人便是扑灭火的水,心中被啃食的奇痒难耐,难受的忍不住发出小兽般的声音。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心口,小声呜咽着,她将自己躲入了被窝里,连带着被子颤抖不已,看着实属可怜。 陆承州心也跟着涩疼涩疼的,难受无比,她宁愿忍着痛苦,也不愿碰他,这得是多强大的意志力,他究竟是让她有多讨厌。 苏邈邈本以为这就是极限,可发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难受的将身上的衣裳扯的乱七八糟的,热的她浮出了被窝里,妖异的眸子和男人隐忍的眸子对上视线。 她缓缓起身,眸子迷离只剩迷离,视线落在他脸上,随着她的起身身上的衣裳滑至香肩,陆承州眸子越发深邃幽暗,彼此的呼吸紊乱无比。 苏邈邈柔软的藕臂缓缓攀上他的脖子,微微仰头,朝着他靠近,小脸越凑越近。 陆承州不自觉闭上眼睛,等待猎物自己掉入他的陷阱里。 就在唇要碰上他的唇之际,苏邈邈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倒,犹如没有支撑的娃娃般。 “可要我帮你?”他捧起她的小脸。 “要……”她声音带了哭腔,一切理智崩塌,只剩被灼烧的难耐。 此话一出,陆承州将人压在了床上,吻住那早已惦记的红唇,彼此都是浑身一颤。 衣裳尽数散落,坦诚相见,一室旖旎,帐内暧昧声不断,空气都透着暧昧感…… “你当真厌恶我……” “不。” “可喜欢我……” “嗯……”苏邈邈报复般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嘴里有血腥味…… 翌日苏邈邈睡了一天,再醒来已经是傍晚,那些荒唐尽数浮现在脑海里,犹如被蚂蚁啃食之痛,让她想起来就觉害怕。 种种一切让她前所未有有一股羞耻感,还有对于自己的意志力失去掌控的恼羞感,她拳头收紧,眸中冷意顿现。 小圆子见她脸色不太好,“公主,你没事吧?” “他何时走的?” “天未亮之时将军便离开了。” 另一边,陆承州今日要亲自带兵去找那些边塞人,早早便整装待发,带着百余人离开了军营,离开前陆承州回头嘱咐霍珽道:“照看好她,我明日便可回来。” “将军早去早回。” 马蹄声犹如鼓声,苏邈邈听到动静,出了营帐,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逐渐远去,她问张右青,“这是发生了何事?” “将军出门办点事情,明日便可回来。” 苏邈邈一听,眸子微动,明日才回来。 “霍大哥也去了吗?” “军师在军营呢。” 她正色道:“本宫想去见见霍大哥,你去通报一声。” “是。” 不稍片刻霍珽匆匆赶来,“邈邈,你找我何事?” “霍大哥,我听说将军出去了,之前他曾带我去一条河里洗过脚,我在军营里闷得厉害,想出去散散步,泡泡脚。” “你也知道我和将军的关系越发闹得僵,这会他刚好不在,我也不用同他说。” 第128章 她跑了 霍挺点头,“公主,你和将军身中情蛊,断不能离开彼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必此事公主早已知晓。” 他用的是公主,声音恭敬有礼,陈述事实,“我知道,霍大哥放心吧,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 霍珽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人家乃是千金之躯,又是女子爱干净乃是人之常情。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跟着她前去了,到了河边,苏邈邈看着身后跟着的张右青,还有几十名将士,“你们便在此处等着,张姑娘前去便是了。” 张右青朝着众人使眼色,对方都听话的站在原地,张右青和小圆子扶着她往河边而去,烈日当空,晒得不行,到了河边拿过小圆子浸湿的帕子,擦了擦脸。 “公主可要沐浴?”张右青贴心的问。 苏邈邈瞧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在石头上坐下,“不必了。” 说着用白皙的手拾起水朝着张右青一甩,对方抬手一挡,惊呼,“公主。” 苏邈邈又朝着她泼了一会水,张右青笑着躲开,几人的嬉笑声传到远处的将士耳里。 片刻之后张右青站在水里,身形微晃,苏邈邈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只见张右青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苏邈邈顺势接着她,放在石头上。 小圆子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目瞪口呆。 苏邈邈慢条斯理将她身上的衣裳换下来,而后和张右青换了衣裳。 “公主,我们要跑吗……”小圆子声音颤抖着。 “按照我说的做。” 片刻之后,丛林中的将士听见河边传来声音,“不好了,公主的帕子被水冲走了。” 说着远远看见一道身影顺着河边跑了下去,看着像是张右青,紧接着小圆子也跟着跑了下去,“张姑娘,那帕子对我家公主很重要,那可是皇后娘娘亲手所绣,丢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河跑下去了,只见石头后露出一颗头,看着发髻,明显是苏邈邈的,众人安静等着,谁知迟迟不见张右青和小圆子回来。 众人疑惑起来,几名将士不敢贸然上前打扰,最后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声音恭敬道:“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没人回答,几人上前一看,哪里是苏邈邈,已然是昏迷过去的张右青,众人脸色大变,“不好了,长宁公主跑了,快回去告诉军师。” 顿时大家手忙脚乱,有的回去禀告,有的去追人。 霍挺见苏邈邈等人迟迟不回来,刚巧来河边查看,听到人跑了,叹息一口气,树林后便是迷雾重重的深山树林,“可千万别进去了,这野兽可不少,公主又不认得路,容易迷离,快去找人。” 张右青会武,且武功高强,对蛊有所研究,就这么轻易被放倒了,霍挺发现自己低估苏邈邈了。 霍珽当晚就派了数百人进深山搜人,意外的发现并未有收获,按理说苏邈邈不认得地理,顺着河流便是进了深山老林,为何找不到人。 莫非她知道地理,于是霍珽当即让人去清平镇找去。 临近半晚都没能找到人,霍珽瞬间不淡定了,“继续找,今晚找不到公主,大家都别想睡了。” 霍珽迟迟找不到人,着急的等待着陆承州回来。 不知为何陆承州等人比料想的回来的晚些,马蹄声渐近,他们拖着一队伍长长的俘虏回来,为首陆承州下了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士兵。 看向霍珽问,“可一切安好?” 见陆承州脸色有些白,“将军没事吧?可是受伤了?” 陆承州视线落在远处树林走出来的士兵,心微沉,“我问你军营可安好?” 霍珽还是如实道:“将军,公主跑了。”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这都能让人跑了?她能往哪里跑?”陆承州声音激动。 霍珽把事情和他讲了一遍,“顺着河流跑了,该是进了那片林子才是,我们没有找到人,我们又不敢走太深。” 陆承州当即急匆匆折返上了马,语气严肃,“所有人跟本将去找人。” 他不敢赌,她是否进了那危险林子没有,他要亲自去找方能安心,过于焦急的他,失去了一切理智。 霍珽担忧道:“将军,那林子有吃人的熊和老虎,若是公主真的进了那里,只怕……” 陆承州一听,眸子变得锐利起来,恨不得将他穿透,“她不会有事。” 话落男人扬长而去,刚回来的众人又进林子去找人了,影刃走到霍珽身旁,“军师,将军为了救人受伤了,得去找军医来。” “可伤得严重?” “当时边塞人抓了北冥百姓威胁将军,设了陷阱,将军为了救一孩童,被陷阱尖刀所刺,伤的如何我们不知。”陆承州为了稳住军心,说自己没事,可伤情无人知道。 霍珽一听眉头蹙起,“怪我太过粗心大意了,还以为公主体内有了蛊毒便不会再跑了。” 黑暗中走出几个暗卫,急匆匆赶来,“将军在何处,我们有事要禀报。” “将军去林子去找公主了,发生了何事?” 暗卫低下头回道:“京城和亲队伍两日后便达此地,皇上口谕让将军护送和亲队伍安全过关,必要时刻将公主送到宋国和亲。” 霍珽闻言担忧不已,若是苏邈邈有个万一,将军怕是要疯,还有空管送和亲队伍去宋国吗?希望苏邈邈没事,不然他也难辞其咎。 陆承州不顾众人阻拦,独自一人冲进了林子,林中发出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陆承州像是恍若未觉一般,“邈邈,邈邈。” 耳边传来树枝断裂声,陆承州眸中一喜,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此刻直勾勾盯着他,那是对猎物发出攻击前的试探。 陆承州眸子一冷,拔出腰间匕首,待看见黑熊嘴上的血迹时,心猛然往下坠去,眼前一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呼吸却不自觉重了。 第129章 他们打起来你帮谁 等银砂等人赶到,看到的便是浑身是血的陆承州,面前倒着一只庞然大物,脖子已然被匕首刺穿了,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将军。”银砂扑到他身旁,声音带了颤。 陆承州双眸如血,抽出刺穿黑熊脖子的匕首,转而一点点刨开了黑熊熊的肚子,匕首割破皮肉的声音格外瘆人。 他不死心的又将黑熊的胃割开,待看见黑熊胃里尽数是一些毛发和动物的肢体,心中才逐渐放下心来。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逐渐浮出水面,“继续找。” “将军,你的伤。”银砂视线落在他的腹部上,黑色衣裳上带有黑色粘稠的血。 陆承州恍若未觉,“继续找。” 本就身上有伤,如今对付这样一只庞然大物,更是消耗了所有力气,这一找便是一晚上,最后陆承州直接晕了过去,众人这才将人带回营帐。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直守在营帐外,军医剪开早已黏在伤口上的衣裳,将衣裳一点点剪开,只见伤口血肉模糊,伤口狰狞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霍珽只觉触目惊心,军医不断给陆承州处理着伤口,一盆盆的血水不断往外端着。 陆承州陷入昏迷,嘴里呢喃着什么,霍珽有些听不清,他将耳朵凑过去听,只听男人呓语,“邈邈。” 霍珽闻言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营帐,继续吩咐人找人,不再林子,只能说她们可能选了反方向离开了,或许去清平镇了。 翌日陆承州不顾伤情,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去清平镇找人了,任由霍珽等人如何劝都没有用。 苏邈邈曾看过两国地形图,知道营地不远处便有一个小镇,当即带着小圆子便去清平镇了,两人到了地方,买了男子的衣裳换上,而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这里是边关,不仅有北冥人,还有宋国人,两国相交友好,彼此之间有不少生意来往。 还有边塞人,边塞是一个小国家,不过内乱严重,割据四方,地界奇怪,虽是北冥的附属国,也不妨有些恶势力为了生存想要抢夺北冥粮食。 这才被陆承州消灭殆尽,只要陆承州在,百姓们便有主心骨,因此丝毫不惧边塞人的干扰,因此有的胆大妄为还敢去和对方相交,这才被算计。 别看清平镇位于边关,在陆承州的守护下,他们靠着放羊放牛过活,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而且边塞进贡的牛羊,陆承州都会向朝廷索要一些补给他们,因此清平镇还算富裕。 苏邈邈和小圆子躲在镇里,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了,这里是陆承州的地盘,她想逃也逃不出去,体内还有蛊毒,师兄他们还在陆承州手里。她不想看见那个男人,出来散散心罢了,这何尝不是在和他对抗。 “公主,我们要回宋国去吗?” 苏邈邈站在窗前,忍不住笑了,“天真的小丫头,别想那么多了,吃好喝好便可以了。” 她所站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客栈后花园,那里种着许多牡丹花,开的正艳,微风吹过,花的幽香萦绕于鼻间,让人神清气爽,心中郁结消散不少。 “公主,你莫要难过,皇上定会来救公主回去的。” 她并未回答,如今体内有蛊毒,她和陆承州要一辈子捆绑在一处,这情蛊可不是想解便解的。 “不难过,本宫只是想本宫孩子了。”他还那么小,她这一走便是好几月,不知何时才能回去,陆承州打乱了她一切计划,又气心里又乱,她不想看见他。 “公主。”小圆子声音带了哭腔。 苏邈邈睨小丫头一眼,“哭什么,世事无常,总会有出路。” 忽听外头有马蹄声传来,她连忙走到另外一头的窗户,打开窗户往外头瞧瞧,只见那些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着。 “公主,怎么办啊?” 苏邈邈丝毫不慌,“不怕,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小圆子不解,如今他们在北冥,会有谁来帮他们呢,看着那些官兵进了客栈,小圆子瞬间紧张起来。 “公主,怎么办啊。” 见苏邈邈一脸淡定,小圆子更加着急了,正疑惑不解时,窗外掠进来一道红色身影。 苏邈邈冷静开口,“带我们离开这里。” “这清平镇全是陆承州的人,真当我无所不能了?” “你轻功如此了得,想必带着我们躲过官兵的搜查不是难事。” 说着她不紧不慢道:“你要是不想要解药可自行离开便是。” 凤千寻咬牙,他一直在寻找苏邈邈,只为了解药,他已经被蛊毒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了,只想快点拿到解药。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凤千寻眼神一凛,瞬间带着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停下来,三人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宽阔草地上,远离了小镇。 苏邈邈直接在原地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羊,“这边关倒是一个好地方,清净得紧。” “好歹是一国公主,怎么就被陆承州算计的这般落魄。” “不劳你费心,还是先关心好自己吧。” 凤千寻在她身旁坐下,“这里是陆承州的地盘,你能逃多久,暗处都是他的暗卫,想必你的踪迹很快便会被发现。” 苏邈邈没说话,神情不变凝视着远方。 “听闻两国和亲在即,明日和亲队伍便会到达边关。” 她一愣,看向凤千寻,“你为何这么久才出现?” “陆承州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的行踪,警告我不要出现在公主身边,公主又不愿给解药,只好躲起来了。” 凤千寻声音带了兴奋,“听闻裴将军正往边关赶来,怕是有好戏要看了。” “一个是老情人,一个是未婚夫夫婿,到时两人打起来,不知公主会帮谁,我心中越发好奇了呢。”说着无情大笑起来。 第130我不是将军夫人 苏邈邈皮笑肉不笑,“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还有心情看戏。” 凤千寻笑意收敛。 “你轻功了得,想办法查一下,我师兄和映雪如今在哪里。”说着从她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他。 凤千寻抬手接过小药瓶,“公主这是让我去送死?” “你只需要查到他们在哪里便可,其他的不用你来管。” “公主这般逃跑,就不怕陆承州对你的朋友下手吗?” 苏邈邈反问,“没有他们他拿什么威胁我。” 凤千寻问的随意,“陆承州的人很快便会发现公主的踪迹,还请公主早做打算。” “若是他的人找上来,你去引开他们。” “公主这是想借刀杀人?” 苏邈邈看向他,“我若是想杀你,还用借刀吗?别忘了你体内还有蛊毒呢。” 凤千寻闻言沉默了,难得没有顶嘴。 北冥和亲队伍到达客栈,正是苏邈邈之前所在的那家客栈,与此同时,她就在对面一家酒楼望着客栈门前的阵仗。 护送和安的人不少人,让她意外的是,北冥皇帝既然送了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前来和亲,帝王家的疼爱都是建立在利益上,哪怕是亲情。 当然她的父皇母后和别人不同。 “公主,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歇息吧。” “我想去见见故人。”说着她下了酒楼,往对面的送亲队伍走去,小圆子见此连忙拉住她。 “公主,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别怕,我和公主还有些交情,这一年多不见,公主长途跋涉定是劳累无比,我应当给公主送一件礼物才是。”说着她款款走向那和亲队伍。 有侍卫拦住她,手中银剑拔出指着她,“站住,你是谁?” “告诉和安,我叫李邈邈。” 和安一路上劳累奔波,这会身穿一身喜服,在婢女的服侍下用着膳食,还有婢女正在给她捏肩捶背,乍然听到侍卫说一个叫李邈邈的要见她,一脸疑惑,“李邈邈?谁啊?” 她又认真思索了一番,觉着耳熟,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公主可要见她?” “不见。” 侍卫见此便要离开,谁知和安突然将筷子拍在桌上,“你说谁要见我?” 侍卫认真道:“一位长得很美的姑娘,叫李邈邈,说是和公主认识。” 和安咽了咽口水,眸子夸张的瞪大,她终于想起陆承州已故的夫人就叫李邈邈,她声音结结巴巴,“这鬼怎么还找上门了。” “让她上来。”说着叫了一众侍卫护在自己周围,她则只探头探脑往外头望着。 苏邈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堂堂一国公主犹如做贼一般躲在侍卫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待和她四目相对,对方突然惊叫一声,“鬼啊!” 说着恨不得爬到侍卫身上,双手合十,表情夸张,“天灵灵地灵灵,别来找我,本公主当年一时糊涂才会刁难于你,冤有头债有主,去找该找的人。” 苏邈邈看的无语,“公主,你可仔细看看我是人还是鬼。” 对方良久惊慌从侍卫身后露出头来,鬼鬼祟祟的朝着她走了过来,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又推了一下,“你是人吗?” “公主猜猜啊。”说着她突然表情凶狠的往前。 和安眸子瞪大,被吓的猛然后退,苏邈邈笑的花枝乱颤。 和安见此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她犹豫着问,“原来你没死。” “托公主的福,我还活着。” 和安一脸疑惑,“难道你偷偷跟着陆将军来边关了?可大家都说你死了,莫非陆将军找了神医救治你。” “此事说来话长。” 和安不解,“你找我作甚?莫非是陆将军让你前来迎接本宫的。” 苏邈邈摇头,“我不是什么将军夫人,我来找公主是想和公主谈一笔交易。” 和安疑惑,“和我做交易?” 苏邈邈点头,“我需要公主,公主也会需要我。” 和安不解,“你一个将军夫人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不是什么将军夫人……” - 陆承州拖着病重的身体,将青平镇翻了个底朝天,得知苏邈邈在客栈,马不停蹄就赶来了,谁知人还没见到,和安便将他拦在了客栈之外。 男人当即就要硬闯,被和亲的高官劝住,“将军,公主已经歇息了,这般擅闯于理不合。” 陆承州红着眼将对方推开,“本将的将军夫人在里面,本将要去接她。”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惊无比,大家心知肚明,将军夫人早就新婚夜前晚便离世了,怎么还有将军夫人。 “将军,不可,公主已经歇下了。” 陆承州不想同他们废话,当即就要往里硬闯,被人拦住,“将军,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你要擅闯她的住处,这属实是不妥,将军三思啊。”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合力将陆承州劝下。 陆承州一直守在楼梯口,不愿离去,更不愿去歇息,犹如雕塑一动不动守在那任由谁都无法劝动。 “将军,总归夫人不会跑,你先去歇息片刻吧,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呢。” 他抬手,众人不敢再劝。 翌日天还没亮,陆承州便让张右青前去伺候和安,可被和安的侍卫拦下,男人沉着脸在走廊走来走去,脸色越发的惨白,眸子一眨不眨往和安所住的那扇门望着,颇有些眼巴巴的。 …… “邈邈,我曾便说过将军最恨欺骗,若是旁人,将军定早便杀了。” “将军很担心你,为了你险些被那黑熊吃掉,他身上本就带着伤,这些日子不顾大家的劝阻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自从你失踪后将军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他整个人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苏邈邈没有说话,只听霍珽继续开口,“将军对公主的情意我亲眼所见,我所不太清楚你们的感情,但是我很笃定的告诉公主,将军他很在乎公主,若有必要公主何不适当的服软。” “他在乎我还不顾我意愿给我下情蛊吗?他只不过一直不甘心曾被我玩弄于股掌中,如今他给我下蛊,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我不曾欠过他什么。” 霍珽有些汗,“将军只是太怕失去公主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公主留在身边。” 霍珽不知道事情真相,他下意识的向着陆承州,恐他自己都并未察觉。 “公主当真对将军一点情意也无吗?” _ 凑合着看着,明天修文 第131章 公主怕他吗 和安探头探脑往外瞧着,看着桌前坐着的苏邈邈,“将军还在外头等着呢,这般属实不妥。” “公主怕他吗?” 和安心想怕他不是应该的,镇国将军,他父皇都要给陆承州几分薄面,她算哪根葱,敢和陆承州对着干,竟这般无礼将他拦在外,不过嘴硬傲娇道:“本公主为何要怕他。” “本宫告诉你,你和他的事本宫管不着,不过你既然把蛊献给了本宫,本宫便会答应你的请求。” “公主心里头不是记恨着他吗?如今正是给他下马威的好时机。” 和安心中确实对陆承州有些不满,当初他不愿做她的驸马,少女心破碎,害她伤心许久,如今落得个和亲的下场,苏邈邈死后,和安又想当将军夫人,可又被无情拒绝了一次,因此心中对陆承州已经不满至极,甚至有怨气。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这蛊虫真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对我吗?” “自然是,此蛊名为相思,用自己的血供养一月,每日一滴便可,一月之后将蛊虫炼制成药给人吃下,那人便会对你死心塌地,会一辈子爱惜于你。” 和安鲜少了解蛊虫,不过也听说过这蛊虫的厉害之处,说来也巧她听过这蛊虫之名,当时还在想若是真有这样的蛊虫,天下恐怕没有负心汉了。 她让人拿出一根银针来,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给了蛊虫,只见蛊虫喝了她的血,肉眼可见的大了些许。 听闻此蛊能食人血,还会膨胀,和书上见过的并无差别。 想来她一个和亲公主,人生地不熟,还要适应宋国环境,还要面临许多的困境,那宋国太子宋昭她只见过一次,不知其性情,往后都要仰仗他,若是他对她不好,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若是有了此蛊,她往后会有一席之地。 母妃总说她笨,她这个笨蛋如今成了两国的牺牲品,定是要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有了这什么相思蛊,不再对那未知的宋国有恐惧之感。 她还是多留了一份心思,“此等珍贵蛊虫,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公主既已经答应同我交易,不用管我从何而来,能帮到公主便可。” “大胆,你果真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目中无人。” 苏邈邈也不恼,安静听着和安说话。 “你和将军的事情,本宫不愿管,也管不了,不过本宫既然答应了你要送你去宋国自然说到做到,到了宋国本宫不会再管你,不过不准对本宫放肆,不然本宫将你吊起来打。” 苏邈邈点头,笑了笑,“知道了,公主。” 这和安看着成熟了些许,不过不多,性子还是咋咋呼呼的,往后怕是很难讨她那三哥的欢心。 “公主放心,只要公主将我留在身边,送我去宋国,你我的秘密我会守一辈子。” “你一个北冥将军夫人,本宫自然不怕你将蛊虫之事说出去,本宫有些好奇,你为何执意去宋国?待在将军身旁不好吗?你们吵架了?” 和安好奇开口。 “我有些事情要去做,劳烦公主了。” 和安又偷偷往外头瞧了瞧,有婢女走了进来,“公主,将军要见公主。” 和安偷偷看了一眼她,她点点头。 片刻之后陆承州阔步走了进来,脚步有些急切,环顾一周并未看见熟悉的人,可他知道她就在这里。 她对着和安开口,声音低沉不卑不亢,“见过公主,公主舟车劳顿,现在此处歇息一日,本将会安全护送公主出关。” 和安点头,“本宫知道了,将军安排便是,本宫并无异议。” 和安面对陆承州总是不自觉紧张,许是对方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一年多不见,陆承州瘦了许多,身上的气息越发冷了,一脸肃目,让人不自觉敬畏。 “公主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和安乖巧答:“本宫知道了,父皇说了,到了边关一切听从将军吩咐便可。” 说着视线忍不住在陆承州身上停留,“将军若没什么事便自行离开吧,本宫乏了。” 陆承州视线落在屏风后,“公主初来乍到,莫要听信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和安点头,“将军说的是,本宫从未出过这客栈,何来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将军多虑了。” “本将军也是为了公主安危着想,公主应当小心一些。” “本宫知道了,将军若是无事,便先出去吧,本宫想要歇息了。” 陆承州看向屏风后头,喉间有些酸涩,不知伤口疼还是别的,只觉身体各个部位泛着疼,视线落在屏风后良久,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的脚步看着有些沉重,却还是离开了。 屋内的两人都是长松一口气,和安拍着自己的胸脯,看着苏邈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不悦开口,“敢个将军置气怕也就你一人了,真能自己当根葱了。” 说着她又拿出高高在上的傲娇模样,“你出身低微,将军是何等人也,你能留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公主喜欢被人囚着?”说着她不紧不慢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不识好歹。”说着和安还不忘冷哼一声,她求了多次都没能求到的姻缘,眼前这人轻轻松松便得到了,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只怕那蛊虫也是陆承州给她的,“劝你还是去和将军认个错,别到时候后悔,哭都没地哭去。” “公主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看来真的长大了”苏邈邈笑了笑,语气带了调侃。 和安一听眸子瞪着她,“放肆,你既敢随意揣掇本宫的心思,谁给你的胆子。” “不愧是贱民,目中无人。” 和安确实不想看见他们和好,不过心事被戳破还是有些难难堪,愤怒的瞪着苏邈邈。 第132章 带长宁回去成亲 陆承州出了房门,走了没多久,额头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手捂住了腹部。 “将军。”银砂银刃连忙扶住他。 陆承州坐在桌前,赤着上身,银刃正在给他包扎着伤口,他眉头蹙紧,握紧手中的杯盏。 这时有人来汇报,“将军,宋国派了人前来接公主,那裴辞也来了。” 闻言陆承州握着杯盏的手倏然收紧,黑眸不断翻腾着什么,随即他眉头再一次皱起,良久从喉间挤出一声,眸中顿现杀意,“他来了,本将军亲自前去迎接他。” “将军,你身上的伤。” 陆承州抬手,“无碍。” 半炷香的时间内,陆承州立在城墙之上,城外便是前来迎亲的队伍,裴辞为首,骑在马上,视线直直朝着城上的陆承州望来,虽说隔的远,可还是能感受五行中的火药味。 陆承州对着城下的裴辞等人开口,“劳烦诸位在城外将就一夜,明日本将军会亲自将公主送出城内。” 裴辞立在马上,仰头看着城墙之上的男人,“陆将军,我有话要同你谈,还请打开城门。” 陆承州扬声问,“什么话不方便在此谈?” 裴辞见此,“陆将军,我们来迎亲的,你们不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属实有些无礼。” 陆承州:“最近有马贼不断骚扰我国百姓,本将军怕有些居心不良之人混进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望将军见谅,你们的食物本将军会让人给你们送去。” “陆将军这般防着我们,属实让人寒心,不让我们进城莫非心虚。” “将军这话从何而来?细说明白才是。”陆承州眼神眯起,逐渐升腾起杀意。 两拨人就这样相互对峙着,这时裴辞身后的有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重重倒在了地上。 裴辞打马上前,声音带了恳求,“还望将军开城门,救治我方将士。” 见此,霍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将军,两国毕竟是邦交,这般将人拒之门外怕是不妥。” 陆承州锐利的眸子落在城楼下的裴辞身上,拳头一点点收紧。 最后陆承州还是给对方开了城门,为宋国中暑将士救治。 裴辞走到他面前,“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人缓步行至一旁,裴辞直截了当的开口,“将军,此处我为了迎接和亲队伍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来此寻我的未婚妻,长宁公主。” 陆“是吗?这里没有将军的未婚妻,你怕是要失望了。” “一月前,有人将公主骗上船,抓走了公主,而后原本该去楚国的船,却在两国边境消失了,将军定是知道那船去了何处。”裴辞还是碍着两国友谊,不敢撕破脸。 “没见过。”陆承州答的随意。 “不过数月前,我们曾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被烧毁的船只,若是公主在那船上,怕是凶多吉少。” 裴辞咬牙,“这船怎么就无故起火了,怕是有心之人的所为。” 陆承州一脸正气,“将军说的是,我会派人好好查清楚,若是知道公主下落,定会第一个告知将军。” “有劳了,这皇上刚赐婚,公主便不见了,我定要将公主带回去,成亲。” 他最后两个字故意的放的极中。 两人目光相接,暗流涌动,“希望将军能早日找到她。” 客栈里,和安时不时往外头探头探脑,“将军可回来来了没有?” 婢女答道:“听闻将军去接宋国前来迎亲的队伍,还未回来。” “你是说宋国迎亲队伍到了?”苏邈邈从屏风后走出来,惊讶的开口。 小婢女点头,“对,听闻已经进城了。” 闻言苏邈邈感觉瞬间来了精神,“可知前来迎亲之人是何人?” “好像……是一位叫什么裴的将军。” 苏邈邈:“裴辞。” “对对。” 原来凤千寻说的都是真的,裴辞真的来找她了。 “这裴辞不就是一年前来北冥做客的将军吗?有何大惊小怪的。”和安在一旁插话。 “你在本宫这里一直躲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本宫想过了,将你你们扮作宫女最为合适。” 陆承州知道她在这里,只要她出去,对方直接就将她给抓了,现在她要做的便是给裴辞通风报信,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她转而对和安开口,“公主,可否帮我个忙?” 和安语气不悦,“何事?” 她思索片刻道:“此事有些棘手,怕是只有公主才能有这个本事。” 和安一听,“说来听听。” 她正色道:“替我给裴辞送个信。” “你到底是何人?” “我不过是逃离陆承州的魔爪罢了,公主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和安想起从前的事情,丝毫不藏的道:“我确实记恨着陆承州,他不痛快本宫就痛快,总归往后也见不到了,你们过得不好,本宫便开心。” 苏邈邈听着这些话,心里头稍松下来。 傍晚,夜深人静,和安派去送信的人偷偷出了客栈,为了怕被发现,他们找的还是客栈中的人,谁知没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而后怀里的信纸被抢走。 客栈里和安已经呼呼大睡了,苏邈邈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等着送信之人能将裴辞一并带回来,可却迟迟没能等到人。 她隐约想到可能被陆承州给发现了。 和亲队伍本要第二日就要出发,谁知公主和安病倒了,因此众人只能在清平镇停留几日,连同着前来迎亲的宋国队伍,都在清平镇等着了。 早早便有大夫来给和安把脉,和安动弹不得,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本宫感觉好难受。” “公主这是水土不服,加上染了风寒,才会这般难受。”大夫说着给和安开了药。 “难受死本宫了。” 苏邈邈安静站在一旁,和安并非生病了,而是中了蛊毒,此蛊会让人难受些日子,犹如生病了一般,她为了拖延时间,只能出此下策。 “公主,将军求见。” “不见,告诉将军本宫如今走不了了,等本宫病好再出发。” 侍卫离开了,片刻后折返回来,“将军说了,公主若是想作死,他便不管了。” 第133章 我想回宋国 和安一愣,本就难受,乍一听这话,“什么意思?” “将军说了,将邈邈姑娘交给他。” 和安一惊,顾不得疼痛了,从床上爬坐起来,“他怎么知道的?” 苏邈邈道:“公主既然答应了要帮我,可不能反悔哦。” 和安顿时不淡定了,看着苏邈邈,“本宫可以带你去宋国,不过你去见见将军也无妨,本宫如今病着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走。” 苏邈邈一听,同样不淡定了,“我若是去见了他,往后怕是很难见到公主了。” “这……本宫说了会带你走便不会食言,你先去应付一下将军。” 说实话她不想应付,“实话告诉公主吧,我不想看见他,才会在你这里躲着,公主让人打发了他去,我愿在这里伺候公主。” 只见和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本宫叫你去见他,可听见了没有。” 苏邈邈声音带了哀求,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公主我不想看见他,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和安一愣,“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般怕他作甚。” 她走到窗前,不动声色将袖子之下的蛊虫从窗内了出去,她声音带了哀伤,“公主不知道他有多坏,他将我囚禁起来,给我下蛊,不给我自由,还抓了我的朋友威胁我,他还想要杀我。” “什么,他要杀你。” “是啊,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将军了,你若是将我交给他,便是往火坑里推。” 和安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正在犹豫间,外头有侍卫走了进来,“公主,将军说了,你若是再让苏邈邈待在你房里,病的怕不是几日,而是几月。” 苏邈邈一时间有些心虚,好在和安没有反应过来,“将军的意思是?” 侍卫摇头。 和安认真思索起来,苏邈邈连忙道:“公主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先出去了。” 一出房间,便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多日不见的男人,对方那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停住步子,两人远远相望。 是他先迈开了步子走到她面前,凝视她片刻,抬手便要来牵她的手,苏邈邈不动声色躲过,率先往前走去,大摇大摆就要下楼去,面前多了几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 “我的房间在三楼。”身后传来陆承州低沉的声音。 她闻言倏然转身,朝着楼上走,颇有些怒气冲冲的。 上了三楼,陆承州打开了门,她走了进去。 身后小圆子还想进去,被人一把拎了回去,门在身后阖上,房间静悄悄的。 苏邈邈没有回头,转而走到窗前,这里是三楼,能将小镇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身后熟悉的气息靠了过来,腰间被揽住,后背贴上男人熟悉的气息。 男人的下巴枕在了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唇擦过她的耳垂,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好在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厮磨片刻不敢过分的陆承州静静拥着她,连日来的担忧思念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手臂收紧,用力抱紧她。 “我们回军营吧。”他突然开了口。 她视线落在远方,“我不想回去。” “回去之后不会让你闷。” 她冷嗤一声,“有时候,我都替你累,你以为你能困我一辈子吗?” 陆承州手臂收紧,“等和亲队伍离开,你想去哪我便带你去哪。” “我想回宋国。” 陆承州身子一僵,更加用力的搂紧他,声音顿时便哑了,呼吸逐渐不稳,“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不是,我说过了想嫁给他,除非我死了。” “陆承州,你总是这般逼我,我真的受够了。” “我若是不逼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说着他将她拉到面前,同她面对面站着。 苏邈邈看了他片刻,她想告诉他,她可能活不长了,她要回去好好陪着孩子,于是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陆承州……” “咚咚!” 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等等。” 说着他开口道:“进来。” 有暗卫悄然进了屋里,在陆承州面前跪下,暗卫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陆承州冷声开口,“说。” “将军,有人夜探军营,逃了。” “什么人?” “是那凤千寻。”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她也同样看向他,四目相对,男人冷声道:“吩咐下去,全城搜捕凤千寻。” 暗卫没动。 陆承州:“还有事情?说。” 暗薇看了看她,苏邈邈心中不安。 “军师让我告知将军,那苏映雪……” 苏邈邈顿时不淡定了,走到那暗卫身旁,冷声问,“她怎么了?” 暗卫看向陆承州,“说。” “她被刺伤了。” 苏邈邈激动上前,“什么,她伤的可严重?” “说话!”她愤怒大吼。 “伤的有些重,那萧祁然正在救她。” 她二话不说就往外头跑,陆承州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苏邈邈不管不顾朝着军营方向奔跑而去。 陆承州抬手以手做哨吹响,片刻之后有马儿朝着此处飞奔而来,他快速骑上马朝着苏邈邈消失的方向而去,而后弯腰将人拦腰抱上了马。 马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马不停蹄直奔军营。 等到了军营,苏邈邈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差不多的营帐,“映雪他们在哪里?” 见周围过来的将军将士们不说话,她朝着陆承州开口,“他们到底在哪里!说啊。”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我带你去。”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营帐前,她连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只见苏映雪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脸上的面具不知所踪。 她最是害怕旁人看见她被烧伤的半张脸,此刻既毫无顾忌展现在旁人面前,苏邈邈心抽了一下。 床前站着萧祁然,正在说着什么。 “映雪。”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缓缓转头朝着她看来,声音带了颤抖,“邈邈。” 她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只听她嘶了一声,她连忙松开,“你没事吧?” “她伤在肩膀,我给她处理好了。”萧祁然在一旁解释。 第134章 我会忘了他 “到底怎么回事?”她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 苏映雪眸中蓄满泪水,像是才晃过了神般,“邈邈,吓死我了。” 她轻柔抚着她的脸,“没事了没事了。” 苏映雪余光瞥见陆承州,惊晃的捂住自己的脸,将脸转向内侧。 苏邈邈看向萧祈然,对方将昨晚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夜半夜苏映雪内急,便去了一趟茅厕,谁知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醉酒的将领,刚巧撞上了苏映雪,而后对方强硬的将人带了回去,不顾苏映雪的挣扎便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挣扎之中苏映雪的面具被扯下,本就醉酒的将领,乍然看见她的脸,对着她羞辱了一番。 苏映雪气急之下咬住了对方耳朵,将军气急之下拔出短靴里的匕首刺伤了她的肩膀。 了解过事情的经过,苏邈邈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在烧,“那人在何处?” 萧祁然看向一旁立着的陆承州,冷哼道:“我们是俘虏,在这军中自然没人会尊重我们,想如何便如何,昨晚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映雪可能便被杀了。” 陆承州眉头微蹙,看着苏邈邈道:“不是没死吗。” 苏邈邈起身走到陆承州面前,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无比响亮,帐内几人目瞪口呆,陆承州亦是岿然不动。 唯有苏邈邈气的浑身颤抖,“陆承州,你混蛋。” “我是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你心中有气尽管冲着我来,你既然让你的属下这般欺凌映雪,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吗?连你也往她身上扎刀子,他们不欠你陆承州什么,你凭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眸中并未有被打的怒意,眸中一片平静。 “你的人只当他们是阶下囚,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一样,你想囚便囚,你想如何便如何,他们都说你在乎我,可我看见只有你的一意孤行。” “你若是在乎我,便不会一次次的伤害我,逼迫我,不顾我的想法,伤害我的朋友,这样的一个你,我怎敢同你交心,怎敢信任你。” “我若是不这样,我还能见到你吗?”说着陆承州一声冷笑,眸中尽是自嘲之色。 稍顿片刻,“我说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男人走了出去,不稍片刻,有个中年男人被捆着带了进来,瞧见他们,脸上尽是恐惧之色,“将军,属下有眼无珠,还请将军饶命。”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人交给你们了,任由你们处置。” 地上的男人尖叫,“不要啊,将军。” 苏邈邈看向床上的苏映雪,对方往后瑟缩了一下,猛摇头,用手挡着自己被毁容的那张脸,神情惊恐看着地上的男人。 苏邈邈见此并未逼迫她,她缓步走至那男人身前,抬手就甩了对方一巴掌,“本宫的人,岂是你能动的,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公主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 “如今才知道求饶,晚了。”说着她手中一动,有什么虫子从男人的鼻孔钻了进去,男人身子一抖,倒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眸中尽是冷意,就那么看着地上的男人痛的在地上打滚。 陆承州看着她,抬手,有人将对方带了下去,营帐内陷入一片安静。 陆承州吩咐让人好好照看好苏映雪,而后拉着她离开了营帐,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此次是我疏忽,往后不会再发生了。”男人的声音还带了那么一点讨好。 苏邈邈压下心中的怒火,想起霍珽说过的话,知道和他对着干对她没好处,同样声音轻柔的回道:“将军,放他们回去吧,如今我体内有蛊毒,你我之间有了不可解除的捆绑,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再逃跑。” 见他并未说话,“你以为我父皇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吗?他们只不过不想同你北冥撕破脸罢了,若是我父皇请求北冥将我归还,你还能抗旨不成。” “我为何不能抗旨,你我也是北冥圣上赐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呼吸不稳。 苏邈邈看向他,“李邈邈已经死了不是吗?我是长宁公主,将军觉得别人会信吗?” 陆承州喉结滚了滚,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她,很久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你要答应我同裴辞解除婚约,回到我身边。” “此事需得我回去同我父皇商量,将军可愿给我时间,只需半月我便会回来。” 陆承州一听果真犹豫了,“我不信你。” 苏邈邈早该料想到这结果,再次认真解释道:“将军,我对裴辞并无情意,公主府中的信纸确实是真的,不过那信还没送出去,你便将我抓过来了,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 “若是我没将你抓来,想必如今你们都已经成婚了。”男人声音酸的不行。 “陆承州,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苏邈邈忍无可忍。 “你且说说你既然对他并无情意,为何要想嫁给他。” 苏邈邈被说的哑口无言,还不是怕他来寻仇抢娃。 见她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陆承州自嘲一笑,“你还是在骗我。” 苏邈邈心中叹息一口气,见他不信,脑子飞速转动,索性顺着他的话直接承认道:“我是对他有几分心思,我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不想别人非议本宫,确实有想过让他做驸马,不过如今我体内有情蛊,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了,你放我回去,我会和他断干净。” 陆承州拳头收紧,声音很哑,眸子顷刻间便红了,“苏邈邈你终于承认了,你还说你心里没有他。” “将军放心,本宫拿的起放得下,只要将军放我回宋国,我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回到将军身边。” 陆承州眸子死死的盯紧她,喉结滚动,拳头嘎吱响,他真想去将那裴辞杀了,心中不知是恨更多还是嫉妒更多,喉间梗住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将军意下如何。” 第135章 你可想过我当时和般心境 陆承州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眸子微颤,额间青筋凸起,丝丝缕缕的疼意传遍全身,疼意一点点穿透心间,痛的几乎要窒息。 她就那么承认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她和裴辞眉目传情的样子,两人一起逃回宋国的事情,种种联想,让他心中恨意滋生,几乎要失控。 “苏邈邈,你说我强迫你,可你怎么忘了,你对我所在的一切,你真是……好狠的心,欺骗我后毅然决然和旁的男人回了宋国,你可曾想过……当时的我……会是何般心境。” 说着他一步步朝着她靠近,眸子危险,“你可曾想过,我当时看见那尸身又是何般痛苦,不过一日我的新婚妻子冰冷冷的躺在我面前……。”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哑一分,埋藏在心底最深深处的痛此刻被两人硬生生挖了出来,让人窒息而痛苦。 这些话她从未在他嘴里听过,也从未见过这般破碎的陆承州,心中泛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她轻声叫了一声,“陆承州……。” 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同样哑的厉害,他们早就已经分不清谁欠谁更多了,她也没想到她的承认会让她瞧见他这般模样,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她张了张嘴,“其实……” “将军。”银砂急匆匆赶了过来,见苏邈邈也在,没有说话。 陆承州头也不回,顿了顿欲要离开。 而后看了她片刻,声音恢复了些许神志,“我考虑一下。” 话落便和银砂走到一旁去了,“将军,那裴辞去了客栈,说是想要见你。” 陆承州一听浑身的戾气便出来了,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我没杀了他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就说我军营有事,不见。” “是。” “主子,若是对方找过来见到公主怎么办。” 陆承州一声冷笑,“军营地形复杂,岂是他想找便能找到的。” “将他们看紧了,等公主病好,便让他们滚。”话落陆承州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银砂连忙扶住他,“主子,我扶你回去。” 原本好些了的伤口,从客栈骑马到军营如此颠簸,这会伤口定是又裂开了,本就伤的重,最近更是没好好歇息过片刻,伤不严重能好便怪了。 苏邈邈去了苏映雪和萧祁然房间,苏映雪睡着了,萧祁然在捣鼓药瓶,见她来了,关切道:“师妹,你最近可有不适?可有毒发过?” 说到这个,她摇摇头。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其中奥妙,苏邈邈脸色有些不自然。 萧祁然听见了白日苏邈邈对那陆承州的抗议,心中自然是对陆承州不满,“师妹,那陆承州既然未将你放在心上,何必同他周旋,别忘了我们可是蛊王的徒弟。” 苏邈邈一听,“师兄,你莫要乱来,我已经让他放你们离开了,他会答应的。” “那你呢?你体内还有毒未解,师父还在倾尽全力炼制解药,你身子骨本就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也不用等什么解药了。” “我会想办法回去的。”她并未说情蛊之事。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陆承州,不过我们不能再等了,如今和亲在即,正是好时机。” 萧祁然叹息道:“如今你同裴辞有了婚约,陆承州这般夺人妻属实不光彩。”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是那凤千寻所说,你和裴辞有了婚约,不过他被陆承州的人发现了,如今怕是凶多吉少。” 她倒是把凤千寻给忘了。 萧祁然继续道:“陆承州只有面对你才会放下一切防备,如何做师妹自是比我清楚。” 她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我知道了。” 师兄肯定不知道她已经离不开陆承州了。 想到今日看见那破碎的陆承州,心中复杂无比,对那个人心中又怨又气,若是师父真的没有炼制出解药,他就得陪她一同死,想到此她对陆承州的怨气更甚,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不希望他死,她想要他活着,意气风发的活着。 营帐之内,陆承州脸色苍白,军营正在给他换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将军,公主来了。” 闻言陆承州连忙整理好衣裳,对面前的军医开口,“下去吧。” 苏邈邈走入营帐之内,男人坐在床上,视线朝着她望来,她缓步行至他面前,在他身旁坐下,侧头看了看他,声音还算轻快,“将军想的怎么样了?” “我可以放了他们,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陆承州声音不紧不慢,“那苏映雪身上有伤,若是赶路,你就不怕她伤情加重。” “走的是水路,不怕。” 陆承州声音淡淡的,“水路难免沾染湿气,好的更慢了。” “那我也同他们一并离开吗?” 陆承州没有回答她,她并未着急逼问他,而是安静等着。 “你体内有情蛊,我怕你无法及时回来,你可给你父皇写信,报平安,离开之事容不着急。”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放她走,她可没时间陪她他耗, 不过她也并未及时反驳他,“裴辞呢,你打算如何打发?” 说到这个名字,陆承州眸子一暗,侧头看向她,“既然你打算放下他,总归你们之间的婚约不作数,自然将驱逐回宋国。” 裴辞哪是那么好打发的,如今不过是没有证据证明她在此罢了,若是知道他便有充分的理由将她带回去了。 “怎么,舍不得?” 她没有回答他略带讽刺的话语,“好歹是两国邦交,将军可要好好招待我宋国将士。” “你直接说招待裴辞便可,怎么怕我刁难他。”他的声音酸溜溜的,带着刺。 她微挑眉梢,“将军火气这么大作甚,总归人家也在此处待不了多久,还是来迎接和亲公主的。” “他来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说着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气息靠近,声音强势,“不过,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别妄想他能带你离开。” 她冷笑,还真是自信,他果真没将她放在眼里。 第136章 咬她 她推开他的手起身,不悦道:“我看将军一点诚意都没有,既然如此,那我一直留在将军身边,等着我父皇派人来接可好?” 手被人握住,陆承州一个用力,她便到了他怀里,男人从身后拥着她,下巴枕在她颈窝处,低沉的声音不带感情,“你着什么急,你就是想和那裴辞一同离开,苏邈邈你休想。” 心思被看穿了,不过这次她必须要回去,映雪的仇,还有她的孩子,她的毒,很多事情都在等着她去解决。 陆承州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更加的拥紧她,唇在她耳廓摩擦,她浑身忍不住发颤,他的声音暗哑,呼吸不稳,“你是我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都是,裴辞若是不自量力,不肯乖乖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见她沉默,陆承州掰过她的脸,似要看清她此刻什么神情般,四目相对,她眸子平静无波,圆润的杏眸圆睁,握住他的手,“那将军可要将我藏好了,不然本宫如今可是人家的未婚妻。” 闻言男人掐着她脸的手收紧,捏的她脸颊生疼,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来,声音带了警告,“苏邈邈。” “本宫说的是实话,我如今确实是……” 男人的气息靠近,唇上传来刺痛,她眸子放大,唇被咬的生疼,他真的是用咬的,她气不过手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掐,他转而扭过她的身子,渐渐的咬变成了吻,他撬开她的牙关,强势侵略。 “唔……” 苏邈邈被迫承受着铺天盖地的吻,身前一凉,她低吟一声,见他越发放肆失控起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撑在他腹部将人推开了,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去。 过于恼羞,她甚至都没去细想为何这么轻松就将他推开了。 陆承州倒在床上,捂住腹部的伤,眉头拧起,脸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眸中阴霾散去些许。 苏邈邈去看了映雪,同她睡了一晚,翌日起来发现她被烧伤的半张脸红的异常,人看着不对劲,她小心的将她肩膀处的衣裳褪下,只见手臂上的伤口不但没好,反而越发严重,正在不断渗出险些,伤口周围的皮肤红肿的厉害。 伤的这只手上曾被火烧过,皮肤很脆弱,一旦受伤很难愈合,用药有半点差池,伤口便会发炎难以痊愈。 她又看向她的脸,先前她脸上烧伤的半张脸一直戴着面具,这两日没戴面具,见了太阳异常泛红,皮肤有起皮的现象。 她把上她的脉,脉象虚弱的厉害,蹙眉道:“可有哪里不适?” 苏映雪抬手忍不住去挠,声音有些虚弱,“又痒又刺痛的厉害。” “不行,我去找些药草来给你敷一下才行,你别用手去挠。”她不忘嘱咐道。 之前为了帮她祛疤,用过不少药,还因此中过毒,她皮肤更加敏感的厉害,需的小心呵护。 苏邈邈话落毫不犹豫出了营帐。 萧祁然道:“我同你一起。” “你不能乱跑。”张右青走了过来。 见萧祁然眸子一冷,她打断他,“师兄,你留下吧,我看军营后面那片林子应该会有草药,我去去便回来。” 萧祁然:“小心点。” 看着苏邈邈被人护着离开,张右青声音淡淡的,“萧公子要杀我吗?” 萧祁然脸上闪过惊讶,收好袖子之下的银针,“欺我者杀了又如何。” “那公主何尝不是欺我主子在先,再者她好像可比我过分多了。” 萧祁然:“我师妹和你们可不同,她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什么被逼无奈,你说清楚。” 萧祁然一甩衣袖进了营帐,“那陆承州不是无所不能吗?自行去查吧。” 张右青在原地陷入沉思,主子先前就怀疑过她的动机,不过实在查不出来便放弃了,如今亲口听萧祁然说,看来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苏邈邈在河边找了一圈,并未找到自己想要的药材,视线落在后山那片林子,“公主,那里不可去,那林子凶兽多。” “不行,我朋友伤口发炎了,必须得找到药材给她敷一下,我们不往深处走便是了。” 说着带着十几个士兵朝着那片林子而去。 陆承州刚巡查回来,便听说苏邈邈去找药材了。 他眉头微蹙,这时有士兵赶回来禀报,“将军,公主进入后山林子去找药材,半炷香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本将军不是吩咐过,不能随意进入那林子吗,你们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公主说不会走远,我们拦不住。” 陆承州脸色很是吓人,“荒唐!” 突然林子中有声传来信号弹,陆承州眸子一颤。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当即骑着马飞奔了出去,带着人朝着那片林子去,陆承州没有忘记上次进林子时的惶惶不安,这次同样是。 与此同时,苏邈邈等人被两只黑熊包围,士兵们将她护在中间,有些人身上更是被咬的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她在周围撒了一种药粉,围成一个圈,此药熊闻到会忌惮,看着那虎视眈眈的黑熊,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黑熊越发躁动,嘴里不断发出嘶吼,爪子在地上一抓,地面被挖出深深印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方才,他们确实只在林子周边找了一下药草,药草确实也找到了,谁知碰巧遇到一只即将分娩的受伤母狼,许是被林子深处的天敌逼到此处分娩,那奇怪的味道吸引了熊,不稍片刻他们就被盯上了。 黑熊在他们五丈远处走来走去,时不时做出攻击的姿势,终于有被咬的士兵倒了下去,身上的血腥味彻底刺激了黑熊,那黑熊发了狂朝着他们攻击而来。 苏邈邈猛然后退一步,“公主快走,我们护着你。” 她自然不会走,她从怀里拿出蛊峰,蛊峰朝着那黑熊飞了过去,想要蛰那黑熊,奈何黑熊皮太厚,蛊峰无法下手。 她正要放出更多的蛊峰,黑熊扑了过来,将挡在她面前的士兵连同着她一起扑倒在地。 第137章 训斥她 手中飞出更多蛊峰,黑熊张大了血盆大口,对着她就要咬来,她瞳孔瞬间放大,全身瘫软下来,忘了做出反应。 “咻!”的一声响起,利箭射入了熊的脖子,鲜血喷溅,余光瞥见男人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她大口大口呼吸着。 与此同时看见蛊峰也成功蛰了熊的鼻子,黑熊朝着她就要倒下,她正要往一旁滚去,身体被人扯起,瞬间带离原地。 两人一同滚到了一旁,避开了砸下来的黑熊。 “砰!”随着黑熊的倒地,地面都随之颤了颤。 苏邈邈看着身下的人,只听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声,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脸色越发的白。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陆承州将她环在自己怀里,手臂犹如钳子,胸前起起伏伏,连带着她也起伏不断。 他二话不说便朝着她嘶吼,样子凶恶,“谁叫你乱跑的。” 她被吼的微愣,看了看他微红的眸子,从他身上快速起身,顾不得其他拿出小竹筒,放出更多蛊峰。 随着越发多大蛊峰飞出,另外一只黑熊也中了毒,和众士兵将另外一只黑熊解决,两只庞然大物倒地,众人这才长松一口气,彻底松懈下来,心有余悸看着彼此。 苏邈邈一时注意到什么,见一直不曾站起来的陆承州,她走过去小声问,“你没事吧?” 说着将手伸给他,陆承州看了她片刻,还是将手伸给她,借力站了起来,依旧没好气道:“就该将你关起来。” 她没有反驳他的话,见一旁士兵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连忙撕下自己的裙摆,将那伤口按住,上药包扎,手法熟练。 而后从怀里拿出药递给在一旁发愣的士兵,“这药很管用,你们快点止血。” “是。”对方接过。 陆承州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帮人处理着伤口,手不自觉往腹部捂去,沉稳冷静的吩咐,“先把伤员带回军营救治,快点。” “是!” 银砂担心陆承州的伤,“将军……” 陆承州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命令的语气出声,“苏邈邈,过来。” 她依言走到他面前,对上他盛满盛怒的眸子,她解释道:“映雪的伤口发炎了,我来给她摘草药。” “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敢进林子。” “我没有进林子,是……”她这才想起什么,走到一旁,扒开草丛。 只见母狼生了两个狼崽子,母狼脖子有致命的伤口,已然没了生息。 陆承州拔出一旁士兵的剑就要刺下,苏邈邈拦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这狼是凶兽,杀了省事。” “别,带回去养着吧。”说着她蹲下,看着犹如那小小的狼崽子,毛发还是血色的,有些喜欢。 银砂在一旁道:“夫人,这是狼不是狗,食肉的怕是不好养,往后怕是会伤人。” “动物都有灵性,会忠诚于自己的主人。” 银砂看向陆承州。 “带回去吧。” 银砂心想就不该问的。 陆承州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苏邈邈忍不住撕了一声。 男人一把撩开她的袖子,只见白皙的腕上不知被什么划了几个口子,顿时男人的眉头拧紧。 从怀里拿出帕子,将白色药粉抹在她的手上,而后将伤口用帕子包起来,缠的有些难看。 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她摆手,“我自己能走,不用。” “上来。”男人语气强硬,在她面前蹲下。 银砂欲言又止,抱着两只狼崽子,低着头看路。 苏邈邈还是趴了上去,陆承州还不忘往上颠了颠,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犹如训斥那些犯事的士兵般,“往后再敢往这林子跑,打断你的腿。” 她没有反驳他的话,折腾了这么一趟,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完了,许是劫后余生,还是别的,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 “总是不服管教,强词夺理,一会不在,你便险些将自己的命丢了,苏邈邈,你能不能不要……在吓我了。” 陆承州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有发现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的话尽数被身后跟着的将士听了去,一个个低着头,生怕呼吸重了,引起陆承州的注意,他们还在呢,没想到将军还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回到营帐他将人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床上,终于体力不支单脚跪在了她床前。 “将军,我去叫军医来。” 银砂匆匆离开,这些日子伤口反复裂开,不见好转。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陆承州的伤势后,皱着眉头说道,“将军,你现在很是虚弱,需得静养,莫要在下床走动了。” “这伤口连日来不见好,虚得用烈酒,怕是会……。” 陆承州打断军医的话:“开始吧。” 军医拿起一瓶烈酒,缓缓倒在了陆承州的伤口上。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袭来,陆承州额间青筋,拳头收紧,呼吸越发不稳,硬是没发出半个疼字。 等处理完伤口,陆承州屏退所有人,在她身旁躺下。 一旁的苏邈邈睡的很沉,脸上犹如小花猫似的,他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灰土,安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深邃的鹰眸落在她的脸上,眸子灼热而晦暗,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划过,眉如远黛,面如桃花,唇如朱砂。 他侧身,同她额头相抵,就这么让她离开,舍不得,也怕真让她走了生变故她不会回来了。 陆承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心如磐石,并未惧怕过什么,可如今…… 他低头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紧接着是鼻子,而后是粉唇,上面还有她咬的牙印,心间闪过异样的感觉。 将人拥进怀里,闭上眼睛,同她一起入眠。 第二天陆承州派人将林子封锁了,派了专人看守,往后不得允许,谁都不得入内。 陆承州在营帐内处理着军事,霍珽便站在一旁,“将军,和安公主想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必在这两日便能好了。” “既然如此,加派人手明日就送他们出城。” 霍珽咳了咳,“那公主?” 第138章 公主是我们将军的女人 陆承州抬头睨了他一眼,“将军,我也是怕你囚着公主的事情被人发现,此事若是被发现了,怕是会影响将军的名声,还会……。” “此事不劳您费心,本将军自有定夺。” 有人步入帐内,“将军,公主的病情加重,这会无法下床了。” 陆承州放下手中信纸,眼神一凛,“可叫大夫看了?” “说是昨日公主出客栈散心,吹了风染了风寒,无法下榻行走,还伴有头疼迹象,今日卧床不起了。” 陆承州眸中闪过杀气,“还真巧啊,叫巫达过来。” 陆承州折返回了自己的营帐,苏邈邈刚醒,睡眼惺忪,看见他,轻声叫了一声,“将军。” “公主又病倒了。” 苏邈邈眨眨眼,“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我下的那蛊顶多让她病两日。” 陆承州看着她声音笃定,“我知道不是你,不过宋国人擅长蛊毒,如今在边关的可不只你一个宋国人。” 她眨眨眼,“许是真的病了,将军怕是多心了。” “是不是多心了,巫达一诊便能诊出,伤害公主可是大罪,最好是染了风寒。” 话落他转身便要离开,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她开口,“等我回来。” 她低低嗯了一声。 想起什么,“将军记得把小圆子也带回来,她还在客栈呢。” 目送他离开了营帐,发现头越发昏沉的厉害,她询问过苏映雪的情况后,倒头继续睡。 再次醒来,耳边有嗡嗡的蛊声,她连忙从床上下了床,将蛊峰收好,出了营帐,借着散步的由头,出了营帐。 谁知霍珽手持羽扇走了过来,面容带笑,“今日这天气不错。” 两人并肩往外头走去,慢悠悠散步着,她随口问,“霍大哥,将军还没有回来吗?” “怕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将军最近忙的厉害。” 她点头,就在这时有人匆匆来报,“将军,好像有人闯入军营了。” 霍珽一惊,“这军营地形复杂,如何混进来?” “不知道啊,对方伪装成我方士兵混进来了。” “随我前去看看。” 霍珽匆匆离开,加派了人手保护她,苏邈邈手心出了汗,看着四处是巡逻的将士,朝着远处小河边而去,周围的将士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前方传来异动,众人警戒,“谁!” “是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丛林后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不是裴辞又是谁。 裴辞一看见她,眸中亮如白昼,激动道:“公主。” 将士们护在她身前,厉声对着裴辞等人开口:“大胆,你是何人。” 裴辞声意不善,“北冥好生厉害,打着与宋国交好的幌子,将我宋国尊贵的公主囚禁起来!这等行径简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此话言重了。” 话落,霍珽不知从何而来,带着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宋国将军擅自带人擅闯我北冥军营,这又是何意?公主是来北冥做客的,并未将军说的被我北冥所囚禁,将军怕是误会了。” 说着霍珽视线朝着她看来,其中奥妙她自是看得懂,两国和亲在即,这宋国公主被北冥将军囚禁,定会影响邦交,孰轻孰重,她心中拎得清。 “公主。” 配次出声。 一旦陆承州囚禁她的事情传出去,北冥定会降罪陆承州,那往后他定然不会再来找她麻烦,更不用怕陆承州抢孩子,这般大好的机会。 苏邈邈知道裴辞想的是什么,若是她当真承认了自己被囚,陆承州便会有麻烦,北冥定会给宋国一个交代,她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是做客还是被囚,公主自行告知我们便是。”裴辞出声。 霍珽等人面色有些忐忑,都在安静等着她的回答。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皆凝聚在她身上:“将军误会了,他们并非囚禁于我,本宫一月前前来寻药材,在此做客呢,本宫确实是陆将军的客人。” 此话一出,霍珽等人长松一口气。 裴辞眸子瞬间便暗了,直直的朝着她望来,她回望过去,清晰的看见了他眸中的暗淡,她抿了抿唇,笑道:“北冥和宋国乃是故交,这般真仗属实是吓到本宫了。” 霍珽闻言哈哈大笑,顺着她的话头打圆场,“公主说的是,将军若是前来,该是提前说一句才是,这般前来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刺客。” 裴辞看了她片刻,“是本将军唐突了。” 霍珽身后的威武将军命令道:“大家都退下,莫要惊扰了贵客,将军回来定是不会饶你们。” 将士们收起手中银枪,并列站成一排。 “将军自是来迎接公主的,我们应当好好招待一番才是。”说着霍珽抬手。 “里面请。” 裴辞声音淡淡的:“不必打扰,我们本就是来接公主的,如今先行一步了。” 说着对她道:“公主,我们走吧。” 苏邈邈看向霍珽,“霍军师,劳烦你通知一下本宫的人。” “公主,将军马上便会回来了,要不再等等。” 他回来还得了,那男人定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不必了,我自会想办法和他告别。” “公主要的药材将军还没给公主呢。”霍珽极力阻拦,试图留住她。 她笑道:“军师可能不知道,将军早就把本公主需要的东西都给本宫了,劳烦军师安排一下,我们先行一步了。” 霍珽看向身后的楚河,示意他快去找将军,对方不解,“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霍珽:“……” 裴辞走到苏邈邈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身旁。 “告辞。” 话落带着人就走了。 “你们不能走,我们将军还没有回来呢。”楚河上前态度强硬。 裴辞:“为何不能走。” 楚河神经大条,“公主是我们将军的女人,你带走她自是要和我们将军打个招呼。” 霍珽等人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在说什么,他好大的狗胆,不过终于说了句人话。 “公主乃是我裴辞的未婚妻子,还请这位壮士莫要胡言。” 第139章 你疯了 楚河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不过不管是谁和他们将军抢女人就是不对,他粗犷的声音有些凶恶,“不管如何,一切等我们将军回来再说。” 霍珽难得佩服的看向楚河。 裴辞闻言语气冷了下来,“我要带走我宋国公主,我的未婚妻,关他陆承州何事,难不成你北冥还想干涉我们的去留,恕难从命,我们先走一步。” 说着拉着苏邈邈便走了,楚河脸上难看下来了,“军师,可要围了他们。” “别轻举妄动,你当他们是边塞人,想围就围。”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将军的心尖尖被抢走吗?” “所以我方才不是叫你去找将军吗?” 楚河不认,“你何时说过这般话,你问问他们,军师怎么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这一套。” 霍珽:“……” “别吵了,想想等将军回来如何说吧。”一旁有将领出声。 霍珽神色凝重,“为何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便到了军营,军营错综复杂,他们却能安然潜入进来,还畅通无阻找到了公主。” “莫不是出了内奸。” 几人对视一眼,面色惧变。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将军回来了!”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从小坡后走了出来,就出现在裴辞等人身。 为首的人骑在马上,英姿勃发,气势磅礴,俊脸上一点情绪也无,视线直直朝着两人射来,落在他握着她手腕上的手,寒气逼人。 苏邈邈下意识睁开,莫名心虚。 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将军不请自来,又何必着急走。” 陆承州和裴辞的视线交汇,锋芒毕露,杀气四溢。 裴辞声音友好,“我来接我的未婚妻,正好将军回来了?多谢将军这些日子的照拂,人我便带回来了,来日定会重谢。” 陆承州骑在马上,冷冷的俯视着他们,“未婚妻?你们好像还未成婚,这世间事便数难料,今日她是将军的未婚妻,或许明日便不是了。” “我们的婚事乃是圣上亲赐,并非儿戏。” “将军此言差矣,别说只是婚约在身,即便成了婚也大有合离的在……将军说对吗?”他挑衅的看着裴辞。 “将军说的是,不过我和公主自是同旁人不同,我们情比金坚,定是不会被一些不要脸面之人插足。” 闻言陆承州笑了,也不知道他笑什么,不过那笑意挺瘆人的,她连忙上前道:“既然将军回来了,那本宫亲自和将军道个别吧,多谢将军的照拂,我们先走一步。” 男人凌厉的眸子缓缓朝着她看来,“公主别着急啊,裴将军难得来,本将军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话落还没有等他们回答,他看着裴辞道,“这样吧,裴将军在此处留宿一晚,同本将军好好叙叙旧,交流交流军事演练,说起来,我们还是旧识呢。” 最后一句他故意加重语气,苏邈邈一听,示意裴辞快点拒绝,谁知对方朝着她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裴辞自是看见了陆承州眸底的挑衅之色,也知道对方会刁难,丝毫不避的回望过去,同样不怯:“好啊,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承州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口越发难受的紧,腹部的伤口又在泛着疼了,“将军,请吧。” 他声音不容置喙,苏邈邈内心不安,裴辞再次握住她的手腕,“走吧,公主,不能辱没了陆将军的一番好意。” “裴将军,本将军想和将军谈谈。”说着陆承州下了马,走到裴辞身边,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裴辞转而对她轻声道:“公主且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们再细说。” 那眼神黏腻,声音温和,这裴辞也怪怪的。 看着两人走远,她心中有些不安,视线朝着远处看了看,裴辞带来的五千精兵就驻扎在城内,和陆承州的军营不远。 “公主。”她回头,就看见小圆子兴冲冲跑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当晚陆承州热情招待宋国来的接亲队伍,陆承州坐于上位,下面两边坐着的分别是军营的各将领,还有宋国接亲队伍,他们热情共饮,就连陆承州嘴角也是带着笑意的。 一晚上下来他并无不悦的样子,霍珽一直暗暗注意着他的神色,可他正常的反常,明明白天眼神恨不得刀死裴辞,这会却是对对方和颜悦色,而且视线都没怎么看苏邈邈,这正常吗?很不正常。 苏邈邈心不在焉的吃着面前的膳食,她也觉得陆承州不对劲,这太过安静了。 众人有说有笑的,互相敬酒,陆承州多次举起酒杯,“裴将军,我们干一杯。” 裴辞自是不甘示弱,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喝。” 烈酒灼喉,直至心里都被烧的生疼生疼的,却觉痛快,陆承州再次往酒里倒酒,“干杯。” 裴辞酒量甚好,没想到他是第一个倒下的,苏邈邈吓了一跳。 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推了推他,“裴辞。” 只听他嘴里发出嘟囔声,“再来。” 上位的陆承州开了口,“来人将裴将军喝醉了,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裴辞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 “邈邈。” 裴辞被带了下去,苏邈邈视线却落在那酒上,裴辞向来稳重,绝非将自己喝倒的人,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杯盏上,不动声色拿过。 “公主想必也累了,来人送公主下去。”陆承州再次开了口。 苏邈邈将杯盏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袖子,回到营帐拿出杯盏细细研究了一番,果真在杯口发现了端倪。 拿出自制试毒的银针,只见银针变黑了,她有些难以置信陆承州的胆大包天,这人果真是个疯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身后帐帘被掀开,陆承州高大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她直接将杯盏掷了过去,愤怒的看着他,“你竟然给裴辞下药,陆承州你疯了!” 杯盏砸在他身上,滚到他脚边,陆承州只是随月瞥了一眼,视线就那么盯着她。 第140章 坦白 “公主这是心疼了?不过是让他陷入昏睡的药,瞧把你急的。”说着他一步步朝着她靠近。 “陆承州,你果真疯了。”她怒声呵斥他。 陆承州却面色平静,视线紧紧锁着她,“裴辞自己酒量不济,没喝几杯就醉了,与我何干。” 随即他看向她手中的银针,“除了你没人知道。” 随着他的靠近,鼻息间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靠拢,许是醉了酒,男人凌冽的双手似是带了一层层薄薄的雾气,狭长的眸子带了那么一丝迷离,眸中蕴含多种情绪,看着又欲又有压迫感。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脸,眸中情绪似破碎似疯狂,声音低沉暗哑,“公主可打算要告发我?” 一时间被他这目光看是有些不自在,“你疯本宫自然不能陪你疯,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话落腰间环上一只手,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靠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她下意识的便要挣脱。 男人顺势两只手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灼热的视线就那么瞧着她。 她冷声道:“放开!” 他的声音带了那么点兴奋之色,眸子越发迷离,“你不打算告诉他,是不是证明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你这般便是在帮本将军打掩护,你这是在同我为伍。” “谁同你为伍,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公主放心,那迷药除了你和巫达没人会发现,那裴辞顶多会胡言乱语,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没人知道你偏袒本将军。” 苏邈邈气的想打他,还偏袒。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那粗粝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着,声音越发暧昧,“公主可以选择去告诉裴辞,他定会追究一番,到时若是撕破脸了,裴辞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大做文章,两国邦交怕是无法继续,而公主也可以彻底摆脱我了。” 她心里直冷笑,就那么看着他,若是真起了冲突他们还能离开北冥吗,看着他眸中的戏谑,她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道:“你故意的?” “邈邈最是多疑,我确实想知道你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做,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裴辞,我很满意。”说着他嘴角扯起一个笑容,看着还真像那么点发自内心的,就是瞧着有些苦涩。 “你就为了这个给他下迷药?” “本将军不想看见你同他眉来眼去,喝死他最好。” 苏邈邈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你得逞了,可以离开了。” 男人非但没放,反而圈的更紧,声音也越发沙哑克制,“每一次你看向他,都像是在我心口插一把刀,我忍了一天了,你还想我怎样,我已经很努力克制着自己没对他下手了……” 她浑身一震,她看向他,心口也随之被人震了震,有种恍惚感,“你别乱来。” 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中那浓烈几乎要将她灼烧殆尽的感情,如潮水般不断涌向她,似能将她吞没,如浩瀚星辰,将他包裹其中…… 一年以前,她觉得陆承州对她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她救了他,两人才会有了羁绊。 而且他还是自己仇人的儿子,从小到大都在承受蛊毒的折磨,一直带了报复心理,所以她只当他是任务,救命稻草,并未真正直面过他,还有他的感情。 他从未有过女人,对她可能更多的是欲望使然,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陆承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告诉自己他要娶她不过是为了对她负责。 可如今一次次感受到他那不加掩饰的情意,她一时间有些茫然,有些慌了,甚至她现在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对她有感情。 再次见面他还是那样太过强势,总是不顾她的意愿,为所欲为,可这一刻她浓烈的感受到了他对她的情感,她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应对。 男人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心口,呼吸逐渐不稳,低头头抵着他的,“苏邈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没看见我快死了吗?” 她瞳孔微震,一时间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喝醉了。” 他呼吸急促,浑身忍不住的在颤抖,“我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加清醒,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没有一刻不恨你,每一个独自面对黑暗的无助,我暗暗发誓定要你也尝尝我的痛,看见你之后,我贪婪是只想同你待在一处从前的种种我都不想再计较……” “我很想你。” 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要跳出来了,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你……你先走,我要静静。” 陆承州环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抱入怀里,“你总说我骗你,不让你离开,可我怕你这一走,便再也不回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邈邈脑子一片混沌,她将他轻轻推开,一时间,慌乱无比,“陆承州,你出去。” 男人不动,还想低头吻她,她抬手,下一刻男人倒了下来,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她将他往床上一推,一时间脑子犹如炸开了一般,心一直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他果然对她没有防备,这一刻她有呆楞,一些有迹可循的许多蛛丝马迹在脑海里浮现,一时间心慌无比。 忽觉心口又丝丝缕缕的疼意传遍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里攀爬撕咬,她疼的眼前直泛黑,她看了看身后的陆承州,跌跌撞撞出了营帐,“扶我去裴辞的营帐。” “公主,你怎么了?” “不知道。” 苏邈邈脚步有些踉跄,体内有两种不同的蛊,不知是不是想冲的原因,从前不会这般难受的,今日既这般难受。 苏邈邈进了裴辞的营帐,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小圆子急的不行,“公主,我去找军医来吧。” “不可。”她强忍难受,胡乱从腰间拿出自己的小包,颤着手在里面翻着。 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裴辞睡的正熟,嘴里无意识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她从其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小圆子,“去喂他吃下。” 第141章 怀疑蛊毒 小圆子依言倒出里面的药,喂进了裴辞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邈邈只觉心口越发的难受,犹如蚂蚁在啃食一般,很是痛苦,小圆子声音带了哭腔,“公主,你到底怎么了。” “本宫没事。”她颤颤巍巍拿出银针,毫不犹豫对着自己的神门穴扎了下去。 “公主。” 瞬间疼痛有所缓解,就在这时裴辞不知何时醒来,出现在她面前,神情担忧,“邈邈,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拔出手中银针,额间冷汗涔涔,疼痛稍减片刻,而后是更加难以言喻的痛,她忍不住发出痛苦轻哼声。 裴辞见她痛的嘴唇都在颤抖,愤怒道:“是不是那陆承州对你做什么了,我去找他。” 苏邈邈拉住他,呼吸越发颤抖不稳,“我没事,你别去找他。” 裴辞将她扶到床上,“到底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陆承州有关。” 见她没有反驳,裴辞顿时会意,声音带了怒气,“公主为何总是这般对他味的忍让,那陆承州对你所做的还不够吗?他就该死。” 苏邈邈心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裴辞朝着外头开口,“来人叫军医。” 她摇头,“没用的,我睡一觉便好了。” 裴辞急的团团转,“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吗?不行,我要去找陆承州问个清楚,若是他不肯拿出解药,我便不会再忍让。” 说着强硬的就要离开,苏邈邈拉住他的手,“是情蛊,他给我下了情蛊。” “什么?”裴辞猛然回头,就那么看着她,僵硬在原地,神情难以置信,“你是说……映雪一直在找的那情蛊?” 她点头,过于难受紧紧攥紧被子,“是,许是我体内两蛊相冲,蛊毒发作了。” 裴辞拳头收紧,眸中怒火燃烧不断,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我去杀了他。” “别去,裴辞。”她再次叫住他,裴辞背对着他。 声音不知是过于愤怒还是其他,带着颤抖,“他这是要杀了你,你还这般护着他。” 她摇头,“他不知道我体内有蛊毒,才会给我下情蛊,此事不全怪他,不要冲动,裴辞。” 裴辞压下那喷薄的怒火,死死的咬紧后槽牙,恨不得将陆承州千刀万剐,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声音轻柔,“好,我不去,你睡一会。” 苏邈邈再次嘱咐道:“请你不要将此事告诉他。。” 裴辞没有说话,苏邈邈再也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裴辞接着她的身子,让她躺下,而后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裴辞清俊的脸上爬满狰狞的怒意,妒火和怒火交织着,瞧着让人脚底发凉,他的声音更是满含森森杀气,一字一顿,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陆承州。” 小圆子看见这样的裴辞,害怕的缩在角落。 翌日醒来,另一边的陆承州醒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她去哪儿了?” 银砂银刃对视一眼,沉默下来。 许是昨晚喝了酒,口有些干,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说。” “公主昨晚歇在裴将军的营帐里。” 杯盏瞬间碎裂,有鲜血顺着他的手缓缓滴在地上,银刃银砂安静侯在一旁,银砂上前两步,“将军,军医说了,你不能饮酒,怕是伤又严重了,我去叫军医来吧。” “我没事。” 顿了顿,“去把她找来。” 另一边,苏邈邈刚醒便看见裴辞坐在床前,声音温和如常,她想起来,裴辞按住她,“军医说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苏邈邈抿抿干涩的唇。 一晚上而已,她脸色白的越发吓人,看着更加瘦弱了,裴辞眸中闪过心疼,说着端过一旁的粥,“吃点东西,来,我喂你。” 她瞧着那粥,“我自己来吧。” 裴辞没有强求,将她扶坐起来,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将粥端给她。 苏邈邈小口小口喝着粥。 忽听裴辞道:“公主,我们今日便离开吧。” 她有些晃神,昨晚的种种浮现在脑海里,她心微微颤了颤,“嗯。” 这时银砂步入帐内,对着他们颔首,而后对她道:“公主,将军叫你过去。” “不去。”她几乎没停顿的开口。 “将军说了,他近来想吃狗肉,想煮一只公主的狗……”银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除了苏邈邈没人听得懂他的话,好好的羊肉猪肉不吃,非要吃狗肉,真是幼稚。 裴辞冷冷出声,“我们公主身子不舒服,不宜下床,回去告诉陆承州,莫要再来烦她。” 银砂只是安静等着并未离开的意思。 她随口道:“我稍后去瞧瞧,你们将军也真是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自己的同类。”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苏邈邈继续喝自己的粥,面不改色。 银砂:“公主的雪狼如何处置?公主还未取名字呢。” 苏邈邈安静吃着碗里的粥,敷衍至极,“名字……就叫大白小白吧,劳烦将军帮本宫养着。” 银砂回去将事情告诉了陆承州。 陆承州直接气笑了,“去告诉她,本将军很忙,军营粮食珍贵,不养不能吃的牲畜。” 银砂:“……” 张右青步入殿内,“将军,公主好像不舒服。” 陆承州眉头一蹙,“她怎么了?” “我听小圆子说昨日公主身子便一直不适,今日也并未出来。” 闻言陆承州便要往外头去,张右青出声,“将军。” 陆承州停下脚步,近日来他一直很忙,张右青这才将那日萧祁然所说的话告诉了陆承州。 陆承州听完张右青所说的,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苦衷,逼不得已?” 她和他无冤无仇,确实没必要不远千里来骗他,可这些年他并未查出什么。 突然脑海中想起她说的话,她体内蛊毒,一时间心猛然往下坠去,有什么东西在脑子一闪而过,随即他立马否定,自言自语,“不可能,她体内若是有蛊毒,巫达怎么会诊断不出来,巫达可是圣医徒弟。” 可她接近她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陆承州亲自前往裴辞的营帐。 苏邈邈刚歇下,外头传来通报声,“陆将军来了。” 裴辞忍无可忍上,给她腋了腋被角,“公主身子不适,不宜多动,不如我去见见将军,刚好同他告别。” 第142章 落寞 苏邈邈蹙眉,还没来得及阻拦,裴辞便离开了。 “公主放心,将军自有分寸。” 陆承州见裴辞出来,还想往里走。 “将军,我们聊聊。” 他淡淡抬眸,看向裴辞,语气不善,“好啊。” 两人一同走出军营,缓步走在宽阔的草地上,彼此心中都压着火气,面上还得佯装友好,两人身上带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怒气,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陆承州率先开了口,声音无情冷漠,“裴将军这般着急离开做甚,本将军还能囚着你不让你走不成。” 裴辞不甘示弱,“将军多虑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加上我同公主婚事在即,实在耽搁不得了。” 陆承州下颚紧绷的厉害,听见这话,脸色瞬间覆盖了冰雪般,瞧着着实吓人,“不是才赐婚这就谈婚论嫁了,裴将军好生着急,莫不是怕被人抢了。” 裴辞想到他已经给她下了蛊毒,心中的火气瞬间从脚底冲到大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讽刺的话语也出口,“陆将军何必跟我装蒙,还要我戳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陆承州闻言猜到对方可能知道了情蛊之事,“裴将军何不说说,本将军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说将军在往本将军头上扣帽子。” 裴辞见对方这般不承认,心中压抑的火气越发旺盛,“陆承州,你不远千里潜入公主府,抓走公主,又将她囚禁一之久,我往你头上扣帽子,我说的还是太过保守了些,你陆承州这般行为简直无耻。” 陆承州脸色瞬间难看下来,“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说着他神情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囚着她?将军可知这一月来,我和公主是如何相处的?我和她日日夜夜……” “陆承州!”裴辞语气带了警告。 “陆承州,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亏你还是一国将军,觊觎他人妻属实让人不耻,你心中可懂何为礼义廉耻。” 陆承州眸子狠厉如刀,不知想起了什么,“礼义廉耻?到底谁不懂礼义廉耻,若不是一年前你带走她?她便是我的妻,你跟我说礼义廉耻。” “都是你逼她的!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此话戳到了陆承州的痛处,“她本就是我的,可要我同将军细说公主是如何委身于与我,又是如何同我缠绵……” “混蛋!”裴辞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挥在了陆承州的脸上。 陆承州摸了摸嘴角的血,同样一拳挥了过去,力道之大带着劲风听着就疼。 “陆承州,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如今你既还给她下了情蛊,你要害死她才甘心是不是。”裴辞犹如愤怒的野兽般,不管不顾对着陆承州就打。 两人一来一往都要对方最疼的地方招呼,两人同时挥出一拳,裴辞的拳头挥在了陆承州腹部上,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声。 “什么叫我害她害得还不够吗?你给我说清楚。”陆承州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不顾喉间腥甜,固执的追问。 裴辞没有回答他的话,察觉他好像受伤了,乘胜追击。 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对着他最薄弱腹部就攻击,陆承州被一脚踢飞出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 他腾空而起,双脚夹住裴辞的脖子,将人翻在了地上,而后骑在他身上,拳头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打,“说清楚,什么叫我害她!” 裴辞手下一动,寒光闪过。 往前一划,陆承州往后一仰避开他的攻击,一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蹬开,而后夺过裴辞的手便往他的脖子抹。 “住手!”苏邈邈刚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陆承州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深邃的黑眸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 下一刻苏邈邈一把将陆承州推开,将地上的裴辞拉起来,小声问,“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陆承州见此眸中有什么东西瞬间裂开,神情落寞,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们。 银砂等人见此,心中酸涩,他们将军何时露出过这般神色。 苏邈邈对上他的神情,愣了愣,睫羽不自觉颤动了一下。 她强压下心中异样,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匕首,一脸失望,“陆承州,你果真疯了。” 陆承州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良久他哑着声音开口,“我和裴将军切磋武艺,公主怎么来了。” “切磋还想用匕首伤对方,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小肚量。” 裴辞一听,张了张嘴,而后看见她眸中的怒气,选择了沉默。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你也只信自己看到的。” “是。”苏邈邈赌气般回了他这么一句,而后扶着裴辞就要走。 “我们将军绝非公主所说之人,方才定是有误解,公主莫要轻信他人误会了将军才是。”银刃忍不住帮陆承州说话。 “那谁知道呢。”裴辞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本宫只信自己所看到的,况且他向来自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管过他人意愿。” 银刃:“谁都可以怀疑将军,唯独公主不能,难道公主便觉自己没错吗……。” 陆承州给了银刃一个冷眼,他瞬间不敢说话了。 苏邈邈没有再理他们,“走吧,莫要理他们。” 裴辞见陆承州吃瘪,心中解气,“随意囚禁下蛊,能是什么堂堂正正之人。“ 走前不忘道:“不过将军武艺高超,改日再切磋,看来今日还得打扰一日。” 说着把自己的胳膊架上了苏邈邈的肩膀,声音轻柔,“邈邈,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 明天男主就知道真相了哦,敬请期待男主带娃日常 读者宝宝们,作者脸皮厚来要好评了,免费的礼物也送送,就当鼓励鼓励作者,谢谢! 第143章 质问 苏邈邈怎会看不出来裴辞故意的,看了看对方被揍的鼻青脸肿,忍了。 看着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陆承州便那么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抽了灵魂一般,视线却不曾离开过他们。 银刃银砂见此,心酸不已,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啊,被抛弃了。 突然陆承州身形一晃,脚步有些踉跄,两人及时扶住了他,“将军你没事吧?” 陆承州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嘴里吐出好大一口血,两人面色大变,“将军。” 方才裴辞发觉他有伤在身,专往他伤处打。 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失望的神色,还有两人亲昵搀扶离开的画面,不知道伤口疼还是心口疼,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了。 他颤声道:“去把萧祁然给我找来。” 苏邈邈和裴辞等人一进营帐,就将裴辞推在了床上,抱着手臂看着他。 瞧着她的冷脸,裴辞心虚的立马不打自招,“你都看见了。” “是你先动手的是不是。” 裴辞点头,神情带了兴奋,“他都要把你害死了,我实在气不过,我早就想同他打一架了,真是痛快极了。” 说着顿了顿,看着她道:“公主能站在我这边,我很开心。”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忍他很久了。”想起那男人的落寞的神情,苏邈邈自动忽视心中的异样,让他尝尝被误会的滋味如何,叫他总是强迫她。 她在案几上坐下:“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莽撞了,别忘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那个脾性你也瞧见了,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裴辞:“公主就是这般一再忍让,陆承州才会变本加厉,他简直该死,今日打的还是太轻了。” 苏邈邈下意识想替陆承州开解,旋即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往后莫要再冲动了,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现在该来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裴辞看向她,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公主,我伤口疼的厉害,那陆承州力大如牛,我怕是要卧床几日。” 苏邈邈挑挑眉,头一歪,看向小圆子,“去给裴大将军上药,瞧瞧那脸都要被打歪了。” 裴辞一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邈邈看的好笑,直接问道:“说吧,我们婚事怎么回事?” 裴辞看着她片刻,叹息一口气,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不过对陆承州怕是没什么用。”他那人没什么羞耻心,而且脑回路和他们不一样,特别是在感情上,偏执的不行。 “怎么没用,我看挺有用的。”裴辞想起今日陆承州吃瘪的样子。 “再说了,你看我来之后他可还强迫过公主。” 苏邈邈赞同的点点头,心想那不都是表面而已,暗地里恨不得吃了她,不过这她自然没有说出来。 “公主如今是我的未婚妻,天下人皆知,陆承州定是不敢再囚着公主,只是那情蛊。” 想到这,裴辞只觉心口扎着一根刺,恨不得再往陆承州身上多扎几刀。 就好像本来觉得两人都在起跑线上,谁知对方不要脸超车,还直接将他逼至绝路,这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裴辞声音咬牙切齿,“他真是该死,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今日就该往他身上的伤多招呼几招的。 苏邈邈沉默,确实该死,不过她要是真死了,陆承州离死期也不远了,裴辞对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对他,就是又爱又恨,呸!只有恨,苏邈邈在心里强调。 萧祈然进了陆承州的营帐,声音还算恭敬,“将军找我何事。” 陆承州声音不不紧不慢的,“我们也算是相识多年了,找你叙叙旧不可吗?” “我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你却利用了我伤害我师妹,她是我的家人,对我很重要,将军这般简直对朋友不义。” 陆承州:“本将军可没说过你是我的朋友。” 萧祈然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看着她接近我欺骗我,没少帮她出谋划策吧,本将军没杀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并不知情她去找你之事。”苏邈邈走之前,他便去楚国救人了,而且他走前他们的目标是太子,谁知两年不回去,事情全超乎了他想象。 思绪飞远,多年前,陆承州曾在楚国手中救下几个宋国俘虏,其中就有萧祈然,而后得知他认识蛊王便托他寻过药,之后两人便没有再任何交集。 直到一年前,陆承州派人去查苏邈邈的身世,偶然知道萧祈然和苏邈邈既然相识,还都是蛊王徒弟。 之后他一直在暗中追查着,最后摸清之后,便让人去萧祈然身边打探潜伏,色诱…… 陆承州脸色不动,“说说吧,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一年前没查到她接近他的目的,而后也偷偷跟过萧祈然他们,询问过,没查出什么。 见到苏邈邈之后,陆承州所有的思绪都在她身上,她说为了欺他骗他,他便信了,如今想来却是有诸多疑问。 还是师父临走前说的话,等他回去再告诉他,什么话不能当时说,非要等他回去,陆承州发现,他好像一直把问题最关键的部分给忽略了。 萧祈然乍然听他这么说,眼神飞速转动,“我师妹没告诉将军吗?如今她人就在军营不是吗?何故不亲自去问问她。” “她要是肯说我便不会找你了。” 陆承州想起情蛊之事,脑海中想起她说的那句,“我体内有蛊毒,我就快死了。” 第144章 知道真相 心猛然往下一坠。 “我师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回宋国时,她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他,随即慢条斯理,将衣裳褪下,露出身前狰狞无比的伤口,鲜血已然染红了腹部缠着的白色布条,看着颇为触目惊心,萧祁然惊讶,“你受伤了。” “劳烦萧公子来给本将军包扎。” 萧祁然上前,他本就是医者,自是不会拒绝,虽说他是被抓来的,不过整日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实在看不懂陆承州。 “萧公子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陆承州不经意的问着。 “是,不过我比我师妹大些,我一直跟着师父在外奔波治病,也并非天天在一处。” “哦,她为何不去。” “我师妹她身……她年纪小,身子弱自然不宜跟我们奔波。” 陆承州的伤口血肉模糊,伤口都打烂了,看着触目惊心,萧祁然暗暗心惊,见他不吭一声,痛的额头上全是汗,却极力隐忍着,内心暗暗佩服他的忍耐力。 陆承州看着他,“你是说你不知道她来北冥靠近我?” “确实熟知甚少,将军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去问我师妹便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萧祁然本就自责自己轻易被算计,害得苏邈邈被抓。 苏邈邈一直隐瞒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谁知陆承州就那么看着他,“不用隐瞒了,我都知道了,她说她体内有蛊毒,她说她快死了。” 闻言萧祁然沉默了,原来都告诉他了,“既然将军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陆承州瞳孔一震。 他眸子死死的盯紧了她,他一把扯住了萧祁然的领口,“萧祁然,你最好说实话。” “将军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萧祈然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一时间同样震惊无比。 可陆承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朝着他嘶吼,“什么蛊毒,回答我!” 萧祈然被吼的一愣,一时间不知是该愤怒还是逃跑。 陆承州眼神如刀,呼吸不稳,眸子通红,安静等着他的回答,“告诉我,萧祈然,,我给他下了情蛊。” “什么。” 萧祈然不可置信,“你说你给他下了情蛊,你疯了。” 陆承州怒吼:“说!” 萧祈然同样有些愤怒:“我师妹体内有毒,名叫阴阳散。” 瞬间陆承州只觉浑身冰凉一片,呼吸不自觉重一些,这毒他听说过,听闻是皇室禁毒,只有北冥皇室之人能解。 瞬间额头青筋凸起,眸中越发冰冷,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骗我!她怎么可能会中此毒。” “我说的句句属实,此毒甚是可怕,我师父钻研多年,一直未能找到解毒方法,师父说了若是钻研不出解药,师妹可能会死。” 陆承州神情越发暴戾,不断的在否定,“她体内若是有蛊毒,那巫达怎会诊断不出。” “这就是此毒厉害之处,想必除了我师父和圣医,别人诊断不出来。” 陆承州抓着他的领口的袖子倏然松开,整个人脚步有些踉跄,而后重重跌坐在床上,“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话到这个份上,萧祈然知道隐瞒已然没用,“我师妹自小被此毒折磨,她的蛊毒会时常发作,一月一次,每次蛊毒发作,她的头发便会变白。” 此话一出陆承州长睫又是一颤,每月一次,回想过往种种,一年前,她总会突然消失不见,夜里入睡会熄灯不愿点灯,还有万佛寺那次,他找了她一宿,种种联想在一处,一切都有了说法。 “这跟她接近我有何关系。” “若想解此毒,需得和北冥皇室之人阴阳交合,孕育子嗣。” 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他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简直荒唐,竟还有这般荒唐的解毒方法。” “此阴阳散出自皇室之人之手,听闻是用皇室之人血脉炼制而成,若想解毒,便要阴阳交合,血脉相融,想必将军也知道。” 陆承州眸红如血,此毒乃是北冥禁毒。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才问道:“她为何会中此毒。” “此毒正是你的母亲所下。” “怎么可能,我母亲……”陆承州突然沉默了下来,那些被关在井底的事情历历在目,被黑暗包围的恐惧似是在昨天。 “听闻当时北冥和宋国形势严峻,所以长公主便抓了我们公主做人质,这才让她出了宋国。” 陆承州听着这些话,良久才回过神来,他母亲确实四处游历,不常陪他左右,毒既是她下的。 脑海中浮现苏邈邈请求的话语,他既然没选择相信她,还是给她下了情蛊,一时间悔恨自责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心口似有丝丝缕缕的疼意闪过,痛至全身。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既然选择了和他解毒,为何不骗一辈子,是因为根本不在乎吧。 萧祈然,“事情便是如此,要说你们谁欠谁的较多,这事情怕是早就说不清了。” 陆承州只觉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极力忍下,声音冷如寒冰,“出去。” 出声才发现声音越发哑的厉害,萧祁然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将军保重身子,你这伤的可不轻。” 萧祈然刚离开,陆承州嘴里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将军。” 银砂银刃齐齐上前,急忙将人扶住,陆承州挥开两人就往外头走去,声音沙哑,“我要去找她。” 说着往前而去,谁知下一刻脚步有些踉跄,随即整个人昏了过去,银砂银刃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军医,快叫军医来。” 霍珽一进来就瞧见这动静。 “这又是怎么了?” 银刃:“今日将军和裴辞切磋,那裴辞装往将军伤处打,将军快不行了。” 霍珽大惊,“什么。” 他上前小心的撩开他的衣裳,见着那不堪入目的伤口,“快快快,快去把巫达叫来,还有公主,也一并叫来。” 银刃不解,“都什么时候后了,还叫公主来作甚,那裴辞小人之心,偏公主还不信他。” “少废话,叫你去就去,正因为如此让公主瞧瞧将军如今伤成什么样了。” 银刃还是听话去叫人了。 阔步往裴辞的营帐走去,“公主……” 苏邈邈身子不适正要自己的营帐,和银刃撞了个正着,“什么事?” “公主,我家主子受伤了,还请你前去看看他。” 苏邈邈还未说话,裴辞率先开口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苦肉计吗?再说了受伤了就该去找军医,找公主做什么。” “我家将军伤的怎么样想必裴将军比谁都清楚,专往人伤处打,这哪是什么切磋武艺,分明就是想要人命。” 说着银刃将手中的匕首丢给裴辞的手下,“裴将军的匕首可要收好了,也不知你的东西怎么就到了我家将军手里。” 第145章 帮他包扎 “他如何伤的?”苏邈邈拧眉问。 银刃恭敬道:“就在几日前,边塞人抓了百姓威胁将军,将军为了一小孩,入了敌人的陷阱,不幸被尖刀所伤。” “回来那日公主不见了,将军不顾伤情一直在找公主,没日没夜的找,伤情加重那日公主遇到黑熊,将军动用了内力,伤情越发加重,如今跟裴将军切磋武艺,伤口都被打烂了。” 苏邈邈越听越皱眉,声音有些激动,“为何不告诉我他身上有伤。” “将军说了,说了公主也不会在意……” 苏邈邈闻言微怔愣,朝着外头走去,“我去看看他。” “公主。”裴辞挡在她面前。 “那陆承州自作自受,公主去看他作甚,难道公主忘了他的所作所为吗?” 苏邈邈语气冷了几分,“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没听见他快死了吗,他若有事,我们别想走出北冥了。” 说着他没再看他们,抬步出了营帐去。 银刃见此挑衅的看了裴辞他们一眼,随即也跟着离开了。 苏邈邈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陆承州的营帐,入目的便是陆承州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毫无血色,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既伤得这般重,明明有伤不会好好修养吗?” 她声音带了恼。 “将军向来好强,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脆弱,加上突发状况太多,有什么苦什么难都自己咽下了。” “他这就作死。”苏邈邈不悦。 巫达不知往伤口撒了什么,床上的陆承州发出一声闷哼声。 苏邈邈上前挡住他的手,“这是什么。” “这是可缓解伤口发炎的药,我是将军的人,总不能害了将军去。” 苏邈邈瞧着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伤口,觉得刺眼无比,他既硬生生忍了如此之久,这人真当自己是石头做的了吗。 霍珽见苏邈邈来了,连忙道:“公主乃是蛊王徒弟,想必医术了得,这伤口便交给公主处理吧。” 说着将巫达拉住,“不用你了,走吧。” 巫达不解,“还未上药。” “交给公主便可,走吧。” 巫达看了看她还是依言离开了,走前把药放在了桌上。 帐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站了片刻,还是拿起针灸,封住他的穴位,避免伤情扩散伤至五脏六腑,下针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个不停,她按住自己的手,快速扎了下去。 昏迷中的男人无意识的眉头拧紧,她见此,“活该,有伤不好好治便是傻子。” 她嘴里头骂着,拔出银针放好,从小包拿出自己炼制的药,倒在那伤口上,她并未用巫达还没用完的药。 他伤在腹部,她叫了银刃来扶着人,自己则是缠纱布,这一动,男人眉头又是微蹙,她不自觉加快手下动作,快速缠好伤口,而后将人放在床上,拉上了被子。 “让他好好养着吧,不要再拿命作死了。” “公主要走。” 苏邈邈抱着手臂,“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 “公主可否等将军醒来再离开。” “为何?” 银刃:“将军伤情加重并不只是被裴辞打的,将军还见了萧祈然,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一震,“什么事情?” “蛊毒之事。” 一时间她浑身僵硬下来,不知该做出何反应,等再次反应过来,帐内便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是有打算和陆承州坦白的,但不是现在,一时间想要逃跑的念头从心中闪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脑子很乱,下意识就想朝着外头走去。 “邈邈……” 她脚步一僵,缓缓回头。 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并未醒来,而是只是在无意识的呢喃着。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折返回床边,站在床上安静凝视着他的脸,看着看着脑海中浮现奶团子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她转开了脸。 这人不值得同情,知道了又怎么样,孩子是她的,谁跟她抢,她就跟谁拼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帐内等着的裴辞迟迟不见苏邈邈回来,脸上越发凝重起来,“去打探一下,陆承州伤的如何了,公主为何还不回来。” 如今苏邈邈是他的未婚妻,和旁的男人待在一处,难免落人话柄。 谁知帐帘被掀开,霍珽迈步走入帐内,“裴将军。” 裴辞:“霍军师找我有何事?” “我家将军有伤在身,不宜下床来招待将军,本将军代替将军来问候将军。” “我无碍。” 霍珽声音和善,“如今和安公主还在病中,不便启程,将军说了,你们可在此多滞留几日。” “本将军不是来接亲的,而是来接公主的,回去告诉将军,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 “裴将军有所不知,这两日怕是会有雨,你们怕是无法离开,将军也是为了诸位好。” … 说来也巧,当天果真下起了雨。 苏邈邈身子本就不舒服,加上得知陆承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乱的很,早就回自己的营帐歇息了。 陆承州是晚上醒来的,醒来便要急着下床,霍珽急忙上前,“将军,你的伤不宜走动,你千万要保重。” “我要去找她。” “将军,外头下着雨呢,而且公主刚走呢。” 闻言陆承州问:“她来过?” “来过了,将军的伤就是公主给包扎的……” 雨声渐大,耳边全是哗哗的雨声,格外刺耳。 陆承州神情不明,“她看着可好些?不是说她身子不适?” 第146对不起 “看着并未不适的样子,将军若想见公主,明日再去吧,这会雨太大了,将军要是着凉的话,病情会加重的。” 陆承州声音淡淡的,“我想见她。” 这时银砂步入帐内,“公主好像同裴将军在一处。” 欲要下床的陆承州意外的停住了动作,深邃的黑眸一闪而过的失落,再次躺回了床上,视线看着头顶的帐子,并未在说话。 “主子你一天未进食,吃点东西吧。”银刃道。 床上的人毫不犹豫拒绝道:“没胃口,下去吧。” 帐内陷入安静,陆承州如何也睡不着,想见她,可她不会想要见他,想到此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想到的全是她看他的愤怒模样,还有同裴辞离开的场景,她讨厌他是应该的,母亲给她下阴阳散,他如今给她下情蛊,就是在给她下催命符,若她不在了他绝不会独活。 突然脑海里浮现什么,师父嘱咐过他的话,或许师父知道些什么,想到此,他朝着外头开口,“银砂备纸笔。” 陆承州端坐于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起什么,片刻后将纸折好,递给银砂,“快马加鞭,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信纸送到我师父手上。” “是,将军。” 苏邈邈在和裴辞询问孩子的事情,特意让人守在外头,当听到她不见后,团子闹腾的厉害,夜里总哭,还生了一次病。 听到这些话,苏邈邈恨不得飞回孩子身边,眸子也红了。 “放心吧,皇后娘娘自是会好好照顾他,再说了我们明日便可离开了不是吗。”裴辞故意压低声音,加上外头雨声遮掩,没人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她现在担心还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陆承州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早离开,可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公主,霍军师来了。” 苏邈邈蹙眉,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 霍珽进了营帐,直奔主题,“打扰二位了。” 说着看了看裴辞,“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辞:“这大半夜的怕是不妥吧。” 霍珽一听,一副欲言又止又焦急模样, 苏邈邈见他这样子,怕真有什么急事,她上前两步,“好。” 裴辞看向她,“霍大哥如同我的兄长,从前在北冥,他帮了我不少。” 两人出了营帐,有将士连忙将伞撑在两人头上,两人折身进了一旁的营帐,霍珽直奔主题,“邈邈,将军如今伤的重,人是铁饭是钢,方才醒来之后也不愿进食,他这样怕是伤情难以痊愈……” 苏邈邈打断他的话,“霍大哥你来找我便是为了说此事?” 她现在下意识的便想逃避。 “是啊,将军向来听你的话,我想让你去劝劝将军。” 苏邈邈张口反驳,“我如今同裴辞有婚约在身,我去劝他算个什么事,再说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吃饭还要人劝。” “将军那日和裴将军切磋武艺后,心情一直不太好,我知道此法不妥,我也是担心将军的伤情,还请邈邈不要生气。” 这话倒是让她无言以对了。 霍珽:“邈邈先回去吧,想来饿个一两日也不会如何。” 苏邈邈怎会听不出这是在故意说给她听到的,眼看霍珽要出去,她还是叫住了,“去瞧瞧也无妨。” 霍珽眼睛一亮,“邈邈请。” 苏邈邈再次进入雨中,被带到了陆承州的营帐之内,她走了进去,发现男人背对着这边,她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案几上未动过的膳食。 “出去。” 床上的人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她站了片刻,“为何不吃饭。” 陆承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缓缓回头,便和身后站着的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心口一热,“邈邈。” 她淡淡道:“你不吃饭伤是不想好了吗?” “你关心我?” 她愣了愣,僵硬着声音道:“裴辞伤的你,你若有个好歹想必我们宋国人谁都别想安然无恙出北冥。” 陆承州眸子瞬间黯淡了。 她看向一旁放着的膳食,“吃点东西吧,对伤口好。” 陆承州视线锁着她的脸,“没什么胃口,手也抬不起来。” 她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刚走几步还是停了下来,想起血肉模糊的伤口,咬咬牙端起那熬好的粥。 陆承州还好心的往里挪了挪,她在床前坐下,拿起木勺舀起粥送到他嘴边。 见他不张嘴,她抬头,对上男人灼热无比的视线,她微愣,下一刻男人张嘴吃下那粥。 每吃一口粥,陆承州的视线便紧紧跟随着,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一碗粥见了底,她刚将碗放下,“我要漱口。” 她依言拿了水给他漱口,陆承州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见她要走,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 她蹙眉问:“怎么了?” “伤口有些疼,身子也痒的厉害。” 她直接问:“说吧,你想如何。” 陆承州说的面不改色,“可否帮我擦一下身子。” “……” “军营里有的是伺候将军的。” 陆承州面不改色,“他们不曾见过我身子,我不习惯,既然不方便便不强求了。” 苏邈邈被说的哑口无言,什么叫他们没看过他的身子,一时间脸热的不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想起自己是来讨好他的,于是还是让人打了热水来。 陆承州身上的衣裳本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她不自在的抬手将他的衣裳褪至腰间,忽视那越发灼热的视线,正要抬手,男人紧绷有力的身子映入眼帘,肌理分明的线条,还有那性感的人鱼线…… 不经意抬头,四目相对,她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忽听男人的呼吸急促几分,她手一烫,匆匆收回手。 谁知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扣住,随即陆承州的脸在眼前放大,彼此气息靠近,她慌乱撑着自己的身体,免得压到他。 “邈邈。”男人的声音很哑。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底翻涌的情意,一时间被灼了眼,只听他薄唇轻启,“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她扭开脸,“你这伤我也有责任,毕竟是你动用内力救了我。” 陆承州苦涩一笑,“也是,你为了解毒不远千里去接近我,若是真的关心我,也不会说走便在走。” 苏邈邈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时间愣住,“你……说什么?” 陆承州看着她,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既然选择了我,就该骗一辈子。” “对不起。” 她瞬间石化。 第147章 再生几个 他在和她说对不起,这人居然会说对不起。 陆承州黑眸中满是自责与愧疚,“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情蛊之事……是我的错。” 她摇头,“事情已铸成,没什么歉疚不歉疚的,我也有错。” 陆承州突然颤颤巍巍伸出手,缓慢扶上她的脸,语气坚定,“苏邈邈,你体内的阴阳散肯定还有办法。” “师父研究多年解毒方法,还是没能彻底将毒解了,这就是命吧。” 陆承州呼吸一急,声音越发哑,“蛊王不行,那圣医呢?圣医定会有办法。” 她摇头,“我师父说了,此毒只有他能解。” “不可能。”陆承州眸子越发红。 她语气认真道:“如今要紧便是解除你我的身体里的情蛊。” “情蛊无解,你最是清楚,苏邈邈你别想赖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阴阳散,我带去你去找圣医,我们明日就出发。” 她摇头?“此毒除了师父没人能解,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没用的,陆承州。” 陆承州犹如濒临死亡的鱼儿,“不是说只要能阴阳交合便可解毒,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继续再生一个,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够三个。” 苏邈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瞧见男人认真的神色,“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你知道没用,我们现在就……” “陆承州,你别乱来,别忘了如今裴辞等人还在军营里,此事传了出去,成何体统。”她慌乱打断他的话。 “你来都来了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既然介意旁人会说闲话,何不同那裴辞解除婚约。” 见她没说话,陆呼吸急促几分,“你不会还想嫁给他吧,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情毒,你和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不用你时时刻刻提醒我。”又来了这男人,一说到裴辞整个人便变了,她声音带了怒气。 陆承州继续道:“圣医能治天下的疑难杂症,解毒更是了得,我们去看看可好。” “师父说,当初他同长公主闹了不愉快,此毒就是她专为了报复他,除了我师父旁人更加无法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从未找过圣医,又如何知道他没有办法。” 两人又是一番争论不休,苏邈邈见无法说服他,索性便软声道:“这圣医比我师父还神秘,我们去哪寻他去?” “巫达便是他徒弟,他会带我们去找圣医。” 见他脸色越发惨白,她心中叹息一口气,“等裴辞他们离开再做打算吧,不急于一时。” 陆承州捧住她的脸,试探般将她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见她不见抵抗,才将人拥紧,“邈邈,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安静趴在他身前,听着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心绪复杂,最后眸中带了坚定之色。 她微微扬起头,视线撞入男人的眸子里,“也好,圣医若能解情蛊也好,这样即便我有事,将军也能活下来。” “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的,苏邈邈,相信我。” “好。” 她顿了顿,“还有一事我并未告诉你。” 男人问?“什么事?” 她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自从来到北冥,我的毒并未毒发过,头发一直都是这个色。” 男人眸中微亮,“你说是我们同房……。” 她手中一动,那缕发丝挡住他的唇,眸中带了嗔怪。 陆承州眸中一动,发丝停在唇边,连带着她纤细白皙的手,闻着有淡淡幽香,痒痒的,痒至心间,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既然如此……” 话落女人的脸瞬间靠近,陆承州眸子一暗。 “你身上有伤,别闹。” 话是如此说着,她并未退开,吐气如兰,再次靠近,鼻尖不经意撞上他的,呼吸可闻。 陆承州喉结微滚,眸中越发炙热,随即不知想起什么,瞬间黯淡下去,跟她相处这么久,怎会感觉不出她的异常,想到此心口处传来微微的疼意。 “邈邈,往后能不能莫要再骗我,若是要骗也无妨,只要你回头看看我便好。。” 她微愣,眸中闪过慌乱之色,转而立马压下,“我还能骗你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 陆承州手臂收紧,“我知没心中没我?” 说到这句男人声音有些颤抖。 她脱口而出:“谁说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浑身一震,见男人眸子呆愣,她慌乱的堵住他的唇。 陆承州的瞳孔一缩,环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而后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虔诚的回吻她…… 良久之后,男人睡了过去,苏邈邈缓缓起身,站在床前良久,“这是最后一次了,陆承州,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未做,我必须要回去,等处理完一切,会带着孩子来找你。” 话落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走到案前拿起纸笔。 翌日 雨也停,太阳缓缓升起,裴辞等人已准备就绪。 苏邈邈亦是在其中,裴辞已经在和几位将领和霍珽等人告辞,队伍也整装待发,霍珽面上答着,心里却翻了天。 公主都要离开了,为何将军还没传话过来,他不是最是不愿让公主离开吗,心中越发叫焦急,一再拖延时间,陆承州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他笑道:“我们将军还未前来,裴将军何不再等等,我这就派人去找将军。” “不必了。” 苏邈邈出声,众人齐齐朝着她看来,她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令箭在此,将军说了身子不适,不宜亲自相送,还请各位将军护送我宋国将士安全离开北冥。” 见令将如见将军,众人不敢再说什么。 霍珽自然不好再阻拦,只当陆承州已经想明白了。 苏邈邈再次道:“劳烦霍军师,将本宫的人一并带来。” “公主。”她惊讶回头,这才看见银砂银刃带着萧祁然和苏映雪走了过来。 心中微讶,银刃开口:“将军昨日便吩咐,护送公主的朋友离开北冥。” 第148章 让她自己选择 心中杂念甚多,她狠狠心道:“那我们便告辞了,替本宫谢谢将军。” 银砂也开了口:“马车已备好,公主请吧。” 等坐上那铺了厚厚虎皮垫子的马车,苏邈邈还觉有些不真实,苏映雪握住她的手,“这陆承州怎么就突然放了我们了,莫不是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还是说他还想做什么。” “没有,他其实没有那么坏的。”她下意识的替他解围。 “都给你下情蛊了还不坏,你怎么还替他说起话来了。” “是我骗他在先,不怪他,不提他了,终于能回去了,我们该开心才是。” 苏映雪点点头,“是啊,如此一遭,我倒是忘了许多事情,是时候回去好好清算了。” 队伍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期间并未有人阻拦,相反陆承州的人还备好了船只,苏邈邈一路上心事重重,等上了船,都有些心绪不宁。 裴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不解道:“公主怎么了,总感觉有心事?” “没有。”她立在甲板上,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城楼。 裴辞将她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安静陪着她,并未在出声打扰她。 海风吹起她的衣裙,衣袂翻飞,犹如那心系苍天的九天神女,让人忍不住视线跟随。 “公主,你身子还未好全,进去歇息吧,马上便能见到小公子了。” 闻言她难得启唇微笑,“好。” 营帐之内,本该昏睡的陆承州靠在木板床上,脸色惨白,眸中一片淡然,瞧见银刃走了进来,倏然抬头看向他,眸中带了期待。 “走了吗?” 银刃还是点了点头。 陆承州眸中一点点变得黯淡,身上褪去一切温和。 “将军既然不想让公主离开,为何还要纵容公主迷晕自己,还送他们离开了。” 陆承州喉结滚了滚,她总说他逼她,往后他不会再逼她,“这次我想让她自己选择。” 顿了顿,他苦笑一声,眸中情绪越发窒息无色,“不过和预想的并无差别。” 昨晚他自是发现了她的异常,她很少那般主动,很难不让人怀疑,可他并未像从前那般拆穿她,他试着示弱,依旧没能让她回头看他一眼。 “让人跟着,等他们安全到宋国再来禀报我。” “是。” 银刃想起什么,“将军,大白小白近日瞧着越发没精气神,怕是近日下雨,生病了该如何处置?” 陆承州想起她拎起两只雪狼的模样,“去让巫达看看,好生养着。” 让圣医的徒弟去给两只畜生看病。 想起什么,陆承州慢条斯理的开口,“看完叫巫达过来。” 片刻之后巫达进入帐内,陆承州淡声问,“听说你是你师父唯一的徒弟。” “是的,将军。” “那你们师徒情定是甚好。” 巫达看着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如实回答,“亲如父子。” 闻言陆承州笑了,“那就好。” 他这笑的莫名其妙,巫达莫名只觉背后一凉,也算跟了他一年了,他摸透了一些这位将军的性情,这威震天下的将军绝非善类,莫名觉着背后有些凉。 苏邈邈等人刚赶了一月的路,和安边因为晕船倒下了,再次病倒,上吐下泻不止。 她性子跋扈,不愿让外男医治,只得她去了。 步入屋内,短短数日,和安瘦了一大圈,苏邈邈都要认不出她来了,想到人家变成这样她也有罪,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公主。” “是你。”和安有些惊讶。 她和苏邈邈达成约定,她给她蛊虫,她答应带她回宋国,可这人被陆承州带回去后犹如石沉大海,叫她如何派人去要人,如今陆承州装听不见,本就在病重,如此一来,气的病的愈发严重了。 如今看到她,想着是自己的人将她带上来了,于是道:“本宫答应过你的,如今已做到了,你可要闭紧自己的嘴巴。” 苏邈邈微愣,随即笑道:“谨遵教诲。” “听闻公主身子不适,我前来给公主看病。” “你?”和安蹙眉瞧着她,一脸怀疑。 她调皮一笑,“正是我。” “你会医术,本宫如何不知道,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自称会医术,你给本宫看病,你可够资格?” “公主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过公主可知道蛊王吧。” 和安呆呆点头。 “他是我师父,公主觉得我有没有资格给公主看病,实在不行,我让蛊蜂蛰公主一下,可缓解公主的恶心之感。” 和安不屑,“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你是蛊王徒弟,敢诓骗本公主,你活腻了。” 苏邈邈没理会她的火冒三丈,“还是让蛊峰蛰一下公主吧。” 话落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打开,里头飞出一只黑色蜜蜂,和安脸色大变,“李邈邈,你大胆,敢谋害本宫,来人,来人……啊!” 苏邈邈瞧着和安脸上的小印,蹙眉,这蛊峰本可以蛰手臂的,和安乱动,蛰她脸上了,她惊讶之余,逃似的溜了。 和安没想到对方直接跑了,愣片刻,捂着自己的脸 大哭,“来人啊,抓住李邈邈,她要谋杀本宫,呜呜……好痛啊。” 外头全是裴辞的人,见苏邈邈出来,听着里头和安的哭声,声音带了笑意,“好歹是未来嫂嫂,怎的如此粗暴,也不怕她记恨着你。” “你错了,她一直记恨着我呢,不过你瞧,她这会可是越发精神了,她该感谢我才是。” 第二天和安的脸肿成了猪头,两边脸一大一小,看着着实可笑,一路上吵着嚷着要杀了苏邈邈,可始终未免如愿抓到她,气的和安砸了许多东西。 她一到宋国便要和宋昭成亲,对苏邈邈怨念更甚,扬言要和她势不两立。 太子成婚,可不是小事,宋国大街小巷四处透着喜气,皇宫更是一派喜气,设宴祝福两位新人,因此苏邈邈等人都进宫了。 东宫 和安坐在喜床上,手下揪紧自己的裙摆,神情忐忑。 “太子殿下。”外头响起宫女的禀报声。 和安心猛跳起来,犹记得一年前在北冥男人翩翩如玉的模样,越发紧张起来,眼前突然大亮,对上的是如玉无双的脸,对方微微惊愕的眸子。 她垂眸都能瞧见自己鼓起的半边脸,顿时恼羞无比。 _今天又是没时间改文的一天,明天改 第149章 定要他看看我的厉害 苏邈邈等人随着和亲队伍进了宫,她直奔皇后寝殿,刚要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小孩的哭泣声,脚下加快,急忙进入殿内。 “你娘就快到了,好孩子快别哭了,小乖乖。”皇后抱着小孩轻声哄着。 “皇后娘娘,公主来了。”宫女的声音随着苏邈邈步入殿内。 “邈邈。” “母后。”母女俩同时出声。 她的出现成功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力。 皇后见此,激动问怀里的奶团子,“瞧瞧,这是谁来了。” 孩子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她,眨巴着眼,小脸哭的发红发红,鼻尖也红红的,顿时心疼的不行,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团子。” 下一刻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着她伸出手,苏邈邈两步上前,将孩子抱入怀里,轻声哄着孩子,“不哭不哭,我回来了。” 团子委屈的趴在她颈窝哭的伤心无比,苏邈邈心疼的不行。 皇后见她瘦了不少,手扶了扶她的脸,眸中尽是心疼,“在那边关受苦了,怎的越发消瘦了。” “母后,我没事,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皇后眸子宠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这孩子陪着,本宫便觉热闹,我恨不得天天同他待在一处,不过这孩子认生,旁人抱他都不愿。” 小鹦鹉在一旁激动出声,“是啊公主,小公子可想你了,每次听见有人叫团子他便会开心的不行。” “团子别哭,娘亲回来了。”苏邈邈说着,抱着孩子在殿内轻声诱哄着。 片刻之后,小孩子满足的趴在她肩上睡着了,她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将脸贴在孩子脸上。 皇后瞧着心疼不已。 她将孩子交给奶娘,皇后拉着她的手步入殿内,“到底怎么回事,快和母后说说,那陆承州可对你如何了?你身上的蛊毒可有异样。” 苏邈邈不想他们担心,所以隐瞒了情蛊之事?“母后,陆承州虽抓了我,不过并未对我做什么,他不过是气不过他被我骗,抓我过去审问了一番。” “原是如此,如今你和裴辞有了婚约,他也不好再缠着你,不必怕他再次寻过来找你麻烦,公主府的看守再加派些人手。” “知道了,母后。” 而后母女两又聊了许久,等着皇帝前来。 皇帝听着她的阐述,语气严肃,“你不想嫁给裴辞?” 苏邈邈点头,“我对裴辞并无男女之情,此事我会同裴辞细说清楚。” 皇帝语气威严,“长宁婚约岂可儿戏,你可想清楚了,这裴辞为人正直,同你自小一同长大,你当真不愿嫁给他。” “父皇,裴辞的为人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我此次边关一行,明白了许多事情,亦看清了自己的心。” 皇帝闻言严肃的面庞闪过赞同之色?“既你不同意,父皇也不会逼着你,婚约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莫不是因为那陆承州?” 苏邈邈被两人盯着,有些不自在,还是点了点头,“那陆承州是为什么为人我们不清楚,不过父皇母后自是信你,此事不急。” 说着皇帝不忘安抚她,“将军府那边,父皇会安抚,你莫觉得愧疚。” 苏邈邈有些感动,“父皇,此事我会亲自同裴辞说清楚……” 而后众人又聊了许久。 团子一直闹腾的厉害,苏邈邈当晚就将人带回了公主府,孩子回到熟悉的环境便乖巧无比。 就是粘她的紧,当晚还是同她一起入睡的,等孩子睡熟,她召见了一直等在外头的蛊森,“说说吧,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何事?” “保护好映雪。” 苏邈邈翌日便去找了蛊王,大老远的就听见自家师父在训斥萧祈然,“你好歹也是同她一起去的,不知道保护着她些。”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好你个陆承州,且给老夫看着,我徒儿要是活不了,他也别想好过,他和他那个娘一样烦人。” 蛊王气的吹胡子瞪眼,负手在房里走了走去,声音骂骂咧咧的,“丫头本就身子弱,一旦两蛊相撞,不用一两年,怕是几月她就被蛊虫反噬……” 蛊王看见院子里笑嘻嘻的苏邈邈,顿时怒斥道:“走路没声音啊,还笑的出来。” 说着围着她就转,“亏你还是我的徒弟,既就这样栽在那陆承州手里,没用,简直没用至极,人家要给你下蛊,你不会反击吗?你身上有的是蛊毒,我就不信你弄不死他。” 苏邈邈撇撇嘴,委屈巴巴,“我这刚回来,师父干嘛冲我发火。” 静姨在一旁听着,扯了扯蛊王的衣袖,蛊王冷哼一声。 “坐下,快让我瞧瞧。” 她依言坐下,让蛊王给自己把脉,蛊王眉头越蹙越紧,“近日可有不适?” 她点头,“前几日,心口越发疼的厉害,这两日没有出现这般情况了。” 蛊王眉头拧起。 “师父,我是不是……” “胡说!”蛊王吼了她一句。 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让你寻的药材可都寻到了?” 她心虚,“还差几味药材。” “尽快的。” “好。” 蛊王越写越气,“陆承州是吧,什么煞神将军,我看啊就是空有虚名,既这般同一个小女子计较。” “师父,他也不是故意的。”她越说越没底气。 蛊王顿时不悦,“你是哪边的。” 她立马改口道:“师父说的对,下次见到他,我定要他好看,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哼!”蛊王冷哼一声,一副怀疑的样子,而后急匆匆往屋里走去了,片刻之后立马传来捣碎药材的声音。 苏邈邈刚回到府上,就见门口摆了许多箱子,堆积在一块,犹如一座小山。 “这些都是什么?” 有侍卫回:“回公主,这是张氏药材铺送来的,说是献给公主的。” 张氏药材铺,不就是张又青的药材铺,“给本宫打开瞧瞧。” 箱子一个个被打开,只见里头放着各种各样珍贵无比的药材,灵芝,人参,鹿茸,麒麟血…… 她淡声道:“都收起来吧。” 怕是那人的杰作,迈步进了府,她问一旁跟着的蛊森,“那周回可有动静?” “我按照公主的吩咐,将蛊毒下在了他酒水里,几日前,他迎娶了新婚妻子,当天他犹如恶犬醉酒发疯,谁都拦不住,还当众辱骂几位官员,尚书府闹了大笑话,得罪了不少官员。” 而后没过几日,他逛了青楼,他的新婚妻子大闹了一场,听闻闹得很大,肚子里的孩子掉了。” 第150章 早些说清楚早些去找他 苏邈邈挑眉,“做的不错。” “不过周回最近好像盯上了苏姑娘,一直在暗中给周姑娘找绊子。” “你多帮着些映雪,其他事情映雪自己会处理,她如今可不是吃素的。” “娘亲……”口齿不清的奶音响起。 团子被小鹦鹉和小圆子一人一只手牵着,亦步亦趋朝着她走来过来,小家伙露出可爱的牙龈,笑的很开心,她瞧见此,脸上瞬间绽放笑容,张开手,“过来。” 小家伙见此,嘴里咿咿呀呀不断,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扑进她怀里,咯咯笑着,她将人抱进怀里,点点小家伙的鼻子,“我们团子马上就能自己走路了,真棒。” 奶团子抱着她的脖子,在香香软软的母亲怀里乖巧坐着,瞥见一旁蛊森腰间的剑,伸着小胖手,就要去抓,小手张牙舞爪的。 她见此捏捏他的小脸蛋,“怎么尽喜欢这些玩意,也不见你对笔墨纸砚有兴趣。” “小公子自小就喜欢这些舞刀弄枪,许是同他……”小鹦鹉连忙闭上嘴巴。 苏邈邈只是笑笑。 “去替本宫给裴将军传个话,本宫想要见见他。”早些说清楚,早去找他。 “是。” 她继续陪着孩子玩,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加快时间,想必那人也等的着急了些。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 “公主。”这时有侍卫来报。 她蹙眉,“怎么了?” “也不知怎的,今日周回去了苏姑娘千映楼,两人起了争执,周回找事带人要砸了千映楼。” 她蹙眉?“周回并不知道映雪还活着,怎么就找上门了,随本宫去瞧瞧吧。” 苏邈邈到的时候,千映楼乱成一团,只见那人模狗样的周回此刻被人按在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不断,“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你们活腻了。” 带着面具的苏映雪在一旁站着,就那么看着地上被侍卫按在地上的人,眸中恨意尽显。 苏邈邈款步走到他面前,周回只能看到面前华贵的衣摆,欲要抬头被人踩了下去,对方顿时恼羞成怒,“放开我,信不信本公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周公子要谁生不如死啊。”苏邈邈低头睨着他冷冷出口。 手轻轻一抬,他们顿时就将手松开了去,让周回看清了自己的脸,对方一时惊讶,面色有些忐忑,“公主,你……怎么会在此?” 她冷笑一声,“这话该是本宫问你才是,你跑到本宫的千映楼大吼大叫作甚,本宫当是哪里来的疯狗,没成想既是周公子。” 周回顿时脸色大变,立马变了脸色,“千映楼是公主的,我实在不知,还请公主恕罪。” “瞧瞧你将本宫的千映楼都砸成什么样了,一句不知就想了事,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说着她眼神一冷,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本宫这千映楼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如今都被毁了,你赔的起吗?你算什么东西。” 话落抬手。 “啪!”一声无比响亮的巴掌就这样水灵灵的落在了周回脸上。 周回捂着自己上脸,不敢吭声,那眸中的嚣张代替的唯有恭敬。 他向来最是忌惮苏邈邈,这女人向来就不是好惹的主,最是护着苏映雪,当时他害死苏映雪,一直怕苏邈邈会查到什么,会报复他,可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动静,心中才会放下心来,没成想今日撞上她的枪口了,这会犹如哈巴狗,“公主放心,我赔。” “你赔?你可知本宫的这些桌子椅子,还有那些古董都是何等珍贵之物,这里头还有我父皇赏赐之物,可价值千两。” 周回脸色微变,对上她较为压迫感的眸子,“我赔,我赔,只要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今日的东西都由我来赔。” 苏邈邈走到桌前,周回立马给她拿了凳子,又给她倒了茶水,“既然如此,那便将东西合计合计,打个欠条,此事本宫也就不计较了。” 有人拿了算盘过来,噼里啪啦打的一顿响,“紫檀木桌椅板凳一千两,粉彩镂空价值千两………” 每说一样,周回瞳孔便大一分。 “周公子若是不愿赔,那本宫只能去禀报父皇,问问周尚书……” “我赔。”周回咬牙,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阿英,过来。”她笑着朝着不远处的苏映雪招手。 周回眸中巨变,“公主叫她什么?” “阿英啊,她可是本宫找来看着千映楼的,怎么周公子认识阿英?” 周回猛摇头,看着带着白色面具走过来的女人,总感觉对方透着一股熟悉的阴森感,今日就是想为了看清她的脸,才会在这里砸了楼,这会见她和苏邈邈在一起,内心更加怀疑起来,可苏映雪根本不可能活着,当时门窗可都是让人盯死了的,莫不是苏邈邈故意试探他? 想到此,他开始挤出几滴眼泪,“不认识,我方才以为公主叫的是阿映,映雪走了快一年了,我很是想她。” 苏邈邈瞧着他红红的眼睛,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鳄鱼的眼泪。 苏映雪险些没被恶心死,面具后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开来,苏邈邈挡在她面前,对周回道:“周公子想映雪?说不定映雪在天有灵会来寻你,同你团圆呢。” 周回脸色一白,莫名感觉后背一凉,心道晦气,“公主说笑了。” “周公子对阿英这般无礼便是在打本宫的脸……” 周回声音恭敬对着苏映雪开口,“是我的不是,还请姑娘莫要介意。” 第151章 本宫也是公主呢 周回走到苏映雪面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苏映雪袖子之下出现了一把匕首,有那么一刻,她想直接将匕首插入眼前之人的胸口。 苏邈邈眼神一动,一旁有人将欠款递给周回,对方拿过一看,声音破音,“一千五百万两!” “周公子觉得本宫的赏赐之物不值这个数?”她好整以暇的问。 周回看着她,咬着唇开口:“不是。” 她一拍手,“那此事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那本宫等着周公子的赔偿,本宫只给周公子三日时间。” 话落侍卫们直接将人往外赶人。 只剩两人,苏邈邈拉住苏映雪的手,“这般心急作甚?” “我怕夜长梦多,你不会怪我吧?” 苏邈邈摇头,“无妨,如今尚书府焦头烂额,这会出手,也并无不妥,不过你不是害怕见到他吗?” “我想通了,该怕的人是他,而不是我苏映雪,这人若是做了亏心事,便会夜不能寐,惶惶不安,总怕撞了鬼。” 周回出了千映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下收紧,那手中的纸条被捏的皱巴巴,他又不是没脑子,今日怕是苏邈邈的奸计,她终究还是要替那苏映雪报仇。 他眼神带着森然的杀气,莫要逼急了他,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个阿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这般熟悉,是苏邈邈故意在试探他吗? 想到此,他装作若无其事出了门去。 远在边关的陆承州坐在案前忙于军务,时不时以拳抵唇咳嗽一声,银砂兴冲冲跑进来,“将军,那两只狼崽子近日好多了,恢复了精气神。” “嗯。”陆承州声音淡淡的。 自从苏邈邈离开后,陆承州身上又没了人气,又恢复了刚毅坚韧不近人情的陆承州。 陆承州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问,“宋国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 陆承州嗯了一声,她这般着急回去,是要同那裴辞成婚吗?想到此心口又泛着丝丝缕缕的疼意,心里堵的厉害,才几日不见,思念便如蛰伏心间的蛇,一点点攀爬缠绕于心间。 瞧着帐外漆黑的夜色,眸色渐浓,里头似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与克制,久久不曾散去。 宫中设宴,庆贺两国交情,招待北冥送亲使者与队伍,苏邈邈也要进宫一趟。 孩子刚回公主府,蛊王他们想孩子了,送到蛊王和静姨那边住去小住了。 她刚到宫门便看见裴辞已经在那等着了,对方前来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公主脸色瞧着好多了,想来这几日休整的不错。” 她笑笑,“将军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想邀将军一叙都没能见到将军。” 裴辞神色有些躲闪,“近日被一些事情绊住了,等有了空闲时间定去公主府。” 苏邈邈端庄一笑,和裴辞一同并肩进了宫去,余光瞥见什么,她朝着对方颔首,此人正是周尚书,对方年过半百,眼睛细长,看着和善,实则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周回竟敢烧死映雪,这周尚书对此知情不报,甚至还帮他掩饰,这分明就是一丘之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淡淡收回眼,侧头瞧见裴辞没说话,似是在出神,若有所思。 “怎么了?” 裴辞看向她,随即摇摇头,“没事。” 和安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往宴会地点,视线瞥见前面两道身影,脚步停下,“李邈邈,她怎么在这里。” “回……”宫女这就要出声,和安已经风风火火杀了过去。 苏邈邈听见脚步声,刚回头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和安,当即就想逃,“站住。” 她犹豫之下还是回头道:“好巧,公……太子妃。” 和安半边脸还有些微肿,这会语气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看向身边的裴辞眼神有些微妙,语气带了不善,“你还真是不简单,离了陆承州这么快就……” 和安没有说下去,看了看裴辞,有所顾虑。 苏邈邈,“这不正公主的意吗?公主不是说了最是见不得我们好,公主这下开心了不是。” 和安想发火,看了看她身旁的裴辞,“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辞闻言看了看她,转而走到一旁去了,没了裴辞和安开始炮轰她,“还真是不识好歹,这么快就勾搭上旁的男,陆承州乃是我北冥最出色的好男儿,你还真就这般将人给抛之。” “公主,你不是讨厌他吗?我抛弃他你应该开心才对。” 和安冷笑一声,“本宫确实对他有怨,不过北冥的将军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最好给本宫安分点,若是敢在陆承州背后造次,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公主打算如何?” “自然是杀之而后快,李邈邈本宫惹你很久了,从前我是北冥公主,如今我是宋国太子妃,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公主难道就不怕……”苏邈邈话没说完。 和安下意识就想堵她的嘴。 苏邈邈还以为对方要打她,慌乱后退,没成想踩到了自己裙摆,摔倒在地。 宫女们正要上前搀扶,也是明皇子的袖袍伸出,将地上的苏邈邈拉起来。 “太子殿下。” 太子冷眼看了一眼和安,温声对她道:“没事吧?” 苏邈邈暗暗瞧了瞧宋昭,他向来喜怒不喜于色,这是真的生气了,她看了看和安不可置信的神情,摇摇头。 “这里是宋国不是北冥。”宋昭温润的声音淡淡出口,却透着冷意。 和安没想到宋昭护着苏邈邈,看着两人站在一起便觉得刺眼至极,顿时心中更加不悦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狐媚子,本宫教训一下她怎么了,太子殿下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肆!” 和安被吓到一抖,苏邈邈也没想到宋昭发这么大的火。 “本宫乃是北冥公主,教训她一个北冥子民怎么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太子妃。”说着和安看着宋昭,眸中蓄满了泪水,她向来开心了就笑,委屈了就哭,这会被当面训斥,顿觉颜面尽失,丢脸至极。 宋昭可能没想到对方会哭,犹豫过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绣帕递给她,和安看了看粗鲁的拿过那绣帕。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圆房了,她也摸清了宋昭温和的性子,白日对她以礼相待,晚上……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没想到这才多久,这般对她,顿时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家无比。 苏邈邈瞧见和安委屈巴巴的这模样,有些不忍,她笑嘻嘻上前道:“公主是公主,巧了,本宫也是公主。” 和安脸上还挂着泪珠,猛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乃是宋国长宁公主,你怎能这般无礼。” 和安呆呆的看着她,苏邈邈看的好笑,“公主。” “不对,应该叫太子妃才是” “你说你是谁?”和安再次不确定的问。 她再次耐心答,“本宫乃是长宁公主,之前北冥之行,用了个假姓,多谢公主之前的照拂,本宫可都记得呢。” 和安无比震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你……陆承州可知道?” “他比公主早知道一些。” 和安顿时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激动,“你就是和裴将军有婚约的长宁公主。” “那你之前还和陆……” “太子妃。”宋昭打断和安的话。 “该入宴了。” 第152章 你醉了 和安被接踵而来的消息震的不轻,看着苏邈邈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和安下意识就看向宋昭,一时间有些慌乱。 苏邈邈插着腰,一步步朝着和安靠近,“公主可知道之前在北冥如何对我的,如今我可要好好跟公主算算了。” 和安上前两步,转而又停下脚步,之前刁难过她不少次,而后她和她又达成了协议,一时间和安担忧无比,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苏邈邈见此,兀自笑了。 “我跟嫂嫂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太子妃放心,我们之间的约定我都记得。”说着她朝着和安眨眨眼。 宋昭宠溺的看了看她,“走吧,别吓她了。” 苏邈邈又偷偷看了和安几眼,见她双目无神,神情呆滞,越发觉得好玩。 视线又落在那周回身上,对方若有所思,时不时看向周围,神情惊恐。 看来映雪的计划实施的不错,瞧他那疑神疑鬼的样子,突然。 “ 砰! ” 原本和谐的殿内被打破,只见那周回打翻了面前的案几,指着身后的宫女,神情惊恐,犹如见了鬼,激动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宫女同样惊恐的看着对方。 “这尚书之子怎么了?” 只见周回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着,周尚书见此还想上前,被对方重重推开,重重倒在了案几上,打碎了一切杯盏。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这尚书公子不对劲,听闻他人已经神志不清了,看来是真的。” 眼看周回发起疯来,有太监高声大喊,“来人,护驾。” 周回见什么就拿什么,下一刻被裴辞踢倒在地,正是宋昭动的手。 周尚书见此,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皇上,臣子他酒意上头,这才发了颠,是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身影冷肃,动了怒,“公然放肆,成何体统,来人!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御林军蜂拥而至,将地上狼狈不堪的周回抓了起来。 周尚书再次磕头,随即眼神飞转,朝着苏邈邈望了过去,“皇上,臣子突然发癫,事出突然,还请皇上明察。” “难不成你觉得这是有人陷害他。” “犬子性情温和,这今日突然发癫,属实异常之举,还请皇上明查。” 苏邈邈终究还是开了口,“听闻周公子大婚之日突然发酒疯,四处打人,随意辱骂官员,和今日一样,这还能有何隐情?” 周尚书见此,更加确信此事有猫腻,“确有此事,不过今日犬子并未饮多少酒水,事有蹊跷,还请皇上给犬子做主。” “这何来蹊跷,我看啊,他就是酒品端端,这才会随意耍酒疯。” 说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窃窃私语起来。 周尚书执意的要求查证,还周回一个清白。 皇帝闻言,“既如此,来人,宣太医,给他瞧瞧。” 片刻之后太医匆匆赶来,先是给裴辞看了一番,而后细细查看一切吃食,太医躬身回禀,“皇上,周公子乃是疯癫之症,酒水并无异样。”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大惊,周尚书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下来,声音激动,“不可能,我儿好端端的怎会得疯癫之症。” 皇帝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尚书,怒斥道:“此等疯癫之人,如何能担当大任?简直就是我朝之耻!即日起,革去他的官职,从今往后,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说罢,皇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留下一脸绝望的周尚书瘫坐在地上,“皇上,皇上!” 一场宴会下来,她多饮了几杯酒,心情极佳,今日起,周回名声扫地,周家会在京城之中抬不起来,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会一点点还清欠映雪的一切。 马车里,裴辞见她心情不错,“这周回终究是得了报应,他是周尚书的独子,周家怕是没落了。” “这还不够,映雪要的不止这些。” 在裴辞不解的目光下,“她还要洗清自己的冤屈,要为替她赴死的丫鬟报仇,要堂堂正正的回来,继续做她苏家的女儿。” “若有帮得上忙的,裴辞义不容辞。” 苏邈邈眸中有些迷离,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裴辞,谢谢你。” 裴辞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们之间还要说这个吗?” 苏邈邈悠悠开口,“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之前也曾动摇过,那时我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先过若我有什么闪失,你定会对我团子好,不过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如今我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裴辞突然打断她的话,眸中带了哀求,“公主,你醉了。” “我只会在和公主清醒之时谈。” 第153章 白发女人 “我现在很清醒,裴辞,我很感谢你不辞辛苦去找我,我也知道你向父皇请旨意是想要帮我,但是我想过了,我们的婚事……” 裴辞慌乱打断了她欲要出口的话语,声音带了颤抖,“公主,能不能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 苏邈邈一愣,裴辞应该知道她要说什么,她长睫微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裴辞慌乱下了马车,苏邈邈没有再强求,放下了车帘。 裴辞站在夜色里,看着那道马车越来越远,眸中悲伤情绪难掩。 而苏邈邈的马车刚走不久,便停下来,“公主,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什么人?” 对方是一个女人。 她撩开车帘看了看,只见一位身穿斗篷的人出现,遥遥相望,侍卫们纷纷拔剑挡在苏邈邈身前,她瞧着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你是何人?” “我是和公主一样的人。” 苏邈邈蹙眉,只见对方将斗篷撩开,露出一头银发,对方是一位女子,瞧着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却有一头白发。 她难以置信,声音有些激动,“你也是身中阴阳散之人。” “正是。” 苏邈邈神情带了质疑,“此毒只有十几年前出现过,你能活这么久,就证明你的毒已解。” “公主聪明,我是来帮公主的。” 她就那么看着对方,只听那女人开口,“我也是被长公主下了毒,苦苦寻觅解药,多年才得以解毒。” “你是什么人,长公主又何故给你下蛊?” “我曾是长公主的婢女,名为环珠,长公主为了炼药拿我试毒,此毒正是公主所中的阴阳散,我当时以为命不久矣,长公主也并未炼制出解药来,是太傅慈悲心肠,才会为我解毒将我留下来的。” 苏邈邈警惕的看着对方,“太傅,你是如何知道我为何中了此蛊的?” 对方声音恭敬,“北冥太傅,陆承州的师父,公主若是不信,可看看此信。” 说着对方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这里是太傅的亲笔信,太傅说了,只要公主看到这封信,便会信我。” 苏邈邈看着那银发女子,心中存疑,“太傅既知道解毒之法,为何不在一年前便给我解药,过了这般久才将解药送来。” “公主有所不知,太傅当时只是怀疑姑娘的身份,并不知道你就是当年被长公主多抓的那小孩,直到一月前收到陆承州的书信,这才命我前来救公主。” 苏邈邈看着对方,心中疑虑颇多,太傅当时只是怀疑吗? 她抬手,侍卫上前去将信纸拿了过来。 对面的女人一直看着她,一脸温和,她冷声吩咐,“打开。” 侍卫将信纸打开,里面掉出一串佛珠,她拿过细细瞧了起来,正是当时她见过太傅手中拿着那串佛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因为当时太傅手中的佛珠有一颗是有一道裂痕的。 她继续问道:“当时本宫去万佛寺,并未见过你,你在何处呢?” “太傅替我解毒之后,让我去过寻常人的生活,可我嫁人后,丈夫对我不好,加上我这一头白发,时常被夫家欺凌看不起,而后他更是娶了二房,有了孩子,我伤心欲绝,一年前我跑去了万佛寺,一直在太傅身旁伺候,此次他让我前送药。” 苏邈邈看了看手中的的信,太傅的笔迹她并未见过,可佛珠她是见过的,应该不会有错了,“药在何处?” 女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白瓶,朝着她走了过来,侍卫上前,挡住对方过来的脚步,“给我们便可。” 环珠将药递给侍卫,苏邈邈接过白色药瓶,视线落在环珠身上,“我想知道,陆承州可知道这解药之事?” “知道的,太傅担心公主着急要解药,我马不停蹄就前来送解药了,陆将军派人护送我前来,他的人还在渡口等着我。” 苏邈邈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她拿起白色小瓷瓶认真端详了一番,“劳烦你了。” 话落二话不说将手中药瓶朝着对方就扔了过去,神情一冷,“将她给本宫抓起来。” 女人脸色一变,轻松躲开药瓶的攻击,只见那药瓶在地上碎裂开来,里面倒出的液体发出呲呲声,随即有泡沫浮出。 随即女人身后出现许多黑衣人,将她护住。 苏邈邈见此,眼神一冷,“你是什么人,想刺杀本宫,好大的胆子!” “你果然警惕性很高,这般都不上当,不愧是陆承州的女人。” 苏邈邈冷笑一声,“你以为随随便便几句话本宫就会信你,太傅若是真的有解毒之法,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前来送药,而且若是陆承州知道你手中有解药,他怎么可能不让他的人来送药。”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自然是想要你命的人,长宁公主,你说你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陆承州那个小畜生。” 苏邈邈眸子一动,“你是陆承州的仇人,你既然知道我身中蛊毒,命不久矣,为何还会前来冒险?” 女人脸色明显一僵,“因为我想让你死在我手里,这样才能让陆承州生不如死。” “你到底是谁?” 女人神情变得疯魔起来,“我是谁?哈哈哈,你可知我这一头银发拜谁所赐,正是那长公主,这些年我被蛊毒折磨的不人不鬼,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他们母子所赐,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你想拿我去威胁陆承州?” 女人声音阴冷,“不,我要你死,你是陆承州的女人,杀了你可比杀他好玩多了。” “杀他?你怕是没那个本事,才会将主意打到本宫这里,本宫不管你是谁,想让本宫死的人,本宫都不会留着。”话落她手中一动。 蛊峰飞出,朝着他们蜂拥而去,“长宁,你给我等着。” 话落女人身形轻巧的闪入了黑夜,手中银针飞出,蛊蜂纷纷落了地,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公主府府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朝着对方追了过去。 苏邈邈停住脚步,神情凝重,这女人到底是谁,她好像对陆承州的许多事情都很了解,看来是个对陆承州了如指掌的人,还是想要他死死的人。 还有一点令她不解,对方知道她身怀阴阳散,明知她命不久矣,为何还要冒这么大的险来杀她。 第154章 丫头不行了 一时间脑子乱的很,对方知道她体内有蛊毒,却不知道她体内有情蛊。 她冷声命令,“势必要将他们抓过来,不能放走他们。” “是。”黑暗中传来侍卫们的声音。 她上了马车,“回府。” 回去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给陆承州写了一封信,或许只有陆承州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来头,看来不能再耽搁了。 翌日 凉亭处,苏邈邈和裴辞相对而坐,她说出了前几日来了一个奇怪女人的事情。 裴辞脸色瞬间凝重无比,“既有此事。” “那陆承州树敌众多,我就知道那些仇敌会将目标放在你身上。” “我可能要去见他一趟,他师父常带着的那串佛珠为何会在那女人身上,或许只有陆承州知道那女人的底细,只要知道了她的底细,事情便好办多了,所以裴辞,我没时间在留下去了。” 她率先开了口:“裴辞,你想必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裴辞视线看向远方,声音带着沉稳的压抑,“公主为何要选他,是因为小公子吗?还是因为那情蛊,听闻情蛊一旦种下,便会让人离不开对方……” 裴辞没有问下去,声音一下子就哑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对他是有感情的,从前的我不敢面对,也不能面对,如今我不会再逃避,所以裴辞,我们取消婚约吧。” 她想起那个男人,苏邈邈不得不承认,才几日不见,她有些想他,吃饭时会想到他的贴心,睡觉时会想到他的恶劣,还有他各种样子。 从前想他都是以为怕他寻过来,如今细想,或许那时候便有一颗小小种子种下了,只是她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裴辞眸子一颤,“给我一点时间,即便是取消婚约也是本将军取消才对,婚事是我求的,取消婚约应当也是我,公主说的可对。” “裴辞,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并非你的良人。” 裴辞突然激动上前一步,苏邈邈反射性后退一步,只见他眸中晦涩难懂的情绪,之后他佯装无所谓的一笑,“婚约之事,我会亲自去同皇上说,公主放心吧。” 从前他以为她对陆承州并无感情,总觉得他的希望很大,如今听她亲口这般说,他输的很彻底。 只是这么多年的等待,积压良久的感情,不是说放便能放下的,裴辞鼓起勇气,再次同她四目相对。 自小放在心尖上的人,誓要非她不娶的人,本以为等她长大了,他们便有许多可能,这一等却等来了她奔向他人,一句话就将他打入了地狱。 心口犹如被人硬生生挖了一块,很难受,“邈邈,能不能……” 终究还是没能说完,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裴辞叹息一口气,“我会帮你查清那女人的底细,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一步了 。” 话落裴辞落荒而逃般离开了,苏邈邈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口气,裴辞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可她无法给予他回应。 意气风发的裴将军总会觅得他的良人。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既觉得一身轻松,离情蛊发作没几日了,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去,“小圆子,我要去竹屋一趟。” 谁知刚起身,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周围景象不断围着她打转,下一刻整个人陷入了黑暗,昏过去耳边依稀有婢女的惊呼声,“公主。” 再次醒来,苏邈邈感觉脸颊湿润润的,再次睁眼便见团子趴在她脸上,糊了她一脸口水,见她醒了咯咯的笑。 孩子被抱离开,“好了,小公子,公主还在病重,你不能再折腾她了。” 随后响起小鹦鹉惊喜的声音,“公主你醒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师父的竹屋,“我这是怎么了?” 小鹦鹉:“公主,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她拧眉,竟然睡了这么久。 想起什么,她声音带了激动,“蛊森呢?去叫他前来。” “公主,蛊森就在外面,他一直在等着你呢。” 不消片刻,蛊森迈步进入屋内,“那刺客可抓到了?” “对方跳河逃生了,我们有抓到一人,不过对方服毒自尽了。” 苏邈邈闻言有些失望,那女人看着就不简单,到底是什么人呢,“可看出对方的身手?” 蛊森摇头,“公主,并未看出对方是不是宋国人,对方怕是早有防备,他们早就想好了逃生之路。” 她陷入沉思,这时蛊王迈步走了进来,神情带着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并无异常。”随即她一愣,拿身前一缕发丝,只见里头多了一丝白发,蛊王见此脸色微变。 “不好,这怕是提前催动体内阴阳散了,你快别动,师父给你扎几针。” 迷迷糊糊睡意袭来,她再次昏睡了过去,蛊王欲要下针的手一顿,这怎么又睡着了,眸中闪过疑惑之色,按理说丫头会有噬心之痛,怎么就这样睡着了。 蛊王怕她是晕过去了,再次把上她的脉象,而后眉头越发柠起,体内的蛊毒并未异样,两股相冲可是能要人命的。 他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迈步入隔屋,拿过书架上的一本医书开始细细查看起来,医书上面记载,阴阳散若是没有解药,最后的阶段会发色变白,有蚀心之痛,会痛个两日,直到毒延伸至五脏六腑,暴毙而亡。 蛊王又不死心的回去给苏邈邈把脉,丫头体内的毒已然侵入五脏六腑,这头发也白了,怎么会这样,莫不是她已经痛的晕过去了,想到此蛊王脸色大变,“丫头快不行了,快去拿先前炼制好的丹药来。” 第155章 蛊毒发作 蛊王这一嗓子吼的不小,大家从外头纷纷涌进来,面色皆是痛色。 苏邈邈这一睡就睡了一天,第二天起来,发现床前站着许多人,她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了?” 竹屋里的人一个不少,蛊王问:“丫头你可有何不适。” 她摇摇头,“我这不就睡了一会,没事。”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更加凝重,“丫头你怕是失去痛觉了。” 苏邈邈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软肉,并无异样,“不疼啊师父。” 想起什么,她将那个白发女人的事情告诉了他,闻言蛊王一口否决,“不可能,此毒除了你怎么可能还有别人,你怕是被人诓骗了。” “为何不能,师父,那女人看着很年轻却有一头银发,她还说自己是长公主的婢女,叫环珠。” 蛊王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苏邈邈不解为何对方如此笃定,“师父,莫不是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那长公主亲口所说,这蛊毒只给你下,她定是不会骗我的。” 苏邈邈沉默了,暗暗瞧了瞧师父的神色,“你和长公主有过节对不对,师父。” 蛊王一听,似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并非过节,说来话长。” 苏邈邈等人好奇的看着他,蛊王冷哼一声,“当年她不远千里来找我请教,我向来对北冥之人不喜,便故意让她等了十日,十日之后将其赶走,没想到因此惹怒了对方,对方神不知鬼不觉抓走了你,还给你下了阴阳散。” 听闻蛊王能解天下其毒,我也自称炼制天下其毒,你若是解不了你徒弟身上的蛊毒,那蛊王之名我看便让我来当吧,你受之有愧。 这些年不止只有对徒弟的担心,还有一种不服气,若是不解了此毒,好像如那长公主所说,空有虚名,他定不能输给她。 众人听完,一副原来如此。 苏邈邈看着蛊王苍老的面容,安慰道:“师父,你担得起蛊王之名,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这阴阳散是用北冥皇室之人的血炼制而成,这其中定是有师父所不知道的奥秘,师父不必怀疑自己。” 蛊王:“为师炼制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是无法解救于你,师父有愧于你。” “当时那长公主亲口所说,若想解毒,需得孕育子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我始终想不明白。” 说着蛊王看向奶团子,“之前用孩子的血作为药引,有些作用,却不能将毒彻底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蛊王这个人容易钻死胡同,萧祁然在一旁道:“师父,莫不是炼制过程出了问题,我来给师妹炼制一下如何?” “没用的。” 说完蛊王想起什么事似的,看向床上的苏邈邈,“你体内的情蛊怕是要发作了,如今去边关已然来不及了,为师能帮你撑两日,两日过后,情蛊发作加上你体内还有阴阳散,你怕是很难……” 蛊王没有再说下去,说白了这两种蛊毒都是阴阳之毒,若是没能缓解之药,是个人都会很难撑过来。 苏邈邈震惊:“师父,我情蛊发作还有十日才对,怎么就要发作了。” 蛊王看着她的白发,“两股相冲催动你体内的情蛊了,这两种蛊毒本就让人头疼,相生相克,如今还都让你给中了,这……” 蛊王越说越生气,“这母子俩还真想要了你的命啊。” “若你有个什么闪失,为师定要和那陆承州拼了,即便是赔上我的这一条命。” “师父如今要紧怎么办啊,那子蛊在边关,我们怎么救师妹啊。”萧祁然打断蛊王的思路。 蛊王拍拍萧祈然的肩膀,“你去寻几味药材来,一味都不能少,只给你一日时间,快去。” 顿了顿,“之前那张姑娘的药材都是从楚国进货,我要找的便是楚国的冰雪莲,火雪莲,冰雪莲生长于极寒之地,能很好的印制情蛊,而火雪莲生长于熔岩之地,能印制她体内阴阳蛊,此药珍贵稀少,一样都不能少,两日时间足够了。” “是,师父。”萧祁然急忙去寻药材了。 这两味极其珍贵,普通铺子根本寻不到,她犹记得之前父皇曾得过一些冰雪莲,至于这火雪莲还真是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苏邈邈直接躺平,罢了罢了,命该如此。 她起身要下床,众人拦住她,“公主,你快躺下,别下床了。” 苏邈邈看了看白发逐渐多起来的发色,“我没事,你们别这么着急。” “公主。”小鹦鹉眼泪都要出来了。 静姨也在一旁出声,声音温和,“孩子你这是痛的没知觉了,莫要再下床走动了,好好歇着可好。” 苏邈邈无奈,看向奶团子,小家伙看见她就笑,她伸手,小家伙也吵着她伸手,她将孩子抱入怀里,不舍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母……木”,团子睁着大大的眸子,奶声奶气的,无比可爱。 “母亲在呢。”她再次抱紧他的小身子。 “往后你便跟着你爹,他会护好你的。”团子听不懂她的话,似是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哀伤似的,嘴巴微瘪。 她摸摸他的头,轻声诱哄,“乖宝,你要坚强。” 小鹦鹉在一旁听着,眼前瞬间就模糊了,“公主,你会没事的。” 奶团子握住她腕上的珍珠手链,颇有兴趣的拨弄着那珍珠手链,饶有兴致、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小孩子就是如此,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 瞧着熟悉的脸,陆承州的脸浮现在眼前,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他的伤好些了没有,有没有不要命的在乱跑。 萧祁然找遍了京城所有药铺,都没能寻到火雪莲,他索性去找了裴辞。 “你说公主毒发了?”裴辞瞬间站起。 “是啊,师父说了,需得找到火雪莲和冰雪莲,这京城药铺我找遍了,没有找到火雪莲,若是今晚还没找到,师妹怕是凶多吉少。” “我们分头找,我去问问京中官员。” 萧祈然一听,“好。” 两人分别后,萧祁然还是去了之前张右青的药铺,对方看见他,恭敬带着他往里走,“萧公子,里面请。” 第156章 看见他来了 “不用了。”萧祁然声音算不得好,顿了顿,“我来买一味药材。” “我去叫掌柜的来,”说着没等萧祈然说话,药铺伙计连忙去叫人了。 萧祈然想到等一下便要见到张右青,神情不自觉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脸上的紧张褪去,只见伙计领着一位矮胖的男子过来,看来张右青并未来宋国,陆承州还挺能忍。 “公子要买什么?” “你们的药材都是从楚国运过来的,你们这里可有火雪莲?” 此话一出,展柜看向伙计,彼此都是面面相觑,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萧祈然一听,最后一丝希望也瞬间磨灭了,师妹怕是凶多吉少,这京城的药铺都走了一个遍了。 “等一等。”身后的伙计突然叫住他。 萧祈然回头,“何事?” 掌柜的道:“我们铺子里只有一株火雪莲,不过我们上头的老板说了,此药只给公主府的人,你不是公主府的人,我们不能给你。” “哪个公主府?”萧祈然明知故问。 “长宁公主府。” 萧祁然两步上前,一把拎起掌柜的衣领,“你们当时让张右青欺骗我的感情之时,不就是知道长宁公主是我的师妹吗?你们可知她如今快死了,还不快把那火雪莲拿出来。” 掌柜的没见过萧祈然,自是不认识,不过伙计确实认识的,乍然听到长宁快死了,吓的脸色大变,“掌柜的,这位萧公子确实是长宁公主的师兄。” 掌柜的一听,还是拿出火雪莲递给了萧祈然。 萧祈然端过小锦盒打开,只见里头放着一株红色雪莲,已被晒成了药干,即可入药。 他神情一喜,太好了,师妹有救了。 萧祈然将锦盒抱入怀里,走了几步而后回头道:“告诉你们主子,这是你们欠她的。” 话落他离开了药铺,急匆匆往外走,眼看天便要黑了,脚步越发急切。 走过热闹的街道,突然一股猛力传来,手中的锦盒被撞倒在地,这才一看是一个小乞丐,萧祈然连忙将锦盒抱起,又将小孩拉起来,“没事吧?” 小孩摇头,跑远了。 萧祈然看了看天色,不宜多想,往公主府而去,竹屋需得先穿过公主府。 临近天黑,裴辞和萧祁然一前一后到达竹屋,裴辞将冰雪莲递给蛊王,“这是太子让我拿过来的。” 蛊王打开看了看,点了点头,“只差火雪莲了,怎么还没到。” 众人正等的焦急呢,外头传来萧祈然激动的声音,“师父,找到了,火雪莲找到了。” 众人面色一喜,看见萧祈然进了屋子。 蛊王连忙拿过锦盒打开,只见里头空空如也,“火雪莲呢?” 萧祁然脸色一变,“方才就在里面的啊,我一路抱过来,不会有错的,怎么会……” “怎么了?”裴辞问。 “方才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小乞丐,怕是那时就被人拿走了。” 气氛瞬间沉重无比,萧祈然一脸自责,“都怪我,我对不起师妹,都怪我粗心大意了。” 蛊王怎会知道自己徒弟的性子,自小跟着他治病救人,性子单纯善良,一根筋。 “这暗中一直有人阻挠我们救丫头,定要将对方揪出来才行。” “萧兄,你带我前去,还有时间,我们去找那小乞丐,定要将药拿回来。”裴辞郑重出声。 浑浑噩噩的萧祈然反应过来,连连点点头,“好。” 蛊王看着他们离开,摇摇头。 屋内的苏邈邈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此刻头发已全数变白,眸子越发妖艳,静姨不断浸湿帕子替她擦汗,“邈邈,再忍忍,你师父他们还在炼制药呢。” “静姨,我口渴。” 静姨连忙去桌边倒了水来喂她,冷水下肚,她感觉好了许多,“静姨,等一下能不能将我敲晕。” 静姨满脸心疼,“老头子说了,这蛊毒若是得不到缓解便会一直折磨人,即便将你敲晕,明日还是会这般发作。” 苏邈邈呼吸逐渐不稳,体内犹如一团火在烧,眼前浮现陆承州那张俊脸,男人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眉眼,眸中炙热一片,里面倒映出她的样子。 她缓缓抬手,想要触摸他的脸,下一刻手下一空,什么也没抓到,眸中闪过失落,静姨看着她这个样子无比心疼。 “团子回去了吗??”她声音有些哑。 “这里人太多了,孩子难免被吓着了,小鹦鹉已经带着他回去了。” “也好。” 静姨从一旁放着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药喂给她,“快吃了这药,可缓解你体内的火气。” 她张嘴吃下,片刻之后感觉身子凉快许多,可还是无法解决根本的源头。 静姨在一旁瞧着焦急无比。 苏邈邈不想让静姨看见自己羞耻的一面,“静姨你别管我了,你出去吧。” “孩子,静姨什么没见过,你不必觉得难堪。” 苏邈邈难受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呻吟声从唇间溢出,她羞耻的咬住自己的唇,唇被咬的毫无血色,她用尽全力开口道:“出去。” 静姨最后还是出了门去,。 外头的蛊王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满头大汗,时不时看看外头的天色,心急如焚。 “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公主她……” 静姨没再说下去,声音带了颤抖。 另一边裴辞和萧祁然将白天那小乞丐抓获,一顿拷问之后,小乞丐是被收买了,当时小乞丐故意支开他的注意力,有人趁机拿走了火莲花,小乞丐什么都不知道。 天色渐晚,众人的心随着黑夜的降临,一点点沉了下去。 苏邈邈在床上难受的打起滚,她感觉自己身处火海,随时都要被燃烧殆尽,迷迷糊糊她看见了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熟悉的声音朝着床边靠近,低沉熟悉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邈邈。” 第157章 我在 意识模糊,她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下一刻手被握住,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轻哼出声。 “是你吗?陆承州。” “是我,我来晚了,邈邈。”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邈邈一切理智早已消散,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哪里还能忍得住,她的声音带了哭腔,“陆承州。” 听见她细软的声音,陆承州感觉心都要碎了,小心的捧住她的脸,“我在。” 她整个人犹如泡在水里一般,身上被汗水浸湿,脸色涨的通红,一头银发,配上潋滟的眸子越发的妖异,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滑过她的白发,眸中只剩怜惜,眸中越发晦暗。 唇凑到她的耳边,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白发,声音带了颤抖,眸中疼惜越发强烈,声音越发暗哑,带着轻抚,“我这就帮你好不好。” 苏邈邈喉间发出无意识的轻哼,小脸更加贴近男人的手掌。 陆承州不再犹豫,凑过去唇堵住了她的唇。 她犹如在沙漠中走了许久滴水未进的人终于得了水,得到水的滋润她无意识的发出轻哼声,更加贴紧对方,干柴遇烈火,火苗瞬间点燃彼此,烈火将彼此包裹其中,热气源源不断吞噬着彼此,却想要贴的更进,想要的更多。 衣裳散落,炙热的身躯紧密相贴,伴随着那暧昧的声音响起。 春意分外醉人,直至半夜那声音不曾散去…… 苏邈邈最后满足的睡了过去,陆承州将衣裳一件件往健硕的身躯套着,眸中像是餍足的野兽,胸前抓痕遍布,点缀在古铜色的肤色上,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形状,可想而知有多激烈。 他将睡梦中的人抱进浴桶,小心帮她清理身子,等清理完又将人再次抱到了床上。 拿过被褥盖在她身上,凝视着睡梦中的她片刻,低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缱绻的眸光眷恋的流连在她脸上。 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竹屋院子点着灯笼,院子里站着许多人,见他出来,众人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 陆承州上前走到蛊王身前,声音恭敬,“见过蛊王,久仰大名。” 蛊王冷哼一声,陆承州的名声他听过,十多年前他也曾见过他少年时的模样,再见即是这般场景。 “陆承州,我徒弟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如今我是无力回天了,要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无力回天这四个字,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她身上被你母亲所下的阴阳散本就难解,如今你给她下了情蛊那便是催命符,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她欠你们母子俩的吗?你们既一二再再二三的这般对她。” 陆承州黑眸猛然一缩,激动上前,声音越发的哑,“时日无多?蛊王不是能解百毒吗?怎会解不了我母亲所下之毒。” “你在怀疑我的本事。”蛊王本就不满文成公主,没想到她儿子也这么讨厌。 陆承州:“不是说只要孕育子嗣便可解毒吗?” “没用了,如今你来了也好,亲眼看看她是如何痛苦……。”蛊王像是再也说不下去般。 “一定还有办法的。”陆承州自言自语。 “砰!”裴辞给了陆承州一记重拳,他愤怒嘶吼。 “都是你害了公主,陆承州,你还有脸来。” 陆承州并未还手,而是就那么站着,背弓起,身上被一种窒息的死气笼罩着。 裴辞像是受了刺激般,指着漆黑的夜色,无比愤怒,“这里不欢迎你,滚!” 周围的众人安静看着,还以为陆承洲会还手,没想到对方只是那么站着让他打。 随后声音淡然恭敬对蛊王开口,“等她醒了我再来。” “不用来了,她也不想看见你。”蛊王冷声开口,将脸扭开。 陆承州迈步往外头走的脚步顿住片刻,而后走入了黑夜中。 裴辞声音冷冽,“若是公主真有个什么闪失,陆承州别想活着走出宋国。” 萧祈然:“这次他也算是来的及时,好歹救了师妹一命……” 在场的人眼神纷纷不善的看向他,萧祈然干咳两声,“你师妹都被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帮着别人说话,胳膊肘往外拐,你这容易心软的毛病何时能改改,何时能长长教训?” 这话戳到了萧祈然的痛处,“我知道了师父。” “长点心吧?” “师父,我会想办法去把火雪莲找回来的。” 说着也走入了黑夜,蛊王见此直摇头。 提心吊胆的一晚过去,大家总算放下了。 翌日 公主府前来了不速之客,蛊森看着陆承州,声音恭敬,“陆将军,我家公主不宜见客,还请改日再来?” 陆承州正色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不必拦着,我带了圣医来给她看病。” 蛊森也不知道陆承州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闯入后山竹屋的,等他们追过去时对方已经在救公主了,惊叹于这人的武功之下,他们将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没想到对方直接登门拜访。 “圣医?” 陆承州看向身后的马车,只见车上被带下一位女人,是的,就是一位年纪半百,扎着辫子的妇人,穿着黑红相间的奇怪衣裳。 “蛊王擅长炼蛊炼药,圣医能治百病,解百毒,两人是世间名医,若是两人一起,或许能想出解毒的方法。” 蛊森没想到陆承州还能将圣医带过来,正犹豫间,裴辞打马而来,“陆承州,蛊王说了,阴阳散是你北冥皇室禁毒,只怕除了你那死了的母亲,没人能救得了公主,除非让你母亲活过来。” 裴辞遇上陆承州,浑身的刺便竖起来了,说的话已难听了一些。 陆承州眸子瞬间就冷了,“裴将军,嘴巴放干净些,莫要对死者不敬。” “公主若死了,裴将军也得用命陪公主,必然不想让公主死,你们还真是害人害己,果真是因果报应。” 陆承州眼神一凛,银刃见不得自家将军吃亏,“我家将军也是担心公主,不必这般拿话刺人,没人比我们将军关心郡主。” “关心她,就要害死她。”裴辞声音不屑。 银刃被堵的哑口无言。 “将军,既然公主不要我治,那我便先告辞了。”说完圣医便想溜。 银刃手中的刀瞬间架上了对方的脖子,圣医顿时蔫了吧唧,“我去,我去。” 陆承州声音带了威严,“她应该醒了,圣医有没有办法,一看便知。” 话落再次看向蛊森。 蛊森为难之下,还是让人去知会苏邈邈。 公主府的人前来禀报的时候,苏邈邈还在睡梦中。 蛊王一听陆承州带了圣医,脸上算不得好看,“我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别让他们来打扰我。” 第158章 要见她 “有时间找圣医,还不如去找火雪莲。” 静姨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狐疑的问,“你干嘛这么激动,圣医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说不定人家真就有办法呢。” “不可能。”蛊王声音笃定,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很是生气。 静姨不解,“人家都还没看呢,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蛊王提高嗓门,“文成长公主亲口所说,此毒唯有我能解,别人解不了,她不会骗我的。” “你是不是和圣医认识?” 蛊王一听,故而左右而言之,“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看看也无妨。” “认识。”蛊王怒吼。 静姨一听,“认识你还说不认识,老顽固你这遮遮掩掩做什么呢。” “我就是看不惯她,先让他们回去。”蛊王手中捣着药碎末。 侍卫没办法,只能回去禀报陆承州等人。 “可是公主的意思?” 侍卫点点头,蛊王的意思便是公主的意思,公主吩咐过,蛊王的意见可听取。 陆承州眸中闪过失望之色,她心里头怕是怪着他呢,想到此他没有再强求,“若是公主想见我,随时稍信便可。” 说完转而带着人离开了。 萧祈然闷闷不乐在街上走着,师父说的没错他就是不懂变通,才会总是被人算计。 拿火雪莲的人会是什么人,他该去哪里找火雪莲。 突然脚步一停,他缓缓抬头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对方站在千里几丈远的地方,面上带笑,正望着他。 萧祁然看到愣怔,反应过来,他迈开步子,假装没看见对方就朝前而去,就在路过对方身旁之时,手腕被人握住。 他脚步停住,侧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眸子。 狠狠心将对方的手甩开,张右青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萧祈然脸色微变,张了张嘴,而后咬咬牙离开了。 张右青捂着自己的手臂,苦肉计都对他不管用了,正要离开,转身才发现对方就站在身后,她愕然,“祁然。” “谁叫你这般叫我的?”萧祈然声音很冷。 张右青连忙改了称呼,“萧公子。” “又想来骗我什么?” “没有,就是想……来看看你。” 萧祁然微愣,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手怎么了?” 张右青低头这才看见了手腕处有血迹,她摇摇头,“小伤而已,没事。” 萧祈然粗鲁的拉着人就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撩开她的袖子,只见白皙手臂上有一道伤口,狰狞无比,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她上了药,从怀里拿出帕子给她包扎好。 “方才去打探消息,不幸被公主府的人当成刺客,这才逃了出来,赶巧看见你了。” “公主什么消息你们不知道,还需要打探。”萧祈然声音冷冷的。 “将军担心公主的身子,找了圣医本想去给公主看看,公主不让。” “圣医?”萧祈然有些惊讶。 “前几日你从药铺拿了火雪莲,是用来做什么的?公主为何提前毒发?”张右青试探着开口。 萧祈然冷笑一声,“又来探我口风?” 张右青一听,“不过是想和你聊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萧祈然还是没好气的叫住了对方。 “我师妹说有位白发女人想杀她,我拿火血莲不过是为了抑制我师妹体内的蛊毒,没想到火雪莲被我弄丢了,我怀疑可能是那白发女人拿走了火雪莲。” “白发女人?火雪莲,可否与我细说细说。” 萧祈然是感受到陆承州喜欢苏邈邈的,想着对方可能会帮忙,于是把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张右青。 张右青听完:“谢谢你祁然告诉我这些。” 说着张右青立马起身,萧祈然拉住她,“你去哪?” “我得回去把事情告诉将军,这白发女人出现的蹊跷。” 萧祈然闻言,“果然是来打探消息的,还想知道什么,说吧。” 张右青突然凑近一步,萧祈然下意识后退一步,下一刻,女人的脸在眼前放大,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谢谢你还愿意同我说话。”话落张又青直接跑了。 留下呆若木鸡的萧祈然。 张右青没走多久,意识到什么,脚步停住,下一刻暗处有什么东西朝着她袭来,一个空中旋转避开对方的攻击,正要跑之时,想到什么,折返回去往萧祈然的地方跑。 果然看见被敲晕带走的萧祈然,她飞身追了过去。 客栈里,陆承州和圣医正聊着,门被推开,张右青走了过来,他头也不抬的,“回来了?” 张右青一步步朝着两人靠近,陆承州端起面前的茶盏,下一刻有寒光闪过,他眸中一凛,手中的茶水尽数朝着对方撒了过去,往后一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飞速起身,脚勾过凳子朝着对方踢了过去。 对方抬手一挡,长椅断成两截,陆承州眼眸一凛,正要朝着对方攻击,对方将刀架在了圣医脖子上,“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找死。”陆承州眸子很冷。 对方疑惑出声,“你是如何认出我不是她的?” “我的手下不会没敲门就进来,你是什么人,敢来送死。” “陆承州,你果然不简单,我们主人等你很久了,好戏才刚开场,你且等着。” 话落对方就朝着窗边跃了过去,下一刻一把短刀横穿了他的腹部,对方从窗上摔了下去,陆承州往前一看,对方已经没影了。 会易容术的人可不多,等他很久了?那便拭目以待。 _ 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年富一年,年富一年,天天发大财 书已进入末尾阶段,大家陪着我走完吧 第159章 关心我? “来人!”外头涌出许多黑衣侍卫。 “张右青遭遇不测了,去将她找回来。” 苏邈邈整整睡了一日才醒过来,瞧着外头的天色,有些恍惚,低头便瞧见了手腕处的青痕,还有身子的酸痛,都在证明那人来过。 内心有些欢喜,低头一看发色恢复了黑色,身子也轻松了不少,她可没忘了这里是师父的竹屋,一时间脸上烫的不行。 刚要下床,静姨走了进来,“你可算醒了,宫里都来了好几波人了,你师父嫌人多,都打发回去了。” “我父皇母后定是担心我。” 静姨点头,“是啊,大家都很担心你,这下我们大家都放心了。” 苏邈邈瞧了瞧外头,还是试探着问道:“静姨,陆承州呢?” 静姨一听,语气认真起来,“你也知道你师父的脾性,他被赶走了。” 苏邈邈点头,心中跟明镜似的,“静姨,我出去吹吹风,这屋里太闷了。” 她下了床出了竹屋,在院子里的竹凳坐下,静姨端了食盒来,“这里头都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想必合你口味。” 说着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苏邈邈这会确实有些饿了,“师父,静姨你们也快来吃。” “我和你师父刚吃过,你快吃吧。”静姨不忘招呼她快吃饭。 苏邈邈在院子里安静吃饭,突然外头响起说话声。 “邈邈。” 裴辞欢喜的跑了过来,“你醒了。” 她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让你们担心了。” 裴辞坐下,两人相对而坐,既有些相对无言。 还是她开了口道:“你何时进宫去?” “近日便去。” 她点点头,“好。” 突然裴辞眼神一凛,她不解道:“怎么了?” “有人。”话落裴辞朝着院外走了过去。 苏邈邈起身要跟过去,只听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是我。” 她脚步顿住,是陆承州从竹子后走了出来,她眸子微亮,还没说话,身旁的裴辞冷冰冰的开口,“擅闯公主府,陆将军好大的胆子。” 陆承州视线朝着她看来。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一时间心口微甜,想到裴辞他们就等在外头,又有些羞耻。 某人无视裴辞,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你……可好些了?” 裴辞突然走到她身旁,揽住了她的肩膀,“不劳您费心。” 苏邈邈眼睛都瞪大了,裴辞也朝着她看来,在陆承州看不到的地方朝着她微微点头,她眨眨眼,僵硬的站着,偷偷睨向某人,对方破天荒没动,就那么安静瞧着她,脸上既破天虎的如常。 殊不知陆承州负在身后的手已经收紧了,“萧祈然想必还没有回来吧。” “什么意思?” “张右青和萧祈然都不见了。” 苏邈邈一听不淡定了。 裴辞在一旁怀疑道:“你说不见了就不见了,谁知道你陆将军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你觉得是我抓了萧祈然?”陆承州声音危险。 “谁知道呢。” 陆承州冷笑一声,“我若有那个心思,我抓萧祈然倒不如把你抓了。” “你可以试试。” 陆承州眸中微冷,“裴将军好大的气性。” 两人顿时剑拔弩张,苏邈邈挡在两人面中间,她看向陆承州正色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承州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不解的仰头看他,“干什么?” “这里有蚊子,吵得很,去找个清净的地方我们慢慢说。”他故意放低了后面的话。 她有些无语,陆承州还挑衅的看了看裴辞,牵着她的手出了竹屋,两人并肩在竹林中散步着,她往后看了看,裴辞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 陆承州见此,心中烦闷更甚。 “你可知你母亲生前身边有个伺候的宫女,叫环珠?”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承州不解。 “前几日有个白发女人想刺杀我,她说你母亲用她试毒,她身中阴阳散,心中记恨着你母亲和你。” 陆承州:“我母亲身边确实有个叫环珠的婢女,她去世后,环珠和环素都是我母亲身边的宫女,当年两人突发恶疾而亡,我母亲向来不会随意拿人试药,这话不可信。” 苏邈邈表示怀疑,“若是真的呢?” 陆承州也不生气,想起什么,“你对我母亲可有记忆?” 她摇头,当时她被抓时是七岁,奇怪的是,她对长公主一点记忆也没有。 “那你呢,儿时可曾见过我。 ” 陆承州摇头,“你放心,我会把事情查清楚,不管她是什么人,总归是仇人,我会让她变成死人。” “你自己小心点,对方怕是盯上你了。” 陆承州一听,看着她的眸子有些缱绻,带着带有攻击的侵略性,“你在关心我?” “不可以吗?”她反问。 某人就那么愣愣的瞧着她,良久他出声,“公主这般会让我误会。” 她挑挑眉,“误会什么?” 陆承州看了看不远处的裴辞,还是自嘲的没有将话说出口,“没什么,我需要公主的帮忙,我对宋国地界不熟悉,有些地方也去不了。” “什么地方?” “我的人追到一处青楼那刺客便不见了。” 顿时会意过来这人想干什么,“你想让我帮你搜查,这还不简单,我这就派人前去。” “劳烦公主了。” 苏邈邈一听,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何时这么客气。 她思忖片刻,“这样吧,这刺客会易容,定会伪装起来了,我亲自带人前去查查,可不能惊动了那刺客跑了。” 半刻钟后,有三位相貌普通的男子进了青楼,为首的那人瘦小,身旁跟着两位身形较为高大的男子。 只见三人穿着贵气,相貌平平,腰间挂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伙计笑着上前来招待三人,“三位公子,楼上请。” 苏邈邈按了按自己的胡子,视线不断在大厅里扫着,人来人往,拉拉扯扯,衣裳半遮半掩,污言秽语不断传进耳朵。 她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在伙计眼前晃了晃,随即手下一松,“要一间上好的厢房,还有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娘子。” 第160章 失落 “好的,你稍等。”伙计急忙拿了钱袋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点头哈腰将三人带进包厢,而后出去了。 屋内只剩三人,苏邈邈看着已然变了样貌的两人,按了按自己的胡子,“你们两个看我作甚?” 她压低声音,“我们先不要大动干戈,对方会易容术,大肆搜查只会惊动他们,我们先打探一番。” 两人赞同的点点头,片刻之后有三位打扮精致容貌娇艳的女人被领了进来,为首的老鸨一听有大人物,就眼巴巴赶过来招待了,抬手给三人介绍,“春夏,春香,春梅,这三位可都是我们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几位贵客玩的尽兴。” 苏邈邈点头,三位青楼女子在三人身边坐下,热情的招呼,“大人,来喝酒。” 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息,苏邈邈连打两个哈欠,笑呵呵的拉着其中一位姑娘的手,“好好,小美人,快坐。” 面对她的收放自如,其他两人属实放不开了,裴辞僵硬的挡着送到嘴边的酒,陆承州更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对方,对方见此怯怯的不敢再上前。 他视线看着苏邈邈牵着别人的那只手,眸子不善极了。 “我这两兄弟第一次,难免不习惯,你们可要把他们伺候好了,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 此话一出,三位青楼女子更加卖力了。 老鸨在苏邈邈身旁倒酒,模样殷勤,“瞧瞧这多俊俏的公子,我给你倒酒。” 苏邈邈摸了摸自己脸蛋,易容了还能看出俊俏吗,果真是底子太好了。 “来,小公子喝酒,往后可要常来啊。”说着老鸨手中的酒盏递到她嘴边。 苏邈邈抬手挡住她的手,“别急啊,你坐下,咱们聊聊。”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了桌上,老鸨一瞧眼睛都亮了,笑得合不拢嘴,“你说,你说。” “你最近这楼里可有来眼生的人?或者可有来新的姑娘?” 老鸨想要拿银子,苏邈邈避开她的手,“别急啊。” 老鸨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矮胖的脸上全是贪婪之色,“这楼来的人不少,我哪记得住啊,不过我楼里确实来了两个新的姑娘。” “哦,这新来的姑娘让她来伺候我,新的可单纯多了,我喜欢。” “规矩还没学完呢,不愿见客,这怕是有些难倒我了。” 苏邈邈又往桌上拍了一个银元宝,老鸨顿时乐呵答应,“这就将她们带过来伺候公子。” 说着老鸨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苏邈邈几人安静等着,突然一旁的女人往她怀里一倒,她吓了一跳,女人吐气如兰,欲要勾住她的脖子,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陆承州甩开对方,声音淡淡的莫名带着威严,“倒酒。” 女人被扯的踉跄,听话的上前倒酒,不敢往苏邈邈怀里扑。 苏邈邈警告的看某人一眼,对方坐到她身旁,不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 老鸨迟迟不见前来,这时外头传来动静,伴随着女人三尖叫声,苏邈邈起身出了门去,拉住一个神情惊恐的女人,“怎么回事?” “杀人了,杀人了,有客人杀人了。” 苏邈邈一听就往前而去,手被人握住,这才发现是陆承州,三人急匆匆赶到那传来动静的房间,迎面袭来一把匕首。 她往后一退,陆承州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匕首,对着对方的腹部就是一脚。 地上的男人犹如发了狂的野兽,嘴里发出嘶吼声,手胡乱挥舞着,裴辞上前将对方控住。 苏邈邈和陆承州进了房间,只见地上有个女人捂住自己的腹部,“救救我。” 她见此在对方面前蹲下,刚从怀里拿出药,眼前的女人眸子一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对着她就要刺下。 她只来得及瞪大眸子,匕首并未刺入她的胸口,而是有人徒手握住了那匕首,她往一旁一躲。 女人突然腾空而起,和陆承州打了起来,苏邈邈连忙走到门口,将手里信号弹放出,与此同时,房间里涌出更多的黑衣人,对着两人就袭来。 陆承州挡在她面前,挡去一切攻击,她也不敢耽搁,从怀里拿出竹筒,放出蛊峰。 就在这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点着的香上,连忙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香有问题,你小心。” 陆承州用手臂捂住自己的口鼻,“你先走。” 苏邈邈见他脚步不稳,知道他吸入了迷药,悄悄放出毒蝎,片刻之后守着门口的黑衣人双双倒了下去,陆承州飞身至她的身边。 她身体腾空,脚下悬空,人已被带离了地面。 两人这一跑,所有的刺客涌向裴辞,她心惊,“等一下,裴辞。” 陆承州回头看了一眼,“他死不了。”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离了青楼。 苏邈邈气愤的往回走,陆承州拉住她,“裴辞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公主府的人已经去助他了,你回去只会拖累他。” 苏邈邈回头一看,青楼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可心中不满他的见死不救,“我知道你对裴辞有成见,可你怎能这般冷心冷情,你就是想看他死是不是。” 陆承州闻言,眸中越发黯淡,心中有一个阴暗的角落,确实想要裴辞死,只要他死了,她对他是不是就不会牵挂了,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他了,“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苏邈邈不想理他。 “公主。” 她回头就见裴辞拿着带血的剑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出声,苏邈邈这才看见他手臂上有道狰狞的血痕,“小伤而已,公主没事便好。” 那血痕都延伸至手腕处了,怎么可能是小伤,“你这手伤的很严重,必须得止血,你坐下,我来帮你。” 裴辞依言坐下,苏邈邈从怀里拿出帕子,按在了他的伤口上,“还好这伤口没毒,不然你这条手臂就要废了。” 两人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陆承州正一脸落寞的看着两人,垂在身侧的手指正往外滴着黑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可他恍若未觉,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幼兽,呆呆站在两人身后。 第161章 伤口有毒 裴辞看向她身后的陆承州,两人目光相接,看见了他正在滴着黑血的手,他假装没看见,“公主,我这小伤而已,陆将军可是救了你呢。” 他这话茶里茶气的,苏邈邈正在认真包扎伤口,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淡淡嗯了一声,敷衍至极。 “还好公主的人来的及时,公主救了我一命。” 苏邈邈:“你这伤口很深,得注意着些,不然手要废了。” “好的,公主。”说着还不忘看向一旁失神的陆承州。 陆承州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眸中始终不离苏邈邈,看着她蹙眉细心帮裴辞包扎着,心口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苏邈邈越想越不对劲,“我们明明易容了,对方为何还是认出我们了。” 一旁的陆承州终于舍得出声,“他们抓了张右青和萧祈然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前去,他们会发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青楼既藏着那么多杀手。” “你是说这青楼就有问题。” 陆承州点头。 苏邈邈反倒轻松起来,“若是这样,那刚好一锅端了,也懒得一个个找了。” “公主。”蛊森匆匆来报。 “怎么样了?可抓到刺客了?” “那些黑衣刺客服毒自尽了,那老鸨是有人易容成了她的样子,真正的老鸨怕是已经死了。” 她急忙问,“老鸨可是一位白发女子?” 蛊森摇头。 她有些失望:“这青楼楼既藏匿这么多人,将青楼里所有人都给本宫抓起来审问,一个都不能放过,再仔细看看,可有密室。” “是。” 苏邈邈不禁担忧起来,“我师兄怕是凶多吉少,人不在青楼,他们会把人藏去哪里了呢,严刑拷问那些刺客,直到他们说出来为止。” “将军,我们抓到一直暗中监视的人,要如何处置?” 陆承州视线看向她,“公主想必想知道刺客的真正身份,便同我一道前去吧。” 苏邈邈确实很想尽快将对方找出来,于是对裴辞道:“裴辞,你先回去养伤,本宫前去看看,定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裴辞看了看陆承州,“公主小心些。” 苏邈邈和陆承州去了他所住的客栈,一进房间就见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捆在冰冷的地板上,瞧着对方那“他这是中了药。” “我们怕他服毒自尽,圣医给他用了迷药,他现在除了说话,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不肯说话。” “不肯说?”她冷笑一声。 “本宫可有的是办法。” 话落她从话里拿出竹筒,只见竹筒里爬出一个黑乎乎的毒蝎,“这个乃是蛊虫之王,食人血,吃人肉,别看它小小一只毒蝎,甚是能吃,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怕是只要三天便能被吃的只剩骨头。” 苏邈邈怕对方不信,放出毒蝎。 毒蝎爬上对方的手,毒蝎朝着他的手臂一扎,而后直接咬下对方皮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着便觉瘆人无比。 地上的黑衣人脸色顿时大变,惊恐的看着那毒蝎在自己手臂上啃食着,“它体内有腐蚀之气,你这被咬过的手会腐烂生蛆,你若是说了,本宫可以饶你一命,你若是不说,那便等着被腐蚀而亡吧。” 黑衣人惊恐无比,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我说我说。” 苏邈邈将毒蝎收回竹筒。 “我们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专拿钱办事,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她被气笑了,“不知道,你们拿钱办事的感来招惹本宫,你们怕是活腻了。” 黑衣人一听连连摇头,指着陆承州,“对方让我盯着他们,我们并未和你作对啊。” “并未和我作对,那青楼里的那些杀手怎么回事?” “我们是要杀他,并非要杀你。”黑衣人看着陆承州。 “你们可知他是谁?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要那卖命钱,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对方不过一个普通商人,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能拿到足够的报酬,我们向来不会去问对方的身份,向来都是拿起办事,我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了,能不能饶我一命。” 苏邈邈和陆承州对视一眼,陆承州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对方的手臂,“你是哪个杀手组织的,刚巧我也认识几个。” 对方痛的嗷嗷叫,一时间答不上来,苏邈邈起身,陆承州发了话,“带下去,在他身上捅十几个窟窿,看他说不说。” 房间里就剩下两人?苏邈邈看着他问,“你心里头可有怀疑的人?” “环珠早在十几年前便死了,对方不是环珠,对方这般恨我,又熟知我母亲的一切,许是故人。”陆承州黑眸很深。 “放心吧,对方的目标是我,我会将她们引出来。” 苏邈邈点头,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白,脑海浮现他徒手接匕首的样子,顿时脸色微变。 抬手抓住他的手,只见他手心上的黑血已然凝固,她不可置信,“刀上有毒,陆承州你怕是已疯了。” 对方朝着她靠近,低眸看着她,声音带着哀伤自嘲,“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了,你还是有一点关心我的对不对。” 苏邈邈心猛然被触动了,她竟然忘了他手受伤,她眸中闪过愧疚,陆承州身形朝着她倒了下来,她急忙接住对方,男人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呼吸不稳,“我陪你。” 她并未追究他这话什么意思,将人扶到床上,拿出银针封住他的穴位,开始给他把脉,片刻之后她竟然把不出来他中了何毒,“来人,将军中毒了。” 片刻之后银刃带着圣医急匆匆走了进来,开始给陆承州把脉,她眸中闪过不可思议,“怎么会?” “苏邈邈上前两步,怎么了,圣医。” “将军所中之毒,极其狠毒,此毒名为蚀骨,一旦沾上伤口,便会顺着经脉腐蚀五脏六腑,至至暴毙而亡。” “什么。” 苏邈邈声音带了颤音,“还能解吗?” “还好你及时封住了他的穴位,使其没有波及他的心脏,此毒能解,不过需要的药材极其稀少,怕是不好找齐。” “什么药材,你尽管说,我师父有,我公主府有,再不济还有皇宫,不管什么药我都能找来。” 第162章 我对裴辞并未感情 “他身上还有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 苏邈邈长睫微颤。 圣医:“先得给他泡药浴,散散体内毒气。” 陆承州昏过去前迷迷糊糊听见她说的话,听到了她声音里的担忧,颤抖,心间有些满足。 许多药材都是稀有之物,她没法亲自进宫去寻药材。 皇后一听是给陆承州寻的,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傻孩子,这陆承州都那般对你了,如今何必还管他的死活。” “母后他是为了救我才会中毒,我们于公于私都不能放任他不管,他是北冥将军,死在宋国北冥定会追究,再者他是团子的爹,我不能不管他,母后,还请赐药。” 皇后怎会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声音带了恼,“你对那陆承州还真是痴心一片,你何时这般求过母后,女大不中留。” 良久在苏邈邈的哀求下,“为了团子,这药本宫给。” “谢谢母后。” 皇后叹息一口气,看着她越发瘦弱的身子,“孩子,你如今体内还有蛊毒,你莫要再让母后担心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苏邈邈在宫中耽搁了一日,再回到客栈已经是晚上,只见床上的陆承州上半身插满了银针,嘴唇发青,依旧昏迷不醒。 苏邈邈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腹部上结痂的伤口上,还有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刀疤,不敢想象这么多伤口,他是如何撑过来的,这男人总是喜欢硬撑,让人心疼又生气。 等时间差不多,圣医将银针尽数拔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公主不必担心,只要喝了药,他便会好起来的。” “圣医辛苦,本宫已备好了住处。” 圣医点头。 目送圣医离开,苏邈邈守在床前,安静看着睡着的人,只见男人手上已然肿胀青紫,伤的还是右手,怕是会有诸多不便。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手,她让人端了水来,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敷在他头上。 不稍片刻,外头响起婢女的声音,“公主,药熬好了。” 苏邈邈接过药,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她微微发愣,“你醒了。” 陆承州视线环顾一圈,唇角勾了勾,“这里是公主府?” 苏邈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她声音轻柔,“这里是客栈,该喝药了。” 陆承州逐渐回过神,方才梦到她了,果真是梦。 她很自然的舀起药送到他嘴边,男人视线不离她,机械的张嘴喝着药,苏邈邈稍顿片刻,继续舀起药,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 等对方喝了药,她将药碗往桌上一拍,脸色算不得好。 公主来的婢女们看出她发火了,顿时纷纷退了出去,陆承州却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生气了?” “若不是我想起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男人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若你体内蛊毒解不了我会陪你,我不会独活。” “你疯了,谁要跟你一起死,你问过我了吗?。”苏邈邈激动起身,眸中盛满了怒意。 陆承州自嘲一笑,低哑着开口,“我知道了。” 苏邈邈更气了,“你知道什么了?” 陆承州黑眸锁着她的脸,连死都不愿同他一起,“你记恨我拆散了你和裴辞,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恨不得……。” 说着男人像是再也说不下般,声音越发哑。 她眨眨眼,还真是会脑补,她看着他,“你没看见我给你留的信?” “什么信?” 果真没看到,她趴在床上,安静看着他的眉眼。 男人惊讶侧头,四目相对,她故意靠近,吐气如兰,“既然这样那你来干什么?离情蛊发作还有一段时日呢。” “我担心你,想替你解了你身上的阴眼散,即便你不想看见我,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她眉梢微挑,神情越发妩媚,“陆将军何时变得这般伟大了,之前不是说死也不会放手吗?” 陆承州声音低哑,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我不想再逼你,我想要你快乐,即便我舍不得,即便我生不如死。” 心中有根弦被拨动,泛着细细密密的疼,她微微凑过去,安抚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温软的唇瓣相触,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 “我是讨厌你总是逼迫我,不过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说的一脸无所谓,心却猛跳,恨不得从胸腔里跳出来。 男人呆呆的望着她,呼吸越发急促,捧住她的脸的手都有些发颤,声音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本宫只说一遍,将军没听见算了。” “我不奢望和裴辞比,一点便好。”陆承州眸中微亮,声音透着卑微,像是乞求被神眷顾的人,无比虔诚。 说着按下她的脑袋,试探性的张嘴咬住她的唇,长驱直入。 苏邈邈眸子瞪大,并未推开某人,而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嘴里苦药味蔓延开来,却比不上心口的甜。 