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胡说,拿证据出来啊》 第1章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梆,梆,梆,三声梆子声从坊间围墙外传来,接着就是一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又是三声梆子声。 打更人马瘸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着梆子,一瘸一拐的从小东坊往西城的安庆坊走去。 这条短短二里地,马瘸子一走就是十七年。每到夜半二更,马瘸子就从小东坊的家里出门,一路往安庆坊城门口的钟鼓楼走去。沿途边走边吆喝。吆喝的这话,也有讲究。入秋天干便是提醒注意防火,入夏炎热,便是提醒关门闭户。 走到城门口钟鼓楼便与那门楼值守的敲钟人谢聋子换班。十七年来风雨无阻。这打更人,吆喝的可不只是号子,更是城内百姓的平安声。要是晚上谁家走水,这打更人一声吆喝,便能唤醒熟睡的居民,及时救火,救人。 不仅如此,还能震慑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往往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一听到这梆子声,便溜之大吉。 今日,马瘸子如同往常一样,正走到小东坊,离那安庆坊的门楼子,不过一里多地。耳中似乎听到那小东坊的坊墙内有动静,便停下脚步,细听之下,又没了声响。 “许是听错了,怕不是上了年纪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马瘸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边走边嘀咕。 待马瘸子走远后,听那吆喝声,和梆子声,应是出了小东坊,到了安庆坊了。只见那小东坊的内墙底下,两个黑影传出声响来,大点的黑影小声道:“好悬没被发现。我说,你个屁娃就不能动静小点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梁上君子,盗圣的传人。高来高去的,讲究的是一个悄无声息。都说了不带你来,非得跟着,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差点被人发现。” 小黑影嘿嘿一笑(^_^;):“这不没事吗,那马瘸子老了,不中用了,抓不到咱们的。” 大黑影听小黑影这么一说,上手就是脆板栗,“邦”的一声,像敲木鱼一样。“就你厉害,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高来高去的,靠的是什么?” “是轻功,飞檐走壁,谁也抓不到。”小黑影兴奋说道*?((???))?*:“大哥,啥时候教我两招。我也想飞檐走壁。” “邦”的一声,又是一个脆板栗,“飞你个头,就你还飞檐走壁,爬个墙都费劲。过来蹲好,先送我上去,我再拉你。” 大黑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往小黑影冲过去,小黑影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大黑影子则踩在他的手上,借力向上攀爬。小黑影紧紧地握住对方的脚,用力向上托起。大黑影则紧紧地抓住围墙的边缘,努力向上攀爬。双手扣住墙顶,一用力,把上半身撑起来,右腿一迈,便骑在了墙头。 随后解下腰间的绳子,一头拿手里,一头往下抛去。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漆黑无人后便开口对小黑影小声道:“先把麻袋给帮绑上,等我拉上来了再来拉你。” 小黑影闻声,麻利的将麻袋给绑上,绑的时候麻袋还倒腾了好几下,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活物。绑好麻袋后,小黑影又用力拉了几下绳子,示意绑好了。只见麻袋被绳子快速的拉高,到了墙头后,大黑影一把抓住麻袋,拧过身往身后的墙头一放,将手上另一头往墙内一甩,再次抛了下去。小黑影借着微微月光,摸到了绳子,快速的在腰间绑上一圈。左手握住绳头,右手抓住绳子,快速的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确认两手都抓稳后,拉了拉绳子,借着大黑影的力,三两下便上了墙头。在墙头上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小黑影一个翻身,往围墙外滑了下去,松开手上抓着的绳子,大黑影手上一松,便知道到底了,便反身抓过麻袋,把绑着麻袋的一头往下放,这一放一收,麻袋便到底了。 这大黑影见手上绳子松了劲,便将多余的绳子往下抛去。小黑影则上前,收拾绳子。大黑影一个翻身,双手扒住墙头,双脚踩住墙身,借着微微月光,回头看了一眼小黑影的位置。只见小黑影早已抱着麻袋和绳子,躲到了墙边猫着。 大黑影在墙上轻轻一点,两手一松,顺着墙就滑了下来,一拧身,侧对着墙边落了地,落地瞬间,两腿一弯,双手一撑地。便将那力尽数卸去。抬手一挥,这一大一小两黑影狗狗祟祟的,猫着腰,踮着脚,一路小心的往城东跑去。 这两黑影一路借着坊间围墙,贴着那围墙边,熟练的避开了两个架子,三个箩筐,五口水缸,十二个小墩子。到了一高门大户的围墙边上,看围墙高度,不是一般人家。 贴着墙边,二人站住脚,四下打量。只见小黑影蹲下将墙边的靠在墙上的大箩筐挪开,露出一个不到二尺的狗洞来。大黑影一转身,先把麻袋丢了进去,紧跟着便钻了进去。小黑影见大哥钻了进去后,四下一打量。确定没人后,背靠着狗洞趴了下去,慢慢退回狗洞,等大半个身子都进去了,抬手抓住边上箩筐的提手,将箩筐又挪了回来,抓着箩筐,慢慢往后退,等到箩筐刚好堵住狗洞,便撒开手。这才把头从狗洞里拔出来。大黑影抱着麻袋在狗洞边的大树影子里给小黑影放着风。 等小黑影起身后,大黑影又是一挥手,示意小黑影跟上。二人便往后院的一间小房子跑去。 两人推开房门,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小黑影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大黑影熟练的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火折子便着了。借着火折子的光,大黑影点燃桌上的油灯。再将火折子给盖好放到桌子上。 小黑影见油灯点亮。忙将门栓插好,走到大黑影跟前到:“大哥,门关好了,开始杀鸡吧(●''?''●)” “嗯,我去烧水,先把火升起来,拔毛。你去水缸边,老地方,把泥巴弄来,今天还是搞叫花鸡吃,鸡毛别乱丢,到时候丢灶里烧了。” 大黑影这时候麻利的将麻袋解开。将麻袋里的老母鸡提了出来,双腿夹住鸡身子,左手手抓起鸡冠,右手扯掉鸡脖子上的毛,然后就开始杀鸡放血。 杀鸡,生火,烧水,拔毛,开膛破肚,抹上酱料,包上泡过水的干荷叶,裹上纱布,再糊上泥巴。往灶膛里一放,把火炭拢一拢。盖在大泥蛋上面。搞完这些二人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将各样工具一一洗干净放归原位。 借着那油灯忽明忽暗的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身影也忽长忽短。大男孩约摸十五六岁,那稚嫩的脸上一副开心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那比他矮上两个头的小女孩。 只见小女孩那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泥土,嘴巴边还有一条黑印子,估计是刚刚和泥巴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只见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灶膛。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哥,这回可一定记得翻面啊,别像上回,忘了翻了,才熟了一半。”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上回不是你急着吃,我能那么早拿出来吗?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肯定不会翻车了。” “快点过来,把脸跟手都洗一下,等下吃鸡的时候别吃到土了。” “来啦。”小女孩望了一眼灶膛,跟着就来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小半瓢水,放到一边的架子,伸出两只小手,在水瓢里来回划拉。小男孩见状,上前拉过小女孩,一手拿着水瓢,一手用手在水瓢里舀水,往小女孩脸上抹去。如此反复。小女孩顺势弯着腰,埋着头,让小男孩给洗脸。 “好啦,好啦。洗好啦,唔~啊,唔~啊。轻点儿轻点儿,洗个脸都快被你捂死。”小女孩瞪了一眼小男孩。回身坐到灶膛前,伸出手在灶膛口烤起了火。 小男孩则是倒掉刚才的水,又重新舀了水给自己洗起来。一边洗一边说:“不洗干净,明天要挨揍。对了,周詹薇小朋友,你哪来的这两套夜行衣。大小这么合适。要不是看在夜行衣的份上,今天就是我的个人行动。” 周詹薇抬头看了一眼:“方雨羽大朋友,这两套夜行衣是我跟成国公家的那个死胖子打赌赢的。” 方雨羽想了一下这个成国公家的死胖子是谁。疑惑的问道:“石开叶,石胖子?” “是的,就是那个死胖子,有天放学了,那死胖子叫上他的狐朋狗友在学堂外在堵我,说要跟我比爬树。”周詹薇激动的说道:“我能让他给吓唬了,然后就立了赌约,我说要是我赢了让他给我搞两套夜行衣,他要是赢了,让我给他做媳妇儿。”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爬树?他胖的跟猪一样,他爬树,他上的去吗?” “他怎么可能爬的上去,他手下有个新收的小弟,大家管他叫猴子,好像是新来的侯员外家的儿子。就是因为爬树厉害,被死胖子收了做先锋官。新收了强力手下,就想来我这里找场子。” 周詹薇摊摊手继续说道:“然后第三天天上学前,带着脸摔青的猴子和夜行衣就来给我认错来了。” “哈哈哈哈 (*≧▽≦) ,这胖子还没服气啊,这都收拾他多少回了。要不要大哥出手替你收拾收拾一下,老想着收人做媳妇儿,小小年纪不学好。”方雨羽笑了笑。 周詹薇:“别,大哥你上回威胁他后,他故意跑过来跟我说:就算是你找人威胁我,我也不怕,以后我肯定要娶你做媳妇儿。”“所以,威胁他没用。反正上学挺无聊的,先生讲的让人想睡觉,有这么个胖子时不时的逗一下挺好的。” 方雨羽走过来跟周詹薇坐一起。也将手伸到灶膛口。烤着手,那灶膛里的泥蛋已经烤干了。 方雨羽看了看周詹薇。伸手把小女孩抱紧。然后小声说道:“小薇,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周詹薇:“有啊,我做梦都想,每天有鸡吃,还不用上学,在学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江湖上留下一个女侠的名头,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蝶薇女侠。像蝴蝶一样能飞来飞去。” 方雨羽一脸黑线的说道:“你干嘛非得跟蝴蝶过不去呢,前两年抓着个大蝴蝶,你非得让我以后管你叫:大花花粉蝴蝶小姐。现在又想当蝶薇女侠,那万一以后你要是去宫里当娘娘是不是也叫你蝶妃娘娘。” 周詹薇:“可是我就是喜欢蝴蝶呀,有什么问题呢。少废话,快点看看是不是该翻面了。” 方雨羽看了看,用火钳将泥蛋翻了身,再把剩下的碳火拢了起来。隐约间能闻到鸡肉的香味了。 两人靠在一起,耐心的等着灶膛里的鸡,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一个中年男人压着音量的声音传出来:“羽儿,薇儿,是你们两在里面吗?我是爹爹,快给爹爹开门。” 听到动静的两小孩咕噜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灶膛,只有零星火炭还燃着。那泥蛋已经看不清啥样了,漆黑漆黑的。 方雨羽轻轻的走到门边,打开门,只见一中年男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抓着披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从床上下来的,耷拉着鞋。来人见门打开,提着灯笼一照,看清方雨羽的脸,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夜行衣都整上了,这是想劫富济贫啊,还是想偷鸡摸狗啊。今天这鸡是谁家的。” 周詹薇见人进到屋里后,赶忙将门重新关好,拉着男人的手坐到桌子边。 “小东坊,谢聋子家的。爹爹我们可不是偷人家的,我给他家门口挂了十个大钱,他们家养了七八只鸡,少个一只问题不大,寻常人家一只鸡也就百七八十钱,我这都多给了的。”周詹薇嘟着嘴小声说道:“又不是白拿人家的,这也算是买的嘛。” 中年男人摸了摸周詹薇的头,说道:“谢聋子的鸡啊,那没事,能吃,爹爹我往日给他吃用也不少,就他们家的鸡,还是那我给的赏钱买的鸡仔子。我闻着味,是不是好了,小羽快去拿出来,我这会儿是被饿醒的才来找吃的。” 方雨羽将中年人的灯笼给插到门框上,又把油灯挑了挑,让灯更亮些。搞完又跑到灶膛跟前,用火钳往灶膛里扒拉,不多时,一个泥蛋滚了出来,拿火钳将外面的泥巴敲掉,那香味一下就出来了。赶忙用两根柴火,夹着荷叶包着的鸡就放到桌子上。扔下手上的柴火,就开始拆荷叶。 “烫,烫,烫。”方雨羽一边拆,一边叫:“好烫,好烫,爹,你帮我按着,我不好下手。” 中年男人见状,赶忙取过筷子,又拿过菜刀,在两人的配合下,冒着热气,油光油光亮的叫花鸡,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桌子上。 中年男人快速的将鸡分解开来,扯下两个鸡腿,分别递给两个孩子,自己再扯下鸡翅开始啃了起来。父,儿,女,三人开始今日份的夜晚进食活动。 三人正吃着鸡,你来我往,眼看就只剩一堆鸡骨头了。三人嗦着手上的油,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中年男人起身,拿过框上的灯笼,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天不早了,现在赶紧去睡觉,虽然明天不上学,那也不能太晚起来。”说罢抬脚往门外走去。 男人脚刚落地。就听见“呼”的一声,从围墙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啪”的一声,砸到房子的墙上,东西摔碎了,好像是个瓦罐。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瓦罐从围墙外扔了进来。紧接着,一支火箭,从围墙外射了进来,钉在了房子的墙板上,只见那火顺着墙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不好,是火油,小羽,小薇。快跟我走。” 第2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中年男人丢下手中灯笼,一手抱着周詹薇,一手拉着方雨羽。猫着腰,绕过着火的地方,往后院马厩摸去。 周詹薇吓的牙关打颤,死死的抱着爹爹的脖子。方雨羽也是满脸的惊恐,边走边问道:“爹爹,看这架势,是要杀人放火啊。咱家大小是个伯爵。谁这么大胆,敢在城内闹事。” 方伯爷一脚踢开马厩门栏,放下周詹薇,拿过草叉子,在干草堆里不停的扒拉。边扒拉边说道:“这贼人怕是不简单,这么大阵仗,我却没收到一点信。想来是有大人物,铁了心要我的命。想来也就是上头的那几家几姓有这手段了。不过事发突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这次要是抗过去了,我定要细细查,把他揪出来。” 方伯爷压着怒火,埋头扒拉着草堆。“咚”的一声,草叉子像是碰到了一块什么木板。方伯爷,赶忙扔下手里的草叉,蹲下身子,用手快速的拨开周边的干草,一块带着两个铁环的木板便露了出来。 方伯爷两手抓住铁环,双臂用力一拉,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回头拉住方雨羽说道:“羽儿,你带着妹妹躲进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自从你娘过世后,咱家就被人盯上了,这七八年来,一直有人想弄死咱爷几个。” “爹爹,今晚来的这些人感觉像是军中精锐,要是这次灾祸能过去,往这个方向探探风。”方雨羽看了眼前院那冲天的火光,眼神中的怒火就如同那火焰一般。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贼人挑这个睡觉的时间点动手,明显就是奔着灭口去的。幸好今晚这座府邸的最重要的三人晚上没睡。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府衙的官兵过来救援。 明显方伯爷也想到了这点,抱起周詹薇放到洞内,回过头跟方雨羽说:“羽儿,你带着小薇躲好,不要出声。”随后摘下脖子上的一个八卦玉佩递给方雨羽继续道:“带着这个玉佩,今夜过后,若是爹爹没来,你们不要出来,继续等。我留了后手,到时候马瘸子会过来带你们离开。记住了,要是马瘸子带你们走,那就说明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跟小薇要照顾好自己。” 周詹薇红着眼,望着方伯爷。“爹爹,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和哥哥啊。” 方伯爷摸着周詹薇的头说道:“小薇别怕,爹爹这辈子还没活够,等今晚过后,爹爹亲自给你做叫花鸡吃。”然后回过身,让方雨羽也进到洞里。 方雨羽望着慢慢关上的洞门,只听见方伯爷一边将干草重新盖好,一边说:“你们往里面走,有两个岔路口我留了标记,火折子刚刚让周詹薇拿个两个,去找洞里的蜡烛。你们顺着洞往外走便是了。记住了,除了我和马瘸子接,你们都不要理。” 说罢,方伯爷将马厩的三匹马的绳子解开,将马赶到院门外,用力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吃痛往大街上跑去,马蹄踏得街道上的路“哒哒哒”的响。 这是前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看来府上的那些亲卫也快被贼人杀的差不多了。而且贼人没在房间搜到伯爷,定会在院子里大肆搜查,只是这伙贼人的时间有限,那府衙的官兵,怕是也看到了这边的火光,马上就要出动过来救火了。 伯爷放走马匹,给贼人一个出逃的假象。为官兵争取救火的时间。 做完这些,方伯爷拉过一条凳子,坐在院子中间,等着贼人的到来。不多时一会儿,一伙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便从院门口,打着火把冲了进来。将院子里的方伯爷给围了起来。方伯爷冷着脸,盯着为首的一人说道:“够胆,敢直接在城内动手,敢问是哪个营的弟兄。大老远的过来接这趟活。”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抱拳,嗡声说道:“方伯爷,弟兄们奉命来请伯爷一家。还请伯爷自重。弟兄们下手没个轻重,伯爷还是主动跟我们走的好。” 这时,一黑衣人快速跑过来在领头的这人耳边小声汇报着。领头的黑衣人听罢眉头一紧。对手下摆摆手,示意退下。而后又对另一手下一挥手,那人便掏出麻袋绳索。众人一拥而上,将方伯爷给捆了起来。领头的一挥手,众人抬起伯爷往外撤去。余下众人,将现场的尸体尽数抛进着火的房子。尽可能得将现场给清理干净。 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放哨的黑衣人看见府衙救火的衙役推着水龙车吵吵嚷嚷的就过来了。赶忙吹响口中的哨子。领头的黑衣人听见哨声,立刻让手下丢下火把,往没人的方向撤走。 众人抬着伯爷躲到事先就安排好的宅子里,留下看守和押送伯爷的人后,这群黑衣人便各自换了百姓的衣服,四下散去。 领头的黑衣人看看了被麻袋上的蒙汗药迷晕的方伯爷。显然伯爷这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身体也不再动弹。黑衣人这才扯下蒙面的黑巾。只见这人面相凶煞,右脸上一道伤疤,使整个面相显得更加恐怖。 这时一手下从门外进来跟领头的黑衣人小声说道:“铁哥,人都撤走了,咱们弟兄的尸首也尽数处理好了。回来的路上我看了,没人跟过来。我们也撤吧” “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人装到箱子里放到马车上,咱们天亮就出城。”铁哥指了指方伯爷,示意手下们将人转移到马车上。 这时天也开始放亮了,一伙人换了衣服,化做一伙镖师,赶着三辆马车,往城门口走去。这时大家都赶去救火了,还以为是寻常失火,此时城门并未戒严。于是这伙镖师打扮的贼人,顺利出了城。走官道拐了个弯后走到一处芦苇荡,弃了马车,吹了吹哨子。 这时,芦苇荡中划出来两条小船。众人带着方伯爷,上了小船,荡开芦苇,往河中驶去。 船上的人下来,赶着马车继续往官道上走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此时天已放亮,方府的大火却还在烧,经过百姓与衙役们的扑救,这火到了晌午才扑灭。人群中马瘸子看着眼前的废墟,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首,看着这些尸首那没有完全被烧到的地方,似乎是些刀剑伤口。而且在院子里的树上发现了箭矢。 看到这些,马瘸子心里明了。这方府定是出了事了。想到这,马瘸子离了人群,往方府后院的围墙边走去。马瘸子走到后院围墙的一棵树边,坐了下来。树下的一个有个倒扣着的石槽子。伸手将石槽子挪开一点,露出下面的一个木板。 马瘸子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对着木板敲了三下“咚,咚咚”。 躲在洞里的方雨羽忙将手里的蜡烛吹灭,小心的挪到那传出声响的洞口,只见一丝光亮透过木板缝,照了进来。 方雨羽见上面的人没动静,此时也不敢出声,就静静的等着。 那马瘸子坐到石槽子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打量四周,手上则脱了鞋抖起沙来,边观察边小声说道:“小公子莫急,此时尚在晌午,也不知附近是不是有贼人在暗中观察,待到晚上,我马瘸子再来接小公子。”马瘸子穿好鞋子,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今晚入夜,我便约谢聋子一块过来,敲的暗号依旧。” 马瘸子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应,便起身,不动声色的将石槽子挪了回去。出了后院的围墙,马瘸子便往家里赶去。 不多时,马瘸子回到家里。刚进门便将门栓上。这马瘸子平时也是如此。倒是与日常无异。栓好大门,马瘸子来到柴房,取了把锄头,来到卧室。 马瘸子关上卧室门,推开床边的柜子,用锄头撬开上面的砖,接连撬开七八块砖,用手在土里面摸索着,摸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一个长约三尺的木匣子被拉了出来。将木匣子放到床边,又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条牛皮带子扣在木匣子两头。然后将木匣子放到床上,拿被子盖好。 将卧室里的洞填好,盖好砖,马瘸子锁好房门,便出了门,往小东坊的谢聋子家赶去。 ~~~ 府衙的衙役们将火扑灭,这时本城的县令才姗姗来迟。这县令昨夜出城去与城外的张员外喝酒谈事,大醉后便睡到张员外的家中。早上听赶来的衙役报告才知道城内方府失火了。这才令属下抬着轿子急匆匆的赶来。 一到方府门前,看着这还冒着烟的废墟,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就淌了下来。在手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轿子。那肥胖的身躯,此时行动起来异常困难。 衙役搀扶着进了方府大门,看到那被烧垮的房子,还有院子里摆放着被人拖出来的尸体。两眼一黑,“嗷”的一声,人便向后倒去。幸好衙役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县令。一伙人又是叫人帮忙又是喊县令醒醒。 这时县尉见状赶忙过来,分开众人,将县令扶到台阶上坐好。又伸出右手往县令的人中上一掐。不多时,县令悠悠转醒。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开口问道:“黄县尉,现在是什么情况。府中可还有活口。” 黄县尉看着县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道:“回县令,目前已找到的人全无活口,剩下那些,估计也难。这火烧的太干净了,而且这火烧的很蹊跷。那住人的房子烧的干干净净。其他的房子却是完好无损。许是隔的远,未被波及。” 县令听完,又是一阵头晕袭来。抬手按了按额头又问道:“伯爷尸首可有找到。” 县尉摇摇头“现在抢出来的这些尸首中,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倒是有几具尸首从未烧干净的衣服上看,似乎不是方府的人。依我看,这事怕不是单纯的失火,更像是杀人。” 县令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忙挣扎的站起来向县尉一拱手。“多谢县尉,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还请县尉多辛苦。继续在此地坐镇,我这就去县衙将这事上报给知府大人。”随后又唤来手下衙役,说道:“你们在这里多留下些人手,听黄县尉调遣。将这些尸首收拾好,待仵作验过后收归县邂。通知城门守备,严格盘查出城人员。” “得令。”一众衙役应声道。随后众人散开,各自去执行命令。 ~~~ 天黑后,马瘸子与谢聋子绕过方府前值守的衙役,悄悄地来到后院围墙边的树下。谢聋子在一旁守着。马瘸子轻轻挪开石槽子,对着木板敲了三声。然后退到一边。 洞里的方雨羽听到声音,拉着周詹薇往洞口摸去,推开木板,探出头,就看到两个黑影在洞口守着。 “马瘸子?”方雨羽轻声问道。 “小公子,是我。”马瘸子出声道:“快出来吧,我跟谢聋子带你出城去。”说完便往洞里伸手准备拉方雨羽上来。 “先让我妹妹上去。”方雨羽说罢,退回洞里,抱着熟睡的周詹薇,往洞口递了上去。站在洞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随后伸手将周詹薇给抱了出来。转手塞到谢聋子怀里。然后又将方雨羽给拉了出来。 一行四人沿着围墙,悄悄往城外摸去。到了城墙角,几人悄悄进了一座草棚子。 “谢聋子,你带小姐出城后往北去,我跟小公子往西走。我们到回马沟碰头。”看了眼谢聋子抱着的周詹薇。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几张炊饼,又从草棚的墙边摸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拿着,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路上醒了就让她吃点。别到时候没力气赶路。这水囊我今天下午安排到这里的。出了城,往北走五里地,那里有户人家,是伯爷留的暗线,你去了后管人家要匹马。然后带着小姐继续走。” 谢聋子接过水囊和炊饼,对着马瘸子和方雨羽拱了拱手。便从马瘸子推开的暗门里走去。 方雨羽见谢聋子离开后,便开口问道:“马瘸子,为何不让小薇与我们一起走呢?” 马瘸子也不吭声,背对着方雨羽,在草棚的另一边掏出一个带着牛皮绳的木匣子。将木匣子背在身上,拿起一个包袱,推开暗门,示意方雨羽进去。 方雨羽见马瘸子没回话,便也不追问了,只记得他爹方伯爷说的话,若是来接他的是马瘸子,便是方伯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一切听马瘸子的安排。 马瘸子见方雨羽进了暗门,便也跟着就进去了,进到暗门内,两手扣着暗门的边,从里面将暗门又重新关好。 摸索着从包袱里取出一节蜡烛,和一个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原来这是一条往下的地道,出口不知通往何处。马瘸子举着蜡烛,拉着方雨羽,往地道的深处走去。 第3章 处处留后手,人往江湖走 马瘸子和方雨羽出了城,一路上往西边走去。二人上了官道,借着月色继续赶路,幸好今天天晴无云,那月光冷冷的照在官道上。 马瘸子背着木匣子,方雨羽背着包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马瘸子虽是跛脚,速度一点也不慢。方雨羽跟着一路,偶尔走的慢了还要小跑几步才跟的上。 二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了约一个时辰。只见马瘸子在一小路口边下了官道,往一旁的小路上拐了进去。方雨羽见状连忙快步跟上。这小路约一尺来宽,路两边杂草横生,要不是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这大晚上的就算是有月光也很难发现。 方雨羽抬头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马瘸子。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跟了上去。二人在小路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时路两边已经是一片树林了。隐约间还能听到水声。 果然,绕过树林,就是一片河滩,在那河滩边上有个竹篱笆围成小院,院内三间小瓦房。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走到院门前,伸手推开院门,然后示意方雨羽在院中等着。 马瘸子径直走到边上一间房子窗前,抬手在窗子上拍了四下,“啪啪,啪,啪。” “谁!”一个苍老带着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杨头,是我,马瘸子。”马瘸子低声回应道:“伯爷家出事了,我要去找张道爷。”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老杨头抬头看了看马瘸子,又看了看他背着的木匣子。马瘸子侧开身子。这时老杨头又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方雨羽。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一皱。 “伯爷家的公子?”老杨头开口问道:“伯爷怎么样了?” “伯爷现在下落不明。出事后我在城内草草调查了下,听府衙的衙役们说,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后来我又到现场看了下,我感觉伯爷应该是被人掳走了。时间太紧了。我还没来的及细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按事先约定好的,先送小公子去张道爷那里拜师。让北派真武观护着小公子。”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继续说道:“这一路上走得急,还有不少首尾没处理。也不知道那放火的贼人有没后手。我只能尽量先带着小公子先走一步。” 马瘸子然后又跟老杨头简单的说了些当时的情况。不过交谈中并未提及周詹薇的事。然后老杨头回到房间内,不一会儿,提着个灯笼,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领着二人往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推开房门,将灯笼插到门框上,又点燃房间里的油灯。顿时房间便亮堂了起来。 老杨头走到房间里,然后搬来一张桌子,马瘸子见状,示意方雨羽爬上去。 方雨羽爬上桌子后,疑惑的看着二人。不明白为什么让他上来。这时老杨头开口说道:“小公子,看到房梁上的盒子了吗,那里面装着的是伯爷的东西。前些年便放到我这里了,为了以后出变故,留的后手,至于里面是啥玩意,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当时便交代了,这东西只能由你亲自打开。今天马瘸子带你来了,那便把这盒子取走吧。” 方雨羽听完这话,心里对方伯爷又多了些许疑惑。暗自说道:“又是后手。我爹这是干啥了,到处是后手,这么能,怎么还被人算计了呢。不管了,先看看里面装的啥。”双脚一蹬,伸手一探,便将盒子抓在了手中。顺势便跳下了桌子。然后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吧嗒”一声,盒子被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把钥匙,两封信,一幅地图。 信封上写着两个名字,一封是给方雨羽的,一封是给张元钦张道爷的。 方雨羽拆开信凑到灯前快速的看了起来。信里内容大概是说这是方伯爷安排的后手,就是为了有一天方家突生变故。又说了那钥匙和地图的事,是方伯爷留的一个有许多财物的地点。又交代的另一封信一定要方雨羽亲手交给张道爷。张道爷看过后自然明白方雨羽拜师之事。 看着信上的内容,方雨羽顿时感觉自己老爹是个大谜团。虽然知道老爹平时有许多江湖朋友,自从方伯爷的最后领兵出征,即将大获全胜时,朝廷下旨,临阵换将后。方伯爷便与朝廷交了手中的兵权。只留了些许亲卫。平日里也不参与朝廷的事。更多的是与江湖上的朋友一块喝酒,比试。 也正是如此,方雨羽时不时的受到来自这些江湖朋友们的指点,各种花样的小手段摸了个门清,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一波又一波。伯爷的好友也时常与方雨羽比试。渐渐的,方雨羽的胆识与眼界还有身手都不亚于一个行走多年的江湖人士,只不过没有正式的在江湖上走动,也就没有所谓的江湖名声了。 方雨羽将钥匙和地图,还有那封给张道爷的信一起放回小盒子里。盒子不大,顺手就塞到包袱里面。然后看了看老杨头跟马瘸子。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马瘸子见方雨羽已经收拾妥当。便向老杨头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连夜赶路,老杨头后院有养马,我们今晚就骑马往回马沟走。今晚有月亮,我们沿着河滩往西,天亮前能到二里滩,从二里滩过河往北走。”说完便让老杨头带着二人到后院马厩。果然后院里有两匹老马,不过看那个头,反倒像是军马。 老杨头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又从墙上取了两个马鞍,熟练的给马套上。不多时,便将马匹准备好了。又回到房里,一会儿后,提着两个口袋出来。又将口袋搭在马背上,然后细细检查马鞍的扣子。边检查边说道:“口袋里一边放的是马吃的豆子面,一边放着铜钱,和碎银子,酒就不给你们带了,一路上有茶摊酒肆。出了这通州地界,便没事了。” 老杨头拍了拍手,示意二人上马。方雨羽和马瘸子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马瘸子开口道:“待我将小公子送道真武观后,我便回来。这段时间你替我打探打探下伯爷的下落。” “放心,回头我去就城里转转。看看情况,不过你这一走,城里的衙役们怕是要盘查一下。不过问题不大,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们会将你的失踪与这放火的贼人扯上关系。到时候我让人散些你被贼人加害的消息就是。” 老杨头摆了摆手,拉开院门,示意二人上路。马瘸子在马背上一拱手,拉转马头与方雨羽继续赶路。 二人骑着马,沿着河滩往前走。这时方雨羽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马叔。我爹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自方家起火开始,我感觉就被安排上了。” “小公子还是叫我马瘸子吧,可不敢与伯爷同辈。”马瘸子低声说道:“其实伯爷在夫人去世前便做了不少安排。只是后来夫人去世让一些人少了许多忌惮,伯爷这才暗中吩咐我们去做各种准备。就是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万幸的是小公子无恙。这些人掳走了伯爷,自然也就对小公子不会有太多关注了。至于小姐,伯爷也有安排,故而我让谢聋子带着小姐走另外的路离开。但是那条线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让谢聋子按事先商量好的路走。”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那洞中只有你一人,那就是我带你找老杨头取走伯爷留下的东西,谢聋子去另一边报信。不成想小姐也在洞里,于是我便安排谢聋子带着小姐先走。然后在一起到回马沟碰头。而谢聋子也一定会带着小姐去找到报信的地方,将方家的情况给传递出去。” “还请小公子莫怪我擅自做主,我的任务便只是将你送到张道爷手里。”马瘸子说完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低头思考,也就住了嘴。 不多时,方雨羽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然后看着马瘸子说道:“我爹当时跟我说,到时候可能会是你来接我的时候,我还感觉挺奇怪的,我说怎么回让一个打更的来接我。想来这也是我爹留下的诸多后手之一。而且方才在老杨头家里你说我爹可能是被掳走了,也就是说我爹还活着。这么一来的话,我爹现在估计是安全的,因为动手的那些人似乎不想让我爹死,而是想从我爹嘴里知道些什么。” “而这么多年以来,我爹早就交出了手上权力,定然不是那些文官们的眼中钉。而这次出手的人行动之快,动作干净利落,武艺也不凡。想来不是寻常山野匪类。更像是军中悍将。” 马瘸子吃惊的望着这少年,难以想象,凭着一些蛛丝马迹,能分析出来这些已经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却听着方雨羽继续说道:“从我爹交了手上的兵符也不过六七年光景,之后便再未掌过兵。而这次来的贼人却又是为了将我爹掳走,想来必须是认识或者见过我爹的军中之人。这么说来那与这些都对的上的就是我爹在南边打犹族的时候带过兵。这伙人说不定就是当年参与过做战的边军。” 说到这里,方雨羽心里似乎有了些结果。事情发生在大羽王朝元庆十年。当年方伯爷在前线领兵杀敌,立下许多功劳,按道理仗打完就能凭功劳给自己捞个侯爵爵位。可就是最后关头,方伯爷收到来自京都府兵部文书,让方伯爷原地待命,等朝廷新派过来的将军接手作战任务。待交接完成后让伯爷回京述职。 而且在回京的路上,又收到了夫人的书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方伯爷回京后并无任何赏赐,并且交出手中兵符。 自此伯爷便闲居家中。不再过问军中事务,整日与些江湖人士往来。只是没过几年,也就是元庆十三年,家中夫人突然去世,那年方雨羽也十三岁。方伯爷消沉了整整一年,而后便依旧与江湖朋友往来密切。而且似乎又托江湖朋友打听了消息。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就只有伯爷自己知道了。 这次的事十有八九便是当年的军中大人物的手笔,而且与方家的那位过世夫人有关。不然当年的那位军中大人物不会等到方家夫人过世几年后才出手收拾了方家。 一想到自己那位看上去贤淑良德,总是一脸笑意的娘。方雨羽不由得走了神。直到马瘸子开口叫道:“小公子。”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马瘸子继续说道:“其实伯爷这些年一直按兵不动,一方面是当年夫人的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公子你。” 方雨羽疑惑的望着马瘸子,不明白马瘸子为何会这么说。 马瘸子顿了顿,略微思索一下,便说道:“夫人过世后,夫人的娘家前来方府找过伯爷,想将你带回去照顾。可是伯爷不许。后来过了两年伯爷找到我。让我为今日之事做些准备。想来也是觉得当年为了让夫人的娘家人不带走你的决定,确实失策。这才有了这些后手。” “不过伯爷这些年为了调查当年的事,不知不觉中查出了许多问题,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也就并未出手。虽然料想到对方会不择手段的做一些事。