这个吻无比轻柔,又无比缠绵悱恻,时而深入,时而轻咬,久久不舍松开,要窒息之际,她推开了某人。 “你好好休息。” “你要走?”陆承州不舍出声。 她理了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裳,低低,“嗯。”一声。 男人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被她尽收眼底,“我回宋国前给你留了信,就放在你的枕头下了,看来你没有看到。” “什么信?” “将军回去了自己看,本宫先回公主府了。” “说清楚,苏邈邈。”说着抓住了她的手。 见他起来,她吓的脸色大变,急忙将人按了回去,怒喝,“陆承州,你不要命了?” 对方固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黑眸就那么盯着她,她缓缓出声,“我和裴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们会解除婚约,我对他并无感情。” 第163章 开心 瞬间,握住她的手僵住。 苏邈邈看着他,陆承州眼中有愧疚有欢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过了许久,他低哑着问,“是因为情蛊吗?” “我对裴辞除了朋友之外,并无其他?情蛊,可能也有点吧。” 瞬间陆承州的瞳孔猛然一缩,再一次僵硬在那里,渐渐的僵硬褪去,里面只剩一片星河,粲然耀眼,呼吸都不自觉变重了,就那么凝视着她。 “将军可听明白了?” 话落的同时,她被人扯到床上,她慌乱避开他的伤处,怨怼的看了他一眼,陆承州抓的她很紧,“嗯。” 陆承州觉得他可能中毒太深了,竟然梦到她主动亲他,还亲口听她说不喜欢裴辞,此等话语他也曾在梦中听到过,每次满心欢喜,结果醒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他不敢惊动她,不敢眨眼。 苏邈邈见他炙热的眸子一直停留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流连忘返,他像是不确定般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邈邈。” 他呼吸急促,眸子越发红的厉害,手抚上她的脸,“邈邈。” “嗯。”见他脸色越发惨白,她轻声应。 “我不……”话还没说完,陆承州眼皮不自觉打架,下一刻睡了过去。 苏邈邈从床上起身,正要下床去,手被男人紧紧握在掌心里,她正要将手抽回,对方抓的死紧。 她索性趴在床上注视着他的脸庞,瞧着他这般长相,心中有些好奇起来,那长公主长得什么模样,才会生出他这般容貌。 她忍不住抬手,手在男人浓眉上扶了扶,而后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滑过,直至他的薄唇,纤细白皙的手指一路往下,停在他的下巴处,枕着自己的手臂,安静看着他的睡颜。 睡颜瞧着可无害多了,没有平日那般凌厉,等男人睡熟,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刚出房门,银刃便带着圣医侯在外头。 圣医恭敬行礼,“见过公主。” “圣医为何还没去歇息?” “我本就是将军带过来给公主解毒的,可否让我给公主把把脉?” 说着两人进了隔壁的房间,圣医手把上她的脉象,随后眉头拧起,“不瞒公主,这阴阳散我乃是第一次见。” “圣医并不能解毒对不对?” 圣医脸色凝重,“此毒甚是古怪难解,我曾在医术上见过,如今把脉之后,我或许会有办法。” 此话一出,苏邈邈神情一喜,“当真?” 一旁的银刃握剑的手都抖了抖,“圣医若能治好公主,将军必有重谢。” 圣医:“公主容我细想一番,等我理理,我会自行上门。” “本宫随时恭候。”说着苏邈邈面上带了喜色。 苏邈邈心情还不错,回到公主府,她第一时间派人去护着客栈,她怕暗中的人撑着陆承州病重会对他下手。 “可打探出什么?”她问眼前站着的蛊森。 “公主猜的没错,那青楼确实有密室,主谋怕是往密室逃走了。” 她声音微凛,“定是还有别的藏身之处,对方会易容术,即便藏匿在我们身边也并无可能,大家要万事小心。” “是。” 想到此,顿觉背后发凉,问一旁的婢女,,“小公子和小鹦鹉呢?” “他们在花园里玩呢。” 闻言苏邈邈再次嘱咐蛊森一些事情之后,迈步离开,来到花园,还没靠近就传来嬉笑声和孩子咯咯声,唇角不自觉勾起,只见小家伙颤颤巍巍的站着,几个婢女围着他朝着他喊,“过来啊,小公子。” 小家伙茫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眼弯弯,露出可爱的小乳牙,她轻柔喊了一声,“团子。” 小家伙看见她,笑意更大了,顿时迈着不稳的步子,朝着她而来,她蹲下接住扑过来的孩子,将孩子抱起,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团子真棒,让娘亲亲一口。” 说着在他脸上香了好几口,让宫女拿了裴辞送的鹦鹉,陪着孩子玩。 “公主,蛊王叫你带小公子过去。”苏邈邈一听抱起孩子就往后山竹屋而去。 母子俩去的时候,蛊王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了,“师父。” 蛊王看着孩子,声音郑重,“好徒弟,之前用团子的血可印制你体内之毒,既然有用证明离炼制出真正的解药不远了,我需再要孩子的一点血。” 苏邈邈一听抱紧怀里的奶团子,之前取血她就心疼的不行,这下又取,平日里孩子摔一下她都心疼的不行,更何苦拿针去扎他。 “师父,之前取的血用完了吗?” 团子虽不会说话,却能听懂一些话了。 蛊王同样心疼,“这次多要点,往后不要了。” 怀里的孩子似是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仰头看向她,她捏捏孩子的脸颊,最后还是取血了。 团子的哭声响彻整个竹屋,小家伙伸着自己的食指,委屈巴巴的哭着,不断给她看,苏邈邈抱紧孩子,心疼的心都要碎了,连忙给他呼呼,“呼呼就通了,宝宝不哭。” 团子看见蛊王过来,往她怀里躲着,嘴里咿咿呀呀发出抗议声,苏邈邈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爷爷不会扎团子了。” 客栈里的陆承州醒来,已经是翌日了,他自嘲一笑,“果真是做梦了。” 他看了看被包着的手腕,起身下了床,身体难受的厉害,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不小心发出动静,引来外头守着的侍卫,银刃阔步进入屋内,“将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无碍,张右青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 银刃让人端了药来来,“将军,你的药。” 陆承州没动,见自家将军落寞的神情,银刃连忙道:“这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圣医说了了,寻常药铺可寻不到,这可都是公主专为将军寻来的。” 此话一出,顿时阴云消散,晴空万里,“她来过客栈?” “郡主是等将军睡了再离开的。” 陆承州只觉心口不断有暖流流入,滚烫无比,心跳的一下比一下快,既然不是做梦,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唇角不自觉勾起,陆承州二话不说就端起药一口焖了,“对方应该等不急了,多看着公主府些。” “主子是怕对方会盯上公主?” “对方总能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银刃脸色不太好,“将军是怀疑有内奸?” 陆承州黑眸闪着危险的光芒,并未回答银刃的话。 第164章 青天白日见了鬼 萧祈然被抓的事情苏邈邈不敢告诉蛊王,只能暗中派人追查中,“公主,苏姑娘手上的烧伤不小心被烫伤了,疼的厉害,特来此寻药。” 她一听不淡定了,“我亲自前去瞧瞧。” 苏邈邈急急忙忙想着先去看看映雪,再去看看陆承州,于是她先去了千映楼,到了地方,千映楼的人将她带上楼去。 她冷声询问,“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会烫到了伤处?” 对方恭恭敬敬的回,“好像是去见了周公子后,被那周公子给烫伤的,我们掌柜的躺了两日了,她说不能总是劳烦公主,就一直没去找公主。” 是她眉头越发蹙起。 说话间已然来到了苏映雪的房门前,苏邈邈打开房门,床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帐帘也随之垂落,她两步上前,撩开了床帘。 下一刻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架了一把匕首,速度太快,苏邈邈甚至都没看清,入目的是一头白发的女人,女人骨瘦如柴,脸色白的犹如死了几天的人,眼窝凹陷,黑眼圈极重,眼珠子突出,看着瘆人无比,“是你。” “害怕吗?”女人阴森森的开口。 上一次是夜晚并未看清对方的面容,如今乍一看,这女人犹如诈尸了尸体,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了。 “公主。” 外头的侍卫冲进来,纷纷拔出了剑。 白发女人冷声威胁,“别动,不然你们这貌美的长宁公主可就要没命咯。” 苏邈邈倒是淡定无比的问,“映雪呢?” “放心吧,她还活着,只要公主听话,我们自是不会伤害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发女人冷笑一声,“自是来抓公主的人,公主的人将我们逼的太紧了,今日也该是做个了断了,还以为公主不会来呢,没想到你对你朋友如此关心。” “你们一直藏匿在千映楼?” “青楼我们是去不了了,但是公主的朋友这里我们可是找了许久的。” 果真是暗箭难防啊,“看来我的底细你们算是摸了个干净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宫乃是宋国公主,本宫若是有个闪失,你们因为你们能走出宋国吗?” “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走,再说了如今公主在我们手里,走出宋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邈邈袖子下的手微动,对她一把握住她的手,“知道公主擅长用蛊毒,不过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为好,也不知道是公主比较快还是我这匕首比较快。” “说说吧,你们到底要如何?” 此刻声音不紧不慢的,“陆承州对公主矢志不渝,情深义重,我们何不看看,他会为了公主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苏邈邈心猛然一沉,面上却是不屑一笑,“你们这是要拿我去威胁陆承州?” “不可以吗?公主和陆承州的感情这般深,想必他会为了公主做任何事情,包括去死。” 苏邈邈长睫微颤,“本宫身中阴阳散就活不长了,如今又中了情蛊已经活不长了。” 此话一出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我要的是亲眼看他去死。” “我们就安静等着他前来可好,公主放心,我只要陆承州的命还有你的。”女人的声音透着阴森,犹如恶鬼索命。 苏邈邈淡淡反驳,“没用的,陆承州什么没见过,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伤害自己。” “我们拭目以待。” 女人身后涌出许多黑衣人,护在了她身后,片刻后有人来禀报,“主子,陆承州他来了。” 苏邈邈神情一紧,白发女人握住匕首的手也是一僵,能看出来,对方也在忌惮陆承州。 陆承州得到消息不顾伤情匆匆赶来,过于着急他脸色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根根分明,眸中担忧尽显,他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闯。 “陆承州。”就在这时三楼出现了正被挟持着的苏邈邈还有白发女人。 陆承州的脚步一停,隔着一段距离,可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苏邈邈,声音带了颤,“邈邈。” 白发女人在看见陆承州的那一刻,声音越发激动起来,“陆承州,你终于来了,你可还记得我。” 陆承州锐利寒眸射向女人,声音泛着森森冷意,“你化成灰我都记得,你既然没死,文昭公主。” 苏邈邈震惊的瞪大眸子,文昭公主,那不就是北冥皇帝的胞妹,从前在侯府听侯爷提过此人,此人便是将陆承州关在井底折磨一月之久的人,也是他童年的噩梦。 “哈哈哈!正是本宫,看到本宫没死,是不是很失望。”文昭笑起来,脸上本来就吓人,加上她那一头银发,这会更是瘆人无比。 陆承州:“当年我就该将你咬死在井底。” 此话一出,文昭脸色越发狰狞,“小畜生,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你可知道本宫等这一日多久了,还以为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不会有软肋,没想到啊。” 最后一句是看着苏邈邈说的。 陆承州眸子如利刃,“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我早就不想活了,你看看我这个鬼样子,都是拜你们母子所赐。” 陆承州见她越发激动,连忙安抚,“文昭,你为何如此恨我母亲?若非我母亲你怕是早死在宫中了。” “你闭嘴,我的不幸都是因为她!你叫我怎能不恨!”文昭几乎是吼出来的,说着说着,她似哭似笑。 文昭思绪飞远。 文昭和文成自小一起长大,虽说两人并非一母同胞,可两人的关系很是要好,经常在一起玩。 文昭的母妃只是个不得宠嫔妃,她不甘寂寞和侍卫私通,某天文成刚好撞见了文昭生母和侍卫私通。 文昭祈求文成不要告发她母妃,文成答应了,谁知文昭生母不安之下竟然对文成下手,文成九死一生,险些被淹死在荷花池里,在皇后的追查下事情终究还是暴露。 第165章 他怕黑的原因 皇帝当即赐死了文昭生母,文昭没了生母在宫中举步维艰,别的公子皇子会欺负她,宫女太监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对待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是文成陪着她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熬过来,一旦有人欺负文昭,她便会替她出头,给她送吃送喝,还将欲要欺负文昭的太监活生生打死,文成不知道的是,两人早已回不到当初的情谊,每次她帮文昭一次,对方就恨她一次。 文昭很会伪装,她假装不计前嫌和她姐妹情深,暗地恨不得文成去死。 后来文成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对方还是她心中悸动之人,她阴暗的想,若不是皇后母女害死了她的生母,她或许能和文成争一争,她越来越恨文成,做梦都在想让她去死。 最后看着文成出嫁,她含泪相送,她哭了很久,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 文昭对文成的恨意更甚,嫉妒使她蒙蔽了双眼,看着他们夫妻和睦,看着他们为了练毒之事吵吵闹闹何时如出。 再后来她怀孕了,她有想过动手,可文成会练毒,对毒之事很敏感,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看着她顺利生下一个儿子,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人人都在夸他聪明,沉稳,好看,文昭听在耳里犹如一根根的刺,她阴暗爬行,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直到有一日她等来了机会,文成既然把孩子送到了她面前,她好像和侯爷赌气了,她要去宋国找什么蛊王请教蛊毒之术,就这样把白白嫩嫩的陆承州送到了她面前,她知道机会来了。 文成离开不久后,皇帝皇后双双病倒,自顾不暇,她就将那无辜可爱的仅仅五岁的陆承州丢入了一处枯井,不给他吃喝,不给他点灯,任由他哭到沙哑也不将他放出来。 终于她得到了复仇的快感,心情不好就就对着陆承州白白嫩嫩的脸打,直到将他的脸打肿为止,打够了就将人再次放入井底,等他快饿死了就将人放出来给他赏点狗粮。 她看着他悲惨的样子,哈哈大笑,异常满足,在陆承州身上得到复仇的快感,越加疯狂的折磨着陆承州。 有一天她逼陆承州吃狗粮?小崽子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她险些被咬死,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她的脖子要断了。 之后她变本加厉,让他饿的半死,在古井待两日才将他带出来,小崽子好像疯了,已经神志不清了,眼神呆滞,谁跟他说话都不理。 等文成回来,她告诉文成,陆承州贪玩才掉下了古井,摔了一身的伤,脑子好像摔坏了,可文成是何等敏锐之人,心中存疑。 不久之后事情暴露,她早有防备,投靠了藩王。 谁知藩王竟然为了拉拢丞相,将她赠与了如今的北冥丞相,丞相对她百般凌辱,将她视作玩物。 谁知丞相倒戈,既然将她交给了文成,文成将她对陆成州所做的事情,文成变本加厉还给了她?还给她下了阴阳散,她日日受蛊毒折磨,生不如死,犹如万蚁啃食心脏,痛不欲生。 听着文昭的阐述,陆承州喉间一紧,事情既是这样, 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在陆承州的脑海中,多年前朝廷动荡,藩王起兵造反,母亲死于叛乱之中,他赶到之事母亲已奄奄一息,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声音温柔,“承州,母亲都安排好了,没能保护好你,是母亲的错,母亲一直对你有愧。” “伤害你的文昭母亲已经解决了,她会活的生不如死,直到不久后被活活折磨致死,你不用再难过了,娘替你报仇了,要好好活下去,不要难过,担心丞相。” 你……会幸福的,娘已经……。”话还没说完,她已陷入了永远都沉睡。 后来他才知道,文成本想去毒杀藩王,谁成想对方早有防备,陆承州怀疑是丞相暗中捣鬼,可这些年他一直没能找到证据,毕竟死无对证。 苏邈邈听着文昭的话,看向下面的那个男人,心中的心疼更胜,原来他儿时既被折磨至疯,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个女人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原来这就是他惧怕黑暗,怕到浑身颤抖的原因,似是察觉她的悲伤般,陆承州缓缓朝着她看来,四目相对,眸中情愫尽显。 “陆承州,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我要杀了你,让那贱人在下面死不瞑目,为了杀了你,这些年我可没少费心思,今日要么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要么你自己用命来换。” “好啊。”陆承州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回答。 千映楼被围的水泄不通,全是公主府的人,文昭见此怒吼:“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我手下轻轻一动,你们这娇滴滴的公主怕是要断了脖子。” 苏邈邈一听,“陆承州你疯了,这种把戏你也信,你要是听她的我们谁都活不了,别听这个女人的,反正我早就活不长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你不要……。” “闭嘴!”文昭发了疯的怒吼,手中匕首更是往前一分。 陆承州瞳孔一缩,“邈邈。” “要我如何做,尽管说,不要伤她。” “果真是和你爹一样是个痴情种。”说着她看向一旁的人,对方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了。 “吃了它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苏邈邈看着那白色瓶子,心猛然一沉,紧接着只见那药瓶被抛了出去,陆承州稳稳接住那药瓶,“先放了她,这药我吃。” “里头装的是毒液,一旦沾口必死无疑,你喝了它。” 苏邈邈瞳孔猛然一缩,声音激动,“陆承州,不要喝,听到没有。” 陆承州的视线直直朝着她望了过来,视线交汇,无声的凝视。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只要你放了她,我把我的命给你。”话落陆承州就要举起手中的药瓶子,就毫不犹豫倒入了嘴里。 文昭见此,神情激动疯狂,目眦欲裂,眼中露出快感。 苏邈邈却全身僵硬下来,震在原地,只觉脚底发凉。 “大胆,敢挟持长宁公主,我看你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周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带着许多弓箭手,二话不说就怒吼:“放箭!” 第167章 七色蛇对陆承州的异常兴奋 一时间众人瞪大眸子,文昭见此躲在了苏邈邈身后,拿她当靶心。 苏邈邈看见那朝着自己飞来的利箭,一时间瞪大了眸子,袖子下一动。 文昭只觉手上传来刺痛,她低头一看,依旧在这片刻愣神功夫。 张右青不知从哪出现,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入了文昭的脖颈。 横在苏邈邈脖子上的匕首掉落,她本就凸出的眼白此刻过于不甘心,瞪的异常大,手下意识的死死抓着苏邈邈的肩膀,尖锐的指甲狠狠嵌入了苏邈邈的肩膀。 苏邈邈却轻而易举的挣开了她的禁锢,看着那已经到了近前的利箭,心猛然一沉,“噗呲!” 有人挡在了她面前,只是瞬间的事情,苏邈邈感觉自己的心从悬崖跌落谷底,从而心如死灰,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又有利箭穿透了他的胸口,带着她往后一滚。 将她死死的护在怀里,倒下来的时候,他的手甚至还护在她后脑勺上。 她圆润的瞳孔放大,耳边一片轰鸣声,想张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良久颤着唇出声,“陆……承州。” 他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声音带着让人心安的冷静,“别怕,我没事。” 她的视线落在穿透他胸前的那只利箭,看着他脸上一点点白了下来,随即倒在了一旁,“陆承州。” 耳边是刀光剑影声,可她不管不顾将人揽入了怀里,她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看着男人虚弱的阖上了眸子,心也随着沉入了谷底。 苏邈邈揪住他的领子就质问,“让你喝你就喝,你是傻的吗?” “傻子,陆承州……”声音随之哽咽,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苏邈邈整个人被恐惧包围,从身到心都是凉的。 她缓缓看向不远处的文昭,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文昭嘴里不断喷出鲜血,脖子的上的血流了一地,视线却直直看着他们这边,那眼神似是不甘心,似是震惊。 苏邈邈双眸通红,声音咬牙切齿,“想死,没那么容易。” 话落她袖中爬出一个毒蝎,缓缓朝着文昭而去,紧接着举起毒蝎对着她的手一扎,有什么东西顺着文昭的血管蠕动,似是虫子,似蛇。 竹屋里,陆承州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胸前插着的利箭格外惹眼。 苏邈邈看着蛊王,声音发颤,“师父,他中了毒,又中了箭他还有救吗?” “没中毒,只是这箭……” 苏邈邈微愣,只听一旁的张右青开口,“公主有所不知,那药我早便换了。” “到底怎么回事?” 张右青道:“将军早就知道有人要杀公主,他人在边关,可公主的事情将军都知道,将军此次来便是故意要将对方引出来,故意让我落入敌人手中,在我身上抹了一种药粉,白雕会寻到我,是将军让白雕送了迷药的解药,我一直在和将军传递消息,我知道他们的阴谋便早就换了药,所以将军吃的并非毒药。” “你们既然知道映雪被抓为何不早告诉我们?” “是我。” 苏邈邈出声:“他提醒过我,只是这些天师兄不见后,我一直惶惶不安,而且对方熟知我身边的一切,我我怕防不胜防,而且一样身中阴阳散,我知道可能是陷阱还是去了,只有我放松警惕,才能将对方引出来。” “是我过于自负,觉得自己会蛊,没想到险些害死了……”她看向床上的人。 众人一时间心惊无比,苏邈邈才知道毒药被换,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些许。 蛊王在一旁出声:“你是觉得自己反正活不长了,倒不如以身做饵,傻孩子。” “公主,你怎么能这般想不开。”静姨声音发颤。 “我怕对方会再次伤害你们,找不到刺客一日,我便无法入眠。” 张右青也在一旁出声,“公主过于心急,对公主不利的人,将军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哪怕自己万劫不复。” 苏邈邈长睫微颤,她看向蛊王,“师父,还能救吗?” 蛊王道:“利箭位置极为凶险,恰好伤及了心脉要害,此时若要强行将这支箭拔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会失血过多而亡,进而命丧黄泉。” “况且这箭一旦拔出来,带来的剧痛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越发沉重,银刃握紧手中的剑,“还请蛊王救救我家将军,他不能死,我们将军乃是北冥的天,是我们北冥的希望,他不能有事。” 苏邈邈哑着声:“若是不拔箭,他必死无疑,师父,这箭必须得拔出来。” 蛊王叹息一口气,“可决定了?” “嗯。” “师父我和师妹给你打下手。”萧祈然站了出来。 准备一番之后,蛊王多次握住箭,对此次收回自己的手,苏邈邈知道这是紧张的表现,她死死握住陆承州的手,“师父,我相信你。” 蛊王对上她的眸子,再次握住那箭,咬咬牙,瞬间鲜血喷溅,苏邈邈感觉脸色一热,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声。 神医将多种止血的药材往他陆承州的伤口一按,只见他浑身抽搐起来,嘴里溢出鲜血。 苏邈邈顿时脸色大变,“陆承州,你要坚持住,你还没见过我们的孩子,你还没有让他叫你一声爹呢,坚持住,好不好。” “孩子?”银刃双眸瞪大。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边关去,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苏邈邈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任由泪水滑落。 蛊王将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半夜,拔箭过程中,几人的心上上下下,犹如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难。 苏邈邈紧张的问:“师父,他怎么样。” 蛊王:“他伤的太重了,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陆承州若是死了,苏邈邈也会死,本来对陆承州不满的众人,因此心情十分沉重,苏邈邈看向他们,“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我守着他就好。” 说着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 银刃:“我们将军什么样的伤他没伤过,他定能撑过来。” 蛊王拿着带血的纱布出了门去,走到隔壁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打了水来,正要洗手,只见一直陷入沉睡的七色蛇此刻挣睁着眼睛,朝着他蠕动而来,速度之快瞧着异常兴奋,在食他手上的血。 有什么东西在蛊王脑海中闪过。 第167章 他醒了 此蛇便是用来给苏邈邈试毒的七色蛇,蛊王好奇这一直沉睡的蛇会醒来,这会既挣着血红的眸子,一点点朝着他蠕动而来,心情随之越发激动起来,蛊王怕惊扰了这蛇,一动不动瞪着蛇靠近,只见蛇伸出红杏子,趴在他手上安静吃着手上的血。 紧接着蛇的眸子红色褪去,一点点呈黑色状,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脑子里炸开,瞬间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蛊王神情越发激动起来,呐呐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竹屋内,烛火摇曳,苏邈邈安静看着床上的人,手一直搭在他的脉象上,见他额头出了汗,连忙走到桌前去浸湿帕子。 身后传来窸窣声,她猛然回头,只见缓缓的男人睁开了眸子。 她一把扑到床前,握住他的手,眸中一片希冀,她小声询问,“你怎么样?” 陆承州眸子有片刻的茫然,待看见她相安无事,眸中放下心来,声音虚弱?“我……没事,我说过了,我……不会死的,我可舍不得你跟我一起死。” 她长睫一颤,更加握紧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陆承州,你别说话了,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别哭。”男人看着她红红的眸子。 看着他虚弱的脸色,心越发的沉,“好,我不哭,等你醒了,我跟你说个事,所以说你可不能睡太沉。” 话落她微微凑上前,唇很轻很轻的落在他的唇上。 “好。”陆承州声音越发微弱,眸中却似有星光,而后眼睛缓缓阖上。 仿佛他醒来,不过是为了给她吃颗定心丸。 看着他睡去,心也逐渐回到了肚子里,想起今日的种种,感觉自己早已死了多次。 苏邈邈不敢放松,几乎一夜未睡,出了门,竹屋正厅里坐着的人齐齐朝着她望来,银刃两步上前,“怎么样?” “他昨晚醒了一次,出了许多汗,这会脉象平稳许多。” 此话一出,大家都松了一口,瞧见苏邈邈憔悴的面色,静姨心疼不已,“公主先去歇息吧,这里我们看着。” 苏邈邈还有事情要做,和蛊森一起回了府去,回到府里便开口询问:“那周回为何会出现,和文昭有何关联?” “那文昭查了苏掌柜的身世,并告诉了周回,和对方勾结,这才不动声色潜伏在千映楼,周回怕公主回报复他,这才狗急跳墙想借住对方的手杀了公主。” 苏邈邈一听冷笑一声,“他这是显自己活的太长了,映雪她现在在何处。” “我们从周回那将人救回来了,她受了一些苦头。” “好好照顾映雪,至于那周回,便交由本宫来处理。” “是。” 她起身,“本宫要进宫一趟了,这周回勾结刺客谋害本公主,可是大罪,这回他怕是想逃都逃不了了。” “来人!备马车。” 苏邈邈进了宫,来到御书房前,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进去,待看见高位上坐着的皇帝,御书房内还有几位大臣,在皇帝的注视下,她缓缓将周回宠妾灭妻枉为人道的罪责一一说了出来,并将查到的证据呈上。 最后将对方勾结刺客欲要刺杀他的事情,也一并告发。 在几位大臣的目光下,她越说越激动,一脸义愤填膺。 当晚皇帝派人查封尚书府,严查不待。 至于周回的命,完全掌握在了她手里,她打算此事交给映雪来处理。 陆承州陷入了昏睡,这一睡便是五日过去,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头都担忧的紧。 苏邈邈处理完刺客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会陪着陆承州,直到翌日才会离开。 陆承州迟迟未醒来,这日她照常来看他,帮他擦身子,自言自语,“那个文昭公主此刻便在大牢里,离死期不远了,她已经被蛊毒侵蚀的不像人了,我为了多折磨她一会,用蛊毒保留了她的性命,她有意识,会感受到她身上的痛,却无法动弹,她每每都痛到尖叫打滚,不过她那残破不堪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按理说她和我中毒时间应该差不多,如今我瞧她已经被毒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可我除了白发,就痛过一次,身子也并无异常,好生奇怪。” “莫不是师父给我吃的药太多,这才得以缓解体内的毒,想来也是,我这身子吃过不少珍贵药材,定是那些药材起了用处。” 她自言自语,“听着那文昭所说,长公主并非一个坏人,你说她为何要给我下毒呢,莫非我儿时不听话惹怒了她?” 话落外头响起小孩子的吵闹声,苏邈邈知道是团子来了,起身走了出去,怕扰到陆承州休息。 院外银刃看着突然被抱着出现的孩子,一时间震惊的无以复加,突然出现的孩子太像他们将军了,简直是缩小版的将军。 小鹦鹉乍然看见他,吓的猛然后退一步,像是见了鬼一般。 银刃蹙眉,心里头闪过什么念头,视线被她怀里的孩子吸引。 小家伙乖巧的坐在那手中把握这拨浪鼓,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无比可爱,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小鹦鹉朝着他大吼,“别过来。” 这声激动吼声吓着了团子,小家伙身体一颤,小鹦鹉连忙安慰他,“小公子,不是说你呢,没事没事。” 闻言小家伙继续玩自己的拨浪鼓。 银刃想到苏邈邈口中的孩子,顿时反应过来,他嘴唇颤抖,“他……他” 小鹦鹉大声反驳,“他什么他,闭嘴。” 银刃想到一个可能,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 小鹦鹉以为自己的莽撞将事情暴露,一时间自责无比,张口就反驳,“你想多了。” 苏邈邈过来抱走孩子,银刃下意识的跟上,小鹦鹉拉住他,“你怎么在这里,那呆头呆脑的木头呢?” “他…他是我们将军……”银刃嘴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小鹦鹉怒目圆睁,凶凶的。 苏邈邈刚抱着孩子进了屋,隔壁传来蛊王的声音,“丫头,你过来。” 她放下团子,让他抓着桌子,进了屋去,“师父怎么了?” 蛊王回过头来,只见他眸子通红黑眼圈大的吓人,她惊呼,“师父,你没事吧。” 蛊王将手中的七色蛇举到她面前,“你看。” 七色蛇早就陷入了沉睡,这会睁着眼,眼睛还是黑色的,苏邈邈惊喜出声,“师父你研制出解药来了。” 第168章 父子相见 隔壁竹屋,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顾上团子,团子爬入了开着的房门,他现在还不会走路,熟练的屁股蹲往下一坐,而后爬向了躺在床上的人,床有些高,团子的小手扒住床的边缘,颤颤巍巍的起身,他挣着大大的眸子,瞧着床上的人。 见对方不理他,他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试图将人叫醒陪他玩,叫了半天团子见大块头不理他,伸出软乎乎的胖手扒在陆承州的大手上,握住他的大拇指,他颤颤巍巍的站着,“唉咦……” 没人理他,团子委屈脸,又对着床上的说了一通外星语,见对方依旧不理他,团子表示很伤心,不理他了,想转身,奈何重心不稳,下意识的更加握紧陆承州的拇指,这才稳住身形,团子刚想往地上一坐。 肉乎乎的小手被人握住,团子好奇去看,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陆承州视线从惊愕变成疑惑,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她说的话,“你还没见过他们的孩子,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瞳孔猛然收缩,看着眼前的孩子,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算算时间,若是一年前他们有了孩子就是这这般大,瞬间眸子一点点变得猩红,里头似有晶莹闪烁,唇不停在颤抖,似是要说话,视线紧紧的盯着奶团子。 团子并未怕他,看着男人不停颤抖的唇,学着每一次母亲安慰他一样,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在陆承州脸上拍了拍,奶声奶气,“咿呀,咿呀。” 陆承州艰难抬起自己的手,缓缓扶上团子的脸,许是血脉相连,一眼他就确定了眼前的孩子是他的,他长得太像他,特别是一双眼睛。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喜欢裴辞。 她生了两人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惊喜来的太快,陆承州感觉晕乎乎的。 团子见叔叔不跟他说话,表示哄不了一点,转身就要走,被陆承州按住,他用尽全力将孩子抱入了怀里,似哭似笑,整个人激动无比,随即他蓦的笑了,眸中的满足犹如晚霞般耀眼好看。 团子挣扎起来,从他怀里挣脱,见对方笑了,也朝着对方回了一个笑容,转身就要溜,刚巧看见自家娘亲,朝着她伸手。 苏邈邈两步上前抱住孩子,见陆承州醒了,心中压着的石头瞬间没了,见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心口越发窒息的厉害,她两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你可算醒了。” 陆承州反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这是我的孩子。” 苏邈邈握住他的手,打趣道:“不是你的,难不成我一个人生的?” 陆承州眸中越发的红,死死握紧她的手,呼吸越发不稳。 她怕他激动扯到伤口,“陆承州,你先不要激动,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边关可好。” “好。”男人呼吸越发急促,手死死的握住她的手,下一刻两眼一闭晕了过去,苏邈邈被惊的不轻,连忙叹了叹他的鼻息,见还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团子还不忘推推陆承州,不满他又睡着了,她看的好笑,“这便是你的爹爹,团子的爹爹。” 团子学着她的,“叠……叠。” 苏邈邈微微惊讶,鼻尖蹭蹭他的肉脸,“对,爹爹,我们团子的爹。” 银刃和小鹦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银刃的嘴巴张的老大,小鹦鹉这会有些眼热,她们家公主这些年太不容易了,终于不再惶惶不安孩子被抢走了。 陆承州这一睡,便是一天,等再次醒来,发现蛊王就趴在床边,他的手指时不时传来刺痛,蛊王正在奋力挤血,没想到陆承州醒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将瓶子收好,“老夫救了你,要你一点血不过分吧。” “要我的血何用?” “自然是有用,问那么多干嘛。”吼完蛊王对上陆承州的眸子,想起此人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将军,咳了咳。 “有用,你们母子两我看着就来气,快点好起来离开我的竹屋,这里可不欢迎你,老夫才不怕你。”蛊王说着还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无比理直气壮。 “师父你干嘛呢。”苏邈邈从外头走进来。 蛊王连忙将药瓶藏在身后,苏邈邈看了看床上的陆承州,视线落在他正在滴血的手指,连忙上前用帕子捂住,“师父,不是说了等他好了再取血吗?他还没好呢。” 她声音带了抱怨,蛊王冷哼一声,“他把你害成这样,取点血怎么了,又死不了。” 她板着脸,“师父,知道你心急,但是你可不能再取血了,他现在很虚弱。” “胳膊肘往外拐,女大不中留,哼!”蛊王发泄了一通自己的不满。 苏邈邈目送蛊王离开,在床前蹲着,“饿不饿?”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视线不曾从他脸上移开,“邈邈,我怕不是在做梦?” 苏邈邈睨了他一眼,“你手上还留着血,痛不痛自己没知觉吗?” 男人更加收紧她的手,声音偏执,“我知道是真的,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蛊王是不是想出解蛊方法了?” 她点头,“师父说了需要你的血,到时候解药炼制出来,能不能完全解毒还需得到时候看看,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 “当真?”陆承州的呼吸急促几分。 “嗯。” “师父最近一直去牢里看文昭,回来奇奇怪怪的,说好的等你好了再取血,非不听。” “我没事,现在就可取。” 她脸上严肃下来,“你也不想好了是吧。” 第169章 醋劲大 陆承州见她板着的脸,顿时不敢再说话,想起什么,“孩子呢?” “在公主府,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快点抱到他。” 陆承州缓缓抚上她的脸,眸中疼惜无比,“辛苦你了,邈邈。” 她摇头,“不辛苦,刚怀的时候,小家伙特能折腾人,我时常吃不下饭,你还总想折腾我,我当时觉得怀孩子好难,可等他生下来,便觉一切都值得了。” 陆承州记忆被拉远,想到了在北冥最后相处的那段日子,此刻想起来,心还是会疼,难怪她当时总是不愿同她欢好,原是这个原因。 他眸中带了愧疚,“蛊王当真说的没错,我和母亲确实害你不浅。” 苏邈邈摇头,心中有个猜想,可她并未说出来,“你现在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弥补我。” 陆承州更加握紧她的手,眸中复杂,说着说着,他别扭的问,“公主府的那几个面首可还在?” 苏邈邈:“……” “在呢。”此话一出,某人眉头不自觉蹙起。 苏邈邈怎会不知道某人的心思,只见他眉头蹙起,她连忙上前小声问,“怎么了?” “我这伤口疼的厉害。” “我去找师父来。”刚要走。 某人握住她的手,“让我舒心的办法,不就是你吗?” 闻言苏邈邈抱着手臂看着床上的人,“将军说说,我如何做你会舒心?” “我只要想到你府里还有些面首日日等着你,盼着你,伤口便疼的厉害,那些都是跟了公主良久的人,知道你会为难,忍忍便好。” 她就安静看着某人表演,这还是她认识的陆承州吗?恰在这时外头有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公主,你吩咐的膳食都做好了。” 紧接着婢女身后迈步跟进来一人,她出声道:“裴辞,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陆将军,听闻他九死一生。” “不劳费心。” 苏邈邈忍不住睨了床上的人一眼,对婢女道:“放着吧。” “将军的伤可好些了?”苏邈邈慰问了一句裴辞。 裴辞看着她道:“多谢公主关心,我已无碍了,就是陆将军伤的不轻。” 许是之前的误会有了心理阴影,看着两人站在一处,陆承州便觉得醋的厉害,他可没忘记两人还有婚约没解除,想到此心里头更加不舒服了,“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没什么事,便先行离开吧。” 苏邈邈一听知道某人又闹别扭了,还是对裴辞道:“将军可要喝鸡汤。” 裴辞看向床上的陆承州,故意道:“有我的份吗?” 苏邈邈走到桌前,从里头舀起两碗鸡汤,一碗递给裴辞,一碗端到床前,“吃点东西,这是野鸡汤,喝了有助于你的伤情。” 陆承州:“我没胃口,都给裴将军便可。” 苏邈邈看着他,只觉他真是幼稚的可笑,她态度将人扶起,谁知对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脸就贴在她的脸上,她微微侧头和他四目相对,“我手抬不起来。” 她本就是打算喂他的,拿了枕头垫在了他身后,舀起鸡汤送到他嘴边,陆承州看了看桌前坐着的裴辞,喝下,眸子定定的望着她,旁若无人的灼热无比。 苏邈邈被看的不自在,还是耐心的喂了他一碗鸡汤。 刚起身,陆承州淡淡道:“还要。” 苏邈邈看了他一眼,又盛了一碗鸡汤,裴辞安静喝完,“多谢公主的鸡汤,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 苏邈邈刚要说话,陆承州冷冷道:“慢走不送。” 说着还故意往她身上靠着,等裴辞走了。 见她不说话,陆承州淡淡道:“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好,什么都一样。” “哦。”她淡淡吐出一个字。 陆承州见她淡漠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快了,顿时更加难受了,“你和裴辞何时解除婚约?” “不着急。” “嗯。” 气氛有些僵硬,苏邈邈再次扶着他躺下,刚要走,陆承州握住她的手。 两人谁也没说话,陆承州已经闭上眼睛了,她挣脱了一下,他并未有放开的意思,她在床前坐了一会,想着等他睡了,便走,谁知某人睁开了眼睛。 “我睡不着。” 她温声道:“那便聊聊天。” 陆承州粗鲁的指腹一点点摩擦着她的手腕,“蛊王的解药何时能炼制出来。” “虚得几日。” 又再次陷入沉默,他问:“你在生气?” “没有。”苏邈邈口是心非,她确实不满他对裴辞的态度,想说他又想想还是算了。 “往后会对他客气些。”此话是陆承州说的。 苏邈邈愣了愣道:“裴辞是我的好朋友,他从小到大帮了我不少,即便我们退婚,他也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 陆承州心里更加不悦了,她对他的那点喜欢估计还比不上他和裴辞的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知道了。”某人声音淡淡的,听着还算和气。 苏邈邈将他的脸掰向自己,“陆承州。” 四目相对,她故作生气,“能不能不要乱吃飞醋。” 陆承州呼吸微沉,苏邈邈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好养伤,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得。” 男人脸色顿时稍缓。 苏邈邈起身,“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歇着。” 话落她回了公主府,直奔大牢,身旁跟着蛊森,“公主,那文昭公主她快不行了,非要吵着见公主你。” 到了牢房,一股难闻腐臭之味围绕在鼻尖,难闻至极,一路往前,她看见了地上犹如烂泥一样的女人,对方瘦的只剩一具骷髅,瞧着瘆人无比,一双凸出的眸子极其的吓人,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她出声开口:“听说你想见本宫?” 文昭干扁苍白的嘴唇往两边咧开,瞧着瘆人无比,“你们……以为你们得逞了吗?……” “你什么意思?” 文昭笑起来,笑容瞧着瘆人无比,看着让人脚底发凉,“文成的孽种别想好过,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他们会变成厉鬼来索命,我亦是如此。” “厉鬼?这世间若是真有鬼,只怕你刚下去,长宁公主便不会放过你,你安心去吧。” 文昭眸子森然,裂开的嘴角越发诡异,声音笃恨,“那畜生不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不会……” 第170章 他会幸福美满 苏邈邈闻言笑了,“他会幸福的,我也很坚定的告诉你,陆承州会幸福美满,长命百岁。” 文昭闻言却只是笑着,随即胸前起起伏伏,沙哑的声音怒吼,“他不会……他不会!” 话落两眼一翻,白眼瞬间瞪大,着实有些吓人。 苏邈邈心下莫名犯怵,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向一旁的狱卒,对方两步上前,叹了叹文昭的鼻息,“没气了,公主。” “处理了吧。” 她走出牢房,想起还有一人要处理,“将那周回给我带上来了。” 她坐在美人榻上,手中把玩着帕子,精致绝美的面上带着憔悴之色,小圆子连忙上前帮她捏着肩,苏邈邈有些困乏,阖上美眸,枕着自己的手臂小憩。 周回被带了上来,侍卫对着他的膝盖就是狠狠一脚,下一刻对方瘫软在了地上,刚要出声,侍卫对着他就是一巴掌,“公主没发话,闭嘴。” 周回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却不敢吱声,才短短数日,他落魄的犹如街边的乞丐,神情恐惧的等待着苏邈邈发话。 殿内一片安静,有人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眼睛,苏映雪踏入殿内,“邈邈。” 看着地上跪着的周回,她步子一顿,苏邈邈拉着她再榻上坐下,“你来了。” 苏映雪点点头,“将人给本宫带上来。” 片刻之后妇人打扮的一娇艳女人被带了进来,对方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见过公主。” 苏映雪看见对方拳头倏然收紧,苏邈邈握握她的手,看向下面的周回,“你想杀本宫?不愧是亲手将发妻推入火坑的人,胆子够大。” “公主,我知道错了。” “公主,求求你饶我一条小命,我往后就是你的一条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邈邈面不改色,“饶了你?你险些杀了本宫,本宫为何要饶了你,本宫向来不是什么仁慈之人。” “你杀映雪在先,而后连本宫都想杀,若不是映雪想自己报仇,你这条命本宫早就想取了。” 周回脸色大变,“公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映雪,映雪,你救救我。” 苏映雪冷笑一声,并未理他。 苏邈邈看着两人,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两人今日只能活一个。” 话落她手中多了一个药瓶,“这里是一瓶毒药,你们两个今日只能活一个,自己选吧。” 两人面色巨变,都看向彼此,苏邈邈并未打扰两人,“谁生谁死,周公子和周夫人自行选择吧,本宫既然给了你们选择,要如何选就看两位自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狗男女先是抱着彼此痛哭一场,苏邈邈瞧着两人还真那么一丝感情,谁知下一刻,周回就变了脸色,“你跟了我不长时间了,你一出身低微跟着我享受了不少荣华富贵,如今是你报答周家的时候了。” 话落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下,周回拿着那瓶毒药,揪着对方的衣领,强行喂进了对方嘴里,完事还将对方揽入怀里,假惺惺的开始掉起眼泪珠子,果真是鳄鱼的眼泪。 苏邈邈见此只觉讽刺至极为了一时的刺激,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发妻烧死,如今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将对方毒死,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罢了。 “公主,我可以走了吗?”周回抱着没了生息,好不伤心。 苏映雪瞧见此,冷笑一声,眸中不知是为了什么,带了晶莹,“公主可以放了你,我可没说过要放了你。” 此话一出,他脸色微变,跪爬到江映雪身旁,“娘子,我知道错了,看在我们之前那么好的份上,你帮我跟公主求求情好不好,求求你了,娘子,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是那个贱人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够了!”苏映雪颤抖出声,她指着周回,眸子尽是厌恶之色,“别跟我提以前,我嫌恶心。” “你确实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说着抬手就是一巴掌落下。 苏映雪越发激动,“周回,是我瞎了眼,是我高估了人性,我现在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都不足以解恨。” 苏映雪将脸上面具取下,露出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半张脸,她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声音越发激动,“你好好看看我这个样子,好好看看你的杰作,看看我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周回脸上惊恐,胡乱挣扎,苏映雪见他被吓到面色大变,哈哈大笑起来,“你怕我,你居然怕我,我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说着将自己一点衣裳一拉,肩膀上手臂上全是烧伤,“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全身上上下下全是你嫌弃害怕的这些疤痕,你知道我当时被掉落的柱子压在地上烧是什么绝望心境吗?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发出滋滋烧焦味,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吗!” 苏映雪彻底失控,对着周回就是一顿乱打,她又哭又打,声音凄厉痛苦,苏邈邈听着红了眼,将眼睛闭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映雪你帮帮我。” 苏映雪直冷笑,“不想死?当初你放火烧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也不想死?” 突然周回眼神一冷,拔下苏映雪头上的发簪直接抵住了对方的脖子,“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苏邈邈倏然起身,“周回,本宫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这样只会死的太快。” “备马,送我离开。” 话落的同时暗处有利箭袭来,下一刻一箭贯穿了他的头,手中的银簪掉落,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苏邈邈抬手,暗卫将人带了下去。 苏映雪看着对方一点点倒了下去,眸中泪水滑落。 苏邈邈知道,那是开心的泪水。 大仇得报,她终于得以解脱了。 第171章 何时和裴辞解除婚约 从今天开始映雪身上的枷锁终于卸下,她轻轻将人揽入怀里,苏映雪扑入她怀里,痛哭出声。 处理完这些事情,时候已经不早了,苏邈邈有些疲惫,想去看看陆承州,天色已晚。 那边有静姨她们在,她心里也放心。 连日来的紧绷这会终于得以缓解,心里瞬间有些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竹屋内还亮着烛火,陆承州靠着床沿,时不时看看外头,银刃见此,“将军,你该歇息了,公主怕是不会来了。” 陆承州依言躺下,“可查到什么?” “并没有?这文昭公主这些年潜伏在宋国和楚国,偷偷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她的人都被抓了,实在没找到会易容术之人。” 陆承州黑眸越发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经过这次的凶险,他心中变得越发顾虑起来,时时刻刻看见他们,这心里才会心安许多。 “将军放心吧,公主府戒备森严,旁人想要接近公主没那么容易。” 陆承州点头,“继续暗中保护公主府,追查帮文昭易容之人。” “是!” 隔壁时不时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在捣鼓什么药。 隔壁蛊王在捣碎药材往药炉里丢着,丝毫未察觉七色蛇已经偷偷溜出了房间,从门缝进入了隔壁陆承州的房里。 陆承州只觉手上传来冰凉触感,低头一看是一条青色小蛇,蛇的瞳孔是呈居然是红色的,蛇突然咬住他的手,下意识将黑蛇甩了出去。 蛊王刚好进来寻,被蛇挂了一脸,顿时一脸不悦,“这蛇珍贵着呢,你当心些。” “这蛇有何用处?” “此蛇能测出丫头身上的阴阳散,这蛇是由丫头的血而供养,而你的血能解毒,它这才寻过来咬你。” 陆承州一听有些激动,“也就是说,蛊王已经能确定如何解毒之法了?” “这次的把握有八成。” 陆承州一听,眸中喜不自胜,撩开自己的袖子,“若要我的血,现在便可来取。” “你当取一滴啊,只怕一桶才够,好好把自己养结实吧,这真要取血,你怕是无法承受,到时候丫头还不得把我吃了。” 蛊王故意这般吓他。 “不管多少只要能救她,尽管来取。” 出了竹屋,蛊王不满嘟囔,“真是够碍眼,让他去公主府养去。” 翌日,苏邈邈派人来接陆承州去公主府,正合陆承州的意能日日见到日思夜想的两人,瞬间感觉身子都轻松了不少。 蛊王骂骂咧咧将人送走,回了院子,静姨有些不舍,“又冷冷清清了,这陆将军长得多俊啊,跟我们家公主还真般配。” “你要是闲无聊,也可以去公主府。” “行,我去瞧瞧,你好好研制解药。” 蛊王脸色有些不太好,静姨瞧见此摇摇头,笑了笑去晒药材了。 谁知不久后竹屋便来人了,来人正是圣医,身后跟着公主府的一众侍卫,两人乍然看见彼此,都有些愣住,他们在江湖上齐名,不过并未有过交集,不过确有不少过节,都救过彼此病人或中毒者,因此两人关系不算太好。 “我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前来和蛊王商量解毒对策。” “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对策?”蛊王冷冷反问。 圣医:“这阴阳散说白了就是毒,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医者,炼毒我比不上蛊王,这解毒可就未必了,我虽只听过这阴阳散,却未见过,但是我想和你一同试试,还请蛊王放下偏见,能让我一同研制解药。” “不用了,解毒之法?我已经想到了,不用你费心了,还请回去吧。” 静姨见蛊王这般油盐不进,想劝劝她,没想到脚下踩到什么,瞬间摔倒在地,蛊王脸色大变,“阿静。”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扶起静姨。 “她这是闪到腰了,需得用针灸疏通经络。” 蛊王没有拒绝。 另一边,陆承州被人扶进了客房,他迟迟没看见想见的人,便开口询问,“公主呢?” “公主还在忙,将军先喝药。”蛊森恭敬道。 陆承州依言拿过药碗喝下,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蛊森见此着急的问,“将军没事吧?” “无碍,许是来的路上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公主用软轿专门将人抬过来的,怎还会扯到伤口。 不疑有他,还是去将事情告诉了苏邈邈。 听到蛊森的汇报,苏邈邈急匆匆就去找了陆承州,婷婷袅袅的跨入屋内,一抬头便和靠在床沿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她款步走了过去。 在他床前坐下,男人主动朝着她伸出手,她将手递给他,他手一点点收紧用力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你怎么样,府里有父皇安排的太医,可要来给你瞧瞧。” 陆承州微微凑近,将脸贴在了她的脸上,“我没事,我想你了。” 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靠拢,她下意识挽住他的腰身,让他将全身重量放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邈邈。” 她低低应着,陆承州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带着无尽温柔缱绻,她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男人的唇一点点往前移,落在她的脸颊上。 耳鬓厮磨一阵,他悠悠问,“你和裴辞何时解除婚约。” “裴辞已经在处理了,就在这两日了。” 闻言男人贴的更紧,呼吸都急促了一分,“好。” “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她看向他,陆承州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她。 “或许那会易容术的人已经易容逃跑了,我继续让人查便是。” 陆承州:“好。” “你身子不舒服就歇息。”说着将人轻轻推开,扶着他躺下。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你陪我一同睡可好,我一人无法入眠。” 看着男人眼底的乌青,她还是心软了,看来他为了易容术之事,没能休息好。 “好。” 第172章 温馨 她刚在他身边躺下,陆承州的手横过她腰间,将她揽入怀里,她怕他扯到伤口,“别动。” 男人唇角微勾,视线定定望着她的脸,眸子越发炙热缱绻,微微凑近,唇落在她的唇上,轻轻磨蹭。 只是片刻后男人便退开来,而后搂着她,满足的阖上眸子,苏邈邈也闭上了眼睛。 谁知不过片刻,外头传来声音,“小公子,公主……” 小鹦鹉刚抱着团子进来,瞧见床上的两人,带着团子就跑,可团子已经看见了自家娘亲,怎会甘心就此离开,伸出小胖手,嘴里咿咿呀呀要人。 苏邈邈和陆承州都被吵醒了,她下了床抱过孩子,对陆承州道:“你先歇着,我带他出去。” 谁知团子朝着陆承州伸出手,陆承州见此也伸出手要抱他。 苏邈邈见此,“爹爹要睡觉,团子不打扰爹爹好不好。” 谁知小家伙趴在她肩头,故作睡觉,还指了指陆承州。 陆承州眸中带着期待:“带他一同睡可好。” 苏邈邈觉得这父子俩有些头疼,最后还是将团子放在了陆承州身边,父子俩安静看着彼此。 团子向来认生,没想到愿意主动靠近陆承州,这让她有些意外。 陆承州摸摸孩子的头,眸中笑意越发的大。 团子正面躺着,吃自己的小脚,很认真。 他朝着她伸出手,她依言躺了上去,怕孩子饶到他,将他抱到最前面,侧头看他,“睡吧。” 某人眸中越发的亮,声音里头透着愉悦,声音低哑,唇贴着她的耳朵,“睡不着,我陆承州何德何能,能有你们。” “别说傻话。” 说着手臂将两人揽入怀里,身子越发贴紧她,声音有些哑,“邈邈,我很开心。” “嗯,睡吧。” 苏邈邈看着睡着的父子俩,心中也是吃了蜜一般甜,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睡醒了,她便让人备膳食,团子在床上和他爹玩,小家伙刚睡醒,动来动去,想下床,陆承州一只手就将人勾回去。 团子不解的看着他,嘴里咿呀不断,陆承州看了看苏邈邈,凑过去快速亲了一口团子的脸颊。 陆承州脸上长了青胡渣,渣到了团子,小家伙嘴一撇,眼泪汪汪,“我的儿子可不能如此娇气,往后有你受得。”说着故意扎了团子几下。 小家伙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奈何被陆承州严肃的脸震住,愣愣的看着他。 苏邈邈看的好笑,将孩子抱起,交给一旁的小鹦鹉,小家伙不依,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苏邈邈无奈,先喂饱小的,再去喂大的,陆承州自己能吃,可他就是享受被她伺候,一副越发虚弱的模样。 团子见苏邈邈喂他吃饭一样喂陆承州,顿时不满了,嘴里奶声奶气,表情凶凶。 陆承州见此,低沉的声音带着揶揄,“凶你爹?若不是我你从哪来的。” 苏邈邈睨了他一眼,谁知某人直接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不忘用指腹擦了擦,还不忘挑衅的看着团子。 团子扯住苏邈邈的衣摆,对着陆承州一顿输出。 苏邈邈看的好笑,“陆将军你改名叫陆三岁得了。” 团子护在苏邈邈面前,示意他不准在靠近他娘亲,委屈巴巴的去拍床上的人,没拍到人自己把自己吓一跳,笑着躲在苏邈邈身后,抓着她衣裳颤颤巍巍起身。 反复逗着陆承州玩,陆承州故意吓他,团子一会藏在苏邈邈身后,一会被陆承州吓得咯咯笑着跑开。 屋里的笑闹声不断传到外头的小鹦鹉和银刃耳朵里,两人都是欣慰一笑。 陆承州的病逐渐好转,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裴辞那边却迟迟不曾有消息传来,两人说好的就在两日后解除婚约,连着五日过去也不见裴辞,渐渐的陆承州不淡定了。 “我看那裴辞就是不想解除婚约,说不定背地里偷偷计划着如何将我赶走。” 她反驳,“裴辞不是那样的人,他定是出了何事。” “怎么就不是,他在你心里就这般高风亮节吗……” 话落暗暗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苏邈邈:“我让人去打探一下,将军府可是出了何事。” 说话间,回头就发现陆承州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头发上,她拿起头发一看,只见发尾处已经逐渐变白,这是阴阳散要发作了。 他上前将她揽入怀里,“可觉哪里不适?” 她摇头:“你放心吧,只是头发变白了,无碍的。” 陆承州眸中带了疑惑,“文昭说了她毒发之时痛不欲生,为何同你的不同。” 说到这个她有些奇怪,“按理说我们所中之毒都是阴阳散,文昭被折磨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我除了头发变白这些年并未有其他痛苦。” 陆承州揽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是不是你们所中的毒根本不是同一种。” “什么意思?” “你们中毒时间相差无几,为何她犹如一具枯骨而你却并未有异样,即便你一直在吃蛊王的药,可这么些年他并未研制出什么解药来,是不是我母亲给你下的并非阴阳散。” 听到他的话,苏邈邈也不禁猜想起来,陆承州和孩子的血能救命,“是不是因为文昭公主没有……” “不可能,你一年多以前才和欢好,没遇见我之前也并非有过毒发迹象。” 她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细细思索起他的话来,而后轻声道:“我去找师父一趟,你说的这个可能并非没可能。” “我同你一起过去。” 苏邈邈按住乱动的男人,语气严肃,“你伤还没好,别乱跑了,我去去去便回来。” 苏邈邈离开后,银砂急匆匆拿着走了进来,“主子边关那边有人送来信了。” 陆承州拿过信纸打开,待看见上面的字,顿时脸色大变,跌跌撞撞下了床往外跑,嘶吼出声,“快去保护公主。” 第173章 苏邈邈傻了 苏邈邈来到蛊王院子,意外的院子静悄悄的,“师父,静姨。” 没人回应,小鹦鹉帮着叫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正疑惑间。静姨从屋内走了出来,“公主大驾光临,快快请坐,蛊王在里头炼药呢。” 苏邈邈一听在桌前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静姨师父的药炼制的如何了?” 静姨无比恭敬的站在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解药已经炼制好了,就在这里。” 苏邈邈一听,眸中闪过惊喜,接过她手里的解药,“静姨,圣医呢?怎么不见她?” “我倒是把她给忘了,她近来没日没夜跟着蛊王炼药,这会在补觉呢。”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辛苦他们了,本宫这几日也给团子绣毽子呢。” “公主果真是善良之人,还给宠物绣毽子。” 此话一出,苏邈邈眸子一变,而后小鹦鹉手中顿现匕首,下一刻抵在了对方脖子上。 苏邈邈拍桌而起,“原来你在此处,文昭已死,你还敢前来送死,大胆。” “你是何时发现我的?”对方的女声不再学着静姨的声音,而是已然是陌生的声音。 “你第一句就出了破绽,静姨从来不会叫我师父为蛊王,还有团子根本不是什么宠物。” 对方一副恍然大悟,“公主果真敏锐,这般警惕。” “本宫很好奇,那文昭都死了,你为何还这般为她卖命,留着自己的命好好活着不好吗?” 对方冷笑一声,“公主可知,听命于文昭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她眉梢微挑,“说说看。” 女人声音激动起来,“当年北冥楚国那场战乱,公主可知死了多少人,北冥能有今日的辉煌,都是那陆承州踏着楚国人的鲜血尸体得来的,我的亲人…皆被他所杀,还有我那未婚夫,我苦等多年,等来的却是他被陆承州割了头的消息,你叫我怎能不恨,我想报仇有错吗?” “战争绝非是陆承州挑起,是你楚国想要扩展版图,野心勃勃。家国大义面前,都不过是为国效力,舍小家保大家,战场之上皆为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们的亲人是保家卫国,难道他陆承洲就不是!” “战场之上生死本就难料,你的亲人既然选择了上战场,他们就已下定了已死的心,你以为你很伟大,殊不知愚昧无知,你该好好活着,连带着你亲人的那份,而不是自寻死路。” 女人声音激动,“我要杀了陆承州,只要他死了,他死了我楚国将士才可安息。” 苏邈邈闻言,眸子一狠:“你要杀他,本公主就先杀了你。” 花落小鹦鹉手中的匕首瞬间割断了对方的脖子,毫不留情。 苏邈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迈着步子,缓缓朝着屋里走去,脚步沉稳,丝毫不为身后的血腥所动。 看见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蛊王,她神色微变,“师父。” 她连忙走过去,颤着手去探对方的鼻息,谁知下一刻,对方倏然睁开了眼睛。 “公主!” 小鹦鹉尖叫声几乎破了音,侍卫们快速出剑,可已然晚了一步,对方手中的银针已然扎入了苏邈邈的死穴。 地上的人被侍卫一剑穿腹部,小鹦鹉连忙上前扶住要倒下去的苏邈邈,声音尖锐,“公主……快来人啊,救公主。” 银刃领命率先前来,还是晚了一步。 紧跟其后的陆承州刚到竹屋外的猛然攥紧心口,那本就还有伤,这会痛到他几乎禁脔,她好像听到了小鹦鹉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脚下几乎要站不稳。 他跌跌撞撞进了竹屋,看见的是被抱在怀里的人,瞬间陆承州感觉手脚无法动弹,没了一切知觉。 他眸中猩红一片,小心翼翼的颤着手将人揽入怀里,他耳朵一片轰鸣,眼前模糊一片,依稀听到小鹦鹉大喊,“公主,没气了。” 他浑身不自觉一抖,下意识更加搂紧怀中的人儿,手中越发用力,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 眨眼十天过去,竹屋外,陆承州和太子相对而站,太子缓缓开口道:“你当真要将我皇妹带走?”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也是我的未婚妻,我自是要带她离开。” 宋昭:“她如今变成了那样,我父皇母后怕是不放心将她送走。” “我同皇上已约定好,若是公主有个闪失,我陆承州提头来见。” “要不将军再等些时日,等我妹妹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再走也不迟。” 陆承州态度坚决,“不必了,边关还有要事等着我前去处理,耽搁不得了。” 宋昭依旧不放心,正说着,屋内传来蛊王的怒吼声,“我的药炉,祖宗,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药炉炸了才开心。” 陆承州见此急匆匆往里走,有什么东西朝着两人飞来,他抬手接住,只见有个身影从里头飞奔出来,灰头土脸的,嘴里还不断咳着冒着烟,犹如被撵出来的一只小花猫。 陆承州两步上前将人揽入怀里,看了看屋里不断冒出来的黑烟,声音轻柔,“没事吧。” 抬手就要擦去怀里人脸上的黑烟,对上怀里人呆滞的目光,紧接着对方般从他怀里弹开,犹如受惊的小兔子,缩着脖子警惕的看着他。 陆承州心猛然一抽,小心翼翼的开口,“邈邈,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苏邈邈不动,警惕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动。 宋昭摇摇头,想起连日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头疼,有些心痛,她的妹妹九死一生,蛊王将人救回来了,不过人却变得痴傻,犹如三岁孩童般。 谁能想到那圣医并非真的真的圣医,而是刺客所假扮,对方知道陆承州最在乎的人是苏邈邈,又无法杀了陆承州,就打算对苏邈邈下手,因此才会有了如今的局面,刺客趁虚而入,是陆承州将人带到宋国,可想而知那陆承州有多自责,心有多痛。 好在蛊王没事,加上萧祈然的医术,两人将苏邈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直到看见他妹妹醒来好了一些,不过每天绷着个脸,谁欠他似的, “邈邈。”另外一道男声出现。 原本呆滞的人眸中有了一点光亮,越过陆承州,朝着出现的裴辞而去,乖巧无比的站在裴辞面前,还对着对方笑。 宋昭摇摇头,看向瞬间变脸的陆承州,瞧,脸又绷了,跟谁欠他银子似的,也不知道父皇为何如此敬重他,两人相谈甚欢,同他宿醉过后,答应他带走邈邈。 第174章 谁都不理只理裴辞 说来也奇怪,苏邈邈醒来之后除了裴辞谁都不理,好像谁都和她无关一样,但是面对裴辞她会主动靠近,还会对他笑。 陆承州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只见裴辞笑意温和,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一点点将苏邈邈脸上的黑灰擦去,声音宠溺,“邈邈,你如今怎的这般调皮,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总是打翻药王的药炉,总是被追着跑。” 苏邈邈露出傻笑,模样却看着异常乖巧无比,裴辞笑笑想摸她的头。 眼前的人瞬间没了影,他收回还僵硬在空中的手。 陆承州将人拉到怀里死死的抱住,“裴将军还请认清自己的身份。” 裴辞:“没看见她现在不想理你吗?” 裴辞话落的同时,苏邈邈在陆承州怀里挣扎起来,不安的扭来扭去,一脸抗拒,手还往他手上掐着,指甲嵌入了他的手背。 裴辞看到着急,“陆承州,你弄疼她了,快点放开她。” “裴将军还请自重,别忘了你们已经没有婚约了,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子。” 说到这个宋昭不得不吐槽自家父皇两句,和陆承州相处了两日后,也不知陆承州耍了什么手段,他父皇直接凝旨赐婚,如今苏邈邈是陆承州的未婚妻。 裴辞闻言不屑,“是因为谁她才变成这样的,你如今还这般逼她,若是随你去了边关,你陆承州还不知道如何逼迫她,欺负她。” 陆承州皱眉,“她是我的妻子,我只会好好护着她,不会让她可意。” “那你现在在干嘛!” 陆承州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怀里的人要哭了,他顿时手足无措,连忙将自己的手松开,抬手就要帮她擦泪珠子,谁知她顿时哇哇大哭,朝着裴辞走了过去。 陆承州愣在原地,呆呆望着她,心如刀割,只见裴辞轻声哄着她,“没事,不哭,往后莫要理那坏人。” 说着拉着她坐到桌前,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陆承州觉得碍眼至极,又无能为力。 蛊王骂骂咧咧从屋子里跑出来,刚刚还在骂苏邈邈,听见她哭顿时不淡定了,拿着铲子奔出屋子,“谁欺负我徒弟,谁!” 裴辞看了看一旁杵着的陆承州,蛊王顿时破口大骂,“就知道是你,别看我徒弟傻,她背后还有我给她撑腰呢,你娘欺骗我,你欺负我徒弟,你们母子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连日来压抑的蛊王彻底爆发,因为几日前蛊王终于弄明白了一件大事,其实苏邈邈身上根本不是什么蛊毒,而是一种文成自己研制的特效药,此药服用之后便可扰乱脉象,还会白发,对身子并无伤害。 此药和阴阳散极其相似,药效却是不一样。 只要想到自己为了解毒栽在一个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小头头身上,蛊王气的恨不得去刨文成的坟,亲口问问她,为何要这般戏弄他,害得他忙活了大半辈子,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被甩了,这叫谁不气。 当时想明白后,蛊王当即就气晕了,睡了一天才醒来。 蛊王这些日子半夜还起来捣鼓药草,不是别的,就是被气的,这会找到发泄口怎会罢休。 “你们母子俩害得我徒弟好惨。”话落想到什么,蛊王一拍自己的脑门。 “怪我,怪我,我糊涂了,既然真的就信了她下的毒只有我能解,都是我害了我徒弟,我让她赔了一辈子,遇到你这……” 蛊王越想越气,指着一直沉默让他骂的陆承州,最后憋出一句,“你欺负我徒弟,今晚不准进屋吃饭。” “是。”陆承州轻声回应蛊王的话。 银刃在一旁看着,很是替自家主子委屈,可他知道,陆承州心里是无比感激蛊王的,是蛊王将公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虽说公主变得痴傻,可人活着将军就很满足了。 众人在屋里吃饭,陆承州真的在院外站着。 院外漆黑一片,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就那么矗立在黑夜中。 静姨时不时往外头瞧,“差不多得了,人家赫赫有名的将军,对你这般客气还不是因为公主,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蛊王本想怼回去,经历了此次凶险,更加知道珍惜眼前人了,当时静姨硬生生为他挨了一刀,他这才能带她逃入后山丛林,等到公主府的人及时赶到。 “我就是看不惯他。” “行了,这都大半夜了,让他进来吃饭吧,等公主好了,知道你不让人家吃饭,看她不生你的气。” 蛊王瞧了瞧里间的屋子,心还是软了。 他出了屋子,走到陆承州面前,“心中可不服。” “不敢,你是邈邈的师父便如同是我的师父,蛊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一晚上不吃饭不进去,两三日也成。” 蛊王冷哼一声,“两三日你身上病情又得加重了,到时候丫头又要怪我薄待你,进去进去。” 陆承州恭敬朝着他颔首,匆匆进了苏邈邈的房间。她已经睡着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嘴角还流出晶莹。 他轻手轻脚靠近,看着她片刻,眸中染上笑意,抬手擦擦她嘴角的口水,而后小心翼翼上了榻,将人勾入怀里抱紧。 手臂倏然收紧,声音沙哑,“邈邈。” 第175章 给她做蹴鞠 陆承州手拂过她手腕处的珍珠手链,眸中越发疼惜,谁知下一刻怀里的人有醒来的迹象,陆承州微愣,快速点了她的睡穴。 揽着人入睡,随后将人从怀里勾出来,安静看她睡眼,想起她对裴辞的依赖,心里头犹如扎了刺般疼,忘记了所有人,可她还是下意识对那个人是特别的,不是他,陆承州心中越发难受的紧。 “我们该回去了,我等你快点好起来,即便你好不了,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也不分开。”话落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一睡,陆承州睡的极沉,连日来的精神紧绷让他崩溃,身边的人何时离开都没发现。 外头传来嬉笑打闹声,听见了苏邈邈的声音,还有奶团子奶声奶气的嬉笑声,陆承州嘴角不自觉扬起,兴冲冲出了门,入目的是裴辞拿着蹴鞠兜着母子俩玩。 团子被小鹦鹉抱着,双手不停挥动,他母亲笑就跟着笑,裴辞将蹴鞠丢给苏邈邈,苏邈邈在丢给她,反复这般玩着,她沐浴在阳光里,笑意肆意,无忧无虑。 陆承州心想只要她开心便好,唇角不自觉扬起,也跟着她一同笑。 裴辞再次丢给苏邈邈,这次苏邈邈没能接住,陆承州抬脚踩住蹴鞠,苏邈邈来到他面前,怯生生看了他片刻,不敢伸手朝着他要,她好像总是很怕他的样子,这让陆承州心口越发沉闷。 他拿起蹴鞠,扬起一个友善无比的笑容,递给她,“给你。” 苏邈邈快速抢过他手里的蹴鞠,跑向裴辞。 陆承州安静看着他们,苏邈邈将蹴鞠再次抛向裴辞,谁知裴辞没接,这一下直接砸在了陆承州脸上。 众人都是一愣,苏邈邈也愣了。 陆承州脸色有些黑,一脚踩住蹴鞠,眸子看向裴辞,对方眸带挑衅,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时,蹴鞠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裴辞飞了过去,速度之快裹挟着内力朝着裴辞而去,下一刻被裴辞一脚踢了回去,陆承州接住,反应过来什么,低头一看,脸上微变,下意识看向苏邈邈,蹴鞠成了两瓣。 苏邈邈见此无比哀怨的看着陆承州,转而走向裴辞,指着陆承州,“不跟坏人玩。” “好,公主我们去竹林捉兔子吧。”说着当着陆承州的面带着苏邈邈离开了。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没动。 陆承州下意识的看向丛林那边,最后还是将蹴鞠拿了起来,眉头微拧。 银刃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自从公主昏迷之后,他家主子一直守在公主的床前,这一守就是好几日,整个人注意力都在公主身上,全然将自己忘了。 团子看见自家娘亲走了,想要过去,陆承州出现,团子顿时安静下来,陆承州朝着他抬手,“过来。” 团子真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陆承州将他抱入怀里,蹭蹭他的脸,“我们一起等娘亲回来了好不好。” 胡渣渣到团子,小家伙的脸顿时红了,抗议的咿咿呀呀,陆承州摸摸自己的胡子,将孩子交给银刃,而后自己去洗漱了。 等洗漱完,去砍了竹子来。 “将军会做蹴鞠?”银刃见此惊讶。 陆承州点头,“儿时做着玩过。” 而后男人熟练的编织起来,银刃和团子兴致冲冲在一旁瞧着,陆承州将一个拳头大的蹴鞠递给儿子,小家伙开心接过,兴冲冲拿去一旁玩去了。 之后陆承州继续编织大的蹴鞠,这一弄下来一天便过去了,等苏邈邈回来,陆承州刚想过去,她人已经奔向屋里的蛊王了,手中抱着一些不知名的蘑菇。 裴辞朝着他走了过来,两人对视片刻,裴辞率先开口,“你们母子将公主算计的好生辛苦,公主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陆承州眸子一深。 母亲的用心良苦他或许已经明白了,按理说苏邈邈和他儿时见过,可他却不记得儿时发生过的事情,这很是奇怪。 或许她和他都忘记了什么,母亲用这一点方式帮他们重逢,想到此,陆承州嘴角逐渐显露微笑,“你觉得我胜之不武,心里不平衡,若她本就是我的呢,你和她是青梅竹马,认识的比我早,她若是真的喜欢你,便不会等到我出现。” 此话触到了裴辞的痛处,他一直觉得是陆承州用情蛊强迫苏邈邈,他们才能有今日,他确实一直不甘心,先前才会装病不去退婚,没想到此刻被陆承州轻易给揭露出来,一时间有些难堪。 “那又怎么样,如今她好像不喜欢你了。” 陆承州呼吸一哽,眸子微暗。 “我知道你想带公主走,可你带她走便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她早就答应我会同一起去边关,裴辞,本将军对你够客气了,不要一二再再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们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 话落陆承州转身往屋里走,银刃走到他身边,两人眼神对视走到一旁去谈话。 “将军,军师来信,有一队不明军队近日不断骚扰我军。” 陆承州淡声开口,“我知道了。” 进了竹屋,苏邈邈在屋里数蘑菇,看见他出现,视线落在他脸上,视线透着疑惑,刮了胡渣,她好像并未认出他来。 他从身后拿出蹴鞠,声音无比轻柔,“给你的。” 苏邈邈安静看他片刻,试探着朝着他走了过来,拿过他手里的蹴鞠,似是看出新蹴鞠,眸子亮亮的,看他的眼神也少了怯怯的。 陆承州小声道,“我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苏邈邈抱着蹴鞠,水润的大眼睛定定看了她片刻,试探着将手中的蹴鞠递给了他,陆承州接过之后,将蹴鞠抛在空中,掉下去之时用脚一勾,将蹴鞠勾到手中,而后将蹴鞠当球踢着玩给她看。 “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我教你。” 说着他试探着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 苏邈邈盯着他的脸,竟然意外的没有挣扎,陆承州握住她的小手,逐渐收紧。 第176章 带她回边关 苏邈邈看着他鼻子一动,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有些恍惚,脑海中闪过什么,和眼前人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呆滞的眸子愣愣看向周围,而后推开了他,像是在找什么人,紧接着出了门去。 待看见院子里的裴辞时,下意识的觉得这才是她要找的人,并将手上的珍珠项链递给裴辞。 苏邈邈昏迷后每日都要泡药浴,身上不能带任何东西,因此珍珠手链也收起来了,被团子拿来玩随意丢弃了,而后被裴辞无意捡到,他亲手还给了她。 苏邈邈脑海中一直有个模糊的人将珍珠手链戴上她皓白的细腕,她便觉得脑海中模糊的那个人就是裴辞,对他莫名产生了依赖。 裴辞知道苏邈邈为何对他不一样,因为在她忘记一切后,是他给了她这手链,他自然不会告诉陆承州。 “这本就是你的,好好带着。”说着没有接。 陆承州见此拿过苏邈邈手中的珍珠手链,带回她的手腕,声音霸道,“这是我给你的,不准给别人。” 苏邈邈愣愣看他片刻,脑海中闪过什么,有些恍惚,呆呆的看了他片刻,又转而看向裴辞,最后她不确定的走到裴辞身边,应该不会错。 陆承州还是忍住将人扯回自己身边的冲动,想起什么,“邈邈,你的蹴鞠不要了吗?”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朝着他望了过来,真的朝着他走了过来,陆承州顺势将人揽入怀里,宣示主权,“时辰不早了,裴将军慢走不送。” 裴辞站了一会,真的离开了。 翌日 蛊王的吼声,响彻整个竹屋,“我的乖徒儿呢?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静姨见他大惊小怪,“定是被陆将军带走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人家本就是一家人。” “为什么没有跟我说,那陆承州欺负我徒儿怎么办。” 静姨:“人家孩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说这些干什么,人家陆将军恨不得将人捧在手里,哪里舍得欺负她,邈邈跟将军走是最好的归宿,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知道你因为阴阳散的事情对她心怀愧疚,你啊就喜欢钻死胡同,那长公主就是认定了你这点,才会给你下套,如今想想,她这样才能让两个孩子走到一起,这长公主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好事。” 蛊王听着更加暴走,“他们就是看我徒弟乖巧伶俐,打了这算盘,简直无耻。” “好了好了,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与此同时,画舫之上,母子俩一同坐在地上,被一众侍卫围着,奶团子快速爬到自己的娘亲身边,熟练的往她怀里一坐,看着周围围着他们的人。 两人眼睛本就大,这会一眨不眨瞧着周围的人,动作神奇的一致,看着有些滑稽。 这船上不比陆地,陆承州不放心两人,只要他一出去,就派了好些人看着。 公主的人也带了不少,奶娘,小鹦鹉和小圆子,还有一些侍卫。 奶团子仰头看了看自家娘亲,对方下意识的抱着他,警惕的看着对方,好像他们敢做什么,就咬死对方一样。 看着两人这警惕的眼神,银刃莫名想笑。 就那么僵持着,不稍片刻,陆承州换好药回来了,看见坐在地上的母子俩,他走了过去,朝着团子伸出手,可小家伙不理他,缩回自己娘亲怀里。 “我们现在要去边关了,你答应过我的。”说着他试探着缓缓扶上苏邈邈的小脸。 苏邈邈毫不犹豫将他的手拍开,“你是坏人。” 陆承州眉头微微蹙起,“我是你夫君,等我们回了北冥便成婚,你父皇已经将你许配与我了。” 母子俩对陆承州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么拐卖妇女儿童的人。 陆承州悠悠叹了一口气,对着苏邈邈怀里的团子严肃道:“陆璟城!过来。” 团子眨巴着眼,被自家老父亲严肃的脸吓到了,抬头看了看自家母亲,还是伸出了自己胖手手要抱抱。 陆承州将孩子交给身后的银刃,“带下去找奶娘,他好像饿了。” 团子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饿,奈何自己的老父亲眼神太过威压,团子还是被抱走了。 苏邈邈见他凶孩子,指控的看着他,“坏人,凶宝宝。” 陆承州屏退所有的侍卫,关上门,在她面前蹲下,声音耐心无比,“我不凶你,你饿不饿?” 说着他打开桌上的食盒,里头的香味飘了出来,苏邈邈咽了咽口水,眨巴着一双水眸。 “我喂邈邈吃饭好不好?”陆承州轻声细语哄着。 苏邈邈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眼巴巴过去等着被投喂,她本就生的美,纵使这会不清醒,瞧着也让人心生欢喜,犹如一朵染了淤泥的雪莲,让人想把她身上的淤泥擦去。 自从她忘了很多事情后,她总是不知道从哪蹭的一脸灰,陆承州拿了鸡腿递给她。 苏邈邈接过大口大口吃着,脸颊微鼓,满足无比。 他趁机将她脸上的灰尘蹭掉,眸中盛满笑意,安静看着她吃,舀了一碗鸡汤,一勺一勺喂她喝,苏邈邈就着鸡汤吃了一根鸡腿后满足了。 陆承州帮她擦擦嘴角的油渍,鼻子凑近,“邈邈,你好几日未沐浴了,臭臭了,可要沐浴?” 闻言苏邈邈真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而后蹙起秀眉,声音天真无邪,“我要沐浴,我不要臭。” 陆承州让人备了热水,看了她片刻,小心诱哄道:“邈邈,沐浴要褪衣裳,我帮你好不好。” “不要。”她一口拒绝。 陆承州无奈,在一旁瞧着,苏邈邈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衣裳褪下了,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陆承州余光看见凹凸有致的人笨重的进了浴桶,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腹下异样顿生,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浴桶那边传来动静,他连忙转头去看,s她被水呛到了,手胡乱扑腾着,连忙走过去将人捞起来,帮她洗。 第177章 心碎了 触碰到她细腻白皙的肌肤,陆承州只觉手烫无比。 苏邈邈惬意的靠在浴桶里,任由他帮自己洗着。 没有发现浴桶旁的男人眸中早已是一片晦暗,陆承州将她的小脸掰向自己,“往后不能当着男子的面褪衣裳,我是你夫君,无碍,但是旁人不行,可知道了?” 苏邈邈难得点头,许是看在她伺候她吃饭洗澡的份上,破天荒看着很是乖巧。 看着她像是被水雾氤氲的眸子,心想帮她洗澡简直是对自己的一场酷刑,他本就对她日思夜想,如今这般叫他怎能不生出想法,努力压下心底的野兽,快速将她洗完,用衣裳裹上捞出了浴桶。 而后将人放入了暖融融的被窝,苏邈邈方才就有些困,这会眼皮一直在打架,渐渐的沉睡了过去。 陆承州见她睡着了,微沉的呼吸越发不稳,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抱入自己的怀里,散散体内的热气,可他发现丝毫不见有效,看着她的脸,越演越烈,呼出的热气异常滚烫无比。 他下了榻,自行去沐浴了。 等他回来,苏邈邈还在熟睡中,藕臂露在被子外头,他将她的手背小心翼翼的放入杯子里,再次上了榻,拥着她入眠。 半梦半醒间,怀里的人不安的颤抖着,陆承州瞬间清醒,借着屋里燃着昏暗的烛火,只见怀里的人捂住自己的头,嘤咛出声。 陆承州慌乱的哄着她,“是不是很痛,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苏邈邈声音带了哭腔,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好像极为痛苦,听在陆承州耳里心都要碎了,蛊王说过,她伤到头,会偶尔犯头疾。 她能再次醒来已然是上天眷顾,若说好起来,他也不敢保证,陆承州想过了,只要她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能接受。 见她疼的头发都汗湿了,陆承州不知如何是好,轻柔的帮着她按着,却好像不能减去她的痛苦分毫,许是太疼了,苏胡乱抓着,手死死的抓着他胸前衣裳,犹如小兽发出呜咽声。 陆承州抬手帮她点了睡穴,怀里的人沉沉睡了过去,他手臂一点点收紧,黑暗中男人的眸子越发的黑。 连着几日过去,母子俩在船上待了一日待不住了,小的哭,大的闹,陆承州无奈只能变着法的哄着两人,于是两人一人捯饬拨浪鼓,大的玩蹴鞠。 一家三口安静待在一起,陆承州哄完这个哄那个,见苏邈邈安静玩着蹴鞠,长睫垂下,神情认真乖巧,心下一热,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正在玩拨浪鼓的团子看向自家老父亲,陆承州凑过去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 “主子烤鱼来了。”银刃兴冲冲的拿着两条烤好鱼进来。 团子正是馋的时候,眼巴巴看着。 陆承州接过鱼,撕下一块鱼肉放入苏邈邈嘴里,对方下意识张嘴就吃了,团子眼巴巴等着,谁知迟迟没等到,抬手自己去抓。 陆承州怕签子扎到孩子,下意识避开他的触碰,谁知团子嘴巴一瘪,扑入苏邈邈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苏邈邈抱住孩子,手下意识在他后背拍着,看向陆承州,“坏人。” 陆承州倒是忘了孩子能吃点东西了,记忆中还以为他只能喝奶,看着苏邈邈满脸的怒气,又无法和她沟通,将她眸中的抗拒尽收眼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陆璟城。” 团子抗议的在苏邈邈身前供了供,好不伤心,见孩子哭,苏邈邈跟着掉泪珠子,一时间陆承州心都揪在了一起,“邈邈,别哭。” 堂堂陆将军卑微祈求原谅,抱住两人,“是我的不是,我给你们道歉好不好。” 说着撕下一块鱼肉喂到团子嘴里,小家伙下意识的张嘴吃下,勉强原谅,止住了哭声,片刻之后属于团子的鱼汤姗姗来迟,银刃摸摸自己的头,“将军,是我们考虑不周,小公子的鱼汤熬好了。” 陆承州抱过孩子,开始喂奶团子喝鱼汤,时不时看一眼苏邈邈,看他的眼神好了许多。 团子吃饱喝足,窝在自家娘亲怀里睡着了。 陆承州怕她累着了,“孩子我来抱,你休息一会好不好。” 苏邈邈没理他,好不容易对他敌意没有那么大,这下打回原形了,陆承州安静陪着她们母子俩许久,最后还是叫了小鹦鹉过来。 “公主,我来抱小公子好不好?”小鹦鹉跪在苏邈邈脚边,声音恭敬。 苏邈邈真的将孩子抱给了小鹦鹉,她刚要起身坐的太久,脚下不稳,陆承州眼疾手快抱过她,放在床上。 “我帮你揉揉腿好不好。”说着在她脚边蹲下,小心的帮她揉着腿,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邈邈许是感受到男人的友好,真的没有抗拒他的靠近,而后陆承州试探性的坐在了她的身边,苏邈邈往一旁挪了挪,背对着他。 陆承州叹息一口气,没有再去触碰她,只有睡着了,他才能抱着她入睡。 苏邈邈在船上待的不安分,陆承州不让她出去,她更加不待见他了。 连着几日过去,众人终于可以下船了,陆承州将人抱起,下了船,苏邈邈视线不停在寻找什么。 陆承州轻声哄道:“我们下了船,就能看见团子了。” 果真下了船,小鹦鹉抱着孩子出现了,陆承州将人送到马车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他抱着孩子,苏邈邈则是不停往外头瞧。 他撩开车帘让她看个够,“往后我们会在这里生活,喜欢吗?” 苏邈邈看了他一眼,看着宽阔的草原,点点头。 陆承州唇角勾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苏邈邈嫌弃的擦擦自己的脸,化身好奇宝宝,看着外头的景色,没理会他。 众人在船上待了三日,都闷得慌,回到军营后,陆承州便忙去了。 让母子在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苏邈邈在草原上飞快的跑着,团子在身后爬着,母子俩都很是兴奋。 苏邈邈犹如脸上带着惬意无比的笑容,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欢快的飞奔着,突然面前撞到一堵墙。 仰头撞进一双妖异的瞳仁里。 第178章 将军有儿子了 她猛然后退一步,看着来人片刻继续跑自己的。 凤千寻意识到什么,试探着叫了一声,“苏邈邈,” 苏邈邈不理会他,张开手在草地上打着圈的跑着,跑累了就在团子身边坐下了。 看着对方呆滞的眼神,凤千寻不敢置信,他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不确定的问,“苏邈邈,你怎么了?” “凤公子,我家公主被奸人所害,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小鹦鹉在一旁插话。 凤千寻不敢置信,手在苏邈邈面前挥了挥,“苏邈邈她傻了。” “凤公子,还请你对我们家夫人客气些。”银砂抱着剑在一旁提醒。 凤千寻看着苏邈邈呆呆傻傻的样子,声音越发激动,“她傻了?那我的毒怎么办?” 没人回答他的话,凤千寻全然不淡定了,突然视线落在团子身上,他仔仔细细将孩子打量了一遍,奶团子大大的眼睛,圆嘟嘟的脸蛋,漂亮的不像话,“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可是我们将军的孩子。”银刃说的时候带着那么点骄傲。 “他是苏邈邈和陆承州的孩子。”凤千寻被震的不轻,仔细看起团子来,发现他长得确实很像陆承州,他在苏邈邈效命那么久,竟然都没发现她偷偷生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凤千寻看着母子俩,异常的安静下来,神情复杂难测。 团子和娘亲在玩扯草玩,丝毫不搭理在旁的众人。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急切的人,走到银刃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将军的孩子,这是将军的孩子。”银砂看着团子傻傻的反复问,激动的像个孩子。 银刃点点头,“对,咱将军有儿子了。” 银砂开心的直乐呵,小鹦鹉见此,“傻子。” 银砂这才注意到她,四目相对,都有些微微发愣,小鹦鹉率先移开了眼睛,气氛有些微妙。 凤千寻瞧着团子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想捏捏他的肉脸,银砂率先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别碰我们小公子。” 凤千寻收回自己的手,“碰都碰不得?” “对,你别碰他。” 一时间剑拔弩张,凤千寻本就心里压着火,捏捏自己的拳头,“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银砂本来就看他不爽,“来啊,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两人不由分说打了起来,见银砂不是凤千寻的对手,银刃加入战场,三人打的不可开交。 苏邈邈母子俩见此,还不忘躲到一旁去,看着看着,苏邈邈兴奋的一蹦一跳助兴,“打,打的好,好他。” “苏邈邈我和你有仇啊,傻了都不忘和我作对。”凤千寻怒不可遏,不知是因为解药的事情还是其他。 不稍片刻,有官兵过来直接把凤千寻给架着走了,母子俩自顾自玩自己的。 苏邈邈视线被远处开的正艳的梨树吸引,“宝宝,娘亲给做花环。” 小鹦鹉惊喜看向苏邈邈,见她还是双眸无神,有些失望。 团子赞同的点点头,爬到自己娘亲身边,走到梨树下,苏邈邈折了树枝开始做花环,她做的歪七扭八的,不是做大了就是做小了,根本套不上团子的头。 看着团子被他娘亲捣鼓过来捣鼓过去,摸摸圆润的脑袋瞧着自家娘亲,乖巧的任由她倒腾,微风拂过,梨花花瓣片片飘落,洋洋洒洒落在几人身边。 陆承州来的时候便看见如此和谐的这一幕,他安安静静的在苏邈邈身边坐下。 小鹦鹉和小圆子见此连忙避开了。 陆承州见她正认真编织着花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编花环此事上,他抓过她的手,只见细白的手指上有一道划痕,他蹙着眉问:“疼不疼?” 苏邈邈将手指递到他唇边,陆承州含住,将渗出来的吸干净。 苏邈邈是他吹吹,陆承州会错了意,感受到手指被包裹的温软,等陆承州松开她的手,她还好奇放进他嘴里戳了戳。 陆承州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握住她的手指,轻声哄道:“别闹。” 苏邈邈见自己手指没血了,继续编花环,身边又被编坏了许多,团子还像模像样拿着往自己的光头上带。 苏邈邈又做好一个,做大了,直接挂在了团子脖子上,她苦恼的蹙起眉头,陆承州见此,“我帮邈邈做可好?” 她看向陆承州,眸中带了怀疑,点点头。 得了吩咐,陆承州比了比团子的头,而后认真编织起来,他编的可比她凌乱毫无章法的好多了,她一眨不眨盯着他编花环,等编好花环,陆承州第一时间递给苏邈邈。 她接过戴在团子头上,大小正合适,眼睛亮亮的看向陆承州,脸上带着明艳清澈的笑容,“漂亮,漂亮。” 他看的有些恍惚,她竟然对他笑,这简直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我给邈邈编一个好不好?” 苏邈邈点头,陆承州拿了树枝在她头上比了比,手下动作不停,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不稍片刻一个好看的花环便编好了。 小心的带在她头上,陆承州眸子不离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邈邈很漂亮,很美。” 苏邈邈一听,拿过自己的花环戴在他头上,陆承州挡住她的手,“我是男子不能带此等女子之物。” 她眉头微蹙,陆承州环顾四周,见没人敢看这边才低下头,苏邈邈笑着将花环戴在了他头上,随即开心的鼓掌。 陆承州无奈扬唇一笑。 不远处的霍珽刚来就看到这一幕,拿胳膊捅捅身旁的楚河,欣慰无比,“我们将军看着好生幸福,还以为这一去,不知遇到什么血雨腥风,没成想如此圆满。” “将军怎么带娘们唧唧的玩意,有失威严……”话还没有说完,霍珽用羽扇堵住他的嘴,将人拖走了。 陆承州抱起孩子,一手牵着苏邈邈,往营帐处走。 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曾说给他留过信,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她都写了什么。 第179章 洗洗还能要 来到营帐,他开始翻找起来,找了半天并未找到什么,正疑惑间。 银砂从外头走进来,“将军,你在找什么?” “我被褥可换洗了?” “是。”说着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这是我从将军的枕头下发现的,一直有小心保存着。” 陆承州迫不及待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秀气的字映入眼帘,她的字透着一股坚韧的风骨?字如其人一点不假? 将军,等我回来。 简短几个字,却似暖和一点点透进他心间,捂热那微凉的心,眸中涟漪渐生。 外头有士兵急急来报,“将军,小公子和公主……” “怎么了?”陆承州脸色微变。 “将军还是自行去看看吧。”士兵支支吾吾的。 陆承州蹙眉,两人方才去河边玩了,莫不是出了何事,他急匆匆出了营帐,朝着军营不远处的小河走去,人还没到就听到婢女和士兵为难的声音。 “公主,使不得,不能再玩了。” “小公子,听话,会生病的,哎呀……” 陆承州因为两人在玩水,加快脚步,待走近才发现他想多了,只见两人坐在一处淤泥里,身上全是泥巴,手中抓着粘稠的泥巴不断往一处堆着,两人灰头土脸,“盖房子咯。” 团子在泥潭爬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他严肃了脸走过去,声音有些冷,“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他们玩成这样。” “公主不听我们的话。”小鹦鹉说话怯怯的。 陆承州叹息一口气,“别玩了。” 两人谁也没理他。 “我叫你们别玩了!”声线拉高,母子俩齐齐看向他。 “苏邈邈,你看看你自己,你再看看他。”他脸色很严肃,负手训斥两人,声音极其严肃。 “出来!” 就在大家以为有用之时,苏邈邈秀眉蹙着,手中的泥巴朝着陆承州丢了过去,那黄色的泥巴正中他的俊脸,掉在了他亮洁如新的衣裳上。 众人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陆承州的脸瞬间就黑了,“苏邈邈。” 话落他忍无可忍也跨进泥潭里,将里面的孩子抱上来,递给小鹦鹉他们,“去把他清洗干净。” 陆承州看着眼前倔强的女人,脸色冷冷的,“你多大了,还玩这个,丢人。” 话落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来,苏邈邈还不忘反抗,两步走到河边将人丢入浅水处,自己也跳了下去,苏邈邈坐在水里,恼怒的瞪着陆承州。 陆承州声音稍缓,“这泥潭不能玩,很危险的,你和团子容易得病,我也是担心你们,往后不能这样了,好不好。” 他软声细语的哄着,开始帮她清洗身上的泥巴,头发上,脸上,一点点清洗,眸中带着揶揄,“洗洗还能要,下次不准再这样,听到了没有?” 苏邈邈见他好像不生气了,脸色稍缓,也舀水往自己身上洗,见他身上也也有她丢的泥巴,帮他擦了擦,陆承州见此摸摸她的脸,“真乖,算你有点良心。” 洗完陆承州拿了披风裹在她身上,将人抱回了营帐,怕两人生病,让人熬了姜汤喂两人喝下,这才放心去忙。 回来已是半夜,他刚上了榻,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陆承州抱着她的手不自觉一僵,正要犹豫点不点她的睡穴,女人主动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一时间有些意外,她很少这般主动接近他,这是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了吗? 低头看了看她睁着眸子,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他手背收紧,彼此身子紧密相贴,她柔软的身子全然贴上他的,一时间陆承州只觉口干舌燥。 苏邈邈微微仰头看着他,呼吸可闻,她手不经意伸入了他的衣襟,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胸前按来按去,时不时捏捏,戳戳,似是在好奇他的和她不一样。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有些不稳,他按着胸前作乱的小手,声音有些哑,“不要乱动,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苏邈邈睁着水润的眸子看着他,表示听不懂,还不满推开他的手,“为何不让我摸?” 陆承州:“……” 她犹如一个好奇宝宝,小手不断作乱四处点火,偏偏还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陆承州有些无法忍受她的撩拨,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威胁,“别闹,再闹,我可不忍了。” 苏邈邈愣了愣,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朵上咬了咬,“别闹。” 陆承州眸子瞬间晦暗了,努力压下那呼之欲出的野兽,更加拥紧她,威胁没用,只能哄着,“乖,不要乱动。” 苏邈邈懵懵懂懂的任由他抱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抵着她,她有些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觉,于是小手往下。 陆承州浑身一颤,直接将人压在了床下,呼吸带了颤,哑的不行,“邈邈。” “有东西。”她说。 对上她无辜的眼神,陆承州叹了一口气。 “你身上有东西。”她继续重复着这话。 陆承州咬紧后槽牙,低头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微张红唇,恼怒的瞪着他,片刻之后不服的回咬他,一来二去,自认克制力极强的陆承州有些败下阵来。 咬咬牙吻住她的红唇,长驱直入,细细品尝,不舍研磨,等他退开,这才发现苏邈邈已经睡着了。 无奈的在她唇上又亲了亲,抱着人安然睡去。 翌日陆承州带着千余人去围剿之前不断骚扰边境的那队人马,势必要将对方一举歼灭,涨涨士气。 母子俩依旧在宽阔的草地上玩着,快一岁的奶团子已经颤颤巍巍能走几步了,不过他还是更依赖爬。 银砂本带着他去看大白小白,小家伙看见之后执意要带出来玩,将两只小小的狼崽子蹂躏来蹂躏去,毛都竖了起来,意外的是两只狼崽子对团子很友善,许是他们都在喝奶阶段,身上有奶味,乖巧趴在团子身边睡觉。 苏邈邈捣鼓着一些药瓶,小鹦鹉以为她家公主还记得自己会用蛊,“公主,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第180章 招蜜蜂 苏邈邈闻言,呆愣的看向她,显然并未想起什么。 小鹦鹉有些失望,她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家公主好了,可醒来才发现不过是做梦了,有些泄气。 就在这时凤千寻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在苏邈邈面前蹲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惨白,“苏邈邈,你还记得我吗?” 苏邈邈没有理他,凤千寻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不死心的询问,“我的解药呢?苏邈邈。” “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公主,她如今都变成这样了,哪里知道什么解药。”小鹦鹉挡在苏邈邈面前。 凤千寻还想上前,被士兵抓走了,走前不死心的大喊,“苏邈邈,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解药!你说话啊。” 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苏邈邈正看着他,凤千寻不死心的回头望,“我要见陆承州。” “我们将军不在,他吩咐过了,好好看着你,若是你反抗就将你给关起来。” “等一下。”凤千寻咬牙抬手。 “苏邈邈如今傻了,你们就不希望她好起来吗?” 没人理他,凤千寻一怒之下挣开士兵的禁锢,猛然往回跑。 苏邈邈继续捣鼓自己手里的药粉,像模像样,先用鼻子嗅嗅,面前摆了许许多多的小药瓶。 团子要睡午觉,被银砂和小鹦鹉带回去了,只剩苏邈邈,她身边摆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小圆子安静看着,“公主,这些都是什么药啊?” 摆的太多,有个小瓷瓶滚到小圆子脚边,见盖子没放稳,里头的药粉撒了出来,连忙拿手去挡住。 苏邈邈见此,紧张的看着周围,小圆子不解,好奇的闻了闻,“公主,怎么了,这是什么药啊。” 苏邈邈拿起小瓶子就要丢,有什么东西朝着她飞奔而来,她吓了一大跳。 入目的是凤千寻妖异的脸,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凤千寻两步上前,“苏邈邈,你身上一定有解药,对不对。” 苏邈邈惊恐的看看周围,将手中的药丢给了他,凤千寻一愣,拿过手中的瓶子看了看,神情激动起来,“这是解药对不对?” 苏邈邈没有说话,而是躲在了一旁的树后。 凤千寻还想过去,耳边响起什么声音,凝神听了片刻,下一刻脸色一变,“蜜蜂。” 不知哪来的蜜蜂,瞧着足足有上百只,朝着凤千寻蜂拥而来。 “苏邈邈。”凤千寻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朝着苏邈邈就冲了过去。 士兵见此将苏邈邈围护在中间,将凤千寻挡了回去,一声声的吸气声不断响起,最后凤千寻朝着军营外的河边而去了。 苏邈邈从树后探出头来,伸出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个红印子。 小圆子也被波及脸上被蛰了好几下,皱着脸苦兮兮的,“公主,好痛啊,我们回去上药吧。” 凤千寻走到河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顺再次浮出水面,脸上全是红印子,还有些开始肿了,他怒气冲冲就要去找苏邈邈算账,士兵们将他团团围起来,将人抓了回去。 “苏邈邈你给我等着,不要以为傻了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士兵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不准对公主无礼。” 凤千寻顿时不敢再骂。 苏邈邈回到陆承州的营帐,军医看着肿胀起来的手指,“涂点药就好了,这是普通蜜蜂,毒不死人的。” 说着留下一个小药瓶。 苏邈邈继续捣鼓自己的药,小圆子眼睛肿成一条缝,“公主,我给你涂药好不好。” 她将手指伸给小圆子,涂抹好药之后,小圆子伺候她睡下。 陆承州半夜才回到营帐,小圆子正打着盹呢,被动静吵醒,这一看,浑身是血的陆承州走了进来,她吓得顿时脸色大变,正要尖叫,陆承州眼神一冷。 注意到她肿成猪头的脸,“怎么回事?” 小圆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下去。” 小圆子连滚带爬走出了营帐,陆承州看了看床上的人,确定她没醒,这才放心去洗漱沐浴。 他小心上了床,小女人自己滚入他的怀里,手不客气的钻入了他的衣襟,嘤咛一声睡着了,他抓起她被蜇的手指,吹了吹,重新拿了药给她涂上。 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捧起她的小脸看了看,拇指指腹在她脸颊上抚了抚,阖上眸子。 翌日苏邈邈还在睡懒觉,陆承州就去整顿练兵了,团子起的最早,他便带着孩子去了,团子看着士兵们练武,看的兴致勃勃。 他挣扎从陆承州身上下来,去捡地上的银枪,奈何太重抱不动,小家伙索性再原地一坐,陆承州将人拎起来。 “不爱干净的毛病跟谁学的?” 团子就那么将手中握住银枪抱了起,小家伙呆了呆,开心的露出可爱的牙龈。 陆承州捏捏他的脸,“将他放在一处草地上玩去了。” “将军,京中有特使前来。” 陆承州一愣,脸色瞬间严肃下来,特使前来必是有大事。 前来的特使为内阁大学士,对方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陆承州在军事营帐中觐见了他。 张昭恭敬行礼,“将军。” 陆承州将人扶起来,“张大人,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何事?” “我此次奉皇上的命令,宣将军回京。” “为何?” 张昭娓娓道来,“将军不知,一月前太子遇刺,皇上捞心过重病倒了,朝中无人把持朝政,皇上怕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让将军回朝述职。” 陆承州听完眉头凝起,“太子伤的可严重?” “太子如今还昏迷不醒,太医说了,皇上怕是时日无多了,如今朝中均被丞相把控。” 话落张昭还补充了一句,“皇上说了,当年长公主之死真相也查明。” 陆承州瞳孔微缩。 “张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等本将军将边关事宜处理好,便班师回朝。” 霍珽:“看来京城乱了,将军这一回不知有什么等着将军,将军可要想好了。” 陆承州声音铿锵有力,“江山是我打的,这万里山河皆由我的血汗铸成,谁若想染指半分,得看我允不允许。” _最后一次换地图了,要回京去了,写到哪算哪,就快完了 第181章 生病了 “将军还是选择回去?” “皇命不可违,我母亲的死因我一定要查清楚,若有漏网之鱼,我坚决不轻饶。” 霍珽点头,“我们誓死跟随将军,将军既然决定,我们便会跟着你一同前去。” 楚河:“是啊,如今皇上病重,将军说回去我们便回去。” 霍珽想起什么,“公主和小公子如何安置?” “她如今尚未恢复,我不放心她一人。” 也就是说要带苏邈邈回京。 回到营帐,陆承州将正在摆弄药瓶的人儿抱入怀里,见对方一直不理她,他掰过她的小脸,“我们要回京城了,邈邈。” 她眨巴着眼,并未给予回应,陆承州习惯性捏捏她的脸颊,“我们才来不久便又要赶路了,辛苦你了,等这次处理完京都的事情,我们便永远都不回去了,好不好。” 话落将脸贴在她的脸颊上。 翌日陆承州便带着五万人马出发了,七万人马留守边关,队伍浩浩荡荡前行,苏邈邈和团子坐在柔软的马车里。 团子在马车里待不住了便有些闹,陆承州将孩子抱上马,让小家伙感受一下骑马的乐趣,意外的小家伙竟然没有哭闹。 小手紧紧抓住陆成州的衣襟,生怕一个不稳掉下去了,陆承州一手拿着缰绳,一手轻松拖着他,满满的安全感。 “小公子不愧是将军的儿子,这么小的奶娃娃竟然不哭不闹,还敢骑马。” 陆承州薄唇微勾,小家伙不娇气,胆子大,很少哭。 小家伙骑累了便睡着了,小小的奶团子趴在他爹怀里,小手还不忘抓着他爹的衣襟,紧紧的。 等睡醒了便去找奶喝了。 苏邈邈坐太久,屁股墩疼,闹腾着要在下马车,陆承州进了马车,开始哄人。 霍珽见自家将军这般忙,无奈笑笑,纵使如此陆承州脸上的愉悦尽显,为两人忙前忙后,他甘之如饴。 最后陆承州索性跟着娘俩坐马车了,两人如今逐渐习惯对他的依赖,只要他在,两人便会安分待在马车里,不哭不闹的。 就算苏邈邈总是恹恹的,他有些心疼,一路上不断给她寻找野果子,好在一个野果子就能哄开心。 大家走了一日,在丛林中生火休息,有人打了野鸡,烤好后众人一起分食,陆承州拿着鸡肉进了马车,给母子俩各撕下一个鸡腿,快十月的团子已经长出来乳牙,看见什么都馋得厉害,母子俩一人一个鸡腿,吃的津津有味。 苏邈邈见陆承州不吃,还以为他没有,将自己的鸡腿递到他嘴边,陆承州眉梢微挑,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知道心疼我了。” 见她一直看着他,他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图子见此也学着自家娘亲将鸡腿递到陆承州嘴边,小嘴扒拉扒拉说着什么,陆承州低头咬了一口,心口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包围着心间,无比舒心。 他拿了水喂两人,安静看着两人吃。 等他们吃好,带两人下去散散步,以免他们坐太久,不会走路了。 团子不愿让人抱,非要他牵着,他弯腰配合的牵着他往前,另外一只手不曾放开过苏邈邈,三人来到一处山坡平地,周围丛林环绕,此处能眺望远方,远处便有城镇了,他们的必经之处。 三人安静站着瞧着远处的风景,他手下收紧,更加紧的握住她的小手,侧头看向她,眸中情意黏腻,带着层层涟漪,犹如藤蔓一点点将她缠住。 “我会护好你们。” 连着赶了五日的路,苏邈邈身子吃不消,一下病倒了,众人坚持到了驿站,陆承州将人抱入了房间里,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亲力亲为亲自照看着她。 浸湿帕子敷在她头上,瞧着她泛红的脸眉头拧紧,她体温异常的烫,瞧着不见有退烧的迹象,算算日子,正是到了情蛊发作的时候。 她如今这般虚弱身子自是经不起折腾,正在担心之际,小圆子端着药走了进来,“将军药熬好了。” 小圆子看见自家公主异常红的脸色,“公主好像病的很严重,是不是头疾犯了。” “出去。”陆承州声音冷肃。 小圆子一步三回头,还是离开了。 陆承州将药端起,小心一勺一勺喂她喝下,等喝完了药,原本在睡梦中的苏邈邈已经无意识发出痛苦的轻哼声,开始胡乱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衣襟被扯开,身前风光尽显,她的声音带了哭腔,“陆承州……” 陆承州心口微疼,捧住她的小脸,附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对不起,邈邈,我帮你好不好。” 床上人影交叠,呼吸交缠,床摇晃不止,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声音,不眠不休…… 第二天 陆承州安静守在她床边,手不自觉扶上她脖颈间的痕迹,犹记得一年多以前,两人便是在此驿站,那时候他心里醋的紧,险些将她……, 那时的他如何也没想到,她会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苏邈邈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待看见是他,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陆承州捏捏她的脸颊,“可还难受?” 她不说话,眸子似是在看他,又像是在出神,脸上还有异样的红晕,清澈的眸子潋滟迷人。 “可是生我的气了?” 苏邈邈从床上起身,主动靠在了他怀里,犹如一只刚睡醒的小猫,慵懒又乖巧。 他在她映红的唇上亲了亲,“再睡一会好不好。” 说着将人塞入被子里。 想起她如今的身子,不宜有孕,反复挣扎过后陆承州让人去熬了避子汤,出了房间,上了二楼霍珽他们已经候着了。 有人将一封书信递给陆承州,“皇上病情加重,让我们尽快赶回去。”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凝重,霍珽:“太子如今昏迷不醒,朝中不能无人把控,再这样下去,北冥迟早要乱了。” 陆承州负手而立,“太子为人小心谨慎,为何伤的这般重,这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 第182章 京乱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大殿之上,皇帝还是未能上朝。 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皇后走入东宫,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儿子,拿起帕子就开始抹泪,“你若是像你父皇该多好,他一生中有那么多女人,也不曾他在哪个女子身上用过心。”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竟然这般不要命的护着她,明知是圈套还往里跳,你可真是傻。” 一月前,梅妃请旨出宫去万佛寺为皇帝祈福一月,太子乘机溜出宫和她私会,事情还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有人设计引太子前去,太子明知是陷阱,可还是毅然决然前去救梅妃。 本该在东宫的太子将梅妃救了,帝王本就生性多疑,加上丞相老狐狸的挑拨,皇帝对梅妃起了杀心,赐毒酒一杯。 太子得知此事,既自己喝了那杯毒酒,说是誓死证明梅妃的清白,皇帝当即打翻了酒,可太子还是饮了一些,毒酒入体,到如今还未清醒过来。 太子昏迷后,皇帝也跟着病倒了,说是得了中风,加上操劳过度,这一病就是数月,如今太子能否醒来亦未可知,朝中有些人早就,蠢蠢欲动,有些事情逐渐脱离掌控。 皇后眸中一片痛色,“皇儿,你不为母后想想,也该为那个女人想想,她如今举步维艰,一但皇上和你有什么闪失,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如今那个女人被囚禁在昭华殿生不如死,你若是不想看着她去死,快些醒来好不好。” 皇后眸中忧愁不断,“若是你醒不过来了,母后第一个就杀了她。” 皇后眸中的狠厉不似作假,让人瞧着心惊无比,就在这时外头有太监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皇后猛然起身看着前来的心腹太监。 “今日大殿之上,各大臣丞相为首附议,废现任太子,封成王为太子。” “什么!”皇后手中的杯盏掉落,碎裂开来。 “皇上如何说的?” “皇上当即晕过去了,大殿之内乱成一团,还请皇后娘娘前去主持大局。” 皇后瞬间跌坐在椅子上,快速理好仪容,匆匆往外走。 成王今年才十岁,可他身后的母族势力,实在不容小觑,他的舅舅可是仅次于陆成州的护国将军,何况还有丞相在后推波助澜,皇后只觉天塌了。 皇上病重,太子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内阁大臣不断同皇帝要求立太子,丞相野心勃勃原是打的这算盘,皇后想起什么,“陆承州怎么样了?” “将军还在赶来的路上,如今到了丰州了,娘娘怕是等不到将军了。” 皇后脸上越发凝重,还有十来日:“我们一定要撑到将军前来。” 出了东宫,匆匆往皇帝寝宫而去。 时间眨眼数日过去,苏邈邈这一病便连着好几日,陆承州一直在马车里陪着她,只是苏邈邈总犯头疾,整个人越发的没精气神,只能尽快回京,好好养一下。 陆承州心中越发焦急。 赶了将近一月,陆承州的人马浩浩荡荡到达城门。 谁知城门无人开启,城楼之上守将面露难色,态度坚决,迟迟不愿开城门。 楚河见此怒斥那守将:“将军奉命班师回朝,还不速速开城门,敢拦将军,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守将左右为难:“皇上有旨,城中刺客霍乱,封锁城门,抓刺客,还望将军见谅。” 陆承州骑在马上,身后跟着气吞山河的五万将士,冷眸凝视着对方,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皇上命本将军回朝觐见,若无皇上口谕,本将军耽搁不得,本将军有要事面圣,速速开城门。” 守门将军被黑压压的阵仗震的有些犯怵,正在犹豫间,有人匆匆赶来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最后对方顶着很大的压力,“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若是耽搁了军情你承担得起吗?”楚河怒声大吼。 陆承州等人面面相觑,他眸色微冷,下了命令,原地扎营。 而后换来大雕,修书一封,让大雕进了城去,之后找了几个心腹,让他们乔庄成普通百姓,从南门混入打探京中打探军情,丞相想将他拦在城门之外怕是不能够。 与此同时,宫中一片混乱,皇帝已然不能下榻,四肢僵硬,说话口齿不清晰,皇后为一介女子,那些大臣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丞相一党等人深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于是他们迅速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并一致认为应当废除现任太子,改立成王为新的储君,以确保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 皇帝面对老顽固的们威逼,一气之下,打翻了面前的茶盏,“朕还没死……太……太子还没死,你们就这般迫不及待。” 丞相为首,众大臣纷纷跪了下去,“皇上,我们也是为了北冥着想,如今京中百姓人心惶惶,敌国虎视眈眈,唯有立太子才能稳住民心,如今立储君才能稳住天下人的心啊。” “你们就是盼着朕死!”皇帝指着他们,手指不断颤抖着,往日威严肃穆不在,如今只是一个病重的老人。 “请皇上下旨立成王为太子。”大臣们异口同声跪在下方请求着。 皇帝还是没有答应,丞相等人出了宫门,和护国将军李义坐进同一辆马车。 丞相率先开口,“陆承州已驻扎在了城外,此事很快便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事情怕是有些棘手。” 护国大将军不以为然,“丞相何必多虑,即便陆承州进了城又能如何,如今太子昏迷不醒,立新储是迟早的事情,而成王是最好的人选,他唯有答应。” 翌日 百姓汇集于宫门口,陆承州让人将他被困在城外的消息散播开来,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抗议请求放陆承州进城,莫要寒了将军的心。 宫门之外,丞相和护国大将军见此,知道是陆承州的手段,丞相和护国将军立在远处,看着民愤汹涌,对视一眼,丞相摸着胡子笑了笑,“他来了正好,一年多不见,老夫甚是想念陆将军。” 第183章 蛊峰 “也好。”两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见了奸滑。 陆承州镇守城外的消息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他震怒之下,问罪了不少官员,而后下旨放陆承州进城,陆承州率领几万将士进城。 百姓们夹道欢迎,热情欢呼。 时隔一年镇国大将军回京,阵仗庞大。 百姓们先前听闻皇上病重太子昏迷不醒的事情,难免人心惶惶,如今看见陆承州回来,犹如看见了主心骨。 陆承州当即就将守将抓获,他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当即将人捆住,手中牵着绑着对方的绳子,浩浩荡荡前往皇宫。 陆承州一身黑色铠甲,气势如虹,面容冷肃严峻,身上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威严,来到宫门处,有些大臣已等候在此,陆承州并未理他们。 前方出现两道人影,正是丞相和护国将军,两人面上带着笑容,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将军终于回来了,我们已恭候多时。” 恰在这时,陆承州的马儿朝前飞奔而去,直直朝着两人撞去,护国将军及时拉了丞相一把,丞相的老骨头显些散了架,头顶的官帽掉落,脸色大变,狼狈无比。 陆承州勒住缰绳,眉头微蹙,声音带着歉疚,“马惊了,丞相没事吧?” 丞相脸色铁青,看着陆承州抱歉的脸,人却已经骑在马上,丞相心里压着火气,偏还不能发作,僵硬着应了一句,“无碍。” 陆承州点头,看向地上的乌纱帽,“丞相的乌纱帽怎么掉了,这多不吉利,来人!还不快将丞相的乌纱帽给他带上。” “你……”丞相脸色更加难看,欲要出声,护国将军拉了他一把。 陆承州说着让人将地上的官帽捡起递给丞相。 “本将军还要去面圣,告辞。”话落一夹马腹,马儿朝前而去,男人身子挺拔,身后的斗篷被风吹起,身上带着威护江山的士气,缓缓离开了。 丞相气的手都在发抖,护国将军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丞相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怒气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陆承州去觐见了皇帝,当即就跪在了床边,“微臣叩见皇上。” 皇帝手指僵硬,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爱卿请起,回来便好。” 一年多不见,看着皇帝越发消瘦样子,陆承州心中难免被拨动,“皇上为何病的这般严重,太医如何说?” 皇帝的得力太监道:“太医说了,皇上若是好好休整还有好的可能,可如今太子昏迷不醒,皇上劳心过重……” 皇帝朝着陆承州招手,“朕怕是无法痊愈了……” 之后谁也不知道皇帝和陆承州说了什么,只是他出来之时,脸色极其严肃。 皇帝下旨让陆承州暂代监国之事,丞相等人心中不满,表面功夫自是要做一做。 陆承州匆匆去了东宫,皇后早已候着,陆承州朝着皇后行礼,对方声音激动,“将军请起,你可算回来了。” 陆承州看向床上躺着的太子,问皇后:“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向来不是冲动之人,怎会变成这样?” 皇后叹息一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陆承州,替梅妃喝毒酒?这不像是太子的作风,太子怎会不知道他这般举动这会让皇帝更加怀疑他和梅妃,而且若是他死了,梅妃也会死。 陆承州脑子飞速转动,“皇后娘娘可查清刺杀梅妃之人是何人?” “对方当即服毒自尽,身份无从查起。” 也就是说对方挑拨了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却藏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陆承州心中存疑,却不便和皇后多谈,“我带了人来,让他给太子瞧瞧。” “是何人?” “圣医的徒弟,巫达。” 皇后一听点头,圣医的名讳天下无人不知。 不稍片刻巫达被人带了进来,陆承州冷声道:“治好太子少不了你的好,相反之,本将军会和你好好算之前的账。”之前巫达被人利用,而后一直被陆承州困在身边。 巫达点头,恭恭敬敬的,上前给太子把脉。 “怎么样?”话是皇后问的。 “太子中的是剧毒,此毒也进入五脏六腑,我怕是无能为力,不过?” 陆承州眸子微眯,“不过什么?” “听闻蛊王手中有种蛊峰,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蛊虫,只要被蛊峰蛰一下,蛊峰的蛊针能将毒素清除,或许蛊王能消除太子体内的毒素。” 蛊峰,陆承州在苏邈邈身上见过一些,如今去宋国请来蛊王,来回也得两个月,太子怕是等不及了,可邈邈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皇后一听气笑了,“蛊王?如今宫中乱成一团,请了那蛊王得猴年马月,你既是圣医的徒弟,你师父呢,她可有办法?” “我师父行踪不定,我不知道她在何处,再者我和我师傅是医者,一旦毒侵入五脏六腑,便可无力回天,蛊王却不同,他练的蛊千奇百怪,清除毒素怕是难不倒他。” 陆承州:“这蛊峰或许能寻到。” 皇后一听猛然看向他。 陆承州:“我们需得梅妃的帮助。” 不稍片刻,梅妃被带进东宫,她人瘦的只剩了一具骨头架子,看见床上躺着的太子,一把扑到床上,泪水瞬间滑落,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皇后见此甚是不满,“他还没死,哭什么哭,本宫不是叫你来哭的。” 陆承州将事情同梅妃说了一遍,梅妃喃喃道:“蛊峰?” “我确实听说过此峰,既能要人命也能救人。” 她猛然想起什么,“我记得邈邈便是炼制此蛊的,当初我在她身上见过,她可来了?” 陆承州点头,“既然娘娘认识蛊峰王,事情便好办多了。” 梅妃其实心中没有把握,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她再次走到床前,握住太子的手。 陆承州:“皇后娘娘臣先告退,我会尽快寻到蛊峰。” 目送陆承州离开,皇后心中稍宽,看着梅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关起来。” 第184章 这里是我们的家别怕 梅妃一听当即就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声音恳求,“皇后娘娘求求你了,让我陪着他吧。” 皇后面色有些狰狞,“你陪着他,都是你将他害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你,你给本宫滚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你。”话落梅妃被人强行扯了出去。 丞相府,丞相气的砸了手边的茶杯,眼中厉色尽显,“好一个陆承州,他这是在威胁我,我的乌纱帽不保,简直可恶。” “丞相何必这般焦急,如今局势对我们很有利,不管是皇上还是陆承州,都只能选择成王来做这个太子。” 护国将军:“若是太子醒来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将陆承州盯紧了,听闻他带了一个奇怪的人进宫。” 丞相,“太子若是醒了,棋局必定大乱。” 两人老谋深算的深深看了彼此一眼,均是算计,护国将军似是想起什么,“丞相,那人可是处理了?” 说起这个丞相神情微凛,“还未抓到,若是找到人,直接处理了便是,那文昭没能杀了陆承州,真是废物,亏本相帮她计划了这么多年,果真是妇人之仁,无用至极。” “丞相何必心急,文昭做不了,我们来做便是。” 丞相附和的点点头,“听闻陆承州用情蛊控制了那长宁公主,这情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容易反噬,两人一辈子捆绑在一处。” 护国将军细长的眸子闪过疑惑,“丞相想要做什么?” “若是另一方出了什么意外,那另外一方便必死无疑,就看她陆承州如何破这个死局。” 两人相视一笑。 将军府,团子和苏邈邈吃饱喝足喝足后在陆承州的院子里坐着透气,苏邈邈恹恹趴在桌上,团子被小鹦鹉他们牵着走来走去,兴奋的要学走路。 小圆子给苏邈邈倒了一杯茶水,“公主,要不你进屋去歇息。” 苏邈邈时不时望一下院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 外头传来脚步声,苏邈邈眸中闪过什么,抬眸去望,见来人不是陆承州,淡淡收回眼。 却吸引了团子的注意力,来人正是老侯爷,听闻陆承州回来了,他这迫不及待便回来了,来的路上银砂随意跟他讲了一下如今情况,乍然听到带回来了小公子,迫不及待就过来了。 陆承州和他通过书信,大多都是报平安,并未说过在边关找了女人这件事,还以为他还放不下那邈邈姑娘,没想到他竟然在边关找了女人,还生了孩子,这让老侯爷很是欣慰开心。 第一眼就看见了被牵着的团子,老侯爷瞧见和陆承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团子,脸上顿现慈祥和善的笑容,下意识伸出手,过于激动忘了还有门槛。 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银砂等人连忙将人扶起,老侯爷理了理自己身上的仪容,尴尬无比看了看母子俩,团子以为对方在逗他玩,顿时笑了,还主动朝着他走了过来。 老侯爷顾不得尴尬连忙蹲下,将团子抱了起来,团子任由他抱着,往后一往好奇的打量着他,老侯爷笑的合不拢嘴,“小心肝,你爹藏的好深。” 老侯爷抱着孩子说了一通,这才看向苏邈邈,忽觉不对,他抱着孩子走到苏邈邈面前,待看见她的脸,老侯爷震惊的瞪大眸子,“是你。” 苏邈邈对他的震惊视而不见,双眸呆滞的看着远方发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老侯爷第一时间就是觉得陆承州找了一个和那李邈邈很像的。 银砂指着苏邈邈给老侯爷介绍,“侯爷,这是……” “我都知道了。”侯爷打断银砂的话。 银砂意外,“你都知道了。” 侯爷叹息一口气,“我了解他,他性子执拗,定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银砂听着他的话,点点头,侯爷说他知道了,便不解释了。 侯爷觉得这都不是事,陆承州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有了孙子就行,于是乐呵呵的抱着孙子去玩了。 不稍片刻,陆承州便回来了,男人跨进院子,苏邈邈眸中微亮,兴冲冲的朝着他跑了过去,陆承州接住她,看见她眸子里的不安,搂着人轻声哄,“这里是我们的家,别怕。” 苏邈邈将脸埋在他身前,陆承州还穿着铠甲,怕咯到她,将人抱进屋,而后小心的放在床上,银刃开始帮他褪下铠甲,一件件的挂好。 “将军,尚书大人和几位将军还在前厅候着呢。” “备茶伺候着,我稍后便去。” 陆承州将铠甲褪下,穿上外袍,走到床前,瞧见她一双圆圆的眸子瞧着他,唇角勾了勾,“乖,将军府没有坏人,往后你便慢慢适应了,快点睡吧。” 她没有睡,而是就那么看着他,“我陪你好不好。” 苏邈邈闻言往后挪了挪,陆承州上了榻,小心的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哄着:“睡吧。” 忽而想起从前黑暗中她也是这般耐心的哄他入睡,眸中一片柔和。 片刻之后苏邈邈便睡着了,陆承州轻手轻脚下了榻,而后便离开了。 陆承州一离开,床上的苏邈邈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眼前是数不尽的霓虹闪烁,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她茫然站在街头,惊恐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茫然的在街上走着。 她神情越发焦急起来,这里好像不是她所在的地方,她要去往何处,她要怎么回去…… 侯爷和团子玩了一天,开开心心出了府门,迫不及待回去要将此事告知老太太。 “侯爷。”面前出现了一道倩影。 老侯爷惊讶,“郡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万佛寺吗?”陆承州离京后,青禾便被太傅带去了万佛寺,这些年很少回京都来。 “我和师父来看师兄。” 青禾欲言又止,而后小心的问,“将军可好?” “他啊,挺好,黑了一些。” 青禾一听点点头,好像她来不过是为了问这句,“那便好。” “郡主来都来了何不进去亲自瞧瞧。” “后叶你的衣裳怎么了?” 侯爷看了看身前奶渍,“小团子吐奶了,无碍。” “小团子?”青禾不解的问。 第185章 不愿意给他蛊峰 “对,承州的孩子,快一岁了,哈哈哈……”侯爷开心顺顺自己胡子。 丝毫没有感受到青禾僵硬的脸色,乐呵呵上了马车离开了,那模样像是得了什么无价之宝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青禾呆呆站在原地良久,并未进去,也并未离开,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陆承州忙完已经是半夜了,回到房间,走到床边,想将人叫醒,这才发现她脸上异常的红,额头被汗水浸湿。 “邈邈。”他小心的在她耳边唤着。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陆承州不禁焦急起来,将人抱入怀里,“邈邈,邈邈。” 就在他要叫府医,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邈邈呆滞的眸子茫然的看着他,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神情紧张,“有妖怪,好多好多的妖怪。” 陆承州只当她做噩梦了,小心的安抚她道:“不怕,妖怪来一个,我打死一个好不好。” 她闻言主动环住他的腰,手臂越发收紧,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前。 “没事,只要有我在,不会让鬼靠近邈邈的,好不好。”他语气犹如哄小孩子一般。 想起蛊王的嘱咐,陆承州有些为难,蛊王说了若想彻底解毒,需得频繁同房,尽快再生下一个孩子,可她如今的情况…… 眉头忍不住蹙起,他将人放倒,手抚上她的肚子,“邈邈喜欢孩子吗?” 苏邈邈懵懂的看着他,水眸瞪的越发圆润。 “像团子一样的孩子。” 苏邈邈眸中微亮,点点头。 “我们再生一个像团子一般可爱的好不好。” 她几乎没有停顿的乖巧点头,“好,现在就生。” 陆承州笑了笑,拥着她:“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就生。”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缱绻无比的回答。 想起正事,“邈邈身上有许多蛊峰,肯定知道什么蛊峰是救人的,什么是杀人的,可否送我一只救人的蛊峰?太子如今中毒昏迷不醒,需要一只蛊峰将其毒排出,能不能赠我一只?” 一听到他要蛊峰,她毫不犹豫摇头。 陆承州不解,“为何?我和邈邈最好,怎的不能给我一只。” 她直接背对他躺下了。 陆承州并未逼迫她,将人揽入怀里,“邈邈不想给,定是有你的道理,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何不可以给我蛊峰。” 苏邈邈没睡着,可就是不理他,整个人放空的状态。 “邈邈这会身上可带有蛊峰?”说着手朝着她身上寻去。 苏邈邈从床上坐起来,愤怒的瞪着他,“我不要跟你睡了。” 话落就要下床离开,他连忙将人拦住,“好好,我不说了可好。” 陆承州开始哄人,半夜才将人哄睡。 第二日,陆承州又进宫去了。 小圆子刚要进去给苏邈邈洗漱,床上空空如已,并没有人,她去了侧间,团子正看着大白小白喝奶,神情认真。 “公主不在房里,你们没见到她吗?” 小鹦鹉摇头,“公主不该这才起吗?是不是去如厕了。” 之后众人在将军府里找了起来,将近h一刻钟过去,没找到人,大家神色越发焦急起来,银砂银刃等人叫了暗卫来问,最后众人在墙角处寻到缩在那里的苏邈邈,此处有棵树遮挡,大家这才没找到人,暗卫一直安静守着她。 影刃上前,“公主,你为何会在此处。” 苏邈邈手中握着一个竹筒,见他们来了,立马藏了起来,如临大敌。 “公主,你吓死我了,我们回去吧。”小圆子在一旁声音都带了哭腔。 苏邈邈死死握着手中的竹筒,似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公主,我们回去,好不好。”说着小圆子试探扶起她。 就这样苏邈邈还是被带了回去,团子看着大白小白吃完了奶,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还不忘给大白小白刮毛。 看见自家娘亲来了,伸手要抱抱,苏邈邈欲要上前,而后停住自己的步子,没有上前。 团子看了她一会,也不生气,继续和大白小白玩去了。 小鹦鹉只觉奇怪,“公主,你什么不愿意抱小公子?” 苏邈邈摇头,没有说话,继续往院子角落跑,谁也不愿意理。 这时银砂走进院子,“太傅来了,他要见小公子。” 话落两道人影迈入院子,太傅依旧是一身青色僧袍,面容和善慈祥,身上透着一股神秘感,看见团子,两步上前,“这便是承州的孩子。” 团子看见又有生面孔,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自顾自玩自己的,突然一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团子看了看太傅,眨眨眼,被太傅手上的佛珠吸引,抬手就去抓。 太傅顺势将人抱入,眸中笑意越发大,“和你爹可真像。” 团子手中拿着佛珠不断把玩,也不认生,嘴里还不断咿咿呀呀的,奶萌奶萌的。 青禾安静站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笑,“他长得可真好看,像师兄一样好看。” 说着环顾四周,声音温和,“怎么没看见邈邈,她人呢?” 小鹦鹉知道青禾不是什么好人,没好气道:“郡主想看看我们家公主是不是死了没有?” 青禾闻言?长睫垂下,“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偏见,从前是我看不开,做了许多错事,快两年了,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我只是想亲口和邈邈道个歉而已。” 小鹦鹉瞧着青禾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便觉心烦,觉得她定是在装,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她。 走到墙角角落将苏邈邈拉了起来,“公主,我们进屋去。” 苏邈邈快速将蛊峰收起来,在她的认知里蛊峰除了她自己旁人都不能碰,不然后果很严重,陆承州要蛊峰 ,让她莫名害怕,怕伤到他们,小鹦鹉等人自然不知道苏邈邈内心的想法。 刚走到院子,青禾便主动握住了苏邈邈的手,“邈邈。” 苏邈邈受了惊般挣脱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眸子带着好奇和打量,往前一步,瞪大圆润的杏眸,“你是什么人?” 青禾被眼前倏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看出苏邈邈的不对劲,“邈邈,你怎么了?” 第186章 本能护娃 “你谁啊?”苏邈邈没有回答她的话,食指打着圈,杏眸干净澄澈,接着围着她转了一圈,细细瞧了一番。 青禾察觉她怪怪的,“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你还问你吗?真够傻的。”说着嘿嘿笑起来,模样灵动滑稽。 小鹦鹉在一旁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青禾脸色有些难看,见苏邈邈眸中无神,小动作极多,意识到什么,她捂住自己的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小鹦鹉道:“邈邈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小鹦鹉不想理他,青禾见此脸色微凛,“你这奴婢没规没矩,好生无礼,说!邈邈到底怎么回事?” 她拿出了郡主的气势。 小鹦鹉丝毫不惧,“你自己不会看吗?我们家公主不就站你面前吗?你搁这装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想杀了我们公主,看见我们公主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一定很失望吧。” 青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当初……” 话未说完,她猛然抬头,“公主?” 小鹦鹉指着苏邈邈,“这位乃是宋国长宁公主,你当初想杀的人。” 青禾面色震惊,看向太傅。 太傅抱着团子坐在石凳上,宠溺的看着团子玩佛珠,注意到青禾的目光,“她正是长宁公主,她和承州是自小的缘分。” 正在这时陆承州从外头迈步进入院子里,脚步稳健有力,对着太傅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师父。” 太傅眸中尽是笑意,“你可算回来了。” 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你也算是尽到孝心了,为师很喜欢这个孩子。” “师兄。”青禾在一旁柔柔出声,声音里带着忐忑。 陆承州朝着她点点头,颇有些疏离的客气,青禾攥紧自己的裙摆,“师兄,从前是我的年纪尚小,不懂事,如今我已知错,往后不会再犯了。” “想开了便好。”陆承州声音极淡。 青禾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未能出声,她眸中失落尽显。 陆承州:“师父说我和邈邈是自小的缘分,为何我不记得儿时曾见过她?” 太傅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此事说来话长,都是你娘亲所为。” “既然我和邈邈儿时见过,那师父你其实早就知道母亲给她下了阴阳散之事。” 太傅点点头,“我未知全貌,她只同我说,将来你们之事我不要插手,等你们修成正果生下孩子,就将这个给你们。” 说着递给陆承州一个原木珠子。 陆承州拿起在石桌上敲了敲,“是空的。” 他二话不说就要一掌劈下,太傅阻止他的行为,“不可,你母亲说了,这个珠子公主知道如何打开。” 闻言苏邈邈拿过原木珠子,好奇的看了看,还不忘拿嘴咬了咬,她看向太傅,表示自己不会开。 陆承州见此有些好笑,“把它收好,这是母亲留给你的,她都没留什么东西给我。” 声音带着酸,苏邈邈将珠子收进自己的小包包里。 “我去玩了。” 陆承州点头,声音宠溺,“去吧。” “师父,邈邈如今只有小孩子的心智,你可有办法?” 太傅摇头,“一切自有定数,为师无能为力。” “为师还有一些话要同你说。” 师徒去书房说正事去了,青禾视线落在团子身上,而后又落在不远处的苏邈邈身上,朝着她走了过去,谁知还没靠近她,小鹦鹉便拉着苏邈邈离开了,那眼神中带着警惕。 青禾尴尬站在原地,她一直都以为苏邈邈是后来者居上,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小就认识,苦笑一声,她拿什么跟她争呢,更何况他们还有了那么可爱的孩子。 自从陆承州和苏邈邈要蛊峰之后,苏邈邈整个人就专往暗处跑,捣鼓她自己的蛊峰,鬼鬼祟祟的,有时候暗卫都找不到。 入夜 苏邈邈睡的迷迷糊糊被拥入一个温暖的冰冷的怀抱,迷迷糊糊睁开见是他,而后继续睡觉。 陆承州鼻子蹭蹭她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点了她的睡穴,从她腰间拿了竹筒,正是装蛊峰的竹筒。 “邈邈,这蛊峰我先拿走了,我不知你为何不愿将蛊峰给我,太子危在旦夕,不能再等了。” 翌日 苏邈邈发现自己蛊峰不见了,于是在将军府里找来找去,她不放过将军府每一个角落。 “公主,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苏邈邈没有理她们,而是自顾自自己寻找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鹦鹉等人不明白她到底在找什么,“公主,我们等将军回来再找好不好。” 听到将军,果然听到将军苏邈邈没有再乱跑,“将军,陆承州。” “对,我们等将军回来再去找好不好。” 苏邈邈点头,真的乖巧的坐了下来。 小鹦鹉抱着团子,小家伙想喝奶,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可怜兮兮的,有些闹。 原本从宋国带来的奶娘病倒了,这些日子陆承州命人找了新的奶娘,吩咐等他回来再细细挑选。 可他今日进宫之后便迟迟未归,团子已经开始闹了,小家伙伸手要抱抱,苏邈邈将孩子抱入怀里,小家伙趴在她身前哼哼唧唧。 她本能拍着她的背,不稍片刻,有三位奶娘被带了进来,银砂细细盘问过几人的底细,而后选了一位还算年轻的奶娘。 团子瞧着陌生的人却不愿意上前去,依旧窝在苏邈邈怀里,眼皮有些蔫吧。 小鹦鹉将人哄好交给奶娘,小家伙最后还是妥协了,窝在奶娘怀里喝着喝着,闭上眼睛,就要睡着了,奶娘将孩子抱入怀里,眸中笑意越发大。 瞧见团子不闹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苏邈邈见孩子睡着了,欲要上前去抱,刚走两步她看见了奶娘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前,寒光闪过,对方手中的匕首对着怀里的团子就要刺下。 苏邈邈呆滞的眸中瞬间放大,她本能扑了过去,意外来的太快,众人都有些反应不及。 苏邈邈将人扑倒,一瞬间她的头磕在石凳上,头上流出不少鲜血,匕首已然抵在了她脖子上。 “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第187章 苏邈邈失踪 小鹦鹉快速抱过孩子,团子被这严肃的气氛吓到,嘴一瘪,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来,朝着苏邈邈伸手要抱抱。 “大胆,放了公主。”银刃怒喝。 对方死死扣着苏邈邈手中匕首在她细细脖颈中滑出细痕,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家中还有亲人,你若是敢伤害公主,将军必诛之。” “我劝你们都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女人情绪越发激动,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整个人犹如一个精神恍惚的疯子一般。 银刃银砂对视一眼,“你若是此刻便放了公主,我们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的亲人一个都别想活。” 女人冷笑一声,“亲人,我自身难保还管什么亲人,你们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小鹦鹉破音出声,“你别激动,别伤害公主,有话好好说。” 众人尽量不刺激那疯女人。 银刃放轻自己的声音,“将军府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和将军府作对,你这是在往绝路上走。” “绝路,呵,我早就没路了!”女人疯了一样大吼。 “你应该知道我们将军的本事,你放了公主,你若是有何苦衷我们将军定会帮你的。” 此话一出女人神情有所动容。 银砂银刃见此,“将军为人正直,最是能体恤百姓,北冥谁人不知,若有冤情,他定会帮你。” 可就在这时,房顶上飞出许多黑衣蒙面人,和将军府的暗卫对峙起来。 女人脸色大变,控制住苏邈邈,“叫他们别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银刃连忙道:“都别动。” 暗卫见此不敢贸然上前,两方人就此对峙着,只见黑衣人轻松将女人带到房顶,见他们要跑,银砂银刃执剑而上。 有许多黑球朝着他们而来,下意识抬剑劈开,里头喷出许多烟雾,顿时眼前一片迷雾,也是这个时候对方趁机逃脱。 银刃连忙道:“对方有备而来,快去找将军前来。” 话落继续带着暗卫去寻人了。 小鹦鹉是会点医术的,细细查看了一番孩子后,见团子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将孩子交给小圆子,“别让任何人靠近小公子,我去找公主。” 话落匆匆出了府门。 银刃等人追人追到城西一处破旧的院子,而后发现人不见了,宅子四处都是蜘蛛网,破旧不堪,墙皮脱落,一看就是许久没人住了,刺客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宫中乱成一团,皇帝病情加重,太子依旧昏迷不醒。 东宫 陆承州拿出竹筒,从里头放出许多蛊峰,只见那蛊峰不由分说便要攻击他,他下意识抬手用内力拍死了一只,将蛊峰收起来。 梅妃声音激动,“这便是邈邈的蛊峰。” 陆承州眉头微微柠起,“邈邈病了,她自己不知道哪个是救人的蛊峰,那个是能杀人的,劳烦梅妃娘娘认一下。” 皇后命人拿了一个透明琉璃碗,陆承州将蛊峰都放进去,让梅妃往前辨认。 梅妃细细瞧着那蛊峰,犹记得从前苏邈邈常用来玩的蛊峰都是普通蜜蜂,而眼前的蛊蜂却是带有毒性极强的胡蜂。 “为何本宫瞧着这些蛊蜂并非救人的,从前我见邈邈用来采集花粉的蛊蜂都是寻常的蜜蜂。 此话一出,大家面色微凛。 只听巫达在一旁出声,“此峰是不是救人的蛊峰,一试便知。” 片刻后巫达用独有工具颊了两只蛊蜂蛰在了小白兔身上,众人屏息凝神等着,只见小白兔瞬间没了生息。 众人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熄灭,皇后跌坐在椅子上,“若是太子再不醒来,这太子之位怕是只能拱手相送了。” 梅妃呐呐自语,“邈邈身上肯定有救人的蛊峰。” 说着不死心的趴在琉璃碗中细细瞧着那蜜蜂。 就在这时,外头有宫女急匆匆来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觐见了几位大臣,突然晕厥,太医正在极力救治。” 陆承州闻言阔步出了东宫,皇后紧跟其后。 梅妃却恍若未觉,一眨不眨的瞧着那蛊峰,不死心的瞧着那蛊峰,琉璃碗中的蛊峰并无差别,外形体型都相差无几,忽然想到什么,梅妃拿过抓蜜蜂的夹子,从琉璃碗中夹出一只蛊峰。 邈邈的蛊峰是认主的,除了她旁人都会被蛰。 蛊峰也并非全是黑色,翅膀之下有一道道的黄色线条,梅妃仔细瞧了一番,意识到不对劲,惊喜的和宫女又拿了一只蛊峰出来,果真蛊峰背上的黄色线条有点三条,有的四条,均是如此。 “这哪个又是救人的,哪个又是伤人的呢。” 梅妃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男人,这些年来她并未给他过一个好脸色,她以为在她的冷漠中他能渐渐放下,感受到的却是他越发热烈的爱意。 总是不顾一切。 她握住她他的手,紧紧的,而后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若不是我总是避而不见,总是同你置气,你也不会追到万佛寺,我这般懦弱之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她将蛊峰放在了自己的腕处,手腕传来刺痛,下一刻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手中另外一只蛊凤随之飞走了。 “娘娘。”宫女吓的连忙去找太医。 与此同时,昏暗潮湿的地方,地上躺着人事不省的苏邈邈,身旁站着着两人。 “她怎么样了?”说话的人正是魏迟,他整张脸陷在黑暗里,身上透着一股死亡之气。 “死不了,就是头撞的不轻。”因为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开口。 魏迟缓缓抬手,只见他的左手不停在发颤,如何也握不拢,“我做梦都想杀了陆承州,我定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当时苏邈邈逃离借住了魏迟之手,陆承州知道魏迟抓了小鹦鹉,当即就将人的手废了。 魏迟一直耿耿于怀此事,就等着陆承州回来替自己报仇。 地上的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188章 洗脑 “这个女人暂时不能死,她若是死了那陆承州必定会疯。”说着魏迟在苏邈邈身前蹲下,抬起苏邈邈的下巴,眼神微微眯起。 声音带着玩味,“这便是陆承州的女人,瞧着是比青禾美,难怪陆承州会爱上她。” 地上的苏邈邈眼神茫然,没了之前的呆滞,愣愣的瞧着魏迟,抬手握住魏迟的手,“你是谁?” 魏迟一愣收回自己的手,“装什么装,我们两年前可是见过多次。” 苏邈邈眉头蹙起,视线打量着周围,看着厚重的铁门,眸中越发疑惑不解,看向魏迟,“我们见过?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啊,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魏迟眼神一眯,扯住苏邈邈的领子将人扯起来,“别装了,这招对我没用,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杀了你。” 面对魏迟的威胁,苏邈邈依旧是一脸茫然之色,“杀了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谁。”说着她神情一片困惑,随即捂着自己的头,痛苦的轻哼出声。 “我的头好痛,啊……” 看着苏邈邈痛苦的抱头发出痛苦声音,魏迟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面前站着的男人开口,“她的头部受到撞击了,或许她忘记了一切。” 只听男人开口,“我检查过了,她的头部明显受过重创,如今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魏迟微微怔愣片刻,随即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眸中闪过奸诈之色。 而后他再次苏邈邈面前蹲下,“好了,不与你置气了,你啊你,如今算是尝到苦头了吧,我早就同你说了那陆承州并非什么好人,表哥奉劝过你离他远一些,你非是不听哥哥的话。” “来人,将小姐带下去,好生照看着。” 周围人眼神怪异,魏迟连忙给他们使了眼色,下一刻苏邈邈便晕了过去。 魏迟见此,脸上闪过算计,一旁的男人开口,“公子这是想作甚?” 他笑了起来,笑容中全是算计,“她不是陆承州最宝贝的女人吗?我若是往陆承州身上捅一刀,他痛的只有身体,若是她往陆承州心口捅一刀,他痛的可不只有身了,报仇的最高境界并非让他死,而是让他痛不欲生。” 说着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 皇帝病重,宫中乱成一团,皇帝觐见了陆承州内阁首辅、顾命大臣,丞相等人。 众多官员齐齐跪了下去,丞相为首,面色悲痛至极,“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无储君,北冥必将大乱。” 皇帝躺在床上,肃穆的目光扫着跪着的那些大臣,这些人心里头想什么,算计什么帝王心中一清二楚,“朕已凝好旨意,若十日之内太子还是无法苏醒,便封成王为太子。” 此话一出,丞相眸中微亮,众大臣齐声开口,“皇上圣明。” 随后,皇帝的得力太监将圣旨递给首辅大臣。 陆承州刚到宫门口,就看见了被拦在外头的银砂,见对方焦急,他冷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将军,公主被抓走了。” 陆承州脸色瞬间变得可怖,“在将军府被抓走了?” 银砂低下头,“是。” “一群废物!” 银砂低下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陆承州。 陆承州愤怒上了马,一颊马腹,马儿犹如离弦的箭飞奔了出去,银砂等人紧跟其后。 奶娘都是身份干净清白的,陆承州当晚就命人将对方亲人都给抓了起来,细细盘问。 对方是寻常人家,那奶娘妇人有个六个月大的孩子,那妇人对夫家说孩子在娘家,而后说要去将军府做奶娘,他们一概不知。 陆承州脸色越发难看下来,又命人将奶娘的娘家一并抓来审问,对方却矢口否认,那奶娘从未回过娘家。 也就是说孩子可能被抓走了,女人是被逼的。 将军府整个院子全是暗卫侍卫,院子几乎要容不下那么多人,陆承州脸色骇然,负手而立,下颚紧绷,身上的气息可怖至极。 “给我盯着丞相和护国将军,若有异动及时汇报。” “是!” “带我去那刺客消失的地方。” 陆承州出了将军府,而后匆匆去了那座破旧的宅子。 找到半夜都并未寻到人,霍珽早便在等着了,“将军,对方有备而来,莫要自乱分寸,对方没有当即对公主下手,证明他们可能留了后手。” “她如今什么都不懂,我怕对方会欺负了她去。”陆承州声音微哑,满是自责。 “防不胜防,将军最近忙于宫中之事难免疏忽,或许刺客会主动来寻将军。” 三日,叫她如何等这般久。 时间连着过了三日,整个京都遍布陆承州的人,只为了找人。 丞相府,有人推开门走到桌前坐着的魏迟身边,“陆承州一直在找人。” 魏迟冷笑一声,把赵小荷带过来。 不稍片刻,粉衣女子迈步进入屋子,女人肤如凝脂,一双莹莹杏眸似含了水一般,澄澈干净,灿如春华皎皎如月不过如此。 魏迟见着她的模样,心情激荡,“表妹,快些坐。” 女人仪态万千,听话的坐下,“表哥,你找我何事。” 来人正是苏邈邈,魏迟趁着苏邈邈忘记了一切,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他的表妹赵小荷。 赵小荷长相和将军夫人李邈邈有些相似,对方将他当成了前将军夫人的替身,强行要了她,她多次逃跑被抓回,陆承州为了威胁她,杀了她的父母。 而后她欲要撞柱轻生,是魏迟救了她,他编的绘声绘色,毫无破绽,加上整个府里都在陪他演戏,什么都不记得的苏邈邈自然深信不已。 魏迟为了让她相信,还将她带去了父母亲的坟前。 苏邈邈不信自己去打听,而后听说将军夫人确实在两年前就死了,加上魏迟不断在他面前打造陆承州十恶不赦强抢民女的人设,加上对方杀了她双亲,渐渐的她对陆承州的恨意越来越大。 魏迟道:“如今那陆承州在大肆寻找你的下落,你莫要乱跑知道了吗。” 第189章 哄骗 苏邈邈一听,脸色闪过恨意,而后乖巧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听从表哥安排。” 魏迟一听笑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只要有我在,陆承州休想伤你一根汗毛。” “谢谢你,表哥。”苏邈邈感动无比。 魏迟抬手握住她的小手,“表妹别怕,纵使陆承州有权有势,我也会好好护着你,定不会再让她欺凌你。” “那陆承州最是会伪装,别看他人模狗样,最是能用花言巧语欺骗人,表妹之前便是这样被他诓骗。” “这般禽兽不如之人,待我看见他,我定要为我爹娘报仇。” 魏迟一听,手下更加握住她的手,“你受苦了,表妹。” 将军府,孩子的哭声不断响起,这已经是苏邈邈失踪后的第五日,自从苏邈邈不见之后,团子便闹腾的厉害,总是哭闹不断。 此刻小鹦鹉抱着他在院子里不断打着转,从前院打转到内宅,小家伙眼睛期待的看着来来回回的下人,依旧没看见熟悉的人。 开始哼哼唧唧,不乐意。 小鹦鹉不敢提苏邈邈的名字,怕引起小家伙的注意,对方更加闹。 正在这时小家伙看见了熟悉的人,陆承州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团子伸手就要抱抱,他抱过孩子,小家伙趴在他肩头,好不可怜。 陆承州拍着小家伙的背,眸中越发沉,京城快要被他翻出来了,也并未寻到人,就连护国公府都潜了一遍,如今就剩丞相府没去过了。 想到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陆承州恨不得将那些刺客千刀万剐。 “你娘亲会回来的,不要怕。”说着她小心的顺着小家伙的背,不知道是安慰孩子还是安慰他自己。 自从苏邈邈被刺客抓走后,整个将军府像是被一种无形的阴影给笼罩着,每个人脸上几乎看不到笑容。 陆承州将团子哄睡,而后再一次进了书房,面前站着几个暗卫,他冷声道:“你们去丞相府打探一下,若是发现什么,莫要轻举妄动,回来禀报我。” 几个暗卫领命,瞬间没入了黑夜中,陆承州立在窗,看着漆黑的夜色眸子越发的沉,而后急匆匆往外走去。 银刃问,“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睡不着,再去之前那宅子瞧瞧。” 高大的身影没入黑夜中。 另一边,丞相府中,桌上点着烛火,苏邈邈整个人趴在桌上,暖黄柔和的烛火映照在她脸上,显得越发的柔软,她一眨不眨的瞧着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砰!”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她侧头去看,只见魏迟跌跌撞撞被扶了进来,一身的酒气。 苏邈邈眉头微蹙,上前两步将人扶到桌前坐下,“表哥,你怎么喝成了这样。” 魏迟脸色通红,抬头细细的瞧着她的眉眼,眸中露出不怀好意,“表妹,我没醉,我就想来看看你。” 苏邈邈连忙给他斟了一杯茶水,“表哥,喝杯茶解解酒。” 魏迟顺势握住她的手,手在她手背上扶着,“表妹,你可真好看。” “表哥,你别这样。”说着她娇羞的抽回自己的手。 魏迟却眼神越发的直了,“看见表妹之后,我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既然被那心机深沉的女人……” 话还没说完便打住了,那视线越发的灼热,握住她的手越发的紧,“表妹,我其实一直都对你……” 苏邈邈抽回自己的手,眸中一片落寞,“表哥,我这等残花败柳怎能与你相配。” 魏迟看见美人黯然神伤,心越发的痒痒,“表妹,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跟了我,我往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表哥,我大仇未报,我爹娘泉下有知,不会安息,我一定要杀了那陆承州。”苏邈邈眸中全是恨意。 魏迟突然一把抱住她,“表妹,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我不舍得你去冒险,其实我一直心悦你许久了,你别怪我太唐突,其实我早就……” 说着魏迟更加的拥紧她,“表妹可否成全我。” 话落就将人抱起压在了床上。 陆承州的女人,他总要尝尝什么滋味,这机会难得,自己想要还能气死陆承州,何乐不为。 魏迟说着就要扯苏邈邈的衣裳,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表哥,别这样,我现在没有心情想别的,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魏迟醉了酒,不管不顾,“表妹夜深了,我们要珍惜才是。” 苏邈邈脸色大变,用尽全力将人推开,可怜兮兮的,“表哥,求求你别这样。” 魏迟被推的猝不及防,头直接撞在了拔步床沿,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张口就想发脾气,看见苏邈邈惊慌失措的样子,硬生生给忍住了。 “表妹,你若是跟了我,我往后给你吃香的,喝辣的,还会替你报仇,你就从了表哥吧。”话落再次朝着苏邈邈扑了过来。 她往一旁躲开,魏迟整个人扑倒在桌上,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茶具,顿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苏邈邈被吓的缩在角落,魏迟还想上前,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丞相走了进来,脸色难看,“胡闹,大半夜你在干什么。” 魏迟酒醒了一大半,“爹,我在和表妹闹着玩呢。” 只听丞相肃着脸开口,“跟我来。” 魏迟走到苏邈邈面前,声音和气,“表妹,表哥和你闹着玩呢,瞧把你吓的,歇息吧。” “表哥你吓死我了。”苏邈邈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此话一出,魏迟多看了她几眼,而后离开了。 方才的话尽数被屋顶的暗卫听了去,而后暗卫悄然离开了。 丞相将魏迟带进了密室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闹,你可知如今何形势。” “爹,那太子不就是个活死人吗?你怕什么。” 丞相一听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承州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呢,在他手底下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没长教训呢。” 魏迟被训的酒醒了不少,“爹你干嘛这么怕他,太子一倒,陆承州还不是得乖乖诚服于成王,到时候他还能翻出什么浪不成。” 第190不好惹 “你当那陆承州是和你一样的软柿子,任由你揉捏搓扁,他手握重兵,若是知道他的女人在我们手中,那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是叫你将她关在密室吗?你将她带出来作甚。” “爹,她现在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我们稍加利用,就会成为刺向陆承州的利刃,这多好的机会啊。” “这个女人可比你想象中的难缠多了,她可是蛊王徒弟,宋国公主,你当真觉得是什么乡野村妇。” 魏迟听完震惊无比,“她是宋国公主?” 丞相:“将她关起来,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要这个女人在我手里,便是捏住了陆承州的七寸。” “她既还有这层身份。”魏迟难以置信。 “爹,她如今可是很依赖我呢,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她现在恨不得亲手去杀了陆承州呢。” 丞相一听冷笑一声,“你啊,果然还是太太天真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怎么可能会仅凭几句话便会恨上一个人,你果真愚昧无知,被人耍的团团转。” 魏迟听丞相如此说,不服道:“爹有所不知,那个女人确实什么都忘记了,我早就偷偷观察过了,她若是记得必定会逃跑,可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她都没跑。” 丞相冷笑一声,“是不是真的忘记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将她放出来,把人关起来,若是坏了我的大事,饶不了你。”话落丞相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魏迟折返回去找了苏邈邈,他态度谦卑恭敬,“表妹,吓到你了吧。” 苏邈邈点点头。 魏迟一脸自责,“对不起,表妹。” “表哥只是喝多了,我如今无处可去是表哥收留了我,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听闻陆承州在四处搜寻你的下落,我先将你带去之前的地方可好?你在里头待几日,我安排好一切便将你带出来。”魏迟说的很温柔,循循善诱。 苏邈邈美眸流转,楚楚动人,“好,我都听表哥的。” 魏迟点头,“等时机成熟我就带你去报仇。” “嗯。” 漆黑的街道上,暗卫悄然落在陆承州面前,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陆承州。 “丞相的表小姐?查查这赵小荷的来历。”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头有情况。 暗卫当时并未看见苏邈邈的脸,所以并未听出苏邈邈的声音。 陆承州眸子越发的沉,最后不死心的自己带着人夜探丞相府,他熟练的在屋檐上穿梭而过,来到暗卫所说的那房门前。 小心推开了房门,朝着床前走去,待靠近,拿出手中的夜明珠,床上空空如也,没什么表小姐。 外头响起鸟叫声,这是来人了,他神情一变,动用轻功离开了丞相府。 回到将军府,陆承州扯开了自己的面巾,“大半夜的为何赵小荷换了住处,难道……” 想到这,陆承州心猛然一紧。 若是真是丞相府抓了她,他定要将丞相父子里大卸八块。 从怀里拿出一块和田玉佩,这是他母亲的贴身之物,当年她死在藩王叛乱之中,这玉佩也随之消失了,此玉佩是皇帝交给他的,说是太子给的,太子或许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对方才会对他下此毒手。 不能再等下去了。 眼看十日便到了,太子依旧未有苏醒的迹象,丞相和护国将军早早便去上朝了,两人一夜没睡,就等今日封太子,成就他们的野心,两人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算计,踏入了宫中。 大殿之上,百官身穿朝服,等候着。 丞相昂首挺胸,看着那太监拿着圣旨缓缓走上台阶。 百官纷纷跪了下去,太监看向陆承州。 太监正要宣读圣旨,只见有人大步跨入殿内。 “报,成王中毒,危在旦夕。”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众人心中唏嘘无比,丞相和护国将军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第一时间看向了陆承州。 陆承州自然看出了两人的小心思,心中的惊讶不亚于他们,他眸中闪过讥诮,并未理会两人。 陆承州两步上前,“看来废立太子之事不能如期举行,此事往后再议。” 太监匆匆收了旨,“退朝!” 成王中毒,病中的皇帝命大理寺将事情彻查清楚,务必将凶手揪出来,不到两日,事情被查出是太子部下所为,对方招供了一切,誓死为太子效命,不想太子被废,毒杀成王。 此事草草就过。 丞相和护国将军的算盘彻底落空,两人都被气的不轻,护国将军向来被陆承州这个镇国将军压了一头,有陆承州在,百姓永远只记得他,皇帝眼里只有他,本以为成王能如愿成为太子,没想到计划失败。 护国将军脸色狰狞,“丞相大人,只怕有陆承州在的一日,我们的计划永远无法实施。”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何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手在脖子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别忘了,他的女人在我们手上。” 昏暗的地牢里,苏邈邈靠在铁门上,一动不动,忽然外头传来动静,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带入了隔壁牢房,而后重重锁上铁门。 “我们大人说了若是你不说出阴阳散的解毒之法,别想死,活更是想都别想。” 阴阳散?苏邈邈朝着铁笼靠近,待狱卒离开了,她试探着出声,“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女人气息微弱,一动不动,显然是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片刻之后对方全然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耳朵一动,她抬起自己的手,一只蛊峰悄然落在她的手上,她看了片刻,只听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将蛊峰收起来。 魏迟走了进来,让人打开了铁门上的锁链,猩猩作假,“表妹,你受苦了,若不是将你伪装成犯人藏在此处,我怕那陆承州神通广大,怕是会发现你的存在。” 第191章 厌恶你 “表哥,我都知道的。” 魏迟朝着她伸出手,苏邈邈将自己的手递给他,“我带你出去,我们先去城外藏一些日子,往后再找机会带你回来。” 苏邈邈点点头,“好。” 魏迟带着她出了地牢,却不是走出丞相府的大门,而是走入了一间书房,苏邈邈不解,“表哥,不是要带我出城吗?” “是要带你出城,不过从城门出去定然会被发现。” 苏邈邈疑惑间,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丞相和护国将军大步迈入屋子,苏邈邈下意识的后退到魏迟身后。 护国将军上前两步,细细打量着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苏邈邈,声音不容置疑,“吃了它。” 苏邈邈看着被递到面前的药瓶,“这是什么?” 对方狭长的眸子犹如毒蛇,“自然是毒药,你吃了此毒药,帮我们做一件事情,不然你的命将不保。” 苏邈邈脸色微变,看向魏迟,只听对方道:“我爹担心你会背叛我们,毕竟你跟过陆承州,你放心,即便你吃了此毒,我也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她看着那药瓶,被三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犹如三条毒蛇。 最后苏邈邈还是拿过了那药瓶,从里头倒出一颗药,是红色的丹药,她将药吃下,看向三人,“我恨陆承州都来不及,怎会背叛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 丞相嘱咐魏迟,“此事不能出一点差池,你可记住我说的话了?” “爹放心吧。” 话落两人又走了出去,而魏迟走到书架前,往一旁一推,面前顿时出现了一扇门,苏邈邈瞪大眼睛,魏迟道:“我们走吧,表妹。” 苏邈邈被带入了昏暗的密室。 第二天,乞丐匆匆给将军府送了一张信,待看见上面的字,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 霍珽本就在一旁,瞧见此,声音有些激动,“是公主有下落了,就在城外。” 然而他意识到什么,“将军,这怕是个陷阱。” 陆承州格外冷静,“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不管是陷阱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得前去,邈邈在他们手里。” “可是将军……” 霍珽话还没说完,陆承州抬起手,“不必再劝。” 话落陆承州召集各路人马,待马备好,带着百余人匆匆出城去了。 陆承州离开后的两个时辰后,护国大将军带着十万大将杀进了皇宫,鲜血喷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凄厉的声音不断响起。 贼子一路杀进皇帝的养心殿,将皇帝的整个大殿围了起来,逼迫皇帝交出玉玺和诏书。 丞相和他结伴而行,跨入了养心殿,丞相看见榻上的皇帝,还装模作样的行了礼,“参见陛下。” 皇帝瞧着来势汹汹的两人,过于震怒,全身忍不住的在颤抖,指着两人,“尔等乱臣贼子,罪该万死,朕要诛你九族。” 丞相叹息一口气,往前两步,装模作样,“皇上,微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如今你和太子无法担起大任,成王身死为明,这江山总要有人担起责任。” “放肆!……”皇帝吼完,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倒在了龙床上。 “陆承州,陆……陆承州,来人!”皇帝胡乱朝着外头喊。 丞相一听笑了,“皇上,镇国大将军潜逃出城了,你最器重的陆承州弃你而去了。” 皇帝呼吸一重,“不可能,不……” “到现在皇上还这般信任他,陆承州怕是回不来了。” 说着丞相情绪越发激动起来,语气激动,“这偌大的江山该易主了。 “皇上可知十年前藩王造反,本相投靠他没能成功,是藩王用尽一切让我活下来,让我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心愿,如今本相终于替他完成心愿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无比,如此一来便说的清,当时丞相分明和藩王为伍,后面是他亲手杀了藩王上位,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你这贼子。” 丞相越说越激动,“如今我多年心愿终于达成了。” “皇上你该让位了。” 城外,陆承州来到指定地点,此处两边都是山,山谷下面有条河,河水极宽湍急,瞧着便瘆人无比,河的上面有座吊桥,连接着两座大山。 马儿逐渐朝着桥靠近,陆承州锐利的眸子环顾四周,他声音铿锵有力,“我来了。” 声音在山中回荡,荡起回音。 陆承州耳朵一动,呼吸微沉猛然看向对方,只见对面出现许多人,为首的人不是魏迟又是何人,他眼神微缩。 “陆承州你总算来了。” 陆承州不自觉往前两步,呼吸微沉,“果真是你,她呢?” 魏迟不紧不慢道:“急什么啊,总不能让你前来收尸的。” 陆承州拳头收紧,“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陆承州你似乎忘了如今的处境,你该是求着我才对,两年不见,你还是和从前那般自负令人厌恶。” 陆承州:“彼此彼此,我若是知道有今日,早便一刀杀了你。”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可我知道你陆承州注定没有活路。” “是吗?”陆承州丝毫没有动容 。 再次冷声开口,“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把人交出来。” 魏迟耸耸肩,声音欠扁,“我也想将人交给你,就怕她不愿意啊。” 话落他从身后将苏邈邈拉到面前,问:“你愿意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邈邈。”陆承州快速下了马,神情激动,就要朝着对面飞奔过去。 苏邈邈看着陆承州毫不犹豫道:“自然是你,我看见他就厌烦。” 此话一出,陆承州脚步停住,随即眸中闪过惊喜,“邈邈,你好了?” “我不是什么邈邈,陆将军你怕是活在梦里。” “邈邈,你怎么了,是不是魏迟对你做了什么?”陆承州看着她疏离的语气,意识到不对,紧张的问。 “他能对我做什么,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邈邈你到底在说什么?”陆承州眸中闪过疑惑不解,愣愣的看着她。 第192章 原来她装的 魏迟搂住苏邈邈的腰,“她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她要跟了我,她不喜欢你了。” “你也配。”陆承州不屑出声。 只见苏邈邈上前两步,“他说的对,我要跟了她,我以后就是他的人。” 说着亲密的靠在了魏迟身前。 对岸的陆承州气的拳头收紧,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凸起,声音发涩,“你是在同我置气是不是。” “我为何要同你置气,你这人还真是好生有趣,我说了我往后便是他的人了。” 在陆承州愤怒的注视下,魏迟故意执起苏邈邈的手,在她细白的腕上落下一吻,“她是我的。” 魏迟的举动彻底刺激了陆承州,他眸中显露杀意,大步走上吊桥,魏迟的眸子一眯,朝着一旁的人递去一个眼色。 苏邈邈朝着陆承州声音娇媚,“陆将军何必苦苦纠缠,难道是我的话还说的不够明白吗?” 陆承州步子一顿,眸子直直望向她,“邈邈……” “滚!”苏邈邈眸中越发冷,声音透着厌恶。 魏迟见此,哈哈大笑起来,“陆承州你也有今天,往后她就是我的女人。” 陆承州脚步僵住,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她,眸中忧伤尽显。 “好歹也是旧相识,陆将军过来和她道个别吧。” 陆承州再次走上吊桥,魏迟眸中闪过算计,朝着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暗处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好。 桥早已松动,只要陆承州过来,不被射成筛子也会掉下河必死无疑。 眼看陆承州走了过来,魏迟心猛然一紧,刚抬起手,腰间一动,下一刻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匕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皆是一震,魏迟双眸瞪大,“表妹?” 苏邈邈一听笑了,“魏迟下次骗人,编的像一点。” 魏迟脸色逐渐狰狞,“你根本没失忆?” 苏邈邈嫣然一笑,“被抓后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不过第二我便什么都想起来,多亏了想出那般蹩脚的故事诓骗本宫,本宫只好顺势听信你的谗言了。” “邈邈。”陆承州不管不顾就想跑过来。 苏邈邈朝着他怒吼,“站住,别过来。” “吊桥也被他们砍断,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陆承州依言站住,眸中的激动溢于言表。 魏迟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爹给你下的毒药。” 苏邈邈眉梢微挑,手中捻着一颗丹药,递到他面前,“你说的是这个。” 魏迟声音激动,“你既然没吃药,怎么会?” “我又不是傻的你们说吃便吃?”当时将丹药含在了嘴里糊弄了过来。 魏迟自信无比,“即便你没吃药又怎样,我爹和护国大将军已经将皇宫包围,你们谁都逃不掉,陆承州我奉劝你还是快点逃吧,若是我爹解决完了皇城之事,下一刻就要轮到你了。” “你这般确定,你爹和护国将军能胜?” “你什么意思?你人都在这里,即便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了,北冥要易主了,你该接受现实了,我若是你早该夹着尾巴跑了。” “易主?你们怕是痴人说梦。” 魏迟越说越气势高涨,“如今你陆承州在此处,太子昏迷不醒,你觉得还有人能抵挡得住护国将军的十万大军吗?” 陆承州面不改色,“话说的太满了,你当真以为本将军没留后手。” 魏迟心莫名不安,他怒吼,“别想骗我,陆承州,我爹和护国大将军定会成功。” “那我也告诉你,他们注定失败。”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丞相和护国大将军为了逼迫皇帝交出玉玺,抓了皇帝妃子和公主威胁皇帝,“皇上,还是快把玉玺交出来,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 皇帝已然被气的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瞪圆大大的眸子死死瞪着他们。 “交出玉玺,不然杀了她。”说着护国将军手中剑已然顶上了一位公主的脖子,面目狰狞,好似那恶魔,看待生命犹如蝼蚁,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眼中只剩杀戮。 见皇帝依旧没有松嘴,护国大将军手中的剑就要落下。 “要玉玺,找本宫才是,何必为难我父皇。”垂帘身后响起一声不紧不慢的久违声音。 护国将军手中的剑几乎要拿不稳,丞相和他均是脸色巨震,这是…… 垂帘被掀起,一身明黄色的的太子映入眼帘,妖媚又危险。 丞相那原本细长的眸子瞬间放大,“太子,你不是还在……” “还在昏迷不醒?”太子神情妖媚,笑着接过两人的话头,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更像是闲聊一般。 “镇国将军也真是的,没有率先通知两位大人,本宫都醒来已有好几日了,听闻两位将军虐杀宫人,特来问问这是作甚。” 两人脸色难看至极,特别是丞相,“不可能,你身中鹤顶红之毒,不可能醒来。” 太子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丞相不说,本宫都快忘了,想必是你的人换了那毒酒吧。”太子料到皇帝会起杀心,让人偷偷换了毒酒。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才会中了丞相的奸计,酒还是被换成了真正的毒。 他从万佛寺回来的路上意外收到了长公主的贴身玉佩,便暗中让人调查,不久后听闻梅妃遇刺,便什么都不顾去救人了。 丞相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不承认已经无济于事,“太子和陆将军好计谋。” “太子一直未出现,只怕就是为了引我们出来,不过如今他人已经出城了,只怕太子身后无人支撑。” “是吗?丞相何不去看看,如今这宫中都是谁的人,本宫手握十万重兵,数千东宫卫队,加上陆承州手中的十万骑兵,不知算不算支撑?” “陆承州不是留了七万骑兵镇守边关吗?何来十万骑兵?” 太子一听笑了,“谁说陆承州手中只有十万将士?” 话落的同时,外头有人急匆匆来报,“不好了,陆承州的军队十万人马将我们的人包围了,正朝着皇宫杀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丞相后退几步,身形不稳。 太子:“陆承州早就识破了两位的奸计,两位的家眷亲人如今都在陆将军手中,两位可要束手就擒。” 第193章 尘埃落定 “不可能,陆承州怎会知晓我们的计划,不可能!”护国将军越发激动。 山谷之中,陆承州立在吊桥之上:“他们狼狈为奸这般久,你不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吗?” 魏迟一听越发激动起来,“陆承州你到底留了何后手!” “自然是送你们去死的绝路。” “我不信,定是你在诓骗我。” 陆承州一听笑了,“骗你,本将军不屑,叫你的人放下弓箭,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们谁都别想活。” 苏邈邈手中的匕首往前两分,“叫他们放下箭。” 魏迟眸中越发疯狂,咬牙出声,“都把箭给我放下。” 说着陆承州走上吊桥,就在他借力跳过去之时,魏迟却不管不顾大吼,“放!” 暗处的箭羽直直朝着陆承州而去,为了阻挡箭羽,他不得不落在吊桥上,好躲避攻击,身下的吊桥随之一晃,就要掉下去之际,他再次飞身跃起,身姿轻盈的避开那箭羽。 苏邈邈看的焦急,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中的匕首收紧,谁知魏迟竟然不管不顾带着她就往身后的桥下跳,她吓的面色大变,“别动。” 魏迟冷笑一声,看向不断逼近的陆承州,“一起死吧。” 话落原本摇晃不止的吊桥开始有些松动,魏迟的人松来原本支撑着吊桥的绳子,苏邈邈见此慌乱之下对着魏迟的脖子一抹,“不准放。” 魏迟看着桥上的陆承州,疯了一般大喊着,“杀了他!” 下一刻吊桥松动,苏邈邈惊恐回头,只见陆承州连带着吊桥往下掉去,“陆承州!” 就在这惊险的片刻功夫,魏迟挣脱了她的禁锢,躲过一旁下人的剑就往她的心口刺来,她身后便是没了吊桥的悬崖。 眼看魏迟的剑要刺过来,她猛然后退,脚下不稳,瞬间踩空,整个人朝着那湍急的河流而去。 她眸子瞪大,心猛然一沉。 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朝着她飞掠过来,下一刻有人揽住她的腰掠在了岸边的石头上。 上面的魏迟见此不甘心的让人放箭,可眼前有山坡遮挡,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两人,看了看对面陆承州的人,而后恨恨带着人匆匆逃离了。 桥下的两人刚好站在足够容纳几人的巨石上。 苏邈邈看了看下面的河流,长松一口气,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没事吧?” 陆承州没有回答她的话,抱着她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脸,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神情不明。 见他身上并无受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见对方还是不理她,她眨眨眼,戳戳他的脸,“将军。” “你何时记起来的?”陆承州声音有些哑。 “被抓走后的两日。” 男人瞳孔一缩,声音带了自责,“都是我的错……” 话还没说完,苏邈邈拿手捂住了他的嘴,笑道:“这同你无关,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要再提了。” 他手臂收紧,下巴枕在她头顶,声音带着庆幸,“还好你没事。” 她搂住他的脖子,同样回抱住了他。 “你说你厌恶我可是真的?”良久陆成州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呢?”她反问,这人明知道她当时是故意那般说的,可他就是不乐意了。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男人视线越发灼热起来,眸中似有星河流淌,下一刻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深入辗转,研磨疯狂…… 多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男人的吻恨不得将她吞噬,苏邈邈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轻轻推开了男人,“将军,到什么时候了,还这般……” 话还没说完,男人再次堵住她的唇,苏邈邈不可置信,唇间溢出男人低语,“我好想你。” 心软了下来,她热情回应。 等男人吻够,她低哑出声,“如今城门被关,我们如何回去?” 陆承州捧住她的脸,“我们先去找魏迟算账,等着明日太子的人前来。” 她惊讶,“太子醒来?” 陆承州唇角微微勾起,“这还得多亏邈邈的蛊峰,是你的蛊峰救了太子,不过梅妃为了试蛊峰,中了蛊峰之毒,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 一听这话,苏邈邈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那我们快点回去。” 她想起什么,也将丞相府地牢看到的女人告诉了他,陆承州停住脚步,“或许她和我母亲的死有关。” 陆承州将她带上马,而后自己也骑了上去,一颊马腹,马儿离开了山间,朝着原路返回。 魏迟还是没能逃掉,陆承州避开苏邈邈,亲手将人解决了。 等他回到苏邈邈身边,发现某人脸色怪怪的,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问:“怎么了?” 陆承州摇头,“我们该回去了。” 丞相和护国将军谋朝篡位,血洗皇宫,罪不容诛。 太子苏醒,震怒之下将人打入大牢,株连九族,以泄民心,择日问斩,并将丞相多年前勾结藩王造反之事公之于众。 皇帝病重,太子暂代监国,待良辰吉日便会举行登基大典。 陆承州和苏邈邈刚进城,便去了宫里。 此时一切尘埃落定。 太子在宫里等候多时,见到她,朝着她恭敬行礼,“有劳夫人了。” 苏邈邈点点头,迈步进了殿中。 身后的太子和陆承州目光相撞,太子笑了笑,“将军辛苦了,将军的和夫人救命之恩本宫终生铭记。” “你是君我是臣,效力是就是我应该的,我只希望江山稳固,百姓无灾。” 太子闻言郑重点头,“这也是本宫心中所想。” “丞相便交给你处置。”太子知道丞相和长宁的死有关,加上两人多年仇恨积压,陆承州早就迫不及待要手刃老东西了。 苏邈邈跨入殿内,梅妃本就瘦弱不堪,如今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她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轻轻叫了一声,“姑姑。” 床上的梅妃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她,手下收紧,“邈邈,你来了。” “姑姑,你坚持住,我这就帮你解毒,你要坚强。” 话落拿出银针尽数一根根插入了梅妃的身体,而后从怀中拿出解毒丹喂她吃下。 梅妃声音虚弱,“邈邈,看见你安好姑姑便放心了,你和陆承州要好好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想必将来也不不会亏待了你去。 “姑姑干嘛同我说这些,你该是亲眼看着他,这样他才不会欺负我。” 梅妃声音虚弱,“我这身子骨,我自己清楚……” “阿瑜。”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就站在两人身后,整个人呆呆的,失魂落魄的走至床前。 “阿瑜,你能不能振作一点,能不能为我想想,若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梅妃一听,神情复杂至极,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十七岁来北冥和亲,和他纠缠了很多年,没成想他成了这宫中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一个给她送点微弱的光亮的人。 刚开始本以为这个男人是他的人间炼狱,后来他强势的一点点挤入了她的心,不顾一切。 “你要好好的……” “没有你我没办法好好的,阿瑜不要对我那么狠心,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太子妖异的凤眸中尽是绝望之色。 梅妃眸中一片痛色,眼角有泪珠划过,太子一遍遍祈求着,“阿瑜,不要丢我我,……” 第194章 愉悦 外头的苏邈邈听见里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太子对姑姑还真是用情至深。 苏邈邈和陆承州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坐在马车,风雨过后异常安静,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姑姑会挺过来的对吧。” “嗯。” 她好奇的问,“我姑姑到底是如何和太子扯上关系的?” 陆承州:“你姑姑来北冥第一天便险些砸了宴会。” “为何?” “有人摔了你父皇送的玉佩,她当即就愤怒打了那人一巴掌……。” 苏邈邈一听便不觉奇怪了,她姑姑性子本就不是软柿子,再者她和父皇关系最好,当初和亲是她自己主动提出,只为为父皇巩固北冥和宋国的关系。 “我母后都说姑姑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宋国好女郎,这些年她定是吃了不少苦,我两年前见她,她的性子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像是只剩一具躯壳般,她从前那般恣意潇洒,看见她如今这个样子我心中不是滋味。” “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说到这个苏邈邈想到什么,“那魏迟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陆承州面色微愣。 聪明的苏邈邈敏锐的想到那魏迟会说什么。 她从他怀里起身,就那么盯着他看,轻笑一声,“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魏迟临死前嘴不饶人,对陆承州说了一句,“你女人的滋味确实不错……” 苏邈邈大概也能猜到他会说什么,看了某人片刻。 “所以你便信了?” “你我体内有情蛊,我怎会信,我只恨没有好好保护好你,总是让你陷入这般险境。” “说的什么傻话,我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 陆承州额头抵住她的,“邈邈。” “往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要总觉得对不起我,我既然选择了就不怕那些未知的困难,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我苏邈邈怎么说也是蛊王的徒弟,我可不是好惹的。” 男人轻笑一声,“邈邈的厉害之处我自然是知道,往后莫要欺负了我去才好。” 她嗔怪的睨了他一眼,陆承州眸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半夜,刚下马车,只见将军府外全是人,看见两人,小鹦鹉和小圆子紧张的跑了过来,“公主!”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耳朵,“还没聋呢叫这般大声做什么。” 两个小丫头激动抱住她,神情激动无比,“公主,太好了,你好了。” 她点点头。 在场的人无一不激动的,苏邈邈却迫不及待的问,“团子呢,可睡了?” “自从公主离开后,小公子就一直闹得厉害,每晚都睡得很晚,这会奶娘在陪他玩呢。” 苏邈邈抬步就往里走,她只是快点看到孩子,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迈步走入屋内,团子本在床上玩拨浪鼓,乍然看见她,先是微愣过后,嘴一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邈邈两步上前,将孩子抱入怀里,“不哭,不哭,娘亲来了。” 小家伙激动的搂着她的脖子,不愿松手。 陆承州将两人带去了寝卧,小家伙窝在自家娘亲怀里舍不得离开,对上自家老父亲微妙的眼神,他收回眼,扒拉住苏邈邈的脖子,委屈巴巴的要抱抱。 苏邈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一旁的某人被晾在一旁,多次想插话,被母子俩的嬉闹打断。 苏邈邈抱着团子逗着,小家伙抱着她的脖子咯咯笑。 陆承州在一旁道:“时候不早了,小鹦鹉。” 小鹦鹉从外头匆匆走进来,“小公子,我们该去歇息了。” 小家伙抱着苏邈邈的脖子摇头,奶声奶气,“要凉……清。” 苏邈邈对小鹦鹉道:“他今晚同我睡,你去歇息吧。” 房间里只剩三人,苏邈邈将团子身上的衣裳褪下,而后是自己的,抱着孩子上了榻。 片刻之后,身后贴上男人强有力的身体,紧接着男人的呼吸靠近,耳朵传来痒痒的感觉,“邈邈,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团子见此,不乐意的推开陆承州的大脸,示意他别碰。 陆承州见此,不但不放,犹如小孩子般,整个人将她拥住,唇在她唇上“吧唧!”一口。 团子见此就来扒拉他的手,奈何对上自家父亲威严的目光又不敢如何,气呼呼转过去,拿背影对两人。 陆承州戳戳他的后背,小家伙扭动着小身子,哼哼唧唧。 苏邈邈见此好笑,将孩子抱入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宝,该睡觉了。” 等把孩子哄睡,某人的手便不安分了,她拿开他的爪子。 神情娇媚,“我想起一事,将军可还记得逼我喝药之事?那汤药喝了伤身子,喝了一次便不能同房两月,不然往后生出孩子不好。” 某人手下不安分,声音微哑,“邈邈再怪我?” 第195章 置气 苏邈邈将他的脑袋推开。 当时她本就什么都不懂,看见药本能就逃避,这男人却固执的逼着她喝,如今想来简直过分至极。 陆承州再次贴上去,“是我的不是,当真两月不能?” “我骗你作甚?” “邈邈医术精湛,我自是信的,不过你体内有情蛊,加上蛊王说了若是彻底解毒,虚得再要一个……” 她将他的脸推开,疑惑道:“我怎么没听我师父说过这话?” “当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蛊王自然不会同你说,所以为了邈邈体内的毒,我们……”他再次靠近,手下用力。 苏邈邈按住胸前的爪子,“这避子汤还在体内并未全然消散,再等等。” 某人一听咬住她的小耳垂,声音暗哑,“我想……” “那我也没办法。”说着将某人的爪子拿开,闭上眼睛睡觉。 陆承州拥紧她,“我知道那避子汤伤身子,可我也是担心你身子,邈邈好生不讲理。” 苏邈邈不理他,陆承州微微凑近,唇印在了她脸上,“此事就此翻篇了,我们不提了。” 苏邈邈睁开眼睛,“还有一事。” 陆承州安静等着她说。 “那青禾郡主你既让她进将军府,靠近团子,谁知道她暗地里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我当时什么都不懂,你还不知道看着些,那个女人当初还想杀了我,你可是忘了。” 陆承州呼吸一紧,“她如今跟着师父吃斋念佛,已经放下了……” 苏邈邈冷笑一声,不想理他了。 “往后不会了,是我疏忽了。”某人连忙认错。 苏邈邈再次闭上眼睛睡着了,陆承州手揽着她的肩。 翌日陆承州亲自带着人,将丞相府抄家,而后将苏邈邈说的地牢里的女人带了出来,丞相府被查封这两日,没人管她,她本就伤得重,如今只吊着了一口气。 人被带回将军府,苏邈邈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位,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陆承州身上,他缓缓蹲下,“你认识我?” 地上的女人血肉模糊,面容苍老,声音虚弱,“将军,我是环珠啊。” 陆承州惊讶,环珠便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当时母亲独自一人闯入宫中,两个跟着前去的婢女双双殒命,没想到环珠还活着。 “是你。” “将军,长公主是被丞相害死的,他们暗中给公主递信,说是抓了你,公主救人心切进了宫,他们将公主抓了起来,而后逼公主交出阴阳散的解药,公主性子烈,自然不依,当即就想杀了藩王,是丞相杀了公主。” 果真是丞相,他当初就怀疑此事是否和他有关,可丞相杀了藩王是大功一件,加上证据被毁灭,让人以为人是藩王杀的,而丞相狗贼却逍遥这么多年。 环珠看见杀了公主的人当了丞相,自己却被控制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些年她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可只要丞相一日不倒台,公主便无法安息,小侯爷就有危险,就这样她坚持了一日又一日。 如今将事情说出来,看见小侯爷安然无恙,她便没有再遗憾。 “他们要阴阳散的解药做什么?”陆承州不解。 “藩王是为了文昭而寻的解药,阴阳散的毒很是奇特,既能让人白发,又能让人生不如死,他们对阴阳散甚是好奇,想用此毒控制皇室之人达到他们的目的,一直逼我说出解药,我其实不知道阴阳散的解药,为了活命我假装知道,这才得已熬了那么多年。” “阴阳散到底是如何炼制出来,既这般让人忌惮?” 环珠:“我不知道,我……”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陆承州上前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已然没了气息,心间微凉,眉头蹙起。 手被人握住,侧头便撞入苏邈邈柔和的眸色,他心中微暖,反握住她的手。 陆承州让人厚葬了环珠,而后进宫去了,皇帝中风越发严重,怕是时日无多。 苏邈邈拿着木珠子坐在院中,这是文成公主给她留的木珠子,这珠子就像是现代的玻璃球,除非砸碎不然很难打开。 文成公主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何他们两人都不记得儿时见过彼此呢。 院外被带进来一道人影。 凤千寻带着两颗大大的黑眼圈,迈入院内,看见她眸中微亮,“苏邈邈。”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捣鼓着木珠子,只听凤千寻期待的问,“你好了是不是,我的解药何时给我。” “解药我早就给你了啊。” 凤千寻不解,“你何时给过我?” “上次我去宋国之后给你的解药便是,你不用吃药了,你体内无毒了。” “什么?那我为何还是会毒发?”凤千寻有些激动。 苏邈邈耸耸肩,“解药不用吃了,不过毒发几月便可自行好了,你也算是为本宫卖命了两年,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往后我们毫不相干。” 凤千寻一听,莫名有些失落,“你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边关。”陆承州手握兵权,得百姓敬重,这样的人怎能留在京城,即便帝王如今对他深信不疑,难免将来不会猜忌,走了是最稳妥的办法。 凤千寻早就知道会是这结果,沉默片刻,“走了也好,看不见你们一家子,我心里舒坦。” 团子好奇凤千寻的一身红衣,颤颤巍巍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 凤千寻:“看什么看!见我比你那爹威武多了吧。” 团子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扒拉着他,好奇的看着他。 凤千寻一愣,忍住想将奶团子抱起的冲动,抱着手臂吹起口哨,视线不自觉落在孩子身上。 “只怕你也得走。”此话是银刃说的。 “我们将军说了,为了不让你祸害人,将你一辈子困在身边。” 凤千寻眸中微亮,而后不屑的开口,“我倒是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关我一辈子。” _ 今天更一章,正文明天完 第196章 何时成婚 苏邈邈眉梢一挑,“困你一辈子还不容易。” 凤千寻一听噎住了,苏邈邈这个女人就喜欢使阴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下毒。 “放心吧,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不会随意对你下毒的,不过我觉得还是将你留在京城比较好。” “你不相信我?”凤千寻莫名恼怒。 苏邈邈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各走一边。” “行啊,最好一辈子不见。” 她点头,“正合我意。” 见他不说话,睨了他一眼。 凤千寻安静的看着她。 苏邈邈微愣,这凤千寻也算是为她卖命了两年,想了想,“往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凤千寻嘴角一扯,“行啊,以后再无干系。” 这时银砂走了过来,“夫人,青禾郡主来了,说是要见你。” “让她进来吧。”苏邈邈并未避讳凤千寻。 不稍片刻,青禾被带了进来,她端坐在那里,并未起身。 青禾先是看向凤千寻,微微愣了愣,而后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婉,“邈邈,好久不见。” “有何贵干。”她声音淡淡的。 青禾眸中带着自责,抿了抿唇,“邈邈从前是我的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情,执着于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说着她抬头看向她。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 青禾点头。 “倒可不必如此,我这个人比较记仇,有些之前忘不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曾经想要杀了我的人。”说着她缓缓起身。 “你若是真觉得心中有愧,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青禾:“邈邈,我是真心实意来跟你道歉的,我弄丢了很多东西,很多人,还有原来的自己。” 苏邈邈闻言点点头,“看来郡主确实已经改掉了乱嫉妒人的毛病,郡主好自为之吧,总归往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如何活还不是安着自己的心意走,郡主看开了便好。” “送客。”她再次坐到桌前,不紧不慢倒了一杯茶水,显然不想和她多打交道。 “师兄。”青禾走到凤千寻身边。 凤千寻看着她有些欣慰,“师妹,你长大了,往后我会常去万佛寺看你和师父。” 青禾被人送出了将军府,她最后往里看了一眼,眸中痛色懊悔交织着,她弄丢了最好的师兄,怎么会不遗憾呢。 苏邈邈送走他们,继续捣鼓原木珠子,她拿着珠子抛着玩,突然灵光一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邈邈。”思绪被打断,陆承州从外头走了进来,第一时间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并未不开心的样子。 这才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婢女识相的将门关上,屋内只剩两人,“邈邈,可还生气?” 她睨了他一眼,某人直接将她拥入怀里抱到腿上坐着, “我姑姑如何了?” “听闻今日进食了,好起来只怕是早晚的事情。” 这下她放心了,往后一靠,头枕在他的颈窝。 陆承州握住她的小手,指腹在她手上一点点摩擦着,“邈邈,我们该成婚了。” 说着他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心也随之一紧。 感受到他的异样,她仰头望着他,抬手捧住他的脸,“我就在这里,都听你的可好。” 陆承州方才想到了那日他满心欢喜回来,得到的却是她死了的消息,如今想来心中也是绞痛难忍,“我们三日后出发,去边关成婚,好不好?” “会不会太快了。” 陆承州环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邈邈,我等了很久了。” 两年前她消失后,他总是梦见他们成婚前夜,梦见她回来找他了,可当他想抓紧她的时候,她总是消失不见。 失去她的那种感觉那般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将军安排便是,不过需得过问一下我父皇母后才行。” “你父皇早就将你许配与我了,我手中还有他的赐婚圣旨。”说着怕她不信似的,从衣襟处拿出一道黄色圣旨。 苏邈邈惊讶了一把,她之前不知道还有赐婚圣旨,她父皇未免太不靠谱了一些,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把她卖了。 “你是我的。”男人缱绻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她笑笑,更加搂紧他的脖子,犹如调戏良家妇男一般,声音轻佻,“你也是本公主的。” 当即就被压在榻上吻的难舍难分。 之后陆承州便一直在忙,忙着离开之事。 这日老太太亲自前来将军府拜访,看见她的时候,对方有些局促。 她是陆承州敬重之人,如今主动拜访已然是给她足够脸面,“老太太里面请。” 对方点头,和颜悦色。 两人先是问候了一番彼此,老太太道:“你和承州要回边关成婚,从前承州给你备的嫁妆都在侯爷,我会亲自将自己的那一份嫁妆也留给你。” 第197章 圆满 陆承州一走,老太太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他从前那个行尸走肉的模样,就感触颇深,如今心心念念的曾孙也见到了,她是时候好好安享晚年了。 老太太和苏邈邈聊了许多,而后抱了团子许久,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听闻梅妃情况逐渐好转,苏邈邈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下来,朝廷动荡已然平息,皇帝已退位给太子。 陆承州安排好一切,便又要回边关去了,两道百姓欢送,城楼之上新帝亲自先送,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边关离宋国近,苏邈邈可以两边来回跑,最重要的是,边关可以远离一切的勾心斗角,护好边关,就是护好北冥,陆承州自己也活的自在。 一月后赶到了清平关,陆承州自此扎根在边关,清平镇在他的保护下,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改成了清平县,和宋国开通了两国贸易之路,加上苏邈邈嫁给陆承州后,两国关系越来越稳固。 回到边关后的一月,陆承州和苏邈邈大婚,宋国派了使者前来,排场强大,嫁妆更是数不胜数,陪同的人有蛊王,静姨,苏映雪,萧祈然。 苏邈邈坐在铜镜前,小鹦鹉和将军府的嬷嬷们帮着她梳妆,铜镜中的人儿身穿凤冠霞帔,一身红衣衬的更加美艳绝美。 “公主,你好美啊。”小鹦鹉和几位嬷嬷一个劲的夸赞。 她启唇一笑,端庄中透着雍容华贵,风华尽显。 瞥见放在一旁的木珠子,她随手拿起,刚要放回胸前衣襟,只见木珠子自动打开了。 苏邈邈微微惊讶,只见里头放着一张纸条和一对耳坠子,金翼蝶耳坠子,小小的耳坠子有些承重,苏邈邈恍惚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对耳坠子。 她拿起纸条一看。 不知你们是否走到了一起,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小邈儿不知可会怪我让你承受了同寻常人不一样的苦,婆婆在此跟你道个歉。 不过我这可是征求过你意见的,你亲口答应的,我可没有强迫你们。 我儿子性格执拗古怪,若不是我这个母亲,他定会寻不到邈邈,为了不让他孤独终老,只能出此下策,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走到一起,但愿。 若是你们真的走到了一起,想到此,婆婆我非常激动,想必我都当奶奶了,不过这远远不够,你们要多生几个,方能将你白发之症治好。 苏邈邈嘴角微抽,继续往下看。 承州儿时受过非人的折磨,性子孤僻古怪,你可能会吃些苦头,若是他欺负你,你定不能轻易饶了他。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好好照顾他。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 思绪回笼继续往下看,下面还有一长串的字,是阴阳散解药,还有给她吃的到底是何东西,都有一一写着。 “将军,时辰还未到,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 陆承州才非要进来瞧瞧她可在,看见端坐在铜镜前的她,男人脚步停住,就那么瞧着她。 四目相对,彼此眸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男人朝着她步步靠近,谁知嬷嬷将他往外头,“将军时辰到了,新娘子该盖上盖头了。” 苏邈邈笑了笑,这时小圆子兴冲冲跑了过来,“公主,宋国来人了。” 片刻之后熟悉的几人迈步走入屋内。 她激动的看着他们,激动难掩,“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蛊王:“我徒弟成婚,老头子即便是爬也要爬过来。” “师父。”苏邈邈看着众人,心中被触动。 苏映雪握住她的手,“邈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能哭。” “是啊,这么漂亮的妆容可不能哭花了。”静姨笑着安抚。 萧祈然有些感慨,“这么快师妹都要嫁人了,在我记忆中你还是个孩子。” 蛊王一听,“你可抓紧点吧,再这样老夫怕你要孤独终老了。” “师父你别咒我,我可不想孤独终老,还想让师父当祖师爷呢。” 众人都被师徒俩逗笑了。 苏邈邈时不时看看外头,心中微有失落。 “妹妹。”就在这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宋昭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苏邈邈激动扑了过去,对方小心的拥住她,声音宠溺,“都要成婚的人了,这般孩子气。” “父皇母后他们还好吗?” “他们好着呢,母后说没能亲眼看着你出嫁,所以给你秀了红盖头,。”说着让人送了上来,苏邈邈惊喜拿过,手一下下拂过上面,能想象得到母后是如何没日没夜绣的,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 苏邈邈看见他们,心中顿觉圆满。 全城百姓都前来贺喜忙活,杀牛杀羊,婚礼热闹又盛大,镇国将军成婚,普天同庆。 主婚人是蛊王和太傅,两人端坐于高堂,接受新人朝拜。 _ 苏邈邈坐在床上,没等多久,脚步声传来,眼前的喜帕缓缓被挑起,四目相对,彼此温柔灼热的眸子相撞,里头有说不尽的眷恋情意。 他在她身旁坐下,而后端起酒杯和她喝了交杯酒,视线始终不离她,黏腻的爱意透过眼神直击她的心脏。 她他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邈邈,我们终于成婚了。” 离婚期越近他便越不安,总是梦见自己一人独守空房,任由他如何找都找不到人,直到此刻心中满足。 “嗯,我们成婚了。”苏邈邈扬起唇,两人相视一笑。 陆承州手缓缓扶上她的脸,眸中一片柔和,“往后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夫君也是。” 男人缓缓吻向她的唇,苏邈邈想起什么,“将军,你师父可说为何我们都不记得儿时的记忆?”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再生一个,好快点解了你身上的毒此事,往后细说。”话落男人直接堵住了她的唇,被迫强行吃素了将近半月,可想而知体力有多惊人。 苏邈邈受不住之时恼怒出声:“陆承州你再这般,一月不能上塌。” “邈邈身子越发虚了,往后我得好生调教。” 她气恼的咬他,“陆承州。” 男人的闷笑声响起:“夫君在。” 民间百姓都在传,镇国将军痛先失夫人后,再娶了如今的宋国公主,两人感情深厚,令人艳羡。 殊不知两人都是同一个人,缘分早就注定,经历过生生死死,感情坚不可摧,更加珍惜彼此。 陆承州瞧着怀里安睡的女人,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得汝相伴,三生有幸。” 怀里的人呢喃:“我也是。” 正文完 大家有没有想看的番外,记得留言 第198章 番外男女主小时候1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军营前,马车上走下一位美貌妇人,肤色白皙,五官立体较为英气,身上的气质高贵,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女子的坚韧的劲。 往前走两步,眉心微拧,“踩着本宫的裙摆了,你能不能看着点路。” 身后走出来的侯爷连忙松了脚,“你就不能等等我,扶着我些,上次被你摔的腰还疼着呢。” 文成回头睨了他一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侯爷这般娇气,待在府里吃好喝好便得了,跑这么一趟本宫都怕你碎了。” 话是这般说着,还真的抬手扶了身后的侯爷一把。 两人进了军营,在屋里候着,文成闲不住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外头响起脚步声,她立马理理自己的衣裳,给了侯爷一个眼色。 对方立马调整自己的衣裳,起身。 只见高高的少年步入屋内,看见两人恭敬又疏离的对着两人喊:“母亲,父亲。” 文成上前,看着年仅十四岁已然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细细打量起儿子来。 陆承州有些黑了,长得越发俊俏了,高鼻凤眸,五官立体精致,挑不出一丝毛病,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沉稳,又带着掩饰不住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想必这京城便找不到比她儿子更好看的人了,心中越发骄傲。 就是这些年一直在军营黑了许多,吃了不少苦,有些心疼。 文成双手交握站了片刻,“儿子,我听说你们比试你拿了第一名,打败了一位将军,可是真的?” “显胜而已。” “我还听你师父说,你帮着王爷出谋划策,解决了边关战事。” “不过是略施小计不足挂齿,都是王爷足智多谋。” 文成眼咽口水,“儿子,娘给你做了好吃的,你来尝尝好不好。” “我还要去练武……” 侯爷听不下去了,“这吃点东西能耽误多长时间,你娘刚从宋国回来,想你想得紧,这才过来看你。” “你闭嘴。” 侯爷立马闭上嘴巴。 文成笑着道:“你如今可是福将,军中事务定是繁忙,去吧。” 陆承州没动,“吃了再去。” 文成一听,乐开了花,拉着陆承州在桌前坐下,“儿子,你快尝尝,这些都是娘亲手为你做的。” 陆承州夹起一块肉放嘴里,微微一顿,在文成期待的目光下,将肉咽了下去。 “好吃吗?” 他点点头。 文成一听,“多吃点。” 侯爷上前两步,“你总在军营也不是个办法,要多回家和家人团聚才是……。” 文成睨了侯爷一眼,对方没有再说话。 陆承州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去吧。”文成一脸笑意。 目送儿子离开,“下次多做点才行,你们都爱吃。” 侯爷沉默了。 每次做好都是让侯爷先尝,他又不敢说实话。 “我去比比承州是否比我高了。”说着出门追上陆承州。 “承州,明日便是你母亲的生辰,回家陪她过个生辰,这次她去宋国惊险回来。” 陆承州疑惑,“她去宋国何事?” “她那性子和你一样执拗,非要去找那蛊王比什么练蛊,这不前两日才风尘仆仆回来。” 陆承州点头,“我知道了。” 侯爷看着儿子走远,想起什么,她娘还抓了一个宋国公主,小丫头长得太好看,府里人都爱逗她,热闹的很,不过…… 文成夫妻两回到家,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尖叫声,只见白白嫩嫩的小丫头手抓一只大青蛙,杏眸圆瞪,精致的脸犹如瓷娃娃,又白又嫩,对着缩在角落的婢女奶凶奶凶道:“你们在捏我的脸似试,我让它咬死你们。” 婢女惊恐摆手,“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文成两步走过去,捏住小丫头肉嘟嘟的脸颊,“你这小丫头,不愧是蛊王的徒弟,胆子够大,我喜欢。” 苏邈邈摇头睁开她的手,“你别碰我脸,小心我放蛇咬你。” 文成直接将七岁的小孩抱起来,坐到石桌前,“好了好了,我们邈邈不生气。” 苏邈邈心想哄三岁小孩呢,于是她一板一眼的和文成讲道理,开演,“公主,你就放了我吧,我还只是个孩子,你们大人的恩怨就别把我牵扯进来了,我想家了。” 说着把自己的癞蛤蟆放入身上挎着的小包里,擦了擦手可怜兮兮的。 文成见此只恨眼前的姑娘不是她的闺女,“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就在我家做客几日,等时机到了,我自会送你回去。” 苏邈邈不信,听闻如今楚国和宋国来往频繁密切,楚国多次进犯北冥边关,说不定马上就要开战了,到时候她这个敌国公主哪里还有命回去。 这个文成暂时对她很客气,不过也是暂时的,这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定她就会成为人质,顿时眉头蹙起。 “不行,她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苏邈邈已经将侯府都摸了个遍,趁着没人看着她,小短腿站在了高高的墙下,瞧着眼前高高的墙,想要爬上去可就难倒她了。 瞧见不远处有棵树,靠近墙的那边,她屁颠屁颠走了过去,小短腿费力的爬上了树,而后非常吃力的靠近了墙的边缘,眸中一喜。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她急忙爬上墙头,“小丫头,乱跑什么,小心摔着了。” 苏邈邈被身后的声音吓到,脚下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摔下了墙头,就在她以为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便在离地面一掌距离停住了,有人抓住了她的脚,她就这么在那荡来荡去。 第1章 中药 [短篇车车不停,至于什么车,请往下看]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昏暗的山洞里,侍卫担忧的看着眼前打坐的男人,“将军,你怎么样?” 盘腿而坐的男人一身银色铠甲,身形高大,面容俊美,五官犹如刀刻般立体,高鼻凤眸,此刻脸色透着异样的红,呼吸絮乱,嘴唇发白干涩,额头上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额间青筋凸显,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侍卫看着很是着急,却无能为力,此人便是北冥国赫赫有名的战神陆承州,此次受命上丰山剿匪,没成想,路遇刺客,中了敌人的奸计,中了迷情香,此药若没能得到缓解,唯有死。 可这深山老林哪里来的女人,侍卫无奈低下头,“将军,我去给你找水。” 洞外黑压压一片将士,阵仗庞大,军师霍珽急忙问:“如何了?” 侍卫摇头。 众人脸色凝重,军师犹如下定决心了一般:“如今之计便是救将军,我去……” “军师你是男子,你疯了吗?” 军师义愤填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军去死,如果牺牲我能救将军,我愿意。” “要去也是我去,军师是将军的左膀右臂,将军不能没有你。” 两人争论间往洞里走去。 “滚!” 洞内传出一声怒吼,两人被吓的瞬间窜出了山洞。 丛林中一片迷雾,看不清前方的路,侍卫银刃失望去找水,刚走不久便迎面撞上一位背着柴火的少女,瞬间眼睛闪着闪瞎眼的亮光,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不是幻觉后,犹如看见了什么救星一般,激动上前。 少女看见他被吓得连退几步,神情警惕。 少女长相绝美,肤如凝脂似是高山上未融化的雪一般,如鹅蛋般的脸型流畅,眉如远黛,杏眼如澄澈的湖水毫无杂质,琼鼻粉唇,即便身穿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身上那种美,这姑娘给将军,他们将军不亏。 少女步步后退着:“你要做什么?” “劳烦姑娘救我主子一命。”说着侍卫直接跪了下去。 苏邈邈环顾四周,面露惊恐,她丢下柴火就跑,下一刻脖子就被人拎起来,脚下腾空,再次落地,她嘴里发出尖叫声,再次落地才发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摔在一个山洞里,看见了正在洞中打坐的男人。 她惊慌后退,想起身,却动弹不得,只见打坐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她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长相是从未见过的俊美,狭长的眸子犹如暗夜里冒着森森绿光的狼眸,赤红一片,里面像是闪着危险的光芒,只见他薄唇轻启,“滚!” 她身子忍不住一抖,她也想滚,可身体根本动弹不得,“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她小声哀求着,声音犹如小兽呜咽。 殊不知她的声音正在不断压垮男人紧绷的神经,陆承州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不稳,拳头收紧,闭着眸子极力忍耐着什么。 突然男人的眸子猛然睁开,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赤色逐渐充斥整个眼球,像是没了神智。 她惊恐无比,下一刻对方将她按在了地上,“你……” 男人生硬的铠甲咯的她生疼,随即唇被堵住,男人滚烫如烙铁般的身子将她压的动弹不得,坚硬的身体犹如石头般。 随即毫无章法的吻落下,呼出的热气滚烫似是能将人燃烧殆尽一般,手腕被禁锢住像是要硬生生掰折她的手腕般。 她挣扎未能撼动对方分毫,唇间溢出呜咽声被迫承受着他的吻,片刻后衣裳碎裂开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声……翻腾而起的巨浪将她一点点吞噬,时而浪小时而浪大,海面上的小舟逐渐被淹没浮出,周而复始…… 良久,苏邈邈抱着凌乱的衣裳匆匆离开,跌跌撞撞…… 等跑出老远,少女脸色的惊慌失色褪去,周围走出许多暗卫,一个小婢女给她披上一件白色狐裘披风,“公主,怎么样?” 苏邈邈脸色有些热,“事成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如释重负的笑容,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窜出一条青色小蛇,蛇身带着奇怪的黑色斑点,逐渐爬上她的手,对着她的手便是一口。 随即盘旋在她手上,眸子变成了黑色。 这是七色蛇,能辨别她身上的毒,若是她的毒有所缓解,蛇便会陷入沉睡的时间较慢一些,瞳孔会呈黑色,往日都是会呈红色,蛇会立马陷入沉睡,这会蛇还睁着眼。 众人一时间大喜,婢女更是激动的掉起眼泪珠子:“太好了,真的有效,公主,我们努力没有白费。” 苏邈邈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世家独生女,命运捉弄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得了不治之症去世了,没想到投胎到了宋国皇室,保留了上一辈子的记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穿越还是算投胎。 她所在的地方,最为强大的国家,分别为北冥、楚国、宋国、三足鼎立,旗鼓相当,平时摩擦少不了。 八年前楚国趁着北冥新帝登基,根基不稳,向北冥发动侵战争,想要吞并北冥归纳版图,谁知势如破竹的楚国不到一月便战败而归,少年将军陆承州横空出世。 楚国起初对他不屑一顾,完全不将其视作威胁,仅仅认为这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短短一月时间内楚国被赶出北冥境内。 吃了大亏的楚国自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经过一番休整和谋划后,他们再次向北冥国发起进攻,楚国瞄准了北冥国最为脆弱的边关地带,企图挽回先前丢失的颜面。 陆承州早已洞悉楚国的企图,提前在敌军可能进犯的路径上巧妙地设下重重埋伏,北冥国大获全胜告终,楚军几乎全军覆没,损失异常惨重,经此一役,楚国元气大伤,主动求和。 而在此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陆承州,赢得了煞神的威名,令无数人闻风丧胆,之后镇守边关数年,他收复匈奴,减少赋税,护北冥江山,威望极大。 而她的身份是宋国公主,听闻战乱之时宋国和楚国联盟,而她却被抓,成了北冥的俘虏。 之后被北冥长公主下了北冥皇室所有的毒,此毒名为为阴阳散,此毒诡异且神秘,听闻中了此毒之人皆活不过十八岁。 如今她已经是十七了,只剩一年了,传说此毒乃是用北冥皇室之人的血脉炼制而成,没有解药。 宋国药王钻研多年才钻研出一个解毒之法,那便是阴阳交合,血脉相融,怀上北冥皇室之人的子嗣可消除体内之毒。 陆承州的生母乃是北冥长公主,也是给她下毒之人。 第2章 再遇 还有一个要命的点,北冥皇室之人皆短命,都活不过五十岁,除了快五十的皇帝,便是长公主之子,陆承州,还有北冥太子,本来第一目标是太子,借着和亲由头顺理成章嫁给太子,谁知道北冥皇帝这么狗,想要她当她的妃子。 她只求安稳自在一生,坚决不会进宫和一群女人去斗,为了争一个快噶的老男人,最后说服了父皇母后打消了和亲的念头,于是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密谋着如何偷偷摸摸的怀崽解毒。 六年前三国制定和平协议,如今三国和平相处,天下太平,纵使如此靠近陆承州并非易事,他们足足谋划了五年。 北冥镇国将军聪明睿智,武功高强,战功赫赫,十六岁便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受百姓爱戴,更是受皇帝器重,在北冥有着不容撼动的地位。 想要接近这样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听闻此次受命去丰州剿匪,他们便早早一个月就在谋划如何动手了,努力了这么些年,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显些暴露后,他们先是在森林中制造迷雾,将他们疏散。而后让人佯装成落难百姓,趁机给陆承州下了迷情药。 最后她伪装成农女,故意让他们发现她,送上门去。 这迷情药若是没有解药中了此药之人必死。 数日后,丰州知府 案前站着身姿挺拔的男人,对方容貌俊美如神只,五官立体如刻画出来般,此刻神情冷肃,面前摆放着地形图,狭长的凤眸落在地形图上,势在必得,经过这些日子的布局,峰山已然被他包围,许是上次的经历,陆承州已然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众人大气不敢喘。 能感受到这些天将军心情都极其不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样,“可有消息?” 银刃以为将军问的是那姑娘:“将军附近村子接被屠,听闻女人都被土匪抢上山了,那位姑娘应该是附近村庄的人,我们还在寻找,还没有下落。” 陆承州看向他,“问你刺客的下落。” 银刃反应过来:“还没有抓到,我们的人还在追查中,那些刺客已跳崖逃生,不知所踪。” 闻言手中的笔直接在他手里折断了,他周围的弥漫着冷冽如寒霜的杀气,黑眸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生气。 众人看着陆承州冰冷的脸色,都在屏息凝神。 陆承州眸中皆是冰霜,“等剿匪完再说。” 两日后,陆承州带着数百精英将士杀上了匪窝。 丰州一带,土匪横行,逐渐壮大,祸害百姓,屠了将近两个村,知府没法才上奏了朝廷。 土匪早有防备,可在陆承州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日他身穿一身银色铠甲,几乎杀红了眼,像是几日以来的怒火发泄在绑匪身上,他的招数狠辣,直接削了土匪的脑袋,脚下踩着无数尸体,犹如煞神降临。 厮杀震天,黄沙漫天,土匪吼着四处乱窜,匪窝一片狼藉,到处是横死的尸体,土匪老大见敌不过就想逃,惊慌跃上马去,一夹马腹,马儿飞奔出去,陆承州神情未有丝毫动人,纵身跃上马,立在马背之上,杀气横生接过丢来的弩箭,柆弓搭箭,箭犹如闪电以雷霆之势飞了出去。 两箭直直横穿了那马上之人,将士们发出喝彩声,他丢开手中的箭,顺势跨坐在马上,神情冷肃看向那些土匪的老弱妇孺,声音冷冽,‘‘凡是和土匪有关者,皆杀。’’ ‘‘是!’’众人齐声回。 土匪家眷齐齐跪下求饶,陆承州浓眉一蹙,他抬手,几十人皆被带出去了。 陆承州向来狠辣,不会心慈手软,他只会斩草除根,跟着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情。 副将楚河:‘‘将军这些土匪不但屠戮村庄,还将良家妇女抢上了山,她们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带回去,交于知府处理,此等小事还用得着问吗。’’军师霍珽不悦开口。 两人视线交汇,针锋相对。 土匪窝搬出来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整整有二三十箱,将士将箱子一个个打开查看。 霍颋啧啧,‘‘这土匪手里头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听闻他们屠戮了将近两个村庄,简直惨无人道。’’ ‘‘回将军,此箱子打不开。’’一旁有将士开口。 众人齐齐望向那箱子,两个将士想合力打开箱子,谁知废了半天箱子纹丝不动。 霍珽上前踢了踢那箱子,随即后退一步,抬手道:‘‘大家小心点,这里面怕是有诈。’’ 此话一出,众人不自觉后退一步,霍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表情有些夸张,‘‘据我多年作战经验,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是什么炸药,大家要小心,先……’’ 话还没说完,马上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那箱子面前,狭长的鹰眸眯起,声音威严,‘‘不想死就打开。’’ 众人一时不解,都在屏息凝神看着自家将军,只听箱子里传来动静,众人皆举起了手中的剑,一旦有异动,冲过去保护将军。 箱子打开,里面有什么东西朝着陆承州袭去,“将军小心。” 几乎转瞬之间对方还没有碰到他,他就率先遏制住了对方的脖子,抓住那只欲要刺穿他的木簪,手一动将簪子掰成了两截,丢开。 众人这才看清箱子里不是什么机关,不是什么炸药,而是一个少女,箱子是在里面上锁的,因此外面的人才会打不开。 第3章 被他掐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少女皮肤白皙,在日光的照耀下和那带着鲜血遏制住她脖子的那只手成了鲜明对比,此刻水眸溢满水气,惊惧又倔强的看着他,她墨色的水眸犹如清澈湖水般澄澈,红唇微张许是害怕在轻轻的发着颤。 看清女人的脸,那肃杀的脸微微怔愣。 脑海里浮出炙热之下女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颈窝,痒痒的,红唇嘤咛,炙热交缠…… 那水眸中晶莹溢出,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背。 他像是被烫到般缩回自己的手,眸中升起一股暴戾之气,只见那白皙的脖颈上顿显一道醒目的印子,他拳头缓缓收紧,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模样。 霍珽等人睁大了眼睛,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一月多的姑娘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了。 苏邈邈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她瞬间紧绷着,犹如一只可怜的小兽惊惧的瞪着陆承州,对方眼里一片冷漠,手里的剑又往前几分,狭长的眸子似能将她看透,冷声质问:“说,你是如何来的山寨,或者说你跟这些土匪是什么关系。” 霍珽和银刃对视一眼,怎么和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 苏邈邈没有说话,眸中倔强,圆润的清澈的眸子蓄满泪水,就要溢出之时,陆承州不耐烦的语气再次响起:“说!” 苏邈邈瘦弱的身子骨一颤,泪水顺着白皙的脸滑落,犹如一颗颗珍珠,本就生的美,这样一哭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霍珽在她面前蹲下,声音都不自觉放轻,‘‘姑娘,你是何人。’’ ‘‘她是我们李家村的人,叫李邈邈,她爹娘都死在那杀千刀的土匪手上了,这姑娘受了刺激,神智不清了。’’被救的女人中一位年轻女人帮苏邈邈说话。 霍珽一听眸中带了怜悯,这姑娘真不容易啊。 谁知陆承州一把将人扯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 苏邈邈身体不停的在发颤,这人还真是…… 陆承州眼神一眯,锐利的眸子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怎会感知危险,又如何会藏进箱子里。” 苏邈邈眸中再次升腾起雾气,倔强无比的瞪着他,“若是我不这样,只怕我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将军觉得我这般自保可有错。” 他对她的哭泣不为所动,“本将军怎不知这乡野村夫既比那京中的闺秀女子还……” 他并未再说下去,大家都是有些微愣,他这是在夸她美。 苏邈邈一听泪珠子再次落下,像是一个被欺辱难堪的小可怜,看着陆承州的眸子满是倔强恼羞。 陆承州不为所动收回自己的手,凶狠道:“哭什么,本将军可是对你如何了?” 随即想起什么,他黑眸一深,破天荒转开了脸去。 “将军怀疑我是土匪窝的人,那就杀了我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说着她圆润的眸子瞪着他。 霍珽见有些剑拔弩张,知道这姑娘心中有怨气,“姑娘莫要激动,你将自己的事情同将军说说,将军并无恶意。” 苏邈邈看了看一旁立着的男人,“我向来体弱多病,鲜少出门,将军不信可自行去查,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虚言。” 霍珽问:“你如何藏进去不被发现的?” “你们来后,土匪也顾不上我们了,我听到外面的动静我很是害怕,本想就此了解了自己,没成想原是朝廷的人来了,可我没想到这来的既同那些……” 她看了看那高大的身影,“生的好看也是我的错吗。” 霍珽看了看陆承州,见对方没有在逼问的意思,他咳了两声,“姑娘不必将将军的话放在心上,将军向来如此,并无恶意的。” 侧头对上审视的目光,苏邈邈羞愤扭开头,镇国将军没那么好糊弄,他要是信了就不是陆承州了,不过他们早就准备充足了,他们不会查到什么。 陆承州凝视她片刻,下颚紧绷,转身一踩马蹬上了马。 “下山!” 苏邈邈趁着大家不注意便跑了出去,马上的陆承州注意到了她,眸子眯起,勒住缰绳,马儿打了个弯,朝那纤细的身影飞奔而去。 苏邈邈跑的太急,脚下一个不稳,摔下了山坡,滚下去之时手上传来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慌忙爬起来,谁知暗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对方的匕首直接抵在了脖子上。 对方应该是土匪女眷,马蹄声响起,女人惊恐回头,瞧见远处骑马飞奔过来的男人,慌乱的将匕首插入了她的肩胛处!“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苏邈邈瞪大了眸子,疼意传遍全身,突然后脖颈一热,有什么东西啪嗒落了地,她眸子瞪大,缓缓回头,下一刻瞳孔微缩,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前,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腰带上了马。 苏邈邈醒来已经是半夜,她茫然看着头顶的床幔,“姑娘,你醒了?” 床前多了一个丫鬟,正看着她,“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知府啊,姑娘伤的不轻。” 说着小丫鬟连忙出去了,片刻后门被推开,陆承州缓步走了过来,她心一紧,“为何要救我?我们素不相识。” 想起白天他砍人脑袋的模样,只觉脚底发凉,当时的她纯属是被吓晕的,这男人太可怕了,不愧是煞神之名的战神。 苏邈邈纤细的身子仿若一阵风就能吹走,那绝美的脸上一片心如死灰,眸子死死的瞪着他,里面满是雾气,“我爹娘不在了,我身子也不干净了,我……” 陆承州冷嗤一声,表情冷冷的,“所以你想寻死?” “是。”她毫不犹豫。 第4章 楚楚可怜 “只有懦弱无能之人才会选择自残,想杀本将军?我给你机会,说着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丢在她面前。” 苏邈邈被吓的浑身一抖,看着那刀,摇摇头,“我连杀鸡都不敢,你让我杀人。” “现在杀不了,以后也杀不了吗?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 苏邈邈眼睑一颤,“将军何必咄咄逼人。” 陆承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男人冷声问,‘‘你生的什么病?’’ 她不搭理他。 男人上前一步,浑身带着满身煞气,顿时床上的人一缩,白净的小脸上白了一瞬,细软的声音轻声开口,‘‘大夫说我天生体寒,气虚,这些年不管吃什么都不见好。’’ 女人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圆润的眸子警惕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猛虎般,脑海里浮现出她水眸含泪呜咽的模样,喉结一滚,‘‘好好养着吧,要什么药材去买便是。’’ 说着他冷声开口,‘‘出去。’’ 小丫鬟听话的出去了,霍珽从外头冒出头,看了看床上惨白着脸的苏邈邈,‘‘将军,你可别再欺负人家小姑娘了,人家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不容易。’’ 等房间里只剩两人,陆承州突然在床前坐了下来,四目相对,她的眸子闪过惊慌,她往后一缩。 不小心扯到伤口,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陆承州高大大身影压进,他看着她手臂上的伤,面不改色的开口:‘‘我帮你上药。’’ 苏邈邈对上他的冷脸又不敢拒绝,有些微怔愣。 心里头却腹诽,这知府是没婢女了用得着他来亲自换药,她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不用你假好心。” 僵持片刻,见对方没有走的意思,还想直接上手,她惊呼,“我自己来。” 她还是小心的将肩膀上的衣袖一拉,露出手臂的伤,头侧开,不看他。 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格外惹眼,如扇子般的睫羽不停颤抖着,面颊绯红,惨白的唇此刻恢复了血色,陆承州收回眼,薄唇珉紧让人看不懂情绪。 他在床上坐下,强势的气息靠过来,苏邈邈不自觉往一旁缩了缩。 陆承州恍若未觉般将药一点点洒在伤口上,声音冷漠,‘‘此药用了不会留疤。’’ 她嘶了一声,低声回,手死死的捂着衣襟,脸面对墙的那边,露出的粉嫩耳朵绯红一片。 陆承州熟练的给她缠着纱布:“照你说的,你体弱多病不怎么出门,几日前去山上做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怔,气氛有些微妙。 他问的随意,可身上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还说他怎么如此好心呢。 “当初村庄被屠,爹娘将我藏在地窖才能躲过一劫,我本想就这样跟爹娘去了的,可我若是死了,便是辜负了爹娘的拼死相护,想着好死不如赖活,便强撑着自己去山上砍柴,没想到迷路……” 此话一出,两人都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怪异。 “后来呢?” “将军来剿匪了,我们活下来的老弱妇孺便安心在村里留下了,白天出来砍柴,晚上我们一起躲在地窖里,没想到几日前那土匪又杀回了村子,将我们抓上了土匪窝,我装疯卖傻才逃过一截,之后将军你们便来了。” 所以这就是银砂没找到人的原因? 正在思索间,手下不经意碰到什么柔软,和她不可置信的眸子撞上,女人白皙圆润的香肩裸露再眼前,方才不小心碰到微凸的身前了。 这一看才发现女人那红色小肚兜也若隐若现,他有片刻的怔愣,对上女人恼怒羞愤的眸子。 “果真男人都是这般……”说着她抬起手欲要打他,陆承州接住她的手腕,苏邈邈眸中全是恼羞。 “将军羞辱我羞辱的还不够吗?今日那土匪下手还是太轻了了,若是刺的狠一些,我便可以去见我爹娘了,也不用一次次被人如此欺辱。” “羞辱?我并非要轻薄你……”想起山洞里那一次,陆承州难得有些百口莫辩。 随即冷声开口:“你好生养着吧。” 说完男人出门去了。 苏邈邈长松一口气,连忙拉上衣裳。 陆承州出了房间,霍珽过来问:“将军,事情和她说的无误,怎么样,她可愿意留下,你跟那姑娘说了什么?” “问事情。” “什么事情?” “你不觉得她一个病弱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丰山,不觉得可疑吗?” 霍珽摸着胡子想了一下,“将军,你想多了,我想过了,她若是居心不良,只怕那日就对将军做什么了。” “身份没问题,身子弱也是属实,将军怕是多虑了。” “再说了那日是她救了将军,人家还是被迫的,将军向来谨慎,但是也不能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陆承州一个冷眼过去,不知想起什么,视线在银刃和他身上来回扫。 两人莫名感觉背后一凉,不约而同的想起那日的尴尬,霍珽手中拿着扇子猛扇着,尴尬无比,苍天可鉴,他是个正常男人。 这时侍卫银砂回来禀报,“将军,查到的情况属实,这位李姑娘自小体弱多病不怎么出门,村里人说的话如出一辙,并未发现意外。” 霍珽:“将军这下放心了吧,大夫也看了,身份也证实了,你别因为人家长得太美就疑神疑鬼的,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谁说乡野里养不出美人的,将军这是偏见。” 银砂道:“大人,我还找了几个那日去过丰山的,说是看见了一辆马车。” 陆承州脸色一凛,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开口,“看好她。” 片刻之后三个农夫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殷砂道:“把那日你们所见之事都说出来。” “大人我那日上山打猎,曾在路上看见一辆马车走小路下山了。” 第5章 跑什么 陆承州狭长的眸子一眯,“马车往何处去了,有多少人?” 猎户认真想了想,“我就看到了一辆马车,里面传来说话声,什么公公之类的,我看见车里丢出一个东西,我便捡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瞧着这瓶子精致便一直留着。” 陆承州捏着瓶子手微微收紧,狭长的眸子幽沉无比,公公?莫不是京都的那些人等不及了,他接过小药瓶,拿到鼻尖嗅了嗅,“去找军医来。” 军医检查过后恭敬回,“将军,这瓶子像是装迷情药的。” “可曾看出是何迷情药?” 军医疑惑,“这不过是普通的迷情药,北冥都是。 军医又顿了顿,“不过这瓶子精致看着绝非简单之物,看着不像是北冥的。” “去查。”陆承州吩咐。 “是,将军。” 霍珽:“这刺客好生卑鄙,杀不了将军就用此等卑劣手段,此次剿匪声势浩大,只怕对方早有预谋。” 两人相对而坐,霍珽道:“将军,你觉得这刺客会是谁的人。” … 养了两日,苏邈邈气色好了许多,她望向窗外,“外头好像很热闹。” 小丫鬟连忙解释,“将军不远千里剿匪有功,今日知府大人设宴庆祝。” 难怪住在客房的苏邈邈都听见外头的热闹了,她下了床出门去,小丫鬟走过来小心的问,“姑娘还不睡吗?” “我睡不着,心口闷的慌,我想我爹娘了,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被折坏了。”她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忧伤。 她本就生得美,此刻眉头轻蹙的模样更是像是那黯然神伤脆弱美人,小丫鬟心疼道:“我扶姑娘出去透透气。” 苏邈邈点头,走过抄手回廊,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小丫鬟见此,“姑娘你在此处等我,我去拿披风来。” “好。” 苏邈邈怎么可能在原地乖乖等,她时刻记着自己要干什么。 夜幕笼罩着大地,犹如一个巨大的黑色巨兽 陆承州今晚喝的有些多,走路有些踉踉跄跄的,银砂要上前扶他,被他挥开,刚走两步,撞上什么,一声惊呼声传来,声音犹如猫儿般,很轻,又有些尖。 陆承州看清地上的人是谁,声音有些冷,“是你。” 苏邈邈见是她,转身就跑,陆承州微愣片刻,握住她的手将人扯了回来,谁知力道没收住,她整个人摔倒在地。 “……” 苏邈邈扯到伤口,惊呼了一声,气愤的瞪着他,这男人欺负人,亏他还是个将军。 陆承州,“本将军吃人,跑什么?” “我要回去睡觉了,将军这般是要做什么?”说着她声音小小的捂着被撞疼的胳膊,一副很痛却不敢吱声的模样。 许是醉了酒是缘故,陆承州难得搭话,“在匪窝待了这么多日,该睡个好觉了才是,怎的睡不着,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苏邈邈沉默,低着头。 男人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就那么低头俯视着她,压迫感满满,朝着地上的她伸出手。 苏邈邈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并未搭上去,她捂着被撞疼的手臂自己站起来,“我回去了,不打扰将军了。” 许是手臂疼,声音带着隐忍。 身子本就纤细,这会瞧着更加瘦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他眉头微蹙,走近两步。 他眸子微动,鼻息间又围绕起一股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有些恍惚,那日山洞中便闻到过这味道,莫名有些燥热,果真是酒喝多了,抬手微微扯扯领口。 苏邈邈朝着他俯身,“将军告退。” “站住。” 苏邈邈站住脚步,“将军还有何事?” 谁知陆承州挡住她的去路,黑眸沉沉的看着她,“既然知道自己身子弱,就不应该出来乱跑,自找麻烦。” 他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邈邈低下头去,“将军也嫌我麻烦吗?” “自知是麻烦就该好好养着,你就是如此 苏邈邈听着他的话,“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出现在将军面前了。” 话落她直接离开了,背影萧索纤细,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属实可怜,陆承州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这就摔了,眸子有些沉。 “姑娘,姑娘。”小丫鬟找了上来。 “她怎么了?”陆承州问。 小丫鬟战战兢兢,“姑娘说是想家睡不着,之前手中有念想,如今爹娘唯一遗物也没了,她很伤心。” 遗物?想起那日匪窝他折断的木簪子,那是她的念想,轻嗤一声,他抬脚往前走去,神情不近人情。 翌日 小丫鬟如期来叫苏邈邈起床,刚打开房门,房间哪还有她的影子,霍珽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李姑娘不见了。” 霍珽脸色一沉,看向陆承州,“将军,你昨日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陆承州一顿,昨日无意推了她一下。 想起昨晚她说的话,将军不喜我,我不会再出现在将军面前,他冷漠道:“脚长在她自己身上,爱去哪是她的自由。” 昨晚的话不过是让她好生歇着,还真是连句话都听不得。 “人家好歹救了你一命,将军你能不能不要对女孩子敌意那么大,你当那柔柔弱弱的姑娘是你手底下的兵,任由你如何操练都禁受得住。” “那姑娘无家可归,加上身子弱,这要是出什么事你可如何是好,我去找她。” 陆承州沉默。 霍珽带着一众人出门去找人了,银砂见自家将军面无表情,可拿起的笔迟迟未落下。 苏邈邈在街上游荡着,大街上的人都在讨论匪徒一事,百姓们聚在一起各种恭维陆承州,“将军英明神武,骁勇善战,乃是我们百姓之福。” 也不知道陆承州会不会良心发现来找她,她这个举动还是挺冒险的,那男人无情至极,若是真的不来找她,那就麻烦了。 若是来找她了,会放下对她的偏见,她趁机赖上他。 周围路人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心里不禁感叹一声,怪她生得太美。 她并未走远,就在人能看得到的地方游荡着。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不远处小贩叫卖声不断,她看了看周围,前面有热气腾腾的包子摊子她走了过去,正要买两个尝尝。 突然一对妇人夫妻走过来,拉住她开始嚎,“女儿,终于找到你了,爹娘知道错了,你快跟我们回去吧,爹娘再也不逼你嫁人了。” 苏邈邈片刻懵逼,“大娘你们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你就是我们家的翠花。” 见两人眼里的不怀好意,这是人贩子,当街抢人,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她挣扎,大吼,“我不认识你们,放开我,来人啊,有人贩子,当街抢人了。” 人贩子一人抓着她一只手,禁锢的死死的,“爹娘知道错了,你快跟爹娘回去,别跟爹娘闹性子了。” 这一动静迎来不少路人围观,“你们救救我,我不是他们女儿,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求求你们了,救救我。” 路人犹疑起来,奈何人贩子演技高超,一把鼻涕一把泪,“娘给你跪下了行吗,别再怄气了,快些跟爹娘回去。” “姑娘别跟爹娘赌气,快些回去吧。” 第6章 不想死别乱跑 “姑娘,你怎的如此不孝,既让爹娘给你跪下。” 苏邈邈:“我当真不认识他们,你看看他们这长相,哪一点同我像的。” 路人一看那对丑夫妻确实和她天差地别。 一位壮汉犹疑着问那对夫妻,“你们不会真是人贩子吧。” 那对夫妻继续演,“她真的是我们女儿,她脑子有些问题,所以才会记不住爹娘,各位好心人,我们已经找了她多日了。” 苏邈邈看壮汉,“大爷,救救我。” 壮汉才二十出头只是长得着急,一听这话,“看来说的是真的。” “姑娘快回家吧,这是你爹娘。” 苏邈邈被强硬的往前拉拽着,路人还在帮忙劝着她,眼看被拖进没人的地方,本想用毒,不经意瞥见远处一行人,她又改变主意了。 是霍珽,她任由对方拉着往前走,到了隐秘的地方,两个夫妻露出真面目,“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说着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一个一瘸一拐的人走了过来,模样憨傻:“爹娘,你们给我找媳妇了吗?” “儿子,我们物色了这么多日,找到合适的人选了,瞧瞧这长相跟个仙女似的。” 苏邈邈惊恐的看着三人,“放开我,放开我。” 下一刻嘴里也被堵上了。 “儿子,爹娘给你找到媳妇了,这就带回去,老头子你去牵牛车过来,我们回村去。” 苏邈邈被逼至角落,那瘸腿的男人露出一口黄牙,“好白嫩的肌肤,我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姑娘。” 不见牛车回来,那妇人急急忙忙去看了。 只剩两人,对方手摸上她的脸,眼睛亮亮的,“我终于要有媳妇了,我媳妇真好看。” 苏邈邈疯狂摇头,她男人看见她这样更加兴奋,“漂亮,媳妇。” 她眸中蓄满了泪水,猛摇头, 男人在她白嫩的脸上摸了一把,“媳妇你好美,长得可真白让我摸摸。” 苏邈邈一阵嫌恶,男人突然好奇的开始扯她衣裳,往里看,她吓得脸色大变,嘴里发出呜呜声,胸前一凉,身上的衣裳被扯开了,就在她再也忍不下去要自己动手之际,面前的男人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重重摔在墙上。 苏邈邈水润的眸子看见来人愣了愣,竟然是陆承州而不是霍珽,心里窃喜,更加用力的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人贩子捡起一旁的石头就要砸他,“放开我媳妇,放开我媳妇。” 陆承州丝毫不费力抓住对方的手一扭,‘‘啊!’’ 男人发出猪叫声,陆承州一脚将人踹在墙上,对方嘴里吐出一口酸水,发出痛苦的声音。 苏邈邈都替他疼。 陆承州眸子一片冰冷,’‘‘滚。’’ 人贩子连滚带爬跑了,男人这才转而看向她,苏邈邈脸颊划过泪水,一副惊恐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男人在她面前蹲下,给她松了绑,声音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还能走?’’ 话落她猛然扑进他怀里,低低缀泣起来,身子不停的在颤抖,陆承州欲要将人扯开的手一顿。 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得,猛然松开他,倒像是他是什么猛兽一般,睫羽上还沾着泪珠儿,要掉不掉就像清晨的绿叶上沾染的露珠,晶莹剔透。 陆承州解下自己的披风丢给她,苏邈邈被盖了一脸,胡乱扒拉一通。 “为何要跑?” 她沉默着将小脸转开。 “不想看见我?” 她继续沉默。 “哼!怕是不能如你的意了。”说完他抬脚往前走去。 前面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她瞬间紧绷着瞧他,眸子瞪圆,犹如受惊的小鹿,他冷嗤,‘‘怕我还跟着我做甚。’’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不是说我和那些土匪一丘之貉吗?’’ 话落他微愣,路就一条,两人都是一愣。 “不想死就别乱跑。” 话落,转而大步离开了,走出巷子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那边站着几位官员,看来是路过顺手救了她。 看着那马车扬长而去,唇角微勾。 ‘‘李姑娘。’’霍珽带着众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你没事吧?’’ 她立马回神怯怯的看着他们,声音带着心有余悸,‘‘方才遇到人贩子,是将军救了我。’’ 霍珽一听,愣了愣,‘‘他不是要去城楼巡查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她摇头表示不知道。 霍珽看了看她身上披着的披风,有些意外,将军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也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怜香惜玉,想到什么,霍珽心里头有了主意,‘‘你也看到了,姑娘,你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啊带兵习惯了,不懂女子的娇弱,不管他说了什么,并未恶意。’’ ‘‘我知道的。’’说着她猛咳起来。 ‘‘ 姑娘还是不要乱跑了,你这个样子出来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们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想再拖累你们。’’ ‘‘怎么会是拖累,你肯定得跟着我们走。’’心想你可是将军第一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撇下你。 苏邈邈惊讶的看着他, 第7章 被吓的脸色惨白 霍珽:‘‘别再乱跑了,明日你同我们一起去京城。’’ 苏邈邈开心的笑了,笑容犹如春日的风,暖化一切风雪。 霍珽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看着她这笑容有些恍惚,若是妹妹还在…… 苏邈邈跟陆承州坦白以后,很少见到他,倒是霍珽经常会来找她说话,“晚上知府宴请,将军说了你也去。” 她有些意外,“将军说的?” 霍珽一挥,扇子打开,笑着道:“将军是如此吩咐我的,姑娘莫要紧张,不过一顿饭而已。” 苏邈邈不紧张,不过知府请他们吃饭,为何要叫她去,有些想不通,她这身份合适吗? “姑娘莫要多想,要放开心胸,这样对你的病情有益处,我给你找了好东西,有趣的紧。”霍珽一脸神秘。 她疑惑。 说完霍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你若是无聊,多看看它,这东西还能消遣。” 苏邈邈来了兴趣,看着霍珽的样子,能消遣,会是什么好玩意,于是兴冲冲打开一看,下一刻她被吓到惊呼一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跑得远远的。 霍珽没想到吓到她了,不过难得见她如此灵动的模样有些好笑,“这蛤蟆没毒的,而且很乖,你若是无聊便捉虫喂它,你来摸摸。” “什么。” 她如临大敌满脸嫌弃,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要。” “为何,你轻轻摸摸它一下,等一下你便会喜欢上这蛤蟆。” 苏邈邈满脸抗拒,“我不喜欢蛤蟆,我不要蛤蟆,你别过来。” 霍珽觉得这样的苏邈邈有生气多了,觉得好玩,拿着那蛤蟆朝着她靠近,“别怕啊李姑娘,我教你如何消遣它。” 苏邈邈步步后退,漂亮的小脸上全是惊恐,“不要,不要,蛤蟆恶心……” 突然后背撞上一堵墙,头顶响起一声闷哼,猛然回头,陆承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男人低头俯视着她,压迫感十足,她连忙低下头。 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东西,她如惊弓之鸟躲在他身后,声音细声细气,“别过来,别过来。” 见霍珽不听,她扯扯他的衣袖,双眸瞪圆,“将军你说说霍公子,我害怕。” 少女小脸上全是惊慌失措,一双水眸圆溜溜的全是哀求修眉微蹙,小脸惨白,一声一声的叫着将军。 陆承洲收回视线不悦的看着奸笑不断的霍珽,手背在身后,“你很闲?” 霍珽看了看他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姑娘,“就逗她玩……不,让这蛤蟆陪李姑娘玩嘛,人家整日待在屋里多闷啊。” “我不要,不要。”苏邈邈清脆的声音反驳。 霍珽笑的肩膀乱颤,笑着笑着,变成了哄,“好了,既然你不要这个,我再给你找。” 说着兴冲冲走了。 “你打算抓多久。”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她连忙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 陆承州撩袍在石桌上坐下忽而悠悠开口,“往后你想做什么?” 干嘛问这个,一时拿不定他什么意思,认真的回,“我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以前的家没了,家人也不在了,回不去了。” “想要有个安生之所这有何难。” 苏邈邈不解他到底何意。 直到傍晚何知府一家吃饭再次见到他,桌上还有其他人,在场的几人见到她,都直直的盯着她,眸中是她习以为常的惊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妇人,她热络的将她拉到桌前,“这便是邈邈吧,瞧瞧这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 之前都是丫鬟照顾她,这还是第一次和人家主人打照面。 “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夫人小姐,多谢连日来的关照。”苏邈邈朝着众人附身,想必眼前之人就是知府夫人,对方笑的脸都要裂了感觉。 “客气啥,就当自己家一样。” 知府老爷看着年纪半百,和陆承州说着话,见她来也附和着,“别见外,就当自己家。” 苏邈邈笑着点头,陆承州面色淡淡,桌上还有一位妙龄少女,对方容貌周正,打扮艳丽,见她来,神情冷淡。 知府夫人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声音细软热情,“李姑娘,我叫雁云,比你小一岁,我该叫你一声姐姐。” “小姐客气了,叫我邈邈就好。” 夫人介绍完后拉着她,“好了,雁云,让李姑娘先坐。” 饭桌上大家都放不开除了陆承州和霍珽,霍珽还不忘和她说那蛤蟆,小声道:“你不喜欢蛤蟆,我给你换了个兔子。” 苏邈邈眨眨眼,用眼神感谢他,当然她更想用眼神刀人,奈何不能,说到蛤蟆嘴里的饭菜如同嚼蜡。 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经意抬头和知府对上视线,对方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淡淡收回眼,接下来她发现,那知府不动声色看她好几次。 那知府小姐的视线则是流连在陆承州脸上,含羞带怯的,心想也是,这皮囊确实过于招摇了一些,不怪人家惦记。 要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她能当场磕。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吃的不少很不自在。 入夜,陆承州在宣纸上写着信,银砂不确定问,“将军要将那李姑娘留在知府府里吗?” “她那身子能走的了?” 银砂有些担忧:“可是若是将军走后,李姑娘被人欺负怎么办。” “你何时变得如此热心了?” 凉飕飕的眼神朝着他射来,银砂连忙跪下,“将军恕罪,属下多嘴。” 陆承州就奇怪了,这女人才来多久,身边的人一个个如此关心她。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翌日 军队整装待发,长长的队伍排到城门口,犹如一条长龙,陆承州为首,接受着官员和百姓欢送。 陆承州面容冷肃,犹如鹤立鸡群般英姿勃发,身上的气势凌冽如寒风,不容侵犯,长腿一踩马镫,轻松上了马,官员们恭维不断,地方知府无比恭敬,‘‘将军,小女劳烦你了。’’ 知府小姐张雁云要去京中探亲,知府将人嘱托给了陆承州,此次要一同前往京城。 陆承州黑眸有些沉,人坐在马上若有所思,脑中想起女人那不断颤抖的柔弱模样,还有她低着头说宁愿不嫁的话语,眸子微暗,先让她养一个月,再接她去京都。 张雁云走了过来,和知府告别,“爹爹,你和娘可要好好照顾李姑娘,我和她谈过了,她很乐意留在府里,你们可莫要亏待了她。” 陆承州一听,眸子微顿,愿意留下便好。 “爹知道了,去吧。” 队伍浩浩荡荡往前。 苏邈邈早早便起了,谁知霍珽迟迟没有来接她,她只能走去他院子问,谁知他们说对方早就离开了。 她懵逼片刻,连忙往外走,谁知面前多了几个家丁,“这位姑娘,我家大人说了你哪里都不能去。” 第8章 生气 “霍珽也走了吗?”连日来照顾她的丫鬟点头,眸中有不忍之色。 她不可置信,霍珽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会食言呢,“你们为何拦着我。” “将军已经将你交给我们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府里的人,我会让老爷将你抬进门。” 苏邈邈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会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陆承州把她交给知府了,还是要让她给知府老爷做妾? 知府夫人没了昨晚的温和,眼里全是浓浓的不喜,声音尖酸刻薄,“你一个农女能进府上做妾便是祖上积德,你可偷着乐吧。” 苏邈邈沉默的站着,心里头的火越烧越旺,陆承州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她看向知府夫人,声音微冷,“放我走,你也不想你府里不安生吧。” 知府夫人一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没进门呢就威胁起我来了,老爷没儿子,留下你不过是为了给他生个儿子,你以为你这种乡野村夫就能拿捏他,别太天真了。” “真要如此,你这人老珠黄的还有活路吗?你觉得留下我对你有利吗?” “住嘴,小贱人,进了这门,别想逃,把她给我抓起来。” 话落几个家丁将她绑了起来。 知府夫人被她气的不轻,眼神狠厉如刀,苏邈邈挣扎不过,“我也是为了夫人好,只要夫人放我走,我便离得远远的,若是留下我,我会让夫人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 知府夫人不想不担心,只怪苏邈邈长得太美,后院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够她头疼了,再来个如狐狸般的苏邈邈,府里怕是要大乱了。 “你威胁我没用,我若是真怕也不会坐稳这夫人之位,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苏邈邈被捆着手脚丢进了柴房。 今日的事情她记住了,陆承州你等着,此仇本公主必定要双倍偿还。 受伤的伤口还未好,如此折腾疼的她白皙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苏邈邈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往绳子上一撒,下一刻药物将绳子腐蚀断裂开来,刚挣脱掉绳子,外面传来动静,连忙把毒藏好,装模作样的把手背在身后。 只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 看见对方走路的姿势,她惊呼,“小鹦鹉。” 对方将门关上,急忙走过来帮她解开脚上的绳子,用熟悉的声音道:“公主,你受苦了。” “你怎么来了。” 小鹦鹉蹙着眉头,见她身上的伤,心疼的都要哭出来了,他们公主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般苦,“公主,我一直在,怕被发现没来敢找你。” 苏邈邈猜到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小鹦鹉的易容是跟师傅学的,这些年因为易容术他们才能来去自如。 “计划失败了,我带你走,他们都在等你呢,回去想办法。” “别着急,再等等。”苏邈邈打断她的话。 霍珽说过要带她走,即便不带她走,肯定会传话。 小鹦鹉不解:“公主,人都走光了。” “别着急,他们走了我可以追上去啊,且看看霍珽还回不回来。” 见小鹦鹉犹豫,“你先走,别被发现了,如果我真能离开,我们京城见。” 小鹦鹉还想说什么,苏邈邈摸摸她的头,“听话。” “公主,你小心,我一直在。”说着往她怀里塞各种药瓶子。 苏邈邈点头,“去吧。” 等柴房只剩她一人,她开始担忧起来,霍珽不会不来了吧,毕竟陆承州发了话,他也不敢违抗。 等啊,等,就在她没有耐心自己要出去之际,外面传来声音,“快点,快点。” 两个家丁走进来,她眼睛一亮,对方拉着她就往外走,急急忙忙的,她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军师来了,我们夫人在前厅等着,叫你别乱说话不然饶不了你。”走到拐角,有嬷嬷带着一碗药等着了。 “夫人说了,给她灌下这碗药,让她无法开口。” 苏邈邈看着那碗药,没猜错的话,是哑药,她心想真毒啊,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拿出小本本给陆承州又记一笔。 就在汤药喂过来之际,她抬脚将那嬷嬷踢倒,手中蛊峰飞出,对着家丁就是一蜇,对方脚步虚浮像是醉酒了一 般,去抓地上的嬷嬷。 这可是幻药哦,有他们好受的,她撒腿就往前厅跑,一堆人在后面追,等她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前厅,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去泡浴了,能留在府里,她可开心了。” 苏邈邈跨进屋子,里面的齐齐朝着她看来,她腿一软,跌坐在地,“霍公子。” 知府夫人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她。 霍珽大步朝着她走过来,小心的将她扶起,“没事吧?” “霍大哥你是来接我的吗?不是说要带我走吗?你是骗我的吗?”她眸中带了泪意。 “你不是要待在知府府里吗?”霍珽看向知府夫人。 对方揪紧帕子,神情惊恐。 苏邈邈猛摇头,“我不要留下,请你带我走。” 霍珽早就答应她要带她走的,将军说她身子羸弱,身上还有伤恐会加重病情,留下在此处好好养着,他回来跟她正式道个别,没想到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好,我带你走。” 第9章 带我走 苏邈邈并未说知府夫人对她所做的事情,她和霍珽萍水相逢,人家没有理由帮她出头,能带她去京城她便很感激了。 走出知府大门,霍珽带着她上了马车,“他们欺负你了?。” 苏邈邈摇头,可手上的肋痕证明了一切,看来将军说的错了,将军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或者说对一个貌美女子的恶。 叹息一声,心中对眼前的姑娘怜惜更甚了,“没事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 苏邈邈眸中带了感激,“谢谢你霍大哥。” 霍珽笑笑,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而去,直到出了城门,苏邈邈松懈下来,折腾了这么一番,困意上来,靠着车臂睡了过去。 霍珽知道他在马车不合适,便下了马车,这才看见外面骑着马跟在马车旁的银砂。 “你怎么回来了。”霍珽声音疑惑。 出城后将军总是若有所思,突然出声,“去把那女人带来,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我亲自看着。” “啊?”当时银砂都愣了。 霍珽听完沉思起来,将军对这位姑娘敌意一直不减,看着很不对劲,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位女子如此这般反复如常。 莫不是……两人对视一眼,都了然于心。 苏邈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身下的马车好像停了下来,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他们已经行至一处陌生的丛林,天快黑了。 她下了马车,黑压压的军队停滞在原地休整,不远处升了大火堆,众人围着火堆而坐,鼻息间有香味传来,好像在烤东西。 “李姑娘,我们将军叫你过去。”银砂走过来。 苏邈邈点头,果然看到了那道醒目的身影,众人席地而坐,陆承州拿了水壶喝着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看了看霍珽好端端的心里稍松。 没能将他卖了很不爽吧,这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抬起头来,也同样看着她,四目相对,她这次没有避让他的目光,就那么看着他,眼神算不得友善。 火光照映在她脸上,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却带了一股倔强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陆承州挑眉,他目光凌厉起来,就那么同她对视,他眸子微动,胆子肥了。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身旁响起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见过将军。” 侧头才发现是知府小姐张雁云,不由得出声,“张小姐。” 对方看见她也是面露惊讶,“你……” 身旁的婢女扯了扯她,张雁云这才回过神来,“还以为姑娘不会来了,我要去京都探亲,太好了,路上有个伴了。” 对方笑意不达眼底,苏邈邈看到眼前和知府夫人较为相似的脸,便想起知府夫人狰狞可怕的脸,朝着她点点头。 走到霍珽身旁坐下,忽略那道凌冽不善的目光,张雁云则是大胆的走到陆承州身旁坐下,“将军,我听闻你身子不适,这个是我从家中带来的药,可治风寒。” “有军医,不劳烦了。”陆承州的声音透着疏离,冷漠又不带一丝感情。 苏邈邈心想装什么装,这张雁云打着探亲的名头,分明是冲他来的,他能不知道,呵,狗男人。 面前一只修长的手被递来一块肉,是陆承州隔着霍珽给她递来的,她意外又不想接,但是这会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特别是张雁云那算不得友善的复杂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把那肉接了过来。 “多谢将军。” 她拿起手里的肉咬了一小口,口感奇怪,看了看陆承州手里的肉,他吃的是长条状的,她的是一小短截,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懵懵问,“这是什么肉?” “这是蛇肉,没毒的,吃吧。”霍珽好心提醒。 苏邈邈圆眸瞪大,她听到了什么,瞬间汗毛倒竖起,毫不犹豫将手里的蛇肉丢了出去,苍白着脸猛甩手,还呸呸好几口,那样子像是吃了什么毒药一样。 楚河是个粗心的,一脸可惜,“李姑娘,这蛇肉很补的,将军就抓了这么一条,都不给我吃,哎哟,可惜了。” 补你个大头鬼,她恼怒的看向某个罪魁祸首,对方神情带着恶趣味的薄唇微勾,“不懂欣赏美食,暴殄天物。” 苏邈邈涨红着脸,他故意的,想发作又不能,最后只能憋屈的接过霍珽递过来的水去漱口了。 陆承州一声嗤笑,猫儿的利爪伸出来了,这怕才是她的真面目。 “将军老是欺负小姑娘作甚,何时变得这般幼稚了。”霍珽小声嘟囔。 众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陆承州,特别是霍珽,难得见到这么恶趣味的将军,还觉得稀奇,关键还笑了。 片刻之间陆承州面色淡然冷肃,在场的人形色各异。 苏邈邈在心里把陆承州腹诽了千百遍,拿手指做牙刷装在嘴里刷刷,把账一笔一笔记下来,某某日,陆狗让本公主吃蛇肉,本公主定要奉还。 身后传来脚步声,警惕回头发现是银砂,“我们这次并未带随行的侍女,将军有些不舒服,劳烦姑娘照看一下。” “不是有军医吗?”苏邈邈拒绝,她现在心里头记恨着陆承州,不想看见他。 “军医还要给旁人治病。” 那不是张雁云自告奋勇要照顾他吗,哪轮得着她,应该把握机会才是,不想看见陆承州那个混蛋。 “姑娘跟我来吧。” 她还没答应呢。 第10章 口水落在他脸上 陆承州的马车由两匹马拉着,从外面看犹如一座小房子,银砂往她怀里塞东西,“这是将军的披风,这是药。” 将东西快速塞给她,生怕她反悔似的。 苏邈邈愣愣接着,染上风寒了还吃蛇肉,真不怕死。 车帘掀开,苏邈邈和车内的人四目相对,对方懒羊羊靠着车臂,眼皮一抬淡淡的看向她,少了几分平日凌厉,此刻脸色透着异样的红,立体的五官在车内暖黄烛火的映照下各为凸出,透着那么几分柔和,看来是真的染上风寒了,她微顿片刻还是爬了上去。 想到他的各种恶劣行为,低下头藏着想刀人的眼神,坐在车沿,“将军,这是药。” 两人离的较远,对方不动,她起身朝着他靠近,谁知脚下被毯子一绊,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能感受到男人有力坚硬的身体贴着她,滚烫又灼热,她瞪大眼睛。 “就这么迫不及待?”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苏邈邈还以为对方看穿她了,身子瞬间紧绷着,一动不敢动。 “不勾搭霍珽了?” 修眉微蹙,她勾搭霍珽,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将军误会了,霍大哥是个正人君子。” 说着想退开,腰间横上一只有力的手,再次贴上了他,她惊呼一声,手撑在他胸前,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两人的脸险些撞上,“霍大哥?叫的可真亲热。” 苏邈邈无语,叫霍大哥也有错,“霍大哥是个好人,萍水相逢肯拉我于水火之中,我很感激他,还请将军不要误会。” “误会?”陆承州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霍珽早有心仪之人,他不是你能惦记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托将军的福,我还活着,将军想将我卖了不成,如今又觉得我居心叵测?既然如此将军何不直接杀了我。”她越说越激动,胸前起起伏伏,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陆承州蹙眉,“呵,我卖了你?霍珽带你来却是帮你,我让你留下便是往火坑里推,你果真承认自己心思不纯了。” 苏邈邈见他这样冷笑一声,“你是有多讨厌我啊,如此对我。” 说着就想挣脱他的禁锢,未能撼动半分,反而倒像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陆承州眉心突突跳,再次冷声威胁, ‘‘霍珽不是你能招惹的,不想死离他远些。’’ 苏邈邈怒气被勾起,‘‘我到底哪里招惹将军了,连我和谁走得近都要管。’’ ‘‘他是我的军师,我有权干涉他接触的是人还是鬼,免得被人给诓骗了。’’ 苏邈邈过于愤怒呼吸都急促了,羞辱的瞪着她,她长睫垂下,下巴被人捏起,“宁愿不嫁?说的本将军都要信了。” “我又不是没有心,将军对我那般狠心,又何必如此羞辱我。”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 陆承州松开她,“记住我的话,否则绝不轻饶。” 苏邈邈缩在角落坐着,心里憋屈的厉害,不过她表面难过都是装的,算是明白了,陆承州觉得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一直防着她,还好不是怀疑她的身份,索性她便做实这个罪名得了。 “委屈?”男人嘲讽的声音传来。 她摇头,“民女不敢。” 随即把手里的药递给他,“你的药。” “你就是这般伺候人的,既不甘于当下,让本将军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苏邈邈一愣。 她从药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他,“这是银砂给我的。” 陆承州拿过药丸吃下,“水。” 苏邈邈连忙把身旁的水拿过去递给他,见他脸色透着异样的红,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很烫,他发烧了。 “将军可要躺一下?” 陆承州看着很烦躁的样子,手捏着眉心,听她这么说,神情怪异的看了她片刻,突然朝着她倒了下来,刚好枕在了她腿上,她浑身僵硬,她说的躺是这个意思吗?是不是过于自作多情了一点。 心里讽笑不止,不过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可比平常顺眼那么一丢丢。 她对着他做了几个模样凶狠的表情,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就差挥他脸上了。 片刻之后,她拿出自己的帕子,往上面倒了水,将水拧出车窗外,小心的敷在他头上。 陆承州睡的极沉,苏邈邈头一点一点的,也逐渐睡了过去。 半夜,陆承州眉头一蹙,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巧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脸颊,凉凉的,眼皮往上一抬看见了某人嘴角挂着的晶莹,他瞬间起身,随即用袖子猛擦脸颊,眸中嫌弃无比。 刚抬手想把人弄醒,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苏邈邈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唇张着,嘴角晶莹不断,陆承州将额头上的帕子丢在她身上,带了嫌弃之色。 往车臂一靠,就那么注视她片刻,闭上眼睡觉了。 第二天苏邈邈几乎是从车上爬下来的,昨晚腿被压了一晚上,这会感觉不是自己的腿了,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的河边走,她爱干净,得去洗脸刷牙。 视线和一道复杂的目光撞上,是那知府小姐,对方看着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羡慕还有嫉妒,还有敌意。 她朝着对方一笑,解释道:“昨晚将军生病,我跪了一晚上。” “姑娘是在同我炫耀吗?” “啥?” 在她懵逼的眼神下,张雁云身后的婢女嗤之以鼻,“真是不知羞耻。” 苏邈邈切了一声,去河边洗漱,找了一些细草当牙刷,收拾自己,刚要往回走,面前被丢了石头,水花溅了她满脸。 “谁啊!”她愤怒回头。 是方才那个丫鬟跑开的背影,她眸中一凛。 她擦掉脸上的水珠,并不觉气恼,蛋糕就一块,各凭本事咯。 不经意抬头,发现头顶空中盘旋着一只白色大雕,过了片刻发现那雕并未走远,一直围着他们头顶飞着。 片刻后,张雁云和婢女的惨叫声传来。 她打了一个响指,悄悄邈邈走了过去,只见两人捂着惊恐看着周围,手不断挥舞着。 见两人都捂着脸,故作惊讶的问:“你们怎么了?” 两人脸色痛苦捂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蜜蜂,对着我们就蜇,啊!我的脸好疼。” 只见两人脸上全是红点,苏邈邈瞧着倒吸一口凉气,忍住发笑的冲动,随口安慰两句蹦蹦跳跳离开了。 身后传来银砂的声音:“你们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香粉之类的,不然这好端端的怎会有蜜蜂。” “有啊。” 银砂,“定是那香粉的问题。” 马车里。 “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陆承州以拳抵唇咳了咳,脸上透着病气。 霍珽知道他问的是苏邈邈,把事情大概和他讲了一遍。 “以她的容貌,那知府怎会甘心认她做女儿,她又没靠山,我们走后自然任由他们拿捏。” 第11章 是你不了解我 陆承州的脸色有些沉,原来她说的将她往火坑里推是这个,“果真色欲熏心,这老东西。” “幸好我回去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将军你可不能再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陆承州冷眸睨向他,声音凉嗖嗖的,“怎么,你也想和知府一样?” 霍珽猛摇头:“李姑娘生的美,想必许多男人见了她都会喜欢,不过我可配不上那样好的姑娘,将军莫要打趣。”霍珽不想说出她像自己妹妹的事情。 “邈邈姑娘就该和将军这样的人在一起。”拍拍马屁,顺顺毛。 陆承州意外的看着他,“你何时变得如此谦虚了。” “将军,是你不了解我。” 霍珽讪讪的,“要不我去和李姑娘解释一下。” “她算什么东西?” 霍珽闻言都犹疑起来,是不是他的错觉,于是试探着问,“将军这么多年,身边确实该有个女人,不然我都怀疑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 陆承州:“什么传言?” 霍珽心想你这都不知道,外面都传你打仗时伤了命根子,不行。 陆承州人长得好看,又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威名远扬,只怕京都女子无一不喜欢的,那些个公主贵女更是层出不穷的示好,可他就是不开窍,见穷的外面的传言自然就成真的了。 这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否则毫不怀疑的讲,他会当场被劈死,转移话题,“我去看看李姑娘。” 陆承州仰头看着天上的白雕,神情不明。 银砂走过来,“李姑娘,这是将军的水,还有吃食,你拿着。” 苏邈邈还没动。 “银砂侍卫。” “我听说将军着凉了,去军医那拿了一些止咳的药材做了个香包,想拿去给他,这饭菜我送上去吧。”张雁云走过来,一脸温婉。 银砂有些犹豫,正要拒绝,对方已经拿过苏邈邈手里的东西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了,苏邈邈和银砂就那么看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里,张雁云殷勤的献上自己的荷包,“将军,这是我做的香包,放在身上可抵抗咳嗽。” 见没有动静,低着头的张雁云缓缓抬头,对上陆承州锐利的眸子,又快速低下头,“我最是讨厌自作聪明之人,鱼目妄想当珍珠实属可笑。” 张雁云惨白了下来,她是鱼目,那李邈邈是珍珠吗。 陆承州何等聪明人,出发前听到张雁云的话,如今细想便明白对方故意说给他听的,自然不会再容忍。 “将军,我以为李姑娘是愿意留下的,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滚下去。” 不到片刻张雁云苍白着脸下了马车,被婢女扶着离开了,走前还横了她一眼,苏邈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感觉对方对她的敌意越来越大了。 修整完毕,大家又开始继续赶路。 苏邈邈在陆承州的马车里伺候着,对方脸上算不得好看。 她肚子有些饿,就着水拿了一块大饼坐在角落啃着,陆承州时不时以拳抵唇咳着,两个人仿佛相处在两个世界的一般,谁也看不见谁。 苏邈邈有点想家了,想她的伙伴们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也不知道师兄的医术有没有精进,映雪的铺子是不是开满天下了,父皇母后师父他们可安好。 感受到阴恻恻的目光,侧头便和陆承州的目光撞上,她一愣,“怎么了,将军。” “你好像很不情愿同我待在一处?” 苏邈邈猛摇头,“没有的事,能照顾将军我三生有幸。” 陆承州又以拳抵唇咳了起来,她连忙上前给他递水。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落,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小药瓶,里面放着的可是毒药,她瞬间汗毛倒竖,完了完了。 她刚想去捡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一步,陆承州打开瓶盖闻了闻,“这是什么药?” 苏邈邈不敢隐瞒,“毒药。” 这药是她自己研制的,药材只有宋国有,只要稍稍一查便能查出是皇室的东西。 “为何带有毒药?” 苏邈邈开始装可怜,“如今我一人出门在外,前路凶险,以备不时之需。” “你想毒死我?” “将军。”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毒是给我自己备着的,我想着若是到了绝路便自己用。”说着泪水瞬间决堤。 陆承州一愣,想起霍珽的话,若不是我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将军一直对我有成见,如今更是不会相信我了,既然如此也是用到它的时候了。”说着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毒药。 陆承州避开她的手,“本将军何时说不相信你,就你还想下毒,本将军没有高看你到那个地步。” 这是被轻视了,轻视的好啊轻视的呱呱叫,陆承州抬手,药瓶从马车里飞了出去。 苏邈邈心里霎时间松了一口气,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别哭了,再哭丢出去。” 苏邈邈一听,立马止住哭声,无比乖巧。 陆承州手里摩挲着药瓶,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审视。 找到水源便会原地休息,又到了下一个休息地点,苏邈邈走远一些,走到一棵树下坐下,衣裳褪下,开始给自己换药。 她整只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笨拙的给自己换着药,缠纱布的时候老是没缠好,反复多次,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靠着的树缠着一条蛇,蛇的外观和树皮一样,成功隐没在其中,正吐着信子。 莫名感觉背后发凉,她缓缓转头,和蛇来了个深情对视。 “啊!” 尖叫声响彻整片丛林,下一刻眼前的蛇被一只手扼制住了,苏邈邈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顺着手往上,入目的是男人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 陆承州抓着那长长的一条蛇,仿佛抓的是什么虫子一般。 她一阵恶寒,惊恐后退着。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直接对着蛇就灌了下去,苏邈邈这才看清他手里的药瓶正是她的那个,随即对方突然朝着她看了过来,眼神凉嗖嗖的,像是在说,你若是撒谎杀了你一样。 第12章 试探 药瓶不是被他丢了吗?他还是不相信她,脚底升起一片片寒意。 他会怎么做,应该会毫不犹豫杀了她吧,想到此,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努力那么久就为了保命,没想到啊,就这么完蛋了。 蛇想跑,下一刻被一把匕首钉在土里,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又是哪里来的匕首。 只见那蛇妞成麻花,渐渐的没了身息,不知是被毒死了还是被刺死了。 苏邈邈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陆承州突然身形一晃,有些站不稳,她连忙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这才看见他手腕的两个红点,“你被蛇咬了。” 陆承州整个人虚弱的倒在她身上,仿佛随时都会不行,苏邈邈抓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低头,给他吸蛇毒。 “将军,你坚持住,你别吓我。” 她声音带了哭腔,神情紧张,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睁开了眼睛,里面满是杀气,转而变为惊讶,她埋头吸吮,再把嘴里的血吐掉,反复如此,并未注意到他又闭上了眼睛。 等血恢复成血红色,苏邈邈才放下心来,开始吃力的扶着男人往回走,“虽然将军想把我交给五十岁的老头做妾,还欺辱我,可我还是喜欢将军,从见将军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将军的英勇,喜欢将军的容貌,喜欢将军的一切。” “我知道,我配不上将军,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你,你不能死,你要坚持住,我不能再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身上的重量一重,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苏邈邈差点被压死,“来人啊,救命啊。” 她哭着大喊,正在这时,银砂带着人赶了过来,看见这情形,“将军。” “他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了,快点救他,快点。”她声音带了哭腔,无比急切。 “将军。”陆承州被人带走了,苏邈邈却没人管落在后面,等没了人,她脸上哀伤瞬间没了影。 切了一声,那蛇毒性不大,陆承州是装的,他在试探她会不会真的杀了他,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毒医,对蛇的了解不亚于他。 苏邈邈一直焦急的在车外等着,见军医下了马车,迫不及待的问,“将军怎么样了?” “还好毒出吸的够快,并未蔓延,不然后果很严重,毒性已控制住了,需得好生休养。” 军医面不改色的撒谎,苏邈邈长长松了一口气。 霍珽不解,“怎么好端端的被毒蛇咬了?” “都怪我,将军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毒蛇咬的。”她声音里全是浓浓的自责。 “不是说没事吗,快上去好好照顾将军,可不能乱跑了。” 苏邈邈如蒙大赦,连忙上了马车,见陆承州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整个人要倒不倒,她连忙走过去,抱住他稳住他的身形。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若是我把你害死了,我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说着她泪珠子说掉就掉。 “哭丧吗?”头顶响起男人低沉虚弱的声音。 苏邈邈仰头看着他,圆润的杏眼哭的红红的,一张纯洁无瑕的脸此刻皱在一起,一脸自责,“谢谢将军救了我。” 她的眸子一片清澈,就那么看着他,里面像是有星星一般好看。 “你不也救了我。”陆承州声音淡淡的。 苏邈邈摇头,“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咬,将军,其实我知道,你表面对我凶,心里不那么讨厌我,至少不希望我死,不然也不会宁愿自己去抓毒蛇,也不愿让蛇咬我。” 陆承州难得不敢对上她真诚的眸子,“你想多了,本将军看蛇就想抓。” 苏邈邈这是什么嗜好:“将军你吃蛇,能不知道有毒没毒。” 陆承州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放手。” 她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抱着他腰的手,“将军,我扶你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什么话吧。” 柔软的身子退开,怅然若失。 “没有。”陆承州无比高冷,可眸中却闪过不自然。 “你骂我了?” 苏邈邈猛摇头,“没有,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就让爹娘保佑你……,” 陆承州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没听到。”说着他咳了两声。 苏邈邈一听,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将军,霍大哥说了,再走一天便能到驿站了,你坚持着些。” 把他当瓷娃娃了?他有些不屑。 “将军,你可要躺一会。”她拍拍自己的腿。 陆承州想起什么,高冷的回,“不必。” 又到了下一个休息地点,苏邈邈看了看正在小憩的陆承州,站在马车上,远处有红红的树,那好像是野果子。 她下了马车,朝着那边走去,到了才发现是一颗红苹果树,容易摘的都被吃了,看着是动物的杰作。 只有高处还有,她连忙爬了上去,笨重的拿手去勾那苹果,树枝支撑不住她的重量,随着她摇来摇去,摔了好几次,她不厌其烦爬上去摘。 终于勾到了苹果,人也摔了下来,苏邈邈捂着摔疼的屁股,往回赶。 与此同时陆承州的马车车帘随之放下。 苏邈邈回了马车,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玩意,眸中一片晶亮,“将军,我给你摘了苹果,这苹果好大好红,看着就甜,你身子难受,心情难免烦躁,吃点甜的就不会了。” “谁给你说的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 现代人都知道吃甜的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我自己试过的啊,将军你快吃。” 陆承州难得听话的咬了一大口,一个苹果一半就这么没了,她开心的问,“甜不甜。” “嗯。”苏邈邈笑眯了眼,自己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时不时看他一眼,画面难得和谐。 苏邈邈点头,又走了两日,众人到达驿站,已是晚上。 她扶着陆承州下了马车,走入驿站,等走进驿站房间,苏邈邈有些不真实感,十来天都在山林中度过,终于看见屋子了,这下终于可以泡个澡了。 “她往外走,这才想起还有瘟神要伺候。” “将军,舟车劳顿,你可要沐浴?” 闻言陆承州突然看着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还真是迫不及待。” 苏邈邈:“…什么?” 她怎么有点听不懂,难道他看出她迫不及待想沐浴了,“是啊将军,我都忍了好几天了。” 此话一出,陆承州脸色更怪异了,那张一向面不改色的脸有了裂痕,果真不知羞耻。 片刻之后浴桶已经备好,她用手试了试水温,“将军,可以了。” 陆承州看了她一会,起身往屏风后走,张开手,等了片刻他回头,没看见苏邈邈跟过来,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苏邈邈抱着自己的衣裳去隔壁泡澡了,陆承州听见关门声,一口气上不来下不来。 苏邈邈刚进屋,拐角便出现两个人影,“小姐,我们机会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下了楼,见到霍珽要上楼,“霍公子,李姑娘说自己要沐浴,叫你将这个送到她房里去。” 是一套衣裳。 第13章 发怒 “你们为何不拿给她?” “我们正要下楼吃饭呢,肚子有些饿。” 霍珽没有多想,便拿着衣裳上楼了,张雁云和婢女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算计。 苏邈邈泡在浴桶里,惬意的闭上眼睛,从前泡澡都会往里放些美容养颜的东西,水面上铺满了花瓣,如今小鹦鹉不在,凑合着泡了。 “邈邈姑娘,你的衣裳我帮你送来了。” 苏邈邈听到男声浑身都紧绷起来。 “邈邈姑娘,邈邈。” 是霍珽的声音,他怎么进来了,她慌忙要起身,又怕对方突然进来,连忙沉入水里,“霍大哥,你别过来。” 霍珽的脚步停在屏风后,听出了不对劲。 “我在沐浴。” 霍珽慌忙转身,脸色瞬间泛红,“冒犯了,你的衣裳我给你放下了,我先走了。” 苏邈邈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下水穿衣裳,霍珽刚拉开门出去,迎面走来陆承州,他身旁还跟着张雁云。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陆承州声音冷冷的,像是在冰雪里滚过裹了寒霜。 “我来给她送衣裳啊。”此话一出,陆承州脸色更冷了,他只着中衣,脸色冷的吓人。 “军师和李姑娘的关系可真好,沐浴还要男的送衣裳。”说话的是张雁云。 霍珽闻言想帮苏邈邈说话,“将军,是我鲁莽,这事不怪李姑娘。” “我问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张雁云像是说错了话般,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张小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莫要辱没了你的出身。” “军师这话何意思,沐浴要男子送衣裳,是个人都看出来只怕你和李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吧,你莫不是不敢承认。” 霍珽冷笑一声,“送个衣裳就关系不一般了,张小姐真是恪守女德,我看剃发当尼姑去得了。” “李姑娘还未嫁人,军师即便和她做了什么,也不算出格之事,你又何必如此说我。”说着眼眶蓄满了泪水。 霍珽蹙眉,看向陆承州,还想说什么,陆承州走进去了。 苏邈邈刚穿戴整齐,屏风后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随即和陆承州四目相对。 她吓了一跳,“将军,你怎么来了。” 陆承州脸色冷的吓人,“霍珽能来,我就不能来?” 苏邈邈蹙眉,沐个浴还真是不消停,“霍大哥可能不知道我在沐浴,他不是出去了吗?” 闻言陆承州狭长的眸子一深,“装,继续装,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离霍珽远些,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过于高看自己了?” 话落脖子被掐住,“我最是讨厌自作聪明的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把戏,活腻了?” 看到他眼里的杀意,苏邈邈心里一个咯噔,手胡乱握住他的手, “我就喜欢将军一个,方才真的只是个误会……” 陆承州眸底带了红,手逐渐用力,声音恢复了从前那般高高在上,没有丝毫情意,“你的出现本该是个错误,如今杀了也好。” 苏邈邈手胡乱拍打着他的手,“将军……为何对我这般狠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好生不甘心。” 对方手再次用力,苏邈邈被掐的直翻白眼,这次他真的动了杀心。 “将军……我真的是真心喜欢你的……”眼角泪珠滚落。 陆承州手下微微松动。 “将军。”霍珽慌乱冲进来跪下。 “李姑娘罪不至死,这真的是误会,看在她曾救过将军的份上将军饶了她吧。” 霍珽一进来,陆承州的手便收紧了,苏邈邈心想你还不如别来。 她的手胡乱抓住他的衣袖,一点点收紧,无力的眸子看着他,没有丝毫恨意,感觉到人越来越虚弱,脑海浮现出女人吃着苹果灵动雀跃的模样,陆承州手一松。 苏邈邈无力的摔在地上,脖子已然一片青痕,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惹眼。 一旁的张雁云和她丫鬟见此,惊恐的瞪大眸子,张雁云本意不是要苏邈邈死,只是想让陆承州厌弃她而已,这会事情脱离掌控,看见如煞神一般的陆承州整个人不停在颤抖。 “别让我再见到她。”说着就要走。 衣摆被扯住,陆承州低头,就看见她用尽全力扯住了自己的衣摆,眸中一片哀伤,“你可真狠心。” 第14章 凤千寻 屋子里谁都不敢大声喘气,陆承州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可怕,无情甩开她的手,拂袖离去。 霍珽将她扶起来,‘‘没事吧。’’ 苏邈邈呼吸急促,艰难摇头,方才抓住他的衣摆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厉害,死亡的恐惧传遍全身,这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近,就差一点点就用毒了,好在最后一秒她忍住了。 霍珽见她连爬起来都没了力气,把人小心扶到床上坐着,‘‘你缓缓。’’ 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苏邈邈接过茶水喝下,‘‘自从三个月前将军遭遇刺客,变得格外警惕,你放心等将军消气,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水穿过喉咙犹如喝冰渣一样刺痛,苏邈邈没有说话。 霍珽还在安慰着,‘‘都是我害了你,毕竟男女有别,不该贸然前来给你送衣裳。’’ 苏邈邈摇头,都怪那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他铁定是有点大病的。 今日若是这样死了,她可比窦娥还冤,‘‘霍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亲自给我送衣裳了。’’ 霍珽疑惑,‘‘不是你转告张小姐,让我给你送衣裳的吗?’’ ‘‘我没有啊。’’两人对视片刻,都反应过来,两人是被算计了。 霍珽一拍脑门,‘‘是我考虑不周害了你。’’ 当时他并未多想,就这么送过来了,亏他还是个军师,没成想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这张雁云表面看着乖巧,没想到心计如此之深。’’ 霍珽有些后怕,差一点将军就真的把苏邈邈给杀了。 ‘‘你放心,我会找将军说清楚,一定不能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苏邈邈没有说话,她早该提防着些的,这张雁云此次的目的不言而喻,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别难过,将军若是真想杀你,不会等那么久。’’ 苏邈邈沉默,脖子都要断了还不是想杀她,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以后得更加小心一点才行,经过此次之后,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霍珽,‘‘我去找军医来给你看看。’’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吃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好久没有着床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隔壁的房还亮着烛火,霍珽走了进去,看见高大挺拔的人负手立在窗前,看不清脸。 ‘‘将军。’’ ‘‘滚。’’简单一个字。 ‘‘我倒不知,向来冷静自持的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霍珽还笑了笑。 ‘‘这审问罪犯还有个罪名呢,等我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将军说一遍再让我滚可好。’’ 陆承州始终没有回头,霍珽自顾自在桌前坐下,‘‘将军今日差点杀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陆承州嗤笑一声,她可不无辜。 霍珽将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将军,事情就是如此,但是说的是要沐浴,而并非在沐浴,这其中关系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承州眸子很暗,神色还是有了一些动容,‘‘你是说她不知情。’’ ‘‘何止不知情,今晚的邈邈姑娘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命还险些丢了,属实可怜,她本就身子骨便不好,如今怕是很难挺过来了,将军不用自己动手了。’’ 陆承州瞳孔一缩,霍珽继续开口,‘‘将军,其实如果你细想便会知道她是无辜的,外面都是守卫,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轻易就被人给算计了。’’ 陆承州唇珉的死紧,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知道她勾引霍珽为何如此愤怒,如今想想,都觉荒唐,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找军医给她看过了。’’ 霍珽摇头,就看她今晚能不能撑过去了,说着一脸可惜。 陆承州眉头拧起。 ‘‘将军,邈邈姑娘对我无意,我对她也没有想法,你若是再这样误会她和我,我要以为将军在吃醋了。’’ 陆承州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吃醋,她还不配。’’ 霍珽点点头,‘‘话已经说完了,我先滚了。’’ 苏邈邈睡的很沉,房间里进了人都没有发现。 人影朝着床边靠近,床上的人小小一团,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脖子赫然带着清晰五指印,触目惊心,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手上沾染了白色药膏轻轻涂抹在那青痕上,床上的人身体一颤。 手立马缩回,见床上的人未有醒来的迹象,陆承州再次帮她涂药,嘴里好像呢喃着什么,犹如受伤的小兽寻求帮助。 ‘‘母后……’’ 陆承州眉头微蹙,并未听清她的呢喃,安静凝视她片刻,眸中并无多余情感,带了那么一丝愧疚。 第二天醒来,有人来给她送饭,‘‘姑娘,吃饭了。’’ 看了看都是温和的食物,咽起来也不费力,正吃的开心,窗外传来动静,随即有什么东西闪了进来,接着桌前做了一个人影,来人高鼻凤目,眼尾上扬,唇如胭脂,一身红衣格外惹眼,妖孽一个。 妖孽此刻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小美人,你不怕我吗?’’ ‘‘我认识你吗?’’她随口问。 妖孽呆愣片刻,‘‘有趣,不愧是陆承州看上的女人。 苏邈邈指着自己的脖子,‘‘看到了吗?他掐的,你见过有这么看上人的吗?’’ 对面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和她一点都不像,打是亲骂是爱,你可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我特来瞧瞧。’’ ‘‘瞧完了就走吧。” 想起什么,“你说的她,是谁?” 凤千寻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猜猜看。” 苏邈邈:“算了。” 凤千寻眉毛一挑,“她可是对陆承州最重要的女人,他们曾经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苏邈邈看着他,笑着问:“说完了吗?” 凤千寻笑意僵了僵。 “说完了就走吧,你这样不请自来,他怕是会不高兴。’’ ‘‘小美人,你是在为我着想吗。’’男人突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双狐狸眼透着狡猾。 苏邈邈无语,这人怕是没学过阅读理解,她对着他露出一个假笑,男人突然再次开口,‘‘我来不只是来看你,我还要杀了你。’’ 在她惊讶的眼神下,对面的男人笑着一字一句开口,‘‘我发过誓,陆承州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毁掉,只要他不开心,我就开心。’’ 这哪里来的大变态,男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她脖子抓来,苏邈邈想骂娘,她脖子是什么人都能掐的吗,你们这些畜生不会换地方吗。 手里的碗对着男人砸了过去,正中靶心,磁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血顺着男人的头流下来,对方看着她阴恻恻的笑着,怪渗人的。 “胆子够大。” 苏邈邈朝着门外跑,门随之打开,眼前扫过一阵风,来人和男妖孽缠斗在一起,这才看清来人是陆承州,他手里的剑招招制敌,剑剑封喉,他的招数和他本人一样,强势而霸道,强大的内力荡开将妖孽男震开,随即一脚将人从窗里踢飞了出去。 紧跟其后追了出去,凤千寻稳住身形,犹如一片树叶立在树枝上,‘‘陆承州,武功见长啊。’’ ‘‘你还是一点见长也无,手下败将,狗鼻子真灵,闻着味来的?” 凤千寻笑着的脸一僵,随即又再次笑了起来,‘‘陆承州,你早晚会败在我手里,我说过你一旦有了软肋,我便会让你万劫不复。” “软肋?你怕是痴人说梦。” 凤千寻冷笑一声,“已经出现了不是吗?” 改日再来取你这小美人的性命,你可要把人看好了,若是不小心被我弄死了就可惜了。’’ “你要杀便杀,我绝不会拦着。” 苏邈邈;‘‘……’’ 她招谁惹谁了,这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和她有什么关系。 第15章 同他一起骑马 见陆承州还要上前,凤千寻开溜,“陆承州,我还会回来的。” 话落动用轻飞走了。 窗前的陆承州将剑收回剑鞘,往一旁一丢,银砂接住。 对方突然回过头来,苏邈邈下意识的往霍珽身后一躲,看见男人一言不发离开了,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昨日的事情心里头都有心理阴影了。 霍珽安慰道:“别怕,将军不怪你了。” “霍大哥,方才那个人是谁啊?” 霍珽走到桌前坐下,“此人叫凤千寻,是将军的师兄,曾做了楚国将军,败在将军手里,弃城而逃,被楚国视为叛徒,之后一直记恨将军,和将军水火不容,曾扬言要让将军生不如死。” 看陆承州的功夫那么厉害,他的师父肯定不简单。 “两人的过节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此人这些年没少给将军使绊子,是个很难缠的人。” 陆承州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首先不能将她牵扯进去的情况下,不然就是敌人了。 “将军会保护你的。” 苏邈邈嗤笑一声,“他不杀我就谢天谢地了。” 霍珽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们下午出发了,你准备一下。” 苏邈邈点头,见他要走,小声出声问:“霍大哥,我能坐你的马车吗?” 霍珽知道她昨天吓到了,“好。” 苏邈邈在驿站附近买了几件衣裳,刚要上楼去,脚步往左移,看见了正跪在驿站门口的两人,是张雁云和她的那个婢女。 她走了过去,在两人面前蹲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张小姐怎么跪在此处,是犯了什么事吗?”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哑,大声说话还有点疼。 张雁云跪了一晚上了,这会脚已经没有知觉了,背也挺不直了,自小娇生惯养惯了,何时受过这种苦,都要哭出来了,“李姑娘,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跟将军求求情,让我们起来。” “别动,背挺直。”拿着银枪的将士很凶的吼两人。 两人瞬间挺起腰背,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们得跟我说,你们犯了什么事,我好求情啊。” 张雁云脸色难堪,“李姑娘,我不该让霍军事给你送衣裳,让将军误会你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原来是你们啊,我只是险些丢了命而已,可你们腿没知觉了,真是太可怜了。” “我这会心情不要太好,你们要不自扇两个巴掌给我助助兴。” 张雁云一听,咬咬牙,带头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丫鬟紧跟其后。 苏邈邈摇头,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张雁云声音带了哭腔,又开始自扇巴掌起来,一辈子不能走路怎么能和暂时的痛相比。 她盯着红肿的脸看着她,“好了吗,李姑娘。” “心情更好了,谢谢张小姐的表演。”说完在两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两人呆愣片刻没有反应过来,两人逐渐反应过来被耍了,张雁云直接哭了起来,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军队继续出发,接下来的路不再山林大道,都是城镇,陆承州并未坐马车而是骑的马,军队浩浩荡荡前行,苏邈邈的马车在最前头,只要撩开马车就能看见那道醒目挺拔的身形。 夜幕降临,她靠着车臂,耳边全是将士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手里举着火把,听着还挺让人舒心。 车帘时不时被风吹起,立在黑马上的背影时不时映入眼帘,她靠在车臂上神游天外。 “将军,你体内蛇毒未清,还是坐马车吧。”霍珽试探着开口。 陆承州抬手咳了两声,“不用。” 霍珽回头看了看马车上的人,在他看来就是眼巴巴望着陆承州的背影。 苏邈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军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是躺又是睡的,她闷的厉害,车帘被掀开,霍珽问,“你醒了。” “霍大哥,今晚不睡了吗?” “马上便到达下一个驿站。” 她点头,“霍大哥,我想骑马吹吹风,可以吗?” “可以可以。”霍珽连忙答,这不机会来了。 他打马走到陆承州身边,面不改色,“将军,李姑娘想和你骑马,你看……” 苏邈邈等了一会,马蹄声靠近马车,车前响起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出来。” 里面的苏邈邈乏意瞬间消散,立马精神抖擞,犹豫片刻还是撩开车帘,谁知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横上一只手,随即身体腾空,下一刻跨坐在了马上,身后靠上男人坚硬的背。 玄月高挂,月色皎洁照亮身下的路,黑夜笼罩着大地,耳边是各种奇怪的鸟叫声。 “可会骑马?” “不会。”她小声回。 男人没了声,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苏邈邈理应讨好他才是,不过没什么心情。 眼前有什么东西飞过,白色的亮亮的,“那是萤火虫。” 萤火虫不是蓝色的吗,原来还有白色萤火虫,又有一个白色小球飞过,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接,只见白色小球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小心翼翼凑近去看。 “萤火虫不过也是虫子罢了。” 苏邈邈:“……” 现象多脚的虫子落在皮肤上的场景她慌忙收回自己的手,白色小光球受到惊吓跑了。 头顶响起一声闷笑,这男人又在耍着她玩呢。 “将军笑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重心不稳后背紧紧贴上了男人的,她慌乱抓住了他的手,原是下坡了,彼此靠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还有…… 第16章 失控 苏邈邈不自在的往前了一些,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不想摔死,别动。” 她真的不敢再动了。 男人用力勒住马绳子,稳稳的下了坡。 “驿站还没到吗?” “还有半个时辰。”苏邈邈打起精神,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有些尴尬。 陆承州耳力极好,自然是听见了,不过他并未说什么。 “将军是不是时常走这样的夜路。”她转移话题。 “嗯,从前走过一个月,不眠不休。” 苏邈邈:“那一定极其辛苦。” “将军可遇到过鬼?”苏邈邈看着漆黑的夜色问。 陆承州一愣,随即悠悠讲了起来,“有,有一次我们如何也走不出丛林,来来回回便在原地打转,耳边还有奇怪的声音。” 苏邈邈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之后呢?” “我们只能原地休息,谁知从里升起迷雾,将我们团团围住,看不清彼此,迷雾中似有黑发披散的白影飘过,那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喊,越来越近,嘴里说着……” “说着什么?”苏邈邈浑身紧绷。 男人温热的声音突然凑近耳边,“该启程了。” 苏邈邈一个激灵,后背重重贴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又怕又好奇,浑身血液沸腾起来,“后来呢……” “原是我做的一个梦罢了。” 苏邈邈:玩呢? 到了驿站,陆承州将她抱下马,苏邈邈朝着霍珽走了过去,“霍大哥。” 霍珽瞬间感觉背后一凉,看了看身后拍着马的陆承州,“邈邈,将军身子还没好全,你照顾着些,我还要去巡逻。” “唉,霍大哥。”苏邈邈感觉自己的救星没了,站在原地不动。 “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得。”身后响起嘲讽的声音,她没有说话,黑压压的全是人,霍珽在让人安心些,总比一些反复无常的人好多了。 楚河抬手:“将军,里面请。” 见她脸上的落寞,陆承州一声嗤笑,迈步进入驿站了。 苏邈邈待在原地,有些茫然,银砂走过来,“李姑娘,我们进去吧。” 银砂将她带到陆承州的房间,门在身后合上,苏邈邈一时间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内心安慰自己,怂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别忘了你的目的。 陆承州解开身上的披风,接着解开腰带,苏邈邈看的一愣一愣的,他要干什么? 只见对方将腰带挂在衣架上,将沉重的衣裳褪去,只剩中衣,随后走进了屏风后,片刻后传来水声,一路上算是发现了,他挺爱干净的,每天必须洗一次澡,这就是为何找到水源才休息的原因。 她在屋里等着,这时门被推开,银沙带着食盒进来,“姑娘,将军的膳食交给你了。” 她把膳食一一摆放在桌上,还有一坛子小酒,片刻之后,男人墨发披散,走了出来。“将军,可以用膳了。” 陆承州没动,她不解,“用不用我过来伺候你?” 她反应过来,连忙走了过去,拿了拭巾,“将军,我来给你擦头发。” 两人身高悬殊,他看着得有一米八七,她这一六四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踮脚才能勾到他的头,对方又不配合,吃力至极。 她脖子仰着,他清楚的看见了她泛着黑的轻痕遍布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眸子一动微微躬身,任由她擦拭着。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微微仰着头,圆润的眸子水盈盈的泛着水光,里面似有星河让人想探索,这双眸子也不曾流露过厌恶的情绪,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许是她经历的黑暗太少了,才会这般干净, 陆承州坐在桌前安静的用着膳食,苏邈邈眼巴巴在一旁看着,陆承州瞥了她一眼,大发慈悲,“做下吃。” 她听话的在桌前坐下,开始拿起筷子开吃,她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吃,不发出任何动静,背影挺直,很有素养的吃相。 “你父母是如何对你的?” 说到父母,苏邈邈伤感起来,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父母几乎是倾尽一切给他最好的一切,还有疼爱她的皇兄,“只要他们有便会毫不犹豫给我。” 陆承州黑眸很深,放下筷子命令,“给我倒酒。” 她衣言给他倒上。 陆承州是侯爷之子,听闻长公主去世的早。 怕是想起她了吧,若不是长公主,她还不可能和他坐在一处喝酒呢,说起来,他们母子俩都是她的克星。 陆承州先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后面直接抱着酒坛喝了,渐渐感觉到他有些醉了,眼角泛着红,狭长的眸子变得迷离起来。 莫名想起第一次山洞里的场景,当时的眸子迷离又凶狠,犹如毒蛇一般看着让人脚底发凉。 “在想什么?” 苏邈邈回过神,“将军可要歇息?” 突然一股猛力将她拽了过去,苏邈邈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人已经靠在他怀里了,她怕掉下去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 陆承州长得本就好看,如今醉酒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模样透着散漫慵懒,样子看起来更凶了,“想不想去找霍珽?” 她摇头,一副害怕想要逃离的样子,女人低着头,红唇微张,眸子清澈毫无杂质,水眸带着委屈的雾气,可怜兮兮的,勾起让人摧毁的霸占的渴望。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暧昧起来,陆承州手越收越紧,两人灼热的身子紧密相贴,气氛逐渐变得旖旎,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其他的,他缓缓低头片刻之后唇上敷上想象中的温软,彼此都是一颤。 陆承州的吻依旧很是生涩,不过霸道至极,禁锢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第17章 回京 呼吸被剥夺,窒息的厉害,她受不住轻轻推他,可对方越发深入…… 突然身体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着闪离了桌子旁,与此同时两人坐的椅子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是一枚带着内力的暗器。 与此同时门外守着的守卫皆冲了进来,护在陆承州两人面前,窗户瞬间打开,无数个犹如鬼魅的人冲进房里,对方速度之快,眨眼的瞬间已到了眼前。 “又来几个不怕死的,终究是坐不住了。”陆承州声音不紧不慢,低沉又散漫带着浓烈的杀气。 话落的同时黑衣人朝着陆承州杀来,寒芒闪过,目标明确,陆承州将她推开,拔剑相迎,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是之前的强盗能比的。 刚走个凤千寻,又来一波刺客,陆承州的仇人看来不少,她躲在角落,用垂落下来的纱帐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张小脸。 狭小的屋子里一片刀光剑影,桌椅乱飞,她多次险些被波及,陆承州一人被好几个黑衣人缠住,对方依旧未能伤他分毫。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见迟迟没能攻破陆承州的防守,手中白粉挥出。 她对毒极其敏感,“小心有毒。” 陆承州抬手一挡,一个飞身回旋踢,将两个黑衣人踢扫了出去,手中的剑紧跟其后,顿时横穿了两个黑衣人的身体,身形有些晃,银砂银刃挡在他面前,抵挡住一切杀招。 苏邈邈担心的看向陆承州,见他捂着头,一副快站不稳脚的样子,可别被毒死了,就在这时窗外又涌进来一波黑衣人,对方趁机就要偷袭陆承州。 “将军小心!” 黑衣人注意到了她,她往后一缩,黑衣人手里的剑对准了她,朝着她刺了过来,苏邈邈瞪大眸子,手中出现一把毒粉,剑已到了近前。 下一刻那只握着剑的手硬生生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还保持着握着剑的姿势,苏邈邈瞳孔瞪大,浑身僵硬。 “啊!”尖叫声是黑衣人的也是她的。 陆承州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视线被遮挡,她腿一软跌坐在地,入目的是陆承州手里正滴着鲜血的剑,黑影笼罩着她,犹如巨兽。 他缓缓回头眸红如血,神情如地狱鬼煞,让人可怖,苏邈邈被看的心里一个咯噔,瑟瑟发抖。 陆承州突然朝着她倒了下来,她脸上惊恐,下意识的抬手,险些被砸死。 突然黑衣人咬出一个瓷瓶,幽幽的目光朝着她看来,手里有什么东西掉落,随即她看见一只毒蝎朝着陆承州而来,她愣住,这是毒蝎,此蝎子身上带着多种毒素,不过不会随意咬人,除非先用母蝎之毒当引毒。 此乃宋国之毒,这人怎会。 蝎子目标明确,朝着陆承州而来,此刻陆承州身上有母蝎之毒,公蝎会迫不及待来咬他,一旦咬了,便是两毒相加,便是剧毒。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只见那原本的毒蝎像是被什么吸引,从她的瓶口爬进去了。 黑衣人注意到她,眸中全是震惊之色。 与此同时副将楚河带着更多的人加入,黑衣人逐渐被逼退,从窗外逃离出去,银砂银刃带着人去追,楚河走了过来,“快去叫军医。” 陆承州中毒了,人事不省,军医愁眉苦脸,霍珽眉头蹙起,“怎么样?” “将军中的毒是毒蝎,此毒先用药粉将其迷晕,再用毒蝎咬中毒者一口,从轻毒转成剧毒,无药可医。” 苏邈邈听着心里腹诽,怎么可能无药可医,她就带着解药,陆承州只是中的轻毒,死不了。 军医一脸凝重,突然查看起陆承州身上来,霍珽不解:“这是何意?” 军医:“我们现在要看将军是否被毒蝎咬了,一旦被咬,我怕是束手无策了。” 陆承州能看的地方都看过了,众人没有发现伤口,“姑娘,你查看一下将军的身体,若有细小伤口,那便是被咬了。” “军医为何不自己看。”苏邈邈表示无语。 “将军不喜人靠近,不妥。” “李姑娘,将军的性子你知道,要是知道我们……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动作快些。”楚河粗声粗气的开口,模样急切。 霍珽:“邈邈,这些日子都是你在伺候将军,如今你是最好的人选。” …… 说完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她和躺着的他,“将军,别怪我,我也是为了给你解毒。” 说着装模作样解开了他的腰带,装模作样的在他身上看了看,不小心动作过大,看见了他身前的肌肉。 常年练武原因,他身体力量满满,又不会过于钝感,而是劲瘦有度,没有丝毫赘肉,肌肉线条分明有力,看着硬邦邦的,一切都刚刚好。 一时间有些脸热,她不是故意偷看的,不对,这叫光明正大的看,趁着他还昏迷着,犹犹豫豫手指伸出,在那凸起的肌肉上戳了戳,又做贼似的,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将他的外衣随便揉皱,等了一段时间,她再去把人叫了进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她红着脸摇头,“将军身上并无伤口。” 众人如释重负,长长松了一口气,都进去看人了,屋子里忙成一团,熬药的熬药,写信的写信。 霍珽和楚河在聊着刺客的事情,“对方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楚河声音粗大:“还能是谁,定是那些个奸臣老匹夫,还能有谁。” 霍珽沉默,连忙看了看周围,声音小了几分严厉道:“莫要妄下定论,即便是敌国之人也不是不可。” 霍珽神色凝重,“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等将军醒来再说吧,继续逼供刺客。” 苏邈邈陪在陆承州床前,拿过银砂手里的药,一勺一勺喂进他里,不经意的抬头间,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视线正望着她,‘‘将军醒了。’’ 门被推开,外面几人走了进来,霍珽问:‘‘将军感觉如何?’’ ‘‘无碍,那刺客呢?’’他声音低哑着问。 ‘‘刺客还在招供,军医说你中了宋国的蝎毒,好在只中了毒引。’’ 陆承州眉梢一动,他知道此毒,曾经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士死在他面前,‘‘可找到了那蝎子了?’’ ‘‘说来也奇怪,我们找遍房间角落也并未找到那蝎子,按理说应该在将军身上。’’ 陆承州眼神突然看向她,苏邈邈身体僵硬下来,男人视线看着她,声音悠悠的:‘‘许是被天敌收了吧。’’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霍珽干笑两声:‘‘将军这是在开玩笑呢,总之没中毒,大家皆大欢喜。’’ 楚河哈哈笑了两声:‘‘对,就当被鸡吃了,管它去了哪,将军没事就是万幸。’’ 第18章 热闹的侯府 这是最后一次在驿站停留了,出了驿站,瞧见了被抬上车的张雁云,‘‘她这是走不了路了。’’ 她问一旁站着的银砂。 ‘‘说是一着地就疼,霍军师这才让人抬她们上车。’’ 自作孽不可活,在煞神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自寻死路。 ‘‘将军。’’ 回头就看见神清气爽的男人,身后跟着霍珽和楚河三人正聊着是什么,暗暗打量着他,男人墨发高竖,意气风发,神情冷肃,‘‘出发。’’ 苏邈邈自觉跟上去,陆承州上了马,把手递给她。 她现在难受着呢,再骑马还得了,‘‘将军我要做马车。’’ ‘‘怎么了。’’ 苏邈邈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他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的,‘‘随你。’’ 苏邈邈上了马车,盘算着往后的路,只怕往后的路更难了,本来身子就不易怀孕,加上避子汤,有些麻烦了。 以后面对的可不是只有陆承州一人了,有点想摆烂,昨晚的事情她不想再来一次,陆承州根本就不懂何为怜香惜玉,被他亲简直是遭罪。 昨晚折腾太久,这会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到了她坐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身旁坐着母仪天下的端庄母后,‘‘姑姑是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很是难过,‘‘可是母后,姑姑不喜欢那北冥皇帝,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了巩固两国友谊就要牺牲姑姑吗?这对她不公平。’’ ‘‘你还小,没有人是称心如意的,你姑姑生于皇家,享受了皇家的荣华富贵,无上尊荣,如今就该担起她该担起的责任,此次和亲是你姑姑自己的义愿,她是真正担得起巾帼不让须眉的人。’’ 她好像懂了一点了,‘‘母后,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母后温柔的拥着她,‘‘皇儿你已经够苦了,父皇母后只求你平安顺遂一生。’’ ‘‘可是我也是公主,我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 ‘‘母后只求你平安长大,好好活着。’’ ‘‘李姑娘,李姑娘。’’苏邈邈缓缓醒来,马车外的银砂还在叫着她,她连忙掀开了车帘,‘‘怎么了?’’ 这才看见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不再是黑压压的将士,只剩下几十个侍卫,道路两旁的建筑已然是一座座宏伟壮观的宅子,偶尔和一辆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交错而过。 ‘‘姑娘,前面就是侯府了,将军进宫去了,先让我带你回侯府。’’ 陆承州是将军也是小侯爷,她随口问:‘‘府里都有什么人啊?’’ ‘‘府里都是老夫人坐做主,将军是老侯爷的独子,二老爷家一子两女,两位小姐和你一般大,二公子比稍大些。’’ ‘‘将军后院里的女人呢?’’她随口一问。 银砂摇头,‘‘将军不曾有过女人,姑娘是第一个。’’ 苏邈邈挑眉,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陆承州今年二十四岁了,若不是见识过他的厉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了,古代和他一般年纪大的孩子都能上学堂了,想起凤千寻的话,他心里有人,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姑娘,到了。’’ 撩开车帘,下了马车,这才看见侯府门前早早便站了许多人,众人簇拥着一位老妇站在门前,此刻都在朝着她这边望着,银砂影刃前去行礼,为首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驻着龙头拐杖:‘‘承州呢?’’ 老夫人年过半百,慈眉善目,面容透着岁月洗涤的老练严肃,让人不自觉尊敬。 ‘‘将军进宫去了,让我先回来跟老夫人说一声。’’ 说着向他们介绍:“这是李姑娘,是将军带回来的李姑娘。’’ 众人原本在惊叹苏邈邈的容貌,乍然听到这话都愣住了,还有些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怪她们惊讶,陆承州前十年四处打仗,回京多年身边也不见有个女子,难免有些人信外头的传言。 如今他突然带了一位容貌倾城的女子回来,众人自然惊讶无比。 他们视线都被苏邈邈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青绿色衣裙,身材纤细,柳枝般的腰盈盈一握,如鹅蛋般的脸,肌肤如玉似是刚剥皮的鸡蛋,光滑细腻,秀眉杏眼,珽俏的鼻尖,映红如花瓣的唇,美的不似真人,身上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美好,让人忍不住在看一眼,再看一眼。 苏邈邈行至她们面前朝着她们行礼,声音轻柔,“见过老夫人,夫人。” 众人的表情丰富多彩,除了老夫人和她身旁的美貌妇人面色不动。 老夫人视线打量着她开口:‘‘既然是承州带回来的,好生安顿着。’’ 老夫人身旁的美貌妇人:‘‘我来安排。’’ 说着行至她面前,视线一个劲盯着她看,苏邈邈见老夫人脸色淡淡的,看来对她的到来不是很满意。 苏邈邈被带下去后,众人在银砂的嘴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听父母双亡,老夫人有所动容,身份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是个农女,好在不是烟花柳巷里头出来的。 是时候抬个姨娘了。 苏霜梅试探着问:‘‘老夫人你不高兴吗?小侯爷一向对成婚之事并无兴趣,如今有了动静。’’ 老夫人该开心的,大孙子终于开窍了,可心里头又有些担忧,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突然有了动静,况且苏邈邈这容貌过于招摇,若是个不安分的,怕是会影响孙子将来的大业。 老夫人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自然是开心的,承州的事情他自会打算,我们要做的便是操持好府里事已,让他无后顾之忧。’’ 苏霜梅温顺点头,‘‘知道了,老夫人。’’ 等屋子里只剩老夫人和她的贴身嬷嬷。 ‘‘盯着些。’’ ‘‘老夫人是怕她是个不安分的?我看她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出身有又低微,怕是翻不出什么浪。’’ ‘‘越是出身低微,越是贪得无厌,你看看宋梅霜。’’ 嬷嬷会意,这二夫人出生低微,这些年表面看着没什么心眼,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捞了不少油水,完事把锅甩别人头上,更是觊觎掌家之位。 苏邈邈被带去了一陆承州的院子,院子宽敞都能在院子里玩蹴鞠,院子风格和他那个人一样,处处透着寡淡,她刚要坐下,身后走进来两个貌美丫鬟,看见她都是一愣。 “我们伺候侯爷多年,往后又何不懂的都可问我们。” 苏邈邈点头:“劳烦两位姐姐了,你们叫什么?” “我叫银杏,我叫银水。” 两个丫鬟看着都不是普通容貌,脸和身段都是极好的,怕不是普通的丫鬟。 特别是叫银杏的丫头,容貌较为出色,样子看着就精明。 两人确实是老太太给陆承州安排的通房丫头,他从未碰过两人。 银杏乍然看见苏邈邈,惊讶之余心中嫉妒更甚:“姑娘,将军几月未归,他的文房四宝还未清洗,见姑娘生得这般美貌,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姑娘想并很懂文房四宝,懂得如何清洗才不会损坏将军的东西。” 还没有等她回答,对方进了屋,将笔和砚台递给她,上面还有未干的墨汁,沾到了她袖子上。 第19章 刁难 这明显是刚倒上去的墨汁,对方这是有意找茬,她笑了笑,“我出身低微,哪能同你们相提并论,不过洗东西应该不难。” 银水扯扯银杏的袖子,“你是怎么敢的,人家一来就这般对她,就不怕将军怪罪吗?” “她本就是农女出身,想必是做惯这些粗活了,再说了银砂大人说了她往后和我们一同伺候将军,并未说她和我们有何不同,我这是在帮她找事情做呢。” 苏邈邈安静洗着笔,一脸乖巧,突然面前多了一双绣花鞋,仰头望去,面前站了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 她这微微抬头,对方看见她的脸,顿时愣住了,眸中闪过各种复杂神色,有嫉妒,有羡慕,又来一个找茬的。 “莫非你是府上的哪位小姐吗?” 苏文秀听说侯爷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连忙过来瞧瞧,没成想对方长得这么美,瞬间危机感十足,嫉妒又羡慕,谁都知道陆承州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如今却破例了。 “你就是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苏邈邈点头。 “府里都是丫鬟,表哥第一次从外面带回一个丫鬟,想必你做事伶俐得了他的欢心。” 原来是表的,难怪敌意那么大,一个个都在提醒她,陆承州带她回来是为了当丫鬟,生怕她和陆承州有点什么似的,这些女人没事吧。 “小姐说的是。”她态度恭敬。 苏秀云见她是个好拿捏的,“表哥带回来的衣裳也还未洗吧,快给这位李姑娘啊,不然她在表哥面前如何表现。” 银杏一听,“我这就去拿。” 片刻之后身旁堆了一堆衣裳,苏秀云一脸倨傲,“李姑娘可真勤快,难怪会得将军喜欢。” 说着和银杏对了一个眼神,便匆匆离开了。 银水在她面前蹲下,“姑娘,我帮你。” “帮什么,将军三个月未归,你的地擦了吗?恭桶刷了吗?还不快去。” 苏邈邈安静洗着笔墨,对两人话置若罔闻,“姑娘可动作快些,将军就快回来了,若是没有换洗的衣裳恐怕会怪罪。” 堂堂侯府没有换洗的衣裳,闹呢,“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即便洗了也干不了,难不成要凭姐姐这张嘴吹干吗?” 银杏脸色有些难看,“你这是不想洗了?” “我累了。”她蔫蔫的,秀眉蹙着,美人神伤,银杏看的呆愣片刻,反应过来语气不善,“干这么点活就累了,你们种地的不都是一天干到晚呢,李姑娘这是在诓骗我呢。” “种地的是要一天干到晚,可我没干过啊。” “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你们这些穷鬼不就是靠着种地过活吗,你这刚来呢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李姑娘这气性不小啊。” “我哪敢啊,我是真的累了,银杏姐姐能不能改日再洗啊。”说着她脸色苍白下来,整个人看着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银杏狐疑,这女人一定是在装,谁知下一刻苏邈邈直接晕了过去,银杏吓的大惊失色,“来人,来人啊。” 银砂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去叫府医。” 苏邈邈被扶到床上,银杏和银水的不安被银砂尽收眼底。 银砂质问:“好端端的,姑娘未回去碰凉水?” 银水吓的话都说不清,“银砂大人说往后她和我们一同伺候将军,我便让她洗一下他的砚台,没成想她如此虚弱。” “谁说她跟你们一样,你们凭什么命令她做事,姑娘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姑娘有个闪失,我看你们如何和将军交代。” 两人齐齐低下头,银杏心想原来是个病秧子。 府医急匆匆赶来,给床上的人把了脉,摇摇头:“这位姑娘体寒,加上舟车劳顿过于虚弱,需得静养,我给她开副药方子先吃着。” 才来第一日,她的身子骨弱的事情便传遍了府里,原本对她忌惮的那些人听到这话,心安了不少,一个病秧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陆承州回来换衣服,听闻苏邈邈晕倒了,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听着银砂的话,声音冷沉,“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本将军说了算,再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回祖母身边去。” 两个丫鬟吓的连忙跪了下去,“将军我们知错了。” 陆承州换了衣裳便去拜见老夫人了,老夫人早就命人备了膳食,还叫了二房一家子人等着,见挺拔劲瘦的陆承州走了进来,桌前的几人纷纷起身,态度恭敬无比。 坐在高位的是老夫人和老老侯爷,老侯爷眉宇间和陆承州有几分相似,看见陆承州走进来,威严的脸柔和些许。 陆承州对着老夫人作揖,“祖母。” 老太太起身扶住他,那满是树皮般的皱纹都慈祥了不少,“瘦了些。” “让祖母担心了。”陆承州声音透着疏离客气,看着就像场面话。 陆承州坐下,二房的人才敢陆续坐下,都坐的笔直不敢随意插话, “此次剿匪可遇到什么意外?”老侯爷脸色严肃的问,其实问的是可有受伤,不过老侯爷性格别扭,自然不会直白的问。 “没有。” 简单两个字,不知道情况的人以为父子俩关系不和,实则两人的相处都是这般。 “侯爷还不知道吧,承州带了位姑娘回来,长得跟天仙似的。”说话的人是苏霜梅。 老侯爷那严肃的脸上有了裂痕,“啪!” 手里的筷子被拍在桌子上,语气不自觉有些激动,“当真?” 众人齐齐看向他,他拿起筷子脸色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眼神,干咳了两声,一脸沉稳严肃,“吃饭吧。” 苏霜眉似是想起什么,“承州你怕是不知道,你走的这两个月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青禾郡主同那相府之子和离了。” 此话一出,饭桌下安静下来, 苏霜梅还想说什么,被丈夫推了推,顿时不敢再说了。 第20章 抱她 陆承州并未多问,饭桌上的人自然也不敢在说什么,一顿饭吃完,只剩父子两和老太太,老太太和侯爷对视一眼:‘‘承州,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陆承州面色淡然,‘‘军中事务繁忙,往后再说吧。’’ ‘‘你总说不急,你看看京中和你一般大的,哪个不是已经娶妻生子,早些年你四处征战,如今已经尘埃落定,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既然人都带回来了,定个时间吧。’’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儿子,给了他一个眼刀。 ‘‘只要你点头,祖母帮你物色京中贵女,京中贵女众多,总有合你心意,你带回来的那姑娘便收在你房里。’’意思是他的妻子只能是身份高贵的贵女,别人不可能。 老侯爷心想,京中贵女哪个他没有见过,若是有兴趣还等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带回来一个,不管是什么身份,把人留下是最要紧的。 ‘‘祖母,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此事往后再说吧,我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了。’’拒绝的毫不留情,就这么离开了。 等他一走,老太太将怒火发泄在儿子身上,‘‘你说的什么话,承州是什么身份,正妻怎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农女,这不是让人看了侯府的像话,他的未来妻子只能是门当户对的贵家小姐。’’ ‘‘那也好比一辈子不娶好啊。’’老侯爷淡淡出声。 ‘‘他带回来的那丫头也不见得他有多喜欢,不然他怎么提都不提一嘴。’’ 突然想起那青禾郡主,母子俩视线对上。 侯爷算是明白老太太为何这般着急说娶妻之事了,不能是农女,更不是老太太不喜的青禾郡主。 ‘‘承州不见得喜欢青禾,你觉得他那性格若是真的喜欢会甘愿苦等这么些年?’’ 陆承州的性子,要是喜欢什么人,直接抢了,也不知外头谁传的陆承州喜欢同门师妹青禾郡主,他了解自己的儿子,那是将人硬生生脖子咬断的人,会像是如此深情爱而不得的人吗。 老太太却不这样认为,这传言不可能空穴来潮,加上这些年陆承州对青禾郡主的照顾她也看在眼里,就连他喜欢的那匹宝马都说送就送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老太太不喜欢青禾,一是她的为人处世,和几个男人闹的不清不楚,眼看着都要成婚了,又突然退婚了,若是陆承州娶了她,不但得罪丞相府,还会被人看笑话。 苏邈邈睡了一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翻了个身,瞧见窗前站着的阴影,她吓了一跳,试探着出声,‘‘将军,你回来了?’’ ‘‘你倒是睡得舒服。’’ ‘‘是啊……’’话落有些心虚。 ‘‘将军,你吃饭了吗?’’ ‘‘嗯,过来伺候我沐浴。’’ 说着男人已经走入了屏风后,苏邈邈打着哈欠跟了上去,浴池宽大,都能游泳了,这 比她的浴池宽大,但是没有她的精致,她的中间有个小台子,伸手就能勾到,可以边泡澡,边吃水果。 浴池正冒着,袅袅热气。 陆承州张开双手,她走到他身前,有些手足无措,男人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紧紧包围其中,这让她更加紧张了,这里拉拉那里扯扯。 陆承州脸色越发难看,冷冷评价:‘‘你为何如此蠢笨。’’ 她一愣,‘‘将军,我笨手笨脚的,怕是服饰不好将军,要不我去叫银杏,银水。’’ ‘‘你又想偷懒?’’他的声音带了那么点戏谑。 苏邈邈:‘‘……’’ 陆承州将腰带褪去,接着是一件件的衣裳,苏邈邈一阵脸热,连忙将视线转开,‘‘去将衣裳备好。’’ ‘‘好。’’说完她连忙跑了,拿了一件黑色寝衣,里面掉出一个什么东西,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个小香囊。 他还带香囊啊,闻了闻里面都是些安神助眠的药,上面绣着荷花图样。 刚要放回去,香囊的绳子便松掉了。 将衣裳放在一旁,打开香囊,想将细绳穿回去,这才看见,香囊里还放着一颗粉色珍珠。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随即手里的香囊被他扯了过去,对上男人愤怒的眼神,‘‘谁让你碰我东西的。’’ ‘‘我不是故意的,就看看……’’ 话还没有说完,陆承州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她,冷声对着她吼,‘‘在敢随意碰我的东西, 我砍了你。’’ 苏邈邈愣住,‘‘滚出去!’’ 真想拿过他手里的破香囊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脚,她点头,听话的走了出去,外头廊下挂着灯笼,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见她被赶出来,偏房的门打开,银杏好奇的探出头。 她在正门台阶上坐下,正值夏季,外面也不冷。 片刻之后廊下的灯笼都被灭了,是银杏所为,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她确实是和银杏他们一样,甚至还不如她们,至少人家在府里也算是老人了,她呢在陆承州眼里,还不如一个促使丫鬟,只是看在那次的份上,人家才大发慈悲的将她带了回来,给她一口饭吃。 真可怜,不过正合她意,只要不赶出将军府就行,等待机会一发就中。 她打了个哈欠,屋子还亮着烛火,看来他还没有睡,她在墙角蹲下,背靠着墙。 陆承州将手里的荷包穿好绳子,小心的放在胸前衣禁里,看了看外面,神情不明,黑眸沉如墨。 苏邈邈白天睡得太多,这会根本睡不着,在院子闲逛着。 仰头望着高高悬挂的月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小鹦鹉他们怎么样了,进京了没有,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屋的门被拉开,陆承州走了出来,‘‘将军。’’ ‘‘人呢?’’ 守卫指着院子里的一处地方,‘‘去那边了。’’ 陆承州朝着他们所说的方向找去,银砂拿着灯笼跟上,到了地方却没看到人,‘‘李邈邈。’’ 没有回应,陆承州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的找,视线落在靠院墙的那棵海棠花,他纵身跃了上去,果然看见了抱着树干睡着的人,陆承州弯腰将人抱下树。 第21章 被惦记 这都能睡,果真是猪。 苏邈邈是半夜醒的,见自己睡在榻上愣了愣,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原来不是梦,只见里面透出微亮的烛火,他没睡吗? 好奇心驱使她下了床,她睡在外侧,里屋便是他就寝的地方,桌前烛火燃了一半了,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刚要走,床上的人发出闷哼声,她停住脚步,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只见床上的男人满头是汗,睡的极其不安稳她撇撇嘴。 黑漆漆角落里,不见一丝光亮,一个小小身影不停在颤抖着,女人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那小身板身上,声音狰狞,“哭,给我哭出来,哭出来啊!” 地上的小人缩成小小一团,随着鞭子落下,身体一抽一抽的,想要跑,被女人一脚无情踢在地上,面目狰狞,“哈哈哈哈!你记住,你是要踢你那贱人娘还债的,知到你死。” 苏邈邈蹙眉看着床上的人,他身体在颤抖,嘴里还念叨着冷,她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脆弱的样子,苏邈邈无动于衷。 正要走,手突然被握住,她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人被扯到了床上,随即对上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男人呼吸急促,满脸汗水,眸子带着茫然的迷离。 看着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苏邈邈生怕他下一秒又要掐她脖子,堵住了他的唇,只见男人的眼睛缓缓闭上,开始回应她。 手禁锢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脑袋,更加深入霸道的吻住她,灼热的体温似能烧死人,亲着亲着,男人便睡过去了。 她想要起身,对方的手搂的更紧,挣扎几次无果,她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陆承州已经不在了,她是被一声什么东西落地声吵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目瞪口呆的银杏和银水。 她提醒:“鸡毛掸子掉了。” 银水率先走过来:“我们给姑娘洗漱。” “哪敢让两位姐姐伺候,我自己来便可。” 银杏脸色极其难看,被银水拉走了。 她收拾了一番出了门,随手拿了桌子上的苹果啃着,院子里,陆承州手中持剑,身形有力,剑如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她手里吃着苹果安静看他练剑,走到海棠树下,懒羊羊的瞧着,太阳穿过树叶缝隙落在她身上,犹如镀了一层金。 耳边传来树叶哗哗声,头上的落下沸沸扬扬的花瓣,就像一场花雨,纷纷扬扬落下,她忍不住的开心转了个圈抬手去接。 陆承州便站在不远处看着被花瓣包围的她,少女脸上带着明媚晃眼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纯净笑容,就像一个误落人间的仙子。 刹那间心就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疯狂跳动起来,他淡淡收回眼,将剑丢给银砂,拿过帕子擦拭了手心的汗水,进屋去了。 苏邈邈愣了愣,跟了进去,陆承州坐在桌前,正倒了一杯茶水喝着。 她在他对面坐下,“将军,我有东西要给你。” 陆承州抬眉看向她,苏邈邈将一株海棠花递到他眼前,讨好道:“送你一朵小花花。” 四目相对,一道目光充满笑意,眼睛笑弯弯的,一道目光深邃狭长,就这样彼此凝望着,“无聊。” 这时下人开始摆饭了,苏邈邈起站好。 陆承州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将军府的膳食自然比外头的都好。 陆承州开口,“添副碗筷。” 苏邈邈眸子一动,算他还有点良心,片刻之后两人安静坐在一处吃饭,将军府的饭菜很合她胃口,吃了个饱。 陆承州吃完饭便去军营了,院里只剩她和几个下人,银杏出去了,银水局促的站在远处,笑看着她,她朝着她招招手。 “为何将军睡觉点着烛火?” 银水见她搭话,有些受宠若惊,“将军向来如此,若是不点着烛火,无法入眠。” 他怕是亏心事做多了。 “你们伺候将军多久了?” 银水脸颊泛红,“四年了。” 他们其实是老太太安排的通房,可将军从未碰过两人,也很少回家,大都宿在军营或将军府。 “你们伺候了将军那么久,肯定知道将军的喜好和忌讳吧。” 银水点头,“将军喜静,喜欢独处,爱吃奶豆糕,忌讳,不喜旁人近身伺候,还有不能擅自碰自己的东西……” 真难伺候,“你可曾见过将军身上的香囊。” 银水摇头,“将军不曾用过香囊。” 看来银水不知道,瞧他如此宝贝那香囊,想必来头很大。 正说着,银杏从外头走进来,“老太太叫你过去。” 银杏表面对她恭敬,可能感觉到她眼里的不善,“老太太怎么突然要见我?”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苏邈邈点头,跟着银杏出了门,七拐八拐的,来到老太太的院子,有嬷嬷领着她进屋去,看见高堂坐着的老人,她朝着她俯身身,“见过老太太。” 对方不回话她不敢起身,一直保持着俯身的姿态,良久听老太太开了口:“起来吧。” 浑浊的眼神朝着她望来,声音威严高高在上,“既然进了将军府要把你从前不好的习性都改掉,要好好学将军府的规矩,我让张嬷嬷好生教你。” “生得美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你得活的明白。” 每一句话都带着富贵人家的说教,不过后头这句话她赞同,心想,本公主身上有哪些不好的习性,你倒是说说啊,面上却道:“一切听从老夫人安排。” “好生伺候好将军,等将来承州的妻子进了门,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第22章 红了眼的陆承州 这是在警告她安分。 老太太说着还不忘打量她的神色,苏邈邈乖巧点头应:“是。” “看你是个懂事的,有你在承州身边伺候我也放心了。” 之后老太太又说教了一番,才让她离开,大概意思不要痴心妄想自己不该想的,你身份低微可以抬你做个小妾,想必你祖坟都冒烟了。 苏邈邈知道老太太这么大岁数想的肯定长远,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说教。 苏邈邈一走,老太太夸起她来:“虽说出声低微,倒是个识相的,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丫头。” 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笑道:“这将军看上的女子自然不会差的。” 老太太:“承州未必对她有多喜欢,怕是一时兴起罢了,把京中贵女的画像都寻来给他瞧瞧,如今他总算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李嬷嬷瞬间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银杏添油加醋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通,把陆承州将苏邈邈赶出来,她在树上睡了一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她没有规矩的爬陆承州的床也说了一通。 侯府很大,犹如一个迷宫,两人经过小径时,苏邈邈总觉得和来时的路不一样。 正疑惑间带路的银杏突然停下了脚步,“姑娘,我尿急去一趟茅厕,你在此处等着。” 苏邈邈看着她走远。 想了一下来时的路,凭着记忆往回走,刚拐了个弯,和一男子迎面撞上,她后退几步看着来人,看对方的穿着不像下人,眼角眉梢都带着轻佻,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她看,眸中的惊艳丝毫不藏,“你……你是谁?” 她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直接搬出陆承州,“我是将军院里的人,新来的。” 男人眼神不离她:“我怎么没听说将军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现在听说了,我先走了。” 手突然被抓住,苏邈邈吓了一跳,男人眸中惊艳,“急什么,话还没说完呢,谁都知道将军不近女色,也不会疼人,你在他院里待着简直暴殄天物,倒不如去我院里。” 苏邈邈甩开他的手,“我是将军的女人,这位公子,还请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不信。”男人声音笃定。 “就算你是他带回来的,也不可能是他的女人,去我院里坐坐。” 苏邈邈声音带了不耐烦:“别碰我。” 陆郎笑的越发贱,“脾性还挺大,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你越是反抗本公子越是喜欢。” 她像是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瞧着他,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么个东西。 “小东西,你还是第一个对我不屑一顾的女人,我更喜欢了。” 说着还自以为很帅气的朝着她挑挑眉,苏邈邈被油的一脸嫌弃,长得油就算了,行为还这么油腻,这就是传说中的油物。 后退几步就要转身,身后出现几个小厮,将她围住,陆郎抬手,“把小美人请到我房里坐坐。” 苏邈邈还是被强行带去了陆郎的院子,想教训一下他,又怕暴露自己,她只能忍住,是时候试探一下他了。 苏邈邈刚被带走,苏文秀和银杏从树后探出头,银杏心里头有些不安:“文秀小姐,将军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他们偶遇苏邈邈勾引二表哥,才会被带走,把嘴闭紧了。”苏文秀故意将好色的陆郎引过来的,听到陆承州和苏邈邈同睡一张床,她就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 原本苏霜梅已经和老太太说好,将军这次回来,就让她去将军房里伺候,谁知半路杀出个苏邈邈抢了她的位置,她恨死她了,她喜欢将军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就这么没了,叫她怎么能甘心。 二表哥可是出了名风流成性,这下落入他手里,看她还怎么办。 苏邈邈被带去了陆郎的房里,对方起先对她很是客气,后面开始动手动脚的,令人生厌至极,她推开欲要碰她脸的手。 “你怎么不喝啊?” 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她冷嗤一声,拿着杯盏看了看,“陆公子,将军若是回来看不见怕是会生气,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陆郎视线直勾勾的,“回去可以啊,先喝了你面前这杯酒,给本公子一点面子。” 药里有东西,她自然不会喝,“陆公子经常这样逼迫女孩子吗?” 陆郎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堂堂陆家二公子,要个女人还用得着逼迫吗?他们恨不得直接往我身上爬,小美人,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说着还嗔了她一眼,苏邈邈嘴角抽了抽,陆郎的爪子缓缓朝着她伸了过来,她快速将手收回背在身后,“小美人,怎么还是气性这般大,你若是跟了我,要什么给你什么,不好吗?” 苏邈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陆二公子,这要是传出去你抢了将军房里的人,只怕会让人看笑话,将军也不会放过你。” “我在将军房里要的人还少了,将军心中只有国家大事,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伺候我好处少不了你。”说着他像是才想起什么。 “真的没人入得了他的眼?”苏邈邈随口一问。 “除非是青禾郡主,可你不是她。” “青禾郡主?”又是这个名字,之前在妖孽男嘴里听到过。 陆郎兴致勃勃,“她是将军的师妹,若说将军对谁好,只怕就是她了,听闻青禾郡主退婚了,说不定马上这侯府就有女主人了。” 苏邈邈嗅到八卦的味道,“为何退婚?” 按照他说的陆承州喜欢人家,不会和陆承州有关吧。 “这我哪知道,我们来喝酒,将军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说着抬手示意她喝酒,眼神在她领口扫来扫去。 第23章 头发白了 苏邈邈没动,就那么看着他,陆郎脸色有些难看,“美人,你还是第一个如此不给我面子之人,别逼我。” 她突然笑了一声,陆郎被她这笑容晃了眼,眼神放荡,声音不自觉放软:“美人,听话可好?” “我不会喝酒,陆公子不要逼我。”她说的一脸真诚。 陆郎总是对她狠不下心来,心里有痒痒的不行,只是被她如此看着,内心便荡漾的不行,“不会喝酒,那我我喂你吃菜好不好。” 苏邈邈:“我没胃口。” “砰!”陆郎一拍桌子,脸色沉了下来,“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就范。” 说着他脸色陡然变得狠厉起来:“你要是想让那些个下人进来抓住你,我也不是不可以,你是喜欢被绑着还是被人观赏按着自己选。” “别拿将军压我,将军院子里的女人,我要了两个,他们如今在我后院开开心心当姨娘呢,你生得最美,只要你愿意,往后你便是我院里最得宠的女人。” 苏邈邈顿了顿道,还是起了身,她笑道:“我来喂陆二公子喝酒可好。” “好好好。”陆郎一听立马猥琐的笑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废那么多功夫。” 苏邈邈端起自己的杯盏,面上带笑,“喝了这杯酒可好?” “这杯你喝。”酒里可是加了东西的,他比较喜欢对方喝,看着女人欲仙欲死求着他疼,想到马上便能看到眼前妙人也这样,顿时小腹异样升起。 苏邈邈摇头,声音带了娇嗔:“你喝。” 陆郎身子都酥了半边,看着毫无瑕疵的白净小脸,“美人,你长得可真美。” 话如此说着,手里的酒被他拿过去了放在一旁。 指指自己面前的酒,“喝这个。” 说着握住了她的手,在那上面使劲摩擦着,眼神恨不得瞪出来,“这小手可真滑嫩,美人你真是个尤物。” 苏邈邈忍着嫌恶,将眼前的酒喂到他嘴巴,陆郎张嘴喝下,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搂上她的细腰,往怀里带,长长吸了一口气,“美人。” 苏邈邈不动声色推开他的爪子,又往杯盏里倒了一杯酒,喂他喝下。 “好喝吗?”她问。 陆郎视线紧紧锁着她的眉眼,落在她映红的嘴唇上,爪子又往上顺势搂住了她的细腰,发出一声赞叹声:“好喝。” 苏邈邈任由他搂着自己:“陆公子你是不知道,我见过的人不少,这不人不狗的第一次见。” 陆郎见她笑着,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色眯眯眼的一眯:“美……” “砰!”门被一股大力踹开,苏邈邈一眼就看见了高大的身影,四目相对,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犹如利刃,就那么落在她身上,他身上的气息像是裹挟着寒冰,磅礴可怕的气息似是要将她撕碎。 她一脸惊恐,陆承州一步步走入屋子内,声音是彻骨的冷,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你们在干什么?” 苏邈邈离陆郎远远的:“是他不由分说将我抓过来的。” 陆郎其实最怕的就是陆承州,他平日很少管后院的事情,不过发起火来特别吓人,而且曾警告过他不能强迫女人,这会看见他这个样子,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心里有些惶惶不安,突然看见门口站着的苏文秀在给他使眼色,立马道:“不是的大哥,是她先勾引我的。” 苏邈邈不可置信对方竟然这么不要脸。 “大哥你也知道你房里的人我不会动,除非她们主动,是她不知廉耻的勾引我。”陆郎先发制人。 陆承州从始至终眼神都在落在她身上,眼神越发可怖起来,她冷冷反驳:“我勾引你?就这要啥没啥的死竹竿,我还没有那么瞎。” 她很认真的看着陆承州:“我刚从老太太那回来,在路上遇到他,是他让人强行把我带了过来。”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身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可怕气息,谁也不敢发话。 “你说你是被迫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说着他每说一句,眼神便冷一分。 苏邈邈被逼的步步后退,一副害怕的模样。 “大哥,你说的对,就是她主动勾引的我,应杏可以给我作证。” 陆承州眼神眯起。 “将军,我当时内急去茅厕了,回来的时候姑娘不在了。”银杏不敢造次,浑身忍不住的在颤抖。 “大哥,你听见了吧,我真的是路上遇见她,是她勾引我的。” “闭嘴!”陆承州一声低喝,所有人被吓的一抖,大气不敢喘。 苏邈邈见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可怕,他突然一动,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子,神情带了哀求,“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刚刚我若是不和他周旋,还能等到将军回来吗?” 陆承州突然冷笑一声,脑海里全是她依偎在陆郎怀里的画面,眸中的怒火似要烧尽一切,“呵,我看你乐意得很。” 说着男人抬手桌上杯盏被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苏邈邈真的怕死了他这个样子,她不敢看他的样子,解释了也不信,还不如不解释。 陆承州见她这样,眼神一冷,眸中闪过杀气,苏邈邈感受到了,她拳头收紧,大着胆子道:“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一从来没有信过我。” 陆承州眸子死死的瞪着,额头青筋凸起,最后并没有动手,苏邈邈手心出了汗,强撑着。 陆承州理智回归一瞬,努力把脑海里的画面挥散,冷眸一点点看向地上的陆郎,“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碰我房里的人。”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陆承州看着他,一字一顿:“再敢把手伸向我的院子,我砍了你的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陆郎连连认错。 “银砂!” “把今日的事情给我查清楚,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在撒谎,杀!” “是。” 银杏和苏文秀身子同时一抖。 苏邈邈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被抓住,陆承州扣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她被扯的踉踉跄跄的,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陆承州的脸色沉的吓人,一路上下人们被吓到纷纷避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得意扯唇,没有掐她,看来他开始动摇了。 第24章 她不见了 “将军。”苏邈邈吃力的跟着脚步如风的男人。 “他一没你好看,二没你有男子气概,他和你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勾引他,我是疯了还是瞎了,我真的是在拖延时间,你信我好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身上的寒气越发浓,他扯住她一路进了他的屋子,脚步如风,男人直蹦屏风后的浴池,她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承州拎着她的脖子,犹如拎起小鸡仔一般狠狠摔进浴池里,池水疯狂往嘴里灌。 苏邈邈挣扎良久才艰难爬起来,她被呛的猛然咳着,手胡乱抓住浴池边缘,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笼罩着一道阴影,随即整个人被他高大的身影抵在池边。 她闷哼一声,仰头撞进男人如冰雪的眸子,里面似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苏邈邈推他,纹丝未动,还故意往前一抵,她眉头一蹙,‘‘陆承州!’’ 她也恼了,小脸紧绷下来,这男人总是不相信她,一次一次,她也烦了,两人就这样瞪着彼此。 ‘‘都敢直呼我的名字了,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嗯?’’下巴被扣住,对上他深邃的阴沉眸子。 她冷笑一声:‘‘你对我好,我怎么感受不到一点呢,对我好?把我卖给知府做小妾,对我好不由分说差点掐死我,还有这次又不听解释想杀了我,这就是对我好吗?’’ ‘‘所以你就去勾引别人,我就不在片刻 你就迫不及待送上门去了。’’ ‘‘陆承州,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是真的生气了,哄都不想哄了。 两人越说越生气,陆承州看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呼吸越发沉重起来,强硬的扣着她的下巴,他却强硬的想看清方才是不是她错觉,扣着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起来,‘‘被我说中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照你这么说,我这会已经在他的床上了,若是真的是我勾引他,他还用得着在酒里下春药吗?’’ 她吼完愤怒的瞪着他:‘‘既然你总是这般不信任我,怀疑我,那带我回来作甚,我现在就离开将军府,走的远远的,以后保证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承州依旧不动,苏邈邈越说越委屈,‘‘早知道我还不如了你的愿给那知府做妾,被他们霍霍折磨死,也不必跑这么远来受这气,我走行了吧。’’ 说着用力将他推开,往岸上爬,谁知身后一股猛力传来,她再次被扯入男人坚硬的怀里,她鼻子被他胸膛撞的有些疼,两人浑身湿哒哒的,此刻能感受到彼此体温还有形状。 ‘‘进了这府里还想走,做梦。’’ 话落唇被他堵住,清冽的气息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又咬又亲,霸道无比。 那粗劣的手掌从衣禁探入,她浑身一颤,试探收紧,她嘴里发出轻哼声,男人身子更加紧绷起来,手下动作越发的狠,她承受不住他的大力,嘴里发出呜咽声,可对方像是恍若未觉,故意狠狠折腾她,苏邈邈来了气,也不甘示弱的抓回去。 彼此心里都憋着气,谁也不让谁好过,当然她的反抗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他身体硬邦邦的挠都挠不破,跟个铁人似的。 陆承州压抑了这么多年,一但开荤一发不可收拾,苏邈邈也丝毫不示弱,没想到真就刺激了他,大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使出浑身解数。 从浴池折腾到床上,苏邈邈死去活来,极力勾引的下场便是自己的承受不住而后晕了过去。 苏邈邈醒来了已经是晚上了,忽觉不对劲,惊讶抬头,和床前站着好几个婆子丫鬟对上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姑娘喝药了。” 说话的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喝什么药?” 她一时间有些懵逼,李嬷嬷笑着,可眼底却是透着老练算计,“避子汤。” 她浑身不自觉的一僵。 “就一下的功夫,咽下去就完事了,姑娘快些喝了。” “我自小就怕喝药,嬷嬷放着吧,我稍后便喝。” 李嬷嬷不依,态度强硬。:“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再吃饭吧,老奴还要赶着回去伺候老太太呢。” 这是拿出老太太来压她了,看来不喝不行了。 她只得拿起那碗药,仰头灌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鼻腔,苦的她直蹙眉。 李嬷嬷见此:“老奴先回了。” 她躺回床上,她闻出来了,那是避子汤,而不是绝子汤,这老太太看着就狠着呢,若是逼急了说不定会偷偷送来一碗绝子汤,想必对陆承州还是有所忌惮的,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避子汤换掉呢,昨晚如此激烈可不是为了一碗避子汤。 她起身出了门去,银砂就守在门口,“你们家将军呢?” “将军上朝去了,往后我负责跟着姑娘。” 苏邈邈挑挑眉,“嗯。” “将军为何晚上睡觉也要点着烛火?” 银砂恭敬回:“这是将军一直以来的习惯,不然睡不着。” 看来不想多说,她没有再多问,出了院门再院子里随便溜达着,耳朵一动,“听说二公子昨日把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给……将军大发雷霆,被将军吓的不能走路了。” “这二公子平日混就算了,将军的人都惦记,听说昨日险些被将军杀了,太吓人了。” “早上二夫人抬着二公子给将军赔罪了。” “我们以后都对那位姑娘客气些。”苏邈邈冷笑,他们怎么不说陆承州差点杀了她的事情。 至于那个陆郎,让他残几天,长长教训,她用的毒可是无色无味,没人能查出来。 她随意拿起一缕头发,里面多了几缕白发,她不动声色理了理头发,问银砂,“将军何时回来?” “应该会晚些。” 苏邈邈侧头对他道:“银砂,我可以出门去逛逛吗?我还从未来过京城呢。” 第25章 凤千寻抓了她 “将军没有吩咐。”银砂有些为难。 “不会去太久,在将军回来之前我们赶回来便可,你若是怕将军怪罪,我亲自跟将军说。” 银砂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下朝之后,官员纷纷离开,陆承州注意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微微侧头。 和魏迟四目相对,此人正是丞相之子,和青禾退婚之人。 陆承州眸中一冷,丞相和他向来不和,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生活中,他们都有无法磨灭的仇,这些年丞相为了拉他下台,背地里没少做些龌龊之事。 魏迟长得还算周正,也算是翩翩公子一个,可和陆承州比起来,自然是相差甚远。 魏迟声音先大后小,“镇国将军好生威武,短短数月将匪徒尽数歼灭,让人好生佩服,可惜了为人如此品德败坏,令人不耻。” 话落的同时,魏迟直接滚下了台阶,丞相见此,连忙去把人扶起来,脸色难看下来,“将军这是何意。” 陆承州冷冷俯视着父子俩:“魏公子也不必如此佩服本将,回去多练练,不至于连个台阶都走不稳,这如同废物有何区别。” “你……”魏迟气的脸红脖子粗,可周围官员并未看清是陆承州将他踢下来的,若说是他,旁人不但会怀疑,还会小看他,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将军好生保重,我们先走一步。”丞相老谋深算的眼神盯了陆承州一眼,扶着自己的儿子走了。 陆承州刚迈向台阶,面前多了一个太监,“太子邀陆大人去东宫一聚。” 东宫 太子坐在桌前,皮肤白皙,容貌妖异,带着一丝女气,面前摆着棋盘,在和自己对弈,陆承州步入殿内,“来了。” 陆承州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太子这才刚下朝,棋便快下完了。”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没有外人之时并未分君臣。 太子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本宫方才看了一出好戏。” 陆承州将棋盘打乱,将白字一个一个拾起放入容器中,只听太子揶揄着开口,“将军欺负文官,想必那魏迟膝盖都卡秃噜皮了。” “太子好生闲散,还有闲情逸致看本将打狗。” 太子:“打的好,本宫就喜欢将军这性子。” 陆承州眸子看向太子,眼神不太友善,太子豪迈一笑,“将军别误会,本宫是正常男人,将军也一样。” 两人开始对弈,太子瞥了一眼对面一本正经的人,“本宫还以为将军当真清心寡欲,原不过是伪装罢了。” 陆承州眸子看向太子。 太子讪讪的,“将军莫生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懂,本宫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入的了将军的眼。” 陆承州没有反驳,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如妖精般勾着他的样子,眸子微深,神情淡淡的,“太子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少走夜路,免得哪日撞了鬼…” 太子挑挑眉梢,等陆承州一走,太子问一旁的太监,“怎么样?” “娘娘不愿意见太子。” 太子眉头拧起,“留个门吧。” 入夜 招华殿:女人端坐于铜镜前,三千青丝尽数披散在身后,手里拿着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镜中映出女人的容颜,眉目如画,肤若凝脂,眉目流转间风情尽显,只是那眸底像是有化不开的浓墨,泛着淡淡忧伤。 “娘娘,该歇息了。” 梅妃放下手里的梳子,任由宫女搀扶到床上,神情淡淡的没什么生气。 宫女看的心疼,还是熄了蜡烛。 夜深人静,窗户传来动静,随即一道身影缓缓朝着床上的人靠近,男人熟练的掀开被子就要躺进去,寒光闪过,男人扣住女人的手,将匕首躲回,唇贴在女人的耳旁:“心可真很狠,你要杀我?” “太子爬窗的习惯何时能改改,也不怕哪日撞见了鬼。” 太子拿开匕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这话今日还是第二次听,阿瑜我想你了。” 女人推他,声音里全是疏离和冷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真的累了。” “我做不到,除非你真的一刀杀了我。” “阿瑜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你若是想要我死,你有很多次机会,你还可以在父皇面前告发我,可你没有,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黑暗中响起一声冷笑:“我的心早就死了,容纳不下任何人了。” 太子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别这样,阿瑜,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别跟我提孩子,你这样纠缠只会让我恶心。” 男人的身体一僵,唯有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 苏邈邈在街上闲逛一圈,银砂寸步不离,见路人频频侧目,“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苏邈邈知道他担心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方绣帕蒙住脸:“这样就好了,这街上好多玩意我都没见过,别着急啊。”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湖边,湖面上飘着几艘画舫,风景优美。 “我想去坐坐游湖。”说着她找了一个偏小的画舫。 银砂刚付钱,钱包被人抢走,接着对方没入了人群中。 “你快去追。”苏邈邈催促。 银砂动用轻功去追了,苏邈邈上其他的画舫,并未坐原先说好的船,上了画舫借由晕船,上了岸,朝着和银砂相反的方向跑了。 她买了一件斗篷,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厢房,躲进房间里,安静等待天黑。 陆承州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会找她吗? 天色渐晚,头发从原本的一缕,直到变成满头银发,再次将斗篷帽子系上,酒楼人来人往,想必没人会注意到她,即便有人找也很难找到她。 只要坚持完今天便好了。 银砂发现苏邈邈不见后,急匆匆回去带人一起找,陆承州傍晚才回家。 矫捷的身影从马上翻下来,刚要进府里,里面有下人急匆匆来报,“将军,李姑娘不见了。” 第26章 你有秘密 陆承州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足足愣了一秒钟:“何时的事情?” “姑娘和银砂一同出去,之后银砂回来叫人去找姑娘了,说是人在游湖那边不见了。” 陆承州眉头锁起,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犹如愤怒小兽:那我走,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将军面前,心口一紧。 “早晨出去便一直未回来?” “是的,将军。” 陆承州再次上了马,一颊马腹,马儿扬长而去,影刃带着人跟了上去。 湖面上飘着几艘画舫,银砂还在不死心的挨个排查,这附近一带都寻过了,没有找到人,或许姑娘会来这里等着,看见陆承州,纵身一跃,上了岸。 当即朝着马上的陆承州跪了下去:“将军,姑娘不见了,属下失职。” 陆承州脸色阴寒,“就是在此处不见的?” 银砂把大概的事情讲了一遍,陆承州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不会回来了。” “那我们还要找吗?” 陆承州毫不犹豫开口,“找。” 男人神情算不得好看,下颚紧绷,咬肌微微凸起,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去酒楼饭馆找,还有小巷子,一个地方都不能漏。” 天色渐晚,陆承州下了马,亲自往前寻去,脸色越发沉,她竟然当真敢走。 众人将近找了两个时辰,天彻底黑了下来。 陆承州立在宽阔的街道上,街上行人稀少,他的身形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呈现在光亮中,整个人越发凌冽锐气,一波又一波的人回来禀报,“将军,该找的我们都找过了,没有人。” 银砂犹豫着开口:“将军,姑娘她……身子弱,身上没什么银钱,怕是……” “啊……!”角落里传出一声女子尖叫声,银砂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承州已经朝着声音方向掠去。 众人连忙跟上,偏僻的角落里,一个醉鬼将一个姑娘堵在墙角里,女孩惊恐尖叫着,醉鬼不管不顾就要扯她衣裳,女孩绝望哭着,身上的醉鬼飞了出去,陆承州将人扶起来,“邈邈……” 这才看清不是熟悉的人,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手收了回来,眸中焦急更甚,“你有没有见过长得极美的女子,同你一般大。” 地上的女孩摇头。 陆承州脸上逐渐变得骇然之极,转身大步离去,“继续找。” 银砂自责无比,影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粗心大意你又不开心,连个人都看不住,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银砂更加自责了,这安慰大可不必。 苏邈邈缩在角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外面大堂有人在喝酒,说闹声音不断传进耳朵里。 外面传来响动,她小心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些手中举着火把的人进了酒楼,为首一道穿着黑色披风的人格外醒目,她一眼就认出那陆承州。 之前不是来找过了吗?怎么他亲自来了,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她这里是二楼,他们不会找上来吧。 不放心的,拉开门看了看,只听银刃的声音传来,“今日你们酒楼可来过一位容貌好看的女子,戴着面纱?” “人太多了,小的哪记得住。”老板瑟瑟发抖,小心的回着话。 小二一听神色有些裂痕,今日酒楼确实来了一位穿着斗篷的姑娘,当时对方蒙着脸,他留意着些。 陆承州看向小二,“你知道?” …… 苏邈邈急的团团转,这会出去怎么跟陆承州解释她在这里的事情,这里是二楼,心里有了主意。 苏邈邈刚走,陆承州便一脚踢开了房门,看向敞开的窗户,毫不犹豫跃出窗外追了过去。 苏邈邈哼哼哧哧往前跑,手死死抓住斗篷披风,大晚上的在街上溜达,挺吓人的,突然面前落了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横上一只手,身体腾空,被人带上了屋顶。 她瞪大眸子拍拍胸脯,对上凤千寻似笑非笑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似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放心吧,不杀你,现在杀了你可不好玩。” 苏邈邈警惕的看着他,离他远远的,突然腰上再次横上一只手,“这里可还不安全,我带你逃的远些,我就喜欢看他急的团团转。” 说着手中朝着身后飞出什么东西,带着她再次往前掠去。 陆承州接住飞来的暗器,将上面的纸条摊开,他眼神一冷,“你的女人借我一玩。” 纸条在他手里被揉的粉碎,眼神带了浓烈的杀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凤千寻。” 银砂等人赶了过来,“是凤千寻带走了姑娘,现在怎么办?” “追!” 苏邈邈被带去了野外,凤千寻生起火堆,问她:“小美人,你为何要躲着他?” 她只露出一张小脸,“他对我不好,我要离开他。” 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美人真有骨气,敢甩了陆承州,要不然你跟了我吧。” 说着他神情变得兴奋起来,“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跟了我,却无能为力,他一定很愤怒,哈哈哈!这个主意不错,比杀了你有趣多了,小美人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不看。” 笑的张狂的男人一愣,“小美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可惜了只要想到你是陆承州的我就想杀了你。” 苏邈邈:“我谢谢你啊。” “我突然好奇以后的日子了,暂时便留着你的小命,往后再来取。” 苏邈邈不予作答,眼前一晃,男人出现在了眼前,苏邈邈吓的一个激灵,连忙退开,后背抵上树,离他远远的,一脸警惕。 凤千寻笑的邪魅:“美人,你这就不乖了,陆承州对你不好其一,不爱你其二,倒不如跟了我。” “我选择孤独终老。” 凤千寻唇角勾起,“陆承州心里跟恨你,你跟着他作甚?” “我有受虐倾向,你就不要劝我了。” “小美人,你这样就让动了杀心。” 凤千寻眼睛一眯,手朝着她的胸口而去,她情急之下拿手去挡,谁住对方虚晃一招就要去扯她头上的斗篷,苏邈邈震惊,焦急之下袖子蹿出什么,凤千寻退开而来,这才看清方才她袖子里蹿出的是一只毒蝎,眸中闪过震惊。 苏邈邈再次把斗篷捂紧,“凤公子还请不要动手动脚。” 凤千寻勾唇一笑,“小美人,你有秘密。” 第27章 体香 “凤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邈邈可怜兮兮的问他。 凤千寻看着她良久,“你好像不简单啊。”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这个毒蝎是我捡的,方才情急之下才将它放出。” 凤千寻脸上没了笑意,抱着手臂看着她,不知道信了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原来是这样啊,那毒蝎可是很危险的,以后可不能玩了。” “是吗?我不知道,我偶然捡到的。”她一副心有余悸的害怕模样。 凤千寻点点头,声音带着兴奋之色,也没有拆穿她,“你生得这般美,又这般有趣,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 两人各怀心思,没有再说话。 “这里可不好找,放心吧,他暂时没有那么快寻来。” 苏邈邈心里稍松,周围幽暗漆黑,耳边还有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她更加缩紧了自己,对面的凤千寻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你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青禾郡主?” “你知道了。”凤千寻意外的问。 “知道了,你们师兄弟都喜欢她,你不知道吗?她退婚了,你不去找她表现争取吗?” 凤千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下来,“不准你如此亵渎她。” 苏邈邈挑眉,“喜欢她就是亵渎她?” “你懂什么,她那么好,没人能配得上她,陆承州也不行。” 凤千寻突然对着她吼,苏邈邈一脸乖巧,“你说得对,我是不懂,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你是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 凤千寻嘴角抽搐要怒不怒,模样滑稽。 她心里腹诽,有毛病,看来青禾郡主是个很好的人,越发好奇起来,这个妖孽一提到她就变了,她打了个哈欠,还有两个时辰头发会慢慢变回来了,她靠着树闭上眼睛。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抱在怀里,正在往前走,看着周围熟悉的人,银砂银银刃等人,她微微仰头看见了男人冷硬的下颚。 “凤千寻呢?” 陆承州脚步一顿,身上的气息一冷,苏邈邈懵逼,他好像不开心了。 “他逃了,姑娘你没事吧。”搭话的是银砂。 “我没事。” 一行人回了侯府,苏邈邈被放下。 面前站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凤千寻为何没杀你。” 陆承州想不通,凤千寻如此恨他,就这么轻松将她放了。 “他说了时机还没有到。” “你为何要跑。” 苏邈邈一脸无辜,“我不是被抓走的吗?我没有跑啊。” “别跟我装,酒楼里就只有你一人。” 苏邈邈眼神飞速转动,神情变得落寞起来,“将军不是不信我吗?” “谁说我不信你了。”他的声音有些沉。 她看向他,四目相对,陆承州微愣,信她但是不代表不生气,陆郎的手都搂她腰了,牵她手了,她不但不反抗还迎合他,她是他的女人,怎能…… 既然都信她是同陆郎周旋所以他为何要生气,陆承州越想眉头拧的越紧,对上她圆润的眸子,冷哼一声,“不准再乱跑,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苏邈邈见他离开了,心里长松一口气。 银水走了进来,看着战战兢兢的,“姑娘。” 她问:“银杏呢?” 银水声音结结巴巴的,“她那日故意将姑娘带去二公子必经之处,将军查出来之后将她打了四十大板,送回老太太身边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银水想起银杏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害怕的不行,“昨日。” 事情昨天就查出来,昨日醒来人就不在了,真是个别扭的男人,不对人家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自然就不用解释。 “姑娘你该喝药了。” 银水端进来一碗药,她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给姑娘补身体的,是治脾胃寒的药,将军吩咐往后每日都要喝。” 他是记住了她体寒的事情了?她这些年常年练毒炼药,光想如何拿下他,都不知道自己体寒,若是想要怀孕,必须得把脾胃寒这毛病治好。 “大夫可说要喝多久?” “得喝半个月。” 端起药闻了闻,确定药没问题才喝下,苦的小脸皱成一团,要是从前,嘴里定是被塞了蜜饯,只会只能忍着,苦到心里,她已经一个月没见着小鹦鹉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来京都了没有。 “姑娘好香啊。” 她一愣,“银水,我要洗头。” “我去帮姑娘准备。” 苏邈邈将及腰的长发披在胸腔,每次一夜白头过后,身上便会有一股异香,直到两日,这香味她自己还闻不到。 陆承州跨进院子,身后跟着霍珽,嘴里喋喋不休,“也不知邈邈姑娘在这里住的可习惯否,会不会想家。” “你关心的还挺多。”陆承州声音带了明显的不悦。 霍珽讪讪的,只要说到李姑娘,将军就小气的不行,“这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人家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要好好关心一下。” 陆承州率先走了进去,下一刻脚步便顿住了,身后的霍珽跟进来,他高大的身影连忙挡住他的视线,“银砂,带军师去厅里坐着品茶。” 霍珽还想往里望,陆承州挡住他的视线。 霍珽什么也没看见,依稀看见青绿色的裙摆,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还是跟着银砂走了。 陆承州将门关上,回头看着美人榻上趴着的人。 女人趴在那睡着了,三千青丝倾泻在身后透着乌黑的光泽,小脸枕着手臂,长睫垂下,投下一道如同扇子般的阴影,手臂白皙露在外头,上面还有明显暧昧的痕迹。 要睡不能去床上睡,他弯下腰将她抱起,女人无意识的呢喃,将她抱回自己的床,正要退开,鼻息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这香味之前便闻到过,今日甚是浓郁,像是清晨初绽放的昙花香让人心神荡漾。 陆承州低下头深深一嗅,谁知床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她水眸透着迷茫一片水润,柔夷攀附住他的脖子,红唇微张,小脸粉嫩如刚剥皮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陆承州自认自制力极强,对上这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失控,这并未一个好兆头,他狭长的眸子一点点覆上冰雪。 第28章 他怕黑 苏邈邈意识到他突变的脸色,手慢慢收了回来,人也清醒了不少,“你回来了。” “收拾一下出来见客。” 苏邈邈目送他走出房外,又发了一会愣,梳妆整齐好后便出了寝卧。 一进去就看见了霍珽和陆承州相对而坐,她眼睛一亮:“霍大哥。” “邈邈姑娘,你还好吧,可住的习惯,有没有哪里不适?”一连串的追问关心。 苏邈邈眸子都是亮亮的,“我住的挺好的,霍大哥你怎么变黑了。” “那就行,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我在军营……”两人滔滔不绝,犹如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陆承州看着她脸上挂着明艳笑容,黑眸微沉,还从未见她笑的如此荡漾。 手中的杯盏磕在桌上,脸色不悦,银砂被吓的一个激灵,偏偏那两人聊的正开心。 霍珽:“你是我带出来的,就怕你有什么不习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我给你带了糕点,你尝尝,这可是京都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买的,奶豆糕。” 苏邈邈兴冲冲的打开纸包,拿起一块奶豆糕放进嘴里,眸子顿时瞬间一亮,既然和她在宋国吃的差不多,“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 “嗯。” 苏邈邈这才想起一旁的男人,“将军,你要吃吗?” “不吃。” “对了,我怕你一人带着无聊,还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 苏邈邈期待的看着他。 “这个。”只见他手里多了好几个狗尾巴草编的小动物,有兔子,有猫咪,有小狗。 苏邈邈接过,毛茸茸的,“好好看,霍大哥是你自己编的吗?好厉害。” 霍珽刚想说话。 “够了!” 两人视线齐齐看向他,陆承州看向霍珽,声音严肃,“去我书房,不是要谈正事。” 霍珽一听正事连忙起身跟上。 苏邈邈看着两人走远,陆承州方才是吃醋了吗?嘴角微勾,看来他还是有点在意她的嘛,心情变得不错起来。 苏邈邈走到银砂声旁,“军师怎么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银砂并未隐瞒,“明日宫中有宴,是皇上为将军剿匪成功所设,这才回来得早。” 原来是这样,她对宫宴无甚兴趣,安静吃着糕点。 这时李嬷嬷进来了,“姑娘,老太太让我来教你规矩。” 苏邈邈心里哀嚎,面上却点头,“好的嬷嬷。” 学的都是一些规矩礼仪,还有如何服侍男人,要睡外侧好服侍他,不能睡懒觉,要每日伺候他洗漱穿衣,她听话的应着。 终于摔了将近二十个碗,李嬷嬷愤怒离开了。 她要学这作甚,她又不会真的伺候男人一辈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便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累的满头大汗,银水连忙给她扇着风,上次不小心把陆承州的荷包给弄坏了,要不…… 找了银水请教,开始绣荷包,“姑娘,你当心些。” 她很少绣这些玩意,不过从前感兴趣过些日子,也记得如何下针,一天下来就这么过去了,陆承州步入屋内她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她把东西收好。 “绣什么呢?” 她笑嘻嘻道:“到时候将军就知道了。” 陆承州手边放着狗尾巴草,他随意拿起一个,见他手指压折了兔子耳朵,两只手握住他的大手,“将军,这是霍大哥送我解闷的,你小心些。” 陆承州侧眸睨着她,“你很闷?” 她把草编小动物给小心的收了起来,“将军很少在家,我一个人是有些无聊。” “明日带你去宫宴。” “什么。”苏邈邈下意识出声。 陆沉州眼神一眯,“你不想去?” 她猛摇头,心里腹诽,她当然不想去,她姑姑可是皇帝的妃子,要是被认出来,她该如何面对。 她干笑两声,“我真是太开心了。” 陆沉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评价:“笑的可真假。” 她尴尬一笑,确实想哭,“我出身低微,没见过什么世面怕给你丢了脸面。” “无妨,若是你做出什么让本将丢脸的来,便留在宫里吧,不必跟我回来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我是学了规矩,可我笨没学好,都把嬷嬷气走了,我怕见了那些大人物,难免乱了方寸。” “我你都敢忤逆,你还有何可怕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眸中霸气尽显,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身上是与生俱来的锋芒与自信。 她咽咽口水,“将军,我们来玩个游戏,决定我是去还是不去可好。” 陆承州捏着眉心,“本将军只玩过杀人游戏。” 苏邈邈:“……” 她扯住他的袖子,声音较软,“将军。” 终于某人还是点了点头,她眼睛一眯,“这样吧,若是将军抓到我,我就去。” 说完吹灭了蜡烛,瞬间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苏邈邈躲在角落听着动静,等了片刻桌前的人迟迟不动,她狐疑。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沉闷声,什么东西重重倒地声,苏邈邈一惊,“将军,你怎么了。” 凭着记忆小心摸索过去,借着微弱的暗光她连滚带爬走到他身边,是陆承州连带着椅子摔倒了,她摸索到他的身体,男人呼吸急促,整个人不停在颤抖,苏邈邈吃力的将他扶起来他,“将军,你怎么了?” 陆承州死死的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点火。” 苏邈邈摸索着,片刻之后屋子里瞬间大亮,她再次去扶男人,只见他满头大汗,双眸血红,身体不停在颤抖,声音颤抖暗哑,“谁让你熄烛的。” “对不起。”这就是他晚上睡觉点着烛火的原因,这是从未见过的脆弱陆承州,她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他,对他表示无比歉意。 他任由她抱着,血红的眸子一点点恢复清明,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两人彼此就这样相拥着,他慢慢的回抱住了她,手臂越收越紧。 外头的银砂银刃忽见蜡烛熄灭了都有些愣怔,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烛火又亮了起来,两人长松一口气。 “将军,不闹了,明日,我去宫宴。” 第29章 青禾郡主 苏邈邈躺在床上,看了看里屋,原来杀伐果断的陆承州竟然怕黑,还真是让人意外,之前不敢确定,这下终于肯定了。 第二天便是宫宴的日子,陆承州打扮隆重,至于她,故意在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又故意将唇脂涂的红红的。 银水拉着她,“姑娘你这样太丑了些,我帮你画可好。” 苏邈邈无比自信,“这样最好看。”说着朝着她疯狂眨眼,在银水怪异的眼神下她出了门去。 一路出了侯府大门,马车已经备好了,苏邈邈在银砂的示意下上了马车,这才看见里面还坐着霍珽,里面两人的神情看着有些怪异。 陆承州乍然看见这样的她,眉梢一挑,可他却并未说什么。 “李姑娘?”霍珽试探着开口。 苏邈邈点头,“是我,我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番,看来霍大哥都有些不认识我了。” 这打扮和不打扮差了十万八千里,霍珽笑着看向陆承州,对方并未说什么。 霍珽嘴角抽搐,“这画的可真别致。” 马车在宫门停下,陆承州时不时和其他官员交谈见礼,大都都是别人上赶子和他攀关系,她安静跟在两人身后,今晚参加宫宴的达官贵人陆陆续续往里走。 迈入宫门之中,高耸入云的高墙琉璃瓦下是金碧辉煌的一座座宫殿相互交织着,处处透着庄严肃穆。 苏邈邈看到这皇宫,更加想家了。 “师兄。” 一声犹如山间清灵的声音响起,苏邈邈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被人簇拥着前来。 女子嘴角带笑,瓜子脸,秋水明眸,唇色若丹,头带珠钗,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身穿绛红色罗裙,衬的那张脸更为娇美动人,倩兮盼兮,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一颦一笑间尽是艳色。 果真是位美人,难怪让两师兄都念念不忘,她下意识看向陆承州,对方面色不改,也是,这人只有那时才会有些表情,平日里是心事不外露。 “师兄,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青禾声音轻柔,视线锁着他的脸。 “郡主可好些了?”陆承州低沉磁性的声音还算温和。 青禾一听他这话,眉宇都染上笑意,“不过是老毛病了,好些了,就是吃掉了好些珍贵的药材。” 苏邈邈竖着耳朵听着,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想必京都的药材都快被我吃完了,多亏了师兄送的药,好多了。” “何须心急,慢慢养着便是,我那还有些药材,改日我让银砂送过去。” 青禾一嘴角的笑意更甚,“师兄不来看看风雪吗?也不知道怎的,风雪近日有些挑食。” 风雪是个什么东西? 陆承州手负在身后,眸中有所动容:“风雪年纪大了,吃不得太硬的食物了。” “想来是如此,还是师兄了解风雪,回去我便让他们给风雪换些嫩一些的草。” 两人还有定情信物,吃草的,是牛还是马,还是羊还是兔子,霍珽突然侧头朝着她看来,眼神带着深意,苏邈邈朝他勾唇。 霍珽见她这样,心中轻叹,这姑娘这般没心眼,往后可怎么办啊。 “将军。”前面走来一位打扮庄重的女子,来人容貌秀丽,画着凝重的妆容,也算是一位美人,看这身后跟着的众宫女,怕是身份不简单。 看见陆承州眼里冒着星星般,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公主有何事?”陆承州脸上并无一丝情感,声音透着淡漠疏离。 和安公主一听这话,脸色有些垮,“没事就不能找将军吗?” “既然无事该入席了。”说着陆承州抬步往前走去。 和安被一噎,在原地跺脚 苏邈邈没想到他就那么走了,完全没有对青禾的有耐心,难怪。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下来,苏邈邈笑意不达眼底,能感受到周围视线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几人迈上台阶,青禾脚步不稳,险些摔倒,陆承州及时拉了她一把。 两人视线交汇,眼神不言而喻,之后陆承州手伸着,青禾手搁着衣物搭在了他的碗上,直至迈上台阶,苏邈邈挑眉,果真不一样,走个台阶都要扶。 和安挡住青禾,冷哼一声:“哟,这不是青禾郡主吗?刚和丞相府退了婚,这才几日就跟没事人一样,看来就像外头所说,你眼高于顶看不上丞相府那魏迟啊。” 苏邈邈本想走的,奈何路就那么大,青禾脸色有些冷,“公主莫要挑拨离间,我们是达成共识才退的婚,” “本公主挑拨离间?你莫不是和人家退了婚,还想和人家交好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公主关心。” “我看你是看上更高的门眉了,看不上人家丞相之子了,你这个病秧子真能作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安和声音压低,周围几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说的难听,而且还有他们在,青禾脸色有些难看,身形有些不安,一旁的宫女扶住她,“那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两人颇有些剑拔弩张,安和突然转身,和她撞了个正着,对方猛然后退一步,神情嫌弃:“哪来的丑八怪,吓死人了。” 苏邈邈连忙让路,“丑到公主了,不好意思。” 和安公主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等两人一走,霍珽不忘和她解释,“方才那位是安和公主,如今还未出嫁,那位是青禾郡主,自小和将军一同长大,还是同门师妹。” 大家陆陆续续进入宴会,陆承州的位置靠近最上位,身旁的位置便是青禾,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金丝楠木桌摆放整齐,上面摆放着玉盘和精致的糕点。 随着管乐起众人皆入席,达官贵人皆穿着高贵,行为礼仪举止端庄有礼,长相好看的贵女数不胜数,眼花缭乱。 苏邈邈就跪坐在陆承州身旁,镇国大将军的地位不言而喻。 第30章 见到姑姑了 能感受到,那些个贵女时不时朝着他们这边撇来,这才看见陆承州上位已做了一位男子,男人气质清冷,容貌妖孽,这怕这就是太太子了,两人坐在一处还真一道难以言喻的风景,难怪众人视线总往这边撇。 都是凤眸,不过陆承州没有那么妖,相反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冽,这位太子长相偏女气,若是扮做女人一定比女人还像女人。 感受到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她顺着视线望过去,身旁的男人眸中带了警告,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人也挺吓人的有没有,她眨眨眼,不敢再乱看。 太子注意到两人的互动,眉梢一挑,一副看戏的模样,看了看苏邈邈脸上故意画丑的妆容,故意凑近和陆承州小声道:“将军这宝贝还不让人看,好生霸道的劲。” 陆承州并未作答,眼神泛着冷,太子不再说,看了看对面的女眷,青禾正望着这边,“将军这桃花好生让人羡慕,就是容易招蜜蜂。” 说的是那魏迟,他也来了,两人刚退婚不久,便出现在一处了。 “这茶不错,太子喝茶。”表面喝茶,其埋藏的意思把嘴闭上。 太子笑笑,不再开口。 苏邈邈听着两人的对话,看来这两人关系不错,眼前被递过来一个糕点,是霍珽给的,刚要接,陆承州慢条斯理睨了她一眼,“摆在你面前拿都不会?” 一旁的太子有些惊讶,石头开花了,传闻果真不假,好生有趣,从前的他对女人可是不屑一顾,摆着个臭脸,对方直接被吓跑了,如今能看见为了一块糕点而吃醋,太子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杯,“果真是好茶,就似那孔雀开屏茶。” 陆承州眼神危险睨过去,太子假装没看见和一旁的大臣聊去了。 苏邈邈不想吃什么糕点,所以没动,不过这太子竟然和陆承州这般好属实没想到。 霍珽觉得太子说的没错,将军越发不对劲了。 陆承州身旁多了一个丑女,大家自然好奇些,之前都是孤身一人,突然多了一个女人,难免让人好奇,大家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她,见是一个画着丑妆的女子,大家便没过多注意了。 苏邈邈和对面一位矮胖的男人对上视线,对方和善的笑了笑,她有些愣怔,而后听他们敬酒无意听闻那是端王,对方看着面善,没有皇室之人的傲慢。 收回眼,注意到青禾时不时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陆承州在和别的大臣聊的正欢,并未察觉到此。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苏邈邈立马坐正,老皇帝来了,从前和她父皇斗智斗勇的那个老皇帝。 年近五十的老皇帝一身龙袍,威严肃穆,被一众宫人簇拥着从屏风后步入殿内,长相和太子有几分相似,身上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下面的众人皆起立恭迎。 皇帝开始致辞:“镇国将军剿匪数月,奋勇杀敌,终得凯旋,朕甚得欣慰,将军的事迹将永载史册,为后人所传颂,大家应当敬将军一杯。” 皇帝的这番话也代表对陆承州的无上肯定,陆承州走到正中央,声音恭敬:“属乃臣恭敬之事,臣不敢当。” “将军不必谦虚,同朕饮下这杯酒,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男人面容俊美冷肃,面若刀刻般线条流畅立体,身上的气势不卑不亢,声音铿锵有力,身姿挺拔高大,带着面对千军万马的淡定自若,又带着雄狮杀敌般霸气威严,此刻正接受一切着荣光。 这样一个人很难不让人心动,也难怪一个个往他身上扑。 众人一同举杯饮下,她暗暗打量了一下青禾。 对方视线正看着陆承州,眸中情绪自是不言而喻,两人应该是互相喜欢彼此,这其中怕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至于她的话,若不是那次意外,陆承州还会守身如玉吗?谁叫他娘给她下毒的,她这些年可费了不少劲。 皇后凤冠霞帔,仪容端庄,依旧美的不可方物,令她意外的是她姑姑并未前来,片刻之后一道道精致的菜色摆了上来,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梅妃娘娘驾到!” 苏邈邈期待的看向高台上,是她姑姑来了,只见一位女子缓缓步入殿内,女子容颜姣好,打扮较为素气,犹如一朵青莲,见她被宫女搀扶着在皇后身侧坐下,皇帝只是微微抬手,她身形看着极瘦弱,脸色透着苍白,算不得好。 这脸色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心里涌起一股心酸,此刻的姑姑得体端庄没有往后记忆中的灵动活泼,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和从前那个自信耀眼的姑姑相差甚远。 “邈邈可要好好跟着药王学医,将来给姑姑看病。” “姑姑不是没生病吗?姑姑快快呸呸,母后说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笑容满面的人捏着她的脸颊:“好可爱的邈邈儿,姑姑真想咬一口。” 她脸色大变:“姑姑,你怎么还吃小孩儿。” 梅妃笑个不停,抱着她猛蹭她的脸,“姑姑不吃小孩,姑姑疼邈邈儿可好。” 苏邈邈记忆回笼,片刻之后梅妃便离席了,姑姑好像不太好。 陆承州见她一直看着菜色发愣,不知何时面前多放了一碟碗筷。她蹙眉,她一个婢女怎能如此。 这陆承州怕是疯了,慌乱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心里稍松一口气。 见她不动,他还大发善心抬抬下巴示意,她没胃口,拿过酒盏给他添酒,安静看中央扶琴跳舞的美女,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宴会结束已是傍晚,皇帝邀众人去观赏台赏表演,皇帝卖了观子,众人都有些好奇。 众人结伴出了宫殿,女眷则是站在台阶上方的平地上,男子站在观赏台上,陆承州同太子站在一处,两人时不时交谈两句。 夜幕降临,皇宫依旧灯火辉煌,虽说看不真切但也能看个大概,不远处坐着的乐队突然弹起慷慨激昂的乐声。 紧接着台阶下方的黑暗中缓缓行驶过来两火焰,众人齐齐屏息凝神,只见有人手持火壶,缓缓登场,这是民间有名的火壶表演,苏邈邈还没有见过,来了些兴趣了。 第31章 只救青禾 夜幕笼罩下,火壶舞者舞动手中的火壶,火焰夹杂着火星舞动而起,绘制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光影图腾?像是黑夜中为其添加的一抹亮色,碎金般的火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好看的形状,在火光映照下,舞者的身影若隐若现,恍若融为一体般,火树银花,震撼无比。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忍不住鼓起掌,苏邈邈也是第一次见,听说过从未见过。 舞者结束后,既然邀请他们接触一下,人群中安静如鸡,没人回答,虽然好看大家还是内心犯怵。 至于男眷没多大兴趣,人群中的和安公主率先道:“这个可有危险?” 舞者道:“我会教贵人如何不会造成伤害。” “和安啊,男孩子心性。”观赏台上的皇帝直摇头,眸中却是一片宠溺。 和安问那舞者:“我可以试试吗?” 舞者点头,“贵人可来试试。” “不愧是公主,够胆大。” “公主还会狩猎,果真巾帼须眉,自有皇家风范,听闻曾经还因此受到过表扬。”人群中的贵女妇人们开始夸和安。 此话一出众人都在期待的看着和安,和安看了看上面的陆承州,脸上全是自信张扬之色,在舞者的指挥下接过火壶,又穿上斗篷面巾。 这本就是她起先就设计好的,她已经学了好些日子,就为了今日大放异彩,火代表着希望,热烈,就像她对他的喜欢一般。 陆承自小沉默寡言,每次见面都不爱搭理人,可他长得好看,她就喜欢跟在他身后跑,这一跑就是好多年,可她还是不甘心,想好好努力。 和安试着挥了两下,既有火星流出,顿觉自己能掌握了。 “父皇,将军剿匪有功,儿臣愿以火壶威武庆贺将军凯旋!” 此话一出,皇帝哈哈大笑,“好,朕允了。” 和安骄傲的看向陆承州,对方依旧是一脸淡漠,她却有信心舞好。 和安开始舞动火壶,大家起先还担心,渐渐的发现和安真的会游刃有余,像是练过一样,大家心里放下心来,火焰升腾而起,伴随着她舞动,璀璨耀眼。 苏邈邈鼓掌,“好。” 大家视线齐齐朝着她望来,她一愣,霍珽解围:“公主好威武。” 众人紧接着跟着鼓掌。 青禾郡主也并未忸捏,而是跟着众人一同鼓掌起来,苏邈邈尽收眼底,这就是大气女人。 和安很享受的大家称赞和敬佩的神情,升腾的火焰不断炙烤着她,她还是坚持表演着,她整个人犹如同火融为一体般,旋转着。 火焰再次升腾而起,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烈焰在眼前烧过,她尖叫一声情急之下她甩开了手中的火壶。 苏邈邈正看的起劲,那翻腾的火焰朝着他们甩来,她眸子瞪大正要后退,身旁同样受到惊吓的青禾抓着她的手,对方重心不稳就要摔下台阶,连带着她一起。 就在摔下去的最后一秒苏邈邈看见飞身而来的人抓住了青禾的手,将她拉了回去,众目睽睽之下她扑在他怀里。 她滚下了台阶,耳边听见陆承州叫她的名字,“邈邈。” 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酸涩,明知道的结局,好歹认识这么久,陆承州真不是个东西,果然她无足轻重,不管她的死活。 人群骚乱,好几个女眷被踩到裙摆,摔成一团,传来皇帝的怒斥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台阶不高,可她还是摔疼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入了怀里,对上陆承州担忧的脸,“怎么样。” 心想虚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骗不得人的,她眸中的冷意和嘲讽未来得及收回,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微愣,她将她握住她的手大掌掰开,“你抓疼我了。” 声音算不得好,方才下意识抬手挡脸,她手腕很疼,被火焰伤到了,还有脚腕也疼,她说疼也没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他也一样。 她往上看去,只见青禾一脸惊恐的看着她,这会瞧着发髻凌乱。 陆承州掰过她的脸对上他的视线,眉头拧着,“哪疼?” 苏邈邈内心毫无波澜,“将军别忘了这里是哪里。” 她好心提醒,对方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她不解的看向他,“将军这样不怕心上人生气吗?” 陆承州洗头瞧了她一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和皇帝告退之后便往宫门而去,苏邈邈没想到这人如此胆大,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呢,疯了吗。 青禾郡主跟了上来,脸色全是自责,“姑娘,方才我情急之下不小心拉了姑娘,我在此跟你赔礼。” 她这会心情不佳,语气算不得好,“郡主言重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身份低微受不起你的赔礼。” 陆承州语气严厉:“好好说话。” 苏邈邈一听气笑了,她从他身上挣脱开来,离他远些,朝着青禾附身:“是我不该站在郡主身旁,差点害得郡主摔下去,应当我跟郡主赔礼才是。” 陆承州闻言眉头一拧。 “你没事吧?”霍珽跟上问。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说着她率先往外走去,忍着脚上的疼,她也不知生谁的气,总之心里憋闷。 霍珽跟了上来,不放心的问,“你是不是摔到脚了?” 苏邈邈脚步有些趔趄,霍珽连忙扶着她,“郡主。” 身后传来惊呼声,只见青禾倒在了陆承州怀里,霍珽在贸然抱她不妥,只能扶着她亦步亦趋往外走。 到了宫门,苏邈邈被率先扶上马车,陆承州没有来,“将军送郡主回去了,我们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苏邈邈内心的郁结莫名散开了,她本就是有意接近,没必要生气。 “郡主和将军如同兄妹一般,你别往心里去。” 她点头,管他们是兄妹还是什么,都与她无关。 苏邈邈回到府上,银砂忙前忙后,叫了府医来帮她,听府医她脚崴了,内心暗暗佩服,脚崴了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正骨头的时候,苏邈邈还是疼的叫了出来。 第32章 将军有需求可以去找别人 银水给她上药的时候,见她手臂上都红了一圈,担忧无比,与此同时陆承州回来了,他额上有汗,匆忙赶回来的,瞧见此,脸色算不得好看,在她身边坐下。 银水见此便走了,不忘关上了房门。 见她手臂红了一片,“为何不说?” “不敢劳烦将军,有比我更需要让将军关心的人。” “李邈邈。” 苏邈邈去拿他手上的药膏,脸上神情如常:“我自己来吧。” 陆承州避开她的手,狭长的眸子就那么瞪着她,苏邈邈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将军。” 陆承州见她脸色恢复如常,可眼里全是疏离,脑海里想起她那个嘲讽不屑的眼神,心里升起无名火,却又不知如何发泄,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良久他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怪异,陆承州欲言又止,今日他能同时救下两人的,青禾惊慌之下抓住了他另外一只手,就差一点点。 看着白皙的手臂上一片红痕,眉头拧起,安和简直不知死活,抬头发现她在出神,“在想什么?” “将军,为何梅妃娘娘看着脸色不太好。”陆承州还以为她会旁的事情,没想到是这个,“梅妃半年前流产后身体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太好。” “为何会流产?” 陆承州抬眸睨向她,“为何突然问起她?” “我看她长得极美,就是看着身子好像不太好,有些好奇罢了。” “宫中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意外不小心摔流产了,之后一直在养病。” 苏邈邈点头:“她看着好可怜。” 陆承州敛眸,不予作答,苏邈邈情绪越发低落起来,好端端怎么可能摔倒,后宫女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她见过的还少了。 脚腕传来温热,低头就看男人覆上她的脚腕,她连忙挣脱开来,不动声色道:“将军,该歇息了。” 陆承州不动,低头看着她那粉嫩的脚趾透着可爱,脑海里浮现出小腿上被她脚趾挠的红痕。 她要起身,男人手撑在榻上,将她锁在自己双臂间,就这么仰头看着她,气氛逐渐暧昧,深邃的眸子越来越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她看见了他眸子里的渴望。 看似她在低头看着他,实则她被锁在他双臂间,带着浓浓霸道侵占,他仰头缓缓凑近,她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微微滚动。 看着他的唇越来越近,就在双唇相贴之际,她微微偏头错开,男人的唇落空,眸子一暗,苏邈邈起身,“我不舒服,怕是伺候不了将军,将军可以去找别人。” 说着她就要下榻,陆承州突然握着她的手,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找别人,你觉得找谁比较好。” “将军院里都是人,只要将军想,都是人不是吗?”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黑眸泛着丝丝冷意,抓着她手的手腕越发紧,苏邈邈眉头一蹙,甩开他的手:“我要去歇息了。” “我都没歇,你敢歇。” 脚步停住,“将军还要我做什么?”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看来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如今都敢和闹脾气了。” 苏邈邈一听,“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将军不就是将我当成后院发泄的女人吗?觉得我不应该有拒绝的权利。” 她眸子一动,自嘲一笑,抓住他的他胸前的衣襟,就要去吻他,陆承州突然一把推开她,“你说的对。” 说着将她的下巴抬起,“你确实有几分姿色,我现在不想了,今日的你很不识趣,别妄想你不该想的,明白了吗?” 说完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大步离开了。 苏邈邈一瘸一拐回到床上,脸上恢复了如常,没了方才冷色,如果说她什么都不做那才叫不正常,她要扮好自己的角色,循循善诱。 她回到床上睡大觉。 陆承州则是满脸寒气的去了书房,银砂银刃不解,“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男人脚步停住,冷眸看向两人:“无事便不能去书房。” 两人立马闭上了嘴巴,将军脸色不好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脚步匆匆两人以为出了什么事。 陆承州脚步很快,眸中情绪翻腾越来越强烈,周围气息越来越冷,脚步停下,走的该是她,于是又往回走,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银砂银刃很是不解。 陆承州大步进入书房,开始处理政务。 这日苏邈邈被李嬷嬷带去了老太太院子,老太太坐于上位,“听闻昨日承州歇在书房。” 她恭敬回:“回老太太是的。” 老太太以为上次的事情对她不满至极,银杏纵然犯了事,可大孙子为了这个女人说打就打,险些把人给打死了。 “你一个伺候主子的,让主子在书房睡了一夜还不知情,承州政务繁忙,你可莫要耽搁了他的正事,不然我绝不饶你。” 他自己要去书房睡,与她何干。 老太太声音严厉:“一个女人没了男人的宠爱什么都不是,可别到时候后悔,哭都没地儿哭。” “老太太说的是。”她恭敬回着。 “晚上在让我知道承州歇在书房,我饶不了你。” 苏邈邈口头应是,故意一瘸一拐走出去,老太太见此,眸中有所动容,“来太太,今天可还学规矩?” “学,为何不学,她都敢和承州闹脾气,这点伤对她来说算什么。” 李嬷嬷点头应是,教苏邈邈如何行走,可苏邈邈腿受伤了,又摔坏了好些个碗,“罢了,今日便不学了。” 苏邈邈摇头,“嬷嬷,我还可以,我们继续。” 说着她头上放了一碗水,刚走几步又摔了下去,李嬷嬷神情有了动容,“姑娘,咱不对了,等你脚好了在学。” “可我这脚一时半会好不了啊。” “我去跟老太太说,你就安心养伤便是。” 苏邈邈一脸感激,现在恰巧在此时,银水兴冲冲跑回来,“将军回来了,去书房了。” 李嬷嬷一听连忙走了,“姑娘可别忘了老太太说过的话。” 她郑重点头。 第33章 弹他脑瓜崩 “银水,你去厨房端一碗吃食来。” “端什么吃食啊,姑娘。” “有什么端什么,将军想必饿了。”片刻时后,她带着一杯茶水去陆承州的书房,银砂见此:“姑娘你稍等,我去跟将军汇报。” 她在原地等着,片刻之后,银砂来了,“姑娘,将军在忙,下令谁都不能打扰。” 她一听脸色尽是落寞,“那我先回去了,我等将军想见我便来吧。” 银砂点头,“姑娘慢走。” 苏邈邈灰溜溜回了院子,银水还不忘安慰:“姑娘,将军还是不愿理你,这可如何是好。” “将军总有消气的时候,我们明日再去。”白日她装着一脸苦楚,经常去眼巴巴的去书房看他,晚上就呼呼大睡,连着过了好几天。 府里的人都在传她失宠了,可老太太那边依旧不死心,说是陆沉州再去书房睡,她便可以滚出府了,她吓得亲手给他做了一碗粥,没掌握好火候直接烧焦了。 陆承州好像真的把她忘了般,许久没有回来了,即便回来也是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完全将她无视了个彻底。 就这样连着过了好几日,苏邈邈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陆承州真的要把她给忘了,他本是寡淡的人,加上他的身份摆在那,绝对不会低下头来 院子里的人都感受到了这奇怪的气氛,下人们战战兢兢的。 银水担忧道:“姑娘,将军是不是已经……” 她想说将军好像把姑娘忘了,又或者说将军好像不喜欢姑娘了,姑娘那么美,若是将军就这样弃了她,太可怜了。 苏邈邈出了门去陆承州必经之路截胡,谁知道没等来陆承州等来了青禾郡主。 银水兴冲冲从外面跑了进来,“姑娘,青禾郡主来了。” 苏邈邈蹙眉,她怎么来了,“将军可回来了?” 银水猛点头,“将军和郡主一同过来了。” 片刻之后,陆承州带着青禾郡主走了进来,她暗暗打量某人的神色,并未看出什么。 青禾郡主最先注意到了她,对方视线朝着她望来,眸中闪过片刻的怔愣,接着对方犹疑着开口:“你是那日那位邈邈姑娘?” “见过郡主。”她微微俯身。 她今日不施粉黛,同那日简直天差地别,青禾有些恍惚,呆愣片刻,“我今日特来看看姑娘,那日之后我一直心里过意不去。” “郡主折煞我了,我已无大碍。”她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青禾看了看陆承州,“那日是我连累姑娘,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她从身后婢女手中拿出翡翠镯子递给她,“这个是我给姑娘的赔礼,还请姑娘收下。” 她连忙摆手:“郡主的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一旁凉嗖嗖的声音传来:“她可哪见过如此好的东西,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苏邈邈心里呵呵。 青禾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突然握住她的手,“我是诚心来和道歉,若是姑娘不受,便是还记恨我。” 才见过两次面就握她的手,她有些不适应的收回自己的手:“郡主的好意我收下了。” 青禾郡主一听,扬唇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听说你是丰州人,我之前和师兄去过丰州,那里四季如春可真是个好地方。” “郡主去那里作甚?” “师兄出征,我放心不下便跟过去了,没想到师兄把我赶了回来,我当时……。”青禾郡主说到一半停下,看了看陆承州,眸中带了伤感,似是想起了什么,还不忘看向陆承州。 对方安静喝着茶,面不改色的,并未表态,说不定心里已经孔雀开屏了。 “那还真是一段特别的回忆。”她笑着道。 “姑娘叫什么?” “我姓李,郡主可以叫我邈邈。” 青禾念了一遍,“邈邈。” “这名字可真好听,我以后就叫你邈邈吧。” 苏邈邈笑笑点头,这只是她的小字。 “来的不巧了,都在呢。”霍珽手拿着折扇笑着走了进来。 “霍大哥。”她笑眯眯叫了一声。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脸上,这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轻嗤一声。 四人相对而坐,霍珽手里拿着叶子牌,苏邈邈接过看了看,“霍大哥你还玩这个?” “哪来给你解闷用的。” 她翻看着手里的叶子牌,眸中笑意弥漫,谁知陆承州讽刺的声音传来,“她会玩吗?你给她带这个。” 苏邈邈看向他,挑挑眉,“谁说我不会,我们来玩玩看啊,将军。” “小孩子把戏,没兴趣。” 青禾插画,“师兄你还是如此无趣。” 苏邈邈视线锁定银砂,“银砂可会玩?” 银砂一听兴致勃勃要答会,小腿被人踢了一脚,他回头干瞪着银刃:“你……” 话到一半注意到银刃的示意,“你眼睛咋了?” 银刃:“……” “我们去那边说。”说着将人锁喉拖走了。 四缺一,苏邈邈看向银水,对方直接跑了,“我去沏茶。” 她看向陆承州,“难得有空,我们一起玩。” 陆承州冷眸睨了她一眼,不太友善,“不玩。” 青禾:“师兄,玩一下也耽误不了多少事,图个乐。”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好啊。” 苏邈邈想翻白眼,早知道让青禾劝他了,“将军和郡主,我和霍大哥一个队伍。” 说着讨好的看向陆承州,没想到对方给了她一个眼刀,慢条斯理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并未说话。 “我们要赌钱吗?”霍珽问。 苏邈邈摇头:“那多没意思,输了的人要被弹脑瓜崩,怎么样?” 意见达成一致,四人围坐在一处,两两一组。 霍珽先出牌,“对子。” 青禾:“吃牌。” 苏邈邈:“对子:” 陆承州:“吃牌。” 三人齐齐看向陆承州,他的牌没有她的大,只见他犹疑着将牌拿回去,丢出两张不一样的牌,三人就那么看着他。 霍珽:“将军,你是不是不会啊?” 第34章 和好 “谁说的,不就一个叶子牌,本将军让你们。”说完他还抵唇咳了咳。 苏邈邈狐疑,“将军要受惩罚。” 霍珽示意她来,她也没有客气,抬手在陆承州的冷脸下对着她的脑瓜重重弹了一下,这下不轻,他的额头出现了一道红印子。 霍珽和青禾齐齐看向她,她对陆承州道:“将军,愿赌服输。” 陆承州睨着她,皮笑肉不笑:“自然。” 之后她更加确定陆承州不会,两人连着输好几次,她下手一下比一下重,某人脸色算不得好看,看着她的眼神凉嗖嗖的,她假装视而不见。 霍珽见将军额头都被弹红了,怕被祸急,连忙开溜了。 青禾郡主多次看向她,亲切的问陆承州,“师兄,你没事吧?” 陆承州看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让银砂送你回去。” 青禾郡主笑着看向她:“邈邈,改日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郡主慢走。” 等只剩两人,她起身欲要开溜,陆承州直接将人拎入了房,随即将门重重关上,将她抵在门上,“弹得可开心。”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苏邈邈开始装可怜:“将军终于舍得理我了,若是我不这样,将军是不是都要将我给忘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苏邈邈眸中闪过落寞,水眸带着雾气,“将军,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妄想和青禾郡主比,我想清楚了,只要能留在将军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陆承州狐疑的看着她:“当真?” “将军,往后我不会再忍你生气了,我会摆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再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往后我应当……”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就那么注视着她的脸,“你往后应当如何?” 长睫垂下,“恪守本分,伺候好将军。” 他就那么看着她,幽暗的眸子似要将她看穿,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微微凑近她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磁性,“知道便好,撑着本将军对你有点兴趣,要好好把握机会,懂了吗?” 她乖巧嗯了一声,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陆承州低下头噙住她的唇,深深的吻随之落下,男人的吻技越发娴熟了,她有些承受不住,腿忍不住的发颤。 发出抗议声,他稍稍推开,将她全然禁锢于自己的高大身躯下,强势的气息霸占她所有的感官。 她被亲的脸颊腮红,小脸红扑扑的,胸前起起伏伏,水眸莹莹的看着他。 他大掌搂过她的腰,压向自己,再次低头,剥夺她的一切呼吸,安静的房间里全是暧昧的声音,她手撑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将他的衣襟抓的皱巴巴的,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呼吸越发不稳。 苏邈邈轻轻推开他,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将军,天还没有黑呢。” 男人的眸中越发的暗,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呼吸紊乱,她推开他些许:“将军,你额头红了,我去给你拿药来。” 而后她转身离去,陆承州手一下一空。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对她自制力越来越薄弱了,片刻之后那道倩影折返,手中多了一个小药瓶。 陆承州直接将人勾到怀里,苏邈邈一声惊呼,看了看外头,做鬼的似的,开始给他红红的额头涂药。 额头只是红了,陆承州只觉矫情,不过他并未拒绝她的示好,相反享受她的服侍,心中莫名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她柔软的指腹涂好药后,还嘟嘴吹了吹,入目的是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她的肤色很白,只要轻轻一捏便会留下红印子,有时候还会有青紫,陆承州双眸微暗,脑海中浮现细腻光滑的触感,鼻息间了全是淡淡香味,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也确实这么做,谁知怀里的人突然退开,怀中又是一空,下人们端着精致的菜肴上来了。 两人坐在一处用膳,陆承州饭量是她的三倍,他吃的很快,但是又不会显得粗鲁,相反他的吃相很好看,她给他夹菜,“将军吃鸡腿。” 陆承州依言吃下,用完膳食,她便伺候他洗漱,漱口。 他每日要训练将士出汗多,几乎每晚都会沐浴,她去沐浴了一番,两人冷战多日,得缓和一下关系了。 她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眸子字似能勾魂摄魄,视线一眨不眨的瞧着男人。 陆承州捏起她的下巴,女人吐气如兰,“将军。” 一声将军像是在她舌尖碾过一样,模样娇媚动人,偏她自己还不知道。 气氛逐渐暧昧起来,她抬手轻柔帮他按着额头,声音越发娇,“下手重了些,将军不会怪我吧。” 陆承州惊讶这女人有时候伶牙俐齿,有时候既这般乖巧。 她只穿了薄薄纱衣,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感受着柔软处贴着自己,眸子一点点变暗,眸中幽暗越发幽深起来,鼻息间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内心的炫一点点被拨动。 苏邈邈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跨坐在他的腿上,柔夷攀附着他的脖子,认真看起他的眉眼来,看着看着内心忍不住的暗暗夸赞,这男人是真的好看,怪不得让那些女人前仆后继。 视线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手要覆上去,陆承州抓住了她的手,她吓得惊呼一声,腰上横上男人力量十足的手往他身上按去。 随即他低下头来,唇被含住,再次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男人的吻犹如狂风暴雨,她身子瘫软成了一片,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身前一痛,她闷哼一声,睁着水眸哀求的看着他,“将军,能不能轻些。” “你自找的。”说着再次堵住她的唇,胸前一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越发滚烫燥热, 衣裳褪去,风光乍现?她逐渐迷失在旖旎之中,脑子一片混沌,男人的体力就像用不完一样不知餍足,“将军……” 她的声音犹如小兽般哀求,再次被吞没在腹中。 一次又一次,不知厌倦,折腾到半夜…… 第35章 被陷害 翌日男人依旧不知何时离开了,低头一看身上全是痕迹,这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头是压着火气的,故意折腾的她死去活来,感觉腰都要散架了去。 银水进来给她洗漱,看到她手臂上的青痕,倒吸一口凉气:“姑娘。” 她启唇笑了笑,不在意的人自然如何折腾都不会心疼,一次比一次狠,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为好,避子汤如期而至,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下。 “姑娘,苏秀云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苏秀云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盒纸包的东西,“李姑娘。” 苏邈邈看了她一眼,对方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李姑娘,知道你待在院子里烦闷,两位姑娘诚邀你一同去游湖。” 苏邈邈手拿团扇扇着风,神情懒洋洋的,“这日头太毒了,我还是不去了。” “姑娘生活在乡下,定是还未见过荷花开满湖面的壮观场景。” 她看了一眼对方,苏秀云一脸和善,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姑娘说得对,我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我不想去。” 苏秀云脸色有些难看,“姑娘若是不去,只怕两位小姐心里头不痛快,姑娘当真不去吗?” “不去。”她答的毫不犹豫。 “姑娘这般不给面子,往后在府里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苏邈邈沉默片刻还是跟着对方走了,想必都是是蛇鼠一窝罢了,只能去瞧瞧了。 银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凉亭处,凉亭后面便是湖,湖上开满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的正艳丽,陆郎的两位妹妹也在,长得和陆郎那猥琐的样子有些像。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对方年纪和她差不多,视线停留在在她身上,眸中带着惊艳,久久不曾回过神,她朝着她们微微俯身:“见过两位小姐。” 陆家两位小姐面面相觑,本以为是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农女,没想到对方身上丝毫没有农女的粗鄙之气,倒是比他们还像大家闺秀,生得又这般美,二房的人心里压着一口气,陆郎如今还在卧病不起。 苏秀云说了都是苏邈邈勾引陆郎的,还以为是个轻浮女子,没想到对方长得如此超凡脱俗,她勾引哥哥?可能吗? 不过陆郎的账她们算在了苏邈邈身上,陆庄眉围着她打转了一圈,眸中闪过不屑,“这看着不像是从乡下里来的,倒像是从勾栏……” 说着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轻视的神情不言而喻。 陆庄艳闻言连忙上前,“姑娘别介意,姐姐她说笑呢。” 苏邈邈朝她笑笑,“无碍。” 手中的团扇轻扇着风,丝毫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走到一旁安静赏着荷花,三人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没成想对方丝毫不在意。 “果真是低贱,连话都听不懂,怕是专学了如何勾搭男人,难怪哥哥也被她给害了。”银水听着越发不悦。 “几位小姐,李姑娘可是将军的人,你们说话注意着些,若是传到将军耳里怕是不好。” 搬出陆承州,几人脸上难看一瞬,果真不敢说了,府里谁不知道陆承州为了苏邈邈发怒的事情。 苏邈邈并未反驳她的话,这种人跟她说理简直就是侮辱,自己哥哥是个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吗? “我也是怕我大哥被人骗了,这里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的份。” 陆庄眉冷哼一声,挡住她的去路,“来都来了急什么,怎么被我说中了?” “陆小姐,急的好像是你,从刚刚开始好像都是你在嚎呢。” 陆庄眉脸色一变,“你骂我是狗?” “这可是陆小姐自己说的,我可不敢。” “你不过是将军房里一个暖床的,敢这般同我说话,好大的胆子。” 苏秀云添油加醋,“就是,李姑娘,你是将军房里的人,不过庄眉好歹是小姐,而你不过是一个奴婢这般说话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邈邈一个冷眼过去,苏秀云莫名被看的一怵,不敢看她的眼睛。 陆庄眉眼神一狠,对着一旁的婢女开口,“让她清醒清醒,长了一副祸国殃民之脸,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银水挡在苏邈邈面前,“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将军的人,你们也敢动,不怕将军砍了你们吗?” 丫鬟有些犯怵,陆庄眉将银水推开,扯住了苏邈邈的领口,衣裳被如此一扯,白皙脖颈上面的痕迹全然露了出来,苏秀云眸中闪过嫉妒,死死的看着那上面的痕迹。 陆庄眉似要将她拉到浅水处,往荷花池里按,苏邈邈忍无可忍按住她的手,眸中尽是不耐烦之色:“陆小姐,我很给你脸了,你为何如此得寸进尺。” “你害得哥哥还在床上躺着,我今日就替他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到处勾搭男人不。” “我还没瞎,是粪是珍珠我分的清,陆小姐这样简直是在侮辱我,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又是骂又是打的,和泼妇并无区别,这便是你的好教养?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着扯开她的手,将人推开。 “你说什么。” 陆庄眉气的脸红鼻子粗,眼神一狠朝着她推来,她眼疾手快往一旁避开。 “噗通!” 陆庄眉力道没收住直接掉入了荷花池,“啊!救命啊。”岸上的众人惊慌失措,跑来跑去。 苏邈邈看着对方在荷花池里挣扎着,那是浅水区,只要她不乱动便能站起来,可对方就是故意佯装呛水,在那叫来叫去。 苏邈邈看的直蹙眉,转身就要走,被苏秀云拦住,“你敢推二小姐,我要去告诉老太太。” 苏邈邈被去了老太太那质问了,陆庄眉,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泪珠子啪嗒掉个不停,“祖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险些就被淹死了。” 老太太面容冷肃,浑浊的眼睛看着人,有种让人无处遁行的感觉,视线朝着她望过来,“你说说为何要推她。” “是陆小姐要推我,自己摔下池子了。” “你胡说,就是你推的我,祖母,你若是不信,便问她们” 陆眉艳没有说话,苏秀云点头,“老太太,就是李姑娘推的二小姐,我都看见了。” 苏秀云心里头想着,只要做实苏邈邈恶毒的事实, 陆承州便会厌弃她,她也能有机会。 老太太看向她,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侯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你好大的胆子。” 第36章 算账 银水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分明是他们欺人太甚,如今倒成了苏邈邈的不对。 “老太太明鉴,我好像没有理由去推二小姐。” 陆庄眉一愣,“因为哥哥的事情我说了你两句,你便恼羞成怒将我推了下去。” “陆小姐这是承认了?” 陆庄眉不解:“承认什么?” 苏邈邈冷静开口:“你自己也说了因为你哥哥的事情一直对我有成见,所以才要想将我推下去,这是不是合理一些。” 银水跪了下去,也帮腔道,“是陆小姐要推我姑娘,自己没站稳掉了下去,老太太可要为姑娘做主啊。” 银水跪了下去。 老太太声音带了怒气,“你们各执一词,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在撒谎,绝不轻饶。” “祖母我说的都是句句实话啊,你不要听她们胡言乱语,你可要为孙儿做主啊,这女人不过一个奴婢就敢如此嚣张,这府里的规矩算是乱了套了。” 老太太最注重规矩之人,一听她如此说脸色有些难看下来,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陆庄眉什么德行她最是清楚,不过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影响的还是陆家脸面,心里头有了主意。 苏邈邈:“府里有暗卫,陆小姐执意说是我推的,何不等将军回来,问问那些暗卫,到底是不是我推的便可。” 陆庄眉脸色一变,“祖母我好歹是府里小姐,如今连一个不知来历的农女都敢这般欺辱我,我算哪门子的小姐。” “那便叫暗卫来问。”苏邈邈继续道。 “祖母,处置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还要什么暗卫。” 老太太一听,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盏,心中了然,“你说的对,你是小姐,没必要去陷害一个婢女。” 苏邈邈一听,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只听老太太开口:“你去院子里跪着两个时辰。” “若是我真的推了陆小姐,罪名我便认下了,可人不是我推的,为何要我承担。” 老太太一拍桌子,“秀云一众丫鬟都看见了是你推的人,认不认人都是你推的。” “老太太这么说,那银水还说人不是我推的,再说了他们是一伙的自然帮着她说话。” “我当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如此不服的,好啊,真是好。”老太太眸中带了厉色。 李嬷嬷见此,“李姑娘,快去跪着吧。” 来人把她带下去,“好好教教她,侯府的规矩,这里还轮不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撒野。” 说完外面走入几个侍卫,直接将她抓了起来带去院子,对着她的膝盖就是一脚,顿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疼的眉头蹙起。 片刻之后陆庄眉哭着走了出来,等了老太太的人没看见,脸上全是得意之色,“这里是侯府,不是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往后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苏邈邈起身就甩了她一巴掌,她的动作太快,众人反应不及,陆庄眉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苏秀云张嘴就想叫,苏邈邈抬手也甩了她一巴掌,“不是说我恶毒吗?