但不清楚对方具体会什么时候发动。” 方雨羽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方伯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于是早早的就安排的诸多后手,为了就是让对方掳走自己,放走方雨羽。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伙贼人掳走方伯爷后,并未对方雨羽进行追捕。 方伯爷以身入局,换方雨羽逃出生天,同时也让方雨羽接过自己的手下,为日后做打算。 方雨羽一想到自己老爹玩的这么大,而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个庞然大物。不由得一阵头痛。顿时感觉这个老爹有点任性了。难道就不怕方雨羽万一给玩脱了,到时候方家可就完了。 方雨羽开口问道:“我老爹就这么相信我日后定能将他救出。你们这些跟了我老爹这么些年的老伙计就这么相信我能干翻当年的大人物?” “以前是不信。”马瘸子闻声回答:“经过这两日相处,以我看人的眼光和经验,小公子你遇事不冲动,而且心思缜密,头脑清明,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出许多东西。便知道小公子不是一般少年。或许我们这帮老家伙当年的恩怨,还真就只有小公子能帮我们完成了。” 方雨羽闻言,顿时就一个白眼(?_?)。“好家伙,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人精来着。我能玩的过你们?”方雨羽一脸不屑的说道:“还真看得起我。就那伙贼人的手段,我爹都栽到他们手里了。何况我还是个孩子。”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你还好意思管自己叫孩子,要是小姐说这话倒是合适。” 方雨羽被马瘸子一句话给怼的无语了,只好埋头赶路。 二人不多时,便到了二里滩。望着河滩中间的水流,这里水确实不深,流的也不快,趟着水不一会便过到了对岸。 二人过了河上了岸,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便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不曾歇息。天微微亮时二人在树林里歇息一阵,方雨羽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换了马瘸子带来的包袱里的衣服,扮作书生模样。马瘸子则是戴了个方帽,一副仆人打扮。二人又在脸上贴了胡子,稍微改了下容貌。若非相熟之人,定难看出二人原本面貌。 二人见天已放亮,官道上已有赶早进城的百姓走动。便找了个路上没人的空档骑着马上了官道。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 走了快到晌午时分,二人见官道边有一挑着茶字的棚子。策马上前,到了茶摊跟前。翻身下马,那茶摊伙计赶忙过来接过缰绳,将马匹拴在一旁的草棚里,顺手又给马槽里放了些干草料。 马瘸子见状便开口吩咐让伙计给马槽子里再加些豆子。伙计闻言一喜,赶忙从草棚的墙边拖出一个麻袋来。从里面舀了两碗豆子倒到马槽里。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放桌子的茶棚里。招呼店家要了盘酱菜,几个饼子,一壶粗茶。寻了张靠里面些的桌子坐下。等着伙计上吃的。 这时茶摊外来了两个的衙役,后面牵着两匹马,正往茶摊里面走来。 这时茶摊的伙计从后面的厨房里端了一些吃的出来。刚给方雨羽他们放桌子上,抬眼便见门口两个衙役。赶忙上前,一边接过手里的缰绳,一边招呼着里面坐。 两衙役进了棚子,看了一眼方雨羽二人,便向掌柜的要了些酱肉,炊饼,又要了一壶清茶。然后走到靠外面些的桌子坐下。二人落座后,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到桌子一边。开始交谈起来。 其中年轻些的衙役开口问道:“王哥,咱们今天能赶到知府大人的府衙不?” 王哥:“现在天还早,能赶到,不耽误送信。二狗子,你今天算是第一次跟我出来办事,一路上多留些心。多看,多学,往后就是你一个人跑腿了。” 二狗子听王哥这么一说又有些紧张,继续开口问道:“王哥,你说咱们县令老爷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丢了官帽啊。” 王哥看了眼二狗子,小声说道:“这次方伯爷家的火烧的蹊跷。县衙里还在调查。这事估计兜不住,这才让我们赶紧往知府大人那里送信。” 方雨羽一听是自家的事,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王哥见伙计放下吃食又转回后厨这才跟二狗子继续说道:“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听县里的弟兄们在说伯爷家的事,说是这次是伯爷得罪人,被人灭口来着。还有啊” 王哥回头看了看方雨羽他们那桌,将头凑到二狗子耳朵边小声说了些话。 看那二狗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方雨羽很是好奇那王哥说的是啥。于是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第4章 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 方雨羽耳中听着两个衙役小声讨论着方家起火的事。这么看来,县里的县令老爷,是因为担心这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小命不保,赶忙让手下给知府大人送信。向上官请示接下来该如何将这事给上报到朝廷。 毕竟在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事的而且是朝廷的伯爷。虽然方伯爷已经许多年没上过朝了。但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大官。比他这一个小县令可金贵多了。 再一个,方伯爷平日里一不欺压百姓,二不违法乱纪。除了平日里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以外并无什么不妥。口碑也好,也不阻碍官府办事。而且遇到县里解决不了的还出面帮手。 再说了,在这通州地界,除了那位国公爷家以外。就数伯爷家爵位最高了。而且大家都知道。那在通州府的不过是成国公家二公子家的小辈。人家本家可是在京都府。 这次烧了一个伯爵府,而且伯爷还下落不明。地方官这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县令知道自己的下场。只希望能保住性命。丢官是肯定的。而且要是能在短时间内探破此案,找回伯爷。抓住贼人。也许就能保住那顶官帽。 可这又岂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办到的。故而求助自己的上司,看能不能从中斡旋一下。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两个衙役见吃食上桌,喝了碗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多时便将桌上的吃食吃了七七八八。随后叫来伙计,结了茶水钱。又将随身带的水壶灌满茶水。背上包袱转身出了草棚。 接过伙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拉过马头便往官道上走去。出门时那叫王哥的衙役,打量了一下草棚里还在吃草的两匹老马。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马的骨架看着真不错,就是太老了。要是年轻些,倒是个好军马。”王哥心里暗道。 虽然马匹这东西寻常百姓家不曾拥有,但是稍微家境殷实些的人家会养些牲口干活。像老马,老牛这种价格便宜,又能干点小活的牲口在市面上还是挺常见的。又不是冲锋陷阵的。拉拉车,驮驮货物是没什么问题。 故而这两匹军马并未让衙役觉得有什么问题。想着自己还有任务,也就不再逗留,打马往官道上走去。 方雨羽见衙役走远。便低声问马瘸子。:“这县令老爷平时也没少受我家恩惠,这次怕是牵连到他了吧?” 马瘸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伙计和掌柜的。出声对伙计说道:“伙计,给我和公子再拿几个炊饼路上吃。再劳烦给打壶茶水灌到这水囊里。” 伙计应声,拿走水囊。转去柜台后面。打了茶水,又包了六个炊饼。马瘸子接过吃食,又与掌柜的结了账。门口伙计早早的便将二人的马牵了过来。 马瘸子接过缰绳,又摸出两文钱,递给伙计,这是伙计喂马吃豆子的钱。伙计笑盈盈的接过钱。伺候着马瘸子上了马。目送二人往官道上走去。 马瘸子一上官道便开口问道:“公子以为方府的大火那县令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方雨羽一愣,疑惑的问道:“何出此言啊?” “那放火之人,为何能在下半夜出现在方府之外。还有,就那么刚好,当天晚上,县令不在城里。而且带了部分衙役出城。”马瘸子顿了顿道。 “记得当晚我一路打更到半夜三更时分才到的安庆坊的门楼。而伯爷府的大火正式烧起来是下半夜天亮前的时辰。” 方雨羽顿时明了,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也就是说,当天这伙贼人早就已经潜进了城里。而且有人通过那位员外又支走了县令。同时还带走了县里的部分衙役。这才给这伙贼人提供了行动的便利。最后这群贼人赶在黎明前发动攻势。此刻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这才一举拿下方府,将我爹掳走。”方雨羽一锤手,继续说道:“所以这次县令是被人做了局,被我爹牵连到了。而且对方料定了县令一时半会儿无法回城。城里众衙役,官兵又忙着救火,城里少了发号施令的人,没办法及时封锁城门。所以贼人很有可能当天一早便乔装打扮,带着我爹离开了。” 马瘸子闻言暗自点头道:“不错,小公子的分析有道理。所以伯爷被人掳走了,我觉得是伯爷自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这也就是说,伯爷应当早就有了应对方法。只是说到底伯爷是怎么计划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爹为何还要你送我去那什么张道爷那边,难不成张道爷能救我爹?”方雨羽开口问道。 马瘸子摇了摇头说:“这我便不知是为何了,只是听人说起这张道爷早年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三年,后赐真人封号。而后一直在三清山北真武观修道。虽不是真武观掌教,却统管真武观一切大小事物。而且张道爷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各路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对张道爷极为尊重。” 方雨羽听马瘸子又说了许多关于张道爷早些年在江湖上游历时的一些辉煌成就。不由得对这个未来的师父产生了许多心思。 试问哪个少年没有一个江湖梦。这张道爷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凭借一手惊艳的道家医术救人无数。结下诸多善缘。其人心怀正义,又为官府擒获不少杀人越货的匪徒。一身武艺自然是不凡。后来又入宫传道,获得朝廷的册封。观其一生。正是许多少年梦想的江湖高人,世外高人。 当方雨羽得知自己未来的师父是何等人物后,除了万分期待以外,同时又对自己的老爹更加迷惑。按道理一个伯爷,一个道士。并无太多交集。为何自己老爹就那么确信这张道爷一定会收自己为徒。 而且,怎么就肯定张道爷有能力护住他。除了武功高强和江湖名声以外,并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方雨羽顿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他还不了解的真相。而且涉及到好几年前的一些事。那时他还小,也未曾注意到这些事。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方雨羽需要考虑的,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安全的离开通州。而且出了通州到三清山尚有近两千里地。路途遥远,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和意外。 还有就是一起逃出来的周詹薇该如何安排,是跟方雨羽一起去三清山,还是另有安排。这一切还要等到了回马沟以后再行商议。 马瘸子见方雨羽低头不语,以为方雨羽还在为方伯爷的事担忧,便开口安抚到:“小公子放心,伯爷定会安然无恙,小人跟伯爷这么些年,虽不是日日在伯爷跟前做事,但就伯爷这些年留下的手段,以及伯爷在朝廷的名声来说。我们这些个老伙计算是最早跟着伯爷走过来的。伯爷善谋略,这是众人皆知的。” 方雨羽听马瘸子一说便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爹,是我自己。” 马瘸子闻言一愣,开口问道:“小公子这是何意,为何会担心自己。” 方雨羽问道:“你说我们现在是算逃命还是算行走江湖?” 马瘸子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难道不算是逃命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追杀我们的贼人呢。现在能确认那伙贼人的目标是我爹,而且目的达成,已经将我爹掳走了。” 马瘸子又是一愣:“小公子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行走江湖?” 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算吧,我就妥妥一个没见过江湖的纨绔子弟,被迫到江湖上走一遭。” 方雨羽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马瘸子心里一紧,望着方雨羽一脸严肃的表情。顿时感觉不安起来,心里暗自思索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方雨羽看着马瘸子的脸缓缓说道:“我们两个,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个黑白颠倒的打更人,两个人几乎是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你确定我们俩能平平安安的到三清山吗?” “而且,你腿脚还不方便,年纪又大了。这路途又遥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而我又没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怕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到三清山哦。”方雨羽对着马瘸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马瘸子听道这话,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拉过马头,一夹马腿,快走两步,走到前头去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骂的挺脏。 方雨羽见状,赶忙催马上前。叫道:“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有事问你呢。马瘸子,你慢点,等等我啊。” 马瘸子实在是想不到方雨羽怎么会整这么一出。不知道该夸这孩子想的开,还是该说这死孩子胆子大。 两人策着马,在官道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是仆人跟公子,这仆人却走在前面,公子却跟在后面。 ~~~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已来到了黄昏时分。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将整个天空渲染得红彤彤的,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方雨羽和马瘸子缓缓地下了宽阔平坦的官道,转而朝着一旁幽静深邃的山谷徐徐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两个孤独的行者正迈向未知的旅途。 山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陡峭险峻,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茂密的绿色海洋。偶尔有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从山林间传来,给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回马沟说是沟,实则是一个山谷里的一片滩地。马瘸子跟方雨羽在天黑之前到了这里,将马拴在树林里。二人又在树林里捡了些枯枝在河滩边生了堆火。 二人拿出吃的坐在火堆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谢聋子他们两个。 月上树梢时分,林中传来一阵响动。二人顿时站了起来。马瘸子将方雨羽护在身后,将木匣子竖在身前。盯着树林里传来响动的方向。全身紧绷。右手按在木匣子的机关上,随时准备打开木匣子。 声响越来越大,来人越来越近。方雨羽见马瘸子这架势大气也不敢出。只听见树林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马瘸子,是你吗?” 二人一听声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马瘸子放下木匣子,往树林里走过去。方雨羽则是留在原地看着马瘸子一步步的走过去。这时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来人正是谢聋子。马瘸子看了一眼谢聋子的身后。问道:“小姐呢?” 谢聋子开口回道:“小姐在马背上睡着了,我看到河滩边有火堆,不敢让小姐过来。小姐就在不远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谢聋子便牵着马走过来。马瘸子伸手从马背上将熟睡的小姐抱了下来。谢聋子则将马拴到一边的树上。 几人走回火堆边,这时周詹薇被山谷里的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醒了。 “大哥!”周詹薇一醒来就看到坐在火堆边的方雨羽,激动的叫起来。 挣扎着从马瘸子身上跳下来。跑向方雨羽。 “大哥,可算是见到你了。”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周詹薇眼角的泪水。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仿佛带着无尽的安抚力量,让周詹薇原本颤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每一次轻触都充满着怜爱与关怀,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吹走周詹薇心头的恐惧。方雨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詹薇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上,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嘴里还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别哭啦,有大哥在这里呢……” 周詹薇抽泣看着方雨羽。小小的年纪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任她再开朗的性格这时也笑不起来了。又经过一夜的逃难。先是爹爹不在了,后来哥哥也不见了。幸好是她认识谢聋子,又听谢聋子报了身份。确信会带着她找到方雨羽。这才路上安静的任谢聋子带着走了这些路。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也被一系列的事给折磨的没了笑脸。 马瘸子和谢聋子就看着这两兄妹相聚,此刻知道也就只有方雨羽能安抚下来周詹薇的情绪。 方雨羽见周詹薇不再哭泣了。便拿了些吃的和水递给周詹薇。 周詹薇接过后挨着方雨羽坐在火堆边默默的吃了起来。 方雨羽摸了摸周詹薇的头,看着对面这两个方伯爷的后手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一起去三清山?” 马瘸子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公子,你愿意小姐跟咱们这一路跋山涉水去拜师吗。这一路上的危险和困难还不知多少。”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见没回应继续说道:“谢聋子负责的便是小姐的安危。过了今晚,我们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谢聋子接过话头说道:“小公子,小姐,确实如此,不过我不单是伯爷的手下,我还是是老将军的亲卫。老将军过世前便吩咐过我。万一以后方家有难,我只需带走方家后辈一人。去南方投靠越王妃。既然伯爷对小公子有了安排,那我便带着小姐南下便是。” 方雨羽思索片刻,心中诸多疑问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看周詹薇一眼。又看了看谢聋子。说道:“二位辛苦,说实话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放心不下小妹一人。”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方家如今遭了难。我爹也被人掳走,生死不知。” “如今之计唯有听从我爹的安排。不过还是要问问小薇的意思。”方雨羽看了眼周詹薇轻声说道:“小薇,你是愿意跟我去三清山,还是跟谢聋子去找越王妃。” 周詹薇一直默默的听着几人的谈话。见方雨羽问自己的想法。思索一番。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谢聋子。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哥,我跟谢聋子去南方吧。我爹这么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既然爹爹让你去三清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我若是跟着你去,一路上既耽搁行程,又还要照顾我,多有不便。” 周詹薇喃喃道:“爹爹曾经跟我说,以后我们两兄妹不管在哪里,都要相互理解,不可闹矛盾。而今方家遇难,我们二人目前还处在危险之中,一起走容易被暗中的敌人一锅端。” 谢聋子听闻这番话语,暗自点了点头,这伯爷家两个后辈,年纪虽小,却也明事理。懂的审时度势。关键时刻不耍脾气。而是冷静思考。寻找解决之法。 方雨羽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从包袱里取出那晚伯爷留下的八卦玉佩。当晚方雨羽就发现这玉佩的异常,原来这玉佩能拆成阴阳两块。 方雨羽先将其中属阴的一块玉佩给周詹薇戴上。然后将自己的另一半拿出来。两块玉佩合到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八卦太极图。 方雨羽对周詹薇说道:“这玉佩今后便是我二人的信物,若是性命攸关时候,便让人拿着玉佩来寻。” 说罢,起身,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躬身行了一礼。“今日我方家落难,幸得二位舍命相助,虽是我爹已有安排,但二位这份赤诚之心确是令我折服。二位若不嫌弃,往后便是我方雨羽的长辈。有生之年,便是我方家人。百年之后享我方家香火。” 周詹薇见方雨羽如此说道,赶忙起身,跟着方雨羽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行了一礼。 马,谢二人赶忙回礼。连声道:“小公子,小姐,这可使不得。” 马瘸子开口说道:“我二人这么些年受伯爷恩惠颇多。抛开往日情分,我等皆是方家的家奴。虽不入方家大门,但伯爷的恩情却始终铭记。承蒙伯爷照顾,不然早在十七年前,我便死在战场了。” 谢聋子也赶忙说道:“我二人今日能有小公子和小姐这番话便以知足。得老将军和伯爷照顾,我这一辈子都是方家的。” 身份各异的四人,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却短暂的相聚后便要各分南北。各自踏上江湖路。对于四人而言,这江湖,谁也没去过,现如今各自带着使命,要在这陌生的江湖里走上一遭。 正所谓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啊。 第5章 江湖第一关,人仰加马翻 四人在火堆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又相互间约定了日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但彼此心里清楚,到时候还能不能有机会都两说。 天微微亮,众人小憩片刻。便准备分开上路了。 四人一行,上了官道。来不及道别,便匆忙上路。 方雨羽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没有办法。只能等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再将周詹薇接过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分开往后再相聚是什么时候了。 周詹薇的离开,让方雨羽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一路上精神也不再如前日那般时刻紧绷。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开始走神了。 “小公子。小公子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马瘸子见方雨羽愣神,开口叫道。 方雨羽听到马瘸子在叫自己,一下子思绪被拉了回来。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小公子放心,日后定能再聚的。”马瘸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子若是觉得无聊,不如想想这一路上怎么做一个江湖人。”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马瘸子。说道:“哪个江湖人像我们两个这样,老的老,小的小。” 继续说道:“人家高手行走江湖都会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像什么黑白双煞,无敌铁手,笑面郎君。我们俩算啥,老残少弱?这个组合怕是会被江湖人笑话死吧。” 马瘸子一脸无语(?_?)。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方雨羽的脑回路清奇。想法总是很出人意料。 马瘸子摸了摸背上的木匣子,似乎在回忆着往日的故事。悠悠然开口道:“其实我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时候便有了名号。” 方雨羽一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问道:“真的吗。那这么说你的武功应该挺高吧。对了,你当年的名号是啥。说不定我还听过呢。” 马瘸子摆摆手说道:“名号不提也罢,这都多少年了。江湖上早就没有我的事迹。后来又朝廷动荡,外族叩关,便从军了。后来在凉州负伤,便退了下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又没啥期待了。毕竟一个过气的的江湖侠客,确实没啥让人好好奇的。不过方雨羽对马瘸子的话依然有些怀疑。 方雨羽看了看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很是好奇。这木匣子里面到底装的是啥。这马瘸子整日背着,就算是歇息,也是放到手边。方雨羽猜测,这木匣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马瘸子的武器,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武器。 “老马,你这木匣子里到底是装的啥。整天背着也不嫌累。”方雨羽对马瘸子开口问道。 “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小东西,不值一提。都是我这些年捡的这破烂玩意。一直舍不得丢,就带着走呗。”马瘸子笑了笑,含糊其辞的不正面回答。 那晓得这方雨羽一时好奇心起来了,便伸手向马瘸子讨要。 “拿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宝贝都有啥。我还挺好奇你这些年的收藏到底捡了些啥好东西。” 马瘸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看着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没想到方雨羽好奇心这么重。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伸手从背后将木匣子摘下,递给了方雨羽。 方雨羽笑盈盈的接过木匣子,感觉还挺沉,抱在怀里细细打量。摸索了半天也没打开。又摇晃了几下,也不见里面传出什么动静。回头问道:“这玩意怎么打不开啊。” 马瘸子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的看着方雨羽拿着木匣子来回折腾。始终不得窍门。 “怎么样,打不开吧。你就别白费功夫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马瘸子策马上前,一把抓过木匣子,顺手背在了身后。头也不回的上前赶路。 “你让我再研究研究,让我再看看,或者你给我打开让我瞧瞧嘛。”方雨羽见木匣子被马瘸子拿了回去,顿时有些不甘心。赶忙上前追着说道:“您老行行好,就让我看看呗,到底里面是啥。” 马瘸子回过头看着方雨羽一副急切的表情,哈哈一笑:“有机会自然你就知道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你啊,就别想了,赶紧赶路吧。过了前面的树林,就要绕小路了,我们不过关,直接绕过去。” 方雨羽闻言,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又要钻野林子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去休息啊。这一路上走了少说也有好几百里了吧。” 马瘸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方雨羽。“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逃难?你还想进城,你咋不想进皇宫呢。就算是要进城,也要等出了通州地界。” 马瘸子悠悠说到:“小公子不会是以为我们现在就安全了吧。虽说现在咱们一路乔装打扮,但是贼人说不定回过头找我们,还是有很大可能被抓的。” 方雨羽闻言顿时又有点气馁了。“这么说,我们还要在野外过夜了。那我们今晚在哪里休息。” “走吧,到地方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马瘸子带着方雨羽往小路上走去。两人牵着马踏上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地向着山上行去。这条小路仿佛是一条隐藏在山林间的神秘通道,周围绿树成荫,野花点缀其间,散发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他们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山脚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偏离了道路。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爽。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在欢迎这两位访客的到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朝北走出了一段距离,眼前的景色也越发美丽迷人起来。 却不曾想,迷人的景色却又暗藏着危险。就在那一瞬间,方雨羽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脚下地面的异常情况。突然间,只感觉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的那个大坑急速滑落而去。 这个坑看上杂草丛生,不知道多深,仿佛是大地张开的一张大口,正等待着将他吞噬进去。方雨羽心中惊恐万分,但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下滑的趋势。他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周围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一声惨叫划破安静的树林。在前头带路的马瘸子听到叫声,赶忙往回赶。 当马瘸子赶到方雨羽发出惨叫的地方时,发现只有一匹老马在树林里孤零零的站着。 周围不见了方雨羽的身影。马瘸子焦急的喊道:“小公子,小公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呢,这边好大一个坑,我没留神,掉坑里了。”方雨羽郁闷的喊道:“快拉我上去。” 马瘸子寻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果然,方雨羽正躺在那坑底,脚被树枝高高抬起,双手使不上劲。 坑边的草被方雨羽的身体掉下去的时候压出了一条沟出来。见方雨羽满身杂草,马瘸子赶忙问道:“小公子,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啊。” “我人没事,就是脚被树枝给勾住了,我站不起来,使不上劲。”方雨羽回答道。 马瘸子见状忙开口安抚道:“小公子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随后将扯过一旁的树藤,试了试感觉不够结实,便又将远一点地方的树藤一并扯了过来。将几根树藤绞到一起。又比了比长短,然后将树藤抛到坑边,手上抓着树藤抖了几抖。那树藤被抖到方雨羽头顶。 这时马瘸子开口说道:“小公子快抓住树藤。” 方雨羽抬头便看到树藤就在头顶,挣扎着翻过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树藤。 “我抓稳了,你用力吧。”方雨羽开口向马瘸子喊道。 站在坑边上的马瘸子先是将树藤在腰间绕了一圈,然后两手握住树藤,身体向后倒去。 只听见“刺啦”一声,方雨羽的衣服被挂着的树枝给划破了,不过方雨羽的脚也就被拉了出来。 方雨羽见自己的脚能使上劲了,便站起来,抓着树藤往坑上爬。 二人这一拉,一扯。很快方雨羽便爬了上来。 刚一上到坑外面,方雨羽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丢掉手里抓着的树藤,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坑。 马瘸子见方雨羽狼狈的样子,赶忙解开身上的树藤,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一边替他清理身上的杂草,一边检查着身子。 万幸的是除了手上有些被树枝划的小口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马瘸子还是不放心,开口问道:“公子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又或者有哪里疼。” 方雨羽摆了摆手,说道:“身上没事,就刚刚裤子被刮破了。” 紧接着站起来,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险些又跌坐下去。幸好马瘸子在边上,一把将方雨羽给扶住了。 “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马瘸子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方雨羽,不放心的说道:“公子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将马给牵来。”说完,便去前面的树林子。 刚刚一听到方雨羽的叫声,马瘸子丢下手里的缰绳就往回赶,没来的及拴马。好在这马是受过训练的军马,没有人指挥的时候就安静的站在原地吃草。 不一会,马瘸子将两匹马都牵了过来。这时的方雨羽经过一阵的休息,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马瘸子又确认了一下方雨羽的情况,见真的没什么事了以后便将方雨羽骑的马匹的缰绳递了过去。 这回马瘸子不再敢离当方雨羽太远,二人前后就隔着不到一丈距离。 马瘸子又掰了根树枝,将自己前面的杂草给剥开,踩倒。以防万一,再出现意外。方雨羽经过刚才的那个大坑,也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牵着马,沿着前面马瘸子开辟的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二人就这样一路上从太阳高悬,走到了日落西山。二人在树林里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走出了树林。 这时在二人眼前的便是一片村庄。约摸几十人口,村子一旁是一片田地。地里的麦子已经快成熟了。 远远的看到一些干完活的村民背着工具,提着篮子往村里走。 干完活的村民们正陆续回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满足的脸庞。他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背着箩筐,还有的牵着牛,慢慢地走着。一路上,他们谈论着今天的收成,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烦恼。 当他们走进村子时,孩子们欢快地跑过来迎接他们,围绕在他们身边嬉戏玩耍。妇女们则在门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炊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村庄。老人们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宁静而祥和的时刻。 夜幕即将降临。方雨羽二人见天色也已很晚,晚上在树林里赶路很不安全。便打算在村里借宿一晚。 二人牵着马,往村子里走去。 村口的老人见来了陌生人,赶忙起身。打量了二人一眼,开口问道:“二位这是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来我们村子有何贵干。” 