不是给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给她坐实。” 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下,她扬起一个笑容:“可以去告状了。” 陆庄眉想还手,她抬手握住她的手,“这一巴掌下来,陆小姐的手可能会废,你可以试试。” 说着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慑力,“以后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就是这下场。” 陆庄眉气的浑身发颤,可对上苏邈邈的眼神,却莫名发怵,她捂着脸哭着去告状了。 苏秀云干瞪着她,“你们今日故意找我前去,就该想到这后果。” 银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觉得姑娘好厉害。 陆承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男人眉心蹙起,“怎么回事?” “李姑娘忤逆老太太被罚了。” 陆承州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会,对方脸上一片淡漠,看见他脸上并无一丝情绪,没有向他求救或者解释,心里不悦,“活该。” 苏邈邈可没指望他会为了她跟老太太对着干,老太太护着自己的孙女,陆承州自然也不例外,人还是要贵在自知之明,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回去了,就不劳烦他了。 陆承州进了屋,在紫檀木椅上坐下,老太太开了口:“你整日忙于正事,难得来一趟呢,用了膳再走吧。” “嗯。” 老太太等着他的下文。 陆承州问道:“她犯了何事,惹得祖母如此这般生气。” “都是和那些个丫头小打小闹罢了,这丫头气性还不小,不服管教,让她长长记性。” 陆承州:“是要好好管教,祖母交给我来便是,她还不值得祖母这般动怒。” 老太太一听,心里头舒心,想起什么,对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片刻对方抱来一些画卷,“这些都是京中贵女的画像,你有空便看看,这侯府是时候有个主母了,祖母老了,不中用了,今日连个小丫头都敢忤逆我了。” 陆承州看都没看一眼,也并未博了老太太的面子,对着身后的银砂开口,“都收起来吧。” “她敢忤逆祖母,我会好好管教她,人我就带走了。” 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到婚事他便没了耐心。” 李嬷嬷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如今那位已退婚,将军更是不可能成婚了。” “她我不会同意。”老太太态度无比坚决。 苏邈邈感觉自己的双腿要没有知觉了,熟悉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再她面前站定,随即蹲下,“你胆子越发大了,敢惹祖母不开心。” 她沉默。 “缺乏管教。”说完将她拉了起来。 苏邈邈一个腿软往一旁摔去,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扯了过去,随即身体腾空被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陆承州大步走出来老太太的院子,男人健步如飞。 她暗暗打量了一下对的脸色,不太友善,等一下回去他不会算账吧。 第37章 头发突然变白 一路上忐忑的回了陆承州的院子,男人黑沉着脸,将她放在凳子上,低头俯视着她,随即出去了。 苏邈邈目送他出去,好像去找银水问话去了,她试着动了动脚,疼的她一阵龇牙咧嘴,见他进来,她立马坐直。 陆承州带着压迫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话也不说,用眼神杀她,“都敢打人了,脾气越发见长。” 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声,“我再也不敢了,将军。” 下巴被抬起,对上他狭长的眸子,“说话啊,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府里怕是没有你不敢忤逆的人了,如今还学会了打人。” 她可怜兮兮的,开演,“我知道错了。” 又是这句话,陆承州眸中不悦,这个时候不应该跟他哭诉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神情有些沉,“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邈邈摇头。 “以后再犯绝不轻饶。”说完陆承州迈步走了,好像去书房忙了。 她眉梢微挑起,知道护着她了,她小心的撩开裙摆,膝盖红了一大块,今日也不算白埃。 银水急匆匆走进来,“姑娘,我帮你揉揉。” 她点头,累了一天,躺在床上任由银水涂药揉捏,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渐渐的睡了过去。 银水给她盖好被子,便退出去了,苏邈邈睡的正熟,鼻子痒痒的,反复多次,手无意识的一拍。 陆承州冷硬的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当即脸色就难看了,有些怀疑这女人在装睡,将她的发丝放下,捏着她挺翘的小鼻尖。 女人秀眉紧蹙,片刻之后便醒了,四目相对,她水眸睡眼稀松,愣愣看着他,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将军。” “我还没睡你便睡了,谁教你如此伺候人的?” “睡着还要人伺候……”话说到一半停住。 脑海里浮现出不太健康的画面,两人体型较差太大,完全是老鹰如小鸡,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将军,我膝盖还疼着,今晚伺候不了你了。” “说的好像你伺候过似的,每次不都是他……你身子骨怎么这般弱……” 苏邈邈心想,有没有可能是你体力过剩,趁着这个由头得休息一会才好。 此话一出,她脑海里浮现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陆承州对上她异样的目光,“过来帮我捏肩膀。” 说完某人躺在了自己的床,手臂枕在手下,呈青蛙坐姿在他身旁开始给他捶背。 他的身体硬的像石头,男人闭着眸子,突然开口,“明日要去琳琅山参加皇家祭祀,可能要去几日。” 她一愣,“将军,我从未见过皇家祭祀,只要是皇家的人都会去吗?皇上的妃子都会去吗?” 陆承州侧头看着她,“想知道谁?” 这男人怎么这么敏感,“我就好奇,将军若是不方便告知便算了。” 陆承州突然将她勾到自己身上,她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两人的鼻子险些撞上,“李邈邈,不该想的要及时止损。” 他的声音满含警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点点头,“将军,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放心吧。” 陆承州并未说什么,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她盯着太子出神的画面,拦着她的腰的手收紧,声音不紧不慢,“最好是如此,既然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他这不容置疑的声音听着让人脊背发凉,眸中的偏执似要将她吞噬殆尽,“那万一那日我们被迫分开,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不会有那样的一日,只要你不作妖。” 苏邈邈:“……” 要不是看他神情如常,苏邈邈都以为他已经发现什么了,他的声音似能蛊惑人心,“你逃不了的。” 笑容僵硬一瞬,“我才舍不得跑,将军放心便是,往后将军赶我走我都不走。” 掩饰性的将脸枕在了他胸膛上,“将军,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可以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犹如小猫的声音,陆承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想去?” “嗯,好几日见不到将军,我怕不习惯。” 陆承州眸子一深,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将军,我知道我身份卑微,配不上将军,若是有一日将军娶了正妻,我便离开,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会选择退出。” “将军未来的妻子一定是将军自己喜欢的,将军幸福我便知足了,我一定不会来打扰你们的,我们现在就说好。” 困意又再次袭上来,眼皮不自觉打架,迷迷糊糊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休想!你一辈子都别想出这府,明白了吗?” 翌日 陆承州已经不在了,看来他没有带她去的意思,刚伸了个懒腰,银水急匆匆走了进来,“姑娘,你快些准备一下,将军要带你去皇家祭祀。” 她有些惊讶,在银水的催促下开始洗漱,匆匆收拾完出了门,银砂银刃已经等在门口,“姑娘,将军让我们来接你。” “他呢?” “将军要护送皇上前去,已经出发了。” 她点点头,听话的上了马车,“银水,我走了。” “姑娘玩的开心。” 她将车帘放下,往身后的车臂一靠,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拿起一缕头发,只见黑发中夹杂着几根明显的白发,她算了一下日子,离一月还有半月,怎么会这样。 “停车。” “怎么了姑娘?” 车帘被掀开,银砂不解的问。 “我不去了,我突然有些头晕,你们走吧。”说着她捂住自己的头,脸色有些难看。 “我自己走回去侯府,你们去跟将军汇合去,就说我不舒服不去了。” 银砂银刃闻言,也不敢贸然带她前去,听话的将她放了下来,“那姑娘我们送你回去。” “好。” 马车刚要折返,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外面传来打斗声,她刚撩开车帘一看,看见了一个红衣男子正和银砂银刃打了起来,“小美人,好久不见。” 银砂:“姑娘,你先走。” 第38章 他生气了 她下了马车,往前跑去,甩下身后缠斗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三人,凤千寻这个疯子已经怀疑自己了,坚决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跑的太快,狂风直往口鼻里灌,身后传来风千寻妖孽的声音,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立在房檐上,身后跟着好几个红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跑。 她在陆地跑,他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甩下她好大一截,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看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凤千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你一直缠着我干什么?” “陆承州要去琳琅山祭祀,有人请我帮忙让他无法前去。” 不去祭祀就是违抗圣旨,“你又想拿我威胁他?你好卑鄙啊。” “哈哈哈!”凤千寻笑的狂妄。 “我卑鄙,那陆承州是什么?小人?” “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少,你要现在离他远些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我便带你离开。” 苏邈邈停下脚步,看向前面房顶上的妖孽,“我告诉……你,陆承州才不会回来救我呢,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小贱婢,你太看得起我了。” “那我们就等着好了,看他会不会回来救你,还是选择护送皇帝前去祭祀。” 苏邈邈深深呼吸一口气,想到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凤千寻几个起落便到了她身边,“别这么看着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对你有兴趣。” “死变态。” 凤千寻也不生气,“变态就喜欢你。” 她不想和他说话了。 凤千寻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见她一直抓着自己头发,“你怎么生起气来都那么可爱。” “是吗?你呼吸起来都令人讨厌。” 凤千寻立在她面前打量着她,看了看天色, “看来他真的不会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呢?” “早说了他不会来,看来你还不如我了解他嘛?” “说的倒是真话,我看见他便想杀了他,这些年还真没怎么花过心思来了解一下他,既然他不来,那你就是我的了。” 苏邈邈一听,眸中杀意顿生,凤千寻妖孽的脸不知死活,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颊,随即愣住。 她突然笑了起来,“凤哥哥。” “你叫我什么?” “凤哥哥啊。” 凤千寻就那么看着她,眸中带着兴味,“你这脸变得比这天气还快。” 苏邈邈假装听不懂,圆溜溜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你过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凤千寻笑看着她,随即听话的将耳朵凑了过去,苏邈邈抬手,凤千寻抓住她的手,“你不会还想用毒蝎咬我吧?” 她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和你说句悄悄话,这件事是有关青禾郡主的。” 凤千寻脸色当即就变了,“她怎么了?” 苏邈邈:“我偷偷和你说。” 凤千寻直接点了她的穴,她只能说话了,这才放心将耳朵凑过来,苏邈邈对着他的耳朵吹出一口气,嘴唇微微勾起,“青禾郡主她喜欢陆承州对吗?” 与此同时,街尾有马蹄声传来,旋即有什么东西朝着凤千寻而来,他下意识带着她往一旁一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凌冽的杀气直击凤千寻的命门。 “谁让你碰她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意外了一把。 凤千寻就地一滚,地上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缝,陆承州眼神血红,眸中的杀气不断翻腾着,眼神如利刃直穿他的心脏,他动怒了,他想带着苏邈邈跑,陆承州更快一步,将人拉了过去。 空中寒芒闪过,瞬间他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凤千寻想用轻功逃跑,谁知整个人刚跃上房顶,身体绵软无力的往下倒去,陆承州的寒剑带着杀气已到了眼前,下一刻就要一剑穿透他的心口。 电光石火间,他的人拉了他一把,手中暗器朝着地上的苏邈邈而去,陆承州飞身挡下那暗器,片刻之间凤千寻他们已经逃了。 苏邈邈看见如同煞神的男人,不敢贸然上前,每次他杀起人来好像失去了一切理智般,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他就那么站着,手中的剑正在滴血,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听在人的心里莫名让人惧怕。 “主子。”银砂银刃这会追了过来,方才被凤千寻的人给缠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是开了口,“你不应该回来的。” “你以为我是回来救你的,你做梦。”话落陆承州将她粗鲁的拎上了马,她整个人以趴着的姿势趴在马背上。 陆承州一颊马腹,马儿朝前飞奔起来,她被颠的难受之极。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我不去了,你放我下来。” 对方恍若未闻,马儿的速度更快了。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终于马儿慢了下来,耳边是井然有序的脚步和马蹄声,还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前方有队伍浩浩荡荡前行,将士排成长龙往前而去。 前面的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青禾郡主那张瓜子脸,“师兄我的药拿回来了吗?” “嗯。” “邈邈。”青禾惊讶。 “郡主。”她艰难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帮青禾郡主拿药去了,她看了看手中的头发,白发不断在增多,心里暗暗焦急。 “将军,我难受。” “忍着。”陆承州的声音很沉,她艰难仰头看了他一眼。 脸色更是冷的吓人,她又哪里惹他了,“郡主,我难受,能不能让我进你马车休息片刻。” “好啊。” “她的马车是谁都能坐的吗??”苏邈邈呵呵。 “那我走路,将军放我下来。” 陆承州非但不听,再次一颊马腹,马儿策马奔腾起来,又是一阵死去活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只手拎起,身体被甩出,再次睁眼,人已经坐在了一辆马车里。 她缓了一会撩开车帘,外面全是将士,还有并排走的马车,陆承州的身影不见了,片刻之后银砂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她跟他要了一件披风,将自己完全蒙了起来。 白发发丝逐渐越来越多,怎么会提前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这样。 第39章 不是为了救她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皇陵位于琳琅山,这里只有皇家才能进得去,此次参加祭祀的人众多,她撩开车帘,“银砂,将军是回去帮青禾郡主拿什么药?” “郡主常年身子虚弱,此次忘带药了,将军跟皇上请命折返拿药。” 然后顺便救了她,为了她违抗皇命,她还没有如此高看自己,凤千寻已经中了她的毒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了。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坐在角落,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她撩开车帘一看,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高高的台阶上是巍峨的皇家太庙,在后面便是黄陵地宫。 “姑娘,该下车了。” 苏邈邈看了看自己的白发,全白了。 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别慌,犹豫几番还是下了马车,祭祀仪式繁琐复杂,听闻后日才会举行。 一下马车,发现周围停着数辆马车,都是宗室成员,众人纷纷下了马车,上了台阶往太庙走。 和安公主搀扶着皇后率先上去了,她尽量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看。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她心怦怦跳,刚要上台阶,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魏公子还请自重。”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挡在青禾面前,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那是谁?” “丞相之子魏迟。”银砂小声开口。 那不就是和青禾有婚约之人,只听对方嘲讽出声:“自重?郡主还知道自重,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拉拉扯扯,你怕是不知道吧,如今这京中没人不知你青禾郡主放荡。” “你……”青禾郡主被气的不轻,魏迟环顾四周,再次不屑开口:“也是,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婚约在身,还恬不知耻的喜欢着别的男人。” “魏迟,若不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定不会饶你。” 由于马车遮挡,大多数人都上台阶去了,没人看到两人的剑拔弩张,魏迟面色狰狞,“怎么想告诉陆承州,他陆承州不过是一个觊觎别人未婚妻的小人,你真当我怕他。” “若是不怕当着他的面说去,还不是你不敢吗?” “啪!” 魏迟一巴掌打在了青禾脸上。 青禾婢女见此,护在她面前,“你敢打我们郡主。” “像这种女人如何打不得,我还想打你呢。” 苏邈邈看着他们吵了一会,魏迟离开了,青禾屈辱的站在原地。 苏邈邈见青禾脸上赫然印了五指印,“没事吧?” 青禾脸上闪过屈辱之色,摇头。 “这人好生胆大,竟然敢打你。” 青禾眼神微动,眸中闪过哀伤,“我父王走后,这些人便……” 她没有说下去。 “你不是有将军吗?有人欺负你告诉他便是。” 青禾看着她,摇摇头,“我不想师兄为了我得罪旁人。” 苏邈邈心想,行行行,你们互相着想。 她一个郡主任由被人如此欺负,罢了别人的事同她有什么关系。 青禾突然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邈邈拢紧披风,“没事,就是有点冷。” “师兄还在忙,要不你去你先跟着我。”青禾一脸温和。 “不用了,我去将军的住处等着便可。” 青禾亲昵的握住她的手,“不要跟我客气,刚好我身边缺个伴,你跟我走吧,就当给我解解闷。”说着还没有等她答应就拉着她往前去。 “郡主,我还是回去等着将军吧。”说着就要走,对方蹙眉看着她。 “邈邈,你怎么跟我生分起来了,走,我那有好吃的。”说着她灵动的朝着她眨眨眼。 苏邈邈心里焦急,“郡主,我内急。” “师兄到哪都带着你,看来你对他很重要。”苏邈邈要走的步子停住。 “将军只不过是身边缺个伺候的人,将我带来的。”说完她不敢再多停留,抬脚往前走去。 青禾身旁的婢女开口,“郡主,这大热天的怎么会冷呢,这青天白日穿着个斗篷,同你说话也不知道摘了去,真是太无礼了。” 青禾眸色一动,“珊瑚,别乱说话,邈邈说了她身子不适。” “等一下去看看她吧。” 苏邈邈正跟着银砂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位容色不凡端庄雍容的美貌妇人,她眸中一亮,是姑姑。 定定的看着她走近,和印象中的姑姑判若两人,脸色透着惨白,脸上并未多余神情,也并未发现她的存在,时不时掩帕咳嗽,被宫女搀扶着往前走去,她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她从身旁走了过去。 难以想象姑姑到底经历了什么,从前的肆意洒脱尽数不再。 苏邈邈内心莫名伤感起来,她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她才行,若是她过得好,她不会打扰她,可如今的姑姑看着很不开心。 回到陆承州的住处,将门关上,脱掉斗篷披风,拿过头发一看发尾全白了,秀眉蹙起,只求陆承州晚些再回来。 陆承州临近晚上才回来,夜幕降临,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没有点灯,陆承州身影出现在门口,外头透出的月光打在她身上,高大的身影陷入在黑暗里,看不清面貌,“李邈邈。” 苏邈邈浑身紧绷起来,片刻之后屋子里亮堂起来,她怕起疑,佯装刚睡醒的模样,“将军,你回来了。” 陆承州脸上冷沉,狭长的眸子盯着她身上穿着的斗篷,“大晚上的你搞什么鬼。” 说着他在桌前坐下,见他依旧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招惹他了,屋子里只剩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将军,你怎么了?”陆承州黑眸看向她。 “将军不高兴?” 对方没有回答,昏暗的房间里,一坐一站,她缓缓开口,“将军若是嫌我麻烦,可以不回去。” “什么意思?” 他冷冷问了这么一句,苏邈邈故意道:“将军不就是嫌我麻烦耽误了你的正事不开心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我,拿了郡主的药走便是,我知道我在将军心里无足轻重,也没没有奢求将军会回去救我。” “所以你便选择了勾搭他。” “我什么时候……” 第40章 怄气 当时为了下毒故意让凤千寻凑过来,在他视角看像是是她在亲他,任督二脉瞬间打通了,这就是他对她冷淡黑脸的原因。 苏邈邈就那么看着他,随即脑子飞速转动,故意道:“在将军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见个男人就往上贴,丝毫不知礼义廉耻?” 没说一个字,陆承州的脸色就沉一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我带过来,还不如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陆承州下颚紧绷,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啊,突然他噌的站了起来,。 苏邈邈吓了一跳。 “既然你那么不想看见我,我走便是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谁知陆承州拦住她的去路,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头,“将军自己想想已经误会了我多少次了,又因为多少次不信任险些将我杀了,我受够了,反正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暖床的,知道你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也从未将我当成人看。” 说着她愤怒的看着他,全身都在控制不住颤抖,脸上毫无血色? 陆承州难得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他何时不将她当人看,在她眼里他是多坏啊。 想起险些掐死她的那一次…… 对她有那么坏吗? 苏邈邈故意激怒他,没想到对方破天荒的没让她滚,她再次朝着门口靠近,陆承州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你敢出去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苏邈邈一听,内心涌出一股无名火,回头吹灭了蜡烛,在他反应不过来之际,拉开门偷偷出了门去。 陆承州起先陷入黑暗没有反应过来,看见她跑了出去,抬步就追去。 苏邈邈刚出门,刚走没多久,听见隔壁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她愣了愣,身形僵硬站定脚步。 陆承州这个时候也追了过来,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听到那些面红耳赤的声音,眼神凶狠的看着她,随即拉着她往回走,脚步很快,生怕她多听了一刻似的。 苏邈邈不想进去,进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陆承州,我想静静,你松开我。” 对方不为所动,她看着他身后,“青禾郡主。” 陆承州脚步不停,这里是男院,女人进来做什么。 “师兄。” 陆承州脸色更加阴沉了,看向了匆匆跑过来的青禾,“怎么了?” “师兄,方才我本要入睡,窗外有黑影闪过,珊瑚刚出门查看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我怕她出事了。” 青禾像是想起什么:“我今日见长胜将军一直盯着她看。” 秦虎是出了名的好色,传闻还有特殊癖好,落入他手里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苏邈邈看向方才听到动静的房间,那里好像就是秦虎的房间。 陆承州显然也想起来了,大步朝着那间房而去,回头冷冷的警告她,“别跟过来。” 只见如同煞神的陆承州踹开了方才那间房,力气之大,苏邈邈感觉门都要被踹下来了,紧接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随即是男人惊恐的叫声。 陆承州当即就将人从床上踹了下来,对着秦虎的脸就是一顿狂揍,挥下的拳头如铁般坚硬充满力量,秦虎好歹是练武之人,此刻未能动弹分毫。 秦虎被扰了好事,脸色涨的通红,“陆承州,你好大的的胆子,敢殴打朝廷官员……啊!将军饶命,别打了。” 陆承州:“皇家禁地,你岂敢如此放肆。” “将军饶命,我知道错了。” 秦虎平日里嚣张至极,面对这位煞神,他是打心眼里的恐惧,他是跟陆承州打过仗的人,最是知道他的手段,怕死了他这个疯样,不管对方为何打他,先求饶要紧,“将军,不管如何你这样殴打官员是不对的,若是此事闹大,你我脸面都不会太好看。” “郡主的婢女你都敢碰,是不是将你废了才会安分。”说着一脚往他裤裆踢去,秦虎疼的嗷嗷叫。 “我何时碰什么郡主的婢女了,陆承州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承州一愣,收回扬起的拳头,看向床上不停发抖的女人,这一看发现不是珊瑚,方才女人用被子蒙住了脸,并未看清,没想到是误会了。 他将秦虎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将军,这里不比京城,要注意着些。” “所以你什么意思?为何要打我,陆承州你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去告诉皇上。”说着就要去。 陆承州一把将人拎回来:“威武将军,这里是皇家太庙,你在此处做出此等污秽之事,若是皇上知道,你说咱们谁的罪名比较大。” 秦虎顿时沉默了,陆承州说的并无道理,顿时感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来。 “此事莫要再提,你我各自相安无事。” “将军说的是……”秦虎咬牙切齿,说话口齿不清。 “秦将军歇息吧,我先走了。”说完出房门,留下一脸愤愤吃瘪不敢吭声的秦虎,一脚踢在桌子上,结果太过用力,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陆承州面无表情出了门,“里面的人不是珊瑚。” 一时间几人脸色有些尴尬,苏邈邈偷偷看了他一眼,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先发制人,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方才那秦虎怕是要残了吧。 青禾长长松了一口气,陆承州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或许是出去了,我让银砂送你回去。” 青禾看着他不动,“师兄我真的很不安,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盯着我,我害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第41章 入皇陵 苏邈邈一听:“将军,这天色晚了,你送郡主回去吧。” 陆承州一听看向她,眸子很黑,后背莫名一凉,莫名感觉脖子一凉,他对着青禾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视线凉嗖嗖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善,他突然倾身过来,在她耳边呓语道:“回来再收拾你。” 苏邈邈浑身僵住,看见一高矮走出自己的视线,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姑娘,进去吧。” 苏邈邈猛摇头,“我惹将军不开心了,他没叫我进去,我不敢进去,我便在此处等着便行。” 银砂陪着她,“李姑娘,你带了白色发带吗?” 苏邈邈耳朵一阵轰鸣,不动声色将露在胸前的发丝藏进斗篷里,“对啊,为了看着仙气飘飘,带了白色发带。” 银砂并未怀疑她的话,苏邈邈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见银砂没有再问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夜里不冷,她就这样缩成一团,坐在台阶上,祈祷着陆承州晚些回来。 “有刺客!” 一声尖叫声响起,周围闪出许多暗卫,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来人啊,抓刺客。” 她起身,看来青禾郡主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刺客。 “救命啊,救救梅妃娘娘。” 苏邈邈一听二话不说往外跑去,银砂紧跟其后,外头全是搜查的士兵,苏邈邈朝着女眷的院子跑,边走边问,“梅妃在哪里啊,她在哪里?” 她跑进了宫女指的地方,进了屋子,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挟持着梅妃,步步后退着,身后便是窗户,手中的剑在她脖子上磨出了红痕。 为何外头那么多巡逻的士兵,这里动静如此大却没人管。 “不要伤害我家娘娘,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她。”宫女跪在一旁不断恳求着。 梅妃面无表情,好像此时同她无关一般,眸中一片死气,苏邈邈看的着急抬手,毒蝎不动声色从手里窜出,朝着刺客而去。 刺客看着怀里的梅妃,眼神一狠,就要一刀抹了她的脖子,下一刻一只黑色毒蝎悄悄爬上了刺客的手,随即毒蝎刺入,刺客尖叫一声,将毒蝎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银砂出手了,她跑过去接住梅妃要倒下去的身子,拿了绢帕捂住她的脖子,“姑……梅妃娘娘,你没事吧,你伤的这么重,得用花果敷伤口。” 花果是只有宋果有的药,梅妃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微微一怔,缓缓看向她,四目相对,梅妃没有生气的眼里逐渐瞪大,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却什么话都说了,苏邈邈用力抱紧她,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心疼不已,她的姑姑啊,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姑啊。 五年不曾见过的姑姑,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窗外又杀进来几个刺客,银砂刚解决完一个,又来一群,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苏邈邈见势不妙,刺客手里的剑朝着两人刺来,手中出现了毒药粉,手被人抓住,是梅妃,她挡在了她面前,刺客手里的剑直接穿透了她的心口处。 “不要。” 苏邈邈瞪大眼睛,一时间手脚发凉,耳朵嗡嗡响,梅妃手握住她的手,嘴角缓缓勾起,“邈邈儿……” “阿瑜。”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的剑啪嗒掉在了地上,仿佛瞬间失了一切力气般,呆呆的站在那里。 苏邈邈和梅妃被拉了起来,刺客手里的剑已然架在了两人脖子上。 “要想救他们,来皇陵。”说完刺客带着他们跃出了窗外。 太子怒吼:“追!” 陆承州带人控制好局面,回到自己的住处,见房间里没人,眉心蹙起,银砂出现跪在他面前,捂着手臂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主子,姑娘被刺客抓走了。” 陆承州眸色一变:“哪里?” 苏邈邈和梅妃被一群刺客带入了皇陵,只见皇陵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出现向下的台阶,地宫昏暗,阴风阵阵。 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前路,地上躺着几具尸体,那是守皇陵的侍卫和宫女。 看了看虚弱的梅妃,又看了看十几个刺客,她并没有把握将他们都杀死,刺客们带着两人往前行,地宫的道路狭窄昏暗,让人透不过气来,每走一段路,便会出现一道石门,她在心里头暗暗记着,刺客们像是带他们去什么地方,意图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进入了一道石门,眼前景像变得宽阔起来,里面有人已经在等着了,密室里敞亮一片,入目的是一个男人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对方眼神细长,留着长长的胡子,较为肥胖,看着就不是什么善类,黑衣人们齐齐朝着他跪了下去,“主人。” 对方缓缓转过来,她瞪大眸子,是端王。 两人被丢在了地上,她连忙将地上的人梅妃抱入怀里,对方已经晕过去了,她拿出帕子按着她的伤口,又不动声色给她喂下一颗药。 只听那端王开了口,“可准备好一切了。” “主人,太子和陆承州追过来了。” 男人坐在那,一张肥胖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太子是皇帝唯一有用的儿子,陆承州是安平的儿子?又是北冥的战神,今天便用太子和陆承州的血来祭奠我那死去的父王,他在地底下看着北冥灭亡,殊不知是何感想。” “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哈哈哈哈!” 皇室一族皆活不过五十岁,端王今年刚好四十九岁,皇帝好像有四位兄弟,在京城的亲王,只有一位,那就是端王了,此人一生并未有子嗣,看着对方阴狠的脸,心越发的沉。 端王看向下面两人她们,“这两人都是什么人?” “是陆承州的女人,还有皇帝的妃子。” 端王突然翘起兰花指指着她,“她就是陆承州的女人,带过来让本王瞧瞧那不近女色的将军喜欢了什么样的女人。” 苏邈邈被抓到了他面前,端王仔细打量起她来,狭长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长得可真美,看着碍眼极了,拿刀来,本王要在这漂亮的脸蛋划几刀。” 第42章 被困 苏邈邈心想这死变态,对方拿过被递来的匕首,闪着寒芒的匕首在眼前比划起来,“若是没了这脸,陆承州还会管你吗?” “我想看看到时候他看见你这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何等模样。” 说着手里的匕首一动,就在对方要出手之际,有什么东西窜入了抓着他的人袖子里,随即对方吃痛松开她,手里的药粉撒出,端王抬手一挡,苏邈邈趁机躲过他手里的匕首,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别动,不然同归于尽。” 黑衣从袖子里拿出一条虫子来,大家仔细一看是一条黑色蜈蚣辫,吓的猛然后退,紧接着方才被咬的两人缓缓倒了在了地上。 蜈蚣缓缓朝着苏邈邈爬去,顺着她裙摆往上,最后是进了她的袖子里,端王脸色有了裂痕,“你是谁?怎么会有蛊虫?” 一听蛊虫,众人皆惊惧的往后退,蛊能蛊惑人心,还能杀人于无形,是个人都会打心底里畏惧。 苏邈邈笑了笑:“端王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说着匕首又往前几分:“说,你们将太子和陆承州引到此处,想要做什么。” 端王表情夸张,一副很害怕的模样:“手下留情,别杀本王,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告诉你便是。” “说!” “找他们来,自然是要他们的命。”话落的同时,端王扶着椅子的手一动,有什么东西射出,她连忙往旁边一闪,堪堪避开险些射入她大腿的暗器。 不等她反应,又有暗器朝着她袭来,她偏头,斗篷帽子随之被打落,一头银发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昏暗的密室内,白皙的肤色与白发相称美的妖异至极,端王眯着眼端详她,惊讶开口:“你……是中了阴阳散之毒的人” 随即端王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犹如疯魔了一般,苏邈邈不懂这人在笑什么,疯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端王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毒怕是长宁给你下的吧,你擅长用毒,手里还有蛊虫你不是北冥之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邈邈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端王如此聪明,何不自己猜猜。” “让我猜猜你靠近陆承州的目的……” 端王突然又再次笑了起来,她真想找块抹布把他的臭嘴堵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端王从怀里拿出绣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安平真是太可恶了,怎么能给这么美的女孩子下毒,瞧瞧这满头的白发,多可怜啊。” 苏邈邈眸中带了杀气,这些人都得死,不然死的就是她,她手中出现一个小药瓶,并未反驳他的话:“你就那么自信能杀得掉太子和陆承州?” “别着急啊,今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走不了了。” 苏邈邈蹙眉,他到底做了什么,正在疑惑之际,外面传来动静,端王脸上闪着狰狞的兴奋之色:“他们来了。” 苏邈邈收起手里的药,快速将斗篷帽子带上,石门缓缓打开,一脸煞气的陆承州率先映入眼帘,他身上的气息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视线环顾一周,落在她身上,待看见她没事,眸中冰雪消融稍些,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端王,“王爷这是何意?” 陆承州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没想到会是端王,端王此人最是喜欢吃喝玩乐,整日无所事事,是京城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随后太子也赶到了,看到地上人事不省的人,声音嘶吼,“阿瑜。” 端王眯起眸子,看着太子紧张的神色,看了看地上的梅妃,“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太子怒声质问:“端王,你何故要如此。” “本王要死了,拉北冥最优秀的将军和太子给本王陪葬而已,你们不会拒绝吧。” 陆承州狭长的眸子微眯起,怒火逐渐被勾起:“就看王爷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别过来,不然削了她的脑袋。”端王慢条斯理开口,手里的剑已然架上了苏邈邈的脖子。 太子盯着他,怒吼:“为什么!” 端王浑浊的眸子眯起,脸上肉堆积在一起,眼里透着森然之气,“本王时日不多了,一人下去见父皇有些孤单,带些父皇疼爱的孙子去陪他,他一定会开心的。” 陆承州:“皇家待王爷不薄,王爷当真要做出背叛皇族之事。” 端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待我不薄,哈哈哈,你们可知我为何没有子嗣。” 陆承州等着他的下话,端王看着他,眸中逐渐染上笑意,“我根本不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无比,端王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哭了起来,“明明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可他为何就是不能多爱我一点。” “为什么他只救皇帝,为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我被烧成了废人!” 陆承州依稀记得此事,当今皇上身上有块疤痕,说是是儿时不小心被火烧的。 “听我母亲所说,你在床底睡着了,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你在床底,所以才会……” “不……不是这样的父皇他知道,他明知道我和皇上在一处,可他没有派人去找,他没有!他心里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和疯子说道理是讲不通的。 端王说的双眸赤血,泪水横流,“他知道本王废了,放弃本王了。” 端王越说越激动,整个椅子都在跟着他摇晃,“我要你们都死,我要他在地底下无法安息,我要杀了你们,今日谁都别想活着出这皇陵。” 端王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似要冲破人的耳膜,整个人疯魔如恶鬼。 陆承州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你杀不了我们。” 端王嘴角的笑意一僵,“陆承州,你过于自负,和你那母妃一样,总爱与我作对,一样令人厌恶,今日我们一起去见她可好。” “端王想死,尽管来找本将军,我满足你。” “你可曾想过进来后的后果,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陆承州身上威严尽显,霸气凛然,“走不走得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端王面目狰狞,“那就一起死。” 端王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你和你娘一样的令人厌恶,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端王后面这句说的莫名,苏邈邈敏感的神经紧绷。 陆承州手持银剑快如闪电对着端王就砍了过去,端王起身,抽出一旁刺客的剑,迎上陆承州的招式,银砂银刃乘机去救苏邈邈。 太子带着人杀过去,将梅妃救了下来,见她气息微弱,他红着眼将人小心抱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叫,“阿瑜。” 陆承州的招式霸道狠辣,端王不是他的对手,渐渐落于下风,端王见此虚晃一招,朝着苏邈邈杀了过去,苏邈邈反应不及。 第43章 救了她 陆承州速度之快手中的剑挡住了对方的剑,双剑相击,发出刺耳的声音,昏暗的密室一片厮杀。 端王被打飞了出去,嘴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陆承州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她摇头。 突然端王又一次笑了起来,“今日谁都别想走。” 说着手里有什么东西朝着陆承州袭来,苏邈邈还能没有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端王身后的石门再次打开,她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就在石门阖上的最后一秒,陆承州在最后一秒飞了进去,众人还想去追,石门已然关闭,银砂银刃急的团团转。 “没用的,一旦打开关上,就别想再打开。”太子抱着梅妃,冷静开口。 “所以我们就只能等死了吗?” “只怕端王早做全了准备,出不去了。”说着他更加搂紧了怀里的梅妃,神情温柔。 银砂银刃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这太子抱着皇帝的妃子,神情还那么眷恋…… 两人不死心的四处敲打,推敲。 苏邈邈被带着穿过了一重又一重厚重而神秘的石门。 每经过一道石门,她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揪紧一分,又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一股耀眼的光芒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眼,抬手去挡。 待适应之后,看清密室里的布局,整个密室金碧辉煌、琳琅满目,无数稀世珍宝和珍贵字画整齐有序的放置在四周,令人目不暇接。 视线缓缓移到那庞然大物身上,定睛一看,是一具散发着阴森气息的棺椁。 苏邈邈脚底攀升至一股凉意,浑身发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如纸,只见棺椁正前方供奉着一块牌位。 这里竟是先帝的墓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前方的端王还阴森森笑了起来,苏邈邈不解他到底在笑什么,心里有些发毛。 下一刻端王将那牌位一脚踢在了地上,“父皇,你在下面睡的可安稳,儿臣来陪你了。” 说着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在墓穴中乱踢乱打,将墓室里的一切都破坏不堪,苏邈邈手下摩挲着身后的石门,这端王是个疯子,看着地上的牌位这是大不敬。 突然对方朝着她看了过来,苏邈邈浑身汗毛倒竖。 端王朝着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阴森可怖的笑容,突然后背抵上什么东西,她坚硬着回头,看见了陆承州那张熟悉的脸,她一喜,莫名的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陆承州握住了她的手,苏邈邈没有停顿双手回握住他的大掌,两人心照不宣,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心安。 端王脚步停住,头也不回,他知道陆承州来了:“有你们陪我下去,父皇一定很开心,陆承州,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话落端王按下手里的什么东西,下一刻,石门缝隙飞出如雨般的暗器,陆承州抱着她躲过暗器,将她紧紧护在眼里,手里的剑朝着端王而去。 端王反应不及,剑直直穿透了他的大腿,于此同时,他又按住了身后的机关,更多的暗器飞速袭来,避无可避。 苏邈邈暗道完了,陆承州抱着她,在空中飞速旋转,手中的披风将暗器尽数挡住扫落,一个翻腾,落至端王身旁,按下了暗器机关。 陆承州还想逼问端王出口,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口黑血,下一刻没了身息。 “他起先便服毒了,看来是想将我们困死。” 突然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密室里陷入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寂静,顿时被黑暗笼罩,心猛然往下沉了下去。 苏邈邈忍着心里的害怕,想起什么,往前摸索而去,“陆承州。” 没人回应,看着周围的黑暗,后背升起丝丝寒意,脊背发凉,“你在哪里啊,陆承州。” 她一点点往前摸索,手下摸到什么,她吓的猛然收回手,想到什么又试探伸出,她握了握,好像是陆承州坚硬的手臂,感受到手下的身体是温热的,忍不住的在颤抖着,她靠近他,手摸索到他脸,“陆承州你没事吧。” 男人呼吸急促,身体僵硬浑身不停在颤抖着,苏邈邈用尽全力抱住他,轻声安慰他:“别怕,别怕,我在呢。” 陆承州看着周围有源源不断的黑暗将他吞噬,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将他遏制住,动弹不得,眼前一片五颜六色的可怕东西不停朝着他靠近,恍惚间感觉自己身处冰窖,沉重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 苏邈邈这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没事的,若是有鬼,来一个我打一个,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苏邈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的安慰他:“其实黑暗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你所害怕的那些都是假的,黑暗中什么都不会有的。” 手握着他的手,“你要想想,那些人活着都不是你的对手,死了他们还能奈你何。” 他怕黑定是杀的人太多了,才会害怕鬼,这是她的猜测,陆承州握着她的手很紧,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头顶,她耳边贴着的好像就是他的胸膛,急促的心跳声似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 她更加用力的抱紧他:“陆承州,你能听到我声音吧,其实黑暗和白天是一样的,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幻想,都是不存在的,你没有必要害怕。” 见他还是不断颤抖着,苏邈邈轻声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这是我母……亲儿时经常哄我睡觉的。” 她开始给他唱起摇篮曲:“风儿沙沙,雨水哗哗,阿玛要回家~” …… 唱着唱着,胆子不禁变大了,渐渐的陆承州的身体不再颤抖了,见有效她又唱了好几遍。 良久她声音小心翼翼的出声,“这里好像有什么机关,我们先把烛火点亮,不过也有可能会按到暗器机关,陆承州我需要你。” 说着牵住他的手,想起身,男人不动。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语气带着诱哄:“别怕,抓着我的手,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办法出去,我还不想死呢。” 说着凭着记忆在石壁上摸索了起来,手下摸到两个凹槽,她浑身一紧,“陆承州,你信我吗?” 她自言自语,咬紧牙关,按下了左边的凹槽。 “砰!” 熄灭的烛火瞬间亮起,一切黑暗瞬间消散,她长呼一口气,看向身旁的男人,捧起他的脸看了看,“陆承州,你怎么样?” 男人眼尾红的厉害,死死的抱紧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眸中一片茫然,此刻的他和那杀气凌然的煞神判若两人,“将军。” 陆承州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突然手缓缓抬起,抓起她的一缕白色发丝。 第44章 年纪轻轻有了白发 她浑身紧绷起来,僵硬的看着那缕白发,他发现了吗?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将军。” 她颤着声音开口,陆承州茫然的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将她的斗篷一点点脱下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沙哑,“你怎么还有白头丝?” 苏邈邈低头一看,发现除了这缕发丝,其他都是黑色的,她咽了咽口水,“这……我一直将它藏在头发里,没想到被将军看到了。” “你紧张什么?” “没有,我怕将军嫌弃我,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头发。” 陆承州深邃的凤眸就那么看着她,这会脸上透着病态的虚弱,“确实有点嫌弃。” 苏邈邈:“……” 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的手霸道的将她搂向他,随即唇被堵住,她还是微张嘴的样子,男人趁虚而入,轻咬,吸吮,深入,含住,苏邈邈浑身僵硬,手撑在他身前。 陆承州的吻霸道强势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仿佛急需要得到慰藉般,缠绵悱恻的勾着她的唇亲。 苏邈邈不知道他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吓得去嘴的,一旁还有棺椁和尸体,他还真是不挑地,等他松开她,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陆承州又抱着她坐了片刻,牵着她起身,将地上的牌位捡起放回原位,又将地上被端王踢掉的贡品摆放了回去。 苏邈邈鼻尖一动,鼻息间有股浓浓的烟味,预感不好,只见石门缝隙正源源不断的冒出丝丝黑烟,她脸上大变,“将军,有人在密室里点了火。” 陆成州见此,握住她的手,“定是端王的人干的,这里应该还有出口,我们找找。” 她忍着难受,这里地宫尽头,真的会有出口吗,陆承州像是看出她心里头的想法,“别怕。” 她微怔,看向他,他眸中一片坚定,确实他在,她就觉得安全感满满,两人四处找寻位置,进来的烟雾越来越多,苏邈邈被呛的直咳,陆成州拿出帕子递给她。 苏邈邈拿过捂住口鼻,渐渐的墓穴里全是烟雾,温度越来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陆承州走过来,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再坚持一会。” 她点头,密室里全是烟雾,就快看不清墓穴里的一切了,这里必定有出口,不然那些守墓人如何在这里活着。 陆承州用袖子捂住口鼻,将地上的人抱到怀里,“邈邈。” 苏邈邈好难受,烟雾直直往口鼻里钻去,快要窒息了,陆承州眸子逐渐发红,看向不远处棺椁,眸子一动,将人背起来,开始围着棺椁摸索,烟雾弥漫,全然看不见了。 他被呛的直咳,没有出口,怎么会没有,看着已然晕过去的人,内心的暴戾逐渐升起来。 “邈邈,邈邈。” 苏邈邈声音虚弱,“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路承州没有找到出口,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了,你愿意和我死在一处否?” 苏邈邈脑子混沌一片,看来真的要死了,如今的他们是彼此的依靠,没有那些身份的束缚和谎言,“我不愿意也得愿意啊,将军,我相信你。” 一句话,陆承州眸中一颤,我相信你这句话他听过无数次,这次却是不同的,他不想让她死。 在密室又找了一翻,他被呛的直咳,他一脚重重踢在棺椁上,突然棺椁朝着左移动,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台阶,陆承州没有犹疑,带着她下了台阶。 下了台阶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吊桥,吊桥的尽头立着一个黑影,对方手握长剑,犹如雕塑一般立在那里,陆承州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是个活人。 “你是谁?” 男人空灵的声音响起,“盗墓者,死。” “我并非盗墓者,我乃是镇国将军。” “不是盗墓者,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承州声音有力:“我们被端王引入墓穴,对方在密室点了火,墓穴不能再停留了,不想死就快点离开。” “墓穴要毁了?” 男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是。” “我乃守墓人,墓在人在墓毁人亡。”说着对方将剑拔了出来。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进了墓穴者,死。”话落男人朝着陆承州杀来。 陆承州背着人避让对方的杀招,交手几招便知道对方是顶级高手。他并未出手,而是一味的避让,往墓穴外跑,两人你追我赶,男人耐心逐渐被磨掉,“拿出你的实力,来跟我打!” 陆承州:“我不想杀你,自行滚开。” 男人一听,招式越发狠厉起来,“好大的口气,今日我必要取了你这盗墓贼的脑袋。” 陆承州故意激怒他:“你并没有那个实力,守墓人?我看你在墓穴关太久,人都废了。” “贼人,看剑。”男人更加气急败坏,怒不可遏起来。 陆承州并未还手,却能一一躲开对方的招数,你追我赶,不断往前,前面有亮光传来,陆承州冷笑一声,“不是要同我打吗,出来我便满足你这个要求。” 出了墓穴,眼前光景瞬间大亮,周围丛林环绕,只见身后的墓穴缓缓升起冲天的黑烟。 守墓人穷追不舍,陆承州将背上的人放下,冷眸看向身后的男人,逐渐带了杀气。 两人厮杀在一处…… 良久守墓人被踢飞了出去,陆承州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你输了,别再跟着我。” 守墓人看了看胸前的血窟窿,对方对他手下留情了,到底是什么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在墓穴待了十几年,对外面的情况并不之前,看着身后的滚滚浓烟,他艰难再一次进入了墓穴。 陆承州见此并未说什么,守墓人不会独活。 背着人往回走,额头上不断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唇色越发苍白起来,前面有水流声传来,陆承州脚下被石头一绊,险些往一旁摔去,小心的接住背上的人,让她靠着石头。 用手舀起水滴入她嘴里,苏邈邈无意识的蹙眉,他用袖子帮她擦去脸上的灰。 撕下身上的衣裳将伤口胡乱缠起来,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去拍拍她的脸,声音透着虚弱,“邈邈,醒醒。” 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陆承州的脸,她愣了愣,环顾四周,见不再是黑暗的密室,而是视野开阔的丛林,“我们没死。” 她声音有些哑,因为吸入过度烟雾的原因,嗓子有些疼,她猛然抱住他,声音里带着兴奋开心,“太好了,我们没事了。” “嗯,没事了。”陆承州回抱住她,唇角微微上扬。 突然男人闷哼一声,苏邈邈连忙放开他: “你怎么了?” 这才看见他鲜血淋漓的手臂:“你受伤了。” “守墓人伤的,没事。”话是如此说着,他额头上细汗不断,脸色也越发难看。 苏邈邈犹豫,要不要拿出药救他,如果拿出药怕他怀疑,不拿人家救了她还伤成了这样。 第45章 山洞 “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躲躲。” 她点头,将他的手横在自己脖子上,吃力的将他搀扶起来,“我们走。” 陆承州体力快要耗尽了,全身的重力都压在她身上。 她吃力的扶着他走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看了看上面好像有个山洞,要走上坡,更加吃力了,两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山洞里。 山洞不深,还算宽大,她让他坐下,“马上就要天黑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捡些柴火来,不然晚上会冷的。” “不要走太远。” “知道了。” 陆承州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走了出去,靠在石壁上,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了,半晌不见有人回来,他眉头蹙起,不会遇到意外了吧。 想到此陆承州动作比反应更快,跌跌撞撞出了山洞,“邈邈。” 没人回应,这会空中飘起细雨了,陆承州走的有些急,脚步不稳便重重倒在了地上,手上的伤口裂开,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凸起。 “陆承州。” 他循声望去,下面有个纤细的身影抱着一捆柴火吃力朝着他这边跑来,脚步急切,他松了一口气,“为何去那么久。” “等久了吧,我这不是回来了。”说着放下柴火,将他扶回山洞,把柴火放好,让陆承州用剑擦出火花,生了火。 这才发现洞外下起了毛毛细雨,有变大的趋势,洞外细雨连绵,洞内暖和无比。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我帮你包扎,我刚好带了金疮药。” 陆承州看着她那小瓷瓶,“你还随身带药。” “将军不是经常受伤吗?我就顺手带了。”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在陆承州也并未多问什么。 她将他手臂上的布条取下,露出那伤可见骨的伤口,她秀眉蹙起,将白色药粉撒在了上面,从自己的裙摆撕下一块将他的伤口细细包扎起来,包扎完才发现,手法好像过于熟练了一些,身体不自觉有些僵硬。 缓缓抬头,陆承州定定看着她,眸中情绪不明,她不经意抬头和他视线对上,两人安静对视片刻,气氛有些暧昧,她率先侧开眼睛,“也不知道太子他们脱困了没有。” 陆承州没有搭话。 片刻之后他说,“有皇上在他不会有事的。” 苏邈邈不懂,陆承州看着那火苗开口,淡声,“墓穴都是出口,皇上肯定有办法救太子。” 闻言,她脸色稍缓,太子有救,姑姑就有救,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解,“为何太子会来救梅妃?” 陆承州见她听到太子没事,蹙着的秀眉抚平,有些不悦,“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男人与女人的感情。” “你胡说什么。”苏邈邈下意识张口反驳一句。 陆承州当即脸色就铁青了,“你和太子很熟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觉得他做不出惦记自己父皇女人的事情?” 苏邈邈差点就用手堵住他的嘴了,“你别乱说,梅妃和太子定是清白的,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姑姑怕是要遭殃,太子是皇帝未来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对他如何,若是真像陆承州说的这样,姑姑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见她如此激动,陆承州的脸色越发沉了下来,鼻子里哼出一声:“李邈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苏邈邈被吼的一愣,没有细究他为何生气,“你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你敢吗?”陆承重侧眸睨着她,眼中全是压迫感与霸气。 “……”她确实不敢。 回想太子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在看…… 看来姑姑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她一定要问清楚才行,说不定就是那太子欺负了她,才会那般心灰意冷。 突然一股猛力将她扯入怀里,对上陆承州不善的神情:“太子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管?” “我自是管不了,我何时说要管。” 陆承州蹙眉,那为何听到太子喜欢梅妃反应如此之大。 苏邈邈从衣襟拿出两个红色李子,递给他一个,陆承州张嘴,她递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口,示意她吃。 见她不动,陆承州冷嗤一声,“嫌弃我?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 苏邈邈一时忘了这个人设了,将他吃剩的放进嘴里吃了,又递给他两个。 他没有接,剩下的两个果子都是她喂他吃下,气氛暧昧,他的唇时不时碰到她的手,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 片刻果子便吃完了,两人没有再说话,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拿手哈了哈气,他问:“冷?” “有点。” 闻言男人突然倾身过来:“那我们来做点别的。” 在她瞪眼的眸子下,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勾入怀里,随之张嘴吻住她的唇,嘴里全是果香味,苏邈邈反抗了一下,推开他的身体:“将军,你的手。” “无妨。” 苏邈邈忘了闭上眼睛,这才想起,如今不在府里,不用喝药,机会不就来了,看着男人紧闭的眸子,本要推开他的手,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青涩回应着他的吻。 男人见她主动,再次加深这个吻,按着她后脑的手顺着脖子往下移,划过纤细的脖颈,随即往下探。 在她身上游走,她一身闷哼,体温逐渐攀升,洞内只剩急促的呼吸声,男人的唇摩擦过耳锤,“可还记得第一次也是……” 洞里…他张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瞬间浑身紧绷起来。 他犹如巨兽将她禁锢在墙与与自己之间,吻如狂风骤雨,恨不能将她淹没,她犹如摇摇欲坠的花瓣,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欲言又止。 狂风将她裹挟,缠绕在她身上,带着她舞动…… 苏邈邈被折腾的太狠,任由她如何求饶也没用,被惹怒的小猫一气之下在他下巴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陆承州越来越不当人了,一次比一次狠,手上的伤像是不会疼的一样,丝毫不影响他发挥,反而愈加疯狂。 外面狂风骤雨,洞里火热一片,旖旎的声音不知疲倦…… 第46章 嫌弃我? 翌日 苏邈邈被鸟叫声吵醒,只见洞口被人用树叶遮挡,身旁已经没有人了,看来他出去了。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她那般卖力撩他,若能中便好了。 陆承州一点都不想当人了,看了看身上的痕迹。 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或许这次能中,想到心里头雀跃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昨晚被折腾的闷气也随之消散。 火堆还未熄灭,她又往里添了柴火,安静等着陆承州回来,片刻后洞外的树叶被拨开,陆承州高大的身影步入洞里,手里还用树枝插着几条鱼,有大有小。 上面的鳞片被拔干净了,他嘴里咔嚓咔嚓嚼着什么,“饿了?” “嗯。”她点点头,眸中带着惺忪,眼角微红。 “你吃什么?” 陆承州当着她的面,将一条小鱼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吃了起来,她惊愕,这人都不怕得病的吗。 像是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 “从前打仗还生吃蛇呢。”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条处理过的黑蛇,苏邈邈一阵愕然,这男人还真是对蛇情有独钟。 她离他远些,秀鼻微皱,娇娇气气的,圆润的杏眸透着不可思议。 陆承州蹙眉,:“又嫌弃我?” “他说的时候板着个脸,苏邈邈没说话。 陆承州开始烤鱼,将另外一个树枝递给她让她自己烤,苏邈邈接过,笨拙的学着他烤着。 离他的蛇远远的,苏邈邈知道蛇没毒,也知道蛇还能入药,但是让她吃还是做不到的,还是给病人吃吧。 苏邈邈闻了闻烤的滋滋冒油的鱼肉,眼睛亮亮的,“好香啊。” 陆承州将长条举到她面前逗她,“吃吗?” 她嫌弃的离他远些。 某人嘴角微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睨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去吃自己的鱼去了,虽说没盐,不过吃起来还是有味道的。 陆承州不悦:“你怎么不去外面吃。” 她真的拿着鱼出去吃了,她坐在石头上,鼻息间弥漫着一股泥土清香,看着周围的景像,周围树叶像是被洗过一般,上面还有雨珠,也不知道陆承州是如何抓到鱼的,河水都是污浊的。 鱼她只吃了一条,一条留给陆承州。 眼前被递过来一个竹筒,她喝掉上面的水,陆承州在她身旁坐下,她把鱼肉递给他。 他接过,随即大爷似的命令:“帮我挑鱼刺,一只手不方便。” 一只不方便,鱼和蛇是如何抓的,心里头腹诽,在心里蛐蛐她。 她顿了顿,听话把鱼肉撕下来,然后递给他,谁知男人就着她的手直接吃了,她微愣,陆承州脸色如常。 他受伤的右手无力垂着,能抓鱼却不能吃鱼,还真是奇了怪了。 陆承州吃完一条鱼,最后一下还故意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她像是被烫到般,将手藏到身后,瞪圆杏眸。 片刻后跑去洗手了,他坐在石头上看着她不停搓着白嫩的小手,顺势洗了脸,用绣帕将脸擦干净,“矫情。” 片刻后她折返回来,开始给他换药,毫不意外,他的伤口出血了,这人好像不会疼似的,昨晚那事上不知餍足,今日又早起抓鱼,不出血才怪,她将血迹擦掉,又拿出白色小瓷瓶,撒在伤口上。 她眼睑微垂,长睫犹如蝶翼扑闪扑闪的,神情认真,小脸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香一口,陆承州也确实这么做了。 谁知某人瞪圆眸子,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陆承州顿时不悦,“你再擦一个试试。” 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就想亲她,她偏头躲过,样子有些凶凶的,“将军,包扎呢,别动。” 等包扎完伤口,她说:“我们何时回去。” “这里不好吗?”陆承州说完自己都愣了愣,他既觉得这样两个人的日子还不错,勾心斗角见多了,既觉这样异常安宁,令人向往,身旁还有她陪着,好像还不错。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逐渐恢复平日里的冷漠淡然,“走吧。” 与此同时,太庙几乎乱成一团,皇陵被烧事情重大,朝中之人皆人心惶惶。 灭了一晚上的火还未灭完,太子死里逃生,镇国将军不知所踪,都在猜测路承州死在墓穴里了。 皇帝脸色肃着,眸中一点温度也无,皇陵被烧可不是小事,皇帝气的一夜未睡,他本就是迷信之人,如今皇陵被烧,可谓是怒气冲天,只恨自己没能早点了解了端王,怪他惯会伪装,没成想恨了皇室这么多年。 有人来报,皇帝不怒自威:“可找到镇国将军了。” “回皇上,密室太大,石门被烧毁,无法前行,并未寻到镇国将军,怕是凶多吉少。” “混账!”皇帝手一拍扶手,顿时下面的官员纷纷不敢出声,脸上皆为凝重之色,唯有丞相父子脸上是隐藏的幸灾乐祸之色。 “太子可醒了?” “回皇上,太医说太子吸入的烟雾过多,还未苏醒。” 皇帝的脸色难看的到极致了,一掌拍在扶手上,“查,将事情给我查清楚,一旦有和刺客相关者,杀无赦。” 青禾郡主守在皇陵前,一直抹着眼泪,“珊瑚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郡主,将军会没事的,你快别哭了。” 那日珊瑚确实是被抓走了,对方的目的便是引开陆承洲,好对梅妃下手。 陆承州救了珊瑚,对方将他引到皇帝那边去了,所以等他回来时苏邈邈和梅妃已经被抓走了。 青禾郡主死死的握着珊瑚的手,“他一定会回来,我等着他,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陆老侯爷也来了,听到陆承州失踪了,一晚上仿佛老了十几岁,脊背微弯,他看见了同样抹泪等着的青禾郡主,心情无比复杂,如果陆承州还能回来,便让他娶青禾吧,即便得罪丞相府又如何,早就得罪了不是吗。 老侯爷只求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归来,不管他要什么都给他,只要他平安归来。 心中懊悔,这么多年,他这个做父亲的太过失职,外头都在传他喜个青禾郡主,他却不曾为问过他真假。 老侯爷连连叹气,银砂走了过来,“侯爷,我们找到了将军的佩剑,人不知所踪。” 第47章 彼此依靠 老侯爷颤着手接过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剑,剑炳上面刻着州字,声音颤抖,“可有出口?” 银砂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面色凝重摇头。 老侯爷险些要站不稳,银砂急忙扶住他,声音同样有些暗哑,“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侯爷。” 老侯爷红了眼,若是承州真有什么事,他没有颜面下去见他的母亲,儿时让他受了那么多苦,害得他险些丧命,如今他真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陆承州和苏邈邈本打算要下山,下过雨的山路太滑崎岖,加上陆承州发烧了,不确定一天便能到太庙,两人便选择在山里待着,以生火的方式传递消息。 于是高高的山上出现了一缕炊烟,众人心情激动,皇帝派人前去查清楚烟雾从何而来,是不是陆承州,派了人前去找人了。 听闻山上凭空出现一缕烟雾,大家心里头都闪过希冀,青禾郡主哭着要去找人,皇帝知师兄妹感情深厚,便让她去了。 太子是傍晚醒来的,嘴里一直不停叫着阿瑜,皇后恨不得堵着他的嘴,眉宇间的疲色难掩,“他为何就对那个女人如此执着。” 一旁的嬷嬷不忘拉踩梅妃,“还不是对方手段了得,此事也怪不得太子。” 皇后闭了闭眼,“冤孽啊。” 上头之上,苏邈邈拿了帕子浸湿敷在他额头上,他躺在她的膝上,额头烫的吓人。 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红,体温烫的吓人,黑眸灼灼就那么看着她:“李邈邈。” “怎么了?”她低头问他。 她口口声声说爱慕他,可他为何感受不到呢,总觉得人就在眼前,中间却隔着很大的鸿沟,他想跨过去,可对方却丝毫不在意。 他并未说下去,苏邈邈怕走神出意外,几乎抱着他睁眼到了天亮,再次醒来,陆承州已经不在了,她蹭的起身,出去查看。 等了片刻不见他回来,他不会丢下她偷偷跑了吧,正如此想着。 刚要起身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只见他手里头拿着一只野鸡,步子稳健的走近。 他把鸡丢在她面前,“把鸡处理了。” 她没动,片刻之后小声回:“我不会。” 陆承州一听,“你怕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 她心猛跳,连忙找话补:“我家吃鸡少,我爹娘怕我干活病情加重,所以不让我干。” “小废物。” 说完陆成州拿鸡往火上一烧,拿到河边拔毛去除内脏,无比熟练。 她站在山坡上往下看着他,衣裙被风吹起,发丝随风飞舞,肌肤似雪,面容好奇,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这一幕深深扎根在他脑海里,以至于未来没有他的日子,都会想起这一幕。 苏邈邈过意不去,他手上还伤着,自己还让他照顾。 陆承州收回眼,把鸡处理好,找了根木棍把鸡穿好,带着她进了山洞,两人一同烤着鸡,香味在洞内弥漫,很香。 苏邈邈确实娇气,他们在北冥影藏这么久,还未留宿在外过,就算有也是早早备起吃食,这两日吃的味是最多的。 等鸡烤好后,陆承州撕下一大块鸡腿递给她,鸡腿不断冒着热气,她接过鸡腿,小口吃了一口:“好吃。” 陆承州见她一脸满足,还是很好养活的,娇气不过不挑食,往后跟着他出去,想必好带着。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陆承州气笑了,她什么时候都出现在往后的计划里了? 大口咬了鸡肉,两人安静吃着,她吃饭时一般不怎么讲话,安安静静的,吃饱之后手洗的干干净净的,“将军,我们现在要下山吗?” “嗯。 苏邈邈看了看他的脸色,不似昨日那般红了,看来不头晕了,两人结伴往山下走,天晴朗了一日,路不滑了。 起初是她扶着她,后来就变成了他扶着她,都是陡坡,娇生惯养惯了,她走的非常吃力,还有的地方直接爬,动作滑稽可笑。 把自己累的脸色涨红,气喘吁吁,陆承州走在她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看来真是体弱多病,这就喘上了。” 此话一出,两人脑海里都闪过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陆承州脸色有些怪异,在她面前趴下,“上来。” “不用。”她拒绝,他手上有伤还让他背,当她什么人了。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要走到平地了,她坐在较高的石头上休息,陆承州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腹轻松将人抱下来,苏邈邈瘫坐在草地上,脸上涨的通红,胸前起起伏伏的。 他在她身旁坐下,本是饶有兴致的眸子,渐渐的视线落在她起起伏伏的胸前,还有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上,心念一动,想香一口。 缓缓凑过去,呼吸靠近,唇轻轻咬出了她的,试探着探入,将人揽入怀里,他的柔软贴上他胸前,男人呼吸越发粗重,再次越发深入的扫过每个角落。 “师兄。”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邈邈如惊弓之鸟。 只见下方出现了一道白色纤细的身影,身后跟着百余将士,为首的是银砂银刃,众人脸色怪异,都撇过头去。 苏邈邈感觉自己的脸烫的不行,某人下意识往她面前一挡。 银砂声音难掩激动:“将军。” 与此同时青禾犹如飞蛾扑火般飞奔了过来,一把扑进了陆承州怀里,陆承州下意识的蹙眉,看向一旁的女人。 对方像是没看见般,走向银砂银刃,激动的问:“太子和梅妃怎么样?” 陆承州眸色有些黑。 银砂银刃齐齐回答:“他们没事,原来每一间密室都会有出口,是皇上的人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姑娘和将军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们也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当时真是太凶险了。”苏邈邈还在感叹之前的凶险。 陆承州推开青禾:“我没事。” 青禾脸上微僵,声音带了哭腔,“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离开了。” 陆承州语气软了不少,“你身子弱,路不好走,不应该乱跑。” “你受伤了。”青禾脸色微变,一脸担忧。 “小伤而已,不打紧。” “怎么会是小伤,你总是这样,师兄你能不能为关心你的人想一想,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被吓死了。”青禾语气有些激动。 众人齐齐看向两人,苏邈邈脸上并无太多神色,仿佛看着什么正常不过的事情。 “回去吧。”陆承州淡声开口。 青禾连忙小心的扶着他往山下走,“师兄,往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你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你了。” 第48章 银砂怀疑毒蝎在她手里 这话说的暧昧,旁人不理解,苏邈邈却听出来了。 苏邈邈挑眉,两人的话语一丝不落的传进耳朵里,或许她能计划着离开了。 众人一路回到太庙,陆承州去见皇帝了,听闻火已灭了,皇陵损失惨重,皇上很愤怒,将端王除去宗谱,尸首丢弃于乱葬岗,又找人诵经超度,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以示泄愤又将守墓人一律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之后,皇帝带着皇室宗亲跪了一晚上,找来如佛寺的大师前来颂经。 陆承州能活着回来,大家心里都镇定了不少,毕竟皇陵被烧,可不是小事,迷信之人将其联想到一处,难免让人人心惶惶。 陆承州便是北冥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在,他国便忌惮北冥的军事,不敢犯北冥。 皇帝一脸几日阴云密布的脸待看见陆承州,脸色稍缓。 “参见皇上。”陆承州跪下。 皇帝亲自将人扶起,“回来就好。” “陛下,臣深知你深感痛心,如今要紧便是将端王一党查出,修复皇陵,以慰先皇再生之灵。” 皇帝点头,“端王余孽皆数屠戮殆尽,修复皇陵此事不容耽误,端王余孽便交给大理寺卿去查。” “爱卿此次凶险逃生,回去好生休养。” 陆承州恭敬应是。 魏迟父子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还以为端王能除去陆承州,没成想这煞神还能杀回来,开心的太早了。 苏邈邈一直在等着陆承州回来,银砂时不时看她一眼,“怎么了?” 银砂摇头,那日毒蝎突然出现咬了刺客,银砂看的清清楚楚。 苏邈邈脑海里想起什么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这才想起那毒蝎之事,总不能杀了银砂灭口吧,这可是陆承州的贴身侍卫,瞬间感觉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银砂:“那毒蝎为何在姑娘身上?” “毒蝎?”她佯装不解。 “当时人那么多,你怎么确定毒蝎就是我的?再说了毒蝎又不是只有一个,说不定是被有心之人捡去的。”她说的轻松。 银砂自然不信,毒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捡的,那可是剧毒之物:“姑娘若是做出伤害将军之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姑娘。” 苏邈邈知道对方不会信,“我若是有伤害他之心,何必等到现在,不管你信不信毒蝎都与我无关。” 银砂没有说话,当时的毒蝎出现的太突然,他只是怀疑和苏邈邈有关而已,并无有确凿证据:“此事需得让将军来做决断,不管和姑娘有没有关系。” 她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好啊。” 这时青禾郡主从外间急匆匆赶过来,身后跟着太医,“邈邈,师兄回来可否?” 话落的同时外头传来说话声,是陆承州回来了,苏邈邈心一紧,陆承州会信她吗? 陆承州步入屋子,太医开始给他包扎伤口,把脉,“都出去吧,留下一个打下手的便可。” “我来 。”青禾郡主率先开口道,她全程都在一旁一脸紧张的看着,虽然不知道两人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陆承州是喜欢青禾的,他对旁的女子避之不及,但是对青禾却是不一样的。 等她走后,若是两人走到一处,也挺好的。 陆承州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苏邈邈,对方在出神,青禾拿出帕子刚要给他擦汗,见他视线落在苏邈邈身上,珉珉唇。 老侯爷急匆匆赶来,过于激动险些被门槛绊倒,急切的问陆承州:“可还有别的伤。” “无碍,总归是回来了。”陆承州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侯爷极力克制着,袖子下的手不断在颤抖着。 父子俩说完又没下话了,老侯爷看了看一直守在身旁的青禾郡主,又看了看外头站着的苏邈邈,两个都收了,都收了,承州院子定是要热闹了。 心里头打着算盘,顿时心里头舒心无比,两日来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他出门走到苏邈邈身边,“好好照顾将军,这次定是你在身旁照料将军,往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是。” “往后承州不会亏待了你去,好好照顾他。” 苏邈邈点头,太医从里屋走了出来,紧接着是陆承州还有青禾郡主,“将军要去哪?” “去看太子。”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微沉,“你留下。” 苏邈邈目送两道身影走远,一高一矮,连背影都登对至极。 “银砂,梅妃娘娘怎么样了?” 银砂恭敬回:“那日我们一同出来,她伤的极重,听闻已无大碍。” 心里放下心来。 厢房内 太子虚弱的靠着床头,皇后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太子脸上透着病弱的惨白,“我想去看看她。” “你疯了。”皇后将手里的药碗桌上一搁。 “你生怕你父皇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是不是连我这个母后也不顾了。” 太子脸色凝重,眸中有挥之不去的阴霾:“母后,儿臣知道你为儿臣费了不少心思,她如今伤的重,儿臣心里放心不下,母后多照看着些。” 第49章 他质问她 皇后一声冷哼:“她好着呢,放心吧。” “劳烦母后了。” 皇后心里像是带了刺一般,难受至极,不过面上却不显。 太子猛咳,皇后连忙拍着他的背:“什么都不要管了,这些日子避着些,你父皇何等聪明之人,若是被他发现端倪,后果你是知道的。” 太子眸中一片阴郁,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殿下,镇国将军来看你了。” 闻言皇后起身:“母后先走了,你好生养着。” 片刻后陆承州熟悉的身影步入殿内,太子脸上难得有了笑意:“我就知道将军福大命大,死不了。” “托太子的福。” “手伤着了?”太子视线落在他手臂上。 “小伤而已。” “听闻那日是你将梅妃抱出来的,太子如今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太子又猛咳起来,“她都快死了,你觉得我还怕那些?” 陆承州声音冷冷淡淡的:“太子还真是痴心一片,就是不知道值不值得。” 好在皇上此次并未怀疑,只当太子当仁不让为保先祖以身犯险。 “我欠她太多了,母后说她没事,你帮我照看着些,你这个万年铁树自是不会懂得。” 陆承州并未反驳太子的话,面不改色开口:“太子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话里有话。 两人四目相对,心里跟明镜似的,刺客奔着梅妃而去,巡逻的将士均被支开,对方的目的明确,像是知道梅妃对太子的重要般,“我知道你怀疑什” “刺客供词,目标是我母后,阿瑜是意料之外。” 陆承州黑眸如深潭,只听太子继续开口:“我知道你在怀疑母后,可她最是知道我对阿瑜的情感,她不会的。” 陆承州眸中闪过不屑:“当断则断,太子这样只会将她害了。” 太子自嘲一笑,“断?让你和你那邈邈姑娘断了,你可做得到?” 陆承州:“不能一概而论。” “将军做不到?” 陆承州脑海里浮现出苏邈邈的脸,良久他说,“若是哪日她威胁到我,背叛我,我会和她断干净。” 太子闻言笑了:“希望镇国将军能说到做到,拭目以待。” “冥顽不灵。”话落陆承州离开了。 太子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拿到唇边吻了吻,眼神缱绻,“阿瑜。” 想起她没有生息的眸子,太子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泛着疼,闭了闭眼,掩藏下眸中一切情绪。 另外一边苏邈邈端坐在饭桌前,陆承州在外头和银刃银砂在问话。 片刻之后陆承州迈步走了进来,他脸色如常,可他已经知道了那日的事情,两人相对而坐,她连忙给他倒茶。 她等着他的下话,可对方许久都没有开口,苏邈邈指不定他是怎么想的。 “你那日看见毒蝎了?” 她点头:“看见了,我说我不知情,将军信吗?” 陆承州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慢慢的压迫感,“毒蝎咬了刺客证明不是刺客的,梅妃常年身居皇宫,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是你的,难道是她的吗?” “将军不相信我?” 第50章 不见了 陆承州眸子似是能将她看透一般,不紧不慢开口:“是你撒谎了。” “那将军说说,我为何有毒蝎?怀疑我和刺客是一伙?” “说实话,李邈邈。”陆承州声音越来越冷。 苏邈邈打死不能承认:“毒蝎不是我的,是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和驿站刺客是一伙的,想要杀了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不管我说了多少话,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 说着说着她眸中逐渐红了,陆承州眸子一动,张张嘴:“李邈邈,别把我当成傻子,告诉我你手里为何会有毒蝎。” 她死活不认,“将军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我身上有没有毒蝎你不应该最是清楚吗,既然将军都不信我,那要杀要剐随便将军。” 一旦承认,很多事情便讲不明白了,而且陆承州还会怀疑起她的真实身份来。 陆承州眸中的眼神越来越冷,苏邈邈对上他的怒眸,“将军又想杀了我是不是,你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就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受够了,要杀就动手吧。” 男人的拳头逐渐收紧,眸中冷意越来越甚,“李邈邈。” 她眸中蓄满了泪水,啪嗒泪珠子还是掉了下来,陆承州眸子微缩,指着外面,“滚。” 她哭着走出厢房,在外闲逛着,实则往女眷厢房而去,她想去找姑姑,不能让陆承州继续怀疑下去。 身后银砂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人各怀心思,外头全是巡逻的将士,太庙戒备森严,偶有光头和尚走过。 苏邈邈瞧见前方走来一位宫女,她拦住她的去路:“你是梅妃娘娘的宫女?” 对方苦着脸,看见她有些惊讶点点头。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梅妃娘娘可好些了?” 小莲苦着脸:“我们家娘娘人是醒了,可她不吃不喝几日了,太医还在给太子看病,顾不上我家娘娘。” 苏邈邈邈一听内心焦急:“娘娘为何不吃不喝?” 宫女摇头:“我家娘娘太虚弱了,什么都不想吃。” “这不吃饭可怎么好的了。” 宫女一脸愁容,“是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邈邈道:“我想去看看娘娘可以吗?” 宫女点头,当时她家娘娘醒来第一句问的便是问这位姑娘,听到这位姑娘生死不明,她好像还挺难过的。 “姑娘跟我来吧。” 苏邈邈对银砂道:“银砂,我去看看娘娘,片刻后我便回来。” 说完不等陪他回答便跟着宫女离开了。 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你是谁?” “我是将军府的人,来看看梅妃娘娘。” 守卫冷声开口:“皇后娘娘吩咐,若是没有她的允许闲杂人等皆不能入内,快离开此地。” “我是奉将军之命来看看梅妃娘娘,也不能进去吗?” 守卫一听犹豫起来,就在这时。 “你是何人。” 苏邈邈循声望去,皇后被在宫女的搀扶着走了过来,待看清她的脸,脸上闪过惊讶:“你说你是将军府里的人?” 苏邈邈连忙给她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宫女在皇后耳边耳语了什么,皇后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原来是将军的人,梅妃身体不适,还在养病,不宜见客,先回吧。” 苏邈邈沉默,这是拒绝了。 “来人,去看看梅妃如何了,再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婢女。”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不吃不喝,伤口也不见好转,可否请个太医给她看看。”小莲当即就跪了下去。 皇后看着小莲的眼神一冷:“好你个贱婢,不好好照料梅妃,四处偷懒。” 小莲吓得连忙磕头:“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去找太医给我家娘娘看病。” 皇后身旁的宫女怒喝:“太医说了梅妃要静养,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我看是你没有照料好梅妃,推卸责任。” “不是的。”婢女哭着否认。 “姑娘回去吧,梅妃自有本宫照料。” 苏邈邈颔首,离开了。 皇后看着她背影,“看着又是一个狐媚子。” 皇后宫女附和。“将军那样不近女色都有女人了,定不是简单之人。” “梅妃那边怎么办,娘娘。” “本宫找了太医,让人悉心照料着,她自己不吃不喝同本宫无关,即便死了也是她自己没有求生欲望,一个求死的人本宫还能如何。”说着皇后便离开了。 苏邈邈觉得不对劲,皇后听到梅妃不吃不喝,不是第一时间关心她,而是质问宫女没有照顾好梅妃,苏邈邈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汗毛倒竖。 她心里不安,她要亲自去看看才行,回到陆承州的院子,就要进去之时,银砂将她拦住:“姑娘,青禾郡主在里面,将军说了你不能进去。” “将军。”她往里叫了一声,都没有回应。 屋子里,陆承州和青禾相对而坐,面前摆着膳食,“师兄,你手不方便,我来帮你。” 说着端起桌上的碗就要喂他,陆承州抬手,“我不饿。” “你一天都还未进食呢,吃点吧。” 陆承州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口拒绝,就在这时外头响起声音,青禾放下筷子,“好像是邈邈回来了。” “让她等着。” 青禾公主暗暗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这次你和邈邈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有时候我挺羡慕她的,能和你并肩作战。” 陆承州看向她,“羡慕她?她出身低微,怎能与你相比,你和她犹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禾眼中微亮,“师兄你别这么说邈邈,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苏邈邈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夸青禾就夸青禾,还不忘拉踩她,心里一声冷笑,强压下心里的不爽,“将军,我有事找你。” “师兄,要不就让邈邈进来吧。” “一点规矩没有,就让她在外等着,她虽同你天差地别,可你身上的规矩她是一点没学,本将军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越来越有恃无恐,肆无忌惮。”陆承州身上带着一股无名火。 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她的耳朵里,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里面的人不见出来,看来找陆承州是没用了,又等了片刻,她该去找谁好呢,脑海里想到一个名字。 她转身就离开了,银砂不解:“姑娘,你去哪里?” 苏邈邈回头瞪了一眼银砂:“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觉得我对你们将军图谋不轨吗?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自生自灭好了,都别管我。” 银砂被凶的没再往前,有些自责不应该将毒蝎的事情告诉将军,闹的现在两人的气氛僵硬。 话落苏邈邈朝前跑去,太子所住的厢房就在隔壁,她欲要往里走,守卫挡住她的去路:“我要见太子,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太子在养伤,姑娘是什么人?” “你告诉他我是镇国将军身边的李姑娘,有些话要跟太子说。” 皇后刚巧从里面出来便听到了这话,“又是她。” 皇后眼神眯起,声音带了冷意,“把这个女人处理一下,别让她扰了太子的清静。” “可是她是将军的女人?”宫女有些害怕。 “将军的女人,没名没分,死了便死了,将军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得罪我?”皇后语气不耐烦起来。 “太子说了谁都不见,姑娘请回吧。”守卫示意她离开。 苏邈邈只能往回折返,这太子怎么回事,不是和姑姑关系不浅吗?那日看见姑姑受伤,他心如死灰的样子不似作假。 心里头正想着事情:“姑娘,小莲叫你去后山一趟。” “小莲是谁?”眼前的宫女没见过,看着眼生。 “是梅妃娘娘的婢女,她看着好像挺着急的。” 一听是姑姑的婢女,好像确实就叫小莲来着,她没有怀疑跟了过去,一路走出太庙,跟着宫女来到她所说的后上,到了地方,并未看见什么小莲。意识到不对,她回头,谁知一股猛力将她整个人推入了陡坡。 宫女看了看周围,又往高高的陡坡往下望了望,转身离开了。 陆承州见苏邈邈一直不回来,走出了房间,银砂挫败的走过来。 “人呢?”陆承州看了看他身后。 “姑娘很生气,叫我别跟着她。” 陆承州脸上覆盖冰霜:“她叫你别跟你就不跟,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 “师兄,你和邈邈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简单两个字。 第51章 慌了 青禾:“看来是邈邈耍小性子了,我去将她找回来吧。” 陆承州没有说话,她耍小性子,分明是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当初问她可见过毒蝎,她口口声声说没有,如今毒蝎出现在她身上还不承认,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口口声声喜欢他,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无动于衷,像个木头一样,还老是惦记旁的男人。 想完这些,陆承州脸色有些黑沉,她喜不喜欢他他才不在乎,总之她是他的女人就对了。 半天不见银砂回来,陆承州有些坐不住了,对银刃道:“你去看看,他们为何这么久没回来。” 陆承州莫名坐立难安,负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夜幕降临 陆承州还是没忍住走出厢房,和回来银砂银刃撞了个正着,没看见她的身影,不悦的问,“人呢?” “将军,姑娘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陆承州:“不是才过了一个时辰吗?她能去哪?” 银砂摇头。 陆承州想起她哭着和他说的那些话,心莫名慌乱一瞬,“带着人分头快去找。” 陆承州出了厢房,看着漆黑的夜色,有些茫然,不知该去哪里找她,忽略心里的异样情绪,“快去找,这里的人她谁都不认识,往没人的地方去找。” 陆承州带着人找遍了太庙?没找到人,两个时辰过去,他神情逐渐阴沉下来,这时有人回来禀报:“将军,听守卫说今日姑娘去找过太子,而后姑娘便离开了。” 她找太子作甚? 他的脸上越发沉郁,“可看到她往何地方去了?” 对方将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陆承州又让人去东厢房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气息越发的窒息可怖起来。 “将军,太庙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姑娘。”银砂急匆匆回来禀报。 “继续找!”说着陆承州再次带人走入黑夜中。 银砂脸上全是自责内疚,银刃拍拍他的肩膀,“姑娘救了将军一命,想当初在丰山若不是姑娘,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你和将军怀疑谁都怀疑不到姑娘头上。” 说着银刃摇摇头离开了,银砂听到这些话更加自责了。 如果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只能以死明志,下定决心他步入黑夜,目光更加坚定。 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间,眼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宫女,她试图动了一下,身上哪哪都在泛着疼:“这是哪啊?” “这里是太子的住处,是太子救姑娘回来的。” “太子。”她脑子有片刻的混沌,她被骗到后上推向了山坡,那处陡坡很高,随处可见是荆棘,当时掉下去之时她胡乱抓住了荆棘被刺伤了,这会手上已经被包扎好了。 “我要见太子,劳烦通报一下。” …… 太子靠在床上,以拳抵唇咳了起来,“将军还在找人吗?” “是的,太子殿下,听说将军还去找了皇上,动用了御林军。”太监恭敬回着。 太子想起他冷声让他断了的话,带着报复性的话开口:“让他急一会也好。” “太子,梅妃娘娘那边已经偷偷让人前去了,你不必担忧。” 太子拿过太监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母后的手伸的太长了,她果然记恨着阿瑜,这次若不是那邈邈姑娘,我还怀疑不到她头上。” 想起陆承州提醒过他的话,当时他还觉得母后不敢如此大胆,没想到她真的敢,眸中闪过冷意:“阿瑜若是有什么闪失,即便是母后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后娘娘确实不该如此辜负太子的一片信任。” “太子殿下,那姑娘醒了,她要见你。”外头有宫女来禀报。 “把她带进来吧。” 苏邈邈步入屋内忍着身上的难受,对太子行礼:“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倒是你提醒了本宫。”太子虽在病中,可这院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皇后让人赶走苏邈邈的事情,意识到了不对劲,本想找她问问,没成想看见了她遇害全过程。 “可否让我去见见梅妃娘娘。” 其他的想必不用她多说,太子恐怕知晓,就看他对姑姑的情意多深,有没有到为了她敢和皇后对抗。 太子脸上带着冷意:“姑娘那日都看到了。” 苏邈邈知道,他说的是梅妃和他的事情,她心里一个咯噔,这太子不会杀人灭口吧,她装傻充愣,“太子说的是指什么?” 太子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平日就是这般对付陆承州的?” 苏邈邈不懂他为何而笑,见太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她嘴角抽了抽。 太子只要想到陆承州那被气的脸色铁青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样子便觉好笑,他也有今天。 “知道了我的秘密可是要杀头的。” 苏邈邈反问:“太子说的是什么秘密?” 太子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你为何一直要见阿瑜,据我所知你们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那日娘娘是为了我挡了一刀,如今她伤重,我自是要去见见她,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阿瑜存了已死之心,并非救她,太子心中酸涩,“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我的秘密可要守住了,不然我去找陆承州算账。” 苏邈邈见对方没了杀心:“太子殿下放心吧,我还不想死,自然不会想不开自寻死路。” 太子赞同的点点头:“聪明,今日之事还请姑娘保密,若是严查起来,怕是牵连众多。” 苏邈邈依稀能想到要杀她灭口的人是谁,她还没有自信到陆承州会为了她得罪皇后,自然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再者若是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太子救了我一命,我应当还,我自会闭紧嘴巴。” “去带她见阿瑜吧。” 等苏邈邈离开。 “殿下,你为何要救她,如今你就这样让她走了?你不怕她嘴没个把门将事情抖了出去。” “你以为今日若是我见死不救,陆承州会善罢甘休吗?他会任由幕后手伸那么长动他的人吗?” “这姑娘绝非简单之人,面对我既无一丝慌乱。” 太监赞同的点点头。 苏邈邈朝着太子行礼告退,跟着宫女去往梅妃所住的地方。 门推开,宫女带着她走了进去,屋子灯火通明,借着烛火一眼便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床前跪着那日的那个小宫女,苏邈邈急忙走了过去,床上的人短短数日,又瘦了许多,脸上惨白毫无血丝,这个样子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内心酸涩无比,梅妃看见她视线微亮,朝着她扯起一个笑容,她微微回神,朝着她行礼,“参见梅妃娘娘。” “不必多礼。”梅妃的声音虚弱。 苏邈邈问宫女,“娘娘可用膳食了?” “方才吃了一点。” 梅妃虚弱开口:“都出去,我要和邈邈说几句话。” 宫女小莲连忙带着人退出去了,门关上,苏邈邈握住她的手:“姑姑,你还好吗?你为何不愿吃喝,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想要了吗,你可是发生了何事。” 梅妃声音压低,“邈邈儿,你呢,如何跑到了这北冥,你可知若是你的身份暴露,有多危险。”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梅妃关切的问。 她摇头:“不过是摔了一跤。” 梅妃视线落在她包扎着的手上,眸子一暗。 第52章 剑拔弩张 苏邈邈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梅妃一脸不可置信,“你们可知陆承州是何等可怕之人,你既还想要诓骗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这有多危险。” “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苏邈邈中毒之事,只有几个重要的皇室之人知道,梅妃是其中之一。 梅妃脸色凝重起来,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六年过去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几乎要认不出来她。 当时还没有想出解毒办法,所以她不知道如今她说的解毒办法。 “邈邈儿,你可能对陆承州不了解,我怕你会。”万劫不复,后面的字她说不出口。 陆承州最是忌讳欺骗,听闻当初一位跟了他很多年的都尉欺骗了他,他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不曾留,还有很多苏邈邈不知道的传言,梅妃越说越激动,苏邈邈听着背脊发凉。 陆承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没有回头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姑姑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梅妃说到自己的事情,脸上全是哀伤。 “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竟那般绝望,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梅妃摇头:“邈邈儿,我没事。” 梅妃说不出口和那个人的事情,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场梦,”“邈邈儿,你就别问了。” 看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苏邈邈并未再多问,手不动声色把上她的脉象。 眉头逐渐蹙起,她的的身子很虚弱,像是一个空壳子,随时都有可能…… “姑姑,你身子怎的这般虚弱?” 梅妃摇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倒是你,万事要小心,这北冥的水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 “姑姑若是不告诉我为何绝食,我便一直待在此处。”她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般,说着一点点将她身前的纱布取下。 梅妃轻叹一口气,“那日我阻止你用毒,一是怕你暴露身份,二我是存了已死的心,可如今见到你我便想开了,除非你安全离开北冥,不然我不放心。” 苏邈邈眸中泪光微动,梅妃握住她的手,“我会好好保重身体,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万事要小心,不可鲁莽。” 梅妃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过了三日既不见伤口有所好转的迹象,还在往外渗血。 苏邈邈拿过一旁的药瓶闻了闻,眼神微变,“这药有问题,不可再用了。” 梅妃微愣,只知道饭菜有问题,没想到这药也有问题,看来皇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除掉她了,此事关系重大她不能告诉苏邈邈,会让她担心分心,她要面临的事情不比她少。 苏邈邈并未发现她的异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药粉撒了上去,小心的把伤口缠好,又将药瓶塞回她的手里。 “姑姑,你小心皇后娘娘。” 说着矮身凑到她耳边,将皇后要杀她的事情告诉了她,姑姑向来关心她,要是知道此事或许还能激励她。 梅妃瞳孔放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脸色苍白下来,她握紧她的手,“我在这里只有姑姑可以依靠,姑姑要帮我,可不能丢下我。” 梅妃握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晶莹,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姑姑,你要好好养身子,改日我来看你。” 苏邈邈想起什么,“姑姑,我记得你也会养些蛊虫吧。” 梅妃点头。 “梅妃娘娘,我先告辞了。”两人视线交汇,都朝彼此点了点头。 苏邈邈刚出房门,宫女急匆匆赶来:“姑娘,将军在外等你。” 这里住的都是女眷,陆承州不能进来。 她收拾了一番走了出去,只见外头黑压压的全是将士,手里举着火把,一片明亮,为首的陆承州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不过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可怕的气息,看见她,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她面前。 “谁叫你乱跑的!”他的声音依旧很凶,几乎是用吼的。 苏邈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这会还要被他吼,心里有些难受。 “我怕打扰了郡主和将军,出来走走。” “呵。”他在外面找她找疯了,她就轻飘飘一句出来走走。 “你果真越发放肆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见她脸上好像沾染了灰尘,下意识的抬手,对方避开他的手,“是挺好的,好到每天都想杀了我。”说完她迈步往前走去,不再理会他。 陆承州气的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他何时想要杀了她了,这女人。 将士们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居然有人敢和将军如此说话,还敢晾下将军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陆承州看着前面那个瘦弱的身影,看见了她脚步有些虚幌,阔步走向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苏邈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闭嘴。” 煞神将她一路抱回了房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迈进屋内将她不轻不重放在椅子上,低头冷冷的俯视着她,犹如审犯罪人一般:“说,去哪里了。” 明知故问:“去看梅妃娘娘了。” “还有呢?” “没有了?” 陆承州一声冷笑,“苏邈邈我的耐心有限,说实话。” “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陆承州额头青筋突突跳,眸中的怒意一点点攀升,有人看见她从太子住处出来,而后才去的梅妃那里,她又在撒谎了。 第53章 我不逼你 “脸上的伤怎么了?”陆承州这才看清她脸色不是什么灰尘,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伤的,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手握住她的手。 “怎么弄的?” 苏邈邈抽回自己的手,神情淡淡的,“不小心摔的,反正将军觉得我对你别有用心,摔死了正合你的意。” 她越说越激动起来,“从一开始将军便怀疑我,没想到如今将军还是不愿相信我,我还以为我们也算是经历了生死,你总归对我是有点不一样的,原是我多想了,将军放心,往后我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青禾郡主在将军心里的地位,用不着将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陆承州微愣,“你去找太子作甚?脸上的伤是不是和他有关?告诉我。” 苏邈邈答应了太子要保密,于是道: “反正将军又不在乎,何必管我去哪里。” 陆承州阴沉着眸子盯着她,气氛凝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声开口:“我会将事情查清楚,你若是不想说便算了,我不逼你。” 她意外,他就这么算了? 陆承州拉开门出去了,回来之后手里多了一个小药瓶子,男人面无表情在桌前坐下,二话不说就强硬的扭过她的脸,手指沾染了药膏就往她脸上涂。 苏邈邈疑惑他为何就服软,她起身与他拉开距离,“不敢劳烦将军了,我先出去了。” “站住。” 苏邈邈没有听他的话,直接将门拉开便出去。 外头银砂银刃见到她,有些踌躇,特别是银砂,“姑娘,此事不怪将军,是我将事情告诉了将军,他才会……” “她才会二话不说怀疑我,他总是这样,我也是个人,我受够了。” 陆承州听着外头的话,难道他真的错怪她了?黑眸越发幽深起来。 苏邈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银砂道:“姑娘,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将军他很……” 门被拉开,陆承州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给了银砂一个眼神,随即对苏邈邈开口,“进去给本将军缝衣裳,衣裳扯坏了。” 话落他迈步走了,片刻之后银砂回,“将军应该是去找太子了。” 苏邈邈安静坐着片刻,还是进屋去了,陆承州的外衫袖子破了一个口子,口子还不小她找了针线给他缝补衣裳,渐渐的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 陆承州还没有回来,她便已经睡着了,男人跨进屋内,走到桌前,轻手轻脚把人抱到了床上。 从身后揽住她,脸在她颈窝嗅了嗅,熟悉的淡淡幽香随之传来,闭上眼睛。 第二天众人要返回京都,皇陵被烧,大家人心惶惶,皇帝自然要回去稳定大局,安抚民心,祭祀之事推后。 陆承州要护送皇帝回去,苏邈邈一人坐上马车,外头传来说话声,她撩开车帘,就见青禾郡主站在外头,“我一人有些孤单,我能和邈邈一起回去吗?” 银砂看向苏邈邈,她点点头,“郡主要和我一起坐,我求之不得呢。” 青禾再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前,青禾郡主像是想起什么,“邈邈能和我说说,你和将军此次都遇见了那些困境吗?” 苏邈邈笑了笑,“我们逃出墓穴后便找了个山洞避雨,住了两日,本想早些下山,将军身子不适,我们便又停留了一日。” 青禾郡主点头:“原来是这样,邈邈我还没有好好了解过你呢,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苏邈邈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我家中就剩我一人了。” “原来是这样,好在你如今跟在我师兄身边伺候,不用再怕颠沛流离了。” 苏邈邈等着她的下话,青禾郡主像是想起什么,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忧伤,“邈邈我知道你的难处,当初我父王走的时候,我如何也接受不了,是师兄将我从京都带去了边关,我才得已见他最后一面,还好有师兄在,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来。”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郡主和将军感情深厚,旁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青禾拿帕子擦了擦泪珠子,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苏邈邈更好奇,既然他们互相喜欢,为何等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在一起,只听他再次开口。 “那时候我以为我再也走不出来了,是师兄帮忙料理我父王的后事,而后他为了给我父王报仇,不顾自己安危独自一人夜袭敌军军营,杀了那匈奴之王。” 苏邈邈安静听着,青禾没必要同她说这些,这倒是显得过于刻意,“郡主,我知道你和将军的感情非同一般,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应该去和将军说。” 青禾脸色微变,“邈邈,你误会我了,听你说到家人,我也想起我父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苏邈邈点点头,“郡主不用激动,我知道的。” 手突然被握住,“邈邈,我是真你想和交朋友的,我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莫要同我计较。” “郡主折煞我了,你愿意和我交朋友,是我的福气。” 青禾闻言笑起来,笑容真诚,“往后我会常来找你玩,邈邈可不能嫌我烦哦。” “不会的。” 苏邈邈心里暗暗盘算着,离两人行房已经过了三日,算好时间,如果幸运的话这次应该能怀上了。 将近半日才回到府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回到府里等待她的便是一碗避子汤,她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碗,不动。 上置位坐着老太太,面容冷肃,“这药虚得喝,不然以后受苦的是你自己。” 老夫人的嬷嬷也跟着在一旁附和劝着她:“是啊姑娘,老太太这是为了你好,听话会少受些苦头。” 第54章 让他娶青禾 这老夫人还真是不死心,看来这药非喝不可了,只能等着以后慢慢想办法了,这老太太精明的很,耍些小手段自然瞒不过她的耳目。 回到自己的院子,苏邈邈便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了,这药是熬出来的,那熬药之时或者送药之时,她就有机会动手脚,看来她得寻求帮助了。 她走到墙角,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蜈蚣放在了墙上,蜈蚣爬入墙的缝隙,片刻后没了影。 皇宫 陆承州扶着太子去了他的宫殿,太子脸色还是不太好,“对了,本宫要给你看样好东西。” 片刻后太监端着一个小锦盒来,太子神秘兮兮的打开。 陆承州眸子一缩,将锦盒里的毒蝎拿起来看了看,语气严肃:“哪里来的?” “本宫忘了告诉你了,阿瑜会练些蛊毒,这蝎子便是她的,此次去皇陵这毒蝎功劳不小,我便偷偷让人收起来了。” “梅妃会炼蛊,我怎么不知道。”陆承州犹疑着问。 “你忘了,她是宋国之人,这宋国人擅长用毒,练蛊,阿瑜会很正常。” 太子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她只告诉了她最亲近的人,将军自然不知道。” 陆承州心情复杂,久久不能平复心里头的情绪,他既真的误会了她,太子得意的样子令他不爽, “你就不怕哪日这蛊用到你身上吗?”陆承州不紧不慢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嗤笑一声,“阿瑜不会伤害我,她虽恨我,可她不会杀了我。” “太子这般自信。” 太子一说到梅妃神情便温柔下来,认真的对他道:“感情需要互相信任,不然走不长远,知道将军不懂,不懂的事情尽管来问我。” 陆承州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揶揄。 “太子若无事,我便先走了。”说完陆承州急匆匆离开了,太子将他方才的脸上的裂痕尽收眼底。 收起笑意,要是哪日陆承州知道他骗了他,不会杀了他吧,罢了,阿瑜好不容易主动求和求他帮忙,怎么能不帮呢。 陆承州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说是去军营了,直到第二日傍晚他才回到家中。 陆承州步入屋内,没看见熟悉的人,问硬水:“人呢?” “姑娘在绣香囊呢,我去叫她。” 是给他绣的,知道讨好了,开窍了? 陆承州心里头两日来的郁结消散不少,闻了闻身上的汗臭味,步入屏风后去沐浴了,苏邈邈迈进屋子里,知道他有先沐浴的习惯,便安静等着他出来。 陆承州只着了终于出来,走到桌前坐下,命令道:“来给我换药。” 她听话的走过去,开始帮他取纱布换药,陆承州手里头端着一杯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陆承州看了她一眼,女人神情透着疏离,才一日不见,倒成了陌生人了,陆承州手穿过他的腰将人揽入怀里。 苏邈邈在他怀里扑腾了一会,惊愕的看向他。 对方好整以暇低眸睨着她,抬手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突然叫她,“李邈邈。” 她小声回,“嗯。” 陆承州从和人道歉过,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想了半天措辞,“此次毒蝎之事虽说是我误会了你,但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比如?” “你并未好好同我解释,语气很是恶劣。”什么叫就知道她不会信她,什么叫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诸如此类的话语。 “所以呢?将军想说什么?” 陆承州低头看着她,喉结微滚,“往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将军是说,往后不会在误会我了,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陆承州并未看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苏邈邈内心发笑,看着他板着的脸,“还有吗?” “你往后不要随意揣测本将军的心思,不然绝不轻饶。” “将军说的是指什么,若是将军不明说,我怕哪日又惹将军不快了。” 陆承州低头睨了她一眼,苏邈邈怕他反悔,连忙安抚,“我知道了,既然将军不会在随意误会我,那我也不会在随意揣测将军的心思。” 两人达成共识,她想要从他怀里起身,陆承州揽着她的细腰不放,张了张嘴,像是难以启齿,最后某人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板着个脸。 苏邈邈从他怀里起身。 帮他包扎着伤口,突然脸颊贴上柔软的唇,她一愣,仰头对上男人灼灼的目光,他眸中比往日温柔太多,有些不习惯,她率先侧过了眸子。 陆承州见她避开自己的视线,强硬的将她脸掰向自己,“李邈邈,本将军可以相信你,但是你也不能骗我,背叛我,懂了吗?” 说着男人直直的望进她的眸子里,语气里的强势霸道带着认真,她长睫一眨。 “若是……” 她还没有说下去,陆承州眸子越发沉郁:“我会杀了你。” 她咽咽口水,很清楚的看见了他眸底的偏执和杀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扬起一个明艳至极的笑容,“将军放心,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得到她的肯定,他的眸中的冷意逐渐消退,苏邈邈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陆承州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循序渐进,深入辗转。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腰上被他大掌禁锢着压向他,片刻之后她被双眸水润,红唇臃肿,彼此呼吸交融,脸近在咫尺。 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一点点往上,整个身子被他禁锢于双臂间,避无可避。 她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眼神一眯,媚眼如斯,吐气如兰:“将军。” 有意无意的撩拨,最是勾人。 某人已经箭在弦上,见小女人缓够了,他再次低头,将她的呼吸尽数剥夺。 老太太的院子还亮着灯,面前端坐于老侯爷,母子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老侯爷放下手里的茶盏,“他喜欢那青禾郡主,便成全了他吧。” 老太太一听,脸色严肃下来,“你糊涂了吗?丞相和承州的关系已经僵持够久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去想想如何帮他,你这是在害他,将来他在外打战,这后背留给的便是这些看不惯的他的大臣,一旦他娶了青禾,那魏家和陆家便是撕破脸了。” 老侯爷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当他怕吗?谁不知道镇国将军的势力,即便撕破脸,区区丞相不足挂齿,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成全他,不要再拘着他了,让他娶青禾吧。” 第55章 讨好 老夫人听着这些话,坚决不同意:“你到底在想什么。” “总比他一辈子不娶为好,这些年他一直不娶,不就是一直在等着青禾吗?成全他们吧。” 老太太没有说话:“那青禾郡主配不上我家承州,他值得更好的。” “听闻这些她身子病弱,门都不怎么出,就这样一个女人你指望她能把侯府操持好。” 老侯爷犹豫再三开口:“我知母亲如今年纪大了,若是操持侯府过于劳累,这掌家之事便交给二房吧,承州将来要去自己的将军府住,他的妻子要操持也是操持将军府。” 老太太脸上越发的沉:“这掌家之权若是真的交给二房,你我母子早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你可曾为侯府想过,你糊涂我也不会跟着你犯糊涂。”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老侯爷轻叹一声,“母亲,承州已经二十有四了,该娶妻了。” 说完这句话老侯爷便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床上的交叠的身影明明灭灭,絮乱的呼吸伴随着女人的哼唧声,直到半夜才消去 本以为就此结束了,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人被抱在浴池里,脸正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继续装睡。 头顶响起一声低笑,接着胸前一疼,男人带着兴味的声音响在头顶,“装?” 说着魔爪在身上游走,苏邈邈吃痛,恼怒的睁开眼睛,仰头瞪着他,“将军不打算睡了吗?”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浓浓的不满意味,她将香肩以下的细腻肌肤隐没在水中,圆润的眸子像是被欺负过的小兽泛着红,脸颊被浴池的热气氤氲的更加粉嫩,唇入花红,娇艳欲滴,陆承州体内一热,低下头。 苏邈邈捂住他的唇,看着男人立体的五官染上妖异的情欲,眸中微红,里面的侵略性霸道让她心有些慌,手比脑子更快,“将军,该歇息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灼灼盯着她的脸,意图明显,身子更加的贴紧了她,强势的雄性气息将她包围,眸中的强势侵略不加掩饰。 下一刻她被抵在浴池旁,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唇便被堵住了,“还早。” 断断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水声荡漾在房间里,不知餍足,连空气都带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苏邈邈真后悔,怎么就醒了呢,真不是时候。 翌日 苏邈邈睡到下午才起来,床上空空如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惊呼一声,连忙爬坐起来,这才发现身子越发酸软,暗骂陆承州,越来越不当人了,她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早知道昨晚就不勾他了。 银水跑进来伺候她,红着个脸,“姑娘,我来给你洗漱。” 银水看着她锁骨上的痕迹,不敢抬头,将军平日看着高不可攀,没成想既这般不知节制。 “将军呢?”苏邈邈打着哈欠问,神情越发慵懒,娇媚横生,越发娇艳欲滴了,银水心里头赞叹,也就这样的姑娘配的上将军。 苏邈邈不知道小丫头心里头的想法,不解的问,“银水,你老盯着我做甚。” “姑娘好看。”说着把自己给说脸红了,苏邈邈看的好笑,捏捏她肉肉的脸颊,“银水也很可爱啊。” 银水羞红了眼,就在这时陆承州从外头进来,看见这一幕,黑眸看了她一眼,拿过桌上的书,离开了。 苏邈邈下床吃了饭,在院子里活动着,银砂讨好的端来点心茶点,银水见自己的火被抢了,委屈的站在一旁。 苏邈邈看着局促的银砂,“你有话要同我说?” 银砂点头,“姑娘,是我害得你和将军生了嫌隙,银砂在此向你赔罪。” 她打了个哈欠,轻松道:“没事,都过去了,我那日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银砂朝着她抱拳,“多谢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过。” 银刃出现,在一旁拾掇:“姑娘,你要是不罚他,他心里头会过不去这个坎。” “罚他什么?” “罚他给我洗长袜,或者打几鞭子。” 银砂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银刃的奸计,不过还是道:“银砂愿意认罚。” 苏邈邈想了想:“那便罚你洗五日银刃的长袜。” 此话一出银砂脸色苦了下来,“姑娘你还不如打我一顿呢,他的长袜比茅厕还臭” “你血口喷人。” “说的是实话。” 苏邈邈看的发笑,打人她可做不出来,见银砂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玩心大起,“惩罚人最没用的就是用暴力,你把银刃的长袜洗了,再加上银水的。” 银水脸一红:“还有我的。” “将军在书房处理政务呢。” ‘‘将军可是忙完了?’’她问银刃。 ‘‘姑娘可以去书房找将军。’’ 苏邈邈去跟厨房要了一碗莲子粥端去陆承州的书房给他,敲了敲门,‘‘进来。’’ 里面传来陆承州的声音,她走了进去,陆承州坐于案前,面前摆着厚厚的政务,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处理公务,苏邈邈见对方没赶她,在桌前做了下来,见桌上摆放着一些厚厚的画卷,‘‘将军,这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陆承州低声嗯了一声,他也忘了那是什么了。 苏邈邈摊开一张张的画像,这才发现是一张张女子的画像,看了片刻发现都是年轻女子的画像,心里了然这是什么,将画卷不动声色放了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陆承州开口:‘‘过来。’’ 她听话起身走到他身旁,陆承州抬手将人揽入怀里,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将军,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陆承州脸埋在她脖颈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出去作甚?’’ ‘‘我在家待着太闷了,想出去走走逛逛,去吃吃京中的好酒好菜。’’ ‘‘你还吃酒?’’陆承州眼神眯了起来, 她连忙摇头,‘‘我是说给将军带。’’ ‘‘将军,你就让我去吧。’’可怜兮兮的,声音带着讨好。 陆承州低眸倪着她,片刻之后他说,‘‘去吧。’’ 苏邈邈顿时笑起来,笑容无比明艳,陆承州心情也跟着不错起来,‘‘可不能去太久,要早些回来。’’ 她点头,带着银水和银砂出了府去,刚好撞见回来的老侯爷,几人连忙朝着他行礼,老侯爷见是她,要进去的步子停下,‘‘你这是要出门去?’’ 苏邈邈点头,“遵命。” 老侯爷并未说什么,她身边站着银砂,听闻儿子很是喜欢这个姑娘,于是道:‘‘好好照顾将军,他手上有伤,诸多不便。’’ “是。” 老侯爷想了想,‘‘老夫人已经答应让承州抬你做姨娘了,你往后在府里的日子不会亏待了你去,夫人进门后同她一起照顾好将军。’’ 第56章 她不求名分?求什么 苏邈邈一愣,连忙拒绝:‘‘侯爷,我身份低微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常伴在将军左右便知足了。’’ 还以为小丫头会感激涕零感谢,没想到是这个反应,老侯爷一愣,怎么还有不求名分的? 银水银砂同样不解,将军院子里这么久以来有多少人急迫脑子给他当姨娘,姑娘既然不求名分。 老侯爷不再说,而是直接去找了陆承州,父子俩相对而坐。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侯爷兴冲冲道:‘‘我让人请了郡主来府里做客,稍后便到,你带着我她去陪你祖母说说话,你整日忙于公务许久没去看她了。’’ 陆承州细想了一下确实是如此。 老侯爷很是满意他的反应,果然说到青禾郡主,整个人都变温和了些许,“青禾郡主怕是要到了,你去接待一下人家,来者便是客。” “知道了。” 老侯爷见此满意离开了,想起方才同苏邈邈说的话,“你院子那丫头怎么回事?我让你抬她为姨娘,她说什么伴在你左右便可,不求什么名分,这是何意。’’ “呵,不求名分。”陆承州冷笑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归人家伺候你有段时间了,该给个名分了。” 陆承州出了院子,往外走去,走过抄手回廊,不经意间看见了什么。 陆庄眉和一男子相对而站,陆庄眉手里拿着一个香囊,含羞带怯的递给对方,看着那男子的眼神含情脉脉,仿佛此刻只剩两人了。 银刃在身后提醒,“将军,那是陆小姐招的上门女婿,是个书生。” 陆承州继续迈步往前而去,脑海里浮现出陆庄眉的眼神,苏邈邈说喜欢他,可他好像从未在她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眉心拧起。 思索间人已经到了府门前,片刻之后青禾郡主的马车便到了,陆承州上前,抬手,青禾搭着他有力的手臂下了马车。 青禾脸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容,“师兄。” “进去吧。”陆承州声音温和,青禾偷偷看了他一眼,眸中尽是笑意。 “今日身子如何?” 青禾回:“大夫说了,心中有郁结便会病情加重,如今我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人也越发的精神了。” 她说的是退婚之事,陆承州像是才想起什么,“为何要退婚,你从前和那魏迟不是两情相悦吗?” “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何为感情,如今我懂了,我要随心而活,不再拘束于旁人给的枷锁,我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师兄如何看。” “如此甚好。” 两人聊着已经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大老远打听见了老太太的笑声。 两人跨进门去,里头传来霍珽夸赞老太太的声音,逗的老太太合不拢嘴,待看见青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收了一半,“给郡主斟茶。” 几人坐下,青禾笑着让珊瑚给老太太送礼,“都是些补身子的,还请老太太收下。” 老太太闻言:“劳烦郡主挂心了,老婆子我身子好着呢,用不着这些。” 青禾脸色有些僵硬,随即依旧笑着,坐在一旁的老侯爷连忙打圆场,“郡主鲜少来府里,还给母亲备了薄礼,有心了。” 青禾摇头,“我该多来看看老太太才是,许久没来了。” 之后青禾有意无意和老太太示好,老太太见对方殷勤的样子,也不想陆承州落了面子,脸色缓和许多。 之后众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老太太便将他们赶走了,说是年轻人自己去玩。 霍珽兴致勃勃道:“将军,今日难得有空,好久没喝一杯了,我们去醉春风大醉一场如何。” 青禾在一旁插话:“我也去,军师说的对。” 最后三人结伴去了醉春风,此处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每日来喝酒吃菜的人数不胜数,也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三人进了酒楼,里面立刻有人出来迎接:“贵客楼上请。” 陆承州视线从大厅上扫过,时不时环顾四周,青禾见此,“师兄,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 随即对着银刃使了个眼色,银刃会意后便离开了。 霍珽命人要了一间包厢,是之前他的固定包厢,几人围桌而坐,片刻好酒好菜端了上来,青禾吃菜两人喝酒,时不时闲聊着。 霍珽道:“将军,我们许久不曾一同喝过酒了,今日不醉不归。” 陆承州手里的杯盏和他的一碰,仰头喝下,青禾郡主往陆承州的碟子里夹了一块肉,对方久久不动,只是一直在喝酒。 苏邈邈等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几乎都要抱不过来了,什么吃的用的,只要是她看一眼的银砂便抢着付钱了。 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借口上茅厕的由头,偷偷溜到一旁,将纸条打开细看了一翻,果然是小鹦鹉送来的信,他们一直暗中保护着她,心中稍安。 三人往马车走,突然她的脚步停住,前方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一身红衣,容貌妖孽,格外惹眼,对方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妖孽又来祸害人了,上次的毒这么快就解了。 银砂拔出剑挡在了她面前,凤千寻笑的妖孽,“小丫头,我来取你的性命了,时机差不多了。” 第57章 青禾的敌意 话落他手一抬,有什么东西朝着她缠来,是一根有倒刺的银链,还没有碰到他,银砂手里的剑朝着银链击过去,没成想手里的剑被缠住,两人在宽阔的街上打了起来。 苏邈邈知道对方的目标是她,她撒腿就跑了。 凤千寻见此,甩开银砂朝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银砂还想追,眼前出现两个红衣人,拦住他的去路。 苏邈邈心中直爆粗口,这个凤千寻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跑入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安静等着对方追上来。 “跑的还挺快。” 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她环顾四周没看见人,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了房顶上的男人,她猛然后退一步,“凤千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 对方悠悠一笑,“我早就说过了,等时机成熟,我便会来取你性命。” “我跟你无冤无仇,有病就去治,提醒你一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我知道你会用毒,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你的毒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雕虫小技让他躺了那么久?”她无情拆穿。 凤千寻脸上的笑意微僵,“小美人,你怎么越来越有陆承州身上那股子令人讨厌的自负了。” “不服憋着。”苏邈邈这会心情极其的差,“你为什么突然要来杀我了?” 凤千寻眸子微眯起,“因为如今杀了你就能让陆承州痛苦了。” 闻言苏邈邈和他讲起道理来,“我觉得还不够,他还是没有那么在乎我。” “怎么说?” “要是真的在乎我,便不会每日让我喝避子汤了,所以即便你杀了我,他最多伤心个一天,我要是这么死了,往后你可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得了她的了。” 凤千寻一听,突然在房顶上坐了下来,“小美人,你是在教我该什么时候杀了你吗?” 苏邈邈片刻,“其实想让陆承州痛苦,还有一个更快更有效的办法。” 凤千寻:“什么办法。” 苏邈邈故意道:“杀了你的师妹,陆承州最在乎的人不就是你的师妹吗。” 闻言凤千寻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可谓是阴云密布,“不准你提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邈邈彻底恼了,“凤千寻,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连喜欢的人都不敢直面,简直就是懦夫。” “你知道什么,你闭嘴。”凤千寻眼神如毒蛇。 “我说的有错吗?你恨陆承州,你就该去找他算账,而不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暗处,只会对我发出偷袭,不是懦夫又是什么呢?” 凤千寻的脸色可怖之极,“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苏邈邈一声冷笑,“杀了我能证明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陆承州的手下败将。” “做陆承州的手下败将不丢人,丢人的是,不能直面自己,一味的逃避,凤千寻,你就不是一个男人。” 凤千寻发出一声怒吼,带着无尽的杀气朝她袭来,许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招式混乱。 苏邈邈要的就是成功激怒他,再趁机下毒,谁知还没有动手,暗器射来,凤千寻躲避之际,一道黑影出现,眨眼睛的功夫,将凤千寻击飞,揽着她的腰出现在了房顶上。 有种风头被抢的感觉,来的真不是时候,风千寻说她的毒是雕虫小技,她想来点狠的,没想到陆承州出现了。 只听男人醇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凤千寻,看在往日情分,我不会杀了你,可你若是在敢一二再再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我不会留在情分。” 凤千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里面似有火在烧,看他被气狠了,心里头可真爽啊,多次威胁她的生命,这下算是报仇了。 “我不会就此罢休。”说完凤千寻飞走了。 “吓到了。”头顶响起他的声音。 她摇摇头,“将军怎么知道,你怎来了。” 闻到他身上有股刺鼻的味道,她凑近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喝酒了?” 陆承州抱着她下了房顶,低声道,抬步往前。 她连忙跟了上去,突然前面的男人停了下来,她的鼻子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她疼的捂住鼻子。 他回头,声音听不出喜怒,“看不出来你嘴这么能说。” 她低下头,小声回:“是他先惹我的。”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心情好像还不错,抬脚往前走去,见他要去酒楼,她停住步子,“将军,要不我先回去吧。” 陆承州想起什么,眸子一动盯着她的脸,“青禾在。” 那她更不能去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等你。” 他突然眼神凉凉的看着她,她顿时不敢动了,“那我上去坐坐也行。” 说着率先走在他前面,陆承州暗暗打量着她的神情,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眸子很暗。 两人进了包厢。 “师兄你……”看见她,青禾脸上的笑意有些许片刻的停顿,随即不动声色扬起笑容,“邈邈,你也来了。” “郡主,霍大哥。”她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来的正好,郡主有伴了。” “对啊邈邈,来坐这。”青禾拍拍自己身旁的椅子。 她听话走过去坐下,霍珽笑道:“原来将军早知道邈邈出来了,一直在找邈邈。” 她笑笑,青禾招呼她,“邈邈,吃菜。” “邈邈要喝酒吗?”霍珽突然坏笑一声。 想着来都来了,喝两杯也无妨,拿着杯盏去接,谁知手中的杯盏被抽走,对上陆承州凶巴巴的脸,“你喝得了?” 她咽咽口水,当谁没喝过似的。 “师兄,你干嘛对邈邈那么凶,会吓到她的。”青禾声音亲昵带着调侃,好像她才是那个外人一样,自从上次以后,她明睿的发觉,青禾对她好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邈邈师兄就这样,从前我们三个一同练武,我总是磕磕碰碰,你不知道他板着个脸训斥我不小心,实则关心的四处给我找药。” 苏邈邈连忙跟着附和:“将军和郡主还真是青梅竹马,令人羡煞。” “你不知道他小时候,不爱说话,总是板着个脸,每天只知道练武,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爱同我们说话。” “你们师父是谁啊?”她好奇问。 第58章 醉酒 “当今太傅便是我们的师傅,师父年事已高,人在如佛寺,我已经许久未去见过他了。 说着她看向陆承州,“师兄下次去找师父可要带我一起,我也要去看他。” 陆承州低声嗯了一声。 青禾郡主说着又往他碟子里夹菜,陆承州看向苏邈邈,对方脸色如常,一点情绪也无,淡淡的。 “师兄你还是别喝了,过过嘴瘾便行,你身上还有伤呢。” 话落突然陆承州发出一声闷哼声,“师兄你怎么了,叫你别喝酒,你非是不听,身上有伤怎么能喝酒嘛。” 说着青禾已经贴心在他身旁关心了,苏邈邈看着两人,犹如一个局外人,张张嘴,发现自己插不上话,便沉默坐在一旁,尽量不打扰他们。 霍珽:“都怪我,不应该拉着他喝酒,邈邈送将军回去吧。” 说着对上霍珽满是笑意的脸,对方还朝着她使了使眼色,她一时间不解,瞪圆眸子盯着他,霍珽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没看见将军的眼睛都要长她身上了。 “师兄,我带你去医馆吧。”青禾担心的问。 陆承州将一旁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没事,伤口有些疼而已。” 青禾:“怎么好端端会疼呢?” 霍珽:“要不将军先回去养伤吧。” 苏邈邈张张嘴,青禾率先出声,“师兄,我送你回去。” 闻言,灵机一动,她对青禾道:“劳烦郡主了,我去给将军置办点药材。” 陆承州闻言眸子射向她,随即故意和她对着干似的,“我没事,来,继续喝,不过小伤罢了,死不了人。” 苏邈邈内心腹诽,真够不怕死的,不经意间侧头和他的视线撞上,他的视线算不得友善,也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快了,悠悠叹息一口,真是受够了。 心里想着小鹦鹉他们,陆承州和霍珽又喝了起来,苏邈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然黑下来了,看来只能改日了。 霍珽和陆承州喝至天黑,陆承州依旧端坐在那,只是眸底有些红,霍珽已经口齿不清了,“将军,想当初跟着你四处征战,那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最慷慨激昂的日子,干。” 苏邈邈看着他身体要往一旁倒去,连忙拉了他一把,“霍大哥,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说着看向陆承州,这才发现对方正看着她,眸底不善,“将军,我们回去吧,别喝了。” “嗯。”陆承州声音低哑,猛然起身,身形有些晃,她想过去扶人,青禾比她更快一步,她停住脚步。 转而扶起霍珽,银刃见此连忙将霍珽提溜过去,“姑娘,你去照顾将军便好,军师交给我便行。” 苏邈邈点点头,青禾已经扶着陆承州下台阶去了,一行人走到马车旁,“师兄,你是不是头晕。” 陆承州抬手,“送郡主回去。” 青禾还想说什么,看着陆承州绷紧的脸色,珉珉唇而后走了,最后看了她几眼,“邈邈,我们改日再见。” “郡主慢走。” 只剩两人站在街边,热闹的街上人少了,街边挂起了高高的灯笼,灯火通明,陆承州抬步往前走去,脚步迈的有些快,有些晃,她连忙小跑跟上,车夫拉着马车慢悠悠跟在后面。 “将军,我们步行回去吗?” “吹吹风,清醒一下。”他的低沉的声音被风吹进耳朵里,总感觉他好像在生气。 一前一后走了片刻,陆承州身形晃了一下,她连忙上前扶住他,“将军。” 陆承州甩甩头,突然将她推开,宽阔的街道上,他眸子微红,不善的盯着她,“终于想起我了?” 苏邈邈就知道他在生气,罢了不跟醉鬼一般见识,她讨好道:“将军,我们先去车里说。” 说着去拉他,男人避开她的触碰,转身停住,等着车夫将马牵过来而后钻进了马车里。 她紧跟了上去,回想了一下,居然没想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这个煞神,马车里,陆承州手放在膝上端坐着,两人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突然她被一股猛力扯了过去,顿时跌入他的怀里,她下意识手撑在他胸前,仰头看着他,男人的眸子幽深犹如寒潭,深不见底,呼出的热气带着酒气喷洒在脸上,痒痒的。 浑身的酒气,她秀眉下意识的微粗,刚想扭过头,下巴被他扣住,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你到底要什么?” 他突然不由分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莫名的看向他,双眸子不自觉微微瞪大,“什么?” 不要名分,对钱财也是极为寡淡,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他却感受不到她的喜欢,对他更是不闻不问,陆承州发现有些看不透苏邈邈,从前觉得她心机深沉,想攀高枝,如今他才发现,她好像什么都不想要,连他也是。 陆承州眼神一点点泛上冷意,扣着她的下巴的手越来越紧。 莫名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苏邈邈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喜欢将军还要理由吗?将军如此优秀。” “说来听听。” “将军英明神武,长得好看,有权有势,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将军。” 陆承州一声冷笑,还真是敷衍,心里涌起一股不明情绪,他一把将人推开,没有再说话。 苏邈邈偷偷看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今日所做的事情,发现自己没有得罪过他,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闪过,想起他问的那句想要什么,她好像目的性太强了,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喜欢一个人的娇羞,还有吃醋,占有欲,还有关心。 青禾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缓缓开口,声音带了酸意,“将军和郡主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承州突然一声冷笑,“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第59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甩脸子 “将军何意?”她佯装听不懂。 陆承州没有回答,苏邈邈试探着坐到他身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没有说话,她抬起手摸摸他的额头,“也不烫啊,将军能否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他冷冷的答。 马车又陷入一片死寂,苏邈邈思绪复杂,她小心的扯扯他的衣袖,软软的叫他,陆承州睨了她一眼,对上她局促不安的眸子。 片刻后将人扯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苏邈邈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将军好生莫名,又不说我到底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又这般板着个脸,让人看着便心慌。” 许是醉了酒,他的眸子通红看着较为凌厉,有些凶凶的,苏邈邈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眸子深邃漆黑灼热,似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她有片刻的愣怔,心猛跳,她率先侧过脸,将脸枕在他的胸膛,“将军,我早便是你的人,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说便是。” 陆承州喉结滚动,心里中依旧很闷,不知不觉,怀里的女人已经能牵动他的情绪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有时候感觉得到了全世界,让人很满足,有时候又觉心口酸涩难耐。 “假惺惺。”方才也没见她关心过他,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陆承州越想越不快,赌气般将人推出去,看见她脸上的不解心里头更加烦闷无比了。 陆承州烦躁更甚,嘴里就说不出一句他想听的话语,“闭嘴!” 苏邈邈内心腹诽,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她同样一声冷哼,再也不理他了。 两人谁也不理谁,气氛有些僵硬。 马车到了侯府门口,她率先下了马车,身后传来车夫的声音,“姑娘你扶着将军些。” 她折返将他的手臂横在脖子上,陆承州这回没再拒绝,脚步有些晃,看来是酒精上头了,这会越发走不稳了,她吃力的带着他进了府。 一路上她累的气喘吁吁,对方大半的重量都在她身上,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将他放到床上,紧接着将他的鞋袜褪去。 “将军我去拿药给你换药。” 话落要走,腰上横上一只手,她被重重摔在了床上,随即男人高大的身形压着她,男人眸子猩红,呼吸急促,“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甩脸子。” 苏邈邈被压的喘不上来气,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我哪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将军何不直接告诉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生的什么气。” 见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可怖起来,又开始怂了,“将军,我知道错了,我给你换药好不好。”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眸中情绪万千,最后眸子一点点冷了下来,让人看不清情绪,“李邈邈,本将军不缺女人。” 说着松开她,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苏邈邈心里一个咯噔,不能把人惹毛了,于是她不管不顾跑过去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不准走。” 陆承州身形不稳,连带着两人都在左右摇晃,苏邈邈用尽全力抱着他,死活不松手,立马服软,“将军,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可好。” 说着她抬起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陆承州低头看着她,苏邈邈眸中带了水雾,“我以后都不给你甩脸子了,我再也不敢了,将军别走。” 陆承州心莫名的便软了下来,苏邈邈继续道:“我知道我粗心没有好好照顾将军,才惹了你生气,我保证,往后都不会这样了。” 她神情无比认真,还抬手做发誓状,陆承州握住她的手,突然他紧紧盯着她的脸,“你不做姨娘,你要做什么,将军夫人?告诉我。” 苏邈邈一时间沉默了,说要做将军夫人,会不会又觉得她心机深沉,说愿意做姨娘,又会不会显得她太装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能使他满意。 “将军,我们不要谈论这个了,夜已深,歇息好不好。” 陆承州将她眼里的情绪尽数尽收眼底,固执的问问着:“李邈邈,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告诉他,怕是要没完了,犹豫再三,她注意着他的脸色,犹疑着开口,“我想做你的将军夫人,我不要当你的妾。” 闻言陆成州突然莫名笑了一声,“野心可不小啊。” 怕惹他不快,她连忙道:“将军别生气,我只是说说,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将军,我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陆承州看着她,情绪不明,他突然压下来,咬住她的红唇吻了上来,她惊得后退几步,险些站不稳,男人及时拉了她一把,吻的越发深入猛烈,彼此的口腔里全是酒味。 他吻住她,步步后退,两人逐渐走到美人榻前,顺势坐在了上面,他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让她顺势跨坐在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托在她后背,压向自己。 为所欲为,苏邈邈被吻的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的瘫软在他怀里,良久他推开,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仰头发现,男人眸子迷离,里面染上了妖异的情欲,她一怔,“将军,我帮你换药。” “嗯。”嘴上应着,眸子却不离她,呼吸不稳,手也并未有松动,苏邈邈轻轻挣脱了一下,男人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去。 她身子僵硬,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子,方才他是再…缓…,咽咽口水,“将军,我去拿药来。” 陆承州松开她,顿时她便走了,一时间感觉怅然若失,凸起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深邃的眸子锁着那道身影,静静等着她走近,慵懒往后一靠。 她折返回来,“将军,把衣裳褪了。” 第60章 你节制些 男人没动,微微张开手,脸色好了许多,一副任由她摆布的样子,苏邈邈看了看下面,眨眨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视线落在他的腰带上,微微弯腰,开始捣鼓她腰上的腰带。 殊不知这个角度,男人刚好能看清她微敞开的衣襟,似雪的肌肤若隐若现,白皙的脖子全然暴露在他眼前,男人喉结一滚,刚缓和的视线又变得灼热起来。 苏邈邈正认真接着他的腰带,他突然抬手将她再一次和方才一样拉到腿上,她惊呼一声,不敢看他危险的眼神,逃避般开始给他解腰带,男人就那么看着她,好整以暇。 苏邈邈费人了半天的劲才将他的腰带打开,心里一松,谁知倚靠着的男人突然微微倾身过来,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目的性明确,她浑身僵硬起来,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脖颈,有些痒有些疼。 她微微推开他些许,“将军,换药呢,别闹。” 他真的没有进一步,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只是那眸子带着渴望,眼神仿佛看着待崽的羔羊一般,直勾勾的。 许是喝醉酒,陆承州今晚的眼神无比坦荡,一切情绪都能在他脸上看到,她加快手下动作,将他的外裳推下,接着是里衣,最后上身完全展现在眼前。 视线从他腹肌上扫过,她摸过,手感很好,劲瘦有度,看着就非常有力量,难怪一晚上都能不累。 “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瞬间感觉脸有火在烧,接下来的一句,让她差点弹走。 “你还摸过。” 苏邈邈耳朵嗡鸣响个不停,他既然知道,陆承州既然知道,谁来救救她,有没有地洞让她钻进去。 “就在昨晚。”陆承州饶有兴味的说着,她睡觉极其不老实,手脚乱放,流口水,爱说梦话,总之不雅,多次他险些把人给踹下床了。 苏邈邈听完长舒一口气,原来他说的不是之前那次,好险,将伤口缠好,正要上床去,陆承州直接将她抱起,他开始吻她。 他跪坐在床上,大掌禁锢着她的后脑勺,吻的越发深入,苏邈邈想着昨晚折腾了半夜还来,她软声道:“将军节制些?” 男人声音低哑:“我想。” “……” 随后是衣裳一件件被丢出纱帐外,最后是小巧可爱的小肚兜,片刻后暧昧的声音响起…… 翌日苏邈邈坐在桌前,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生无可恋,只要想到昨晚折腾的那些……这会感觉膝盖都有些疼,还有那不知节制的,昨晚跪了那么久,最好疼死他。 银水贴心道:“姑娘,要不你继续补觉。” “我没事。” 她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将军去哪里了?” “将军在书房忙着呢。” 她起身,膝盖有些酸疼,去了书房找人,陆承州和她截然相反,他一脸餍足精神十足,见是她,“醒了?” 她点头,“将军,我昨日本想买些脂粉,没来得及买,我今日想去买。” 陆承州抬起眸子看她,“让银水去买便是。” “不行,我要自己试了再买,银水买的怎能和我自己买的比。” “多带些人,早点回来。” 苏邈邈一喜,走到桌前,想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没想到某人侧头,她亲在了他的唇上。 下意识卡看了看外头,“将军,我走了。” 她兴冲冲出了府去,又将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逛了一遍,带着银砂银水吃了最有名的菜色,三人开开心心往回走。 马车刚走出闹市,谁知一旁有人跑过,身后有人追赶,手里的鞭子落下,女人倒在了马车旁,顿时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声。 “啊!” 银砂连忙下车前去查看,谁知一旁一个男人出现,对着地上的人就打,“别装死,起来,起来。” 银砂见此接住男人欲要落下的鞭子,将人甩开,“别打了。” 男人看了看他们马车,开始讹人,“你们撞死了我女人,你们赔银子,快点赔。” 苏邈邈听到动静下了马车查看,银砂警惕的挡在她面前,“姑娘,没事,方才这女子突然跑出来晕过去了。” 一旁肥胖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见苏邈邈的容貌打扮不像是一般人,“胡说,分明是你们把人给撞了,现在你们马车把我女人撞死了,你们要么赔银子,要么我去报官。” 苏邈邈看了看地上人事不省的姑娘,“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媳妇,我银子买来的。” 这古代买人不犯法,看样子真是被买的姑娘。 “人是你打的,鞭子就在你手里,想要讹人你怕是找错人了。”说着银砂眼神一冷。 男人被他手里的剑吓到后退一步。 银砂:“不想死就滚。” 男人粗鲁的扯起地上的女人,谁知对方猛然扑倒在苏邈邈的脚边:“姑娘救救我,他会打死我的,求求姑娘救救我。” 苏邈邈为难的看向银砂。 女人还在不停哀求着:“姑娘救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男人见此鞭子又落下,一下比一下狠,苏邈邈再也看不下去了,“住手!” 话音刚落,银砂就将男人一脚踢飞了出去,苏邈邈看向银砂,脸上尽是不忍之色,“给她赎身吧。” 起先男人骂骂咧咧不愿意,银砂给了那男人一袋子银钱,男人看了看钱袋,满意带着银子开开心心跑了,苏邈邈蹲下把女人拉起来,“这位姑娘,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女人摇头:“姑娘,求你收留我,我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求求姑娘。” 银砂见此,开始赶人,“走走,我们姑娘救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别得寸进尺。” “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女人一脸生无可恋朝着马车便撞上去,银砂眼疾手快拦住她。 苏邈邈拉住对方,银砂,“带回去行不行。” 最后在她的哀求下,女人被带回了侯府,苏邈邈对银水道:“你带这位姑娘去洗洗,将军那边我晚上亲自和他说。” 片刻之后女人出现在在她面前,容貌清丽,看着十五六岁大,眼睛格外亮,苏邈邈看了看外头:“我帮你上药吧,银水,药不够了,你去府那拿些药材来。” “好的,姑娘。” 待房间里只剩两人,小鹦鹉一把扑进她怀里:“公主。” 第61章 青天白日不像话 苏邈邈拥住她,看着她身上的伤,“没事吧?” 小鹦鹉摇头,“我没事,若是不这样怕引起怀疑。” “你受苦了。”她摸摸小丫头的额头。 “终于能见到你了,终于能在你身边伺候你了,公主,我可想死你了。”说着小丫头再次扑进她怀里。 苏邈邈顺顺她的毛,“记得要改口了,以后就姑娘了。” 小鹦鹉郑重点头:“好。” 小鹦鹉面上很兴奋,“公主,往后就让奴婢来帮你收拾那些欺负你的人。” 苏邈邈警告的盯了她一眼,“你可别露馅你会武的事情。” 小鹦鹉委屈撇嘴,猛点头,举起手作势发誓状,依赖的趴在她膝上。 苏邈邈摸摸她的头,小鹦鹉此次的身份是被买来的敌国女奴,即便陆承州去查也查不到。 与此同时陆承州听着银砂汇报。 陆承州手中处理着政务,头也不抬的问:“可查清楚身份底细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奴,被商户之人买来做妾,是个烈性子的,逃跑多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姑娘心善便将人救回来了,将军可要将她留下。” “盲目的心善可不是什么好事。”陆承州悠悠说了这么一句。 “将军的意思是?” “府里不缺丫鬟,给他一笔银子打发走。”陆承州声音不近人情,态度坚决。 银砂闻言连忙去办了,苏邈邈听到银砂的汇报,“将军在何处?” “将军正要去军营呢,这会怕是要出府去了。” 她二话不说就提起裙摆往府门口跑,终于跑出府门才看到那笔挺的身形便要上车去,“将军。” 男人步子停住,她连忙跑上前,“等等。” 跑到太着急了,险些崴脚,男人有力的臂膀拉了她一把,女人胸前起起伏伏,脸色涨的通红,陆承州看了看身后的银刃,对方立马低下头去,“跑这么急作甚?” “将军,能不能留下那个姑娘。” 陆承州:“你身边缺人伺候我便再给你找,为何要留下她。” “那姑娘太可怜了,要是将她赶走,怕是活不下去就让她留下吧。” 陆承州脸色有些严肃起来,“不行,侯府不能随意收奴婢你可懂?” 苏邈邈蹙眉,“那姑娘就是一个被卖掉小丫头,再说了我救了她,拉她于水火,心里头对我感恩,定是个忠心的,将军你就留下她吧。” 陆承州严肃着脸,没有说话,苏邈邈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劳烦将军给个话了。” 话落有些脸热,还好下人们都低着头。 陆承州严肃的俊脸,终究是有了裂痕,片刻之后,“嗯。” 银刃眸子瞪大,啥?就这么改变心意了,银刃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苏邈邈一听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容灵动又明艳,仿若周围一切光景失了色。 “咳咳。”两人立马回神,苏邈邈立马站直,这才看见老侯爷的马车也停在一旁,老侯爷从马车里下来,神情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要去军营历练军队?” “是。” “去吧,可别耽搁了时辰。” 陆承州上了马车后离开了,老侯爷往里走,“你来一下。” 苏邈邈听话的跟上他,老侯爷看了看她,心里头有些许欣慰,这儿子向来对什么事情都寡淡,没想到对这小丫头完全不同,也算是开了窍了,“你伺候将军也有些时日了,既然是将军身边伺候的人,得有几样像样的首饰。” 苏邈邈惊讶,这老侯爷关心得还得挺多,想起什么。 “他一向怕黑,夜里若是蜡烛熄灭了,你要及时点上…”接着一堆陆承州的注意事业。 说到怕黑,她小心的问:“将军为何怕黑,可是有我不知道的什么内情?” 闻言老侯爷脚步停住了,想起什么脸色带了愧疚之色。 她连忙道:“侯爷,恕我多嘴。” “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什么可不能说的。”说着老侯爷脸上无比凝重起来。 “你为何要知道?”老侯爷突然反问。 “将军声名在外,想必树敌不会少,怕黑看似小事,也可为大事,若是被人知晓他的弱点,何不能成为击打他的利器,我想帮帮他。” 老侯爷面色带了赞同之色,“他儿时曾被最信任的人关在枯井里折磨了数月,而后性情便变了,对什么什么事都变得寡淡了,性情越发孤寡,我这才将他送去了如佛寺大师的名下学武。” 这个真相让苏邈邈震惊了,陆承州此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怎么也没想到儿时还能被人折磨,“儿时不是有侯爷和公主护着他吗?” “他母亲去的早,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好他。”说着老侯爷眼眶突然红了。 苏邈邈还想继续问下去,怕不妥就没开口了。 “他最记恨背叛之人,从前……往后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老侯爷避开了那些血腥之事,还是要提醒一番,怕苏邈邈不懂事多说了几句,苏邈邈安静听着,心里头却微沉。 目送老侯爷离开,她在原地站定,好奇的种子埋下,到底谁会折磨他呢,越发好奇起来。 片刻之后好几个嬷嬷围住她,“老太太要见姑娘。” 苏邈邈因为亲了陆承州一口,便被老太太拉着念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经。 苏霜梅还在一旁帮腔不断,“这青天白日的,真是太不像话了,简直有辱斯文。” 第62章 怕打雷? 原来门口的那一幕被苏霜梅给看见了,对方立刻跑到老太太这里告状来了,此刻还不忘附和着老太太,‘‘承州是什么身份,整日被一些不懂事的给绊住了,恐哪日不会耽搁了正经事情。’’ 老太太闻言不悦:‘‘承州的性子什么样你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 苏霜梅被哽住,‘‘我就随口说说,就怕承州被人给门魅惑了去。’’ 苏邈邈安静听着两人的话,老太太将枪口对准她,‘‘你一个妾室不该这般放浪形骸,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外头的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侯府, 你这样越发放肆没有规矩,属是不该,你的规矩算是白学了。’’ ‘‘你们在屋里如何我不管,出了门给我安分些,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她听话的回。 苏霜梅再次忍不住插话,‘‘这我就说承州的女人身份不能太低,看看这闹的如此难看,什么规矩也不懂,整日缠着人,去办正经事还要追到门口,当中那般,我都说不出口。’’ ‘‘母亲,承州房里人太少了,要不就让文秀同她一块去伺候承州,秀云可比她知理数多了。’’ 老太太闻言,视线扫着苏邈邈,看着她容貌越发艳丽出尘,心里头担心向来沉稳的孙子被耽搁了正事,两人整日这般………‘‘也罢,你安排吧。’’ 苏霜梅眼睛顿时大亮,‘‘好的,我一定好好调教她。’’ 老太太再次朝着她看来,她恭敬低着头去,知道老太太心里头在想什么,她也想知道陆承州是个什么态度。 夜幕降临,雷声伴随着雨声倾泻而下,紫电破开天幕,伴随着刺耳的雷声。 陆承州今日去的晚,又被事情给绊住了,回来的较晚,屋子里还亮着烛火,灯红通明,没有看见熟悉的人,身上淋湿了一些,房间里静悄悄的。 只着中衣走出来,耳朵一动,纱幔垂下,朦朦胧胧间他的床上有人坐在那里。 陆承州只当是苏邈邈,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到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在耍什么把戏,显是去沐浴了一番,清清爽爽的回来,他撩开纱幔一看,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苏秀云穿着薄薄纱裙,一脸忐忑娇羞的着他,下一刻房间里响起一声怒吼声,‘‘谁让你进来的。’’ 苏文秀被吓得脸色苍白下来,不死心的学着苏邈邈的样子,轻声叫:‘‘将军,我来伺候将军……’’ 陆承州眸中厌恶尽显,指着外头:“伺候我,你可配?” ‘‘滚!’’ 苏文秀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身子不自觉抖了抖,屈辱的流着泪捂着衣裳跑了,外头还在下着瓢泼大雨。 银砂急匆匆跑进来,对上陆承州如冰刀般的眼神,有些不敢看他的眸子,‘‘是老夫人的安排。’’ ‘‘我最是厌恶别人碰我床褥,你不知道。’’ 银砂连忙跪下,‘‘主子赎罪。’’ 陆承州眸子眯起,‘‘下去自行领法二十大板。’’ ‘‘是。’’ ‘‘李邈邈呢?’’问这话的时候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咬牙切齿。 ‘‘姑娘去和银水他们睡一处呢。’’ 突然面前的椅子被踢倒在地,银砂吓的不轻,‘‘今日老太太突然找了姑娘训话,而后安排了那秀云姑娘来伺候将军。’’ 陆承州皱眉,阔步朝着外面走去,怒气冲冲的,陆承州到的时候,苏邈邈睡得正香,银水今晚没敢睡熟,早就听到动静了,连忙点了烛火要去查看,没想到房门瞬间被踢开,随即沉着脸的陆承州阔步走了进来。 见他神情恐怖至极,她当即就跪了下去,‘‘将军。’’ 陆承州阔步走到床前,苏邈邈刚好被刺眼的烛火照亮了,待看见男人立在床前。迷糊朝着他伸出手,‘‘将军,你回来了?’’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眸中逐渐蓄满了泪水,委屈难受的掉着泪珠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随即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哀怨的低下头去,陆承州所有的怒火尽数被熄灭了去,他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外走去。 小鹦鹉呆呆看着,原来煞神长得如此好看,目前看来,她家公主一点都不亏,开始期待以后的小主子了,指不定长得多好看。 银水瞧见她这神情,‘‘我们家姑娘好生救了你,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小鹦鹉连连点头,‘‘姐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苏邈邈被带回了房间,陆承州本要将人放在床上,想起什么,对着外头厉声喊:‘‘来人。’’ 等下人们把被褥都换了,陆承州才坐下,房间再次陷入安静,陆承州将她的下巴抬起,“哭什么?” ‘‘你脾气不是挺大吗,你就任由旁的女人进我的房间,你还能安稳入睡。’’说着扣住她的下巴,死死的盯着她的眸子。 他的声音带了质问,苏邈邈眼神哀怨,‘‘我脾气大,那还不是仗着将军对我好,老太太安排我哪里敢不听。’’ 她说的委屈,眸中渐渐蓄满泪水,陆承州瞳孔微缩,‘‘不准哭。’’ 苏邈邈搂住他的脖子,‘‘将军你对我可真好。’’ 说完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她很少主动,陆承州自然不会拒绝,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同她唇齿交缠,忘我的深吻结束,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不稳,苏邈邈担忧道:‘‘将军,老太太生气了怎么办。’’ ‘‘祖母那边我会处理。’’说到此事,陆承州的脸色有些沉,这么些年消停不久,如今又按捺不住了。 苏邈邈再次扑进他怀里,脸枕在他胸前,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其实她从他回来时便醒了,心里也有那么一丝期待,没见他碰苏秀云,心里头会莫名窃喜。 又是一声响雷,苏邈邈浑身一抖,陆承州低头看着她,“怕打雷?” “小废物。”说着男人手臂收紧,更加用力的拥紧了她,苏邈邈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陆承州身上的戾气逐渐消失殆尽。 外头雨声不断,屋子里的两人静静相拥着,“将军,老侯爷今日让人赏了我不少东西。” “开心吗?” 她点头,“开心。” 陆承州将她的笑意尽收眼底,唇角跟着勾了勾。 外头又是一声雷声响起,狂风大作,屋里的烛火瞬间熄灭,屋里一下子黑沉下来,感觉到陆承州的身形瞬间便僵硬下来了,苏邈邈抱紧男人,“将军,没事,我在呢。” 第63章 好、我不走 “我去点烛火。” 禁锢着她的人没有动,反而更加用力的收紧了手臂,耳边是他急促下来的呼吸,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别走。” 苏邈邈听话的没动,“好,我不走。” 男人双臂箍着她,声音沙哑,“给我唱歌。” 这大半夜的唱歌有些惊悚,不过她还是听话的唱起了上次唱过的摇篮曲,清灵悦儿的声音轻声响起,感觉到男人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平日里看他雷厉风行,这会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了,像个孩子一样粘着她。 唱了良久,苏邈邈嗓子都干了,她诱哄着,“将军,我们去床上睡着唱,我带着你走,牵着我。” 黑暗中没有得到回答,她试探着牵着他的手站起身,小心的蒋人拉了起来,“将军,来。” 陆承州并未有过激反应,只是手被他扣的死紧,有些疼,好在离床不远,她和陆承州截然相反,不怕黑,还能凭着记忆力将人带过去。 让他躺下,随即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怕男人害怕嘴里便没停过,“将军,你看,其实这黑夜并没有那么害怕,全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什么都没有?只是没有烛火而已。” 黑暗中的男人一点点将她抱紧,抱人好像成了他唯一的功能,苏邈邈被禁锢的有些难受,微微挣脱了一下,谁知他的手臂更加紧了,她无奈,任由他去了。 嘴里唱起摇篮曲,声音小小的在黑暗中带着极具穿透力,直击人的心脏。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睡了过去,翌日醒来身边早已没人了。 她急忙下床去看了小鹦鹉,小丫头双眸亮亮的,看了看外头小声道:“公主,原来陆承州长得真的像传说中般好看,看来他已经对公主动心了呢。” 她弹弹她的额头,“伤不疼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还有别忘了他的煞神名头。” 一盆凉水浇下来,她脸上立马正经起来,“我知道了。” 苏邈邈把避子汤的事情告诉了她,小鹦鹉认真的听着,“公主可以行动了,药的事情我来解决。” 陆承州一大早便去了老夫人那,老夫人见他脸上不好,有些忐忑,她自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让苏霜梅将人送过去,没想到她借着她的名头把人送床上去了。 “怎么想着来我这了,你不忙吗。”老太太面色温和。 陆承州看着老太太,“祖母我房里不缺人,往后别往我房里送人了。” 老太太没有说话,“我知祖母是重规矩之人,我在外打仗多年,无拘无束惯了,难免有不合祖母心意的事,我想过了,我还是搬出侯府吧。” 老太太脸色一变,知道这会真惹怒他了,急道:“承州,昨晚之事是祖母欠缺考虑了,你莫要说气话,昨晚之事往后不会再有,你且安心在府里住着便是。” 陆承州语气淡然,“祖母不必挽留,我意已决,往后我会常来看祖母。” 老太太闻言,激动的站起来,“承州万万不可。” 见他神情不容置疑,抬脚就往外走,老太太两眼一翻,开始撞晕,嬷嬷配合的朝外喊,“将军,老太太晕倒了。” 果然陆承州折返了,看了看老太太,看出对方的是在装,并未拆穿,而是对着一旁的李嬷嬷道:“好生照顾祖母,往后莫要往我院子里塞人。” 话音刚落他便阔步离开了。 陆承州回来的时候,苏邈邈在小路上等着他,昨晚下过暴雨,路上湿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前面传来脚步声,抬头就见他走了过来。 陆承州见她穿的单薄,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他说,“等过些日子我们便搬去将军府,会清静一些。” 苏邈邈瞪圆眸子,心莫名有些慌,随即想到什么,笑道:“都听将军的。” 陆承州牵住她的手,往回走,男人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并肩往前走去,苏邈邈内心复杂,心莫名有些恐慌起来。 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陆承州将人拉回来,“怎的如此没用,走个路也能摔倒。” 她沉默,陆承州道,“往后便跟随我一同早起练武。” 苏邈邈哀怨的看向他,晚上被他折腾,白天还要早起练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猛摇头。 陆承州却看着她,“现在就跟着我练。” 见他神情严肃,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苏邈邈连忙想开溜,谁知陆承州一只手就将人提溜回来,语气严肃,“跟着我练。” 她没动,男人就一直看着她,苏邈邈没法,开始跟着她扎马步,陆承州纠正她的动作,“腰背挺直,头抬起来,蹲下去。” 小鹦鹉见此以为对方在欺负自家公主,连忙跑过去,待看见陆承州的脸色,心里犯怵,想起煞神在外的威名顿时跪了下去,“见过将军。” 陆承州了她一眼,对苏邈邈道:“这就是你非要救的那婢女。” 苏邈邈乘机站直,“是的将军。” 陆承州眼神一冷,苏邈邈苦着脸继续扎马步,小鹦鹉见此,“将军,姑娘快坚持不下去了,饶了她吧。” “下去。”陆承州声音严肃,小鹦鹉顿时不敢说话了,心疼看着苏邈邈,只见她双腿都在发颤。 陆承州接过银砂递来的剑,将她的手往上一抬,“往后每日蹲半个时辰,可知晓了?” 他这个样子完全是把她当他的兵训练了,可恶的男人,简直不当人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跌坐在地,陆承州在她面前蹲下,更加确定往后要断炼她了,“好生没用,这就受不住了?” 苏邈邈无语的看着他,脸色委屈巴巴的,“将军,我不要练了行不行。” “不行,今日我要去军营,你且去看看他们如何练的,往后回来自己练。” “什么。”还要去军营,让不让人活了,她小脸绷紧瞪着他,眸中尽是敢怒不敢言,陆承州将人拉起来,“去准备一下。” 苏邈邈被银水和小鹦鹉扶到屋里,给她换了衣裳,小鹦鹉给她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方才就那么一会,手脚酸软的不行了。 第64章 你是来给我丢人现言的 苏邈邈跟着陆承州出了门,发现两人不是要坐马车去,门口停着一匹白色汗血宝马,他一踩马镫,利落的上了马,“把手递给她。” 她将手放入他的手心里,陆承州一个用力,她便跨坐在了马上,后背抵着他坚硬的胸膛,身下的马儿往前行走,身形不自觉有些晃,刚开始她有些怕,渐渐的感觉很稳便不怕了。 谁知男人突然驾了一声,马儿犹如离弦的箭般飞奔了出去,她没有准备,苏惊呼一声,惊慌失措抓住他勒着马鞍的手,脸色都白了。 头顶响起男人的闷笑声,苏邈邈嗔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颇为不满,这男人故意吓着她玩呢。 起先她还有些怕,男人的双臂紧紧护着她,渐渐的不再害怕,窝在他怀里,任由冷风吹拂着脸庞,柔顺黑亮的发丝被风吹动,时不时拂过陆承州的脸颊,痒痒的,像是拂过人的心。 马儿时快时慢,不久后便到了军营,陆承州下了马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楚河带着几位副将来迎接过来陆承州,齐声喊,“将军。” 陆承州嗯了一声,几位副将将军视线落在她身上,并未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微妙。 陆承州抬脚往前而去,苏邈邈连忙跟上,身旁经过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队伍,都会齐声和陆承州见礼,“将军。” 陆承州只是点点头,来到演练场,黑压压的将士手拿武器,井然有序的操练着,陆承州缓步走上观景台,苏邈邈跟着他们上了台阶,上了观景台,眼前一片宽阔,黑压压的将士气势磅礴,可以清楚的看清军营的布置。 “哈!哈!”将士们嘴里喊着口号,动作整齐,此般场面很是振奋人心。 陆承州和几人聊着,面容肃穆的在观景台上走了走去,看着下面操练的将士,陆承州到来后,更加激奋着将士。 整整一个时辰,苏邈邈感觉自己的腿要麻了,又不敢吱声,只能坚持着。 等陆承州要走下观景台,苏邈邈刚要下台阶的腿一软,摔在了台阶上,顿时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承州面色沉着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她脸色涨红,挣脱了一下。 慌乱看向周围的众人,对方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可她脸烧的厉害,“将军,我能自己走。” “嘴硬。” 等下了台阶,他才将她放下,苏邈邈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了,太尴尬了,太丢人了。 军营大的想必一天都走不完,战术训练,阵法演练,骑射训练,等。 走到骑射场,陆承州拿过一旁挂着的弩弓,轻松拉开绷紧的弓,拉弓搭箭,三箭齐发,正中靶心。 周围发出喝彩声,“好箭法。” 苏邈邈连远处的靶心都要看不清,陆承州是如何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而且正中靶心的,内心暗暗佩服,也跟着鼓掌喝彩,她见过最厉害的箭术便是双箭齐发,便是宋国少年将军李佑珩,也是她的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直到她要来找陆承州解毒后,那人便不理她了。 突然他的视线朝着她看来,“过来。”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会射箭?” 她摇头,陆承州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我教你。” 男人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他先是试图让她自己拉,苏邈邈自己拉不动,对上他的目光,好像在又说,你怎么这么没用一般。 苏邈邈无语,男人握住的她的手,将箭搭好,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低沉性感,“左手持弓右手勾弦,瞄准靶心。” “松。” 正中靶心,苏邈邈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将军好生厉害。” 陆承州松开她,“自己试试。” 她学着方才她的样子试了一下,半天拉不动紧绷的弓,还险些把自己给摔了,她尴尬的看向一旁的楚河他们,对方左看看右看看,假装没看见,这让她更加尴尬了。 顿时有些脸热,陆承州从她手里拿走弓箭丢给楚河,“陪我练练。” 而后几人开始比起赛,陆承州是唯一一个三箭齐发还能中靶心之人,苏邈邈在一旁的津津有味,最后在楚河等人的共维下,结束了这场训练。 陆承州往下一个训练地点走去。 楚河甩了甩手,叫苦不迭,下一个地点将士拿着银枪两两一组,在训练,看见陆承州到了,纷纷停下,齐齐喊,“将军。” 苏邈邈耳膜险些被震掉了,陆承州拿过两杆银枪,那银枪在他手中犹如两根笔,变着花样的在他手中旋转着。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杠银枪朝着她丢了过来,她慌乱去接,没想到太重,她直接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又狼狈又尴尬,有将士没忍住笑了出来,陆承州一个眼神过去,对方立马禁声了。 苏邈邈被陆承州拉了起来,将她手里银枪拿过丢给一旁的士兵,“你果真是来给我丢人现眼的。” 苏邈邈一听脸色更加羞红,嘱咐将士好好练,而后带着她往自己的营帐里走。 苏邈邈今日快站了一天了,脚下发虚,越发的没力气,走路有些吃力,突然身子腾空,她惊呼一声,“你干嘛?” 陆承州没有说话,抱着她恍若无人的进了自己的营帐,他的营帐宽大,里面摆设如一间房。 外头守着不少士兵,她更加不自然了,男人将她放在床上,“累了?” 她点头,“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承州往床上一靠,“不回。” “那我先回去吗?” 陆承州眸子悠悠的盯着她,“你回去干什么?”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陆承州不置可否,默认了。 入夜 陆承州忙到很晚才回来,她一直安静待在营帐里,他的营帐宽大舒适,床上铺着厚厚褥子,地上同样铺着厚厚的地毯。 雷声轰鸣,苏邈邈被吓了一跳,又要下雨了,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去,片刻被子被撩开,男人出现在了床前,她眸子大亮,“将军。” 第65章 换了避子汤 陆承州褪去鞋袜上了榻,很自然的将她拥入了怀里,她枕在他手臂上,外头雨声哗哗,营帐暖和无比。 “你就没有不怕的东西。”陆承州说着抬手捏了捏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有些疼,她抓住他的手让其不乱动,她抬头不满的看着他,“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将军是不是把我当你的兵了。” “把你当我的兵,是你的荣幸?你还委屈?” 苏邈邈哽住,这人真是。 “今日所见的可都记住了?” “嗯。” “往后自己每日练一个时辰,若是不练打手戒十下。” 苏邈邈顿时蔫了,不满嘟囔,“将军好生霸道。” 下巴被人捏起,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苏邈邈定定看着他,“将军生的可真好看。” 此话一出,陆承州眸子便暗了,他微微低下头,两人正好对上视线,他说:“看个够。” 呼吸交融,彼此的脸近在咫尺,苏邈邈仰头,注视着他的俊脸,看着看着某人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被咬住随即呼吸尽数被剥夺,腰上横上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彼此身子紧紧相贴。 这个吻不似平日那般凶猛,相反很是温柔,让她有些不适应。 本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谁知吻着吻着,男人的手已然探入了衣襟里不安分起来,她浑身一颤,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逐渐往下,吻越发深入,一发不可收拾。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苏邈邈连忙按住他的手,“将军,这里是军营,不可。” 他的唇贴着她的,“我想。” 苏邈邈呆滞片刻,下一刻呼吸再次被剥夺,热气弥漫开来,恨不能烧死彼此…… 苏邈邈死死咬住唇,不发出声音,某人见此,故意惹她,她气的在他的下巴上挠了一下,男人正在兴头上,怎会关心猫爪,越发放肆…… 翌日苏邈邈都不敢出营帐了,越发觉得没脸面,陆承州一大早就带着她回了侯府。 两人沐浴了一番,而后他去书房忙了,苏邈邈补觉,和小鹦鹉对视一眼,“姑娘可是饿了?” 她点头,“认床睡不着,我这腿昨日站了一日,难受的厉害。” “我去厨房端膳食来,银水你帮姑娘按按。” 小鹦鹉成功去了厨房,主子们早膳用完了,厨房里忙活的人少,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李嬷嬷,对方正熬着什么药。 她借由做饭在厨房里留了下来,暗暗注意着动静,片刻之后李嬷嬷让人将药倒了出来,她亲自端着出去了。 李嬷嬷拿着药走过拐角,谁知脚下一个不稳,药尽数撒了去,小丫鬟连忙将她扶起,“嬷嬷可有哪里不适?” “瞧我这不灵光的腿。”李嬷嬷捂着自己的腿,一脸痛苦。 “这药都撒了,你回去再倒一碗过来。” 小丫头匆匆回了厨房,没看见药罐子,药都被倒进往里摆放着,“这是李嬷嬷的药吗?” “是啊,药都在碗里头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小鹦鹉随即没有犹豫的端着药走了,小鹦鹉端起膳食紧跟其后,她和李嬷嬷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姑娘,该吃药了。” 苏邈邈看着手里的药碗,和小鹦鹉不动声色对视了片刻,她闻着是药味,尝了一口发现是甜的。 见她只喝了一口,李嬷嬷问,“怎么了姑娘。” “没事,就是这药太苦了。” “这药哪有不苦的,姑娘快些喝了。” 李嬷嬷笑着催促。 苏邈邈听话的尽数喝完,脸色有些皱巴巴的。 等李嬷嬷拿了碗出了院子,直接在碗上舔了一口,下一刻脸色一变,急匆匆离开了。 苏邈邈看着李嬷嬷的背影,“这老嬷嬷警惕的很,她可不要起疑的好。” 小鹦鹉无比自信:“这药可是大家有目共睹同一个锅熬出来的,放心吧。” “你怎么弄红糖水替换了。”苏邈邈还是觉得不安。 “我在里面加了一点料,喝起来不同,闻起来是一样的。” 她道:“不行,我总觉得不安,你跟过去看看。” 小鹦鹉见自家主子这般警惕,还是听话了跟了出去,李嬷嬷直接杀到了厨房,见灶上没了锅,“熬药的锅呢,去哪里了?” “嬷嬷,药熬完了就被端下去安置了,好像被倒掉了。” 李嬷嬷训斥道:“这就倒了,谁让你们捯掉的。” 被训斥到丫鬟不敢吭声,“嬷嬷每日都会只盛一碗,今日就两碗要,我们想着不要了,便处理了。” 李嬷嬷急匆匆往外走,拿着苏邈邈喝过的碗,脚步匆匆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待走至偏僻的地方,有人从身后劈晕了她。 小鹦鹉将人拖到假山处,片刻后苏邈邈出现,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喂进了李嬷嬷的嘴里,随即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刺入了李嬷嬷的头。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说话声,“将军。” 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苏邈邈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全是自己犹如擂鼓的心跳声,暗道不好,他怎么这么巧过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承州往前走的脚步停住,耳朵一动,朝着假山处喊,“谁。” 苏邈邈从假山后露出头,“将军。” 男人脸色微缓,“你怎么在这里?” 苏邈邈将怀里白色狸奴给他看,脸上带着笑容,有些俏皮,“我在和它玩呢。” “这是祖母的猫,只会和让熟悉的人亲近,能让你抱,也是奇了。” 她笑着走到他身边,“许是我生得好看,它喜欢用我亲近。” 话落她自己不好意思的掉下头去。 陆承州轻嗤一声,“跟谁学的油嘴滑舌?脸皮子越发厚了。” “将军觉得我生得不好看?”她反问。 男人微微一愣,“好看……吗?” 苏邈邈冷哼一声,抱着猫儿往前走去,陆承州跟着她往前走去,神情不明,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她所在的位置,眸中一片幽深。 两人并肩散着步,她顺着猫儿的毛,随口问:“将军怎么在此处?” “随便走走,消消食。” “啊!” 手中的猫儿突然发了狂般,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尖尖的爪子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印子, 第66章 回来便娶青禾郡主 温顺的猫突然受惊般在她细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伤可见骨的印子,苏邈邈疼的撕了一声,不停着甩着自己的手。 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牵住,对上男人责怪的眸子,他眉头蹙起,“这狸奴平日可不乖顺,看你还敢乱抱不。” 嘴上说着教训她的话,眉头却是拧着。 她小脸苦兮兮的,声音娇娇气气的,“方才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就惊到了。” 他二话不说的就牵着她往回走,回了院子,让她在椅子上坐上,命人请府医过来。 突然一只手从陆承州的手里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姑娘,疼不疼,这伤口怎么这么深。” 小鹦鹉蹲在她面前,都快要哭出来了,说着将她的手放入木盆里,开始给伤口清洗起来。 苏邈邈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心里稍松下来,这才想起什么,看向一旁的男人,陆承州脸色很冷,小鹦鹉还没有感受来自煞神的死亡凝视。 “滚一边去。”一声低沉的怒吼声响起,小鹦鹉立马闪到了一旁,对上陆承州阴沉的脸上,连忙低下头,闪到一旁委屈的站着了。 苏邈邈当时害怕极了,一声不敢吭,对着小鹦鹉使了一个眼神,侧头对上男人的冷眸,她慌乱躲开他的视线。 陆承州牵着她的手,将木盘端在桌上,开始给她洗起伤口,还往方才小鹦鹉抓过的地方洗了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片刻后府医急匆匆赶来,府医身体本就旺,跑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这一看只是手被挠了,沉默了。 紧赶慢赶还以为将军又受伤了,他呼出一口气,“将军,用药涂一下便好,小伤。” 陆承州看着女人惨白的脸色,自己什么伤可见骨的伤没受过,都是一声不吭挺过来的,可看见她疼的吸气的样子,不免心疼,“有没有不让伤口疼的药。” “……” 府医摇头,“将军,若有此药,还能不用到你身上。” “下去吧。” 府医走后,小鹦鹉跃跃欲试,欲要上前上药,陆承州眼神眯起,“滚出去,一点规矩都没有,银水,好好教她规矩。” 苏邈邈竟觉得有些好笑,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看来不疼,还能笑的出来。” 男人声音冷冷的,说着他开始往她伤口上涂药,他的神情极为认真,平日里不拘小节粗糙的男人,这会小心翼翼的,还吹了吹,动作很轻,心里涌入一股暖流,逐渐向四周扩散。 她立马阻止了这种感觉,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想起什么,“将军,之前用毒蝎刺杀你的人找到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担心你。”她毫不犹豫的出声。 对上他深邃晦暗的眸子,她立马将视线移开了,男人冷硬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放心吧,没人杀得了我,不管是担心我还是怕波及你自己,我都不会让事情发生。” 他的语气无比笃定,像是在说什么承诺一般。 陆承州小心的将她手给缠了起来睨了她一眼,“娇气。” 苏邈邈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将军,这个给你的。” “之前不小心弄坏了你的香囊,这个就当赔礼了。” 他身上有个宝贝香囊了,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能看上她的香囊,安静的等着。 男人看了一会,接过她手里的香囊。 陆承州掂了掂,里面鼓鼓囊囊的,还有些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颗绿色夜明珠,他眉梢微挑看向她。 “将军怕黑,香囊里放着这个,将军怕黑可以拿出来。” 陆承州拿着夜明珠,眸子漆黑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开口,声音有些怪异,脸色依旧没什么情绪,“香囊都是用来装香的,你倒好用来装夜明珠,还是头一次见。” 闻言以为他不喜欢,抬手便去拿,没想到陆承州躲开她的触碰,“带着也无妨,给我系上。” 苏邈邈还以为他不喜欢呢,听话的拿过香囊系在他腰间,不经意抬头便对上男人略带笑意的眸子。 彼此都是一愣,陆承州咳了一声,起身,恢复了一惯寡情模样,“明日去一趟如佛寺。” “我也要去吗?” “你不想去?” 她猛摇头,“屋里闷,我很乐意跟着将军出去。” “我师父身子有恙,要去看他。” 原来是这样,看着陆承州走远,小鹦鹉走了进来,她起身小声问:“怎么样?” “我已经将人送回老太太的院子了,没问题。”小鹦鹉脸色有些自责。 “别担心,往后小心些便行。”她安慰小鹦鹉。 主仆两都有些心有余悸,她那一针下去,会让人记忆错乱,记不太清一些今日发生的事情,李嬷嬷想说也说不明白。 “明日我要去万佛寺,你便在府里好好留意着些,还有自己要小心点。” 小鹦鹉应答,“知道了。” 翌日一大早,苏邈邈便准备好出了府门,马车已备好,在门口遇到了正在和陆承州说话的老侯爷。 “替我向太傅问好。” 陆承州:“知道了。” 看见她,老侯爷有些意外,又是带去军营,又是为了这姑娘和老太太对着干,如今就连去见恩师都要带着她,老侯爷沉吟片刻道:“好好照顾将军。” “知道了,侯爷。” 看着马车浩浩荡荡走远,老侯爷深思一番,去了一趟老太太那。 老太太如今对苏邈邈不满至极,“那丫头表面看着老实,实则不一般,承州向来寡淡,如今为了那丫头欲要搬出侯府,她这手段可不一般呢,在这样下去府里怕是要乱了套了。” 老侯爷安静听着。 “看来得尽快给承州娶个正妻才行,不能任由事情如此这般下去,府里没个主母怕是不行。” 等老太太说的差不多了老侯爷便道:“母亲可是要答应承州娶郡主了?” 老太太一改往日反对模样,竟然破天荒的开口道:“你上次说的我细细想过了,既然你们父子俩都不怕,我又何必操这个心。” “母亲这是答应承州娶青禾了?” 老太太,“等承州回来,便前去王府提亲吧。” 第67章 等我回来 万佛寺在山上,是北冥国最有威望的寺院,马车缓缓上了山路,她小心的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自己,一眼就看见了前面骑在马上的陆承州。 对方像是若有所觉般回头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她连忙放下车帘。 将进走了一日才到山上,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掀开,她下了马车,抬头望去,万佛寺坐落于高高的山林间,宏伟的建筑矗立在山脉间,处处透着庄严肃穆,佛寺门前便是高高的台阶,犹如一条长长的梯子,一眼望不到边,看不到尽头。 “邈邈。”她侧头就看见了犹如花瓣惹人怜爱的青禾郡主,身旁站着陆承州,她早便猜到青禾来了,没想到来的比他们还早,这两人果真是形影不离。 “郡主。”她轻声叫了一声。 青禾走过来亲昵的牵起她的手,恍若没有之前马车里并不是很愉快的对话,“干嘛还是跟我这么客气,我等师兄很久了,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好生高兴呢。” 她笑笑,“郡主开心便好。” 青禾看着心情不错,“师兄你瞧邈邈,还是同我如此生分。” “你叫我青禾就好,一口一个郡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不相识。” 苏邈邈看向陆承州,只听他淡声道:“往后慢慢便相熟了,走吧。” 说着示意两人先走,青禾拉着她便迈上了台阶,她任由她拉着,并未说什么,越发看不懂青禾了。 台阶足足有一座小山高,走到半路苏邈邈便不行了,开始气喘吁吁,看了看一旁的青禾,对方竟然面不改色,内心惊讶。 青禾像是看出来她心里头的疑惑般,“邈邈走的累了吧,我儿时习武,而后师兄让我每日都要坚持练武,这难不倒我。” 这才想起青禾是陆承州师妹,体力自然不会差,能有三位身份尊贵的徒弟,想来他们那位大名鼎鼎的师父定是位高人。” “如今知道自己多废了吧,”陆承州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还颇有些严厉。 苏邈邈抽空回了他一个眼神,实在没功夫理他。 “师兄你别这么说邈邈,她会难过的。” 苏邈邈差点笑出来,陆承州说她的可还少了,果然听到身后响起男人揶揄的声音,“小废物,连个路都走不稳,平日里就知道偷懒,好生没用,怕是往后出门都难。” 她忍无可忍,他总爱在青禾面前贬低自己,平日就算了,这会还有心情和她说风凉话。 她回头站在台阶上,低头俯视着他,“将军当人人都是你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坐了半日的马车,这会又爬了如此之久,累是自然不过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将军凭什么总是这般说我。” 女人呼吸急促,胸前起起伏伏,脸颊红如熟透的苹果,此刻颇有些恼怒的看着他,陆承州负手仰头看着她,黑眸幽沉。 欲要张嘴,苏邈邈直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极力缓着,这才发现此处位于高处,眼界豁然开朗,此处可以俯瞰着整个京都,壮观无比,心情不自觉跟着好了起来。 “郡主和将军先上去吧,我知道你们着急,不耽误你们了。” 谁知陆承州看着她,脸色严肃,“给我起来,继续走。” 苏邈邈对上他严肃的脸,不吭声,这样子仿佛看见了那日练兵场景。 “歇一会吧,邈邈累的脸都红了。”青禾在一旁插话。 陆承州真的默了下来,等歇息的差不多了,之后苏邈邈被青禾拉了起来,“邈邈,我拉你。” 苏邈邈抬头看了看,还有一半的台阶便要到了,她坚持往上走,嗓子火烧火燎的,很是难受,青禾还不忘安慰她,“邈邈,就快到了。” 苏邈邈有些感动,谁知下一刻,两人同时摔在了台阶上,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下意识的撑住自己,摔倒有些疼。 只见一旁的青禾郡主脸色痛苦,手背上被台阶给划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承州这话是对她说的,他将两人扶起。 她欲要张嘴,只听一旁的青禾帮她说话,“师兄,你别怪邈邈她不是故意的。” 说着猛咳起来,脸色越发的苍白难看,“郡主,你没事吧,你身子本就虚弱,这下可不要摔出内伤了。” 苏邈邈一时间有些懵逼,怎么就是她不小心了,她虽然走得累,但是走得很稳好吧,她看向陆承州,试图让他帮着说句话。 谁知对方只是看着青禾,“上去吧,找寺里的僧医瞧瞧。” 青禾被婢女扶起来,身子羸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手撑着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这样子想必得走到天黑了去,陆承州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能走吗?” 她点头。 陆承州两步上前将青禾抱了起来,回头看着她道:“在此处等着我来接你。” 苏邈邈看着他脸色有些淡:“嗯。” 陆承州抱着人还能一下跨出两个台阶,片刻功夫比便走远了。 青禾还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邈邈,别怕,在此处等着。” 苏邈邈敷衍一笑,一脸无所谓,“我早就说了,你们可以先走。” 陆承州闻言回头看了看她,见她脸上笑着,加快步子,片刻功夫陆承州的身影就没了,后面跟着一个连滚带爬的珊瑚。 自我反省了一番,这些年确实好日子过惯了,没怎么锻炼,身体素质确实有些不行,她继续往前走去,低头间看见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糟糕了。 将发丝拨开看了看,只见发丝又多了几缕白色发丝,瞬间如临大敌。 又有白发了,从前是一月一次,如今是半月一次,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这里不比京都,躲都没处躲去。 她连滚带爬往台阶上走,双脚并用,瞬间疲惫被惊恐代替,速度敏捷又快速。 有上香的游客见此,“这姑娘怎么这么走路,生得倒是如天仙般,可惜了。” 第68章 你可喜欢青禾 陆承州安置好青禾,急匆匆赶回来,急不下了楼梯,和安顿好马车的银砂银刃撞了个正着,“李邈邈呢?” “姑娘不是和将军一起上去了吗?” 陆沉州脸色微沉,转身往寺里走,寺里香客很多,人来人往,他环顾一圈并未看到熟悉的人,沉声吩咐,“去找找,她又不知道乱跑到哪里去了。” 话落他进了寺里寻找了起来,见到人便问两句,香客皆摇头。 步入佛寺大殿,里面有许多祈福求签的人,看见不远处跪着的一抹青色身影,他急步过去将人拉起来,“邈邈。” “你要干什么。”对方惊恐看着他,他连忙松开陌生女子。 “抱歉,认错人了。”话落转身出了大殿。 又玩失踪,他脸色裹满寒冰,这时,有两个小僧弥走过来,“施主。” 陆承州:“两位师父可有看见一位姑娘,她穿着青色衣衫,年纪十六七,长得很美。” 两个小沙弥对视一眼,摇摇头,“施主可是朋友不见了?” 陆承州颔首,“可否帮我找找。” “好的,陆施主。”两个小沙弥应了话去找人了。 陆承州在前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往后院走去了。 苏邈邈躲在寺里柴房,头上用斗篷披风盖着,只露出一双如水的眸子,心扑通扑通狂跳头发已然逐渐变成了白色。 陆承州可千万别找过来,她后悔没留句话,心中兀自焦急,又有些害怕,人生地不熟的,这里还是佛寺,被看到了当作妖收了怎么办。 正担心着,面前出现了一道黑色衣角,她浑身僵硬住,瞳孔微缩。 这人为何走路没有声音,何时过来的,她猛然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位身穿黑灰僧袍老者。 老者留着长长的胡须,眉目慈祥,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浑浊深邃的一双眸子似能看透人心,身上透着一股神秘的而强大的感觉,只听他苍老的声音响起,“跟我来吧。” 苏邈邈没有跟上,对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这里不便你待,随我来。” 对方那看透一切的浑浊深邃的眸子让人一凛,苏邈邈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老者带着她步入一间厢房,她紧跟其后,对方指了指桌上,她听话的坐下,“大师认识我吗?” 老者跟她倒了一杯茶水,“相逢必是缘,识与不识何异,客至,则以礼待之。” 说着浑浊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头上,眼神若有所思,随后突然笑着摇摇头,“犹是故人到了。” 她瞬间僵硬下来,故人? “大人,我不曾见过你啊。” 老者摇摇头,“施主,可愿让我把一下脉象。” 苏邈邈很确定没有见过他。 可对方为何说是故人,她在这位老者面前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她将自己的手伸在桌子上,老者把上她的脉象,严肃的面容有些许微妙,旋即朝着她看了过来,苍老的声音仿佛已然将她看透,“缘之一字果真妙不可言,施主路途遥远,不远千里此,想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苏邈邈震惊的看着他,老者朝着她看来,“勿忘心蔽,宜思换位,珍惜眼前人,莫悔之。” 她浑身瞪大眸子,心跳如鼓,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对方已经看穿了她一切。 只见对方顺着白胡子,一脸和善,“半生缘,姑娘莫要心急。” 说着老者咳了起来,起身出去了,苏邈邈安静坐在原地,他到底是什么人。 陆承州找了半个时辰没有找到,他往后院厢房走去,向来冷静的脸上全是焦急之色,他冷声吩咐:“让暗处的都出来找人,不要惊动了香客。” 突然看见什么,他两步上前,“师父。” 太傅行至他面前,声音颇有些置气般,“听闻你来了,迟迟不见人,我看啊还是回去吧,不用来了。” 陆承州脸上起了笑意,一把握住太傅的肩膀,声音激动,“师父。” 太傅见此,哎哟一声,表情夸张,“是不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才甘心?” 说着拍开他的手。 陆承州也不生气,急忙问,“师父身子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好不了了。”说着咳了两声。 想起什么,“你在找什么呢?扰了佛门清净,我拿扫把将你撵走信不信。”太傅不悦的开口,一副凶巴巴的。 “太傅,我们家姑娘不见了,将军正着急呢。”银砂在一旁插话。 “什么姑娘?他何时有姑娘了,老夫怎么不知道。”老太傅问。 银砂和银刃对视一眼有些尴尬,“是将军身边伺候的姑娘,今日我们上山来,李姑娘不知去了哪里,找不到人。” 老太傅一脸无所谓,“一个丫鬟而已,哪里有让主人去找的道理,既然上山了能去何处,扶着师父些,莫要摔了这把老骨头。” 说着将手递给陆承州,陆承州扶着他的手腕,对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扶着太傅往前走了。 陆承州将人带回了他的住处,老太傅嘴里念叨不停,“你不是向来不喜人伺候,怎么如今也爱在身边带个丫鬟了?” 陆承州张了张嘴,“她不是丫鬟。” “不是丫鬟,那是什么?”老太傅故意皮。 陆承州自然知道自家师父明知故问,扶着人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发现一旁放着一杯未喝完的茶水,他眸子微顿。 与此同时,藏在里间的苏邈邈瑟瑟发抖,原来方才那老者便是陆承州师父,完了完了,心不受控的猛跳起来。 陆承州从怀里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师父,这是我从宋国药王那寻来的药,或许对师父的咳嗽有用。” 太傅接过,语气意外,“不愧是大将军,听闻那药王性情古怪神秘,只医有缘人,你还能从他手里拿到药,为师深感佩服。” “师父别说笑了,我认识一位朋友刚好认识药王罢了,我让他帮我寻了两瓶药,一瓶给你,一瓶给了师妹。” 苏邈邈竖起耳朵听着外头两人的对话,陆承州还能从抠门师父那弄到药,她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陆承州认识大师兄还是静姨,还想听个究竟,只听里头的太傅转移了话题。 “你可是喜欢青禾?” 第69章 不给他开门 陆承州眉头一蹙,“师父为何如此问?” 老太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的道:“就当为师是帮旁人问的?” 陆承州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看向那未喝完的茶盏,师父明知道他对青禾无意,为何如此问,“旁人?师父在说笑吗?我和青禾……” “师兄,师父。”不合时宜的外头响起青禾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说话声,紧接着她的身影迈了进来。 陆承州话到一半没了音,苏邈邈不用想也知道他后面的话会是如何说的,我和青禾青梅竹马,自是喜欢的,我只会娶她一人,她甩甩头,不再去想。 太傅脸上染上笑意,“丫头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过来了?” 青禾一脸笑意,“我听说师父身子不好,想快点过来瞧瞧你。” “还是你有心了,哪像某些人,人在眼前心不知飞哪去了。”陆承州收回不停往外望的视线。 “身子不好还乱跑什么?”这话是对青禾说的。 “师兄,我没事,看见师父心里开心感觉好多了。” 太傅一听,温和一笑,“嘴贫。” 陆承州终究是没忍住,他直接站了起来,“师父,师妹,我去去便回来。” 话落大步流星往后走去了,里屋的苏邈邈听见这话,心里微松,外头响起青禾和老太傅的青禾的说话声,“你的事情师父都已经听说了,有些事情不必执着,要拿的起放得下,不然苦的便是你自己。” 青禾一听,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声音带了委屈失望,“师父就不能帮帮我吗。” “万事不能强求,最终苦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这么些年了,你也该长大了。”太傅的声音带了严厉。 青禾双眸一颤,手下攥紧衣裙,眼睑微垂下,声音带了哀伤,“师父,我做不到,我已经尝试过放下了,可我做不到。” 太傅叹了一口气,“何必执着呢,万事万物皆不过是云烟罢了。” 苏邈邈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听不明白,放下什么?青禾好像有故事。 “师父,徒儿不甘心。” “你不该这般冥顽不灵,为师不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说完他还不忘冷哼一声。 青禾失望离开了,“师父赎罪。” 老太傅摇摇头,手中快速捻着佛珠。 “出来吧。” 苏邈邈鬼鬼祟祟从里间出来,对着桌前坐着的太傅行礼,“见过太傅。” “他在外头找你呢?可要去见他?” 她摇头,眼中带了哀求之色。 “老夫可不想操心你们这些事情,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路要如何走便看你们自己的了,稍后会有人给你安排住处。”话落老太傅便离开了。 “多谢。”苏邈邈目送他离开,长松一口气。 老太傅刚出门,就见他陆承州的身影匆匆从外头走进来,脸上是未来得及收的焦急之时,“别找了。” 陆承州看着太傅,他声音带着笃定看向身后的门,“师父知道她在哪里?” 太傅没有否认,陆承州长松一口气,就要往屋里走去,“来陪为师下下棋吧,棋艺是否见长。” 陆承州脚步停住,视线依旧望着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跟着老太傅离开了。 苏邈邈在房间里待了良久,直到天黑,有小沙弥走了进来,“施主,师叔吩咐,带你去歇息。” “有劳了。”说着她跟上小沙弥的脚步出了厢房。 “邈邈?”她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青禾郡主和珊瑚手里提着灯笼,站在黑暗处,一脸惊讶。 “师兄找了你一天,你怎么在这里?”两步走到她面前。 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郡主天色不早了,我去歇息了。” “邈邈,你在生师兄的气吗?” 苏邈邈摇头,“郡主说笑了,我哪敢生将军的气,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些歇息了。” 说完就想走,青禾郡主突然朝着她走了过来,她手下意识抓住披风帽子。 “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带着披帽?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来撩她的斗篷。 苏邈邈与她拉开距离,“郡主,我没事,倒是将军,劳烦郡主帮忙和他说一声,我先歇息了。” 青禾不依不饶,“邈邈,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同我这般生分,可是在生我的气?” “郡主又没做什么,我干嘛要生郡主的气。” “既然你没有生气,可否去我屋里同我聊聊,我想与你说说话。”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头,“郡主,我真的有些不舒服,郡主回去吧。” 说着跟着小沙弥走了。 青禾立在黑夜中,“都敢和师兄置气,还真是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 珊瑚附和:“大半夜捂着个脸,好生没规矩。” 闻言青禾微愣,想起苏邈邈警惕的样子,眸中闪过疑惑,她方才一直蒙着个头,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邈邈一到厢房,就将门栓拉上了,走到床前,上床睡觉。 有老太傅的掩护,今晚应该不会出意外。 睡的迷迷糊糊,被沉重的敲门声吵起,“李邈邈,给我开门。” 门外响起陆承州带有怒意的声音,“你想躲我到什么啥意思,李邈邈你简直不可理喻,无故失踪,好生莫名,开门!听到没有。” 苏邈邈睡意消散,“将军,这里是佛寺,你莫要扰了清净,我头晕,先睡了,明日我去找你。” 门外的男人怎肯,身上的气息越发恐怖,“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开门。” “将军,你回去歇息吧,天色已晚。”她的声音很轻柔。 陆承州的声音咬牙切齿,“李邈邈。” 她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去理他,盖上被子睡觉,谁知门重重传来一声声响,感觉整个屋子都在为之颤动,门外响起男人压低沉闷的吼声,“再不开门,我便卸了这门。” 第70章 怒气冲冲爬窗 苏邈邈听到的心惊。 门外的男人不进来不罢休。 陆承州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想打他在外焦急找了一日,她却躲在此处,心里头的火气越烧越旺,怒火越烧越旺,抬脚对着门就是猛然一脚。 很大力的一脚,苏邈邈再不开门,门肯定会被那个男人毫不犹豫拆了。 终究是下了床,摸索到门边,小声叫,“将军。” 门外的陆承州一愣,火气消散不少,“开门。” 苏邈邈和他讲道理,“将军这里是寺院,我们不该睡在一处,这是对佛门的不尊重,今晚时辰不早了,先去歇息好不好。” 门外的陆承州突然一声冷笑,“李邈邈我的耐心有限,开门。” 她越是找借口推脱,陆承州越是愤怒,她就那么不想看见他,找了她一日,她却一句话都没有,简直不可饶恕。 苏邈邈再次轻声道:“今日让将军找了那么久是我的不是,当时我急着来茅厕,而后便迷路了,我才没有去找你。” “迷路,迷路一日,真是好样的。”他声音里全是浓浓的不悦。 “都是我的不是,将军别生气,明日我当面跟你赔罪。” 陆承州越发烦躁,看着眼前阻隔的门,声音越发冷冷的,“你一定要这般同我说话吗?李邈邈,你是不是怎么了?” 想到这个可能,怒火被担忧所代替,她轻声问出口。 苏邈邈知道此人心思缜密,这就怀疑了,“将军,我衣衫不整,实在不能给你开门。” 她再次找借口,试图把他劝走。 外头安静一瞬,不知过了多久,陆承州声音响起,“开门,他们下去了。” 苏邈邈扶额,怎么就有如此执着的人,感觉自己口水都要干了。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珊瑚的声音,“将军,我家郡主说要见你。” “什么事?” “郡主并未和奴婢说,就说她身子不舒服想见将军。” “身子不舒服不去找大夫来找我作甚。” 珊瑚低下头。 里头的苏邈邈眼神顿时大亮,“将军,你快去看看吧,许是郡主有要紧事,她身子本就羸弱,可不能耽搁了病情。” “闭嘴!”一声怒吼,吓得苏邈邈和珊瑚抖一抖。 “去找大夫,告诉青禾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珊瑚还想说什么,陆承州眼神不善,越发冷,珊瑚直接被吓跑了。 苏邈邈看着门上的黑影,这男人还真是轴,突然门上的影子消失了,看来走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担心的,口是心非。 她刚摸索到床边,忽听耳边有什么声音,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谁!” 突然一声,“砰!” 窗户强硬的被人打开,手里微弱的灯笼让她看清了来人是一脸煞气的陆承州,顿时被吓的连连后退几步。 陆承州见此,心中烦闷更甚,她连忙捂住斗篷披风,男人轻松跃进屋子里,摇摇欲坠的窗户被风吹动关关合合,发出一声一声沉闷的声音。 陆承州一步步朝着她靠近,脸色阴沉仿佛快要下暴雨的天气,身上的气息越发可怖,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躲够了吗?”男人声音像是从后槽牙挤出来一般,能看得出来他正在气头上。 她只露出一双如鹿般的眸子。 “说话!”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头上的斗篷帽子上,眼神眯起,“为何大半夜蒙着头?” 苏邈邈后退几步,陆承州二话不说就轻松将她扯入怀里,强势的来撩开她的披帽。 她瞪大眼睛,踮脚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手里灯笼毫不犹豫丢出了窗外。 顿时屋子里陷入漆黑一片,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还有呼吸,陆承州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就在她要退开之时,男人将她揽入怀里,恶狠狠的回吻住她…… 这男人不怕黑了?