马瘸子上前答话道:“这位老哥,打扰了,敢问这是何地,我与我家公子从通州府过来,本想去那云台山拜拜菩萨,却不曾想,走错了路,我二人见天色已晚,小公子一路上又跌到坑里,受了惊吓。想在贵村借宿一晚。” 那村口老丈看了看马瘸子身后的方雨羽,这时方雨羽一身衣服灰仆仆的,裤子还被划破了个口子。 又见这模样生的白净,便心里对马瘸子的话不再有疑。领着二人进了村子,往村中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 那老丈见马瘸子走路一拐一拐,心里有些嘀咕,便开口说道:“敢问二位怎么称呼。看老弟,你腿脚也不怎么方便,怎么就随你家公子出门呢。” 马瘸子开口解释道:“我家公子姓方,我呢姓马,大家都叫我马瘸子。”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道:“我家公子打小便是我跟着的,算是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也就习惯了。再说我这腿,却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动弹。这要是叫公子一个人出来,我反而不放心。” 方雨羽这时也开口道:“是呀,老人家,我们家其他人我都不喜欢,要说还是这老马办事最懂我心意了。” 老丈见二人这么一说,便也明了。领着二人走过村子。这时路上还有急着回家的孩子从三人跟前过。 孩子们看着几人,又跑过来跟老丈问道:“村长爷爷,他们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啊。” 老村长看着孩子们笑着说:“他们是乱跑迷了路的人。到我们村里借宿的。你们可要记住了,不许乱跑,到时候迷路了被坏人给抓走了。快点回去吧,都叫你们吃饭了。” “走咯走咯,回家吃饭咯。”孩子们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老村长带着二人到了自己家,招呼自家儿子和老婆将二人安排到自家大儿子的房子里休息。 在吃饭的交谈中得知,这老村长生了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都成了家。都不在家中住,家里就留了小儿子跟老伴三人。大儿子在城里给人做掌柜的,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一般不回来。小儿子则留在村里,替老村长照顾那几亩土地。生的憨厚老实。是个种庄稼的好手。 二人吃过晚饭,又打了些水回房里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 许是好久没有在床上休息了,而且这几日神经紧绷。在躺上床后不多时。二人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嘶叫声。 马瘸子顿时惊醒。抱着木匣子就准备出门去。 第6章 真假马主人,江湖不留名 马瘸子听到马叫声后,赶忙拿起当做枕头的木匣子。一个闪身来到门前。悄悄的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透过门缝往院子望去。 马瘸子瞧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影出现。确信院中没人后这才拉开房门,准备去拴马的草棚里去看看情况。 这时,方雨羽也似乎被这动静给惊醒了。起身看到马瘸子刚拉开房门,便好奇的问道:“老马,怎么啦,我刚刚好像听到咱们的马叫唤。” “公子莫慌,我正打算去看看。或许是两匹马在打架吧。”说罢便打算出门去。 方雨羽见状,开口说道:“等我一下,我随你一起去。”说完便下了床,将挂在床头的衣服披上。走到门口。 二人借着月光,绕过边上的房子。往牲口棚那边走过去,不多几步就能看到自己的马了。 “不好,有人偷马。”马瘸子暗叫一声。“快去叫人,这贼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偷我们的马。” 方雨羽闻言正准备上前教训这偷马的小贼。一听马瘸子让去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偷马的贼万一是一伙人,两个人上去说不定抓不住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一想到这,方雨羽赶紧拔腿就往回跑。跑到村长房门口,焦急的拍着门,边拍边喊到:“村长,村长,快起来,村里进贼啦。” 尚在睡梦中的老村长被这么一惊,顿时就睁开眼睛,赶忙起身,衣服都没来的及披,摸着黑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就见今天晚上来借宿的方雨羽焦急的站在门口。“怎么回事?”老村长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贼,是怎么回事。” 方雨羽忙说道:“村里进贼了,这会儿正偷到你家来了。”方雨羽这里耍了个小心眼,没说贼人在偷马,而是说贼人正偷到村长家里来了,让村长觉得贼人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这样村长肯定会为了这事尽最大的能力去发动村民。 果然,老村长听到这话,赶忙让方雨羽去叫醒自己的小儿子。然后回身进屋。从墙上摸索着取下一面铜锣。 “当当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铜锣从老村长的院子传出,响声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这时老村长的小儿子刚好被方雨羽叫醒了,方雨羽又将与老村长说的那番话说给了他小儿子。 只见老村长的小儿子跑到院中,接过老村长手里的铜锣,一边往村子跑,一边敲,同时一边敲一边喊:“抓贼啦,抓贼啦。大家快来抓贼呀。” 不多一会儿。离的近的几户人家家里边亮起了灯。家里的男人们手里抓着农具。就冲了出来。 “贼人在哪呢。”一村民开口问道。 “在我家院子边牲口棚里。大伙快去。”这时稍远一点的村民,打着火把也过来了。 村长的小儿子带着一群人就往牲口棚里跑了过去。一路上不断的有村民加入到队伍中。 这时候方雨羽已经跟马瘸子汇合了。只见那偷马的贼,一听到有人喊抓贼,顿时慌了手脚。来不及给马套上马鞍,就打算直接拉着马往村子外走。 谁知道这马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这军马是受过训练的,要是没有给配上马鞍,马是拒绝跟人走的。而且老马认人。这几日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路上跟这马也熟悉了。 这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不给套马鞍,马自然是不会跟他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刚一开始贼人准备偷马的时拉了半天,马也不动,反倒是把马给拉疼了,发出嘶叫声的原因。 可是贼人不懂啊,只是看到马儿不跟他走,还以为是马脾气不好。又等马平复些后再试试。 不曾想,马没偷到,反而惊动了马瘸子。 这时那抓贼的喊声越来越大。偷马贼不甘心的看了看两匹马。气愤的丢下缰绳,就往村子外面跑。 这马瘸子在一旁偷偷的看这偷马贼在牵马,也不出声阻止,就看着他在那白瞎了半天功夫,马儿也不肯跟他走。 当方雨羽再次回来时,看到偷马贼准备逃走。正打算上前拦住他,这时候马瘸子出手拦住了他。后面的一群村民也在快步的跑过来。 只见马瘸子蹲下身子在地上捡了两个土块。拿在手里掂了掂,抬手便向着贼人丢了过去。天黑,看不见飞出去的土块。只听见“啊”的一声。然后那偷马贼就倒在地上开始哀嚎。 这时刚好村民们打着火把赶了过来,方雨羽赶忙带路。“快快,快,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在偷村长家的东西。” 众人上前,将在地上哀嚎的人给团团围住。其中几个村民拿出绳索,将这小偷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群人架着小偷给抬到了村长的院子里。 众人在将贼人丢到院子里,又在院子里将几个火把插在地上。这时候村长穿戴整齐,拿着火把将趴在地上的小偷给翻了过来。将火把凑近瞧了瞧,一个獐头鼠目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满是痛苦的表情。 那贼人见来人是个老者,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这村里的族老,便开口叫道:“老爷,我冤枉啊,老爷。我不是小偷,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老村长,就是小偷。我都看见了,他在你那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就是来偷牲口的。”方雨羽听贼人狡辩,赶忙站出来作证。 那小偷见有人跳出来指认,顿时就急了。赶忙开口说道:“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你偷了我的马,我是来找我的马的。” 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开始议论起来。方雨羽和马瘸子黄昏时才到的村子,那时候恰好众人们干完活,收拾了农具回村的时候。不少人都见到过这两个在村人。二人牵着马,其中方雨羽还一身狼狈,裤子都破了口子。 虽说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这个小偷却说是他们二人偷了他的马。这下子情况就变了。 方雨羽也没料想到这贼人会这般狡辩,倒打一耙。顿时气的就要上前打人。被马瘸子一把拉住。小声警告道:“小公子别上当。这小贼滑溜的很,看看村长怎么处理,毕竟是在人家村子里。” 村长听贼人这么一说,看了一眼方雨羽,也不出声,背着手回到院子中。村长的小儿子搬了条长凳放在院子里。村长坐下后,捋了捋胡子。开口问道。 “你姓谁名谁,半夜三更,你跑到我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的,现在说是来找自己的马。那我来问你,你的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牲口棚里。” “回老爷话,小人叫刘二狗,这两匹马本是我借的我们刘家庄子上刘老爷的。打算进城去买些杂货回去贩卖。半路上经过一座破庙,便将马拴在门口歇息。”刘二狗缓了口气,跪直了身子继续说道:“结果睡的太死了,等我醒来发现马却不见了。我那个急啊,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没有办法,便只好先回去打算跟刘老爷说明情况。结果就在走到村子边上时,就看见这二人牵着我的马,进了村子。” 刘二狗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一言不发继续说道:“这二人趁人不备,偷人家的马,他们才是小偷。” 老村长闻言,又问到:“你既在当时已经看到了你的马被他们二人牵着,那为何,不当时就站出来指认。” 刘二狗见老村长语气和缓,心里一喜。顿时觉得心里有数了,感觉这老村长似乎真相信自己才是马主人了。于是开口说道:“我那时远远的看见这二人与老爷交谈,就以为这里是这两个贼人的老窝。于是想着等他们睡着了,偷偷将我的马牵回来就是了。哪曾想,不仅马没找回来,还被人当成小偷给抓了起来。冤枉啊,老爷,还请老爷给我做主啊。我才是那个被偷东西的人啊。”说着说着,刘二狗便哭喊起来。 “好啦好啦,莫要再哭了。再哭我可就不主持公道了。让你们两方自己解决。”老村长压了压手,示意刘二狗不要再哭了。 这时刘二狗看着方雨羽二人,感觉要是村长不管了,自己不一定能拿他们二人有什么办法。看那架势,说不定要挨揍。这才住了嘴,跪在那里哼哼唧唧。 老村长又开口问道:“你说这你的马是借的刘家庄子里刘老爷的。我问你,可是那河对岸五里堡的那刘家庄子。” 刘二狗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喜色的说道:“对对对,就是那五里堡的刘家庄子。那刘老爷见我为人老实,这才把马借给我,可惜被这两个贼人给偷了。” 老村长摸了摸胡须,直勾勾的看着方雨羽片刻。开口问道:“方小公子,这刘二狗说的可对。这马是你二人从他手里偷来的?你可有话说,或者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马是你们二人的。” 方雨羽见老村长开口询问,顿时觉得一阵火气上来。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抓贼的故事,结果自己成了偷马贼。还偷的是自己的马。现在要自己证明这马是自己的马。 方雨羽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一脚踢死狡辩的小人。不过马瘸子伸手按在方雨羽的肩上不让他动弹。这个方雨羽尽管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但经过刚刚马瘸子的一番阻拦,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拍了拍马瘸子的手,示意没事。 “村长老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这个贼人,哦不,是刘二狗。不知能不能行。”方雨羽站到院子中央,对着老村长行了一礼说道。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请便。方雨羽见状忙谢过老村长,转身向刘二狗问道:“刘二狗,我问你。你说这马是我二人偷的你的。那你说说这两匹马叫什么名字。” 刘二狗一愣:“又不是我家的马,我怎么知道叫啥名字啊。再说了,谁没事给马起什么名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好,第二个问题,你说你是在破庙里休息的时候那马被我们偷了,那破庙里面供奉的是那路山神。” 刘二狗低头思索一下,开口回答道:“那庙里神像早就破烂不堪,难以辨认了。我怎么知道供奉的是哪路山神。” “第三个问题,你借的那两匹马,你说你原本是打算去城里准备去做些买些东西然后回去贩卖对吗。不知道你是去打算进点什么货呢?” 刘二狗估计也没想到方雨羽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说道:“我去进些粮食,我们见粮食丰收,肯定价钱要低上许多,我就想去城里买一些回去卖,挣个辛苦钱而已。” “那你是准备买什么回去,麦子还是粟。” 就二狗急忙说道:“当然是麦子,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打算弄个百十来斤回去卖个好价钱。”刘二狗心想,眼下正是要到了麦子收获的季节了,说买麦子肯定是没错。 方雨羽见刘二狗这么一说,心里便知道,这刘二狗说谎了。心中一定,这事妥了。 便转过身对着老村长拱手行礼,朗声开口说道:“村长老爷,这刘二狗在说谎。” 众人听到方雨羽这话顿时一片哗然,明明这刘二狗回答的都是挺正常的。怎么就说谎了呢。 老村长见众人议论纷纷,便开口问道:“方小公子,你说这刘二狗说谎,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故弄玄虚,在这里搅乱是非。” 方雨羽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请听我解释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我会说刘二狗说谎了。” “第一,我问他马叫什么名字,他说不知道,不是他的马。不巧的是,我知道。灰那个叫灰夜,黄的那个叫大军。” “第二吗,我问他山神庙里供奉的是什么山神,他说神像破烂不堪,难以辨认。我想这里的诸位,都是本地人,或多或少从长辈们那里应该都听说过一些关于山神的故事。那必然也就知道山神的名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呀那山神庙的大家都知道的啊。不就是刘将军庙吗。这附近就要说山神庙还真就只有那里了。” 方雨羽见众人如此一说便更加确定了。“至于第三个问题,那就更简单了,做生意的都知道,买卖就是低买高卖,这样才会有钱挣,这刘二狗说去买麦子,大家都知道,今年收成不错,粮食价格确实是低价,但是大伙都有粮食,你又怎么将这粮食卖给庄子里的人呢,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想你们庄子上不可能没有种吧,那既然地里有粮食,那干嘛要买你的粮食呢。” 在场的都是庄稼汉,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纷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谁好人家在粮食丰收的时候买粮食啊,又不是粮食商人囤货。 那刘二狗见众人风向一边倒,顿时急了起来,忙大声嚎哭起来:“冤枉啊,老爷,冤枉啊。那真是我的马啊,这个小贼巧言令色,大家要相信我啊。”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马瘸子这时走出人群,对着老村长躬身行礼,然后转过身对着一众村民拱了拱手,说道:“村长老爷,我看不如这样,这刘二狗既然说是他的马,我看就让他牵走试试。要是他牵不走,就让我们牵,谁能牵走就算谁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难不成这马真的是这刘二狗的。这二人才是贼人。 这时方雨羽也有些急了,赶忙拉过马瘸子低声问道:“老马,你干什么呢,这眼看就坐实了他是偷马贼,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马瘸子拍了拍方雨羽的手说道:“小公子放心,我有数。” 这时,老村长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觉得马老弟说的也有道理。马这种牲口与猪羊不同,与主人之间待久了能粗通人性。不妨就让你们去试试。来,给刘二狗松开,我们一起到牲口棚去。” 众人围着村长,来到了牲口棚里。只见那两匹老马安静的站立在那一动不动。那缰绳早就被刘二狗解开丢到了一边。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刘二狗去牵马。刘二狗一想到方才,拉了半天马不动一点。这时要让他再去牵马,确实有些不敢上前,但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得已上前一试。 结果不管是刘二狗怎么拉,怎么推,马就是不动一下。哪怕是马被拉的不停嘶叫。 村长见刘二狗折腾了半天,一匹马也没拉出牲口棚。“好了好了,你回来。”又叫几个村民看住刘二狗。指了指方雨羽二人。说道“该你们了,去吧。” 方雨羽和马瘸子闻言,一拱手,进到牲口棚里,取下挂在墙上的马鞍,快速的将马鞍给装上。又摸了摸马脖子,安抚了下刚才被折腾的马的情绪。然后牵着马走出了牲口棚。 那刘二狗见方雨羽二人将马牵了出来。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时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伙人又将那刘二狗捆了起来。呜喧喧的带着人回到了村长院子。 方雨羽二人,将马重新牵回牲口棚后也跟着来到了院中。 这时那刘二狗不再狡辩,开始交代起来。 第7章 村长小课堂,受教少年郎 老村长让刘二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原来这刘二狗本就是个地痞流氓之辈。整日游手好闲,而且好赌。大家都知道,这十赌九输。自然这刘二狗就欠了不少钱。为了躲债,这不得已就到城外来寻自家义兄。 刘二狗这义兄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这附近一村子里的村霸,平日也尽搞些横行乡里的事。 这刘二狗去寻他义兄的路上,看到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看到这两人老的老,少的少,便动了坏心思。打算将他们的马偷去卖了,回去把债先还了,剩下的再去翻本。 可惜一路上都没什么好机会,直到二人进了村子。本以为没有机会后,结果却发现,这村长家住在村子边上,而且牲口棚离房子还有点距离。这才在村外躲到晚上,然后找机会下手。 却不曾想,马没偷出来,跑的时候还被人把腿给打伤了。现在这会儿还疼着呢。也正因为腿受了伤,这才摔倒在地,被村民给捆起来。 不过让刘二狗感觉最奇怪的就是那两匹马。真的就好像是认主一样。自己怎么也弄不走。而方雨羽他们一牵就走了。 这也虽不是第一回搞偷鸡摸狗的事。但偷马还是第一回。这刘二狗到现在都还是在觉得自己当时是力气小了,不然肯定能把马拉走。 待刘二狗一一交代清楚后。老村长站起来对着众人开口说道:“诸位乡亲,今天这刘二狗到我村子来偷东西,被我们村民抓了现场。索性没有造成损失。我想等明天天一亮,将这偷东西的贼送到城里去。” 刘二狗闻言如丧考妣,自然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送官。当今律法对盗窃牲口罪其实判的挺严重的,幸好是没偷成。顶多是判个盗窃未遂。牢狱之灾是肯定的了。 随后一伙人将刘二狗给捆到了牲口棚里,又找了两个壮实的村民给守着。就等天亮就将刘二狗给押送到附近的官府去。 只见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众人见事已了,便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有的脚步匆匆,似乎急着回去跟自己家里人分享今天晚上的事;有的则不紧不慢,仿佛只是随意地散步离开;还有一些人边走边回头张望,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仍有些恋恋不舍。人群逐渐变得稀疏,原本热闹的场景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村长看着众人散去后,走到方雨羽二人跟前,玩味的盯着方雨羽的眼睛看。看的方雨羽一阵发毛。 这人老成精,这时候老村长如何不明白方雨羽之前耍的小心思。转身往堂屋走去,又招呼他二人跟他进屋。 三人在老村长的堂屋坐下。上首的老村长开口说道:“其实我一早便知道这刘二狗说了谎。” 方雨羽闻言一惊,不明白为何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说谎而不拆穿。也不清楚老村长是如何在一开始就知道刘二狗说谎的。不由得以为这老村长在吹牛。 老村长见方雨羽一副不信的表情。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方公子,这是不信老夫了。” 方雨羽表示,你就吹吧,反正人已经全招了,现在来说你都是对的。 老村长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开口就问了方雨羽一个问题:“方公子,这里是何地,这庄子是哪家的庄子。”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发现还真不清楚。二人自打进了村子,便一直是叫的老村长,也不知人家姓谁名谁,也不清楚这是哪家的庄子。本想着临走前打听一下,好日后找机会报答。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儿。 方雨羽心里这样想着。索性开口向老村长请教到:“这……,小子还真不知,还请村长老爷指教。” 老村长见方雨羽如此诚实,笑着点了点头:“嗯,方公子倒是实诚。那我告诉你,这里就是五里堡,刘家庄子。老夫便是那刘二狗嘴里的刘老爷。” 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像耳边炸响的惊雷。 方雨羽心里暗道:(?o?o)你个老六。合着那刘二狗一直就是个小丑,卖力表演了半天,自己还配合着演了半天的戏。 方雨羽以为刘二狗在第一层,他在第二层,马瘸子在第三层。结果人家老村长在第五层。不仅看破了方雨羽的小心思,还连带着把自己跟刘二狗耍的团团转。 顿时方雨羽觉得这个江湖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就好像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一番表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过来跟你说:“小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早就拿捏的死死的了。” 方雨羽起身对这老村长拜了拜,拱手说道:“果然长者的智慧,让我们后辈钦佩。小子能得老村长指教,实属万幸。还请老村长受小子一拜。”说罢,又对着老村长深深的拜了一拜。 只见那饱经沧桑、满脸皱纹却又精神矍铄的老村长稳稳地端坐在一把古旧的木质椅子上,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洋溢着慈祥而和蔼的笑容,目光专注且亲切地凝视着站在下首处的方雨羽。 方雨羽则恭恭敬敬地朝着老村长深深地鞠下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带着满满的敬意和谦逊。 老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方雨羽这一礼数周全的行礼。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坐下,继续开口说道:“当时,这刘二狗说到刘家庄子时,我便知晓,这人定是满嘴谎话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里有个刘家庄子,便信口开河,说自己是从刘家庄子借的马。” “当听到刘二狗这么一说后,我便问他,是不是河滩对岸五里堡的刘家庄子。” 老村长顿了顿:“那刘二狗听我这么一说,以为自己蒙对了,赶忙承认。” “这时我就更加确认了,这刘二狗不是本地的或者附近的村民了。那河对岸确是有个庄子,不过那里是李家庄。话说回来,他口口声声说是刘家庄的刘老爷借给他马做生意,可是我家从未养过马,那牲口棚里也就两头老牛罢了。” “既然我家连马都没有,那又如何从我这里借到马呢。所以啊,一开始这刘二狗就露出了马脚。任他在如何狡辩,他自然不可能从我这里将马牵走的。”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为何当时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是小偷的时候还敢给他机会去牵马。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让刘二狗得逞。就算是能牵走了马,他刘二狗也带不走。 方雨羽不由得在心里给老村长疯狂赞美起来。“太厉害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手段,这心机,略微出手,便已知这个刘二狗的水平,反手便将场面控的死死的。” 方雨羽苦笑道:“原来村长老爷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将那刘二狗给辩驳倒,不管后面刘二狗是不是真的能将马牵出来,都不会改变他才是偷马贼的事实。” 说到这儿,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失落。原本以为,方才那与刘二狗的问话,以及后来指出刘二狗话语中的漏洞。得益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举将刘二狗驳倒。再加上马瘸子的助攻,将这事给钉死。 结果现在才明白,老村长早就洞察了一切。不管二人如何折腾,最后都有老村长给他兜底。 “没错,也就是说,那刘二狗自始至终就没有机会将马带走。”老村长捋了捋胡子,带着欣赏的语气说道:“不过小公子,你那关键的三个问题,却也将那刘二狗偷马贼的身份给坐实了。当真是巧妙刁钻,而且一步一步的将那刘二狗的谎言给揭穿来。也当的是精彩。而后马老弟牵马的比试更是精妙。谁也没想到这马竟然如此通人性,让刘二狗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马瘸子听老村长这么一说,赶忙起身。拱手道谢:“担不得老哥夸奖,这本就是一些在外行走的时候防身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方雨羽这时也站起身来与马瘸子一起躬身道谢。虽然最后是自己将偷马这事给顺利的拿下了。但是人家留的那些后手确是他们失败之后的保障。于情于理,都应感谢人家。 二人躬身行礼后,方雨羽又开口向老村长请罪:“村长老爷,小子其实还有一事要跟刘老爷赔不是。” “哦?”老村长看了看方雨羽抬手说道:“方小公子这是何意啊?” 方雨羽犹豫一下后,开口说道:“先前我去给村长老爷您报信的时候耍了小心思。担心村长老爷会因为贼人偷的是我们的马,而不愿意出手相助。现在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村长您是个让人钦佩的长者。” 老村长听完。哈哈一笑:“方小公子是担心我会因为偷的不是自家的东西而不愿意管这事,对吧。”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像等着老村长的教训。 “方小公子,不必如此。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 老村长语气一转:“不管刘二狗偷的是不是我们家的,像他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都应该送他去大牢。不管是谁,面对这些违法乱纪之徒,都应该将其绳之以法。我大羽朝的好儿郎,应当是堂堂正正之辈,绝不能给这种奸滑小人有可乘之机,关键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只有当有别人有危险的站出来,以后有朝一日,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人挺身而出。” 老村长目光坚定的看着方雨羽,严肃的说道。 方雨羽看着老村长的眼神,是那般坚定。隐隐间觉得这老村长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天地间的正气仿佛在这一刻具现到了老村长身上。 难以想象,在一个平凡的小村庄里,居然有这么一位胸中藏有万千正气的老人。 方雨羽着实被老村长的这番言语给震撼到了。被老村长给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不管是手段还是眼界,无论格局还是心术。都远不是当下的方雨羽可以企及的。 眼下这个少年郎,在江湖中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呢。 这初入江湖之人,最是忌讳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更有甚者,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到头来,要么被人利用,成了他人的玩偶。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带来灾祸。严重的连命都丢了。 只要是江湖闯出赫赫名声,最后功成身退,落个善终之人,无不是小心谨慎之人。须知道,这天下。能人辈出,有的武功高强,有的谋略过人。有的学富五车,有的家财万贯。有人稳坐庙堂,有人征战四方。 连方伯爷那样小心谨慎的人,都被军中大佬给收拾了。更何况方雨羽这样一个纨绔子弟。经过这次真假马主人的事情后,想必方雨羽会吸取不少教训。日后行走江湖也好,为人处事也好。都将是一个提点。 方雨羽渐渐明白过来。又向老村长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小子方雨羽,多谢老村长指点。村长老爷的这番话,确是让小子顿感惭愧。我等眼界,格局还是太浅薄了。这一点,应当向村长老爷学习。” “而且今日,见村长老爷行事手段之高明,小子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行走江湖,定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时刻提醒自己。”说完方雨羽又是一礼。俯身拜了下去。 老村长笑盈盈的看着方雨羽。眼里尽是欣赏神色。“好好好,小公子莫要再谢了。这天亮还早着呢,二位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二位还要赶路的,不如再去歇息一下。明日好有精神些。” 方雨羽二人忙起身,随老村长出了堂屋。各自回了房间。 这晚,再无事发生。二人睡到天明。 一早村里边安排人将刘二狗给押着往县里衙门去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套好马鞍准备继续赶路。老村长领着几个村里的小娃娃将二人送到村口。一番道别过后,马瘸子拿出一些银子来硬是将其塞到老村长手里,说是给村里添了麻烦,拿些钱给村里买些东西贴补一下。二人你来我往,最终老村长架不住马瘸子的热情,收下了。 而后老村长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给方雨羽二人带上。一番嘱托过后,二人便踏上了行程。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一路上专心赶路。不再停留。终于在离开村子的三天后,出了通州地界。 等出了通州界,二人便在官道上行走。自然也就快了许多。二人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此行必经之路上的第一座城。临江城。 临江城是连接通州与晋州的一座大城,因其地理位置临近湄潭江而得名,水运发达。不少货运码头与渡口。城内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因此这里的商业较为发达,城中多有商铺,客栈。也正是因为这城里商业发达,城内并未宵禁,只是每日到时候了便将城门关上。而城内许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二人进城后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后打算在城里逛逛,一来去打听下消息,二来,需采买些野外过夜的物件。往后一路上还要在野外过夜的日子还多着呢。 二人在吃过晚饭后,便与店小二打听最近的杂货铺子。以及这城里外来人常去的地方。 打听到地方后,马瘸子背着木匣子,与方雨羽便出了门,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临江城里最大,最繁华的百元街。 古色古香的街道繁华无比,两侧的数不尽的酒楼和商铺。街上人来人往,店铺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街道的尽头,一座四层高楼,异常壮美。门口几位打扮的清秀靓丽的女子,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丝巾,招呼着过往的路人。高高挑起的灯笼,照映着那朱红的匾额。匾额上悠然写着“红袖招”三个大字。也正是那店小二口中外地人最喜欢来,也是外来人最多的地方。 第8章 青涩少年郎,初入百花堂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晃晃悠悠的就晃荡到了这“红袖招”的大门前。 二人站立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花楼。 虽说是夜晚,可是这楼里楼外的灯火辉煌,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亮着过往的每一位行人。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吸引着每一位过路人。门口朱红色的立柱边,倚靠着两位下身穿着素青色长裙,上身套着淡黄色上衣的小娘。门口的台阶下一位身穿红色连体长裙,上身披着白色短衣,胳膊上缠绕着绯色云纱。挥舞着手里的粉色的手帕。不停的招呼着路上过往的行人。 “哎呦,刘老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想想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雪儿姑娘可是想你的人都瘦了。”那女子见刘老爷一下轿子,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哈,张妈妈,难道就只有雪儿想我,难道你张妈妈就不想我。”刘老爷下了轿,抬脚便往台阶上迈去。顺手还在张妈妈的后面摸了一把。 “瞧您说的这话,我这人老珠黄的,哪敢高攀刘老爷这般人物。您愿意来我这红袖招便是看的起我这个老婆子了。”张妈妈也不躲,虚扶着刘老爷往门里引。 “小桃子,赶紧过来领着刘老爷去雪儿小姐的菱香阁。”张妈妈招呼着倚在左边门口柱子边的小娘说道。 “来了,张妈妈。”小桃子赶忙小跑过来,走到二人跟前。给刘老爷礼了个万福。便抬手往门内一招呼。“刘老爷,里面请。” 刘老爷朗声笑道:“好好好,那就不打扰张妈妈揽客了,小桃子带路一样。” 刘老爷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然后示意小桃子头前带路:“走吧,小桃子,可别叫你雪儿姐姐好等。” 张妈妈见小桃子将刘老爷领进了大厅,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赶忙又来到街上。 这刚下台阶,就见门前站着一对主仆。打眼望去,那小公子看着很是年轻。一副书生打扮。文文弱弱的,一袭长袍干净利落。头发盘在头顶,一根简单的褐色发带将一头黑发给系着。 而一旁的老仆则是一身粗衣麻布的。像一乡间老农一般。背后却背着个木匣子。 这二人静静的站在楼前,正抬头打量着这大门上的牌匾。 张妈妈眼波流转笑盈盈的开口叫道:“哟,这位小公子很是面生啊,这模样生的俊俏的不得了啊,我在门口就瞧见了。一瞧见小公子啊,我这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 张妈妈舞着手里的香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开口问道“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着我这红袖招。要不要老婆子我给小公子介绍介绍。” 方雨羽哪里见过这阵仗,那张妈妈的香巾在面前舞来舞去的,阵阵香风扑鼻而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张妈妈见方雨羽不说话,还以为是方雨羽不喜这烟花之地。 这时候马瘸子站出来说:“张妈妈,我家公子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想来贵楼,听听曲儿,放松放松。不知道张妈妈这里方便不方便啊。” 张妈妈一挥手里的香巾。笑着说道:“瞧您这话说的,当然方便了,咱们这楼里啊,吃喝玩乐都有,莫说是听曲了,就是想偷香窃玉,只要小公子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哈。”说罢张妈妈掩嘴一笑。 经过马瘸子这么一打岔,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顺着马瘸子的话说道:“哎呀,是啊,今天走了好远的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今日刚到这临江城,就听说有个红袖招的楼子,里面的曲艺大家个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无一不精。那大家的歌喉如林中雀鸟,悦耳动听的很。” 方雨羽反应过来后,小脑瓜子转的倒是挺快的。给这个张妈妈一顿好夸。 这张妈妈何等人物,平日里接人待客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要往他跟前一站。抬眼这么一瞧,便知道这人是贵是贱,是官是民,是文是武。一开口便晓这人是憨厚是狡猾,是真心是假意。是有钱是没钱。 