等他松开她,发现他呼吸不稳,不知是怕黑还是别的,她从他腰间解下香囊,从里头拿出那颗夜明珠,照亮他的脸,夜明珠发出绿色暗芒,好在照亮的区域小。 陆承州扣着她的手抓的死紧,看来还是有些怕的,不过能感觉到他如今并未向从前那般怕了,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将军。” 夜明珠发出的光刚好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男人轮廓立体分明,深邃的眸子失了一切凌厉,代替的是一片茫然。 这才发现他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她拉着他上了床,他任由她拉着,动作僵硬木讷乖巧,两人一同躺下,将夜明珠放在两人脸的中间。 “将军,你看这夜明珠好漂亮啊,发出的光是绿色的。”她努力转移他的注意力,男人没有说话,死死将她抱紧,“唱歌。” 她听话的又给他唱起歌来。 陆承州听着她的歌声,胸腔的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借着微弱的光芒,依稀看清了她的轮廓,手下收紧,“谁叫你乱跑的?为何不愿见我,本将军可是哪里惹了你,还是你这般记仇。” 说到这个苏邈邈来了兴致,“今日我和郡主一同摔倒,将军觉着是我的错?” “不是吗?” “呵。”苏邈邈气笑了。 “原来将军也不过如此。” 陆承州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故意问道:“你想说今日摔倒是青禾的错?” “谁知道呢。”说了他也不信。索性沉默了。” 陆承州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你敢敷衍我。” 说着低头唇寻到她的唇重重一咬,她吃痛,拿着夜明珠就在他头上,这下有些重,两人都是一愣。 他再次低头,这次咬的更重,她蹙眉承受着,本是咬,最后演变成了吻,一发不可收拾。 陆承州突然悠悠开口,“你想说是青禾将你绊倒的,还是想说她陷害你?” “啊。”苏邈邈原本脑子一片混沌,随口啊了一声。 “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不应该问将军你自己吗?” 黑暗中的男人良久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所以你就因为这个赌气不愿见我?” 心想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她还没有那么小气,这会问他,不过是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青禾的小动作,如今看来他也并不知情。 若是青禾敢触犯到她的逆鳞,她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你怪我冤枉你?跟我赌气?” “将军信我了吗?”她问。 男人没有回答,更加用力抱紧她,头和她的相抵,声音暗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往后不准再消失,不然我便打你手戒,二十下。” “听到了没有。” 她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的下巴正在她头顶上,声音沙哑带着威胁的语气,“再有下次,看我如何收拾你,你尽管试试。” 下次怕是便是真正的逃离了。 第71章 不会冤枉你 两人相互依靠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不会冤枉你。”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陆承州说了这么一句话。 翌日 半梦半醒间,耳边有什么哗哗声。 她刚翻了个身,手下摸到什么东西,无意识的捏了捏,渐渐意识到不对劲,霎时间便睁开了眸子,对上男人狭长的深邃的眸子,意识逐渐回归。 尴尬的把放在人家胸膛上的手收回,还有放在他身上的腿一并收回。 往常都是醒来人就不见了,今日他竟然还在。 仔细一听才发现外头是雨声,她睡眼惺忪,“下雨了。” “嗯。”男人注视着她的脸,声音有些哑,抬手在她小脸上抚了抚。 “这雨还真是说下便下,我们今日怕是无法下山了。” “难得出来你便想下山了。”说着在她白皙的脸上捏了捏,侧眸盯着她的脸。 “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处多待几日,寺里清净。”陆承州侧眸瞧了她片刻,眸中情绪不明,欲要说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下来。 苏邈邈在想头发变白的事情,并未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心中有个猜测。 “在想什么?”下巴突然被抬起,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在想……将军。”随即她扬唇一笑,眉眼娇俏调皮。 陆承州沉吟片刻,眸子逐渐不对劲起来,随即低头唇落在她的唇上,没漱口的吻她是拒绝的,手刚要去推他,手腕被抓住,他身子贴上来,唇寻过来,缱绻缠绵的吻结束,她身子软成了一滩水,两人又在床上闹了一番。 洗漱完后,陆承州牵着她出了门,去给老太傅见了礼,两人昨日就见过了,陆承州好像并不知道,老太傅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眼神颇微妙,看了自己徒弟一眼,“来了。” 苏邈邈对着他俯身,“见过太傅。” “我早便不是什么太傅了,法号绝尘。” 说着看着陆承州,“老夫这徒弟性子冷,难得有入他眼的姑娘,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带着小姑娘来见我,属实难得。” 苏邈邈看向陆承州,男人脸色面无表情的。 “小姑娘莫要欺负了他去,不然老夫可不饶你。” “不敢。”今日的太傅比起昨日严肃的太傅,这会看着就像一个老顽童,这话更多像是在说玩笑话。 陆承州只当师父在说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还不忘帮着她说话,“师父,她没那个本事。” 说着对她道:“还不给师父敬茶。” 苏邈邈闻言稍愣片刻,端起桌上的茶盏,“太傅请喝茶。” 意识到什么,“绝尘大师请喝茶。” 此话一出,师徒两人同时看向她,老头又是一声冷笑。 苏邈邈眨眨眼,怎么了嘛,不是他自己说的法号绝尘。 “你跟着我叫师父便好。” “我怕是担待不起她这一句师父。”说着老头还不忘冷哼一声。 苏邈邈浑身一僵,连忙扬唇一笑,语气讨好,“师父请喝茶,多谢师父的关照。” 老太傅接过她手里的茶水,“可记住我说的的话了?” “知道了,师父。” 闻言老太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陆承州眸中染上笑意,苏邈邈看了他一眼,这人居然破天荒在笑。 “可会下棋?”老太傅问她。 她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棋艺堪忧,不敢造次。” 一旁陆承州闻言不悦,这女人睁眼说瞎话,“不能在师父面前撒谎,你何时会下棋我竟不知道。” “将军也没问过我会不会下棋,我就不能会吗?” 陆承州默。 “来,陪老夫下一局。”太傅摸着胡子,难得有了一些兴致,而后陆承州拿了棋盘来,摆好棋盘。 苏邈邈执白子,太傅执着黑子,外头细雨绵绵,屋内三人安静相对而坐,静静下着棋。 陆承州心里头还担心她这是在说大话,没成想她还竟真会。 往后的陆承州每每想到这一日,便觉自己可笑,明明如此大的破绽,只要稍稍怀疑,便能怀疑她的不简单,可他却毫不犹豫相信了她。 一局棋下完,太傅顺着胡子,饶有兴致的夸赞,“丫头这棋艺不错,再下一局。” 苏邈邈笑,她的棋艺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有门道,又不敢随意糊弄,还得让人看出她是个半吊子。 下了半日的棋,总算把小老头哄高兴了,三局棋,她险胜一局,太傅稳胜两局,她怕起疑,所以用的是北冥棋法。 苏邈邈腿酸的厉害,这会雨停了,陆承州带着她去走走,他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棋艺跟谁学的?” “以前村里有个教书夫子,儿时曾跟他学过,而后我自己买了书来看,闲来无事,便整日研究棋艺了。” 陆承州并未怀疑她的话,手下握紧她的手,捏了捏。 两人走到后山散步,后山有许多桂花树,花开的正艳,上面挂着晶莹雨水。 她随手摘了一个小花瓣把玩着,一路上还能看见许多野花,她随手便摘起,捧在一处,拿到鼻尖嗅了嗅,“好香啊。” 后山小路风景优美,一看便是清净之地。 她将花悃成花束递给他,‘‘呐,给将军的花。’’ 陆承州没有接,冷声蹦出两个字,‘‘幼稚。’’ 苏邈邈闻言欲要将花收回,陆承州接过她手里的花,脸冷冷的,唇角却跟着微微上扬,她摇摇头,别扭的陆大将军。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苏邈邈看见什么,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将军,那里有果子。’’ 陆承州望去,是有棵桃子树,他来过万佛寺多次,从未来过后山,不知这里还有桃子树。 苏邈邈兴冲冲跑过去摘了两个又大又红的桃子,跑的脸色粉嫩通红,又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 他拿过两个桃子。‘‘前面有小溪,之前听银砂提过。’’ 走了片刻发现前面真的有小溪,陆承州把两个桃子洗了一遍,都递给她。 ‘‘将军不吃吗?’’ ‘‘嗯。’’ 她拿起桃子咬了一口,清甜可口,‘‘好甜。’’ 银刃银砂在不远处跟着两人,看着两人的背影,影刃突然感慨起来,‘‘想当初……怎么也没想到救星般的姑娘如今能和将军肩并肩走着。’’ 两人全然不在一个频道上,银砂不解的问:‘‘姑娘昨日为何和将军置气,将军昨日都急成什么样了,还以为姑娘要遭殃了,今日将军好像不生气了。’’ 银刃闻言摇摇头,‘‘真是个木头。’’ ‘‘你骂我作甚?’’银砂顿时不满了。 银刃倪了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明白。’’ “将军,这里可真清净,你很少有这般安逸时光对不对?” “有。” 她看向他,陆承州看着她,“在山上那两日。” 第72章 若敢背叛我宰了你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微微愣怔,陆承州视线紧紧锁着她的眉眼,目光灼灼,“对你呢?”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笑了笑,“我们回去吧,我累了将军。” 男人看了她一会,没有再开口,两人折返往寺庙走。 “师兄,邈邈,你们在这里呢。”青禾笑着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摇摇欲坠。 “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出来作甚?”陆承州问。 “昨晚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给了师兄吃的药,便好多了。” “听闻药是不远千里从药王那寻来的,师兄这些年劳烦你了。”青禾一脸感激。 三人缓慢散步着,陆承州声音淡淡的,“你没事就好,药的事情若有见效,我会再给你和师父寻。” “师兄定费了不少心思,这北冥和宋国相隔那么远,这些年师兄为了我也算是煞费苦心。” 苏邈邈安静听着,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不对劲。 “师兄,听闻药王性情古怪,很难寻到他的踪迹,你是如何认得他的?”青禾一脸好奇。 陆承州:“从前在外打仗认识一位故人,托他寻到的。” “药王的药定是不凡之物,听闻一瓶药价值黄金千两,师兄可是用千两买到的。” 苏邈邈在一旁插不上话,听到这话气笑了,她师父虽然脾气不大好,不过不分病人,而且更没有一瓶药收病人千两黄金之事,他向来不看重钱财,父皇曾要为他修做宫殿,他一口便拒绝了,宁愿住小竹屋。 他最喜欢的便是各种稀罕药材,从不看重身外之物,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甚至若是对方付不起药钱,便拉她这个大冤种付,这宋国简直在抹黑师父。 陆承州:“并无此事,若药王的卖黄金千两,那同庸医有何差别,谁还会从他手中买的了药,更不配为医者。” “说的是,威名在外,总不能是个招摇撞骗的医者。” 苏邈邈听着两人蛐蛐自家师父,心里有些不爽,她暗暗瞪了一眼陆承州,没成想正巧被男人抓包,两人都是一愣。 陆承州眼含警告,“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眼睛好像进东西了。”她掩饰性的眨眨眼。 谁知脸被捧住,陆成州的俊脸在眼前放大,男人弯腰仔细往她眼睛里瞧,“我看看,哪里。” 苏邈邈惊诧的看着他,一旁还有青禾在呢,他这是干什么,男人对准她的眼睛吹了吹,“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木讷的点头,余光看见青禾脸色都白了,她不适的挣脱掉他的手。 “我尿急?失陪。”话落直接跑了。 银砂银刃得了陆承州的眼色连忙跟了上去。 陆成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上了榻,将人抱入了怀里,睡梦中的人嘤咛一声,欲要挣扎他的怀抱,陆成州松了禁锢着她的力道,唇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看了她片刻,视线看向桌上的烛火。 片刻后桌上的烛火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陆承州呼吸不自觉加重了一些,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脑海里想象着她的歌声。 房间里只剩他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很久,呼吸逐渐平缓,一夜无梦。 翌日 苏邈邈和陆承州陪着老太傅用了膳食,而后师徒两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师父,改日便来看你,你要保重。” 老太傅点头,他一生并未娶妻,三个徒弟便像是他的孩子般,特别是两个男孩陪他最久。 陆承州欲要出门去,老太傅从身后叫住他,“承州。” 他停住脚步,“师父。” “千寻无父无母,走了弯路,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能好好教他,若到必要之时,留他一条性命。” 陆承州点点头,“我自有分寸。” 老太傅随即笑了起来,“不要让自己吃亏,为师一直视你为骄傲。” 老夫 太傅将几人送到寺门口。 苏邈邈朝着他颔首,陆承州开口道:“师父留步。” “小丫头,莫要欺负了我的徒弟,他性子较为粗心,有些事情他处理不好,你可要耐心一些。” 又是这句话,几人都是一愣,苏邈邈张了张嘴,不敢对上太傅的眼神,总感觉太傅知道了一切,她心跳的越发的快。 青禾揪紧裙摆,低下眼睑。 几人一同下台阶,青禾脸色好了许多,不过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被婢女扶着,一副随时都要摔下去模样,颤颤巍巍的。 台阶很陡,若是不小心摔下去怕是不死也得残,陆承州松开牵着她的手,走向青禾。 青禾期待的看着陆承州,“师兄。” “银砂。” “在,主子。” “背郡主下山。” 青禾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随即看向一旁的她,神情不明。 “我能……” “听话。”陆承州声音带了严厉。 青禾最后还是被银砂背下去了,苏邈邈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高大的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我自己能走。”她一口拒绝,绕过他径直下了楼梯去。 突然一股猛力将她扯了过去,男人强硬的将她背上了背,她吓的连忙圈住了他的脖子,台阶本就陡峭,这下被他背在背上,看着更高了有些,更加用力的搂紧他的脖子。 只听他冷冷开口,“师父为何总觉得你会欺负我,李邈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师父好生偏心,分明是将军欺负我才对,还说我会欺负将军,怕是没见过将军身边有人,这才如此嘱咐我。” 说的也是。 “若是敢背叛我,宰了你。” 第73章 杀了你 她搂紧他的脖子,没有说话。 陆承州却不满了,“为何不答话?” “将军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吗?” 陆承州笑了,“算你识相。” 走下高高的台阶,马车已然准备好了,青禾站在马车旁看着两人,脸色有些难看。 苏邈邈也越发看不懂陆承州了,他不是喜欢青禾吗?为何当着她的面这般对她,就不怕青禾吃醋?还是说两人吵架了。 众人分开一起上了马车,青禾独坐,陆承州并未骑马,而是同她一起坐马车,她犹豫着问出心里的疑问,“郡主身子不舒服,将军不担心吗?为何不和她一同坐?” “你希望我去关心她?”他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将军一向疼郡主,去照看她也是情理之中。”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又问了一句,“你明知青禾的心思,想让我去和青禾一同坐?” 苏邈邈没有犹豫,“将军对郡主的好大家有目共睹,何必问我?” “你在吃醋?” “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陆承州眸子带着揶揄,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身后拥着她,下巴埋在她脖颈间,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声音带了揶揄,“还以为你没有心。” 她挣了挣,“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心,还是没有吃醋。 她默了,陆成州怕是吃错了药了,在心里如此想着。 “说话。” 她看着他,“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言某人往后一靠,就那么看着她,苏邈邈被看的不自在,将脸扭开,下巴被捏住,强硬的对上他的眸子?男人眸中戏谑,“你躲什么?” “我没有。”她轻轻推他。 苏邈邈内心腹诽不断,陆承州最近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啊!”突然出来的一声尖叫,苏邈邈从他怀里起身,马车随之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将军,不好了,郡主被抓走了。” 他们的马车在前,陆承州的马车在后?相隔并不远,既就这么被抓走了。 陆承州当即便下了马车,此次出行万佛寺,带的人不多,京城之内刺杀他,简直自寻死路。 “往哪走了,对方多少人?” “车夫说有十来人,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陆承州神情严肃,沉思片刻,“保护好她,我去救青禾,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是。”银砂银刃齐齐点头。 话落陆承州带着几个护卫便离开了,银砂银刃不敢松懈,将手中的信号弹发出去,在空中炸响。 苏邈邈欲要下马车,银砂拦住她,姑娘你还是在马车里待着吧。 她点头,陆承州树敌众多,这些刺客还真是阴魂不散,她放下车帘。 银砂银刃看向彼此,茂密的草丛微动,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两人,有危险在靠近,两人手中的剑瞬间拔出,警惕的环顾四周。 “咻!”一只箭羽朝着马车飞来,银砂银刃将箭砍断。 “保护姑娘。” 一阵阴风吹过,树干上出现许多身穿红色衣裳的人,为首的人不就是多次抓走苏邈邈的人,两人如临大敌,此人轻功极好,加上手段毒辣,总能出其不意。 “凤千寻。” “不好,调虎离山之计。”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 车里的苏邈邈一听是凤千寻,冷嗤一声,她撩开车帘下了车,银砂银刃齐声开口:“姑娘,别出来。” “我出不出来了有何区别,他的目标是我。” 凤千寻一看见她,声音都透着兴奋:“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我如约而至来取你的性命。” “凤千寻,你到底为何如此执着呢,若我死了,你以为你活的了吗?”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目的是要陆承州痛苦,我要他生不如死。” 苏邈邈挑眉,“你觉得他在乎我?” “不是吗?” 她笑了一声,“在乎我,还将我丢在此处,带着众多暗卫去救青禾?你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凤千寻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今日你的小命我要定了。” 话落那惹眼的红衣犹如鬼魅朝着她袭来,银砂银刃执剑而上。 紧接着周围涌出更多的黑衣人,将马车重重围起来。 认真思索了一番,凤千寻杀她的机会很多,为何会如此大动干戈,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时间有些不解。 凤千寻故意露出破绽,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手中挥出毒药,银砂银刃立马捂住口鼻,可已然来不及了,“卑鄙。” “兵不厌诈,你们将军没有教过你们吗?” 苏邈邈刚想看看什么情况,迎面对上一身红衣的凤千寻,只来得及瞪大眼睛,随即腰肢被揽住,人已然离开了地面。 等脚再次落地,周围已然是陌生的环境,她从他怀里睁开,瞬间远离他,声音嘲讽,“杀我还要挑地方?” “一下子杀了多无趣,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一番,不然怎么让陆承州伤心呢。” 她不屑一笑,“你就那么确定陆承州会在乎我的死活?” 她自己都不确定,他凤千寻怕是脑子有病。 凤千寻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你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陆承州心里的地位。” 她一愣,“你是说,陆承州在乎我?” 凤千寻不置可否,他原本还不确定,可这次万佛寺之行,他确定了陆承州的心意,师父是他的再生父母,带去见他能是简单之人。 “你为何如此恨陆承州,是因为他打败了你,还是因为青禾?” 凤千寻眸光倏然看向她,“我最讨厌听到的话你说了两句,你今日非死不可了。” “你为何就是不敢直面自己呢,我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闭嘴!” “你一个北冥叛徒,他作为北冥将军,却任由你一次次在他面前蹦跶寻死,你该想想为什么。” 凤千寻眸子一点点冷了下来,拳头捏的嘎吱响。 第74章 为她挡剑 ‘‘我们来看看,他是先来救你,还是去救我师妹。’’ ‘‘这还用说吗?他不是已经去救郡主了吗,你还真是够无聊的。’’ ‘‘我会让他知道你们同时有危险,就看他会选择谁了。’’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如果他选择了你,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苏邈邈比他还笃定,‘‘他不会来的。’’ 凤千寻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小美人,我们拭目以待。’’ 说着突然凑近她,你生得这般美,‘‘若是就这么死了还有点可惜。’’ ‘‘那你放了我得了。’’ ‘‘要怪便怪陆承州,都是她害死了你,你若是早听我的跟了我,也不会有这今天的不是吗?’’ 他的语气满是戏谑,和他说不通,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看来只能自救了,脑子飞速转动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他给反杀。 ‘‘你在想什么?’’ ‘‘我对你甚是好奇,你的身世并无异样,你不过一个农女,手里却有毒蝎。’’ 苏邈邈看向他,‘‘你调查我。’’ 凤千寻并未否认。 她悠悠轻叹一口气,“我身份谁人不知,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农女罢了,如今命都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一个农女会用毒?别想糊弄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靠近陆承州有什么目的,但是,今日你必须死。” 苏邈邈真想骂人,来到陆承州身边后最难缠的就是凤千寻这个人,眼神逐渐泛起冷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的命一直都在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凤千寻不知情之时,长袖之下的手,已然多了一瓶毒。 “你在想什么?”凤千寻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她抬眸看向他,“凤千寻,我只是想好好活着,你们恩恩怨怨我不想掺和,是你逼我的。” 凤千寻在她手里吃过亏,看见她的神情有些发怵。 他快速出剑,手中长剑便要朝着她袭去,忽然狂风大作,随即暗处飞出一枚暗器,朝着凤千寻的命门而来。 凤千寻脸色一变,避开攻击,后退好几步,看清不远处的黑色身影,不敢置信,声音中带了愤怒,“你居然真的来了。” 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你既然真的来了,你知道师妹会有多难过吗?陆承州,你既然这样对她!” 苏邈邈同样很惊讶,一时间有些不解,神情有些愣怔。 凤千寻声音激动,神情可怕,仿佛恨不得扑过去咬死陆承州。 陆承州声音冷如同冰窖,没有一丝温度,“凤千寻,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了,今日我便成全你。” 凤千寻手里的剑毫不犹豫朝着她刺来,嘶吼一声,“陆承州,我杀了她!” 这一次他眼里满是杀气,不带一丝感情,真正的动了杀心。 出剑太快,陆承州站在离她十丈之外,只听一声 “噗嗤!” 苏邈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前十高大的男人,他硬生生为他挡了一剑,一时间脑子一片轰鸣,手脚冰凉一片,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剑同样没入了凤千寻的心口。 陆承州眉宇拧起,声音咬牙切齿,“凤千寻,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怒吼一声,将人踢出几丈之外,重重倒在树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苏邈邈机械般伸出手,抱住了倒下来的男人,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她一脸茫然,“陆承州,你为何要这般?” 男人靠在她怀里,仰头看着她,声音虚弱带着隐忍,“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受伤,懂了吗。” 凤千寻的轻功在他之上,他可以挡,前提是她会受伤,陆承州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了一剑。 苏邈邈颤着手,“你撑住,陆成州,你不能死,你死我了我怎么办。” 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哑,“陆承州。” 男人直接晕了过去,视线落在他胸前正不断往外冒着血的伤口上?她拿出银针封住他的穴位,避免出血过多而死。 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塞入了他嘴里,又将他的伤口缠起来,想要将人扶起来,半天纹丝不动,也不知道银砂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环顾四周,陌生的丛林,心中涌起一股无助。 过了片刻丛林传来动静,怕不是血腥味引来了野兽之类的,她瞬间浑身紧绷起来,这才看见是凤千寻的人到了,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害怕。 几人将凤千寻带走视线朝着她望来,“杀了她吗?” “主人没有命令,杀不得。” 几人结伴离开,片刻后,银砂他们赶到,众人火急火燎赶到侯府,陆承州的院子全是人,苏邈邈只能在外等着。 知道陆承州受伤,陆家上上下下全都来了,陆家的顶梁柱,主心骨,若是没了他,陆家便什么都不是。 小鹦鹉走到她面前,担忧的问,“姑娘,没事吧?” 她摇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全是利剑入体声,小鹦鹉牵住她的手,“姑娘,我带你去洗漱。” 她点头,丝毫没发现自己这会狼狈不堪,裙摆全是泥土和血迹。 等进了屋,小鹦鹉抱着她就哭,“吓死我了,方才我没看见将军人事不省,你还以为你已经。” 苏邈邈被小鹦鹉的哭声拉回了些思绪,恍惚开口,“别哭,我没事。” 她刚换好衣服,李嬷嬷便来了,知道该来总会来,她还是跟着李嬷嬷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一一说来,若有一句假话,我饶不了你。” 老太太何等敏感之人,一句将军去救姑娘,便察觉到了这里头的不对劲。 苏邈邈如实将事情告知,老太太扬起手,毫不犹豫就给了她一巴掌,气的脸上的肉都在抖动,手指着她,“你果真是个狐媚子,继续留你下去,这侯府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去。” 小鹦鹉从一旁飞奔过来,护在她面前,冷冷看着老太太,苏邈邈见此一惊,扯扯她的衣袖。 第75章 这侯府我们还不稀罕呆呢 老太太对上小鹦鹉不服气的眼神,气的不轻,吩咐一旁的李嬷嬷,“反了天了,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贱奴,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这侯府到底是谁在做主。” 几个嬷嬷怒气汹汹上前,拉住小鹦鹉,李嬷嬷对着她的脸就扇了两巴掌,周围人大气不敢出,只有苏霜梅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苏邈邈欲要上前,老太太怒声开口,“抓住她。” 苏邈邈被几个家丁按住不能动弹。 老太太指着她的鼻子骂,“都是因为你,你害了他,他何曾为了一个女人受过这般重的伤,我看你就是个灾星。”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往后不准她踏入侯府一步。” 小鹦鹉不服气:“走就走。” 银刃银砂齐声为苏邈邈求情,“老太太,将军要是知道姑娘被赶走,恐怕会生气,还请老太太三思。” “承州那里我自会跟她说,用不着你们提醒,别忘了谁是侯府的当家人,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再敢多说一个字,都一并赶出去。” 银砂沉默了,银刃两步上前,“老太太有所不知,姑娘对主子有恩,还是等将军醒来再做定夺吧。” “好啊,我说话不管用了,一个个都不将我放在眼里。”老太太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指着他们,胸前起起伏伏。 李嬷嬷连忙上前顺气,苏霜梅在一旁帮腔,“这次是险些没了命,下次指不定怎么样,这有些来之后,这侯府可何曾安生过。” “恕难从命。”银刃态度坚决。 “你敢这般同我说话,不要因为跟了承州多年,你就能随意忤逆我,你若是不想待在侯府,便随她们一起滚出去!”老太太已然失去了理智。 苏邈邈忍无可忍,挣脱掉他们的禁锢,“老太太不必如此生气,我们走便是,这侯府也不是人人都想待,老太太保重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我可不想再背负个气死人的锅。” “你……”老太太气的怒指着她。 苏邈邈朝着她颔首,现在的老太太可听不进去任何人话,一再求情对方只会觉得自己有失威望,她可不想自讨苦吃,她将小鹦鹉拉起来,“我们走。” 银砂见此,“姑娘,你可不能走啊,将军还在床上躺着呢。” 老太太手中拐杖往地上一磕,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让她走,谁敢拦她,一并赶出府去。” 苏邈邈拉着小鹦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出院子,她问身后跟出来的来人,“将军怎么样了?” “大夫说剑刺的深,差一点点便伤到心脏了,将军福大命大并未伤到其要害,只是将军此次伤的深,怕是要养良久了。” 她眉头微微蹙起,和她想的一般无二,正在踌躇间,家丁拿起棍子走了过来,气势汹汹,苏邈邈嘱咐道:“你们照顾好将军。” 说着朝着他们使了使眼色。 两人被赶出了侯府,“公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疼不疼?”她蹙眉看着她被打肿的脸。 “不疼。”小鹦鹉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她关心有些委屈的想掉眼泪。 “这侯府我们还不稀罕待呢,走吧。”苏邈邈看着那些家丁,故意说气话。 小鹦鹉看向她的肚子,“不会是?” 她摇头,小鹦鹉刚亮起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嘴一瘪。 苏邈邈牵着她的手,“我们还会回来的,放心吧。” 她好像隐隐约约感受到陆承州真的有些喜欢她了,想到此,心莫名一慌,掩饰性开口,“我们走吧。” 走的时候刚巧遇到一辆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接着青禾从马车里走下来,急匆匆进了侯府去了,她淡淡收回眼,两人离开了。 …… 陆承州人是半夜醒来的,喉咙干涩的厉害,缓缓睁开眼睛,手下动了动,手被握在掌心,以为是苏邈邈,他下意识的回握住,当对上的脸不是她的脸时,有片刻的凝滞。 他将手抽回,“你怎么在这里。” 青禾声音里全是担忧,“我听闻你受伤,便来看看你,师兄,我很担心你。” 陆承州神情淡淡的,“今日你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早点回去歇息吧,我无碍。” 青禾突然自嘲一笑,“师兄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你觉得看见你这样这个样子,我还能睡得着吗。” 陆承州终究是放软了语气,“别想太多,我什么样的伤没见过,从前还险些丢了整条胳膊,小伤而已。” “伤哪有分大小的,都会疼不是吗。”说着她的眼眶红了。 “我总是连累师兄,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青禾并不知道抓她的人是凤千寻。 陆承州:“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我来的,不必自责。” “不管是冲着谁来的,结果就是你受伤了,这伤还不如伤在我……” 此话她没有说下去,可眼神却落在他脸上。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逐渐没了温度,声音严厉下来,“走吧。” 青禾眸中闪过自嘲,“师兄,是我越拒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青禾看着他的寒着的脸色,出了门,还是没能忍住眸中的夺眶而出的泪水,瞬间便决堤了。 屋内的陆承州看着门外,迟迟不见熟悉的人过来,脸色越发难看下来。 这时银刃银砂走了进来,“将军。” “李邈邈呢?” 银刃直接跪了下去,银刃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陆承州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说。” 听完银刃的话,陆承州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她当时可有什么反应?” 两人属实告知,陆承州拳头收紧,颧骨冷硬,没良心的女人,不稀罕侯府是吧,一滴眼泪都不掉是吧。 他将怒火对准眼前的两人,“上次我是如何嘱咐你们的,你们全当耳旁风吗?” 两人齐齐跪了下去,陆承州不小心扯到伤口,脸色顿时难看下来,险些从床上摔下来,银砂还想上前。 “滚。” 顿时房间陷入一片死寂,老太太在一旁看的有些发怵,不敢对上他那锐利的眸子。 “是我将她赶走的。”老太太听说陆承州醒了,急匆匆赶来,一来便听见质问声。 陆承州眸光寒冷,脸色越发阴沉可怖,“祖母这是何意?” 第76章 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老太太被他眼神看的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是我让她走的,她在你身边伺候,没好好伺候你就罢了,还让你去给她挡刀,她那贱命怎能跟你比。” 陆承州虽躺在床上,可身上的压迫感一个眼神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是我的女人,护她是应当,难不成我做事还要一一寻求祖母的意见。” 老太太默了片刻,“你是何等身份,你可知你背后除了侯府还有多少人等着你护,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陆承州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我护得了北冥子民,护得了侯府安宁,更要护得住我的女人!” 老太太被他身上的威慑力所压住,良久开口:“你既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那女人就是个狐媚子,侯府留不得她了。” 陆承州眸中威严尽显,“她留不留得,我说了算。” 老太太脸色难看下来,显些站不住,“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一次次与祖母作对,你还是我认识的承州吗。” “祖母又何尝不是呢,祖母掌管侯府多年,最是宽容大度,慈悲心肠,如今连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丫头都容不下了,祖母又何尝不是如此。” 老太太竟然被堵的哑口无言。 “祖母若是容不下她,那我会和她一同离开侯府。” 老太太一听,神情顿时慌张起来,“不可。” 握紧了手中的龙头拐杖,对一旁的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见陆承州脸色严肃,开始打起感情牌,声音带了颤音,“承州,你莫要说气话,祖母听闻你替那个丫头挡刀,心里气不过这才将她赶出府去,你莫要这般,你若是真的走了,这侯府可怎么办。” 陆承州眼神泛着寒霜,声音坚定,“不必再言说,银刃,去把她找回来。” 老太太见此,不知该如何劝,心里焦急无比,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上次装晕,这次怕是不行了,没想到他当真这般在乎那个小丫头,心里头又气又无可奈何,心道完了完了。 片刻后老侯爷匆匆赶过来,脸上担忧尽显,“这才刚醒,好好歇着才是,这是要作甚。” 老太太见床上的陆承州脸上惨白,有些于心不忍,见老太太眸中全是忐忑。 老侯爷劝道:“你祖母也是担心你,有什么不能等伤好再说。” 陆承州以拳抵唇,咳个不停,老侯爷想上前,他抬手,“时辰不早了,都去歇息。” 知道他在气头上,侯爷不敢再劝,连忙道:“那你好生歇着,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侯爷打断她,“母亲该回去歇着了,时辰不早了,耽搁了承州养伤。” 老太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侯爷嘱咐丫鬟好好照看好他,而后出门去了,出了门,老太太忽然问自家儿子,“他既说我容不下那丫头,他知不知道他已经被那丫头迷了心智了。” 老侯爷轻叹一口气,“母亲这是何必呢,承州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你却这般百般刁难,是不是看他孤身一人你才心安。” 灯火之下,母子俩相对而站,老太太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知母亲为侯府操劳多年,甚是疲惫,往后掌家便由我来操心吧。” 说完老侯爷便离开了,老太太气的不轻,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着,李嬷嬷在一旁劝道,“老太太,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另一边,苏邈邈和小鹦鹉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房门前守着一动不动的银砂,小鹦鹉从屋里探出头来,看着银砂,“你一直跟着我们做甚?” 银砂:“自是要护姑娘周全。” “哼!我们可是被赶出来的,那什么破侯府我们才不……”苏邈邈将人拉回,朝着她摇摇头,将门关上。 “来,我给你上药。” 拉着她在桌前坐下,小鹦鹉将脸凑到她面前,红肿的脸看着滑稽,但又很可爱,她手指沾染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脸上。 片刻后小鹦鹉又从屋里探出头,“喂,木头……侍卫。” 银砂侧头睨了她一眼,小鹦鹉有些心虚,“你走吧,总归我们是被赶出来了,不会在回去了。” “回不回去不是你说了算。” 小鹦鹉插着腰,“我家姑娘说了,她不会回去了。” 银砂看向她,语气认真,“我说了,你说了不算,得将军说了算。” 小鹦鹉眨眨眼,这人可真呆,她朝着他冷哼一声,再次将门重重摔上。 银刃到的时候,苏邈邈已经睡着了,起先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头压着太多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道焦急的声音,“姑娘,姑娘,醒醒,将军让人来找你了。” 她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外头是银刃银砂的声音,她推推身旁的小鹦鹉,片刻之后两人一同下了床,她拉开门去,“将军醒了吗?” “醒了,将军让我带姑娘回去,姑娘跟我们走吧。” 苏邈邈脸上有些为难,“可是老太太那边。” “将军自会给姑娘做主,姑娘跟我们走吧,将军还在等着你。” 她点头。 到侯府时已经是后半夜,陆承州的屋子里还亮着烛火,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抽搐片刻小心走入陆承州的寝卧。 床上躺着高大大男人,这会对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男人脸色透着病气的惨白,她静静看着他的脸,恍惚感觉,这才一天发生了好多事情。 她伸手欲要帮他掖被角,突然手腕被抓住,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挣脱,对上男人深邃锐利的眸子,男人的声音沙哑,“走都走了,回来干什么?” — 马上便有孩子了,带崽跑之路开启 第77章 是不是想去找野男人 “将军在和我置气吗?” 陆承州脸色冷冷的,甩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苏邈邈再次握住他的手,“将军是在气我离开侯府还是气我忤逆了老太太。” 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老夫人说我害了将军,让我离开侯府,我不敢不从,我担心将军,今晚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如今看见你醒了太好了。” 陆承州眸子幽幽睁开,眸子带着审视再她身上来回扫,透着不善,一副不欲搭理她的模样,“没良心之人,回来做什么?” 苏邈邈呆了呆,不是他叫她回来的吗?怎么就成她自己回来的,“将军不想看见我?” 陆承州睨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昏过去之前,他将她的话听了个遍,什么不能没有他,脸色稍缓。 “将军。”说着苏邈邈声音带了颤音,眸中泪水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放心吧。” 苏邈邈一听,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挂着泪珠子,“你这么没用,我若是死了,谁护着你。” 她一听抬手捂住他的唇,“将军快别说丧气话了,好吗?” 陆承州脸色缓和许多。 苏邈邈心里松了一口气,胸前领口被男人扯住往前一扯,她瞬间被扯到了床上,她惊呼一声趴在床边,脸险些撞上他的,怕压到她的伤口,手胡乱扑腾着,最后只能抓着他的手臂,稳住自己。 男人闷哼一声。 她顾不得其他,趴在床前问,“将军,你没事吧。” 陆承州额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她连忙擦掉他的汗水,男人视线幽幽锁着她的眉眼,声音算不友善,“老太太让你走便走,是不是想等我死了,去找野男人。” 苏邈邈连忙呸呸,“将军说此等丧气话作甚,难道你想看见我赖着不走,被打断半死的模样,让将军担心吗?” “谁担心你了?” “将军不担心我就不会救我了。” 四目相对,陆承州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眸子就那么看着她,眸子漆黑无比,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她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床上的人瞳孔微震,随即下巴被男人较为粗粝的手捏着,迫使她对上他的眸子,他的声音偏执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你的命往后便是我的了。” 她心猛跳。 看着男人眸中的占有欲和偏执,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知所措,她好像能感受到陆承州是有一点喜欢她了,心绪复杂。 不知道何时起既有了一丝愧疚感,这是个很不好的兆头,她要及时止损,好在就快了。 男人的呼吸凑过来,唇上被人咬了一口,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上,“知道了吗?” 说着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吃痛,挣脱了一下,谁知引来更加深入的吻,唇间溢出她的低语,“将军,你的伤……唔” “死不了。” 一个深吻结束,热气上涌,房间里全是暧昧的轻吻声,吻着吻着男人便不动了。 这才发现陆承州睡过去了,苏邈邈有片刻的愣怔,稍稍退开,男人的呼吸已经均匀了,这会已经半夜,再过不久怕是要天亮了。 她微微睁脱,对方的手臂越发的紧,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了,这一天大家都折腾累了,确实该睡觉了。 翌日 苏邈邈缓缓睁开眼,就对上陆承州暗沉的眸子,对方许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醒了,错开视线了去。 “将军,没压到你伤口吧?” “你真能睡。”他说。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确实不早了,“将军可是饿了?” “嗯。” 她连忙下床,去开了门,银水和小鹦鹉站在门口,进来给陆承州洗漱。 陆承州靠在床沿,银水浸湿帕子递给陆承州,模样无比恭敬。他没有接,冷声道:“让她来服侍我。” 此话一出,银水连忙去叫人了,还不忘松了一口气,平日将军不需要人伺候,如今伤中自然要有人伺候他起居。 片刻后苏邈邈走进来,再次浸湿帕子递给他。 男人神情不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想着偷懒。” “将军,我去厨房帮你备膳食呢,我没有偷懒。” 闻言陆承州微愣,没有再说什么。 等他洗漱完,厨房便端过来一些膳食,都是偏清淡的。 她端起碗递给他,陆承州没动。 银水很有眼力见的端了凳子来,苏邈邈坐下,开始舀粥试探喂到他嘴巴,陆承州张嘴吃下,一口接着一口,一碗粥下肚,陆承州气色好了许多。 “将军,霍将军来了。” 话落,霍珽从外大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般重?” 陆成州:“小伤而已,是风千寻。” 霍珽一听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是他伤的你,此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我杀了他。” “什么!”霍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年了,陆承州从未对凤千寻下过死手,一次次放过他,乍然听到杀了他,这让人太意外了。 陆承州脸色沉沉的,唇抿的死紧。 苏邈邈退出去,让两人聊。 刚出屋子银水便走过来,“姑娘,侯爷要见你。” 从银水口中得知昨日陆承州发火的事情,她被带去了侯爷的院子,还以为对方不会给好脸色,没想到侯爷脸色还算和颜悦色,“老太太训你之事莫要放在心上,承州知晓你被赶出去,发了很大一通火,你劝着他些,莫要再说搬出去之事。” 原来找她是为了说这个,她乖巧点头,她总归是要走的,侯府人多眼杂好逃离一些。 “侯爷放心,将军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 “那便好,老太太那边你也莫要怨她,她也是为了承州着想。” 苏邈邈一愣,“侯爷严重了,不敢。” 老侯爷对自己儿子喜欢的姑娘还算满意,“将军如今有伤在身,诸多不便,你好好照顾他。” “知道了,侯爷。” “承州许会听你的话,你好好同他说说,他祖母都是为了他好。” 苏邈邈觉得惊奇,陆承州会听她的吗?刚回去,银砂便急忙道:“姑娘,将军找你呢。” 第78章 李嬷嬷想起来了 “军师呢?” “将军有事嘱咐他,他已经走了。”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见陆承州没有躺着,而是靠在床上,他问,“去哪里了?” “将军,你怎么不躺着。” 陆承州朝着她勾勾手指,她缓慢走了过去,他看着她,凉凉开口,“不稀罕侯府?你稀罕谁。” 苏邈邈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将军明知故问。” 男人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说看。” 她就那么杵着,“将军可是口渴了?” 他不说话,眼神凉嗖嗖的盯着她,“过来。” 她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过去,“给我脱衣裳。” 她看了看外头,“将军,青天白日要作甚?” 闻言男人挑眉,看了他片刻,面不改色,“换药。” 原是自己想歪了,脸颊染上绯红,一时间有些不自然,她在他床前坐下,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衫小心褪下,指腹不经意划过男人紧绷的腹肌,带起一阵阵的战栗。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对方眸子正锁着她,她快速低下头去,假装没看到他那灼热的视线。 陆承州视线不离她,脑海里浮现女人可怜兮兮求饶的画面,有些天没碰她了,纤细的指尖划过肌肤,带起一阵阵的战栗,身子一紧,想蹭蹭她。 他微微倾身过去,唇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吧唧了一声!无比响亮。 她手下动作停住,脸颊痒痒的,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在对方眼里就是擦,顿时陆承州脸色有些发寒,意识到不对劲的她也愣了,对上男人冷冷的眸子。 苏邈邈暗道不好,连忙顺毛,“将军不是问我,不稀罕侯府稀罕谁吗?” 在他不善的眸光下,她还是说出了那句可耻的话语。 “我稀罕你。” 满是寒霜的瞳孔微缩,喉结微微滚动,这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般话语,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一股兴奋感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心里的渴望瞬间到达顶峰,他低头,直接咬住了她的唇吻住她,苏邈邈吃痛,反抗的声音尽数被吞没。 “伤……” 陆承州稍稍松开她,眸中一片晦暗,眼里全是浓浓的占有欲,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声音哑的出奇,“死不了。” 话落呼吸再次被剥夺,苏邈邈感觉这男人疯了,这样都还想。 “砰!” 她浑身一僵,胡乱将人推开,下了床去,她微恼的瞪了某人,出去查看,只见李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站在外头,“老太太吩咐,来看看将军可好些了。” 苏邈邈脸色一阵不自然,随口答道:“将军……他好多了。” 李嬷嬷脸色还算淡定,临走前说了一句,“姑娘将军伤还未好,要注意着些。” 瞬间脸色涨红。 她转身回了房间,沉默着去解他纱布,陆承州声音淡淡,“理他们作甚。” 说着还想靠过来,苏邈邈起身,“将军这般,伤不想好了吗?到时候老太太又该将罪名按我头上了。” 他就想亲亲她,不管是方才还是现在,“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苏邈邈被气笑了,到底是谁都在想些什么啊,这男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她恼羞的怒瞪着他。 某人命令,“换药。” 苏邈邈将纱布取下,待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心里还是被触动了,若不是他挡下这一剑,这一剑她不一定会躲过去。 陆承州见她低垂的眉眼,心情莫名愉悦。 “死不了。”又是这一句话。 她抿抿唇,安静给他上药,小心的给他缠纱布,每次帮她缠,两人距离拉近,女人熟悉的香味凑近,如有似无,他有些煎熬,“将军,你躺无。” “嗯,给我讲故事。”说完男人闭上了眼睛。 苏邈邈安静给他讲起故事来,是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谁知男人越听越起劲,听的津津有味。 “你在暗示什么吗?” 苏邈邈有些懵逼,“暗示什么?” “暗示你想被大灰狼吃掉。”说着他唇角勾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苏邈邈愣了愣,心里呵呵,“将军,我在认真给你讲故事,你别多想。” 换着讲了好几个故事,陆承州才睡过去。 这伤连着养了五日,伤情逐渐见好,皇帝太子都让人来慰问,各大臣也会来看望他,侯府热闹无比。 这日青禾也来了,对方看见她,依旧叫的亲昵,“邈邈,你何时回来的,那日听闻你被赶出府去,我有些担心,原来你回来了。”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让郡主见笑了。” “我就说邈邈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了,对吧。” 苏邈邈沉默,“师兄可好些了?” 什么叫她不可能这么离开了,她答:“将军在里面呢,他好些了。” “我先进去看师兄了邈邈。” 陆承州靠在床上,膝上真写着什么,头也不抬,“怎么去拿根笔也这般久。” 青禾:“师兄在写什么?” 陆承州手下动作停住,看向青禾,“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担心你的伤。” 陆承州朝外头看了看,没看见熟悉的人,“我无碍了,无需担心。” “你这是在写什么?”说着青禾还想去看,陆承州不动声色将手中的书合上,青禾脸上尴尬一瞬。 “不过是写的兵书罢了,不看也罢。” 将手中的的笔搁下,“你今日可好些了。” “吃了师兄给的药,好些了。” “师兄,我帮你放着吧。”青禾去拿他手中的书,不成想那笔头不小心在陆承州手上落下一个墨水印记。 青禾见此,连忙从怀里掏出绣帕,抓过陆承州的手,将上面的墨汁擦去,苏邈邈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 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将门给合上。 陆承州看见她不但走了,还把门给关上了,一时间忘了将手抽回,心里的怒火翻腾,“李邈邈,滚进来。” 谁让她走的。 第79章 赌气 门外的苏邈邈听到这话,这是嫌她打扰了他们?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将军有何吩咐。”她声音恭恭敬敬的。 “让你拿的笔呢。”某人不悦。 她眨眨眼,“我这就去拿。” 话落还没有等陆承州反应过来,她直接退出去了。 甚至都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陆承州看着她的背影,咬肌微凸,眸中微淡。 “师兄和邈邈平日都是这般相处吗?师兄为何总是对邈邈这般凶呢?” “你如何打算?”陆承州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青禾知道他问的是往后的路,她看了他一眼,“师兄觉着我该如何是好,京中之人皆忌惮魏家,怕是没人敢娶我,我……” 说着她又看了他一眼。 陆承州缓缓开口,“今年的武状元我便觉不错,你如何看?” 武状元是太子的人,又有他在,自然不用忌惮魏家。 青禾脸色白了一瞬,沉默许久,手下攥紧裙摆,终于她仰头看着他,声音激动,“师兄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这般。” “当初我和魏迟的婚约不过是一时同你赌气,你明知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你为何还总要将我我往外推,你既然答应了父王照顾我,那便照顾到底成全我不好吗?” 门外的小鹦鹉本来听的好好的,直接被人从后脖颈拎了起来,银砂声音带了怒气,“你敢偷听将军和郡主的对话,没有规矩的丫头。” 小鹦鹉一时间心虚,想跑,这才发现对方还拎着她后脖颈,她对着他的脚就是一脚,成功挣脱,还不忘朝着银砂吐舌头。 “你……”银砂气的不轻,在原地跳脚。 她立马开溜了,在廊下看到出神的苏邈邈,“公主。” 苏邈邈回神,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没人,公主放心。” 苏邈邈睨了她一眼,“你胆子越发大了。” 小鹦鹉凑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将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邈邈一脸无所谓,心里却在想,原来是因为和他赌气才会和魏迟有婚约,之前一直不明白青禾分明喜欢他,却和魏迟有婚约之事,如今算是明白了。 她将手中的笔递给小鹦鹉,“拿去给将军。” 小鹦鹉听话的接过,“姑娘为何不自己去给将军。” “叫你去就去。”她加重音量,说完往院外去了。 小鹦鹉听话走了。 刚要拿进去,被银砂拦住,她道:“我没想偷听,姑娘叫我拿笔给将军。” “给我。”银砂抬手拿过她手中的笔。 小鹦鹉不让,两人争执间,笔就这样硬生生被掰成了两截。 两人面色巨变。 与此同时,房门被拉开,青禾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和婢女一同出了院子,和刚进来的苏邈邈撞了个正着。 苏邈邈朝着对方扯起一个笑容,青禾并未给予回应,青禾朝着她看来的眼神不像从前那般温和,此刻的眼神复杂,满是敌意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她一时间怔愣住,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感受到青禾对她的不喜,对方就那么看着她。 “你凭什么呢。”说完这一句,她便离开了。 目送她离开,她转身折返回院子,看到两个剑拔弩张的两人,“干嘛呢?” “姑娘,他折断了将军的笔。”小鹦鹉告状。 银砂没想到对方倒打一钯,“你……” 苏邈邈心里跟明镜似的,拿过被折断的笔,蹙起眉,这笔看着就不是一般的笔,只听银砂开口,“此乃是圣上御赐之物,将军平日常用的。” 小鹦鹉一听惹祸了,瞬间怂了。 苏邈邈拿着笔进了屋去,这才发现陆承州立在房间,背弓着,她连忙走过去,“怎么下床了?” “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她的声音同样淡淡的。 陆承州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看了她片刻,整个人往她身上一靠。 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她手忙脚乱的扶住她,一脸惊慌,两人身子晃来晃去,苏邈邈被压的脸色涨红,偏某人还低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想将人扶到床上去,陆承州不动,“屋里闷,带我去外头。” 她听话扶着他往外走,陆承州看着她粉嫩嫩的脸颊,喉结微动,低头便要去亲她。 谁知苏邈邈偏头躲开了,彼此都是一愣,她迈开腿,男人却不动,眸子冷冷看着她,这次他视线锁在她的唇上。 低头,苏邈邈脸上一变,下意识一推,眸中全是抗拒。 陆承州被推的踉跄几步,就那么看着她。 女人容貌绝美,她一双杏眸全是疏离,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眼里有的只有淡漠,没有丝毫怯意,陆承州有些恍惚,这是他认识的苏邈邈吗? 感受到男人审视的目光,她心慌乱,连忙抬步要去扶他,陆承州却冷冷看着她开口,“你这是何意?” “将军有伤在身。” 陆承州自有他的傲气,从小几乎没人敢忤逆过她,这会被她这般对待,本就对她方才的举动不满,这下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心里头也冒火了,“你何故这般。” 陆承州冷哼一声,自己往外走去了,苏邈邈站在原地,自我反思了一番,谁知道他和青禾做了什么,他又突然这样,方才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想到惹怒了他。 轻叹一声,走了出去,银砂将人扶到院子里的桌前坐下,气氛很是微妙。 银砂以为是笔的事情,“主子,那笔是我掰断的,你要是罚便罚我吧。” 小鹦鹉意外站在一旁,踌躇着开口,“还有我。” 陆承州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磕,声音严厉,“去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第80章 避子汤之事被查出来了 她霎时间便沉默了,犹豫之下走过去,往他面前的茶盏里倒了一杯茶,“将军,方才之事我和你道歉。” 陆承州不愿接,她继续往前,谁知茶盏直接被扫开了,“如此勉强,倒也不必。” 杯盏碎裂,几人都是吓了一跳,苏邈邈僵硬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鹦鹉和银砂大气不敢出,腰背挺直,动都不敢动了,苏邈邈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这是将军的药。”银水将药端进来放在桌上,怯怯低着头退到一旁去了。 苏邈邈刚想伸手,陆承州比她更快一步,端起药便喝了。 “将军可要进去歇息。”她再次小声问。 “哪敢劳烦你。” “将军什么意思。” 陆承州睨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何意。” “将军又不说自己何意,我怎知你何意?” 小鹦鹉:“……” 银砂:“……” 气氛微妙,只见男人自己起身,她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谁知陆承州突然甩开她,苏邈邈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屁股墩摔的有些疼。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一股大力拉起来,对上男人沉着的脸色,语气有些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分明没用力,果真娇气,气性还大。 苏邈邈也火了,转身就想走,被人拉住,陆承州轻声问,“摔疼了?” 她想挣脱他的禁锢,他的手犹如钳子。 突然他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她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陆承州脸色痛苦,将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只能将人往里扶。 进了屋,陆承州将门摔上,也不装了,就那么看着她,眸子锐利,苏邈邈心里头发毛,他的眼神有点可怕。 突然他弯下腰,欲要亲她,她往后躲了躲。 两人都是一愣,见他要发火。 连忙顺毛仰头欲要亲他,某人赌气仰头,她的唇刚巧落在他的喉结上。 瞬间酥麻感传遍全身,陆承州喉间一紧,将人揽入怀里,同她额头相抵,“李邈邈你往后再躲个试试。” 说着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唇,她双手抵在他身前,仰头承受他霸道的吻,他吻的很凶,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欲要将她吞噬,空气中全是黏腻的亲吻声。 她双腿发软,脑子一片混沌,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男人轻松将她抱起往床榻而去,他有些日子没碰她了,喉咙越发紧,视线灼热,染上情欲。 她被压在床上,灼热粗重的呼吸靠近,她推推他,“你的伤。” “这会知道关心我了,为何关门出去了?”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格外的欲。 说到这个,苏邈邈沉默了,唇上被咬了一口,男人不满的再次吻住她。 这晚压抑已久的男人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为所欲为,比往常都要兴奋无比,他唇咬着她的唇肉,声音沙哑,“说你喜欢谁。” 她轻声讨饶着,“你……” 闷哼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响在房间,就连空气都透着暧昧的味道。 这一晚折腾良久,苏邈邈为了怀上崽,配合无比,引得男人愈加满意,折腾了一次又一次。 如期而至的避子汤,苏邈邈看了看小鹦鹉,接受到对方的视线,她端起安静喝下。 李嬷嬷瞧着她将药碗放下,总感觉,这一幕有些许的熟悉,在哪里见过?她端着碗走了出去,看着托盘上的空碗。 不由自主的端起碗尝了一口,一股苦药味在嘴里蔓延。 许是多想了,走出院子之时,近日下过雨,她一个不注意,瞬间摔了个狗吃屎,头磕在了地上。 哎哟一声,李嬷嬷捂着自己欲要裂开的头,直呼痛。 突然脑海中浮现什么,呆愣片刻,看着地上的碗。 她再次端起那碗舔了一口,喃喃自语,“不是甜的。” 一旁的丫鬟一听笑了,“怎么会是甜的呢,这是药啊,嬷嬷。” “对啊,怎么会是甜的呢。”李嬷嬷神情疑惑。 餍足的男人精神特别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苏邈邈拿来一个橘子剥着,他在安静看兵书,画面看着异常和谐。 苏邈邈见没看见小鹦鹉,问银水,“小鹦鹉呢?” “她去厨房给将军端药了,还没有回来。” 她安静吃着橘子,陆承州看过来,她将一瓣橘子送到他嘴边,男人张嘴吃下。 良久不见小鹦鹉回来,苏邈邈有些坐不住了,“银砂你去看看,小鹦鹉去哪里了。” 银砂听命前去,片刻回来说:“姑娘,厨房的人说小鹦鹉早就离开了。” “早就离开了?这好端端一个人去哪里了。” 陆承州见她担心,“去查查怎么回事?” 苏邈邈频频往外望。 陆承州淡淡道:“丢不了。” _ “你们换药多久了?一一说出来。”坐在上位的老太太看着下面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小鹦鹉,面不改色。 小鹦鹉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我从未换过什么药。” 老太太冷笑一声,“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你们还不够格,说,是不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鹦鹉死活不松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太太见此,眼神凌厉,“给我狠狠的打,你这贱骨头还挺硬,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将小鹦鹉抓了的事情很快便在府里传开,加上换药之事,顿时侯府闹的沸沸扬扬,这换药之事可不是小事,一个还没有名分的小妾敢如此胆大,何尝不是再挑衅侯府权威。 苏邈邈第一时间赶到老太太的院子,看见的便是许多家丁手中握着棍子,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瞬间感觉浑身冰凉。 她不管不顾扑了上去,将地上的人抱入怀里,“小鹦鹉。” 小鹦鹉摇头,声音虚弱,“我没事。” 苏邈邈心里酸涩,冷冷看向老太太,“不是说老太太慈悲心肠吗?为何如此这般狠毒,对一个小丫头下此毒手。” “她该死,你们主仆既换了药,好大的胆子,你不就是想怀上承州的孩子一飞冲天,做梦,承州的嫡子只能由他的夫人所出,你一个农女不配为他孕育子嗣,你胆敢做出这种事。” 苏邈邈心微沉,这李嬷嬷不应该这般快便想起来才是,她试探着开口,“老太太说我换了药,可否拿出证据来。” “姑娘,府医已经查出你喝的药并非是避子汤,你就承认了吧。” 第81章 未来的将军夫人不用喝避子汤 她秀眉蹙起,怀里的小鹦鹉虚弱开口,“药都是我给换的,跟我家姑娘没有关系。” 苏邈邈知道如今再装傻下去已然没有用了,“全是我一人所为,要打要罚便冲我来吧。” 陆承州怕是会饶不了她了,麻烦了。 她的承认让大家震惊不已,老太太气的呼吸急促,“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堂堂侯府撒野放肆,如此胆大妄为,莫非真当我这侯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都是死人不成?” “望老太太莫生气,我也不过是想一直留在将军身边而已,并非要争什么。” “你争什么,你得到承州的宠爱还不够吗?你既妄想生下他的孩子,你此等出身如何配,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想借着孩子上位。” 苏邈邈冷静回:“老太太误会我了,我并非上位,我出生低微,只是我听闻那避子汤喝多了会伤身子,我怕往后难以怀孕才会出此下策,大家都是女子,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不觉自己做错了。” “你也知道你出身低微,你不配为将军孕育子嗣,瞧瞧你这伶牙俐齿,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如此这般撒野。” “来人!我狠狠的打。” 家丁皆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对着她就挥了下来,苏邈邈背上重重挨了一下,疼的她闷哼出声。 “住手。” 众人齐齐望去,陆承州被搀扶进来,脸上透着病气,可身上的那种气势依旧让人不容忽视,“祖母这是要干什么?” 老太太见他来,连忙起身,“不过是一点琐事,你身子还未好,乱跑什么。” 陆承州并未走向老太太,而是对着地上的她开口,“起来。” 苏邈邈看向他,他眼中情绪不明,能感受到他很生气,在他带着威压的眸子下,她还是站了起来。 老太太脸色难看,浑浊的眸子一片戾气,“承州,你可知她犯了何事。” “她是我的人,她犯了事祖母尽管同我说便是,还轮不到祖母当着如此这般多的人面前如同审犯罪人一般处置她。” “你问都没问就为了她和祖母这般说话,承州,你被她迷惑了你知不知道。” “不管犯了何事,她都由我来管,祖母还是不要插手了。”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形容了,“你这般护着这个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换了避子汤你知不知道。” 闻言陆承州看向她,苏邈邈一时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许是心里头有鬼。 众人大气不敢出,都在安安静静看着陆承州会怎么解决,苏邈邈手心出了汗,她安静等着陆承州的审判,他是何等聪明之人,若是此事追究起来,怕是会对她们不利。 耳边全是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片刻之后陆承州的声音传来,“此事是我的吩咐。”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苏邈邈猛然看向他。 “你说什么?”老太太觉得自己听错了,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将几人都惊的不轻。 “未来将军夫人,为何要喝避子汤。”陆承州的声音犹如一块巨石落入海里,溅起千层浪。 苏邈邈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将军夫人?她?是她没睡醒还是他伤糊涂了。 老太太颤着手指着她,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说,她是将军夫人,你要娶她当将军夫人?” 陆承州:“没错,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所以不用喝药,祖母不必为了此事这般大动干戈,事情都是我吩咐的,与她无关。” 老太太脚步踉跄,不可置信,“你要娶一个农女当你的将军夫人,你……你疯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陆承州的妻子,我喜欢便可,不需要高贵的出身家世,陆家用不着倚靠任何人的家族势力,既然祖母这般不喜她,明日我便搬出侯府。” 话落不再看众人,握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来老太太的院子,也不再管身后老太太愤怒的声音。 苏邈邈被拉着往前走去,不敢看他的脸色,用余光偷偷瞧着他,男人步子迈的极大,她险些要跟不上他的脚步,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众人就这样一路进了他的院子,他拉着她进了屋,将门重重关上,苏邈邈身子不自觉一抖,怯生生偷瞄了他一眼,又随即立马低下头。 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怯生生的抬起头,对上他凌厉的目光,男人朝着她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陆承州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胆子可不小啊,敢在侯府动小动作。” 对上他冷眸,“我知道将军生气,可我也想为自己打算,我想一直留在将军身边,给将军……” 陆承州瞳孔微缩,捏着她的下巴,力道越发加重,“你想做什么,再说一遍。” 苏邈邈张张嘴,“给将军生孩子。” “我知道我出身低微,将军方才的话都不过是帮我出头罢了,将军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谁告诉你,我方才的话只是帮你出头的。” 苏邈邈瞳孔微缩,心猛然一跳,“将军这是何意,将军不娶郡主了吗?” 陆承州蹙眉,“谁告诉你,我要娶她?” “你不喜欢她?”此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喜欢她?”他反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吗?” 陆承州眯眸看着她,“所以之前你是在吃醋?” 说着就那么瞧着她,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道:“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扣着她的下巴将人拉入怀里,低眸看着她,眼神带着满满的侵略感,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胆敢背叛我……。” 他没有说下去,苏邈邈内心一慌,他这话看着不像是假话,陆承州来真的,她瞳孔猛缩,“将军,我……” “你什么?” “我出身低微,不敢肖想,只想一直陪在将军身边便满足了。” 陆承州眸子一眯,“你想说什么?” 苏邈邈看着他的脸色,旋即低下头去,“我怕自己做的不好,承受不起将军的好。” “你怕背叛我?” “不是不是。”苏邈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摆手。 陆承州高大的身影逼近,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乍然得知一个向来和自己所想有误之事,叫她如何还能淡定。 陆承州居然帮她处理了避子汤的事情,他还要娶她,这一切的一切,超乎了原本的计划,苏邈邈有些退缩,怕到时候难以脱身,可面对男人这般强势的气息,一时间又不敢轻易触犯他的逆鳞,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刻脑子混乱无比,感觉怎么样说都不对,“将军可想清楚了?” 陆承州被气笑了,“你觉得我在说玩笑话。” 四目相对,男人的眸子全是认真。 她有些慌乱,“将军,我想静静。” 说着就往外走,陆承州拉住她的手,“静什么?开心坏了还是别的。” “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话落就想跑,陆承州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将她抵在门上,“你不愿意?” 她声音嗫嚅,低着头,“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将军。” 陆承州审视的眸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似乎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 “将军我现在头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很是不真实,我需要静静。”她现在就想跑了怎么办,男人眸中的侵略让她恐慌,让她想逃跑。 对方依旧不动,突然他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吃痛惊呼一声,突然身体腾空,陆承州轻松将她抱起,她手忙脚乱,“将军你的伤。” 他抱着她在榻上坐下,往后倚靠,神情慵懒的瞧着她,她不敢和他对视,对方强硬迫使她与他对视,“你慌什么。” 她嘴硬,“我没有。” “明日我们便回将军府,婚事我会向圣上请旨,选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不然到时候……”她看向她的肚子,嘴角微勾。 苏邈邈眼皮猛跳,心口的心也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将军,不着急,你忘了大夫说我脾胃不好,难以怀孕。” 陆承州闻言,“所以你才换了药?” 她点头,“我身子本就不好,我怕喝避子汤把身子喝坏了,往后难以……还请将军能体谅一下我的苦心。” “我何时说要怪罪你了,不识好歹。”某人冷冷回。 她眨眨眼。 “我甚是感激将军的体谅。”说着她扬起一个无比愉悦的笑容。 “明日便搬去将军府,往后会清净一些。” 苏邈邈连忙道:“将军,毕竟是一家人,你若是就这样走了,老太太怕是会难过,侯爷也是。” “你倒是宽容大度,倒是成我的不是了?” “我知道将军是在帮我,可我不想因为我,将军和老太太闹得不开心,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将军,能不能……” 陆承州没有说话,苏邈邈继续道:“这里有你的家人,即便我们成亲,也该是在你亲人和朋友见证下,还有他们的祝福下才该成婚不是吗?所以将军……” 她没有说下去,陆承州悠悠看她良久,“我已经决定了。” 说着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苏邈邈枕在她胸前,安静听着他的心跳声,被震的恍恍惚惚。 片刻之后,银砂走进来,“将军,侯爷来了。” 陆承州起身去书房了,苏邈邈去看了小鹦鹉,银水已经在帮她处理伤口了,时不时传来小鹦鹉的痛呼声。 她连忙走了过去,“我来吧。” 看见她小鹦鹉立马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银水,你去将水倒了。” 银水听命出去了,苏邈邈开始给她处理伤口,小鹦鹉自责无比,“是我办事不力,你处罚我吧。” “这不怪你,你如今要紧好好养着便是,你今日做得很好。” “我今日吓死了,还以为我们要……”苏邈邈看了看外头,小鹦鹉立马闭嘴消音。 “将军有没有责怪你?” 她帮她缠布条的手一顿,“没有,此事别提了,今日你也受苦了?再忍忍吧。” “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小鹦鹉眼睛亮亮的。 苏邈邈回头就看见银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暗暗给了她一个眼神,小鹦鹉立马打圆场,“明天是不是就能离开侯府去将军府了?我害怕,姑娘。” 苏邈邈淡淡道:“怕什么,一切将军自会做主。” 说着给她包扎伤口,等处理完小鹦鹉的伤,她走了出去,陆承州还没回来,她回屋安静思索着,手缓缓抚上肚子。 不能再待下去了,得尽快了。 没等来陆承州,等来了侯爷。 侯爷看着她良久,“将军能看上你,你自有你的过人之处,将军也是时候成婚了,你虽然出身低微,可也是个懂事的,什么规矩诗书慢慢学便是。” 她意外,还以为老侯爷怎么着也会反对几句,苏邈邈越发看不懂这父子俩了。 老侯爷叹息一口气,“只是,他要搬出侯府,是万万不可的,你劝劝他。” “好。” 老侯爷又跟她聊了许多事情,她一一听着,老侯爷看着苏邈邈,儿时公主曾带回来过一位姑娘,随即他摇摇头,身份出身都是天差地别,怎会是一个人。 陆承州入夜才回来,苏邈邈已经洗漱好,墨发披散,坐在美人榻上,柔和的烛火印照在她脸上,本就生得美,这样瞧着,犹如出水芙蓉,清丽无双,“将军。” 第82章 不想做将军夫人? 陆承州缓步行至她面前,她仰头圆圆的杏眸瞧着他,纤细白皙的手缓缓伸出勾住了他的腰带,往前一拉,水眸莹莹瞧着他。 陆承州喉结一滚,微微弯腰定定望着她,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顿觉神清气爽,黑眸越发幽深晦暗起来。 她吐气如兰,水眸勾人,喉间越发干涩起来,陆承州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她主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屋子里的空气骤然升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情到浓时,她勾着他的脖子,声音细软,“我们不去将军府,在这里好不好,将军。” 男人呼吸不稳,咬着她的唇肉,“不识好歹的女人,帮你你还不乐意。” “我……不想因为我,将军和亲人不和,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我怕将军后悔,怪罪于我,我们……不要去将军府好不好。” 他凑近她的耳边,咬住他的耳垂,“好。” 漆黑的夜,攻势猛烈,床椅摇晃不停…… 翌日 老夫人忐忑不安等着,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早早便在等消息。 外头有人跑进来,她的心便提起来,反复如此。 终于又有小丫鬟跑进来,“老太太,将军走了。” “什么?走了。”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龙头拐杖掉在了地上,胸前起起伏伏。 李嬷嬷连忙上前,帮她顺着气,问丫鬟,“将军走了?李姑娘他们都走了吗?” “没有,就将军离开了。” 此话一出,老太太脸色瞬间有了气色,嘱咐一旁的李嬷嬷,“快去,快去瞧瞧怎么回事。” “好。” 李嬷嬷一走,老太太急匆匆去院外等,片刻后李嬷嬷急匆匆跑回来,“姑娘没走,还在院里呢。” “说是将军去军营了。” 老太太急忙问:“他们可在收拾东西了?” 李嬷嬷摇头,“没说要走,老太太先别着急,或许将军听侯爷的话,不走了。” 老太太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承州何等懂事,定是不走了。” 苏邈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洗漱,没看见熟悉的人,“将军人呢?” “将军进宫去了,几日后便是皇上寿辰,将军好像很忙。” 看来真的不用搬出去了,太好了。 她在院子里散着步,坐在石桌上,神情慵懒,朝着银水招招手,“姑娘,有何事?” “我来府里这么久,也不见府上有宴,你可知侯府何时会有宴,都是些什么宴会。” 银水认真思索起来,“府里常有的宴便是生辰宴。” “对了姑娘,再过段日子便是将军的生辰之日了。” “你回来了。”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依稀看清他模糊的轮廓。 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她吸吸鼻子,“你喝酒了?” “嗯。”男人低声应,看来还有意识。 他故意将一半的身子放在她身上,她挣扎道:“你压着我了。” 陆承州抱着她,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身份置换,她在上他在下,男人声音有些低哑,“睡的可真沉。” “将军来很久了?” “嗯。” “将军闹我作甚。”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她睡的好好的,难免有些不满。 “气性越发大了,我回来了你不起来伺候我,反倒怪起我了,一点规矩没有。” “将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故意如此开口。 他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偏执,“不后悔,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将军可想清楚了,我什么都不懂,让我做将军夫人,怕是会有很多麻烦。”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苏邈邈趴在他身前,眼皮不自觉打架,“我怕给将军……丢人。” 男人一声闷笑,“胆敢跟我丢人,我自有办法治你。” “三日后便是皇上的寿辰,这几日我很忙,你自己好好锻炼,每日记得练武。” 说着在她脸颊掐了掐,苏邈邈吃痛,张嘴咬他的手,声音迷糊,“睡觉吧。” 陆承州并未入睡,而是开始折腾她,男人越发可恶了,故意变着法的欺负她,苏邈邈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有时候被折腾的狠了,便扯他的头发。 一夜荒唐,起来已经看不到他人了。 连着这般过了几日,转眼到了皇帝寿辰这日,见男人还在,她立马装睡,咳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承州将她勾入怀里,“怎么了?” 她吸吸鼻子,声音带着鼻音,“将军,我难受头疼。” 陆承州蹙眉,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 “来人,将府医带过来。” 苏邈邈拉住他,声音瓮声瓮气的,“将军自行前去赴宴吧,我怕是去不了了。” 片刻后府医前来把脉,给她把了脉,神情疑惑,又认真把脉了一番,继而又摇摇头,看向陆承州的冷脸,又细细把脉了一番,反复如此,有些滑稽。 “姑娘许是染上风寒了。”在陆承州危险的眼神下,府医底气有些不足。 “还有别的吗?她头疼。”陆承州看出大夫的为难。 府医看了看捂着头的苏邈邈,摇摇头,“我给姑娘扎几针,或许可缓解头痛。” 苏邈邈一听,连忙摆手,“不用,我睡一觉便好了。” 陆承州见此知道她怕疼,淡声道,“下去吧。” “好的,将军,我给姑娘开副治风寒的药,按时服下不用几日便好。” 等府医一走,苏邈邈背对他躺着,暗暗注意着后头的动静,等着他离开。 突然身子被勾人怀里,她惊的下意识回头看他,对上陆承州狭长的眸子,有些心虚,她声音虚弱,“怎么了?” 陆承州眉头拧着,“府医若看不出来,我带你进宫给太医瞧瞧。” “不用,我没事,想来睡一觉便好了。” 陆承州看着她蔫蔫的样子,语气强硬,“怎么会睡一觉便好了,宫中有位太医专治疑难杂症,你这好端端的头疼,定是有原因。” “我为何头疼,将军心里不知道吗?”她声音带了恼,哀怨的看着他。 男人一愣,以拳抵唇咳了一声,神情难得有些不自然,一脸的道貌岸然。 就那么瞧了她一会,唇角勾了勾,这些日子确实…… “所以你是困了?” “我头晕,我先睡觉了,将军快些进宫去吧。”说着从他怀里挣脱,开始睡觉。 谁知身体腾空,她又一次被抱了起来,“以防万一,带你进宫瞧瞧总是好的,你若是困了,便睡吧。” 苏邈邈气的都不想装了,被抱着睡哪睡得着,她再次推他,“将军要去自己去罢,何故这般闹我,我头晕的厉害。” 她声音带了恼意,语气算不得好。 陆承州真的并未在闹她,身后响起他的声音,“我进宫,带太医来给你瞧瞧,你先歇着吧。” 等脚步声走远,苏邈邈朝着外头看了看,发现陆承州已经离开了,长长呼出一口气。 谁知这时银水急匆匆跑进来,“姑娘,姑娘。” 她从床上艰难起身,“怎么了。” “皇上口谕,宣姑娘进宫。” 半盏茶的时间后,苏邈邈被裹成了粽子抱在马车里,耳边全是马车往前行驶的马蹄哒哒声,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睡会。” 苏邈邈生无可恋,被捂的热的厉害,将身上的狐裘睁开,不解的问:“将军,皇上为何要宣我进宫?” 陆承州低眸瞧了她片刻,“到时你便知晓。” 她长睫垂下,掩下眸中一切情绪,内心一阵天翻地覆的变化,心里头紧张不已,直呼完了完了。 陆承州轻声问,“可还头疼?” “好多了。” 转眼来到宫门前,陆承州带着她下了马车,见她不像太难受的样子,这才心里稍松。 今日赴宴之人不少,众人陆陆续续往里走去,都是些达官贵人,贵女高官皆是。 陆承州本就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此时他身边站了个容貌绝美的纤细身影,众人好奇多看几眼,再看一眼。 两人缓步并肩往宫里走去,有人感叹,既有人这般登对至极。 今日是皇帝寿辰,宫里一片喜庆,到处是张灯结彩。 见她兴致不高,陆承州低声问了一嘴,“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太医院瞧瞧。” 说着强硬的拉着她往前走去,苏邈邈轻轻挣脱了一下,“我没事,不用瞧了。” 说着对着他挤出一个笑容来,有些勉强。 苏邈邈正在心里头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场面,两人若是认出她,不会当面拆穿,但也免不了来找她,到时她该如何回答,又如何应付,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总感觉一股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脚步顿住,下意识回过头去,只见青禾走在身后不远处,正看着他们。 见她回过头去,对方微愣片刻,随即转开脸去了,她偷偷看了看陆承州,对方并未注意到青禾。 走至花园小径,看见了前方一些熟悉的人的身影,只见人群中,有三个容貌出尘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在有说有笑散着步,她认出是谁,脚步一停。 原来是太子带着三哥和裴辞在闲聊,心猛然一沉,她立马仰头,“将军,我想去如厕。” 陆承州看向银砂,“带她去。” 就在苏邈邈转身之际,那边的几人纷纷看向这边,宋昭和裴辞刚巧对陆承州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陆承州朝着几人走过去,自带一股威护江山的凌厉气势,身形挺拔有力,容貌俊美,声音铿锵有力,“三皇子,裴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两人同样朝着他行礼,宋昭恭敬行礼,“久仰大名。” “欢迎贵客来北冥做客。” 裴辞曾和陆承州打过交道,那是很多年年前,陆承州威名远扬,他则是跟在父兄身旁的小小少年,起初不理解父兄为何如此忌惮他,直到他们显些被他困死于山谷中。 对方并未赶尽杀绝,而是警告他们莫要再插手北冥和楚国之事。 如今多年不见,这位镇国将军,看似更加沉稳了,身上的锋芒看似内敛许多。 陆承州只对裴辞有些印象,看见宋昭第一眼便觉眼熟,按理说两人才见第一面才是。 太子抬手,“这边请。” 宋昭主动和陆承州搭话,“将军骁勇善战,此次前来想见识一下将军的三箭齐发,若有机会,还望将军赐教。” 陆承州点头,“来日方长,两位多玩几日便是。” 太子插话道:“本宫也想见识一下宋国将军的威风,改日便让两位将军相互切磋一下。” 几人有说有笑,往宴方向而去。 苏邈邈磨磨蹭蹭良久,银砂领着她往宴会地点而去,她脑子飞速转动,刚想来个假摔受伤,“邈邈。” 青禾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面上带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师兄呢,你不是向来和师兄形影不离吗?” 苏邈邈一时不解,青禾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大,不是不屑和她说话的的吗,“郡主有何事?”她声音透着疏离。 “邈邈说的哪里话,没事就不能同你说话吗?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苏邈邈闻言,扯起一个笑容,“郡主说的是。” 正在疑惑间,只听对方再次开口,“将军对你那么好,还为你挡见,险些丢了命,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般好过,邈邈就是有福气,想来将来定是不凡之人。” 一时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间说那么多话,预感不对劲,只见不远处的假山后走出一个人,对方气势汹汹走过来,神情凌冽。 来人不就是盛装打扮的和安又是谁,上来就质问青禾,眼神不善,“你说将军为她挡剑?” 青禾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一样,“将军重病多日,便是为了邈邈挡剑所伤,难道公主不知道吗?” 和安不敢置信,之前便注意到陆承州身边有个容貌极美的丫鬟,她多留意了一些,没想到对方对陆承州这般重要,还为她挡剑,她竟然不知道陆承州身旁多了这么重要一个玩意。 陆承州向来不近女色,别说为一个女人挡剑,身旁从未有过一个丫鬟,不近女色,从前除了青禾贱人,从未看过旁的女子。 之前她并未将苏邈邈放在心上,没成想这才是真正的祸害。 第83章 宋国人来了 “你是谁,叫什么?”和安语气不善,带着皇家的高高在上。 苏邈邈这下知道了青禾的小算盘,如实回答道:“我叫邈邈,是在丰州被将军所救,如今在将军身边伺候。” “他为你挡剑,此话当真?” 她点点头。 话落的同时,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对上和安不可置信的脸,“你此等贱命既敢让将军为你挡剑,你可知他的是何等高贵身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苏邈邈被推的踉跄几步,内心不悦,“又不是我让将军挡的,此话公主可以和将军说去,同我说的有何用。” 和安向来脾气暴躁,最是见不得旁人忤逆她,这会见苏邈邈这般和她说话,自然忍不了,“你说什么,谁叫你敢和本公主这般说话的?你个贱丫头。” “公主怎么问,我就怎么回,我可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和安一愣,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大胆贱奴,我是公主,你是贱民,这般和我说话简直放肆,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我又没做犯法之事,也并未忤逆公主,公主若是要砍了我的脑袋,也给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不是,不然公主便是以权欺人。” 和安涨红着一张脸,“你……简直强词夺理,来人!给我狠狠的掌嘴,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落两个宫女上前。 苏邈邈后退几步,银砂挡在她面前,“公主,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将军夫人,还请公主莫要这般对我们夫人,不然我家将军怕是会动怒。” “你说什么?”这话是和安和青禾同时开口,两人神情不可置信,脸色五彩斑斓。 和安率先反应过来,指着她,“你说她是什么?” “李邈邈李姑娘,可是我们将军府未来的将军夫人,还请公主对我们家姑娘客气些。” 和安呆楞良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犹如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还不忘跺脚,对着银砂大吼,“不可能,我不信!她怎么能是未来将军夫人。” 苏邈邈没想到这公主说哭就哭,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和安还真是小孩心性。 宫女们将和安拖走了,留下一脸惨白的青禾。 苏邈邈看了她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总归往后各走一边,何必同她计较,只是这青禾如今是面上功夫都不想做了。 青禾看着苏邈邈的背影,脸颊划过泪水,拳头狠狠攥紧,指甲直直嵌入了手心,“珊瑚,你听到了吗?他要娶她。” “郡主,别难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你先不要灰心。” 青禾闻言点头,“你说的对,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我不能灰心,我等了师兄那么多年,万万不能就此放弃。” 苏邈邈想见见梅妃,姑姑上次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大忙,想见见她,可又找不到机会,正在踌躇间,有个宫女走过来,“姑娘,我家娘娘想请你去招华殿喝杯茶。” 她神情一喜,跟着宫女前去招华殿,宫女让银砂在外头等着,只有她被带了进去,梅妃坐在桌前,看见她,连忙起身,“邈邈,过来。” 对方拉着她的手坐下,气色已然好了许多。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姑姑。” 梅妃屏退所有宫人,拉着她的手,小声问:“可有动静了?” 她摇头,“或许快了。” 梅妃一听,神情有些激动,“若要帮助,到时给我捎个信。” “此事可不是小事,可要做的干净,不留痕迹,可知晓了?” “知道了,姑姑。” 梅妃有些担心,“陆承州不好糊弄,我夜里总担心你有意外,你如今孤身一人远在北冥,我也帮衬不上你什么。” 苏邈邈摇头,“姑姑,上次若不是你,我还不知如何,你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梅妃轻叹一口气,“如何你三哥和裴辞将军都来了,或许他们能助你,你可去寻他们。” 苏邈邈叹息一口气,“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这两人知道她体内有剧毒,但是他们不知道解毒方法。 梅妃闻言神情微变,给她出主意,“那怕是有些麻烦,这样吧,你莫要担心,我去给他们捎个信,让他们假装同你不认识。” “谢谢姑姑。” 苏邈邈不敢和梅妃多待,怕和安再找麻烦只得入了宴席,大殿之上,高朋满座,场景盛大,她低着头,找到陆承州的位置,随即弓着腰,低着头,朝着他的位置而去,最后在他身旁坐下,头低的很低。 身旁传来男人轻声问候声:“头可还疼?” “好些了。” 陆承州给她拿了一杯热乎的茶水,“喝些。” 苏邈邈嗯了一声,接过喝了一口,没想到茶水是烫的,她被烫的直接吐在了自己的袖子上。 “蠢。” 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紧接着,面前又多了一杯茶盏,“凉的。” 她接过喝下,真的是凉的,她不知道是陆承州吹凉的,宴会已然开始,和安进场,不善的目光恨不得盯在她身上,苏邈邈假装看不见,看不见。 片刻之后便是他国的众人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楚国其他小国都前来贺寿了。 到了宋昭裴辞,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三哥还是那般温润如玉,只要他站在那,便觉整个世界都温和了,裴辞还是那般英姿勃发,一年不见,感觉整个人更加成熟稳重了。 他们不卑不亢和皇帝介绍着送来的贺礼,皇帝笑呵呵看着,宋昭拿起一个盒子,“皇帝陛下,此乃安神香,但又和普通安神香极为不同,不但能招蝴蝶还能招蜜蜂。” 苏邈邈一听来了劲,这怎么感觉…… 皇帝一听来了兴致,“哦,如何能招蝴蝶?朕还是头一次听闻此等神奇的话。” 安神香能引蝴蝶,还能招蜜蜂,众人都是头一次一听,一时间都期待无比。 片刻后宋昭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抬起自己的手,往上面倒了一点香粉,众人在大殿内搜寻着蝴蝶的身影,宋昭又往手背上倒了一点什么。 片刻之后,一只蝴蝶翩然而至,缓缓飞过来,还是一只蓝色斑点蝴蝶,甚是漂亮,紧接着不知从哪飞来一只粉色蝴蝶、煽动着翅膀,落在了宋昭手上,男子面容温玉,神情柔和的看着手背上的蝴蝶,让人看呆了去。 只听他缓缓开口,“宋国恭祝皇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犹如这对翩翩蝶翼,友谊永固。” 良久皇帝大掌一拍,“好!” 紧接着是更多人夸赞声音,皇帝询问道:“此乃安神香朕还是第一次所见,出自谁之手?” “此乃是我宋国公主长宁所炼制,她自小喜好炼毒,学医,还会研制各种香料,甚是聪慧,只是自小体弱多病,出不了远门。” 苏邈邈莫名有些心虚,三哥还真能夸,还把她儿时的小玩意逗的皇帝这般开心,果真是小材大用,不过她三哥真是越发优秀了,说的话让人一愣一愣的,唇角不自觉勾起。 侧头便对上陆成州的黑眸,嘴角的笑意一僵,某人神情绷紧,不屑冷笑:“雕虫小技。” 这是又不开心了,她连忙将嘴角的笑意给压下。 “这又是如何招蜜蜂呢?。”皇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个简单,只需往药里加一点这个药便可,今日是皇帝陛下的大喜日子,今日不宜招蜜蜂,往后我再为大家展示。” “好!这贺礼朕喜欢。” 宋昭和裴辞的位置在偏左下,他们坐在正右上方,加上两人时不时看一看陆承州,很容易就能看见她,她脖子一直朝着陆承州那边扭着。 陆承州往她碟子里夹菜,心情还不错,忽然注意到什么。 他微顿,裴辞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他端起杯盏朝着对方举了举。 对方微微颔首,可接下来多次,陆承州都发现裴辞视线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瞧,他眉心微蹙,看向身旁的女人。 偷偷留意了一下,看了看身旁安安静静的女人,还有裴辞那若有似无奇怪的眼神,内心瞬间不悦,看向裴辞的眼神也是微冷,原不是看他的,朝着对方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对着身旁的她开口,“这什么安神香和你非常配。” 苏邈邈不解,只听陆承州凉凉开口:“招蜂引蝶。” 苏邈邈:“……”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招什么峰引什么碟了。 众人贺寿贺的差不多了,皇帝缓缓开口:“今日时光正好,朕甚是心情愉悦,镇国将军护国有功,朕的寿辰应当赏他。” “朕今日便赐婚镇国将军陆承州和李氏李邈邈,愿你们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苏邈邈不可置信看向陆承州,男人眸中坚定,缓缓看向她。 她内心天翻地覆,这男人居然和皇帝请旨赐婚,完了完了。 在众人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下,陆承州牵着她的小手缓步行至大殿中央,带着她跪了下去,“谢主隆恩,臣接旨。” 苏邈邈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犹如木头般被拉着叩谢皇恩,又被拉着回到座位,周围全是贺喜声。 与此同时青禾脸色毫无血色,对上魏迟幸灾乐祸的眸子,对方用口型说,真是可怜,京中人都在传,陆承州喜欢青禾,如今赐婚甚至已下,谣言不攻自破。 苏邈邈叩谢起身回头的瞬间,脸也彻底暴露在了谢昭和裴辞眼前,两人不动声色,内心惊涛骇浪。 苏邈邈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她这是羞涩了,实则苏邈邈感路都走不稳了,乱了套了,全乱套了,陆承州既然让皇帝赐婚,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往后逃跑难度可想而知。 宋昭看了看裴辞,见对方眸子一直落在苏邈邈身上,暗暗递去一个眼神,压下眸中的情绪。 整场宴会下来,她有些浑浑噩噩的,终于还是大胆朝着三哥和裴辞看了过去,和裴辞四目相对,她浑身一僵,感觉心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每次头发变白了,她便躲去师父的小竹屋,裴辞总能带着各种小东西来逗她玩,每次来找她,他爹都觉得他偷懒不练武,总是被打,他总是不吭一声受着,下次总能准时出现。 她立马收回视线。 宴会结束,大家纷纷离开皇宫,出了宫门,贺喜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不管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喜结良缘。” 陆承州淡淡应付着。 直到坐在了马车里,她都有些没回过神来,陆承州握着她的手,“在想什么?” 他向来敏感,她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身前,“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既有一天能成为将军夫人。” 陆承州双臂环紧她,头枕在她头上,“圣上赐婚,旁人自是不会对你的身份有异议。” 苏邈邈心情复杂,要是你知道我是来骗的,会是怎么样,心中轻叹一口气,马车里静悄悄的,只剩彼此的怀抱。 突然头被抬起,男人低眸问,“可还疼。” 知道他问的是被茶水烫伤一事,她摇摇头,男人迫使她张嘴,“我瞧瞧可好。” 说着低头,微张的唇被堵住,苏邈邈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他放肆探入…… 外头还有人,苏邈邈尽量让某人不要发出动静,某人退开,还不忘擦了擦她嘴角的晶莹,“果真没事。” 她脸有些热,将脸埋入他身前,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犹如鼓声。 等到了侯府,已然是半夜,陆承州抱着她下了马车,发现后头还跟着老侯爷的马车,她连忙从他怀里下来。 老侯爷缓步走来过来,“跟我来。” 苏邈邈率先回了院子,父子两漫步走在黑夜里,一旁有人拿着灯笼跟着两人,老侯爷缓缓道:“我还以为你这些迟迟不愿成婚,当真是喜欢那青禾郡主。” 说着他看了看陆承州,再次不确定的问,“你当真不喜欢青禾。” 第84章 皇帝口谕进宫 “我若喜欢她,何故等这么些年,你还是不了解我。” 老侯爷一听,心中有些愧疚,父子俩相处少,确实对他没什么了解,“你说的对,我既还想让你娶青禾,如今看来简直荒唐。” 随即老侯爷不服,“你喜欢青禾,这些年你还常关照她,甚至还把自己的汗血宝马送与她。” “那是王爷送我的宝马,它跟了很多年了,如今追风老了,不能再陪我四处奔波,留在王府是对它最好的归宿。” “对青禾关照是王爷对我的嘱托,王爷曾救过我的命,青禾是他唯一的女儿我自是要关照,何况她还是我师妹。” 老侯爷一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故事,“原来是这样。” “爹一直希望你早日成婚,如今那日终于要到了,你娘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欢喜不已。” 陆承州回来的时候,苏邈邈还在沐浴,心里思索着今日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开始打起盹来,耳边有什么入水声,就看到某人慢条斯理下了浴池。 睡意立马消散,整个人瞬间清醒,她将自己缩在角落,警惕的看着某人,殊不知衣裳滑至肩膀,细腻白皙的皮肤露在外头,迷离的眸子越发勾人。 强势的大灰狼逐渐逼近,强势的气息将她困于自己的领地,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直到被吃干抹净。 水不断撒出岸边,一片凌乱。 翌日 苏邈邈感觉喉间越发的灼烧疼痛,身子也发虚的厉害,昨日还装病,这下都不用装了。 让人拿了铜镜来,两个黑黑的熊猫无比醒目,果真不是他的对手。 听闻陆承州又去军营了,想想又要到了白发的日子,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和他那啥频繁,就不会有白发。 最近次数较多,那人不知节制,她该找个什么由头出去躲个一晚呢,最近他回来的晚,屋里都会留一盏灯,罢了,出去躲一晚怕是不行,让小鹦鹉出去探路才好。 入夜,她忐忑的等着头发变白,没想到,发色乌黑发亮,不见有变白的迹象,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一时间惊喜又忐忑,莫非真的有了。 想到此可能,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瞬间绽放。 手缓缓伸出,护在肚子上。 思来想去怕空欢喜一场,她便一直等着,直到完全确认头发不会变白,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瞬间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轻松无比,心里的欢喜无法言喻蔓延至全身。 这时门被敲响,还以为是陆承州回来了,她起身去开了门,这才发现是银水,“姑娘,你染了风寒,这是你的药。” “不用喝药,睡一觉便好了,你拿下去吧。” 心情好,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收不住。 也是这个时候看见了外头踏着夜色而来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僵硬片刻,她还是道:“将军,你回来了吗?” 陆承州将披风解下,阔步走进屋内,将门阖上,见她脸上不对劲,“怎么了?脸色这般红。” 说着探了探她的额头,“生病了?” 她点头。 陆承州昨天闹的过分了一些,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苏邈邈配合的咳了两声,“将军,要不我们分房歇息可好,我怕将风寒传给你。” “睡觉。”男人拒绝她的提议,态度坚决。 只听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婚事宜,我已让人在安排了,还有半月我们便成婚,日子挑好了。” 她一惊,“将军,怎么这么快,老太太向来对我不满,我怕……” “此事我自会处理。” 想起什么,揶揄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好心了,祖母那般待你,你不生气?” “总归是我不对在先,再者那是将军的亲人,我不想因为我,你们之间生嫌隙。” 陆承州在她脸上掐了掐,更加搂紧她些,“你倒是懂事。” 这话听着不像是夸奖的话。 “将军。” “嗯。” “我们是不是太快了?要不再等些日子。” “该做的我们早便做了,你想等什么?”他说的理直气壮,苏邈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索性不说话了,她微微仰头看他,男人脸颊瘦削冷硬,黑眸深邃狭长,看着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将军,你……” 他等着她的下话,苏邈邈没有说下去,不知道何时开始,心里就被愧疚感填满,要是陆承州对她不好,她兴许能心安理得借个种,可陆承州对她太好了,至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总感觉自己是理亏的那一方。 可她不过是想要活着那么简单,“你饿不饿?” “我在军营吃过了。”说着更加紧的搂紧她,苏邈邈趴在他身前,闭上眼睛。 陆承州时不时探探她的额头,见不烫才搂着她安心入睡,女人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下了榻,去书房忙了。 翌日 苏邈邈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喉间没那么难受了,手缓缓扶向肚子,抬手,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在她手上,暖暖的。 突然一阵恶心感传来,她捂住嘴,眸子瞪圆,连忙跑出屋去,跑到无人的地方开始呕吐起来,小鹦鹉刚巧看见这一幕,将欲要过来的银水带离这里。 苏邈邈吐干净之后,擦了擦嘴,进了屋,小鹦鹉急匆匆跑了进来,过于激动险些摔倒,激动的拉着她,“公主,是不是?……” 她拿手指放唇边做虚状,小鹦鹉连忙点头,“大概是成了。” 此话一出,主仆俩相视一笑,瞬间绽开笑容,小鹦鹉激动的抱住她的手,神情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 小鹦鹉眸中蓄满泪水,小鹦鹉想起这些年来为了解毒所受的苦,还有公主因为头发被骂妖怪的苦,都终于苦尽甘来了。 两人抱在一起,心情无比愉悦。 接下来就是计划如何逃离了,连着两日,因为生病加上胃口不好,苏邈邈脸色有些差,陆承州担心不已,叫了府医来,苏邈邈借由内急推辞掉了。 她从茅房出来,算了算,也该是小日子来的时候了,见小日子没有来,这下确定她确实是怀孕了。 回到房间看见陆承州脸色有些沉,“给你惯的,任性妄为。” “每次看府医不是吃药便是扎针,我不要看。”说着趴在他胸前,他都说她任性了,她自然是要任性了。 陆承州将人拉入怀里,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她这两日吃饭吃的少,人的气色瞧着也不太对,此刻整个人恹恹的靠在他怀里。 “不行,银砂……”苏邈邈眼疾手快,手捂住他的嘴。 “我只是染了风寒,没胃口而已,将军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吗?”说着她眸子带了幽怨。 陆承州见此,没有再说什么,揽着她,“两日后皇家举行狩猎,你可想要去?” “不去,狩猎是你们男人该去的地方,我们女人凑什么热闹。” 陆承州见她懒散的模样,也并未逼迫她,“这两日便可绣婚服了,你留在家里好好置办一下也好。” 苏邈邈内心激动,看来机会来了,她微微仰头看向他,“将军。” 男人嗯了一声,苏邈邈微微仰头送上自己的唇,陆承州低头堵住她的唇,深吻结束,男人依依不舍唇落在她细腻的脖颈,接着是小耳垂,她浑身一颤,心里头担心肚子里的崽,好在男人没有继续下去。 他将她抱到床上,“你先睡吧。” 说着男人又去忙活去了。 等陆承州回来,她便已经睡着了,侯府很忙,婚礼在即,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这日嬷嬷来给她量身,嘴里对她发夸赞不断,“姑娘这腰可真细,老奴还从未见过这般细的腰。” 苏邈邈只是笑笑,偶尔遇到二房的人,自从婚期定好后,府里的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没人敢造次。 小鹦鹉每日都照常出去,表面去置办东西,暗地里和她的侍卫们已经在做逃离的准备了。 入夜 被窝刚捂好,身后贴上冰凉有力的身子,苏邈邈浑身一颤,“将军。” 话音刚落,身子被勾入怀里,后背贴上他强有力的身体,“还没睡?” “将军最近很忙吗?” “嗯,皇家狩猎不能有半点差池,上次祭祀之事皇上耿耿于怀,此次虚得万无一失。” 陆承州已经不怕黑暗了,她翻身同他面对面,黑暗中她小声开口,“将军,你总是疏于对自己的照顾,总是做旁人最有力的后盾,有时候你自己要多为自己着想,你也是个人,会累。” 明日一别就是永别,苏邈邈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关切我了?”男人声音低沉透着愉悦。说着更加用力搂紧她。 “你在府里好好待着养病,别出去乱吹风,我两日后便会回来。” “嗯。” “将军,那宋国来的三皇子和将军离开北冥了没有?” “他们会跟着一同去狩猎,体验一番北冥的狩猎,你可是想去凑热闹?。” “我随口问问,并不想去。”陆承州将人搂紧。 “这两日府里人多不会闷,好生在府里待着,可知晓了?” “知道了。”她乖巧应着。 这两日生病了,陆承州并未闹她,这晚陆承州睡的很沉,苏邈邈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心情激动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 翌日 陆承州早早便起床洗漱,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往外走,苏邈邈还是叫住了他,“将军。” 欲要抬步离开的男人顿住步子,回头来看她,苏邈邈朝着他扬起一个笑容。 片刻之后,她还是下了床去直接一把扑入他的怀里,陆承州接住她的身影。 苏邈邈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的唇送上,陆承州扣紧她的腰身,将人往怀里按,狠狠的回吻她,轻咬研磨,深入,炙热交缠。 等深吻结束,陆承州低哑出声:“两日后便可回来,在府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嗯。” 陆承州将人抱起跨步行至床边,将人小心放在床上,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想吃什么让厨房的人做,想要什么让人去买。” “好。” 陆承州嘱咐好后阔步走了出去。 目送那道挺拔的身形离开,苏邈邈再也忍不住,开始呕了起来,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吐着吐着,眸子带了晶莹。 “姑娘,水。”她一惊,这才瞧见银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 她接过水喝下,“这风寒闹的人没怎么睡好,喉间难受的紧,竟泛起呕来。” 银水一听,“姑娘可要请府医?” “不必了,就快好了。” 苏邈邈起身下了榻,坐到梳妆台前,银水开始给她梳头发,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随口道:“将军不在府里我也闷的慌,今日便出去逛逛吧。” “好啊,姑娘。”银水兴致勃勃的。 梳妆打扮好后,小鹦鹉走了过来,“姑娘,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银水抱着篮子走了过来,“姑娘,我也准备好了。” 她对银水道:“你便在府里待着,小鹦鹉跟着我我去便可。” 银水一听有些失望,苏邈邈往她手里放了一个钱袋子,“给你的。” 银水一块鼓鼓囊囊的大惊,“姑娘,这也太多了,我受不起,你快别折煞我了。” “拿着吧,你伺候我好几月,一直没给过你什么,赏你的。” 银水跪了下去,“谢谢姑娘。” 苏邈邈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走出院子的最后一刻,她又回头看了这个院子一眼,最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银砂银刃跟着她出了门去,走到府门之时遇到了陆郎,对方已经能走路了,吊儿郎当的,乍然看见她,假装没看见便要离开。 “陆二公子。”苏邈邈主动叫住了他。 陆郎停下步子,神情怪异,“有何事?” “于情我是你的未来嫂嫂,于理我是未来将军夫人,怎么见着我不知道行礼?” “行礼?”陆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苏邈邈认真的脸,牙龈险些咬碎。 她两步上前:“怎么,我这个未来的将军夫人配不上你陆二公子一句问好行礼?” 陆郎脸色有些难看,又不敢当着她的面发作,只见他装模作样道:“见过嫂嫂。”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第85章 逃离 她拦住他的去路,就那么看着他,眼神中尽是威慑,陆郎一愣,这眼神让他心里莫名一怵,这是在陆承州身上常看到的眼神,让人背脊发凉。 他低下头去,“嫂嫂先请。” 见他这般低声下气,苏邈邈心里头解气,她思索了一番,“犹记得我们初次见面,陆二公子嘴脸难看,说我勾引的你。” 她看了看府门前站着的下人们,“今日我再次问问二公子,那日是怎么回事?” 陆郎拳头收紧,低下头去。 “怎么不说话呢,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对的地方?” 陆郎声音恭敬,“是我的不对,有眼无珠,我再次和嫂嫂赔个不是。” 她继续逼问,“可是我勾引的你?” 陆郎拳头收紧,“并非如此,那日是我的不是,有眼无珠,误以为嫂嫂是府里的丫鬟,才将你带去了我院子。” 苏邈邈点头,“你终于承认,自己当时是在污蔑我了,那日你将我强行带去你的院子,还想强迫我喝下了药的酒,最后害怕将军怪罪将一切事情都推给了我。” 陆郎瞳孔放大,拳头收紧,却一声不敢吭,府门前的下人们不动声色眼神交汇。 下一刻苏邈邈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陆郎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目眦欲裂,“你……” “这是你应得的,陆二公子少做强抢民女的事情,免得哪日遭雷给劈了,还得让将军给你收拾烂摊子。” 话落苏邈邈便上了马车,留下一脸气愤的陆郎,小鹦鹉对着陆郎冷哼一声,银砂银刃对视一眼,姑娘发起火来和将军有些相像。 马车缓缓离开侯府,苏邈邈撩开车帘往后看了看,看着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越来越远,她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 放下车帘,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去置办几件衣裳,我们先去衣裳铺子瞧瞧,你去帮我买几盒香粉来。” 小鹦鹉立马会意,“知道了,姑娘。” 等到了衣裳铺子,苏邈邈进了衣裳铺子挑起衣裳,小鹦鹉则是去买香粉了。 苏邈邈认真挑选了几件衣裳,迟迟不见小鹦鹉回来,她担心道:“银刃你去找找小鹦鹉,她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这么久不回来我有些担心。” 银刃和银砂对了一个眼神,领命去找人了。 她让铺子老板娘将衣裳打包让银砂拿着,安静等着时机,等时机差不多了,“我想去集市买些小玩意。” 银砂自是不会有异议,安静跟在她身后。 集市上人多,苏邈邈被挤来挤去,银砂道:“姑娘,我们先回去,要买什么改日再来,人太多。” 苏邈邈看了看周围,人越来越多,“行,我们回去吧。” 不远处走过来好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对方不小心将银砂手中的东西撞倒在地,他连忙弯腰去捡,再抬头,苏邈邈已经不见了,银砂大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姑娘。” 没人回应,手中的东西也顾不得了,她开始大肆寻找起来。 与此同时,苏邈邈被护送着走出集市,进了不远处一辆马车里,里面小鹦鹉已经等着,开始给她易容,马车悄然离开了集市,往和侯府相反的地方而去。 与此同时,这一幕被房顶上红衣男人尽收眼底。 苏邈邈和小鹦鹉戴上了人皮面具,已然是两张极其普通的脸。 “公主,都安排好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城去。” 苏邈邈:“我们先找个隐秘的地方歇息一晚,京都全是陆承州的人,我们万事要小心些。” “知道了,公主。” 马车行驶到离城门较近的客栈,她被扶着下了马车,侍卫头领蛊森撩开车帘,声音恭敬,“公主,那陆承州的侍卫追上来了,杀了还是如何?” “找几个人拖住他,别伤人,佯装我被抓走了便可。” 不知道为何,苏邈邈内心总是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公主,你怎么了?” “今日我们出来之事可不要被发现了,要是陆承州知道,我们别想走出北冥。”她兀自担忧着。 “公主放心,我们做的万无一失,再者我们不是带了人皮面具,他们即便找过来,也认不出我们。” 到了客栈,苏邈邈又吐了一阵子,喝下小鹦鹉递到手里的茶水,这才好了许多,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头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冷风中有什么东西朝着她而来,小鹦鹉带着她躲过,她转头一看,窗上赫然多了一枚暗器。 屋里瞬间出现几个侍卫,苏邈邈警惕的问,“谁?” 突然头顶的房檐出现一个声音,“是我。” 这声音她立马便听出来了,她微微惊讶,“你是凤千寻,你既然没死。” “就这么想让我死?” 苏邈邈在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水喝着,“你想杀我,我想让你死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行去查便是,何必来问我。” “你接近陆承州到底有何目的,你为何逃出来了?” 苏邈邈面上毫无波澜,内心惊涛骇浪,对着屋里的侍卫几人使了一个眼色,“我接近他?这话从何说起,一开始他才是主宰者,凤千寻你怕是误会了。” “我问你为何逃,你不是已经和他有了婚约,你到底是什么人。”凤千寻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苏邈邈故意吊着他的好奇心,“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你不过一个亡命之徒,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哈哈!”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他陆承州有多厉害,原也不过如此,既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你这种他的手下败将还是闭嘴吧,你如今还能活着,就证明他还是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凤千寻:“你好像不想继续待在陆承州身边了,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这般,会怎么样呢。”凤千寻声音带着兴味。 “他不会知道,因为你得死。”话落的同时,凤千寻感觉脖子一痛,瞬间失了一些力气。 苏邈邈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杯盏,把他带过来吧。 片刻之后凤千寻被带进客栈,身子软软倒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颓败不堪,苏邈邈对着他的腿踢了一脚,“我忍你很久了凤千寻,没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凤千寻看着她,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是我小看你了。” 苏邈邈蹲在他身旁看着他,“所以说,你不该招惹我。” “哼,你将陆承州耍的团团转,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这就不用你管了。”说着她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打完还不忘甩甩自己打疼的手,“你没想到吧,能落在我手里任人宰割。” “陆承州的女人还挺有趣,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实则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罢了,我还挺佩服你的,你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我不杀你了,我决定留着你,好好看戏。” “可我要杀你怎么办?”说着她眸中闪过狡黠。 凤千寻不为所动,看着无比欠扁,“可是我已经告诉陆承州你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屋里几人面色巨变,苏邈邈瞬间起身,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蛊森从外走进来,“主子,陆承州的人正在大肆搜城。” 小鹦鹉:“主子你先走,我们断后。” 苏邈邈摇头,看向地上的凤千寻,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心一沉,“陆承州去了皇家狩猎场,你如何给他通风报信?” “我自有我的办法,小美人快点跑,不然是会被抓到的哦。” 苏邈邈看着他这个欠扁的样,抬脚又踹了他一脚,凤千寻却笑了,“你生起气来也这般好看,你能让陆承州吃瘪便是我的朋友,小美人你早说你不是真心喜欢陆承州啊,那样我便不会杀你了。” 苏邈邈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慢条斯理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药你一旦吃下,若是没有解药便会让人痛不欲生,你找了我那么多次麻烦我可记着呢,你险些杀了我,我自是要还你点什么。” 凤千寻脸色一变,苏邈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往后便做我身边的一条狗吧。” 花落将药尽数喂入了他的嘴里。 皇家狩猎场 夜幕降临 陆承州刚和皇帝他们喝完酒回来,头枕在自己的手臂,手中拿着一串珍珠手链。 今日比赛狩猎,他得了第一,也见识到了宋国将军的实力,宋昭和裴辞的实力不容小觑,两人猎到一头黑熊,而他则猎到了一只猛虎。 第一可获得皇帝赏赐的一方宝剑还有一串珍珠手链,今日这般卖力,也是为了能够拿到这珍珠手链,看到这珠子的第一眼便想到了女人的白皙皓腕,他好像从未送过她什么礼物,这个手链很配她。 陆承州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白皙容颜,还有女人娇软的身子,才有一日便甚是想念她,突然间有些后悔,就该将她带来的。 营帐外有人匆匆走进来,见是霍珽,将手链收起:“你来干什么?” “我方才在外遇到郡主,就在将军营帐外,路黑郡主好像摔伤了。” 陆承州蹙眉,朝着帐外开口,“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青禾被珊瑚带着走了进来,手背用帕子缠着,“师兄。” “何事?”陆承州不解的问。 青禾欲言又止,霍珽本想找陆承州说一下宋国来的宋昭和裴辞,这两人今日狩猎实力不容小觑,这会见此,“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承州看着青禾,“说吧。” 青禾犹豫片刻,“师兄,今日你狩猎得了第一,我特来恭喜你,我瞧着那珍珠手链好生漂亮,听闻珍珠都是一颗一颗寻的,每一颗都不一样。”她眼中的渴望尽显。 陆承州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青禾说的这般明显了,没想到对方这般不给面子,“师兄,你知道的我喜欢珍珠。” “你要珍珠项链,过段日子我帮你寻便是。”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青禾攥紧裙摆,“那是给邈邈的吗?”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夜里凉容易染风寒。” 青禾突然自嘲一笑,“以前她没来时,师兄有的只要我开口便会给我,如今果真不同了。” 陆承州负手而立,对她的话不为所动,薄唇抿紧,“你身子骨弱,不宜吹风,回去吧。” 青禾点头,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营帐,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师兄变了,如今什么都是那个女人的了,我不会在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珊瑚安静扶着她,“郡主,不要难过,你总会找到你的良人的。” 青禾闻言将她推开,“你知道什么,你明知道我等了他那么多年。” 珊瑚被推倒在地,青禾跑入了黑夜中。 片刻之后陆承州营帐外传来吵闹声,他眉头拧起,撩开帐帘走了出去,看见被拦在外头的珊瑚,“又什么事?” “将军,郡主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好端端怎么不见了?”陆承州声音有些沉。 “郡主方才从将军营帐出来,心情一直低落,之后便哭着离开了。” 这时楚河刚巧巡逻回来。 陆承州:“郡主不见了,可有看见她。” “没有啊。” “你带着找人去找一下。” 楚河点头,连忙带着人去找了,珊瑚却看着陆承州,声音带着哀求,“将军你能不能去找一下,若是将军去找或许她就……” 话还没说完,陆承州一个冷眼过去,纵使这会灯笼不算太亮,珊瑚还是感受到了陆承州的冷眸,立马低下头去。 陆承州脸色越发的寒,“越来越不像话了,知道自己身子弱还乱跑。” 话落的同时,突然有人急匆匆跑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 陆承州打开纸条一看,待看见上面写的字,陆承州眸子有片刻的茫然,紧接着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天一亮,苏邈邈等人便成功混出了城去。 第86章 有孕 苏邈邈怀有身孕,身子一直不舒服,从城内吐到城外,小鹦鹉不停给她拍着背,递水。 小鹦鹉见此:“马车慢些。” 他们选的路是平地,不颠簸,可这会她难受的紧,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停车。” 她下了马车,呕的天翻地覆,眼泪珠子直掉。 “公主,我们还是先不要走了吧,你的身子要紧,要是有个万一,便前功尽弃了。” 小鹦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耳边一片嗡鸣听不真切,她缓了片刻再次上了马车,“继续赶路,不能再等了。” 蛊森也有些担心,“主子,你没事吧?” 她摇头,“继续走,再耽搁下去会被陆承州的人发现的。”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而去,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到鼻尖嗅了嗅,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要不主子你好好歇一下。” 苏邈邈点头,将头枕在小鹦鹉的肩膀上。 瞧着车里昏迷不醒的凤千寻,她也不确定凤千寻是不是真的给陆承州送了信,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眼皮不自觉打架,良久耳边响起什么声音,她猛然惊醒,“怎么了?” 只见车里的几人脸色巨变,“公主,陆承州的人追上来了。” 闻言苏邈邈脸色一变,他们选了小路赶路,马车又走不慢,被追到是早晚的事情。 要么藏入深山老林,要么在原地等着他找来,眼前只剩两条路。 “主子,要不我们藏入深山里?” 她认真思索起来,最后摇摇头,“深山猛兽多,我们的食物不够,再者一旦被陆承州发现我要逃跑,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要不你先走,我们拦住他。” “你们拦不住他的。”苏邈邈惨白着脸,耳边传来马蹄声。 她悠悠轻叹一口气,看了看车里的那个大包袱,“大家换衣裳吧。” 她撩开车帘,耳边似有千军万马踏着尘土而来,凤千寻没想到真的给陆承州报了信,更没想到皇家狩猎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人还赶回来了,他怕是疯了。 凤千寻缓缓睁眼,和她四目相对,她这会没有带人皮面具,两人悠悠对视着,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马蹄声,幸灾乐祸的开口:“完了,陆承州追过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你一直欺骗他,还妄图想逃跑,你猜他会怎么样。” 见她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凤千寻笑的极其嚣张至极,苏邈邈只觉碍眼,险些一巴掌呼他脸上。 “让我离开了不好吗?你为何要给他通风报信?” 凤千寻欠扁至极,“因为我想看你们相爱相杀。” 苏邈邈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神经病。” 凤千寻脸上的笑意退散,声音阴冷,“我这脸还从未被女人打过,你是,第一个,你还不止打了一次,我记住你了。” 她点点头,“我等着你,你可一定要逃的远一些。” 凤千寻不解,“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是逃不了,不是有你凤千寻吗?” 凤千寻眼神眯起,马蹄声越来越近,身上的无力感逐渐消失,他眸子微顿,只见小鹦鹉被绑着丢了进来。 意识到什么,凤千寻脸色微变,苏邈邈看着他笑了,“你说他会信你还是会信我呢?” 看着凤千寻再也笑不出来,苏邈邈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凤公子的脸色不太好,将军上一次没能杀了你,这次可就不一定咯。” 凤千寻看着女人狡黠的眸子一愣。 马蹄声逐渐靠近,安静的丛林中,有几十匹马同时在飞奔,犹如离弦的箭,呼啸而过,马蹄溅起一片尘土飞扬,为首的白马之上骑着的男人身姿挺拔,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俊脸似是裹着了寒霜般,凛冽如冷风。 前面有一辆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着,陆承州带着人围了上去,只见一众红衣人试图带着马车逃离,他眼神一冷,拔出腰间的剑,带着雷霆之怒般的怒火,眸中似有火在燃烧,一剑飞出,刺穿了一个红衣人的腹部。 紧接着马车里飞出凤千寻,对方立在马车之上,和陆承州对峙着,陆承州双眸如刀,“凤千寻,我答应过师父饶你一命,你为何不知珍惜,一次次冒犯于我。” “你觉得是我抓了她?”凤千寻反问一句。 “不是你还有谁,凤千寻,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想要你狗命,但你若是再敢一二再二三这般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凤千寻冷笑一声,他自然不屑去跟陆承州解释,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想了想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陆承州黑眸一眯,“好戏?你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往后你自会知晓,陆承州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凤千寻便要离开,陆承州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执剑而上,直接把凤千寻胖揍了一顿。 凤千寻嘴里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还想爬起来,陆成州已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前,让他不能动弹。 凤千寻不怒反笑,任由他踩着,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已,陆承州抬手,“把他给我抓起来,此等叛贼早该死千次了,不能再让他出来兴风作浪。” 话落,陆承州迫不及待连忙撩开车帘,看见了被绊住手脚的苏邈邈,女人瑟缩了一下,乍然看见他,眸中立刻泛起水气,陆承州上了马车,将人扯入怀里,拿掉她嘴里塞着的布条。 “将军。”苏邈邈哑着声音开口,一把扑进了他怀里,陆承州手臂收紧,更加用力的将她抱紧。 “谁叫你乱跑的,你就是欠。”陆承州声音很沉,几乎朝着她怒吼的,心里那种恐慌无措看见她安然无恙这一刻烟消云散。 苏邈邈听着这话,眼眶忍不住泛起红,不去看他,赌气般。 陆承州气的将人的脸扭向自己,声音放软,见她脸色难看,小声问,“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声音心有余悸,“我以为凤千寻早就死了,没想到他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连累将军了是不是。”说着她更加用力圈紧他的腰身。 陆承州沉吟片刻,压下心中重重疑惑,还是将人拥入了怀里。 黑眸深邃如旋涡,他已经给了她一切,她没有理由逃跑不是吗? 苏邈邈声音带了哭腔,“将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害怕。” 男人并未答话,苏邈邈头靠在他的身前,心里砰砰跳的厉害,陆承州将她勾人怀里,身下马车转了个弯,往城中方向而去。 心中哀叹一口气,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是容易事,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一些,看来还得慢慢回去计划,眼下要紧就是将一切推到凤千寻的头上。 “将军,你不是陪着皇上狩猎吗?凤千寻故意将你引回来,你怎么还真就回来了,皇上生气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若是不回来,你怎么办,别说啥话。” “我是不是又连累将军了。”她声音带了自责,陆承州眼神凶凶的瞧着她。 “你我是夫妻,我保护你理所应当,以后莫要说胡话,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请罪。” 他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脸和眼底的乌青,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小脸,“吓着了?” 她点点头,陆承州拧眉,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强势,“往后我去哪你便跟着。” “嗯……” 马车一路进了城,陆承州此次带了几十个人,声势浩大,引来百姓围观。 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没想到还能回来,都怪那该死的凤千寻简直碍眼至极。 她定要他好看才行,这时车帘放下,她仰头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凤千寻?” “放心吧,以后他不会在出现了,关他一辈子。” 她点点头,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她被抱着下了马车,周围黑压压骑着马的侍卫暗卫,围在侯府门前,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陆承州一路将人抱回府里,“好好歇着,我去去便来。” 他出了门,银砂银刃已经等着了,陆承州脸色很冷,“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将军。” 两人将分别的经历说出来,陆承州负手在书房踱着步子,“为何事情这般蹊跷。” “将军,我们遇到的不止凤千寻的人,对方身手奇怪,不像是北冥之人。” “莫非还有旁人牵扯了进来。”陆承州悠悠开口,想起凤千寻的话,眉头微拧,“去把小鹦鹉带过来。” 苏邈邈坐在床上,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没想到还能回来,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陆承州已经信她了没有,兀自担忧着。 等到半夜男人才姗姗来迟,苏邈邈从床上起身,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屋里,神情淡漠,她忐忑的问:“将军。” 男人一步步靠近她,她心忍不住提了起来,突然他蹲下将她抱了起来,她愣住,勾住他的脖子。 “去沐浴。” 话落他抱着她进了浴池,看来他并未怀疑,心里稍松,对方二话不说就开始扒拉她衣裳,一件一件,她拿手去捂,身上越来越轻,眼看他的魔爪伸下小肚兜,她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将军我自己来。”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开始慢条斯理的褪自己的,她连忙逃似的进了浴池,不去看他,身后传来衣物落地的沉闷声。 突然一声“砰!”她被溅了一脸的水花,回头就被勾入怀里,肌肤相贴。 她手抵在他身前,被他滚烫的体温灼烧到,不敢和他灼热的视线对上,“将军。” “嗯。” “我身子不舒服。” “嗯。” “看着我。”他冷冷命令。 她乖巧仰头去看他,男人深邃的眸子锁着她的眉眼,“往后我们便是夫妻,夫妻间不该有隐瞒,更不该有欺骗,你可做得到?” 苏邈邈心猛跳,“将军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问你可做得到?” 她抿抿自己的唇,“好。” 陆承州眸子一深,“你从前说我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不信任你。从今往后,我会信任你,不会随意去猜忌你,你也一样,要对我绝对的忠诚,不可随意欺骗我,可做得到?” 她仰头看着他,“我知道的。” 得到他的许诺,陆承州脸色好了许多。 苏邈邈心里头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陆承州强硬将她的脸掰向自己,四目相对。 她脸色没什么血色,眼神怯生生,眸子潋滟,水光潋滟,他喉结一滚,“李邈邈,我们一言为定。” “嗯。”陆承州低头吻住她的唇,本就多日没碰她,这会早已是蓄势待发,苏邈邈被吻的窒息之际,轻轻推他,“将军,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 他的眸子染了情欲,呼吸越发不稳,眸子紧紧锁着她的眉眼,“我会护你一世,你要对我绝对的忠诚,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便都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就像他的心。 最后的最后,陆承州并未碰她,不过也没放过她,她心里头担心两人这样闹对孩子不好,尽量躲着他,陆承州见她躲便故意折磨她。 她安抚他变成了勾引他,越发不可收拾,最后陆承州半夜去泡冷水澡了。 她睡了过去,第二天陆承州出门去了,府里照常忙活着婚礼事宜,起来发现没有看见小鹦鹉,她问银砂:“小鹦鹉?她人去哪里了?” “她去厨房给姑娘端解暑汤了。” 她点头,等了片刻,小鹦鹉真的端来了解暑汤来,两人视线交汇,她进了屋去。 “昨晚将军质问我了,我都按照主子说的说了。” 她看了看外头,小声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小鹦鹉摇头,“就问了一些昨日发生的事情,并未多问什么。” 她点点头,“这些日子小心些,先不要出门了。” 小鹦鹉点头。 主仆俩心里都有些担忧,好在陆承州并未过多追究此事,这事起因在凤千寻,也因他而解决了。 第87章 找她 府里一片宁静,好像没有发生过她失踪了一夜的事情一样,听闻陆承州和老太太聊了许久,对方最后还是松了口,不过苏邈邈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老太太了,对方并未找事,她也闲的清净。 陆承州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看着很忙,到了晚上便各种闹她,她只得以月事为借口推脱。 某人兴致越发好,总是抱着她闹许久。 这日几位嬷嬷送来了婚服,说是先穿着试试看,不合适再改改,她在她们的伺候下换上了婚服,服侍很是繁琐沉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自从怀孕后她整个人越发懒散,吃饭没胃口,加上孕吐严重不,总是犯困,任由他们摆布着。 嬷嬷兴冲冲的给她换着,她伸着手任由她整理,等穿戴整齐,她打了个哈欠,嬷嬷们围着她各种夸赞,她只是笑笑不予理会。 “夫人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腰最细的。” 她在她们眼前转了个圈,一身红衣衬的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第一次穿喜服,嬷嬷们手巧,上面丝线处理的极好,布匹料子更是不用多说,她不免喜欢,嘴角忍不住上扬,带了明艳的笑容。 “将军。”突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苏邈邈抬眸去看,只见陆承州出现在门口,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了。 “将军。”她也忍不住叫了一声,见他眸子灼热,一时间脸有些热,这人真是还有旁人在呢。 嬷嬷都是有眼力见的,见陆成州回来,纷纷退出房间,还不忘带上房门,男人迈步朝着她走近,视线落在她身上,眸中越发深邃。 他视线锁着她的眉眼,不曾移开片刻。 一身红衣衬的她越发娇艳动人,眸光流转,陆承州抬手缓缓扶上她的脸颊,四目相对,眸中炙热情感难掩,她红唇轻启,“今日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军中无事。” 窗外阳光照射进来,为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光,眸中只剩彼此,她缓缓抬手握住脸上的手,“将军,你可要试试看。” 他的婚服就放在一旁。 她拿起婚服递给他,男人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婚服,依言一件件穿上,片刻之后,两人一身喜服,相对而站,他向来喜欢穿较浅的衣裳,这是第一次看他穿这么鲜艳的衣裳,男人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这会瞧着越发的光彩照人,俊美无匹。 手被男人温热的大掌握住,紧接着他更加往前两步,四目相对,他眸中一片炙热,里面只剩她,她心猛跳。 好在他转移了话题。 男人手捧住她的小脸,悠悠问,“那日为何赏银水那么多银子,为何主动去招惹陆郎,这好像不像是你的作风。” 之前她恨不得一直窝在院子里,可那日的她却处处透着古怪。 苏邈邈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前些天还好好的,这男人突然就这样了,她压下心里的慌乱,“将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随口问问。”不知为何离婚期越近,心便莫名慌乱,今日想起师父嘱咐他的话,忍不住将事情联想到一处,心莫名不安。 想想他陆承州面对多少次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多少次泰山崩于前执剑而上,可这一次心中既生出了惧意,得到她离开的消息,感觉整个人都乱了,一切都乱了。 “银水伺候我良久,本该赏她些什么,至于那陆郎刚巧遇到,我心里气不过便和他说了几句话,将军是在怪我吗?” 陆承州黑眸盯着她的小脸,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白皙脸颊。 他还有许多疑问没有问出口,为何拿小鹦鹉支开银刃,又为何带着银砂去人多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巧合,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没事,随口问问,我们婚期将近,可想要买什么东西。” “没有。”她小声回。 片刻后她踮起脚尖,唇映在了他凸起的喉结上。 陆承州瞳孔一缩,黑眸越发深邃起来,一股异样的酥麻感传遍全身,低头便已唇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是温柔,不似平日狂热,温柔到让彼此的心都软了不少,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两人静静相拥着。 男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看来他并未查到什么,而是只是怀疑,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不会随意怀疑她,因为她的身份摆在那,任谁都想不到她会想要逃离,所以他完全不用慌张。 “今晚有灯节,可要去看看。” 她枕在他胸前,点点头,“好。” 第88章 婚服 陆成州带着她出了门,刚出了府门,只见管道两旁换上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灯。 男人牵着她上了马车,两人还从未一起出门游玩过,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夜幕降临 街边全是卖花灯的小商小贩,她走到小摊前,开始兴致勃勃挑选起花灯来,陆承州高大的身影便立在她身后,安静等着她挑选,她拿起一个兔子花灯给他看,“这个好看吗?” 对上她亮亮的眸子,男人点点头,苏邈邈又看上一个狐狸花灯,想要买回去两个,刚要去拿。 花灯被两只手同时握住,侧头对上青禾的脸,她微愣。 “郡主。” “邈邈,好巧啊,你和师兄也来了。”青禾一脸笑意,仿佛没有上次的不愉快,神情亲昵。 她挤出一个笑容,“是挺巧的。” 青禾视线转而看向陆承州,“师兄,追风前些日子病了,你送来一些药之后好了许多,你有时间来看看吧。” “嗯。” 她收回自己的手,将狐狸花灯让给了她,“郡主买吧。” 青禾也不客气,直接拿了狐狸花灯,“今日可真热闹,邈邈我们一起去逛吧。” 说着还贴心的握住了她的手,见她手上缠着布条,“郡主的手这是怎么了?” 青禾笑笑,“无碍,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 想起什么,视线落在苏邈邈的手腕上,见白皙手腕空空如也,脸色不禁好了起来,笑容也真诚许多。 集市人多,青禾牵着她便往前走,小鹦鹉二话不说走过来便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挡住人流。 她想握住苏邈邈另外一只手,有只手比她更快一步。 苏邈邈侧头便看见男人旁若无人的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一旁低下头的小鹦鹉,这丫头好像很怕陆承州。 她看了看左手被他牵着,右手被青禾牵着,她一时间有些茫然,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路上人来人往,街边挂起了各种各样颜色漂亮的灯笼,每个人手上都会拿着一盏漂亮的灯笼。 她是来赏灯的,不是来陪他们牵手,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突然她的眼睛大亮,终于有了同时甩开两人手的机会。 “哎呀,前面那是什么。”她两只手一甩,表情夸张。 陆承州无语的看着她,“那是卖馄饨的摊子。” “我最喜欢吃馄饨,我要去吃。”说着她表情夸张,走到馄饨摊前,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青禾说要吃,也点了一碗,“邈邈,好香啊。” 苏邈邈点头,吃一口馄饨,发现味道还不错,这些天孕吐的厉害,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吃着不觉犯恶心。 一旁小摊坐着一对小夫妻,两人同吃一碗馄饨,你一口我一口,起先陆承州只觉恶心,看见苏邈邈吃的开心,视线便移不开了,有些跃跃欲试。 苏邈邈多吃了几口,见一旁的男人视线老看着她,“将军可要尝尝?” 对方没有回答,以为他想吃才一直盯着她的馄饨,“老板,再来一碗。” 话落,男人睨了她一眼。 她一脸疑惑,这是又哪里招惹到他了,莫名其妙的,真是难以伺候。 几人吃了馄饨,继续往前逛着,陆承州大掌包裹着她的,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而去,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他却旁若无人。 苏邈邈一手拿着花灯,一手被牵着,一旁跟着脸色不太好的青禾,知道她体弱多病,苏邈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郡主,你没事吧?” 青禾摇头。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陆承州身旁,“将军,我们主子诚邀你楼上共饮一杯。” 陆承州缓缓抬头,便看见酒楼二楼坐着好几个人,看见了熟悉的太子,还有他身旁坐着的两位男子。 “他们怎么也来了。” 他牵着她就要往楼上走去,苏邈邈不动,“将军,我不去了吧,我怕不自在。” “有何不自在,不是有我在。”说着他将人拉到身前。 “走吧。” 苏邈邈有些退缩,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一时间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往楼上走去,迎面遇见个人,她往一旁避让开来,对方和陆承州视线相撞。 “将军。” 魏迟还算客套的打了招呼。 陆承州冷冷睨着对方,不情不愿嗯了一声,继续往上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几人闻声回头,只见青禾滚下了楼梯,魏迟长在楼梯之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扫过一阵冷风,陆承州已然将魏迟踢下了楼梯,对方犹如破布飞了出去。 苏邈邈看的心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被人拉住。 陆承州将青禾扶起来,“没事吧?” 青禾眸中一片水润,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没事,师兄,方才我反应不及才会被推了下来。” 陆承州冷眸扫向一旁捂着肚子痛苦不已的魏迟,两步上前踩住对方的胸口,声音冷沉。“欺负女人,魏迟你这个窝囊废。” 地上的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方才陆承州的那一脚太重,魏迟感觉痛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不远处的青禾,对上的是对方惊恐的眸子,他愤怒怒吼,“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我魏迟当真瞎了眼,你这个贱货。” 陆承州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脚,随即脚下用力,魏迟痛的脸色发白,痛叫出声,“陆承州,我是丞相之子,你胆敢这般对我……啊!” “你当本将军怕你,你再敢碰青禾一下试试,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他脚下用力,传来骨头嘎吱声,魏迟痛的发出猪叫声,“别……啊!” 周围人见此纷纷发出吸气声,陆承州无情将人踢开,冷声警告:“记住我的话。” 魏迟痛的脸色难看,眸中蓄满恨意,看着陆承州和他身后的青禾,方才根本不是他推的青禾,那女人故意激怒他,他刚抬起手,对方便摔下去了,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之仇他记住了,陆承州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打他,魏迟满脸恨意,视线犹如毒蛇落在两人身上。 陆承州走到青禾身旁,“先回去吧,找大夫瞧瞧。” 青禾点头,一脸屈辱,不敢抬头看他,“还好有师兄在,若不是你,那魏迟指不定怎样羞辱我。” “回去吧,往后他若是再找你麻烦,我自会收拾他。” 青禾点头,我见犹怜。 陆承州让人送青禾回去,这一抬头才发现哪里还有苏邈邈的身影,他心一慌。 苏邈邈被人一直拉着往前走去,七拐八拐,走了许久,直到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对方才放开她。 她对上裴辞震惊的目光,她咳了两声,裴辞开口:“好巧啊。” “李邈邈?” 她挑挑眉,“好巧哦,你和三哥怎么来了,往年都不是你们来的啊。” 只听头顶响起裴辞的声音,“不巧,我一直在找你,这次来北冥也是为了找你。” 苏邈邈猛然抬头,惊讶开口:“你找我干什么?” 裴辞喉结滚动,四目相对,他的神情很是复杂,“我都知道了,公主在异国他乡受苦了。” 她不可置信看,只见裴辞黑眸带了淡淡忧伤,他犹豫着开了口,“药王告诉了我真相,我知道了解毒方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哑,良久他说:“你选了陆承州。” “嗯。” 裴辞:“我知道你对他没感情,前几日听说你被抓,是真的吗?” 第89章 怀疑 “你如何知道的?” “那日狩猎我们也在,他突然要回去,北冥皇帝动怒,陆承州被罚俸禄数月。” 苏邈邈蹙眉,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谁抓的你?你可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裴辞肃着脸问。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裴辞神情复杂,“我和三皇子过几日便要回宋国,正是好时机,倒时你同我们一起回去。” “不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这样会连累你们,离开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和哥哥先走。” 裴辞一听看向她,声音不解,“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呢。” 她微愣:“若是被发现,便是牵扯到宋国,你们先走吧,别管我了。” 谁知裴辞更是油盐不进,“不行,此次出来我便是来寻你,你必须跟我们走,我会安全将你接到宋国,你跟我们走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我担心你回不去。” “裴将军,你为何这般执着,我若是要回去,我自己会想办法。” 裴辞摇头,“邈邈,你真觉得仅凭自己一人便能知难而退吗?你想的太过天真了。” 苏邈邈看向他,裴辞很少直呼她的名字,她的态度坚决,“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你们还是快回宋国吧。” 裴辞拦住她的去路,“我也告诉你,此事我非要插手不可。” 她被气笑了,双手叉腰就那么看着他,“你这人……” “此事不是儿戏,关乎到你的性命,其中牵扯更是复杂,我们不得不插手。” 苏邈邈语气坚定,不悦瞪了他好几眼,“你们好自为之吧,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到时你们可拖我后腿。” 裴辞拉住她的手腕,“莫要任性,我们会帮你,你放心,此事我们自会处理。” 陆承州刚走过拐角便看见这一幕,苏邈邈立马收回自己的手,“多谢将军扶我。” 裴辞:“不客气。” 她走向陆承州,“方才我来寻茅厕,刚巧遇到了他,将军怎么过来了,郡主呢?她怎么样了。”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黑眸看向一旁站着的裴辞,“裴将军怎么跑这来了,太子还在等你呢。” “我这就回,将军可要一起。” “我稍后便来。”他的声音冷淡至极。 裴辞离开了,手腕被抓住,陆承州慢条斯理抓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方绣帕,再被裴辞抓过的地方擦了起来,“就这么喜欢乱跑,李邈邈你是长了翅膀不成。” “人有三急,我也没办法。” 陆承州想起裴辞看她的眼神,很是不悦,不紧不慢开口:“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随口说了几句话,我和他又不熟,能说什么。” 陆承州看了她片刻,手下动作越发粗鲁,声音透着不悦,“就知道招蜂引蝶。” 苏邈邈手被搓疼了,声音带了恼怒,“将军英雄救美,难不成我三急也要该乖乖站在原地吗?真是好生没有道理的话语。”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所以你便不安分,去到处招惹旁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陆承州想到方才的场景,心里很是不舒服。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将军是觉得我在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私会,既然将军这般想我也没办法。”说完她率先迈开步子。 怎会看不出来他在吃醋,说她招蜂引蝶,呵,此话应该说他自己才对。 她迈步往前走去,身后扫过一阵劲风,手被牵住,“还想去哪里,气性还不小。” “将军觉得我就该做个没有脾气的木头人,什么都按着你的想法来,就连去个茅厕都要经过将军的同意吗?” 陆承州蹙眉,“伶牙俐齿。” 她挣脱了一下自己的手,陆承州不放,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她率先放软了语气,“将军,太子殿下还在等你呢。” 陆承州眼神不悦的看了她片刻,拉着她便走,脚步有些快,太子等人便坐在三楼,边饮酒边赏灯,苏邈邈被拉着走了进去,不敢和宋昭对上视线。 “将军可算来了,我们等候多时。” 陆承州颔首,“久等了。” 几人一同坐下,苏邈邈朝着几人俯身,“见过诸位大人。” “夫人不必多礼。”此话是太子说的。 对上太子这妖异的凤眸,突然想到了凤千寻,他应该还在大牢里吧,要是没有解药,他必定必死无疑,他会坐以待毙吗? 她看了看几人要饮酒,便走到一旁去赏灯,手撑在围栏上,视线往远方眺望,花灯犹如一条条长长的巨龙,延伸至街尾,甚是漂亮。 小鹦鹉怕她站久了累,贴心的端了凳子过来,头恨不得低到土里去,苏邈邈看的好笑。 四人围坐在一处,一同饮酒。 见陆承州兴致不佳,视线时不时落在一旁的女人身上,太子心里哀叹一口气,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苏邈邈看似在看灯,实则在出神,刚刚三哥给了她一个冷眼,定是心里压着火气。 还有陆承州也是,只要她看向裴辞,某人的脸黑的不行,她都要以为他知道点什么了,实则就是在乱吃飞醋。 冷风吹过,忍不住咳了两声,陆承州朝着她的方向看来,谁知裴辞也刚好看过来,两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她想警告裴辞不要看她,在陆承州眼里就是多了一层含义。 只听陆承州强势发话了,“给夫人披件披风。” 声音冷的不像话,冷眸不加掩饰的看向裴辞,声音不紧不慢的,“听闻宋国将军英勇不凡,本将想和将军切磋一下,如何。” 苏邈邈倏然起身,“将军,时辰不早了,我想回去了。” 这男人乱吃飞醋,这是想揍人了,她看向裴辞,示意他不要答应,“刚巧,我也是,将军的威名早有耳闻,将军给我这个机会是我的荣幸。” 苏邈邈看向宋昭,谁知对方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眼神带了那么点怒意。 这些人怕是一个个疯了,她看向太子,谁知为对方直接鼓起掌来,“好,好啊,两位将军要切磋武艺,本宫甚是期待。” 她想翻个白眼,陆承州疯,太子也跟着疯,她就不信她们感觉不到气氛不对劲。 她走到陆成州身旁,声音放软,“将军,今日该是赏灯才是,怎么想起动武切磋了。” “酒喝多了,正巧散散热意。”说着他抬眸看向她,手直接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眸中全是浓浓的占有欲,视线还不忘挑衅的朝着裴辞看去。 她想逃怎么办。 众人走到一处平地,周围全是打着灯笼的侍卫官兵,陆承州州和裴辞相对而站,火药味十足,苏邈邈忐忑的站着。 最先出手的是陆成州,他的招式霸道凌冽,一出手就是不给人回旋的余地,两人都是武将出身,自小习武,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拳拳到肉,招招制敌,耳边全是拳风声。 起初两人不相上下,最后陆承州不再保留实力。 苏邈邈不敢看,转过身去,而一旁的太子和三哥一脸热血沸腾。 耳边传来重物倒地伴随着花瓶碎裂声,她转脸去看,只见裴辞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她看向那个莽夫,对方完好无损。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见对方视线落在裴辞身上,内心的不悦更甚,更加烦闷,到底谁才是他的男人。 裴辞此人实力不容小觑,方才他大意差点让他险胜,他走过去将手伸给裴辞,“没事吧?” 裴辞抓住他的手起身,“将军果真名不虚传。” 闻言陆承州突然一笑,大家还以为他会回什么谦虚的话语,谁知他说的便是:“将军回去多练几年便可,火候还不够,本将随时恭候。”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这话听着太嚣张了,一点都不谦虚,裴辞脸色有些不太好。 宋昭微挑眉梢,连忙打着圆场,“将军果真是血性男儿,今日两人的切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将军放心,明年我们还来。” 随即大家哈哈大笑,言下之意,陆承州希望他们明年再来。 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裴辞捂着心口,脸上也多了几处淤青。 苏邈邈看向那石头般的男人,裴辞是他们宋国将军,陆承州说裴辞便是说宋国,简直就是狂妄自大,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 上了马车后,两人谁也不理谁,安静坐着。 苏邈邈心里也压着火,陆承州今晚的种种行为,简直莫名奇妙。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行驶而去,她手中握着兔子花灯,脸转向一旁。 突然车内响起一声冷笑,苏邈邈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这才看见他脸颊颧骨有块淤青,方才没注意,这乍然一看,青了一块,莫名透着喜感。 “你没事吧?” “不是不想理我吗?怎么舍得把脸转过来了,也不怕脖子扭成那麻绳了。” 闻言她再次把脸转了回去,决定不再理这无理取闹的男人。 两句话马车内又陷入一片寂静,突然手里的兔子花灯被抽走,她惊讶的看向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扯入了怀里,她惊呼一声,人已经到了他怀里,身子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敢给我甩脸子,脾气见长。” “将军不是说我招蜂引蝶吗?何必管我。” “我可说错了?”那裴辞的眼神令人厌恶,想想就气。 “不过一个几面之缘的男人,你和他拉拉扯扯。” “我和他根本不认识,不过一次偶遇,将军既这般想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两人各说各话,根本说不到一块去,苏邈邈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恼怒的瞪着他。 “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男人。”陆承州声音泛着冷。 “那将军呢,莫名其妙生气,还那样说我。” 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男人手箍的死死的,陆承州发现自己越说越没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苏邈邈先服软,抬手捧住他的俊脸,“还疼吗?将军。”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瞬间男人脸上的寒霜尽数散尽,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僵硬的应了一声。 “今晚本该是一同游玩的日子,将军那般,我也是担心将军。” 陆承州看着她的脸发愣,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一句我担心你,他眸中逐渐变得炙热起来,看着女人粉嫩的小脸近在咫尺,忍不住靠近,唇印在了她的脸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深邃的眸子越发晦暗起来,里面满满的占有欲,他今晚喝了些酒,扑面而来的酒气,紧接着唇被男人堵住,口腔充斥着属于男人霸道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的吻扑面而来。 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小心回应,突然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她直接呕了,关键时刻用袖子捂住了嘴,对上男人黑了脸,她努力压下不适。 “酒味不好闻。” “呵,酒都闻不得,你不怕不是公主。” 她眸子瞪圆,无辜的瞧着他,看着男人想发火又强压下的样子,心里头发笑,今晚的陆承州有些孩子气,又有些不一样的可爱。 未来的陆承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直觉那般准确,怒火和恨意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 回到府里已经是半夜,苏邈邈拉着他坐下,拿了药膏在他身边做下,指腹沾染了药膏轻轻涂抹在男人的脸上。 陆承州眸子透着一股迷离,看着比平日温和许多,许是今晚喝了酒的原因,安静做着让她涂脸上的药膏。 他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态度强硬,她随他去了,脂肪轻柔的帮着他揉着。 陆承州头往她身前一靠,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她怀里,难得露出依赖的一面。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成婚还有五日,婚礼事宜都是陆承州在忙,忙里忙外,总是半夜才回家。 苏邈邈刚梳妆歇息下,外头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屋里还亮着烛火,看着男人从外头走进来,先是走到床前看她可否睡了。 四目相对,他弯下腰唇微微凑过来,印在她唇上,“在等我?” 第90章 离别 她神情懒羊羊的,低低嗯了一声,男人又凑了过来,和她一阵耳鬓厮磨才离开。 等他洗完澡回来,她已经睡的迷迷糊糊,胸前一凉,她瞬间便醒了,按住那不停作乱的爪子,“将军,别闹,该睡了。” “邈邈,我都当了半个月的和尚了。”他声音暗哑。 月事走了,这几日身子好了许多,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推辞了,这男人一旦得逞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肚子里的崽不稳,可经不起他折腾。 “我们马上便成婚了,将军就不能等到新婚夜吗?” “我想要。” 他说的直白,她按住作乱的手,嘴里忍不住发出呻吟声,男人唇贴着她的耳垂,轻轻一咬,哑声道:“何时变得这般敏感了。” 瞬间身子软成了一滩水,酥麻感传遍全身,她有些恼。 最后还是没能躲过被蹂躏的下场,苏邈邈担心的一夜没睡,赌气的对他又咬又挠的,翌日一大早便吃了安胎药。 过于担心,一天下来心绪不宁,直到身子并无不适才放下心来。 陆承州从外头迈步走进院子,脚步匆匆,她走过去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师父让人来接凤千寻去万佛寺,他也会来参加我们婚礼。” “这是让你放了他?” 陆承州牵着她的手,“是我让人告知的师父,本想杀了他,我发现下不去手,这次师父会带着她前往万佛寺。” 她心里腹诽,这凤千寻怕是救过陆承州的命,不然这睚眦必报的男人一次次放过他,不过这正合她意。 凤千寻会主动来找她,陆承州牵住她的手,“可会紧张?” 婚期在即,没剩多少时间了,她主动揽住他的腰身,将头枕在他身前,“有将军在,不紧张。” 男人回抱住她,“你父母双亡,没人为你安排婚事,你的嫁妆早已给你备好了,我已让人将几间铺子和一些宅子归纳与你的名下,将军府不会落了你的面子。” 苏邈邈仰头看他,“将军府给我准备嫁妆?” “你不是一向觉得会给我丢人吗?从将军府嫁到侯府,属于你的嫁妆一样也不会少,往后自然也不会落人话柄。” 苏邈邈听着这男人的话,心里头情绪万千,她甚至都不敢对上对方的视线,她慌乱低下头,再次靠在他怀里,“将军,你干嘛对我这般好。” “你我夫妻,自然要对你好。” 她心里哀叹一口气,要是他知道真相会想要杀了她吧,想到此,心中泛起阵阵酸意,难受至极。 突然手腕传来冰凉,低头一看,手腕处多了一串珍珠手链,她抬起手,珍珠颗颗颜色都不一样,每一颗的珍珠透着透亮的光泽,很是漂亮。 “这是?”她疑惑抬头。 对上男人深邃幽深的黑眸,只听他薄唇轻启,“给你的娉礼。” 她愣住,心里涌入一股股暖流,让人不容忽视,眸子垂下,白皙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拂过那颗颗圆润白净的珍珠,“真漂亮。” 陆承州见她低着头,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还以为她会哭,对上的是女人慌乱复杂的眼神。 “谢谢将军。” 男人低头唇印在她的唇上,“收了我的东西,一辈子都是我的人,知道了吗?” 说着唇上不轻不重被咬了一口,有些疼,男人并未退开,四目相对,清晰的看见了他眸底的侵略占有,还有那浓浓的晦暗情意。 她逃避般闭上眼睛,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清风拂过,桂花树叶飘落,树下两人相拥拥吻。 苏邈邈在府里随意逛着,府里到处贴满了喜字,一路上全是脚步匆忙的婢女,忙活着即将到来的大喜之事,个个脸上带着掩饰不住,喜色,看见她纷纷朝她行礼。 而她这个新娘子正在谋划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她走到一处凉亭,看着不远处的荷花池发着愣,“姑娘。” 小鹦鹉走了过来,看了看周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次定能万无一失。” 见她不说话,小鹦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姑娘。” 苏邈邈回过神,“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 小鹦鹉郑重点头。 _ 婚期在即,陆承州带着她出了门,前往将军府,他说过她要从将军府嫁去侯府,迎亲事宜一向都不能少。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陆承州伸手给她,她牵住他的手,任由对方牵着她走进府里。 将军很大,看着比侯府还气派,一看就是经常打理,一丝灰尘都不曾有,将军府外是层层把守的将士,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陆承州带着她在府里转着,“往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 她扬唇一笑,“好。” 陆承州大掌包裹着她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忍不住侧头看向他,男人神情染上愉悦之色,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既破天荒带着笑意。 她将头撇开。 他从身后将她拥住,手便放在她腹部上交握着,她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今日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我来迎娶你,可好。” “嗯。” “将军,不好了!” 她眸子一凛,银砂匆匆赶来,“将军,不好了,太傅半路被人劫走,不知所踪。” 陆承州脸上瞬间便冷了下来,抬步就要走,转而看向她,“将军快去救师父,我等你回来。” 陆成州看着她抬手摸摸她的脸,“我会尽快赶回来。” “好。” 陆承州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开了,苏邈邈目送他的背影,心间又涌起丝丝涩意,鼻尖忍不住开始泛起酸意,突然眼睛走远一段路的男人回过头来,两人远远相望,她缓缓抬手朝着他摆手。 那道挺拔的身影再次迈开脚步离开了,抿紧唇, “姑娘,将军府戒备森严,我们如何逃出去?” 小鹦鹉出现在她身后。 她思绪回笼,将军府进不来了,那她便自己走出去,只要陆承州被绊住,一切都容易许多。 银刃走了过来,“夫人,将军说了,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苏邈邈声音轻快,“这将军府可安全着呢,还需要什么保护啊,将军多虑了。” 银刃:“将军也是担心夫人再出意外。” 小鹦鹉惊呼,“哎呀,夫人,明日便是婚礼,我还没有去买夫人最喜欢用的胭脂。” 苏邈邈一听,语气严厉起来,“日头还早,还不快去买,明日多么重要的日子,我要用最喜欢的胭脂,美美的出嫁。” 小鹦鹉一听急忙走了,“知道了姑娘。” 苏邈邈依旧在府里闲逛着。 直到临近天黑也不见得有人会来。 说来也巧,小鹦鹉半路遇上了魏迟。 魏迟被陆承州打了一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心里憋着一股窝囊气,认出她上次跟着苏邈邈的丫鬟,知道她是未来将军夫人的丫鬟,当众找事,拦着她不愿让她离开。 小鹦鹉顺势故意激怒他,对方将她带走。 魏迟弄不了陆承州,还弄不了一个小丫鬟吗,于是他将小鹦鹉带去了酒楼,本想好好羞辱一番对方,没想到对方会武,直接跳窗而逃。 魏迟当即懵逼了,而后将军府的人找上来说理,魏迟一时间百口莫辩,僵持不下。 苏邈邈看着眼前的银刃,“小鹦鹉还没有回来,你再派几个人去瞧瞧可好?” “夫人莫担心,她片刻后便会回来。” 她点点头,在桌前坐下,与此同时,有只毒蝎缓慢靠近银刃,对着他的脚便是一咬,他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是什么东西,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手中的剑啪嗒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窗外飞出两个黑衣人,缓步朝着苏邈邈走来。 银刃还想上前保护她,全身无力,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他想叫人,谁知下一刻有利剑刺穿了苏邈邈的腹部。 “夫……人。”他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将军府的守卫和护卫冲了进来,房里还有人影,苏邈邈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夫人不见了,快追。” 另外一边有人大喊,“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啊!” 将军府里乱成一团,有人在抓刺客,有人在救火。 黑衣人带着苏邈邈在房瓦上飞掠着,将军府的侍卫在后面追,直到追到京城最大的湖,黑衣人逃到了一艘画舫上,还想跑,侍卫们纷纷杀了上去,“放了我们夫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个死人罢了,便让未来的将军夫人埋葬在这湖里。” 说完黑衣人毫不犹豫将苏邈邈抛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贼人受死。”侍卫们纷纷杀了上去,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夜幕降临 一个丫鬟提着一盏兔子花灯,走在黑夜中,脚步匆匆。 此人正是苏邈邈,她早就换上人皮面具逃了出来,银刃中了蛊毒幻术,已然神志不清了,看到的都不过是幻像罢了,黑衣人带走的不过是一具从乱葬岗找来的尸体。 她此刻要去和小鹦鹉他们汇合,将军府戒备森严,她趁乱逃了出来。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黑夜中对方手中同样提着灯笼,正在定定望着她,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她抬步继续往前而去。 谁知身后响起对方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啊?邈邈。”青禾淡淡出声,整个人陷入在黑夜里,身上透着一股诡异感。 她知道对方已经认出她了,纵使她此刻戴着人皮面具,她冷声开口。 “去该去的地方。” “这大半夜的,很危险,明日可是你和师兄的婚礼,你这样乱来师兄会担心的,你不会是想要逃婚吧?”青禾声音轻柔,一脸无辜。 “我若是逃婚了这不是正合郡主的意吗?” 青禾笑了笑,“邈邈说的哪里的话,你和师兄成婚,我也很为你们开心啊。” “别装了,现在没人,我不想陪你演戏。”她毫不留情的戳破对方的假面具。 青禾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想要你们成婚,甚至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有你这个人该有多好。” 她点点头,“看出来了,郡主很讨厌我。” “对,我讨厌你,凭什么我心心念念半辈子的人,你短短数月就得到了,你知道我等了他多少年吗?我从小就喜欢他,好不容易等到他长大,他却要去打仗,一等就是好几年,我等啊等。”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等到天下太平,我等着他来娶我,可等到的却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你。” 她眸子陡然锐利无比,“你为什么要来招惹他?世间男人那么多,你为何偏偏要和我抢呢。” “你没来之前我和他最亲近,你来之后他越发对我疏远了,你为何要出现。” “每次看见你们亲密,我心如刀绞,我心里一笔笔给你记着就为了等这一天。” 苏邈邈安静听着她说完,随后听的笑了,“郡主,他要是喜欢你便不会让你一直等,这天下太平都几年了,那么些年他都没娶你,即便没有我,他也不会娶你,别太天真了。” “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我还未和魏迟退婚。”青禾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她一副恍然,“原来是这样,既然郡主觉得没有我他会娶你,如今我便要离开了,正合你意不是吗?何必为难我呢。” 青禾指着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这句话,苏邈邈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她,声音跋扈,“是你惹不了的人,识相的别挡我的路。” “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你也不行。” 她微挑眉梢,只见青禾身上此刻没了往日的柔弱,多了一分凌冽杀气。 “怎么,郡主要杀我?” “你背叛了他,欺骗他,杀了你又何妨。” 苏邈邈嗤笑一声,“郡主这般好生令人感动,不过你是替他抱不平,还是想杀了我取而代之呢? 她冷嗤一声,“何必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费尽心思想把我挤走,如今该是合了你的意才对。” “是啊,可是,你走了他以后还能找到你,要是死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说着青禾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青禾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着她便要刺来。 “李邈邈,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背叛了我师兄,给我去死吧。” 她抬手挡住她的攻击,青禾武功远在她想象之上,她打不过她的。 她故意将命门泄漏,手中一动,掌中的药粉尽数撒出,对方瞬间脚步不稳,“郡主,我知道你能耐不小,不过你也太心急了一些。” 第91章 她死了 青禾脚步虚浮,顿时浑身无力,手里的匕首啪嗒掉在地上,随即整个人跌坐在地,她甩甩头,难以置信,“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邈邈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郡主,你是不是想,我今日必死无疑啊?让我猜猜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是不是那凤千寻啊。” 青禾声音虚弱,“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邈邈摇头,“这就不告诉郡主了,郡主这般狠毒又两面三刀的女子属实配不上陆承州那等堂堂正正之人,我如今算是知道为何他不喜欢你了。” “你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两副面孔还真是令人生厌呢。” 青禾不死心的抬手便想打她,她往后一退,轻松避开她的攻击,神情带了调皮之色,从眸中拿出一个癞蛤蟆放到青禾面前。 对方被吓惊恐尖叫,“啊!走开。” 苏邈邈见此笑了出来,“我都要走了,总归要给郡主留一点深刻的记忆。” 话落将那癞蛤蟆送到青禾面前,在她惊恐的抗拒之下,让癞蛤蟆亲了她一口,随即开心的笑了。 “郡主好自为之,我们后会无期。”说着收好癞蛤蟆,她还调皮朝着她挥挥手。 谁知周围出现许多人,将她团团围住,青禾郡主乱吼乱叫:“杀了她。” 她脸色狰狞,“贱人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我师兄知道你的真面目会放过你吗,倒不如你现在就去死。” 青禾眼前逐渐模糊,只见有人直接穿透了苏邈邈的心口,鲜血不停往下滴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狰狞的笑容,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苏邈邈将红色绣帕收进怀里,周围是倒了一地的黑衣侍卫。 小鹦鹉走了过来,“公主,到处是将军府的人,我们该往哪里逃去,再这样下去要被发现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往一旁巷子藏去。 只见一众将军府的侍卫赶到将青禾扶了起来,而后带着青禾离开了,至于青禾之人他们都解决了。 两人从黑暗中走出,她吩咐道:“千万不要被发现了,告诉他们我们前往城门汇合。” “是,公主。” 刺客并未伤害太傅,而是将人迷晕带出了城去,陆承州见人没事,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调虎离山之际,他当即便折返。 黑夜中,马儿犹如离弦的箭,不停往前飞奔着,马蹄声一声接着一声,天还未亮,他就折返回了京都,压下心里的不安,他直奔将军府。 当看见半夜将军府府门大开,喧闹不已,他险些从马上滚下去。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又不敢往深处想。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下了马,跌跌撞撞往府里走去,银砂等人紧跟其后,见此也纷纷下了马去。 陆承州见府里灯火通明,管家在和人嘱咐着什么,“怎么回事。” 话落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烧焦味,顿时眉头拧起来。 管家当即在他面前跪下,“将军,府里进了刺客,走水了,夫人也不见了。” 陆承州恍惚片刻,木讷的问,“你说谁不见了?” “是夫人。” “将军府戒备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你说有刺客,银刃呢?”陆承州听着只觉荒唐。 “银刃大人受伤了,在房里养伤呢。”闻言陆承州加快步子来到银刃所在的房间,他抬脚就踹开了门,两步走到床前,将床上的银刃揪了起来,声音急切,“她呢?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 银刃脑子此刻还不清醒,乍然看见陆承州,声音沉痛,“将军,夫人死了。” 陆承州感觉耳边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见,全身犹如被冰冻住般,不能动弹分毫,眼眶顷刻间就红了,“你……说什么?” 银刃从床上滚了下去,直接跪在了地上,“将军,是我办事不力,没能保护好夫人,昨晚有刺客袭击将军府。 我看见刺客利剑穿透了夫人肚子,而后被黑衣人带走了。” 他每说一句话,陆承州的瞳孔便缩一分,抓着影刃领口的手不停在颤抖,额间青筋根根凸显,“不是叫你保护她,你在干什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话落银刃被踢飞了出去,外头出现许多黑夜侍卫,纷纷跪下,“将军,夫人被丢入湖里,天太黑我们还没找到人,将军府戒备森严,那刺客像是起先便在将军府里藏好的。” 陆承州声音冷静,“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 “是。” 听完事情复述的陆承州眉头拧起,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巧合,巧合到让人不禁怀疑,他不信她就这么没了。 陆承州赤红着眸子,声音还算冷静,他冷冷吐出几个字,“她不会死的。” “带我去看看那湖,快!” 他几乎用尽全力嘶吼出声。 陆承州骑着马儿到达湖边,周围全是守卫将军,黑压压一大片,还有一些人在湖里捞人。 “将军,夫人就是被丢入这片湖里的,我们还没有找到人。” 陆承州声音有些哑,整个人陷在黑夜中,“从哪被丢下去的?” “湖中央,当时湖中央停着一艘画舫,夫人身受重伤,快在湖里泡了将近一个晚上之久。” 此话一出,男人喉结滚动,静静站着良久,突然一个飞跃,下一刻,“扑通!一声,岸上已没了人影。 侍卫们见此纷纷下水找人。 陆承州在水里将近找了一夜,还是银砂等人看不过去,将人从水里拉了起来,上岸后的男人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体力不支,不停在颤抖。 “继续找!她不会死的。” 又是这句话,银砂从未看见犹如失了魂的将军,心里不禁泛起酸涩,如果夫人真的不在了,他不敢想下去。 如果真的是那样,将军怎么办。 今日可是他们要成婚的日子,到底是谁这般狠毒。 陆承州双眸赤红,还想下水,被银砂等人拦住,“将军,别找了,湖太大了,找不到的,你会淹死的。” 听到死字,陆承州浑身一颤,“她不会死,滚!” 话落男人又不死心的再次跳入了湖里。 天边逐渐升起太阳,暖暖的光打在人的身上,天气晴朗,却暖不暖人的心,陆承州浑身湿透,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苏邈邈等人已经潜伏在城门口,他们扮作普通百姓,安静等着天亮。 湖边 躺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开了口,犹如从前千年寒冰传来般刺骨,“封锁城门,抓刺客。” 他缓缓坐起身来,缓缓的看向湖面,事情看似简单,实则桩桩件件都在透着蹊跷,将军府若是没有内应,刺客怎么可能有人混的进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陆承州眼神一眯。 拳头一点点收紧,眸中一片血红,低低呢喃,“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对不对。” 这时有人来报,“将军,我们昨夜找到了郡主,她中了毒。” 青禾被人救去了将军府,因为中了毒,此刻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陆承州根本没有听进去,随即他瞳孔微缩,朝着外头而去,再次上了马,直奔将军府。 阔步进入屋内,身上的衣裳湿透,脸色苍白,眸子里全是红血丝,浑身犹如长了尖刀,就那么盯着青禾,“对你下毒的人是谁?” 青禾乍然看到这般凌冽憔悴的他,一时间被惊的无法出声,想起昨晚的事情。 一旦说出事情真相,她想要杀李邈邈的事情也会暴露,而且她看见李邈邈被人用匕首刺穿了腹部。 在陆承州凌冽的眸子之下,她开始悠悠哭泣起来,今日便是将军和邈邈的大婚之日。 我睡不着,偷跑出来,没想到半路遇到几个黑衣人,对方二话不说就对我下了毒,想将我掳走,你的人及时出现,这才救下了我。 “你偷跑出来,跑了半个京都。” 青禾不敢与其对视,快速低下头去,“师兄,我说的都是真的。” “事情我会亲自去查,若有半句虚言,你知道我的手段。”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犹如在审问什么犯人一般,此刻的仿佛失去了一切人性,犹如浑身长满了尖刀的刺猬,恨不得刺伤所有人。 陆承州从未和她这样说过话,青禾预感到了什么,“今日是师兄大婚之日,师兄不去成亲吗?邈邈呢。” 闻言陆承州眸中一颤,“我说过了,你说的最好都是真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突然有人跑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兔子花灯,“这是从郡主那找到的。” 陆承州拿过兔子花灯,眸中闪过一丝希冀,他突然折返回床边,“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 青禾却猛摇头:“我不知道,师兄,定是有人嫁祸于我。” 陆承州眼神一眯,“嫁祸于你还是你在隐瞒着什么?这个花灯我走前还在她手里,你根本没有说真话!” 说着手里的剑直接指向了她,青禾被吓的往后一缩,看见了陆承州眸中的杀意,她不可置信,“师兄,你要杀我吗?” “说!”陆承州眸子又锐利几分。 青禾眸中蓄满泪水,凄凉的闭上了眼睛,“你既然不信我,那就杀了我吧。” 陆承州眼神眯起,里面泛起杀意,“将军,我们找到夫人了。” 一句话,手中银剑掉落,男人有片刻的迷茫,“她回来了?” 银砂对上自家将军满是希冀的眸子,低下头,眸中微红,声音颤抖,“将军……是在湖里找到的。” 男人眼中的光亮逐渐散去,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直至崩塌。 “我们把夫人带了回来了。” 陆承州只觉自己的脚步犹如千斤重,心口像是硬生生被挖了一个缺口,丝丝缕缕的疼意蔓延至全身,他就像是一个被架在十字架承受酷刑的人,全身哪哪都在疼。 他一步步迈出屋子,院子里安静躺着一具尸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那具尸体旁的,也不知道怎么撩开的那白布,但看到昨日还对他笑容艳艳的人,此刻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没了一切声息。 眼前逐渐模糊,在还没没有看到她之前,他还在侥幸的想,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他才跑了,是不是他回来的晚生气偷拍出去了,是不是躲在角落故意吓他。 他的手一直不受控的颤抖着,缓缓的扶向那犹如睡着了般的女人,慢慢的轻轻的犹如往常一般,小心的去触碰着她的肌肤。 “不是说好要等我回来的吗?你怎么能不守信用。”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他见过无数人倒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犹如利箭穿心,痛的他浑身麻木,天好像塌了,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好像有什么一滴滴滴落,不受控制。 一旁的侍卫们不敢看见这样的一幕,纷纷转过头。 他颤着手一点点去握她的手。 随即他一愣,眸子恢复片刻清明,她的手他握过无数遍,她的每根手指骨节他都知道,脸是她的脸,可手…… 苏邈邈等人已经成功伪装好,可城门被封锁,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除非有文书,一波又一波的军队加入,他们想混出城根本不可能。 虽说此刻易容了,可他们的身份可疑,一旦被发现前功尽弃,她和人群中的小鹦鹉和蛊森使了一个眼色。 几人走到角落,“你可易容好了?” “放心吧,将军若是看到肯定尖信不已,那尸体可是我易容了三天三夜,保证万无一失。” 三人此刻易了容,都是三张陌生且平平无奇的脸。 她点点头,“不管了,眼下要紧,要出城去。” “主子,这城东的城门我们怕是出不去了,我们去城西瞧瞧。”蛊森提议道。 苏邈邈正考虑间,有道声音响起:“就你们还想出城,等着陆承州来抓吧。” 三人齐齐望去,来人正是裴辞,他两步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跟我们走吧,今日是我和三皇子要出城去。” 她沉默,只听裴辞道:“你不就是怕连累宋国吗?放心吧,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发现,跟我们走吧。” 又有官兵经过,几人连忙闪入一旁避着。 “你们当真觉得你们那雕虫小技能瞒得过陆承州的耳目。”裴辞无情揭穿两人的计划,这也是苏邈邈担心的点,那人何等聪明,细想之后他定能想明白。 眼看官兵越来越多,心越来越慌,她还是点点头,“走吧。” 皇帝亲自送别三皇子和裴辞,让太子亲自将两人送出城去,队伍浩浩荡荡往城门而去,三皇子和太子骑马共行。 三皇子性子好,和谁都聊得来,和太子更是意外合得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今日是将军大婚,本宫还得前去贺喜,就送到此处了。” 三皇子朝他抬手,“太子殿下留步,多谢此次款待,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这三皇子身上有阿瑜的影子,太子对他确实不算讨厌。 第9293章 不信她死了 队伍往前行驶而去,逐渐朝着城外走去。 太子则是骑马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走远,微风吹过,车帘被吹起一角,一道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 裴辞的马车怎会有女人,为何这背影像是从哪见过,神色疑惑,他们这次出行不是并未带侍女吗? 太子忍不住问了一下身旁的官员,怎么车里好像有女子,官员一听恭敬回:“回太子殿下,此次皇帝陛下赠送了几名貌美女子给宋国皇子。” 太子点头,忽觉周围巡逻将士众多,“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这时有人在太子耳边耳语了什么,太子妖异的凤眸闪过惊讶,“将军夫人死了?” 太子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今日是陆承州的大婚之日,怎么可能会死。 “将军夫人死了。” 那新娘子死了,他震惊无比。 “太子,昨晚有刺客袭入将军府,杀害了将军夫人,婚礼不成了。” “那刺客可抓到了?”话落的同时,突然城门被关上,宋昭手拉住缰绳。 “这是何意?”他的声音温润,听不出一丝怒意。 为首的将领开口:“刺客还在潜逃,将军吩咐封锁城门,不得让人离开城门一步。” “我们是北冥的客人,自是要回去,莫不是北冥编出此等理由来为难我们?” 太子这时上前打圆场,“几位莫着急,昨日将军府有刺客,本该是大婚之日,将军夫人遭遇不测,刺客还在潜逃,将军怕刺客混出城去。 宋昭闻言不动声色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原是如此,将军夫人的离去我们深感痛心,可我们路途遥远,还得赶路,还请给我们放行。” 太子一时间有些为难,一直把人拘着也不行,他是奉命来送行的,可不是来拦着人的,到时候父皇定会动怒。 李邈邈若是真的死了,那陆承州怕是离疯不远了。 “太子殿下,还望开城门,你们这般倒像是审问犯人一般将我们扣留,属实不妥,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仔细搜查。” 既然宋昭都这么说了,太子知道这样下去也不行,犹豫再三还是道:“放行。” 守门将士闻言,“可是太子殿下,将军吩咐……” “放行!” 太子吩咐自然不敢不从,城门缓缓被人打开,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车内的苏邈邈心一直提着,直到出了城门心才落回肚子里,裴辞说的没错,仅凭她是没办法出城去,还是撒了如此弥天大谎之下,她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 “放心吧,安全了。”裴辞安慰她道。 她点点头,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她努力强压着,这会她依旧戴着人皮面具,只要不是熟悉她的人,基本认不出她来。 “放心吧,陆承州即便追过来,也不会想到你就在车里。”裴辞递给她一个水壶。 她接过喝了一口,撩开车帘往外瞧了瞧,马车被护在中间,不断往前走着,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信她死了没有,会不会已经发现了端倪。 突然车帘被掀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映入眼帘,苏邈邈顿时心虚无比,不敢看他。 宋昭无奈叹息一口气,“你啊,你,从小就胆子大,三岁就拔天子的胡子,五岁煮了药王的宝贝蟾蜍,如今开始欺骗起煞神了。” 苏邈邈一听,低下头去,“我已经没办法了。” “我早说过,你该将目标放在皇帝身上,如今事情怕是不好遮掩。” “你还是我三哥吗?北冥皇帝年纪跟我们父皇一样,我可下不去嘴。” “看看,看看,又在胡乱说话,你都要没命了,你还管那么多作甚,你以为你如今招惹了陆承州,他能比皇帝好吗?” “什么意思?” 宋昭:“事情总会被查出来的时候,小鹦鹉易容是不错,不过一个完全熟悉你的人不会因为一张脸而全然信任一具尸体。” “三哥放心吧,那尸体同我有几分相似,加上小鹦鹉的易容术,他定是认不出来的,再说了人都死了,他还会观察那么多吗?” 宋昭手中的扇子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人家的将军夫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你们只易容了面貌,那手脚呢,甚至是发丝呢。” “三哥你故意吓我们是不是,他怎么可能连发丝都认得。” “不尽然。”自己爱的人即便是发丝也能认出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处的珍珠手链映入眼帘,把这个也忘了,确实很多有迹可循的细节都没处理好,“总归是逃出来了,即便查出我逃了,也查不出我的身份。” ‘‘皇兄放心吧,若是事情败露,我一定不会连累宋国。’’ 宋昭轻叹一口气,‘‘你当真觉得我们会怕连累,你是我们宋国公主,我们不帮你谁帮你。’’ 苏邈邈不解的看向他,宋昭温润的声音带着宠溺,‘‘就知道你胆子大,父皇母后担心你在这边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让我前来看看。’’ 苏邈邈瞬间感动无比,眼眶随之一红,‘‘三哥,我好想你们。’’ 说着犹如一个小孩扑入宋昭的怀里,开始掉起眼泪珠子。 宋昭拍拍她的肩膀,‘‘你有困难,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人单打独斗,母后自从你离开后,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还没有靠近那陆承州出了什么意外。’’ 苏邈邈安静窝在他怀里,眼睑颤动个不停。 宋昭安慰道:‘‘你不必觉得良心不安,毒是他母亲下的,就该找他解毒,我们并非理亏之人。’’ ‘‘嗯。’’苏邈邈刚应声,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拿帕子捂住嘴干呕起来。 众人一时间手忙脚乱,拿水的拿水,拍背的拍背,苏邈邈看的好笑,‘‘我没事,你们不用如此担心。’’ 裴辞开了口:‘‘眼下公主身子不适,路上崎岖难走,公主定是受不住,我们虚的兵分两路,公主不宜奔波。 ’’ 宋昭和裴辞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心里都在担忧同一件事,裴辞道:‘‘我护送公主走小路。’’ 宋昭点头。 到了分岔路口,众人兵分两路。 将军府 整座宅子都透着一股死气。时不时有痛苦的尖叫声传来,但凡跟昨晚有关之人一一逼问,若是不配合之人皆用刑。 第94章 坚信 她没死 府医查出银刃和青禾所中的毒同为一种,陆承州找了皇宫里的太医前来查看,此毒确实不是北冥之毒,而是一种从未在北冥见过的宋国之毒。 因此陆承州很快便怀疑到了宋国人头上。 将军府头一晚遭遇刺客,第二日他们便离开了,这事情有蹊跷,太子得知了陆承州的想法。 陆承州不认死的就是苏邈邈,大家都觉得他疯魔了,封锁城门,四处寻找刺客的下落。 太子及时去找了陆承州,此时他正准备调兵去追宋昭他们,私自动用兵权乃是大罪,况且只是猜测,这样属实是破坏两国邦交,不妥。 陆承州骑在马上,浑身戾气,太子骑马拦在他面前,“你醒醒吧,那李邈邈已经死了,宋昭他们没有理由杀害你夫人,刺客不是他们,你如今要紧该是好好给她办丧事才对啊。” “她没死,死的根本就不是她,死的那人被易容了。”这话犹如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太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陆承州,宋国没有带走你的夫人,他们不敢这么做,这里可是北冥的地盘,你不能随意污蔑友国。” “再说了易容术总有失效的时候啊。” 陆承州冷笑一声,“你怕是没见过和皮肤融为一体的易容术,种种迹象表明此事和他们脱离不了关系,我要去找他们。” “她死了,你清醒一点吧。”太子也恼了。 陆承州面色不动,“我手下中的毒乃是宋国之毒,京中已经被翻了个遍了,只有他们嫌疑最大,该清醒一点的人是你。” 说到宋国之毒,太子想到了梅妃,会是和她有关吗? 太子心中犹疑起来,陆承州向来不是个冲动之人,莫非此事真的和宋昭他们有关,“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怀有异心,想拿她威胁我。”陆承州喃喃开口。 “威胁你,那为何还会有死尸?” 陆承州瞳孔微缩,他想到一个可能,心里就痛的无法呼吸。 她没死,可她为何要逃呢?“死了两日便发出异味,你见过此种现象?” “什么?” 陆承州陷入自己的思绪,并未理会太子。 将军府戒备森严,不知从何而来的刺客,不翼而飞的她,易容成她的死尸,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唯一确定的是她还没有死,她不见了,可能被宋昭他们抓走了。 陆承州当即调动千余人就要去追宋昭等人,太子被惊的不轻,欲要带人去阻拦。 陆承州态度坚决,“我要去救她。” “你疯了,你要私自调动兵权,带千余人出城,你这是死罪,想要干什么,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陆承州:“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太子不必阻拦,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 “陆承州!” “让开!” “将军,太傅求见。”话落的同时远处有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太傅拦住了陆承州的去路,车帘被掀开,太傅坐在里面,穿着一身僧服,“孩子,莫要冲动,为师有话要和你说。” 陆承州骑在马上,浑身的戾气犹如巨兽,眸中一丝情绪也无,身上的凌冽之气丝毫不收敛,那是维护江山社稷的泰山不动。 “师父,我要去找她,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她不见了。” 太傅一听,轻叹一口气,从车里被人扶下来,扶着他的正是凤千寻。 他一改往日邪魅妖异,此刻淡漠的看着陆承州。 太傅放软语气,“听话,为师自会告诉她的所在之处。” 此话一出,陆承州原本的黑眸一点点涌现出一些别样的情绪,原本暗沉的眸子似有亮光闪起,勒住缰绳的手一颤,声音暗哑,“师父知道她在哪里?” 太傅点点头。 陆承州乖乖回了将军府,太傅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站着三个徒弟,青禾也来了,低着头,一直不敢直视太傅的眼睛。 陆承州迫不及待的开口:“师父,你也相信她没死对不对?” 太傅并未答他的话,“我自小看着你们三个长大,承州性子冷,心胸宽广,胸怀大义,沉重冷静,一直都是你们的榜样。” “我一直让你们以他为榜样,可你们师兄妹是如何做的,一个坚韧善良,却听信敌国叛贼之言,背叛师门,投敌叛国,杀害师门。” “一个善良温柔,却逐渐失了自己的本心,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如今承州有难,你们非但不帮忙,还想落井下石,为师大失所望。” 太傅了解所有情况,他是最了解三人之人,谁在撒谎,他一想便知,“如实告诉承州,那晚的事情。” 青禾一听,眸中蓄满泪水,颤着声音开口,“师父。” “你以为他信你吗?他想对你用刑,是我拦住了他。” 此话一出,青禾眸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开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陆承州。 “兔子花灯,你见过她对不对?”他的声音满是坚定。 青禾长睫一颤,“既然不信我为何不杀了我。” “我要听实话。”陆承州声音冷冰冰的。 “哼,自以为是,活该。”凤千寻在一旁落井下石。 “师妹也是为了你好。” 太傅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了。 凤千寻见不得青禾哭的那么伤心,“师父见过又怎么样,那女人可不是简单之人,死了正合大家的意。” 话落凤千寻脸上便挨了一个拳头,陆承州犹如发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他,眸中戾气横生,似是下一刻就会撕了凤千寻。 太傅手中快速推着佛珠,嘴里不停念着什么,“承州,莫要冲动。” “千寻,莫要胡说。” 凤千寻轻嗤一声,无比欠揍的开口,“师父,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他如今可真是太可怜了。” _ 文没改,忽略一下错别字,加更了,帮忙送一下免费的发电,鼓励一下作者,谢谢大家! 第95——96章得知被骗 陆承州一个眼刀过去。 太傅看了一眼凤千寻,对方立马低下头去,转而又看向青禾,“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自小看着你们长大,可你们一个个让我太失望了,伤害同门,善妒太重,失了本心。” “师父,她到底在哪里?”陆承州再次出声。 太傅语重心长,“承州,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如今她走了也好,为师知道的便是她没死。” 陆承州闻言,眸中偏执尽数藏下,“我知道了,既然师父不愿告诉我,我会自己去寻。” 说着他视线转向青禾,声音凉嗖嗖的,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那晚她和你说了什么?” 青禾摇头,对上陆承州的眸子,浑身忍不住的发颤,太傅轻叹一口气,“如实告诉你师兄。” 青禾眼睛一眨,有泪珠滚落,“师父,你为何总是逼我。” “是我告诉师妹那个女人不简单的,她也是为了你好。”凤千寻不情不愿的开口。 陆承州眼神再次一冷,“凤千寻我警告你,不准污蔑她,不然我杀了你。” 凤千寻一听笑了,“亏你陆承州英明一世,却被耍的团团转,还真是可笑,上次狩猎她便想逃 ,好心给你送了信,没想到你却信了她的话。” “她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在她手中吃过几次亏,她擅会用毒,能神不知鬼不觉给人下毒,她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陆承州瞳孔微缩,忽略心中那个一直以来下意识忽略的事情,想起她口口声声答应过他的承诺,“她不会背叛我的,她答应过我的,凤千寻,你若再多话,我会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 凤千寻见此笑了起来,“师父你瞧,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战神陆承州,说了实话他都不信。” 陆承州瞳孔微缩,拳头收紧。 太傅语气严肃,“承州,是真的,她离开了,你和她无缘,往后就当她没来过吧,这本就是你欠她的。” 一句离开了久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至于后面的话都没听清,当没来过,呵,怎么可能当没来过,陆承州只觉浑身僵硬,喉咙里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一直逃避的想法如今被血淋淋的抛了出来,犹如一只大掌攥紧了他的心,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缓缓看向太傅,神情嗜血不确定的开口:“师父是说她自己跑了是吗,我不信,我已经给了她一切了,她为何要跑?她答应过我的……” 说着还不死心的开口:“她不过一个农女,身份家世干净,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要跑,定是凤千寻搞的鬼,不然她接近我为了什么?” 杀他!他好端端的,要银子?她更是没拿一点。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都同样疑惑不解,陆承州见此,将矛头指向凤千寻,像是找到什么发泄对象,“定是你在暗中搞的鬼。” 太傅轻叹一口气,手中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青禾见此,愤怒出声,“师兄,那个女人是个骗子。” “你终于承认你见过她了。”话落陆承州看着她的眸子陡然变得一狠。 青禾被他眼神吓到猛然后退一步,转而心虚的低下头去,陆承州脚步往前迈了几步,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整个人越发疯魔,“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和凤千寻联手抓了她,演了这么一出戏。” 青禾猛摇头,“没有。” “没有?我答应过师父不会对你用刑,你若是不说真话,此话我可以随时收回。” 青禾身子一颤,在陆承州的眼神逼迫下,青禾还是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当然她忽略了她想杀苏邈邈的事情。 “我从师兄那知道她并非简单之人,想去找你把事情告诉你,谁知半路遇见了她,她二话不说就对我下了毒……最后我看见她被杀了。” 听到青禾说自己最后看见了苏邈邈被杀,一直跟着陆承州的银刃开了口,“怎么可能呢,我分明看见了夫人被利剑刺穿了,怎么会会好端端出现在你面前。” 青禾不敢看陆承州,低声回:“她易容了,可我还是凭借兔子花灯认出了她。” 陆承州拳头缓慢收紧,到这时候他还下意识替她解释,“她一个农女,怎么可能会易容。” “她的身份就有问题,你要是不信自己可以去查,想必你陆承州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查出来。”凤千寻不忘帮青禾说话。 “陆承州你其实早就发现端倪了是不是,只是你一直不愿相信,从一开始她靠近你,便是目的不纯,是你自己一直不愿相信。” 房间里很静,落针可闻,周围的气压降压至冰点让人喘不过气来,令人窒息。 陆承州的眸子射向影刃,‘‘那日中毒之前你都见过谁,可曾吃过什么?’’ 影刃回:‘‘那日我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保护她,不曾见过什么人,我也不知自己何时中了毒,我昏迷过去前看到夫人被刺穿了肚子。’’ 太傅:‘‘一旦服用此毒之 人 便会出现幻觉,怕是你们两个见到的都是幻觉,承州接受事实吧,不要难过,你的路还长,此次便当一次教训。’’ 陆承州拳头捏的嘎吱响,眸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破碎,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坠痛,犹如电流窜至全身,让他又痛又浑身发麻。 良久他笑了一声,看向青禾,“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她身份不简单。” 青禾有些心虚。 看着凤千寻和青禾,“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们,王爷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王爷会好好照顾你,所以这些年对你关照不断,你说你来找我,为何孤生一人,又为何身上带着匕首。” 青禾脸色一变,“我一直有随身携带匕首,她要杀我,我自然要回击。” 陆承州险些不信,“我很久之前便告诉过你,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让你知难而退。” “你以为宫宴那次我看不出你是故意害她摔下台阶,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总是在她面前故意引导你我的关系,我不拆穿你,是为你留了一点脸面,你早晚会想通,可你却一次次得寸进尺。” “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们,你们却在我背后给我捅刀,特别是你。”他看着凤千寻。 凤千寻难得沉默下来,他自是知道陆承州对他处处手下留情,可他心里一直嫉妒他,嫉妒他拥有一切,嫉妒是人人敬仰的战神,嫉妒他的出身,嫉妒他是师父最器重的弟子,更是嫉妒青禾对他的喜欢。 他一直想看陆承州跌落谷底,可看见他如今满身力气犹如丢魂般的样子,他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开心。 陆承州看着太傅,“师父,我不会再顾及什么师门情分,往后我们各自安生,若是他们再敢冒犯于我,我会杀了他们。” 话落他并未在看任何人,而是缓缓转身阔步离开了,太傅闭上眼睛,手中快速推动着一颗颗佛珠。 凤千寻走到她身旁,神情也是难得的失落,或许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他们仗着陆承州的纵容,都在伤害他。 凤千寻回到北冥后,皇帝一直派人刺杀他,是陆承州用自己的功绩替他求情,若不是陆承州,他早便死了。 夜幕降临 黑夜覆盖整座京城,一道修长的影子被拉的修长,一道黑色身影在官道上缓缓往前走着,微风吹动着男人的发丝,披风翻飞,身上笼罩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黑暗与窒息。 失魂落魄的人手中拿着兔子花灯,神情麻木毫无感情,缓慢往前行走着,脚步看着沉重艰难。 脚步微顿,陆承州缓缓看向自己手里的花灯,慢慢抬起,他深邃无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手中的花灯,看着看着眼中涌现无尽恨意。 下一刻兔子花灯成了两瓣,掉落在他脚边,他毫不犹豫踩了上去,一步步往前走去。 将军府门前,站着点着火把的人,而为首的人便是太子。 太子看见满身厉气的陆承州回来,连忙上前询问,‘‘可是死心了?’’ 陆承州并未回答他的话,太子叹息一声,‘‘如今要紧便是好好料理一下你夫人的丧事,别再消沉了,振作起来,你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你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不是。’’ 陆承州突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莫名渗人的紧,眸底一片血红,‘‘你说得对,我的夫人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是要好好将她安葬,再去找那些罪魁祸首好好算每一笔账。’’ 他的神情嗜血疯狂,眸底一片狠戾,太子有些恍惚。 看着他一步步走入将军府,他身上的衣裳从昨晚穿到现在,他就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衣裳过了一天一夜,如今皱巴巴的穿在身上,眸中布满红血丝,身上的凌厉之气似是能将人刺穿。 身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之感。 太子摇摇头,好好的婚事变成了丧事,是个人都会疯,可他看着实在是过于反常了一些。 陆承州一步步走入两人的婚房,屋中点着烛火,到处挂着喜庆的红菱,一派喜气和他冷若寒霜的脸格格不入,高大的身影朝着床靠近,视线落在了床上放着的喜服上。 男人就那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陆承州抬手将床上的婚服拿起来,眼前顿时浮现那日她身穿嫁衣的样子,一脸明媚的朝着他笑,陆承州有些恍惚,猛然回神,眼前哪里有她的声影,手中的嫁衣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胆敢欺骗我,弃我而去,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定会将你抓住,让你付出代价。”话落床上的凤冠也随之被丢了出去。 正在打倒了喜烛,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发出一声沉闷声,紧接着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陆承州茫然环顾着四周,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周围的黑暗巨兽不断朝着他涌靠,似要一口将他吞噬了去,他手不断往前抓着,“邈邈,邈邈。” 往常只要他一伸手,她便能在。 陆承州此刻脑子一片混沌,他忘了她逃离的事情,手不断往前抓着什么,可每一次都落空,不再像从前,只要她一伸手便能勾到她,也没有她轻灵的歌谣。 渐渐的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叫着邈邈。 门外的银砂银刃见屋里熄烛,也没有去打扰他,以为他早就不怕黑暗了,之前苏邈邈在陆承州都是习惯黑暗了。 银刃:“我还以为夫……姑娘救了将军,是将军的救星,没成想是灾星,将军那么信任他她,她却拿刀捅将军的心窝子,太让人失望了。” 银砂:“上次我就奇怪,怎么小鹦鹉不见了,后面姑娘还要去集市,如今想来,上次她们就想逃了,只是没想到将军及时赶了回来。” 如今细想,小鹦鹉的身份也是假的,想到他们一直在将他们耍着玩,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 银砂和银刃一直等着自家主子出来,多次想进去看看,又怕打扰了陆承州,正犹豫不决,门突然被拉开。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陆承州面无表情,缓步走出屋子,声音冷静肃然,“我要进宫一趟。” 话落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外头走去,银砂银刃心中有疑惑,自然不敢过多过问,只是看着反常的将军,两人心里都有些担心。 陆承州带着众官员的异样的目光,照常上朝,就连皇帝的愣了,他早便派人去慰问了,特意给他批假,陆承州不在家办丧,上朝来干什么。 只有丞相的脸色是难看的,魏迟那日抓了小鹦鹉,身上本还带着前面被陆承州打的伤,看见小鹦鹉自然想要出出气。 谁知第二天陆承州让人抓了魏迟,严刑拷打一番,将人打成了重伤,什么也没问出来,便将人放了。 丞相本想找一个说法,听闻陆承州新婚妻子死了,一时间怕触霉头,自然不敢去找他算账,不过听闻他新婚妻子死了,心里头有些解气。 弹劾的信写了一封又一封。 第97章 要去找她 太子多次担忧的看向陆承州,对方面无表情,正常的反常。 陆承州和皇帝在书房聊了许久,众人都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太子见他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和父皇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我要出一趟远门。” 太子蹙眉,“你要去哪里?” 陆承州,“皇上命我前去边疆慰问视察,五日后便出发。” “多久回来?” “数月而已。” 太子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你难过,看开点。” 太子让人去问过了,真正的李邈邈好像真的没死,听闻那尸体是假的,被人易容了,如今想来,昨日并非是陆承州冲动,而是真的有迹可循。 听闻是那未来将军夫人跑了,想到此既觉得有些好笑,堂堂镇国将军夫人不做,既想着逃跑,属实想不通。 这许是陆承州最猝不及防的一次,以他的性子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陆承州最是忌讳旁人算计背叛,在成婚之日逃跑,他怕是一生都会记着了,他倒是挺佩服那小丫头,胆子可不小,能神不知鬼不觉逃出京城,本事不小。 妄想从陆承州手中逃跑。被煞神抓到有的苦头可吃了。 陆承州已经走远了,太子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之前的毒蝎之事。 太子当晚便进了梅妃的宫殿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满足的抱着美人入眠,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阿瑜,之前你让我给邈邈姑娘遮掩,我答应做了,如今她走了,陆承州好像疯了。” “是吗,真可怜。”梅妃说的干巴巴的。 “阿瑜怎么知道她走了,而不是死了。” 梅妃一愣,声音没好气,“不是你说的吗?” 餍足的太子自然不会和她生气,故意道:“听闻那尸体是被易容了,真正的将军夫人好像跑了,我就是心中好奇,陆承州除了没了新娘并未有什么损失,我心中好奇,那邈邈姑娘图什么啊。” 梅妃故意不告诉他,“这我哪知道,我也是看在她当时为我找太医的份上帮了她一次。” 太子自然不信,“如今陆承州怀疑是宋昭和裴辞带走了她,打算带人去追呢。” 梅妃一听急了,“他夫人走了同宋国使者有何关系。” “听闻此次刺客用的毒是宋国的,刚巧宋国的人在北冥,陆承州怀疑和他们有关系,过些日子便带着人去追。” 梅妃一听不淡定了,“这陆承州无凭无据,凭什么追赶我宋国皇子和将军,这是想破坏两国友谊吗?” 太子连忙安抚,声音缱绻,“阿瑜别着急,他也并非真的要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想要去查查罢了。” 梅妃心一沉,邈邈身子有孕,自然是和宋昭他们一同走的,定是走不快,要是被陆承州追上,事情便麻烦了。 “这陆承州怎么能仅凭自己的怀疑就去追人。” “阿瑜别着急,只要和他们没关系,陆承州自然不会做什么,如今或许我还能劝住他,让他去看看也好,让他死心。” 梅妃一听,“你真能劝住他?” “自然,我是北冥太子,也不想他去和宋昭他们有冲突,不过既然和他们无关,就算了吧。” “你故意的是不是。” 太子悻悻然,“阿瑜,如今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告诉我实情吧,这李邈邈到底是谁啊,竟然将陆承州骗到团团转。” “你要知道她一旦被抓到,按照陆承州的性子,对方可能会被万箭穿心。” 梅妃身子抖了抖,心里头开始担心起来。 “阿瑜你就告诉我吧,她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 梅妃转了个身面对男人,昏暗的房间里,两人不着寸缕,呼吸可闻,“你能不能帮帮邈邈,让她躲过陆承州的耳目。 太子心里震惊,“所以她真的和宋昭他们跑了,阿瑜可否告诉我,她是谁,她接近陆承州有何目的?” 梅妃一听暗道不好,“总归不会影响两国邦交,你别问了。” “若是她真的是宋国之人,本太子兴许会怀疑她是不是为了窃取我国机密……” “你故意的?我不会说的,你要是敢一直莫须有的罪名按在宋昭他们身上,我便将你北冥的丑闻公之于众。” 太子被气笑了,知道她嘴巴紧,更加用力的将人搂紧,还不悦的故意捏捏她的敏感,“我们两两情相悦,何时变成了你口中的丑闻?” 梅妃轻哼一声,“你耳目多,邈邈对我有恩,我怕陆承州会杀了她,你帮着她些。” “阿瑜我为了你,兄弟都算计了,你可要对我好些。” 梅妃没理他,太子上下其手,“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说她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我便不问了,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不是,不管他们了,我们继续办正事……。” 陆承州回了侯府。 最先去见了老太太和侯爷。 得知他回来了,侯爷和老太太很是忐忑,听说苏邈邈死了,死在新婚当天,侯府本是一派喜庆,等待着一对璧人完成婚礼,没成想等到的是新娘子死了的噩耗,一时间天都塌了,就连老太太都心空了一瞬。 听闻陆承州不信苏邈邈死了,四处寻人,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心揪起来。 老侯爷更是几日便老了几十岁,他儿子什么性情他了解,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真怕陆承州挺不过来了。 看着陆承州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入了屋内,两人一时间有些忐忑,坐也坐不住了,同时起身。 陆承州脸色并无异样,只是整个人憔悴不少,身上更是缺少了人气,满身的戾气,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心疼,颤着声出声,“承州啊,节哀。” 陆承州闻言,面色不变,在椅子上坐下,“祖母,父亲,坐吧。” 见他异常冷静,两人心酸无比,对视一眼,暗道完了。 待三人都落座,陆承州缓缓开了口,“过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特此来和祖母和父亲说说。” “你要去哪里?”两人同时出声。 第98章 他要个结果 ‘‘我要去边疆巡视,皇上已经批准。’’ “什么。”母子俩对视一眼,心想他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怕是要不想面对了,一时间心酸无比,老太太颤着声音问,‘‘何时归来,要去多久?’’ ‘‘要去多久我也不知,等京中事情解决我便去,过几日后就走。’’ 老太太一听眸中湿润,‘‘这才在家中待了四月便要走,年前可要回来,和你爹和祖母团圆才是。’’ 陆承州:‘‘若是事情顺利,我便早些回来。’’ 老太太看着他这不近人情的样子,心里头难受的紧,又心疼又无可奈何,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这叫人怎么接受得了。 ‘‘去吧,我们等着你回来。’’老侯爷拍拍他的背。 陆承州离开了老太太的住处,去了以往他的住处,才短短两日,院子冷冷清清的,只有银水抹着泪在打扫院子。 原本热闹的院子失去了一切生息,陆承州并未迈步走进去,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而后转身离开了院子,‘‘去军营。’’ 银砂回头看了一眼,好好的一个家,算是散了。 苏邈邈孕吐越发严重,马车行驶的缓慢,直到走了五日,他们才敢停下休整,才五日苏邈邈便瘦了一大圈,不管吃什么就吐什么,这才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两日。 ‘‘公主,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又瘦了。’’ 苏邈邈有气无力躺在床上,没想到怀孩子竟然这般辛苦,不禁佩服起母后来。 她可是生了四个孩子,想想就觉伟大。 她还不忘安抚小鹦鹉,‘‘没事,怀孕都这样,等孩子大些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这时裴辞走进来,‘‘公主这会可是想吃东东西了?’’ 苏邈邈摇头,‘‘我吃不下。’’ ‘‘公主可以先歇息几天,我们不着急赶路。’’ ‘‘三哥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裴辞:‘‘没有,陆承州即便怀疑也不敢贸然行动,放心吧。’’ 苏邈邈有些恍惚,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那人定是查出蛛丝马迹了,他是何等聪明,本来从一开始他就在怀疑她的身份,如今她金蝉脱壳,跑的匆忙,留下太多漏洞,他定会怀疑了。 突然蛊森从外头走了进来,‘‘公主。’’ 她立马来了精神,从床上起身,‘‘怎么了?’’ ‘‘有消息传来,陆承州要去边疆巡视。’’ 边疆不就是他们回宋国必经之处,她和裴辞对视一眼,‘‘他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容我再想想。’’ 陆承州离开的前一晚,银刃匆匆走了进来,递给陆承州一封书信,‘‘这是我们劫到的书信。’’ 陆承州面无表情的接过,上面是梅妃给苏邈邈传递的消息,让她走水路。 陆承州瞳仁漆黑,犹如深渊巨口,手下手紧,纸张被捏的皱巴巴的,手背青筋凸起,梅妃也牵扯进来了,看来他们果真都是宋国人。 说着他冷笑一声,‘‘先让人盯着宋昭,等我前去。’’ ‘‘丰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那日土匪窝救出的妇人我们还在寻找。’’ 陆承州面色沉冷,‘‘我只给你们五日若是查不出来,便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 ‘‘对了将军,此次为了抓刺客 我们抓到了一些余孽,怎么处理?’’ ‘‘杀了。’’ ‘‘对了王爷,小鹦鹉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敌国女奴已经死了,小鹦鹉是冒名顶替。’’ ‘‘兵分两路,去把宋昭堵了,若是敢反抗,杀了。’’ ‘‘将军这样不好吧,也不知道他们和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怕夫人会……’’ 对上陆承州危险的眸子,银刃连忙闭上嘴。 ‘‘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能和裴辞眉目传情能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心里的恨意似能将人吞噬殆尽。 看着陆承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可怖,银刃当即就跪了下去。 ‘‘我更想杀那个裴辞,给我堵严实了,这次若是再有差池,我饶不了你们。’’ ‘‘是,将军。’’ ‘‘太傅来了,将军。’’门外响起通报声。 老太傅步入殿内,陆承州将他引到上位坐下,“师父找我有何事?” “你要去边疆巡查?”太傅问的直截了当。 陆承州点头,“皇上已经批准,明日便会出发。” “万事要冷静,莫要冲动行事,师父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头难受,一切都自有定数,莫要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师父,我不会放过她的。” 太傅一听,欲要张嘴,转而沉默下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罢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为师不便过多干涉,为师能告诉你的便是,有因才有果,莫要冲动行事。” 陆承州点头,心里头却在想,确实有因才有果,她骗了她,他自然是该去要个结果。 陆承州自是知道太傅在担心什么,“师父不必担心我,宋昭他们是北冥方客人,我自有分寸。” 太傅自是放心他的为人处世,“路上小心,回来为师再同你细说当年之事。” 另一边,宋昭等日赶了数日的路程,这一路太过顺利,顺利到让他不禁怀疑起来,陆承州莫不是还未发现端倪。 他仰起头,只见那云端之上盘旋着两只白色大雕,之前他不觉奇怪,这雕足足跟了他们数日。 眉头忍不住拧起,“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宋昭身旁的侍卫一听,“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盯着他们,证明裴辞他们还未暴露,“继续赶路,不必理会。” 另一边,苏邈邈等人继续赶了八日的路,并未收到什么不利的消息,心里放松下来,不过她身子实在吃不消,这日有了流产现象,吓得众人找了一个村庄安顿下来。 怕让人生疑,几人扮作寻常夫妻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苏邈邈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下垫着厚厚的毯子,小腹传来阵阵不适,她痛苦的拧紧眉头。 第99章 宋昭被堵 从怀里拿出安胎药吃了一颗,而后安然睡去。 小鹦鹉烧了热水帮她擦脸,一脸心疼,端着水走了出去,破旧的院子里,裴辞何蛊森在认真打扫清理,小鹦鹉恭敬走到裴辞身边,“将军,不能再走下去了,主子身子不行了。” 裴辞看了看外头,“叫裴公子。” 小鹦鹉反应过来立马点头。 裴辞道:“我们先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你好好照顾她。” 小鹦鹉点头,跟着两人一起打扫院子,几人买的这个院子是一位独居大娘的,看见虚弱的苏邈邈,对方是个心善的,将院子卖给几人了,听她自己说,她儿子一家被洪水给冲走了,也是一位可怜人。 苏邈邈睡的迷迷糊糊被一股香味吵醒了,在床上发了一会愣,身子没那么难受了,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看见他们三人在院子里摆了灶台,原地做饭,“夫人,你醒了。” 小鹦鹉跑过来,牵着她到离油烟较远的木桌上坐下,裴辞阁下手中的活,“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我好些了,这会肚子饿的紧。” “马上便能吃了,我们买了一只鸡,给你熬鸡汤喝。”说着裴辞又去忙活了。 难得看见这么人间烟火的裴辞,她笑了笑,“好,我想出去走走。” 她出了院门,隔壁便是卖给他们屋子的大娘,大娘正在院子里忙活晒着什么,看见她,走出了自家院子,热情询问,“可好些了?” “我好多了,多谢大娘收留。” “都是苦命人,不用谢。” 苏邈邈由衷的对她感谢了一番,大娘拉着她聊了起来,“你这可得好好养着,瞧把你夫君给急的。” 她知道对方说的是裴辞,“大娘还要叨扰多日,麻烦大娘了。” “我恨不得你们就此住下了,你那夫君都说了,你们要去探亲,你这身子骨不好,赶不成路了,好好养着吧。” 苏邈邈点头,“谢谢大娘。” 在外头透了一会气,村子位于山谷,依山傍水的,很是惬意,苏邈邈感觉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再次折返,鸡汤已经熬出来了,裴辞将鸡汤端到她面前,“趁热喝。” “好。”她端起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 “将军,要不你先走吧,我在此处安顿下来,以免得人多眼杂。” 裴辞一愣,“我说过了,我会将你安全带回宋国。” “可是……” “公主不必担心,陆承州找不到此处,此处和去宋国的路全然相反。” “可是若是他找到哥哥没看见将军,怕是会起疑啊。” 裴辞,“这你不必担心,会有人假扮成我的样子。” 看见他这个固执的样子,多劝下去没什么意义,她索性沉默下来。 “许久没有这般宁静的日子了,接下来你便好好养身子。” 苏邈邈点头,确实感觉一身轻松。 手缓缓抚向肚子,这里是她的希望,马上便是她的十八岁生辰了,希望这个生辰是回去跟父皇母后一同过的,他们陪着她提心吊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放心了。 突然想到那个人,心随之一颤,立马将脑海的人驱散开来,不再去想。 “公主可还记得这个。”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狗尾巴草编的兔子。 她唇角不自觉勾起,拿过两个狗尾巴草,抬手摸了摸那一弹一弹兔子耳朵,脑海中浮现出,当时霍珽送给她的那些,当时那个男人故意将她的草编小玩意揉捏搓扁…… 她有些懊恼,怎么就又想到他了,裴辞兴致勃勃的,“你属兔,儿时公主心情不好,每次都让我编这个。” 她一愣,记忆被拉远。 “是啊。”苏邈邈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又想起裴辞偷偷去找她玩,被老将军拿着藤条打的样子,还有一次裴辞和师兄打架,就因为两人争论谁的草编小玩意好看,就就在泥地里打了一架。 而后满身泥巴的裴辞回去,被老将军又打了一顿,以为他不练武去偷玩泥巴。 她有些时间没见师父和师兄了,这会特别想念他们。 还有在宋国的那些朋友,好在这次以后她便不用再外奔波了。 见她脸上难得有了笑意,裴辞也跟着笑了,笑容明朗透着刚硬,“这才是我认识的公主。” 她微愣,对上裴辞的眼神,“你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人都会长大,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护着公主,公主不必觉得愧疚,那陆承州能同公主在一起这么久是他的福气。”裴辞有些羡慕起来,若是他能救她该多好,可惜命运捉弄。 想到此他眉心微蹙,“末将失礼,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苏邈邈听他这样说只觉好笑,第一次听有人说陆承州占了便宜,“将军不必见外,别忘了我们如今的身份,这般未免过于见外,难免让人生疑。” 裴辞一听点点头,见熬着的粥差不多了,连忙盛一碗出来,而后小心的用袖子托着端到她面前,又细致的帮她吹凉,“公主,请慢用。” 她喝了鸡汤,没什么胃口,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坚持将粥尽数吃下。 两日过去,宋昭等人再树林中修整,空中依旧盘旋着两只大雕,这是一直盯着他们呢,跟了这么多天,宋昭的好脾气也被惹恼了,不过雕飞的过高,难以解决,只能任由被盯了这么些日子。 忽然耳边似有千军万马踏着尘土而来,宋昭等人立马警惕起身。 “主子,好像有人过来了。” 大家凝神听了片刻,宋昭立马开口,“叫裴将军过来。” 宋昭起身朝着身后远处的山路望去,只见那犹如蜈蚣一样的山路,有许多马儿朝着他们这边而来,忽然身后也有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同样有许多人骑着马儿朝着他们这处而来。 宋昭当即脸色便难看了一些,陆承州不但监视他们多日,如今还将他们包围,这属实是不礼貌之举。 远处为首的白色汗血宝马为首,朝着他们奔腾而来,马上的男人身姿挺拔俊美,带着雷霆之势,踏着黄土而来,溅起许多黄沙。 宋昭的人立马起身警惕的看着对方走近。 第100章 他来了 陆承州一勒缰绳,马儿前蹄高扬,口中发出嘶鸣声,声音嘹亮,马上的人雷霆不动,他甚至都没有下马,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宋昭,深邃的眸子犀利锐利,半丝情绪也无。 宋昭有些恍惚,如今的陆承州和半月前见的陆承州恍若两人,对方犹如王者般俯视着他,眸中一片漠然冷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质感。 那是一种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惧的淡定自若。 “将军这是何意?” “三皇子,好久不见,你们走的前一晚,有刺客袭击将军府,我特来抓刺客。” 宋昭疑惑,“刺客?将军是觉得我们便是那刺客?” 陆承州并未回答,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那么看着他良久,突然他大笑一声,“三皇子多虑了,那刺客会易容术,本将军也是怕刺客混入你们队伍,倒是怕是会对三皇子不利,这里是北冥国土,几位若是再此处出了事,北冥如何和宋国交代,本将军自然要将你们安全送出北冥。” “原是如此,将军多虑了,我们队伍并未混进什么刺客,我们的人每一个我们都心里头清楚无比。” “那可不一定。” 陆承州视线环顾一圈,“怎么不见裴辞将军,他去哪里了?” 掐在这时裴辞走了过来,行至宋昭声旁,“将军如此大动干戈,想必这刺客真是惹怒了将军。” 陆承州骑在马上,依旧俯视着他们,“本将军也是为了几位的安全着想,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免得两位出了什么事,我北冥难辞其咎。” 说着陆承州在裴辞的身上上下打量,总感觉这个裴辞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裴将军是宋国数一数二的将军,想必若有刺客混进来,也会有所察觉。” “将军言重了,不过我们队伍并未混进来什么刺客,将军还是去往别处找寻吧。” “裴将军说的有理,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当初我和将军的父亲兄长有幸见过一次,将军小小年纪便说我狂妄自大,我那日便说过将军将来定是不凡之人,没曾想将军如今真成了赫赫有名的宋国将军,果真应了我那句。” 宋昭闻言觉得哪里不对劲,没成想,身旁的裴辞已经开了口,“将军言重了,当时年少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此话一出,陆承州眼神骤然一冷,看着他们眼神越发暴戾起来,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本将军还是不放心,来人跟我搜!” 不等宋昭等人回答,陆承州的人已经开始在队伍马车里搜查起来。 宋昭兀自担心着,心越发往下沉去,这陆承州还真是火眼金睛,怕是看出裴辞的不对劲了,他执意搜寻,他执意阻拦已然没什么必要了。 他们带了四辆马车,车里有北冥送的美人,陆承州骑着马在那些美人面前徘徊着,锐利的眸子一一扫寻着她们,几位美人害怕的低着头,陆承州看完眸中闪过失望,她不在。 将队伍翻了个遍,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处,这让陆承州怒火中烧。 那裴辞是假的,方才说的不过是诈裴辞。 对方既承认了,裴辞不在,她也不在,她和裴辞私奔了,想到这可能,心里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燃烧殆尽,好样的,李邈邈,你好样的,你最好逃的远一些。 想起从前裴辞看她的眼神,陆承州感觉胸口窒息难掩,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眸子猩红一片,额间青筋凸起,有那么一刻,他想要杀了眼前所有人,一个不留。 “将军。”霍珽见他不对,轻声叫了一声。 陆承州冷冷开口,“走。” 话落他打马离开,并未再看宋昭他们一眼,陆承州的傲慢让宋昭心里头不悦,不过拿他没法。 霍珽朝着宋昭抱拳,“一路保重。” 宋昭同样回拳。 霍珽骑上马,看向前面已经走远的陆承州,已经没日没夜赶了三日的路程了,这才追上宋昭他们,累死了不少马匹,感觉再找不到苏邈邈,陆承州就要疯了。 不对,人已经疯了,没日没夜的赶了三日路,不吃不喝,这人怕是要熬死自己。 霍珽觉得此刻都有些不真实,若是不是那尸体有异,他也不相信苏邈邈跑了。 谁能想到那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身份是假的,还会用毒,最可怕的是接近陆承州是早有目的,关键他们还看不出来她的目的是什么。 霍珽当了这么些年的军师,没承想他们既被耍的团团转,别说陆承州,连他都觉心里不平衡。 如今想来都怪他,将军当时就怀疑她的身份可疑,是他要求将军别查了,如今想来他还真是有愧将军。 苏邈邈无聊便出了院子闲逛着,身旁的小鹦鹉嘴里不断念叨着,“这日头可真好啊姑娘,你瞧满院子的海棠花都开了。” 苏邈邈望过去,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啊。”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花瓣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渐渐的越来越多,被风吹散,犹如一场雨,零零散散的落下,犹如一场花瓣雨。 她忍不住抬手去接,一片花瓣正巧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耳边好像有马蹄声,她视线落在拐角转弯处,率先入眼的是马头,紧接着是马身。 视线猛然往上抬,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上的男人,对方面无表情,眸子如刀般落在她身上,随即他突然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邈邈。” 话落的同时,男人手中的剑朝着她飞了过来,正往她脖子割来。 瞬间清醒,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鸣雷声,原是梦,过于真实,让她久久不曾回过神来,方才那种心跌入谷底的恐惧感还犹在心头。 又是一声闷雷,她身子忍不住缩了缩,突然窗户传来声响,“谁?” - 喜欢本书的宝宝赏个好评吧 第101章 他犹如罗刹降临 “公主是我,我将灯笼放在窗台上,你可自行前来拿。”是裴辞声音。 紧接着传来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屋里升起一丝光亮 顿时不觉害怕了,她下了床,将裴辞的灯笼拿了过来,这才发现窗外映照出个人影,她道:“将军去歇息吧。” “公主若是忍不住可以和末将聊聊。”裴辞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灯笼,“多谢将军。” “公主莫怕,末将在。” 她一愣,想起儿时有一次,原本和几位皇子公主在私塾一同玩捉迷藏,那是第一次毒发作,浑身难受无法动弹,头发突然变白,被旁的公主皇子瞧见了,儿后他们一直在背后议论她是妖怪,那日刚巧下雨,小孩子年纪小,看见她突然变白的发丝,对着她扔石头。 那日雷声轰鸣伴随着小孩子恶趣味的声音,“她定是妖怪变得,不是我们的皇妹,打她,打她。” 当时小小的她蜷缩成一团,那雷声和小孩的嘲笑声犹如噩梦,伴随她左右。 是小小的裴辞发现了,同样拿着石头一人砸好几个,将她护在身后,而后和宋昭将她背回了大人身旁。 如今想来裴辞这人好像总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 “裴辞,你如今年纪也双十一了吧。” “是的公主。” 她随口道:“也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窗外的黑影迟迟未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着急。” 苏邈邈手缓缓护在肚子上,“我如今有肚子里的孩子便满足了,往后我便陪着师父,好好过下半辈子,我师父这些年为了我废了不少力气。” 窗外的黑影微动,“我……会一直等……” 外头雨声哗哗,苏邈邈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语。 一夜过去,院子里搭的灶台淋了雨,三人又开始忙活了,苏邈邈懒羊羊下了床,自从怀孕之后,人是越发的懒了。 见她出来,小鹦鹉连忙给她披上披风,“公主,当心脚下,路滑。” 她不想自己的鞋沾染了泥土,索性便坐在廊下看着三人忙活,小鹦鹉还不忘抱来瓜子,她挑眉,“哪里来的?” “是那李大娘给的。” 她随手抓了一把瓜子,随口问道:“三哥那边可有消息?” 裴辞手中忙着烧火,还不忘回她,“并没有,我们有过约定,不能随意给彼此传递消息。” 她点点头,等吃完饭,裴辞要去巡查,天气阴沉沉的,她多次犹豫,又多次将脚收回,小鹦鹉看到好笑。 “可要我为公主铺张毯子。” 苏邈邈也觉自己矫情,走到不怎么积水的地上踩了下去,走到院子里的小木桌上坐下,继续惬意的嗑瓜子。 “公主,这天气怕是还会下雨,你可莫要着凉了。”小鹦鹉嘴里念叨着。 她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忽然她看见了什么,眯眼仔细瞧了瞧,只见空中盘旋着两只白色大雕,淡淡收回眼,她并未放在心上。 继续嗑着瓜子,突然想起什么,手下的动作一顿,记得以前跟着陆承州他们回京城,曾看见过两只白雕盘旋于空中。 应该没什么关联吧,此处和去宋国的地方完全相反,陆承州应该不会想到,许是她多虑了。 一天下来白雕依旧盘旋在空中,裴辞回来后,她将此事告诉了他。 裴辞看了看天,并未看见什么白雕,“公……夫人多虑了,什么都没有。” 苏邈邈闻言再次抬头看去,空中云雾弥漫,黑云交织,“还真没有了。” 几人一同吃了饭,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外头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入夜屋里点着烛火。 “公主,近日多雨,你容易手脚冰凉,我帮你做个护腕。” “不用如此麻烦,我若是冷,烤火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公主千金之躯,烤火会伤着你的皮肤。” 文言她赞同的点点头,“也是。” 小鹦鹉对着她傻笑,拿出一盒什么东西,“公主,这是炒栗子,是将军从邻居那买来的。” 她看了看,“我还是吃梅子吧,你吃。” 说着从一旁拿过一颗青梅,咔嚓一口咬了下去,面不改色吃了起来,青梅也是裴辞摘的,小鹦鹉看着酸的口水直流,眸中佩服至极。 小鹦鹉专注绣起护腕,外头雨声不断,苏邈邈看的直犯困,哈欠不断,“公主,你去歇息,我再绣会。” 她点头,“可不能绣久了,伤眼睛。” “知道了,公主。” 她倒头便睡,这木板床上铺的比墙都厚,睡的还算舒服。 雨声越来越大,迷糊间听见小鹦鹉推门出去了,想醒来,可眼皮就是沉重无比。 “砰!” 她猛然惊醒,这才发现,门开着,桌上还点着烛火,小鹦鹉却不所踪,门外不断有风吹进来,烛火被吹的东倒西歪,明明灭灭。 她疑惑下了床去,刚走到桌前蜡烛便被吹灭了,漆黑的院子什么也看不清,可不知怎的背后升起一层层寒意,一股凉意从脚底攀升乃至全身。 她望向门外,除了雨声,便是黑暗。 一身紫电劈开天幕,也带来了一瞬间的光明,让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苏邈邈瞳孔放大,犹如石头般僵硬在了原地,顿时浑身冰凉一片。 破旧的院子,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男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衣隐没在黑暗中,一双狼眸狠厉,犹如毒蛇盯着猎物,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银刃,赫然立在雨幕中,犹如阎罗索命。 一时间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看不见了,耳边全是轰鸣声,胸腔里的心好似要跳了出来,浑身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第102章 怎么不跑的远些 又是一记闪电闪过,劈开了原本漆黑的天幕,带来一瞬光亮,照亮了周围一切,她也看清了男人满是戾气的鹰眸。 男人已经不知何时行至了门口,身后是黑压压的黑衣侍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房间再次陷入黑暗,那道黑影出现在了屋里,朝着她一步步靠近,她身后不小心撞到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心也随之坠入万丈深渊。 想再后退已然没了所有力气,耳边是男人银剑拖在地上的声音,黑影逐渐朝着她靠近,见黑影微动,她吓的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谁知下一刻,脖子一凉,被一股大力掐住,瞬间窒息感传遍全身,她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臂,她想发出声音,脖子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求生本能她还是放出了毒蝎,谁知下一刻屋子里亮了起来,是有人往里丢了一盏灯笼,终于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冷眸,男人浑身湿透,双眸冰冷,恨不得将她给吞噬殆尽。 她长睫一颤,眸中被逼出生理性的泪珠子,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她本就生得美,皮肤更是白的晃眼,此刻这般我见犹怜。 可男人的神情却并无有一丝动容,一把将人扯到自己面前,瞬间彼此的脸在眼前放大,男人的五官有些模糊,可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底的偏执与癫狂,她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只见他薄唇轻启,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怎么不跑了。” 她摇摇头。 “你跑的太慢了,你应该跑的再远一些。 “知道欺骗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她浑身忍不住的一抖,男人身上强大的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来,看着他身上可怕的怒火,眸中尽是惊恐之色。 她表面犹如风中颤动的枝丫,任人欺凌,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实则毒蝎已然爬上了他的脖颈。 就在毒蝎要咬他脖子之际,男人徒手拿过毒蝎,丢在地上,一剑穿入,毒蝎被那带血的匕首穿入了肚子,剑没入了一大半,剑柄一颤一颤。 男人突然一勾薄唇,眸中嘲讽恨意交织着,“雕虫小技,休想在本将军面前造次。” 说着再次收紧手臂,苏邈邈被掐的窒息,用力拍打他的手臂,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一声低沉的怒吼,“别碰她。” 那是裴辞的声音,他的声音嘶哑透着无力,她眸子一颤,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别杀他们。” 此话一出,男人眸中暴戾更甚,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还真是令人感动,自身难保还不忘替情夫求情,今晚,你们都得死。” “此事与他们无关,放了他们,陆承州,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她越是替裴辞求情,陆承州越是疯狂,他额间青筋凸起,一字一句,“不可能。” 苏邈邈早便想到了这一天,看着他偏执的锐利鹰眸,她手缓缓放下,知道反抗已经没用了,“你要杀便杀吧……。” 见她心如死灰放弃了抵抗,一副已然失去了一切生的希望模样,陆承州愤怒的朝着她怒吼,“你当真我不敢吗!” 苏邈邈:“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对不起啊将军。” 陆承州闻言眸中一颤,那满是暴戾的神情逐渐变得疯狂,“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你将我耍的团团转,什么李邈邈,什么上山砍柴,一切一切的都是你的算计,为的就是接近我。” 他的唇贴到她耳边,咬牙切齿,“自打你靠近我以来,嘴里便没有一句真话,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假的,你可真是好生厉害。” 说着说着陆承州笑容越发疯狂起来,最可笑的是他一直被她的谎言蒙在鼓里,而她却清醒的看着他沉沦,看着他犹如一个笑话越陷越深,等到他无法自拔时,转身抽身离开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陆承州手下用力,这一次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中的杀意,她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反抗,因为反抗没有用。 腿开始发颤,手腕被扯住,耳边响起男人如同魔咒般的声音,“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杀了可就不好玩了。” 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下一刻她晕倒在了他怀里。 雨声伴随着雷声,震的人耳膜疼,陆承州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声音无情,“都杀了吧。” 苏邈邈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原本的木板床上,环顾屋子一圈,发现和平日并无差别,她眸中升起希冀,原来昨晚是做梦了。 心一点点落回了肚子里,她叫了一声,“小鹦鹉。” 外头没人回答她,耳边还有雨声,许是雨声太大,没有听清,她下了床,刚要下床去,这才发现桌前坐着一个人,四目相对,瞬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陆承州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拿着茶盏喝着,原来是真的,不是梦,良久她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想起昨夜带血的血刃,心一点点跌入了谷底。 “你把他们都杀了?” 男人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 “杀了。” 苏邈邈顿时脸色一变,激动道:“陆承州,我说了事情和他们无关,你为何要杀他们,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啊。” “我说了,我会留着你慢慢折磨,直到你还完对我的欺骗利用,至于他们死了可比活着好多了,我这是在帮他们减轻痛苦。而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我会让你也同样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她长睫一颤,眸中蓄满水雾,他们真的死了,被陆承州杀了。 “他们是你的帮凶,既然要和我作对就该想到了这般下场。” 说着他讥讽一笑,“怎么你的情夫死了,很难过?” 苏邈邈听着他的话,全身忍不住的发颤,想到自己连累了他们,气的眼眶都红了,手下一动,对着他便要撒出毒粉。 男人似是早就看穿了她的目的,手腕被抓住,两人一坐一站,就那么目光相撞,手腕传来刺痛,被他轻松一扭,手中药粉尽数落在地上。 陆承州眸中布满红血丝,不明说了一句,“果真亲眼所见便是不同。” 苏邈邈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现在她只想和他拼了,她的人都死了,小鹦鹉裴辞还有蛊森,都被眼前的人杀了。 她又抬起另外一只手,依旧轻松被男人抓住,手中又是一疼,蛊虫随之掉落。 第103章 不过一场梦 怎么会这样,她的蛊虫怎么会这般没用。 紧接着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掐住,苏邈邈感觉自己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身上一片绵软无力,陆承州的神情越来越可怕,他好像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公主!” 突然歪头响起小鹦鹉的声音,小鹦鹉出现在门口,只见下一刻陆承州手中的银剑飞出,一剑刺穿了小鹦鹉的身体。 “不要!” 苏邈邈瞬间清醒,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她茫然的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只见窗户大开着,外头有冷风不断灌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急匆匆跑到她跟前,“公主,你叫我吗?” 她抬手掐掐小丫头的脸,手下触感真实,小鹦鹉眨巴着眼看着她,苏邈邈心猛然回了肚子里,原来不过是梦中梦,许是太过惶惶不安了,才会这般。 她匆忙下了床去,打开门,看见裴辞和抱着剑的蛊森正在聊什么,见她出来神情立马恭敬,她仰头看去,只见空中又出现了两只大雕。 与此同时,裴辞语气凝重道:“公主,这雕出现的突然,我总觉得有问题,” 她闻言点头,“这雕我怀疑是陆承州的,他或许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正朝着这边赶来。” “我们不能再等了,先离开吧。” 裴辞点头,“这次我们走水路。” 他们准备了两艘船,等上了船,苏邈邈心里才安心下来,她立在甲板上,仰头望去,并未看见什么大雕。 “陆承州不会对三哥做什么吧。”她心里头有些担心。 “公主不必担心,他无凭无据,定是不会为难他的。” 她点头,希望如此吧。 “公主为何要备两艘船?” “李大娘那边我不放心,将另外一艘船烧了吧。” “公主是觉得怕陆承州找过来?” 她点点头,只要回了宋国便可高枕无忧了,连日来的紧绷,这会放松了不少。 五日后,船只到达宋国,苏邈邈脚刚沾地,便被接回了宫,看见高位上坐着的父皇母后,苏邈邈一时间红了眼。 两人同时起身,朝着她而来,皇后雍容华贵,皇帝严肃威严,年过半百,两人的风姿依旧,皇后将她揽入怀里,声音发颤,“皇儿,你可算回来了,母后每每夜间想起你,便夜不能寐。” 说着不禁抹起了泪珠子,苏邈邈声音带了颤,“父皇,母后,我也好想你们。” 皇后容貌和她有几分相似,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当,看着就像是她的姐姐一般。 苏邈邈看了看一旁的皇帝,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主动环抱住他的腰,“父皇。” 皇帝轻柔拍着她的背,“父皇在呢。” 三人小聚了一番,皇后心里忐忑,一直不敢询问,和皇帝对了一个眼神,对方给他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皇后紧紧握着苏邈邈的手,不安的手心出了汗。 他们心知肚明,马上便是她的寿辰,若是不成功,她便只能等死。 苏邈邈委屈的犹如一个小孩子,在两人面前各种诉苦,皇帝皇后心疼的不行,连连安慰。 “父皇给你修大宫殿,再也不用睡那木板床受冻了。” “父皇给你做山珍海味,再也不用吃那干粮了。” “父皇给你挑选驸马,你看看喜欢谁,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 苏邈邈:“……” 母女俩同时看向他,皇帝兴致勃勃的脸立马恢复严肃,“一个便可,一个便可。” 皇帝似是想起什么,“那陆承州可有欺负你?”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心抽了一下,她笑了笑,“还行,不过他之前差点掐死我,父皇母后你们可不知有多惊险。” 话题被转移。 片刻之后,外头有太监来禀报,“皇上,药王来了。” 苏邈邈起身,只见满头白发的药王小老头急匆匆赶来,身旁跟着大师兄,还有静姨。 三人齐齐跪下:“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起来吧。” 苏邈邈笑着走过去,兴致冲冲的喊:“师父。” “怎么才一年不见,你的白发更多了,不过不担心,如今我回来了,用我自制的染发剂帮师傅染回来。” 药王闻言,用常年练毒变哑的嗓子开口,“你是打算一点头发也不给师父留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苏邈邈用研制出来的药给药王染发,头发是变黑了,可一天掉一把,没几日就秃顶了,药王一气之下,直接头发剃光了。 此事闹了不少笑话,苏邈邈有些囧,皇帝对上皇后的目光,连忙对药王开口,“快给她瞧瞧。” 药王把上苏邈邈的脉象,片刻之后一脸喜色,声音激动,“成了,成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瞬间如释重负,面上都扬起了笑容。 “待孩子生下便可解毒。” 苏邈邈手护在自己腹部,“师父此毒这般严重,可会影响孩子。” 药王在众人的注视下,眼神飘忽,“到时便知,不会有生命危险便可。” 众人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苏邈邈回来之后,皇帝马不停蹄就给她修了一座宅子,宅子占地极大,风水极好,修了整整半年才将一座奢华的公主府修好。 之后让她迫不及待住进了公主府,生怕她再往外跑似的,让她安心养胎,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派了一波又一波人,苏邈邈喜静,只留了一些重要之人。 随着时间,肚子越来越大,身子也越发承重起来,怀孕之后更是噩梦不断,梦到最多的便是那个男人,有他凶狠的,有耳鬓厮磨的,也有他气急败坏要杀她的。 起先还以为找不到她,陆承州会为难宋昭,没想到的是,宋昭也平安回到了宋国,陆承州那边也并未有消息。 这让她很是费解,随着时间推移,她也便忘了此事,或许那个男人找不到她死心了,殊不知不久的将来他还是找了过来。 第104章 找驸马 一年后 长宁公主府 女人依靠在美人榻上,妆容精致,梳着简单的发髻,身子婀娜依靠在榻上,白皙手臂枕着自己的头,明眸皓齿,杏眸慵懒中透着妩媚犹如星辰般耀眼,挺翘的鼻尖,鹅蛋般的脸,白皙如玉般的肌肤格外惹眼,任由婢女给那纤细白皙的皓腕涂着蔻丹。 “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接小公子进宫小住。” 苏邈邈闻言,懒懒抬起眼皮,“母后也真是的,后宫事务繁忙,怎么还有时间惦记着我家团子。罢了定是父皇母后想念的紧,那便送他进宫小住半月吧。” 小鹦鹉一听,一时间有些舍不得,“公主,这宫里派来的人早早便在公主府门前等着了。” 苏邈邈抬手,婢女连忙将她的鞋给她穿上,对小鹦鹉道:“去把孩子给本宫抱过来。” 片刻后,奶呼呼白胖胖的小团子被抱了进来,看见自己娘亲,大眼珠子直往她身上瞧,小胖伸着小肉手要抱抱,苏邈邈唇角扬起,笑容温和,将孩子抱入怀里,团子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口水直流。 “瞧瞧,看见公主都高兴要说话了。”小鹦鹉在一旁盯着看打趣,被小家伙的样子萌的不行。 苏邈邈在奶团子脸上香了一口,孩子才六个月,最是招人疼的时候,这还是头一次和他分别,有些舍不得,“就去五日便回来吧。” “公主,我去陪着小公子去吧。”小鹦鹉眼神哀求。 “也可。” 小鹦鹉一听笑的脸都要裂了,“公主放心,我会照看好小公子的。” 苏邈邈不舍的抱着奶团子出了门,在孩子脸上亲了几口,才让人带走了。 孩子生的好看,招惹疼,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抱他。 他和那个人长得很像,特别是嘴唇,一模一样,望着马车走远,她折返往回走。 有太监急匆匆赶了过来,“公主,寻了几个人来,都是家世清白的,你看。” 团子六月大了,身世不明,难免任人非议,她一生不会嫁人,但是团子得有个名义上的爹。 于是她一直在帮她找一个容易拿捏的听话的工具人驸马,首先得会文韬武略,其次要好看的,难看的看久了心烦,等选好人找个机会提拔一下,顺理成章,这不蛊森已经找到了,她懒懒开口:“都带过来瞧瞧。” 片刻之后,殿内被带进来十位男子,个个都是容貌出挑,精心挑选过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孔武有力的,有美的胜似女子的。 苏邈邈懒懒倚靠在榻上,一手撑着头,美眸随意在几人脸上扫过。 “你们都会什么?”她随口问。 众人恭敬一一回话,“小的会弹琴,会下棋。” “小的会变戏法,精通所有音律。” 突然一位容貌极美妖异的男子上前两步,神情羞涩,“小的会舞剑……学过一些如何伺候人的本事,在某些东西上,绝对不会让公主失望。”话落男人突然撩开自己的衣裳,露出自己光裸的胸膛。 说着男人神情一动,只见那胸腔随着男人的夸张的表情一颤一颤的,苏邈邈嘴角忍不住抽搐,一时间被油的眉头蹙紧,偏那男人还一副妩媚勾人模样,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还朝着她而来,谁知下一刻男人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还是脸朝地,发出一声沉重闷响,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苏邈邈过于惊讶,嘴巴都还未来得及合上,反应过来,秀眉蹙起,“大胆,敢在本公主面前这般放肆,来人将他拖下去。” 外头走进两个侍卫,将男人拖了下去,蛊森直接跪下了,“公主赎罪,属下办事不利。” 他之前看着是个稳重的,看见公主便像是被勾了魂一般,既这般不知廉耻,蛊森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 苏邈邈太阳穴突突跳,这长得好看的男人油起来,没难看的没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要求好看了,她扶额摇头。 方才是谁将那男人踢倒来着,蛊森还没来得及动手,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余光瞥见最后站着的一人不曾开口说话,她疑惑抬头,和一人直直撞上目光,对方炙热复杂的眼神未来得及及时收回。 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另外一双熟悉的眸子。 眼前之人不似旁人躲避她的目光,而是那深邃的眸子既毫无顾忌的和她的撞上,她眸子微眯。 她仔细打量起这人来,男人身形很高,那臂膀上的肌肉紧绷,是衣裳也难掩盖的孔武有力,一张无比陌生的脸,却莫名给她一直熟悉感,尘封已久的心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 她视线落在对方的手上,一眼就看见了男人拇指上的一颗痣,且他的手比他的黑多了。 男人的身上看着很有力量的样子,和那个人一样,不会显得魁梧,刚刚好。 容貌还算出挑,但是不至于到惊艳的地步,不过此人身上少了一种东西,那便是奴性。 “你会什么?” “公主问你话,愣着作甚。”蛊森提醒。 男人恭敬回:“小的会武。” 声音完全和他不像,这是有人将记录着几人详细情况的书递给她,她视线落在方才那男人身上:“你叫什么?” “江城。” “让本宫瞧瞧,你的武艺。 话落蛊森二话不说朝着对方打了过去,男人下意识的抵挡,那挥出的拳头带着劲风,片刻之后,对方被蛊森踢飞了。 “原是花拳绣腿罢了。”她声音难免带了调侃。 男人起身朝着抱拳,“公主说的是。” 苏邈邈细长白皙的手指翻页着纸张,美眸一一扫过上面的字,上面纤细写着几人的情况,都是些家世清白的,“都多大了?” 几人一一开口,都是年纪小的一些。 “二十四。”江城说完,苏邈邈抬起去看他,眸中带了怀疑,他看着可不像那么小的,不过这不重要,她要慢慢观察些日子,这才刚开始呢。 片刻之后她淡淡道:“都带下去安顿着吧。” 几人面色均是一喜,且不说苏邈邈的身份,光是这般容貌,即便不是个公主,此等容貌瞧着便很是令人心动,若是能伺候她,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男人们心思各异,面色激动,他们本就是来当面首的,还担心长宁公主不满意,这下心里只冒粉红泡泡,看着苏邈邈的眼神带了诚服。 只有一人紧紧攥紧了拳头,拳头嘎吱响。 _最近事情多,错别字也没来得改,以后恢复正常更新。 大家新年快乐!新年暴富! 第105章 熟系的怀抱 “等一下。” 苏邈邈看着江城问:“方才是你将那无耻之徒踢倒的?” “是。”江城声音恭敬 “为何要如此?”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他污了公主的眼,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公主恕罪。” 苏邈邈语气有些冷,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本宫最是厌恶自作聪明之人,往后进了这公主府,莫要越拒,你们最好守好自己的本分,不然绝不轻饶。” 转而看向江城,‘‘做的不错,有赏,看你是个识趣的,本宫记住你了。’’ 她起身,弱柳扶腰,眸如秋水,端庄高贵,缓步行至几人身前,“可记住本宫的话了?” “是。”几人齐声开口。 “你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往后绝不能有半点二心,若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杀无赦。” 几人立马低下头,“是。” 她淡声道歉:‘‘都下去吧。’’ 苏邈邈对蛊森开口,‘‘身份可都查清楚了?’’ 蛊森声音恭敬:‘‘查清楚了,公主放心都是些背景干净的,也都是些手脚干净的。’’ 想到方才那人,“属下失职。” 苏邈邈缓步行至榻前坐下,‘‘罢了,好好观察着,若是有品行不端者,便赶出府去,免得留在府里生事 ……。’’ 白皙纤细的手指拂过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手一下一下在上面点着,外头有婢女端着药走了进来,‘‘公主,该喝药了。’’ 看着那黑乎乎的要便觉心烦,生下孩子后,她身子过于虚弱,元气大伤,体内的毒并未能清除干净,从前是半月一次毒发,如今是两月一次,如今师父还在和师兄研究解毒之法,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想出这续命之法。 毒一日 未解,她便一日不安,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从前没有牵挂,如今有了团子,她好像更加怕死了。团子身份尴尬,他必须要好好打算好以后的日子,就算哪日人没了,了无牵挂。 她有的是手段让人忠于她一辈子,但是她更喜欢对方是自愿的。 她缓缓开口:‘‘他来了吗?’’ “已经候着了。” 苏邈邈起身,眸中闪过狡黠,‘‘本宫闲来无趣,想看一出好戏,‘‘去箭亭。’’ 苏邈邈在凉亭坐着,身前站着一个红衣男子,她慢条斯理喝着茶,‘‘吩咐你的事情可做了。’’ 男人将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放在她面前,她抬眸随意瞥了一眼,小心的将锦盒打开,盒子里放着一条黑色蛊虫,她眸子微亮,慢条斯理开口道:‘‘做的不错,半年你便找回来了。’’ 母蛊和子蛊,也叫情蛊,此蛊若是用在一对男女身上,会惺惺惜惺惺,暗生情愫,而且一生不能和除了对方以外的人发生关系,不然便会毒发而亡,此蛊最是能治那些负心薄情之人。 她手中只有子蛊,没有母蛊,这母蛊只有北冥才有,苦寻一年才终于找到了。 ‘‘公主,人带来了。’’ 蛊森声音响在身旁,她微微抬眸望去,那八人排成一排,各个容貌出挑,身量高大,光看着也属实为赏心悦目,苏邈邈视线落在几人身上,指着眼前站着的人,对几人开口道:‘‘拿出你们的本事,若是谁若能胜过他,今晚便让谁伺候本宫。’’ 此话一出,几人面上露出兴奋之色,跃跃欲试。 跟前的男人不悦开口,‘‘我不打。’’ ‘‘那就没有解药咯。’’ 凤千寻脸色难看,不悦杵在那。 苏邈邈淡声道:‘‘你若是不想打便离开吧没人拦着你。” 凤千寻向来妖异的脸上有些难看。 “做狗就要有个做狗的样子,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若是不想,便滚吧,” 她毫不留情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凤千寻看着她,眼神恨不得刀人,像是恼羞成怒,又有些复杂,她恍若未觉,安静等着,片刻后听到一句,“是。” 她闻言扬唇一笑,还不是要乖乖听话,凤千寻是一年前寻过来的,那时候他已经被毒折磨的不像话了,而后他便成了她手中的一颗棋子,让他做什么事便做什么。 “等一下,若是我赢了,那是不是就是我伺候公主了?”凤千寻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问。 “你若是输了,没有解药。”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凤千寻嘴角的笑意微僵,“我这容貌可不比他们差,公主属实没有眼光些。” “两个月。”苏邈邈冷声威胁。 在旁人看来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江城眸中迸发出恨意,落在凤千寻身上,那深邃的眸子像是淬了冰一般。 凤千寻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缓缓回头朝着几人看了一眼,声音戏谑,“我倒想看看,能伺候公主的人,本事如何,是哪里比较厉害。” 凤千寻说话还是那么难听,苏邈邈不咸不淡开口:“嘴巴这么臭,本宫不介意拿块骨头堵住你的嘴。” 最先站出来的男子容貌较为出挑,妥妥的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下薛潘,请阁下赐教。” 凤千寻眼睛一眯,“今日,你们谁都别想赢。” 切磋开始,苏邈邈端过婢女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安静看着他们打架,她一来是想他们揍一顿凤千寻,二来也想再看看他们的实力。 第一局,凤千寻胜,薛潘被打飞出去,气急败坏般抽出一旁侍卫的剑,就要朝着凤千寻而去,凤千寻一脚将匕首踢飞,刚巧朝着苏邈邈而来,她微惊,还没反应过来,人也被带离了原地。 只见那匕首嵌入了木柱,而她被搂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身子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这好熟悉的怀抱,猛然抬头,她下意识的推开对方,入目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侍卫们走过来护在苏邈邈身前,蛊森为首,方才他想救人没想到这江城比他更快了一步。 江城收回自己的手,恭敬站着。 薛潘吓的跪了下去,“公主殿下饶命。” 苏邈邈看向凤千寻的眼神有些冷,对方依旧是那副欠扁的模样,“方才失误,公主殿下不会生气吧?” 苏邈邈心中压着火气,冷声道:“继续。” 眼看八个面首都打不过凤千寻,苏邈邈内心的火气越发旺盛,她这人记仇的很,这会不把凤千寻打一顿,难解心里头的火气。 第106章 手链不见了 只剩江城了,此人打不过蛊森,怕是也打不过那妖孽。 看来今日非但不能将人揍一顿,还得把解药给他,看着他那越发嚣张小人得志模样,内心越是不爽。 每战胜一位,对方便投来一个较为挑衅的眼神,语气欠扁,“这就是要伺候公主的人,找的都是些什么废人,这般没用,果真都是些吃闲饭的,只怕那街上的乞丐都比你们会比划,今晚我来伺候公主。” 不想再看凤千寻得意的脸,想将人打发走,她抬手想让他们别打了,谁知还没开口,那江城朝着凤千寻飞身而去,两人一来一往便打了起来。 苏邈邈挑眉,心不自觉提了起来,意外的发现,江城并未要输的迹象,相反他的武功强势而霸道,拳拳到肉,招招致命,打的凤千寻步步后退。 看着看着,莫名觉着有些熟悉,她神情不禁沉思起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回过神,她秀眉蹙起,这是怎么了,老是想到那个男人。 凤千寻本带着必胜的心理,渐渐的他感觉越发不对,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收起戏弄的心思,开始反击,没想到对方像是提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打一般,总能率先制敌。 震惊的看向对方,陌生的脸,怎么会,又是一拳击出,对方接着他的掌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腾空,被人重重摔在地上,疼的他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痛的他眉头蹙起。 有劲风扫来,腹部传来一疼,下一刻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花盆上,噼里啪啦花盆碎了一地,他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他眸中闪过不可置信,陆承州? 对方就那么站着,冷冷的看着他,眸中一点情绪也无,可凤千寻知道,这世间除了师父只有一人完全了解他的每一招每一式。 他还想再爬起来,身体上过于疼痛,全身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苏邈邈见此,起身鼓掌,脸上带着发自内心愉悦,“好,好功夫。” 说着她看着那再也爬不起来的凤千寻,笑容故意扬的更大。 还以为对方会气急败坏,谁知凤千寻突然笑了起来,一嘴的血配上他的笑容,看着还挺瘆人的,苏邈邈啧啧:“你没事吧,这要是被打残了可如何是好,可要为你寻府医?” “凤公子不是武艺高强吗?怎么弱的跟块豆腐一样。” 凤千寻依旧笑着,“公主,笑的真开心,也不知往后可还能笑得出来。” “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哎呀!解药好像用完了,本宫这就去炼制,你在等个几天。”话落她起身,拍拍自己的手。 模样灵动,像是没看见凤千寻难看的脸色,“本宫这就去给凤公子炼制解药。” 话落她便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了,等她一离开,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收回,刚才被打败的那些面首此刻都在艳羡的看着江城。 有些眸中带了钦佩。 只有江城面无表情,恍若打败凤千寻的人不是他一般,蛊森暗暗打量着他,此人和他交手还是保留了一些实力。 入夜 苏邈邈一整天心情都不错,身上衣裳尽数褪下,白皙修长笔直的腿迈入浴池,汤池正冒着袅袅热气,上面飘着白色花瓣,她整个人泡入汤池里,藕臂伸出,跪在汤池旁的婢女小心握住,往上面涂抹奶白色养肤花蜜。 她长睫阖上,任由婢女们往她手上摸着花蜜,惬意的泡着澡。 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屏风后,隔着那精致屏风,依稀能窥见里面相艳的场景。 等泡好澡,苏邈邈跨出浴池,白皙修长的腿不断滴着水珠,拿过婢女备好的真丝寝衣,质地较薄,胸前肚兜若隐若现,她笼好衣裳,低头季着腰带从里走出来。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然抬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她面色大变,“放肆!” 她上前两步就要先发制人,谁知刚从浴池出来,脚下还未穿鞋,有些滑,脚下不稳,整个人往后摔去,下一刻腰上揽上一只有力的手,完前一带,她轻轻撞进了对方怀里。 她本就穿的少,又较为薄,此刻身姿全然贴上了对方的。 站稳之后将对方猛然推开,抬手就甩了对方一巴掌,“放肆,谁叫你进来,你好大的狗胆。” 男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苏邈邈愤怒不已,拿过一旁的披风套上,对着外头大喊,“来人,将这个私闯本宫寝宫的贼人抓起来。” 外头冲进来好几个侍卫,蛊森为首,“主子怎么了?” 苏邈邈指着江城,“把他抓起来,他私闯本宫寝宫。” 闻言蛊森一愣,“公主,你不是吩咐只要打败凤千寻之人,今晚便可伺候你吗?” 苏邈邈愣住,这才想起还有此事,“是你安排的?” 蛊森点头。 苏邈邈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男人,她张了张嘴,暗暗给蛊森递去一个冷眼。 转而看向眼前的男人,“你为何不解释?” 男人看着她,黑眸深深,“如何解释?公主打我自有公主的道理,我受着便是。” 她一噎,“你今日也算有功,本宫说话算数,你今晚便留下伺候吧。” 闻言男人袖子下的拳头收紧,低垂的黑暗闪过恨意,“是。” 殿内点着安神香,苏邈邈上了床,看着外头立着的男人,她说伺候又没说如何伺候,“你便歇在隔间。” “是。” 苏邈邈躺下,闭上眼睛,手下意识摸向手腕处,空空荡荡?她从床上起身,套上鞋往往浴池走去,让人找了一圈,并未找到珍珠手链。 婢女提醒,“公主,可是拉外头了?” “不会,我向来只有沐浴才会脱下。” 苏邈邈想到隔间的那男人,缓步走至隔间,入目的是对方枕着手臂入睡的模样,让人将对方弄醒,她问:“你可见过一串珍珠手链?” “什么手链,对公主很重要吗?” 第107章 骗子 “你只需答见过没见过便可。” 床上的男人停顿片刻,“没见过。” 苏邈邈就奇怪了,这殿里除了他,没别人了。 “公主若是不信,可自行搜查。” 苏邈邈看向一旁的婢女,对方上前就要开始搜身,江城开口:“我自己来。” 说着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还不忘敞开自己的衣襟让她瞧,抖抖自己身上。 “公主可信了?要不要我褪去衣裳?”他的声音恭敬听不出一丝不敬。 苏邈邈神情淡淡的,转而对殿内的婢女开口:“继续找。” 她折返回自己的寝殿,总感觉少了什么,隔间的男人从袖中拿出一串手链,长睫定定瞧着,黑眸明明灭灭,让人看不透,正是苏邈邈那串珍珠手链。 苏邈邈无法入眠,起身走了出来,看见男人一动不动立在那里,“为何还不歇息?” “公主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自是要帮公主找找。” 找东西便是干杵着吗?她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听婢女惊喜的声音响起,“找到了,找到了。” 苏邈邈接过婢女手中的珍珠手链,“在哪找到的?” “就在汤池里。” 她收好手链,“都去歇息吧,时辰不早了。” 夜已深 殿内烛火熄灭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一道修长的身形出现在寝殿门口,男人抬脚,转而想起什么,将脚收了回来,蹲下,手在地上一抹,顿时手中沾上了白色粉末。 下一刻,男人跃至床前,抬手点了她的睡穴,床上的女人嘤咛一声,陷入了沉睡。 屋子昏暗,女人白皙藕臂露在外头,昏暗的房里,男人缓缓抬手握住了那手臂。 呼吸一深,深邃幽暗的眸子犹如那野兽看着猎物一般,越发幽深,呼吸一沉,黑暗的房里想起男人低哑愤恨的声音,“骗子。” 翌日 苏邈邈昨日睡的晚,起的便晚,她下了床,看了看屋子,没有脚印,这才下床了去。 她去后山找了师父,小老头在院子里忙活来忙活去,忙的不可开交,一旁的静姨在熬着什么,见她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来了,可用膳食了?” 她点头,“静姨你忙,我就随便看看。” 药王徒手将一条蛇放入坛子里,简单粗暴,又往里倒了不少药虫,“师父,你这是要炼制什么?” “自然是给你炼药,为师不信解不了你这身上的毒。” 她伸了个懒腰,“师父,你也别累着自己了,我如今调理的身子越发好了。” 药王叹息一口,“丫头,都是师父的错,才会害你至此。” 想到当初都是自己的自负害了她,药王有些自责,那北冥长公主还真是个狠角色,这毒让他花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他已古稀之年,望能在有生之年解了丫头身上的毒。 药王递给她一张纸条,“对了,找一下这上面的药材。” 她接过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些药这般珍贵,不好找。” “你动用一下自己的势力,好好找,这药材收集完,为师把握很大。” “我知道了。”她环顾四周,“师父,怎的没瞧见师兄?” “他啊,最近相识了一位姑娘,天天往人家那跑呢,孔雀开屏了。” 苏邈邈眼睛一亮,笑道:“师兄年纪可不小了,他终于开窍了,那是谁家的姑娘?” 药王整理着自己的药材,“是个外地来的商人,最近忙着在宋国开铺子呢。” “我可要去瞧瞧才行。” 药王顺着胡子,“等孩子回来,宋这里小住些日子,你静姨很想他。” 里屋传来静姨的声音,“哪里光是我想他,他自己想念的紧呢。” 苏邈邈笑了,“好的,我知道了。” 正聊着。 “师妹。” 院外响起一道声音,见是大师兄回来,身旁还跟着个姑娘,她眸子一亮。 “师兄,这位是?”她瞧着他身旁的那姑娘,对方容貌清秀,看着有些羞涩。 “这是张右青姑娘,这是我师妹。”萧祁然给两人介绍。 苏邈邈笑道:“张姑娘好。” 对方看着有些局促,“见过公主殿下。” 苏邈邈笑容温和,和她闲谈道:“不必多礼,不知姑娘是开的是什么铺子。” “是药铺子,我家是开药铺子生意,我爹常年在他国行走,有将北冥楚国等稀有药材引进宋国,有交易来往。” 苏邈邈将桌上的药单子递给对方,“姑娘看看这些,可能寻得到。” 张右青拿过,“有些或许能寻得到。” “劳烦姑娘帮我寻一寻,我必定重谢。” 萧祁然插话道:“我师妹是个自来熟,也没什么架子,你不必紧张。” 张右青点头,一脸笑意。 苏邈邈在师父那停留了半日,才回了府里,蛊森匆匆走过来,“公主,那江城打人了,如何处置。” 第108章 我就在你面前 “怎么回事?可打得严重?” 蛊森:“他被那七位都打了,说是他先动手的。” 她微微蹙眉,还搞小团体,看来有人不安分,她冷声道:“将他们都给我带过来。” 不多时几人被带了过来, 几人鼻青脸肿,一旁的江城脸上没有丝毫挂彩的地方,到底是谁被谁打的人啊。 她冷声开口,“当公主府是什么地方了,敢在公主府打架斗殴,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谁先动手的?’’ 她冷声开口。 ‘‘昨夜我在公主寝殿里伺候,今日回了院子,几人阴阳怪气找事,更是打翻了我的饭,还对公主出言不逊,我一气之下打了他们。’’ 薛潘不可置信对方竟然这般不要脸,今日早晨他回去后,他们本是想要和他攀关系,于是讨好的给他送了饭,一阵端茶送水,也小心的询问了伺候公主的事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一个好脸色。 他对几人爱搭不理,一副他们是什么过街老鼠般,轻蔑无比,‘‘你们想要伺候公主?’’ 几人自是点头,‘‘我们本就是来伺候公主的,能伺候公主是我们的福气,你武艺高强,入了公主的眼,往后在公主面前可要帮我们美言几句。’’ ‘‘是啊是啊,往后我们要一同伺候好公主才是。’’ 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难看下来的脸色,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只听黑沉着脸的男人一字一顿,‘‘你们不配。’’ “你说什么?”几人难以置信听到了什么。 “你敢这般说我们,大家都是伺候公主的,你当自己比我高贵。” ‘‘就是,你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是平等的。’’ 江城淡淡看向他们,声音不咸不淡,‘‘你们公然议论公主,这可是大不敬,若是在敢随意议论,我会去告诉公主。’’ ‘‘不过是闲聊,江兄说的严重了,我们好像并未说一句不对的吧,公主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大家应该齐心协力伺候公主才对,你方才说我们不配?’’ 陆承州模样懒散,将几人视作空气,安静端起自己的饭开始吃饭,几人看着甚是不服气,有些性子烈的也被惹恼了,‘‘不过是伺候了一次公主把自己当东西了,敢这样和我们说话。’’ “你不过是个贱奴,你以为伺候了一次公主便觉自己是主子了?你算什么东西。” 陆承州没理几人,神情懒散轻蔑,对几人的话充耳不闻。 越发激怒了他们,有人不服气就要将陆承州扯起来,没想到不小心碰倒了他手中的饭。 “砰。” 碗摔得噼里啪啦,男人的脸彻底没了耐心。 下一刻桌上的菜被扣在了对方头上,见此几人联合朝着他就打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最后是几个人被揍了一顿。 ‘‘公主,事情就是如此,是江城率先动手的。’’ ‘‘公主当真信了他们的话吗?我一张嘴终究是敌不过几张嘴。’’一言不发的江城突然开口。 苏邈邈淡声问:‘‘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他们嫉妒我能伺候公主,一大早便来找事,打翻我的饭,还在背后随意议论公主,我实在气不过才会动手,此等善妒之人,实在不配伺候公主,只怕往后他们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这才刚进府便对我这般,那往后岂不是会杀人放火。’’ “你胡说。”薛潘等人感觉一顶好大的帽子扣下来,顿时气急败坏。 几人被打了一顿便罢了,还被如此污蔑,实在是气不过。 “还请公主明察,我们不曾欺凌过他,倒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便打的我们。” 江城语气认命般:“他们是一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邈邈见惯了后宫女人争风吃醋,当然男人也不例外,她冷声问:“你们真的打翻了他的饭?” 薛潘见江城撒谎,他也跟着撒谎,“公主,我不曾打翻过他的碗。” “可是有人看见确实是你打翻了他的碗。”此话是蛊森说的。 是躲在暗处的暗卫禀报的,虽说没听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确确实实是传来争执声,江城的饭被打掉了。 薛潘几人闻言,脸色惨白,看向江城对方一脸正气,脊背挺直,当时打翻江城碗的那人更是何其无辜,他当时绳子都没碰到那碗,可那碗确实是摔了,而且当时他还气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一时间几人有些哑口无言,当即跪了下去去,“公主恕罪,我们没有。” 苏邈邈没想到找来一群土匪,还搞小团体,果然男人多的地方就是事多,她捏捏眉心,“你们这刚进府呢,一个一个如此不安分,公主府怕是容不下你们。” 此话一出,几人面色大变,“公主,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留下我们吧。” “公主,我们并非有意找茬,还请公主莫要将我们赶出去。” 苏邈邈被吵的头疼,看着那些男人神情恳切,还有的直接哭了起来,她啧啧,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脸好看,一无是处。 几人苦苦哀求着,与此同时,一旁站着的江城眸中闪过得逞的笑容,眸中暗爽。 八个面首是吧,一个都别想留。 苏邈邈正要打发了去,只听有人来禀报,“公主,将军过来了。” 此话一出,一旁站着的男人眸子瞬间便冷如寒霜,蛊森莫名感觉有些冷,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阳,真是怪了。 裴辞身形笔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越发意气风发,看见她,眸中带笑,“公主,我给你找了小玩意。” 只见他手中带着个鸟笼,将鸟笼抱给她看,苏邈邈仔细一瞧,发现里头是一只绿色的小鹦鹉,“这不就是一只鹦鹉吗?有何稀奇的?” 裴辞吹了一声口哨,只见那小鹦鹉展开翅膀,就像是跳舞般在笼子里飞来飞去,嘴里发出犹如歌声般的声响,甚是有趣至极。 裴辞将手中的逗鸟棒递给她,“公主可以和它对话。” 苏邈邈来了兴趣了,小心戳戳那绿色小鹦鹉,“你叫什么?” “公主公主。”小鹦鹉嘴里发出声音。 她绽开笑容,“你也叫公主,巧了。” 逗了一会鸟,往后便逗给团子看,她吩咐道:“这府里往后便有两个小鹦鹉了。” “将军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公主了自是要来见见。” 两人有说有笑的,全然忘了一旁还有人,江城眸子死死的盯着两人,眸中迸发出蛰伏强烈的恨意,眸底逐渐红了。 裴辞这才看见一旁还站着一些美貌男子,“他们是?” 苏邈邈随口道:“他们啊……” “自是伺候公主的。” 苏邈邈还没说话,江城率先插了这么一嘴,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对方既然不躲不避和她对上视线,“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公主殿下。” 她眼神微眯。 裴辞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他说的对。”她坦然回答。 裴辞眸中闪过失望,之前便知道苏邈邈想要找驸马之事,他曾向她举荐过自己,“公主看不见我吗?” 得到的却是一句对不起,裴辞心中酸涩难忍。 片刻之后他说,“公主,只要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裴辞义不容辞,只要公主一句话,不求回报。” 苏邈邈微怔?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一直都知道裴辞的心思,也拒绝过多次,知道他想照顾他们,也知道他是个稳重之人?但是她不想给他希望,更不想用虚假的承诺困他一辈子,他值得拥有属于幸福。 向来稳重的裴辞今日反常无比,一双眸子深情款款,“公主,我便在你面前 ,多看看我。” 第109章 癫狂 苏邈邈张了张嘴,视线落在一旁的几人身上,对蛊森道:“将他们带下去,你看着处理。” 蛊森点头应是。 给了裴辞一个眼神,她走在前,他紧跟其后,两人往远处凉亭而去。 蛊森冷声开口,“跟我来吧。” 回头见江城没动,一直望着凉亭那边,蛊森又叫了一声,“江城。” 陆承州冷冷收回眼,眼睑垂下,压下眸中的滔天骇浪,克制压抑疯狂,尽数藏下。 再次回头,看见那一对人已经在凉亭处坐下了,从远远瞧去便是一道风景,让人移不开眼睛,又觉刺眼的让人心泛着疼。 苏邈邈看着裴辞,“将军何故这般,将军值得更好的女子,我如今身怀剧毒,随时都会死,将军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莫要说此等丧气话,公主定能福寿安康,我们自小一同长大,公主不必同我这般生分。” 停顿片刻,试探着出声,“公主知道我心中容不下他人了,何不给我个照顾公主照顾小公子的机会。” 苏邈邈浑身一震,她和裴辞自小一同长大,她一直拿他当哥哥,实在没有那等心思。 “我知道公主对我并无感情,公主能找旁人……何不找我……” “我知公主心中一直怕陆承州会来找麻烦,若是我们成婚,我便可以堂堂正正护着公主,小公子我也会视如己出,忠心不二。” “我深知公主对我并无儿女私情,我不会奢求什么,只求公主能给我一个机会。” “公主提拔旁人需得几年时间,可公主等得了那么久吗?若是那陆承州知晓便会生疑小公子的身份,公主何不考虑考虑我。” 苏邈邈听着裴辞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很笃定,若是陆承州知道团子的身份,不放过她是其一,其二定会同她抢孩子,这也是离开北冥后一直担心的事情。 虽说回了宋国,可她承认,心里一直不安,这也是她一直在寻找驸马的原因。 她看着裴辞,语气认真,“将军可知来日陆承州若是知道,他会记恨上你。” “我从北冥将公主带回,何况如今我人在宋国,自然不会惧怕他。” 苏邈邈思索片刻,良久,“裴将军……你先回去吧,容本宫好好想想。” 裴辞一听,眸中闪过希冀,拳头不自觉收紧,沉稳的脸上带了许些少年气,面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裴辞恭候公主。” 等裴辞一走,苏邈邈一人在凉亭独坐良久,直到太阳落山,她才折返回自己的寝殿。 她叫了蛊森来询问,“都如何处理了?” “将几人打了二十大板,今晚不许用膳。” “公主为何不将他们赶出去?” “我总觉得这江城有些古怪,你多注意着些。”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 “打架斗殴可不小事,你去告诉他们,若是往后谁敢在府里生事,便废他们一只手。” “是。” “对了那个会唱戏的叫什么来着?” “叫李昌。” “将他叫过来。” 殿内一片暖和,女人倚靠在美人榻上,肤色胜雪,玲珑身姿妖娆,神情慵懒,看着那正在卖力表演唱功的男子,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今日心里头乱,本想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发现一点用都没有,越听越觉心乱。 终于出声打断了他,“下去吧。” 对方闻言恭敬道:“是。” 公主府后院 时不时有一瘸一拐的人经过,一道孤寂的身影倚靠着廊下的柱子,一动不动,仿若隔绝了一切,背影萧索,身上透着一股死气,一动不动。 薛潘等人出来瞧见此,“他这是怎么了,都快做了一个时辰了,怕不是饿疯了。” “管他呢,被抽了魂一样。” 直到天黑,那道身影才转身回了房去。 陆承州行至桌前,屋子里一片漆黑,片刻后房间响起重物倒地声,还有椅子倒在地上的声响。 黑暗的房里只剩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一道黑影静静倒在地上,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陆承州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看着周围那不断涌过来的黑暗,他任由那一张张犹如大网的黑色巨兽将自己吞没,一点点的腐蚀他的全身。 从前他以为自己能克服黑暗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她在,可那都不过是她的一场欺骗,房间里响起男人沙哑颤抖的低笑声,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有些诡异。 李昌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歇息了,进了屋刚点上烛火,看见了屋里的黑影,顿时吓的脸色大变,下一刻黑影已到了近前,对上一双深邃可怖的黑眸。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人掐住,男人声音暗哑可怖,“谁叫你碰她的……” 陆承州声音不断颤抖着,黑眸中带着毁灭一切可怕之感。 “我杀了你!” 李昌被掐的呼吸不顺畅,“我……没有。” 此话一出,遏制住脖子的手倏然松开,他有些站不稳,整个人踉跄几步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踢倒在地,紧接着胸腔踩上一只脚,陆承州冷冷俯视着他,犹如即将发狂的野兽,犹豫着问,“她没让你伺候?” “没……有,公主叫我唱戏,并未叫我做旁的……。” _ 苏邈邈早早便入睡了,她又梦见了那个男人,他一脸是血,朝着她缓步靠近,“我的将军夫人,你骗我骗的好惨……” 夜晚噩梦缠身,苏邈邈睡的极其不安生,翌日精气神有些萎靡,外头有婢女来报:“公主,马车已备好了。” 她出了府门,想起什么,“对了,叫那江城跟着吧。” 此人武功高强,在观察些日子,往后留在给团子做个贴身侍卫也是极其不错的。 她上了马车,片刻后车帘被掀开,江城上了马车,她抬眼,懒懒瞧了他片刻,见他眼底有乌青,想来是没睡好,“本宫要的是忠诚,你且好生表现。” “是。” 话落身下马车晃晃悠悠行驶起来,苏邈邈直犯困,手趁着脑袋小憩,就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刻,对面的男人眸子直直落在她脸上,侵略性十足,眸中情绪尽数倾泻而出,犹如一头野兽盯上猎物。 一旁的婢女瞧着,眉头微拧,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了看那直勾勾的眼神,欲要呵斥,对上对方的冷眸,莫名不敢。 第110章 你到底是谁 女人肌肤胜雪,长睫犹如一把扇子,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琼鼻樱唇往下便是白皙脖颈。 发上的流苏垂下,时不时扫过她白皙的脸颊,犹如恶棍调戏美人般,若有似无的撩拨。 男人的眸子越发深邃晦暗起来,并未有收回的迹象,视线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看着看着,喉结微滚。 良久,婢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到了。” 千映楼 京都最大的香粉铺子,那些个贵妇千金小姐最常光顾的铺子,刚下马车,里头便有人来领路,千方楼共有三层,她上了台阶,往三楼而去。 “邈邈。”三楼台阶之上,有人亲昵的握住她的手。 她抬眸回握住对方的手,面前的女人脸上带着面具,站姿有些怪异,她便是千方楼的老板娘,叫苏映雪,是当今皇后母族仅剩的独苗。 苏家女儿八个,儿子只有一个,独子长大后成了赫赫有名的将军,孕育一女,年纪轻轻不幸战死沙场,眼前的苏映雪便是苏将军唯一的独女,两人同岁。 当时母后正怀着她,父皇为了给舅舅留个后,便扬言她出生后姓苏,不管男女,因此她的姓是跟着母姓。 而当时大家有所不知伤心过度舅母已怀有身孕,便是眼前的苏映雪,苏映雪自小同她一起长大,姐妹相称,两人的感情也像是亲姐妹一般好。 舅舅去世后,苏映雪自小被当成苏家当成男子抚养,她也勇敢担起苏家大任,小小年纪展现了惊人的商业头脑,生意更是越做越大,名下产业让人垂涎。 直到三年前,她兴冲冲跑来告诉她,“她要嫁人了。” 当时苏邈邈每天都在研究蛊毒,为了如何接近北冥皇室之人而忙活,乍然听到她要嫁人了,想着遇到良人了,很是为她开心。 没想到一年多以前回来,看见的是被摧残的不人不鬼的苏映雪。 当初那个口口声声向她保证会护她一辈子的人,却联合情妇一起设计陷害,欲要吞了她一切家产,将她迷晕活生生丢进火场。 而她从火场爬了出来,欲要那对狗男女付出惨痛代价,恨意滔天。 苏邈邈得知此事,气的险些小产,当即就让人去杀了那对狗男女,而苏映雪却不打算这么饶了他们,她要开始她的复仇计划,而苏邈邈则会帮她。 如此那负心汉是当今尚书之子,苏映雪虽是将军遗孤,可如今家族并无实权,她如今是商人之家,又是女子,并未有和尚书府抗和的实力,加上没有证据,对方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而苏邈邈会帮她,完成她所有的复仇计划,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尚书之子周回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内心龌龊好色,生性风流,让他一辈子只碰一个女人,他断然做不到,而苏映雪就要用情蛊将两人捆萦一生,这才让她一直寻情蛊。 苏映雪一瘸一拐带着她进了屋,将门阖上,她从怀里拿出情蛊放在桌上,“可要我帮你?” “不用,我要亲自动手。”苏映雪接过情蛊,神情透着兴奋。 “这就是将两人捆萦一生的情蛊,若是和除了中蛊以外的人发生床事,便会痛不欲生,七窍流血而亡。” “放心去做吧。”看着她脖子上那难以掩盖的疙瘩烧伤,苏邈邈从小到大从未想如此杀过两个人。 “邈邈,谢谢你。”苏映雪眸中有些湿润。 “说这些干什么,尽管去做,等你发泄完,我会出手。” 苏映雪闻言朝着她抱了过来,她回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邈邈,只要看见你和团子,我便感觉心里舒坦许多,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傻瓜,我们便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苏邈邈轻拍着她的背。 她在千映楼待了整整一日才回去。 苏映雪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苏邈邈:“我先走了。” “好。” 两人相视一笑。 “小心!” 楼上传来声音,几人抬眼望去,有什么东西直直朝着苏邈邈砸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护在了怀里,“砰!” 入目的是一脸血的男人,是江城将他护在怀里,自己挨了重重一下,掉下来的是一把沉重的匕首。 苏映雪将她拉到身边,“邈邈,你没事吧。” “我没事。” 她看了看江城,“带你去看大夫,上车。” 说着对苏映雪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们先走了。” 说着派了几个人,苏映雪脸上带了怒气,送走他们,叫了人往楼上去算账了。 苏邈邈见江城头上血流不止,抬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把血捂一下。” “不妨事的,不过是小伤罢了。”男人声音恭敬。 这男人一声不吭的劲,莫名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微愣,怎么又想起他了。 苏邈邈直接将人带了回了府,给他找了府医给他包扎。 今日之事不过试探一下罢了,他宁愿自己受伤,还是替她挡了那一下,没想到这江城还挺忠心,表现还不错。 “你救了本宫两次,也算有功,往后便跟在我身边吧。” 江城猛然抬头,“是,公主。” 见对方脸上还有干枯的血迹,慢条斯理的浸湿一旁的帕子,试探性的要帮他擦,就在手要靠近他脸之际,手突然被抓住。 她一愣,视线落在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男人的手指骨节修长分明,和脑海中的那一一只手重叠。 她全身僵硬下来,不能动弹,缓缓抬头朝着对方看去,直直望进男人深邃的黑眸里,视线一寸寸划过他脸上,视线最后定格在他鬓角,那处的肤色不同,有层次感。 一瞬间感觉脑子一片轰鸣,她猛然挣脱开他的手,怒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第111章 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不解的问:“公主在说什么,我不敢劳烦公主大驾,自行来便可。” 苏邈邈看着他片刻,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把脸洗了,用这个。” 又命人端一盆水来,用命令般的口吻,“用这个将脸洗了。” 江城没懂,“这是何物。” “叫你洗便洗。”她语气带了不耐,神情也越发冷。 只见对方犹豫着从药瓶倒出一点药粉,而后抹在脸上,双手捧起清水,把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洗干净,苏邈邈凑近他,只见他鬓角上肤色不均匀的地方平了,脸还是那张脸,她不禁沉思起来,是她多想了吗? 这男人的手完全和陆承州的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方才的药品带有腐蚀性,脸上若是易容或者带了人皮面具,一洗便会掉,想来是她多想了。 她淡声屏退所有人,而后开始细想起裴辞的话来,最后她还是下了决心,“备笔墨。” 她走到案前,执笔给裴辞写信,拿起笔又放下,反复多次,你若没顾虑,我愿同你成婚. 她倏然起身,将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她在书房待了良久,最后婢女将一团团的纸条收拾出去了。 江城出了苏邈邈的寝殿,路过花园,耳边响起什么,“公主,公主。” 他缓步朝着廊下走去,只见笼中的鹦鹉不断叫着,他眼神一冷,看着碍眼,只见鹦鹉像是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般,蹦蹦跳跳躲到角落:“坏人。坏人。” 陆承州挑眉,冷意不减,他打开鸟笼,一把掐住那小鹦鹉脖子,正要弄死?有人走了过来,他将鸟松开。 “江公子,你这是在干嘛。” “这鸟笼有松动,我关严实了。” 鹦鹉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坏人!坏人!” “哎呀,你怎么把人家毛给扯下来了,。”婢女指着他的手问。 江城面不改色,“这鸟掉毛,许是要换毛了。” 这鹦鹉可金贵着呢,你可要当心些,公主很宝贝的 婢女走开,身上掉出一个纸团。 江城随意捡起那被揉成团的宣纸,小心打开一看,若你无顾虑,我愿同你成婚…… 眸子一点点放大,拿着纸的手不断在颤抖。 眸底逐渐染上疯狂,拳头收紧,纸条一点点被收拢,直至碎裂,男人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吞噬一切,“想嫁给他,呵,做梦。” 苏邈邈最后还是没能将那信纸送出去,再考虑几日吧,那男人这么久没找过来,或许早将她给忘了去,可万一…… 她走到窗边,这才瞧见外头的天色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 “公主,你莫要吹风,会让风寒的。”肩上被披上一件披风。 果然,不久之后狂风大作,下起了暴雨。 婢女在殿内燃起了炭,屋子里暖和无比,苏邈邈手中拿着医书看着,神奇倦怠,只犯困。 “公主。”婢女匆匆来报。 “何事?” 婢女贴身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什么?蛊虫不见了。” 她一时间难以置信起身,眉头拧起,这蛊虫可不好炼制,她已经等了许久了,那子蛊更是难寻,听闻天下会练子蛊的人只有一位圣医,此人和药王齐名,身份神秘,来无影去无踪,怎么会这样。 “让前来传话的人进来。” 一个浑身湿透的丫鬟走了进来,她连忙问道:“何时不见的。” “回公主,就在傍晚,苏掌柜让人找遍了整个千映楼,没有找到蛊虫踪迹,一气之下她晕了过去,这会还未醒来。” 苏映雪等了那么久,如今蛊毒不知所踪,气晕属实正常,“叫蛊森过来。” 片刻之后蛊森赶来,“你去查查今日千映楼来往的客人,蛊虫不见了,势必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拿了蛊虫。” 蛊森一听,脸色严肃无比,“是。” 她再次吩咐道:“备马车,我去看看她。” “这么晚了,外头还在下雨,公主还是别去了吧。”婢女轻声劝着。 “映雪需要我。” 已经是半夜,苏邈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出了寝宫,暴雨不曾停歇,伞被风吹来吹去,雨水被风吹到她身上,冰凉无比。 前方带路的侍卫手中的灯笼被风吹的明明灭灭的,烛火摇曳。 婢女手中的伞被吹的歪斜,苏邈邈索性将那伞丢开了。 到底是谁会偷蛊虫,蛊虫之事只有两人知道,这才刚送到她手里,便被偷了,事情太过诡异了一些。 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她不觉冷,许是心里的火气更甚,若是抓到那拿了蛊虫之人,她定要对方生不如死。 突然裙摆被人踩了一下,脚下有些不稳,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拉了她一把,随即头顶抻过来一把伞,将雨水尽数挡下。 借着朦胧的光亮,看清了男人立体深邃的轮廓。 江城在伞之外,态度恭敬,“公主莫要着凉。” 苏邈邈抬步往前而去,并未理会他,男人跟在身旁,将伞牢牢固定在她头上。 到了千映楼,大厅之内全是人,苏映雪正在一一盘问着楼里的下人,“你们到底是谁拿的,交出来,你们知道那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吗?” 她走过去,瞧见她面带面具的那半张脸惨白无比,心疼不已,“映雪。” 对方瞧见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了颤抖,“我明明放的很隐秘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别着急,我让人去查,蛊虫不见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苏映雪咬紧后槽牙,“邈邈,他们已经有孩子了,我好恨,我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他们所赐,我要报仇,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映雪,你莫要激动,我让蛊森去查了,说不定蛊虫还能找回来,先不要着急。” “即便没有蛊虫,我们也能报仇不是吗?” 苏映雪的计划被打乱了,眸中一片愤恨,全身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我就快要成功了的,就快让他们反目成仇的了。” “我帮你,没有蛊虫也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第112章 预感不妙 苏映雪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那个女人有身孕了,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那么信任他,为什么。” 苏邈邈紧紧将人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他们别想好过。” 她把上她的脉,她的脉象很是虚弱紊乱,心律不齐,眉头微蹙,片刻后她晕倒在了她怀里。 让人熬了药,她亲自喂她喝下,看着她脸上的面具,她抬手,将面具一点点拿了下来,只见她的半张脸上坑坑洼洼,没一块好皮,被烧的面目全非。 想到她从前的貌美模样,心里头犹如针扎一般疼。 那对狗男女死一百次都不够偿还,眼神闪过冷意,这次便让她来吧。 她练了这么久的蛊,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蛊,不过对方是尚书之子,到时一定会找师父解,她要动手就来个复杂的。 她第二才回去,苏映雪情况好了许多,她穿了一晚上的湿漉漉的衣裳,难受的紧,褪去身上的衣裳,跨入汤池,将整个身子浸入水里,一时间身子放松下来,直打哈欠。 宫女备好干净的衣裳,见她闭上眼睛泡的舒坦,并未上前打扰她,片刻之后,见她不曾起来,婢女小心的叫了一声。 “公主。” 没人应她,她正要上前,只见苏邈邈头一歪,整个人倒入了汤池里,被汤池淹没,婢女见此脸色大变,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救公主啊。” 婢女正要下汤池,只听一声“砰!” 她被溅了一脸水,只见一道身影更快,将昏迷不醒苏邈邈从水里捞出来,搂入怀里,还不忘拍拍苏邈邈的脸。 一时间婢女尖叫声更大了,她家公主不着寸缕呢。 “闭嘴!”陆承州不悦怒吼。 婢女被吓的后退几步,“你……你……” 说着他二话不说,将让抱上了岸,拿过一旁的衣裳盖在她身上,大步走出屏风,朝着她的寝宫而去,而后小心的将人放在床上,拍拍她的脸,小声叫,“邈邈。”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男人紧锁的眉这才松开,紧接着大批婢女们涌进来,见此,“大胆,还不快出去。” 陆承州见她没事,听话起身走了出去。 苏邈邈再次醒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思索片刻,她不是在泡澡吗? 片刻之后有婢女走了进来,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听完婢女的话,苏邈邈愤怒无比,她起身下了榻,婢女伺候她宽衣。 她声音很冷,“把江城给本宫叫过来。” 待对方走进殿内,她毫不犹豫甩了对方一巴掌,“本宫乃是千金之躯,岂是你能随意亵渎的。” 殿内一片寂静,巴掌声音无比响亮,众人大气不敢出。 江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眸子直直同她对上,“公主是宁愿被淹死吗?” 苏邈邈见此心里的火越发强烈,“没有本宫的允许你既敢踏入本宫寝殿,简直放肆!” “我也是救人心切,公主自行定罪便是。” 见他还强词夺理,苏邈邈心中怒火更甚,“滚下去,往后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是。”对方恭敬答。 苏邈邈冷哼一声,对方虽是为了救她,可他既然……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转而重重磕在桌上。 “蛊森回来了,公主。”婢女战战兢兢的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 她问蛊森,“可查到什么?” “昨晚有人看见,有黑影进了苏掌柜的房间,而后跳窗离开了。” 她眉头蹙起,“也就是说对方就是奔着蛊虫而去。” “去把凤千寻找来。” “主子是怀疑他?” 苏邈邈点头,“蛊虫之事知道的人甚少,有可能是他。” 蛊森欲要离开,她叫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找机会,把这个蛊虫给那尚书之子周回吃下。” “小心点,可别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 “是,公主。” 她眸中杀意顿生,“我要他生不如死,把映雪身上的痛百倍千倍偿还。” 消停了两日,蛊森他们并未找到凤千寻,他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因此她更加确定或许偷蛊虫的人就是他。 如果是他,那往后的解药他别想要了。 她在花园闲逛着,明日团子该回来了,“把小公子的用的东西都备足了。” 婢女回:“知道了,公主。” 多日不见孩子,她想孩子了。 “将军来了,公主。” 远远便瞧见裴辞阔步走了过来,面色沉稳。 她微扯唇,你怎么来了。” 裴辞侧头瞧了瞧她,缓缓开口,“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公主消息,公主不曾给我稍信,我便自行过来了。” 两人一同散步着,各怀心思,只听裴辞道:“听闻宋国和北冥有意和亲,公主若是再犹豫,怕是没有时间了。” “和亲?”她有些恍惚。 裴辞点头,“对,两国商议和亲,北冥和安公主要和亲到宋国来。” 苏邈邈陷入沉思,那个男人不会借着和亲光明正大寻来吧,想到此心慌乱一瞬间。 “公主何时能给予答案?”裴辞突然转而挡住她的去路,视线紧紧锁着她的脸。 苏邈邈心中更乱了,她转而认真的回看着裴辞,“我……” “公主。” 外头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欲要出口的话语,她蹙眉道:“怎么了?” “外头有位张姑娘来找你,还有萧公子的药童。”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张又青急匆匆赶来,她不解的问:“张姑娘,你怎么来了。” “公主,今日我和萧公子去看苏姑娘,而后我们一同去渡口接一批新的药材,我们本要回来,可我们如何也寻不到萧公子和苏姑娘。” “是啊公主,我们怀疑公子他们可能出事了。”药童苦着脸。 苏邈邈皱眉。 张又青都要哭了,“我怕萧公子出事,他之前说过有事便来寻公主,我这才前来告诉公主。” 苏邈邈预感此事不太妙。 “我随你们前去寻人。”想叫蛊森一同前去,这才想起,蛊森这些日子还在办其他事情。 “去叫那江城过来。” 裴辞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几人出了公主府,正要上车,有人匆匆来叫裴辞,“将军,老夫人不小心摔伤了,老爷叫你进宫找太医前去。” 苏邈邈见此,“你先回去吧,我师兄我去寻便可。” 裴辞只得离开了,“我忙完就来找公主。” 目送裴辞离开,苏邈邈总感觉哪里不对,身旁的张又青提醒道:“公主,我们走吧,我担心萧公子。” 对方眸中带了泪。 —明天就掉马了,开启强取豪夺 第113章 睚眦必报的他还是来了 她还是上了马车,带了足够多的侍卫,前往渡口而去,马车上,张右青一直哭哭啼啼的,苏邈邈听的心烦,脑子乱的很。 到了地方,天气阴沉沉的,就快要下雨了。 她下了马车,侍卫们齐齐在她面前跪下,她冷声吩咐,“先把船只扣留,将闲杂人等疏离开,去将船上的人都给本宫抓过来一一审问,每搜都一一搜查一遍,势必要将师兄和映雪找回来。” 渡口上停着许多船只,侍卫们涌上船只,行人见此纷纷仓惶避开,船上的人片刻便被带到苏邈邈面前,她冷声开口:“若是你们看见什么知道什么现在便给本宫说出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众人跪了一地,连连求饶,“公主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普通百姓。” “你们最好不知道。” 她冷声问,“那护送药批的船只是哪一艘?” 张右青指着那艘最大的船只,“就是那艘船,我的人都交接好药材了,萧公子和苏姑娘便是上了船后不知所踪。” 她眸子一凛,“来人,将那船上的人给本宫带下去严刑拷打。” “公主饶命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苏邈邈眉心微蹙,师兄何等厉害人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人抓了,到底是什么人,是那尚书之子的杰作还是另有其人。 不对,蛊森最近一直在盯着那周回,应该不是他。 “公主,我也去找找。”话落张右青也跟着上了船去,苏邈邈在岸上来回踱着步子。 忽然想起什么,身旁没了江城的身影。 “江城呢?”她问。 “方才我瞧见他和侍卫们一同上船去了。” 她眉心微蹙,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突然一声“轰隆!” 她一个激灵,一旁的婢女提醒,“公主,这天要下雨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师兄和映雪还未找到,我怎能回去,继续加派人手,找人。” 片刻手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不断有侍卫来禀报并未寻到人。 “这人还能飞了不成。” 这时又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公主,有异动?这船上有密室,我们在船上寻到了萧公子的贴身玉佩。” 苏邈邈接过玉佩,果真是萧祁然经常带的玉佩,“可拷问出什么了?” “没有。” 苏邈邈拿着玉佩眉心越发蹙起。 “找到了,公主我们找到萧公子了,找大夫,他受了重伤……。”张右青脸色惨白,跑了过来。 她开口:“我师兄在哪,带我去。” 她小心上了船,带着人急匆匆上了船,她才知道,为何这么久找不到人,这船构造复杂,犹如一间巨大的神秘的宅子,看着错综复杂很容易便迷路。 她逐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张右青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对方脚步急切,他随口询问道:“张姑娘经常来这搜船吗?” “就来过这一次,为了找萧公子,我快把这船走了数遍。”张右青神色担忧,脚步匆匆。 又是一声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那水犹如倒下来一般,不曾停歇,雨越下越大,“公主,就在里面。” 七拐八拐,几人上了船又下了一层层的木阶梯,来到一间屋子,张右青急切推开门,苏邈邈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她连忙走了过去,“师兄。” 萧祁然人事不省躺在地上,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剑伤,正在源源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她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裙,从怀里拿出药瓶,止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动作娴熟。 回头传来什么动静,下一刻脖子上赫然架上一把剑。 “公主。” 她缓缓仰头就看向面前的张右青,声音泛着冷,“是你伤的我师兄?” “是我。”对方立马承认,面上并无愧疚之色。 她一声冷笑:“你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一直在欺骗我师兄。” “是。” 苏邈邈一声苦笑,淡定开口道:“你们准备的也够久了吧。” “公主猜到了?” “你方才对这船的熟悉度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本宫猜到了。” 张又青看着身后的侍卫们,“公主让你的人束手就擒,我们主子只要公主。” 苏邈邈缓缓起身,声音不紧不慢,一字一句,“不要伤害他们,冲着本宫来便是,告诉他,本宫可以把这条命给他,放了我师兄映雪他们。” “公主在此处等着便可,我们主子片刻后便来。” 苏邈邈看向婢女和侍卫,声音异常冷静,“别挣扎了,上了船别想下去了。” 又是一声雷声轰鸣,苏邈邈脸色微微泛着白,良久她问:“他就是江城是不是。” “公主果真猜到了。”张右青面上带了佩服之色,那易容术可是圣医的杰作,除了他自己能把人皮面具撕下,旁人没有那个本事,苏邈邈不但怀疑过,还猜到了。 “这船上想必都是陆承州的人吧,那些被本宫抓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表面看着是他们的船,实则别有洞天。 “船上有许多暗格密室,我们主子备了半年。” 闻言苏邈邈气笑了,“他果真还真是那个睚眦必报的人,我早想到他会来的。” 门被重重被阖上,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她缓步走到茶几旁坐下,上面还摆放着茶水,她表面淡定的倒了一杯茶水,又有一声雷声响起,她端着茶水的手不禁一颤,里头的茶水溅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发出吱呀一声,随即响起脚步声,她缓缓转头,看见了立在门口的黑影,和噩梦中一般,他身后便是狂风暴雨,男人身形高大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身上的风雨欲来之气让人窒息。 身后偶有紫电劈开黑幕,照亮他那如同修罗般的脸。 第114章 我说过不会放过你的 他身上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脸上面无表情,一年多不见,他身上的冷冽之气越发让人脚底发凉,眼前的一幕和梦里的场景重叠,心随之跌入谷底。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彼此,谁也不曾低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头暴雨连绵,雷声不断,最后还是她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可怕氛围,‘‘将军终于来了,本宫已恭候多时了。’’ 男人身形一动,一步步走至近前,她也清楚看清了他,一年不见,他好像变了许多,又或许是从前见的他比此刻温和太多,以至于眼前的他让人打心底的恐惧。。 他那带着压迫感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犹如一头即将将她拆穿入腹的狮子,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她, 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呵,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公主早把我这个玩弄于股掌中的人忘了。’’ 苏邈邈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年多,噩梦不断,每天都在担心他哪日突然出现,同她抢孩子,担心他会一剑来要了她的命。 ‘‘将军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接近我不惜蛰伏如此之久。’’ 男人突然上前一步,她被吓得猛然后退一步。 ‘‘本将这不是跟公主学的吗?公主为了骗我更是不惜以身做饵,忍辱负重,我本将军特此来回报公主。”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字字句句都在透着嘲讽。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还请不要为难我的朋友,将军要算账尽管来找我便是。” 话落的同时,突然下巴被男人的手掌禁锢住,她身子一颤,那强装镇定的绝美脸上还是露出了惊惧之色,对上男人隐忍布满怒火的眸子,“李邈邈?不对,应该叫你苏邈邈,还是叫公主殿下呢?” 男人有力的手似要捏碎她的下巴,她不悦挣扎,对方强硬的逼近,眸子透着危险,“骗了我,还想逃,天真。” 她继续道:“放了我的朋友们,我任由你处置。” 陆承州压抑良久的情绪顷刻间尽数爆发,眸子一点点变得猩红,声音森寒,“公主让我痛不欲生,我理当奉还,我会杀了他们……” 她瞳孔一缩,手下握住他的手,眸子一动。 片刻之后男人猛然甩开她,摊开自己的手掌,手背出现一个红点,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掌心一划,顿时鲜血如注,放血阻断蛊毒蔓延。 她见此后退一步,这个疯子。 男人将她扯到近前,冷硬坚韧的脸庞全是怒火,声音沙哑,“想杀我?” 那不过是让他失去一切行动的蛊毒,她想推开他,对方的手腕如钳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霸道强势。 眸子如狂怒野兽死死的盯着她,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公主殿下如今享受着被万男拥护的日子,怕是忘记了一年多以前自己的所做所为了,本将军现在帮你回忆回忆。” 什么万男拥护,这男人不可理喻,她就那么瞪着他。 她视线落在那只不断滴着血的手上,一时间脑子一片轰鸣,就那么看着他,比疯,她自愧不如,她在他面前不过是任他宰割的羔羊,他掐住了她的命脉,让她无法反抗。 陆承州声音透着威胁,“我们现在来清算每一笔账,你若有一句虚言,我便杀你一人。” 他问:“丰山迷药是你所为?” 她还是点了点头。 陆承州拳头收紧,他早就知道他一开始便入了她的谎言圈套,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还要听她亲口承认。 他还想问什么,可喉间发紧,如何也开不了口,一句话,一切的事情都瞬间明了,一切都是假的。 他额头青筋逐渐凸起,拳头捏的嘎吱响,看着她那扭开的脸,报复般将她的脸转过来,“你的那个朋友我将她杀了。” “什么!”她有片刻的愣怔,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可他没必要骗她,难道他……一时间苏邈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混蛋!” 过于激动她胸前起起伏伏的,白皙小脸涨的通红,见用不了毒,她抬手就想打他。 男人轻松接住了她的手,手腕被他有力的大掌禁锢着,粗糙的指腹碾的她手腕生疼,“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从你骗我的那一刻开始,你便应该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 他高大的身形比她高了不止半个头,此刻更是压迫感十足。 她愤怒的掐他的手,对方纹丝不动,感觉下巴要脱臼了,朝着她怒吼,“说!你欺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被吓的一抖,将脸转开,对方强硬的将她脸转过来对上,她疼的嘶了一口气,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样,依旧不搭理他。 陆承州神情越发冷下来,声音低沉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从一开始你就是来欺骗我的,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陆承州,都是为了欺骗你,为了逃离你,满意了吗。” 此话一出,击碎了一切的可能性,犹如一棍子打碎了所有希望化成了齑粉,陆承州所想的所想的苦衷在这一刻她亲口一点点击碎。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眸中越发疯狂,猜想远没有她亲口承认来的更有冲击力,往日的情分回忆通通都是假的,不过是她做的戏。 见男人黑眸瞬间黯然失色,她有片刻的愣怔,心莫名一揪,长睫微颤。 很久很久,陆承州低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让人可怕的窒息感,一字一顿,“承认了便好,我曾告诉过你,若是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后悔的,苏邈邈。” 也不知什么心理,眸中逐渐蓄满了泪水,眼前一片模糊,感受到禁锢着她下巴的手在不断颤抖着,她看不清他的脸,长睫一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心可真狠,是我小看你了。” 他瞧着她脸上的泪水,讥笑一声,“你最会做戏了,瞧瞧这眼泪说哭就哭,果真廉价。” 苏邈邈一听泪水更多了,她愤怒如小兽,开始朝着他就要打,对方轻松禁锢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暗哑的声音满是嘲讽,“你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骗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你是不是成就感十足,将我玩弄于股掌看着我一点点沉沦。” 第115章 想嫁给裴辞,你休想 “将军要如何对付我,杀了本公主?”她眸子丝毫不惧同他对上。 “公主好胆量,骗了本将军,如今还这般理直气壮。” 说着他的手慢慢覆上她的心口,她浑身一个激灵,对方禁锢着她,“公主欺骗人的时候是不是连自己也骗,不然怎么一丝愧疚也无。” 她眸子垂下,气势顿时少了一半,“将军可以将那视作一场交易,如今交易结束,我们两不相欠。” “交易,什么交易?”强势的气息越发逼近,眼神锐利恨不得将她刺穿。 “我不曾拿过将军什么东西,更不曾害过将军性命,我欺骗你是不对,不过这是将军欠我的,你我之间将军便当一次露水红颜不好吗?” 陆承州一声低笑,“不曾拿过我什么东西,那这是什么?” 他指着她腕上的珍珠手链。 她张口欲言,还是沉默了。 男人却咄咄逼人,眸子红的不像话,“不曾伤害过我什么,你的欺骗不是伤害?你蓄意接近不是伤害,我未来的将军夫人,成婚前夕选择假死欺骗我,你说我欠你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欠你的。” 她越是这般一脸无所谓,他便越是冒火,一句轻飘飘的露水红颜就想抵消这一年多的彻夜难眠,抵消那让他心如刀绞的难受,怎会如此气人的女人。 “新编的谎言?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你想两不相欠,休想。” 苏邈邈被吼的一颤,若是将解毒之事说了,他这人定会同她抢孩子,以他这个疯样子,定是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那你应当如何?” 他再次倾身过来,声音越发哑,“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说完他低头,苏邈邈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熟悉的气息靠过来。 两唇相贴,彼此都是浑身一颤,对方毫不犹豫撬开的她的牙关,不像是吻,更像是咬,唇上传来刺痛,她浑身一颤。 想要推开他,他的手臂犹如钳子,死死的将她按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 渐渐的咬变成了吻,她瞳孔一缩,不甘示弱的回咬回去。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声?片刻之后彼此口腔充斥着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她微微睁眼,发现男人没有闭眼,她吓了一跳。 开始挣扎起来,等陆承州松开她,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陆承州抬手摸了摸唇角的雪,神情可怖,偏执无比:“这才开始。” 她呼吸不稳,腿也越发软的厉害,整个人跌坐在地,见他要走,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手下传来黏腻,知道那是他的血,她叹息一声,服软道:“将军,本宫给你包扎吧。” “呵!新招数?” 说着男人甩开她的手,欲要离开。 “将军这般是在和宋国作对,这里可是宋国的地界,你抓了我,只怕我父皇不会善罢甘休。” “公主自己上了贼船,谁看见是我抓的?就像公主骗了人想拍拍屁股走人,回到自己的国家,日子过得有滋有润。” 身下的船突然一晃,意识到什么,她脸色微变,“陆承州,你敢绑架宋国公主,简直放肆。” “放我回去,不然此事决不罢休。” 此话一出,男人折返在她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声音强势,“是你先招惹我的,绑架你又如何,你宋国公主欺骗我在先,你说,若是我禀报皇上你偷了我的军事地形图,此事就不是你我之事了。” 苏邈邈脸色瞬间惨白,“陆承州,你卑鄙。” “兵不厌诈。” 他声音越发狠厉,“想嫁给裴辞,你做梦。” “滚!”苏邈邈不想同他再说废话。 气氛越发凝滞,苏邈邈眸中冷意尽显,两人谁也不服输。 苏邈邈越想越生气,声音一冷,“陆承州你这般何不直接杀了我。”说着她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陆承州眸中闪过慌乱,动作比脑子更快,抬手就握住了匕首,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男人眸中的慌乱没来得及及时收回。 第116章 除了公主没人能劝得了他 匕首被他抢了过去,对上他凶狠的眸子,“你若是敢死,我就送他们下去陪你,什么苏映雪什么萧祁然还有你心心念念的裴辞,一个都别想活。” “你……映雪她没事。”她抓住重点,一时间心中不知五味杂陈,原来他在骗她,这男人。 “你别伤害我朋友,你有气尽管对着我撒便是。” “本将军考虑一下,若是你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连忙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 陆承州看着她,心里中的烦闷更甚,她明知道他要听什么,可她就是不愿同他说一句他爱听的话,想到此心中又烦闷又生气。 故意拿话呛她,“公主往后可没有夜战群雄的机会,不过若是公主需要,本将军。” “滚!” 陆承州见她眸中燃烧着的火焰,并未觉得有解气之感,喉间更加酸涩,他想问问她可曾对他有那么一丝真心,可他如何也开不了口,怕听到不敢面对的那个答案。 “我可以不杀他们,若是你敢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们。” 说着他冷冷俯视着她,“我们之间的账我会慢慢清算。”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步入黑暗,苏邈邈连忙朝着窗边走去,试图打开窗户,窗户纹丝不动.很明显窗户被堵死了,船偶尔再晃,也就是说,船已经出发了。 ‘‘陆承州。’’ 她朝着外头喊了一声,被困在安静的房间里,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在桌前坐下,她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不要牵连无辜,不要连累宋国。 屋外陆承州一身黑衣,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立在那良久,身旁站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银刃银砂,还有那些手中拿着灯笼的黑衣侍卫。 霍珽立在一旁,众人脸色都算不得好看,见他出来,身上的怒火看似不减,反而更大了,那股挥之不去可怕的戾气严重了。 霍珽忍不住暗暗担心,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没了,陆承州最恨背叛欺骗,苏邈邈偏偏两样都做了,想起他失了魂的那个样子,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 “将军,她是不是已经……” 陆承州没有答话,身上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怕之感。 霍珽拿着羽扇的手一紧,这一年多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整个人更加沉默寡言了,身上的冷冽之气越发重。 这么多年,将军第一次接受一个女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局,任谁都无法接受。 想起苏邈邈的笑容,一时间觉得有些惋惜,替他们的感情感到惋惜,也替那姑娘感到难过。 骗谁不好,非要骗陆承州,骗就骗了,就不能骗一辈子吗,为何要逃。 他手中羽扇不停,轻声叹了一口气,“将军,既然她已经没了,你也该是消气了,只是对方可是公主,我们这这样怕是很难收场,若是皇上知道……。” “我知道将军心里头压着火,但是将军,邈邈虽然欺骗你了是不对,惹将军伤心了不对,……” 越说越觉说不下去,“不过将军并未有什么损失,可见邈邈并未要做伤害将军的心思,若是她真有害将军之心,只怕将军凶多吉少,毕竟是将军的枕边人。” 陆承州闻言气笑了,“怎么你想让我放了她?” 霍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惊讶看向他,原来没杀了她。 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顿时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将军,等先问出她接近你的目的吧,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 陆承州低沉的声音响起,“她已经亲口承认,接近我就是为了欺骗我的感情。” 霍珽甚至听出了他声音里带着的一丝委屈,果真情字伤人,让刀枪不入的陆承州也难逃情劫。 他思索片刻,不解道:“欺骗将军感情?总得图点什么吧,将军和她无冤无仇。将军,你如今在气头上难免冲动了一些,我去问问她,说不定公主会同我说呢。” “她这骗人功夫可真是好生厉害,如今这时候了,你都还在替她求情。”陆承州声音凉飕飕的。 霍珽沉默,他承认苏邈邈确实做的过分了一些,不过他也是怕陆承州真的杀了裴辞,到时候宋国那边不好交代,他可没忘了还有个宋昭呢,裴辞有事,第一个怀疑到陆承州身上。 站在陆承州的角度,苏邈邈不但欺骗感情,还骗婚,还假死脱身,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人无法原谅。 霍珽得了允许,让人打开门,他走了进去,只见苏邈邈趴在桌上,朝着他望来,白皙的小脸瘦了一大圈,本就不大的脸更小了。 “邈邈姑娘……公主殿下。” 苏邈邈没想到他也来了,想起自己的嘴破了一大块,一时间有些尴尬,“霍大哥叫我邈邈便好。” 霍珽再桌前坐下,两人相对而坐,一年多不见,身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时间难免生分,霍珽道:“将军性情姑娘也知道,他很少信任人的,这次将军被伤的很深,姑娘走后将军整个人疯了一样,起先他以为你真的死了,很难过,后来就他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我们以为他疯了。” “这一年多来,将军一直都在找姑娘,公主走的的那前一个月里,将军没睡过一个好觉,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苏邈邈长睫一颤,心中涌起丝丝酸涩。 “得知姑娘从一开始便是带有目的,我还不信。” 一时间沉默了,苏邈邈有些尴尬,还是道:“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跟将军说,将军如今还在气头上,公主只要说出自己的苦衷,将军定能消气。” “我没有什么苦衷,我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骗他,如今我累了,便想离开了。” 霍珽一时无言,“公主当真没有苦衷?” 她声音笃定,“没有,听闻煞神之名良久,早便想见识一下,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后腻了便离开了。”这话说的浑,霍珽心想可不能让他们将军听见了,不然指定更加疯狂。 与此同时,门外立着的人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尽数落入外头站着的男人耳朵里,陆承州毫不犹豫离开步入黑夜。 “霍大哥,你劝劝将军,我若是不见了,我父皇定会怀疑到将军头上,到时影响两国友谊便不好了。” “能劝将军的只有公主你。” 苏邈邈看着霍挺眸中的神色,一时间沉默了。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外头雨声不断,身下船只偶有晃动,她有些心绪不宁。 外头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只见一直伺候她的贴身婢女小圆子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公主。” “怎么样了?” “外头全是黑衣人,他们将我们绑起来了,这会叫我来给公主送饭。” 说着小丫头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摆在她面前案几上,“公主,你用膳吧,你累了一天了。” 她没什么胃口,这会头也越发晕的厉害,“你吃吧,本宫不饿。”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婢女见此,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公主,你莫不是要着凉了。” “无妨。” “本宫想歇息了。”而后让小圆子扶自己到床上躺着。 她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屋子里站了个黑影,知道是他,两人静静凝视着对方,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耳边是哗哗雨声不断。 脑海中浮现出霍珽的话,她还是试探着叫了一声,“将军。” 声音有些不情不愿的。 黑影明显一僵。 陆承州忽觉眼前光景有些熟悉,就像是从前在侯府,她每晚都会等着他回去,见他回去,女人便会细声细气叫他将军。 若是那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 男人朝着床边缓步走来,身上的气息带着压迫感,苏邈邈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不久前两人还剑拔弩张,这会又跑了过来,怕是又来找不快。 她视线落在他手腕处,那里好像缠好了布条,她声音僵硬,“你来干什么?” “来伺候公主。” 第117章 你是我的将军夫人 苏邈邈从床上起身,警惕的看着他,只听他嘲讽的声音响起,“公主府面首众多,公主若是没人伺候,定是寂寞难耐……” 话还未说完,一个枕头朝着对方就砸了过去,男人淡定接住枕头,“呵,恼羞成怒。” 苏邈邈本想同他心平气和谈谈,看见他这个样子,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男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会变着法的来呛她。 她不甘示弱,“本宫的面首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将军怕是没那个功夫。” 此话一出,男人身上气息瞬间就冷了下来,周身逐渐升起危险上气息,瞬间笼罩整个人,看着着实瘆人无比。 苏邈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见男人阔步朝着她走过来,她吓的往后一缩。 她用带着威慑力的气势道:“你别过来,不然本宫……。” 还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倾身过来将她按在床上,随即覆在了她身上,她吓的想逃,手胡乱的想要去推他,被男人禁锢住举过头顶,他熟悉的气息压过来,声音像是从喉结发出一般,“公主怎么知道我不如他们?” “我还不了解你吗。” 此话更加激励了男人,对方手不断收紧,看见他眸中的疯狂,她有些慌了,“陆承州,你放开我。”她挣扎。 男人声音低哑,两人呼吸可闻,他的声音咬牙切齿,“你说的露水红颜不就是如此,给我受着,且看看我能不能比得上他们。” 男人的好胜心格外重,特别是在那种事情上,她的话犹如火焰点燃了烈酒,越烧越旺。 苏邈邈气的胸前起起伏伏。 房里灯光昏暗,依稀能看见彼此模糊的轮廓,他不动她也不动,两人静静凝视着彼此。 突然陆承州低下头来,她头偏过躲开,男人呼吸瞬间变急促了,身上压抑情绪更甚,“你不该招惹我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狠厉,说完强硬低头唇堵住了她的唇,苏邈邈眸子瞪大,久违的霸道强势的吻随即压了下来,恨不得将她拆穿入腹。 唇上本就还有被咬出的伤口,这会这般刺激,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呼吸尽数被剥夺,男人的吻犹如狂风暴雨,吻的越发深入,身子发软,脑子越发昏沉,也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 任由他摆布,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下一刻人就晕了过去。 陆承州预感不对,慌乱将人抱入怀里,手探了探她额头,这才发现格外烫,匆忙朝着门外喊,“叫军医过来。” 这艘船总共有三层,能看到的有两层,最下面还有一层,外头看不见,这也是他们这么多人能藏在里面的原因。 苏邈邈病倒了,迷迷糊糊间耳边好像有人不断叫着她的名字,一会梦见自己身处冰窖,一会感觉自己在被火炙烤着,难受无比。 陆承州安静看着床上的她,眸子缱绻,一年多来压抑的情感思念顷刻间爆发,灼热的眸子一点点滑过她的脸颊,眸中情绪复杂交织着,爱意,恨意,情绪复杂至极。 手缓缓扶向她的脸,指腹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她缓缓低头,唇落在她的唇上,随即脸贴在她的脸上,同她紧紧相贴,声音暗哑,“别再离开了,邈邈。” 将她头上的帕子拿下来,放入冷水拧干帕子上的水,而后再一次敷在她额头上,反复如此,折腾了一晚上。 翌日 苏邈邈睁开眼睛,喉咙越发干涩,身子越发沉。 “公主,你醒了。” 小圆子跑了过来,神情担忧。 “本宫怎么了?” “公主染上风寒了。” 她从床上起身,接过小丫头端过来的茶水喝下,顿时感觉胃里舒服不少,喉咙有些痒,她忍不住咳了起来,小丫头连忙顺着她的背,“公主,你可是饿了。” 片刻后,门被打开,紧接着,张右青端着食盒走了进来,也是这会她瞧见了外头的场景,门外全是黑压压的黑衣侍卫,细雨不断。 这么大的雨还走,陆承州怕是疯了。 “公主,该用膳了。”张右青声音恭敬。 她问:“我师兄怎么样了?” “萧公子好多了。” 她再次肃着脸开口,“告诉陆承州,我要见我朋友。” “公主先用膳,我会禀报主子。” 她又掩面咳了起来,“没胃口。” 她环顾四周,朝着身后的窗户,轻轻推开了船,入目的深不见底海水,海面上雾气弥漫,根本看不清前路。 与此同时,裴辞知晓了苏邈邈不见的事情,那日出了公主府的人,无一人再回来,依稀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怀疑有人故意将他引开。 谁抓了苏邈邈,心里有了一个念头,除了那人怕是没人有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走的本事了,裴辞心中火气越发旺盛,若是陆承州抓走了她,简直胆大妄为,这里可是宋国。 裴辞本想带着人前去追,可雨势过大,船根本无法前行。 最后他进宫将事情汇报给皇帝,让皇帝明察此事。 苏邈邈不曾等到陆承州过来,张右青又端着膳食进来,“公主,主子说了,你若是不吃膳食便是再和他抗议。” 她闻言知道陆承州误会了,她若是饿了不吃饭,那才是当真傻的,她向来不会亏待了自己,当着张右青的面强行吃了一些。 果然不久之后陆承州便来了,这会是白天,她更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男人清瘦许多,脸颊瘦削,眸子越发凌厉。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的朋友,你又要将我抓去哪里?” 男人缓步行至她面前,“你是我的将军夫人,自然是要跟我回去。” 苏邈邈一听,一时间愣住了,许多记忆涌入脑海里,看见他眸底的偏执,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将军又何必这般固执。” 陆承州眸子直直盯着她的眸子,眼中的偏执越发狠厉,“你一辈子都别想在逃。”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还请将军,将我朋友都放回去。” “将军不用怕他们告密,我自会嘱咐他们。” 男人就那么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良久并未说话。 她安静等着他的回答,谁是男人冷冷道:“不行。” 第118章 裴辞请求赐婚 顿时气氛一时间僵硬下来,苏邈邈点头,“我知道了,看来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谈的。” 话落她又咳起来,她声音轻柔,“请便。” 陆承州上前两步,注视着她的小脸,“放了他们也不是不行。”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对上男人狭长的眸子。 “你跟我回北冥,忘了裴辞。” 他语气带了威胁,神情认真,“不然,你在哪他们便在哪,我会一辈子囚着他们。” 她毫不犹豫道:“我答应你。” 陆承州瞳孔微缩,突然握住她的肩膀,神情带着探究在她脸上来回扫,生怕她有一句虚言似的,“当真?你发誓,若有虚言应当如何?” “若有虚言,我苏邈邈不得……” 话还没说完,嘴巴被捂住,她在陆承州眸中看到了怀疑的神色。 “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本将军一句不信。” 苏邈邈不解:“那将军想要如何?” “既然你答应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诚意。” “将军想要什么?”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映红的唇上,上面还有被咬破的伤口,他眸子一深,“公主都能不顾自己的清白去算计欺骗我,想必如今也不在乎,只要公主伺候好本将军,我便考虑放了他们,如若不然杀了他们又如何,谁叫公主这般耍我的。”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替你记着,就看你打算如何还我。” 她狐疑的看着他,只见陆承州走到桌前坐下,“公主身经百战,伺候起人来想必游刃有余。” 又开始羞辱起她了,她身经百战,她就有过他一个男人,何来身经百战。 苏邈邈咬咬牙,忽视心里的酸涩,朝着他走了过去。 某人刚拿起一杯茶水要喝,她抬手抢过,她眸子微眯,本就生的美,一年多不见,身上多了一分温柔的妩媚之气,勾人至极。 苏邈邈纤细的柔夷攀附上他的脖子,顺势坐在他腿上,往他怀里一靠,美眸一抬,就那么看着他,彼此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将军想要本宫如何伺候?” 女人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鼻尖是好闻的幽幽清香,女人绝美的小脸近在咫尺,只要他低头便可吻住她的红唇,瞬间陆承州只觉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一滚。 苏邈邈纤细葱白的手指捏着杯口,递到他嘴边,声音越发娇媚,“将军。” 压下眸中悸动,深邃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又将杯盏往前送了送,男人薄唇微张,喝下了杯中的酒。 她眸中亮,谁知男人突然低下头来,片刻后嘴里被渡进酒水,她瞬间睁眼,撑在她身前手倏然收紧,对方吻的越发深入,被迫她喝下口中的酒水。 还没有反应过来,火热的呼吸彼此交缠,勾住她吻的越发凶狠,她被吻身子发软,酥麻感传遍全身,整个人无力瘫软在他怀里,热气不断攀升,灼热无比。 暧昧的轻吻声让人面红耳赤,良久陆承州松开了她,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他眸中一狠,将桌上的杯盏摔在地上,眸中缱绻褪去,代替一片冷意,声音仿若从喉间挤出一般,“就不该信你,骗子。” 他抱起人放在床上,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将军,还有两日便可到达边境,只是我怕宋国不会善罢甘休。” “我只是接回我自己的将军夫人,宋国无权干涉。” 霍珽看着他越发阴沉的脸,总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欲求不满的怒火,他咳了咳,“将军,两国和亲在即,怕是影响不好。” “本将军会守好两国边境,不会让皇上有后顾之忧。”话落他便离开了。 霍珽见劝不动,摇摇头,确实是将军夫人,不过更是宋国公主,这怕是有些麻烦了。 宋国 裴辞跪在下方,皇帝坐在高位,身旁是抱着奶团子的皇后,团子脸颊肉嘟嘟的,眸子水润润的,明显刚哭过,手中捣鼓着拨浪鼓,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声。 皇后心疼的给孩子擦着脸颊上泪痕,“许是知道自己娘亲不见了般,这些日子有些闹。” 皇帝背着手走了走去,面容越发严肃。 裴辞再次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定是那陆承州将公主掳走了,若是他知道公主已有婚配,定会将公主送回来,还请皇上赐婚,臣定会将公主找回来。” 大家心知肚明,除了陆承州谁会手伸的这般长。 皇帝一直都知道裴辞和苏邈邈两人关系好,他如今气愤的是那胆大妄为的陆承州,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敢掳走他宋国公主,简直不可饶恕。 看了看奶团子,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裴辞再次郑重道:“若是臣同公主有了婚约,臣便可去和那陆承州要臣的未婚妻,臣便能顺理成章将公主救回来。” 皇帝沉思片刻,又看向裴辞,虽说这陆承州胆大包天,不过是长宁招惹他在先,如今北冥和宋国友谊长存,他不好撕破脸去要人,到时小皇孙的身世还可能暴露。 看着仪表堂堂的裴辞,若是将长宁赐婚给裴辞,不但能气陆承州,还能成就一桩好婚事,这倒是不妨是个好机会。 那陆承州总不能揪着人家未婚妻不是。 于是皇帝看向皇后,见对方并无有反对的意思,面容严肃,“朕允了。” 闻言裴辞眸中倏然一亮,抬手再次叩谢,“谢主隆恩!” 遥远的海面上飘着一艘巨大的海船,远远瞧着便觉壮观无比。 苏邈邈猛然从梦中惊醒,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梦见团子被陆承州带走了,任由她在后面如何追也追不上。 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她在酒里下了迷药,结果被那男人尽数喂给了她,她有些泄气。 她走到门前朝着外头喊:“本宫要见将军。” 外头的侍卫对视一眼,有人去禀报陆承州。 与此同时,陆承州正在看地形图,男人面容冷肃身上寒气逼人,霍珽在一旁出声,“将军,还有一日我们便可到边关了。” “嗯。” 第119章 劣质食物本宫吃不下 “将军,公主要见你。”有人禀报。 陆承州没有说话,手中的地形图被放下,他折身出了门,站在甲板之上,仰头,远远的便看见有白雕飞跃在那云腾之上,一路跟随。 “告诉她,本将军不同满嘴谎言的谈话。” 声音冷冽中带着那么点稚气。 苏邈邈在房里听着那侍卫的回话,心中越发焦急,还不知道映雪和师兄怎么样了。 还有公主府,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快一个月没见着他了,心里牵挂的紧。 。 从那日以后,陆承州便没来见过她,她被关了数日,这日门被打开,张右青走了过来,“公主,可以下船了。” 她闻言,迫不及待朝着外头走,顿时如释重负,穿过复杂的船,她看见了岸上站着的人,男人鹤立鸡群般立在一众黑衣侍卫之中,正朝着她这边望着。 她迫不及待下了船,就要朝着他走过去,谁知面前有侍卫拦住她,紧接着眼睁睁看着那男人骑马离开了。 这明显还在气那迷药之事,她叹息一口气。 张右青声音恭敬,“公主,请上马车。” 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他要带我回军营?” “是。” 苏邈邈被气笑了,“本宫乃是宋国公主,他既要带本宫回他北冥的军营,真是可笑,本宫不去。” “公主,你若不配合,我只能用极端手段了。” “打晕我?还是如何,放肆!” 张右青连忙低下头,苏邈邈冷笑一声,“我师兄为人憨厚,既被甩成这样,果真和你那主子一丘之貉。” 张右青头低的更低了,苏邈邈语气不善,“陆承州既敢对本宫如此放肆,来日我宋国定不会善罢甘休。” “公主,请上车。” 苏邈邈看了看远处已经走远的男人,火气无处发泄,冷哼一声,看着不远处被压制住的侍卫,肩膀狠狠撞在了张右青的肩膀上。 视线环顾四周的人,心里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张右青脚步有些晃,缓神的这片刻功夫,他脖子上抵上一根冰冷的簪子。 苏邈邈将已经中了药的人挟持着,对着远处的那些士兵开口,“放了本宫的侍卫,不然本宫杀了她。” 根本没人听她的话,对方就那么站着。 只听张右青开口,“公主别白费力气,他们只会听命于将军,不会管我的死活。” “这种人你还为他效命?” “我若能为主子死,不给主子惹麻烦,即便死了又如何。” 果真都是一丘之貉,主子什么样,手下便是什么样,顽固不化。 苏邈邈推开她,还是上了马车。 入了北冥地界,这往后若是想再跑便艰难了,两国边境相隔一条河,看着对面的宋国,苏邈邈心中烦躁更甚。 走了半天,身下的马车一停,她撩开车帘往外看去,高大的城墙沿着边境伸展,直至河边,城墙之上了望塔上站着一些士兵,远远瞧见城墙之上,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陆承州,随着马车缓缓步入城内,入目的是更加辽阔的草原,远处还有人在放羊,回头看了一眼河对岸的宋国,缓缓将车帘放下。 马车停了下来,“本宫想去城上瞧瞧。” 张右青难得没有拒绝,苏邈邈在小圆子的搀扶下走上石阶,来到高墙之上,视野瞬间宽阔起来,墙外是宋国,墙内远处一片原之上,是陆承州驻扎的军队,在后面是一个小镇。 她朝着方才陆承州所站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这男人一直在躲着她。 她被带去了军营,眼前是数不胜数的营帐,张右青带着她来到一个看着较大的营帐,她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入了营帐。 发现里头别有洞天,踩着身下的厚厚的狼毛地毯,走至木板床之前,营帐内东西一应俱全,像是一间小屋子,不过和她公主府简直天差地别。 她坐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张右青道:“本宫饿了,本宫要吃烧鹿筋,百鸟朝凤,桂花鱼翅……” 这里可不是公主府,更没有御厨,哪里来的她的说的这些菜系,她就是故意的。 张右青安静听着,“公主,这里怕是没有公主要吃的东西。” “没有你们就不会找吗?你们抓本宫来便是让本宫来受苦的吗?劣质食物本宫吃不下。” 张右青闻言,“我去和主子说。” 陆承州刚回来就带着人巡查,处理公务,忙的不可开交,乍然听到这话,看向霍珽,“你去安排。” 霍珽惊讶,“将军,这里是边关,不是公主府。” “不就是鹿、鱼,鸡吗?这有何难。” “这些菜色怕是军营里的火夫做不出来,公主这要求可不小。” 陆承州语气严肃,“那便去寻一个会做的来。” 霍珽一时间无言,他一个军师叫他去找人给人做饭,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将军,我不懂吃食,楚副将最是懂吃,经常去清平镇,想必他认识的厨子比较多。” 楚河一听不乐意了,“军师这话什么意思,我去小镇不过是去盘查,怎么到你嘴里便成了便是为了吃一般。” “我并非这个意思,楚副将经常去小镇定是认识厉害的厨子,你去找个厉害的厨子来给公主做膳食。” “将军让你去,又并非叫我去。” 霍珽被噎住。 想起什么,“将军,军营里没有鹿啊,鱼鸡倒是可以去小镇上买。” 陆承州出了军营,带着人去巡查了,等他再次回来,猎到了两只鹿,当即就吩咐人做烧鹿筋了。 苏邈邈在帐内等了一天,膳食才被端上来,看着面前摆盘难看的菜色,有些诧异他们还真的把食材找来了,她还是拿起筷子各尝了一口。 随即将筷子拍在桌上,“真难吃,这做的什么,本宫还是饿死算了,连喜欢吃的菜都未能吃到。” “都给本宫撤下去,本宫吃不下。” 张右青命人将膳食都撤了,陆承州看着面前摆着的菜色,拿起筷子各尝了一口,并未觉着难吃,他还是道:“重做。” 连做三次苏邈邈还是不满意,陆承州终是忍不住了,杀到了她的营帐,入目的是女人半躺在床上,手支着头,神情哀伤。 苏邈邈见他终于舍得过来了,懒懒抬起眼皮,想着某人终于要发火了,她安静等着。 第120章 公主好生娇气 就这么对视片刻,陆承州缓步走到她面前,“公主好生娇气,对膳食这般讲究。” “将军这是嫌弃本宫了?你可以将我送回宋国去,本宫也觉自己娇气,是个麻烦,将军怕是难以容忍。” 陆承州:“我命人去找个好厨子来,先将就着吃着。” 苏邈邈态度坚决,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案几上的菜色,“本宫没胃口。” 她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继续道:“本宫实话告诉将军,本宫喜干净,这边关灰头土脸的日子本宫过不来。”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头顶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 苏邈邈被噎住,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男人面不改色睨着她,身形岿然不动。 “跟我玩绝食,没用。你不吃,你的人陪你不吃,你若死了,他们陪你一起。” “你……” 她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看着他道:“本宫要沐浴。” “将军不会连这也无法满足吧。” 闻言男人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来,苏邈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作甚?” “不是要沐浴。” 说着男人抱着她阔步出了军营,苏邈邈一时间不解,沐浴不在营帐里这是要去哪里,在她不解的眼神男人抱着她往远处的树林走去。 不会嫌她麻烦要杀人灭口吧,她眸子飞速转动,咽了咽口水,“陆承州,你要带我去哪?我不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男人没有理他,自顾自走自己的,她推推他,“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树林看着就不安全。” “闭嘴。” 片刻之后视线宽阔了一些,男人将她放在一块石头上,“洗吧。” 她左顾右盼,指着空旷的河流,不确定的指着面前的河流,“在这里洗?” “不然呢?” 苏邈邈气笑了,“我不洗了。” 说着就要走,陆承州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看了看难得好的天气,声音还算和气,“这会太阳毒,正是沐浴的时辰,快洗。” 她和他根本说不通,这青天白日的在这里洗澡,她属实做不出来,而且没有安全感,宁愿不洗。 想直接绕过他离开,对方纹丝不动,她不悦睨了他一眼。 罢了打不过就加入,该低头时低头,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褪去自己的鞋袜。 白皙的玉足泡入水里,此处的水澄澈无比,能清晰的看见白皙的脚,脚指圆润透着粉嫩,脑海中浮现从前双足交缠的模样,一时间陆承州喉结一紧。 苏邈邈侧头睨了他一眼,“将军不洗吗?” 见对方晦暗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脚上,她不适的蜷缩了一下。 陆承州不动声色侧过脸去,她见此,继续泡起脚,白皙脚抬起右放下,水珠顺着玉足滑落,汇入河流,她没有察觉到,某人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的脚踝上。 直勾勾的。 等泡完脚她想起身,谁知脚下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滑入了水里,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人拉了了起来。 水直到膝盖处,男人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让她能站稳。 挣脱掉他的手,脚下踩着石头,痒痒的,水温适度,很是舒服,她试探着松开他的手,小心的在河里走来走去。 突然脚痒痒的,低头一看,看见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自己脚背上,她顿时吓的面色大变,尖叫着想往上爬,奈何衣衫笨重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就要往水里摔去,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犹如看见救星般,搂住的他的脖子,还不忘甩着自己的脚,谁知那黑乎乎的东西犹如黏在了她脚上一般。 “将军。” 她努力甩着脚,声音带了颤音,听在人耳朵里格外勾人,偏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男人将她抱到石头上,将她脚背上黑泥擦掉,又用水拾起水将她的脚小心洗干净。 动作轻柔,脚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很是奇怪的感觉。 意识到动作亲昵,男人突然仰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他还站在水里,手中握着她的脚。 女人的小脚白皙,皮肤细腻,摸着顺滑细腻如玉,眸中一暗。 下一刻手心一空。 苏邈邈开始往脚上套鞋袜,本拖着沉重的衣裳往回走,避开他的目光。 陆承州长腿跨出水里,两步跟上去,将脚步踉跄的女人抱起来,看着她沾染了泥土的裙摆,“脏死了。” 她将脸转开,嫌她脏,又没让他抱。 选择沉默,如此一趟,心里的郁结消散不少,回到营帐,陆承州命人找了干净的衣裳来,亲自拿给她。 见对方不动,她提醒道:“我要换衣裳。” “你哪里我没看过。”他说的随意。 一句话呛的脸红脖子粗,她羞恼指着外头,“你给本宫出去。” 男人真的听话的出去了,她开始换衣裳,身上的衣裙湿哒哒黏在身上,很是难受,一件一件褪下,身子越发轻,小衣也湿了,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随即男人慢条斯理走了进来,她脸色大变。 一时间捂住自己胸前,“陆承州,你滚出去。” 对方视线坦荡的在她身上扫着,丝毫不觉羞涩,她羞的拿衣裳丢他,见对方视线落在身前,她更加愤怒,“陆承州!” 某人眼神越发幽深,将手中的肚兜递给她,苏邈邈一把抢过,连忙躲入被子里, “别忘了你之前说的,晚上等我。” 苏邈邈见没动静,缓慢露出头来,这才发现某人已经离开了。 她冷哼一声,连忙将衣裳穿好。 入夜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将军。”外头传来通报声,她瞬间清醒不少,翻了个身,高大的男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小圆子怯怯看了陆承州一眼,连忙退出去了。 - 感谢送礼物的宝子,瞬间动力十足,爱你们 儿童车,审核卡了 第121章 缠绵 看见她眸中的警惕,陆承州一声冷笑,“看来你不想同我谈。” “自然想。”她立马出声,生怕某人又翻脸。 她从床上起身,谁知某人不客气在床上坐下,她往后缩了缩。 陆承州见她犹如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而再再而三这般,心中怒火难消,忍不住讽刺出声,“你嘴里便没一句真话,我很难毫无芥蒂同你谈。” 苏邈邈莫名心虚,知道这男人没那么容易相信她了,无比真诚道:“将军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放了我朋友,以后你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 陆承州就那么注视着他,深邃的眸子越发晦暗,“吻我。” “什么!”苏邈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是说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话落,她突然被人连人带被往前一扯,险些撞上他的胸膛,鼻息间全是男人熟悉的气息,彼此脸近在咫尺,男人眸子带着越发幽深的侵略性。 “不愿意?”他的声音带着讥讽。 “果真对那裴辞一往情深。” 又说裴辞干嘛,她语气认真道:“我和裴辞并非像你所想。” 此话一出陆承州身形微微一僵,就那么盯着她的脸,握住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眸中情绪带着犹豫,他薄唇微动,似是不确定般,“当真。” “将军要是不信便算了。” 陆承州唇角不受控扯了扯,感觉心间不断涌入一股暖流,一点点捂热那早已破损不堪的心,那早已被冰雪覆盖的心犹如被火炉包围,冰霜逐渐融化,一股无法言喻的愉悦之感传遍全身,整个人雀跃无比,异常兴奋,眸中冰雪消融,里面似有星光璀璨。 苏邈邈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一时间有些愣怔,就那么看着他。 “苏邈邈,你若再敢欺我,我不知会做出什么。”男人的声音低哑,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紧,眸中的占有欲越发强烈,犹如一只野兽想将领地占为己有般。 她被拥入怀里,下一刻唇被吻住,他先是试探般,牙齿轻咬她的唇,而后轻轻撬开她的牙关,同她炙热交缠,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柔软的身姿紧紧贴着他的。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仰着头缓缓喘息,承受着属于他的霸道热吻,由浅深入,研磨,轻咬,纠缠,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酥麻传遍全身,身子绵软得厉害。 等她脑子稍稍恢复清醒,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彼此呼吸炙热滚烫,他的脸近在咫尺,眸中带着渴望的欲望,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爱欲,她心莫名跟着一烫。 “邈邈。”男人声音暗哑,带着无尽眷恋,手捧住她的小脸,吻落在她脸颊,眼睛,下巴。 贪婪的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滑过,似要将人印刻在脑海里般。 一年多以来,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时刻,很怕再次醒来不过是一场梦,身旁空空荡荡,独留他一人,陆承州再次哑着声唤她,“邈邈……” “嗯……” 男人又一次吻住她,似是不确定般带着试探。深入,苏邈邈一切感官瞬间被放大,胸前一凉,随即一疼。 陆承州州又握了握,手感不对,好像同之前比大了许多,试探性握来握去,呼吸越发炙热。 苏邈邈嘴里忍不住发出轻哼声,不悦的抓了抓作乱的爪子,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欲望,感受到腿间低着的东西,她暗道不妙,想适可而止,可已经箭在弦上的男人,不迟到又怎会善罢甘休。 耳边全是彼此不稳的喘息声,身体不断升起层层颤栗,探索越发强势,脑子越发混沌,唇间不断溢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呓语…… 身子不断颤动,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柳枝,摇摇晃晃,暧昧的声音听的让人面红耳赤,营帐内不断响起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的热气不断攀升,恨不得烧死对方,一室旖旎…… 这一晚男人的疯狂可想而知,几乎是折腾到翌日,不断索取,像是一个不知餍足的孩子,贪婪又极致的霸道,任由她如何求饶都没用,恍惚的想,这人怕是要换一种方式弄死她。 第二天 陆承州红光满面,身上的凌冽之气散去,身上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像是春日暖阳,不再是浑身带刺,以至于霍珽和楚河为了找厨子之事争论不休,他都没训斥两人。 霍珽觉得还是直接去京城带过来一个厨子,楚河觉得去宋国找一个来,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楚副将别忘了,人家可是宋国公主,一旦有蛛丝马迹,找来的不一定是谁的人,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宋国的刚好,离得近,又能做出适合公主口味的菜色,将军定能讨公主欢心。” 此话一出,陆承州和霍珽齐齐看向楚河,楚河摸摸自己的头,不知哪句话惹怒了自家将军。 陆承州声音不悦,“谁说本将军要讨她欢心,她不过一个骗子,如今不过是本将军的阶下囚。” 楚河一听,有些汗,“是是。” 楚河向来较为愚钝,心想不讨她欢心还找什么厨子,一个阶下囚,逼着人吃那伙食便是,不过他不敢。 霍珽摇着手中的扇子,“那树林有不少清甜蓝色果子,这女子定是喜欢此等小玩意,不过一日能熟的果子少,去的晚了便被士兵摘了。” 陆承州眸子一动,视线落在占图上,“厨子之事,我会向皇上要一个,此事你们不用管了。” “将军,清平镇上好吃的膳食不少,我先让人去那找一个厨子来,等京城的御厨前来。” 霍珽一听不乐意了,“楚副将不是说自己不知道吗?怎么这会又上将军跟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吵了起来,丝毫没有发现陆承州离开了,一旁的常胜将军见此,摇摇头,拍拍两人的肩膀带着别的高官离开了。 苏邈邈被折腾了一晚上,腰都要散架了,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心中对陆承州的怨念颇深,她不想在看见陆承州了。 “公主,你没事吧,你气色不太好。” 她打了个哈欠,“本宫无碍。” “公主,快用膳食吧。”小圆子指着摆好的菜色。 她瞥了一眼膳食,发现膳食摆盘还可以,看着还挺有食欲,便拿起筷子吃了一些,味道也还不错,其余都赏给小圆子了。 心里头想着映雪和师兄,陆承州应该将两人安排在哪个营帐里,也不知道师兄的伤好全没,因为她,师兄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有些自责,都怪那陆承州,既用美人计,过分至极。 帐帘被掀开,男人高大的身形走了进来,她当即冷哼一声。 第122章 他知道了赐婚之事 小圆子连忙退了出去。 见陆承州嘴角带着笑意,有些不可思议,还以为这位大将军只会冷着脸。 “邈邈。” “嗯。”她不情不愿的。 眼前被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是用帕子包着的蓝色果子,是蓝莓,她有些意外,“这里还有这个。” 她懒洋洋的,纤纤玉指拿起一个,上面还有水珠,一看就是刚被洗过的,她将蓝莓放入嘴里,新鲜的甜意散开,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个。 见男人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本宫真是受宠若惊了。” 她眉宇弯弯,本就生得美,被浇灌过后更是增添了一丝勾人的眉意,脑海中浮现出她在身下辗转承欢的娇媚模样,陆承州心间一热。 凑过去,托着她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勾着她吻的越发深入,她半跪着踏上,承受着他的吻,男人轻轻松开她,眸中带着满足。 吃下从她那抢来的蓝莓,苏邈邈呼吸不稳,胸前起起伏伏,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推开他,下意识擦了擦自己的唇,这男人还真是不挑,也不嫌脏。 她又拿起蓝莓吃了两颗,男人又倾身过来,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挡在他唇上,往后一推,“将军,应当适可而止。” “食色性也。”说着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她有些无语,想起正事,正色道:“将军,我想见师兄和映雪,还有你打算何时放了他们。” “不着急。”男人声音淡淡的。 陆承州知道她这般乖巧都是因为他们,心中哀叹一口气。 “我想现在就去见见他们,师兄还伤着,映雪从未出过远门,我怕她不习惯。”何止不习惯,映雪自卑的紧,如今陆承州逼着她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定是害怕至极。 “我现在便想去见见他们。”她再次轻声询问。 陆承州凝视她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好。” 她面色一喜。 苏邈邈猜的没错,苏映雪没出过门,此次之事简直是一个极大考验,出了营帐,看见那些巡逻的士兵她都惊慌逃回营帐。 营帐内,萧祁然躺在床上,见此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我师妹在,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我现在担心邈邈是不是已经被那陆承州给……”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面色凝重,他们不知道两人的感情是怎么样,也不了解陆承州的为人,只听过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之名。 两人第一想到的便是,若是那煞神知道自己被骗了感情,煞神都会毫不犹豫杀了对方吧。 因此这些日子两人都很担心苏邈邈的安危,就怕她遭遇不测。 萧祁然脸色透着病态的惨白,语气自责,“都怪我识人不清,才会害得师妹被抓。” 苏映雪安慰他道:“这也不怪你,只怪他们太过阴险狡诈了,竟然骗的我们团团转。” 萧祁然叹息一口气,“我属实愚钝。” 苏映雪在床边坐下,压低声音,“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们才能想办法去救邈邈。” “嗯。” 这时外头响起脚步声,两人瞬间警惕起来,苏映雪下意识往床边靠拢,神情紧张。 只见帐帘掀开,熟悉的人走了进来,苏映雪惊讶大喊,“邈邈。” 苏邈邈见苏映雪好端端的,心瞬间落了地。 对方一看见她红了眼眶,她抱住她,“没吓到吧?” 苏映雪声音带了哭腔,“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我一直想来见见你和师兄,看见你们安然无恙,放心了。” “我们也一直想见你,那陆承州没对你做什么吧?”说着还不忘查看她身上。 “没有。”她摸摸她的头,看向床上激动的萧祁然,“师兄,你没事吧?” 对方一脸自责,“对不起师妹,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害了你。” “说这些作甚,是我连累了你们。”她牵住一旁苏映雪的手。 萧祁然语气自责,“若不是我轻信旁人,那陆承州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你。” “他早就在我公主府藏着了,是我连累了你们。” “什么?”两人同时出声。 苏映雪一脸担忧,“那团子……” 苏邈邈看了看外头,摇头。 两人见此一副长松一口气的样子。 她道:“他答应我明日便会送你们离开。” “那你呢?”苏映雪担忧的问。 “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她正色道:“他不会轻易放我走,总归我在这里也不会受苦,你们先回去。”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苏映雪态度坚决。 苏邈邈摇头,“你别忘了,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没有时间陪我一起耗,回去之后有事找蛊森帮忙。” 闻言苏映雪沉默了,抬手缓缓抚上自己的面具,眸中升起恨意,对啊,她怎么会忘了那对狗男女。 另一边,陆承州刚巡查回来,有人便急匆匆送来急报。 他快速接过看了看,还以为是关乎军情,待看见上面是字,他眸中瞬间凝结成冰。 手中的纸条从手中滑落。 陆承州眸中升起可怕的怒火,声音沙哑,“苏邈邈,你又骗我,我早该想到的。” 眸中暖意尽数褪去,代替的是一层层可怕的戾气,一脸自嘲,他早就在她公主府便看见过她亲笔信,为何她轻飘飘一句,我和裴辞不是你想的那样便信了,陆承州你果然很好骗。 看着难得心情好的陆承州,看到信纸之后全然变了脸色,霍珽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暗道完了。 宋国皇帝既然给裴辞和长宁赐婚了,霍珽有片刻愣怔,下意识看向陆承州,果然对方满身戾气的离开了,周深似裹挟着无尽怒火,霍珽轻叹一声,跟了上去。 苏邈邈本和两人正聊着,谁知一脸煞气的男人的阔步走入帐内,那神情似要杀人一般。 第123章 不会再信你 怎么就片刻不见,这男人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对方二话不说就抓着她的手要走,瞧着他那越发阴沉的脸色,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苏映雪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视线落在被苏映雪抓着的那只手上,陆承州带着威慑力看了苏映雪一眼,对方还是吓的松开了手。 苏邈邈被强行拉着出了营帐,男人步子迈的极大,她险些没能跟上他的脚步,周围偶有士兵路过,恭敬叫着。“将军。” “陆承州,你不是答应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出尔反尔,毫无信用,也不怕辱没了你大将军的名声。” 见他依旧不说话,“你答应我放了他们,不会又想食言吧。”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她的营帐。 男人一个用力,她被甩在床上,她也恼了,“陆承州,你简直莫名其妙。” 这才发现男人额间青筋凸起,眸子越发没有丝毫人情味,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好似爆发雨来临前的宁静般,她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陆承州看着她茫然的小脸,感觉自己的心被千斤捶重重捶了一下又一下,又疼又窒息,他是真的信了她和裴辞是清白,他真的信了她的。 可如今皇帝能赐婚,定是两人先前便说好的,想起公主府看到的纸条,瞬间心如刀割。 他张了张嘴,“苏邈邈,欺骗我,既让你这般好玩吗,每次眼睁睁地看着我如飞蛾扑火般深陷于你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是不是令你倍感满足,看着我一次一次陷入你的谎言中,你是不是觉得无比有成就感。” “你心中定是在想,看吧,不过几句话他又信了,陆承州可真好骗。”他每说一句话,声音便哑几分,见他眸子一点点泛红,神情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她有些愣怔,心像是被一只大掌攥着,窒息又难受。 “我欺骗你什么了?”她不解的问。 陆承州看着她,“宋国皇帝赐婚长宁和裴辞,普天同庆。” “什么?”苏邈邈自己都惊讶了一把,父皇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我不知道此事,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她声音有些恼。 “呵。”陆承州突然往前一步,冷冷的俯视着她, “你到现在还在撒谎!” 男人怒吼出声,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没有。” 突然肩膀被人握住,随即被人从床上扯起,对上他愤怒无比的眸子,“公主府,你给裴辞写的信,我都看见了,你还骗我。” 她思索一番,想起之前要给裴辞写的那信,一时间无言,这还真是百口莫辩,当时当面说难为情,便想到了写信,如今想来还真是多此一举。 见他越发猩红的眸子,突然想到昨晚他眸中一片星光的愉悦模样,她喉间一哽,不想看到这般的他,轻声道:“我……” 谁知话还没说完,男人越发狠厉道:“苏邈邈,往后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想要嫁给裴辞,不可能,除非我死。” 她瞳孔一颤,对上男人充满暴怒的狭长双眸,他的声音一字一顿,犹如魔咒,“别以为你们赐婚我便会放你离开,做梦,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即便是死我也会同你一起。” 他每说一个字,苏邈邈的心便沉一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主动牵住男人大掌,“陆承州,婚约之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 陆承州突然冷笑一声,身上带了山雨欲来的可怕之感,深邃眸底带着碎裂,“谈?从今以后,你苏邈邈说的每一句话,我陆承州都不会信说一个字!” 她眸子一颤。 陆承州突然遏制住她的下颚,“怎么会有你这般狠心的女子,你假意服从不过是想等着他来救你对不对,我告诉你,他若敢来,我便杀了他。” 说着男人一脚将一旁的岸几踢倒在地,身上不断翻腾的怒火似能将人燃烧殆尽。 她跌坐在床上,一时间心中酸涩难忍,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这次他真的不会再相信她了。 原本事情有了一点转机,如今裴辞又牵扯了进来。 “公主,你没事吧?”小圆子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她摇头,“我没事。” 她这个犹如被抽了灵魂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良久不动。 从这日开始,连续几日陆承州便没有来见过她,没有他的命令,她出了营帐,缓步在营帐外散步着,陆承州只允许她在小范围内活动。 她仰头,看着那阴沉的天气,怕是又要下雨了,只见云层之上有一对白雕正在翱翔。 “公主,天凉,我们还是回帐内吧。” 小圆子将披风给她披上,她点头,正要往回走,看见了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忍不住上前,“陆承州!” 谁知没走两步,面前有银枪挡住她的去路,只见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顿,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公主,该用午膳了。”张右青端着食盒走了过来。 “本宫要见你们将军。” 张右青有些为难,“将军没有吩咐。” 她故意在外晃荡了一会,不曾再见那人,眼看要下雨,她只得回了营帐内。 入夜 外头下起了雨,她倚靠在床上,心思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突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她瞬间起身,面上带了笑容,“将军……” 陆承州是来了,不过他身后还来了一个装扮奇怪的人,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塞外之人,头上扎着小辫子,身上的服饰黑红相交,身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鼻息间有股若有似无的奇怪药味,对方长相奇怪,贼眉鼠眼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承州,对方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有的只有冷漠,仿佛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一般,她心微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将军。” 男人脸上并未有一丝情绪,突然男人手一动,瞬间她不能再动弹。 “公主!”欲要上前的小圆被强行带了出去。 他将她小心放在床上,她看着一脸冷淡的男人,不安道:“你要做什么?” “开始吧。”这话并非对她说的,而是对着那个奇怪的男人。 “陆承州,你别乱来,我会恨你一辈子。”她声音带了颤抖。 陆承州背对着她,看不清脸色。 “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吓我。”对未知感到恐惧,特别是那个奇怪男人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第124章 情蛊 “巫达,动手吧。” 话落,只见那叫巫达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待那盒子入目,苏邈邈不可置信瞪大了眸子,是那情蛊。 原来情蛊是被陆承州给拿了去,她瞳孔瞪大,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陆承州,不可以。” 陆承州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听那巫达开口,“母蛊和子蛊一旦种下,身怀子蛊之人将一辈子离不开身怀母蛊之人,若是情蛊发作起来,只能和身怀母蛊之人……同房解毒,若是不解毒,便会会犹如万蚁噬心。” 巫达继续道:“身怀母蛊之人亦是如此,两人一生都将捆绑在一起,若有一人死,便是双人死。” “本将军知道了,动手吧。” 苏邈邈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不可置信他要给她种蛊,“陆承州,你疯了,你胆敢给我种情蛊,我会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她咬咬牙,“陆承州,我不能种蛊,我体内有毒。” 此话一出,巫达道:“若是体内有毒,时已长久,这蛊可能催动体内毒素。” 闻言陆承州命令道:“你给她把脉,她体内是否有毒。” 巫达上前给苏邈邈把脉,摇摇头,“我并未诊出,公主体内有何毒。” 陆承州一听,终于舍得回头瞪着她,“到现在还不忘撒谎,你果真心机深沉,满嘴谎话。” 苏邈邈是真的慌了,师父还未炼制出解药,她随时都可能会死,情蛊一旦种下,两人的生命便捆绑在了一起。 到了此刻,心里某个地方,越发炙热,她不想他死,她想要他好好活着,“陆承州,我说的是实话,我身上的毒除了我师父没人能把出来,我随时都可能死,一旦情蛊种下,我死了你也会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听到她随时都可能会死,陆承州心猛然一颤,回头怒斥道:“闭嘴,你若是死了,我陪你就是。” “疯子!” 眸中逐渐有了泪花,眼前慢慢有雾笼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陆承州,不要这样好不好,求求你了,我其实……。” 看着陆承州眸底带着偏执疯狂,她沉默了,他不会信的。 只听他声音执拗,“苏邈邈,我说过了,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她愤怒大吼。“陆承州,你混蛋! “我恨你。” 陆承州护在身后的手收紧,“动手吧。” 苏邈邈眼睁睁看见了巫达将蛊种入了两人体内,却无能为力,她就那么看着他,泪水止不住的流,如果现在她告诉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想必他也不会信她。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营帐之内再次恢复平静,耳边雨声不断,苏邈邈既有种无力感。 陆承州的营帐内同样异常安静,男人坐在案前,身上的戾气愈发可怕。 霍珽叹息一口气,“将军,这蛊不是什么好物,你不该这般用自己的身子冒险。” “你不会懂的。” 霍珽确实不懂,不过他大概能知道他对苏邈邈的感情有多深了,听到她和裴辞赐婚之事,整个人犹如疯了一般,情字害人,果真不假。 “将军,近日,百里之外有一伙马贼骚扰我国领土,而后不知所踪。” 陆承州声音淡定,“不过一群马贼,不足挂齿,过几日我亲自带人去瞧瞧。” “将军何必亲自前去,就让楚副将去便可。” “也可。” “将军,公主的人应当如何处置?虽说宋国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不过也不过是暂时的,虽说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找过来要人怕是迟早的事情。” 陆承州神情冷淡,“本将军等着便是。” “那公主的朋友如何处置,可还要放了。” 男人没有说话。 萧祁然和苏映雪在营帐内不安的等着,良久只见张右青进来了,苏映雪急忙上前担忧的问,“怎么样了,你们将军可是对我家邈邈如何了?” 张右青将情蛊之事告诉两人,两人一时间难以置信。 萧祁然知道情蛊是苏映雪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她想用情蛊报复那对狗男女,于是道:“映雪,莫要被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给诓骗了。” 张右青看向床上的萧祁然,声音恭敬,“我说的句句属实,既然你们不信,便算了。” “张姑娘怎会这般好心,怕是有所目的吧。” 张右青顿时沉默,确实是主子叫她来告知他们的,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萧祁然,“金疮药。” 萧祁然将药瓶打落在地,“不劳费心。” 张右青捡起地上的药瓶放在桌上,“我先告退,两位慢慢食用。” 等张右青一走,两人对视一眼,苏映雪声音带了自责,“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去找什么情蛊,都是我害了她。” 萧祁然担心的是,苏邈邈体内的毒,一时间无言。 从那以后,苏邈邈从未再见过陆承州,她也不想见他,两人就这样关系越来越僵。 这日 苏邈邈有些不舒服,许是受了风寒,“小圆,扶我去外头歇息。” 两人走出营帐,朝着不远处的石头而去,她在石头上坐下,惬意的晒着太阳,思绪飘远,快出来一个月了,她的孩子不知是否安好。 思念犹如潮水,将她吞没,不行,她要回去看孩子,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此,她猛然站起,谁知眼前光景不断围着她打转,下一刻眼前一黑,她直接晕了过去。 陆承州刚追踪完边塞人的下落回来,便听到了她晕倒的消息,他阔步走入营帐内,问正在给她看病的军医,“怎么样?” 第125章 喂她喝药 “公主染上风寒了,虚得静养,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怎会晕倒?”陆承州语气有些严肃,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我家公主本就体弱,先前一直在喝药,出来之后便没再喝过药了。” 陆承州锐利的眸子射向小圆子,“什么药?” 小圆子身子猛然一缩,不敢看陆承州的眼神,“是养身子的药,我们家公主常喝。” 陆承州眉头一拧,再次嘱咐军医道:“你仔细瞧瞧,她身子可有其他异样。” 军医依言再次认真给苏邈邈把了脉,随后看向陆承州摇摇头。 陆承州脸色好看些许,“下去熬药,再开一些养身子的药。” “是。” 床上的人脸色透着病态的白,陆承州站在床前良久,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格外凉,他大手包裹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捂热。 拿到嘴边哈了哈气,见她有醒来的迹象,将她的手放回被窝,起身毫不犹豫出了营帐,看着颇有些落荒而逃。 苏邈邈醒来茫然看着头顶的帐子,片刻之后方回过神来,看着一旁跑过来的小圆子,“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军医说你染上风寒了,需要静养。” 苏邈邈自嘲笑了笑,“这身子骨越发没用了,这才出来一月,便病了两次。” 小圆子心疼的不行,“定是没喝药的缘故,公主莫要着急。” “方才将军和军医前来瞧过了,说是只要喝药这风寒便能好。” 苏邈邈任性道:“本宫最烦那苦兮兮又难闻的药味了,不喝。” 帐外的男人听到这些话,眉头蹙起。 片刻后张右青端着药走了进来, 声音恭敬,“公主,你的药来了。” 苏邈邈小脸透着病态,见此翻了个身,“本宫不喝那苦玩意,谁爱喝谁喝,本宫要歇息。” 说着直接翻了个身背对里头。 张右青踌躇站着,劝道:“公主,喝了药才能好起来,你喝了药再睡可好。” 没人回应,张右青没法出了营帐,瞧见外头站着的人,恭敬附身,摇摇头。 陆承州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药碗,脸色阴沉的阴云密布,好似随时都会下雨一般,“下去吧。” 夜幕降临 黑夜犹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大地,压的人喘不过来气,床上的苏邈邈睡的正沉,丝毫不觉营帐内进了人。 小圆子忐忑的站着,陆承州警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歪头示意她滚出去。 小圆子会意,看了看床上的睡着的苏邈邈,咬咬牙,只得出去了,公主还在病着,只希望将军莫要欺负了公主去。 帐内寂静,只剩女人均匀的呼吸声,陆承州朝着床靠近,抬手点了她的睡穴,而后端过一旁的药,拿了勺子喂进她嘴里,谁知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滑落,男人眉头一蹙。 面不改色端起药送到嘴边,而后低头唇敷上她的唇,将药渡进她的嘴里,睡梦中的人眉头轻蹙,陆承州加快动作,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见她眉头不曾舒展,又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喂给她,敷上她的柔软,再也不舍得松开,喂水变成了肆无忌惮的亲吻。 细细研磨,辗转反侧,满足松开,这才发现她脸色透着异样的红,连忙浸湿帕子敷在她额头上。 反复多次,见她脸上褪去红晕,这才放心,褪去鞋袜,上了榻,小心的将人拥入怀里,从身后将人搂住,阖上眸子睡觉。 第二日苏邈邈醒来,脖子有些酸痛,昨晚梦见有石头压着她,睡的极其不安稳。 刚要起身,手下摸到什么,她将手抬起一看,发现是一块绣帕,还是黑色的,这不是她的,倒像是某人的,她问走过来的小圆,“昨晚可有人来过?” 小圆摇头,“没有。” 话是如此说着,小丫头紧张的揪紧裙摆,不敢看他。 苏邈邈将那帕子丢在地上,没有在理会,等张右青来送饭,“告诉陆承州,我要见我朋友,不然本宫可就要大闹他的军营了。” 张右青恭敬道:“公主且先用膳,随后我会禀报将军。” 苏邈邈精神头不佳,“本宫没胃口。” “将军说了,若是公主不好好用膳,不吃药,他就……” “他就什么?” 张右青,“他就让公主的朋友没饭吃,同公主一并饿着。” 苏邈邈闻言,走到案几前端起那白米饭,又夹起菜往嘴里送,食难下咽,气的将饭扣在了桌上,又将筷子摔了,“本宫没胃口,回去告诉陆承州,他饿死我们算了。” 张右青被惊的不轻。 苏邈邈看着那些看着精心摆盘的菜,怒气上涌,拿起菜就要往桌上一扣。 “公主好大的气性。” 她循声望去,只见多日不见的男人走了进来,神情冷肃。 “本宫就这气性,将军要是受不了,可以让本宫离开啊,再不济杀了本宫得了,本宫也厌倦了整日被威胁,做他人的笼中鸟。” 陆承州蹙眉,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两人就这么凝视着彼此,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好歹是一国公主,理应以身作则,不该这般浪费食物,这一粒米便承载了百姓的汗水与艰辛,公主又可曾体恤百姓,又可知道有多少人连米都不到。” “少跟本公主讲这些大道理,你是觉得给本公主吃浪费了?” 视线落在被扣在桌上的米饭,“既然你觉得浪费,将军慷慨就义替本公主吃了吧。” 男人脸色有些黑,“强词夺理。” 她看向他,“你答应过我放了我朋友,打算何时允诺?” 陆承州在案几前坐下,将扣在桌上的饭用筷子重新扒拉到碗里,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我为何要放了他们,你满嘴谎话,之前说的话,全都不作数。” “你……”苏邈邈气的不轻。 “所以说你不打算放他们走了?” 他丝毫没有犹豫,“是。” “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将军滚吧。”说着她眸中带了冷意,看他的眼神带了厌色。 陆承州只觉喉间一梗,“别忘了你身上的毒,公主应当求着我才是。” 第126章 我就算是痛死也不要你帮忙 “本宫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碰。” 陆承州拳头收紧,“公主说到做到?” “滚!”她指着帐外,对着他怒吼。 这军营敢吼陆承州的人只怕就苏邈邈一人,外头的将士听着浑身都颤了颤。 “那我们便走着瞧,公主若是不想让他们死,最好听话些,不然本将军杀两个普通宋国百姓,还是轻而易举的。” 苏邈邈点头,“随你。”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苏邈邈气狠了,拿起桌上那碗饭朝着他就砸了过去,没砸到该砸的人,却砸到了别人。 “哎呀!” 苏邈邈心尖一颤,连忙走出去查看,只见霍珽捂着流血的头,看向她,声音发颤,“公主。” 她一时间愧疚无比,“霍大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这才发现陆承州就在一旁冷漠站着,她冷哼一声,将霍珽扶了起来,一时间自责无比,“霍大哥,你里面进,我给你看看。” 说着将人扶进了帐里,霍珽注意力都在头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承州的冷脸,银刃还想提醒,对方已经被扶进去了。 陆承州就那么呆站在营帐门口,里面的对话尽数传进耳朵,女人轻柔的声音犹如荆棘一遍遍刺着人心。 “霍大哥,我真是罪过大了,把你给打了,你本就靠着脑子办事,可别被我砸坏了。” 面对他一口一个本宫,面对别人就一口一个我,果真不一样。 苏邈邈让小圆子给霍珽查看伤口,小圆子浸湿帕子动作轻柔的将霍珽的脸上的血迹擦干,小心翼翼的。 苏邈邈道:“霍大哥,这伤口看着深。我给你将头发剃了好包扎。” “小伤罢了,邈邈不必紧张,过几日便好了。”霍挺说的无所谓,视线不经意落在眼前给自己包扎的小圆身上,小丫头脸圆圆的,白白的,怯怯的,看着白白胖胖的很能吃的样子。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霍珽,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视线在小圆子身上流连忘返,“霍大哥,这药你拿着,对外伤极其管用。” 霍珽接过,鼻子微动,闻了闻,“这药怎么还有一个香味。” “是吗?这药都是我自己研制的,不曾闻过什么香味。” 霍挺疑惑,还想说话,帐外传来声音,“军师,将军有重要之事相谈。” 霍挺闻言,让小圆子上了药,连忙出了帐子,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陆承州,语气严肃的问,“将军,发生了何事。” 手中的药被抽走,“那些边塞人多次骚扰我军,还未找到他们藏匿的踪迹,军师说他们会藏在何处?” 霍珽疑惑这话题不是早就谈论过了吗? … 苏邈邈转身走回床前,在床上躺下,看着小圆子和张右青收拾着帐内的凌乱,思绪飞转,眸中盘算着什么。 入夜 营帐的外的士兵双双倒下,开始打起鼾声,苏邈邈将两人拖进了营帐内,听着外头的巡逻声,对身后的小圆子开口,“快点。” 小圆子浑身忍不住的在颤抖,苏邈邈命令道:“动作快些,别怕。” 片刻后两个身穿铠甲头戴头盔的两个士兵出了营帐,两人刚出门就遇上巡逻的士兵,两人立马停在营帐前,假装是看守的士兵。 等整齐的队伍走远,两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在营帐里穿梭着,由于不熟悉地形,多次险些被抓包迷路,好在苏邈邈记忆力好,很快就找到了路。 与此同时,营帐内的陆承州还未入睡,有人匆匆赶了进来,“将军。” “说。” “公主迷晕看守的士兵,带着那丫鬟跑了。” 陆承州声音平静道:“盯着便行。” 军营错综复杂,他无比笃定她走不出去。 苏邈邈凭着记忆伪装成士兵,一路来到之前萧祁然和苏映雪的营帐。 腰板挺直,就要往里走,营帐外守着的士兵拦着两人的去路,“你们是什么人?” 她压着嗓子道:“我们是奉将军的命令前来带他们去见将军,还不快快放行。” 闻言只见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并未答话。 “怎么,将军的命令你们都不听吗?” 两个士兵又是对视一眼,犹豫着让开了路。 苏邈邈用手中的银枪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营帐内亮着烛火,却空无一人,瞬间小圆子直接被吓的跪了下去。她手中的银枪同样丢在了地上,她自己丢的。 瞬间所有紧张感消失殆尽,直接摆烂,将头上的头盔丢在地上,慢条斯理在营帐内的案几前坐下了,这狗男人真警惕,这就把人转移了,她气笑了。 “公主,你笑什么,我们不走了吗?”小圆子颤抖着声音问。 她端起案几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傻孩子,你以为我们还走得了吗?” 片刻之后有人便来请她了,为首的人是张右青,“公主,将军说了,军营太大容易迷路,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她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他倒是贴心,替我谢谢他啊。” 只要想到方才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把握中,她就气的咬牙切齿,她自己是别想跑了,本想救师兄和映雪出去,没想到那人早有防备。 苏邈邈顿时坏脾气上来了,“叫他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怕忍不住要毒死他。” 陆承州真的没有再出现,她也暂时放弃了逃跑之心,直到某天,男人站在了她面前。 她自顾自捣鼓着手里头的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对方犹如木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视线却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抬眸看向他,见对方脸色有些惨白,微愣。 随即没好气的开口:“将军来干什么?讨嫌。” “今晚足月。” 她起先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她愤怒开口道:“本宫见着你就烦,本宫就算痛死被毒死,也不会要你帮忙。” 第127章 情蛊发作 陆承州没有说话,苏邈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此药可让人陷入昏睡,她毫不犹豫就要拿起吃下,陆承州比她更快一步,一把抢过了药。 “你放肆。”苏邈邈没好气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药上面。 再次去拿,对方避开她的手,男人语气冷冷的,“我怎会让你如意。” 巫达说了,若想解蛊,需得阴阳交合,不然明日她还是照常发作,可她并未跟她解释。 苏邈邈闻言一声冷笑,“你不就是想本宫求你吗?做梦。” 话落她没有再理他,自顾自上了床睡觉,将他忽视了个彻底,躺了一会,心中越发不安,她对着帐外开口:“小圆子,给本宫找壶酒来。” 旋即等着他们送酒来,良久不见有动静,火气上涌,“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说着她自嘲一笑,看向床前站着的男人,“陆承州,你可真是小气的紧,连壶酒都不舍得给本宫喝。” 陆承州犹如雕塑站着,低头俯视着她,她自己丝毫不觉,此刻的她双眸水润迷离,面颊红晕,红唇如似花瓣般映红,吐气如兰,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她这朵花。 陆承州拳头微微收紧,喉结微滚。 苏邈邈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男人冷硬的俊脸,心中一股异样横生,难以言喻的感觉逐渐将她吞噬,男人越发淡漠的清冷的样子看着格外勾人,心里有根弦逐渐被崩塌,呼出的热气越发滚烫。 这是开始发作了,她强压下心里的异样,拿过案几上的茶水喝下,只觉腹部舒服不少,片刻之后更加难受了,视线忍不住往男人身上撇,他身上散发的雄性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呼吸越发不稳起来,心里似是有蚂蚁轻轻啃咬,奇痒无比,抓心挠肝般难受,热汗颗颗滴落。 强迫着将视线收回,最后一丝理智还保持着,她可没忘了陆承州的恶劣,想要她求他,做梦。 她又端起桌上的茶盏就要往杯盏里倒,谁知手下不稳,颤抖无比,她直接拿起茶壶仰头就灌,修长白皙的脖颈瞬间袒露在他面前,犹如那天鹅般,肌肤细腻如玉,茶水顺着她嘴角滑落,落入衣襟里,陆承州瞳孔微缩,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 苏邈邈伸手开始扯衣襟,衣裳被扯的松松垮垮,露出的肌肤晃眼无比,直接将手中茶壶摔在地上,她整个人犹如被火炙烤般,心中啃咬之感越发强烈,难受无比,眼前站着的便是一个香饽饽,她不受控制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陆承州下意识的回握住她的手,谁知下一刻被甩开了,苏邈邈像是疯了一般,拿起杯盏就往他身上丢,“滚出去!看见你就恶心!” 这话说的重了,陆承州眼睑一颤,眸中带了猩红之色,下颚崩的紧紧的,死死盯着她,呼吸也不自觉紊乱了。 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声音暗哑,“我恶心?” 男人的突然靠近让苏邈邈浑身一颤,她红唇微张,不自觉发出轻哼声,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她一把推开他,“陆承州,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他非但没滚,还直接坐在了床上,她气的疯狂打他,可手绵软无力,犹如挠痒痒般,反而将自己弄得难受无比。 理智也不断在崩塌,身上像是着了火,眼前之人便是扑灭火的水,心中被啃食的奇痒难耐,难受的忍不住发出小兽般的声音。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心口,小声呜咽着,她将自己躲入了被窝里,连带着被子颤抖不已,看着实属可怜。 陆承州心也跟着涩疼涩疼的,难受无比,她宁愿忍着痛苦,也不愿碰他,这得是多强大的意志力,他究竟是让她有多讨厌。 苏邈邈本以为这就是极限,可发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难受的将身上的衣裳扯的乱七八糟的,热的她浮出了被窝里,妖异的眸子和男人隐忍的眸子对上视线。 她缓缓起身,眸子迷离只剩迷离,视线落在他脸上,随着她的起身身上的衣裳滑至香肩,陆承州眸子越发深邃幽暗,彼此的呼吸紊乱无比。 苏邈邈柔软的藕臂缓缓攀上他的脖子,微微仰头,朝着他靠近,小脸越凑越近。 陆承州不自觉闭上眼睛,等待猎物自己掉入他的陷阱里。 就在唇要碰上他的唇之际,苏邈邈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倒,犹如没有支撑的娃娃般。 “可要我帮你?”他捧起她的小脸。 “要……”她声音带了哭腔,一切理智崩塌,只剩被灼烧的难耐。 此话一出,陆承州将人压在了床上,吻住那早已惦记的红唇,彼此都是浑身一颤。 衣裳尽数散落,坦诚相见,一室旖旎,帐内暧昧声不断,空气都透着暧昧感…… “你当真厌恶我……” “不。” “可喜欢我……” “嗯……”苏邈邈报复般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嘴里有血腥味…… 翌日苏邈邈睡了一天,再醒来已经是傍晚,那些荒唐尽数浮现在脑海里,犹如被蚂蚁啃食之痛,让她想起来就觉害怕。 种种一切让她前所未有有一股羞耻感,还有对于自己的意志力失去掌控的恼羞感,她拳头收紧,眸中冷意顿现。 小圆子见她脸色不太好,“公主,你没事吧?” “他何时走的?” “天未亮之时将军便离开了。” 另一边,陆承州今日要亲自带兵去找那些边塞人,早早便整装待发,带着百余人离开了军营,离开前陆承州回头嘱咐霍珽道:“照看好她,我明日便可回来。” “将军早去早回。” 马蹄声犹如鼓声,苏邈邈听到动静,出了营帐,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逐渐远去,她问张右青,“这是发生了何事?” “将军出门办点事情,明日便可回来。” 苏邈邈一听,眸子微动,明日才回来。 “霍大哥也去了吗?” “军师在军营呢。” 她正色道:“本宫想去见见霍大哥,你去通报一声。” “是。” 不稍片刻霍珽匆匆赶来,“邈邈,你找我何事?” “霍大哥,我听说将军出去了,之前他曾带我去一条河里洗过脚,我在军营里闷得厉害,想出去散散步,泡泡脚。” “你也知道我和将军的关系越发闹得僵,这会他刚好不在,我也不用同他说。” 第128章 她跑了 霍挺点头,“公主,你和将军身中情蛊,断不能离开彼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必此事公主早已知晓。” 他用的是公主,声音恭敬有礼,陈述事实,“我知道,霍大哥放心吧,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 霍珽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人家乃是千金之躯,又是女子爱干净乃是人之常情。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跟着她前去了,到了河边,苏邈邈看着身后跟着的张右青,还有几十名将士,“你们便在此处等着,张姑娘前去便是了。” 张右青朝着众人使眼色,对方都听话的站在原地,张右青和小圆子扶着她往河边而去,烈日当空,晒得不行,到了河边拿过小圆子浸湿的帕子,擦了擦脸。 “公主可要沐浴?”张右青贴心的问。 苏邈邈瞧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在石头上坐下,“不必了。” 说着用白皙的手拾起水朝着张右青一甩,对方抬手一挡,惊呼,“公主。” 苏邈邈又朝着她泼了一会水,张右青笑着躲开,几人的嬉笑声传到远处的将士耳里。 片刻之后张右青站在水里,身形微晃,苏邈邈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只见张右青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苏邈邈顺势接着她,放在石头上。 小圆子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目瞪口呆。 苏邈邈慢条斯理将她身上的衣裳换下来,而后和张右青换了衣裳。 “公主,我们要跑吗……”小圆子声音颤抖着。 “按照我说的做。” 片刻之后,丛林中的将士听见河边传来声音,“不好了,公主的帕子被水冲走了。” 说着远远看见一道身影顺着河边跑了下去,看着像是张右青,紧接着小圆子也跟着跑了下去,“张姑娘,那帕子对我家公主很重要,那可是皇后娘娘亲手所绣,丢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河跑下去了,只见石头后露出一颗头,看着发髻,明显是苏邈邈的,众人安静等着,谁知迟迟不见张右青和小圆子回来。 众人疑惑起来,几名将士不敢贸然上前打扰,最后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声音恭敬道:“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没人回答,几人上前一看,哪里是苏邈邈,已然是昏迷过去的张右青,众人脸色大变,“不好了,长宁公主跑了,快回去告诉军师。” 顿时大家手忙脚乱,有的回去禀告,有的去追人。 霍挺见苏邈邈等人迟迟不回来,刚巧来河边查看,听到人跑了,叹息一口气,树林后便是迷雾重重的深山树林,“可千万别进去了,这野兽可不少,公主又不认得路,容易迷离,快去找人。” 张右青会武,且武功高强,对蛊有所研究,就这么轻易被放倒了,霍挺发现自己低估苏邈邈了。 霍珽当晚就派了数百人进深山搜人,意外的发现并未有收获,按理说苏邈邈不认得地理,顺着河流便是进了深山老林,为何找不到人。 莫非她知道地理,于是霍珽当即让人去清平镇找去。 临近半晚都没能找到人,霍珽瞬间不淡定了,“继续找,今晚找不到公主,大家都别想睡了。” 霍珽迟迟找不到人,着急的等待着陆承州回来。 不知为何陆承州等人比料想的回来的晚些,马蹄声渐近,他们拖着一队伍长长的俘虏回来,为首陆承州下了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士兵。 看向霍珽问,“可一切安好?” 见陆承州脸色有些白,“将军没事吧?可是受伤了?” 陆承州视线落在远处树林走出来的士兵,心微沉,“我问你军营可安好?” 霍珽还是如实道:“将军,公主跑了。”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这都能让人跑了?她能往哪里跑?”陆承州声音激动。 霍珽把事情和他讲了一遍,“顺着河流跑了,该是进了那片林子才是,我们没有找到人,我们又不敢走太深。” 陆承州当即急匆匆折返上了马,语气严肃,“所有人跟本将去找人。” 他不敢赌,她是否进了那危险林子没有,他要亲自去找方能安心,过于焦急的他,失去了一切理智。 霍珽担忧道:“将军,那林子有吃人的熊和老虎,若是公主真的进了那里,只怕……” 陆承州一听,眸子变得锐利起来,恨不得将他穿透,“她不会有事。” 话落男人扬长而去,刚回来的众人又进林子去找人了,影刃走到霍珽身旁,“军师,将军为了救人受伤了,得去找军医来。” “可伤得严重?” “当时边塞人抓了北冥百姓威胁将军,设了陷阱,将军为了救一孩童,被陷阱尖刀所刺,伤的如何我们不知。”陆承州为了稳住军心,说自己没事,可伤情无人知道。 霍珽一听眉头蹙起,“怪我太过粗心大意了,还以为公主体内有了蛊毒便不会再跑了。” 黑暗中走出几个暗卫,急匆匆赶来,“将军在何处,我们有事要禀报。” “将军去林子去找公主了,发生了何事?” 暗卫低下头回道:“京城和亲队伍两日后便达此地,皇上口谕让将军护送和亲队伍安全过关,必要时刻将公主送到宋国和亲。” 霍珽闻言担忧不已,若是苏邈邈有个万一,将军怕是要疯,还有空管送和亲队伍去宋国吗?希望苏邈邈没事,不然他也难辞其咎。 陆承州不顾众人阻拦,独自一人冲进了林子,林中发出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陆承州像是恍若未觉一般,“邈邈,邈邈。” 耳边传来树枝断裂声,陆承州眸中一喜,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此刻直勾勾盯着他,那是对猎物发出攻击前的试探。 陆承州眸子一冷,拔出腰间匕首,待看见黑熊嘴上的血迹时,心猛然往下坠去,眼前一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呼吸却不自觉重了。 第129章 他们打起来你帮谁 等银砂等人赶到,看到的便是浑身是血的陆承州,面前倒着一只庞然大物,脖子已然被匕首刺穿了,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将军。”银砂扑到他身旁,声音带了颤。 陆承州双眸如血,抽出刺穿黑熊脖子的匕首,转而一点点刨开了黑熊熊的肚子,匕首割破皮肉的声音格外瘆人。 他不死心的又将黑熊的胃割开,待看见黑熊胃里尽数是一些毛发和动物的肢体,心中才逐渐放下心来。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逐渐浮出水面,“继续找。” “将军,你的伤。”银砂视线落在他的腹部上,黑色衣裳上带有黑色粘稠的血。 陆承州恍若未觉,“继续找。” 本就身上有伤,如今对付这样一只庞然大物,更是消耗了所有力气,这一找便是一晚上,最后陆承州直接晕了过去,众人这才将人带回营帐。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直守在营帐外,军医剪开早已黏在伤口上的衣裳,将衣裳一点点剪开,只见伤口血肉模糊,伤口狰狞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霍珽只觉触目惊心,军医不断给陆承州处理着伤口,一盆盆的血水不断往外端着。 陆承州陷入昏迷,嘴里呢喃着什么,霍珽有些听不清,他将耳朵凑过去听,只听男人呓语,“邈邈。” 霍珽闻言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营帐,继续吩咐人找人,不再林子,只能说她们可能选了反方向离开了,或许去清平镇了。 翌日陆承州不顾伤情,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去清平镇找人了,任由霍珽等人如何劝都没有用。 苏邈邈曾看过两国地形图,知道营地不远处便有一个小镇,当即带着小圆子便去清平镇了,两人到了地方,买了男子的衣裳换上,而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这里是边关,不仅有北冥人,还有宋国人,两国相交友好,彼此之间有不少生意来往。 还有边塞人,边塞是一个小国家,不过内乱严重,割据四方,地界奇怪,虽是北冥的附属国,也不妨有些恶势力为了生存想要抢夺北冥粮食。 这才被陆承州消灭殆尽,只要陆承州在,百姓们便有主心骨,因此丝毫不惧边塞人的干扰,因此有的胆大妄为还敢去和对方相交,这才被算计。 别看清平镇位于边关,在陆承州的守护下,他们靠着放羊放牛过活,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而且边塞进贡的牛羊,陆承州都会向朝廷索要一些补给他们,因此清平镇还算富裕。 苏邈邈和小圆子躲在镇里,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了,这里是陆承州的地盘,她想逃也逃不出去,体内还有蛊毒,师兄他们还在陆承州手里。她不想看见那个男人,出来散散心罢了,这何尝不是在和他对抗。 “公主,我们要回宋国去吗?” 苏邈邈站在窗前,忍不住笑了,“天真的小丫头,别想那么多了,吃好喝好便可以了。” 她所站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客栈后花园,那里种着许多牡丹花,开的正艳,微风吹过,花的幽香萦绕于鼻间,让人神清气爽,心中郁结消散不少。 “公主,你莫要难过,皇上定会来救公主回去的。” 她并未回答,如今体内有蛊毒,她和陆承州要一辈子捆绑在一处,这情蛊可不是想解便解的。 “不难过,本宫只是想本宫孩子了。”他还那么小,她这一走便是好几月,不知何时才能回去,陆承州打乱了她一切计划,又气心里又乱,她不想看见他。 “公主。”小圆子声音带了哭腔。 苏邈邈睨小丫头一眼,“哭什么,世事无常,总会有出路。” 忽听外头有马蹄声传来,她连忙走到另外一头的窗户,打开窗户往外头瞧瞧,只见那些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着。 “公主,怎么办啊?” 苏邈邈丝毫不慌,“不怕,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小圆子不解,如今他们在北冥,会有谁来帮他们呢,看着那些官兵进了客栈,小圆子瞬间紧张起来。 “公主,怎么办啊。” 见苏邈邈一脸淡定,小圆子更加着急了,正疑惑不解时,窗外掠进来一道红色身影。 苏邈邈冷静开口,“带我们离开这里。” “这清平镇全是陆承州的人,真当我无所不能了?” “你轻功如此了得,想必带着我们躲过官兵的搜查不是难事。” 说着她不紧不慢道:“你要是不想要解药可自行离开便是。” 凤千寻咬牙,他一直在寻找苏邈邈,只为了解药,他已经被蛊毒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了,只想快点拿到解药。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凤千寻眼神一凛,瞬间带着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停下来,三人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宽阔草地上,远离了小镇。 苏邈邈直接在原地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羊,“这边关倒是一个好地方,清净得紧。” “好歹是一国公主,怎么就被陆承州算计的这般落魄。” “不劳你费心,还是先关心好自己吧。” 凤千寻在她身旁坐下,“这里是陆承州的地盘,你能逃多久,暗处都是他的暗卫,想必你的踪迹很快便会被发现。” 苏邈邈没说话,神情不变凝视着远方。 “听闻两国和亲在即,明日和亲队伍便会到达边关。” 她一愣,看向凤千寻,“你为何这么久才出现?” “陆承州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的行踪,警告我不要出现在公主身边,公主又不愿给解药,只好躲起来了。” 凤千寻声音带了兴奋,“听闻裴将军正往边关赶来,怕是有好戏要看了。” “一个是老情人,一个是未婚夫夫婿,到时两人打起来,不知公主会帮谁,我心中越发好奇了呢。”说着无情大笑起来。 第130我不是将军夫人 苏邈邈皮笑肉不笑,“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还有心情看戏。” 凤千寻笑意收敛。 “你轻功了得,想办法查一下,我师兄和映雪如今在哪里。”说着从她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他。 凤千寻抬手接过小药瓶,“公主这是让我去送死?” “你只需要查到他们在哪里便可,其他的不用你来管。” “公主这般逃跑,就不怕陆承州对你的朋友下手吗?” 苏邈邈反问,“没有他们他拿什么威胁我。” 凤千寻问的随意,“陆承州的人很快便会发现公主的踪迹,还请公主早做打算。” “若是他的人找上来,你去引开他们。” “公主这是想借刀杀人?” 苏邈邈看向他,“我若是想杀你,还用借刀吗?别忘了你体内还有蛊毒呢。” 凤千寻闻言沉默了,难得没有顶嘴。 北冥和亲队伍到达客栈,正是苏邈邈之前所在的那家客栈,与此同时,她就在对面一家酒楼望着客栈门前的阵仗。 护送和安的人不少人,让她意外的是,北冥皇帝既然送了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前来和亲,帝王家的疼爱都是建立在利益上,哪怕是亲情。 当然她的父皇母后和别人不同。 “公主,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歇息吧。” “我想去见见故人。”说着她下了酒楼,往对面的送亲队伍走去,小圆子见此连忙拉住她。 “公主,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别怕,我和公主还有些交情,这一年多不见,公主长途跋涉定是劳累无比,我应当给公主送一件礼物才是。”说着她款款走向那和亲队伍。 有侍卫拦住她,手中银剑拔出指着她,“站住,你是谁?” “告诉和安,我叫李邈邈。” 和安一路上劳累奔波,这会身穿一身喜服,在婢女的服侍下用着膳食,还有婢女正在给她捏肩捶背,乍然听到侍卫说一个叫李邈邈的要见她,一脸疑惑,“李邈邈?谁啊?” 她又认真思索了一番,觉着耳熟,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公主可要见她?” “不见。” 侍卫见此便要离开,谁知和安突然将筷子拍在桌上,“你说谁要见我?” 侍卫认真道:“一位长得很美的姑娘,叫李邈邈,说是和公主认识。” 和安咽了咽口水,眸子夸张的瞪大,她终于想起陆承州已故的夫人就叫李邈邈,她声音结结巴巴,“这鬼怎么还找上门了。” “让她上来。”说着叫了一众侍卫护在自己周围,她则只探头探脑往外头望着。 苏邈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堂堂一国公主犹如做贼一般躲在侍卫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待和她四目相对,对方突然惊叫一声,“鬼啊!” 说着恨不得爬到侍卫身上,双手合十,表情夸张,“天灵灵地灵灵,别来找我,本公主当年一时糊涂才会刁难于你,冤有头债有主,去找该找的人。” 苏邈邈看的无语,“公主,你可仔细看看我是人还是鬼。” 对方良久惊慌从侍卫身后露出头来,鬼鬼祟祟的朝着她走了过来,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又推了一下,“你是人吗?” “公主猜猜啊。”说着她突然表情凶狠的往前。 和安眸子瞪大,被吓的猛然后退,苏邈邈笑的花枝乱颤。 和安见此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她犹豫着问,“原来你没死。” “托公主的福,我还活着。” 和安一脸疑惑,“难道你偷偷跟着陆将军来边关了?可大家都说你死了,莫非陆将军找了神医救治你。” “此事说来话长。” 和安不解,“你找我作甚?莫非是陆将军让你前来迎接本宫的。” 苏邈邈摇头,“我不是什么将军夫人,我来找公主是想和公主谈一笔交易。” 和安疑惑,“和我做交易?” 苏邈邈点头,“我需要公主,公主也会需要我。” 和安不解,“你一个将军夫人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不是什么将军夫人……” - 陆承州拖着病重的身体,将青平镇翻了个底朝天,得知苏邈邈在客栈,马不停蹄就赶来了,谁知人还没见到,和安便将他拦在了客栈之外。 男人当即就要硬闯,被和亲的高官劝住,“将军,公主已经歇息了,这般擅闯于理不合。” 陆承州红着眼将对方推开,“本将的将军夫人在里面,本将要去接她。”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惊无比,大家心知肚明,将军夫人早就新婚夜前晚便离世了,怎么还有将军夫人。 “将军,不可,公主已经歇下了。” 陆承州不想同他们废话,当即就要往里硬闯,被人拦住,“将军,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你要擅闯她的住处,这属实是不妥,将军三思啊。”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合力将陆承州劝下。 陆承州一直守在楼梯口,不愿离去,更不愿去歇息,犹如雕塑一动不动守在那任由谁都无法劝动。 “将军,总归夫人不会跑,你先去歇息片刻吧,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呢。” 他抬手,众人不敢再劝。 翌日天还没亮,陆承州便让张右青前去伺候和安,可被和安的侍卫拦下,男人沉着脸在走廊走来走去,脸色越发的惨白,眸子一眨不眨往和安所住的那扇门望着,颇有些眼巴巴的。 …… “邈邈,我曾便说过将军最恨欺骗,若是旁人,将军定早便杀了。” “将军很担心你,为了你险些被那黑熊吃掉,他身上本就带着伤,这些日子不顾大家的劝阻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自从你失踪后将军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他整个人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苏邈邈没有说话,只听霍珽继续开口,“将军对公主的情意我亲眼所见,我所不太清楚你们的感情,但是我很笃定的告诉公主,将军他很在乎公主,若有必要公主何不适当的服软。” “他在乎我还不顾我意愿给我下情蛊吗?他只不过一直不甘心曾被我玩弄于股掌中,如今他给我下蛊,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我不曾欠过他什么。” 霍珽有些汗,“将军只是太怕失去公主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公主留在身边。” 霍珽不知道事情真相,他下意识的向着陆承州,恐他自己都并未察觉。 “公主当真对将军一点情意也无吗?” _ 凑合着看着,明天修文 第131章 公主怕他吗 和安探头探脑往外瞧着,看着桌前坐着的苏邈邈,“将军还在外头等着呢,这般属实不妥。” “公主怕他吗?” 和安心想怕他不是应该的,镇国将军,他父皇都要给陆承州几分薄面,她算哪根葱,敢和陆承州对着干,竟这般无礼将他拦在外,不过嘴硬傲娇道:“本公主为何要怕他。” “本宫告诉你,你和他的事本宫管不着,不过你既然把蛊献给了本宫,本宫便会答应你的请求。” “公主心里头不是记恨着他吗?如今正是给他下马威的好时机。” 和安心中确实对陆承州有些不满,当初他不愿做她的驸马,少女心破碎,害她伤心许久,如今落得个和亲的下场,苏邈邈死后,和安又想当将军夫人,可又被无情拒绝了一次,因此心中对陆承州已经不满至极,甚至有怨气。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这蛊虫真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对我吗?” “自然是,此蛊名为相思,用自己的血供养一月,每日一滴便可,一月之后将蛊虫炼制成药给人吃下,那人便会对你死心塌地,会一辈子爱惜于你。” 和安鲜少了解蛊虫,不过也听说过这蛊虫的厉害之处,说来也巧她听过这蛊虫之名,当时还在想若是真有这样的蛊虫,天下恐怕没有负心汉了。 她让人拿出一根银针来,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给了蛊虫,只见蛊虫喝了她的血,肉眼可见的大了些许。 听闻此蛊能食人血,还会膨胀,和书上见过的并无差别。 想来她一个和亲公主,人生地不熟,还要适应宋国环境,还要面临许多的困境,那宋国太子宋昭她只见过一次,不知其性情,往后都要仰仗他,若是他对她不好,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若是有了此蛊,她往后会有一席之地。 母妃总说她笨,她这个笨蛋如今成了两国的牺牲品,定是要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有了这什么相思蛊,不再对那未知的宋国有恐惧之感。 她还是多留了一份心思,“此等珍贵蛊虫,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公主既已经答应同我交易,不用管我从何而来,能帮到公主便可。” “大胆,你果真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目中无人。” 苏邈邈也不恼,安静听着和安说话。 “你和将军的事情,本宫不愿管,也管不了,不过本宫既然答应了你要送你去宋国自然说到做到,到了宋国本宫不会再管你,不过不准对本宫放肆,不然本宫将你吊起来打。” 苏邈邈点头,笑了笑,“知道了,公主。” 这和安看着成熟了些许,不过不多,性子还是咋咋呼呼的,往后怕是很难讨她那三哥的欢心。 “公主放心,只要公主将我留在身边,送我去宋国,你我的秘密我会守一辈子。” “你一个北冥将军夫人,本宫自然不怕你将蛊虫之事说出去,本宫有些好奇,你为何执意去宋国?待在将军身旁不好吗?你们吵架了?” 和安好奇开口。 “我有些事情要去做,劳烦公主了。” 和安又偷偷往外头瞧了瞧,有婢女走了进来,“公主,将军要见公主。” 和安偷偷看了一眼她,她点点头。 片刻之后陆承州阔步走了进来,脚步有些急切,环顾一周并未看见熟悉的人,可他知道她就在这里。 她对着和安开口,声音低沉不卑不亢,“见过公主,公主舟车劳顿,现在此处歇息一日,本将会安全护送公主出关。” 和安点头,“本宫知道了,将军安排便是,本宫并无异议。” 和安面对陆承州总是不自觉紧张,许是对方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一年多不见,陆承州瘦了许多,身上的气息越发冷了,一脸肃目,让人不自觉敬畏。 “公主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和安乖巧答:“本宫知道了,父皇说了,到了边关一切听从将军吩咐便可。” 说着视线忍不住在陆承州身上停留,“将军若没什么事便自行离开吧,本宫乏了。” 陆承州视线落在屏风后,“公主初来乍到,莫要听信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和安点头,“将军说的是,本宫从未出过这客栈,何来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将军多虑了。” “本将军也是为了公主安危着想,公主应当小心一些。” “本宫知道了,将军若是无事,便先出去吧,本宫想要歇息了。” 陆承州看向屏风后头,喉间有些酸涩,不知伤口疼还是别的,只觉身体各个部位泛着疼,视线落在屏风后良久,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的脚步看着有些沉重,却还是离开了。 屋内的两人都是长松一口气,和安拍着自己的胸脯,看着苏邈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不悦开口,“敢个将军置气怕也就你一人了,真能自己当根葱了。” 说着她又拿出高高在上的傲娇模样,“你出身低微,将军是何等人也,你能留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公主喜欢被人囚着?”说着她不紧不慢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不识好歹。”说着和安还不忘冷哼一声,她求了多次都没能求到的姻缘,眼前这人轻轻松松便得到了,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只怕那蛊虫也是陆承州给她的,“劝你还是去和将军认个错,别到时候后悔,哭都没地哭去。” “公主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看来真的长大了”苏邈邈笑了笑,语气带了调侃。 和安一听眸子瞪着她,“放肆,你既敢随意揣掇本宫的心思,谁给你的胆子。” “不愧是贱民,目中无人。” 和安确实不想看见他们和好,不过心事被戳破还是有些难难堪,愤怒的瞪着苏邈邈。 第132章 带长宁回去成亲 陆承州出了房门,走了没多久,额头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手捂住了腹部。 “将军。”银砂银刃连忙扶住他。 陆承州坐在桌前,赤着上身,银刃正在给他包扎着伤口,他眉头蹙紧,握紧手中的杯盏。 这时有人来汇报,“将军,宋国派了人前来接公主,那裴辞也来了。” 闻言陆承州握着杯盏的手倏然收紧,黑眸不断翻腾着什么,随即他眉头再一次皱起,良久从喉间挤出一声,眸中顿现杀意,“他来了,本将军亲自前去迎接他。” “将军,你身上的伤。” 陆承州抬手,“无碍。” 半炷香的时间内,陆承州立在城墙之上,城外便是前来迎亲的队伍,裴辞为首,骑在马上,视线直直朝着城上的陆承州望来,虽说隔的远,可还是能感受五行中的火药味。 陆承州对着城下的裴辞等人开口,“劳烦诸位在城外将就一夜,明日本将军会亲自将公主送出城内。” 裴辞立在马上,仰头看着城墙之上的男人,“陆将军,我有话要同你谈,还请打开城门。” 陆承州扬声问,“什么话不方便在此谈?” 裴辞见此,“陆将军,我们来迎亲的,你们不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属实有些无礼。” 陆承州:“最近有马贼不断骚扰我国百姓,本将军怕有些居心不良之人混进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望将军见谅,你们的食物本将军会让人给你们送去。” “陆将军这般防着我们,属实让人寒心,不让我们进城莫非心虚。” “将军这话从何而来?细说明白才是。”陆承州眼神眯起,逐渐升腾起杀意。 两拨人就这样相互对峙着,这时裴辞身后的有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重重倒在了地上。 裴辞打马上前,声音带了恳求,“还望将军开城门,救治我方将士。” 见此,霍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将军,两国毕竟是邦交,这般将人拒之门外怕是不妥。” 陆承州锐利的眸子落在城楼下的裴辞身上,拳头一点点收紧。 最后陆承州还是给对方开了城门,为宋国中暑将士救治。 裴辞走到他面前,“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人缓步行至一旁,裴辞直截了当的开口,“将军,此处我为了迎接和亲队伍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来此寻我的未婚妻,长宁公主。” 陆“是吗?这里没有将军的未婚妻,你怕是要失望了。” “一月前,有人将公主骗上船,抓走了公主,而后原本该去楚国的船,却在两国边境消失了,将军定是知道那船去了何处。”裴辞还是碍着两国友谊,不敢撕破脸。 “没见过。”陆承州答的随意。 “不过数月前,我们曾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被烧毁的船只,若是公主在那船上,怕是凶多吉少。” 裴辞咬牙,“这船怎么就无故起火了,怕是有心之人的所为。” 陆承州一脸正气,“将军说的是,我会派人好好查清楚,若是知道公主下落,定会第一个告知将军。” “有劳了,这皇上刚赐婚,公主便不见了,我定要将公主带回去,成亲。” 他最后两个字故意的放的极中。 两人目光相接,暗流涌动,“希望将军能早日找到她。” 客栈里,和安时不时往外头探头探脑,“将军可回来来了没有?” 婢女答道:“听闻将军去接宋国前来迎亲的队伍,还未回来。” “你是说宋国迎亲队伍到了?”苏邈邈从屏风后走出来,惊讶的开口。 小婢女点头,“对,听闻已经进城了。” 闻言苏邈邈感觉瞬间来了精神,“可知前来迎亲之人是何人?” “好像……是一位叫什么裴的将军。” 苏邈邈:“裴辞。” “对对。” 原来凤千寻说的都是真的,裴辞真的来找她了。 “这裴辞不就是一年前来北冥做客的将军吗?有何大惊小怪的。”和安在一旁插话。 “你在本宫这里一直躲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本宫想过了,将你你们扮作宫女最为合适。” 陆承州知道她在这里,只要她出去,对方直接就将她给抓了,现在她要做的便是给裴辞通风报信,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她转而对和安开口,“公主,可否帮我个忙?” 和安语气不悦,“何事?” 她思索片刻道:“此事有些棘手,怕是只有公主才能有这个本事。” 和安一听,“说来听听。” 她正色道:“替我给裴辞送个信。” “你到底是何人?” “我不过是逃离陆承州的魔爪罢了,公主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和安想起从前的事情,丝毫不藏的道:“我确实记恨着陆承州,他不痛快本宫就痛快,总归往后也见不到了,你们过得不好,本宫便开心。” 