心里顿时有了个大概。心里估摸着,这二人看打扮像是小地主人家,听谈吐又像是书香门第。这十有八九就是个寒门学子。带着老仆游学的。自己向来看人很准,罕有错漏。 这样一来,张妈妈心里有了数,暗道:“这二人身上怕不是油水不多,想来也就是过来闻闻胭脂水粉的味儿。大堂听曲的角儿。”心里这么想着,但开门做生意,哪有嫌弃客人的。再说了,只要进了楼子,就是客人,就是金主。 只见张妈妈面不改色的回应着方雨羽道:“这么说来公子那是慕名而来,我这小小的红袖招能得公子青睐,实在是有些高攀了。那公子还请楼内休息。” 张妈妈抬手往楼内一引:“小鱼儿,赶紧领公子去二楼落座,好茶好水奉上,再上些点心小吃。” 门口柱子边的另一位小娘听张妈妈这么一招呼,赶忙迈着小碎步过来。对着方雨羽施了一个万福。 小鱼儿脆声说道:“小鱼儿给公子请安了,公子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见小鱼儿施礼,忙躬身拱手回礼。“那就劳烦这位小娘子了。还请头前带路。”说完又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便随着小鱼儿上了台阶。马瘸子也对着张妈妈拱手道别,赶忙跟上。 张妈妈见小鱼儿领二人进了门便又回到街上。见一顶四人大轿子至拐角出来,待轿子到了跟前落下,轿夫压着抬杆,一挑轿帘子。下来个四五十来岁,孔武有力的壮汉。 张妈妈一见来人,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忙上前招呼:“王教头,奴家可把您盼来了。”…… ~~~ 方雨羽跟着小鱼儿进了这红袖招的大门,来不及打量,就随着小鱼儿的脚步,从大厅边上来到了楼梯口。三人上了二楼。小鱼儿引导着二人找了个视野开阔的看台边的桌子坐下。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躬身站在方雨羽身后。小鱼儿,又问了方雨羽要什么饮食。 方雨羽二人吃过晚饭出来,此时肚子并不饥饿,便只叫了一壶好点的茶水。三个小吃食。小鱼儿记下后,便去楼下通知伙计去了。 待小鱼儿走后,方雨羽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楼中布局。 一楼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个方形的舞台。舞台后面上正对着门的上二楼的楼梯。楼梯分两侧上下。舞台与楼梯间隔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屏风,恰好将楼梯与舞台隔开。与大门口进门位置的屏风遥遥相对。让楼外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厅两侧和舞台的正前方,放着几张桌子。不少客人落座其中。三五个伙计小厮,搭着抹布,端着酒水吃食穿行其间。 楼内的柱子上,一个个明晃晃的灯笼正照亮着整个大厅。过道边也放着烛台架子。架子上放着铜镜,将蜡烛的光线反射到大厅舞台上。 正当方雨羽还在四下打量时,小鱼儿领着个估计过来,伙计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茶壶。四个小吃食。一块小牌子。 小鱼儿将伙计托盘里的茶水和吃食一一摆上桌子,又开口向方雨羽说道:“公子第一次来我们红袖招,是我们红袖招的福气,这小零嘴算是我们楼里的一点小心意,还是公子往后常来。奴家与诸位姐姐在这里先行谢过公子。”随手又将小牌子挂到这个看台的柱子上提示后面的客人这里已经有人入坐了。 小鱼儿摆好茶水吃食,站到一旁给方雨羽介绍起今日表演的曲目来。 原来这红袖招并非是那寻常青楼。这红袖招原本是临江城一烟花青楼,做的也是那些苦命女子的皮肉生意。后来被百花堂暗中收购,将原来的那些苦命的女子要么给了些银钱让其自谋生路,又或是留在楼里学习技艺。为楼里做事。然后从京都府派了新的管事和教司来训练了一批新的大家。经过半年的时间,红袖招重新开业。成了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温柔乡。楼内各色清倌人才艺无双。或舞蹈,或唱曲。或琴艺,或管乐。 更有那楼里百花榜上坐镇此楼的三朵名花。琴画双绝的玉兰小娘,掌中胡璇的茉莉仙子,天籁之音的荷花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宛若画中仙子,相貌出众。身段纤细。肤如白雪。只是这三朵名花平日里并不接客,也不轻易献艺。需的是贵客登楼。或是豪客一掷千金方。能有上到三楼的机会得见一面。而且夜不过宿。规矩极严。 那张妈妈也知道,这三朵名花名义上是红袖招的人,但实际上,张妈妈却还要听这三人的安排。毕竟这是百花堂下来镇楼的。说白了张妈妈不过是这红袖招的掌柜。而这三朵名花却是红袖招大东家的耳目跟口舌。 在往后的时间里,红袖招可谓是声名远扬、如日中天!其名气之大,仿佛一阵春风吹遍了大街小巷,引得南来北往的商旅和出手阔绰的豪客纷纷慕名而来。这些人或是为了一探此处的神秘风情,或是想要享受那独特的服务与氛围。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接踵而至。他们或身着华丽锦袍,或乘坐豪华马车,带着侍从家仆,浩浩荡荡地涌入这座名楼。 而“红袖招”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人,除了其奢华的装饰和周到的服务外,更重要的是楼中的女子们个个都拥有非凡的才学。她们熟读诗书经典,精通琴棋书画,对于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正因如此,许多年轻的学子们也乐于前来此地,与这些才女们交流切磋文学技艺,一同吟诗作对,探讨古今文章之妙处。每当夜幕降临,红袖招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才子佳人相聚一堂,共同谱写着一曲曲浪漫动人的乐章。 方雨羽听着小鱼儿介绍今日大厅演奏的曲目和演奏的大家名号。 今日登台演出的是这百花堂成名已久的大家柳姑娘。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百花堂凤凰楼的姑娘,受红袖招张妈妈所求,来这红袖招小住两月。 这红袖招的张妈妈早些年也是凤凰楼的头牌花魁,只是一生未曾从良入了人家。渐渐的年岁大了。自然也就名声不在了。又不愿放弃离开自己这生活多年的家。幸的百花堂背后的东家青睐,自己为人处事又稳妥。便让张妈妈来这临江城接管了红袖招。 而这柳姑娘正是当年张妈妈在凤凰楼的时候贴身带着的姑娘。自然张妈妈所求,便为了当年的恩情。便应了所请。 柳姑娘来这红袖招才短短半月时间。演出次数也不过一掌可数。可就是这短短的半月时间。红袖招本就红火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许多达官贵人更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 今日正好是柳姑娘登台。只见那舞台上前一位姑娘表演刚结束。赢了不少喝彩声。更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高价打赏。那位姑娘便邀请这位公子上楼到自己的闺房,略备了酒水菜品。为公子单独献艺。 那华衣公子也不做作,起身对大厅的众人一拱手,随那姑娘上楼去了。 而后那舞台上几个小丫鬟带着琴凳,坐凳,香炉,烛台上了舞台。各自将手中的器物一一对应安置就位。一众客人安静的看着小丫鬟们台上台下来回折腾。也不见有人出声催促。仿佛这一切等待,都是在等一个让所有人都期待的即将出场的大人物一样。 待舞台设置好了之后,一个红衣小娘飘飘然的走上舞台中央。开口对着一楼大厅与二楼看台的客人们朗声道:“诸位客官,小女子珠珠,给诸位请安。”说罢,对着众人施了个万福。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今日首先要感谢诸位光临,红袖招能有今日之光景,承蒙诸位抬爱。我们张妈妈为感谢诸位的厚爱,特意从凤凰楼请了柳姑娘来我红袖招小住几日。” “前两日柳姑娘有些许劳累,让诸位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扫兴而归,今日柳姑娘再次登台。为今日在坐的诸位献艺。”说完珠珠姑娘抬高双手,在空中连拍三声。“啪啪啪”。 只见那大厅之中四周过道的灯光一暗,只留了那舞台上灯火依旧。这时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两个人影。头前一人正是那众人心心念念的柳姑娘。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抱着琴的小丫鬟。 珠珠姑娘与柳姑娘一上一下,二人在舞台便相互施礼,表示感谢。 柳姑娘飘飘然的来到舞台中央对着楼上楼下的客人们施了个万福。也不言语出声。施过礼后便转身来到琴凳前坐下。 随身的丫鬟早就将琴放在琴架之上。退后些许位置,站在柳姑娘身后束手待命。 这时楼上楼下一片议论声响起。只因这柳姑娘虽然一出现,但戴着一个面纱只留了少半个脸让人得见。虽是薄纱掩面。但这晚上的就算是有灯光照映着,也难以看清容颜。 “嗡,嗡,嗡……”一阵连续琴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是那柳姑娘调琴时拨弄琴弦发出的声音。既是在检查琴的音色,又是在告诉众人,接下来就是正式表演了。 片刻间,悠扬的琴声缓缓而起。一阵悠扬而连绵不断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传入了耳际。那琴声时而婉转低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时而高亢激昂,好似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震撼人心;时而又如泣如诉,让人不禁想起那些失落和悲伤的往事。这阵连续的琴声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引发无尽的遐想和情感共鸣。 方雨羽自小便与江湖中人多有接触,往常也常有听人提起这青楼之事。只是却不曾亲眼见过这等场面。虽然方伯爷是一个军旅之人。但并非是一个只晓得舞枪弄棒的莽夫。偶尔也弹琴下棋,写诗作画。不过自夫人过世后便极少再有这些活动了。 方雨羽自然也懂一些音律,谈不上精通,倒算略有小成。 只是这会儿好奇为何这柳姑娘要戴着面纱表演。心中暗想道:“难不成这柳姑娘面容粗鄙?” 又一想,这不大可能。百花堂每一位倌人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像这种名声在外的定不能是面容有瑕疵的女子。那又为何要以薄纱掩面。 想到这儿,颇为不解,便抬手唤过一个小厮打算跟这小厮打听一番。 那小厮见方雨羽招手,赶忙上前。躬下身子低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方雨羽说道:“多谢小哥,暂时不需要,我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为什么这柳姑娘要以薄纱掩面。” 小厮听方雨羽这么一问。便站直了身子低声跟方雨羽解释起来。 第9章 木匣藏秘密,老马很神秘 “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凤凰楼的娘子,受张妈妈所请来这红袖招小住些时日。本来是不会上台表演的,后来架不住张妈妈哀求。答应张妈妈每月出场四回。”小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张妈妈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楼的最有名的姑娘请不动,寻常的又不是非常出色。真正能镇场子的姑娘本就难寻。” 小厮望着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说道:“但人家柳姑娘也不泛泛之辈,在凤凰楼那是有自己小楼的角儿。自然不愿意与这小州小城的客人有多少恩情,故而在答应上台时便于张妈妈立了规矩,每月上场四次,每次上场一个时辰。这期间的所有打赏尽归柳姑娘自己,而且需薄纱掩面。” 方雨羽闻言好奇的问到:“难道这前几场就没人想看一看这柳姑娘的芳容?” 小厮回忆了下说道:“还真有那不甘心的豪客想花重金一睹芳容,不过被张妈妈和柳姑娘的随身丫鬟给回绝了。当是那位豪客出价十金为求一面。起先张妈妈也是有些意动,后来柳姑娘像是与张妈妈说了些话,张妈妈这才狠下心来回绝了那位客人,为此张妈妈还给那客人赔礼道歉,免了酒水菜肴的钱,这才将这事给了了。” 小厮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张妈妈便放出话来,说这这柳姑娘本是红袖招请的客人,楼里只是为柳姑娘提供演出的场子,至于客人们想要与柳姑娘亲密交流,须得得到柳姑娘的认可和邀请,楼里对柳姑娘选择不在干预和阻挠。” 方雨羽听小厮这么 一说便对这柳姑娘的所作为表示赞同。 这时有别桌的客人在招呼伙计,这小厮便对着方雨羽躬身告退。 方雨羽见小厮退下后开口问身后的马瘸子:“老马,你说这柳姑娘是自持清高还是另有所图。” 马瘸子思索片刻后说道:“小公子是觉得这柳姑娘这番作为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想获得更大的利益。” 方雨羽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猜想的一种可能。 却又听到马瘸子继续说道:“公子可能不太理解这柳姑娘清倌人身份的分量。像柳姑娘这种楼里花重金培养的清倌人,大多都是为了将来与朝中高官或者权贵们交易时的物件罢了,他们大多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因此为了保证以后在交涉的过程中顺利达成某些目的,这些清倌人大多数都是罕与寻常人士接触。”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也是一群身不由己之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命运凄惨,等待自己的未来是被当做交易的筹码。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柳姑娘要端着身份了。这名声就是以后为自己将来在被交易的时候能稍微让自己有些自由选择的余地罢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顿时既有些同情,有些失落。原来这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子,也不过是那权贵的玩物罢了。 ~~~ 楼下张妈妈领着王教头进了门口,还不等王教头上楼,这柳姑娘便上了台。 这王教头就呆呆地站在屏风边,看着台上的可人儿,眼里满是艾慕的神色。 这张妈妈见状也不催促,就在边上候着,二人硬是等到台上的柳姑娘一曲终了才施施然的上楼。 王教头在张妈妈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正欲往二楼最大的看台走去。路过方雨羽二人所在的看台时,王教头的目光落在了马瘸子背后背着的木匣子上。王教头看着木匣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站住了脚。 张妈妈见王教头不走了,而是看着先前上来的方雨羽二人,以为是王教头遇到了故人,于是开口问道:“王教头,您老认识这二位。” 王教头听张妈妈叫自己,方才回过神来。“哦,无事,只是见那人背后的物件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算了走吧。”说罢抬脚便往看台走去。 张妈妈赶忙快步跟上。到了看台,又吩咐小厮去赶紧拿些酒菜上来,随后亲自将酒菜放到桌上,自己在一旁候着,随身等王教头吩咐。 王教头坐定后,望了望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这时柳姑娘刚刚一曲奏完,这时正在歇息。 这演奏乐器也是十分费体力的事,一曲终了需歇息片刻,让神经和情绪都缓和一番。然后才有精力完成接下来的曲目。 王教头对着张妈妈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伺候,这时张妈妈才对着王教头礼了个万福,躬身退下。 这时候王教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酌一口,又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品尝起来。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主仆二人和那老仆背后背着的木匣子出了神。 突然一愣,似乎想起来了那木匣子的来历。 喃喃道:“不会吧,那人销声匿迹近二十年了,难不成是他的传人?也不对啊,那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那人消失在江湖的时候,都还没出生呢。当年我可是看着那人并未走出湖心阁。为何他的随身之物今日会出现在临江城的红袖招。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若真是那人之物,我定要将其赎回。”说罢起身往方雨羽的看台走去。 王教头来到方雨羽的桌前,拱手说道:“老夫王公志,不知小公子这里是否另有客人,老夫想与公子拼个桌可否。” 方雨羽见来人是一壮汉,看其衣着打扮像是练家子,谈吐斯文。应是公门中人。 方雨羽不理解这王公志为何要与自己拼座,明明这二楼还有几个看台空着。但又不清楚人家到底要干嘛,也不好拒绝人家。毕竟人家客客气气的来与自己商量,想来是有事要谈。 方雨羽抬手示意请便,顺手拿起茶壶给王公志倒了杯茶。 王公志见方雨羽没有拒绝还顺手倒茶,便不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方雨羽对面拿起茶杯,假意喝茶,实则在细细打量着二人。最后盯着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看了许久,终于确认这木匣子正是自己寻找的那人的遗物。于是开口向方雨羽攀谈起来。 王公志问道:“还未请教小公子名号。” 方雨羽拱了拱手回答道:“不敢当请教,小子雨羽,雨水姓,羽毛名。” 王公志一听方雨羽这么一说,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年轻的雨姓的高手只当是哪家公子出门游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老夫有一事相请,还望雨公子成全。” 方雨羽心中暗道:“要来了,要来了,这老东西果然有所企图。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见方雨羽没反应,王公志继续说道:“雨公子,您仆人身后背的那物件,能不能方便与我看看。” 方雨羽没想到王公志提到是这个要求,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回头看向马瘸子。示意马瘸子给个主意。 马瘸子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想看自己的木匣子。一想到自己差不多有近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应当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事。见方雨羽看向自己。知道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东西不是他方雨羽的。 马瘸子也不磨叽,麻利的将木匣子取了下来。放到桌上,不过并未退下,而是站到桌边,一手垂着,随时准备出手护住方雨羽。 王公志将木匣子挪到自己面前,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起这木匣子来。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仿佛那只手有着千钧之重一般,轻轻地落在了那个陈旧的木匣子表面。手指微微弯曲,轻柔地摩挲着,感受着那粗糙而又带着岁月痕迹的触感。他的目光也随之落下,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木匣子,眼中逐渐弥漫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满满的都是对往昔的回忆。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木匣子捧在了手中,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匣子上面刻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暗记,那些暗记如同神秘的符号,似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试图解读出这些暗记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之意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了木匣子上。 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激动地说道:“是他的,真的是他的,多少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百翎匣。”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模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尼玛怎么就哭了呢。不就是个破木头匣子,不至于吧。 赶忙开口安慰道:“王老爷,莫激动,莫激动,有话好好说,为何这般模样。” 王公志见方雨羽一副见了鬼了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将手里的木匣子放下。扭过头去,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又扯过袖子擦了擦脸。收拾妥当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让小公子看笑话了,一下子看到故人之物,没控制内心的激动。倒是没忍住。” 方雨羽不解的看着王公志开口询问道:“方才听王老爷说什么百翎匣,有说什么故人之物,小子很是疑惑。还请王老爷明示。” 王公志见方雨羽开口询问,叹了口气说道:“这木匣子确实是叫百翎匣,我认得这上面的暗记,这一点定不会错的。至于故人之物,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 二十年前,那时王公志不过是一个武馆教头。手下领着十多人在京都府开馆教学。 这王公志为人豪爽,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但当时的王公志行事张扬,且结交之人中有几个好事之徒。当年就因为替这其中一人出头,失手将对方打伤。却不曾想对方是官家子弟。后面让人带着官府的上门将王公志给抓进了大牢。本来就是为人出头,但是那与官家子弟结怨的江湖朋友最后却说是受王公志指使,陷害他人。最后将王公志整成的首犯。幸好那官家子弟伤势不重。王公志最后将全身家当尽数变卖,又托人将银钱送到对方府上,以求得对方原谅。对方见王公志这般做低姿态,心里也明白不是王公志的原因,便并未过多追究。 此件事了,王公志也并未去找当初陷害他的那个江湖朋友的麻烦。全当是自己交友不慎。只不过因为这事,最后自己落了个倾家荡产。本想去投靠当时自己结交的那些江湖好兄弟,却最后无一人收留,有心的就给了些钱打发了。更多的是闭门谢客。见过世态炎凉后,一时间心灰意冷,萌生死意。 也就是在他打算一人在城外破庙自我了解的时候,一个背着木匣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跟他说:“要是不急着死,就跟我坐下聊会儿天。说说你的烦心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王公志被这神秘人这么一打岔,那原本寻死的心又淡了些。想着反正是不打算活了,早点晚点差别不大。便坐了下来与之交谈起来。 王公志将自己的遭遇讲与这神秘人听,那人也不打断他,就这么听着。等王公志说完,神秘人就问他愿不愿意陪他走一遭,反正他王公志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差那点时候。正好神秘人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九死一生的事。问他想不想死前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王公志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觉得这神秘人也是个求死之人,不免心里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答应了神秘人的请求。 再后来,二人结伴而行一路南下,从京都府到湘州,须走上三四个月,二人一路上又是切磋武艺,又是拜访那些名山大川。 直到二人到了湘州地界。那神秘人与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在湖心阁的一场大战,双方的战斗虽只有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当年从湖心阁出来的只有那身负重伤的老庄主。不见了那神秘人。 至此,碧波山庄闭门谢客,遣散了门下许多外门弟子,关闭了湘州以外的所有堂口,老庄主更是再未在江湖上露面。据当年碧波山庄的弟子透露,那神秘人被老庄主当场击杀在了湖心阁。随身武器百翎匣也被碧波山庄给收了去。 后来王公志多次前往碧波山庄欲将此物赎回,但碧波山庄至始至终都说百翎匣不在碧波山庄。这才熄了这心思。再往后王公志便专心习武,期间投身军营数年。因不愿与那军中宵小为伍,便向朝廷请命,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总教头。手下管着几个县里的乡勇卫。 方雨羽听完王公志的这段回忆往事,只觉有些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就是那神秘人,带着神秘的百翎匣,与那碧波山庄老庄主在湖心阁大战。 “咳咳,公子又做梦呢。”马瘸子咳嗽两声提醒道。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公志那激动地表情。问道:“那王老爷,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的人物当时应该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吧。” 王公志回答道:“当时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谁,后来在找百翎匣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当时大名鼎鼎机关暗器第一人,马良锡。江湖人称百翎神君。” 王公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当时我初入江湖,不知道与我朝夕相处的这个人就是百翎神君,就连百翎匣我也是在后面向碧波山庄讨要的时候才知晓的。” “马良锡?”方雨羽回想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这人应是消失江湖太久了。都不曾听人有提起过。 王公志继续说道:“当年我问碧波山庄要人,本想将马神君的尸首安葬,但是碧波山庄说是已经将其安葬了无需我等关心,再后来我想去安葬马神君的墓地区拜祭一下。被告知当年大战以后就没有人在湖心阁里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对于百翎神君的去向,一无所知。故而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打听着他的下落。渐渐的江湖上传言,百翎神君在那一场对战中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其随身武器百翎匣也不知去向。” 这时王公志兴奋的说道:“没想到时隔多年,今天又见到了百翎匣,虽不知公子从何处获得,还请公子开个价,我欲将这百翎匣买下。” 方雨羽一愣,什么玩意就要开个价,这东西也不是他方雨羽的。就算是想卖,那也轮不到他说话。 方雨羽摊了摊手说道:“王教头,您说要买下这什么百翎匣,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木头疙瘩他不是我的,要买你的问他主人。”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还以为方雨羽说的是自家的长辈,连忙说道:“好说好说,这百翎匣的主人如今在何处,我这就去与他交易。” 方雨羽见这王公志这么急切。抬头看了看马瘸子。 这时马瘸子抬起头,缓缓说道:“王公志,你如今这么有钱了啊,都已经打起我的东西的主意了,怎么,你以为你如今是团练教头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摇曳的灯火将马瘸子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那王公志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满脸震惊。 手指哆嗦着指着马瘸子说道:“你~你~你~” 第10章 王公欲施恩,问计老神君。 王公志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马瘸子:“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马瘸子冷冷的看着王公志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是吗?你要不要再大点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还没死。”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一楼的客人往自己这个看台投来诧异的目光。忙起身对着楼下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打扰各位了。方才被酒水撒到身上了。各位还请见谅。” 众看官见王公志出声解释一下,也不再关注了。纷纷把目光投到了大厅中央的舞台上。 这时恰好柳姑娘也休息结束,准备开始新的节目。 王公志坐回桌前。看着马瘸子将百翎匣拿了回来,背在背后,退到方雨羽身边。束手站立不语。 王公志看着这一幕,有些懵。不理解为何当年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暗器高手,如今成了一个年轻人的仆人。 方雨羽内心很是震撼:“我的妈耶,原来这个马瘸子居然来头这么大。我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他的地方吧。不行,以后可得对他好点。”内心很震撼,表现的很镇定。 “王老爷,还请淡定一点。我主仆二人如今游历江湖还请王老爷不要声张。”方雨羽喝着茶悠悠的说道:“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王公志这时哪里还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说是老牌高手,但是这等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却屈居人下,甘心做一个老仆人。那这年轻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是是是,雨公子说的对。”王公志忙点头称是。 这时候王公志也从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但眼睛里那激动的神情却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王公志小心的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此行打算去往何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可还够。” “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此行本就是秘密出游,至于去往何处,我看王老爷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方雨羽警告道:“有些事,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是是是,倒是我王某人唐突了。”王公志想了想说道:“不知二位此行可匆忙,若是不急,还请到我府上小住几日,我也好与马神君好好叙叙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本想开口回绝。但是一想到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是打听方家的事。而这王公志大小是个地头蛇,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二人如今虽已离开了通州,却一路上仍需小心谨慎一些,越快赶到三清山越好。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有些纠结,于是回头看了看马瘸子,希望马瘸子给拿个主意。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看王老爷的提议如何,是尽快启程还是稍作歇息。” 马瘸子见方雨羽看向自己,心里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一阵后开口回道:“公子,我们此行虽是时间紧迫,但也不差这一两天。而且我们今日才到这临江城,我们还要采买这物件。怕是还要盘亘一两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便知晓了其意思。对着王公志说道:“既然王老爷盛情邀请了,我这要是再驳了王老爷的面子,那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就是不知道王老爷方便不方便。” “方便,绝对方便。”王公志见方雨羽松口,赶忙表态:“二位今日便可去我家歇息。”王公志刚刚平复的心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二人已经在城中客栈住下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王老爷府上拜访如何。”方雨羽赶忙打消王公志的念头。 “那好,不知二位在城内哪家客栈入住,我明日一早安排人去接二位。”王公志继续问道。 方雨羽说道:“就在城东的悦来客栈。” 王公志记下了客栈名字,打算今晚一回去就安排人去准备。 几人商量好明日时间后,王公志开口邀请二人去他那边的看台上去看表演。 方雨羽二人也不推托。便跟着王公志往那视野极佳的看台走去。 到了大看台,方雨羽与王公志二人对坐,王公志正欲替方雨羽斟酒,方雨羽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王公志赶忙叫过伙计,让伙计给上一壶上好的茶水。王公志见方雨羽的目光望向了一楼的舞台。也跟着就看了过去。 宽敞而华丽的大厅内,此刻的柳姑娘,她专注地弹奏着手中的乐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吸引住。 随着曲目的推进,终于来到了最为精彩的部分。只见柳姑娘那双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在琴弦上来回飞舞、拨弄。每一次指尖与琴弦的触碰,都仿佛能溅起一串璀璨的音符火花。 那阵阵优美动听的琴声,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又似婉转啼鸣的黄鹂,丝丝入耳,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房。人们不禁沉醉其中,脸上露出陶醉和痴迷的神情。有的微微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有的则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绝伦的世界里。整个大厅都被这动人的旋律所笼罩,时间似乎也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随着琴声的渐渐消散,众人这才从刚刚那如梦似幻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不少衣着华丽的商人这时叫来伙计,将赏钱给放到盘里。以表示对柳姑娘这次表演的一个肯定。 王公志也叫过一小厮,从钱袋里掏出来一个银锭,放到小厮手里。小厮拿了银锭,赶忙往楼下跑去,将银锭放到舞台边的托盘里。向柳姑娘的贴身丫鬟轻声耳语道。 随后,小丫鬟回到台子上,又将刚刚小厮说的话转达给了柳姑娘。柳姑娘听完起身,对着二楼王公志的看台,施了一礼。而后又对着一楼的众多客人施了一礼。这才坐回去歇息,准备下一场的表演曲目。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豪爽也不过是换来了那柳姑娘的一个万福。顿时感觉这个王公志有些当冤大头的潜质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真有人上赶着给人送钱,然后还不图回报。对于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心想要是以后自己有钱了,也不可能当着冤大头。这种花钱不办事的情况,坚决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过很明显,这王公志对柳姑娘很是上心,自打三人进了这看台后,王公志多半心思都在那舞台中央的柳姑娘身上了。 方雨羽也似乎看出了这王公志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王老爷,莫非对这柳姑娘有好感?” 王公志咧嘴一笑:“让雨公子见笑了,我确实对着柳姑娘爱慕的紧。只可惜…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公志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只可惜这柳姑娘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王老爷的爱慕之情。正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王老爷,我说的可对。”方雨羽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哈哈哈,看来雨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不知雨公子对这柳姑娘有何看法。”王公志打了哈哈说道。 方雨羽看了看楼下正背过身饮水的柳姑娘,缓缓说道:“方才我与楼里的小厮打听了这柳姑娘的来历,这才知道原来这柳姑娘并不是这红袖招的倌人。而且楼里的规矩也管不了这京都府来的柳姑娘。”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这寻常青楼的手段自然不奏效。” 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柳姑娘在京都府结识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眼界之高,瞧不来我们这临江城的小人物很正常。” 方雨羽抬眼望去,只见王公志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竟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所笼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他心中不禁一紧,想要开口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方雨羽暗自思忖着:自己初入江湖,虽对于这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也是知之甚少。如今面对王公志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实在是手足无措,毫无头绪可言。 沉默良久之后,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缓缓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淡淡的苦涩滋味,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马瘸子这时开口说道:“王老爷是想求得这柳姑娘一次单独邀约,还是想与柳姑娘对饮几杯。” “能单独邀约已经是荣幸了,要是能对饮几杯,近距离的与柳姑娘相处一阵那是最好不过了。”王公志悠悠说道:“可是这该如何接近柳姑娘,我确实没有一点头绪。”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这是当局者迷啊。明明有绝佳的机会,确是被眼前的困惑给难住了。” 王公志闻言一喜,顿时觉得这事或许还有转机。起身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还请神君指教。” 方雨羽这时也很好奇,这所谓绝佳的机会到底是啥。难不成让这王公志一掷千金,去搏美人一笑?那这种机会估计不是一点小钱能搞定的。这是打算再让王公志倾家荡产一回? 马瘸子理了理思路说道:“指教倒是说不上。不过有个道理我想王老爷是懂的,正所谓投其所好。想要得到美人芳心,须得知晓其喜好。像柳姑娘这种见过世面的人家,若是寻常黄白之物,不到一定的数量,是不会有所心动的。与其花那么多钱去搏人一笑。不如花点心思去研究研究这柳姑娘喜爱之物。”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暗自窃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往常那些姑娘们虽也是用钱就能打动,可是这柳姑娘本就不是缺钱的主,黄白之物自是不看在眼里。我这也是一下子怎么就钻进死胡同里了呢。”王公志懊恼的握了握手。但是转念一想。该如何知道柳姑娘的喜好是什么。都没机会与之交流,又怎么会知道人家喜欢啥呢。 想到这儿,王公志又没了情绪了。虽然知道了与柳姑娘深入交流的方法,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解对方的或者说是没有渠道去了解对方的喜好。这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得先与柳姑娘接触才能知道她的喜好,只有知道了她的喜好,才能与之接触。 这不就成了个死循环了吗。王公志摇了摇头说道:“神君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柳姑娘并不愿意与我交流,我又如何知晓她心中喜好呢。始终是绕不开如何开始这第一次交流。” 马瘸子闻言笑道:“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想用这主意跟王老爷做个交易。” 王公志正色道:“神君有事还请直说,我定当尽力而为,莫说交易,就是没有这主意,我也给神君办了。”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至于所托之事那就日后再说,今日我便将这主意说与王老爷听听。看看王老爷觉得有没有道理。” 王公志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继续。 马瘸子也不再墨迹,开口问道:“王老爷可是知晓这柳姑娘来历的。自然知道这柳姑娘来这里也不过是小住些时日便要回京都府了。” 马瘸子看着王公志继续说道:“要想知道这柳姑娘喜好,除了与她本人交流以外,便是向其身边人打听。可是这柳姑娘来这里时间不长,而且她身边的朋友基本都在京都府。要是去京都府打听,这一来一回,怕是柳姑娘回京都府了你都打听不回来。” 王公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想神君所言甚是有理。若是要前往那京都府,即便骑乘最快的骏马往返一趟,单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累加起来也得有个把月之久。如此漫长的行程,实在难以实现啊!况且途中还不知会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和意外状况,万一有所耽搁,更是遥遥无期。因此,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马瘸子见王公志点头认可。便接着说道:“这其二便是那个柳姑娘随身丫鬟。这小丫鬟跟随柳姑娘多年,自然十分了解柳姑娘的喜好。可惜的是,这小丫鬟日夜跟随柳姑娘,片刻不离其左右,也就没有单独打听的机会。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 王公志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地靠坐在椅子上,但当他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之后,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只见他猛地挺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直直地盯着马瘸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期待,仿佛马瘸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打开宝藏之门的钥匙。此刻的王公志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完全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马瘸子口中即将说出的下文。 第11章 方家有消息,公子你别急 马瘸子缓缓说道:“王老爷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人,这人与柳姑娘有莫大的恩情。以至于柳姑娘不远千里来这红袖招坐镇。” “神君说的可是那红袖招的老鸨子,张妈妈。”王公志思索一下,便知道马瘸子说的是谁了。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自顾自的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这柳姑娘本就是张妈妈一手带出来的,还有谁能比张妈妈更了解柳姑娘呢。” 王公志顿时一喜,赶忙起身就想去将那门口揽客的张妈妈叫来好好打听一番。 马瘸子忙一伸手,将王公志给拦下。“王老爷莫急,你看你既然已经知道如何去接近柳姑娘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况且今日在坐的客人众多,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马瘸子淡淡的说道:“我建议王老爷你今日过后再去约张妈妈。比如说,明天白天的时候,将那张妈妈请到府上,仔细询问,单独交流。既不会让张妈妈难堪,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便坐回桌边。虽然心里很急,但是这事就像马瘸子所说的那样。如果这时候去向张妈妈打听柳姑娘的事,难免会被人察觉。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到,或是听到。那自己不就失了先机。 所以马瘸子建议缓缓,等明天找机会再与张妈妈好好聊聊。 方雨羽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抬手对王公志笑盈盈的恭喜道:“小子先在这边恭喜王老爷,马到功成。” 王公志见状,赶忙端起酒杯:“多亏了神君指点。我敬二位一杯。”说罢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这王公志还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做作。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不过毕竟是武人嘛,可以理解。 王公志自己内心的心结被马瘸子给解开了,心情自然无比舒畅。将目光又投向了舞台中央的柳姑娘。 只见这位柳姑娘优雅地坐在琴前,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后,玉手轻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落在琴弦之上。刹那间,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琴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的指法娴熟无比,每一个音符都被演绎得恰到好处,仿佛这些音符早已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随着旋律的起伏跌宕,在场的众人皆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被那美妙绝伦的琴声所吸引。 渐渐地,人们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有高山峻岭、有潺潺溪流、有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又虚幻,令人陶醉不已。而这一切,皆是由柳姑娘那双神奇的巧手和精湛的技艺所创造出来的。 此时的柳姑娘,完全与琴融为一体,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这种魅力不仅仅来自于她高超的琴艺,更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于音乐的热爱与执着。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时,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但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柳姑娘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们无不为之惊叹,感叹于这般大家风范的绝世风采! 方雨羽再一次被柳姑娘的技艺给震撼到了。原来琴声可以这般抚慰人的心灵。 方雨羽此刻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事,也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想想自己这些年。自打记事开始,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见证了亲人离去。可谓是从高高在上,再到亡命天涯。而今算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了。一时间感慨良多。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萧瑟之意再也掩饰不住。不由了叹了口气:“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公志听方雨羽一叹气,开口问道:“雨公子为何唉声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样一问,悠悠然开口说道:“多谢王老爷关心。小子此行出来确有一事很为难。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王公志赶忙说道:“雨公子还请不要客气,不如将这麻烦事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见王公志一副认真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是家里人下了任务,来江湖历练的同时,打听一下方兴隆,方伯爷的消息。可是前些日子听说这方家遭了难,伯爷现如今更是下落不明。正苦恼着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给家里回信。” 王公志想了想这最近的大事,这方伯爷家里突然被贼人入侵,一家上下除了方伯爷与他的一儿一女以外,其余人等尽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不过这消息也是才传到这临江城,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思索一下后说道:“雨公子还请莫要烦恼,这事本就是意料之外。不如这样,明天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要是有新的消息我再告诉你们,你看这样可行?”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利用这个老实人。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二人见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在这红袖招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遇到了王公志这个地头蛇,也算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郑重地向王公志道别,并相互约定好明日就在这所客栈之中静静等候对方。话别之后,二人缓缓转身,并肩而行,逐渐远离了那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与歌舞升平的红袖招。 当他们终于回到客栈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尽管身体略感疲惫,但出于谨慎,二人还是决定先仔细检查一下各自随身携带的物品。他们将包裹一一打开,逐件查看其中的衣物、银两以及各种重要的文书和信物等。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检查,所幸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确认一切安然无恙后,二人此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们简单洗漱一番后,便爬上床铺,拉过柔软温暖的被褥盖在身上,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他们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轻轻回荡着。 ~~~ 二人一早醒来后收拾好随身物品,到楼下找掌柜的结了房钱,便在一楼靠门口找了个座位叫了些吃食边吃边等王公志的人来接。不大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管家模样的小胡子男人到客栈柜台边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可是有一对主仆到贵店投宿。那仆人背着一个大木匣子。” 正在算账的掌柜的一抬头,看了这小胡子一眼。向他身后努了努嘴。示意那二人在大堂坐着呢。 小胡子拱手致谢,快步走到方雨羽二人桌边开口问道:“打扰二位了,可问是雨公子。” 方雨羽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那正朝自己走来的人身上。只见此人面容白净,他嘴唇上方那两撇修剪得整整齐齐、乌黑发亮的小胡子,就像是两只小巧而灵动的毛毛虫趴在那里,给这张原本清秀的脸增添了几分诙谐与俏皮之感。 再看他的整体形象,身材高挑而挺拔,从他的穿着打扮也不难看出其身份不凡——一袭剪裁精致、质地优良的黑色长衫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脚下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干净整洁且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腰间束着一条镶有素色腰带,更显得他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单是这身行头,便足以证明他绝非普通之人,而是某个富贵之家的得力仆从。 方雨羽起身拱手。开口问道:“正是在下,敢问可是王老爷府上。” 小胡子回礼道:“小人胡连山,是王教头府上管家,便是。我家老爷命我一早过来接二位,马车就在门外,二位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忙摆手说道:“让王老爷费心了,我二人随行有马匹,还请胡先生头前带路,我们随后就到。” 胡连山听闻方雨羽这番话语也不再客气。出门示意马车先回去,自己则在门口等着方雨羽他们二人。 方雨羽和马瘸子牵着马拐到客栈门口。胡连山抬手一迎,赶忙在前面带路往王公志府上走去。 三人两马,一路从城东来到了城北。来到了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前面。高大的宅院将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房见胡连山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胡连山让门房将方雨羽和马瘸子的两匹老马牵去后院马厩。随后领着二人绕过屏风,到了第二进的会客厅。 “二位还请在此稍作歇息,我们家老爷这会儿还在后院习武,容我去通禀一声。”胡连山叫过下人,给方雨羽二人取了壶茶水。 “劳烦胡先生了。一大早的就来打扰王老爷。”方雨羽拱手抱歉道。 胡连山忙回礼道:“小公子见外了,昨晚老爷一回来便吩咐了我等。说您二位可是贵客,不容怠慢。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胡连山就去后院通知王公志去了。 方雨羽在会客厅一旁坐下。一边等着王公志,一边打量着这会客厅的陈设。 目光首先被那墙上所悬挂的字画吸引住了。那些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豪情。仔细端详之下,可以感受到作者在运笔时的挥洒自如和深厚功力,字里行间更是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江湖气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快意恩仇、纵横四海的武侠世界。 再看厅内摆放的座椅,皆是一些宽大而厚重的大圈椅。这些椅子设计独特,椅背高耸,扶手宽阔,坐上去想必能给人一种安稳舒适之感。而且其造型大气磅礴,正适合那些习武之人豪爽洒脱、不拘小节的大马金刀坐姿。想象一下,像王公志这般颇具江湖气概的人物端坐于其中时,定然是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哈哈哈,让雨公子久等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厅外传来。王公志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厅里走。 正所谓人未到,声先至。方雨羽二人赶忙起身相迎。 “诶,快坐快坐。今日难的能请到二位来我府上,不必客气。二位可吃过了早饭?要不同我一起在府上吃点?”王公志摆摆手招呼二人坐下,又问了一句。 方雨羽说道:“我二人已经在客栈吃过了早饭。王老爷就不用麻烦了。” 王公志也不客套,将擦汗的毛巾递给下人,挥手示意提退下。当下人拿着毛巾离开后。王公志这才小声对方雨羽说道:“雨公子让我打听的事,有了些眉目了。” 方雨羽赶忙坐直了身子,紧张的等着下文。 只见王公志看了看厅外,确认没人后这才说道:“我昨晚在你们离开后,便让手下的人去了府衙找下最近的公文。今早一早便收到了信。” “那方兴隆方伯爷,一家确是被贼人所害了不假。但是那方伯爷并未发现尸首。通州府派出了州里的公人,去到各个关隘盘查,而且通州府还贴出了悬赏告示,凡是发现贼人踪迹,赏十两白银。发现方家子女的赏银百两,发现伯爷下落,或者救出伯爷的赏银五千两。不过这才半月不到。想来没那么快有结果。” 王公志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雨公子,据我所知,这方兴隆方伯爷当年可是军中主将。后来家里出了变故,似乎也是因为军中之事收到了排挤和针对。” 方雨羽点了点头。从王公志的这番话,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来,比如通州府的知府知道方家的事了,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出动了不少人去四处搜寻打听。悬赏告示也贴了。 想来这件事朝廷的对策还没到这通州府。这通州知府在自己权限内采取了这些措施已经是他能力极限了。接下来就要等朝廷的旨意了。 方雨羽没想到,这悬赏告示上还有关于他与周詹薇的。那么州里定然是以为自己与周詹薇也被人劫走了。方雨羽想到这儿,不由得心里难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过得怎么样。 方雨羽摇头叹息道:“哎,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多谢王老爷。”方雨羽躬身道谢。“还想请问下,这劫人的匪徒可有线索了。” 王公志似乎猜到方雨羽会这么问。接着开口回答道:“有了一些线索了,不过我让手下去打听了,最晚明早。我那手下便能回来。具体内容的就要等一等了。我现在所了解的,这伙贼人似乎是军中的手段。据我所知这伙人手段高明,手法利落。纪律严明。能有这般身手的人在军中都是那斥候营的。至于到底是哪个营的目前还不清楚。”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样一说,顿时确认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推论,不过已经不是军中人员,对军中的事项了解的不多。但通过王公志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方向。日后调查的时候就可以往这个线索上去寻找。 随后王公志又与方雨羽说了些江湖上关于方家覆灭的传言。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胡乱传播的些流言蜚语。没有啥有用的信息。 方雨羽一想到还要等到明早才能知道。不由得有些焦急。 马瘸子似乎看出了方雨羽急切的心情。开口跟方雨羽说道:“公子莫急。既然王老爷说了会有消息的。我等耐心等候便是了。” “正好我们这两日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游历还等着呢。”马瘸子提醒了一下方雨羽,示意不要太在意这些信息。接下来还要继续往北走的。一路上还有机会打听。 方雨羽点了头。随后向王公志开口说道:“方才听贵府的胡先生说王老爷一早便在后院练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先去瞧瞧。” 王公志哈哈一笑:“雨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方便,必须方便。正巧,我还想让神君指点指点。二位,请随我来,我们去后院的演武堂。” 说罢起身带着二人去了后院。 第12章 公子好身手,只会到处走 方雨羽二人跟随王公志来到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中间一块空地略微高出一截,用土推起来的小高台,台上还铺着石板。石板上干净无比,一看就是经常在此习武,来回踩踏导致的。在靠近院门的地方还有两个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件兵器。有长枪,单刀,棍棒等等。墙角摆放着石锁,沙袋等锻炼用的器材。 方雨羽看着院中的陈列便知这王公志实打实的是个好武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家里搞出一块地方专门用来习武,一定是为了方便自己能在家便能练武才特意打造的这么个演武台。 “二位,我这演武台如何,为了这个台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历时三个月。这些兵器也是我托人在铁匠铺定做的。重量,大小都是按我的要求定做的。怎么样,看着不错吧。”王公志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方雨羽和马瘸子一边炫耀一边介绍。 “雨公子要不要试试?”王公志带着略显调侃的语气问道。 方雨羽回头看了一眼马瘸子,却见马瘸子默不作声的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公志哈哈一笑,走过一旁的武器架,取了一把长柄横刀,便回来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说道:“我先活动活动一下,还请神君指教指教。”说完快步走上演武台,站定后开始出刀。 这时候马瘸子上前与方雨羽说道:“小公子这是想上去试试?” 方雨羽目光随着王公志的身形游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先看看。我虽打小便跟随老爹习武,不过我爹走的是军中大开大合的路子,讲究的是势大力沉,一击必杀。后来大一些后我爹的那些江湖上的叔叔伯伯们教了我一些小手段和其他门派的基本功夫,其实后来学的挺杂的,让感觉有些博而不精,不过眼界到是提高了不少,像王老爷现在这套刀法走的就是北地横刀门的路子,这横刀门的刀法脱胎于前朝军中。走的也是大开大合的套路。后来前朝覆灭,这横刀因为打造起来费事,不便于大规模装备军中,也就退场的历时舞台。” 方雨羽看着这刀光粼粼的演武台,继续说道:“再后来,北地一位横刀高手将军中横刀技法改良,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横刀门。但是刀法毕竟对武器的要求要高一些,特别是横刀。对使用者的力量也有不小的要求。故而,善使横刀者,多为军中将领,反倒是江湖侠客,使横刀的不多。这也就是为何那横刀门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依旧屹立在北地众多门派中前三的地位。现如今那横刀派的几位出色的弟子均在军中任职,虽官职不高,但也是实打实的实权将领。”方雨羽的一番点评,既说明了这横刀门的来历,还道出了这横刀门如今的情况。这要不是阅历不凡,谁又能了解的如此多的事情。 而且方雨羽眼光毒辣。这王公志虽不是横刀门的弟子,但是当年在军中,得到一位裨将指点,一手横刀使得是如臂指使,刀光炸裂。而这位将军正是那横刀门的弟子,当年也就是指点了一下王公志的基本功及一些简单的刀架式。所以如今王公志的刀法路数中夹杂着横刀门的影子,再结合自己的家学功法,军中战技一融合,变成了王公志独有的横刀功法。这王公志也算是个练武的人才,拳脚功夫自是不凡,后在军中历练的时候又将军中的战技掌握的七七八八。结合家学功夫,硬是在武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虽然现在自己年岁已高,身体已不再是巅峰状态,但是眼界和经验摆在那的。只等寻到一个出色的衣钵传人,那他这门武功就能在江湖开宗立派了。 而且王公志现在还是团练教头,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名声确是在江湖中传了出去。朝廷也不反对这种脱离了军营后的将领与江湖人士接触,反而是这些军中出来的将领在江湖上留下名声后吸引了不少有保家卫国志向的年轻人投身军营。所以时常有江湖人士上门拜访切磋。 马瘸子看着演武台上气势恢宏的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公子眼光确实是高出同龄人许多。其实军中对于个人武艺要求的并不多,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并非是单打独斗,个人英雄主义在战场上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同袍弟兄。人力有时尽,个人武功再高,能杀几人,当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的时候,能与之对抗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只有军队才能对抗军队。这种时候的单独行动就是送死。” 马瘸子继续说道:“所以王公志这套刀法,看似简单,但这才是真真正正 的杀人的刀法,现在是一把刀,要是同样的王公志来十个,百个。那挥舞出来的刀就不是简单的兵器了,那是一座无法越过的刀山。”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讲解,顿时在脑海中模拟了一出战场,百十个王公志手持横刀,站在城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挥舞大刀的敌军。王公志们严阵以待,见敌军冲到眼前数步之内的时候大吼一声“杀。”顿时人马俱裂,断手断脚漫天飞舞。 演武台上王公志一趟刀法耍完,气喘如牛,浑身上下,气血充盈。胸前背上已有微微汗渍。显然刚才这套刀法还是有些消耗的。驻着刀,看着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这套刀法如何。” 方雨羽踱步上前,开口回答道:“王老爷这套刀法,大开大合,乃是军中战阵衍化而来,自然是刚猛无比,气势如虹。不过这套刀法,不太适合江湖比武。” “要是王老爷用这套刀法去争武林盟主的位置,怕是会落败哦?”方雨羽开着玩笑说道。 王公志理了理衣服,哈哈笑道:“雨公子,眼光挺准啊。这本就是军阵战技。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进可攻,退可守。单打独斗确是落了下乘。” 方雨羽这时内心有些意动,想试试这套刀法。于是开口道:“王老爷,我有个不请之情,我想试试你这套刀法的威力。如何。” 王公志闻言一愣。赶忙开口道:“雨公子这可使不得,你知道这长横刀一旦舞起来,势大力沉,可没那么容易收住力道,万一将雨公子你给砍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王老爷,你看这样,你将刀翻转过来,用刀背进攻,我尽力躲闪。哪怕是碰到了,顶多骨折。问题也不大。而且我刚刚也看了这么久,自信能躲开攻击。试试呗。” 这时候马瘸子也开口说道:“王老爷尽管一试,我家公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方雨羽也将身上的长袍脱下,只留了里衣。又将头发盘起,扎紧。站到演武台上,活动起手脚来。 王公志看了看马瘸子问道:“果真让我砍?万一有个好歹,你不找我麻烦。” 马瘸子将百翎匣取下放在身前,两手搭在百翎匣上,看着王公志一脸懵逼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请出刀。 王公志见老神君都让砍了,嘿嘿一笑,拎起长横刀就回到了舞台中央。看着拉伸手脚的方雨羽,朗声开口道:“雨公子,小心啦,我要出刀了。”说完将手中的刀一翻转,拖刀快步前行,一个上撩刀。 这一招原本是挑刀刀法的套路,不过对于长横刀而言太长了看着像拖刀了。方雨羽凝神静气,看准王公志的脚步,快到跟前时一个侧身,这刀身从下往上一路贴着衣服擦身而过。轻松闪过这一刀。然后二人便开始你来我往。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一般,不断地交错、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只见那方雨羽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得犹如一只灵动的猴子。他时而猛地后仰,避开王公志凌厉的刀身;时而迅速侧身,让那致命的攻击擦身而过。甚至有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在地面上翻滚翻身,以一种看似狼狈不堪的姿势躲过敌人的杀招。 然而,尽管表面上方雨羽显得如此狼狈,但实际上他却游刃有余。每一次闪避都是那么精准,仿佛他早已洞悉了王公志的招式和攻击路线。就这样,王公志手中的长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气势汹汹,可任凭他如何发力,那锋利的刀刃却是一下都没能挨到方雨羽分毫。 二人你来我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王公志停下手中刀,喘着粗气说道:“哎,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雨公子好身手,我是追不上你。你这一身轻功怕是打娘胎里就在练了吧。” 王公志缓了缓气息后继续说道:“看着像是杂乱无章的胡乱躲避,实则是每一次都像是预料到了我的下一刀会出现哪里。反而是我的刀刚到,你人却早就已经躲开了。这身功夫,我也着实佩服,行走江湖,不正是保命要紧。你有这身法。只要不是被大军包围,寻常三五个二流高手是抓不到你的。” 方雨羽也站住了脚,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还得多谢王老爷手下留情,我哪有什么身法,算是小时候挨打多了挨出经验来了。方才也就是王老爷你之前已经耍过一趟刀了,这回是我占了便宜。不然早就被王老爷给拍地上了。” “哈哈哈,雨公子你可不用谦虚,没碰到就是没碰到。我王某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王公志一手拎着刀,往方雨羽方向走过去。伸手准备将方雨羽给扶到一边的凳子上休息。手刚一碰到方雨羽的手臂,感觉有些不对劲。隔着衣服感觉到方雨羽的袖子里有东西。扯开一点,露出一抹黑色金属光泽。 方雨羽赶忙将袖子盖上,一声哈哈大笑:“这如何使得呀,怎敢让王老爷来扶。”然后低声与王公志说道:“别声张,要不然你在老神君面前输的不是面子都没了。安心安心,马瘸子不知道我有这东西呢。”(??v?v?)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是还不明白那真的就是个蠢木头了。赶忙应和着:“啊,那什么,没事没事,我年龄大,照顾下小辈应该的。来来来,坐坐坐。”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一旁的休息的厅子走去。马瘸子见状,背起百翎匣,拿着方雨羽的衣服跟了上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亭子里坐下后,王公志的下人赶忙递上水盆和毛巾。二人用毛巾将身上的灰尘拍去。再将毛巾打湿后擦了擦脸。 二人一番收拾后,穿好衣服。坐在亭子里回忆起刚才的交手。这王公志本就是个武痴,这刚刚一番比试,却一点也不爽快,根本就没有正面交锋过。全程都是在走位。方雨羽到处跑,王公志就跟着到处走,幸好演武台不大,二人这才没有跑出二里外。 所以王公志总感觉不得劲。他还是喜欢你一刀,我一刀那种对砍比力气的。或者那种纯纯只会招架的,只会格挡的。那种砍起来带劲。 马瘸子看了看王公志,知道他没尽兴,于是开口说道:“看来王老爷是有些不服气了,觉得自己不过是体力不支罢了,要是体力好,肯定能将我们公子拿下对吧。” 王公志正欲开口这样说道:“那是,要是我再……” 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方雨羽手上金属物件,顿时又没了那番心思。心里暗道:“这雨公子还真厉害,带着这家伙事儿还能轻松躲我那么多刀。不服不行啊。” 一想到这儿,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要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就累死了,砍不到雨公子。” 马瘸子笑着说:“其实我们家公子他不只是体力好……”突然一下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不是,你啥意思,你就怂了?不犟一下子?我这后面的话咋接啊。”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家公子不只是体力好,而且………长的好看。”实在是一下拐不过来了。这时候马瘸子也感受到了方才王公志的难受。 方雨羽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端起茶水假装喝茶,实则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喝到嘴里的茶水终于憋不住了,对着亭子外面喷了出去。“噗~~~” 然后看着尴尬的马瘸子和王公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马瘸子和王公志见方雨羽笑到肚子疼,再一回想刚才二人的对话。也“哈哈哈”的笑起来了。方雨羽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马瘸子与王公志则是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彼此。 一时间三人的笑声差点把亭子顶给掀翻。 王公志的下人们远远的在院子口就听到了三人的笑声,很是好奇纷纷探过脑袋往院子里瞧着。 这时那王公志的管家胡连山走了过来,挥手将众人散去。然后快步走到院中,来到三人歇息的亭子。走到王公志的身边,对着王公志轻声耳语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人拿军中拜帖,拜访。说是有要事禀报。”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笑声。暗自思索着:“怎么突然间会有军中来人,我已离开军中有七八个年头了。军中也并无相熟之人。这到底是谁呢。” 王公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于是开口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胡连山回到:“回老爷,那位客人我已安排到前偏厅稍作休息。” 王公志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见了再说。于是安排下人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带入客房先安顿下来。自己一路上则向胡连山打听来人的样貌,穿着打扮。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信息。好便于接下来的应对。 第13章 条件不允许,困难是暂时。 王公志来到偏厅。只见一个头戴斗笠,一时间看不清面容,身穿黑袍的人正坐在偏厅一旁的椅子上。