苏邈邈听着这些话,心里头稍松下来。 傍晚,夜深人静,和安派去送信的人偷偷出了客栈,为了怕被发现,他们找的还是客栈中的人,谁知没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而后怀里的信纸被抢走。 客栈里和安已经呼呼大睡了,苏邈邈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等着送信之人能将裴辞一并带回来,可却迟迟没能等到人。 她隐约想到可能被陆承州给发现了。 和亲队伍本要第二日就要出发,谁知公主和安病倒了,因此众人只能在清平镇停留几日,连同着前来迎亲的宋国队伍,都在清平镇等着了。 早早便有大夫来给和安把脉,和安动弹不得,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本宫感觉好难受。” “公主这是水土不服,加上染了风寒,才会这般难受。”大夫说着给和安开了药。 “难受死本宫了。” 苏邈邈安静站在一旁,和安并非生病了,而是中了蛊毒,此蛊会让人难受些日子,犹如生病了一般,她为了拖延时间,只能出此下策。 “公主,将军求见。” “不见,告诉将军本宫如今走不了了,等本宫病好再出发。” 侍卫离开了,片刻后折返回来,“将军说了,公主若是想作死,他便不管了。” 第133章 我想回宋国 和安一愣,本就难受,乍一听这话,“什么意思?” “将军说了,将邈邈姑娘交给他。” 和安一惊,顾不得疼痛了,从床上爬坐起来,“他怎么知道的?” 苏邈邈道:“公主既然答应了要帮我,可不能反悔哦。” 和安顿时不淡定了,看着苏邈邈,“本宫可以带你去宋国,不过你去见见将军也无妨,本宫如今病着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走。” 苏邈邈一听,同样不淡定了,“我若是去见了他,往后怕是很难见到公主了。” “这……本宫说了会带你走便不会食言,你先去应付一下将军。” 说实话她不想应付,“实话告诉公主吧,我不想看见他,才会在你这里躲着,公主让人打发了他去,我愿在这里伺候公主。” 只见和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本宫叫你去见他,可听见了没有。” 苏邈邈声音带了哀求,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公主我不想看见他,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和安一愣,“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般怕他作甚。” 她走到窗前,不动声色将袖子之下的蛊虫从窗内了出去,她声音带了哀伤,“公主不知道他有多坏,他将我囚禁起来,给我下蛊,不给我自由,还抓了我的朋友威胁我,他还想要杀我。” “什么,他要杀你。” “是啊,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将军了,你若是将我交给他,便是往火坑里推。” 和安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正在犹豫间,外头有侍卫走了进来,“公主,将军说了,你若是再让苏邈邈待在你房里,病的怕不是几日,而是几月。” 苏邈邈一时间有些心虚,好在和安没有反应过来,“将军的意思是?” 侍卫摇头。 和安认真思索起来,苏邈邈连忙道:“公主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先出去了。” 一出房间,便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多日不见的男人,对方那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停住步子,两人远远相望。 是他先迈开了步子走到她面前,凝视她片刻,抬手便要来牵她的手,苏邈邈不动声色躲过,率先往前走去,大摇大摆就要下楼去,面前多了几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 “我的房间在三楼。”身后传来陆承州低沉的声音。 她闻言倏然转身,朝着楼上走,颇有些怒气冲冲的。 上了三楼,陆承州打开了门,她走了进去。 身后小圆子还想进去,被人一把拎了回去,门在身后阖上,房间静悄悄的。 苏邈邈没有回头,转而走到窗前,这里是三楼,能将小镇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身后熟悉的气息靠了过来,腰间被揽住,后背贴上男人熟悉的气息。 男人的下巴枕在了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唇擦过她的耳垂,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好在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厮磨片刻不敢过分的陆承州静静拥着她,连日来的担忧思念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手臂收紧,用力抱紧她。 “我们回军营吧。”他突然开了口。 她视线落在远方,“我不想回去。” “回去之后不会让你闷。” 她冷嗤一声,“有时候,我都替你累,你以为你能困我一辈子吗?” 陆承州手臂收紧,“等和亲队伍离开,你想去哪我便带你去哪。” “我想回宋国。” 陆承州身子一僵,更加用力的搂紧他,声音顿时便哑了,呼吸逐渐不稳,“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不是,我说过了想嫁给他,除非我死了。” “陆承州,你总是这般逼我,我真的受够了。” “我若是不逼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说着他将她拉到面前,同她面对面站着。 苏邈邈看了他片刻,她想告诉他,她可能活不长了,她要回去好好陪着孩子,于是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陆承州……” “咚咚!” 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等等。” 说着他开口道:“进来。” 有暗卫悄然进了屋里,在陆承州面前跪下,暗卫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陆承州冷声开口,“说。” “将军,有人夜探军营,逃了。” “什么人?” “是那凤千寻。”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她也同样看向他,四目相对,男人冷声道:“吩咐下去,全城搜捕凤千寻。” 暗卫没动。 陆承州:“还有事情?说。” 暗薇看了看她,苏邈邈心中不安。 “军师让我告知将军,那苏映雪……” 苏邈邈顿时不淡定了,走到那暗卫身旁,冷声问,“她怎么了?” 暗卫看向陆承州,“说。” “她被刺伤了。” 苏邈邈激动上前,“什么,她伤的可严重?” “说话!”她愤怒大吼。 “伤的有些重,那萧祁然正在救她。” 她二话不说就往外头跑,陆承州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苏邈邈不管不顾朝着军营方向奔跑而去。 陆承州抬手以手做哨吹响,片刻之后有马儿朝着此处飞奔而来,他快速骑上马朝着苏邈邈消失的方向而去,而后弯腰将人拦腰抱上了马。 马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马不停蹄直奔军营。 等到了军营,苏邈邈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差不多的营帐,“映雪他们在哪里?” 见周围过来的将军将士们不说话,她朝着陆承州开口,“他们到底在哪里!说啊。”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我带你去。”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营帐前,她连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只见苏映雪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脸上的面具不知所踪。 她最是害怕旁人看见她被烧伤的半张脸,此刻既毫无顾忌展现在旁人面前,苏邈邈心抽了一下。 床前站着萧祁然,正在说着什么。 “映雪。”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缓缓转头朝着她看来,声音带了颤抖,“邈邈。” 她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只听她嘶了一声,她连忙松开,“你没事吧?” “她伤在肩膀,我给她处理好了。”萧祁然在一旁解释。 第134章 我会忘了他 “到底怎么回事?”她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 苏映雪眸中蓄满泪水,像是才晃过了神般,“邈邈,吓死我了。” 她轻柔抚着她的脸,“没事了没事了。” 苏映雪余光瞥见陆承州,惊晃的捂住自己的脸,将脸转向内侧。 苏邈邈看向萧祈然,对方将昨晚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夜半夜苏映雪内急,便去了一趟茅厕,谁知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醉酒的将领,刚巧撞上了苏映雪,而后对方强硬的将人带了回去,不顾苏映雪的挣扎便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挣扎之中苏映雪的面具被扯下,本就醉酒的将领,乍然看见她的脸,对着她羞辱了一番。 苏映雪气急之下咬住了对方耳朵,将军气急之下拔出短靴里的匕首刺伤了她的肩膀。 了解过事情的经过,苏邈邈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在烧,“那人在何处?” 萧祁然看向一旁立着的陆承州,冷哼道:“我们是俘虏,在这军中自然没人会尊重我们,想如何便如何,昨晚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映雪可能便被杀了。” 陆承州眉头微蹙,看着苏邈邈道:“不是没死吗。” 苏邈邈起身走到陆承州面前,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无比响亮,帐内几人目瞪口呆,陆承州亦是岿然不动。 唯有苏邈邈气的浑身颤抖,“陆承州,你混蛋。” “我是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你心中有气尽管冲着我来,你既然让你的属下这般欺凌映雪,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吗?连你也往她身上扎刀子,他们不欠你陆承州什么,你凭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她,眸中并未有被打的怒意,眸中一片平静。 “你的人只当他们是阶下囚,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一样,你想囚便囚,你想如何便如何,他们都说你在乎我,可我看见只有你的一意孤行。” “你若是在乎我,便不会一次次的伤害我,逼迫我,不顾我的想法,伤害我的朋友,这样的一个你,我怎敢同你交心,怎敢信任你。” “我若是不这样,我还能见到你吗?”说着陆承州一声冷笑,眸中尽是自嘲之色。 稍顿片刻,“我说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男人走了出去,不稍片刻,有个中年男人被捆着带了进来,瞧见他们,脸上尽是恐惧之色,“将军,属下有眼无珠,还请将军饶命。” 陆承州看向苏邈邈,“人交给你们了,任由你们处置。” 地上的男人尖叫,“不要啊,将军。” 苏邈邈看向床上的苏映雪,对方往后瑟缩了一下,猛摇头,用手挡着自己被毁容的那张脸,神情惊恐看着地上的男人。 苏邈邈见此并未逼迫她,她缓步走至那男人身前,抬手就甩了对方一巴掌,“本宫的人,岂是你能动的,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公主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 “如今才知道求饶,晚了。”说着她手中一动,有什么虫子从男人的鼻孔钻了进去,男人身子一抖,倒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眸中尽是冷意,就那么看着地上的男人痛的在地上打滚。 陆承州看着她,抬手,有人将对方带了下去,营帐内陷入一片安静。 陆承州吩咐让人好好照看好苏映雪,而后拉着她离开了营帐,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此次是我疏忽,往后不会再发生了。”男人的声音还带了那么一点讨好。 苏邈邈压下心中的怒火,想起霍珽说过的话,知道和他对着干对她没好处,同样声音轻柔的回道:“将军,放他们回去吧,如今我体内有蛊毒,你我之间有了不可解除的捆绑,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再逃跑。” 见他并未说话,“你以为我父皇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吗?他们只不过不想同你北冥撕破脸罢了,若是我父皇请求北冥将我归还,你还能抗旨不成。” “我为何不能抗旨,你我也是北冥圣上赐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呼吸不稳。 苏邈邈看向他,“李邈邈已经死了不是吗?我是长宁公主,将军觉得别人会信吗?” 陆承州喉结滚了滚,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她,很久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你要答应我同裴辞解除婚约,回到我身边。” “此事需得我回去同我父皇商量,将军可愿给我时间,只需半月我便会回来。” 陆承州一听果真犹豫了,“我不信你。” 苏邈邈早该料想到这结果,再次认真解释道:“将军,我对裴辞并无情意,公主府中的信纸确实是真的,不过那信还没送出去,你便将我抓过来了,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 “若是我没将你抓来,想必如今你们都已经成婚了。”男人声音酸的不行。 “陆承州,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苏邈邈忍无可忍。 “你且说说你既然对他并无情意,为何要想嫁给他。” 苏邈邈被说的哑口无言,还不是怕他来寻仇抢娃。 见她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陆承州自嘲一笑,“你还是在骗我。” 苏邈邈心中叹息一口气,见他不信,脑子飞速转动,索性顺着他的话直接承认道:“我是对他有几分心思,我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不想别人非议本宫,确实有想过让他做驸马,不过如今我体内有情蛊,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了,你放我回去,我会和他断干净。” 陆承州拳头收紧,声音很哑,眸子顷刻间便红了,“苏邈邈你终于承认了,你还说你心里没有他。” “将军放心,本宫拿的起放得下,只要将军放我回宋国,我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回到将军身边。” 陆承州眸子死死的盯紧她,喉结滚动,拳头嘎吱响,他真想去将那裴辞杀了,心中不知是恨更多还是嫉妒更多,喉间梗住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将军意下如何。” 第135章 你可想过我当时和般心境 陆承州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眸子微颤,额间青筋凸起,丝丝缕缕的疼意传遍全身,疼意一点点穿透心间,痛的几乎要窒息。 她就那么承认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她和裴辞眉目传情的样子,两人一起逃回宋国的事情,种种联想,让他心中恨意滋生,几乎要失控。 “苏邈邈,你说我强迫你,可你怎么忘了,你对我所在的一切,你真是……好狠的心,欺骗我后毅然决然和旁的男人回了宋国,你可曾想过……当时的我……会是何般心境。” 说着他一步步朝着她靠近,眸子危险,“你可曾想过,我当时看见那尸身又是何般痛苦,不过一日我的新婚妻子冰冷冷的躺在我面前……。”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哑一分,埋藏在心底最深深处的痛此刻被两人硬生生挖了出来,让人窒息而痛苦。 这些话她从未在他嘴里听过,也从未见过这般破碎的陆承州,心中泛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她轻声叫了一声,“陆承州……。” 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同样哑的厉害,他们早就已经分不清谁欠谁更多了,她也没想到她的承认会让她瞧见他这般模样,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她张了张嘴,“其实……” “将军。”银砂急匆匆赶了过来,见苏邈邈也在,没有说话。 陆承州头也不回,顿了顿欲要离开。 而后看了她片刻,声音恢复了些许神志,“我考虑一下。” 话落便和银砂走到一旁去了,“将军,那裴辞去了客栈,说是想要见你。” 陆承州一听浑身的戾气便出来了,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我没杀了他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就说我军营有事,不见。” “是。” “主子,若是对方找过来见到公主怎么办。” 陆承州一声冷笑,“军营地形复杂,岂是他想找便能找到的。” “将他们看紧了,等公主病好,便让他们滚。”话落陆承州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银砂连忙扶住他,“主子,我扶你回去。” 原本好些了的伤口,从客栈骑马到军营如此颠簸,这会伤口定是又裂开了,本就伤的重,最近更是没好好歇息过片刻,伤不严重能好便怪了。 苏邈邈去了苏映雪和萧祁然房间,苏映雪睡着了,萧祁然在捣鼓药瓶,见她来了,关切道:“师妹,你最近可有不适?可有毒发过?” 说到这个,她摇摇头。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其中奥妙,苏邈邈脸色有些不自然。 萧祁然听见了白日苏邈邈对那陆承州的抗议,心中自然是对陆承州不满,“师妹,那陆承州既然未将你放在心上,何必同他周旋,别忘了我们可是蛊王的徒弟。” 苏邈邈一听,“师兄,你莫要乱来,我已经让他放你们离开了,他会答应的。” “那你呢?你体内还有毒未解,师父还在倾尽全力炼制解药,你身子骨本就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也不用等什么解药了。” “我会想办法回去的。”她并未说情蛊之事。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陆承州,不过我们不能再等了,如今和亲在即,正是好时机。” 萧祁然叹息道:“如今你同裴辞有了婚约,陆承州这般夺人妻属实不光彩。”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是那凤千寻所说,你和裴辞有了婚约,不过他被陆承州的人发现了,如今怕是凶多吉少。” 她倒是把凤千寻给忘了。 萧祁然继续道:“陆承州只有面对你才会放下一切防备,如何做师妹自是比我清楚。” 她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我知道了。” 师兄肯定不知道她已经离不开陆承州了。 想到今日看见那破碎的陆承州,心中复杂无比,对那个人心中又怨又气,若是师父真的没有炼制出解药,他就得陪她一同死,想到此她对陆承州的怨气更甚,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不希望他死,她想要他活着,意气风发的活着。 营帐之内,陆承州脸色苍白,军营正在给他换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将军,公主来了。” 闻言陆承州连忙整理好衣裳,对面前的军医开口,“下去吧。” 苏邈邈走入营帐之内,男人坐在床上,视线朝着她望来,她缓步行至他面前,在他身旁坐下,侧头看了看他,声音还算轻快,“将军想的怎么样了?” “我可以放了他们,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陆承州声音不紧不慢,“那苏映雪身上有伤,若是赶路,你就不怕她伤情加重。” “走的是水路,不怕。” 陆承州声音淡淡的,“水路难免沾染湿气,好的更慢了。” “那我也同他们一并离开吗?” 陆承州没有回答她,她并未着急逼问他,而是安静等着。 “你体内有情蛊,我怕你无法及时回来,你可给你父皇写信,报平安,离开之事容不着急。”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放她走,她可没时间陪她他耗, 不过她也并未及时反驳他,“裴辞呢,你打算如何打发?” 说到这个名字,陆承州眸子一暗,侧头看向她,“既然你打算放下他,总归你们之间的婚约不作数,自然将驱逐回宋国。” 裴辞哪是那么好打发的,如今不过是没有证据证明她在此罢了,若是知道他便有充分的理由将她带回去了。 “怎么,舍不得?” 她没有回答他略带讽刺的话语,“好歹是两国邦交,将军可要好好招待我宋国将士。” “你直接说招待裴辞便可,怎么怕我刁难他。”他的声音酸溜溜的,带着刺。 她微挑眉梢,“将军火气这么大作甚,总归人家也在此处待不了多久,还是来迎接和亲公主的。” “他来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说着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气息靠近,声音强势,“不过,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别妄想他能带你离开。” 她冷笑,还真是自信,他果真没将她放在眼里。 第136章 咬她 她推开他的手起身,不悦道:“我看将军一点诚意都没有,既然如此,那我一直留在将军身边,等着我父皇派人来接可好?” 手被人握住,陆承州一个用力,她便到了他怀里,男人从身后拥着她,下巴枕在她颈窝处,低沉的声音不带感情,“你着什么急,你就是想和那裴辞一同离开,苏邈邈你休想。” 心思被看穿了,不过这次她必须要回去,映雪的仇,还有她的孩子,她的毒,很多事情都在等着她去解决。 陆承州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更加的拥紧她,唇在她耳廓摩擦,她浑身忍不住发颤,他的声音暗哑,呼吸不稳,“你是我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都是,裴辞若是不自量力,不肯乖乖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见她沉默,陆承州掰过她的脸,似要看清她此刻什么神情般,四目相对,她眸子平静无波,圆润的杏眸圆睁,握住他的手,“那将军可要将我藏好了,不然本宫如今可是人家的未婚妻。” 闻言男人掐着她脸的手收紧,捏的她脸颊生疼,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来,声音带了警告,“苏邈邈。” “本宫说的是实话,我如今确实是……” 男人的气息靠近,唇上传来刺痛,她眸子放大,唇被咬的生疼,他真的是用咬的,她气不过手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掐,他转而扭过她的身子,渐渐的咬变成了吻,他撬开她的牙关,强势侵略。 “唔……” 苏邈邈被迫承受着铺天盖地的吻,身前一凉,她低吟一声,见他越发放肆失控起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撑在他腹部将人推开了,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去。 过于恼羞,她甚至都没去细想为何这么轻松就将他推开了。 陆承州倒在床上,捂住腹部的伤,眉头拧起,脸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眸中阴霾散去些许。 苏邈邈去看了映雪,同她睡了一晚,翌日起来发现她被烧伤的半张脸红的异常,人看着不对劲,她小心的将她肩膀处的衣裳褪下,只见手臂上的伤口不但没好,反而越发严重,正在不断渗出险些,伤口周围的皮肤红肿的厉害。 伤的这只手上曾被火烧过,皮肤很脆弱,一旦受伤很难愈合,用药有半点差池,伤口便会发炎难以痊愈。 她又看向她的脸,先前她脸上烧伤的半张脸一直戴着面具,这两日没戴面具,见了太阳异常泛红,皮肤有起皮的现象。 她把上她的脉,脉象虚弱的厉害,蹙眉道:“可有哪里不适?” 苏映雪抬手忍不住去挠,声音有些虚弱,“又痒又刺痛的厉害。” “不行,我去找些药草来给你敷一下才行,你别用手去挠。”她不忘嘱咐道。 之前为了帮她祛疤,用过不少药,还因此中过毒,她皮肤更加敏感的厉害,需的小心呵护。 苏邈邈话落毫不犹豫出了营帐。 萧祁然道:“我同你一起。” “你不能乱跑。”张右青走了过来。 见萧祁然眸子一冷,她打断他,“师兄,你留下吧,我看军营后面那片林子应该会有草药,我去去便回来。” 萧祁然:“小心点。” 看着苏邈邈被人护着离开,张右青声音淡淡的,“萧公子要杀我吗?” 萧祁然脸上闪过惊讶,收好袖子之下的银针,“欺我者杀了又如何。” “那公主何尝不是欺我主子在先,再者她好像可比我过分多了。” 萧祁然:“我师妹和你们可不同,她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什么被逼无奈,你说清楚。” 萧祁然一甩衣袖进了营帐,“那陆承州不是无所不能吗?自行去查吧。” 张右青在原地陷入沉思,主子先前就怀疑过她的动机,不过实在查不出来便放弃了,如今亲口听萧祁然说,看来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苏邈邈在河边找了一圈,并未找到自己想要的药材,视线落在后山那片林子,“公主,那里不可去,那林子凶兽多。” “不行,我朋友伤口发炎了,必须得找到药材给她敷一下,我们不往深处走便是了。” 说着带着十几个士兵朝着那片林子而去。 陆承州刚巡查回来,便听说苏邈邈去找药材了。 他眉头微蹙,这时有士兵赶回来禀报,“将军,公主进入后山林子去找药材,半炷香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本将军不是吩咐过,不能随意进入那林子吗,你们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公主说不会走远,我们拦不住。” 陆承州脸色很是吓人,“荒唐!” 突然林子中有声传来信号弹,陆承州眸子一颤。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当即骑着马飞奔了出去,带着人朝着那片林子去,陆承州没有忘记上次进林子时的惶惶不安,这次同样是。 与此同时,苏邈邈等人被两只黑熊包围,士兵们将她护在中间,有些人身上更是被咬的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她在周围撒了一种药粉,围成一个圈,此药熊闻到会忌惮,看着那虎视眈眈的黑熊,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黑熊越发躁动,嘴里不断发出嘶吼,爪子在地上一抓,地面被挖出深深印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方才,他们确实只在林子周边找了一下药草,药草确实也找到了,谁知碰巧遇到一只即将分娩的受伤母狼,许是被林子深处的天敌逼到此处分娩,那奇怪的味道吸引了熊,不稍片刻他们就被盯上了。 黑熊在他们五丈远处走来走去,时不时做出攻击的姿势,终于有被咬的士兵倒了下去,身上的血腥味彻底刺激了黑熊,那黑熊发了狂朝着他们攻击而来。 苏邈邈猛然后退一步,“公主快走,我们护着你。” 她自然不会走,她从怀里拿出蛊峰,蛊峰朝着那黑熊飞了过去,想要蛰那黑熊,奈何黑熊皮太厚,蛊峰无法下手。 她正要放出更多的蛊峰,黑熊扑了过来,将挡在她面前的士兵连同着她一起扑倒在地。 第137章 训斥她 手中飞出更多蛊峰,黑熊张大了血盆大口,对着她就要咬来,她瞳孔瞬间放大,全身瘫软下来,忘了做出反应。 “咻!”的一声响起,利箭射入了熊的脖子,鲜血喷溅,余光瞥见男人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她大口大口呼吸着。 与此同时看见蛊峰也成功蛰了熊的鼻子,黑熊朝着她就要倒下,她正要往一旁滚去,身体被人扯起,瞬间带离原地。 两人一同滚到了一旁,避开了砸下来的黑熊。 “砰!”随着黑熊的倒地,地面都随之颤了颤。 苏邈邈看着身下的人,只听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声,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脸色越发的白。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陆承州将她环在自己怀里,手臂犹如钳子,胸前起起伏伏,连带着她也起伏不断。 他二话不说便朝着她嘶吼,样子凶恶,“谁叫你乱跑的。” 她被吼的微愣,看了看他微红的眸子,从他身上快速起身,顾不得其他拿出小竹筒,放出更多蛊峰。 随着越发多大蛊峰飞出,另外一只黑熊也中了毒,和众士兵将另外一只黑熊解决,两只庞然大物倒地,众人这才长松一口气,彻底松懈下来,心有余悸看着彼此。 苏邈邈一时注意到什么,见一直不曾站起来的陆承州,她走过去小声问,“你没事吧?” 说着将手伸给他,陆承州看了她片刻,还是将手伸给她,借力站了起来,依旧没好气道:“就该将你关起来。” 她没有反驳他的话,见一旁士兵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连忙撕下自己的裙摆,将那伤口按住,上药包扎,手法熟练。 而后从怀里拿出药递给在一旁发愣的士兵,“这药很管用,你们快点止血。” “是。”对方接过。 陆承州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帮人处理着伤口,手不自觉往腹部捂去,沉稳冷静的吩咐,“先把伤员带回军营救治,快点。” “是!” 银砂担心陆承州的伤,“将军……” 陆承州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命令的语气出声,“苏邈邈,过来。” 她依言走到他面前,对上他盛满盛怒的眸子,她解释道:“映雪的伤口发炎了,我来给她摘草药。” “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敢进林子。” “我没有进林子,是……”她这才想起什么,走到一旁,扒开草丛。 只见母狼生了两个狼崽子,母狼脖子有致命的伤口,已然没了生息。 陆承州拔出一旁士兵的剑就要刺下,苏邈邈拦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这狼是凶兽,杀了省事。” “别,带回去养着吧。”说着她蹲下,看着犹如那小小的狼崽子,毛发还是血色的,有些喜欢。 银砂在一旁道:“夫人,这是狼不是狗,食肉的怕是不好养,往后怕是会伤人。” “动物都有灵性,会忠诚于自己的主人。” 银砂看向陆承州。 “带回去吧。” 银砂心想就不该问的。 陆承州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苏邈邈忍不住撕了一声。 男人一把撩开她的袖子,只见白皙的腕上不知被什么划了几个口子,顿时男人的眉头拧紧。 从怀里拿出帕子,将白色药粉抹在她的手上,而后将伤口用帕子包起来,缠的有些难看。 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她摆手,“我自己能走,不用。” “上来。”男人语气强硬,在她面前蹲下。 银砂欲言又止,抱着两只狼崽子,低着头看路。 苏邈邈还是趴了上去,陆承州还不忘往上颠了颠,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犹如训斥那些犯事的士兵般,“往后再敢往这林子跑,打断你的腿。” 她没有反驳他的话,折腾了这么一趟,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完了,许是劫后余生,还是别的,眼皮不自觉打起架来。 “总是不服管教,强词夺理,一会不在,你便险些将自己的命丢了,苏邈邈,你能不能不要……在吓我了。” 陆承州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有发现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的话尽数被身后跟着的将士听了去,一个个低着头,生怕呼吸重了,引起陆承州的注意,他们还在呢,没想到将军还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回到营帐他将人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床上,终于体力不支单脚跪在了她床前。 “将军,我去叫军医来。” 银砂匆匆离开,这些日子伤口反复裂开,不见好转。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陆承州的伤势后,皱着眉头说道,“将军,你现在很是虚弱,需得静养,莫要在下床走动了。” “这伤口连日来不见好,虚得用烈酒,怕是会……。” 陆承州打断军医的话:“开始吧。” 军医拿起一瓶烈酒,缓缓倒在了陆承州的伤口上。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袭来,陆承州额间青筋,拳头收紧,呼吸越发不稳,硬是没发出半个疼字。 等处理完伤口,陆承州屏退所有人,在她身旁躺下。 一旁的苏邈邈睡的很沉,脸上犹如小花猫似的,他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灰土,安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深邃的鹰眸落在她的脸上,眸子灼热而晦暗,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划过,眉如远黛,面如桃花,唇如朱砂。 他侧身,同她额头相抵,就这么让她离开,舍不得,也怕真让她走了生变故她不会回来了。 陆承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心如磐石,并未惧怕过什么,可如今…… 他低头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紧接着是鼻子,而后是粉唇,上面还有她咬的牙印,心间闪过异样的感觉。 将人拥进怀里,闭上眼睛,同她一起入眠。 第二天陆承州派人将林子封锁了,派了专人看守,往后不得允许,谁都不得入内。 陆承州在营帐内处理着军事,霍珽便站在一旁,“将军,和安公主想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必在这两日便能好了。” “既然如此,加派人手明日就送他们出城。” 霍珽咳了咳,“那公主?” 第138章 公主是我们将军的女人 陆承州抬头睨了他一眼,“将军,我也是怕你囚着公主的事情被人发现,此事若是被发现了,怕是会影响将军的名声,还会……。” “此事不劳您费心,本将军自有定夺。” 有人步入帐内,“将军,公主的病情加重,这会无法下床了。” 陆承州放下手中信纸,眼神一凛,“可叫大夫看了?” “说是昨日公主出客栈散心,吹了风染了风寒,无法下榻行走,还伴有头疼迹象,今日卧床不起了。” 陆承州眸中闪过杀气,“还真巧啊,叫巫达过来。” 陆承州折返回了自己的营帐,苏邈邈刚醒,睡眼惺忪,看见他,轻声叫了一声,“将军。” “公主又病倒了。” 苏邈邈眨眨眼,“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我下的那蛊顶多让她病两日。” 陆承州看着她声音笃定,“我知道不是你,不过宋国人擅长蛊毒,如今在边关的可不只你一个宋国人。” 她眨眨眼,“许是真的病了,将军怕是多心了。” “是不是多心了,巫达一诊便能诊出,伤害公主可是大罪,最好是染了风寒。” 话落他转身便要离开,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她开口,“等我回来。” 她低低嗯了一声。 想起什么,“将军记得把小圆子也带回来,她还在客栈呢。” 目送他离开了营帐,发现头越发昏沉的厉害,她询问过苏映雪的情况后,倒头继续睡。 再次醒来,耳边有嗡嗡的蛊声,她连忙从床上下了床,将蛊峰收好,出了营帐,借着散步的由头,出了营帐。 谁知霍珽手持羽扇走了过来,面容带笑,“今日这天气不错。” 两人并肩往外头走去,慢悠悠散步着,她随口问,“霍大哥,将军还没有回来吗?” “怕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将军最近忙的厉害。” 她点头,就在这时有人匆匆来报,“将军,好像有人闯入军营了。” 霍珽一惊,“这军营地形复杂,如何混进来?” “不知道啊,对方伪装成我方士兵混进来了。” “随我前去看看。” 霍珽匆匆离开,加派了人手保护她,苏邈邈手心出了汗,看着四处是巡逻的将士,朝着远处小河边而去,周围的将士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前方传来异动,众人警戒,“谁!” “是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丛林后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不是裴辞又是谁。 裴辞一看见她,眸中亮如白昼,激动道:“公主。” 将士们护在她身前,厉声对着裴辞等人开口:“大胆,你是何人。” 裴辞声意不善,“北冥好生厉害,打着与宋国交好的幌子,将我宋国尊贵的公主囚禁起来!这等行径简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此话言重了。” 话落,霍珽不知从何而来,带着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宋国将军擅自带人擅闯我北冥军营,这又是何意?公主是来北冥做客的,并未将军说的被我北冥所囚禁,将军怕是误会了。” 说着霍珽视线朝着她看来,其中奥妙她自是看得懂,两国和亲在即,这宋国公主被北冥将军囚禁,定会影响邦交,孰轻孰重,她心中拎得清。 “公主。” 配次出声。 一旦陆承州囚禁她的事情传出去,北冥定会降罪陆承州,那往后他定然不会再来找她麻烦,更不用怕陆承州抢孩子,这般大好的机会。 苏邈邈知道裴辞想的是什么,若是她当真承认了自己被囚,陆承州便会有麻烦,北冥定会给宋国一个交代,她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是做客还是被囚,公主自行告知我们便是。”裴辞出声。 霍珽等人面色有些忐忑,都在安静等着她的回答。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皆凝聚在她身上:“将军误会了,他们并非囚禁于我,本宫一月前前来寻药材,在此做客呢,本宫确实是陆将军的客人。” 此话一出,霍珽等人长松一口气。 裴辞眸子瞬间便暗了,直直的朝着她望来,她回望过去,清晰的看见了他眸中的暗淡,她抿了抿唇,笑道:“北冥和宋国乃是故交,这般真仗属实是吓到本宫了。” 霍珽闻言哈哈大笑,顺着她的话头打圆场,“公主说的是,将军若是前来,该是提前说一句才是,这般前来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刺客。” 裴辞看了她片刻,“是本将军唐突了。” 霍珽身后的威武将军命令道:“大家都退下,莫要惊扰了贵客,将军回来定是不会饶你们。” 将士们收起手中银枪,并列站成一排。 “将军自是来迎接公主的,我们应当好好招待一番才是。”说着霍珽抬手。 “里面请。” 裴辞声音淡淡的:“不必打扰,我们本就是来接公主的,如今先行一步了。” 说着对她道:“公主,我们走吧。” 苏邈邈看向霍珽,“霍军师,劳烦你通知一下本宫的人。” “公主,将军马上便会回来了,要不再等等。” 他回来还得了,那男人定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不必了,我自会想办法和他告别。” “公主要的药材将军还没给公主呢。”霍珽极力阻拦,试图留住她。 她笑道:“军师可能不知道,将军早就把本公主需要的东西都给本宫了,劳烦军师安排一下,我们先行一步了。” 霍珽看向身后的楚河,示意他快去找将军,对方不解,“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霍珽:“……” 裴辞走到苏邈邈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身旁。 “告辞。” 话落带着人就走了。 “你们不能走,我们将军还没有回来呢。”楚河上前态度强硬。 裴辞:“为何不能走。” 楚河神经大条,“公主是我们将军的女人,你带走她自是要和我们将军打个招呼。” 霍珽等人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在说什么,他好大的狗胆,不过终于说了句人话。 “公主乃是我裴辞的未婚妻子,还请这位壮士莫要胡言。” 第139章 你疯了 楚河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不过不管是谁和他们将军抢女人就是不对,他粗犷的声音有些凶恶,“不管如何,一切等我们将军回来再说。” 霍珽难得佩服的看向楚河。 裴辞闻言语气冷了下来,“我要带走我宋国公主,我的未婚妻,关他陆承州何事,难不成你北冥还想干涉我们的去留,恕难从命,我们先走一步。” 说着拉着苏邈邈便走了,楚河脸上难看下来了,“军师,可要围了他们。” “别轻举妄动,你当他们是边塞人,想围就围。”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将军的心尖尖被抢走吗?” “所以我方才不是叫你去找将军吗?” 楚河不认,“你何时说过这般话,你问问他们,军师怎么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这一套。” 霍珽:“……” “别吵了,想想等将军回来如何说吧。”一旁有将领出声。 霍珽神色凝重,“为何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便到了军营,军营错综复杂,他们却能安然潜入进来,还畅通无阻找到了公主。” “莫不是出了内奸。” 几人对视一眼,面色惧变。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将军回来了!”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从小坡后走了出来,就出现在裴辞等人身。 为首的人骑在马上,英姿勃发,气势磅礴,俊脸上一点情绪也无,视线直直朝着两人射来,落在他握着她手腕上的手,寒气逼人。 苏邈邈下意识睁开,莫名心虚。 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将军不请自来,又何必着急走。” 陆承州和裴辞的视线交汇,锋芒毕露,杀气四溢。 裴辞声音友好,“我来接我的未婚妻,正好将军回来了?多谢将军这些日子的照拂,人我便带回来了,来日定会重谢。” 陆承州骑在马上,冷冷的俯视着他们,“未婚妻?你们好像还未成婚,这世间事便数难料,今日她是将军的未婚妻,或许明日便不是了。” “我们的婚事乃是圣上亲赐,并非儿戏。” “将军此言差矣,别说只是婚约在身,即便成了婚也大有合离的在……将军说对吗?”他挑衅的看着裴辞。 “将军说的是,不过我和公主自是同旁人不同,我们情比金坚,定是不会被一些不要脸面之人插足。” 闻言陆承州笑了,也不知道他笑什么,不过那笑意挺瘆人的,她连忙上前道:“既然将军回来了,那本宫亲自和将军道个别吧,多谢将军的照拂,我们先走一步。” 男人凌厉的眸子缓缓朝着她看来,“公主别着急啊,裴将军难得来,本将军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话落还没有等他们回答,他看着裴辞道,“这样吧,裴将军在此处留宿一晚,同本将军好好叙叙旧,交流交流军事演练,说起来,我们还是旧识呢。” 最后一句他故意加重语气,苏邈邈一听,示意裴辞快点拒绝,谁知对方朝着她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裴辞自是看见了陆承州眸底的挑衅之色,也知道对方会刁难,丝毫不避的回望过去,同样不怯:“好啊,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承州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口越发难受的紧,腹部的伤口又在泛着疼了,“将军,请吧。” 他声音不容置喙,苏邈邈内心不安,裴辞再次握住她的手腕,“走吧,公主,不能辱没了陆将军的一番好意。” “裴将军,本将军想和将军谈谈。”说着陆承州下了马,走到裴辞身边,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裴辞转而对她轻声道:“公主且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们再细说。” 那眼神黏腻,声音温和,这裴辞也怪怪的。 看着两人走远,她心中有些不安,视线朝着远处看了看,裴辞带来的五千精兵就驻扎在城内,和陆承州的军营不远。 “公主。”她回头,就看见小圆子兴冲冲跑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当晚陆承州热情招待宋国来的接亲队伍,陆承州坐于上位,下面两边坐着的分别是军营的各将领,还有宋国接亲队伍,他们热情共饮,就连陆承州嘴角也是带着笑意的。 一晚上下来他并无不悦的样子,霍珽一直暗暗注意着他的神色,可他正常的反常,明明白天眼神恨不得刀死裴辞,这会却是对对方和颜悦色,而且视线都没怎么看苏邈邈,这正常吗?很不正常。 苏邈邈心不在焉的吃着面前的膳食,她也觉得陆承州不对劲,这太过安静了。 众人有说有笑的,互相敬酒,陆承州多次举起酒杯,“裴将军,我们干一杯。” 裴辞自是不甘示弱,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喝。” 烈酒灼喉,直至心里都被烧的生疼生疼的,却觉痛快,陆承州再次往酒里倒酒,“干杯。” 裴辞酒量甚好,没想到他是第一个倒下的,苏邈邈吓了一跳。 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推了推他,“裴辞。” 只听他嘴里发出嘟囔声,“再来。” 上位的陆承州开了口,“来人将裴将军喝醉了,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裴辞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 “邈邈。” 裴辞被带了下去,苏邈邈视线却落在那酒上,裴辞向来稳重,绝非将自己喝倒的人,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杯盏上,不动声色拿过。 “公主想必也累了,来人送公主下去。”陆承州再次开了口。 苏邈邈将杯盏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袖子,回到营帐拿出杯盏细细研究了一番,果真在杯口发现了端倪。 拿出自制试毒的银针,只见银针变黑了,她有些难以置信陆承州的胆大包天,这人果真是个疯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身后帐帘被掀开,陆承州高大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她直接将杯盏掷了过去,愤怒的看着他,“你竟然给裴辞下药,陆承州你疯了!” 杯盏砸在他身上,滚到他脚边,陆承州只是随月瞥了一眼,视线就那么盯着她。 第140章 坦白 “公主这是心疼了?不过是让他陷入昏睡的药,瞧把你急的。”说着他一步步朝着她靠近。 “陆承州,你果真疯了。”她怒声呵斥他。 陆承州却面色平静,视线紧紧锁着她,“裴辞自己酒量不济,没喝几杯就醉了,与我何干。” 随即他看向她手中的银针,“除了你没人知道。” 随着他的靠近,鼻息间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靠拢,许是醉了酒,男人凌冽的双手似是带了一层层薄薄的雾气,狭长的眸子带了那么一丝迷离,眸中蕴含多种情绪,看着又欲又有压迫感。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脸,眸中情绪似破碎似疯狂,声音低沉暗哑,“公主可打算要告发我?” 一时间被他这目光看是有些不自在,“你疯本宫自然不能陪你疯,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话落腰间环上一只手,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靠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她下意识的便要挣脱。 男人顺势两只手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灼热的视线就那么瞧着她。 她冷声道:“放开!” 他的声音带了那么点兴奋之色,眸子越发迷离,“你不打算告诉他,是不是证明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你这般便是在帮本将军打掩护,你这是在同我为伍。” “谁同你为伍,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公主放心,那迷药除了你和巫达没人会发现,那裴辞顶多会胡言乱语,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没人知道你偏袒本将军。” 苏邈邈气的想打他,还偏袒。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那粗粝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着,声音越发暧昧,“公主可以选择去告诉裴辞,他定会追究一番,到时若是撕破脸了,裴辞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大做文章,两国邦交怕是无法继续,而公主也可以彻底摆脱我了。” 她心里直冷笑,就那么看着他,若是真起了冲突他们还能离开北冥吗,看着他眸中的戏谑,她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道:“你故意的?” “邈邈最是多疑,我确实想知道你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做,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裴辞,我很满意。”说着他嘴角扯起一个笑容,看着还真像那么点发自内心的,就是瞧着有些苦涩。 “你就为了这个给他下迷药?” “本将军不想看见你同他眉来眼去,喝死他最好。” 苏邈邈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你得逞了,可以离开了。” 男人非但没放,反而圈的更紧,声音也越发沙哑克制,“每一次你看向他,都像是在我心口插一把刀,我忍了一天了,你还想我怎样,我已经很努力克制着自己没对他下手了……” 她浑身一震,她看向他,心口也随之被人震了震,有种恍惚感,“你别乱来。” 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中那浓烈几乎要将她灼烧殆尽的感情,如潮水般不断涌向她,似能将她吞没,如浩瀚星辰,将他包裹其中…… 一年以前,她觉得陆承州对她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她救了他,两人才会有了羁绊。 而且他还是自己仇人的儿子,从小到大都在承受蛊毒的折磨,一直带了报复心理,所以她只当他是任务,救命稻草,并未真正直面过他,还有他的感情。 他从未有过女人,对她可能更多的是欲望使然,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陆承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告诉自己他要娶她不过是为了对她负责。 可如今一次次感受到他那不加掩饰的情意,她一时间有些茫然,有些慌了,甚至她现在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对她有感情。 再次见面他还是那样太过强势,总是不顾她的意愿,为所欲为,可这一刻她浓烈的感受到了他对她的情感,她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应对。 男人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心口,呼吸逐渐不稳,低头头抵着他的,“苏邈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没看见我快死了吗?” 她瞳孔微震,一时间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喝醉了。” 他呼吸急促,浑身忍不住的在颤抖,“我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加清醒,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没有一刻不恨你,每一个独自面对黑暗的无助,我暗暗发誓定要你也尝尝我的痛,看见你之后,我贪婪是只想同你待在一处从前的种种我都不想再计较……” “我很想你。” 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要跳出来了,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你……你先走,我要静静。” 陆承州环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抱入怀里,“你总说我骗你,不让你离开,可我怕你这一走,便再也不回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邈邈脑子一片混沌,她将他轻轻推开,一时间,慌乱无比,“陆承州,你出去。” 男人不动,还想低头吻她,她抬手,下一刻男人倒了下来,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她将他往床上一推,一时间脑子犹如炸开了一般,心一直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他果然对她没有防备,这一刻她有呆楞,一些有迹可循的许多蛛丝马迹在脑海里浮现,一时间心慌无比。 忽觉心口又丝丝缕缕的疼意传遍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里攀爬撕咬,她疼的眼前直泛黑,她看了看身后的陆承州,跌跌撞撞出了营帐,“扶我去裴辞的营帐。” “公主,你怎么了?” “不知道。” 苏邈邈脚步有些踉跄,体内有两种不同的蛊,不知是不是想冲的原因,从前不会这般难受的,今日既这般难受。 苏邈邈进了裴辞的营帐,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小圆子急的不行,“公主,我去找军医来吧。” “不可。”她强忍难受,胡乱从腰间拿出自己的小包,颤着手在里面翻着。 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裴辞睡的正熟,嘴里无意识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她从其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小圆子,“去喂他吃下。” 第141章 怀疑蛊毒 小圆子依言倒出里面的药,喂进了裴辞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邈邈只觉心口越发的难受,犹如蚂蚁在啃食一般,很是痛苦,小圆子声音带了哭腔,“公主,你到底怎么了。” “本宫没事。”她颤颤巍巍拿出银针,毫不犹豫对着自己的神门穴扎了下去。 “公主。” 瞬间疼痛有所缓解,就在这时裴辞不知何时醒来,出现在她面前,神情担忧,“邈邈,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拔出手中银针,额间冷汗涔涔,疼痛稍减片刻,而后是更加难以言喻的痛,她忍不住发出痛苦轻哼声。 裴辞见她痛的嘴唇都在颤抖,愤怒道:“是不是那陆承州对你做什么了,我去找他。” 苏邈邈拉住他,呼吸越发颤抖不稳,“我没事,你别去找他。” 裴辞将她扶到床上,“到底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陆承州有关。” 见她没有反驳,裴辞顿时会意,声音带了怒气,“公主为何总是这般对他味的忍让,那陆承州对你所做的还不够吗?他就该死。” 苏邈邈心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裴辞朝着外头开口,“来人叫军医。” 她摇头,“没用的,我睡一觉便好了。” 裴辞急的团团转,“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吗?不行,我要去找陆承州问个清楚,若是他不肯拿出解药,我便不会再忍让。” 说着强硬的就要离开,苏邈邈拉住他的手,“是情蛊,他给我下了情蛊。” “什么?”裴辞猛然回头,就那么看着她,僵硬在原地,神情难以置信,“你是说……映雪一直在找的那情蛊?” 她点头,过于难受紧紧攥紧被子,“是,许是我体内两蛊相冲,蛊毒发作了。” 裴辞拳头收紧,眸中怒火燃烧不断,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我去杀了他。” “别去,裴辞。”她再次叫住他,裴辞背对着他。 声音不知是过于愤怒还是其他,带着颤抖,“他这是要杀了你,你还这般护着他。” 她摇头,“他不知道我体内有蛊毒,才会给我下情蛊,此事不全怪他,不要冲动,裴辞。” 裴辞压下那喷薄的怒火,死死的咬紧后槽牙,恨不得将陆承州千刀万剐,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声音轻柔,“好,我不去,你睡一会。” 苏邈邈再次嘱咐道:“请你不要将此事告诉他。。” 裴辞没有说话,苏邈邈再也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裴辞接着她的身子,让她躺下,而后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裴辞清俊的脸上爬满狰狞的怒意,妒火和怒火交织着,瞧着让人脚底发凉,他的声音更是满含森森杀气,一字一顿,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陆承州。” 小圆子看见这样的裴辞,害怕的缩在角落。 翌日醒来,另一边的陆承州醒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她去哪儿了?” 银砂银刃对视一眼,沉默下来。 许是昨晚喝了酒,口有些干,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说。” “公主昨晚歇在裴将军的营帐里。” 杯盏瞬间碎裂,有鲜血顺着他的手缓缓滴在地上,银刃银砂安静侯在一旁,银砂上前两步,“将军,军医说了,你不能饮酒,怕是伤又严重了,我去叫军医来吧。” “我没事。” 顿了顿,“去把她找来。” 另一边,苏邈邈刚醒便看见裴辞坐在床前,声音温和如常,她想起来,裴辞按住她,“军医说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苏邈邈抿抿干涩的唇。 一晚上而已,她脸色白的越发吓人,看着更加瘦弱了,裴辞眸中闪过心疼,说着端过一旁的粥,“吃点东西,来,我喂你。” 她瞧着那粥,“我自己来吧。” 裴辞没有强求,将她扶坐起来,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将粥端给她。 苏邈邈小口小口喝着粥。 忽听裴辞道:“公主,我们今日便离开吧。” 她有些晃神,昨晚的种种浮现在脑海里,她心微微颤了颤,“嗯。” 这时银砂步入帐内,对着他们颔首,而后对她道:“公主,将军叫你过去。” “不去。”她几乎没停顿的开口。 “将军说了,他近来想吃狗肉,想煮一只公主的狗……”银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除了苏邈邈没人听得懂他的话,好好的羊肉猪肉不吃,非要吃狗肉,真是幼稚。 裴辞冷冷出声,“我们公主身子不舒服,不宜下床,回去告诉陆承州,莫要再来烦她。” 银砂只是安静等着并未离开的意思。 她随口道:“我稍后去瞧瞧,你们将军也真是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自己的同类。”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苏邈邈继续喝自己的粥,面不改色。 银砂:“公主的雪狼如何处置?公主还未取名字呢。” 苏邈邈安静吃着碗里的粥,敷衍至极,“名字……就叫大白小白吧,劳烦将军帮本宫养着。” 银砂回去将事情告诉了陆承州。 陆承州直接气笑了,“去告诉她,本将军很忙,军营粮食珍贵,不养不能吃的牲畜。” 银砂:“……” 张右青步入殿内,“将军,公主好像不舒服。” 陆承州眉头一蹙,“她怎么了?” “我听小圆子说昨日公主身子便一直不适,今日也并未出来。” 闻言陆承州便要往外头去,张右青出声,“将军。” 陆承州停下脚步,近日来他一直很忙,张右青这才将那日萧祁然所说的话告诉了陆承州。 陆承州听完张右青所说的,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苦衷,逼不得已?” 她和他无冤无仇,确实没必要不远千里来骗他,可这些年他并未查出什么。 突然脑海中想起她说的话,她体内蛊毒,一时间心猛然往下坠去,有什么东西在脑子一闪而过,随即他立马否定,自言自语,“不可能,她体内若是有蛊毒,巫达怎么会诊断不出来,巫达可是圣医徒弟。” 可她接近她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陆承州亲自前往裴辞的营帐。 苏邈邈刚歇下,外头传来通报声,“陆将军来了。” 裴辞忍无可忍上,给她腋了腋被角,“公主身子不适,不宜多动,不如我去见见将军,刚好同他告别。” 第142章 落寞 苏邈邈蹙眉,还没来得及阻拦,裴辞便离开了。 “公主放心,将军自有分寸。” 陆承州见裴辞出来,还想往里走。 “将军,我们聊聊。” 他淡淡抬眸,看向裴辞,语气不善,“好啊。” 两人一同走出军营,缓步走在宽阔的草地上,彼此心中都压着火气,面上还得佯装友好,两人身上带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怒气,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陆承州率先开了口,声音无情冷漠,“裴将军这般着急离开做甚,本将军还能囚着你不让你走不成。” 裴辞不甘示弱,“将军多虑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加上我同公主婚事在即,实在耽搁不得了。” 陆承州下颚紧绷的厉害,听见这话,脸色瞬间覆盖了冰雪般,瞧着着实吓人,“不是才赐婚这就谈婚论嫁了,裴将军好生着急,莫不是怕被人抢了。” 裴辞想到他已经给她下了蛊毒,心中的火气瞬间从脚底冲到大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讽刺的话语也出口,“陆将军何必跟我装蒙,还要我戳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陆承州闻言猜到对方可能知道了情蛊之事,“裴将军何不说说,本将军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说将军在往本将军头上扣帽子。” 裴辞见对方这般不承认,心中压抑的火气越发旺盛,“陆承州,你不远千里潜入公主府,抓走公主,又将她囚禁一之久,我往你头上扣帽子,我说的还是太过保守了些,你陆承州这般行为简直无耻。” 陆承州脸色瞬间难看下来,“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说着他神情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囚着她?将军可知这一月来,我和公主是如何相处的?我和她日日夜夜……” “陆承州!”裴辞语气带了警告。 “陆承州,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亏你还是一国将军,觊觎他人妻属实让人不耻,你心中可懂何为礼义廉耻。” 陆承州眸子狠厉如刀,不知想起了什么,“礼义廉耻?到底谁不懂礼义廉耻,若不是一年前你带走她?她便是我的妻,你跟我说礼义廉耻。” “都是你逼她的!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此话戳到了陆承州的痛处,“她本就是我的,可要我同将军细说公主是如何委身于与我,又是如何同我缠绵……” “混蛋!”裴辞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挥在了陆承州的脸上。 陆承州摸了摸嘴角的血,同样一拳挥了过去,力道之大带着劲风听着就疼。 “陆承州,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如今你既还给她下了情蛊,你要害死她才甘心是不是。”裴辞犹如愤怒的野兽般,不管不顾对着陆承州就打。 两人一来一往都要对方最疼的地方招呼,两人同时挥出一拳,裴辞的拳头挥在了陆承州腹部上,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声。 “什么叫我害她害得还不够吗?你给我说清楚。”陆承州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不顾喉间腥甜,固执的追问。 裴辞没有回答他的话,察觉他好像受伤了,乘胜追击。 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对着他最薄弱腹部就攻击,陆承州被一脚踢飞出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 他腾空而起,双脚夹住裴辞的脖子,将人翻在了地上,而后骑在他身上,拳头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打,“说清楚,什么叫我害她!” 裴辞手下一动,寒光闪过。 往前一划,陆承州往后一仰避开他的攻击,一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蹬开,而后夺过裴辞的手便往他的脖子抹。 “住手!”苏邈邈刚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陆承州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深邃的黑眸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 下一刻苏邈邈一把将陆承州推开,将地上的裴辞拉起来,小声问,“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陆承州见此眸中有什么东西瞬间裂开,神情落寞,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们。 银砂等人见此,心中酸涩,他们将军何时露出过这般神色。 苏邈邈对上他的神情,愣了愣,睫羽不自觉颤动了一下。 她强压下心中异样,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匕首,一脸失望,“陆承州,你果真疯了。” 陆承州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良久他哑着声音开口,“我和裴将军切磋武艺,公主怎么来了。” “切磋还想用匕首伤对方,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小肚量。” 裴辞一听,张了张嘴,而后看见她眸中的怒气,选择了沉默。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你也只信自己看到的。” “是。”苏邈邈赌气般回了他这么一句,而后扶着裴辞就要走。 “我们将军绝非公主所说之人,方才定是有误解,公主莫要轻信他人误会了将军才是。”银刃忍不住帮陆承州说话。 “那谁知道呢。”裴辞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本宫只信自己所看到的,况且他向来自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管过他人意愿。” 银刃:“谁都可以怀疑将军,唯独公主不能,难道公主便觉自己没错吗……。” 陆承州给了银刃一个冷眼,他瞬间不敢说话了。 苏邈邈没有再理他们,“走吧,莫要理他们。” 裴辞见陆承州吃瘪,心中解气,“随意囚禁下蛊,能是什么堂堂正正之人。“ 走前不忘道:“不过将军武艺高超,改日再切磋,看来今日还得打扰一日。” 说着把自己的胳膊架上了苏邈邈的肩膀,声音轻柔,“邈邈,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 明天男主就知道真相了哦,敬请期待男主带娃日常 读者宝宝们,作者脸皮厚来要好评了,免费的礼物也送送,就当鼓励鼓励作者,谢谢! 第143章 质问 苏邈邈怎会看不出来裴辞故意的,看了看对方被揍的鼻青脸肿,忍了。 看着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陆承州便那么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抽了灵魂一般,视线却不曾离开过他们。 银刃银砂见此,心酸不已,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啊,被抛弃了。 突然陆承州身形一晃,脚步有些踉跄,两人及时扶住了他,“将军你没事吧?” 陆承州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嘴里吐出好大一口血,两人面色大变,“将军。” 方才裴辞发觉他有伤在身,专往他伤处打。 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失望的神色,还有两人亲昵搀扶离开的画面,不知道伤口疼还是心口疼,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了。 他颤声道:“去把萧祁然给我找来。” 苏邈邈和裴辞等人一进营帐,就将裴辞推在了床上,抱着手臂看着他。 瞧着她的冷脸,裴辞心虚的立马不打自招,“你都看见了。” “是你先动手的是不是。” 裴辞点头,神情带了兴奋,“他都要把你害死了,我实在气不过,我早就想同他打一架了,真是痛快极了。” 说着顿了顿,看着她道:“公主能站在我这边,我很开心。”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忍他很久了。”想起那男人的落寞的神情,苏邈邈自动忽视心中的异样,让他尝尝被误会的滋味如何,叫他总是强迫她。 她在案几上坐下:“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莽撞了,别忘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那个脾性你也瞧见了,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裴辞:“公主就是这般一再忍让,陆承州才会变本加厉,他简直该死,今日打的还是太轻了。” 苏邈邈下意识想替陆承州开解,旋即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往后莫要再冲动了,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现在该来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裴辞看向她,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公主,我伤口疼的厉害,那陆承州力大如牛,我怕是要卧床几日。” 苏邈邈挑挑眉,头一歪,看向小圆子,“去给裴大将军上药,瞧瞧那脸都要被打歪了。” 裴辞一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邈邈看的好笑,直接问道:“说吧,我们婚事怎么回事?” 裴辞看着她片刻,叹息一口气,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不过对陆承州怕是没什么用。”他那人没什么羞耻心,而且脑回路和他们不一样,特别是在感情上,偏执的不行。 “怎么没用,我看挺有用的。”裴辞想起今日陆承州吃瘪的样子。 “再说了,你看我来之后他可还强迫过公主。” 苏邈邈赞同的点点头,心想那不都是表面而已,暗地里恨不得吃了她,不过这她自然没有说出来。 “公主如今是我的未婚妻,天下人皆知,陆承州定是不敢再囚着公主,只是那情蛊。” 想到这,裴辞只觉心口扎着一根刺,恨不得再往陆承州身上多扎几刀。 就好像本来觉得两人都在起跑线上,谁知对方不要脸超车,还直接将他逼至绝路,这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裴辞声音咬牙切齿,“他真是该死,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今日就该往他身上的伤多招呼几招的。 苏邈邈沉默,确实该死,不过她要是真死了,陆承州离死期也不远了,裴辞对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对他,就是又爱又恨,呸!只有恨,苏邈邈在心里强调。 萧祈然进了陆承州的营帐,声音还算恭敬,“将军找我何事。” 陆承州声音不不紧不慢的,“我们也算是相识多年了,找你叙叙旧不可吗?” “我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你却利用了我伤害我师妹,她是我的家人,对我很重要,将军这般简直对朋友不义。” 陆承州:“本将军可没说过你是我的朋友。” 萧祈然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看着她接近我欺骗我,没少帮她出谋划策吧,本将军没杀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并不知情她去找你之事。”苏邈邈走之前,他便去楚国救人了,而且他走前他们的目标是太子,谁知两年不回去,事情全超乎了他想象。 思绪飞远,多年前,陆承州曾在楚国手中救下几个宋国俘虏,其中就有萧祈然,而后得知他认识蛊王便托他寻过药,之后两人便没有再任何交集。 直到一年前,陆承州派人去查苏邈邈的身世,偶然知道萧祈然和苏邈邈既然相识,还都是蛊王徒弟。 之后他一直在暗中追查着,最后摸清之后,便让人去萧祈然身边打探潜伏,色诱…… 陆承州脸色不动,“说说吧,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一年前没查到她接近他的目的,而后也偷偷跟过萧祈然他们,询问过,没查出什么。 见到苏邈邈之后,陆承州所有的思绪都在她身上,她说为了欺他骗他,他便信了,如今想来却是有诸多疑问。 还是师父临走前说的话,等他回去再告诉他,什么话不能当时说,非要等他回去,陆承州发现,他好像一直把问题最关键的部分给忽略了。 萧祈然乍然听他这么说,眼神飞速转动,“我师妹没告诉将军吗?如今她人就在军营不是吗?何故不亲自去问问她。” “她要是肯说我便不会找你了。” 陆承州想起情蛊之事,脑海中想起她说的那句,“我体内有蛊毒,我就快死了。” 第144章 知道真相 心猛然往下一坠。 “我师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回宋国时,她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他,随即慢条斯理,将衣裳褪下,露出身前狰狞无比的伤口,鲜血已然染红了腹部缠着的白色布条,看着颇为触目惊心,萧祁然惊讶,“你受伤了。” “劳烦萧公子来给本将军包扎。” 萧祁然上前,他本就是医者,自是不会拒绝,虽说他是被抓来的,不过整日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实在看不懂陆承州。 “萧公子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陆承州不经意的问着。 “是,不过我比我师妹大些,我一直跟着师父在外奔波治病,也并非天天在一处。” “哦,她为何不去。” “我师妹她身……她年纪小,身子弱自然不宜跟我们奔波。” 陆承州的伤口血肉模糊,伤口都打烂了,看着触目惊心,萧祁然暗暗心惊,见他不吭一声,痛的额头上全是汗,却极力隐忍着,内心暗暗佩服他的忍耐力。 陆承州看着他,“你是说你不知道她来北冥靠近我?” “确实熟知甚少,将军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去问我师妹便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萧祁然本就自责自己轻易被算计,害得苏邈邈被抓。 苏邈邈一直隐瞒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谁知陆承州就那么看着他,“不用隐瞒了,我都知道了,她说她体内有蛊毒,她说她快死了。” 闻言萧祁然沉默了,原来都告诉他了,“既然将军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陆承州瞳孔一震。 他眸子死死的盯紧了她,他一把扯住了萧祁然的领口,“萧祁然,你最好说实话。” “将军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萧祈然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一时间同样震惊无比。 可陆承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朝着他嘶吼,“什么蛊毒,回答我!” 萧祈然被吼的一愣,一时间不知是该愤怒还是逃跑。 陆承州眼神如刀,呼吸不稳,眸子通红,安静等着他的回答,“告诉我,萧祈然,,我给他下了情蛊。” “什么。” 萧祈然不可置信,“你说你给他下了情蛊,你疯了。” 陆承州怒吼:“说!” 萧祈然同样有些愤怒:“我师妹体内有毒,名叫阴阳散。” 瞬间陆承州只觉浑身冰凉一片,呼吸不自觉重一些,这毒他听说过,听闻是皇室禁毒,只有北冥皇室之人能解。 瞬间额头青筋凸起,眸中越发冰冷,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骗我!她怎么可能会中此毒。” “我说的句句属实,此毒甚是可怕,我师父钻研多年,一直未能找到解毒方法,师父说了若是钻研不出解药,师妹可能会死。” 陆承州神情越发暴戾,不断的在否定,“她体内若是有蛊毒,那巫达怎会诊断不出。” “这就是此毒厉害之处,想必除了我师父和圣医,别人诊断不出来。” 陆承州抓着他的领口的袖子倏然松开,整个人脚步有些踉跄,而后重重跌坐在床上,“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话到这个份上,萧祈然知道隐瞒已然没用,“我师妹自小被此毒折磨,她的蛊毒会时常发作,一月一次,每次蛊毒发作,她的头发便会变白。” 此话一出陆承州长睫又是一颤,每月一次,回想过往种种,一年前,她总会突然消失不见,夜里入睡会熄灯不愿点灯,还有万佛寺那次,他找了她一宿,种种联想在一处,一切都有了说法。 “这跟她接近我有何关系。” “若想解此毒,需得和北冥皇室之人阴阳交合,孕育子嗣。” 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他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简直荒唐,竟还有这般荒唐的解毒方法。” “此阴阳散出自皇室之人之手,听闻是用皇室之人血脉炼制而成,若想解毒,便要阴阳交合,血脉相融,想必将军也知道。” 陆承州眸红如血,此毒乃是北冥禁毒。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才问道:“她为何会中此毒。” “此毒正是你的母亲所下。” “怎么可能,我母亲……”陆承州突然沉默了下来,那些被关在井底的事情历历在目,被黑暗包围的恐惧似是在昨天。 “听闻当时北冥和宋国形势严峻,所以长公主便抓了我们公主做人质,这才让她出了宋国。” 陆承州听着这些话,良久才回过神来,他母亲确实四处游历,不常陪他左右,毒既是她下的。 脑海中浮现苏邈邈请求的话语,他既然没选择相信她,还是给她下了情蛊,一时间悔恨自责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心口似有丝丝缕缕的疼意闪过,痛至全身。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既然选择了和他解毒,为何不骗一辈子,是因为根本不在乎吧。 萧祈然,“事情便是如此,要说你们谁欠谁的较多,这事情怕是早就说不清了。” 陆承州只觉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极力忍下,声音冷如寒冰,“出去。” 出声才发现声音越发哑的厉害,萧祁然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将军保重身子,你这伤的可不轻。” 萧祈然刚离开,陆承州嘴里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将军。” 银砂银刃齐齐上前,急忙将人扶住,陆承州挥开两人就往外头走去,声音沙哑,“我要去找她。” 说着往前而去,谁知下一刻脚步有些踉跄,随即整个人昏了过去,银砂银刃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军医,快叫军医来。” 霍珽一进来就瞧见这动静。 “这又是怎么了?” 银刃:“今日将军和裴辞切磋,那裴辞装往将军伤处打,将军快不行了。” 霍珽大惊,“什么。” 他上前小心的撩开他的衣裳,见着那不堪入目的伤口,“快快快,快去把巫达叫来,还有公主,也一并叫来。” 银刃不解,“都什么时候后了,还叫公主来作甚,那裴辞小人之心,偏公主还不信他。” “少废话,叫你去就去,正因为如此让公主瞧瞧将军如今伤成什么样了。” 银刃还是听话去叫人了。 阔步往裴辞的营帐走去,“公主……” 苏邈邈身子不适正要自己的营帐,和银刃撞了个正着,“什么事?” “公主,我家主子受伤了,还请你前去看看他。” 苏邈邈还未说话,裴辞率先开口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苦肉计吗?再说了受伤了就该去找军医,找公主做什么。” “我家将军伤的怎么样想必裴将军比谁都清楚,专往人伤处打,这哪是什么切磋武艺,分明就是想要人命。” 说着银刃将手中的匕首丢给裴辞的手下,“裴将军的匕首可要收好了,也不知你的东西怎么就到了我家将军手里。” 第145章 帮他包扎 “他如何伤的?”苏邈邈拧眉问。 银刃恭敬道:“就在几日前,边塞人抓了百姓威胁将军,将军为了一小孩,入了敌人的陷阱,不幸被尖刀所伤。” “回来那日公主不见了,将军不顾伤情一直在找公主,没日没夜的找,伤情加重那日公主遇到黑熊,将军动用了内力,伤情越发加重,如今跟裴将军切磋武艺,伤口都被打烂了。” 苏邈邈越听越皱眉,声音有些激动,“为何不告诉我他身上有伤。” “将军说了,说了公主也不会在意……” 苏邈邈闻言微怔愣,朝着外头走去,“我去看看他。” “公主。”裴辞挡在她面前。 “那陆承州自作自受,公主去看他作甚,难道公主忘了他的所作所为吗?” 苏邈邈语气冷了几分,“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没听见他快死了吗,他若有事,我们别想走出北冥了。” 说着他没再看他们,抬步出了营帐去。 银刃见此挑衅的看了裴辞他们一眼,随即也跟着离开了。 苏邈邈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陆承州的营帐,入目的便是陆承州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毫无血色,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既伤得这般重,明明有伤不会好好修养吗?” 她声音带了恼。 “将军向来好强,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脆弱,加上突发状况太多,有什么苦什么难都自己咽下了。” “他这就作死。”苏邈邈不悦。 巫达不知往伤口撒了什么,床上的陆承州发出一声闷哼声。 苏邈邈上前挡住他的手,“这是什么。” “这是可缓解伤口发炎的药,我是将军的人,总不能害了将军去。” 苏邈邈瞧着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伤口,觉得刺眼无比,他既硬生生忍了如此之久,这人真当自己是石头做的了吗。 霍珽见苏邈邈来了,连忙道:“公主乃是蛊王徒弟,想必医术了得,这伤口便交给公主处理吧。” 说着将巫达拉住,“不用你了,走吧。” 巫达不解,“还未上药。” “交给公主便可,走吧。” 巫达看了看她还是依言离开了,走前把药放在了桌上。 帐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站了片刻,还是拿起针灸,封住他的穴位,避免伤情扩散伤至五脏六腑,下针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个不停,她按住自己的手,快速扎了下去。 昏迷中的男人无意识的眉头拧紧,她见此,“活该,有伤不好好治便是傻子。” 她嘴里头骂着,拔出银针放好,从小包拿出自己炼制的药,倒在那伤口上,她并未用巫达还没用完的药。 他伤在腹部,她叫了银刃来扶着人,自己则是缠纱布,这一动,男人眉头又是微蹙,她不自觉加快手下动作,快速缠好伤口,而后将人放在床上,拉上了被子。 “让他好好养着吧,不要再拿命作死了。” “公主要走。” 苏邈邈抱着手臂,“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 “公主可否等将军醒来再离开。” “为何?” 银刃:“将军伤情加重并不只是被裴辞打的,将军还见了萧祈然,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一震,“什么事情?” “蛊毒之事。” 一时间她浑身僵硬下来,不知该做出何反应,等再次反应过来,帐内便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是有打算和陆承州坦白的,但不是现在,一时间想要逃跑的念头从心中闪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脑子很乱,下意识就想朝着外头走去。 “邈邈……” 她脚步一僵,缓缓回头。 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并未醒来,而是只是在无意识的呢喃着。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折返回床边,站在床上安静凝视着他的脸,看着看着脑海中浮现奶团子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她转开了脸。 这人不值得同情,知道了又怎么样,孩子是她的,谁跟她抢,她就跟谁拼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帐内等着的裴辞迟迟不见苏邈邈回来,脸上越发凝重起来,“去打探一下,陆承州伤的如何了,公主为何还不回来。” 如今苏邈邈是他的未婚妻,和旁的男人待在一处,难免落人话柄。 谁知帐帘被掀开,霍珽迈步走入帐内,“裴将军。” 裴辞:“霍军师找我有何事?” “我家将军有伤在身,不宜下床来招待将军,本将军代替将军来问候将军。” “我无碍。” 霍珽声音和善,“如今和安公主还在病中,不便启程,将军说了,你们可在此多滞留几日。” “本将军不是来接亲的,而是来接公主的,回去告诉将军,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 “裴将军有所不知,这两日怕是会有雨,你们怕是无法离开,将军也是为了诸位好。” … 说来也巧,当天果真下起了雨。 苏邈邈身子本就不舒服,加上得知陆承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乱的很,早就回自己的营帐歇息了。 陆承州是晚上醒来的,醒来便要急着下床,霍珽急忙上前,“将军,你的伤不宜走动,你千万要保重。” “我要去找她。” “将军,外头下着雨呢,而且公主刚走呢。” 闻言陆承州问:“她来过?” “来过了,将军的伤就是公主给包扎的……” 雨声渐大,耳边全是哗哗的雨声,格外刺耳。 陆承州神情不明,“她看着可好些?不是说她身子不适?” 第146对不起 “看着并未不适的样子,将军若想见公主,明日再去吧,这会雨太大了,将军要是着凉的话,病情会加重的。” 陆承州声音淡淡的,“我想见她。” 这时银砂步入帐内,“公主好像同裴将军在一处。” 欲要下床的陆承州意外的停住了动作,深邃的黑眸一闪而过的失落,再次躺回了床上,视线看着头顶的帐子,并未在说话。 “主子你一天未进食,吃点东西吧。”银刃道。 床上的人毫不犹豫拒绝道:“没胃口,下去吧。” 帐内陷入安静,陆承州如何也睡不着,想见她,可她不会想要见他,想到此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想到的全是她看他的愤怒模样,还有同裴辞离开的场景,她讨厌他是应该的,母亲给她下阴阳散,他如今给她下情蛊,就是在给她下催命符,若她不在了他绝不会独活。 突然脑海里浮现什么,师父嘱咐过他的话,或许师父知道些什么,想到此,他朝着外头开口,“银砂备纸笔。” 陆承州端坐于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起什么,片刻后将纸折好,递给银砂,“快马加鞭,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信纸送到我师父手上。” “是,将军。” 苏邈邈在和裴辞询问孩子的事情,特意让人守在外头,当听到她不见后,团子闹腾的厉害,夜里总哭,还生了一次病。 听到这些话,苏邈邈恨不得飞回孩子身边,眸子也红了。 “放心吧,皇后娘娘自是会好好照顾他,再说了我们明日便可离开了不是吗。”裴辞故意压低声音,加上外头雨声遮掩,没人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她现在担心还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陆承州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早离开,可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公主,霍军师来了。” 苏邈邈蹙眉,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 霍珽进了营帐,直奔主题,“打扰二位了。” 说着看了看裴辞,“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辞:“这大半夜的怕是不妥吧。” 霍珽一听,一副欲言又止又焦急模样, 苏邈邈见他这样子,怕真有什么急事,她上前两步,“好。” 裴辞看向她,“霍大哥如同我的兄长,从前在北冥,他帮了我不少。” 两人出了营帐,有将士连忙将伞撑在两人头上,两人折身进了一旁的营帐,霍珽直奔主题,“邈邈,将军如今伤的重,人是铁饭是钢,方才醒来之后也不愿进食,他这样怕是伤情难以痊愈……” 苏邈邈打断他的话,“霍大哥你来找我便是为了说此事?” 她现在下意识的便想逃避。 “是啊,将军向来听你的话,我想让你去劝劝将军。” 苏邈邈张口反驳,“我如今同裴辞有婚约在身,我去劝他算个什么事,再说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吃饭还要人劝。” “将军那日和裴将军切磋武艺后,心情一直不太好,我知道此法不妥,我也是担心将军的伤情,还请邈邈不要生气。” 这话倒是让她无言以对了。 霍珽:“邈邈先回去吧,想来饿个一两日也不会如何。” 苏邈邈怎会听不出这是在故意说给她听到的,眼看霍珽要出去,她还是叫住了,“去瞧瞧也无妨。” 霍珽眼睛一亮,“邈邈请。” 苏邈邈再次进入雨中,被带到了陆承州的营帐之内,她走了进去,发现男人背对着这边,她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案几上未动过的膳食。 “出去。” 床上的人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她站了片刻,“为何不吃饭。” 陆承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缓缓回头,便和身后站着的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心口一热,“邈邈。” 她淡淡道:“你不吃饭伤是不想好了吗?” “你关心我?” 她愣了愣,僵硬着声音道:“裴辞伤的你,你若有个好歹想必我们宋国人谁都别想安然无恙出北冥。” 陆承州眸子瞬间黯淡了。 她看向一旁放着的膳食,“吃点东西吧,对伤口好。” 陆承州视线锁着她的脸,“没什么胃口,手也抬不起来。” 她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刚走几步还是停了下来,想起血肉模糊的伤口,咬咬牙端起那熬好的粥。 陆承州还好心的往里挪了挪,她在床前坐下,拿起木勺舀起粥送到他嘴边。 见他不张嘴,她抬头,对上男人灼热无比的视线,她微愣,下一刻男人张嘴吃下那粥。 每吃一口粥,陆承州的视线便紧紧跟随着,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一碗粥见了底,她刚将碗放下,“我要漱口。” 她依言拿了水给他漱口,陆承州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见她要走,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 她蹙眉问:“怎么了?” “伤口有些疼,身子也痒的厉害。” 她直接问:“说吧,你想如何。” 陆承州说的面不改色,“可否帮我擦一下身子。” “……” “军营里有的是伺候将军的。” 陆承州面不改色,“他们不曾见过我身子,我不习惯,既然不方便便不强求了。” 苏邈邈被说的哑口无言,什么叫他们没看过他的身子,一时间脸热的不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想起自己是来讨好他的,于是还是让人打了热水来。 陆承州身上的衣裳本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她不自在的抬手将他的衣裳褪至腰间,忽视那越发灼热的视线,正要抬手,男人紧绷有力的身子映入眼帘,肌理分明的线条,还有那性感的人鱼线…… 不经意抬头,四目相对,她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忽听男人的呼吸急促几分,她手一烫,匆匆收回手。 谁知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扣住,随即陆承州的脸在眼前放大,彼此气息靠近,她慌乱撑着自己的身体,免得压到他。 “邈邈。”男人的声音很哑。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眸底翻涌的情意,一时间被灼了眼,只听他薄唇轻启,“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她扭开脸,“你这伤我也有责任,毕竟是你动用内力救了我。” 陆承州苦涩一笑,“也是,你为了解毒不远千里去接近我,若是真的关心我,也不会说走便在走。” 苏邈邈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时间愣住,“你……说什么?” 陆承州看着她,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既然选择了我,就该骗一辈子。” “对不起。” 她瞬间石化。 第147章 再生几个 他在和她说对不起,这人居然会说对不起。 陆承州黑眸中满是自责与愧疚,“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情蛊之事……是我的错。” 她摇头,“事情已铸成,没什么歉疚不歉疚的,我也有错。” 陆承州突然颤颤巍巍伸出手,缓慢扶上她的脸,语气坚定,“苏邈邈,你体内的阴阳散肯定还有办法。” “师父研究多年解毒方法,还是没能彻底将毒解了,这就是命吧。” 陆承州呼吸一急,声音越发哑,“蛊王不行,那圣医呢?圣医定会有办法。” 她摇头,“我师父说了,此毒只有他能解。” “不可能。”陆承州眸子越发红。 她语气认真道:“如今要紧便是解除你我的身体里的情蛊。” “情蛊无解,你最是清楚,苏邈邈你别想赖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阴阳散,我带去你去找圣医,我们明日就出发。” 她摇头?“此毒除了师父没人能解,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没用的,陆承州。” 陆承州犹如濒临死亡的鱼儿,“不是说只要能阴阳交合便可解毒,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继续再生一个,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够三个。” 苏邈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瞧见男人认真的神色,“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你知道没用,我们现在就……” “陆承州,你别乱来,别忘了如今裴辞等人还在军营里,此事传了出去,成何体统。”她慌乱打断他的话。 “你来都来了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既然介意旁人会说闲话,何不同那裴辞解除婚约。” 见她没说话,陆呼吸急促几分,“你不会还想嫁给他吧,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情毒,你和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不用你时时刻刻提醒我。”又来了这男人,一说到裴辞整个人便变了,她声音带了怒气。 陆承州继续道:“圣医能治天下的疑难杂症,解毒更是了得,我们去看看可好。” “师父说,当初他同长公主闹了不愉快,此毒就是她专为了报复他,除了我师父旁人更加无法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从未找过圣医,又如何知道他没有办法。” 两人又是一番争论不休,苏邈邈见无法说服他,索性便软声道:“这圣医比我师父还神秘,我们去哪寻他去?” “巫达便是他徒弟,他会带我们去找圣医。” 见他脸色越发惨白,她心中叹息一口气,“等裴辞他们离开再做打算吧,不急于一时。” 陆承州捧住她的脸,试探般将她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见她不见抵抗,才将人拥紧,“邈邈,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安静趴在他身前,听着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心绪复杂,最后眸中带了坚定之色。 她微微扬起头,视线撞入男人的眸子里,“也好,圣医若能解情蛊也好,这样即便我有事,将军也能活下来。” “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的,苏邈邈,相信我。” “好。” 她顿了顿,“还有一事我并未告诉你。” 男人问?“什么事?” 她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自从来到北冥,我的毒并未毒发过,头发一直都是这个色。” 男人眸中微亮,“你说是我们同房……。” 她手中一动,那缕发丝挡住他的唇,眸中带了嗔怪。 陆承州眸中一动,发丝停在唇边,连带着她纤细白皙的手,闻着有淡淡幽香,痒痒的,痒至心间,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既然如此……” 话落女人的脸瞬间靠近,陆承州眸子一暗。 “你身上有伤,别闹。” 话是如此说着,她并未退开,吐气如兰,再次靠近,鼻尖不经意撞上他的,呼吸可闻。 陆承州喉结微滚,眸中越发炙热,随即不知想起什么,瞬间黯淡下去,跟她相处这么久,怎会感觉不出她的异常,想到此心口处传来微微的疼意。 “邈邈,往后能不能莫要再骗我,若是要骗也无妨,只要你回头看看我便好。。” 她微愣,眸中闪过慌乱之色,转而立马压下,“我还能骗你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 陆承州手臂收紧,“我知没心中没我?” 说到这句男人声音有些颤抖。 她脱口而出:“谁说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浑身一震,见男人眸子呆愣,她慌乱的堵住他的唇。 陆承州的瞳孔一缩,环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而后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虔诚的回吻她…… 良久之后,男人睡了过去,苏邈邈缓缓起身,站在床前良久,“这是最后一次了,陆承州,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未做,我必须要回去,等处理完一切,会带着孩子来找你。” 话落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走到案前拿起纸笔。 翌日 雨也停,太阳缓缓升起,裴辞等人已准备就绪。 苏邈邈亦是在其中,裴辞已经在和几位将领和霍珽等人告辞,队伍也整装待发,霍珽面上答着,心里却翻了天。 公主都要离开了,为何将军还没传话过来,他不是最是不愿让公主离开吗,心中越发叫焦急,一再拖延时间,陆承州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他笑道:“我们将军还未前来,裴将军何不再等等,我这就派人去找将军。” “不必了。” 苏邈邈出声,众人齐齐朝着她看来,她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令箭在此,将军说了身子不适,不宜亲自相送,还请各位将军护送我宋国将士安全离开北冥。” 见令将如见将军,众人不敢再说什么。 霍珽自然不好再阻拦,只当陆承州已经想明白了。 苏邈邈再次道:“劳烦霍军师,将本宫的人一并带来。” “公主。”她惊讶回头,这才看见银砂银刃带着萧祁然和苏映雪走了过来。 心中微讶,银刃开口:“将军昨日便吩咐,护送公主的朋友离开北冥。” 第148章 让她自己选择 心中杂念甚多,她狠狠心道:“那我们便告辞了,替本宫谢谢将军。” 银砂也开了口:“马车已备好,公主请吧。” 等坐上那铺了厚厚虎皮垫子的马车,苏邈邈还觉有些不真实,苏映雪握住她的手,“这陆承州怎么就突然放了我们了,莫不是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还是说他还想做什么。” “没有,他其实没有那么坏的。”她下意识的替他解围。 “都给你下情蛊了还不坏,你怎么还替他说起话来了。” “是我骗他在先,不怪他,不提他了,终于能回去了,我们该开心才是。” 苏映雪点点头,“是啊,如此一遭,我倒是忘了许多事情,是时候回去好好清算了。” 队伍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期间并未有人阻拦,相反陆承州的人还备好了船只,苏邈邈一路上心事重重,等上了船,都有些心绪不宁。 裴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不解道:“公主怎么了,总感觉有心事?” “没有。”她立在甲板上,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城楼。 裴辞将她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安静陪着她,并未在出声打扰她。 海风吹起她的衣裙,衣袂翻飞,犹如那心系苍天的九天神女,让人忍不住视线跟随。 “公主,你身子还未好全,进去歇息吧,马上便能见到小公子了。” 闻言她难得启唇微笑,“好。” 营帐之内,本该昏睡的陆承州靠在木板床上,脸色惨白,眸中一片淡然,瞧见银刃走了进来,倏然抬头看向他,眸中带了期待。 “走了吗?” 银刃还是点了点头。 陆承州眸中一点点变得黯淡,身上褪去一切温和。 “将军既然不想让公主离开,为何还要纵容公主迷晕自己,还送他们离开了。” 陆承州喉结滚了滚,她总说他逼她,往后他不会再逼她,“这次我想让她自己选择。” 顿了顿,他苦笑一声,眸中情绪越发窒息无色,“不过和预想的并无差别。” 昨晚他自是发现了她的异常,她很少那般主动,很难不让人怀疑,可他并未像从前那般拆穿她,他试着示弱,依旧没能让她回头看他一眼。 “让人跟着,等他们安全到宋国再来禀报我。” “是。” 银刃想起什么,“将军,大白小白近日瞧着越发没精气神,怕是近日下雨,生病了该如何处置?” 陆承州想起她拎起两只雪狼的模样,“去让巫达看看,好生养着。” 让圣医的徒弟去给两只畜生看病。 想起什么,陆承州慢条斯理的开口,“看完叫巫达过来。” 片刻之后巫达进入帐内,陆承州淡声问,“听说你是你师父唯一的徒弟。” “是的,将军。” “那你们师徒情定是甚好。” 巫达看着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如实回答,“亲如父子。” 闻言陆承州笑了,“那就好。” 他这笑的莫名其妙,巫达莫名只觉背后一凉,也算跟了他一年了,他摸透了一些这位将军的性情,这威震天下的将军绝非善类,莫名觉着背后有些凉。 苏邈邈等人刚赶了一月的路,和安边因为晕船倒下了,再次病倒,上吐下泻不止。 她性子跋扈,不愿让外男医治,只得她去了。 步入屋内,短短数日,和安瘦了一大圈,苏邈邈都要认不出她来了,想到人家变成这样她也有罪,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公主。” “是你。”和安有些惊讶。 她和苏邈邈达成约定,她给她蛊虫,她答应带她回宋国,可这人被陆承州带回去后犹如石沉大海,叫她如何派人去要人,如今陆承州装听不见,本就在病重,如此一来,气的病的愈发严重了。 如今看到她,想着是自己的人将她带上来了,于是道:“本宫答应过你的,如今已做到了,你可要闭紧自己的嘴巴。” 苏邈邈微愣,随即笑道:“谨遵教诲。” “听闻公主身子不适,我前来给公主看病。” “你?”和安蹙眉瞧着她,一脸怀疑。 她调皮一笑,“正是我。” “你会医术,本宫如何不知道,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自称会医术,你给本宫看病,你可够资格?” “公主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过公主可知道蛊王吧。” 和安呆呆点头。 “他是我师父,公主觉得我有没有资格给公主看病,实在不行,我让蛊蜂蛰公主一下,可缓解公主的恶心之感。” 和安不屑,“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你是蛊王徒弟,敢诓骗本公主,你活腻了。” 苏邈邈没理会她的火冒三丈,“还是让蛊峰蛰一下公主吧。” 话落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打开,里头飞出一只黑色蜜蜂,和安脸色大变,“李邈邈,你大胆,敢谋害本宫,来人,来人……啊!” 苏邈邈瞧着和安脸上的小印,蹙眉,这蛊峰本可以蛰手臂的,和安乱动,蛰她脸上了,她惊讶之余,逃似的溜了。 和安没想到对方直接跑了,愣片刻,捂着自己的脸 大哭,“来人啊,抓住李邈邈,她要谋杀本宫,呜呜……好痛啊。” 外头全是裴辞的人,见苏邈邈出来,听着里头和安的哭声,声音带了笑意,“好歹是未来嫂嫂,怎的如此粗暴,也不怕她记恨着你。” “你错了,她一直记恨着我呢,不过你瞧,她这会可是越发精神了,她该感谢我才是。” 第二天和安的脸肿成了猪头,两边脸一大一小,看着着实可笑,一路上吵着嚷着要杀了苏邈邈,可始终未免如愿抓到她,气的和安砸了许多东西。 她一到宋国便要和宋昭成亲,对苏邈邈怨念更甚,扬言要和她势不两立。 太子成婚,可不是小事,宋国大街小巷四处透着喜气,皇宫更是一派喜气,设宴祝福两位新人,因此苏邈邈等人都进宫了。 东宫 和安坐在喜床上,手下揪紧自己的裙摆,神情忐忑。 “太子殿下。”外头响起宫女的禀报声。 和安心猛跳起来,犹记得一年前在北冥男人翩翩如玉的模样,越发紧张起来,眼前突然大亮,对上的是如玉无双的脸,对方微微惊愕的眸子。 她垂眸都能瞧见自己鼓起的半边脸,顿时恼羞无比。 _今天又是没时间改文的一天,明天改 第149章 定要他看看我的厉害 苏邈邈等人随着和亲队伍进了宫,她直奔皇后寝殿,刚要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小孩的哭泣声,脚下加快,急忙进入殿内。 “你娘就快到了,好孩子快别哭了,小乖乖。”皇后抱着小孩轻声哄着。 “皇后娘娘,公主来了。”宫女的声音随着苏邈邈步入殿内。 “邈邈。” “母后。”母女俩同时出声。 她的出现成功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力。 皇后见此,激动问怀里的奶团子,“瞧瞧,这是谁来了。” 孩子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她,眨巴着眼,小脸哭的发红发红,鼻尖也红红的,顿时心疼的不行,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团子。” 下一刻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着她伸出手,苏邈邈两步上前,将孩子抱入怀里,轻声哄着孩子,“不哭不哭,我回来了。” 团子委屈的趴在她颈窝哭的伤心无比,苏邈邈心疼的不行。 皇后见她瘦了不少,手扶了扶她的脸,眸中尽是心疼,“在那边关受苦了,怎的越发消瘦了。” “母后,我没事,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皇后眸子宠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这孩子陪着,本宫便觉热闹,我恨不得天天同他待在一处,不过这孩子认生,旁人抱他都不愿。” 小鹦鹉在一旁激动出声,“是啊公主,小公子可想你了,每次听见有人叫团子他便会开心的不行。” “团子别哭,娘亲回来了。”苏邈邈说着,抱着孩子在殿内轻声诱哄着。 片刻之后,小孩子满足的趴在她肩上睡着了,她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将脸贴在孩子脸上。 皇后瞧着心疼不已。 她将孩子交给奶娘,皇后拉着她的手步入殿内,“到底怎么回事,快和母后说说,那陆承州可对你如何了?你身上的蛊毒可有异样。” 苏邈邈不想他们担心,所以隐瞒了情蛊之事?“母后,陆承州虽抓了我,不过并未对我做什么,他不过是气不过他被我骗,抓我过去审问了一番。” “原是如此,如今你和裴辞有了婚约,他也不好再缠着你,不必怕他再次寻过来找你麻烦,公主府的看守再加派些人手。” “知道了,母后。” 而后母女两又聊了许久,等着皇帝前来。 皇帝听着她的阐述,语气严肃,“你不想嫁给裴辞?” 苏邈邈点头,“我对裴辞并无男女之情,此事我会同裴辞细说清楚。” 皇帝语气威严,“长宁婚约岂可儿戏,你可想清楚了,这裴辞为人正直,同你自小一同长大,你当真不愿嫁给他。” “父皇,裴辞的为人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我此次边关一行,明白了许多事情,亦看清了自己的心。” 皇帝闻言严肃的面庞闪过赞同之色?“既你不同意,父皇也不会逼着你,婚约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莫不是因为那陆承州?” 苏邈邈被两人盯着,有些不自在,还是点了点头,“那陆承州是为什么为人我们不清楚,不过父皇母后自是信你,此事不急。” 说着皇帝不忘安抚她,“将军府那边,父皇会安抚,你莫觉得愧疚。” 苏邈邈有些感动,“父皇,此事我会亲自同裴辞说清楚……” 而后众人又聊了许久。 团子一直闹腾的厉害,苏邈邈当晚就将人带回了公主府,孩子回到熟悉的环境便乖巧无比。 就是粘她的紧,当晚还是同她一起入睡的,等孩子睡熟,她召见了一直等在外头的蛊森,“说说吧,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何事?” “保护好映雪。” 苏邈邈翌日便去找了蛊王,大老远的就听见自家师父在训斥萧祈然,“你好歹也是同她一起去的,不知道保护着她些。”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好你个陆承州,且给老夫看着,我徒儿要是活不了,他也别想好过,他和他那个娘一样烦人。” 蛊王气的吹胡子瞪眼,负手在房里走了走去,声音骂骂咧咧的,“丫头本就身子弱,一旦两蛊相撞,不用一两年,怕是几月她就被蛊虫反噬……” 蛊王看见院子里笑嘻嘻的苏邈邈,顿时怒斥道:“走路没声音啊,还笑的出来。” 说着围着她就转,“亏你还是我的徒弟,既就这样栽在那陆承州手里,没用,简直没用至极,人家要给你下蛊,你不会反击吗?你身上有的是蛊毒,我就不信你弄不死他。” 苏邈邈撇撇嘴,委屈巴巴,“我这刚回来,师父干嘛冲我发火。” 静姨在一旁听着,扯了扯蛊王的衣袖,蛊王冷哼一声。 “坐下,快让我瞧瞧。” 她依言坐下,让蛊王给自己把脉,蛊王眉头越蹙越紧,“近日可有不适?” 她点头,“前几日,心口越发疼的厉害,这两日没有出现这般情况了。” 蛊王眉头拧起。 “师父,我是不是……” “胡说!”蛊王吼了她一句。 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让你寻的药材可都寻到了?” 她心虚,“还差几味药材。” “尽快的。” “好。” 蛊王越写越气,“陆承州是吧,什么煞神将军,我看啊就是空有虚名,既这般同一个小女子计较。” “师父,他也不是故意的。”她越说越没底气。 蛊王顿时不悦,“你是哪边的。” 她立马改口道:“师父说的对,下次见到他,我定要他好看,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哼!”蛊王冷哼一声,一副怀疑的样子,而后急匆匆往屋里走去了,片刻之后立马传来捣碎药材的声音。 苏邈邈刚回到府上,就见门口摆了许多箱子,堆积在一块,犹如一座小山。 “这些都是什么?” 有侍卫回:“回公主,这是张氏药材铺送来的,说是献给公主的。” 张氏药材铺,不就是张又青的药材铺,“给本宫打开瞧瞧。” 箱子一个个被打开,只见里头放着各种各样珍贵无比的药材,灵芝,人参,鹿茸,麒麟血…… 她淡声道:“都收起来吧。” 怕是那人的杰作,迈步进了府,她问一旁跟着的蛊森,“那周回可有动静?” “我按照公主的吩咐,将蛊毒下在了他酒水里,几日前,他迎娶了新婚妻子,当天他犹如恶犬醉酒发疯,谁都拦不住,还当众辱骂几位官员,尚书府闹了大笑话,得罪了不少官员。” 而后没过几日,他逛了青楼,他的新婚妻子大闹了一场,听闻闹得很大,肚子里的孩子掉了。” 第150章 早些说清楚早些去找他 苏邈邈挑眉,“做的不错。” “不过周回最近好像盯上了苏姑娘,一直在暗中给周姑娘找绊子。” “你多帮着些映雪,其他事情映雪自己会处理,她如今可不是吃素的。” “娘亲……”口齿不清的奶音响起。 团子被小鹦鹉和小圆子一人一只手牵着,亦步亦趋朝着她走来过来,小家伙露出可爱的牙龈,笑的很开心,她瞧见此,脸上瞬间绽放笑容,张开手,“过来。” 小家伙见此,嘴里咿咿呀呀不断,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扑进她怀里,咯咯笑着,她将人抱进怀里,点点小家伙的鼻子,“我们团子马上就能自己走路了,真棒。” 奶团子抱着她的脖子,在香香软软的母亲怀里乖巧坐着,瞥见一旁蛊森腰间的剑,伸着小胖手,就要去抓,小手张牙舞爪的。 她见此捏捏他的小脸蛋,“怎么尽喜欢这些玩意,也不见你对笔墨纸砚有兴趣。” “小公子自小就喜欢这些舞刀弄枪,许是同他……”小鹦鹉连忙闭上嘴巴。 苏邈邈只是笑笑。 “去替本宫给裴将军传个话,本宫想要见见他。”早些说清楚,早去找他。 “是。” 她继续陪着孩子玩,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加快时间,想必那人也等的着急了些。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 “公主。”这时有侍卫来报。 她蹙眉,“怎么了?” “也不知怎的,今日周回去了苏姑娘千映楼,两人起了争执,周回找事带人要砸了千映楼。” 她蹙眉?“周回并不知道映雪还活着,怎么就找上门了,随本宫去瞧瞧吧。” 苏邈邈到的时候,千映楼乱成一团,只见那人模狗样的周回此刻被人按在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不断,“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你们活腻了。” 带着面具的苏映雪在一旁站着,就那么看着地上被侍卫按在地上的人,眸中恨意尽显。 苏邈邈款步走到他面前,周回只能看到面前华贵的衣摆,欲要抬头被人踩了下去,对方顿时恼羞成怒,“放开我,信不信本公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周公子要谁生不如死啊。”苏邈邈低头睨着他冷冷出口。 手轻轻一抬,他们顿时就将手松开了去,让周回看清了自己的脸,对方一时惊讶,面色有些忐忑,“公主,你……怎么会在此?” 她冷笑一声,“这话该是本宫问你才是,你跑到本宫的千映楼大吼大叫作甚,本宫当是哪里来的疯狗,没成想既是周公子。” 周回顿时脸色大变,立马变了脸色,“千映楼是公主的,我实在不知,还请公主恕罪。” “瞧瞧你将本宫的千映楼都砸成什么样了,一句不知就想了事,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说着她眼神一冷,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本宫这千映楼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如今都被毁了,你赔的起吗?你算什么东西。” 话落抬手。 “啪!”一声无比响亮的巴掌就这样水灵灵的落在了周回脸上。 周回捂着自己上脸,不敢吭声,那眸中的嚣张代替的唯有恭敬。 他向来最是忌惮苏邈邈,这女人向来就不是好惹的主,最是护着苏映雪,当时他害死苏映雪,一直怕苏邈邈会查到什么,会报复他,可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动静,心中才会放下心来,没成想今日撞上她的枪口了,这会犹如哈巴狗,“公主放心,我赔。” “你赔?你可知本宫的这些桌子椅子,还有那些古董都是何等珍贵之物,这里头还有我父皇赏赐之物,可价值千两。” 周回脸色微变,对上她较为压迫感的眸子,“我赔,我赔,只要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今日的东西都由我来赔。” 苏邈邈走到桌前,周回立马给她拿了凳子,又给她倒了茶水,“既然如此,那便将东西合计合计,打个欠条,此事本宫也就不计较了。” 有人拿了算盘过来,噼里啪啦打的一顿响,“紫檀木桌椅板凳一千两,粉彩镂空价值千两………” 每说一样,周回瞳孔便大一分。 “周公子若是不愿赔,那本宫只能去禀报父皇,问问周尚书……” “我赔。”周回咬牙,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阿英,过来。”她笑着朝着不远处的苏映雪招手。 周回眸中巨变,“公主叫她什么?” “阿英啊,她可是本宫找来看着千映楼的,怎么周公子认识阿英?” 周回猛摇头,看着带着白色面具走过来的女人,总感觉对方透着一股熟悉的阴森感,今日就是想为了看清她的脸,才会在这里砸了楼,这会见她和苏邈邈在一起,内心更加怀疑起来,可苏映雪根本不可能活着,当时门窗可都是让人盯死了的,莫不是苏邈邈故意试探他? 想到此,他开始挤出几滴眼泪,“不认识,我方才以为公主叫的是阿映,映雪走了快一年了,我很是想她。” 苏邈邈瞧着他红红的眼睛,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鳄鱼的眼泪。 苏映雪险些没被恶心死,面具后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开来,苏邈邈挡在她面前,对周回道:“周公子想映雪?说不定映雪在天有灵会来寻你,同你团圆呢。” 周回脸色一白,莫名感觉后背一凉,心道晦气,“公主说笑了。” “周公子对阿英这般无礼便是在打本宫的脸……” 周回声音恭敬对着苏映雪开口,“是我的不是,还请姑娘莫要介意。” 第151章 本宫也是公主呢 周回走到苏映雪面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苏映雪袖子之下出现了一把匕首,有那么一刻,她想直接将匕首插入眼前之人的胸口。 苏邈邈眼神一动,一旁有人将欠款递给周回,对方拿过一看,声音破音,“一千五百万两!” “周公子觉得本宫的赏赐之物不值这个数?”她好整以暇的问。 周回看着她,咬着唇开口:“不是。” 她一拍手,“那此事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那本宫等着周公子的赔偿,本宫只给周公子三日时间。” 话落侍卫们直接将人往外赶人。 只剩两人,苏邈邈拉住苏映雪的手,“这般心急作甚?” “我怕夜长梦多,你不会怪我吧?” 苏邈邈摇头,“无妨,如今尚书府焦头烂额,这会出手,也并无不妥,不过你不是害怕见到他吗?” “我想通了,该怕的人是他,而不是我苏映雪,这人若是做了亏心事,便会夜不能寐,惶惶不安,总怕撞了鬼。” 周回出了千映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下收紧,那手中的纸条被捏的皱巴巴,他又不是没脑子,今日怕是苏邈邈的奸计,她终究还是要替那苏映雪报仇。 他眼神带着森然的杀气,莫要逼急了他,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个阿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这般熟悉,是苏邈邈故意在试探他吗? 想到此,他装作若无其事出了门去。 远在边关的陆承州坐在案前忙于军务,时不时以拳抵唇咳嗽一声,银砂兴冲冲跑进来,“将军,那两只狼崽子近日好多了,恢复了精气神。” “嗯。”陆承州声音淡淡的。 自从苏邈邈离开后,陆承州身上又没了人气,又恢复了刚毅坚韧不近人情的陆承州。 陆承州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问,“宋国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 陆承州嗯了一声,她这般着急回去,是要同那裴辞成婚吗?想到此心口又泛着丝丝缕缕的疼意,心里堵的厉害,才几日不见,思念便如蛰伏心间的蛇,一点点攀爬缠绕于心间。 瞧着帐外漆黑的夜色,眸色渐浓,里头似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与克制,久久不曾散去。 宫中设宴,庆贺两国交情,招待北冥送亲使者与队伍,苏邈邈也要进宫一趟。 孩子刚回公主府,蛊王他们想孩子了,送到蛊王和静姨那边住去小住了。 她刚到宫门便看见裴辞已经在那等着了,对方前来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公主脸色瞧着好多了,想来这几日休整的不错。” 她笑笑,“将军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想邀将军一叙都没能见到将军。” 裴辞神色有些躲闪,“近日被一些事情绊住了,等有了空闲时间定去公主府。” 苏邈邈端庄一笑,和裴辞一同并肩进了宫去,余光瞥见什么,她朝着对方颔首,此人正是周尚书,对方年过半百,眼睛细长,看着和善,实则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周回竟敢烧死映雪,这周尚书对此知情不报,甚至还帮他掩饰,这分明就是一丘之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淡淡收回眼,侧头瞧见裴辞没说话,似是在出神,若有所思。 “怎么了?” 裴辞看向她,随即摇摇头,“没事。” 和安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往宴会地点,视线瞥见前面两道身影,脚步停下,“李邈邈,她怎么在这里。” “回……”宫女这就要出声,和安已经风风火火杀了过去。 苏邈邈听见脚步声,刚回头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和安,当即就想逃,“站住。” 她犹豫之下还是回头道:“好巧,公……太子妃。” 和安半边脸还有些微肿,这会语气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看向身边的裴辞眼神有些微妙,语气带了不善,“你还真是不简单,离了陆承州这么快就……” 和安没有说下去,看了看裴辞,有所顾虑。 苏邈邈,“这不正公主的意吗?公主不是说了最是见不得我们好,公主这下开心了不是。” 和安想发火,看了看她身旁的裴辞,“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辞闻言看了看她,转而走到一旁去了,没了裴辞和安开始炮轰她,“还真是不识好歹,这么快就勾搭上旁的男,陆承州乃是我北冥最出色的好男儿,你还真就这般将人给抛之。” “公主,你不是讨厌他吗?我抛弃他你应该开心才对。” 和安冷笑一声,“本宫确实对他有怨,不过北冥的将军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最好给本宫安分点,若是敢在陆承州背后造次,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公主打算如何?” “自然是杀之而后快,李邈邈本宫惹你很久了,从前我是北冥公主,如今我是宋国太子妃,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公主难道就不怕……”苏邈邈话没说完。 和安下意识就想堵她的嘴。 苏邈邈还以为对方要打她,慌乱后退,没成想踩到了自己裙摆,摔倒在地。 宫女们正要上前搀扶,也是明皇子的袖袍伸出,将地上的苏邈邈拉起来。 “太子殿下。” 太子冷眼看了一眼和安,温声对她道:“没事吧?” 苏邈邈暗暗瞧了瞧宋昭,他向来喜怒不喜于色,这是真的生气了,她看了看和安不可置信的神情,摇摇头。 “这里是宋国不是北冥。”宋昭温润的声音淡淡出口,却透着冷意。 和安没想到宋昭护着苏邈邈,看着两人站在一起便觉得刺眼至极,顿时心中更加不悦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狐媚子,本宫教训一下她怎么了,太子殿下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肆!” 和安被吓到一抖,苏邈邈也没想到宋昭发这么大的火。 “本宫乃是北冥公主,教训她一个北冥子民怎么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太子妃。”说着和安看着宋昭,眸中蓄满了泪水,她向来开心了就笑,委屈了就哭,这会被当面训斥,顿觉颜面尽失,丢脸至极。 宋昭可能没想到对方会哭,犹豫过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绣帕递给她,和安看了看粗鲁的拿过那绣帕。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圆房了,她也摸清了宋昭温和的性子,白日对她以礼相待,晚上……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没想到这才多久,这般对她,顿时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家无比。 苏邈邈瞧见和安委屈巴巴的这模样,有些不忍,她笑嘻嘻上前道:“公主是公主,巧了,本宫也是公主。” 和安脸上还挂着泪珠,猛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乃是宋国长宁公主,你怎能这般无礼。” 和安呆呆的看着她,苏邈邈看的好笑,“公主。” “不对,应该叫太子妃才是” “你说你是谁?”和安再次不确定的问。 她再次耐心答,“本宫乃是长宁公主,之前北冥之行,用了个假姓,多谢公主之前的照拂,本宫可都记得呢。” 和安无比震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你……陆承州可知道?” “他比公主早知道一些。” 和安顿时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激动,“你就是和裴将军有婚约的长宁公主。” “那你之前还和陆……” “太子妃。”宋昭打断和安的话。 “该入宴了。” 第152章 你醉了 和安被接踵而来的消息震的不轻,看着苏邈邈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和安下意识就看向宋昭,一时间有些慌乱。 苏邈邈插着腰,一步步朝着和安靠近,“公主可知道之前在北冥如何对我的,如今我可要好好跟公主算算了。” 和安上前两步,转而又停下脚步,之前刁难过她不少次,而后她和她又达成了协议,一时间和安担忧无比,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苏邈邈见此,兀自笑了。 “我跟嫂嫂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太子妃放心,我们之间的约定我都记得。”说着她朝着和安眨眨眼。 宋昭宠溺的看了看她,“走吧,别吓她了。” 苏邈邈又偷偷看了和安几眼,见她双目无神,神情呆滞,越发觉得好玩。 视线又落在那周回身上,对方若有所思,时不时看向周围,神情惊恐。 看来映雪的计划实施的不错,瞧他那疑神疑鬼的样子,突然。 “ 砰! ” 原本和谐的殿内被打破,只见那周回打翻了面前的案几,指着身后的宫女,神情惊恐,犹如见了鬼,激动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宫女同样惊恐的看着对方。 “这尚书之子怎么了?” 只见周回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着,周尚书见此还想上前,被对方重重推开,重重倒在了案几上,打碎了一切杯盏。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这尚书公子不对劲,听闻他人已经神志不清了,看来是真的。” 眼看周回发起疯来,有太监高声大喊,“来人,护驾。” 周回见什么就拿什么,下一刻被裴辞踢倒在地,正是宋昭动的手。 周尚书见此,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皇上,臣子他酒意上头,这才发了颠,是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身影冷肃,动了怒,“公然放肆,成何体统,来人!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御林军蜂拥而至,将地上狼狈不堪的周回抓了起来。 周尚书再次磕头,随即眼神飞转,朝着苏邈邈望了过去,“皇上,臣子突然发癫,事出突然,还请皇上明察。” “难不成你觉得这是有人陷害他。” “犬子性情温和,这今日突然发癫,属实异常之举,还请皇上明查。” 苏邈邈终究还是开了口,“听闻周公子大婚之日突然发酒疯,四处打人,随意辱骂官员,和今日一样,这还能有何隐情?” 周尚书见此,更加确信此事有猫腻,“确有此事,不过今日犬子并未饮多少酒水,事有蹊跷,还请皇上给犬子做主。” “这何来蹊跷,我看啊,他就是酒品端端,这才会随意耍酒疯。” 说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窃窃私语起来。 周尚书执意的要求查证,还周回一个清白。 皇帝闻言,“既如此,来人,宣太医,给他瞧瞧。” 片刻之后太医匆匆赶来,先是给裴辞看了一番,而后细细查看一切吃食,太医躬身回禀,“皇上,周公子乃是疯癫之症,酒水并无异样。”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大惊,周尚书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下来,声音激动,“不可能,我儿好端端的怎会得疯癫之症。” 皇帝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尚书,怒斥道:“此等疯癫之人,如何能担当大任?简直就是我朝之耻!即日起,革去他的官职,从今往后,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说罢,皇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留下一脸绝望的周尚书瘫坐在地上,“皇上,皇上!” 一场宴会下来,她多饮了几杯酒,心情极佳,今日起,周回名声扫地,周家会在京城之中抬不起来,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会一点点还清欠映雪的一切。 马车里,裴辞见她心情不错,“这周回终究是得了报应,他是周尚书的独子,周家怕是没落了。” “这还不够,映雪要的不止这些。” 在裴辞不解的目光下,“她还要洗清自己的冤屈,要为替她赴死的丫鬟报仇,要堂堂正正的回来,继续做她苏家的女儿。” “若有帮得上忙的,裴辞义不容辞。” 苏邈邈眸中有些迷离,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裴辞,谢谢你。” 裴辞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们之间还要说这个吗?” 苏邈邈悠悠开口,“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之前也曾动摇过,那时我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先过若我有什么闪失,你定会对我团子好,不过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如今我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裴辞突然打断她的话,眸中带了哀求,“公主,你醉了。” “我只会在和公主清醒之时谈。” 第153章 白发女人 “我现在很清醒,裴辞,我很感谢你不辞辛苦去找我,我也知道你向父皇请旨意是想要帮我,但是我想过了,我们的婚事……” 裴辞慌乱打断了她欲要出口的话语,声音带了颤抖,“公主,能不能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 苏邈邈一愣,裴辞应该知道她要说什么,她长睫微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裴辞慌乱下了马车,苏邈邈没有再强求,放下了车帘。 裴辞站在夜色里,看着那道马车越来越远,眸中悲伤情绪难掩。 而苏邈邈的马车刚走不久,便停下来,“公主,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什么人?” 对方是一个女人。 她撩开车帘看了看,只见一位身穿斗篷的人出现,遥遥相望,侍卫们纷纷拔剑挡在苏邈邈身前,她瞧着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你是何人?” “我是和公主一样的人。” 苏邈邈蹙眉,只见对方将斗篷撩开,露出一头银发,对方是一位女子,瞧着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却有一头白发。 她难以置信,声音有些激动,“你也是身中阴阳散之人。” “正是。” 苏邈邈神情带了质疑,“此毒只有十几年前出现过,你能活这么久,就证明你的毒已解。” “公主聪明,我是来帮公主的。” 她就那么看着对方,只听那女人开口,“我也是被长公主下了毒,苦苦寻觅解药,多年才得以解毒。” “你是什么人,长公主又何故给你下蛊?” “我曾是长公主的婢女,名为环珠,长公主为了炼药拿我试毒,此毒正是公主所中的阴阳散,我当时以为命不久矣,长公主也并未炼制出解药来,是太傅慈悲心肠,才会为我解毒将我留下来的。” 苏邈邈警惕的看着对方,“太傅,你是如何知道我为何中了此蛊的?” 对方声音恭敬,“北冥太傅,陆承州的师父,公主若是不信,可看看此信。” 说着对方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这里是太傅的亲笔信,太傅说了,只要公主看到这封信,便会信我。” 苏邈邈看着那银发女子,心中存疑,“太傅既知道解毒之法,为何不在一年前便给我解药,过了这般久才将解药送来。” “公主有所不知,太傅当时只是怀疑姑娘的身份,并不知道你就是当年被长公主多抓的那小孩,直到一月前收到陆承州的书信,这才命我前来救公主。” 苏邈邈看着对方,心中疑虑颇多,太傅当时只是怀疑吗? 她抬手,侍卫上前去将信纸拿了过来。 对面的女人一直看着她,一脸温和,她冷声吩咐,“打开。” 侍卫将信纸打开,里面掉出一串佛珠,她拿过细细瞧了起来,正是当时她见过太傅手中拿着那串佛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因为当时太傅手中的佛珠有一颗是有一道裂痕的。 她继续问道:“当时本宫去万佛寺,并未见过你,你在何处呢?” “太傅替我解毒之后,让我去过寻常人的生活,可我嫁人后,丈夫对我不好,加上我这一头白发,时常被夫家欺凌看不起,而后他更是娶了二房,有了孩子,我伤心欲绝,一年前我跑去了万佛寺,一直在太傅身旁伺候,此次他让我前送药。” 苏邈邈看了看手中的的信,太傅的笔迹她并未见过,可佛珠她是见过的,应该不会有错了,“药在何处?” 女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白瓶,朝着她走了过来,侍卫上前,挡住对方过来的脚步,“给我们便可。” 环珠将药递给侍卫,苏邈邈接过白色药瓶,视线落在环珠身上,“我想知道,陆承州可知道这解药之事?” “知道的,太傅担心公主着急要解药,我马不停蹄就前来送解药了,陆将军派人护送我前来,他的人还在渡口等着我。” 苏邈邈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她拿起白色小瓷瓶认真端详了一番,“劳烦你了。” 话落二话不说将手中药瓶朝着对方就扔了过去,神情一冷,“将她给本宫抓起来。” 女人脸色一变,轻松躲开药瓶的攻击,只见那药瓶在地上碎裂开来,里面倒出的液体发出呲呲声,随即有泡沫浮出。 随即女人身后出现许多黑衣人,将她护住。 苏邈邈见此,眼神一冷,“你是什么人,想刺杀本宫,好大的胆子!” “你果然警惕性很高,这般都不上当,不愧是陆承州的女人。” 苏邈邈冷笑一声,“你以为随随便便几句话本宫就会信你,太傅若是真的有解毒之法,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前来送药,而且若是陆承州知道你手中有解药,他怎么可能不让他的人来送药。”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自然是想要你命的人,长宁公主,你说你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陆承州那个小畜生。” 苏邈邈眸子一动,“你是陆承州的仇人,你既然知道我身中蛊毒,命不久矣,为何还会前来冒险?” 女人脸色明显一僵,“因为我想让你死在我手里,这样才能让陆承州生不如死。” “你到底是谁?” 女人神情变得疯魔起来,“我是谁?哈哈哈,你可知我这一头银发拜谁所赐,正是那长公主,这些年我被蛊毒折磨的不人不鬼,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他们母子所赐,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你想拿我去威胁陆承州?” 女人声音阴冷,“不,我要你死,你是陆承州的女人,杀了你可比杀他好玩多了。” “杀他?你怕是没那个本事,才会将主意打到本宫这里,本宫不管你是谁,想让本宫死的人,本宫都不会留着。”话落她手中一动。 蛊峰飞出,朝着他们蜂拥而去,“长宁,你给我等着。” 话落女人身形轻巧的闪入了黑夜,手中银针飞出,蛊蜂纷纷落了地,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公主府府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朝着对方追了过去。 苏邈邈停住脚步,神情凝重,这女人到底是谁,她好像对陆承州的许多事情都很了解,看来是个对陆承州了如指掌的人,还是想要他死死的人。 还有一点令她不解,对方知道她身怀阴阳散,明知她命不久矣,为何还要冒这么大的险来杀她。 第154章 丫头不行了 一时间脑子乱的很,对方知道她体内有蛊毒,却不知道她体内有情蛊。 她冷声命令,“势必要将他们抓过来,不能放走他们。” “是。”黑暗中传来侍卫们的声音。 她上了马车,“回府。” 回去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给陆承州写了一封信,或许只有陆承州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来头,看来不能再耽搁了。 翌日 凉亭处,苏邈邈和裴辞相对而坐,她说出了前几日来了一个奇怪女人的事情。 裴辞脸色瞬间凝重无比,“既有此事。” “那陆承州树敌众多,我就知道那些仇敌会将目标放在你身上。” “我可能要去见他一趟,他师父常带着的那串佛珠为何会在那女人身上,或许只有陆承州知道那女人的底细,只要知道了她的底细,事情便好办多了,所以裴辞,我没时间在留下去了。” 她率先开了口:“裴辞,你想必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裴辞视线看向远方,声音带着沉稳的压抑,“公主为何要选他,是因为小公子吗?还是因为那情蛊,听闻情蛊一旦种下,便会让人离不开对方……” 裴辞没有问下去,声音一下子就哑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对他是有感情的,从前的我不敢面对,也不能面对,如今我不会再逃避,所以裴辞,我们取消婚约吧。” 她想起那个男人,苏邈邈不得不承认,才几日不见,她有些想他,吃饭时会想到他的贴心,睡觉时会想到他的恶劣,还有他各种样子。 从前想他都是以为怕他寻过来,如今细想,或许那时候便有一颗小小种子种下了,只是她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裴辞眸子一颤,“给我一点时间,即便是取消婚约也是本将军取消才对,婚事是我求的,取消婚约应当也是我,公主说的可对。” “裴辞,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并非你的良人。” 裴辞突然激动上前一步,苏邈邈反射性后退一步,只见他眸中晦涩难懂的情绪,之后他佯装无所谓的一笑,“婚约之事,我会亲自去同皇上说,公主放心吧。” 从前他以为她对陆承州并无感情,总觉得他的希望很大,如今听她亲口这般说,他输的很彻底。 只是这么多年的等待,积压良久的感情,不是说放便能放下的,裴辞鼓起勇气,再次同她四目相对。 自小放在心尖上的人,誓要非她不娶的人,本以为等她长大了,他们便有许多可能,这一等却等来了她奔向他人,一句话就将他打入了地狱。 心口犹如被人硬生生挖了一块,很难受,“邈邈,能不能……” 终究还是没能说完,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裴辞叹息一口气,“我会帮你查清那女人的底细,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一步了 。” 话落裴辞落荒而逃般离开了,苏邈邈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口气,裴辞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可她无法给予他回应。 意气风发的裴将军总会觅得他的良人。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既觉得一身轻松,离情蛊发作没几日了,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去,“小圆子,我要去竹屋一趟。” 谁知刚起身,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周围景象不断围着她打转,下一刻整个人陷入了黑暗,昏过去耳边依稀有婢女的惊呼声,“公主。” 再次醒来,苏邈邈感觉脸颊湿润润的,再次睁眼便见团子趴在她脸上,糊了她一脸口水,见她醒了咯咯的笑。 孩子被抱离开,“好了,小公子,公主还在病重,你不能再折腾她了。” 随后响起小鹦鹉惊喜的声音,“公主你醒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师父的竹屋,“我这是怎么了?” 小鹦鹉:“公主,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她拧眉,竟然睡了这么久。 想起什么,她声音带了激动,“蛊森呢?去叫他前来。” “公主,蛊森就在外面,他一直在等着你呢。” 不消片刻,蛊森迈步进入屋内,“那刺客可抓到了?” “对方跳河逃生了,我们有抓到一人,不过对方服毒自尽了。” 苏邈邈闻言有些失望,那女人看着就不简单,到底是什么人呢,“可看出对方的身手?” 蛊森摇头,“公主,并未看出对方是不是宋国人,对方怕是早有防备,他们早就想好了逃生之路。” 她陷入沉思,这时蛊王迈步走了进来,神情带着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并无异常。”随即她一愣,拿身前一缕发丝,只见里头多了一丝白发,蛊王见此脸色微变。 “不好,这怕是提前催动体内阴阳散了,你快别动,师父给你扎几针。” 迷迷糊糊睡意袭来,她再次昏睡了过去,蛊王欲要下针的手一顿,这怎么又睡着了,眸中闪过疑惑之色,按理说丫头会有噬心之痛,怎么就这样睡着了。 蛊王怕她是晕过去了,再次把上她的脉象,而后眉头越发柠起,体内的蛊毒并未异样,两股相冲可是能要人命的。 他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迈步入隔屋,拿过书架上的一本医书开始细细查看起来,医书上面记载,阴阳散若是没有解药,最后的阶段会发色变白,有蚀心之痛,会痛个两日,直到毒延伸至五脏六腑,暴毙而亡。 蛊王又不死心的回去给苏邈邈把脉,丫头体内的毒已然侵入五脏六腑,这头发也白了,怎么会这样,莫不是她已经痛的晕过去了,想到此蛊王脸色大变,“丫头快不行了,快去拿先前炼制好的丹药来。” 第155章 蛊毒发作 蛊王这一嗓子吼的不小,大家从外头纷纷涌进来,面色皆是痛色。 苏邈邈这一睡就睡了一天,第二天起来,发现床前站着许多人,她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了?” 竹屋里的人一个不少,蛊王问:“丫头你可有何不适。” 她摇摇头,“我这不就睡了一会,没事。”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更加凝重,“丫头你怕是失去痛觉了。” 苏邈邈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软肉,并无异样,“不疼啊师父。” 想起什么,她将那个白发女人的事情告诉了他,闻言蛊王一口否决,“不可能,此毒除了你怎么可能还有别人,你怕是被人诓骗了。” “为何不能,师父,那女人看着很年轻却有一头银发,她还说自己是长公主的婢女,叫环珠。” 蛊王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苏邈邈不解为何对方如此笃定,“师父,莫不是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那长公主亲口所说,这蛊毒只给你下,她定是不会骗我的。” 苏邈邈沉默了,暗暗瞧了瞧师父的神色,“你和长公主有过节对不对,师父。” 蛊王一听,似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并非过节,说来话长。” 苏邈邈等人好奇的看着他,蛊王冷哼一声,“当年她不远千里来找我请教,我向来对北冥之人不喜,便故意让她等了十日,十日之后将其赶走,没想到因此惹怒了对方,对方神不知鬼不觉抓走了你,还给你下了阴阳散。” 听闻蛊王能解天下其毒,我也自称炼制天下其毒,你若是解不了你徒弟身上的蛊毒,那蛊王之名我看便让我来当吧,你受之有愧。 这些年不止只有对徒弟的担心,还有一种不服气,若是不解了此毒,好像如那长公主所说,空有虚名,他定不能输给她。 众人听完,一副原来如此。 苏邈邈看着蛊王苍老的面容,安慰道:“师父,你担得起蛊王之名,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这阴阳散是用北冥皇室之人的血炼制而成,这其中定是有师父所不知道的奥秘,师父不必怀疑自己。” 蛊王:“为师炼制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是无法解救于你,师父有愧于你。” “当时那长公主亲口所说,若想解毒,需得孕育子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我始终想不明白。” 说着蛊王看向奶团子,“之前用孩子的血作为药引,有些作用,却不能将毒彻底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蛊王这个人容易钻死胡同,萧祁然在一旁道:“师父,莫不是炼制过程出了问题,我来给师妹炼制一下如何?” “没用的。” 说完蛊王想起什么事似的,看向床上的苏邈邈,“你体内的情蛊怕是要发作了,如今去边关已然来不及了,为师能帮你撑两日,两日过后,情蛊发作加上你体内还有阴阳散,你怕是很难……” 蛊王没有再说下去,说白了这两种蛊毒都是阴阳之毒,若是没能缓解之药,是个人都会很难撑过来。 苏邈邈震惊:“师父,我情蛊发作还有十日才对,怎么就要发作了。” 蛊王看着她的白发,“两股相冲催动你体内的情蛊了,这两种蛊毒本就让人头疼,相生相克,如今还都让你给中了,这……” 蛊王越说越生气,“这母子俩还真想要了你的命啊。” “若你有个什么闪失,为师定要和那陆承州拼了,即便是赔上我的这一条命。” “师父如今要紧怎么办啊,那子蛊在边关,我们怎么救师妹啊。”萧祁然打断蛊王的思路。 蛊王拍拍萧祈然的肩膀,“你去寻几味药材来,一味都不能少,只给你一日时间,快去。” 顿了顿,“之前那张姑娘的药材都是从楚国进货,我要找的便是楚国的冰雪莲,火雪莲,冰雪莲生长于极寒之地,能很好的印制情蛊,而火雪莲生长于熔岩之地,能印制她体内阴阳蛊,此药珍贵稀少,一样都不能少,两日时间足够了。” “是,师父。”萧祁然急忙去寻药材了。 这两味极其珍贵,普通铺子根本寻不到,她犹记得之前父皇曾得过一些冰雪莲,至于这火雪莲还真是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苏邈邈直接躺平,罢了罢了,命该如此。 她起身要下床,众人拦住她,“公主,你快躺下,别下床了。” 苏邈邈看了看白发逐渐多起来的发色,“我没事,你们别这么着急。” “公主。”小鹦鹉眼泪都要出来了。 静姨也在一旁出声,声音温和,“孩子你这是痛的没知觉了,莫要再下床走动了,好好歇着可好。” 苏邈邈无奈,看向奶团子,小家伙看见她就笑,她伸手,小家伙也吵着她伸手,她将孩子抱入怀里,不舍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母……木”,团子睁着大大的眸子,奶声奶气的,无比可爱。 “母亲在呢。”她再次抱紧他的小身子。 “往后你便跟着你爹,他会护好你的。”团子听不懂她的话,似是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哀伤似的,嘴巴微瘪。 她摸摸他的头,轻声诱哄,“乖宝,你要坚强。” 小鹦鹉在一旁听着,眼前瞬间就模糊了,“公主,你会没事的。” 奶团子握住她腕上的珍珠手链,颇有兴趣的拨弄着那珍珠手链,饶有兴致、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小孩子就是如此,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 瞧着熟悉的脸,陆承州的脸浮现在眼前,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他的伤好些了没有,有没有不要命的在乱跑。 萧祁然找遍了京城所有药铺,都没能寻到火雪莲,他索性去找了裴辞。 “你说公主毒发了?”裴辞瞬间站起。 “是啊,师父说了,需得找到火雪莲和冰雪莲,这京城药铺我找遍了,没有找到火雪莲,若是今晚还没找到,师妹怕是凶多吉少。” “我们分头找,我去问问京中官员。” 萧祈然一听,“好。” 两人分别后,萧祁然还是去了之前张右青的药铺,对方看见他,恭敬带着他往里走,“萧公子,里面请。” 第156章 看见他来了 “不用了。”萧祁然声音算不得好,顿了顿,“我来买一味药材。” “我去叫掌柜的来,”说着没等萧祈然说话,药铺伙计连忙去叫人了。 萧祈然想到等一下便要见到张右青,神情不自觉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脸上的紧张褪去,只见伙计领着一位矮胖的男子过来,看来张右青并未来宋国,陆承州还挺能忍。 “公子要买什么?” “你们的药材都是从楚国运过来的,你们这里可有火雪莲?” 此话一出,展柜看向伙计,彼此都是面面相觑,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萧祈然一听,最后一丝希望也瞬间磨灭了,师妹怕是凶多吉少,这京城的药铺都走了一个遍了。 “等一等。”身后的伙计突然叫住他。 萧祈然回头,“何事?” 掌柜的道:“我们铺子里只有一株火雪莲,不过我们上头的老板说了,此药只给公主府的人,你不是公主府的人,我们不能给你。” “哪个公主府?”萧祈然明知故问。 “长宁公主府。” 萧祁然两步上前,一把拎起掌柜的衣领,“你们当时让张右青欺骗我的感情之时,不就是知道长宁公主是我的师妹吗?你们可知她如今快死了,还不快把那火雪莲拿出来。” 掌柜的没见过萧祈然,自是不认识,不过伙计确实认识的,乍然听到长宁快死了,吓的脸色大变,“掌柜的,这位萧公子确实是长宁公主的师兄。” 掌柜的一听,还是拿出火雪莲递给了萧祈然。 萧祈然端过小锦盒打开,只见里头放着一株红色雪莲,已被晒成了药干,即可入药。 他神情一喜,太好了,师妹有救了。 萧祈然将锦盒抱入怀里,走了几步而后回头道:“告诉你们主子,这是你们欠她的。” 话落他离开了药铺,急匆匆往外走,眼看天便要黑了,脚步越发急切。 走过热闹的街道,突然一股猛力传来,手中的锦盒被撞倒在地,这才一看是一个小乞丐,萧祈然连忙将锦盒抱起,又将小孩拉起来,“没事吧?” 小孩摇头,跑远了。 萧祈然看了看天色,不宜多想,往公主府而去,竹屋需得先穿过公主府。 临近天黑,裴辞和萧祁然一前一后到达竹屋,裴辞将冰雪莲递给蛊王,“这是太子让我拿过来的。” 蛊王打开看了看,点了点头,“只差火雪莲了,怎么还没到。” 众人正等的焦急呢,外头传来萧祈然激动的声音,“师父,找到了,火雪莲找到了。” 众人面色一喜,看见萧祈然进了屋子。 蛊王连忙拿过锦盒打开,只见里头空空如也,“火雪莲呢?” 萧祁然脸色一变,“方才就在里面的啊,我一路抱过来,不会有错的,怎么会……” “怎么了?”裴辞问。 “方才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小乞丐,怕是那时就被人拿走了。” 气氛瞬间沉重无比,萧祈然一脸自责,“都怪我,我对不起师妹,都怪我粗心大意了。” 蛊王怎会知道自己徒弟的性子,自小跟着他治病救人,性子单纯善良,一根筋。 “这暗中一直有人阻挠我们救丫头,定要将对方揪出来才行。” “萧兄,你带我前去,还有时间,我们去找那小乞丐,定要将药拿回来。”裴辞郑重出声。 浑浑噩噩的萧祈然反应过来,连连点点头,“好。” 蛊王看着他们离开,摇摇头。 屋内的苏邈邈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此刻头发已全数变白,眸子越发妖艳,静姨不断浸湿帕子替她擦汗,“邈邈,再忍忍,你师父他们还在炼制药呢。” “静姨,我口渴。” 静姨连忙去桌边倒了水来喂她,冷水下肚,她感觉好了许多,“静姨,等一下能不能将我敲晕。” 静姨满脸心疼,“老头子说了,这蛊毒若是得不到缓解便会一直折磨人,即便将你敲晕,明日还是会这般发作。” 苏邈邈呼吸逐渐不稳,体内犹如一团火在烧,眼前浮现陆承州那张俊脸,男人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眉眼,眸中炙热一片,里面倒映出她的样子。 她缓缓抬手,想要触摸他的脸,下一刻手下一空,什么也没抓到,眸中闪过失落,静姨看着她这个样子无比心疼。 “团子回去了吗??”她声音有些哑。 “这里人太多了,孩子难免被吓着了,小鹦鹉已经带着他回去了。” “也好。” 静姨从一旁放着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药喂给她,“快吃了这药,可缓解你体内的火气。” 她张嘴吃下,片刻之后感觉身子凉快许多,可还是无法解决根本的源头。 静姨在一旁瞧着焦急无比。 苏邈邈不想让静姨看见自己羞耻的一面,“静姨你别管我了,你出去吧。” “孩子,静姨什么没见过,你不必觉得难堪。” 苏邈邈难受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呻吟声从唇间溢出,她羞耻的咬住自己的唇,唇被咬的毫无血色,她用尽全力开口道:“出去。” 静姨最后还是出了门去,。 外头的蛊王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满头大汗,时不时看看外头的天色,心急如焚。 “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公主她……” 静姨没再说下去,声音带了颤抖。 另一边裴辞和萧祁然将白天那小乞丐抓获,一顿拷问之后,小乞丐是被收买了,当时小乞丐故意支开他的注意力,有人趁机拿走了火莲花,小乞丐什么都不知道。 天色渐晚,众人的心随着黑夜的降临,一点点沉了下去。 苏邈邈在床上难受的打起滚,她感觉自己身处火海,随时都要被燃烧殆尽,迷迷糊糊她看见了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熟悉的声音朝着床边靠近,低沉熟悉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邈邈。” 第157章 我在 意识模糊,她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下一刻手被握住,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轻哼出声。 “是你吗?陆承州。” “是我,我来晚了,邈邈。”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邈邈一切理智早已消散,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哪里还能忍得住,她的声音带了哭腔,“陆承州。” 听见她细软的声音,陆承州感觉心都要碎了,小心的捧住她的脸,“我在。” 她整个人犹如泡在水里一般,身上被汗水浸湿,脸色涨的通红,一头银发,配上潋滟的眸子越发的妖异,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滑过她的白发,眸中只剩怜惜,眸中越发晦暗。 唇凑到她的耳边,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白发,声音带了颤抖,眸中疼惜越发强烈,声音越发暗哑,带着轻抚,“我这就帮你好不好。” 苏邈邈喉间发出无意识的轻哼,小脸更加贴近男人的手掌。 陆承州不再犹豫,凑过去唇堵住了她的唇。 她犹如在沙漠中走了许久滴水未进的人终于得了水,得到水的滋润她无意识的发出轻哼声,更加贴紧对方,干柴遇烈火,火苗瞬间点燃彼此,烈火将彼此包裹其中,热气源源不断吞噬着彼此,却想要贴的更进,想要的更多。 衣裳散落,炙热的身躯紧密相贴,伴随着那暧昧的声音响起。 春意分外醉人,直至半夜那声音不曾散去…… 苏邈邈最后满足的睡了过去,陆承州将衣裳一件件往健硕的身躯套着,眸中像是餍足的野兽,胸前抓痕遍布,点缀在古铜色的肤色上,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形状,可想而知有多激烈。 他将睡梦中的人抱进浴桶,小心帮她清理身子,等清理完又将人再次抱到了床上。 拿过被褥盖在她身上,凝视着睡梦中的她片刻,低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缱绻的眸光眷恋的流连在她脸上。 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竹屋院子点着灯笼,院子里站着许多人,见他出来,众人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 陆承州上前走到蛊王身前,声音恭敬,“见过蛊王,久仰大名。” 蛊王冷哼一声,陆承州的名声他听过,十多年前他也曾见过他少年时的模样,再见即是这般场景。 “陆承州,我徒弟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如今我是无力回天了,要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无力回天这四个字,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她身上被你母亲所下的阴阳散本就难解,如今你给她下了情蛊那便是催命符,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她欠你们母子俩的吗?你们既一二再再二三的这般对她。” 陆承州黑眸猛然一缩,激动上前,声音越发的哑,“时日无多?蛊王不是能解百毒吗?怎会解不了我母亲所下之毒。” “你在怀疑我的本事。”蛊王本就不满文成公主,没想到她儿子也这么讨厌。 陆承州:“不是说只要孕育子嗣便可解毒吗?” “没用了,如今你来了也好,亲眼看看她是如何痛苦……。”蛊王像是再也说不下去般。 “一定还有办法的。”陆承州自言自语。 “砰!”裴辞给了陆承州一记重拳,他愤怒嘶吼。 “都是你害了公主,陆承州,你还有脸来。” 陆承州并未还手,而是就那么站着,背弓起,身上被一种窒息的死气笼罩着。 裴辞像是受了刺激般,指着漆黑的夜色,无比愤怒,“这里不欢迎你,滚!” 周围的众人安静看着,还以为陆承洲会还手,没想到对方只是那么站着让他打。 随后声音淡然恭敬对蛊王开口,“等她醒了我再来。” “不用来了,她也不想看见你。”蛊王冷声开口,将脸扭开。 陆承州迈步往外头走的脚步顿住片刻,而后走入了黑夜中。 裴辞声音冷冽,“若是公主真有个什么闪失,陆承州别想活着走出宋国。” 萧祈然:“这次他也算是来的及时,好歹救了师妹一命……” 在场的人眼神纷纷不善的看向他,萧祈然干咳两声,“你师妹都被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帮着别人说话,胳膊肘往外拐,你这容易心软的毛病何时能改改,何时能长长教训?” 这话戳到了萧祈然的痛处,“我知道了师父。” “长点心吧?” “师父,我会想办法去把火雪莲找回来的。” 说着也走入了黑夜,蛊王见此直摇头。 提心吊胆的一晚过去,大家总算放下了。 翌日 公主府前来了不速之客,蛊森看着陆承州,声音恭敬,“陆将军,我家公主不宜见客,还请改日再来?” 陆承州正色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不必拦着,我带了圣医来给她看病。” 蛊森也不知道陆承州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闯入后山竹屋的,等他们追过去时对方已经在救公主了,惊叹于这人的武功之下,他们将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没想到对方直接登门拜访。 “圣医?” 陆承州看向身后的马车,只见车上被带下一位女人,是的,就是一位年纪半百,扎着辫子的妇人,穿着黑红相间的奇怪衣裳。 “蛊王擅长炼蛊炼药,圣医能治百病,解百毒,两人是世间名医,若是两人一起,或许能想出解毒的方法。” 蛊森没想到陆承州还能将圣医带过来,正犹豫间,裴辞打马而来,“陆承州,蛊王说了,阴阳散是你北冥皇室禁毒,只怕除了你那死了的母亲,没人能救得了公主,除非让你母亲活过来。” 裴辞遇上陆承州,浑身的刺便竖起来了,说的话已难听了一些。 陆承州眸子瞬间就冷了,“裴将军,嘴巴放干净些,莫要对死者不敬。” “公主若死了,裴将军也得用命陪公主,必然不想让公主死,你们还真是害人害己,果真是因果报应。” 陆承州眼神一凛,银刃见不得自家将军吃亏,“我家将军也是担心公主,不必这般拿话刺人,没人比我们将军关心郡主。” “关心她,就要害死她。”裴辞声音不屑。 银刃被堵的哑口无言。 “将军,既然公主不要我治,那我便先告辞了。”说完圣医便想溜。 银刃手中的刀瞬间架上了对方的脖子,圣医顿时蔫了吧唧,“我去,我去。” 陆承州声音带了威严,“她应该醒了,圣医有没有办法,一看便知。” 话落再次看向蛊森。 蛊森为难之下,还是让人去知会苏邈邈。 公主府的人前来禀报的时候,苏邈邈还在睡梦中。 蛊王一听陆承州带了圣医,脸上算不得好看,“我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别让他们来打扰我。” 第158章 要见她 “有时间找圣医,还不如去找火雪莲。” 静姨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狐疑的问,“你干嘛这么激动,圣医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说不定人家真就有办法呢。” “不可能。”蛊王声音笃定,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很是生气。 静姨不解,“人家都还没看呢,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蛊王提高嗓门,“文成长公主亲口所说,此毒唯有我能解,别人解不了,她不会骗我的。” “你是不是和圣医认识?” 蛊王一听,故而左右而言之,“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看看也无妨。” “认识。”蛊王怒吼。 静姨一听,“认识你还说不认识,老顽固你这遮遮掩掩做什么呢。” “我就是看不惯她,先让他们回去。”蛊王手中捣着药碎末。 侍卫没办法,只能回去禀报陆承州等人。 “可是公主的意思?” 侍卫点点头,蛊王的意思便是公主的意思,公主吩咐过,蛊王的意见可听取。 陆承州眸中闪过失望之色,她心里头怕是怪着他呢,想到此他没有再强求,“若是公主想见我,随时稍信便可。” 说完转而带着人离开了。 萧祈然闷闷不乐在街上走着,师父说的没错他就是不懂变通,才会总是被人算计。 拿火雪莲的人会是什么人,他该去哪里找火雪莲。 突然脚步一停,他缓缓抬头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对方站在千里几丈远的地方,面上带笑,正望着他。 萧祁然看到愣怔,反应过来,他迈开步子,假装没看见对方就朝前而去,就在路过对方身旁之时,手腕被人握住。 他脚步停住,侧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眸子。 狠狠心将对方的手甩开,张右青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萧祈然脸色微变,张了张嘴,而后咬咬牙离开了。 张右青捂着自己的手臂,苦肉计都对他不管用了,正要离开,转身才发现对方就站在身后,她愕然,“祁然。” “谁叫你这般叫我的?”萧祈然声音很冷。 张右青连忙改了称呼,“萧公子。” “又想来骗我什么?” “没有,就是想……来看看你。” 萧祁然微愣,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手怎么了?” 张右青低头这才看见了手腕处有血迹,她摇摇头,“小伤而已,没事。” 萧祈然粗鲁的拉着人就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撩开她的袖子,只见白皙手臂上有一道伤口,狰狞无比,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她上了药,从怀里拿出帕子给她包扎好。 “方才去打探消息,不幸被公主府的人当成刺客,这才逃了出来,赶巧看见你了。” “公主什么消息你们不知道,还需要打探。”萧祈然声音冷冷的。 “将军担心公主的身子,找了圣医本想去给公主看看,公主不让。” “圣医?”萧祈然有些惊讶。 “前几日你从药铺拿了火雪莲,是用来做什么的?公主为何提前毒发?”张右青试探着开口。 萧祈然冷笑一声,“又来探我口风?” 张右青一听,“不过是想和你聊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萧祈然还是没好气的叫住了对方。 “我师妹说有位白发女人想杀她,我拿火血莲不过是为了抑制我师妹体内的蛊毒,没想到火雪莲被我弄丢了,我怀疑可能是那白发女人拿走了火雪莲。” “白发女人?火雪莲,可否与我细说细说。” 萧祈然是感受到陆承州喜欢苏邈邈的,想着对方可能会帮忙,于是把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张右青。 张右青听完:“谢谢你祁然告诉我这些。” 说着张右青立马起身,萧祈然拉住她,“你去哪?” “我得回去把事情告诉将军,这白发女人出现的蹊跷。” 萧祈然闻言,“果然是来打探消息的,还想知道什么,说吧。” 张右青突然凑近一步,萧祈然下意识后退一步,下一刻,女人的脸在眼前放大,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谢谢你还愿意同我说话。”话落张又青直接跑了。 留下呆若木鸡的萧祈然。 张右青没走多久,意识到什么,脚步停住,下一刻暗处有什么东西朝着她袭来,一个空中旋转避开对方的攻击,正要跑之时,想到什么,折返回去往萧祈然的地方跑。 果然看见被敲晕带走的萧祈然,她飞身追了过去。 客栈里,陆承州和圣医正聊着,门被推开,张右青走了过来,他头也不抬的,“回来了?” 张右青一步步朝着两人靠近,陆承州端起面前的茶盏,下一刻有寒光闪过,他眸中一凛,手中的茶水尽数朝着对方撒了过去,往后一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飞速起身,脚勾过凳子朝着对方踢了过去。 对方抬手一挡,长椅断成两截,陆承州眼眸一凛,正要朝着对方攻击,对方将刀架在了圣医脖子上,“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找死。”陆承州眸子很冷。 对方疑惑出声,“你是如何认出我不是她的?” “我的手下不会没敲门就进来,你是什么人,敢来送死。” “陆承州,你果然不简单,我们主人等你很久了,好戏才刚开场,你且等着。” 话落对方就朝着窗边跃了过去,下一刻一把短刀横穿了他的腹部,对方从窗上摔了下去,陆承州往前一看,对方已经没影了。 会易容术的人可不多,等他很久了?那便拭目以待。 _ 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年富一年,年富一年,天天发大财 书已进入末尾阶段,大家陪着我走完吧 第159章 关心我? “来人!”外头涌出许多黑衣侍卫。 “张右青遭遇不测了,去将她找回来。” 苏邈邈整整睡了一日才醒过来,瞧着外头的天色,有些恍惚,低头便瞧见了手腕处的青痕,还有身子的酸痛,都在证明那人来过。 内心有些欢喜,低头一看发色恢复了黑色,身子也轻松了不少,她可没忘了这里是师父的竹屋,一时间脸上烫的不行。 刚要下床,静姨走了进来,“你可算醒了,宫里都来了好几波人了,你师父嫌人多,都打发回去了。” “我父皇母后定是担心我。” 静姨点头,“是啊,大家都很担心你,这下我们大家都放心了。” 苏邈邈瞧了瞧外头,还是试探着问道:“静姨,陆承州呢?” 静姨一听,语气认真起来,“你也知道你师父的脾性,他被赶走了。” 苏邈邈点头,心中跟明镜似的,“静姨,我出去吹吹风,这屋里太闷了。” 她下了床出了竹屋,在院子里的竹凳坐下,静姨端了食盒来,“这里头都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想必合你口味。” 说着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苏邈邈这会确实有些饿了,“师父,静姨你们也快来吃。” “我和你师父刚吃过,你快吃吧。”静姨不忘招呼她快吃饭。 苏邈邈在院子里安静吃饭,突然外头响起说话声。 “邈邈。” 裴辞欢喜的跑了过来,“你醒了。” 她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让你们担心了。” 裴辞坐下,两人相对而坐,既有些相对无言。 还是她开了口道:“你何时进宫去?” “近日便去。” 她点点头,“好。” 突然裴辞眼神一凛,她不解道:“怎么了?” “有人。”话落裴辞朝着院外走了过去。 苏邈邈起身要跟过去,只听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是我。” 她脚步顿住,是陆承州从竹子后走了出来,她眸子微亮,还没说话,身旁的裴辞冷冰冰的开口,“擅闯公主府,陆将军好大的胆子。” 陆承州视线朝着她看来。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一时间心口微甜,想到裴辞他们就等在外头,又有些羞耻。 某人无视裴辞,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你……可好些了?” 裴辞突然走到她身旁,揽住了她的肩膀,“不劳您费心。” 苏邈邈眼睛都瞪大了,裴辞也朝着她看来,在陆承州看不到的地方朝着她微微点头,她眨眨眼,僵硬的站着,偷偷睨向某人,对方破天荒没动,就那么安静瞧着她,脸上既破天虎的如常。 殊不知陆承州负在身后的手已经收紧了,“萧祈然想必还没有回来吧。” “什么意思?” “张右青和萧祈然都不见了。” 苏邈邈一听不淡定了。 裴辞在一旁怀疑道:“你说不见了就不见了,谁知道你陆将军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你觉得是我抓了萧祈然?”陆承州声音危险。 “谁知道呢。” 陆承州冷笑一声,“我若有那个心思,我抓萧祈然倒不如把你抓了。” “你可以试试。” 陆承州眸中微冷,“裴将军好大的气性。” 两人顿时剑拔弩张,苏邈邈挡在两人面中间,她看向陆承州正色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承州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不解的仰头看他,“干什么?” “这里有蚊子,吵得很,去找个清净的地方我们慢慢说。”他故意放低了后面的话。 她有些无语,陆承州还挑衅的看了看裴辞,牵着她的手出了竹屋,两人并肩在竹林中散步着,她往后看了看,裴辞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 陆承州见此,心中烦闷更甚。 “你可知你母亲生前身边有个伺候的宫女,叫环珠?”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承州不解。 “前几日有个白发女人想刺杀我,她说你母亲用她试毒,她身中阴阳散,心中记恨着你母亲和你。” 陆承州:“我母亲身边确实有个叫环珠的婢女,她去世后,环珠和环素都是我母亲身边的宫女,当年两人突发恶疾而亡,我母亲向来不会随意拿人试药,这话不可信。” 苏邈邈表示怀疑,“若是真的呢?” 陆承州也不生气,想起什么,“你对我母亲可有记忆?” 她摇头,当时她被抓时是七岁,奇怪的是,她对长公主一点记忆也没有。 “那你呢,儿时可曾见过我。 ” 陆承州摇头,“你放心,我会把事情查清楚,不管她是什么人,总归是仇人,我会让她变成死人。” “你自己小心点,对方怕是盯上你了。” 陆承州一听,看着她的眸子有些缱绻,带着带有攻击的侵略性,“你在关心我?” “不可以吗?”她反问。 某人就那么愣愣的瞧着她,良久他出声,“公主这般会让我误会。” 她挑挑眉,“误会什么?” 陆承州看了看不远处的裴辞,还是自嘲的没有将话说出口,“没什么,我需要公主的帮忙,我对宋国地界不熟悉,有些地方也去不了。” “什么地方?” “我的人追到一处青楼那刺客便不见了。” 顿时会意过来这人想干什么,“你想让我帮你搜查,这还不简单,我这就派人前去。” “劳烦公主了。” 苏邈邈一听,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何时这么客气。 她思忖片刻,“这样吧,这刺客会易容,定会伪装起来了,我亲自带人前去查查,可不能惊动了那刺客跑了。” 半刻钟后,有三位相貌普通的男子进了青楼,为首的那人瘦小,身旁跟着两位身形较为高大的男子。 只见三人穿着贵气,相貌平平,腰间挂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伙计笑着上前来招待三人,“三位公子,楼上请。” 苏邈邈按了按自己的胡子,视线不断在大厅里扫着,人来人往,拉拉扯扯,衣裳半遮半掩,污言秽语不断传进耳朵。 她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在伙计眼前晃了晃,随即手下一松,“要一间上好的厢房,还有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娘子。” 第160章 失落 “好的,你稍等。”伙计急忙拿了钱袋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点头哈腰将三人带进包厢,而后出去了。 屋内只剩三人,苏邈邈看着已然变了样貌的两人,按了按自己的胡子,“你们两个看我作甚?” 她压低声音,“我们先不要大动干戈,对方会易容术,大肆搜查只会惊动他们,我们先打探一番。” 两人赞同的点点头,片刻之后有三位打扮精致容貌娇艳的女人被领了进来,为首的老鸨一听有大人物,就眼巴巴赶过来招待了,抬手给三人介绍,“春夏,春香,春梅,这三位可都是我们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几位贵客玩的尽兴。” 苏邈邈点头,三位青楼女子在三人身边坐下,热情的招呼,“大人,来喝酒。” 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息,苏邈邈连打两个哈欠,笑呵呵的拉着其中一位姑娘的手,“好好,小美人,快坐。” 面对她的收放自如,其他两人属实放不开了,裴辞僵硬的挡着送到嘴边的酒,陆承州更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对方,对方见此怯怯的不敢再上前。 他视线看着苏邈邈牵着别人的那只手,眸子不善极了。 “我这两兄弟第一次,难免不习惯,你们可要把他们伺候好了,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 此话一出,三位青楼女子更加卖力了。 老鸨在苏邈邈身旁倒酒,模样殷勤,“瞧瞧这多俊俏的公子,我给你倒酒。” 苏邈邈摸了摸自己脸蛋,易容了还能看出俊俏吗,果真是底子太好了。 “来,小公子喝酒,往后可要常来啊。”说着老鸨手中的酒盏递到她嘴边。 苏邈邈抬手挡住她的手,“别急啊,你坐下,咱们聊聊。”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了桌上,老鸨一瞧眼睛都亮了,笑得合不拢嘴,“你说,你说。” “你最近这楼里可有来眼生的人?或者可有来新的姑娘?” 老鸨想要拿银子,苏邈邈避开她的手,“别急啊。” 老鸨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矮胖的脸上全是贪婪之色,“这楼来的人不少,我哪记得住啊,不过我楼里确实来了两个新的姑娘。” “哦,这新来的姑娘让她来伺候我,新的可单纯多了,我喜欢。” “规矩还没学完呢,不愿见客,这怕是有些难倒我了。” 苏邈邈又往桌上拍了一个银元宝,老鸨顿时乐呵答应,“这就将她们带过来伺候公子。” 说着老鸨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苏邈邈几人安静等着,突然一旁的女人往她怀里一倒,她吓了一跳,女人吐气如兰,欲要勾住她的脖子,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陆承州甩开对方,声音淡淡的莫名带着威严,“倒酒。” 女人被扯的踉跄,听话的上前倒酒,不敢往苏邈邈怀里扑。 苏邈邈警告的看某人一眼,对方坐到她身旁,不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 老鸨迟迟不见前来,这时外头传来动静,伴随着女人三尖叫声,苏邈邈起身出了门去,拉住一个神情惊恐的女人,“怎么回事?” “杀人了,杀人了,有客人杀人了。” 苏邈邈一听就往前而去,手被人握住,这才发现是陆承州,三人急匆匆赶到那传来动静的房间,迎面袭来一把匕首。 她往后一退,陆承州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匕首,对着对方的腹部就是一脚。 地上的男人犹如发了狂的野兽,嘴里发出嘶吼声,手胡乱挥舞着,裴辞上前将对方控住。 苏邈邈和陆承州进了房间,只见地上有个女人捂住自己的腹部,“救救我。” 她见此在对方面前蹲下,刚从怀里拿出药,眼前的女人眸子一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对着她就要刺下。 她只来得及瞪大眸子,匕首并未刺入她的胸口,而是有人徒手握住了那匕首,她往一旁一躲。 女人突然腾空而起,和陆承州打了起来,苏邈邈连忙走到门口,将手里信号弹放出,与此同时,房间里涌出更多的黑衣人,对着两人就袭来。 陆承州挡在她面前,挡去一切攻击,她也不敢耽搁,从怀里拿出竹筒,放出蛊峰。 就在这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点着的香上,连忙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香有问题,你小心。” 陆承州用手臂捂住自己的口鼻,“你先走。” 苏邈邈见他脚步不稳,知道他吸入了迷药,悄悄放出毒蝎,片刻之后守着门口的黑衣人双双倒了下去,陆承州飞身至她的身边。 她身体腾空,脚下悬空,人已被带离了地面。 两人这一跑,所有的刺客涌向裴辞,她心惊,“等一下,裴辞。” 陆承州回头看了一眼,“他死不了。”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离了青楼。 苏邈邈气愤的往回走,陆承州拉住她,“裴辞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公主府的人已经去助他了,你回去只会拖累他。” 苏邈邈回头一看,青楼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可心中不满他的见死不救,“我知道你对裴辞有成见,可你怎能这般冷心冷情,你就是想看他死是不是。” 陆承州闻言,眸中越发黯淡,心中有一个阴暗的角落,确实想要裴辞死,只要他死了,她对他是不是就不会牵挂了,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他了,“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苏邈邈不想理他。 “公主。” 她回头就见裴辞拿着带血的剑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出声,苏邈邈这才看见他手臂上有道狰狞的血痕,“小伤而已,公主没事便好。” 那血痕都延伸至手腕处了,怎么可能是小伤,“你这手伤的很严重,必须得止血,你坐下,我来帮你。” 裴辞依言坐下,苏邈邈从怀里拿出帕子,按在了他的伤口上,“还好这伤口没毒,不然你这条手臂就要废了。” 两人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陆承州正一脸落寞的看着两人,垂在身侧的手指正往外滴着黑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可他恍若未觉,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幼兽,呆呆站在两人身后。 第161章 伤口有毒 裴辞看向她身后的陆承州,两人目光相接,看见了他正在滴着黑血的手,他假装没看见,“公主,我这小伤而已,陆将军可是救了你呢。” 他这话茶里茶气的,苏邈邈正在认真包扎伤口,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淡淡嗯了一声,敷衍至极。 “还好公主的人来的及时,公主救了我一命。” 苏邈邈:“你这伤口很深,得注意着些,不然手要废了。” “好的,公主。”说着还不忘看向一旁失神的陆承州。 陆承州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眸中始终不离苏邈邈,看着她蹙眉细心帮裴辞包扎着,心口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苏邈邈越想越不对劲,“我们明明易容了,对方为何还是认出我们了。” 一旁的陆承州终于舍得出声,“他们抓了张右青和萧祈然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前去,他们会发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青楼既藏着那么多杀手。” “你是说这青楼就有问题。” 陆承州点头。 苏邈邈反倒轻松起来,“若是这样,那刚好一锅端了,也懒得一个个找了。” “公主。”蛊森匆匆来报。 “怎么样了?可抓到刺客了?” “那些黑衣刺客服毒自尽了,那老鸨是有人易容成了她的样子,真正的老鸨怕是已经死了。” 她急忙问,“老鸨可是一位白发女子?” 蛊森摇头。 她有些失望:“这青楼楼既藏匿这么多人,将青楼里所有人都给本宫抓起来审问,一个都不能放过,再仔细看看,可有密室。” “是。” 苏邈邈不禁担忧起来,“我师兄怕是凶多吉少,人不在青楼,他们会把人藏去哪里了呢,严刑拷问那些刺客,直到他们说出来为止。” “将军,我们抓到一直暗中监视的人,要如何处置?” 陆承州视线看向她,“公主想必想知道刺客的真正身份,便同我一道前去吧。” 苏邈邈确实很想尽快将对方找出来,于是对裴辞道:“裴辞,你先回去养伤,本宫前去看看,定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裴辞看了看陆承州,“公主小心些。” 苏邈邈和陆承州去了他所住的客栈,一进房间就见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捆在冰冷的地板上,瞧着对方那“他这是中了药。” “我们怕他服毒自尽,圣医给他用了迷药,他现在除了说话,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不肯说话。” “不肯说?”她冷笑一声。 “本宫可有的是办法。” 话落她从话里拿出竹筒,只见竹筒里爬出一个黑乎乎的毒蝎,“这个乃是蛊虫之王,食人血,吃人肉,别看它小小一只毒蝎,甚是能吃,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怕是只要三天便能被吃的只剩骨头。” 苏邈邈怕对方不信,放出毒蝎。 毒蝎爬上对方的手,毒蝎朝着他的手臂一扎,而后直接咬下对方皮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着便觉瘆人无比。 地上的黑衣人脸色顿时大变,惊恐的看着那毒蝎在自己手臂上啃食着,“它体内有腐蚀之气,你这被咬过的手会腐烂生蛆,你若是说了,本宫可以饶你一命,你若是不说,那便等着被腐蚀而亡吧。” 黑衣人惊恐无比,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我说我说。” 苏邈邈将毒蝎收回竹筒。 “我们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专拿钱办事,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她被气笑了,“不知道,你们拿钱办事的感来招惹本宫,你们怕是活腻了。” 黑衣人一听连连摇头,指着陆承州,“对方让我盯着他们,我们并未和你作对啊。” “并未和我作对,那青楼里的那些杀手怎么回事?” “我们是要杀他,并非要杀你。”黑衣人看着陆承州。 “你们可知他是谁?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要那卖命钱,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对方不过一个普通商人,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能拿到足够的报酬,我们向来不会去问对方的身份,向来都是拿起办事,我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了,能不能饶我一命。” 苏邈邈和陆承州对视一眼,陆承州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对方的手臂,“你是哪个杀手组织的,刚巧我也认识几个。” 对方痛的嗷嗷叫,一时间答不上来,苏邈邈起身,陆承州发了话,“带下去,在他身上捅十几个窟窿,看他说不说。” 房间里就剩下两人?苏邈邈看着他问,“你心里头可有怀疑的人?” “环珠早在十几年前便死了,对方不是环珠,对方这般恨我,又熟知我母亲的一切,许是故人。”陆承州黑眸很深。 “放心吧,对方的目标是我,我会将她们引出来。” 苏邈邈点头,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白,脑海浮现他徒手接匕首的样子,顿时脸色微变。 抬手抓住他的手,只见他手心上的黑血已然凝固,她不可置信,“刀上有毒,陆承州你怕是已疯了。” 对方朝着她靠近,低眸看着她,声音带着哀伤自嘲,“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了,你还是有一点关心我的对不对。” 苏邈邈心猛然被触动了,她竟然忘了他手受伤,她眸中闪过愧疚,陆承州身形朝着她倒了下来,她急忙接住对方,男人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呼吸不稳,“我陪你。” 她并未追究他这话什么意思,将人扶到床上,拿出银针封住他的穴位,开始给他把脉,片刻之后她竟然把不出来他中了何毒,“来人,将军中毒了。” 片刻之后银刃带着圣医急匆匆走了进来,开始给陆承州把脉,她眸中闪过不可思议,“怎么会?” “苏邈邈上前两步,怎么了,圣医。” “将军所中之毒,极其狠毒,此毒名为蚀骨,一旦沾上伤口,便会顺着经脉腐蚀五脏六腑,至至暴毙而亡。” “什么。” 苏邈邈声音带了颤音,“还能解吗?” “还好你及时封住了他的穴位,使其没有波及他的心脏,此毒能解,不过需要的药材极其稀少,怕是不好找齐。” “什么药材,你尽管说,我师父有,我公主府有,再不济还有皇宫,不管什么药我都能找来。” 第162章 我对裴辞并未感情 “他身上还有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 苏邈邈长睫微颤。 圣医:“先得给他泡药浴,散散体内毒气。” 陆承州昏过去前迷迷糊糊听见她说的话,听到了她声音里的担忧,颤抖,心间有些满足。 许多药材都是稀有之物,她没法亲自进宫去寻药材。 皇后一听是给陆承州寻的,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傻孩子,这陆承州都那般对你了,如今何必还管他的死活。” “母后他是为了救我才会中毒,我们于公于私都不能放任他不管,他是北冥将军,死在宋国北冥定会追究,再者他是团子的爹,我不能不管他,母后,还请赐药。” 皇后怎会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声音带了恼,“你对那陆承州还真是痴心一片,你何时这般求过母后,女大不中留。” 良久在苏邈邈的哀求下,“为了团子,这药本宫给。” “谢谢母后。” 皇后叹息一口气,看着她越发瘦弱的身子,“孩子,你如今体内还有蛊毒,你莫要再让母后担心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苏邈邈在宫中耽搁了一日,再回到客栈已经是晚上,只见床上的陆承州上半身插满了银针,嘴唇发青,依旧昏迷不醒。 苏邈邈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腹部上结痂的伤口上,还有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刀疤,不敢想象这么多伤口,他是如何撑过来的,这男人总是喜欢硬撑,让人心疼又生气。 等时间差不多,圣医将银针尽数拔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公主不必担心,只要喝了药,他便会好起来的。” “圣医辛苦,本宫已备好了住处。” 圣医点头。 目送圣医离开,苏邈邈守在床前,安静看着睡着的人,只见男人手上已然肿胀青紫,伤的还是右手,怕是会有诸多不便。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手,她让人端了水来,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敷在他头上。 不稍片刻,外头响起婢女的声音,“公主,药熬好了。” 苏邈邈接过药,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她微微发愣,“你醒了。” 陆承州视线环顾一圈,唇角勾了勾,“这里是公主府?” 苏邈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她声音轻柔,“这里是客栈,该喝药了。” 陆承州逐渐回过神,方才梦到她了,果真是梦。 她很自然的舀起药送到他嘴边,男人视线不离她,机械的张嘴喝着药,苏邈邈稍顿片刻,继续舀起药,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 等对方喝了药,她将药碗往桌上一拍,脸色算不得好。 公主来的婢女们看出她发火了,顿时纷纷退了出去,陆承州却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生气了?” “若不是我想起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男人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若你体内蛊毒解不了我会陪你,我不会独活。” “你疯了,谁要跟你一起死,你问过我了吗?。”苏邈邈激动起身,眸中盛满了怒意。 陆承州自嘲一笑,低哑着开口,“我知道了。” 苏邈邈更气了,“你知道什么了?” 陆承州黑眸锁着她的脸,连死都不愿同他一起,“你记恨我拆散了你和裴辞,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恨不得……。” 说着男人像是再也说不下般,声音越发哑。 她眨眨眼,还真是会脑补,她看着他,“你没看见我给你留的信?” “什么信?” 果真没看到,她趴在床上,安静看着他的眉眼。 男人惊讶侧头,四目相对,她故意靠近,吐气如兰,“既然这样那你来干什么?离情蛊发作还有一段时日呢。” “我担心你,想替你解了你身上的阴眼散,即便你不想看见我,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她眉梢微挑,神情越发妩媚,“陆将军何时变得这般伟大了,之前不是说死也不会放手吗?” 陆承州声音低哑,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我不想再逼你,我想要你快乐,即便我舍不得,即便我生不如死。” 心中有根弦被拨动,泛着细细密密的疼,她微微凑过去,安抚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温软的唇瓣相触,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 “我是讨厌你总是逼迫我,不过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说的一脸无所谓,心却猛跳,恨不得从胸腔里跳出来。 男人呆呆的望着她,呼吸越发急促,捧住她的脸的手都有些发颤,声音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本宫只说一遍,将军没听见算了。” “我不奢望和裴辞比,一点便好。”陆承州眸中微亮,声音透着卑微,像是乞求被神眷顾的人,无比虔诚。 说着按下她的脑袋,试探性的张嘴咬住她的唇,长驱直入。 苏邈邈眸子瞪大,并未推开某人,而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嘴里苦药味蔓延开来,却比不上心口的甜。 这个吻无比轻柔,又无比缠绵悱恻,时而深入,时而轻咬,久久不舍松开,要窒息之际,她推开了某人。 “你好好休息。” “你要走?”陆承州不舍出声。 她理了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裳,低低,“嗯。”一声。 男人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被她尽收眼底,“我回宋国前给你留了信,就放在你的枕头下了,看来你没有看到。” “什么信?” “将军回去了自己看,本宫先回公主府了。” “说清楚,苏邈邈。”说着抓住了她的手。 见他起来,她吓的脸色大变,急忙将人按了回去,怒喝,“陆承州,你不要命了?” 对方固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黑眸就那么盯着她,她缓缓出声,“我和裴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们会解除婚约,我对他并无感情。” 第163章 开心 瞬间,握住她的手僵住。 苏邈邈看着他,陆承州眼中有愧疚有欢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过了许久,他低哑着问,“是因为情蛊吗?” “我对裴辞除了朋友之外,并无其他?情蛊,可能也有点吧。” 瞬间陆承州的瞳孔猛然一缩,再一次僵硬在那里,渐渐的僵硬褪去,里面只剩一片星河,粲然耀眼,呼吸都不自觉变重了,就那么凝视着她。 “将军可听明白了?” 话落的同时,她被人扯到床上,她慌乱避开他的伤处,怨怼的看了他一眼,陆承州抓的她很紧,“嗯。” 陆承州觉得他可能中毒太深了,竟然梦到她主动亲他,还亲口听她说不喜欢裴辞,此等话语他也曾在梦中听到过,每次满心欢喜,结果醒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他不敢惊动她,不敢眨眼。 苏邈邈见他炙热的眸子一直停留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流连忘返,他像是不确定般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邈邈。” 他呼吸急促,眸子越发红的厉害,手抚上她的脸,“邈邈。” “嗯。”见他脸色越发惨白,她轻声应。 “我不……”话还没说完,陆承州眼皮不自觉打架,下一刻睡了过去。 苏邈邈从床上起身,正要下床去,手被男人紧紧握在掌心里,她正要将手抽回,对方抓的死紧。 她索性趴在床上注视着他的脸庞,瞧着他这般长相,心中有些好奇起来,那长公主长得什么模样,才会生出他这般容貌。 她忍不住抬手,手在男人浓眉上扶了扶,而后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滑过,直至他的薄唇,纤细白皙的手指一路往下,停在他的下巴处,枕着自己的手臂,安静看着他的睡颜。 睡颜瞧着可无害多了,没有平日那般凌厉,等男人睡熟,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刚出房门,银刃便带着圣医侯在外头。 圣医恭敬行礼,“见过公主。” “圣医为何还没去歇息?” “我本就是将军带过来给公主解毒的,可否让我给公主把把脉?” 说着两人进了隔壁的房间,圣医手把上她的脉象,随后眉头拧起,“不瞒公主,这阴阳散我乃是第一次见。” “圣医并不能解毒对不对?” 圣医脸色凝重,“此毒甚是古怪难解,我曾在医术上见过,如今把脉之后,我或许会有办法。” 此话一出,苏邈邈神情一喜,“当真?” 一旁的银刃握剑的手都抖了抖,“圣医若能治好公主,将军必有重谢。” 圣医:“公主容我细想一番,等我理理,我会自行上门。” “本宫随时恭候。”说着苏邈邈面上带了喜色。 苏邈邈心情还不错,回到公主府,她第一时间派人去护着客栈,她怕暗中的人撑着陆承州病重会对他下手。 “可打探出什么?”她问眼前站着的蛊森。 “公主猜的没错,那青楼确实有密室,主谋怕是往密室逃走了。” 她声音微凛,“定是还有别的藏身之处,对方会易容术,即便藏匿在我们身边也并无可能,大家要万事小心。” “是。” 想到此,顿觉背后发凉,问一旁的婢女,,“小公子和小鹦鹉呢?” “他们在花园里玩呢。” 闻言苏邈邈再次嘱咐蛊森一些事情之后,迈步离开,来到花园,还没靠近就传来嬉笑声和孩子咯咯声,唇角不自觉勾起,只见小家伙颤颤巍巍的站着,几个婢女围着他朝着他喊,“过来啊,小公子。” 小家伙茫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眼弯弯,露出可爱的小乳牙,她轻柔喊了一声,“团子。” 小家伙看见她,笑意更大了,顿时迈着不稳的步子,朝着她而来,她蹲下接住扑过来的孩子,将孩子抱起,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团子真棒,让娘亲亲一口。” 说着在他脸上香了好几口,让宫女拿了裴辞送的鹦鹉,陪着孩子玩。 “公主,蛊王叫你带小公子过去。”苏邈邈一听抱起孩子就往后山竹屋而去。 母子俩去的时候,蛊王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了,“师父。” 蛊王看着孩子,声音郑重,“好徒弟,之前用团子的血可印制你体内之毒,既然有用证明离炼制出真正的解药不远了,我需再要孩子的一点血。” 苏邈邈一听抱紧怀里的奶团子,之前取血她就心疼的不行,这下又取,平日里孩子摔一下她都心疼的不行,更何苦拿针去扎他。 “师父,之前取的血用完了吗?” 团子虽不会说话,却能听懂一些话了。 蛊王同样心疼,“这次多要点,往后不要了。” 怀里的孩子似是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仰头看向她,她捏捏孩子的脸颊,最后还是取血了。 团子的哭声响彻整个竹屋,小家伙伸着自己的食指,委屈巴巴的哭着,不断给她看,苏邈邈抱紧孩子,心疼的心都要碎了,连忙给他呼呼,“呼呼就通了,宝宝不哭。” 团子看见蛊王过来,往她怀里躲着,嘴里咿咿呀呀发出抗议声,苏邈邈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爷爷不会扎团子了。” 客栈里的陆承州醒来,已经是翌日了,他自嘲一笑,“果真是做梦了。” 他看了看被包着的手腕,起身下了床,身体难受的厉害,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不小心发出动静,引来外头守着的侍卫,银刃阔步进入屋内,“将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无碍,张右青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 银刃让人端了药来来,“将军,你的药。” 陆承州没动,见自家将军落寞的神情,银刃连忙道:“这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圣医说了了,寻常药铺可寻不到,这可都是公主专为将军寻来的。” 此话一出,顿时阴云消散,晴空万里,“她来过客栈?” “郡主是等将军睡了再离开的。” 陆承州只觉心口不断有暖流流入,滚烫无比,心跳的一下比一下快,既然不是做梦,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唇角不自觉勾起,陆承州二话不说就端起药一口焖了,“对方应该等不急了,多看着公主府些。” “主子是怕对方会盯上公主?” “对方总能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银刃脸色不太好,“将军是怀疑有内奸?” 陆承州黑眸闪着危险的光芒,并未回答银刃的话。 第164章 青天白日见了鬼 萧祈然被抓的事情苏邈邈不敢告诉蛊王,只能暗中派人追查中,“公主,苏姑娘手上的烧伤不小心被烫伤了,疼的厉害,特来此寻药。” 她一听不淡定了,“我亲自前去瞧瞧。” 苏邈邈急急忙忙想着先去看看映雪,再去看看陆承州,于是她先去了千映楼,到了地方,千映楼的人将她带上楼去。 她冷声询问,“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会烫到了伤处?” 对方恭恭敬敬的回,“好像是去见了周公子后,被那周公子给烫伤的,我们掌柜的躺了两日了,她说不能总是劳烦公主,就一直没去找公主。” 是她眉头越发蹙起。 说话间已然来到了苏映雪的房门前,苏邈邈打开房门,床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帐帘也随之垂落,她两步上前,撩开了床帘。 下一刻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架了一把匕首,速度太快,苏邈邈甚至都没看清,入目的是一头白发的女人,女人骨瘦如柴,脸色白的犹如死了几天的人,眼窝凹陷,黑眼圈极重,眼珠子突出,看着瘆人无比,“是你。” “害怕吗?”女人阴森森的开口。 上一次是夜晚并未看清对方的面容,如今乍一看,这女人犹如诈尸了尸体,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了。 “公主。” 外头的侍卫冲进来,纷纷拔出了剑。 白发女人冷声威胁,“别动,不然你们这貌美的长宁公主可就要没命咯。” 苏邈邈倒是淡定无比的问,“映雪呢?” “放心吧,她还活着,只要公主听话,我们自是不会伤害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发女人冷笑一声,“自是来抓公主的人,公主的人将我们逼的太紧了,今日也该是做个了断了,还以为公主不会来呢,没想到你对你朋友如此关心。” “你们一直藏匿在千映楼?” “青楼我们是去不了了,但是公主的朋友这里我们可是找了许久的。” 果真是暗箭难防啊,“看来我的底细你们算是摸了个干净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宫乃是宋国公主,本宫若是有个闪失,你们因为你们能走出宋国吗?” “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走,再说了如今公主在我们手里,走出宋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邈邈袖子下的手微动,对她一把握住她的手,“知道公主擅长用蛊毒,不过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为好,也不知道是公主比较快还是我这匕首比较快。” “说说吧,你们到底要如何?” 此刻声音不紧不慢的,“陆承州对公主矢志不渝,情深义重,我们何不看看,他会为了公主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苏邈邈心猛然一沉,面上却是不屑一笑,“你们这是要拿我去威胁陆承州?” “不可以吗?公主和陆承州的感情这般深,想必他会为了公主做任何事情,包括去死。” 苏邈邈长睫微颤,“本宫身中阴阳散就活不长了,如今又中了情蛊已经活不长了。” 此话一出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我要的是亲眼看他去死。” “我们就安静等着他前来可好,公主放心,我只要陆承州的命还有你的。”女人的声音透着阴森,犹如恶鬼索命。 苏邈邈淡淡反驳,“没用的,陆承州什么没见过,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伤害自己。” “我们拭目以待。” 女人身后涌出许多黑衣人,护在了她身后,片刻后有人来禀报,“主子,陆承州他来了。” 苏邈邈神情一紧,白发女人握住匕首的手也是一僵,能看出来,对方也在忌惮陆承州。 陆承州得到消息不顾伤情匆匆赶来,过于着急他脸色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根根分明,眸中担忧尽显,他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闯。 “陆承州。”就在这时三楼出现了正被挟持着的苏邈邈还有白发女人。 陆承州的脚步一停,隔着一段距离,可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苏邈邈,声音带了颤,“邈邈。” 白发女人在看见陆承州的那一刻,声音越发激动起来,“陆承州,你终于来了,你可还记得我。” 陆承州锐利寒眸射向女人,声音泛着森森冷意,“你化成灰我都记得,你既然没死,文昭公主。” 苏邈邈震惊的瞪大眸子,文昭公主,那不就是北冥皇帝的胞妹,从前在侯府听侯爷提过此人,此人便是将陆承州关在井底折磨一月之久的人,也是他童年的噩梦。 “哈哈哈!正是本宫,看到本宫没死,是不是很失望。”文昭笑起来,脸上本来就吓人,加上她那一头银发,这会更是瘆人无比。 陆承州:“当年我就该将你咬死在井底。” 此话一出,文昭脸色越发狰狞,“小畜生,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你可知道本宫等这一日多久了,还以为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不会有软肋,没想到啊。” 最后一句是看着苏邈邈说的。 陆承州眸子如利刃,“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我早就不想活了,你看看我这个鬼样子,都是拜你们母子所赐。” 陆承州见她越发激动,连忙安抚,“文昭,你为何如此恨我母亲?若非我母亲你怕是早死在宫中了。” “你闭嘴,我的不幸都是因为她!你叫我怎能不恨!”文昭几乎是吼出来的,说着说着,她似哭似笑。 文昭思绪飞远。 文昭和文成自小一起长大,虽说两人并非一母同胞,可两人的关系很是要好,经常在一起玩。 文昭的母妃只是个不得宠嫔妃,她不甘寂寞和侍卫私通,某天文成刚好撞见了文昭生母和侍卫私通。 文昭祈求文成不要告发她母妃,文成答应了,谁知文昭生母不安之下竟然对文成下手,文成九死一生,险些被淹死在荷花池里,在皇后的追查下事情终究还是暴露。 第165章 他怕黑的原因 皇帝当即赐死了文昭生母,文昭没了生母在宫中举步维艰,别的公子皇子会欺负她,宫女太监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对待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是文成陪着她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熬过来,一旦有人欺负文昭,她便会替她出头,给她送吃送喝,还将欲要欺负文昭的太监活生生打死,文成不知道的是,两人早已回不到当初的情谊,每次她帮文昭一次,对方就恨她一次。 文昭很会伪装,她假装不计前嫌和她姐妹情深,暗地恨不得文成去死。 后来文成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对方还是她心中悸动之人,她阴暗的想,若不是皇后母女害死了她的生母,她或许能和文成争一争,她越来越恨文成,做梦都在想让她去死。 最后看着文成出嫁,她含泪相送,她哭了很久,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 文昭对文成的恨意更甚,嫉妒使她蒙蔽了双眼,看着他们夫妻和睦,看着他们为了练毒之事吵吵闹闹何时如出。 再后来她怀孕了,她有想过动手,可文成会练毒,对毒之事很敏感,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看着她顺利生下一个儿子,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人人都在夸他聪明,沉稳,好看,文昭听在耳里犹如一根根的刺,她阴暗爬行,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直到有一日她等来了机会,文成既然把孩子送到了她面前,她好像和侯爷赌气了,她要去宋国找什么蛊王请教蛊毒之术,就这样把白白嫩嫩的陆承州送到了她面前,她知道机会来了。 文成离开不久后,皇帝皇后双双病倒,自顾不暇,她就将那无辜可爱的仅仅五岁的陆承州丢入了一处枯井,不给他吃喝,不给他点灯,任由他哭到沙哑也不将他放出来。 终于她得到了复仇的快感,心情不好就就对着陆承州白白嫩嫩的脸打,直到将他的脸打肿为止,打够了就将人再次放入井底,等他快饿死了就将人放出来给他赏点狗粮。 她看着他悲惨的样子,哈哈大笑,异常满足,在陆承州身上得到复仇的快感,越加疯狂的折磨着陆承州。 有一天她逼陆承州吃狗粮?小崽子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她险些被咬死,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她的脖子要断了。 之后她变本加厉,让他饿的半死,在古井待两日才将他带出来,小崽子好像疯了,已经神志不清了,眼神呆滞,谁跟他说话都不理。 等文成回来,她告诉文成,陆承州贪玩才掉下了古井,摔了一身的伤,脑子好像摔坏了,可文成是何等敏锐之人,心中存疑。 不久之后事情暴露,她早有防备,投靠了藩王。 谁知藩王竟然为了拉拢丞相,将她赠与了如今的北冥丞相,丞相对她百般凌辱,将她视作玩物。 谁知丞相倒戈,既然将她交给了文成,文成将她对陆成州所做的事情,文成变本加厉还给了她?还给她下了阴阳散,她日日受蛊毒折磨,生不如死,犹如万蚁啃食心脏,痛不欲生。 听着文昭的阐述,陆承州喉间一紧,事情既是这样, 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在陆承州的脑海中,多年前朝廷动荡,藩王起兵造反,母亲死于叛乱之中,他赶到之事母亲已奄奄一息,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声音温柔,“承州,母亲都安排好了,没能保护好你,是母亲的错,母亲一直对你有愧。” “伤害你的文昭母亲已经解决了,她会活的生不如死,直到不久后被活活折磨致死,你不用再难过了,娘替你报仇了,要好好活下去,不要难过,担心丞相。” 你……会幸福的,娘已经……。”话还没说完,她已陷入了永远都沉睡。 后来他才知道,文成本想去毒杀藩王,谁成想对方早有防备,陆承州怀疑是丞相暗中捣鬼,可这些年他一直没能找到证据,毕竟死无对证。 苏邈邈听着文昭的话,看向下面的那个男人,心中的心疼更胜,原来他儿时既被折磨至疯,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个女人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原来这就是他惧怕黑暗,怕到浑身颤抖的原因,似是察觉她的悲伤般,陆承州缓缓朝着她看来,四目相对,眸中情愫尽显。 “陆承州,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我要杀了你,让那贱人在下面死不瞑目,为了杀了你,这些年我可没少费心思,今日要么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要么你自己用命来换。” “好啊。”陆承州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回答。 千映楼被围的水泄不通,全是公主府的人,文昭见此怒吼:“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我手下轻轻一动,你们这娇滴滴的公主怕是要断了脖子。” 苏邈邈一听,“陆承州你疯了,这种把戏你也信,你要是听她的我们谁都活不了,别听这个女人的,反正我早就活不长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你不要……。” “闭嘴!”文昭发了疯的怒吼,手中匕首更是往前一分。 陆承州瞳孔一缩,“邈邈。” “要我如何做,尽管说,不要伤她。” “果真是和你爹一样是个痴情种。”说着她看向一旁的人,对方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了。 “吃了它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苏邈邈看着那白色瓶子,心猛然一沉,紧接着只见那药瓶被抛了出去,陆承州稳稳接住那药瓶,“先放了她,这药我吃。” “里头装的是毒液,一旦沾口必死无疑,你喝了它。” 苏邈邈瞳孔猛然一缩,声音激动,“陆承州,不要喝,听到没有。” 陆承州的视线直直朝着她望了过来,视线交汇,无声的凝视。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只要你放了她,我把我的命给你。”话落陆承州就要举起手中的药瓶子,就毫不犹豫倒入了嘴里。 文昭见此,神情激动疯狂,目眦欲裂,眼中露出快感。 苏邈邈却全身僵硬下来,震在原地,只觉脚底发凉。 “大胆,敢挟持长宁公主,我看你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周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带着许多弓箭手,二话不说就怒吼:“放箭!” 第167章 七色蛇对陆承州的异常兴奋 一时间众人瞪大眸子,文昭见此躲在了苏邈邈身后,拿她当靶心。 苏邈邈看见那朝着自己飞来的利箭,一时间瞪大了眸子,袖子下一动。 文昭只觉手上传来刺痛,她低头一看,依旧在这片刻愣神功夫。 张右青不知从哪出现,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入了文昭的脖颈。 横在苏邈邈脖子上的匕首掉落,她本就凸出的眼白此刻过于不甘心,瞪的异常大,手下意识的死死抓着苏邈邈的肩膀,尖锐的指甲狠狠嵌入了苏邈邈的肩膀。 苏邈邈却轻而易举的挣开了她的禁锢,看着那已经到了近前的利箭,心猛然一沉,“噗呲!” 有人挡在了她面前,只是瞬间的事情,苏邈邈感觉自己的心从悬崖跌落谷底,从而心如死灰,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又有利箭穿透了他的胸口,带着她往后一滚。 将她死死的护在怀里,倒下来的时候,他的手甚至还护在她后脑勺上。 她圆润的瞳孔放大,耳边一片轰鸣声,想张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良久颤着唇出声,“陆……承州。” 他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声音带着让人心安的冷静,“别怕,我没事。” 她的视线落在穿透他胸前的那只利箭,看着他脸上一点点白了下来,随即倒在了一旁,“陆承州。” 耳边是刀光剑影声,可她不管不顾将人揽入了怀里,她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看着男人虚弱的阖上了眸子,心也随着沉入了谷底。 苏邈邈揪住他的领子就质问,“让你喝你就喝,你是傻的吗?” “傻子,陆承州……”声音随之哽咽,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苏邈邈整个人被恐惧包围,从身到心都是凉的。 她缓缓看向不远处的文昭,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文昭嘴里不断喷出鲜血,脖子的上的血流了一地,视线却直直看着他们这边,那眼神似是不甘心,似是震惊。 苏邈邈双眸通红,声音咬牙切齿,“想死,没那么容易。” 话落她袖中爬出一个毒蝎,缓缓朝着文昭而去,紧接着举起毒蝎对着她的手一扎,有什么东西顺着文昭的血管蠕动,似是虫子,似蛇。 竹屋里,陆承州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胸前插着的利箭格外惹眼。 苏邈邈看着蛊王,声音发颤,“师父,他中了毒,又中了箭他还有救吗?” “没中毒,只是这箭……” 苏邈邈微愣,只听一旁的张右青开口,“公主有所不知,那药我早便换了。” “到底怎么回事?” 张右青道:“将军早就知道有人要杀公主,他人在边关,可公主的事情将军都知道,将军此次来便是故意要将对方引出来,故意让我落入敌人手中,在我身上抹了一种药粉,白雕会寻到我,是将军让白雕送了迷药的解药,我一直在和将军传递消息,我知道他们的阴谋便早就换了药,所以将军吃的并非毒药。” “你们既然知道映雪被抓为何不早告诉我们?” “是我。” 苏邈邈出声:“他提醒过我,只是这些天师兄不见后,我一直惶惶不安,而且对方熟知我身边的一切,我我怕防不胜防,而且一样身中阴阳散,我知道可能是陷阱还是去了,只有我放松警惕,才能将对方引出来。” “是我过于自负,觉得自己会蛊,没想到险些害死了……”她看向床上的人。 众人一时间心惊无比,苏邈邈才知道毒药被换,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些许。 蛊王在一旁出声:“你是觉得自己反正活不长了,倒不如以身做饵,傻孩子。” “公主,你怎么能这般想不开。”静姨声音发颤。 “我怕对方会再次伤害你们,找不到刺客一日,我便无法入眠。” 张右青也在一旁出声,“公主过于心急,对公主不利的人,将军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哪怕自己万劫不复。” 苏邈邈长睫微颤,她看向蛊王,“师父,还能救吗?” 蛊王道:“利箭位置极为凶险,恰好伤及了心脉要害,此时若要强行将这支箭拔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会失血过多而亡,进而命丧黄泉。” “况且这箭一旦拔出来,带来的剧痛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越发沉重,银刃握紧手中的剑,“还请蛊王救救我家将军,他不能死,我们将军乃是北冥的天,是我们北冥的希望,他不能有事。” 苏邈邈哑着声:“若是不拔箭,他必死无疑,师父,这箭必须得拔出来。” 蛊王叹息一口气,“可决定了?” “嗯。” “师父我和师妹给你打下手。”萧祈然站了出来。 准备一番之后,蛊王多次握住箭,对此次收回自己的手,苏邈邈知道这是紧张的表现,她死死握住陆承州的手,“师父,我相信你。” 蛊王对上她的眸子,再次握住那箭,咬咬牙,瞬间鲜血喷溅,苏邈邈感觉脸色一热,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声。 神医将多种止血的药材往他陆承州的伤口一按,只见他浑身抽搐起来,嘴里溢出鲜血。 苏邈邈顿时脸色大变,“陆承州,你要坚持住,你还没见过我们的孩子,你还没有让他叫你一声爹呢,坚持住,好不好。” “孩子?”银刃双眸瞪大。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边关去,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苏邈邈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任由泪水滑落。 蛊王将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半夜,拔箭过程中,几人的心上上下下,犹如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难。 苏邈邈紧张的问:“师父,他怎么样。” 蛊王:“他伤的太重了,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陆承州若是死了,苏邈邈也会死,本来对陆承州不满的众人,因此心情十分沉重,苏邈邈看向他们,“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我守着他就好。” 说着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 银刃:“我们将军什么样的伤他没伤过,他定能撑过来。” 蛊王拿着带血的纱布出了门去,走到隔壁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打了水来,正要洗手,只见一直陷入沉睡的七色蛇此刻挣睁着眼睛,朝着他蠕动而来,速度之快瞧着异常兴奋,在食他手上的血。 有什么东西在蛊王脑海中闪过。 第167章 他醒了 此蛇便是用来给苏邈邈试毒的七色蛇,蛊王好奇这一直沉睡的蛇会醒来,这会既挣着血红的眸子,一点点朝着他蠕动而来,心情随之越发激动起来,蛊王怕惊扰了这蛇,一动不动瞪着蛇靠近,只见蛇伸出红杏子,趴在他手上安静吃着手上的血。 紧接着蛇的眸子红色褪去,一点点呈黑色状,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脑子里炸开,瞬间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蛊王神情越发激动起来,呐呐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竹屋内,烛火摇曳,苏邈邈安静看着床上的人,手一直搭在他的脉象上,见他额头出了汗,连忙走到桌前去浸湿帕子。 身后传来窸窣声,她猛然回头,只见缓缓的男人睁开了眸子。 她一把扑到床前,握住他的手,眸中一片希冀,她小声询问,“你怎么样?” 陆承州眸子有片刻的茫然,待看见她相安无事,眸中放下心来,声音虚弱?“我……没事,我说过了,我……不会死的,我可舍不得你跟我一起死。” 她长睫一颤,更加握紧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陆承州,你别说话了,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别哭。”男人看着她红红的眸子。 看着他虚弱的脸色,心越发的沉,“好,我不哭,等你醒了,我跟你说个事,所以说你可不能睡太沉。” 话落她微微凑上前,唇很轻很轻的落在他的唇上。 “好。”陆承州声音越发微弱,眸中却似有星光,而后眼睛缓缓阖上。 仿佛他醒来,不过是为了给她吃颗定心丸。 看着他睡去,心也逐渐回到了肚子里,想起今日的种种,感觉自己早已死了多次。 苏邈邈不敢放松,几乎一夜未睡,出了门,竹屋正厅里坐着的人齐齐朝着她望来,银刃两步上前,“怎么样?” “他昨晚醒了一次,出了许多汗,这会脉象平稳许多。” 此话一出,大家都松了一口,瞧见苏邈邈憔悴的面色,静姨心疼不已,“公主先去歇息吧,这里我们看着。” 苏邈邈还有事情要做,和蛊森一起回了府去,回到府里便开口询问:“那周回为何会出现,和文昭有何关联?” “那文昭查了苏掌柜的身世,并告诉了周回,和对方勾结,这才不动声色潜伏在千映楼,周回怕公主回报复他,这才狗急跳墙想借住对方的手杀了公主。” 苏邈邈一听冷笑一声,“他这是显自己活的太长了,映雪她现在在何处。” “我们从周回那将人救回来了,她受了一些苦头。” “好好照顾映雪,至于那周回,便交由本宫来处理。” “是。” 她起身,“本宫要进宫一趟了,这周回勾结刺客谋害本公主,可是大罪,这回他怕是想逃都逃不了了。” “来人!备马车。” 苏邈邈进了宫,来到御书房前,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进去,待看见高位上坐着的皇帝,御书房内还有几位大臣,在皇帝的注视下,她缓缓将周回宠妾灭妻枉为人道的罪责一一说了出来,并将查到的证据呈上。 最后将对方勾结刺客欲要刺杀他的事情,也一并告发。 在几位大臣的目光下,她越说越激动,一脸义愤填膺。 当晚皇帝派人查封尚书府,严查不待。 至于周回的命,完全掌握在了她手里,她打算此事交给映雪来处理。 陆承州陷入了昏睡,这一睡便是五日过去,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头都担忧的紧。 苏邈邈处理完刺客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会陪着陆承州,直到翌日才会离开。 陆承州迟迟未醒来,这日她照常来看他,帮他擦身子,自言自语,“那个文昭公主此刻便在大牢里,离死期不远了,她已经被蛊毒侵蚀的不像人了,我为了多折磨她一会,用蛊毒保留了她的性命,她有意识,会感受到她身上的痛,却无法动弹,她每每都痛到尖叫打滚,不过她那残破不堪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按理说她和我中毒时间应该差不多,如今我瞧她已经被毒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可我除了白发,就痛过一次,身子也并无异常,好生奇怪。” “莫不是师父给我吃的药太多,这才得以缓解体内的毒,想来也是,我这身子吃过不少珍贵药材,定是那些药材起了用处。” 她自言自语,“听着那文昭所说,长公主并非一个坏人,你说她为何要给我下毒呢,莫非我儿时不听话惹怒了她?” 话落外头响起小孩子的吵闹声,苏邈邈知道是团子来了,起身走了出去,怕扰到陆承州休息。 院外银刃看着突然被抱着出现的孩子,一时间震惊的无以复加,突然出现的孩子太像他们将军了,简直是缩小版的将军。 小鹦鹉乍然看见他,吓的猛然后退一步,像是见了鬼一般。 银刃蹙眉,心里头闪过什么念头,视线被她怀里的孩子吸引。 小家伙乖巧的坐在那手中把握这拨浪鼓,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无比可爱,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小鹦鹉朝着他大吼,“别过来。” 