这人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身前。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去。 这时刚好王公志走了进来,正准备拱手行礼。那黑袍人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王公志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阿弥陀佛,王将军别来无恙。” 王公志赶忙回礼:“大师这是打哪家寺庙而来,不知找我王某人有何事。” 黑袍和尚看了看胡连山,王公志顿时反应过来。赶忙说道:“胡先生去给这位大师换一壶新鲜的茶水,要刚烧的。” 这胡连山听自家老爷这般吩咐,知道这是要回避一下,赶忙将偏厅的茶壶拿走,出门时还将房门也带上了。 王公志见胡连山关了门,也不废话,坐到主座上后抬手示意黑袍和尚落座。 黑袍和尚将头上斗取下,露出个带着6个戒点香疤的大光头。对着王公志行了个佛礼后便坐下。 只听见这黑袍和尚缓缓开口道:“王将军,贫僧法号明慧,是京都府明见寺的僧人的,此次前来临江城是受王将军故人所托,前来向王将军取回当年那位故人交于王将军保管之物的。” 王公志听明慧和尚这么一说,面色一紧。思索片刻后问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可有凭证。” 明慧和尚从身上摸出一个木质的小盒,走到王公志身前,双手将木盒奉上。 王公志拿过木盒,打开后发现木盒里只有枚玉扳指。这玉扳指材质极好,玉质上乘,通体温润,洁白无瑕,单单是这玉扳指便价值万金。 王公志拿起玉扳指细细打量,在玉扳指的内壁摸到一丝痕迹,将玉扳指对着光慢慢的转动着角度,终于在一个特定的角度下,透过光线的照射,那玉扳指的内壁一个“柒”字隐隐可见。 确认完这玉扳指的真伪,王公志也不多问,将玉扳指放回盒子里面还给了明慧和尚,随后让明慧和尚随他而来。 二人一路来到了王公志的书房。二人进了房间后王公志便从房内将门栓上了。 关好房门,快步走到墙边的书架上,一阵摸索后打开了一个暗格。王公志小心的从暗格内取出一个明黄绸缎包裹的匣子。 将匣子放在书桌上后便将外面包裹的绸缎打开,露出里面的铁匣子来。 这铁匣子四四方方,长宽不过两拳,高不过一掌,匣子四周紧密无瑕,只有顶部有一圆环孔。另圆孔中心则是一个小钥匙孔竖着向下插入的那种。 王公志再次问明慧和尚要来盒子,取出那枚玉扳指,将玉扳指小心的对着那匣子上的圆环放了上去,“咔哒”一声,圆环刚好接住玉扳指,还露出一小节在外面。王公志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属吊坠,拿在手上鼓捣一番,吊坠变成了钥匙模样。对着圆环中间的小孔插了进去,将钥匙插到底后一拧。铁匣子内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玉扳指就全部落了进了圆环中。 经过一番折腾,王公志终于将铁匣子的盖打开了。 只见铁匣子里放着两个物件,一个是通体透亮的舍利子。另一个是一块银白色的令牌。令牌上是一个龙形图案包裹着一个“柒”字。 王公志看着这两件物件对着明慧和尚说道:“还请大师确认,这匣中之物是否是故人所取之物。” 明慧和尚上前打量着匣中物件。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向王公志礼了一礼:“有劳王将军了,那贵人还等着我回去复明,就不打扰王将军了。” 王公志拱手还礼,见明慧和尚看过后,将匣子合上,把钥匙往深处用力一压,那玉扳指便被弹了出来。拔出钥匙,将钥匙恢复原状。又取下玉扳指。一并交与明慧和尚。 明慧和尚接过钥匙和玉扳指,随身装好后。掏出一块不起眼的灰布将铁匣子重新包裹起来,背在身后。准备妥当后。王公志将明慧和尚送了出来。 二人来到王公志院子的大门口外的台阶上。明慧和尚站住脚,回过身来与王公志说道:“那位贵人还带了话与王将军,贵人说当年的事做的很好,如今大势已基本成型,还请王将军在耐心等待些时日,快着一年,最晚三年,王将军便能回到京都府。” 明慧和尚说完也不等王公志回话,便转身戴上斗笠,背着包袱消失在街头。 王公志看着明慧和尚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当年之事说起来还是害了不少无辜军士,虽然最后那场战争还是大羽王朝胜利了,不过当时却是因为王公志的原因差点将大军带进无尽的战火中。 王公志送走了明慧和尚后回到自己书房,坐在书桌前。回忆起当年那个贵人的事。 七年前,那时候王公志还在军中任职。由于作战得力,受到当时的主帅赏识。一路做到了偏将军的位置,手里有四五个营的兵力。约两百多号人。 就在王公志的所在的西路大军即将剿灭犹族时,主帅将王公志叫到帅营,主帅给了王公志一道军令。让王公志晚上带着他的营的士兵去一个山谷两侧埋伏,等山谷里出现火光,便率兵冲杀下去,将山谷内所有犹族全数杀光。 更是让王公志立下军令状,不得走脱一人。事成以后再给王公志记上一大功。 王公志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随后便带人去山谷里埋伏,果然主帅给得情报很准。一场战斗下来,犹族五十六个人,无一人逃脱,尽数被当场剿杀。清点完现场,按照主帅吩咐,将所有尸体当场焚毁。不留一点痕迹。 回到营地,王公志兴冲冲的去主帅汇报战果。却发现主帅营帐内另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坐在主帅座位上,主帅在一旁恭敬的陪着笑。 还没等王公志给主帅汇报完战果,那衣着华丽的人一拍桌子,开口就骂。说王公志破坏了东路大军的诏安计策。将犹族的少族长给杀了。让大羽王朝与犹族的战争变成了不死不灭的血战。更是扬言,要向朝廷奏禀此事,要治王公志的罪。 王公志赶忙下跪就想解释。那衣着华丽的人却不听他解释,怒气冲冲的负衣而去。 正当王公志心如死灰之时,那主帅扶起王公志,与他说了这其中的关键。原来是朝中有人觉得东路军在这场战斗中表现的太出色了,想借这个机会拖延一下他们的进度。于是让西路主帅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了那事。 不巧的是王公志被主帅给惦记上了,但是主帅也表示。这次事了,便让王公志离开军中,日后等朝中的那位贵人通知。将来在京都府内为王公志谋和世袭罔替的爵位。但是这事只能是主帅与王公志二人知晓。同时交给了王公志那个铁匣子和钥匙,并且告诉他,日后会有故人去他那里取回此物。当铁匣子被贵人取回的时候,就代表那位贵人大事已经办妥了。 就这样给王公志找了个借口说是与军中主帅不合,便让王公志退出军中,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今日,那明慧和尚找上门来,取回了当初的铁匣子。证实那主帅并未骗他。 本来王公志在临江城的这些年,渐渐忘了当年的事。也没了去京都府享受那个世袭罔替的念头。而今明慧和尚的到来,将当年的事又翻了出来。此时的王公志心中有些担忧。 安安分分的过了这么多年了。万一去京都府后被卷入大人物之间的斗争,他这条小命,还真不够拿捏的。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王公志一人在书房内待到了晌午时分。一直到胡连山前来禀报。 王公志坐在书桌前还在思考着这其中关键。这时胡连山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您约的人,到了。老爷是打算在何处接待。我好去安排。” 王公志听着胡连山的话,这才想起来,今天还约了人上门谈事。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对着门口的胡连山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叫下人去通知一下雨公子他们,就说是我有事想与雨公子聊聊,让他们去花厅等候。你将那人带到花厅来。” 胡连山得了王公志的指令,忙安排下人去叫方雨羽和马瘸子他们二人。自己则去了前院,将那人领了进来。 方雨羽听下人传话过来说是让去花厅等候。心下虽有些感觉奇怪,但既然是王公志有请,自然不敢耽搁片刻。便随那下人来到了花厅。 二人一到花厅,就见花厅中摆放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王公志见二人到了,起身拱手道:“怠慢二位了,刚巧有事耽搁到这时候。不如与我一同用个饭如何。”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赶忙拱手说道:“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本来是麻烦了王老爷一早上,现在又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就喜欢雨公子这大方的性格,说什么蹭吃蹭喝的。等下还要二位给我出谋划策呢。”王公志笑着对二人说道。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好奇的问道:“这么说,王老爷还有别的客人?” 王公志笑了笑说道:“莫非二位忘了昨晚给我出的主意了,我今日正是约了那红袖招的张妈妈过来。想在张妈妈这里打听一下柳姑娘的事呢。” “原来是这样。看来王老爷对这事很是上心啊。那我们就一起听听?”方雨羽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思索一下后开口说道:“有公子就行了,我在厅外候着便是,我毕竟是个下人,哪有下人与主人同桌的道理。”说罢也不等王公志开口,便背着百翎匣去了厅外。 王公志见马瘸子跑了,一时间也没那么多想法,只好招呼方雨羽坐下,同时让下人再送些酒菜去二人的客房。好让马瘸子过后再吃。 这时,去前院的胡连山领着一袭红衣的张妈妈到了花厅门口。 张妈妈一看到门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何昨晚的马瘸子今天出现在了王教头家里。来不及多想,便被胡连山引到了花厅内。 王公志见来人被带到,便挥手示意胡连山退下。起身对着张妈妈拱手说道:“辛苦张妈妈跑这一趟了。” 方雨羽也起身对张妈妈行了一礼。张妈妈赶忙躬身对着二人恭了万福。 王公志抬手示意二位落座。端了杯酒,敬了张妈妈一杯。然后开口问道:“张妈妈,我有一事相求,我听闻张妈妈本是那凤凰楼出来的人,那张妈妈可知这柳姑娘有什么喜好。还请张妈妈不惜相告。” 张妈妈被王公志这顿操作给整懵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本来昨晚王公志离开前,叫住张妈妈,说想请张妈妈今日到府上一行,有要事相商。 今日一来后,见到这架势,还以为是方雨羽昨日在楼里看上了哪位姑娘,想托王公志来搭个线。好成就一番佳话。哪曾想是王公志自己的事,想从自己这里套些关于柳姑娘的话。 张妈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方雨羽开口问道:“张妈妈,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张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答复王公志。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这个,这个,王教头,您老这话问的奴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你。你容我思考一下如何。” “确实是我太唐突了,张妈妈有什么困难还请直说,我王某人一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还请张妈妈见谅。”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张妈妈一杯酒。 张妈妈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后,抬头跟王公志说道:“王教头,不瞒您说,这柳姑娘确实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年我手下那一批清倌人里面,就数这柳姑娘最是聪明伶俐。学东西又快,说话做事也最是稳妥。加上年轻漂亮,出阁后便在京都府留下不小的名声。虽不及那百花榜上的仙子,但也是一方大家。” 张妈妈斟酌一下语言后继续说道:“王教头应当知道这凤凰楼里的规矩,像柳姑娘这种层次的姑娘,楼里都是为那些达官贵人所特意留的。并非我不愿意帮王教头,实在是不想王教头因此而与楼里交恶。” 王公志点了点头,对张妈妈这番话表示认可。 张妈妈见王公志听了进去,思量一下后,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继续说道:“王教头若是信的过奴家,便让奴家回去细细考虑一番如何。明日我定给王教头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但是我相信,这些许困难只是暂时,待我回去后与柳姑娘谈谈如何。” 王公志见张妈妈这般表态,哪还能说什么不同意的话。赶忙道谢,又起身给张妈妈斟酒。 方雨羽听着张妈妈这番话,似乎心里有些想法,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妈妈回去后,打算如何与柳姑娘提起这事儿,要知道,柳姑娘可是在你红袖招待不了多久。”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神色也有些黯然。方雨羽说的是实情,要是不尽快办妥这事,拖久了,就没机会了。 只见方雨羽笑着说道:“不如听听我的意见,想必张妈妈听完,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第14章 万事已具备,只等东风来。 方雨羽看着张妈妈的眼睛,用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有办法让柳姑娘答应跟王老爷单独见一面,只是需要张妈妈带个话就行。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张妈妈,还请张妈妈不要见怪。” 张妈妈见方雨羽这番说辞,心里有些不喜暗自思索道:“这年轻公子也不知是王教头的什么人,明明昨晚在楼里王教头亲口说了不认识这二人,今日却奇怪的出现在了王教头的家里,而且看着王教头好像对这年轻公子很是尊重,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想到这儿,张妈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索性不去想了。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呢。公子想问奴家什么问题。”张妈妈开口问道。 王公志这时才知道,原来方雨羽和张妈妈并不认识,昨天在红袖招见过后以为方雨羽和张妈妈认识便没有介绍,这听张妈妈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位并不认识。于是开口介绍道:“哦,到是忘了介绍,对了,这位是雨公子,是我一位故人的主家公子,近日才来这临江城。昨日在红袖招一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面熟,后来也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张妈妈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感情这方雨羽其实是个大家族的公子。手下的人都是王教头的朋友。难怪能在这花厅里坐在王公志的主宾位。心里不由的对方雨羽接下来的问题感到有些担忧。万一到时候问的问题太让自己为难该怎么办。 方雨羽见张妈妈面露难色,笑着说道:“张妈妈放心,就当是闲聊罢了。不知张妈妈认为这楼里的姑娘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张妈妈细细斟酌一下后缓缓说道:“自古都说,老大嫁做商人妇,可是这说起来就是个笑话,哪有人会明媒正娶这青楼女子,更不要说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最好的捞个妾室的名分。要我说这归宿,这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方雨羽暗自点头,这张妈妈说的确实是实情,而且这些女子年轻时见惯了花花世界,接触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如果在自己年轻时找个好人家,那后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再往后等到人老珠黄便失去了竞争力了,往往那些没有从良的女子最后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这也就是为何还有那些暗娼的原因了。世人都只道:青楼女子好娇艳。却不知这本就是日夜颠倒的活路,让这些年轻女子苍老的特别快。 就像这张妈妈看上去像是快四十的人,但实际才将将三十出头。而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从十一二岁便开始学艺,十四五岁便开始登台了。等到十七八岁正好是最好的年岁。也正是楼里卖出好价钱的时候。 方雨羽不是圣人,虽然同情这些苦命人,却也没打算,也没能力为这些苦命的女子做些什么。 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后方雨羽继续问道:“若是眼下有个机会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女子不至于沦为那些富贵人家手里的玩物,张妈妈你可愿意放手下的这些姑娘们的奴籍。” 张妈妈回答道:“这是自然,不过楼里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来培养,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说放就放的,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方雨羽:“嗯,在商言商,是这个理,要么用钱为其赎身,要么就是手里有权,肯让楼里舍得这枚棋子。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后王老爷能在军中坐镇一方,成为一个实权大佬,楼里可愿意为将来的大将军成全一桩好事。”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后脊一冷,心里暗道:“雨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除了主帅和那位贵人,再无他人知晓。难不成雨公子就是当年的那位贵人?不,这不可能,当年雨公子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不可能是他。那为何雨公子会说这番话,难道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也是被问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一个小小的团练教头,也就是在这临江城里有些身份罢了。若王公志背后真的有大关系,那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当个团练教头,一当就是这好些年。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这...奴家倒是没想过这事。容奴家思量思量。” 方雨羽见状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吹了吹,饮了一小口。 王公志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在为刚才方雨羽的那番话暗自心惊呢。 张妈妈望着眼前的一桌酒菜,脑海里在飞快的运转。考虑着这其中的利弊。片刻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到:“还请雨公子明示,为何雨公子断定王教头今后能飞黄腾达。掌握乾坤,如果雨公子不能在这点上面说服奴家,那就还请雨公子和王教头不要再提起此事,以免我们东家对王教头有所误会。” 方雨羽见张妈妈说的如此硬气也不生气,笑着开口说道:“张妈妈能有这个心,便知道张妈妈其实是个极其心善的人。那我也就不跟张妈妈磨叽了。这王教头背后有一尊这大羽王朝最大的靠山。至于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甘心做这团练教头,实在是因为当年的那位的命令,让王教头在此地暗中监视某人。以至于一直到今天。”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再细致一些的事情,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太多了,以免惹祸上身。至于怎么证明,我想你最近应该也听说了通州府的事。那方伯爷一家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张妈妈我说的可对。” 张妈妈听方雨羽说起这个事一时间不知道方雨羽是什么意思,方伯爷一家的惨案怎么就跟王教头日后升官扯上关系了。 方雨羽从身上摸出来了个方家的徽记放到桌子上。对着张妈妈说道:“想必张妈妈认识这个东西吧。” 张妈妈看着这个徽记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了,手指颤抖的指着桌上的徽记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这是方家的徽记,方家独有的徽记。为何会,你为何会有这个徽记。” 王公志也懵了。这又是哪一出啊。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方雨羽一个眼神。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方雨羽见张妈妈看过徽记后便伸手将徽记拿回来放到身上。静静的看着张妈妈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也请张妈妈今日出了这门后便忘了今日之事。现在张妈妈可能否相信小子方才的那番话了。这事若是能成,我想王老爷日后定能记着今日的恩情。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方雨羽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是警告,又像是承诺。 张妈妈自诩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今日这场酒席,让张妈妈不由得一阵心惊。暗自思量一会儿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二人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今日能得王教头相邀,有幸结识雨公子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实在是奴家的荣幸,这杯酒奴家敬二位。”说罢不等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一手拾杯,一手虚掩。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共饮了一杯。 张妈妈坐下缓缓放下酒杯,缓了缓说道:“今日方知,这大人物的手段,让人听着便很震撼,罔我还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原来是奴家眼界浅了。有雨公子的这番话,我也知道日后王教头定是个了不得的贵人,今日能与王公结下这缘分,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张妈妈也看明白了,这王公志背后的人手段通天,自不是自己能想象的。既然能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雨公子,王老爷,二位的意思我也明了了。这事我虽是希望能促成二位一段佳话。但是关键还得看柳姑娘的意思。今日回去后,我再仔细思量一番,到时候与我那姑娘好好说说。自然不会将今日在这花厅中的事说与她听。” 方雨羽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事,今日请张妈妈前来,是想打听下,这柳姑娘平日有些什么喜好,王老爷想从张妈妈这里打听打听,好有借口去与柳姑娘接触。” 王公志见方雨羽这么一说,也赶忙开口说道:“对对对,今日请张妈妈来就是想问问这柳姑娘除了弹琴,可还有什么爱好。或者说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 张妈妈笑了笑自豪的说道:“要说到这柳姑娘的喜好,恐怕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也不如我清楚。” 王公志拱手说道:“还望张妈妈细说。” 张妈妈掩着嘴笑了一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说起柳姑娘的喜好,她最是喜欢甜食,其次便是琴谱。尤其是古琴谱。” 王公志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甜食好办,这古琴谱有些难办,我一个习武之人,对音乐一途算是个,是个...” 方雨羽想了想说道:“琴谱这事交给我,王老爷放心。不过这甜食...”方雨羽顿了顿说道:“王老爷,你不如现在让下人去酒楼订些特色糕点,等下让张妈妈带回去可好。” 王公志一拍脑袋:“对对对,先去买些糕点。”说完走出花厅,叫过胡连山,让他去安排人赶快去办。 随后三人在这花厅中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这三人,一人是识人无数的青楼老鸨,一人是富家公子,一人是铁血军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充满故事的人,自然少不了谈吐,少不了趣事。就这样一顿晌午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去买糕点的下人回来。这三人才作罢。 王公志和方雨羽将张妈妈送到门口。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胡连山提着糕点盒,二人跟在自家主人身后。 出了门口下了台阶。张妈妈回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礼了个万福。说道:“今日多谢王教头款待,定将所托之事放在心上。还请王教头放心便是。二位就送到这里吧。我一介老鸨子的身份,莫让人看了王教头的笑话去了。” 王公志接过胡连山手里的糕点盒,递给了张妈妈,顺手在盒子上放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张妈妈接过盒子,看着上面的银票,小手一抹,便收入袖中。 王公志看着张妈妈这一手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手段,暗自佩服。说道:“那就有劳张妈妈了。就等张妈妈的好消息了。” 张妈妈也不磨叽。又施了一礼,便提着糕点盒,兴高采烈的往红袖招走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见张妈妈走远了,这才回身进了王公志的宅院。 王公志方才在酒桌上就有诸多疑问,但是当着张妈妈的面不好开口,眼下就剩自己这四人。于是开口问道:“为何方才在花厅,雨公子说我背后有大人物,说我未来定会成为一方军中大将。” 方雨羽抬手示意随便走走。王公志于是带着方雨羽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 这是一座面积虽不算大,但却别有洞天的院子。走进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造型别致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山间还有涓涓细流流淌而下,汇聚到下方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中。池塘边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在池塘的一侧,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矗立其中。此时,胡连山与马瘸子在亭中安静的站着,看着在远处的两位主人。 与此同时,方雨羽与王公志并肩走在花圃间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 方雨羽边走边说:“其实我是唬那张妈妈去的。我并不知道王老爷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心里难受起来。暗道:“合着你不知道啊。吓得我还以为当年的事被暴露了。这少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吓死老子了。” 然后又听方雨羽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是猜的,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偏将军,却因为与主帅不合,索性离了军营,到这临江城做起了团练教头,这个事乍一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问题就在于,你当的太久了。” “往常一个朝廷任命的官员,在同一个地方任同一官职不得超过四年。这是大羽朝建国之初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可你在这临江城任团练教头快七年了。这很反常。要么是朝里有人将这事给遮掩了,要么是有人故意不让你升迁给你动了手脚。”方雨羽一边解释一边看着王公志的眼睛。 王公志被方雨羽盯的发毛了,说道:“那怎么就不是后者呢。我当年可是得罪了主帅才来做这个团练教头的。” 方雨羽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后者,一军主帅,位高权重。你一个小小的偏将还收拾不了?就算你离开军中,你认为凭一个朝廷三品武将的势力,你能安安稳稳的再得罪了他后,在这临江城里当了七年的教头?换你是那位大佬,一个你吹口气就能吹死的人,你会让他这般逍遥的活在世上?” 王公志细细一想,要真是自己随手就能收拾的人,不可能给他机会的。早就坟头草高过人了。 方雨羽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方才说,你背后有人。至于你带着那人的命令在这里监视某人这话才是瞎说的。但是为了坐实你的身份不简单,我将方家灭门的事给拿了出来。又给她看了方家的徽记。就是让她在心里觉得,你是真的有任务在身,将来一定会发达。” 王公志这才明白,方雨羽刚才在花厅的那几个提问,和后面的为自己造势。都是他通过一些猜测将这些真真假假的关系串到一起。让张妈妈不得不相信。 不过王公志还有疑问。于是开口问道:“雨公子,那为何你会有方家的徽记。” 方雨羽似乎早就料到了王公志会有这么一问。笑了笑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莫非忘了,我昨晚在酒楼与王老爷说的事了?我让王老爷帮我打听一下方家的消息。我们家本来就与方家有关系啊,这次出来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去拜访方家的。那我有方家的徽记,有什么问题呢?” 王公志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个事。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首先这方雨羽通过两个问题探明了张妈妈的心思,性格。再通过自己的一些猜测假装给王公志套上了一层虎皮。最后拿方的事做法,让张妈妈以为方雨羽所言为真,最后拿出方家徽记,将这事给敲死。看似什么情况也没说清楚,但是留了许多想法给张妈妈。让张妈妈自己在心里给王公志的背后真的有个贵人这事给坐实了。事后哪怕是没成,人家也没办法找他对质,毕竟方雨羽什么都没明说。一切都是张妈妈自己的猜想罢了。 王公志这时才算是见识到了方雨羽的厉害。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再结合自己的推测。就将那张妈妈给成功唬住了。 最关键的还是,他王公志真的是想方雨羽猜的那样,背后是真有人啊。 所幸这事已经办妥了,东风已经吹起来了。 第15章 装傻很辛苦,扮猪吃老虎。 王公志和方雨羽刚走回亭子前,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只好回到亭子里。王公志让胡连山去安排了小炉子,打算跟方雨羽在亭子里围炉煮茶。 不大一会儿,胡连山便带着下人们在亭子里将火炉茶壶等物件布置妥当。随后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王公志伸手邀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同入座。 三人围坐在火炉旁,王公志将一些一些瓜果等连同茶壶一起放到火炉的铁网上,又拿过水壶茶叶一同倒入茶壶中。搞完这些后,在等着茶水烧开的空档,三人聊起方才花厅中的事来。 王公志开口问道:“雨公子,方才在花厅中,你让张妈妈带的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王老爷是说:庭院牡丹有人折,山野梅花无人津。牡丹花开成春泥,梅花凋落有新枝。是这四句诗是吧。” 王公志点点头,不解的看着方雨羽。方雨羽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我让张妈妈带这四句诗给那柳姑娘,其实也是对张妈妈说的。只是希望她们能明白,今日的名声换不来未来的生活,人有时候应该为自己考虑。我看那柳姑娘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虽有些傲气,但比起那些不谙世事的人强多了。” 马瘸子这时也开口说道:“公子你是希望这柳姑娘能多为自己考虑对吧,只是这些姑娘们大多都身不由己,往往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他们一般都是作为楼里的摇钱树,就算是最后赎身,楼里也要压榨她们最后一丝利益。所以那些姑娘们拼命为自己攒钱。” 这时王公志开口说道:“所以这些姑娘们其实个个都是有钱人,难怪会有穷书生去骗他们的钱财。这些姑娘们就这么容易相信这些读书人的鬼话,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方雨羽:“也不能这么想,她们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赌一个出路,万一书生考取功名后记着恩情呢,她们也向往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啊。只是现实很残酷罢了。大多数混迹青楼的书生有几人能是安心读书考取功名的,就算考上了有能有几人还记得这份恩情呢。哪有什么意中人,知心人。这种靠青楼姑娘接济的书生我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好高骛远,才疏学浅。读书人的气节是一点也没有。花言巧语到是一套一套的。” 方雨羽带着些许鄙夷的语气说道:“读书人,就该要有读书人的样子,跟不应该拿读书当做逃避现实的借口,一个连自己生活都成问题的人,就算是考上了功名,有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呢,整天对着朝廷的政令指指点点,怨天尤人,自以为怀才不遇,实则是个大草包。上马不能保家卫国,下马不能治理一方。整日就会说三道四。自以为作两首诗文便能名满天下。有时候我都觉得好笑。” 王公志一听这话,拍手叫好:“说的好,我原本还以为这些书生个个才高八斗,后来一接触才知道,大多是些草包来的,认的几个字,读了几本书便觉得天下大有作为,却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肚里的墨水还不入我一个军中莽汉。一个个还自诩清高,连吃饭都成问题。在我这里跟我谈什么读书人的气节,我呸。饿死活该。让我佩服的是那些为国牺牲的英雄,是为国事操劳的父母官,是那些为民众百姓带去安定生活的读书人,而不是这群只知道无病呻吟的文弱书生。” 方雨羽一脸无辜的看着王公志,心里暗道:“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王公志见方雨羽看着自己,赶忙说道:“我不是说公子你啊,公子这般妙人,哪里是他们能比的。公子日后定能成大人物,到时候还请公子多多提携哈。”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表示我不想搭理你。自顾自的说道:“我让张妈妈将话带到后,我想以柳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到时候王老爷你还要做些准备才是。” 王公志来了兴趣忙问道:“还请公子明示,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方雨羽思索一下缓缓说道:“首先,你要让柳姑娘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需要你当面说清才好,倘若在你表明来意后。那柳姑娘不将你轰走,就说明有戏。不过你也不能心急,慢慢建立起好感后才能有接下来的事。对了,刚刚答应你的古琴谱的事,我回头将其默写出来后交予你。” 王公志闻言一喜:“那就多谢公子了,今日多亏公子出谋划策才能将这事办妥,要是我一个人肯定是没法说服那张妈妈。” 几人又交流了一些练武的心得,不过方雨羽在这方面就是个学生了,基本是马瘸子与王公志在交流,方雨羽在一旁听着。几人一直聊到换了两壶茶水。去了三趟茅房解手。 这王公志也当的是个练武的行家,对于武道一途有许多独到的见解,马瘸子作为当年的暗器第一人,自然对暗器的使用有独门绝技。两人相互交流,让方雨羽受益良多。时不时的在心里发出:“还可这样练?这也能练?这东西也能杀人?原来这也算暗器?”等等让人惊讶的感叹。 三人一直聊到雨停了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次交谈。相互约好明天王公志带着二位去临江城里有名的酒楼“品味轩”去品尝一下特色美食。 王公志让下人去酒楼定了个雅间。方雨羽则是管胡连山要了笔墨纸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默写古琴谱。 晚间几人又一起吃了个饭,但未喝酒。简单的吃过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方雨羽带着昨晚挑灯夜战默写出来的琴谱交到了王公志手上。一共两首曲子,都是当年方雨羽学习音律的时候,方伯爷的一位江湖好友所赠。只是原本在方家被毁了。 所幸方雨羽记性好,将这曲谱给背了下来。一首《西江月》,一首《寒梅傲雪》两首都是记载中失传的曲子。那江湖人士也是机缘巧合之中从一个小贼手里获得,自己又不太懂音律。只知道是曲谱,但不知道是失传的东西。刚好在方家见方雨羽练琴,便将这两首曲谱送与了方雨羽。方雨羽也是在得到这两首曲谱后才知道这两首曲谱的来历。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是那人却没在方家待多久。一直到方家出事,都没再来过。 王公志将那曲谱好好包裹起来,打算与柳姑娘见面时亲手交给她。现在就等张妈妈来信儿了。 王公志带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来到临江城最有名的酒楼“品味轩”,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后,便随店里的伙计到了二楼一个挨着街道,能从窗户里直接看到街上的雅间。 王公志点了几道酒楼的特色菜,又叫了一壶好酒,待酒菜上齐,三人开始品尝起来。 正当三人正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时候,街上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干些仗势欺人的事。 马瘸子放下碗筷,走到窗边往街上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手里拿着把折扇,再正对着一位卖油饼的摊主,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砸了你这破摊子。我的钱你也敢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堂堂王家少爷,能让你给我骗了去,我告诉你,我叔叔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那小贩只听这么一说,吓得说不出话了,站在那里口里念叨:“我明明找给你了,一共找给你五文,你怎么就说没有呢。我真的找了。” 那王公子叫嚣着:“你找了?你找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身上的钱我会不清楚?我看你就是财迷心窍,想黑我这几文钱。少他妈废话,赶紧找钱。” “这位少爷,我真的找给你了,你给我一个大钱,我找你五文,你拿着就放自己荷包了,现在又管我要钱,呜呜呜,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说着那小贩哭了起来。边哭边委屈的说道:“欺负人,我明明找了钱,你却不承认。这有没有人管了。” 马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费力地将身子探出窗外,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楼下的两个人身上。只见那位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满脸怒气,对着面前的小贩不依不饶地叫嚷着什么。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贩则蜷缩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还不时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看上去十分委屈和无助。 马瘸子一边看一边跟二人讲着楼下的事情。方雨羽看着王公志笑道:“怎么,王老爷家里还有这号人物啊。看这架势,是要仗势欺人了。要不要下去给你那侄儿撑撑场子。” 王公志一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说道:“雨公子莫要打趣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侄儿在临江城呢。要不随我下去看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笑了笑说道:“走吧,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借我们王老爷的名头在这里欺负人。” 三人下了楼,来到酒楼门口。这时小摊贩的摊位前已经围许多人。一堆人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王公子指着小贩骂道:“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去找我叔叔过来,给你抓去县衙。大刑伺候。” 那小贩见王公子又把教头的名头给抬了出来,顿时就慌了神。哆哆嗦嗦的就去准备拿钱,给人家找钱。嘴里却喊着:“太欺负人了,呜呜呜,人家你明明给找了钱,怎么就硬是说没给呢。” “少废话,我还没找你要损失费呢,我告诉你,今天少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再啰啰嗦嗦的,我让我叔叔王教头来收拾你。”王公子看着这小贩,恶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人群里看着这王公子一眼,只见那王公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小贩的钱盒,两眼冒出了贪婪的目光。 小贩拿出钱盒,从里面摸出五文钱。哆哆嗦嗦的走到摊位前,正要递给王公子。王公子像一只打赢了架的大公鸡,昂着头,正要伸手拿过钱的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其拦下。 这手不是别人正是王公志,王教头的。在场有人认识王教头的正准备出声打招呼,被王教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王公志拦下小贩后对着小贩说道:“且等等,你说你给这位王公子找了钱,王公子不承认,现在你又将钱重新找给王公子,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刚刚没找钱了对吧。” 说完王公志对着那王公子说:“既然这小贩承认了没找钱给你王公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了这位王公子,那你是不是应该赔偿一下人家的名声钱。” 王公子一听这话,顿时也反应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看到了,这人他收了我的钱,没找给我,反而说我自己拿了他的钱,在这污蔑我的名声。我现在让他赔我名声钱,没毛病啊。那你就赔我二十,不五十文钱。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了,我也不去告诉我那当教头的叔叔来收拾你了。” 那小贩一听还要赔钱,顿时跌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天理了,这人明明就收了我的钱,现在还要我赔钱给你,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活不下去了啊,呜呜呜。” 那王公子可不管这些,嘴里喊着赔钱。又对着王公志拱手道谢。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憋了半天的笑。走到小贩面前蹲下身子问道:“这位大哥,你先起来。”说完抬手将小贩扶了起来,拉过一条凳子让他坐下。 小贩见来人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说道:“我真的找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记得了,又找我要钱。我真的找给他了。” 方雨羽拍了拍小贩的手说道:“你先松开,坐下来慢慢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把这钱到底去哪了给找出来。” 小贩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便坐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泣着说道:“这位公子方才到我摊位前买了两个油饼,给我一个大钱,我就问他,要热的还是凉的。他说要热的,两个油饼五文钱,我收了他一个大钱后就立马找给了他五文钱。我就到一旁的油锅里去给这位公子炸油饼去了,等炸好了油饼,我拿给公子后,他说我没给他找钱。非得让我给他找钱。我我我,我真的找给他钱了。”小贩说完激动的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臂。 方雨羽安抚了一下小贩的情绪后看向一旁演戏的王公志和他的“侄儿”。 王公子见有人出来给小贩撑腰,顿时就急了,上前一步质问道:“你谁啊,是你管的事吗就往前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叫我叔叔王教头收拾你。” 方雨羽看着这王公子嚣张跋扈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不信,要不然你叫王教头过来收拾我。” 王公子愣了愣,“你哪位啊,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方雨羽看着王公子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我叔叔叫王公志,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第16章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直呼好家伙。这一下出来了两个王教头的侄儿,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猫腻,搁这儿演戏呢。 方雨羽冷冷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叔叔有你这么个侄儿。难不成哪个山沟沟里的亲戚。” 王公子被说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在这儿吓唬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教头的侄儿。” 方雨羽也不解释,对着小贩说道:“你刚刚说,你给他找的钱,被这位王公子收到自己的钱袋里了,对吧。” 小贩点点头说道:“是的,当时我找的五文钱,这位公子立马就收在他的钱袋里了的。不信你让这位公子将钱袋打开就知道了。” 王公子后退一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钱袋。一脸紧张的看着方雨羽:“你想干嘛,我的钱袋你凭什么说看就看。” “我又不要你的钱,只是这个老哥说找给你了,你将钱袋打开给诸位一看不就知道了。”方雨羽一步步走向王公子。站到王公子跟前,看着王公子的眼睛说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大家看看。” 王公子被方雨羽看的一阵发毛。梗着脖子说道:“我,我,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可先说好,这里面有不少钱,要是被人给抢了谁给我赔。” “这光天化日的,我不相信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将你的钱给抢了。”方雨羽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朗声说道。立马人群不少人出声,“就是就是,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我们都在这守着的,抢了也跑不掉。” ...... 方雨羽见周围的百姓们都在起哄,笑着看着王公子。这时候王公志站出来说道:“这位公子,咱不怕,我们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这个小子看看。可不能让这个小孩给吓唬住了。” 王公子被这么一说,顿时像是被众人架在火上烤一样。白了一眼王公志,心里暗骂道:“你懂个锤子,妈的这下完了,这小子怕是有一要帮这买油饼的狗东西了。”突然,王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前一步。大声说道:“看就看,不过,我这钱袋里钱多。”说完将钱袋倒在桌子上,叮叮当当一阵铜钱撞击声。王公子提起钱袋底,将钱袋倒过来,抖了抖证明里面没钱了。 王公子拿着钱袋说道:“我这袋里有十好几文的铜钱,还有几个大钱。你说你的钱在我钱袋里。呐,我钱袋的钱都在这桌子上了。你看看那些钱是你的。”王公子心里暗道:“这钱都一个样,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找出来。” 方雨羽示意小贩过来找钱,小贩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对着那一小堆铜钱翻了起来。一会儿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一会儿看这个好像也像,又好像不像。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 王公子不耐烦的一把将小贩推开。“一边去,磨磨唧唧的,找出不来就是没有。”这时的王公子昂着头一脸的得意。 方雨羽赶忙扶住小贩。小贩才不至于跌倒。拉着小贩的手,小贩站稳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我找不出来,那钱都长一个样,又没写名字,我如何分辨的出来啊。就算是我的我叫它,它也不会应啊。” 王公子一脸得意的表情。 ??? ,看着方雨羽。“你不是说他的钱在我这里吗,我把钱都拿出来了,他又找不出来哪些钱是他的。怎么证明他找给我钱了。我看你就是在这里耽误时间,别废话,赶紧赔钱。” 方雨羽也没想到这王公子的钱袋里有这么多铜钱。于是问道:“你这里既然有这么些一文的钱,为什么还要给这个小贩一个大钱,让他找呢。” 王公子愣了一下:“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小钱不行啊,我就喜欢铜钱在钱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有问题吗,难道大钱就不能花了?” 方雨羽听着王公子的解释,虽然很假,但是合理啊。也就没办法证明这里面的钱就是小贩的啊。一时间方雨羽也没了好主意,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天。嗯,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 突然,方雨羽感觉到手上有些油乎乎的。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低头对着小贩说道:“你去给我打一盆温水过来,我来帮你找钱,记住你的手别碰到水。” 小贩一脸懵逼,但还是去找酒楼的掌柜的接盆打水去了。王公子见小贩溜了,急忙上前去抓,被方雨羽拦下。 “你拦我干什么,那小贼跑了,我要去抓他回来赔钱。” 方雨羽拦着王公子说道:“跑不了跑不了,我让他去拿点东西,再说了人家摊还在这儿,跑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 王公子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觉得是这么个事,人家那摊儿,可不止几文钱呢。哼了一声,坐在桌子边。摆弄着桌子上的铜钱。冷声说道:“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就不信,你能怎么着。” 不一会儿,小贩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将水放到桌子上。站到方雨羽后面,想看看这方雨羽怎么给他找钱。 方雨羽见水来了,于是开口问道。:“这位王公子,你说你喜欢铜钱,那你懂铜钱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怎么不懂铜钱了,谁不懂铜钱了。不懂铜钱我带他干嘛。”王公志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笑着问道:“那我想问下王公子,你今天是不是只在这油饼摊买过东西。” 王公子不解这是何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啊,我今天刚出门,就来拿钱买了他的油饼。在这之前没买过别的东西。” 方雨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公志说道:“这位老哥,搭把手,把这桌子往太阳底下挪一挪。” 二人伸手将桌子往外挪了挪。人群也跟着让出了地方。 方雨羽看着人群,拱手说道:“诸位,今天小子在这里帮这卖油饼的老哥来找一找钱,至于怎么找。关键就在这盆水里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理解方雨羽到底想干嘛。方雨羽也不多说,走到王公子跟前。对着王公子说道:“王公子,你说你今天就只买了他的油饼,那就是说,你的钱只有少,没有多。可对?” “没错,我少了一个大钱。”王公子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好,你来将你钱袋的大钱放到这水里。”说完将水盆放到地上。 王公子虽然不知道方雨羽到底想干嘛。但还是照做了。他拿起一枚大钱,丢到水里后,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水盆。 方雨羽这时开口问道:“这水可有什么变化。” 王公子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啥来。摇了摇头。 众人也是不解,这丢钱到水里,能有什么变化啊。这不是消遣人吗。 方雨羽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没有变化就对了,这钱不是这卖油饼的钱。” 众人一阵嘘声,这不废话吗。人家都说了找给别人的是五文钱,这一个大钱能是小贩的吗。 方雨羽继续说道:“再请王公子挑一文小钱放到水里。” 王公子瞪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好,我今天就陪你玩,我看你玩什么花样。”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还是没什么异样。 方雨羽示意继续。王公子则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心想:“就是全丢进去也一样,我就陪你玩玩玩。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直到第五枚钱丢进去,水盆个点水面上出现不一样的东西了。就在第五枚钱放到水盆里的时候,一些油光,出现在了水面,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的油光。格外晃眼。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呀,有油,这文钱上有油!” 王公子见状赶忙凑过脑袋仔细一看,确实有油浮在水面,正泛着光呢。顿时手脚就软了。 方雨羽看着大气不敢出的王公子说道:“出现了,这第一枚小贩的钱出现了。王公子还请继续啊。” 王公子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手指着方雨羽,嘴角抽抽着,说不出话来。 王公志撸起袖子,走过来说道:“我来帮王公子丢。”拿起一文钱就往水里去。 一共十六文钱,丢到底十二文的时候,水盆里一共出现了五次油花。还剩下四文,王公志一起丢到水里,结果什么都没有出现。 “刚好五文,王公子,这五文带着油花的钱,你从哪来的,为何与你的其他的钱不一样呢。”方雨羽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公子,笑着问道。 王公子哪知道方雨羽玩这一手,一下子就将小贩的钱给找出来了。看了看众人,赶忙爬起来就打算往人群外跑,结果没跑出两步,就被王公志给抓了回来。对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给踢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众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厉害,厉害。小公子手段高明。一下子就将这歹人给戳穿了。 方雨羽拱手一圈:“多谢,多谢各位的夸奖,小子担不起,只是今日见这人打着王教头的名头在这里招摇撞骗。这才出手罢了。” 方雨羽走到王公子面前,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公子,笑了笑说道:“王公子不是说你叔叔是王教头吗,那怎么连王教头都不认识,就在这里招摇撞骗啊。” 王公志这时站出来开心的笑着说:“哈哈哈,你活该被抓着,你说你冒充谁的侄儿不好,偏偏要冒充我侄儿。我王公志可没你这好侄儿。”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王教头亲自临,怪不得这人一开始向着王公子说话,合着是在演戏呢。 这时衙役捕快拨开人群,见这地上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身边站着一个壮汉,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开口问道:“是谁在我们弟兄的地盘上撒野呢。吵吵闹闹的,怎么个事,这么多人围着。想干嘛?” 王公志回过身,看着刚刚赶来的捕头。“林捕头,你管的这条街出了个骗子,打着我的名号,在这里欺行霸市招摇撞骗。幸好今天被我撞见了。要不然,我的名声可就毁在这人手里了。” 林捕头定睛一看,好嘛。这不王教头吗。虽说是个团练家教头,那人家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有品的官,更是县令老爷的座上宾。 林捕头赶忙上前行礼:“王老爷,小的眼瞎,刚刚在人群外面没瞧见。小的给您问好。”林捕头带着谄媚的语气说道:“王老爷,今天可是见着贵人了。您老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王公志也不啰嗦,将这假王公子骗人钱财,假借自己名号欺负人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更是对方雨羽那一幕水中辨钱的事说的特别细致。 林捕头听完,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地上的假王公子。抬手一招呼:“弟兄们,将这个假借王老爷名号的家伙给拷了。带回去细细审问,可不能让我们王老爷的名声有损。” 一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假王公子给套上了锁铐。 王公志又将钱给收起来放到钱袋里,递给林捕头说道:“这是证物,那人收了钱就放在这钱袋子里了。回去做好记录。可不能让老实人受欺负。” 林捕头接过钱袋。又将人群劝散。然后对着王公志一拱手,便带着捕快们押着假王公子回县衙去了。 那小贩见事情圆满解决,赶忙过来给方雨羽和王公志道谢。正准备跪下,被王公志给一把扶住了。 被扶起后,小贩不停地作揖,口里念叨着:“好人长命百岁,将来大富大贵,升官发财。”反正什么好就说什么。 方雨羽看着不停作揖地小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再长命就快一千岁了。赶紧收拾收拾做你的生意去吧,我们还要吃饭了,就不跟你这里磨叽了。” 说完也不等小贩收拾,三人回到酒楼。坐回刚才的雅间。将这才吃到一半的饭,继续吃起来。 不多时这酒楼的掌柜的带着个伙计过来敲门。“三位客官,打扰了。我给几位加点菜。” 说罢掌柜的推开门,领着伙计进来了。将伙计手里端着的菜放到桌子上,让原本就放了五六个菜的桌子一下子就被摆满了。 掌柜的退到门口说道:“今日见王老爷与这位小公子出手收拾那人,着实解气。这些个菜,全当是给二位爷刚才的义举庆贺。列位慢用。有事您吩咐。”说完退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三人望着满满一桌子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雨羽苦笑着说道:“三个人,这么些个菜,看来是场恶战啊。来来来,我先来试试这个鱼。” 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饭量自然不小,可也架不住这么多菜啊。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了不少。 三人吃的撑不住了,这才做罢。结了账,准备走回去。 刚出了酒楼门口。那小贩提着一包油饼凑了上来“二位恩人,方才多谢解围。一点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老哥你这小本买卖,这可使不得。这样,算钱,该多少钱就多少钱。”王公志赶忙摆手说道。 二人一阵你来我往的。最后王公志丢下两个大钱。拉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跑了。 那小贩见几人跑远了,自己又不放心摊位。追出去几步后,这才作罢。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道:“这王老爷和他侄儿是好人啊!” 却不知,这方雨羽也是个假王公子。 这回去的路上,王公志带着疑问问道:“雨公子,你是怎么想到那假公子的钱会有油的。” 方雨羽一听王公志说起这事,笑了笑。开口解释这一切的真相。 第17章 督驿司来信,稍安公子心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后来我扶起那小摊贩时摸到了他的手,我发现他的手上油污挺多的,以至于我手上都粘了些。这时我才想到,既然他手上油污这么多,那么他找钱的时候定然会沾上些油污。”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我担心判断有误,万一玩脱了就不好了,于是我便问了那假王公子,看看他在这之前有没有接触别的能让钱产生油污的可能。” “对呀,要是他之前买过其他东西,那你后面不就没办法确认那钱是卖油饼的了。”王公志好奇的问道。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万一他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的话,那我就会让卖油饼的小贩去抛钱了,直接开始抛一文的钱,连着抛五枚,就行了。然后就说这钱是小贩的。水上浮油的道理大家懂的。那人还是跑不了。何况他本就心虚,一见那架势,早就认罪了。” “哈哈,雨公子好手段啊,这人能折在你这里,不亏。”王公志拍了拍方雨羽的肩朗声笑道:“看不出来,雨公子的小手段里有大道理啊。这叫什么,这就是一个目的,两手准备。高啊,实在是高。”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公志的宅院门前。这时刚好碰到出来寻王公志的胡管家,胡连山。 胡连山见王公志一行正走到台阶下,赶忙快步走到王公志跟前。低着头小声说道:“老爷,昨晚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在偏厅候着呢。” 王公志一听这消息,回头就跟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派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要不随我一同去听听看。”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那好,我们一起去听听。”方雨羽心里暗喜。 三人在胡先生的指引下,快步走到偏厅。只见那偏厅之中一个身穿粗衣麻布壮士,正端坐在座椅上。见来人正是王公志,赶忙起身行礼。 王公志上前一步,扶住正欲跪下行礼的壮士。口中忙说道:“赵兄弟快快请起,这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罢拉着赵兄弟走到方雨羽跟前介绍道:“这位就是雨公子,正是托我打听消息的那位。” 介绍完方雨羽,又对着方雨羽介绍起他这位兄弟:“这位赵兄弟,叫赵虎,是我当年从老营带出来的弟兄,出来后我便活动关系将其安排到这临江城的督驿司,这南北往来的公文书信,具要在这督驿司登记留下信息。若是朝廷有什么告示,这督驿司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方雨羽了然,这督驿司自然是知道的。督驿司是大羽王朝专管天下奏报,文书传递的重要部门。除了京都府设立有督驿司总司以外,在大羽王朝各个州府,各道均有设立。从上往下,一共四级。总司,上司,少司,牙司。州府及道一级为上司。郡县,边关为少司。县治为牙司。每个司设掌司一名,同司两名。京都府设两名总掌司。从五品武官官衔。余下每级治下掌司品级降两级。依次为从六品,从七品,从八品。同司则比掌司再低上半级。最小的同司就是传说中的九品芝麻官了。可是不要小看这九品,人家好歹是个官。虽然品级低,但是享受的却是朝廷官员的待遇。 而且这督驿司还是个官小但权力大的衙门。独立在司法,政务和军队体系以外。直接受当今天子管辖,而且还兼着监察天下的重任。相当于当今天子掌管着天下的信息往来。不过有些绝密的书信或文书,都启用了不同等级的加密手段。级别不够是不能查阅的,最多只能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往哪里走的。而一般的则是会记下相关的信息,或是事件的简介。而且这督驿司还有许多暗中的手段,获取信息来源。可谓是天下大事一网打尽。 比如想上报的是丰收的奏报,就会记:元庆十七年,南犹道上司,丰年奏报,九月初三,往京都府总司。 一些简单的信息还是能窥见的,这赵虎正是这临江城牙司的同司。这临江城里许多公开和不公开的消息都知道。就算当下不知道,回头找人一查也就有着落了。 赵虎也是个人精,一看王公志对方雨羽的这个态度就知道,眼前的这位雨公子不简单。想来是个大人物的子弟。而且打听的还是朝廷册封的伯爷的消息。 自己能与这般大人物接触,日后少不了好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拱手向方雨羽行礼道:\"小人赵虎,见过雨公子。公子要打听的消息我带来,不过这些事不能写在纸上,只能出我口,入你耳。\" 方雨羽点点头,意思我懂。王公志则让二人入座。马瘸子则静静的站在方雨羽身后,众人坐定。方雨羽看着赵虎,示意可以说了。 赵虎见那仆人并未退出去,便知道,这人定是雨公子的心腹了。也就不再顾忌了。将收集到的信息一一禀报给了王公志和方雨羽。 其中打听到的方家覆灭与官府应对基本上跟方雨羽打听到的大差不差。不过这赵虎还打听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有人在方伯爷的消失的那几天里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不过那人不像是那放火杀人的贼人,倒像是方家的亲戚。据说是先去见了方家被烧毁的废墟后才到处暗中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的。不过被当地的督驿司的驿卒给偷听到了。不过这人没打听到小公子的消息后便离开了广云城。至于去哪了却不清楚。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纳闷。\"怎么会有人找我呢,我家亲戚?我家还有些啥亲戚啊,我爹当年在的时候也没见有几个亲戚往来啊。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方雨羽心想这事暂时想不明白就算了。继续听着赵虎说着方家的消息。 这时赵虎有说到一个关于方伯爷的消息。督驿司下面有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听到有人提起了着方兴隆方伯爷的字眼,不过当时隔了一道墙,听的不是十分真切。只大概像是要把方伯爷送到京都府谁谁谁的庄上。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了,那人说到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的不是十分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方伯爷还活着,而且还要活着到京都府。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又少了些许担心了,只要知道自己老爹还活着就算是好消息了,心里安心了许多。不过方雨羽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自己的那个妹妹。也不知道她和谢聋子如今怎么样了。 ~~~ 让方雨羽担心的周詹薇这时候正趴在马儿背上啃着鸡腿,唱着曲。潇洒的很呢。 周詹薇将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随手一丢,又伸手在马儿的脖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然后一脸不开心的问着谢聋子:\"老谢,我们今天还要走多远啊,什么时候到你说的那什么破城啊。\" 谢聋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周詹薇:\"小姐,是虎泊城,不是破城。\"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破城。不如我们广云城。\"周詹薇一脸不屑的说道。 \"自然是比不上广云城了,这虎泊城毕竟是个下县,哪能跟我们广云城所在的上县相比呢。\"谢聋子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今天能在天黑前赶到,路上稍微快些走就是了。少休息就是了。\" 周詹薇看着前面牵着马道谢聋子,想了想说道:\"要不到城里你也买匹马吧,我们两个骑着马走不是快许多。你也轻松些呗。\" 谢聋子摇摇头说道:\"多谢小姐关心,我们过了这虎泊城后就要将这马卖掉了,再往南走就要坐船沿着海边一直南下,到吴州再上岸。到时候再坐马车就行了。\" 周詹薇趴在马鞍上,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我姑姑那里啊。\" 谢聋子心里算了算说道:\"我估摸着,出了海,就快了。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越王府上。到时候你就能见到越王妃了。\" \"啊,还要一个月啊。唔,感觉好久啊。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到哪里了。\" \"按照去三清山的路线的话,这会儿应该是到了临江城了吧。只要出了通州地界,危险就小了许多。不过小公子他们一路上全是陆路,走的自然要慢上许多。估计走到三清山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中间不耽搁情况。毕竟太远了。\"谢聋子缓缓解释道。 周詹薇一听到方雨羽比自己还惨,顿时不吭声了。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往往发散的很快。沉默一会儿后周詹薇开口问道:\"老谢,为啥大家都叫你谢聋子啊。我感觉你也不聋啊。有啥风吹草动的你一下就感觉到了。就像那天你隔老远就听见有人吵架一样。我都没听到呢,你就听见了,你不仅不聋,还比常人都要灵敏。\" 谢聋子笑着说:\"小姐忘了,我当时在广云城是个敲钟人。那大钟声音洪亮。于是我便在耳朵里塞了布团,以防被震伤耳朵。不过我平时懒得将布团取出,加上带着个帽子,耷拉下来盖着耳朵。旁人不知道,与我说话时便听到不是特别清晰。久而久之,大家就当我是敲钟将耳朵给震聋了。所以叫我谢聋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你这聋子一点儿都不聋呢。对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鸡是谁偷的。\"周詹薇一副傲娇的小表情看着谢聋子。似乎在等着谢聋子说不知道,然后再告诉他是方雨羽干的。 \"我知道,我家的鸡十有八九都是你和小公子干的。\"谢聋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两个偷鸡的时候还喜欢往门上挂钱,一只鸡七八十文,你每次都在门上挂十个大钱,刚好一百文。我说的没错吧。\" \"啊,你都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呢,没意思,都没点惊喜感了。\"周詹薇一脸郁闷的说道:\"那你知道是我们偷的,怎么不去找我爹爹告状呢。\" \"我为何要去找方伯爷告状啊,我巴不得你们去偷呢,偷一只鸡,我赚个二三十文的,有这好生意我干嘛要给自己断了财路呢。万一我去告状了,你们以后不来偷了,我岂不是少了一笔收入了。\"谢聋子笑着说道:\"而且你看,你只偷我家的鸡,我特意将墙边的杂物给你们挪开,就是怕你们受伤。事后伯爷还给我一些钱,让我去再多买些鸡养着。想吃鸡了还会叫我给送过去几只。可惜了我养的那些个鸡。咱们这一走,那些个鸡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周詹薇听谢聋子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服气,自己和方雨羽高来高去的,明明就没有被人发现过。除了自己的爹爹,那也是自己主动承认的。 于是不服气的说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和大哥明明做的很小心了。就连马瘸子都没发现我们。\" 谢聋子一听周詹薇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方家出事那天晚上。马瘸子打更巡街完,到了安庆坊的城头,二人交接班的时候。那马瘸子笑着跟他说,方家的两个小家伙又去他谢聋子家偷鸡去了。当时就在他家的围墙外面站着。后来,假装走后,悄悄的回来,跟了两个小家伙一路。直到进了方府。就看着两个小贼,鬼鬼祟祟的,那模样滑稽的让人好笑。不过手法确实老道,要不是马瘸子是个高手,换作是寻常更夫,早就被甩掉了。 谢聋子一想到这儿,不由的笑了笑:\"小姐莫不是小看了马瘸子,他可是个高手啊,当年要不是腿受了伤,换到如今,大小得是个小校尉,或者都头了。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那马瘸子跟了你们一路,你们都没发现。直到你们进了方府才回来与我交班,这事还是他交班时告诉我的。\" 周詹薇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些大人们都脏,还心黑的很。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哼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不出声了。 谢聋子见周詹薇不吭声了,回头看了一眼周詹薇。只见她鼓着个小嘴,一副郁闷的样子。 谢聋子笑了笑说道:\"小姐,等会儿到了虎泊城,我带你去找个有意思的东西。保证你这一路上都不寂寞,怎样?\" 周詹薇眼睛一亮:\"真的,你可不许不骗我。\" 谢聋子拍着胸脯说道:\"我谢聋子说话算话,要是骗你,我以后都只有鸡屁股吃。\" \"行,那赶紧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啥东西。\"周詹薇催促着谢聋子快点走。 第18章 王公入绣楼,曲谱立大功。 方雨羽慢慢消化着赵虎带来的消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方伯爷肯定会被带到京都府去,只是具体位置还要在确认才行。而且后面还有可能将其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过当下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不确定敌人到底是哪方军中大佬。对于对手的信息太少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太少。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 其实,王公志大概猜到了一些。这幕后之人,不仅有军方的,还有宫中的。当年自己截杀犹族的那个事,其实就是方伯爷被兵部临阵换将的导火索。