这声激动吼声吓着了团子,小家伙身体一颤,小鹦鹉连忙安慰他,“小公子,不是说你呢,没事没事。” 闻言小家伙继续玩自己的拨浪鼓。 银刃想到苏邈邈口中的孩子,顿时反应过来,他嘴唇颤抖,“他……他” 小鹦鹉大声反驳,“他什么他,闭嘴。” 银刃想到一个可能,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 小鹦鹉以为自己的莽撞将事情暴露,一时间自责无比,张口就反驳,“你想多了。” 苏邈邈过来抱走孩子,银刃下意识的跟上,小鹦鹉拉住他,“你怎么在这里,那呆头呆脑的木头呢?” “他…他是我们将军……”银刃嘴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小鹦鹉怒目圆睁,凶凶的。 苏邈邈刚抱着孩子进了屋,隔壁传来蛊王的声音,“丫头,你过来。” 她放下团子,让他抓着桌子,进了屋去,“师父怎么了?” 蛊王回过头来,只见他眸子通红黑眼圈大的吓人,她惊呼,“师父,你没事吧。” 蛊王将手中的七色蛇举到她面前,“你看。” 七色蛇早就陷入了沉睡,这会睁着眼,眼睛还是黑色的,苏邈邈惊喜出声,“师父你研制出解药来了。” 第168章 父子相见 隔壁竹屋,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顾上团子,团子爬入了开着的房门,他现在还不会走路,熟练的屁股蹲往下一坐,而后爬向了躺在床上的人,床有些高,团子的小手扒住床的边缘,颤颤巍巍的起身,他挣着大大的眸子,瞧着床上的人。 见对方不理他,他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试图将人叫醒陪他玩,叫了半天团子见大块头不理他,伸出软乎乎的胖手扒在陆承州的大手上,握住他的大拇指,他颤颤巍巍的站着,“唉咦……” 没人理他,团子委屈脸,又对着床上的说了一通外星语,见对方依旧不理他,团子表示很伤心,不理他了,想转身,奈何重心不稳,下意识的更加握紧陆承州的拇指,这才稳住身形,团子刚想往地上一坐。 肉乎乎的小手被人握住,团子好奇去看,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陆承州视线从惊愕变成疑惑,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她说的话,“你还没见过他们的孩子,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瞳孔猛然收缩,看着眼前的孩子,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算算时间,若是一年前他们有了孩子就是这这般大,瞬间眸子一点点变得猩红,里头似有晶莹闪烁,唇不停在颤抖,似是要说话,视线紧紧的盯着奶团子。 团子并未怕他,看着男人不停颤抖的唇,学着每一次母亲安慰他一样,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在陆承州脸上拍了拍,奶声奶气,“咿呀,咿呀。” 陆承州艰难抬起自己的手,缓缓扶上团子的脸,许是血脉相连,一眼他就确定了眼前的孩子是他的,他长得太像他,特别是一双眼睛。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喜欢裴辞。 她生了两人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惊喜来的太快,陆承州感觉晕乎乎的。 团子见叔叔不跟他说话,表示哄不了一点,转身就要走,被陆承州按住,他用尽全力将孩子抱入了怀里,似哭似笑,整个人激动无比,随即他蓦的笑了,眸中的满足犹如晚霞般耀眼好看。 团子挣扎起来,从他怀里挣脱,见对方笑了,也朝着对方回了一个笑容,转身就要溜,刚巧看见自家娘亲,朝着她伸手。 苏邈邈两步上前抱住孩子,见陆承州醒了,心中压着的石头瞬间没了,见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心口越发窒息的厉害,她两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你可算醒了。” 陆承州反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这是我的孩子。” 苏邈邈握住他的手,打趣道:“不是你的,难不成我一个人生的?” 陆承州眸中越发的红,死死握紧她的手,呼吸越发不稳。 她怕他激动扯到伤口,“陆承州,你先不要激动,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边关可好。” “好。”男人呼吸越发急促,手死死的握住她的手,下一刻两眼一闭晕了过去,苏邈邈被惊的不轻,连忙叹了叹他的鼻息,见还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团子还不忘推推陆承州,不满他又睡着了,她看的好笑,“这便是你的爹爹,团子的爹爹。” 团子学着她的,“叠……叠。” 苏邈邈微微惊讶,鼻尖蹭蹭他的肉脸,“对,爹爹,我们团子的爹。” 银刃和小鹦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银刃的嘴巴张的老大,小鹦鹉这会有些眼热,她们家公主这些年太不容易了,终于不再惶惶不安孩子被抢走了。 陆承州这一睡,便是一天,等再次醒来,发现蛊王就趴在床边,他的手指时不时传来刺痛,蛊王正在奋力挤血,没想到陆承州醒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将瓶子收好,“老夫救了你,要你一点血不过分吧。” “要我的血何用?” “自然是有用,问那么多干嘛。”吼完蛊王对上陆承州的眸子,想起此人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将军,咳了咳。 “有用,你们母子两我看着就来气,快点好起来离开我的竹屋,这里可不欢迎你,老夫才不怕你。”蛊王说着还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无比理直气壮。 “师父你干嘛呢。”苏邈邈从外头走进来。 蛊王连忙将药瓶藏在身后,苏邈邈看了看床上的陆承州,视线落在他正在滴血的手指,连忙上前用帕子捂住,“师父,不是说了等他好了再取血吗?他还没好呢。” 她声音带了抱怨,蛊王冷哼一声,“他把你害成这样,取点血怎么了,又死不了。” 她板着脸,“师父,知道你心急,但是你可不能再取血了,他现在很虚弱。” “胳膊肘往外拐,女大不中留,哼!”蛊王发泄了一通自己的不满。 苏邈邈目送蛊王离开,在床前蹲着,“饿不饿?”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视线不曾从他脸上移开,“邈邈,我怕不是在做梦?” 苏邈邈睨了他一眼,“你手上还留着血,痛不痛自己没知觉吗?” 男人更加收紧她的手,声音偏执,“我知道是真的,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蛊王是不是想出解蛊方法了?” 她点头,“师父说了需要你的血,到时候解药炼制出来,能不能完全解毒还需得到时候看看,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 “当真?”陆承州的呼吸急促几分。 “嗯。” “师父最近一直去牢里看文昭,回来奇奇怪怪的,说好的等你好了再取血,非不听。” “我没事,现在就可取。” 她脸上严肃下来,“你也不想好了是吧。” 第169章 醋劲大 陆承州见她板着的脸,顿时不敢再说话,想起什么,“孩子呢?” “在公主府,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快点抱到他。” 陆承州缓缓抚上她的脸,眸中疼惜无比,“辛苦你了,邈邈。” 她摇头,“不辛苦,刚怀的时候,小家伙特能折腾人,我时常吃不下饭,你还总想折腾我,我当时觉得怀孩子好难,可等他生下来,便觉一切都值得了。” 陆承州记忆被拉远,想到了在北冥最后相处的那段日子,此刻想起来,心还是会疼,难怪她当时总是不愿同她欢好,原是这个原因。 他眸中带了愧疚,“蛊王当真说的没错,我和母亲确实害你不浅。” 苏邈邈摇头,心中有个猜想,可她并未说出来,“你现在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弥补我。” 陆承州更加握紧她的手,眸中复杂,说着说着,他别扭的问,“公主府的那几个面首可还在?” 苏邈邈:“……” “在呢。”此话一出,某人眉头不自觉蹙起。 苏邈邈怎会不知道某人的心思,只见他眉头蹙起,她连忙上前小声问,“怎么了?” “我这伤口疼的厉害。” “我去找师父来。”刚要走。 某人握住她的手,“让我舒心的办法,不就是你吗?” 闻言苏邈邈抱着手臂看着床上的人,“将军说说,我如何做你会舒心?” “我只要想到你府里还有些面首日日等着你,盼着你,伤口便疼的厉害,那些都是跟了公主良久的人,知道你会为难,忍忍便好。” 她就安静看着某人表演,这还是她认识的陆承州吗?恰在这时外头有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公主,你吩咐的膳食都做好了。” 紧接着婢女身后迈步跟进来一人,她出声道:“裴辞,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陆将军,听闻他九死一生。” “不劳费心。” 苏邈邈忍不住睨了床上的人一眼,对婢女道:“放着吧。” “将军的伤可好些了?”苏邈邈慰问了一句裴辞。 裴辞看着她道:“多谢公主关心,我已无碍了,就是陆将军伤的不轻。” 许是之前的误会有了心理阴影,看着两人站在一处,陆承州便觉得醋的厉害,他可没忘记两人还有婚约没解除,想到此心里头更加不舒服了,“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没什么事,便先行离开吧。” 苏邈邈一听知道某人又闹别扭了,还是对裴辞道:“将军可要喝鸡汤。” 裴辞看向床上的陆承州,故意道:“有我的份吗?” 苏邈邈走到桌前,从里头舀起两碗鸡汤,一碗递给裴辞,一碗端到床前,“吃点东西,这是野鸡汤,喝了有助于你的伤情。” 陆承州:“我没胃口,都给裴将军便可。” 苏邈邈看着他,只觉他真是幼稚的可笑,她态度将人扶起,谁知对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脸就贴在她的脸上,她微微侧头和他四目相对,“我手抬不起来。” 她本就是打算喂他的,拿了枕头垫在了他身后,舀起鸡汤送到他嘴边,陆承州看了看桌前坐着的裴辞,喝下,眸子定定的望着她,旁若无人的灼热无比。 苏邈邈被看的不自在,还是耐心的喂了他一碗鸡汤。 刚起身,陆承州淡淡道:“还要。” 苏邈邈看了他一眼,又盛了一碗鸡汤,裴辞安静喝完,“多谢公主的鸡汤,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 苏邈邈刚要说话,陆承州冷冷道:“慢走不送。” 说着还故意往她身上靠着,等裴辞走了。 见她不说话,陆承州淡淡道:“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好,什么都一样。” “哦。”她淡淡吐出一个字。 陆承州见她淡漠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快了,顿时更加难受了,“你和裴辞何时解除婚约?” “不着急。” “嗯。” 气氛有些僵硬,苏邈邈再次扶着他躺下,刚要走,陆承州握住她的手。 两人谁也没说话,陆承州已经闭上眼睛了,她挣脱了一下,他并未有放开的意思,她在床前坐了一会,想着等他睡了,便走,谁知某人睁开了眼睛。 “我睡不着。” 她温声道:“那便聊聊天。” 陆承州粗鲁的指腹一点点摩擦着她的手腕,“蛊王的解药何时能炼制出来。” “虚得几日。” 又再次陷入沉默,他问:“你在生气?” “没有。”苏邈邈口是心非,她确实不满他对裴辞的态度,想说他又想想还是算了。 “往后会对他客气些。”此话是陆承州说的。 苏邈邈愣了愣道:“裴辞是我的好朋友,他从小到大帮了我不少,即便我们退婚,他也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 陆承州心里更加不悦了,她对他的那点喜欢估计还比不上他和裴辞的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知道了。”某人声音淡淡的,听着还算和气。 苏邈邈将他的脸掰向自己,“陆承州。” 四目相对,她故作生气,“能不能不要乱吃飞醋。” 陆承州呼吸微沉,苏邈邈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好养伤,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得。” 男人脸色顿时稍缓。 苏邈邈起身,“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歇着。” 话落她回了公主府,直奔大牢,身旁跟着蛊森,“公主,那文昭公主她快不行了,非要吵着见公主你。” 到了牢房,一股难闻腐臭之味围绕在鼻尖,难闻至极,一路往前,她看见了地上犹如烂泥一样的女人,对方瘦的只剩一具骷髅,瞧着瘆人无比,一双凸出的眸子极其的吓人,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她出声开口:“听说你想见本宫?” 文昭干扁苍白的嘴唇往两边咧开,瞧着瘆人无比,“你们……以为你们得逞了吗?……” “你什么意思?” 文昭笑起来,笑容瞧着瘆人无比,看着让人脚底发凉,“文成的孽种别想好过,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他们会变成厉鬼来索命,我亦是如此。” “厉鬼?这世间若是真有鬼,只怕你刚下去,长宁公主便不会放过你,你安心去吧。” 文昭眸子森然,裂开的嘴角越发诡异,声音笃恨,“那畜生不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不会……” 第170章 他会幸福美满 苏邈邈闻言笑了,“他会幸福的,我也很坚定的告诉你,陆承州会幸福美满,长命百岁。” 文昭闻言却只是笑着,随即胸前起起伏伏,沙哑的声音怒吼,“他不会……他不会!” 话落两眼一翻,白眼瞬间瞪大,着实有些吓人。 苏邈邈心下莫名犯怵,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向一旁的狱卒,对方两步上前,叹了叹文昭的鼻息,“没气了,公主。” “处理了吧。” 她走出牢房,想起还有一人要处理,“将那周回给我带上来了。” 她坐在美人榻上,手中把玩着帕子,精致绝美的面上带着憔悴之色,小圆子连忙上前帮她捏着肩,苏邈邈有些困乏,阖上美眸,枕着自己的手臂小憩。 周回被带了上来,侍卫对着他的膝盖就是狠狠一脚,下一刻对方瘫软在了地上,刚要出声,侍卫对着他就是一巴掌,“公主没发话,闭嘴。” 周回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却不敢吱声,才短短数日,他落魄的犹如街边的乞丐,神情恐惧的等待着苏邈邈发话。 殿内一片安静,有人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眼睛,苏映雪踏入殿内,“邈邈。” 看着地上跪着的周回,她步子一顿,苏邈邈拉着她再榻上坐下,“你来了。” 苏映雪点点头,“将人给本宫带上来。” 片刻之后妇人打扮的一娇艳女人被带了进来,对方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见过公主。” 苏映雪看见对方拳头倏然收紧,苏邈邈握握她的手,看向下面的周回,“你想杀本宫?不愧是亲手将发妻推入火坑的人,胆子够大。” “公主,我知道错了。” “公主,求求你饶我一条小命,我往后就是你的一条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邈邈面不改色,“饶了你?你险些杀了本宫,本宫为何要饶了你,本宫向来不是什么仁慈之人。” “你杀映雪在先,而后连本宫都想杀,若不是映雪想自己报仇,你这条命本宫早就想取了。” 周回脸色大变,“公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映雪,映雪,你救救我。” 苏映雪冷笑一声,并未理他。 苏邈邈看着两人,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两人今日只能活一个。” 话落她手中多了一个药瓶,“这里是一瓶毒药,你们两个今日只能活一个,自己选吧。” 两人面色巨变,都看向彼此,苏邈邈并未打扰两人,“谁生谁死,周公子和周夫人自行选择吧,本宫既然给了你们选择,要如何选就看两位自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狗男女先是抱着彼此痛哭一场,苏邈邈瞧着两人还真那么一丝感情,谁知下一刻,周回就变了脸色,“你跟了我不长时间了,你一出身低微跟着我享受了不少荣华富贵,如今是你报答周家的时候了。” 话落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下,周回拿着那瓶毒药,揪着对方的衣领,强行喂进了对方嘴里,完事还将对方揽入怀里,假惺惺的开始掉起眼泪珠子,果真是鳄鱼的眼泪。 苏邈邈见此只觉讽刺至极为了一时的刺激,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发妻烧死,如今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将对方毒死,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罢了。 “公主,我可以走了吗?”周回抱着没了生息,好不伤心。 苏映雪瞧见此,冷笑一声,眸中不知是为了什么,带了晶莹,“公主可以放了你,我可没说过要放了你。” 此话一出,他脸色微变,跪爬到江映雪身旁,“娘子,我知道错了,看在我们之前那么好的份上,你帮我跟公主求求情好不好,求求你了,娘子,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是那个贱人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够了!”苏映雪颤抖出声,她指着周回,眸子尽是厌恶之色,“别跟我提以前,我嫌恶心。” “你确实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说着抬手就是一巴掌落下。 苏映雪越发激动,“周回,是我瞎了眼,是我高估了人性,我现在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都不足以解恨。” 苏映雪将脸上面具取下,露出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半张脸,她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声音越发激动,“你好好看看我这个样子,好好看看你的杰作,看看我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周回脸上惊恐,胡乱挣扎,苏映雪见他被吓到面色大变,哈哈大笑起来,“你怕我,你居然怕我,我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说着将自己一点衣裳一拉,肩膀上手臂上全是烧伤,“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全身上上下下全是你嫌弃害怕的这些疤痕,你知道我当时被掉落的柱子压在地上烧是什么绝望心境吗?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发出滋滋烧焦味,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吗!” 苏映雪彻底失控,对着周回就是一顿乱打,她又哭又打,声音凄厉痛苦,苏邈邈听着红了眼,将眼睛闭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映雪你帮帮我。” 苏映雪直冷笑,“不想死?当初你放火烧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也不想死?” 突然周回眼神一冷,拔下苏映雪头上的发簪直接抵住了对方的脖子,“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苏邈邈倏然起身,“周回,本宫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这样只会死的太快。” “备马,送我离开。” 话落的同时暗处有利箭袭来,下一刻一箭贯穿了他的头,手中的银簪掉落,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苏邈邈抬手,暗卫将人带了下去。 苏映雪看着对方一点点倒了下去,眸中泪水滑落。 苏邈邈知道,那是开心的泪水。 大仇得报,她终于得以解脱了。 第171章 何时和裴辞解除婚约 从今天开始映雪身上的枷锁终于卸下,她轻轻将人揽入怀里,苏映雪扑入她怀里,痛哭出声。 处理完这些事情,时候已经不早了,苏邈邈有些疲惫,想去看看陆承州,天色已晚。 那边有静姨她们在,她心里也放心。 连日来的紧绷这会终于得以缓解,心里瞬间有些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竹屋内还亮着烛火,陆承州靠着床沿,时不时看看外头,银刃见此,“将军,你该歇息了,公主怕是不会来了。” 陆承州依言躺下,“可查到什么?” “并没有?这文昭公主这些年潜伏在宋国和楚国,偷偷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她的人都被抓了,实在没找到会易容术之人。” 陆承州黑眸越发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经过这次的凶险,他心中变得越发顾虑起来,时时刻刻看见他们,这心里才会心安许多。 “将军放心吧,公主府戒备森严,旁人想要接近公主没那么容易。” 陆承州点头,“继续暗中保护公主府,追查帮文昭易容之人。” “是!” 隔壁时不时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在捣鼓什么药。 隔壁蛊王在捣碎药材往药炉里丢着,丝毫未察觉七色蛇已经偷偷溜出了房间,从门缝进入了隔壁陆承州的房里。 陆承州只觉手上传来冰凉触感,低头一看是一条青色小蛇,蛇的瞳孔是呈居然是红色的,蛇突然咬住他的手,下意识将黑蛇甩了出去。 蛊王刚好进来寻,被蛇挂了一脸,顿时一脸不悦,“这蛇珍贵着呢,你当心些。” “这蛇有何用处?” “此蛇能测出丫头身上的阴阳散,这蛇是由丫头的血而供养,而你的血能解毒,它这才寻过来咬你。” 陆承州一听有些激动,“也就是说,蛊王已经能确定如何解毒之法了?” “这次的把握有八成。” 陆承州一听,眸中喜不自胜,撩开自己的袖子,“若要我的血,现在便可来取。” “你当取一滴啊,只怕一桶才够,好好把自己养结实吧,这真要取血,你怕是无法承受,到时候丫头还不得把我吃了。” 蛊王故意这般吓他。 “不管多少只要能救她,尽管来取。” 出了竹屋,蛊王不满嘟囔,“真是够碍眼,让他去公主府养去。” 翌日,苏邈邈派人来接陆承州去公主府,正合陆承州的意能日日见到日思夜想的两人,瞬间感觉身子都轻松了不少。 蛊王骂骂咧咧将人送走,回了院子,静姨有些不舍,“又冷冷清清了,这陆将军长得多俊啊,跟我们家公主还真般配。” “你要是闲无聊,也可以去公主府。” “行,我去瞧瞧,你好好研制解药。” 蛊王脸色有些不太好,静姨瞧见此摇摇头,笑了笑去晒药材了。 谁知不久后竹屋便来人了,来人正是圣医,身后跟着公主府的一众侍卫,两人乍然看见彼此,都有些愣住,他们在江湖上齐名,不过并未有过交集,不过确有不少过节,都救过彼此病人或中毒者,因此两人关系不算太好。 “我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前来和蛊王商量解毒对策。” “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对策?”蛊王冷冷反问。 圣医:“这阴阳散说白了就是毒,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医者,炼毒我比不上蛊王,这解毒可就未必了,我虽只听过这阴阳散,却未见过,但是我想和你一同试试,还请蛊王放下偏见,能让我一同研制解药。” “不用了,解毒之法?我已经想到了,不用你费心了,还请回去吧。” 静姨见蛊王这般油盐不进,想劝劝她,没想到脚下踩到什么,瞬间摔倒在地,蛊王脸色大变,“阿静。”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扶起静姨。 “她这是闪到腰了,需得用针灸疏通经络。” 蛊王没有拒绝。 另一边,陆承州被人扶进了客房,他迟迟没看见想见的人,便开口询问,“公主呢?” “公主还在忙,将军先喝药。”蛊森恭敬道。 陆承州依言拿过药碗喝下,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蛊森见此着急的问,“将军没事吧?” “无碍,许是来的路上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公主用软轿专门将人抬过来的,怎还会扯到伤口。 不疑有他,还是去将事情告诉了苏邈邈。 听到蛊森的汇报,苏邈邈急匆匆就去找了陆承州,婷婷袅袅的跨入屋内,一抬头便和靠在床沿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她款步走了过去。 在他床前坐下,男人主动朝着她伸出手,她将手递给他,他手一点点收紧用力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你怎么样,府里有父皇安排的太医,可要来给你瞧瞧。” 陆承州微微凑近,将脸贴在了她的脸上,“我没事,我想你了。” 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靠拢,她下意识挽住他的腰身,让他将全身重量放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邈邈。” 她低低应着,陆承州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带着无尽温柔缱绻,她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男人的唇一点点往前移,落在她的脸颊上。 耳鬓厮磨一阵,他悠悠问,“你和裴辞何时解除婚约。” “裴辞已经在处理了,就在这两日了。” 闻言男人贴的更紧,呼吸都急促了一分,“好。” “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她看向他,陆承州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她。 “或许那会易容术的人已经易容逃跑了,我继续让人查便是。” 陆承州:“好。” “你身子不舒服就歇息。”说着将人轻轻推开,扶着他躺下。 陆承州握住她的手,“你陪我一同睡可好,我一人无法入眠。” 看着男人眼底的乌青,她还是心软了,看来他为了易容术之事,没能休息好。 “好。” 第172章 温馨 她刚在他身边躺下,陆承州的手横过她腰间,将她揽入怀里,她怕他扯到伤口,“别动。” 男人唇角微勾,视线定定望着她的脸,眸子越发炙热缱绻,微微凑近,唇落在她的唇上,轻轻磨蹭。 只是片刻后男人便退开来,而后搂着她,满足的阖上眸子,苏邈邈也闭上了眼睛。 谁知不过片刻,外头传来声音,“小公子,公主……” 小鹦鹉刚抱着团子进来,瞧见床上的两人,带着团子就跑,可团子已经看见了自家娘亲,怎会甘心就此离开,伸出小胖手,嘴里咿咿呀呀要人。 苏邈邈和陆承州都被吵醒了,她下了床抱过孩子,对陆承州道:“你先歇着,我带他出去。” 谁知团子朝着陆承州伸出手,陆承州见此也伸出手要抱他。 苏邈邈见此,“爹爹要睡觉,团子不打扰爹爹好不好。” 谁知小家伙趴在她肩头,故作睡觉,还指了指陆承州。 陆承州眸中带着期待:“带他一同睡可好。” 苏邈邈觉得这父子俩有些头疼,最后还是将团子放在了陆承州身边,父子俩安静看着彼此。 团子向来认生,没想到愿意主动靠近陆承州,这让她有些意外。 陆承州摸摸孩子的头,眸中笑意越发的大。 团子正面躺着,吃自己的小脚,很认真。 他朝着她伸出手,她依言躺了上去,怕孩子饶到他,将他抱到最前面,侧头看他,“睡吧。” 某人眸中越发的亮,声音里头透着愉悦,声音低哑,唇贴着她的耳朵,“睡不着,我陆承州何德何能,能有你们。” “别说傻话。” 说着手臂将两人揽入怀里,身子越发贴紧她,声音有些哑,“邈邈,我很开心。” “嗯,睡吧。” 苏邈邈看着睡着的父子俩,心中也是吃了蜜一般甜,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睡醒了,她便让人备膳食,团子在床上和他爹玩,小家伙刚睡醒,动来动去,想下床,陆承州一只手就将人勾回去。 团子不解的看着他,嘴里咿呀不断,陆承州看了看苏邈邈,凑过去快速亲了一口团子的脸颊。 陆承州脸上长了青胡渣,渣到了团子,小家伙嘴一撇,眼泪汪汪,“我的儿子可不能如此娇气,往后有你受得。”说着故意扎了团子几下。 小家伙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奈何被陆承州严肃的脸震住,愣愣的看着他。 苏邈邈看的好笑,将孩子抱起,交给一旁的小鹦鹉,小家伙不依,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苏邈邈无奈,先喂饱小的,再去喂大的,陆承州自己能吃,可他就是享受被她伺候,一副越发虚弱的模样。 团子见苏邈邈喂他吃饭一样喂陆承州,顿时不满了,嘴里奶声奶气,表情凶凶。 陆承州见此,低沉的声音带着揶揄,“凶你爹?若不是我你从哪来的。” 苏邈邈睨了他一眼,谁知某人直接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不忘用指腹擦了擦,还不忘挑衅的看着团子。 团子扯住苏邈邈的衣摆,对着陆承州一顿输出。 苏邈邈看的好笑,“陆将军你改名叫陆三岁得了。” 团子护在苏邈邈面前,示意他不准在靠近他娘亲,委屈巴巴的去拍床上的人,没拍到人自己把自己吓一跳,笑着躲在苏邈邈身后,抓着她衣裳颤颤巍巍起身。 反复逗着陆承州玩,陆承州故意吓他,团子一会藏在苏邈邈身后,一会被陆承州吓得咯咯笑着跑开。 屋里的笑闹声不断传到外头的小鹦鹉和银刃耳朵里,两人都是欣慰一笑。 陆承州的病逐渐好转,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裴辞那边却迟迟不曾有消息传来,两人说好的就在两日后解除婚约,连着五日过去也不见裴辞,渐渐的陆承州不淡定了。 “我看那裴辞就是不想解除婚约,说不定背地里偷偷计划着如何将我赶走。” 她反驳,“裴辞不是那样的人,他定是出了何事。” “怎么就不是,他在你心里就这般高风亮节吗……” 话落暗暗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苏邈邈:“我让人去打探一下,将军府可是出了何事。” 说话间,回头就发现陆承州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头发上,她拿起头发一看,只见发尾处已经逐渐变白,这是阴阳散要发作了。 他上前将她揽入怀里,“可觉哪里不适?” 她摇头:“你放心吧,只是头发变白了,无碍的。” 陆承州眸中带了疑惑,“文昭说了她毒发之时痛不欲生,为何同你的不同。” 说到这个她有些奇怪,“按理说我们所中之毒都是阴阳散,文昭被折磨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我除了头发变白这些年并未有其他痛苦。” 陆承州揽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是不是你们所中的毒根本不是同一种。” “什么意思?” “你们中毒时间相差无几,为何她犹如一具枯骨而你却并未有异样,即便你一直在吃蛊王的药,可这么些年他并未研制出什么解药来,是不是我母亲给你下的并非阴阳散。” 听到他的话,苏邈邈也不禁猜想起来,陆承州和孩子的血能救命,“是不是因为文昭公主没有……” “不可能,你一年多以前才和欢好,没遇见我之前也并非有过毒发迹象。” 她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细细思索起他的话来,而后轻声道:“我去找师父一趟,你说的这个可能并非没可能。” “我同你一起过去。” 苏邈邈按住乱动的男人,语气严肃,“你伤还没好,别乱跑了,我去去去便回来。” 苏邈邈离开后,银砂急匆匆拿着走了进来,“主子边关那边有人送来信了。” 陆承州拿过信纸打开,待看见上面的字,顿时脸色大变,跌跌撞撞下了床往外跑,嘶吼出声,“快去保护公主。” 第173章 苏邈邈傻了 苏邈邈来到蛊王院子,意外的院子静悄悄的,“师父,静姨。” 没人回应,小鹦鹉帮着叫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正疑惑间。静姨从屋内走了出来,“公主大驾光临,快快请坐,蛊王在里头炼药呢。” 苏邈邈一听在桌前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静姨师父的药炼制的如何了?” 静姨无比恭敬的站在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解药已经炼制好了,就在这里。” 苏邈邈一听,眸中闪过惊喜,接过她手里的解药,“静姨,圣医呢?怎么不见她?” “我倒是把她给忘了,她近来没日没夜跟着蛊王炼药,这会在补觉呢。”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辛苦他们了,本宫这几日也给团子绣毽子呢。” “公主果真是善良之人,还给宠物绣毽子。” 此话一出,苏邈邈眸子一变,而后小鹦鹉手中顿现匕首,下一刻抵在了对方脖子上。 苏邈邈拍桌而起,“原来你在此处,文昭已死,你还敢前来送死,大胆。” “你是何时发现我的?”对方的女声不再学着静姨的声音,而是已然是陌生的声音。 “你第一句就出了破绽,静姨从来不会叫我师父为蛊王,还有团子根本不是什么宠物。” 对方一副恍然大悟,“公主果真敏锐,这般警惕。” “本宫很好奇,那文昭都死了,你为何还这般为她卖命,留着自己的命好好活着不好吗?” 对方冷笑一声,“公主可知,听命于文昭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她眉梢微挑,“说说看。” 女人声音激动起来,“当年北冥楚国那场战乱,公主可知死了多少人,北冥能有今日的辉煌,都是那陆承州踏着楚国人的鲜血尸体得来的,我的亲人…皆被他所杀,还有我那未婚夫,我苦等多年,等来的却是他被陆承州割了头的消息,你叫我怎能不恨,我想报仇有错吗?” “战争绝非是陆承州挑起,是你楚国想要扩展版图,野心勃勃。家国大义面前,都不过是为国效力,舍小家保大家,战场之上皆为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们的亲人是保家卫国,难道他陆承洲就不是!” “战场之上生死本就难料,你的亲人既然选择了上战场,他们就已下定了已死的心,你以为你很伟大,殊不知愚昧无知,你该好好活着,连带着你亲人的那份,而不是自寻死路。” 女人声音激动,“我要杀了陆承州,只要他死了,他死了我楚国将士才可安息。” 苏邈邈闻言,眸子一狠:“你要杀他,本公主就先杀了你。” 花落小鹦鹉手中的匕首瞬间割断了对方的脖子,毫不留情。 苏邈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迈着步子,缓缓朝着屋里走去,脚步沉稳,丝毫不为身后的血腥所动。 看见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蛊王,她神色微变,“师父。” 她连忙走过去,颤着手去探对方的鼻息,谁知下一刻,对方倏然睁开了眼睛。 “公主!” 小鹦鹉尖叫声几乎破了音,侍卫们快速出剑,可已然晚了一步,对方手中的银针已然扎入了苏邈邈的死穴。 地上的人被侍卫一剑穿腹部,小鹦鹉连忙上前扶住要倒下去的苏邈邈,声音尖锐,“公主……快来人啊,救公主。” 银刃领命率先前来,还是晚了一步。 紧跟其后的陆承州刚到竹屋外的猛然攥紧心口,那本就还有伤,这会痛到他几乎禁脔,她好像听到了小鹦鹉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脚下几乎要站不稳。 他跌跌撞撞进了竹屋,看见的是被抱在怀里的人,瞬间陆承州感觉手脚无法动弹,没了一切知觉。 他眸中猩红一片,小心翼翼的颤着手将人揽入怀里,他耳朵一片轰鸣,眼前模糊一片,依稀听到小鹦鹉大喊,“公主,没气了。” 他浑身不自觉一抖,下意识更加搂紧怀中的人儿,手中越发用力,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 眨眼十天过去,竹屋外,陆承州和太子相对而站,太子缓缓开口道:“你当真要将我皇妹带走?”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也是我的未婚妻,我自是要带她离开。” 宋昭:“她如今变成了那样,我父皇母后怕是不放心将她送走。” “我同皇上已约定好,若是公主有个闪失,我陆承州提头来见。” “要不将军再等些时日,等我妹妹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再走也不迟。” 陆承州态度坚决,“不必了,边关还有要事等着我前去处理,耽搁不得了。” 宋昭依旧不放心,正说着,屋内传来蛊王的怒吼声,“我的药炉,祖宗,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药炉炸了才开心。” 陆承州见此急匆匆往里走,有什么东西朝着两人飞来,他抬手接住,只见有个身影从里头飞奔出来,灰头土脸的,嘴里还不断咳着冒着烟,犹如被撵出来的一只小花猫。 陆承州两步上前将人揽入怀里,看了看屋里不断冒出来的黑烟,声音轻柔,“没事吧。” 抬手就要擦去怀里人脸上的黑烟,对上怀里人呆滞的目光,紧接着对方般从他怀里弹开,犹如受惊的小兔子,缩着脖子警惕的看着他。 陆承州心猛然一抽,小心翼翼的开口,“邈邈,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苏邈邈不动,警惕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动。 宋昭摇摇头,想起连日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头疼,有些心痛,她的妹妹九死一生,蛊王将人救回来了,不过人却变得痴傻,犹如三岁孩童般。 谁能想到那圣医并非真的真的圣医,而是刺客所假扮,对方知道陆承州最在乎的人是苏邈邈,又无法杀了陆承州,就打算对苏邈邈下手,因此才会有了如今的局面,刺客趁虚而入,是陆承州将人带到宋国,可想而知那陆承州有多自责,心有多痛。 好在蛊王没事,加上萧祈然的医术,两人将苏邈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直到看见他妹妹醒来好了一些,不过每天绷着个脸,谁欠他似的, “邈邈。”另外一道男声出现。 原本呆滞的人眸中有了一点光亮,越过陆承州,朝着出现的裴辞而去,乖巧无比的站在裴辞面前,还对着对方笑。 宋昭摇摇头,看向瞬间变脸的陆承州,瞧,脸又绷了,跟谁欠他银子似的,也不知道父皇为何如此敬重他,两人相谈甚欢,同他宿醉过后,答应他带走邈邈。 第174章 谁都不理只理裴辞 说来也奇怪,苏邈邈醒来之后除了裴辞谁都不理,好像谁都和她无关一样,但是面对裴辞她会主动靠近,还会对他笑。 陆承州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只见裴辞笑意温和,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一点点将苏邈邈脸上的黑灰擦去,声音宠溺,“邈邈,你如今怎的这般调皮,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总是打翻药王的药炉,总是被追着跑。” 苏邈邈露出傻笑,模样却看着异常乖巧无比,裴辞笑笑想摸她的头。 眼前的人瞬间没了影,他收回还僵硬在空中的手。 陆承州将人拉到怀里死死的抱住,“裴将军还请认清自己的身份。” 裴辞:“没看见她现在不想理你吗?” 裴辞话落的同时,苏邈邈在陆承州怀里挣扎起来,不安的扭来扭去,一脸抗拒,手还往他手上掐着,指甲嵌入了他的手背。 裴辞看到着急,“陆承州,你弄疼她了,快点放开她。” “裴将军还请自重,别忘了你们已经没有婚约了,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子。” 说到这个宋昭不得不吐槽自家父皇两句,和陆承州相处了两日后,也不知陆承州耍了什么手段,他父皇直接凝旨赐婚,如今苏邈邈是陆承州的未婚妻。 裴辞闻言不屑,“是因为谁她才变成这样的,你如今还这般逼她,若是随你去了边关,你陆承州还不知道如何逼迫她,欺负她。” 陆承州皱眉,“她是我的妻子,我只会好好护着她,不会让她可意。” “那你现在在干嘛!” 陆承州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怀里的人要哭了,他顿时手足无措,连忙将自己的手松开,抬手就要帮她擦泪珠子,谁知她顿时哇哇大哭,朝着裴辞走了过去。 陆承州愣在原地,呆呆望着她,心如刀割,只见裴辞轻声哄着她,“没事,不哭,往后莫要理那坏人。” 说着拉着她坐到桌前,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陆承州觉得碍眼至极,又无能为力。 蛊王骂骂咧咧从屋子里跑出来,刚刚还在骂苏邈邈,听见她哭顿时不淡定了,拿着铲子奔出屋子,“谁欺负我徒弟,谁!” 裴辞看了看一旁杵着的陆承州,蛊王顿时破口大骂,“就知道是你,别看我徒弟傻,她背后还有我给她撑腰呢,你娘欺骗我,你欺负我徒弟,你们母子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连日来压抑的蛊王彻底爆发,因为几日前蛊王终于弄明白了一件大事,其实苏邈邈身上根本不是什么蛊毒,而是一种文成自己研制的特效药,此药服用之后便可扰乱脉象,还会白发,对身子并无伤害。 此药和阴阳散极其相似,药效却是不一样。 只要想到自己为了解毒栽在一个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小头头身上,蛊王气的恨不得去刨文成的坟,亲口问问她,为何要这般戏弄他,害得他忙活了大半辈子,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被甩了,这叫谁不气。 当时想明白后,蛊王当即就气晕了,睡了一天才醒来。 蛊王这些日子半夜还起来捣鼓药草,不是别的,就是被气的,这会找到发泄口怎会罢休。 “你们母子俩害得我徒弟好惨。”话落想到什么,蛊王一拍自己的脑门。 “怪我,怪我,我糊涂了,既然真的就信了她下的毒只有我能解,都是我害了我徒弟,我让她赔了一辈子,遇到你这……” 蛊王越想越气,指着一直沉默让他骂的陆承州,最后憋出一句,“你欺负我徒弟,今晚不准进屋吃饭。” “是。”陆承州轻声回应蛊王的话。 银刃在一旁看着,很是替自家主子委屈,可他知道,陆承州心里是无比感激蛊王的,是蛊王将公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虽说公主变得痴傻,可人活着将军就很满足了。 众人在屋里吃饭,陆承州真的在院外站着。 院外漆黑一片,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就那么矗立在黑夜中。 静姨时不时往外头瞧,“差不多得了,人家赫赫有名的将军,对你这般客气还不是因为公主,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蛊王本想怼回去,经历了此次凶险,更加知道珍惜眼前人了,当时静姨硬生生为他挨了一刀,他这才能带她逃入后山丛林,等到公主府的人及时赶到。 “我就是看不惯他。” “行了,这都大半夜了,让他进来吃饭吧,等公主好了,知道你不让人家吃饭,看她不生你的气。” 蛊王瞧了瞧里间的屋子,心还是软了。 他出了屋子,走到陆承州面前,“心中可不服。” “不敢,你是邈邈的师父便如同是我的师父,蛊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一晚上不吃饭不进去,两三日也成。” 蛊王冷哼一声,“两三日你身上病情又得加重了,到时候丫头又要怪我薄待你,进去进去。” 陆承州恭敬朝着他颔首,匆匆进了苏邈邈的房间。她已经睡着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嘴角还流出晶莹。 他轻手轻脚靠近,看着她片刻,眸中染上笑意,抬手擦擦她嘴角的口水,而后小心翼翼上了榻,将人勾入怀里抱紧。 手臂倏然收紧,声音沙哑,“邈邈。” 第175章 给她做蹴鞠 陆承州手拂过她手腕处的珍珠手链,眸中越发疼惜,谁知下一刻怀里的人有醒来的迹象,陆承州微愣,快速点了她的睡穴。 揽着人入睡,随后将人从怀里勾出来,安静看她睡眼,想起她对裴辞的依赖,心里头犹如扎了刺般疼,忘记了所有人,可她还是下意识对那个人是特别的,不是他,陆承州心中越发难受的紧。 “我们该回去了,我等你快点好起来,即便你好不了,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也不分开。”话落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一睡,陆承州睡的极沉,连日来的精神紧绷让他崩溃,身边的人何时离开都没发现。 外头传来嬉笑打闹声,听见了苏邈邈的声音,还有奶团子奶声奶气的嬉笑声,陆承州嘴角不自觉扬起,兴冲冲出了门,入目的是裴辞拿着蹴鞠兜着母子俩玩。 团子被小鹦鹉抱着,双手不停挥动,他母亲笑就跟着笑,裴辞将蹴鞠丢给苏邈邈,苏邈邈在丢给她,反复这般玩着,她沐浴在阳光里,笑意肆意,无忧无虑。 陆承州心想只要她开心便好,唇角不自觉扬起,也跟着她一同笑。 裴辞再次丢给苏邈邈,这次苏邈邈没能接住,陆承州抬脚踩住蹴鞠,苏邈邈来到他面前,怯生生看了他片刻,不敢伸手朝着他要,她好像总是很怕他的样子,这让陆承州心口越发沉闷。 他拿起蹴鞠,扬起一个友善无比的笑容,递给她,“给你。” 苏邈邈快速抢过他手里的蹴鞠,跑向裴辞。 陆承州安静看着他们,苏邈邈将蹴鞠再次抛向裴辞,谁知裴辞没接,这一下直接砸在了陆承州脸上。 众人都是一愣,苏邈邈也愣了。 陆承州脸色有些黑,一脚踩住蹴鞠,眸子看向裴辞,对方眸带挑衅,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时,蹴鞠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裴辞飞了过去,速度之快裹挟着内力朝着裴辞而去,下一刻被裴辞一脚踢了回去,陆承州接住,反应过来什么,低头一看,脸上微变,下意识看向苏邈邈,蹴鞠成了两瓣。 苏邈邈见此无比哀怨的看着陆承州,转而走向裴辞,指着陆承州,“不跟坏人玩。” “好,公主我们去竹林捉兔子吧。”说着当着陆承州的面带着苏邈邈离开了。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没动。 陆承州下意识的看向丛林那边,最后还是将蹴鞠拿了起来,眉头微拧。 银刃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自从公主昏迷之后,他家主子一直守在公主的床前,这一守就是好几日,整个人注意力都在公主身上,全然将自己忘了。 团子看见自家娘亲走了,想要过去,陆承州出现,团子顿时安静下来,陆承州朝着他抬手,“过来。” 团子真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陆承州将他抱入怀里,蹭蹭他的脸,“我们一起等娘亲回来了好不好。” 胡渣渣到团子,小家伙的脸顿时红了,抗议的咿咿呀呀,陆承州摸摸自己的胡子,将孩子交给银刃,而后自己去洗漱了。 等洗漱完,去砍了竹子来。 “将军会做蹴鞠?”银刃见此惊讶。 陆承州点头,“儿时做着玩过。” 而后男人熟练的编织起来,银刃和团子兴致冲冲在一旁瞧着,陆承州将一个拳头大的蹴鞠递给儿子,小家伙开心接过,兴冲冲拿去一旁玩去了。 之后陆承州继续编织大的蹴鞠,这一弄下来一天便过去了,等苏邈邈回来,陆承州刚想过去,她人已经奔向屋里的蛊王了,手中抱着一些不知名的蘑菇。 裴辞朝着他走了过来,两人对视片刻,裴辞率先开口,“你们母子将公主算计的好生辛苦,公主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陆承州眸子一深。 母亲的用心良苦他或许已经明白了,按理说苏邈邈和他儿时见过,可他却不记得儿时发生过的事情,这很是奇怪。 或许她和他都忘记了什么,母亲用这一点方式帮他们重逢,想到此,陆承州嘴角逐渐显露微笑,“你觉得我胜之不武,心里不平衡,若她本就是我的呢,你和她是青梅竹马,认识的比我早,她若是真的喜欢你,便不会等到我出现。” 此话触到了裴辞的痛处,他一直觉得是陆承州用情蛊强迫苏邈邈,他们才能有今日,他确实一直不甘心,先前才会装病不去退婚,没想到此刻被陆承州轻易给揭露出来,一时间有些难堪。 “那又怎么样,如今她好像不喜欢你了。” 陆承州呼吸一哽,眸子微暗。 “我知道你想带公主走,可你带她走便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她早就答应我会同一起去边关,裴辞,本将军对你够客气了,不要一二再再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们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 话落陆承州转身往屋里走,银刃走到他身边,两人眼神对视走到一旁去谈话。 “将军,军师来信,有一队不明军队近日不断骚扰我军。” 陆承州淡声开口,“我知道了。” 进了竹屋,苏邈邈在屋里数蘑菇,看见他出现,视线落在他脸上,视线透着疑惑,刮了胡渣,她好像并未认出他来。 他从身后拿出蹴鞠,声音无比轻柔,“给你的。” 苏邈邈安静看他片刻,试探着朝着他走了过来,拿过他手里的蹴鞠,似是看出新蹴鞠,眸子亮亮的,看他的眼神也少了怯怯的。 陆承州小声道,“我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苏邈邈抱着蹴鞠,水润的大眼睛定定看了她片刻,试探着将手中的蹴鞠递给了他,陆承州接过之后,将蹴鞠抛在空中,掉下去之时用脚一勾,将蹴鞠勾到手中,而后将蹴鞠当球踢着玩给她看。 “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我教你。” 说着他试探着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 苏邈邈盯着他的脸,竟然意外的没有挣扎,陆承州握住她的小手,逐渐收紧。 第176章 带她回边关 苏邈邈看着他鼻子一动,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有些恍惚,脑海中闪过什么,和眼前人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呆滞的眸子愣愣看向周围,而后推开了他,像是在找什么人,紧接着出了门去。 待看见院子里的裴辞时,下意识的觉得这才是她要找的人,并将手上的珍珠项链递给裴辞。 苏邈邈昏迷后每日都要泡药浴,身上不能带任何东西,因此珍珠手链也收起来了,被团子拿来玩随意丢弃了,而后被裴辞无意捡到,他亲手还给了她。 苏邈邈脑海中一直有个模糊的人将珍珠手链戴上她皓白的细腕,她便觉得脑海中模糊的那个人就是裴辞,对他莫名产生了依赖。 裴辞知道苏邈邈为何对他不一样,因为在她忘记一切后,是他给了她这手链,他自然不会告诉陆承州。 “这本就是你的,好好带着。”说着没有接。 陆承州见此拿过苏邈邈手中的珍珠手链,带回她的手腕,声音霸道,“这是我给你的,不准给别人。” 苏邈邈愣愣看他片刻,脑海中闪过什么,有些恍惚,呆呆的看了他片刻,又转而看向裴辞,最后她不确定的走到裴辞身边,应该不会错。 陆承州还是忍住将人扯回自己身边的冲动,想起什么,“邈邈,你的蹴鞠不要了吗?”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朝着他望了过来,真的朝着他走了过来,陆承州顺势将人揽入怀里,宣示主权,“时辰不早了,裴将军慢走不送。” 裴辞站了一会,真的离开了。 翌日 蛊王的吼声,响彻整个竹屋,“我的乖徒儿呢?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静姨见他大惊小怪,“定是被陆将军带走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人家本就是一家人。” “为什么没有跟我说,那陆承州欺负我徒儿怎么办。” 静姨:“人家孩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说这些干什么,人家陆将军恨不得将人捧在手里,哪里舍得欺负她,邈邈跟将军走是最好的归宿,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知道你因为阴阳散的事情对她心怀愧疚,你啊就喜欢钻死胡同,那长公主就是认定了你这点,才会给你下套,如今想想,她这样才能让两个孩子走到一起,这长公主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好事。” 蛊王听着更加暴走,“他们就是看我徒弟乖巧伶俐,打了这算盘,简直无耻。” “好了好了,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与此同时,画舫之上,母子俩一同坐在地上,被一众侍卫围着,奶团子快速爬到自己的娘亲身边,熟练的往她怀里一坐,看着周围围着他们的人。 两人眼睛本就大,这会一眨不眨瞧着周围的人,动作神奇的一致,看着有些滑稽。 这船上不比陆地,陆承州不放心两人,只要他一出去,就派了好些人看着。 公主的人也带了不少,奶娘,小鹦鹉和小圆子,还有一些侍卫。 奶团子仰头看了看自家娘亲,对方下意识的抱着他,警惕的看着对方,好像他们敢做什么,就咬死对方一样。 看着两人这警惕的眼神,银刃莫名想笑。 就那么僵持着,不稍片刻,陆承州换好药回来了,看见坐在地上的母子俩,他走了过去,朝着团子伸出手,可小家伙不理他,缩回自己娘亲怀里。 “我们现在要去边关了,你答应过我的。”说着他试探着缓缓扶上苏邈邈的小脸。 苏邈邈毫不犹豫将他的手拍开,“你是坏人。” 陆承州眉头微微蹙起,“我是你夫君,等我们回了北冥便成婚,你父皇已经将你许配与我了。” 母子俩对陆承州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么拐卖妇女儿童的人。 陆承州悠悠叹了一口气,对着苏邈邈怀里的团子严肃道:“陆璟城!过来。” 团子眨巴着眼,被自家老父亲严肃的脸吓到了,抬头看了看自家母亲,还是伸出了自己胖手手要抱抱。 陆承州将孩子交给身后的银刃,“带下去找奶娘,他好像饿了。” 团子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饿,奈何自己的老父亲眼神太过威压,团子还是被抱走了。 苏邈邈见他凶孩子,指控的看着他,“坏人,凶宝宝。” 陆承州屏退所有的侍卫,关上门,在她面前蹲下,声音耐心无比,“我不凶你,你饿不饿?” 说着他打开桌上的食盒,里头的香味飘了出来,苏邈邈咽了咽口水,眨巴着一双水眸。 “我喂邈邈吃饭好不好?”陆承州轻声细语哄着。 苏邈邈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眼巴巴过去等着被投喂,她本就生的美,纵使这会不清醒,瞧着也让人心生欢喜,犹如一朵染了淤泥的雪莲,让人想把她身上的淤泥擦去。 自从她忘了很多事情后,她总是不知道从哪蹭的一脸灰,陆承州拿了鸡腿递给她。 苏邈邈接过大口大口吃着,脸颊微鼓,满足无比。 他趁机将她脸上的灰尘蹭掉,眸中盛满笑意,安静看着她吃,舀了一碗鸡汤,一勺一勺喂她喝,苏邈邈就着鸡汤吃了一根鸡腿后满足了。 陆承州帮她擦擦嘴角的油渍,鼻子凑近,“邈邈,你好几日未沐浴了,臭臭了,可要沐浴?” 闻言苏邈邈真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而后蹙起秀眉,声音天真无邪,“我要沐浴,我不要臭。” 陆承州让人备了热水,看了她片刻,小心诱哄道:“邈邈,沐浴要褪衣裳,我帮你好不好。” “不要。”她一口拒绝。 陆承州无奈,在一旁瞧着,苏邈邈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衣裳褪下了,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陆承州余光看见凹凸有致的人笨重的进了浴桶,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腹下异样顿生,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浴桶那边传来动静,他连忙转头去看,s她被水呛到了,手胡乱扑腾着,连忙走过去将人捞起来,帮她洗。 第177章 心碎了 触碰到她细腻白皙的肌肤,陆承州只觉手烫无比。 苏邈邈惬意的靠在浴桶里,任由他帮自己洗着。 没有发现浴桶旁的男人眸中早已是一片晦暗,陆承州将她的小脸掰向自己,“往后不能当着男子的面褪衣裳,我是你夫君,无碍,但是旁人不行,可知道了?” 苏邈邈难得点头,许是看在她伺候她吃饭洗澡的份上,破天荒看着很是乖巧。 看着她像是被水雾氤氲的眸子,心想帮她洗澡简直是对自己的一场酷刑,他本就对她日思夜想,如今这般叫他怎能不生出想法,努力压下心底的野兽,快速将她洗完,用衣裳裹上捞出了浴桶。 而后将人放入了暖融融的被窝,苏邈邈方才就有些困,这会眼皮一直在打架,渐渐的沉睡了过去。 陆承州见她睡着了,微沉的呼吸越发不稳,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抱入自己的怀里,散散体内的热气,可他发现丝毫不见有效,看着她的脸,越演越烈,呼出的热气异常滚烫无比。 他下了榻,自行去沐浴了。 等他回来,苏邈邈还在熟睡中,藕臂露在被子外头,他将她的手背小心翼翼的放入杯子里,再次上了榻,拥着她入眠。 半梦半醒间,怀里的人不安的颤抖着,陆承州瞬间清醒,借着屋里燃着昏暗的烛火,只见怀里的人捂住自己的头,嘤咛出声。 陆承州慌乱的哄着她,“是不是很痛,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苏邈邈声音带了哭腔,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好像极为痛苦,听在陆承州耳里心都要碎了,蛊王说过,她伤到头,会偶尔犯头疾。 她能再次醒来已然是上天眷顾,若说好起来,他也不敢保证,陆承州想过了,只要她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能接受。 见她疼的头发都汗湿了,陆承州不知如何是好,轻柔的帮着她按着,却好像不能减去她的痛苦分毫,许是太疼了,苏胡乱抓着,手死死的抓着他胸前衣裳,犹如小兽发出呜咽声。 陆承州抬手帮她点了睡穴,怀里的人沉沉睡了过去,他手臂一点点收紧,黑暗中男人的眸子越发的黑。 连着几日过去,母子俩在船上待了一日待不住了,小的哭,大的闹,陆承州无奈只能变着法的哄着两人,于是两人一人捯饬拨浪鼓,大的玩蹴鞠。 一家三口安静待在一起,陆承州哄完这个哄那个,见苏邈邈安静玩着蹴鞠,长睫垂下,神情认真乖巧,心下一热,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正在玩拨浪鼓的团子看向自家老父亲,陆承州凑过去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 “主子烤鱼来了。”银刃兴冲冲的拿着两条烤好鱼进来。 团子正是馋的时候,眼巴巴看着。 陆承州接过鱼,撕下一块鱼肉放入苏邈邈嘴里,对方下意识张嘴就吃了,团子眼巴巴等着,谁知迟迟没等到,抬手自己去抓。 陆承州怕签子扎到孩子,下意识避开他的触碰,谁知团子嘴巴一瘪,扑入苏邈邈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苏邈邈抱住孩子,手下意识在他后背拍着,看向陆承州,“坏人。” 陆承州倒是忘了孩子能吃点东西了,记忆中还以为他只能喝奶,看着苏邈邈满脸的怒气,又无法和她沟通,将她眸中的抗拒尽收眼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陆璟城。” 团子抗议的在苏邈邈身前供了供,好不伤心,见孩子哭,苏邈邈跟着掉泪珠子,一时间陆承州心都揪在了一起,“邈邈,别哭。” 堂堂陆将军卑微祈求原谅,抱住两人,“是我的不是,我给你们道歉好不好。” 说着撕下一块鱼肉喂到团子嘴里,小家伙下意识的张嘴吃下,勉强原谅,止住了哭声,片刻之后属于团子的鱼汤姗姗来迟,银刃摸摸自己的头,“将军,是我们考虑不周,小公子的鱼汤熬好了。” 陆承州抱过孩子,开始喂奶团子喝鱼汤,时不时看一眼苏邈邈,看他的眼神好了许多。 团子吃饱喝足,窝在自家娘亲怀里睡着了。 陆承州怕她累着了,“孩子我来抱,你休息一会好不好。” 苏邈邈没理他,好不容易对他敌意没有那么大,这下打回原形了,陆承州安静陪着她们母子俩许久,最后还是叫了小鹦鹉过来。 “公主,我来抱小公子好不好?”小鹦鹉跪在苏邈邈脚边,声音恭敬。 苏邈邈真的将孩子抱给了小鹦鹉,她刚要起身坐的太久,脚下不稳,陆承州眼疾手快抱过她,放在床上。 “我帮你揉揉腿好不好。”说着在她脚边蹲下,小心的帮她揉着腿,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邈邈许是感受到男人的友好,真的没有抗拒他的靠近,而后陆承州试探性的坐在了她的身边,苏邈邈往一旁挪了挪,背对着他。 陆承州叹息一口气,没有再去触碰她,只有睡着了,他才能抱着她入睡。 苏邈邈在船上待的不安分,陆承州不让她出去,她更加不待见他了。 连着几日过去,众人终于可以下船了,陆承州将人抱起,下了船,苏邈邈视线不停在寻找什么。 陆承州轻声哄道:“我们下了船,就能看见团子了。” 果真下了船,小鹦鹉抱着孩子出现了,陆承州将人送到马车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他抱着孩子,苏邈邈则是不停往外头瞧。 他撩开车帘让她看个够,“往后我们会在这里生活,喜欢吗?” 苏邈邈看了他一眼,看着宽阔的草原,点点头。 陆承州唇角勾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苏邈邈嫌弃的擦擦自己的脸,化身好奇宝宝,看着外头的景色,没理会他。 众人在船上待了三日,都闷得慌,回到军营后,陆承州便忙去了。 让母子在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苏邈邈在草原上飞快的跑着,团子在身后爬着,母子俩都很是兴奋。 苏邈邈犹如脸上带着惬意无比的笑容,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欢快的飞奔着,突然面前撞到一堵墙。 仰头撞进一双妖异的瞳仁里。 第178章 将军有儿子了 她猛然后退一步,看着来人片刻继续跑自己的。 凤千寻意识到什么,试探着叫了一声,“苏邈邈,” 苏邈邈不理会他,张开手在草地上打着圈的跑着,跑累了就在团子身边坐下了。 看着对方呆滞的眼神,凤千寻不敢置信,他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不确定的问,“苏邈邈,你怎么了?” “凤公子,我家公主被奸人所害,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小鹦鹉在一旁插话。 凤千寻不敢置信,手在苏邈邈面前挥了挥,“苏邈邈她傻了。” “凤公子,还请你对我们家夫人客气些。”银砂抱着剑在一旁提醒。 凤千寻看着苏邈邈呆呆傻傻的样子,声音越发激动,“她傻了?那我的毒怎么办?” 没人回答他的话,凤千寻全然不淡定了,突然视线落在团子身上,他仔仔细细将孩子打量了一遍,奶团子大大的眼睛,圆嘟嘟的脸蛋,漂亮的不像话,“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可是我们将军的孩子。”银刃说的时候带着那么点骄傲。 “他是苏邈邈和陆承州的孩子。”凤千寻被震的不轻,仔细看起团子来,发现他长得确实很像陆承州,他在苏邈邈效命那么久,竟然都没发现她偷偷生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凤千寻看着母子俩,异常的安静下来,神情复杂难测。 团子和娘亲在玩扯草玩,丝毫不搭理在旁的众人。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急切的人,走到银刃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将军的孩子,这是将军的孩子。”银砂看着团子傻傻的反复问,激动的像个孩子。 银刃点点头,“对,咱将军有儿子了。” 银砂开心的直乐呵,小鹦鹉见此,“傻子。” 银砂这才注意到她,四目相对,都有些微微发愣,小鹦鹉率先移开了眼睛,气氛有些微妙。 凤千寻瞧着团子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想捏捏他的肉脸,银砂率先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别碰我们小公子。” 凤千寻收回自己的手,“碰都碰不得?” “对,你别碰他。” 一时间剑拔弩张,凤千寻本就心里压着火,捏捏自己的拳头,“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银砂本来就看他不爽,“来啊,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两人不由分说打了起来,见银砂不是凤千寻的对手,银刃加入战场,三人打的不可开交。 苏邈邈母子俩见此,还不忘躲到一旁去,看着看着,苏邈邈兴奋的一蹦一跳助兴,“打,打的好,好他。” “苏邈邈我和你有仇啊,傻了都不忘和我作对。”凤千寻怒不可遏,不知是因为解药的事情还是其他。 不稍片刻,有官兵过来直接把凤千寻给架着走了,母子俩自顾自玩自己的。 苏邈邈视线被远处开的正艳的梨树吸引,“宝宝,娘亲给做花环。” 小鹦鹉惊喜看向苏邈邈,见她还是双眸无神,有些失望。 团子赞同的点点头,爬到自己娘亲身边,走到梨树下,苏邈邈折了树枝开始做花环,她做的歪七扭八的,不是做大了就是做小了,根本套不上团子的头。 看着团子被他娘亲捣鼓过来捣鼓过去,摸摸圆润的脑袋瞧着自家娘亲,乖巧的任由她倒腾,微风拂过,梨花花瓣片片飘落,洋洋洒洒落在几人身边。 陆承州来的时候便看见如此和谐的这一幕,他安安静静的在苏邈邈身边坐下。 小鹦鹉和小圆子见此连忙避开了。 陆承州见她正认真编织着花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编花环此事上,他抓过她的手,只见细白的手指上有一道划痕,他蹙着眉问:“疼不疼?” 苏邈邈将手指递到他唇边,陆承州含住,将渗出来的吸干净。 苏邈邈是他吹吹,陆承州会错了意,感受到手指被包裹的温软,等陆承州松开她的手,她还好奇放进他嘴里戳了戳。 陆承州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握住她的手指,轻声哄道:“别闹。” 苏邈邈见自己手指没血了,继续编花环,身边又被编坏了许多,团子还像模像样拿着往自己的光头上带。 苏邈邈又做好一个,做大了,直接挂在了团子脖子上,她苦恼的蹙起眉头,陆承州见此,“我帮邈邈做可好?” 她看向陆承州,眸中带了怀疑,点点头。 得了吩咐,陆承州比了比团子的头,而后认真编织起来,他编的可比她凌乱毫无章法的好多了,她一眨不眨盯着他编花环,等编好花环,陆承州第一时间递给苏邈邈。 她接过戴在团子头上,大小正合适,眼睛亮亮的看向陆承州,脸上带着明艳清澈的笑容,“漂亮,漂亮。” 他看的有些恍惚,她竟然对他笑,这简直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我给邈邈编一个好不好?” 苏邈邈点头,陆承州拿了树枝在她头上比了比,手下动作不停,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不稍片刻一个好看的花环便编好了。 小心的带在她头上,陆承州眸子不离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邈邈很漂亮,很美。” 苏邈邈一听,拿过自己的花环戴在他头上,陆承州挡住她的手,“我是男子不能带此等女子之物。” 她眉头微蹙,陆承州环顾四周,见没人敢看这边才低下头,苏邈邈笑着将花环戴在了他头上,随即开心的鼓掌。 陆承州无奈扬唇一笑。 不远处的霍珽刚来就看到这一幕,拿胳膊捅捅身旁的楚河,欣慰无比,“我们将军看着好生幸福,还以为这一去,不知遇到什么血雨腥风,没成想如此圆满。” “将军怎么带娘们唧唧的玩意,有失威严……”话还没有说完,霍珽用羽扇堵住他的嘴,将人拖走了。 陆承州抱起孩子,一手牵着苏邈邈,往营帐处走。 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曾说给他留过信,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她都写了什么。 第179章 洗洗还能要 来到营帐,他开始翻找起来,找了半天并未找到什么,正疑惑间。 银砂从外头走进来,“将军,你在找什么?” “我被褥可换洗了?” “是。”说着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这是我从将军的枕头下发现的,一直有小心保存着。” 陆承州迫不及待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秀气的字映入眼帘,她的字透着一股坚韧的风骨?字如其人一点不假? 将军,等我回来。 简短几个字,却似暖和一点点透进他心间,捂热那微凉的心,眸中涟漪渐生。 外头有士兵急急来报,“将军,小公子和公主……” “怎么了?”陆承州脸色微变。 “将军还是自行去看看吧。”士兵支支吾吾的。 陆承州蹙眉,两人方才去河边玩了,莫不是出了何事,他急匆匆出了营帐,朝着军营不远处的小河走去,人还没到就听到婢女和士兵为难的声音。 “公主,使不得,不能再玩了。” “小公子,听话,会生病的,哎呀……” 陆承州因为两人在玩水,加快脚步,待走近才发现他想多了,只见两人坐在一处淤泥里,身上全是泥巴,手中抓着粘稠的泥巴不断往一处堆着,两人灰头土脸,“盖房子咯。” 团子在泥潭爬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他严肃了脸走过去,声音有些冷,“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他们玩成这样。” “公主不听我们的话。”小鹦鹉说话怯怯的。 陆承州叹息一口气,“别玩了。” 两人谁也没理他。 “我叫你们别玩了!”声线拉高,母子俩齐齐看向他。 “苏邈邈,你看看你自己,你再看看他。”他脸色很严肃,负手训斥两人,声音极其严肃。 “出来!” 就在大家以为有用之时,苏邈邈秀眉蹙着,手中的泥巴朝着陆承州丢了过去,那黄色的泥巴正中他的俊脸,掉在了他亮洁如新的衣裳上。 众人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陆承州的脸瞬间就黑了,“苏邈邈。” 话落他忍无可忍也跨进泥潭里,将里面的孩子抱上来,递给小鹦鹉他们,“去把他清洗干净。” 陆承州看着眼前倔强的女人,脸色冷冷的,“你多大了,还玩这个,丢人。” 话落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来,苏邈邈还不忘反抗,两步走到河边将人丢入浅水处,自己也跳了下去,苏邈邈坐在水里,恼怒的瞪着陆承州。 陆承州声音稍缓,“这泥潭不能玩,很危险的,你和团子容易得病,我也是担心你们,往后不能这样了,好不好。” 他软声细语的哄着,开始帮她清洗身上的泥巴,头发上,脸上,一点点清洗,眸中带着揶揄,“洗洗还能要,下次不准再这样,听到了没有?” 苏邈邈见他好像不生气了,脸色稍缓,也舀水往自己身上洗,见他身上也也有她丢的泥巴,帮他擦了擦,陆承州见此摸摸她的脸,“真乖,算你有点良心。” 洗完陆承州拿了披风裹在她身上,将人抱回了营帐,怕两人生病,让人熬了姜汤喂两人喝下,这才放心去忙。 回来已是半夜,他刚上了榻,苏邈邈缓缓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陆承州抱着她的手不自觉一僵,正要犹豫点不点她的睡穴,女人主动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一时间有些意外,她很少这般主动接近他,这是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了吗? 低头看了看她睁着眸子,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他手背收紧,彼此身子紧密相贴,她柔软的身子全然贴上他的,一时间陆承州只觉口干舌燥。 苏邈邈微微仰头看着他,呼吸可闻,她手不经意伸入了他的衣襟,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胸前按来按去,时不时捏捏,戳戳,似是在好奇他的和她不一样。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有些不稳,他按着胸前作乱的小手,声音有些哑,“不要乱动,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苏邈邈睁着水润的眸子看着他,表示听不懂,还不满推开他的手,“为何不让我摸?” 陆承州:“……” 她犹如一个好奇宝宝,小手不断作乱四处点火,偏偏还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陆承州有些无法忍受她的撩拨,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威胁,“别闹,再闹,我可不忍了。” 苏邈邈愣了愣,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朵上咬了咬,“别闹。” 陆承州眸子瞬间晦暗了,努力压下那呼之欲出的野兽,更加拥紧她,威胁没用,只能哄着,“乖,不要乱动。” 苏邈邈懵懵懂懂的任由他抱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抵着她,她有些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觉,于是小手往下。 陆承州浑身一颤,直接将人压在了床下,呼吸带了颤,哑的不行,“邈邈。” “有东西。”她说。 对上她无辜的眼神,陆承州叹了一口气。 “你身上有东西。”她继续重复着这话。 陆承州咬紧后槽牙,低头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微张红唇,恼怒的瞪着他,片刻之后不服的回咬他,一来二去,自认克制力极强的陆承州有些败下阵来。 咬咬牙吻住她的红唇,长驱直入,细细品尝,不舍研磨,等他退开,这才发现苏邈邈已经睡着了。 无奈的在她唇上又亲了亲,抱着人安然睡去。 翌日陆承州带着千余人去围剿之前不断骚扰边境的那队人马,势必要将对方一举歼灭,涨涨士气。 母子俩依旧在宽阔的草地上玩着,快一岁的奶团子已经颤颤巍巍能走几步了,不过他还是更依赖爬。 银砂本带着他去看大白小白,小家伙看见之后执意要带出来玩,将两只小小的狼崽子蹂躏来蹂躏去,毛都竖了起来,意外的是两只狼崽子对团子很友善,许是他们都在喝奶阶段,身上有奶味,乖巧趴在团子身边睡觉。 苏邈邈捣鼓着一些药瓶,小鹦鹉以为她家公主还记得自己会用蛊,“公主,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第180章 招蜜蜂 苏邈邈闻言,呆愣的看向她,显然并未想起什么。 小鹦鹉有些失望,她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家公主好了,可醒来才发现不过是做梦了,有些泄气。 就在这时凤千寻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在苏邈邈面前蹲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惨白,“苏邈邈,你还记得我吗?” 苏邈邈没有理他,凤千寻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不死心的询问,“我的解药呢?苏邈邈。” “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公主,她如今都变成这样了,哪里知道什么解药。”小鹦鹉挡在苏邈邈面前。 凤千寻还想上前,被士兵抓走了,走前不死心的大喊,“苏邈邈,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解药!你说话啊。” 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苏邈邈正看着他,凤千寻不死心的回头望,“我要见陆承州。” “我们将军不在,他吩咐过了,好好看着你,若是你反抗就将你给关起来。” “等一下。”凤千寻咬牙抬手。 “苏邈邈如今傻了,你们就不希望她好起来吗?” 没人理他,凤千寻一怒之下挣开士兵的禁锢,猛然往回跑。 苏邈邈继续捣鼓自己手里的药粉,像模像样,先用鼻子嗅嗅,面前摆了许许多多的小药瓶。 团子要睡午觉,被银砂和小鹦鹉带回去了,只剩苏邈邈,她身边摆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小圆子安静看着,“公主,这些都是什么药啊?” 摆的太多,有个小瓷瓶滚到小圆子脚边,见盖子没放稳,里头的药粉撒了出来,连忙拿手去挡住。 苏邈邈见此,紧张的看着周围,小圆子不解,好奇的闻了闻,“公主,怎么了,这是什么药啊。” 苏邈邈拿起小瓶子就要丢,有什么东西朝着她飞奔而来,她吓了一大跳。 入目的是凤千寻妖异的脸,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凤千寻两步上前,“苏邈邈,你身上一定有解药,对不对。” 苏邈邈惊恐的看看周围,将手中的药丢给了他,凤千寻一愣,拿过手中的瓶子看了看,神情激动起来,“这是解药对不对?” 苏邈邈没有说话,而是躲在了一旁的树后。 凤千寻还想过去,耳边响起什么声音,凝神听了片刻,下一刻脸色一变,“蜜蜂。” 不知哪来的蜜蜂,瞧着足足有上百只,朝着凤千寻蜂拥而来。 “苏邈邈。”凤千寻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朝着苏邈邈就冲了过去。 士兵见此将苏邈邈围护在中间,将凤千寻挡了回去,一声声的吸气声不断响起,最后凤千寻朝着军营外的河边而去了。 苏邈邈从树后探出头来,伸出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个红印子。 小圆子也被波及脸上被蛰了好几下,皱着脸苦兮兮的,“公主,好痛啊,我们回去上药吧。” 凤千寻走到河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顺再次浮出水面,脸上全是红印子,还有些开始肿了,他怒气冲冲就要去找苏邈邈算账,士兵们将他团团围起来,将人抓了回去。 “苏邈邈你给我等着,不要以为傻了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士兵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不准对公主无礼。” 凤千寻顿时不敢再骂。 苏邈邈回到陆承州的营帐,军医看着肿胀起来的手指,“涂点药就好了,这是普通蜜蜂,毒不死人的。” 说着留下一个小药瓶。 苏邈邈继续捣鼓自己的药,小圆子眼睛肿成一条缝,“公主,我给你涂药好不好。” 她将手指伸给小圆子,涂抹好药之后,小圆子伺候她睡下。 陆承州半夜才回到营帐,小圆子正打着盹呢,被动静吵醒,这一看,浑身是血的陆承州走了进来,她吓得顿时脸色大变,正要尖叫,陆承州眼神一冷。 注意到她肿成猪头的脸,“怎么回事?” 小圆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下去。” 小圆子连滚带爬走出了营帐,陆承州看了看床上的人,确定她没醒,这才放心去洗漱沐浴。 他小心上了床,小女人自己滚入他的怀里,手不客气的钻入了他的衣襟,嘤咛一声睡着了,他抓起她被蜇的手指,吹了吹,重新拿了药给她涂上。 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捧起她的小脸看了看,拇指指腹在她脸颊上抚了抚,阖上眸子。 翌日苏邈邈还在睡懒觉,陆承州就去整顿练兵了,团子起的最早,他便带着孩子去了,团子看着士兵们练武,看的兴致勃勃。 他挣扎从陆承州身上下来,去捡地上的银枪,奈何太重抱不动,小家伙索性再原地一坐,陆承州将人拎起来。 “不爱干净的毛病跟谁学的?” 团子就那么将手中握住银枪抱了起,小家伙呆了呆,开心的露出可爱的牙龈。 陆承州捏捏他的脸,“将他放在一处草地上玩去了。” “将军,京中有特使前来。” 陆承州一愣,脸色瞬间严肃下来,特使前来必是有大事。 前来的特使为内阁大学士,对方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陆承州在军事营帐中觐见了他。 张昭恭敬行礼,“将军。” 陆承州将人扶起来,“张大人,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何事?” “我此次奉皇上的命令,宣将军回京。” “为何?” 张昭娓娓道来,“将军不知,一月前太子遇刺,皇上捞心过重病倒了,朝中无人把持朝政,皇上怕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让将军回朝述职。” 陆承州听完眉头凝起,“太子伤的可严重?” “太子如今还昏迷不醒,太医说了,皇上怕是时日无多了,如今朝中均被丞相把控。” 话落张昭还补充了一句,“皇上说了,当年长公主之死真相也查明。” 陆承州瞳孔微缩。 “张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等本将军将边关事宜处理好,便班师回朝。” 霍珽:“看来京城乱了,将军这一回不知有什么等着将军,将军可要想好了。” 陆承州声音铿锵有力,“江山是我打的,这万里山河皆由我的血汗铸成,谁若想染指半分,得看我允不允许。” _最后一次换地图了,要回京去了,写到哪算哪,就快完了 第181章 生病了 “将军还是选择回去?” “皇命不可违,我母亲的死因我一定要查清楚,若有漏网之鱼,我坚决不轻饶。” 霍珽点头,“我们誓死跟随将军,将军既然决定,我们便会跟着你一同前去。” 楚河:“是啊,如今皇上病重,将军说回去我们便回去。” 霍珽想起什么,“公主和小公子如何安置?” “她如今尚未恢复,我不放心她一人。” 也就是说要带苏邈邈回京。 回到营帐,陆承州将正在摆弄药瓶的人儿抱入怀里,见对方一直不理她,他掰过她的小脸,“我们要回京城了,邈邈。” 她眨巴着眼,并未给予回应,陆承州习惯性捏捏她的脸颊,“我们才来不久便又要赶路了,辛苦你了,等这次处理完京都的事情,我们便永远都不回去了,好不好。” 话落将脸贴在她的脸颊上。 翌日陆承州便带着五万人马出发了,七万人马留守边关,队伍浩浩荡荡前行,苏邈邈和团子坐在柔软的马车里。 团子在马车里待不住了便有些闹,陆承州将孩子抱上马,让小家伙感受一下骑马的乐趣,意外的小家伙竟然没有哭闹。 小手紧紧抓住陆成州的衣襟,生怕一个不稳掉下去了,陆承州一手拿着缰绳,一手轻松拖着他,满满的安全感。 “小公子不愧是将军的儿子,这么小的奶娃娃竟然不哭不闹,还敢骑马。” 陆承州薄唇微勾,小家伙不娇气,胆子大,很少哭。 小家伙骑累了便睡着了,小小的奶团子趴在他爹怀里,小手还不忘抓着他爹的衣襟,紧紧的。 等睡醒了便去找奶喝了。 苏邈邈坐太久,屁股墩疼,闹腾着要在下马车,陆承州进了马车,开始哄人。 霍珽见自家将军这般忙,无奈笑笑,纵使如此陆承州脸上的愉悦尽显,为两人忙前忙后,他甘之如饴。 最后陆承州索性跟着娘俩坐马车了,两人如今逐渐习惯对他的依赖,只要他在,两人便会安分待在马车里,不哭不闹的。 就算苏邈邈总是恹恹的,他有些心疼,一路上不断给她寻找野果子,好在一个野果子就能哄开心。 大家走了一日,在丛林中生火休息,有人打了野鸡,烤好后众人一起分食,陆承州拿着鸡肉进了马车,给母子俩各撕下一个鸡腿,快十月的团子已经长出来乳牙,看见什么都馋得厉害,母子俩一人一个鸡腿,吃的津津有味。 苏邈邈见陆承州不吃,还以为他没有,将自己的鸡腿递到他嘴边,陆承州眉梢微挑,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知道心疼我了。” 见她一直看着他,他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图子见此也学着自家娘亲将鸡腿递到陆承州嘴边,小嘴扒拉扒拉说着什么,陆承州低头咬了一口,心口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包围着心间,无比舒心。 他拿了水喂两人,安静看着两人吃。 等他们吃好,带两人下去散散步,以免他们坐太久,不会走路了。 团子不愿让人抱,非要他牵着,他弯腰配合的牵着他往前,另外一只手不曾放开过苏邈邈,三人来到一处山坡平地,周围丛林环绕,此处能眺望远方,远处便有城镇了,他们的必经之处。 三人安静站着瞧着远处的风景,他手下收紧,更加紧的握住她的小手,侧头看向她,眸中情意黏腻,带着层层涟漪,犹如藤蔓一点点将她缠住。 “我会护好你们。” 连着赶了五日的路,苏邈邈身子吃不消,一下病倒了,众人坚持到了驿站,陆承州将人抱入了房间里,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亲力亲为亲自照看着她。 浸湿帕子敷在她头上,瞧着她泛红的脸眉头拧紧,她体温异常的烫,瞧着不见有退烧的迹象,算算日子,正是到了情蛊发作的时候。 她如今这般虚弱身子自是经不起折腾,正在担心之际,小圆子端着药走了进来,“将军药熬好了。” 小圆子看见自家公主异常红的脸色,“公主好像病的很严重,是不是头疾犯了。” “出去。”陆承州声音冷肃。 小圆子一步三回头,还是离开了。 陆承州将药端起,小心一勺一勺喂她喝下,等喝完了药,原本在睡梦中的苏邈邈已经无意识发出痛苦的轻哼声,开始胡乱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衣襟被扯开,身前风光尽显,她的声音带了哭腔,“陆承州……” 陆承州心口微疼,捧住她的小脸,附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对不起,邈邈,我帮你好不好。” 床上人影交叠,呼吸交缠,床摇晃不止,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声音,不眠不休…… 第二天 陆承州安静守在她床边,手不自觉扶上她脖颈间的痕迹,犹记得一年多以前,两人便是在此驿站,那时候他心里醋的紧,险些将她……, 那时的他如何也没想到,她会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苏邈邈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待看见是他,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陆承州捏捏她的脸颊,“可还难受?” 她不说话,眸子似是在看他,又像是在出神,脸上还有异样的红晕,清澈的眸子潋滟迷人。 “可是生我的气了?” 苏邈邈从床上起身,主动靠在了他怀里,犹如一只刚睡醒的小猫,慵懒又乖巧。 他在她映红的唇上亲了亲,“再睡一会好不好。” 说着将人塞入被子里。 想起她如今的身子,不宜有孕,反复挣扎过后陆承州让人去熬了避子汤,出了房间,上了二楼霍珽他们已经候着了。 有人将一封书信递给陆承州,“皇上病情加重,让我们尽快赶回去。”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凝重,霍珽:“太子如今昏迷不醒,朝中不能无人把控,再这样下去,北冥迟早要乱了。” 陆承州负手而立,“太子为人小心谨慎,为何伤的这般重,这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 第182章 京乱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大殿之上,皇帝还是未能上朝。 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皇后走入东宫,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儿子,拿起帕子就开始抹泪,“你若是像你父皇该多好,他一生中有那么多女人,也不曾他在哪个女子身上用过心。”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竟然这般不要命的护着她,明知是圈套还往里跳,你可真是傻。” 一月前,梅妃请旨出宫去万佛寺为皇帝祈福一月,太子乘机溜出宫和她私会,事情还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有人设计引太子前去,太子明知是陷阱,可还是毅然决然前去救梅妃。 本该在东宫的太子将梅妃救了,帝王本就生性多疑,加上丞相老狐狸的挑拨,皇帝对梅妃起了杀心,赐毒酒一杯。 太子得知此事,既自己喝了那杯毒酒,说是誓死证明梅妃的清白,皇帝当即打翻了酒,可太子还是饮了一些,毒酒入体,到如今还未清醒过来。 太子昏迷后,皇帝也跟着病倒了,说是得了中风,加上操劳过度,这一病就是数月,如今太子能否醒来亦未可知,朝中有些人早就,蠢蠢欲动,有些事情逐渐脱离掌控。 皇后眸中一片痛色,“皇儿,你不为母后想想,也该为那个女人想想,她如今举步维艰,一但皇上和你有什么闪失,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如今那个女人被囚禁在昭华殿生不如死,你若是不想看着她去死,快些醒来好不好。” 皇后眸中忧愁不断,“若是你醒不过来了,母后第一个就杀了她。” 皇后眸中的狠厉不似作假,让人瞧着心惊无比,就在这时外头有太监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皇后猛然起身看着前来的心腹太监。 “今日大殿之上,各大臣丞相为首附议,废现任太子,封成王为太子。” “什么!”皇后手中的杯盏掉落,碎裂开来。 “皇上如何说的?” “皇上当即晕过去了,大殿之内乱成一团,还请皇后娘娘前去主持大局。” 皇后瞬间跌坐在椅子上,快速理好仪容,匆匆往外走。 成王今年才十岁,可他身后的母族势力,实在不容小觑,他的舅舅可是仅次于陆成州的护国将军,何况还有丞相在后推波助澜,皇后只觉天塌了。 皇上病重,太子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内阁大臣不断同皇帝要求立太子,丞相野心勃勃原是打的这算盘,皇后想起什么,“陆承州怎么样了?” “将军还在赶来的路上,如今到了丰州了,娘娘怕是等不到将军了。” 皇后脸上越发凝重,还有十来日:“我们一定要撑到将军前来。” 出了东宫,匆匆往皇帝寝宫而去。 时间眨眼数日过去,苏邈邈这一病便连着好几日,陆承州一直在马车里陪着她,只是苏邈邈总犯头疾,整个人越发的没精气神,只能尽快回京,好好养一下。 陆承州心中越发焦急。 赶了将近一月,陆承州的人马浩浩荡荡到达城门。 谁知城门无人开启,城楼之上守将面露难色,态度坚决,迟迟不愿开城门。 楚河见此怒斥那守将:“将军奉命班师回朝,还不速速开城门,敢拦将军,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守将左右为难:“皇上有旨,城中刺客霍乱,封锁城门,抓刺客,还望将军见谅。” 陆承州骑在马上,身后跟着气吞山河的五万将士,冷眸凝视着对方,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皇上命本将军回朝觐见,若无皇上口谕,本将军耽搁不得,本将军有要事面圣,速速开城门。” 守门将军被黑压压的阵仗震的有些犯怵,正在犹豫间,有人匆匆赶来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最后对方顶着很大的压力,“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若是耽搁了军情你承担得起吗?”楚河怒声大吼。 陆承州等人面面相觑,他眸色微冷,下了命令,原地扎营。 而后换来大雕,修书一封,让大雕进了城去,之后找了几个心腹,让他们乔庄成普通百姓,从南门混入打探京中打探军情,丞相想将他拦在城门之外怕是不能够。 与此同时,宫中一片混乱,皇帝已然不能下榻,四肢僵硬,说话口齿不清晰,皇后为一介女子,那些大臣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丞相一党等人深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于是他们迅速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并一致认为应当废除现任太子,改立成王为新的储君,以确保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 皇帝面对老顽固的们威逼,一气之下,打翻了面前的茶盏,“朕还没死……太……太子还没死,你们就这般迫不及待。” 丞相为首,众大臣纷纷跪了下去,“皇上,我们也是为了北冥着想,如今京中百姓人心惶惶,敌国虎视眈眈,唯有立太子才能稳住民心,如今立储君才能稳住天下人的心啊。” “你们就是盼着朕死!”皇帝指着他们,手指不断颤抖着,往日威严肃穆不在,如今只是一个病重的老人。 “请皇上下旨立成王为太子。”大臣们异口同声跪在下方请求着。 皇帝还是没有答应,丞相等人出了宫门,和护国将军李义坐进同一辆马车。 丞相率先开口,“陆承州已驻扎在了城外,此事很快便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事情怕是有些棘手。” 护国大将军不以为然,“丞相何必多虑,即便陆承州进了城又能如何,如今太子昏迷不醒,立新储是迟早的事情,而成王是最好的人选,他唯有答应。” 翌日 百姓汇集于宫门口,陆承州让人将他被困在城外的消息散播开来,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抗议请求放陆承州进城,莫要寒了将军的心。 宫门之外,丞相和护国大将军见此,知道是陆承州的手段,丞相和护国将军立在远处,看着民愤汹涌,对视一眼,丞相摸着胡子笑了笑,“他来了正好,一年多不见,老夫甚是想念陆将军。” 第183章 蛊峰 “也好。”两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见了奸滑。 陆承州镇守城外的消息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他震怒之下,问罪了不少官员,而后下旨放陆承州进城,陆承州率领几万将士进城。 百姓们夹道欢迎,热情欢呼。 时隔一年镇国大将军回京,阵仗庞大。 百姓们先前听闻皇上病重太子昏迷不醒的事情,难免人心惶惶,如今看见陆承州回来,犹如看见了主心骨。 陆承州当即就将守将抓获,他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当即将人捆住,手中牵着绑着对方的绳子,浩浩荡荡前往皇宫。 陆承州一身黑色铠甲,气势如虹,面容冷肃严峻,身上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威严,来到宫门处,有些大臣已等候在此,陆承州并未理他们。 前方出现两道人影,正是丞相和护国将军,两人面上带着笑容,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将军终于回来了,我们已恭候多时。” 恰在这时,陆承州的马儿朝前飞奔而去,直直朝着两人撞去,护国将军及时拉了丞相一把,丞相的老骨头显些散了架,头顶的官帽掉落,脸色大变,狼狈无比。 陆承州勒住缰绳,眉头微蹙,声音带着歉疚,“马惊了,丞相没事吧?” 丞相脸色铁青,看着陆承州抱歉的脸,人却已经骑在马上,丞相心里压着火气,偏还不能发作,僵硬着应了一句,“无碍。” 陆承州点头,看向地上的乌纱帽,“丞相的乌纱帽怎么掉了,这多不吉利,来人!还不快将丞相的乌纱帽给他带上。” “你……”丞相脸色更加难看,欲要出声,护国将军拉了他一把。 陆承州说着让人将地上的官帽捡起递给丞相。 “本将军还要去面圣,告辞。”话落一夹马腹,马儿朝前而去,男人身子挺拔,身后的斗篷被风吹起,身上带着威护江山的士气,缓缓离开了。 丞相气的手都在发抖,护国将军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丞相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怒气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陆承州去觐见了皇帝,当即就跪在了床边,“微臣叩见皇上。” 皇帝手指僵硬,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爱卿请起,回来便好。” 一年多不见,看着皇帝越发消瘦样子,陆承州心中难免被拨动,“皇上为何病的这般严重,太医如何说?” 皇帝的得力太监道:“太医说了,皇上若是好好休整还有好的可能,可如今太子昏迷不醒,皇上劳心过重……” 皇帝朝着陆承州招手,“朕怕是无法痊愈了……” 之后谁也不知道皇帝和陆承州说了什么,只是他出来之时,脸色极其严肃。 皇帝下旨让陆承州暂代监国之事,丞相等人心中不满,表面功夫自是要做一做。 陆承州匆匆去了东宫,皇后早已候着,陆承州朝着皇后行礼,对方声音激动,“将军请起,你可算回来了。” 陆承州看向床上躺着的太子,问皇后:“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向来不是冲动之人,怎会变成这样?” 皇后叹息一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陆承州,替梅妃喝毒酒?这不像是太子的作风,太子怎会不知道他这般举动这会让皇帝更加怀疑他和梅妃,而且若是他死了,梅妃也会死。 陆承州脑子飞速转动,“皇后娘娘可查清刺杀梅妃之人是何人?” “对方当即服毒自尽,身份无从查起。” 也就是说对方挑拨了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却藏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陆承州心中存疑,却不便和皇后多谈,“我带了人来,让他给太子瞧瞧。” “是何人?” “圣医的徒弟,巫达。” 皇后一听点头,圣医的名讳天下无人不知。 不稍片刻巫达被人带了进来,陆承州冷声道:“治好太子少不了你的好,相反之,本将军会和你好好算之前的账。”之前巫达被人利用,而后一直被陆承州困在身边。 巫达点头,恭恭敬敬的,上前给太子把脉。 “怎么样?”话是皇后问的。 “太子中的是剧毒,此毒也进入五脏六腑,我怕是无能为力,不过?” 陆承州眸子微眯,“不过什么?” “听闻蛊王手中有种蛊峰,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蛊虫,只要被蛊峰蛰一下,蛊峰的蛊针能将毒素清除,或许蛊王能消除太子体内的毒素。” 蛊峰,陆承州在苏邈邈身上见过一些,如今去宋国请来蛊王,来回也得两个月,太子怕是等不及了,可邈邈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皇后一听气笑了,“蛊王?如今宫中乱成一团,请了那蛊王得猴年马月,你既是圣医的徒弟,你师父呢,她可有办法?” “我师父行踪不定,我不知道她在何处,再者我和我师傅是医者,一旦毒侵入五脏六腑,便可无力回天,蛊王却不同,他练的蛊千奇百怪,清除毒素怕是难不倒他。” 陆承州:“这蛊峰或许能寻到。” 皇后一听猛然看向他。 陆承州:“我们需得梅妃的帮助。” 不稍片刻,梅妃被带进东宫,她人瘦的只剩了一具骨头架子,看见床上躺着的太子,一把扑到床上,泪水瞬间滑落,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皇后见此甚是不满,“他还没死,哭什么哭,本宫不是叫你来哭的。” 陆承州将事情同梅妃说了一遍,梅妃喃喃道:“蛊峰?” “我确实听说过此峰,既能要人命也能救人。” 她猛然想起什么,“我记得邈邈便是炼制此蛊的,当初我在她身上见过,她可来了?” 陆承州点头,“既然娘娘认识蛊峰王,事情便好办多了。” 梅妃其实心中没有把握,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她再次走到床前,握住太子的手。 陆承州:“皇后娘娘臣先告退,我会尽快寻到蛊峰。” 目送陆承州离开,皇后心中稍宽,看着梅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关起来。” 第184章 这里是我们的家别怕 梅妃一听当即就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声音恳求,“皇后娘娘求求你了,让我陪着他吧。” 皇后面色有些狰狞,“你陪着他,都是你将他害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你,你给本宫滚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你。”话落梅妃被人强行扯了出去。 丞相府,丞相气的砸了手边的茶杯,眼中厉色尽显,“好一个陆承州,他这是在威胁我,我的乌纱帽不保,简直可恶。” “丞相何必这般焦急,如今局势对我们很有利,不管是皇上还是陆承州,都只能选择成王来做这个太子。” 护国将军:“若是太子醒来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将陆承州盯紧了,听闻他带了一个奇怪的人进宫。” 丞相,“太子若是醒了,棋局必定大乱。” 两人老谋深算的深深看了彼此一眼,均是算计,护国将军似是想起什么,“丞相,那人可是处理了?” 说起这个丞相神情微凛,“还未抓到,若是找到人,直接处理了便是,那文昭没能杀了陆承州,真是废物,亏本相帮她计划了这么多年,果真是妇人之仁,无用至极。” “丞相何必心急,文昭做不了,我们来做便是。” 丞相附和的点点头,“听闻陆承州用情蛊控制了那长宁公主,这情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容易反噬,两人一辈子捆绑在一处。” 护国将军细长的眸子闪过疑惑,“丞相想要做什么?” “若是另一方出了什么意外,那另外一方便必死无疑,就看她陆承州如何破这个死局。” 两人相视一笑。 将军府,团子和苏邈邈吃饱喝足喝足后在陆承州的院子里坐着透气,苏邈邈恹恹趴在桌上,团子被小鹦鹉他们牵着走来走去,兴奋的要学走路。 小圆子给苏邈邈倒了一杯茶水,“公主,要不你进屋去歇息。” 苏邈邈时不时望一下院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 外头传来脚步声,苏邈邈眸中闪过什么,抬眸去望,见来人不是陆承州,淡淡收回眼。 却吸引了团子的注意力,来人正是老侯爷,听闻陆承州回来了,他这迫不及待便回来了,来的路上银砂随意跟他讲了一下如今情况,乍然听到带回来了小公子,迫不及待就过来了。 陆承州和他通过书信,大多都是报平安,并未说过在边关找了女人这件事,还以为他还放不下那邈邈姑娘,没想到他竟然在边关找了女人,还生了孩子,这让老侯爷很是欣慰开心。 第一眼就看见了被牵着的团子,老侯爷瞧见和陆承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团子,脸上顿现慈祥和善的笑容,下意识伸出手,过于激动忘了还有门槛。 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银砂等人连忙将人扶起,老侯爷理了理自己身上的仪容,尴尬无比看了看母子俩,团子以为对方在逗他玩,顿时笑了,还主动朝着他走了过来。 老侯爷顾不得尴尬连忙蹲下,将团子抱了起来,团子任由他抱着,往后一往好奇的打量着他,老侯爷笑的合不拢嘴,“小心肝,你爹藏的好深。” 老侯爷抱着孩子说了一通,这才看向苏邈邈,忽觉不对,他抱着孩子走到苏邈邈面前,待看见她的脸,老侯爷震惊的瞪大眸子,“是你。” 苏邈邈对他的震惊视而不见,双眸呆滞的看着远方发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老侯爷第一时间就是觉得陆承州找了一个和那李邈邈很像的。 银砂指着苏邈邈给老侯爷介绍,“侯爷,这是……” “我都知道了。”侯爷打断银砂的话。 银砂意外,“你都知道了。” 侯爷叹息一口气,“我了解他,他性子执拗,定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银砂听着他的话,点点头,侯爷说他知道了,便不解释了。 侯爷觉得这都不是事,陆承州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有了孙子就行,于是乐呵呵的抱着孙子去玩了。 不稍片刻,陆承州便回来了,男人跨进院子,苏邈邈眸中微亮,兴冲冲的朝着他跑了过去,陆承州接住她,看见她眸子里的不安,搂着人轻声哄,“这里是我们的家,别怕。” 苏邈邈将脸埋在他身前,陆承州还穿着铠甲,怕咯到她,将人抱进屋,而后小心的放在床上,银刃开始帮他褪下铠甲,一件件的挂好。 “将军,尚书大人和几位将军还在前厅候着呢。” “备茶伺候着,我稍后便去。” 陆承州将铠甲褪下,穿上外袍,走到床前,瞧见她一双圆圆的眸子瞧着他,唇角勾了勾,“乖,将军府没有坏人,往后你便慢慢适应了,快点睡吧。” 她没有睡,而是就那么看着他,“我陪你好不好。” 苏邈邈闻言往后挪了挪,陆承州上了榻,小心的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哄着:“睡吧。” 忽而想起从前黑暗中她也是这般耐心的哄他入睡,眸中一片柔和。 片刻之后苏邈邈便睡着了,陆承州轻手轻脚下了榻,而后便离开了。 陆承州一离开,床上的苏邈邈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眼前是数不尽的霓虹闪烁,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她茫然站在街头,惊恐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茫然的在街上走着。 她神情越发焦急起来,这里好像不是她所在的地方,她要去往何处,她要怎么回去…… 侯爷和团子玩了一天,开开心心出了府门,迫不及待回去要将此事告知老太太。 “侯爷。”面前出现了一道倩影。 老侯爷惊讶,“郡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万佛寺吗?”陆承州离京后,青禾便被太傅带去了万佛寺,这些年很少回京都来。 “我和师父来看师兄。” 青禾欲言又止,而后小心的问,“将军可好?” “他啊,挺好,黑了一些。” 青禾一听点点头,好像她来不过是为了问这句,“那便好。” “郡主来都来了何不进去亲自瞧瞧。” “后叶你的衣裳怎么了?” 侯爷看了看身前奶渍,“小团子吐奶了,无碍。” “小团子?”青禾不解的问。 第185章 不愿意给他蛊峰 “对,承州的孩子,快一岁了,哈哈哈……”侯爷开心顺顺自己胡子。 丝毫没有感受到青禾僵硬的脸色,乐呵呵上了马车离开了,那模样像是得了什么无价之宝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青禾呆呆站在原地良久,并未进去,也并未离开,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陆承州忙完已经是半夜了,回到房间,走到床边,想将人叫醒,这才发现她脸上异常的红,额头被汗水浸湿。 “邈邈。”他小心的在她耳边唤着。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陆承州不禁焦急起来,将人抱入怀里,“邈邈,邈邈。” 就在他要叫府医,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邈邈呆滞的眸子茫然的看着他,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神情紧张,“有妖怪,好多好多的妖怪。” 陆承州只当她做噩梦了,小心的安抚她道:“不怕,妖怪来一个,我打死一个好不好。” 她闻言主动环住他的腰,手臂越发收紧,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前。 “没事,只要有我在,不会让鬼靠近邈邈的,好不好。”他语气犹如哄小孩子一般。 想起蛊王的嘱咐,陆承州有些为难,蛊王说了若想彻底解毒,需得频繁同房,尽快再生下一个孩子,可她如今的情况…… 眉头忍不住蹙起,他将人放倒,手抚上她的肚子,“邈邈喜欢孩子吗?” 苏邈邈懵懂的看着他,水眸瞪的越发圆润。 “像团子一样的孩子。” 苏邈邈眸中微亮,点点头。 “我们再生一个像团子一般可爱的好不好。” 她几乎没有停顿的乖巧点头,“好,现在就生。” 陆承州笑了笑,拥着她:“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就生。”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缱绻无比的回答。 想起正事,“邈邈身上有许多蛊峰,肯定知道什么蛊峰是救人的,什么是杀人的,可否送我一只救人的蛊峰?太子如今中毒昏迷不醒,需要一只蛊峰将其毒排出,能不能赠我一只?” 一听到他要蛊峰,她毫不犹豫摇头。 陆承州不解,“为何?我和邈邈最好,怎的不能给我一只。” 她直接背对他躺下了。 陆承州并未逼迫她,将人揽入怀里,“邈邈不想给,定是有你的道理,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何不可以给我蛊峰。” 苏邈邈没睡着,可就是不理他,整个人放空的状态。 “邈邈这会身上可带有蛊峰?”说着手朝着她身上寻去。 苏邈邈从床上坐起来,愤怒的瞪着他,“我不要跟你睡了。” 话落就要下床离开,他连忙将人拦住,“好好,我不说了可好。” 陆承州开始哄人,半夜才将人哄睡。 第二日,陆承州又进宫去了。 小圆子刚要进去给苏邈邈洗漱,床上空空如已,并没有人,她去了侧间,团子正看着大白小白喝奶,神情认真。 “公主不在房里,你们没见到她吗?” 小鹦鹉摇头,“公主不该这才起吗?是不是去如厕了。” 之后众人在将军府里找了起来,将近h一刻钟过去,没找到人,大家神色越发焦急起来,银砂银刃等人叫了暗卫来问,最后众人在墙角处寻到缩在那里的苏邈邈,此处有棵树遮挡,大家这才没找到人,暗卫一直安静守着她。 影刃上前,“公主,你为何会在此处。” 苏邈邈手中握着一个竹筒,见他们来了,立马藏了起来,如临大敌。 “公主,你吓死我了,我们回去吧。”小圆子在一旁声音都带了哭腔。 苏邈邈死死握着手中的竹筒,似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公主,我们回去,好不好。”说着小圆子试探扶起她。 就这样苏邈邈还是被带了回去,团子看着大白小白吃完了奶,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还不忘给大白小白刮毛。 看见自家娘亲来了,伸手要抱抱,苏邈邈欲要上前,而后停住自己的步子,没有上前。 团子看了她一会,也不生气,继续和大白小白玩去了。 小鹦鹉只觉奇怪,“公主,你什么不愿意抱小公子?” 苏邈邈摇头,没有说话,继续往院子角落跑,谁也不愿意理。 这时银砂走进院子,“太傅来了,他要见小公子。” 话落两道人影迈入院子,太傅依旧是一身青色僧袍,面容和善慈祥,身上透着一股神秘感,看见团子,两步上前,“这便是承州的孩子。” 团子看见又有生面孔,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自顾自玩自己的,突然一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团子看了看太傅,眨眨眼,被太傅手上的佛珠吸引,抬手就去抓。 太傅顺势将人抱入,眸中笑意越发大,“和你爹可真像。” 团子手中拿着佛珠不断把玩,也不认生,嘴里还不断咿咿呀呀的,奶萌奶萌的。 青禾安静站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笑,“他长得可真好看,像师兄一样好看。” 说着环顾四周,声音温和,“怎么没看见邈邈,她人呢?” 小鹦鹉知道青禾不是什么好人,没好气道:“郡主想看看我们家公主是不是死了没有?” 青禾闻言?长睫垂下,“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偏见,从前是我看不开,做了许多错事,快两年了,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我只是想亲口和邈邈道个歉而已。” 小鹦鹉瞧着青禾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便觉心烦,觉得她定是在装,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她。 走到墙角角落将苏邈邈拉了起来,“公主,我们进屋去。” 苏邈邈快速将蛊峰收起来,在她的认知里蛊峰除了她自己旁人都不能碰,不然后果很严重,陆承州要蛊峰 ,让她莫名害怕,怕伤到他们,小鹦鹉等人自然不知道苏邈邈内心的想法。 刚走到院子,青禾便主动握住了苏邈邈的手,“邈邈。” 苏邈邈受了惊般挣脱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眸子带着好奇和打量,往前一步,瞪大圆润的杏眸,“你是什么人?” 青禾被眼前倏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看出苏邈邈的不对劲,“邈邈,你怎么了?” 第186章 本能护娃 “你谁啊?”苏邈邈没有回答她的话,食指打着圈,杏眸干净澄澈,接着围着她转了一圈,细细瞧了一番。 青禾察觉她怪怪的,“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你还问你吗?真够傻的。”说着嘿嘿笑起来,模样灵动滑稽。 小鹦鹉在一旁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青禾脸色有些难看,见苏邈邈眸中无神,小动作极多,意识到什么,她捂住自己的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小鹦鹉道:“邈邈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小鹦鹉不想理他,青禾见此脸色微凛,“你这奴婢没规没矩,好生无礼,说!邈邈到底怎么回事?” 她拿出了郡主的气势。 小鹦鹉丝毫不惧,“你自己不会看吗?我们家公主不就站你面前吗?你搁这装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想杀了我们公主,看见我们公主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一定很失望吧。” 青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当初……” 话未说完,她猛然抬头,“公主?” 小鹦鹉指着苏邈邈,“这位乃是宋国长宁公主,你当初想杀的人。” 青禾面色震惊,看向太傅。 太傅抱着团子坐在石凳上,宠溺的看着团子玩佛珠,注意到青禾的目光,“她正是长宁公主,她和承州是自小的缘分。” 正在这时陆承州从外头迈步进入院子里,脚步稳健有力,对着太傅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师父。” 太傅眸中尽是笑意,“你可算回来了。” 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你也算是尽到孝心了,为师很喜欢这个孩子。” “师兄。”青禾在一旁柔柔出声,声音里带着忐忑。 陆承州朝着她点点头,颇有些疏离的客气,青禾攥紧自己的裙摆,“师兄,从前是我的年纪尚小,不懂事,如今我已知错,往后不会再犯了。” “想开了便好。”陆承州声音极淡。 青禾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未能出声,她眸中失落尽显。 陆承州:“师父说我和邈邈是自小的缘分,为何我不记得儿时曾见过她?” 太傅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此事说来话长,都是你娘亲所为。” “既然我和邈邈儿时见过,那师父你其实早就知道母亲给她下了阴阳散之事。” 太傅点点头,“我未知全貌,她只同我说,将来你们之事我不要插手,等你们修成正果生下孩子,就将这个给你们。” 说着递给陆承州一个原木珠子。 陆承州拿起在石桌上敲了敲,“是空的。” 他二话不说就要一掌劈下,太傅阻止他的行为,“不可,你母亲说了,这个珠子公主知道如何打开。” 闻言苏邈邈拿过原木珠子,好奇的看了看,还不忘拿嘴咬了咬,她看向太傅,表示自己不会开。 陆承州见此有些好笑,“把它收好,这是母亲留给你的,她都没留什么东西给我。” 声音带着酸,苏邈邈将珠子收进自己的小包包里。 “我去玩了。” 陆承州点头,声音宠溺,“去吧。” “师父,邈邈如今只有小孩子的心智,你可有办法?” 太傅摇头,“一切自有定数,为师无能为力。” “为师还有一些话要同你说。” 师徒去书房说正事去了,青禾视线落在团子身上,而后又落在不远处的苏邈邈身上,朝着她走了过去,谁知还没靠近她,小鹦鹉便拉着苏邈邈离开了,那眼神中带着警惕。 青禾尴尬站在原地,她一直都以为苏邈邈是后来者居上,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小就认识,苦笑一声,她拿什么跟她争呢,更何况他们还有了那么可爱的孩子。 自从陆承州和苏邈邈要蛊峰之后,苏邈邈整个人就专往暗处跑,捣鼓她自己的蛊峰,鬼鬼祟祟的,有时候暗卫都找不到。 入夜 苏邈邈睡的迷迷糊糊被拥入一个温暖的冰冷的怀抱,迷迷糊糊睁开见是他,而后继续睡觉。 陆承州鼻子蹭蹭她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点了她的睡穴,从她腰间拿了竹筒,正是装蛊峰的竹筒。 “邈邈,这蛊峰我先拿走了,我不知你为何不愿将蛊峰给我,太子危在旦夕,不能再等了。” 翌日 苏邈邈发现自己蛊峰不见了,于是在将军府里找来找去,她不放过将军府每一个角落。 “公主,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苏邈邈没有理她们,而是自顾自自己寻找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鹦鹉等人不明白她到底在找什么,“公主,我们等将军回来再找好不好。” 听到将军,果然听到将军苏邈邈没有再乱跑,“将军,陆承州。” “对,我们等将军回来再去找好不好。” 苏邈邈点头,真的乖巧的坐了下来。 小鹦鹉抱着团子,小家伙想喝奶,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可怜兮兮的,有些闹。 原本从宋国带来的奶娘病倒了,这些日子陆承州命人找了新的奶娘,吩咐等他回来再细细挑选。 可他今日进宫之后便迟迟未归,团子已经开始闹了,小家伙伸手要抱抱,苏邈邈将孩子抱入怀里,小家伙趴在她身前哼哼唧唧。 她本能拍着她的背,不稍片刻,有三位奶娘被带了进来,银砂细细盘问过几人的底细,而后选了一位还算年轻的奶娘。 团子瞧着陌生的人却不愿意上前去,依旧窝在苏邈邈怀里,眼皮有些蔫吧。 小鹦鹉将人哄好交给奶娘,小家伙最后还是妥协了,窝在奶娘怀里喝着喝着,闭上眼睛,就要睡着了,奶娘将孩子抱入怀里,眸中笑意越发大。 瞧见团子不闹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苏邈邈见孩子睡着了,欲要上前去抱,刚走两步她看见了奶娘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前,寒光闪过,对方手中的匕首对着怀里的团子就要刺下。 苏邈邈呆滞的眸中瞬间放大,她本能扑了过去,意外来的太快,众人都有些反应不及。 苏邈邈将人扑倒,一瞬间她的头磕在石凳上,头上流出不少鲜血,匕首已然抵在了她脖子上。 “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第187章 苏邈邈失踪 小鹦鹉快速抱过孩子,团子被这严肃的气氛吓到,嘴一瘪,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来,朝着苏邈邈伸手要抱抱。 “大胆,放了公主。”银刃怒喝。 对方死死扣着苏邈邈手中匕首在她细细脖颈中滑出细痕,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家中还有亲人,你若是敢伤害公主,将军必诛之。” “我劝你们都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女人情绪越发激动,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整个人犹如一个精神恍惚的疯子一般。 银刃银砂对视一眼,“你若是此刻便放了公主,我们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的亲人一个都别想活。” 女人冷笑一声,“亲人,我自身难保还管什么亲人,你们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小鹦鹉破音出声,“你别激动,别伤害公主,有话好好说。” 众人尽量不刺激那疯女人。 银刃放轻自己的声音,“将军府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和将军府作对,你这是在往绝路上走。” “绝路,呵,我早就没路了!”女人疯了一样大吼。 “你应该知道我们将军的本事,你放了公主,你若是有何苦衷我们将军定会帮你的。” 此话一出女人神情有所动容。 银砂银刃见此,“将军为人正直,最是能体恤百姓,北冥谁人不知,若有冤情,他定会帮你。” 可就在这时,房顶上飞出许多黑衣蒙面人,和将军府的暗卫对峙起来。 女人脸色大变,控制住苏邈邈,“叫他们别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银刃连忙道:“都别动。” 暗卫见此不敢贸然上前,两方人就此对峙着,只见黑衣人轻松将女人带到房顶,见他们要跑,银砂银刃执剑而上。 有许多黑球朝着他们而来,下意识抬剑劈开,里头喷出许多烟雾,顿时眼前一片迷雾,也是这个时候对方趁机逃脱。 银刃连忙道:“对方有备而来,快去找将军前来。” 话落继续带着暗卫去寻人了。 小鹦鹉是会点医术的,细细查看了一番孩子后,见团子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将孩子交给小圆子,“别让任何人靠近小公子,我去找公主。” 话落匆匆出了府门。 银刃等人追人追到城西一处破旧的院子,而后发现人不见了,宅子四处都是蜘蛛网,破旧不堪,墙皮脱落,一看就是许久没人住了,刺客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宫中乱成一团,皇帝病情加重,太子依旧昏迷不醒。 东宫 陆承州拿出竹筒,从里头放出许多蛊峰,只见那蛊峰不由分说便要攻击他,他下意识抬手用内力拍死了一只,将蛊峰收起来。 梅妃声音激动,“这便是邈邈的蛊峰。” 陆承州眉头微微柠起,“邈邈病了,她自己不知道哪个是救人的蛊峰,那个是能杀人的,劳烦梅妃娘娘认一下。” 皇后命人拿了一个透明琉璃碗,陆承州将蛊峰都放进去,让梅妃往前辨认。 梅妃细细瞧着那蛊峰,犹记得从前苏邈邈常用来玩的蛊峰都是普通蜜蜂,而眼前的蛊蜂却是带有毒性极强的胡蜂。 “为何本宫瞧着这些蛊蜂并非救人的,从前我见邈邈用来采集花粉的蛊蜂都是寻常的蜜蜂。 此话一出,大家面色微凛。 只听巫达在一旁出声,“此峰是不是救人的蛊峰,一试便知。” 片刻后巫达用独有工具颊了两只蛊蜂蛰在了小白兔身上,众人屏息凝神等着,只见小白兔瞬间没了生息。 众人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熄灭,皇后跌坐在椅子上,“若是太子再不醒来,这太子之位怕是只能拱手相送了。” 梅妃呐呐自语,“邈邈身上肯定有救人的蛊峰。” 说着不死心的趴在琉璃碗中细细瞧着那蜜蜂。 就在这时,外头有宫女急匆匆来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觐见了几位大臣,突然晕厥,太医正在极力救治。” 陆承州闻言阔步出了东宫,皇后紧跟其后。 梅妃却恍若未觉,一眨不眨的瞧着那蛊峰,不死心的瞧着那蛊峰,琉璃碗中的蛊峰并无差别,外形体型都相差无几,忽然想到什么,梅妃拿过抓蜜蜂的夹子,从琉璃碗中夹出一只蛊峰。 邈邈的蛊峰是认主的,除了她旁人都会被蛰。 蛊峰也并非全是黑色,翅膀之下有一道道的黄色线条,梅妃仔细瞧了一番,意识到不对劲,惊喜的和宫女又拿了一只蛊峰出来,果真蛊峰背上的黄色线条有点三条,有的四条,均是如此。 “这哪个又是救人的,哪个又是伤人的呢。” 梅妃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男人,这些年来她并未给他过一个好脸色,她以为在她的冷漠中他能渐渐放下,感受到的却是他越发热烈的爱意。 总是不顾一切。 她握住她他的手,紧紧的,而后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若不是我总是避而不见,总是同你置气,你也不会追到万佛寺,我这般懦弱之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她将蛊峰放在了自己的腕处,手腕传来刺痛,下一刻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手中另外一只蛊凤随之飞走了。 “娘娘。”宫女吓的连忙去找太医。 与此同时,昏暗潮湿的地方,地上躺着人事不省的苏邈邈,身旁站着着两人。 “她怎么样了?”说话的人正是魏迟,他整张脸陷在黑暗里,身上透着一股死亡之气。 “死不了,就是头撞的不轻。”因为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开口。 魏迟缓缓抬手,只见他的左手不停在发颤,如何也握不拢,“我做梦都想杀了陆承州,我定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当时苏邈邈逃离借住了魏迟之手,陆承州知道魏迟抓了小鹦鹉,当即就将人的手废了。 魏迟一直耿耿于怀此事,就等着陆承州回来替自己报仇。 地上的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188章 洗脑 “这个女人暂时不能死,她若是死了那陆承州必定会疯。”说着魏迟在苏邈邈身前蹲下,抬起苏邈邈的下巴,眼神微微眯起。 声音带着玩味,“这便是陆承州的女人,瞧着是比青禾美,难怪陆承州会爱上她。” 地上的苏邈邈眼神茫然,没了之前的呆滞,愣愣的瞧着魏迟,抬手握住魏迟的手,“你是谁?” 魏迟一愣收回自己的手,“装什么装,我们两年前可是见过多次。” 苏邈邈眉头蹙起,视线打量着周围,看着厚重的铁门,眸中越发疑惑不解,看向魏迟,“我们见过?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啊,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魏迟眼神一眯,扯住苏邈邈的领子将人扯起来,“别装了,这招对我没用,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杀了你。” 面对魏迟的威胁,苏邈邈依旧是一脸茫然之色,“杀了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谁。”说着她神情一片困惑,随即捂着自己的头,痛苦的轻哼出声。 “我的头好痛,啊……” 看着苏邈邈痛苦的抱头发出痛苦声音,魏迟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面前站着的男人开口,“她的头部受到撞击了,或许她忘记了一切。” 只听男人开口,“我检查过了,她的头部明显受过重创,如今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魏迟微微怔愣片刻,随即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眸中闪过奸诈之色。 而后他再次苏邈邈面前蹲下,“好了,不与你置气了,你啊你,如今算是尝到苦头了吧,我早就同你说了那陆承州并非什么好人,表哥奉劝过你离他远一些,你非是不听哥哥的话。” “来人,将小姐带下去,好生照看着。” 周围人眼神怪异,魏迟连忙给他们使了眼色,下一刻苏邈邈便晕了过去。 魏迟见此,脸上闪过算计,一旁的男人开口,“公子这是想作甚?” 他笑了起来,笑容中全是算计,“她不是陆承州最宝贝的女人吗?我若是往陆承州身上捅一刀,他痛的只有身体,若是她往陆承州心口捅一刀,他痛的可不只有身了,报仇的最高境界并非让他死,而是让他痛不欲生。” 说着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 皇帝病重,宫中乱成一团,皇帝觐见了陆承州内阁首辅、顾命大臣,丞相等人。 众多官员齐齐跪了下去,丞相为首,面色悲痛至极,“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无储君,北冥必将大乱。” 皇帝躺在床上,肃穆的目光扫着跪着的那些大臣,这些人心里头想什么,算计什么帝王心中一清二楚,“朕已凝好旨意,若十日之内太子还是无法苏醒,便封成王为太子。” 此话一出,丞相眸中微亮,众大臣齐声开口,“皇上圣明。” 随后,皇帝的得力太监将圣旨递给首辅大臣。 陆承州刚到宫门口,就看见了被拦在外头的银砂,见对方焦急,他冷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将军,公主被抓走了。” 陆承州脸色瞬间变得可怖,“在将军府被抓走了?” 银砂低下头,“是。” “一群废物!” 银砂低下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陆承州。 陆承州愤怒上了马,一颊马腹,马儿犹如离弦的箭飞奔了出去,银砂等人紧跟其后。 奶娘都是身份干净清白的,陆承州当晚就命人将对方亲人都给抓了起来,细细盘问。 对方是寻常人家,那奶娘妇人有个六个月大的孩子,那妇人对夫家说孩子在娘家,而后说要去将军府做奶娘,他们一概不知。 陆承州脸色越发难看下来,又命人将奶娘的娘家一并抓来审问,对方却矢口否认,那奶娘从未回过娘家。 也就是说孩子可能被抓走了,女人是被逼的。 将军府整个院子全是暗卫侍卫,院子几乎要容不下那么多人,陆承州脸色骇然,负手而立,下颚紧绷,身上的气息可怖至极。 “给我盯着丞相和护国将军,若有异动及时汇报。” “是!” “带我去那刺客消失的地方。” 陆承州出了将军府,而后匆匆去了那座破旧的宅子。 找到半夜都并未寻到人,霍珽早便在等着了,“将军,对方有备而来,莫要自乱分寸,对方没有当即对公主下手,证明他们可能留了后手。” “她如今什么都不懂,我怕对方会欺负了她去。”陆承州声音微哑,满是自责。 “防不胜防,将军最近忙于宫中之事难免疏忽,或许刺客会主动来寻将军。” 三日,叫她如何等这般久。 时间连着过了三日,整个京都遍布陆承州的人,只为了找人。 丞相府,有人推开门走到桌前坐着的魏迟身边,“陆承州一直在找人。” 魏迟冷笑一声,把赵小荷带过来。 不稍片刻,粉衣女子迈步进入屋子,女人肤如凝脂,一双莹莹杏眸似含了水一般,澄澈干净,灿如春华皎皎如月不过如此。 魏迟见着她的模样,心情激荡,“表妹,快些坐。” 女人仪态万千,听话的坐下,“表哥,你找我何事。” 来人正是苏邈邈,魏迟趁着苏邈邈忘记了一切,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他的表妹赵小荷。 赵小荷长相和将军夫人李邈邈有些相似,对方将他当成了前将军夫人的替身,强行要了她,她多次逃跑被抓回,陆承州为了威胁她,杀了她的父母。 而后她欲要撞柱轻生,是魏迟救了她,他编的绘声绘色,毫无破绽,加上整个府里都在陪他演戏,什么都不记得的苏邈邈自然深信不已。 魏迟为了让她相信,还将她带去了父母亲的坟前。 苏邈邈不信自己去打听,而后听说将军夫人确实在两年前就死了,加上魏迟不断在他面前打造陆承州十恶不赦强抢民女的人设,加上对方杀了她双亲,渐渐的她对陆承州的恨意越来越大。 魏迟道:“如今那陆承州在大肆寻找你的下落,你莫要乱跑知道了吗。” 第189章 哄骗 苏邈邈一听,脸色闪过恨意,而后乖巧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听从表哥安排。” 魏迟一听笑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只要有我在,陆承州休想伤你一根汗毛。” “谢谢你,表哥。”苏邈邈感动无比。 魏迟抬手握住她的小手,“表妹别怕,纵使陆承州有权有势,我也会好好护着你,定不会再让她欺凌你。” “那陆承州最是会伪装,别看他人模狗样,最是能用花言巧语欺骗人,表妹之前便是这样被他诓骗。” “这般禽兽不如之人,待我看见他,我定要为我爹娘报仇。” 魏迟一听,手下更加握住她的手,“你受苦了,表妹。” 将军府,孩子的哭声不断响起,这已经是苏邈邈失踪后的第五日,自从苏邈邈不见之后,团子便闹腾的厉害,总是哭闹不断。 此刻小鹦鹉抱着他在院子里不断打着转,从前院打转到内宅,小家伙眼睛期待的看着来来回回的下人,依旧没看见熟悉的人。 开始哼哼唧唧,不乐意。 小鹦鹉不敢提苏邈邈的名字,怕引起小家伙的注意,对方更加闹。 正在这时小家伙看见了熟悉的人,陆承州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团子伸手就要抱抱,他抱过孩子,小家伙趴在他肩头,好不可怜。 陆承州拍着小家伙的背,眸中越发沉,京城快要被他翻出来了,也并未寻到人,就连护国公府都潜了一遍,如今就剩丞相府没去过了。 想到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陆承州恨不得将那些刺客千刀万剐。 “你娘亲会回来的,不要怕。”说着她小心的顺着小家伙的背,不知道是安慰孩子还是安慰他自己。 自从苏邈邈被刺客抓走后,整个将军府像是被一种无形的阴影给笼罩着,每个人脸上几乎看不到笑容。 陆承州将团子哄睡,而后再一次进了书房,面前站着几个暗卫,他冷声道:“你们去丞相府打探一下,若是发现什么,莫要轻举妄动,回来禀报我。” 几个暗卫领命,瞬间没入了黑夜中,陆承州立在窗,看着漆黑的夜色眸子越发的沉,而后急匆匆往外走去。 银刃问,“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睡不着,再去之前那宅子瞧瞧。” 高大的身影没入黑夜中。 另一边,丞相府中,桌上点着烛火,苏邈邈整个人趴在桌上,暖黄柔和的烛火映照在她脸上,显得越发的柔软,她一眨不眨的瞧着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砰!”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她侧头去看,只见魏迟跌跌撞撞被扶了进来,一身的酒气。 苏邈邈眉头微蹙,上前两步将人扶到桌前坐下,“表哥,你怎么喝成了这样。” 魏迟脸色通红,抬头细细的瞧着她的眉眼,眸中露出不怀好意,“表妹,我没醉,我就想来看看你。” 苏邈邈连忙给他斟了一杯茶水,“表哥,喝杯茶解解酒。” 魏迟顺势握住她的手,手在她手背上扶着,“表妹,你可真好看。” “表哥,你别这样。”说着她娇羞的抽回自己的手。 魏迟却眼神越发的直了,“看见表妹之后,我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既然被那心机深沉的女人……” 话还没说完便打住了,那视线越发的灼热,握住她的手越发的紧,“表妹,我其实一直都对你……” 苏邈邈抽回自己的手,眸中一片落寞,“表哥,我这等残花败柳怎能与你相配。” 魏迟看见美人黯然神伤,心越发的痒痒,“表妹,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跟了我,我往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表哥,我大仇未报,我爹娘泉下有知,不会安息,我一定要杀了那陆承州。”苏邈邈眸中全是恨意。 魏迟突然一把抱住她,“表妹,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我不舍得你去冒险,其实我一直心悦你许久了,你别怪我太唐突,其实我早就……” 说着魏迟更加的拥紧她,“表妹可否成全我。” 话落就将人抱起压在了床上。 陆承州的女人,他总要尝尝什么滋味,这机会难得,自己想要还能气死陆承州,何乐不为。 魏迟说着就要扯苏邈邈的衣裳,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表哥,别这样,我现在没有心情想别的,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魏迟醉了酒,不管不顾,“表妹夜深了,我们要珍惜才是。” 苏邈邈脸色大变,用尽全力将人推开,可怜兮兮的,“表哥,求求你别这样。” 魏迟被推的猝不及防,头直接撞在了拔步床沿,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张口就想发脾气,看见苏邈邈惊慌失措的样子,硬生生给忍住了。 “表妹,你若是跟了我,我往后给你吃香的,喝辣的,还会替你报仇,你就从了表哥吧。”话落再次朝着苏邈邈扑了过来。 她往一旁躲开,魏迟整个人扑倒在桌上,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茶具,顿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苏邈邈被吓的缩在角落,魏迟还想上前,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丞相走了进来,脸色难看,“胡闹,大半夜你在干什么。” 魏迟酒醒了一大半,“爹,我在和表妹闹着玩呢。” 只听丞相肃着脸开口,“跟我来。” 魏迟走到苏邈邈面前,声音和气,“表妹,表哥和你闹着玩呢,瞧把你吓的,歇息吧。” “表哥你吓死我了。”苏邈邈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此话一出,魏迟多看了她几眼,而后离开了。 方才的话尽数被屋顶的暗卫听了去,而后暗卫悄然离开了。 丞相将魏迟带进了密室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闹,你可知如今何形势。” “爹,那太子不就是个活死人吗?你怕什么。” 丞相一听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承州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呢,在他手底下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没长教训呢。” 魏迟被训的酒醒了不少,“爹你干嘛这么怕他,太子一倒,陆承州还不是得乖乖诚服于成王,到时候他还能翻出什么浪不成。” 第190不好惹 “你当那陆承州是和你一样的软柿子,任由你揉捏搓扁,他手握重兵,若是知道他的女人在我们手中,那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是叫你将她关在密室吗?你将她带出来作甚。” “爹,她现在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我们稍加利用,就会成为刺向陆承州的利刃,这多好的机会啊。” “这个女人可比你想象中的难缠多了,她可是蛊王徒弟,宋国公主,你当真觉得是什么乡野村妇。” 魏迟听完震惊无比,“她是宋国公主?” 丞相:“将她关起来,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要这个女人在我手里,便是捏住了陆承州的七寸。” “她既还有这层身份。”魏迟难以置信。 “爹,她如今可是很依赖我呢,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她现在恨不得亲手去杀了陆承州呢。” 丞相一听冷笑一声,“你啊,果然还是太太天真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怎么可能会仅凭几句话便会恨上一个人,你果真愚昧无知,被人耍的团团转。” 魏迟听丞相如此说,不服道:“爹有所不知,那个女人确实什么都忘记了,我早就偷偷观察过了,她若是记得必定会逃跑,可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她都没跑。” 丞相冷笑一声,“是不是真的忘记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将她放出来,把人关起来,若是坏了我的大事,饶不了你。”话落丞相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魏迟折返回去找了苏邈邈,他态度谦卑恭敬,“表妹,吓到你了吧。” 苏邈邈点点头。 魏迟一脸自责,“对不起,表妹。” “表哥只是喝多了,我如今无处可去是表哥收留了我,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听闻陆承州在四处搜寻你的下落,我先将你带去之前的地方可好?你在里头待几日,我安排好一切便将你带出来。”魏迟说的很温柔,循循善诱。 苏邈邈美眸流转,楚楚动人,“好,我都听表哥的。” 魏迟点头,“等时机成熟我就带你去报仇。” “嗯。” 漆黑的街道上,暗卫悄然落在陆承州面前,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陆承州。 “丞相的表小姐?查查这赵小荷的来历。”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头有情况。 暗卫当时并未看见苏邈邈的脸,所以并未听出苏邈邈的声音。 陆承州眸子越发的沉,最后不死心的自己带着人夜探丞相府,他熟练的在屋檐上穿梭而过,来到暗卫所说的那房门前。 小心推开了房门,朝着床前走去,待靠近,拿出手中的夜明珠,床上空空如也,没什么表小姐。 外头响起鸟叫声,这是来人了,他神情一变,动用轻功离开了丞相府。 回到将军府,陆承州扯开了自己的面巾,“大半夜的为何赵小荷换了住处,难道……” 想到这,陆承州心猛然一紧。 若是真是丞相府抓了她,他定要将丞相父子里大卸八块。 从怀里拿出一块和田玉佩,这是他母亲的贴身之物,当年她死在藩王叛乱之中,这玉佩也随之消失了,此玉佩是皇帝交给他的,说是太子给的,太子或许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对方才会对他下此毒手。 不能再等下去了。 眼看十日便到了,太子依旧未有苏醒的迹象,丞相和护国将军早早便去上朝了,两人一夜没睡,就等今日封太子,成就他们的野心,两人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算计,踏入了宫中。 大殿之上,百官身穿朝服,等候着。 丞相昂首挺胸,看着那太监拿着圣旨缓缓走上台阶。 百官纷纷跪了下去,太监看向陆承州。 太监正要宣读圣旨,只见有人大步跨入殿内。 “报,成王中毒,危在旦夕。”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众人心中唏嘘无比,丞相和护国将军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第一时间看向了陆承州。 陆承州自然看出了两人的小心思,心中的惊讶不亚于他们,他眸中闪过讥诮,并未理会两人。 陆承州两步上前,“看来废立太子之事不能如期举行,此事往后再议。” 太监匆匆收了旨,“退朝!” 成王中毒,病中的皇帝命大理寺将事情彻查清楚,务必将凶手揪出来,不到两日,事情被查出是太子部下所为,对方招供了一切,誓死为太子效命,不想太子被废,毒杀成王。 此事草草就过。 丞相和护国将军的算盘彻底落空,两人都被气的不轻,护国将军向来被陆承州这个镇国将军压了一头,有陆承州在,百姓永远只记得他,皇帝眼里只有他,本以为成王能如愿成为太子,没想到计划失败。 护国将军脸色狰狞,“丞相大人,只怕有陆承州在的一日,我们的计划永远无法实施。”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何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手在脖子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别忘了,他的女人在我们手上。” 昏暗的地牢里,苏邈邈靠在铁门上,一动不动,忽然外头传来动静,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带入了隔壁牢房,而后重重锁上铁门。 “我们大人说了若是你不说出阴阳散的解毒之法,别想死,活更是想都别想。” 阴阳散?苏邈邈朝着铁笼靠近,待狱卒离开了,她试探着出声,“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女人气息微弱,一动不动,显然是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片刻之后对方全然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耳朵一动,她抬起自己的手,一只蛊峰悄然落在她的手上,她看了片刻,只听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将蛊峰收起来。 魏迟走了进来,让人打开了铁门上的锁链,猩猩作假,“表妹,你受苦了,若不是将你伪装成犯人藏在此处,我怕那陆承州神通广大,怕是会发现你的存在。” 第191章 厌恶你 “表哥,我都知道的。” 魏迟朝着她伸出手,苏邈邈将自己的手递给他,“我带你出去,我们先去城外藏一些日子,往后再找机会带你回来。” 苏邈邈点点头,“好。” 魏迟带着她出了地牢,却不是走出丞相府的大门,而是走入了一间书房,苏邈邈不解,“表哥,不是要带我出城吗?” “是要带你出城,不过从城门出去定然会被发现。” 苏邈邈疑惑间,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丞相和护国将军大步迈入屋子,苏邈邈下意识的后退到魏迟身后。 护国将军上前两步,细细打量着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苏邈邈,声音不容置疑,“吃了它。” 苏邈邈看着被递到面前的药瓶,“这是什么?” 对方狭长的眸子犹如毒蛇,“自然是毒药,你吃了此毒药,帮我们做一件事情,不然你的命将不保。” 苏邈邈脸色微变,看向魏迟,只听对方道:“我爹担心你会背叛我们,毕竟你跟过陆承州,你放心,即便你吃了此毒,我也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她看着那药瓶,被三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犹如三条毒蛇。 最后苏邈邈还是拿过了那药瓶,从里头倒出一颗药,是红色的丹药,她将药吃下,看向三人,“我恨陆承州都来不及,怎会背叛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 丞相嘱咐魏迟,“此事不能出一点差池,你可记住我说的话了?” “爹放心吧。” 话落两人又走了出去,而魏迟走到书架前,往一旁一推,面前顿时出现了一扇门,苏邈邈瞪大眼睛,魏迟道:“我们走吧,表妹。” 苏邈邈被带入了昏暗的密室。 第二天,乞丐匆匆给将军府送了一张信,待看见上面的字,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 霍珽本就在一旁,瞧见此,声音有些激动,“是公主有下落了,就在城外。” 然而他意识到什么,“将军,这怕是个陷阱。” 陆承州格外冷静,“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不管是陷阱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得前去,邈邈在他们手里。” “可是将军……” 霍珽话还没说完,陆承州抬起手,“不必再劝。” 话落陆承州召集各路人马,待马备好,带着百余人匆匆出城去了。 陆承州离开后的两个时辰后,护国大将军带着十万大将杀进了皇宫,鲜血喷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凄厉的声音不断响起。 贼子一路杀进皇帝的养心殿,将皇帝的整个大殿围了起来,逼迫皇帝交出玉玺和诏书。 丞相和他结伴而行,跨入了养心殿,丞相看见榻上的皇帝,还装模作样的行了礼,“参见陛下。” 皇帝瞧着来势汹汹的两人,过于震怒,全身忍不住的在颤抖,指着两人,“尔等乱臣贼子,罪该万死,朕要诛你九族。” 丞相叹息一口气,往前两步,装模作样,“皇上,微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如今你和太子无法担起大任,成王身死为明,这江山总要有人担起责任。” “放肆!……”皇帝吼完,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倒在了龙床上。 “陆承州,陆……陆承州,来人!”皇帝胡乱朝着外头喊。 丞相一听笑了,“皇上,镇国大将军潜逃出城了,你最器重的陆承州弃你而去了。” 皇帝呼吸一重,“不可能,不……” “到现在皇上还这般信任他,陆承州怕是回不来了。” 说着丞相情绪越发激动起来,语气激动,“这偌大的江山该易主了。 “皇上可知十年前藩王造反,本相投靠他没能成功,是藩王用尽一切让我活下来,让我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心愿,如今本相终于替他完成心愿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无比,如此一来便说的清,当时丞相分明和藩王为伍,后面是他亲手杀了藩王上位,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你这贼子。” 丞相越说越激动,“如今我多年心愿终于达成了。” “皇上你该让位了。” 城外,陆承州来到指定地点,此处两边都是山,山谷下面有条河,河水极宽湍急,瞧着便瘆人无比,河的上面有座吊桥,连接着两座大山。 马儿逐渐朝着桥靠近,陆承州锐利的眸子环顾四周,他声音铿锵有力,“我来了。” 声音在山中回荡,荡起回音。 陆承州耳朵一动,呼吸微沉猛然看向对方,只见对面出现许多人,为首的人不是魏迟又是何人,他眼神微缩。 “陆承州你总算来了。” 陆承州不自觉往前两步,呼吸微沉,“果真是你,她呢?” 魏迟不紧不慢道:“急什么啊,总不能让你前来收尸的。” 陆承州拳头收紧,“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陆承州你似乎忘了如今的处境,你该是求着我才对,两年不见,你还是和从前那般自负令人厌恶。” 陆承州:“彼此彼此,我若是知道有今日,早便一刀杀了你。”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可我知道你陆承州注定没有活路。” “是吗?”陆承州丝毫没有动容 。 再次冷声开口,“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把人交出来。” 魏迟耸耸肩,声音欠扁,“我也想将人交给你,就怕她不愿意啊。” 话落他从身后将苏邈邈拉到面前,问:“你愿意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邈邈。”陆承州快速下了马,神情激动,就要朝着对面飞奔过去。 苏邈邈看着陆承州毫不犹豫道:“自然是你,我看见他就厌烦。” 此话一出,陆承州脚步停住,随即眸中闪过惊喜,“邈邈,你好了?” “我不是什么邈邈,陆将军你怕是活在梦里。” “邈邈,你怎么了,是不是魏迟对你做了什么?”陆承州看着她疏离的语气,意识到不对,紧张的问。 “他能对我做什么,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邈邈你到底在说什么?”陆承州眸中闪过疑惑不解,愣愣的看着她。 第192章 原来她装的 魏迟搂住苏邈邈的腰,“她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她要跟了我,她不喜欢你了。” “你也配。”陆承州不屑出声。 只见苏邈邈上前两步,“他说的对,我要跟了她,我以后就是他的人。” 说着亲密的靠在了魏迟身前。 对岸的陆承州气的拳头收紧,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凸起,声音发涩,“你是在同我置气是不是。” “我为何要同你置气,你这人还真是好生有趣,我说了我往后便是他的人了。” 在陆承州愤怒的注视下,魏迟故意执起苏邈邈的手,在她细白的腕上落下一吻,“她是我的。” 魏迟的举动彻底刺激了陆承州,他眸中显露杀意,大步走上吊桥,魏迟的眸子一眯,朝着一旁的人递去一个眼色。 苏邈邈朝着陆承州声音娇媚,“陆将军何必苦苦纠缠,难道是我的话还说的不够明白吗?” 陆承州步子一顿,眸子直直望向她,“邈邈……” “滚!”苏邈邈眸中越发冷,声音透着厌恶。 魏迟见此,哈哈大笑起来,“陆承州你也有今天,往后她就是我的女人。” 陆承州脚步僵住,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她,眸中忧伤尽显。 “好歹也是旧相识,陆将军过来和她道个别吧。” 陆承州再次走上吊桥,魏迟眸中闪过算计,朝着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暗处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好。 桥早已松动,只要陆承州过来,不被射成筛子也会掉下河必死无疑。 眼看陆承州走了过来,魏迟心猛然一紧,刚抬起手,腰间一动,下一刻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匕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皆是一震,魏迟双眸瞪大,“表妹?” 苏邈邈一听笑了,“魏迟下次骗人,编的像一点。” 魏迟脸色逐渐狰狞,“你根本没失忆?” 苏邈邈嫣然一笑,“被抓后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不过第二我便什么都想起来,多亏了想出那般蹩脚的故事诓骗本宫,本宫只好顺势听信你的谗言了。” “邈邈。”陆承州不管不顾就想跑过来。 苏邈邈朝着他怒吼,“站住,别过来。” “吊桥也被他们砍断,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陆承州依言站住,眸中的激动溢于言表。 魏迟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爹给你下的毒药。” 苏邈邈眉梢微挑,手中捻着一颗丹药,递到他面前,“你说的是这个。” 魏迟声音激动,“你既然没吃药,怎么会?” “我又不是傻的你们说吃便吃?”当时将丹药含在了嘴里糊弄了过来。 魏迟自信无比,“即便你没吃药又怎样,我爹和护国大将军已经将皇宫包围,你们谁都逃不掉,陆承州我奉劝你还是快点逃吧,若是我爹解决完了皇城之事,下一刻就要轮到你了。” “你这般确定,你爹和护国将军能胜?” “你什么意思?你人都在这里,即便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了,北冥要易主了,你该接受现实了,我若是你早该夹着尾巴跑了。” “易主?你们怕是痴人说梦。” 魏迟越说越气势高涨,“如今你陆承州在此处,太子昏迷不醒,你觉得还有人能抵挡得住护国将军的十万大军吗?” 陆承州面不改色,“话说的太满了,你当真以为本将军没留后手。” 魏迟心莫名不安,他怒吼,“别想骗我,陆承州,我爹和护国大将军定会成功。” “那我也告诉你,他们注定失败。”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丞相和护国大将军为了逼迫皇帝交出玉玺,抓了皇帝妃子和公主威胁皇帝,“皇上,还是快把玉玺交出来,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 皇帝已然被气的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瞪圆大大的眸子死死瞪着他们。 “交出玉玺,不然杀了她。”说着护国将军手中剑已然顶上了一位公主的脖子,面目狰狞,好似那恶魔,看待生命犹如蝼蚁,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眼中只剩杀戮。 见皇帝依旧没有松嘴,护国大将军手中的剑就要落下。 “要玉玺,找本宫才是,何必为难我父皇。”垂帘身后响起一声不紧不慢的久违声音。 护国将军手中的剑几乎要拿不稳,丞相和他均是脸色巨震,这是…… 垂帘被掀起,一身明黄色的的太子映入眼帘,妖媚又危险。 丞相那原本细长的眸子瞬间放大,“太子,你不是还在……” “还在昏迷不醒?”太子神情妖媚,笑着接过两人的话头,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更像是闲聊一般。 “镇国将军也真是的,没有率先通知两位大人,本宫都醒来已有好几日了,听闻两位将军虐杀宫人,特来问问这是作甚。” 两人脸色难看至极,特别是丞相,“不可能,你身中鹤顶红之毒,不可能醒来。” 太子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丞相不说,本宫都快忘了,想必是你的人换了那毒酒吧。”太子料到皇帝会起杀心,让人偷偷换了毒酒。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才会中了丞相的奸计,酒还是被换成了真正的毒。 他从万佛寺回来的路上意外收到了长公主的贴身玉佩,便暗中让人调查,不久后听闻梅妃遇刺,便什么都不顾去救人了。 丞相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不承认已经无济于事,“太子和陆将军好计谋。” “太子一直未出现,只怕就是为了引我们出来,不过如今他人已经出城了,只怕太子身后无人支撑。” “是吗?丞相何不去看看,如今这宫中都是谁的人,本宫手握十万重兵,数千东宫卫队,加上陆承州手中的十万骑兵,不知算不算支撑?” “陆承州不是留了七万骑兵镇守边关吗?何来十万骑兵?” 太子一听笑了,“谁说陆承州手中只有十万将士?” 话落的同时,外头有人急匆匆来报,“不好了,陆承州的军队十万人马将我们的人包围了,正朝着皇宫杀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丞相后退几步,身形不稳。 太子:“陆承州早就识破了两位的奸计,两位的家眷亲人如今都在陆将军手中,两位可要束手就擒。” 第193章 尘埃落定 “不可能,陆承州怎会知晓我们的计划,不可能!”护国将军越发激动。 山谷之中,陆承州立在吊桥之上:“他们狼狈为奸这般久,你不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吗?” 魏迟一听越发激动起来,“陆承州你到底留了何后手!” “自然是送你们去死的绝路。” “我不信,定是你在诓骗我。” 陆承州一听笑了,“骗你,本将军不屑,叫你的人放下弓箭,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们谁都别想活。” 苏邈邈手中的匕首往前两分,“叫他们放下箭。” 魏迟眸中越发疯狂,咬牙出声,“都把箭给我放下。” 说着陆承州走上吊桥,就在他借力跳过去之时,魏迟却不管不顾大吼,“放!” 暗处的箭羽直直朝着陆承州而去,为了阻挡箭羽,他不得不落在吊桥上,好躲避攻击,身下的吊桥随之一晃,就要掉下去之际,他再次飞身跃起,身姿轻盈的避开那箭羽。 苏邈邈看的焦急,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中的匕首收紧,谁知魏迟竟然不管不顾带着她就往身后的桥下跳,她吓的面色大变,“别动。” 魏迟冷笑一声,看向不断逼近的陆承州,“一起死吧。” 话落原本摇晃不止的吊桥开始有些松动,魏迟的人松来原本支撑着吊桥的绳子,苏邈邈见此慌乱之下对着魏迟的脖子一抹,“不准放。” 魏迟看着桥上的陆承州,疯了一般大喊着,“杀了他!” 下一刻吊桥松动,苏邈邈惊恐回头,只见陆承州连带着吊桥往下掉去,“陆承州!” 就在这惊险的片刻功夫,魏迟挣脱了她的禁锢,躲过一旁下人的剑就往她的心口刺来,她身后便是没了吊桥的悬崖。 眼看魏迟的剑要刺过来,她猛然后退,脚下不稳,瞬间踩空,整个人朝着那湍急的河流而去。 她眸子瞪大,心猛然一沉。 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朝着她飞掠过来,下一刻有人揽住她的腰掠在了岸边的石头上。 上面的魏迟见此不甘心的让人放箭,可眼前有山坡遮挡,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两人,看了看对面陆承州的人,而后恨恨带着人匆匆逃离了。 桥下的两人刚好站在足够容纳几人的巨石上。 苏邈邈看了看下面的河流,长松一口气,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没事吧?” 陆承州没有回答她的话,抱着她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脸,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神情不明。 见他身上并无受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见对方还是不理她,她眨眨眼,戳戳他的脸,“将军。” “你何时记起来的?”陆承州声音有些哑。 “被抓走后的两日。” 男人瞳孔一缩,声音带了自责,“都是我的错……” 话还没说完,苏邈邈拿手捂住了他的嘴,笑道:“这同你无关,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要再提了。” 他手臂收紧,下巴枕在她头顶,声音带着庆幸,“还好你没事。” 她搂住他的脖子,同样回抱住了他。 “你说你厌恶我可是真的?”良久陆成州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呢?”她反问,这人明知道她当时是故意那般说的,可他就是不乐意了。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男人视线越发灼热起来,眸中似有星河流淌,下一刻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深入辗转,研磨疯狂…… 多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男人的吻恨不得将她吞噬,苏邈邈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轻轻推开了男人,“将军,到什么时候了,还这般……” 话还没说完,男人再次堵住她的唇,苏邈邈不可置信,唇间溢出男人低语,“我好想你。” 心软了下来,她热情回应。 等男人吻够,她低哑出声,“如今城门被关,我们如何回去?” 陆承州捧住她的脸,“我们先去找魏迟算账,等着明日太子的人前来。” 她惊讶,“太子醒来?” 陆承州唇角微微勾起,“这还得多亏邈邈的蛊峰,是你的蛊峰救了太子,不过梅妃为了试蛊峰,中了蛊峰之毒,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 一听这话,苏邈邈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那我们快点回去。” 她想起什么,也将丞相府地牢看到的女人告诉了他,陆承州停住脚步,“或许她和我母亲的死有关。” 陆承州将她带上马,而后自己也骑了上去,一颊马腹,马儿离开了山间,朝着原路返回。 魏迟还是没能逃掉,陆承州避开苏邈邈,亲手将人解决了。 等他回到苏邈邈身边,发现某人脸色怪怪的,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问:“怎么了?” 陆承州摇头,“我们该回去了。” 丞相和护国将军谋朝篡位,血洗皇宫,罪不容诛。 太子苏醒,震怒之下将人打入大牢,株连九族,以泄民心,择日问斩,并将丞相多年前勾结藩王造反之事公之于众。 皇帝病重,太子暂代监国,待良辰吉日便会举行登基大典。 陆承州和苏邈邈刚进城,便去了宫里。 此时一切尘埃落定。 太子在宫里等候多时,见到她,朝着她恭敬行礼,“有劳夫人了。” 苏邈邈点点头,迈步进了殿中。 身后的太子和陆承州目光相撞,太子笑了笑,“将军辛苦了,将军的和夫人救命之恩本宫终生铭记。” “你是君我是臣,效力是就是我应该的,我只希望江山稳固,百姓无灾。” 太子闻言郑重点头,“这也是本宫心中所想。” “丞相便交给你处置。”太子知道丞相和长宁的死有关,加上两人多年仇恨积压,陆承州早就迫不及待要手刃老东西了。 苏邈邈跨入殿内,梅妃本就瘦弱不堪,如今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她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轻轻叫了一声,“姑姑。” 床上的梅妃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她,手下收紧,“邈邈,你来了。” “姑姑,你坚持住,我这就帮你解毒,你要坚强。” 话落拿出银针尽数一根根插入了梅妃的身体,而后从怀中拿出解毒丹喂她吃下。 梅妃声音虚弱,“邈邈,看见你安好姑姑便放心了,你和陆承州要好好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想必将来也不不会亏待了你去。 “姑姑干嘛同我说这些,你该是亲眼看着他,这样他才不会欺负我。” 梅妃声音虚弱,“我这身子骨,我自己清楚……” “阿瑜。”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就站在两人身后,整个人呆呆的,失魂落魄的走至床前。 “阿瑜,你能不能振作一点,能不能为我想想,若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梅妃一听,神情复杂至极,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十七岁来北冥和亲,和他纠缠了很多年,没成想他成了这宫中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一个给她送点微弱的光亮的人。 刚开始本以为这个男人是他的人间炼狱,后来他强势的一点点挤入了她的心,不顾一切。 “你要好好的……” “没有你我没办法好好的,阿瑜不要对我那么狠心,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太子妖异的凤眸中尽是绝望之色。 梅妃眸中一片痛色,眼角有泪珠划过,太子一遍遍祈求着,“阿瑜,不要丢我我,……” 第194章 愉悦 外头的苏邈邈听见里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太子对姑姑还真是用情至深。 苏邈邈和陆承州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坐在马车,风雨过后异常安静,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姑姑会挺过来的对吧。” “嗯。” 她好奇的问,“我姑姑到底是如何和太子扯上关系的?” 陆承州:“你姑姑来北冥第一天便险些砸了宴会。” “为何?” “有人摔了你父皇送的玉佩,她当即就愤怒打了那人一巴掌……。” 苏邈邈一听便不觉奇怪了,她姑姑性子本就不是软柿子,再者她和父皇关系最好,当初和亲是她自己主动提出,只为为父皇巩固北冥和宋国的关系。 “我母后都说姑姑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宋国好女郎,这些年她定是吃了不少苦,我两年前见她,她的性子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像是只剩一具躯壳般,她从前那般恣意潇洒,看见她如今这个样子我心中不是滋味。” “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说到这个苏邈邈想到什么,“那魏迟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陆承州面色微愣。 聪明的苏邈邈敏锐的想到那魏迟会说什么。 她从他怀里起身,就那么盯着他看,轻笑一声,“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魏迟临死前嘴不饶人,对陆承州说了一句,“你女人的滋味确实不错……” 苏邈邈大概也能猜到他会说什么,看了某人片刻。 “所以你便信了?” “你我体内有情蛊,我怎会信,我只恨没有好好保护好你,总是让你陷入这般险境。” “说的什么傻话,我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 陆承州额头抵住她的,“邈邈。” “往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要总觉得对不起我,我既然选择了就不怕那些未知的困难,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我苏邈邈怎么说也是蛊王的徒弟,我可不是好惹的。” 男人轻笑一声,“邈邈的厉害之处我自然是知道,往后莫要欺负了我去才好。” 她嗔怪的睨了他一眼,陆承州眸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半夜,刚下马车,只见将军府外全是人,看见两人,小鹦鹉和小圆子紧张的跑了过来,“公主!”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耳朵,“还没聋呢叫这般大声做什么。” 两个小丫头激动抱住她,神情激动无比,“公主,太好了,你好了。” 她点点头。 在场的人无一不激动的,苏邈邈却迫不及待的问,“团子呢,可睡了?” “自从公主离开后,小公子就一直闹得厉害,每晚都睡得很晚,这会奶娘在陪他玩呢。” 苏邈邈抬步就往里走,她只是快点看到孩子,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迈步走入屋内,团子本在床上玩拨浪鼓,乍然看见她,先是微愣过后,嘴一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邈邈两步上前,将孩子抱入怀里,“不哭,不哭,娘亲来了。” 小家伙激动的搂着她的脖子,不愿松手。 陆承州将两人带去了寝卧,小家伙窝在自家娘亲怀里舍不得离开,对上自家老父亲微妙的眼神,他收回眼,扒拉住苏邈邈的脖子,委屈巴巴的要抱抱。 苏邈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一旁的某人被晾在一旁,多次想插话,被母子俩的嬉闹打断。 苏邈邈抱着团子逗着,小家伙抱着她的脖子咯咯笑。 陆承州在一旁道:“时候不早了,小鹦鹉。” 小鹦鹉从外头匆匆走进来,“小公子,我们该去歇息了。” 小家伙抱着苏邈邈的脖子摇头,奶声奶气,“要凉……清。” 苏邈邈对小鹦鹉道:“他今晚同我睡,你去歇息吧。” 房间里只剩三人,苏邈邈将团子身上的衣裳褪下,而后是自己的,抱着孩子上了榻。 片刻之后,身后贴上男人强有力的身体,紧接着男人的呼吸靠近,耳朵传来痒痒的感觉,“邈邈,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团子见此,不乐意的推开陆承州的大脸,示意他别碰。 陆承州见此,不但不放,犹如小孩子般,整个人将她拥住,唇在她唇上“吧唧!”一口。 团子见此就来扒拉他的手,奈何对上自家父亲威严的目光又不敢如何,气呼呼转过去,拿背影对两人。 陆承州戳戳他的后背,小家伙扭动着小身子,哼哼唧唧。 苏邈邈见此好笑,将孩子抱入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宝,该睡觉了。” 等把孩子哄睡,某人的手便不安分了,她拿开他的爪子。 神情娇媚,“我想起一事,将军可还记得逼我喝药之事?那汤药喝了伤身子,喝了一次便不能同房两月,不然往后生出孩子不好。” 某人手下不安分,声音微哑,“邈邈再怪我?” 第195章 置气 苏邈邈将他的脑袋推开。 当时她本就什么都不懂,看见药本能就逃避,这男人却固执的逼着她喝,如今想来简直过分至极。 陆承州再次贴上去,“是我的不是,当真两月不能?” “我骗你作甚?” “邈邈医术精湛,我自是信的,不过你体内有情蛊,加上蛊王说了若是彻底解毒,虚得再要一个……” 她将他的脸推开,疑惑道:“我怎么没听我师父说过这话?” “当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蛊王自然不会同你说,所以为了邈邈体内的毒,我们……”他再次靠近,手下用力。 苏邈邈按住胸前的爪子,“这避子汤还在体内并未全然消散,再等等。” 某人一听咬住她的小耳垂,声音暗哑,“我想……” “那我也没办法。”说着将某人的爪子拿开,闭上眼睛睡觉。 陆承州拥紧她,“我知道那避子汤伤身子,可我也是担心你身子,邈邈好生不讲理。” 苏邈邈不理他,陆承州微微凑近,唇印在了她脸上,“此事就此翻篇了,我们不提了。” 苏邈邈睁开眼睛,“还有一事。” 陆承州安静等着她说。 “那青禾郡主你既让她进将军府,靠近团子,谁知道她暗地里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我当时什么都不懂,你还不知道看着些,那个女人当初还想杀了我,你可是忘了。” 陆承州呼吸一紧,“她如今跟着师父吃斋念佛,已经放下了……” 苏邈邈冷笑一声,不想理他了。 “往后不会了,是我疏忽了。”某人连忙认错。 苏邈邈再次闭上眼睛睡着了,陆承州手揽着她的肩。 翌日陆承州亲自带着人,将丞相府抄家,而后将苏邈邈说的地牢里的女人带了出来,丞相府被查封这两日,没人管她,她本就伤得重,如今只吊着了一口气。 人被带回将军府,苏邈邈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位,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陆承州身上,他缓缓蹲下,“你认识我?” 地上的女人血肉模糊,面容苍老,声音虚弱,“将军,我是环珠啊。” 陆承州惊讶,环珠便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当时母亲独自一人闯入宫中,两个跟着前去的婢女双双殒命,没想到环珠还活着。 “是你。” “将军,长公主是被丞相害死的,他们暗中给公主递信,说是抓了你,公主救人心切进了宫,他们将公主抓了起来,而后逼公主交出阴阳散的解药,公主性子烈,自然不依,当即就想杀了藩王,是丞相杀了公主。” 果真是丞相,他当初就怀疑此事是否和他有关,可丞相杀了藩王是大功一件,加上证据被毁灭,让人以为人是藩王杀的,而丞相狗贼却逍遥这么多年。 环珠看见杀了公主的人当了丞相,自己却被控制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些年她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可只要丞相一日不倒台,公主便无法安息,小侯爷就有危险,就这样她坚持了一日又一日。 如今将事情说出来,看见小侯爷安然无恙,她便没有再遗憾。 “他们要阴阳散的解药做什么?”陆承州不解。 “藩王是为了文昭而寻的解药,阴阳散的毒很是奇特,既能让人白发,又能让人生不如死,他们对阴阳散甚是好奇,想用此毒控制皇室之人达到他们的目的,一直逼我说出解药,我其实不知道阴阳散的解药,为了活命我假装知道,这才得已熬了那么多年。” “阴阳散到底是如何炼制出来,既这般让人忌惮?” 环珠:“我不知道,我……”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陆承州上前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已然没了气息,心间微凉,眉头蹙起。 手被人握住,侧头便撞入苏邈邈柔和的眸色,他心中微暖,反握住她的手。 陆承州让人厚葬了环珠,而后进宫去了,皇帝中风越发严重,怕是时日无多。 苏邈邈拿着木珠子坐在院中,这是文成公主给她留的木珠子,这珠子就像是现代的玻璃球,除非砸碎不然很难打开。 文成公主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何他们两人都不记得儿时见过彼此呢。 院外被带进来一道人影。 凤千寻带着两颗大大的黑眼圈,迈入院内,看见她眸中微亮,“苏邈邈。”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捣鼓着木珠子,只听凤千寻期待的问,“你好了是不是,我的解药何时给我。” “解药我早就给你了啊。” 凤千寻不解,“你何时给过我?” “上次我去宋国之后给你的解药便是,你不用吃药了,你体内无毒了。” “什么?那我为何还是会毒发?”凤千寻有些激动。 苏邈邈耸耸肩,“解药不用吃了,不过毒发几月便可自行好了,你也算是为本宫卖命了两年,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往后我们毫不相干。” 凤千寻一听,莫名有些失落,“你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边关。”陆承州手握兵权,得百姓敬重,这样的人怎能留在京城,即便帝王如今对他深信不疑,难免将来不会猜忌,走了是最稳妥的办法。 凤千寻早就知道会是这结果,沉默片刻,“走了也好,看不见你们一家子,我心里舒坦。” 团子好奇凤千寻的一身红衣,颤颤巍巍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 凤千寻:“看什么看!见我比你那爹威武多了吧。” 团子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扒拉着他,好奇的看着他。 凤千寻一愣,忍住想将奶团子抱起的冲动,抱着手臂吹起口哨,视线不自觉落在孩子身上。 “只怕你也得走。”此话是银刃说的。 “我们将军说了,为了不让你祸害人,将你一辈子困在身边。” 凤千寻眸中微亮,而后不屑的开口,“我倒是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关我一辈子。” _ 今天更一章,正文明天完 第196章 何时成婚 苏邈邈眉梢一挑,“困你一辈子还不容易。” 凤千寻一听噎住了,苏邈邈这个女人就喜欢使阴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下毒。 “放心吧,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不会随意对你下毒的,不过我觉得还是将你留在京城比较好。” “你不相信我?”凤千寻莫名恼怒。 苏邈邈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各走一边。” “行啊,最好一辈子不见。” 她点头,“正合我意。” 见他不说话,睨了他一眼。 凤千寻安静的看着她。 苏邈邈微愣,这凤千寻也算是为她卖命了两年,想了想,“往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凤千寻嘴角一扯,“行啊,以后再无干系。” 这时银砂走了过来,“夫人,青禾郡主来了,说是要见你。” “让她进来吧。”苏邈邈并未避讳凤千寻。 不稍片刻,青禾被带了进来,她端坐在那里,并未起身。 青禾先是看向凤千寻,微微愣了愣,而后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婉,“邈邈,好久不见。” “有何贵干。”她声音淡淡的。 青禾眸中带着自责,抿了抿唇,“邈邈从前是我的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情,执着于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说着她抬头看向她。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 青禾点头。 “倒可不必如此,我这个人比较记仇,有些之前忘不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曾经想要杀了我的人。”说着她缓缓起身。 “你若是真觉得心中有愧,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青禾:“邈邈,我是真心实意来跟你道歉的,我弄丢了很多东西,很多人,还有原来的自己。” 苏邈邈闻言点点头,“看来郡主确实已经改掉了乱嫉妒人的毛病,郡主好自为之吧,总归往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如何活还不是安着自己的心意走,郡主看开了便好。” “送客。”她再次坐到桌前,不紧不慢倒了一杯茶水,显然不想和她多打交道。 “师兄。”青禾走到凤千寻身边。 凤千寻看着她有些欣慰,“师妹,你长大了,往后我会常去万佛寺看你和师父。” 青禾被人送出了将军府,她最后往里看了一眼,眸中痛色懊悔交织着,她弄丢了最好的师兄,怎么会不遗憾呢。 苏邈邈送走他们,继续捣鼓原木珠子,她拿着珠子抛着玩,突然灵光一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邈邈。”思绪被打断,陆承州从外头走了进来,第一时间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并未不开心的样子。 这才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婢女识相的将门关上,屋内只剩两人,“邈邈,可还生气?” 她睨了他一眼,某人直接将她拥入怀里抱到腿上坐着, “我姑姑如何了?” “听闻今日进食了,好起来只怕是早晚的事情。” 这下她放心了,往后一靠,头枕在他的颈窝。 陆承州握住她的小手,指腹在她手上一点点摩擦着,“邈邈,我们该成婚了。” 说着他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心也随之一紧。 感受到他的异样,她仰头望着他,抬手捧住他的脸,“我就在这里,都听你的可好。” 陆承州方才想到了那日他满心欢喜回来,得到的却是她死了的消息,如今想来心中也是绞痛难忍,“我们三日后出发,去边关成婚,好不好?” “会不会太快了。” 陆承州环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邈邈,我等了很久了。” 两年前她消失后,他总是梦见他们成婚前夜,梦见她回来找他了,可当他想抓紧她的时候,她总是消失不见。 失去她的那种感觉那般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将军安排便是,不过需得过问一下我父皇母后才行。” “你父皇早就将你许配与我了,我手中还有他的赐婚圣旨。”说着怕她不信似的,从衣襟处拿出一道黄色圣旨。 苏邈邈惊讶了一把,她之前不知道还有赐婚圣旨,她父皇未免太不靠谱了一些,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把她卖了。 “你是我的。”男人缱绻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她笑笑,更加搂紧他的脖子,犹如调戏良家妇男一般,声音轻佻,“你也是本公主的。” 当即就被压在榻上吻的难舍难分。 之后陆承州便一直在忙,忙着离开之事。 这日老太太亲自前来将军府拜访,看见她的时候,对方有些局促。 她是陆承州敬重之人,如今主动拜访已然是给她足够脸面,“老太太里面请。” 对方点头,和颜悦色。 两人先是问候了一番彼此,老太太道:“你和承州要回边关成婚,从前承州给你备的嫁妆都在侯爷,我会亲自将自己的那一份嫁妆也留给你。” 第197章 圆满 陆承州一走,老太太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他从前那个行尸走肉的模样,就感触颇深,如今心心念念的曾孙也见到了,她是时候好好安享晚年了。 老太太和苏邈邈聊了许多,而后抱了团子许久,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听闻梅妃情况逐渐好转,苏邈邈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下来,朝廷动荡已然平息,皇帝已退位给太子。 陆承州安排好一切,便又要回边关去了,两道百姓欢送,城楼之上新帝亲自先送,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边关离宋国近,苏邈邈可以两边来回跑,最重要的是,边关可以远离一切的勾心斗角,护好边关,就是护好北冥,陆承州自己也活的自在。 一月后赶到了清平关,陆承州自此扎根在边关,清平镇在他的保护下,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改成了清平县,和宋国开通了两国贸易之路,加上苏邈邈嫁给陆承州后,两国关系越来越稳固。 回到边关后的一月,陆承州和苏邈邈大婚,宋国派了使者前来,排场强大,嫁妆更是数不胜数,陪同的人有蛊王,静姨,苏映雪,萧祈然。 苏邈邈坐在铜镜前,小鹦鹉和将军府的嬷嬷们帮着她梳妆,铜镜中的人儿身穿凤冠霞帔,一身红衣衬的更加美艳绝美。 “公主,你好美啊。”小鹦鹉和几位嬷嬷一个劲的夸赞。 她启唇一笑,端庄中透着雍容华贵,风华尽显。 瞥见放在一旁的木珠子,她随手拿起,刚要放回胸前衣襟,只见木珠子自动打开了。 苏邈邈微微惊讶,只见里头放着一张纸条和一对耳坠子,金翼蝶耳坠子,小小的耳坠子有些承重,苏邈邈恍惚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对耳坠子。 她拿起纸条一看。 不知你们是否走到了一起,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小邈儿不知可会怪我让你承受了同寻常人不一样的苦,婆婆在此跟你道个歉。 不过我这可是征求过你意见的,你亲口答应的,我可没有强迫你们。 我儿子性格执拗古怪,若不是我这个母亲,他定会寻不到邈邈,为了不让他孤独终老,只能出此下策,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走到一起,但愿。 若是你们真的走到了一起,想到此,婆婆我非常激动,想必我都当奶奶了,不过这远远不够,你们要多生几个,方能将你白发之症治好。 苏邈邈嘴角微抽,继续往下看。 承州儿时受过非人的折磨,性子孤僻古怪,你可能会吃些苦头,若是他欺负你,你定不能轻易饶了他。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好好照顾他。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 思绪回笼继续往下看,下面还有一长串的字,是阴阳散解药,还有给她吃的到底是何东西,都有一一写着。 “将军,时辰还未到,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 陆承州才非要进来瞧瞧她可在,看见端坐在铜镜前的她,男人脚步停住,就那么瞧着她。 四目相对,彼此眸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男人朝着她步步靠近,谁知嬷嬷将他往外头,“将军时辰到了,新娘子该盖上盖头了。” 苏邈邈笑了笑,这时小圆子兴冲冲跑了过来,“公主,宋国来人了。” 片刻之后熟悉的几人迈步走入屋内。 她激动的看着他们,激动难掩,“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蛊王:“我徒弟成婚,老头子即便是爬也要爬过来。” “师父。”苏邈邈看着众人,心中被触动。 苏映雪握住她的手,“邈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能哭。” “是啊,这么漂亮的妆容可不能哭花了。”静姨笑着安抚。 萧祈然有些感慨,“这么快师妹都要嫁人了,在我记忆中你还是个孩子。” 蛊王一听,“你可抓紧点吧,再这样老夫怕你要孤独终老了。” “师父你别咒我,我可不想孤独终老,还想让师父当祖师爷呢。” 众人都被师徒俩逗笑了。 苏邈邈时不时看看外头,心中微有失落。 “妹妹。”就在这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宋昭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苏邈邈激动扑了过去,对方小心的拥住她,声音宠溺,“都要成婚的人了,这般孩子气。” “父皇母后他们还好吗?” “他们好着呢,母后说没能亲眼看着你出嫁,所以给你秀了红盖头,。”说着让人送了上来,苏邈邈惊喜拿过,手一下下拂过上面,能想象得到母后是如何没日没夜绣的,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 苏邈邈看见他们,心中顿觉圆满。 全城百姓都前来贺喜忙活,杀牛杀羊,婚礼热闹又盛大,镇国将军成婚,普天同庆。 主婚人是蛊王和太傅,两人端坐于高堂,接受新人朝拜。 _ 苏邈邈坐在床上,没等多久,脚步声传来,眼前的喜帕缓缓被挑起,四目相对,彼此温柔灼热的眸子相撞,里头有说不尽的眷恋情意。 他在她身旁坐下,而后端起酒杯和她喝了交杯酒,视线始终不离她,黏腻的爱意透过眼神直击她的心脏。 她他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邈邈,我们终于成婚了。” 离婚期越近他便越不安,总是梦见自己一人独守空房,任由他如何找都找不到人,直到此刻心中满足。 “嗯,我们成婚了。”苏邈邈扬起唇,两人相视一笑。 陆承州手缓缓扶上她的脸,眸中一片柔和,“往后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夫君也是。” 男人缓缓吻向她的唇,苏邈邈想起什么,“将军,你师父可说为何我们都不记得儿时的记忆?”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再生一个,好快点解了你身上的毒此事,往后细说。”话落男人直接堵住了她的唇,被迫强行吃素了将近半月,可想而知体力有多惊人。 苏邈邈受不住之时恼怒出声:“陆承州你再这般,一月不能上塌。” “邈邈身子越发虚了,往后我得好生调教。” 她气恼的咬他,“陆承州。” 男人的闷笑声响起:“夫君在。” 民间百姓都在传,镇国将军痛先失夫人后,再娶了如今的宋国公主,两人感情深厚,令人艳羡。 殊不知两人都是同一个人,缘分早就注定,经历过生生死死,感情坚不可摧,更加珍惜彼此。 陆承州瞧着怀里安睡的女人,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得汝相伴,三生有幸。” 怀里的人呢喃:“我也是。” 正文完 大家有没有想看的番外,记得留言 第198章 番外男女主小时候1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军营前,马车上走下一位美貌妇人,肤色白皙,五官立体较为英气,身上的气质高贵,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女子的坚韧的劲。 往前走两步,眉心微拧,“踩着本宫的裙摆了,你能不能看着点路。” 身后走出来的侯爷连忙松了脚,“你就不能等等我,扶着我些,上次被你摔的腰还疼着呢。” 文成回头睨了他一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侯爷这般娇气,待在府里吃好喝好便得了,跑这么一趟本宫都怕你碎了。” 话是这般说着,还真的抬手扶了身后的侯爷一把。 两人进了军营,在屋里候着,文成闲不住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外头响起脚步声,她立马理理自己的衣裳,给了侯爷一个眼色。 对方立马调整自己的衣裳,起身。 只见高高的少年步入屋内,看见两人恭敬又疏离的对着两人喊:“母亲,父亲。” 文成上前,看着年仅十四岁已然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细细打量起儿子来。 陆承州有些黑了,长得越发俊俏了,高鼻凤眸,五官立体精致,挑不出一丝毛病,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沉稳,又带着掩饰不住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想必这京城便找不到比她儿子更好看的人了,心中越发骄傲。 就是这些年一直在军营黑了许多,吃了不少苦,有些心疼。 文成双手交握站了片刻,“儿子,我听说你们比试你拿了第一名,打败了一位将军,可是真的?” “显胜而已。” “我还听你师父说,你帮着王爷出谋划策,解决了边关战事。” “不过是略施小计不足挂齿,都是王爷足智多谋。” 文成眼咽口水,“儿子,娘给你做了好吃的,你来尝尝好不好。” “我还要去练武……” 侯爷听不下去了,“这吃点东西能耽误多长时间,你娘刚从宋国回来,想你想得紧,这才过来看你。” “你闭嘴。” 侯爷立马闭上嘴巴。 文成笑着道:“你如今可是福将,军中事务定是繁忙,去吧。” 陆承州没动,“吃了再去。” 文成一听,乐开了花,拉着陆承州在桌前坐下,“儿子,你快尝尝,这些都是娘亲手为你做的。” 陆承州夹起一块肉放嘴里,微微一顿,在文成期待的目光下,将肉咽了下去。 “好吃吗?” 他点点头。 文成一听,“多吃点。” 侯爷上前两步,“你总在军营也不是个办法,要多回家和家人团聚才是……。” 文成睨了侯爷一眼,对方没有再说话。 陆承州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去吧。”文成一脸笑意。 目送儿子离开,“下次多做点才行,你们都爱吃。” 侯爷沉默了。 每次做好都是让侯爷先尝,他又不敢说实话。 “我去比比承州是否比我高了。”说着出门追上陆承州。 “承州,明日便是你母亲的生辰,回家陪她过个生辰,这次她去宋国惊险回来。” 陆承州疑惑,“她去宋国何事?” “她那性子和你一样执拗,非要去找那蛊王比什么练蛊,这不前两日才风尘仆仆回来。” 陆承州点头,“我知道了。” 侯爷看着儿子走远,想起什么,她娘还抓了一个宋国公主,小丫头长得太好看,府里人都爱逗她,热闹的很,不过…… 文成夫妻两回到家,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尖叫声,只见白白嫩嫩的小丫头手抓一只大青蛙,杏眸圆瞪,精致的脸犹如瓷娃娃,又白又嫩,对着缩在角落的婢女奶凶奶凶道:“你们在捏我的脸似试,我让它咬死你们。” 婢女惊恐摆手,“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文成两步走过去,捏住小丫头肉嘟嘟的脸颊,“你这小丫头,不愧是蛊王的徒弟,胆子够大,我喜欢。” 苏邈邈摇头睁开她的手,“你别碰我脸,小心我放蛇咬你。” 文成直接将七岁的小孩抱起来,坐到石桌前,“好了好了,我们邈邈不生气。” 苏邈邈心想哄三岁小孩呢,于是她一板一眼的和文成讲道理,开演,“公主,你就放了我吧,我还只是个孩子,你们大人的恩怨就别把我牵扯进来了,我想家了。” 说着把自己的癞蛤蟆放入身上挎着的小包里,擦了擦手可怜兮兮的。 文成见此只恨眼前的姑娘不是她的闺女,“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就在我家做客几日,等时机到了,我自会送你回去。” 苏邈邈不信,听闻如今楚国和宋国来往频繁密切,楚国多次进犯北冥边关,说不定马上就要开战了,到时候她这个敌国公主哪里还有命回去。 这个文成暂时对她很客气,不过也是暂时的,这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定她就会成为人质,顿时眉头蹙起。 “不行,她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苏邈邈已经将侯府都摸了个遍,趁着没人看着她,小短腿站在了高高的墙下,瞧着眼前高高的墙,想要爬上去可就难倒她了。 瞧见不远处有棵树,靠近墙的那边,她屁颠屁颠走了过去,小短腿费力的爬上了树,而后非常吃力的靠近了墙的边缘,眸中一喜。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她急忙爬上墙头,“小丫头,乱跑什么,小心摔着了。” 苏邈邈被身后的声音吓到,脚下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摔下了墙头,就在她以为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便在离地面一掌距离停住了,有人抓住了她的脚,她就这么在那荡来荡去。 第199章 番外2 入目的是一条白色马腿,真怕这马一个不高兴往她脸上来一脚,“拉我上去。” 下一刻小身子被人往下一提,整个人跨坐在了马上。 身后贴上一道有力的身子,她左看看右看看,往上看看,始终看不见对方的脸,“谢谢你啊,大叔。” 身后人明显一愣,马儿在侯府面前停下,身后的人下了马,她看清了对方的脸,心里第一时间就是一声惊呼。 对方是个少年,长得板板正正的俊美少年,浓眉高鼻,五官好看的像是捏出来的般,凤眸微扬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肤色不白不黑是性感的古铜色,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帅的人神共愤,生人勿近。 苏邈邈内心夸赞,这长大了还不得迷死一片少女。 意识到什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小手握住对方手中的缰绳,“给我看看。” 陆承州下意识的松手,苏邈邈小短腿一颊马腹,气势拉满,“驾!” “驾!” “……” 身下的马儿纹丝不动。 任由她如何叫喊,身下的马儿丝毫不动,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干笑两声,“这马真呆。” “马有灵性,他不会听你的话。”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响起,在男人和少年之间徘徊。 苏邈邈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听话的欲要下马去,发现这马太高了,这边试试,那边试试,最后妥协的看着少年,“劳烦抱我下去。” 一旁的门卫心想,小丫头怕是不知道他们家小侯爷不喜人靠近,连侯爷和公主都…… 只见陆承州双手握住她的胳肢窝真的将人抱了下来。 门卫:“……” 刚出来的长公主:“……” 苏邈邈被放在地上,少年很高,她直到他的腰上,得仰头看她。 见侯府里出来的夫妻俩,她冷哼一声。 长公主朝着自家儿子扬起一个笑容,“承州你回来了。” “嗯。” “她是谁?”他问的是苏邈邈。 长公主笑道:“她啊,是娘从宋国带过来的孩子,见她太可爱没忍住把人拐了。” 苏邈邈心想才不是,分明是要抓她作人质。 “好了进去吧,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娘去给你亲自做好吃的。” 话落长公主眼神一转,“把妹妹也带进来。” 陆承州低下头,苏邈邈仰头,她圆圆的眸子澄澈如山间的山泉,这是他见过最好看最干净的眸子。 苏邈邈见逃不掉,只能妥协,趁着自己年纪小,不客气的握住少年的大掌,“大哥哥,我们进去吧。” 陆承州低眸看着她,眉头微蹙,却并未做什么,任由她拉着,小女孩软软呼呼的手,好像一捏就碎一般。 长公主见陆承州没有挣脱,和侯爷对视一眼,眼神微妙,果然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可爱。 “你们去等着,我这就去做饭。”话落长公主心情非常不错的离开了。 陆承州牵着苏邈邈走入自己的屋子,他的屋子干净整洁,装饰不为繁琐,但是能看出来对方是个井然有序的人。 “小侯爷,糕点来了。”说着婢女将一碟碟的糕点放在桌上。 陆承州拿了一块奶豆糕递给她,苏邈邈接过咬了一口,“大哥哥你从哪里回来的?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 “军营。” 原来是个武将,她围着他打转了一圈,“你多大了?” “十四。” 才十四就长那么高了,这得有一米八七了吧,苏邈邈拉着他坐下,声音欢快,“我七岁,我叫苏邈邈,你叫我邈邈就行了。” “嗯。”陆承州低低应。 苏邈邈滔滔不绝,长公主那边无法攻破,选他这个儿子试试,“大哥哥,你们北冥都有什么好玩的,你能不能带我去玩。” 陆承州:“你想玩什么?” “我想去放风筝。”苏邈邈笑眯了眼,脸颊一鼓一鼓的,瞧着粉粉嫩嫩的。 陆承州试探着伸出手,在苏邈邈不解的眼神下停住了。 谁知下一刻手被握住,她手中的碎渣沾到了他手上,他下意识眉头一蹙。 苏邈邈见此连忙想将手收回,谁知道对方反握住了她的手,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绣帕,将她小手上的碎屑擦掉,连带着自己的。 “明日带你去玩。”苏邈邈眼睛大亮。 “好啊,好啊。” 她开心的围着他转了一圈。 眼看天色黑了,苏邈邈有些蔫吧,陆承州见她这样,“你怎么了?” “我想家了。”苏邈邈穿过来后还没有离开过宋国呢,虽说她灵魂已经二十多岁,可想家确是真真切切的,想想父皇母后,想师父,想哥哥。 想着想着,眸中带了晶莹。 陆承州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看着那双干净的眸子此刻雾气弥漫,水莹莹的,心中莫名闪过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见他不说话,苏邈邈扯扯他的衣袖,“大哥哥,我想我母后了。” 突然。 “这是什么?”见他衣襟处鼓鼓的,好奇的用手戳戳他胸前。 陆承州愣了愣,从怀里拿出一绿紫色夜明珠,“给你玩。” 苏邈邈拿过小小的珠子,注意力果真被吸引,忘了想家之事。 片刻之后长公主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老侯爷,还有一众婢女,丰盛的菜一个接着一个往桌上摆。 见要开饭,苏邈邈立马端坐好,碗筷摆好。 长公主看见苏邈邈手中的夜明珠,眼神微妙的看了一眼儿子。 这是从他生病后开始,第一次这般靠近一个人,长公主有些欣慰,那夜明珠还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四人围坐在一起一块吃饭,长公主指了指某几道菜,“都是我做的哦,你们快尝尝。” 然后苏邈邈发现父子俩都只吃一盘菜,她不解,在长公主的注视下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里,嚼了两下,又苦又甜,小脸皱成一团。 面前被递过来一杯水,她就着陆承州的手喝下。 长公主一愣,“不会吧,承州和他爹都说好吃,你是不是吃不惯北冥的膳食。” 苏邈邈:“……” 第200章 番外3 苏邈邈:“……” 她看向父子俩,两人不约而同低头吃饭。 他们都不说,那她也不说。 陆承州往她碗里夹菜,都不是长公主做的那些,她总算知道两人为何只吃一盘菜了。 长公主拿起筷子还不忘招呼他们快吃,而后自信满满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小丫头爱挑食……” 话还没说完,嘴里的红烧肉被她吐了出来,“这怎么这么难吃。” 苏邈邈表示自己不知道,摇摇头 “定是火候不行,环珠你是不是没好好烧火?” 一旁的环珠终究是承受了一切,“可能……是吧。” “下次不许这样了,邈邈凑合着吃,我改天再给你和哥哥做。” 苏邈邈乖巧点头,陆承州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就怕被逼着吃那要甜不甜的红烧肉。 长公主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两个都是好看的小人,当场就磕起来,相差七岁,在等十年未尝不可,顿时露出姨母笑。 “承州,给妹妹擦擦嘴。” 陆承州果真真的拿出帕子帮苏邈邈擦擦嘴。 她吃的脸颊一鼓一鼓的,还不忘感谢,“谢谢哥哥。” 吃完饭,夫妻俩便去忙了,安静的房间里只剩陆承州和苏邈邈。 陆承州要练字,要看书,少年坐的端正,脊背挺直,很是认真。 苏邈邈则是趴在桌上安静看着他,“哥哥,你写的字真好看。” “你可会写?”他问。 苏邈邈点点头,“我就学了自己的名字,哥哥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陆承州神情淡淡的,在白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他的字刚劲有力,笔画之间的转折干净利落,很是好看,“你白日去军营,晚上回来读书练字,你好厉害啊。” 小丫头眸子亮亮的,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丝毫没有发现某人耳朵尖染上了绯红。 陆承州低低嗯了一声,苏邈邈端坐在他身边,拿了一本诗经看着,直打瞌睡。 看了看一旁的陆承州,他已经练了厚厚一叠,他说:“若是困了便去床上睡。” 陆承州书房有床,苏邈邈点头,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往他床上一躺,拿着书本继续看,虽说她灵魂是大人,身体是小孩子的,爱睡觉,打了个哈欠,原本在看书,渐渐便睡了过去。 许是侯爷一家人并未流露出恶意,她说睡便睡了。 陆承州忙完已经是半夜,床上的苏邈邈已经睡熟了,嘴角挂着晶莹,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陆承州看了一会,弯腰将人抱到后面,自己也躺了上去,他自己都没有去细想为何向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他,会对她没有生出反感。 许是她的眼睛太干净太纯粹。 第二天苏邈邈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呆愣片刻,想起陆承州昨晚说要带她去放风筝,她连忙出来门,环珠走了进来,“苏姑娘,你醒了,该用膳了。 她问:“陆承州呢?” “小侯爷去军营了,怕是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苏邈邈顿时有些蔫巴了,看着多实诚的人,没想到骗她。 她闲来无事便去了长公主的院子,砂锅上正在煮着什么药,周围架子上全是药材,鼻息间全是浓浓的药味,屋里传来动静。 她偷偷朝着屋里走去,躲在门边偷偷往里头瞧,只见那架子上全是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药材,长公主坐在桌前,忙着炼制什么。 “邈邈。”见被发现,她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 她还是停住了脚步,长公主从屋里走了出来,将她抱起还不忘掂了掂,“这练蛊,我是帮不了你们,不过我这练毒之术可不比你那师父差,他太傲慢了既敢耍我,你说我该如何出这口恶气呢。” 苏邈邈表示自己听不懂。 长公主兴冲冲的,“我研制出了一种很神奇的药,能使人白发,本想和你师父炫耀,没想到对方还是那般无礼。” 苏邈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长公主笑道:“这毒分为两种,一种能使人白发,不会伤害,其中一种却能叫人生不如死,是不是很神奇?” 苏邈邈点点头,确实很神奇,咋的,这是研制出现代染发剂了。 长公主摸摸她的头,“去玩吧,不要乱跑,我这里的东西可不能乱碰哦。” 苏邈邈看着她煮了两个时辰的药,实在太无聊便出了院子,身后有如影随形的侍卫。 她瞪了两个侍卫一眼,在花园里逛着,正值花开季节,花园里的许多花都开了,很漂亮。 谁知好几个婢女跑了过来,“苏姑娘。” “我给你买了糕点。” “苏姑娘我给你摘了野果子。” “苏姑娘我这里有拨浪鼓。” 她无奈,看着她们殷勤的样子,“一人抱一下。” 几个婢女双眸放大,“好啊,好啊。” 苏邈邈敷衍的让没人都抱了一下,果然这些古代人就是太闲了。 谁知几个小厮嬷嬷跑了过来,顿时围着她,“我们也想要抱。” 她摇摇头,慢条斯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往地上一撒,她在地上蹲下,“你怎么了,苏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片刻之后耳边嗡嗡声传来,随即围着苏邈邈的众人四散开来,都纷纷惊恐的跑开了。 “啊!有蜜蜂,快跑啊。” 苏邈邈深呼吸一口气,“这下安静了。” 谁知下一刻身体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快跑啊,有蜜蜂。”一个小厮将她抱起来往外飞奔,苏邈邈无语,你还怪好的嘞。 小厮跑的正起劲,突然停下脚步,“小侯爷。” 苏邈邈眼神微亮,陆承州站在了不远处,神情有些冷,她朝着他伸出手。 对方两步上前,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对方将苏邈邈放下,莫名感觉小侯爷眼神算不得友善。 “你回来了?”苏邈邈屁颠屁颠上前,抱着他的腿,丝毫不觉生疏。 “不是要带你去放风筝。” 苏邈邈得逞一笑,逃跑时机要来咯。 _男女主养娃甜蜜日常后面补几章,宋昭也会写,都写点,别忘了好评留下哦 第201章 番外4 陆成州牵着她的手出了门,那里已经备好一匹马了,他将她抱上马,而后自己踩着马镫上了马,陆承州先是带着她买了风筝,而后来到一处宽敞的草地,已经有人在放风筝了。 只见空中逐渐升起一个巨大的老虎风筝,将一旁的风筝尽数比了下去,陆承州再她面前蹲下,将风筝线递给她,苏邈邈接过,开始操控起风筝,看着那风筝越飞越高,她开心的笑着,“啊,飞的好高啊,好厉害啊。” 陆承州安静看着她放风筝,时不时帮她整理一下风筝线。 两人在草地上一躺,看着那越飞越高的大风筝,陆承州手中抓着风筝线,难得享受这宁静的时光,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旁的小孩子羡慕的看着她,眼巴巴的,孩子开始闹了起来,“我要那个,爹爹,我要那个。” 苏邈邈和陆承州对视一眼,直接无视。 谁知那小孩是个男孩子直接撒泼打滚,哇哇大哭起来,而后朝着苏邈邈跑过来,直接来抢她手中的风筝。 两个一般大的小孩谁也不让谁,陆承州将对方扯开,“要玩自己买去。” 对方的父亲是一个大汉,两步上前重重将苏邈邈推倒在地,随即还不忘推了陆承州一把,语气恶劣,“不就是一个破风筝吗?你敢推我家孩子。” 陆承州连忙把她拉起来,眼神有些冷。 “滚开。” 大汉胡子拉碴看见陆承州这样,怒目圆睁,蛮不讲理,“你说什么,叫我滚?你算老几啊。” 说着推着陆承州的胸口,一下比一下重,少年被推的步步后退,陆承州一掌推出,大汉瞬间倒地,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陆承州的大力,有些愣住。 这才发现方才拉扯间风筝线断了。 苏邈邈奶凶奶凶,对着大汉喊到:“现在我的风筝没了,你们要是再找事我们就去报官。” 苏邈邈两只手拉着陆承州离开。 没了线的风筝不知道掉在哪里,却不见踪影,她蔫巴巴的看着陆承州,耍小孩子脾气,“我要我的风筝。” 陆承州看她片刻,将她带去较为人少的地方,“在这里等着,我去捡回来,不准乱跑,很危险。” 她乖巧点头,等陆承州去捡风筝的空隙,苏邈邈拔腿就离开了。 她哼哧哼哧往前跑,不管不顾,她要回宋国去,不能再待下去了。 就在她七拐八拐不知道跑了多久之时,迎面撞上一个男人,她吃痛捂住额头,整个人被一股阴影笼罩,缓缓抬起头,看见了一个一脸胡子的壮汉,对方眼神凶恶。 “臭丫头,敢推我家孩子。”说着捏着苏邈邈脸颊的软肉,狠狠一拧,苏邈邈直呼痛,小手拍打掉对方的手。 撒开小短腿就想跑,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她屁股墩犹如裂开了一般疼。 袖中蛊蜂飞出,对着男人的耳朵就是一下。 男人蹙眉,还想上前,紧接着耳边传来什么撕裂风声的声音,下一刻壮汉被人踢飞了出去。 陆承州让人将地上的人抱起来,轻声问,“没事吧?” 苏邈邈捂住自己的屁股,娇娇气气的,眸中蓄满泪水,“痛。” 大汉不死心骂骂咧咧还想冲上来,陆承州身形一动,接着大汉挥过来的拳头,重重一扭,下一刻咔嚓一声,大汉的惨叫声如猪叫般响起。 随即壮汉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向苏邈邈的方向,身子重重倒在地上。 陆承州见她粉粉嫩嫩的肉脸红了好大一块,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带了严厉,“这里是北冥,不是宋国,你逃不出去,往后莫要再乱跑,我母亲说了会送你回去。” 心里的小九九就这么被看穿了,关键他就这么说出来了,还怪尴尬的,她扭开脸。 他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苏邈邈依言趴上他的背,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埋怨,“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抢,掐我,不讲武德。” “风筝我给你寻回来了。”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他转移话题。 “哦。” 回到将军府,长公主听说了此事,匆匆赶来,瞧见苏邈邈脸上的红印子,直接肿了,心疼的不行,“邈邈,我定要将那欺负你的人好好治治,哎呦喂,瞧瞧这小可怜。” 苏邈邈躺在那,委屈巴巴,不理他们,长公主有些自责。 长公主变着法的哄,“邈邈儿,你想不想去看我炼药。” 苏邈邈有了点兴趣,“好。” “等一下叫大哥哥带你去我院子玩去。” 长公主让人拿了药来,递给陆承州,“敷完药带她来,儿子,我还要去炼药呢。” 话落急急忙忙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两人,苏邈邈生无可恋,眸中泪水要掉不掉,陆承州拿出帕子将她眼角的泪珠子擦拭掉,“可是疼了?” “我想家了。”苏邈邈从小到大从未受过一点伤,穿过来的这七年好日子过惯了,今天被摔疼了,特别想家。 陆承州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擦她眼泪还是该如何安慰小丫头,“你别哭。” 听到这话,苏邈邈更难受了,虽然她是个大人,可小孩子当久了难免娇气,加上她的小短腿小短手,今日被大汉轻松一只手就提起来了,有种无力感。 “大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开始打起感情牌。 “好。” 苏邈邈猛然看向他,“真的?” “嗯,不过不是现在。”不久后他便会跟着王爷出征,那时可以送她回去。 苏邈邈顿觉不难受,主动握住陆承州的手,“你放心,只要你送我回去,我父皇母后定会对你重谢。” “可还哭?” 她嘿嘿一笑,摇头。 陆承州端过一旁的奶豆糕,苏邈邈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就要咽下去之时,又顿住了。 他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苏邈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试探性的咽下,发现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疼,顿时嘿嘿一笑,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给你涂药。” 第202章 番外5 陆承州手上抹了药膏轻轻涂在她的脸上,还不忘吹吹。 门口有颗头偷偷露出来,长公主眸子眯起,摇摇头,不对劲,特别不对劲,承州向来既然千里之外的性格,这小丫头才来多久,就这般主动靠近她,还对她这么温柔,她都快要认不出自己的儿字了。 她嘴角缓缓勾起,突然头顶响起一个声音,“看什么呢?” 她仰头看见了同样学她探头的侯爷,直接将人拎起来离开了。 等上好药,陆承州便牵着苏邈邈去长公主的院子了,院子中有几个婢女正在用陶罐熬着什么,屋里时不时传来噼里啪来的声音。 苏邈邈直奔屋里,长公主看见她,“你们来了,你们去外头玩去,这里可不适合你们玩,这里的药太多了,不小心吃了可是很危险的哦。” “我师父炼药,我都是在一旁看着的。” “蛊王那是教你练蛊,我这就不同,你们出去玩去。” 苏邈邈撇撇嘴,没有再强求,突然想起之前长公主说的阴阳散,“公主,你之前说有种药吃了能使人白发,能不能送我一点。” 见小丫头萌萌哒的样子,长公主心软片刻,“这药可不能乱吃哦,很危险的,而且这药……” 说到一半她停住话筒,看向一旁安静的陆承州。 寻常叫他来死活不愿意来,这就被小丫头带过来了,长公主看着两人,眸中闪过什么,唇角缓缓勾起。 “我考虑一下哦。” 苏邈邈总感觉她这笑意不怀好意,牵住陆承州的手,走到院子去看煎药,她招了一只蛊峰,只见蛊峰围着药打着转,而后落在她手上。 “它不会伤害你?”陆承州难得好奇的问。 苏邈邈点头,“这是我自小养大的蛊蜂,它认主的。” 说着抓过他的手,将蛊峰放在他手上,“你看他没有咬你。” 谁知下一刻陆承州手上传来刺痛,蛊峰蛰了他。 苏邈邈:“……” 她干笑两声,一时间有些尴尬,“我练蛊时间还短嘛,它不是很听我话,不过你放心,这没毒的。” 说着抓过她的手,只见被蛰过的地方渗出血丝,她连忙从腰间扯下自己的帕子将他的手包起来,干笑两声。 陆承州摸摸她的头,神情还算温和。 侯爷不知从哪出现,拍拍陆承州的肩膀,“今日是你母亲的生辰,可是备礼物了?” 陆承州点头,“母亲喜药材,我已在京都买了千年灵芝还有……” “不是这些。”说着侯爷一手牵着一个,偷偷出了院子。 “我要给你娘做一碗长寿面,你们也去帮忙去。”说着两人被拉到了厨房,苏邈邈帮着和面,像模像样的,陆承州烧火。 侯爷拿了面条,用手指往两边拉开,一甩, 苏邈邈和陆承州都惊呆了。 侯爷胡乱将缠在脖子上的面条子拿下来,尴尬一笑,“许久没做,这手有些生疏了。” 他丝毫没发现,自己脸上和鼻子上全是面粉,苏邈邈看着看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沉稳的他,沙雕的父母,看戏的她。 见侯爷看向她,她立马低下头,“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继续做。”侯爷笑的温和。 等一碗面出来,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侯爷兴冲冲带着两个孩子给长公主过寿辰,满满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已备好。 侯爷将一碗长寿面放在长公主面前,“愿夫人长命百岁,长长久久。” 长公主眸中越发柔和,“你们快坐吧。”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苏邈邈小手一拍一拍,唱起生日快乐歌。 三人都看向她,她笑道:“快唱啊。” “哦,好。”三人跟着她唱起来,她的声音轻灵悦耳,甚是好听,四人面上皆带着笑容,温馨又幸福。 “快尝尝面。”侯爷兴冲冲的。 长公主端起面尝了一口,神情如常,毫不吝啬的夸赞,“夫君做的面还是这般好吃。” 苏邈邈看着那一坨面,能好吃到哪里去呢,不过是因为不想浪费他的一片心意,吃的不是面,是他不辞辛苦的心意,是细心呵护的爱意。 或许这就是这家人的相处方式,爱彼此的方式。 吃了一顿饱,最后苏邈邈睡着了,被陆承州抱回去了,把时间留给夫妻俩。 日子一过就是十日过去,苏邈邈既慢慢习惯了和这一家人相处,没有那么想家了。 陆承州回来后说要带她出去踏青,他骑着马儿带着她走在宽阔的草地。 苏邈邈张开手,就要摔下去之际就抓住护在她面前的手。 反复这般玩着。 等骑马骑累了,就带着她在湖边散步。 她瞧着不远处的树,眸子大亮,“那里有桑葚树。” “想吃吗?” 她点头,少年爬上树,耐心的帮她摘着已熟了的桑葚,而后小心用手捧住,从树上跳到她面前,捧到她面前。 苏邈邈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好甜。” “你也吃。”说着拿了一块递到他唇边。 她吃的嘴角手上都黑了,苏邈邈眸中闪过狡黠,将手上黑黑的汁水往他脸上一抹跑开。 谁知直接被人从后脖颈拎起来,“洗手。” 两人在湖边洗了手,苏邈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你从前是不是也经常出来玩。” “没有。” 她意外,还想问,陆承州突然紧张起来,将她护在身后。 前面突然出现一波人,为首那人苏邈邈认识,是裴辞的爹爹,“裴将军。” “公主。” 裴弘光拔出剑,“放了我们公主。” 陆承州没动,将她护在身后。 苏邈邈看了看裴弘光,见对的二话不说就要杀过来,“住手。” “公主我等奉命前来寻你,北冥逆贼没对你做什么吧。” 苏邈邈认真解释道:“裴将军,他没有伤害我,他是好人。” “只要你放了我们公主,我们便可不伤害你。” 陆承州没有动,苏邈邈扯扯他的衣袖,“陆承州我好像要走了。” 第203章 番外6 陆承州低头看向她,苏邈邈握住他的手,“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我会记得你的。” 见他依旧不说话,她犹豫之下再次握住少年的手,“陆承州,将来若是有缘再见,我便许你一个承诺。” 苏邈邈确实是发自内心说的,长公主曾告诉她,陆承州是个很孤独的人,她是他第一个愿意靠近的朋友,这让她难免心软了一些,可她必须要离开。 少年握住她的手,不愿松手,正在苏邈邈不解之时,只听他对裴将军道:“明日我会亲自送她到你们手里,你们快走吧。” 裴弘光一听,“少废话,将我们公主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陆承州:“暗卫马上就会赶来,你们带不走她,只会打草惊蛇。” 裴将军不信邪,二话不说就对着陆承州击出一掌,陆承州当即猛然吐出一口血,可他始终并未松开她的手,也是这个时候,暗处涌出许多暗卫。 裴将军脸色微变,带着人匆匆逃离。 暗卫还想追,陆承州:“别追了。” 苏邈邈扶住他,“你没事吧?” “我们回去。”话落陆承州牵着她,亦步亦趋往回走。 到了将军府,府医第一时间前来给陆承州查看伤势,长公主也来了,暗卫将事情都告诉了她。 趁着陆承州不注意,她将苏邈邈带出了屋子,两人相对而坐,长公主道:“邈邈,我其实并非真心想伤害你,我若是真的要害你,想必你如今在大牢里。” “我知道的。”这些日子,侯府吃好喝好的伺候她,陆承州更是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什么心思,她心里头清楚的很。 “邈邈,自从你来后,他每天都会按时回家,他整个人变得开朗许多。” 长公主想起什么,眸中尽是自责,“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邈邈可能不知道他曾经被逼疯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听得懂,自从他病后,你是第一个他愿意主动靠近的。” 苏邈邈瞪大水眸。 长公主将她拉到自己跟前,“邈邈儿,你希望他好吗?” “自然。”她愣愣点头。 “那你想陪着他吗?你喜欢跟他做朋友吗?” 苏邈邈沉默片刻,“我喜欢跟他做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 长公主闻言笑了,“那你愿意长大了给他做媳妇吗?” 苏邈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见对方期待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打算放我离开了?” “我知道你想家,我会送你离开,本宫随口问问?” “真的会送我离开吗?你不骗我?”苏邈邈还是不确定的问。 “不骗你。”长公主笑的很温柔。 “他很好,我愿意的。”只要离开了北冥,以后的事情谁会记得,谁会当真。 想到陆承州曾经疯过,心中莫名有些心疼,希望他越来越好吧,由衷的祝福他。 长公主一听笑了,“好,那两日后我便送你离开好不好?” 苏邈邈开心的点头。 长公主顿时笑开,去了一趟陆承州的屋子,她咳了两声:“儿子你是不是舍不得邈邈离开。” 陆承州眸子微动,良久嘴硬道:“没有。” “这样啊,那往后我便不让她来北冥了。” 某人瞬间抬眸,“她还能回来吗?” 长公主瞧见他期待的样子,还说不在乎,果真口是心非,“儿子,借我一点血。” “你要做什么?不要伤害她。”陆承州第一时间下意识的护苏邈邈。 “放心吧,娘自有分寸,不会伤害她的。” 苏邈邈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还想继续听,可长公主已然走了出来,“邈邈,你好好去和承州说说话,你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她点头,走进屋子,陆承州靠在床上,脸色透着病情,见她来了,一直看着她。 她走到床前,站着和他坐着一样高,“陆承州,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要走了。” “嗯。” “你如今都是副将了,将来定能做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到时候我来找你玩,好吗?” 陆承州抬手摸摸她的头,“你怎么知道我能做大将军。” “你很厉害,一定能。” 他似是被逗笑了,唇角微微勾起。 苏邈邈在他床边坐下,“到时候我得称呼你为大将军。” “嗯。” 当晚长公主便去炼药,直到房间里还练着烛火,侯爷则是在一旁安静陪着她,拿了书看着。 “困了就去睡,你不用守着我。” 侯爷摇头,“夫人忙夫人的,我陪着你。” 第二日,夫妻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长公主吩咐侯爷,“将我放在抽屉里最左边的绿色药瓶拿给承州下,对内伤极其管用,我还得再忙会。” 侯爷打了一个哈欠,拿着药离开了。 长公主起身,走到桌前看了看,发现她让侯爷拿的药还在,她微愣过后,发现了什么,眸子瞬间放大。 另外一瓶绿色的药不见了。 顿时朝着外头飞奔,长公主一进屋就看见了晕过去的陆承州,她紧张的问侯爷:“你把药给他吃了?” “对啊,不是你吩咐的吗?” 长宁脸色大变,“拿错了拿错了,完了完了,儿子要傻了。” “什么,拿错了!”丞相惊呼。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夫妻俩连带着苏邈邈在窗前守了一天,最后苏邈邈太困便睡着了,陆承州缓缓睁开了眼睛,长宁抬手往他面前挥了挥,“儿子,你还记得我吗?” 陆承州神色茫然片刻,神情冷淡:“母亲这是作甚。” “他是谁?”长宁指着侯爷。 “父亲。” “还记得还记得,太好了。”说着长宁拍拍自己的胸脯,夫妻俩心中的石头松懈下来。 陆承州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下了塌,朝着两人拱手,“我得去军营了。” 话落他便离开了。 长公主拍拍自己的脑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少了点什么。” 那药是苦心炼制多年,为的就是想让他被文昭折磨的那段日子,怕会伤身体一直不敢给他喝下,这下好了。 “不是都记得吗?没事的。” 长公主脸色一变,“遭了。” 第204章 番外7 长公主顿时泄了气,“人没傻,他把小邈邈给忘了。” 苏邈邈醒来就没看见陆承州了,听说他去军营了,他还带着伤,怎么就突然去军营了,她有些不解。 抬头间发现长公主正直勾勾的盯着她,苏邈邈不解,“怎么了?” “邈邈儿,我需要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话落苏邈邈感觉有些困乏,下一刻趴在了桌上。 长公主轻叹一口气,“如今他不记得你了,如今只能让你也不记得他,这样我的计划才能实施,你们的羁绊才能继续。” 说着嘿嘿一笑,她摸摸苏邈邈的头,“莫要怪我,承州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定会好好待你。” 第二日,长公主让人带苏邈邈去玩,裴弘光等人将人救了,就这样带着苏邈邈偷偷离开了北冥。 一月后到达了宋国,苏邈邈半路陷入昏迷,在她身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她身中阴阳散,此毒唯有蛊王能解,若他无解,担不起天下蛊王之名,将天下毒王之名禅让与我。” 宋国皇帝当即就想让人送蛊王求解药,蛊王当时就懵逼了,楚国和北冥已然开战,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他的命也是命啊,这不让他去送死。 宫里乱成一团,太医皆跪在下面,一一给苏邈邈把脉,均摇头说她没事。 蛊王连连叹气,“区区阴阳散,我能解。” 皇后担忧,“这毒叫阴阳散?我儿会不会。” 蛊王抬手,信誓旦旦的开口:“皇后娘娘放心,一个无知小辈之毒我定能解。” 一月后,看着苏邈邈一头的银发,蛊王直呼头疼,第一次有了想去北冥找长公主的念头,谁知一月后传来长公主已逝的消息。 蛊王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大了,看了看外头认真捣鼓着药的丫头,跑过去道:“你可记得那长公主给你下毒之时,那药是什么样的?” 苏邈邈被蛊峰包围,蛊王的出现,蛊峰还想攻击他,他骂骂咧咧拍死好几只。 苏邈邈顿时心疼的不行,老成道:“师父你干嘛,能不能别老是这般急躁。” “师父问你话呢。” 苏邈邈认真想了想,摇头。 蛊王冷哼一声,“这毒甚是稀奇,竟对你一个小丫头下这般恶毒的毒,简直太过分了。” “师父,楚国和北冥不再打战,我们就去找长公主解毒吧。” “人都不在了,去了有什么用。” 苏邈邈一听,心中莫名微涩,有些难受,她不解这情绪从何而来。 蛊王声音带着惋惜,“也是个奇才女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这般殒命,唉,命运弄人啊。” 苏邈邈离开之后,北冥藩王勾结楚国造反,而后将皇宫重重包围,长公主被设计进宫,死在了那里,此时的北冥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后方粮草无法补给,边关眼看被攻破,百姓人心惶惶。 宫乱平息,十四岁的陆承州经历了亲人离世,带着满腔仇恨,前往边关支援,少年眸中坚定,将长公主的离世归咎于楚国人,少年带着滔天的怒火,只为平山河,定家国。 第205章 婚外甜蜜养娃记 陆承州和苏邈邈成婚后,某人夜夜拉着她造娃,某人体力像是用不完一般,白日巡逻练兵,晚上依旧体力惊人。 连着过了三月,苏邈邈有些吃不消,刚好这日月事来了,某人从身后拥住她,手在她小腹部上摸索着,“怎么还没怀上,莫非是为夫还不够努力。” 苏邈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哪能那么快。” “不着急。” “怎能不急,你体内阴阳散一日不解,为夫便一日担忧,怎能懈怠。” “夫君,咱要节制。” “嗯。”某人还算听话,唇寻过来,堵住她的唇,一点点深入,辗转反侧,吻的她越发酥麻,浑身瘫软成了一片,他这般弄得两人都有些难受,身上犹如着了火一般。 她推推他,“我困了。” 陆承州看着背对自己的女人,身子再次贴上去,将人揽入怀里。 “邈邈,这些日子你都在和团子在一起,我白日要练兵巡逻,也不曾你来看过我,晚上好不容易清净,我们该是好好聊聊才是。” 说着他唇贴在她的耳垂,“团子如今长大了,你不用事事操劳,累着了自己,闲暇时间多去军营看看我。” “嗯。” 陆承州双手紧紧的拥着她,“明日午时,你去军营看看我,我等你一同用膳。” 没人回话。 “邈邈。” 均匀的呼吸传来,苏邈邈已然睡着了。 陆承州闭上眼睛睡觉,只要有她在,他便无惧黑夜,如今不点灯也能入睡了。 苏邈邈刚穿戴整齐,团子便被萧祈然牵着走了进来,下人摆好膳食,苏邈邈将团子抱入怀里,三人坐在一起用膳。 “夫人,你的汤药。”陆承州知道她脾胃不好,便按时每天让人做一些养脾胃的膳食或补汤,她喝腻了,没动。 “师兄你何时回去?” 萧祁然下意识的看向张右青,眼神飘忽不定,“不着急。” 见自家师兄这作者般的样子,苏邈邈只觉好笑。 张右青对上苏邈邈似笑非笑的样子,逃似的离开了。 事情还从一个月前说起,苏邈邈和陆承州成亲那晚,婚礼热闹无比,大家都喝了酒,萧祈然喝了不少。 张右青扶着他往厢房而去,到了地方,对方身子太重,顺势将她压在床上,张右青挣脱,萧祈然通红着脸不松。 “萧祈然你清醒一点,你不怪我欺骗你了。” 男人满身酒气,涨红着一张脸,“你为了救我,孤身犯险,早就不怪你了。” 他好像不知道,那是将军故意用他们引出对方的,张右青顺势道:“你喜欢我?” 萧祈然脸色更红了,不知道是因为醉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 “喜欢。” 话落张右青便堵住了他的唇,萧祈然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后猛然回吻她,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陆承州带人巡逻一圈,天气转凉,阴沉沉的。 想起昨晚和苏邈邈约定好的,她可能已经在营帐等着了,不禁加快马,往回赶。 殊不知,苏邈邈早忘了他昨晚的呢喃,让人在屋里生了炭火,正在给团子绣护腕。 天气冷了,团子如今正是好动的年纪,小手总是冻的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