因为这犹族归降,本就是东路军方伯爷主导的。 至于为什么说会有宫中的手笔,那是因为当时在帅营的那个华服之人,正是宫中的黄门朗,也就是随军监军。 但是这些事王公志是不可能对方雨羽说的,一是自己当是被人利用,做了那截杀的事。二是不清楚眼前这“雨公子”到底与方家到底是啥关系。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眼下还是太被动,敌在暗,我在明。也许,我爹也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想着以身入局,去看看敌人的老巢到底是谁。只是要怎么将消息传出来呢,敌人不可能不防着我爹啊。搞不懂,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爹的后手挺多的,说不准没多久就有消息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也不纠结了。起身对着赵虎施了一礼。 “多谢赵大哥了,想不到方家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不知道日后怎样。” “雨公子客气了。”赵虎起身拱手道:“日后我会让手底下的弟兄们多多留意些方伯爷的消息,不过我还是建议,雨公子要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方家的消息,怕是去京都府打听会好些。” 方雨羽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笑着对赵虎说道:“嗯,赵大哥说的有理,眼下既然知晓方伯爷要被带往京都府,那去京都府或许能打听到更多消息,只是眼下我们主仆二人还有别的事要办,一时半会儿怕是去不了京都府。嗯......” 方雨羽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我们在此也耽搁了一两日了,我打算明日出发去下一个地方,我想拜托一下王老爷。要是有打听到关于方家的消息,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日后我会安排人过来取,至于什么时候。这个暂时不确定。” 这时候赵虎站出来说道:“雨公子,不如这样,你到一个地方后,让督驿司送封信过来临江城,将你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写上,留下取信人的名字,我们这边把收集到的信息给你装到信里,走督驿司的官邮发到约定好的督驿司,到时候你们上门取信就行。你看这样如何。” 王公志一拍手:“好,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让下人们以我的名义寄信,以密信的方式寄,也不怕督驿司的人半路将信给拆了查看信件内容。这样,我给你一个信物,到时候凭着信物到督驿司取信,必须见到信物后方能将信交于持有我信物的人。”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这两日在王老爷府上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得王老爷这般帮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 “哈哈哈,雨公子说这话外道了不是。就凭我与百翎.....,我与雨公子的交情,这点举手之劳,应当的。”王公志差点就将马瘸子的身份给说了出来。被马瘸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三人,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当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的面又不好意思打听。只能拱手告退。 方雨羽又是一阵感谢。与王公志一起将赵虎送到了门外。 三人再次回到偏厅。方才方雨羽已经说明了自己计划明日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至于去哪,却没有告诉王公志。王公志也不想多打听。毕竟人家的行踪,没必要与自己汇报。 不过二人还能在临江城里再待一晚。这时方雨羽同王公志聊起了红袖招柳姑娘的那件事。 “那张妈妈回去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与柳姑娘说起这事。”王公志说起这事有些心急,希望张妈妈能早些回复。 “王老爷莫要急,话说,好事多磨。我想张妈妈或许已经与柳姑娘交流过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信传来,毕竟那柳姑娘在这临江城逗留不了多久。”方雨羽安慰道。 “不过王老爷你也还是要做些准备才是啊。不然你到时打算跟柳姑娘聊练武。聊耍刀?” 王公志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好奇的问道:“那咋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原来与那些楼的姑娘们聊这些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都挺开心的,还好奇我是怎么练的,有时候还想让我手把手的亲自指导一下呢。” 马瘸子听完王公志这番话\"噗\"的一下笑出的声。见王公志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马瘸子赶忙收起表情,但是一想到刚刚王公志说的那番话,又忍不住笑了。 \"我说,老神君你笑啥,我说道没毛病啊,那些女子还不停的想拉我去床上给她们展示内功。只不过我都拒绝了。这内功心法乃是我独门秘诀,岂能轻易展示与她们。\" \"哈哈哈哈\"马瘸子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笑的身子都躬了起来了。 王公志看着马瘸子像抽了风一样,不解的问方雨羽:\"老神君这是抽了?当年的大战遗留的内伤?\" 方雨羽实在是受不了王公志这不解风情的样子了。问了王公志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王老爷,您这么多年都未娶妻吗?\" 王公志摇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孤身一人这么些年,原来在京都府时家里还给张罗过婚事,不过那是年少,只想着练武,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后来从军多年,一直在军营中。家里长辈们都过世了,现如今就我独自一人带着一帮子家丁过日子。咋?没娶妻有问题吗?\" 方雨羽表示,你牛。老男人一枚。看这架势,估计还是个老童子。 \"王老爷,柳姑娘与其他女子不同的。你要讨的人家欢喜,还是要聊些人家喜欢的东西。\" 王公志想了半天蹦出来一句:\"万一人家就喜欢舞刀弄枪呢?\" 方雨羽一听这话,被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王公志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心的问道:\"这是干嘛啊,没事吧。快快快,赶紧起来。\" 马瘸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公子的意思是,你跟人聊天的时候别聊你喜欢的,你要聊点别人喜欢的。比如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等。或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等。\" \"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干嘛还绕这么大个弯干啥,真是的。\"王公志扶方雨羽坐下后,对马瘸子说道:\"我王某人虽是一介武夫,但说起琴棋书画,我还是略知一二。像这偏厅里挂的几幅字就是出自我手,怎么样,够劲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想起来昨天一早在会客厅见到的那幅字,确实有大家风范。看不出来这王公志居然还是个书法大家,虽然那字里行间尽是些刀剑之意,但好歹是个优点不是。方雨羽又开口问道:\"那王老爷除了书法还会些什么。比如音律方面。\" 王公志想了想说道:\"我会打鼓算吗?\" \"嘶~~~\"方雨羽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说道:\"算!\" 方雨羽心里一万字的脏话在这里差点没憋住。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王老爷,接下来我说几件事,你切记不可去做。\" \"雨公子请讲。\"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细细说道:\"这其一,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大醉失态。其二,不可强行让柳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其三,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出言不逊。切记这几点。其他的事,你自己琢磨着来,不管那柳姑娘喜欢的是啥,你都不要出言嘲讽就行。感情这事胜在一个真诚,我想只要你王老爷你诚心诚意的去对待了,柳姑娘也不会对你有恶感。\" 王公志拱手抱拳道:\"多谢公子献策,王某谨记。\" 这时胡连山在门口轻声叫到:\"老爷,那红袖招的张妈妈派人传信来了。说是今晚让你去红袖招一会。\" 王公志闻言大喜:\"哈哈,这张妈妈办事就是靠谱,这么快就有信了。那传信的人可有说只许我一人前去?\" 胡连山:\"那倒是没说,想来只要是老爷去了就行,至于随行多少人。倒不是很在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去吧。\"王公志摆了摆手。示意胡连山退下。 \"雨公子,老神君,二位明日才出发,那今日我们在红袖招摆上一桌酒席,为二位饯行如何,顺便我去会会这柳姑娘。\" 方雨羽和马瘸子对视一眼,双双拱手致谢:\"多谢王老爷款待,也祝王老爷抱的美人归。\"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二位我先去准备准备,总不能空手上门不是,二位还请自便,有事叫胡管家去安排就是了。\"说完丢下二人出了门往后院去了。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高兴的样子,一时无语。对着马瘸子一抬手:\"走吧,我们去休息休息,回去我看看能给王老爷再做点啥。\"说完带着马瘸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到后院的时候还听见王公志在喊胡连山给自己准备一身崭新的袍子。 时间一转,来到晚上。三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了。王公志本来是打算坐着轿子去的,被方雨羽给劝住了。坐轿子去显得太张扬了,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走着去算了,反正也不远,路上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别的什么铺子,还能顺便买点东西当作礼物。 于是三人一行,弃了轿子。王公志拿着准备给柳姑娘的曲谱。马瘸子则是背着百翎匣。方雨羽啥也不拿,背着手跟着王公子往红袖招走去。 三人走了约两炷香的时间,中途遇到一家点心铺子,王公志又去打包了些点心。就这样,几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红袖招门口。 那张妈妈依旧如往常一般在门口招揽生意。见王公志三人前来,赶忙迎了上去,招呼道:\"王教头,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想来是想给我们家柳姑娘留个好形象是吧。\" \"张妈妈打趣我做什么,我这身行头,也就是在外人眼里看着还行,哪能入得了柳姑娘的眼啊。\" 张妈妈看了看四周,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与柳姑娘都打过招呼了,等下我让小鱼儿带你过去便是,去那三楼房间等着便是,柳姑娘答应与你见上一面,至于雨公子,我招呼着便是了。\"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我也不知道柳姑娘喜欢吃啥,路上见有家点心铺子,就去挑了些。也不知道柳姑娘喜不喜欢。\" \"王教头有心啦,请吧。\"张妈妈说完招呼小鱼儿过来,低声附耳与小鱼儿交待如何如何。小鱼儿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便领着王公志进了红袖招。 张妈妈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笑道:\"公子今日过来是不放心王教头吧。看来公子对王教头的事也上心的紧呢。\"说完抬手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请公子放心,我都招呼过啦,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今日公子是想在看台听曲,还是想叫姑娘给公子单独献艺。\" 方雨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有劳张妈妈啦,就不必麻烦楼里的姑娘们单独为我献艺了,我还是在老地方听曲喝茶便是,顺便等等王老爷的好消息。\" \"好好好,那公子随我来,我带公子去那二楼最好的位置。\"说完张妈妈便领着方雨羽和马瘸子往二楼走去。挑了个视野极好,环境清静的看台与方雨羽。又叫楼里的伙计小厮上来茶水点心等吃食。 安排妥当后,便屈身告退,去楼下招呼客人去来。方雨羽见张妈妈离去,便招呼马瘸子将看台的门帘放下,坐下来一起听曲。 在那灯光如昼的舞台上,一位身穿华丽裙服的女子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与琵琶进行着一场心灵的对话。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琵琶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观众们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沉浸其中,感受着琵琶眼演奏所带来的独特魅力。 女子的演奏技巧娴熟高超,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着,弹奏出各种复杂的音符和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演奏的过程中,女子的表情也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时而悲伤,她将自己的情感完全融入到了音乐中,让观众们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音乐的内涵。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女子的演奏结束了。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对她的精彩演奏表示赞赏和敬意。女子站起身来,向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众人纷纷打赏,然后那姑娘抱着琵琶离开了舞台。 今日舞台上献艺的姑娘是楼里自己培养的,演奏的是琵琶曲。虽不如柳姑娘的琴艺那般沁人心脾,直击灵魂深处。让人无限遐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终了,方雨羽也是心神也是放松了许多。 就这样方雨羽在看台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正想着不知道王公志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这时王公志挑开门帘进来了。 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还不等方雨羽开口询问,王公志便握住方雨羽的手激动的说道:\"公子,成啦,成啦。那柳姑娘收了你写的曲谱,也夸我带的糕点好吃。还让我下次在带些其他的过去。\" \"哈哈哈哈,看来我的曲谱还立功。那今晚要让王老爷好好请客。\"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让张妈妈安排酒菜。\"王公志说完便去叫张妈妈张罗去啦。 不一会儿,张妈妈便领着伙计带着酒菜到方雨羽他们的看台来了。 张妈妈敬了一杯酒后便去招呼生意去了,方才王公志去找张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将大致的情况说与张妈妈了。张妈妈也就没在看台再听王公志细说了。 三人坐定,王公志给马瘸子倒了杯酒,给方雨羽倒了杯茶,自己端起酒杯说道:\"王某今日能与柳姑娘单独相处,多亏了二位,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位。\" 说完,一仰头,一口饮下杯中酒水。方雨羽二人也是将各自的杯中物喝完。然后吃啦口菜,等着王公志细细说那他与柳姑娘的事。 第19章 王公赠利刃,神君教绝学 话说那王公志进了楼便去了后院柳姑娘的小楼。在小楼的会客厅里,柳姑娘准备了一桌酒菜,一来是招待王公志,二来是想聊聊看,这王公志到底是不是有心,还是一时兴起。 王公志刚进门,便将手里提着的糕点递了上去。那柳姑娘的丫鬟接过糕点,引着王公志到桌前坐下。安排完了王公志,小丫鬟转到里面隔间,去请那柳姑娘。 没过多久,只见那柳姑娘袅袅婷婷地从隔间缓缓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居家长裙,裙幅如同流水般自然垂下,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着。这裙子虽是素色,但却剪裁得体,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那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拂过地面,仿佛带着一丝春天的气息。 王公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佳人,只见她略施粉黛,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被精心地盘起,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下来,轻轻拂过白皙如雪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那修长而又洁白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王公志直接给看呆了。心里暗道:“美,实在是美,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尘。” “柳茹儿见过王教头。给王教头请安了。”柳茹儿施了个万福。 王公志愣了半天神,还是小丫鬟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 “啊,抱歉,没想到柳姑娘原来这般,这般……”王公志一时都找不该如何形容了。 柳茹儿看着呆呆的王公志,捂嘴一笑。也不多说,抬手示意王公志入座。 二人相对而坐,王公志又将方雨羽的曲谱拿了出来。柳茹儿一脸惊讶的看着曲谱,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武人能懂这些。 王公志如实交代了这曲谱的来历。柳茹儿看着手上的曲谱,一时间爱不释手。对着王公志告了声失礼。让小丫鬟架好琴,便开始按着曲谱弹了起来。 就这样,柳茹儿给王公志单独来了一场献艺。柳茹儿跟着曲谱弹完之后欣喜地发现。这两首曲子真的是那古籍中记载的失传的曲子。不过一看就知道这曲谱是最近写出来的。而且刚刚王公志也说明了这曲谱的来历。 就这样,二人打开了话题,接下来的聊天,气氛很是融洽。而且,这柳茹儿却很是喜欢王公志的军旅生活,听的小眼睛里在闪光。满满的一副向往的表情。 二人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直到那伶俐可爱的小丫鬟轻声提醒,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依旧意犹未尽。 他们又约定好了下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再次相聚。 方雨羽和马瘸子听着王公志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事。由衷的替王公志感到高兴。 三人推杯换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雨羽和马瘸子便牵了马在王公志的宅院门前道别。 \"王老爷,多谢这几日的款待,我们山水总相逢,日后我们再聚。\" \"那我就祝雨公子一路顺风,有时间就来我这小院坐坐,等过些年,能让你饮酒了之后,我定要与你大醉一场。\" 方雨羽笑道:\"哈哈哈哈,到时候还请王老爷高抬贵手,别让我醉的太难看就行。\" \"哈哈哈,那是自然。一个小玩具,还请收下。\"说完,王公志从胡连山手里的盒子中取出一把刃长约半尺的短剑,连着剑鞘一起塞到了方雨羽怀里。 \"这参差错本是一对长短剑,当年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兵器,几经流转。如今长剑不知所踪,只剩了这短剑。我不善使剑,这柄剑就送与公子了,说不定公子有福,日后能集齐长剑,让这对兵器重现江湖。\" 方雨羽拿起短剑,将刃口抽出一节,果然是把利刃,寒光闪烁。拿手在刃口轻轻刮了刮,感受了一下短剑的锋利。插回剑鞘后对着王公志一个抱拳:\"多谢王老爷赐剑。\" \"好了,你们今天要赶路,就这么滴吧,哦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拿着这个,到时候拿着我的信物才能去督驿司取信。\"王公志说完,从腰间取下一块铜质小配饰,上面有王公志的独家徽记。 \"多谢王老爷,那就此别过。\"方雨羽和马瘸子对着王公志拱了拱手。道别完,各自牵着马往城门口走去。王公志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转过街角后才回。 方雨羽二人出了城,一路往北走。下一站是甘州的白银城。这白银城听着就像个有钱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大铁匠铺子。那里出的武器是整个大雨王朝最好的,许多有名的匠师都在白银城内。一柄趁手的武器,往往需要千锤百炼,细细打磨。最后在装好配饰。过程十分繁琐,工艺非常复杂。故而价格昂贵,这也是白银城的一大特色吧。 二人并排在官道上走着。官道上时不时的能看到匆忙赶路的行人,或驾车,或骑马。行色匆匆,在方雨羽二人前面百米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从哪来,又到哪里去。随行的有五人,其中四人带着刀,像是护卫。还有一个车夫,坐在头,挥舞着手里的长鞭。 也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物,这个阵仗不像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方雨羽虽然很是好奇,但也不好上去打扰人家。 方雨羽摸着怀里的参差错短剑。心里在琢磨着,该怎么练习这短剑。要不要先找把长剑配合着练习想一下。但是又没有对应的剑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用这个短剑。只能以后再说。 这时马瘸子策马过来,跟方雨羽说道:\"公子,我想从今日起,让你跟着我学习暗器手法,你觉得如何?\" 方雨羽眼神一喜:\"老马,此话当真?你肯将百翎匣交给我了?\" \"我何时说过要将百翎匣交给你了,我是打算教你暗器手法,这一路,路途遥远。正好在路上练习练习。\" 方雨羽瘪了瘪嘴:\"不给就不给咯,我又不稀罕,不过你说的什么暗器手法是什么东西,该怎么练习\" 马瘸子走到路边,伸手摘下几片树叶。回到方雨羽身边后举着手里的树叶对方雨羽说道:\"今天先教你暗器里的,摘花飞叶。看好了。\" 说完,挑出一片稍微硬一点,圆圆的叶片。对着路旁的树一抖手腕,那叶片顺着手腕的方向飞了出去,那速度,人眼捕捉不及。\"欻\"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出。那叶片已经烧小半个叶片深入树干。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嘴张的足够吞下自己的拳头了。\"老马,你这手功夫,你你你,我学,必须学。\" 说完学着马瘸子去路边摘了几片树叶回来,坐在马背上后在脑海里开始回忆刚刚马瘸子的动作。片刻后。学着马瘸子,缓缓举起右手,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刚摘的树叶。将手缓缓举到自己眼前,眼睛死死的盯着路边的小树。抬手一抖。口中还叫着:\"中!\" 然后就看见一片树叶在离开方雨羽不到三尺的缓缓飘落下来。那样子像是在嘲讽方雨羽没吃饭一样。 马瘸子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方雨羽说道:\"公子不会以为摘花飞叶这么简单吧。刚刚看你这准备的架势,还以为你是天才,一看就会。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一看就废。废材的废,哈哈\" 方雨羽看着眼前飘落的树叶,不甘心的换了一片,对着路边的那棵小树,再次出手。结果不出所料,那树叶跟随着前辈的脚步,缓缓向着地上飘去。 接连试了几片,直到把手里的树叶丢完了,一片树叶也没有飞到那小树跟前。方雨羽垂头丧气的回道马瘸子身边,一脸茫然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不应该啊,你刚才的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没理由飞不出去啊。\" 马瘸子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树叶递给了方雨羽。方雨羽接过树叶仔细观察,一会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你的树叶,小且圆,而且是质地硬的树叶,所以飞起来的时候就稳,不至于飞不远。\" 方雨羽以为抓住了摘花飞叶的精髓,赶忙拿着马瘸子给的树叶尝试了起来。结果却是没什么区别。硬是要说区别的话,确实是比前面的那几片飞的远了差不多一步的距离。 看着缓缓飘落的树叶,方雨羽的心也跟着飘落下去了。再次垂头丧气的回到马瘸子身边,然后看着马瘸子问道:\"这次为什么也没飞出去,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树叶。\" 马瘸子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发力的方式不同,虽然动作上看着像,但其实发力完全不同,你是将叶子用手臂的力量丢出的,其实这摘花飞叶的技巧全在手腕和手指,他是通过快速抖动手腕的方式将叶子给甩出去的,说的通俗点。甩鼻涕知道吧。\" 方雨羽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等等马瘸子接下来关于甩鼻涕的解释。 \"你想象一下,甩鼻涕的动作,是不是揪下鼻涕后通过快速的抖动手腕将鼻涕抖出去。\" 方雨羽了想自己那是感冒了是怎么甩的,然后用手假装在鼻子下揪了一下,在用力甩了甩手腕。这一下就找到感觉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去试试。\"方雨羽迫不及待的策马到路旁的树林里收集起树叶来,按照刚刚马瘸子摘树叶的标准,找到一颗合适的树。薅了一大把树叶。然后一边往官道上走,一边甩着手上的叶子。 这回情况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时候会跟刚才一样,飞不出两步就掉到地上了,但是明显有些树叶飞出去很远,而且速度很快。直到没了劲道才掉落下来,不过落点已经是一丈地以外了。 \"哈哈,小爷我成了,看吧,我就说我是个天才吧,这么快就掌握了技巧。\"方雨羽得意的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看着方雨羽那副得瑟的表情,真想踢他两脚。好赖是自己脾气好。 \"公子还要多加练习才是,这什么时候能将树叶像我那样插入树干半寸,这门手法才算是勉强达到伤人的水平了。\" \"好说好说,看我的,摘花飞叶,中!\"结果这树叶飞到是飞出去了,结果飞歪了,然后又拿起一片。\"中!\"这回倒是中了,不过树叶连树皮都没擦破就掉下来了。 这时方雨羽才明白,原来这门功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光对自己的力量,控制,和眼力要求很高,而且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让自己的身体习惯这个动作,到最后能将动作连贯起来。做到随机而动。能够在一瞬间将树叶飞出,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当意识到这门手法的不简单之处后,方雨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认真的问道:\"老马,这类似的手法你是不是还有许多。\" \"公子猜的没错,类似的手法还有不下十种,例如,弹指飞针,御水飞冰,折纸为刀,削竹为剑。等等等等,搭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做到伤人于无形。看似简单的东西,寻常的东西,却能成为手中的利器。就像这随手摘下的树叶一样。看着毫无杀伤力,实则能随时随地将人放倒。\"马瘸子跟方雨羽说着暗器的各种手法和日常生活中的应用。 本来还以为是马瘸子逗自己玩的方雨羽这下认真起来。听着马瘸子的讲解,渐渐对暗器这门学问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不过正是有了了解才知道马瘸子的恐怖。想想马瘸子可是有自己专门的暗器的暗器高手,一个寻常物品都能将人杀死的高手。在自己手握本命武器的情况下,怕是堪称无敌的存在。 方雨羽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暗器这门技能学好。何况自己身边有这么个暗器高手。难得的机会人家肯教。于是,这一路上就看见一个骑着一匹老马的年轻公子哥在不停的丢着手里的树叶。 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了,方雨羽和马瘸子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距离白银城外三十里地的成华驿。一个小官驿,二人进了驿站的院子就看见了白天在官道上见到过的那辆马车,不过随行的人员却是不在马车边,而且马车前套着的马也被牵到了马厩里休息。 这时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了两个驿卒,方雨羽递上王公志给准备的假的团练教团随军参军的身份官牒。两位驿卒一见这官牒上的官职,就知道这是个富家公子哥,家里给花钱办的个身份。这种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人牵过二位的马,一人引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大厅之中。 方雨羽和马瘸子在驿卒的指引下登记了时间,姓名后,便给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地·伍\"意思是地字号,第五间房。 二人寻着房间上挂着的牌子,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二人进了房间后驿卒便提着热水进来了。又问了方雨羽二人是否要吃饭,楼下大厅就能吃,也可叫驿卒将饭送到房间里。 二人表示等下会去楼下吃,驿卒这才带着水桶下楼去。 方雨羽洗漱完后便于马瘸子一起下楼吃了点东西,吃完上楼准备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加上一路上不断的练习摘花飞叶。这会儿手有些酸痛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实在是有些不忍。于是坐在方雨羽的床边,拉起方雨羽的右手给他按摩起来。 方雨羽这才好受一些。马瘸子见方雨羽也累了,便回到自己床上,抱着百翎匣和衣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瘸子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打斗声。顿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方雨羽。拿起百翎匣,慢慢的往门边摸去。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然后又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向外望去。 一片刀光剑影映入眼帘。 第20章 幽暗百翎匣,无人敢龇牙。 马瘸子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从缝里看到好几个身影在打斗,时不时的传出武器碰撞的声音。打斗的两方其中一方是一伙夜行衣打扮,蒙着面。戴着头巾包裹着头发。看不出面貌长相。另一方则是白天在官道上遇到的那马车一行人。 四名侍卫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哪怕是侍卫们以命换刀,黑衣人却不让其如意,只是一味的将其包围,不让其走脱。偶尔在其身上添上几道伤口,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又不至于丢了性命。 其中一位侍卫大声吼道:\"尔等好大的贼胆,敢在这驿馆内杀人。\"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出声说道:\"林护卫,京都府一别,怎么今日反倒是这般模样了,向来一言不和就操刀开杀的人物,怎么今日跟我说起废话来了。哦,是那日受的伤还没好是吧。\" 林护卫满头大汗,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胸前,好像那伤口这会儿又炸开了。此刻疼痛无比。咬着牙将手中的刀耍了个刀花。指向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今日速速退去,我家主子当作不知道此事。不然,就别怪我的刀杀人不眨眼了。\" \"哈哈哈,强弩之末,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大家上,把这几人绑了。逼问出他们主子的下落。\" 一伙黑衣人一拥而上,不多时,便将这几名侍卫拿下,给绑了起来。这时另一名黑衣人过来对则会领头的黑衣人禀报道:\"主上,这驿馆内还有两人,方才手下去楼下搜查马车的时候发现有另外两匹马在马厩里拴着。\" 领头的黑衣人思索片刻后吩咐手下:\"叫个弟兄去将那驿卒提过来,问问那两人住那个房间。方才这么大的打斗声不可能不醒。现在还没出现,怕是已经躲了起来。不管如何将人找出来,除了我们要找的人以外,其余的都~~~\"领头的黑衣人对着手下们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不留活口。 一众黑衣人领命,往楼上的房间跑来。几人训练有素的配合着,两人持刀站在门口两侧,一人踢开房门后立马后退。两人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翻滚进房间。然后找墙壁或桌子靠着观察房间内情况。检查完确认没人后才退出来。继续进行下一个房间搜查。 床上的方雨羽在马瘸子起床时就醒来了,看着马瘸子在门口观察门外的情况,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拿上短剑。将二人的包袱拿在手里。缓缓的走到门边,正欲开口问马瘸子如今门外是何情况。马瘸子见方雨羽过来了。忙抬手示意不要出声。 \"门外来了一伙黑衣人,看这架势是为了抓白天那马车上的主人。我们估计是被殃及了。\"马瘸子小声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们能逃出去吗。\"方雨羽将包袱系好,手里抓着短剑,蹲在马瘸子对面,贴在门上问道。 \"暂时在房间里不要出去,等他们进来搜查的时候我给他们一起放倒,你就只管将打开的门关上。\"马瘸子回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东西拿开,然后将桌子放倒,对着门口。自己躲在桌子后面。手按在百翎匣的机关上,将百翎匣微微打开一条缝。从缝里滑出一根丝线,丝线的一头连着匣子内,一头套着个铁环。 马瘸子将铁环套在自己手指上,静静的等着门口的人冲进来。 方雨羽缓缓退到门边,手里握着短剑。随时准备拔出武器来战斗。门口三个黑衣人慢慢靠近房门,同样的一人将门踢开。两人翻身滚进房门,马瘸子猛的起身将手中的百翎匣往天上一抛,套着铁环的手猛的一抖,从百翎匣里扯出一柄无柄利刃,尾部套着丝线。不过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的并不清楚,两个黑衣人还以为是那匣子射出来的暗器。正准备招架格挡,谁知道那利刃却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俩人挡在胸前的刀,奔着二人的后背去了。 两人也算训练有素的好手了,赶忙回身正准备躲避。只见马瘸子手臂往边上一拉,那细不可见的细丝轻易的划过二人的身体,连同兵器一起。像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回手一带,左手接过空中翻滚的百翎匣。右手两指间夹着那无柄利刃。翻身出桌子,快步上前,将两人四段身体给踢了出去。 \"关门。\"马瘸子轻声叫道。方雨羽赶忙将自己跟前的门给关上,然后一个翻滚到对面将另一扇门也给关上了。 楼下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二楼飞下来四团黑影,抓过边上的长凳在手里转了两圈,将黑影挡下。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两个弟兄的半截尸首。 这时二楼的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躲在门边对着楼下喊道:\"老大,点子扎手。\" 领头的挥手示意再去两人。立马两个站在楼梯边的两个黑衣人冲了上去。二人来到门前站定,相互对视一眼,一点头,二人同时将门拍开后立马躬身退到一边。见门里面并无动静,便缓缓探过头往门里瞧去。二人只见房间中间一张方桌倒在地上,房间并未发现有人。两人一打手势,便翻滚着进了门,其中一人刚想翻到桌子后面就见一个木匣子从桌子里面伸了出来,匣子上一个黑漆漆的孔对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那漆黑的孔里一点寒芒闪过,自己便没了意识。 另一人想往一侧的床上扑去,刚站起身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刚好看到桌子后面躲着一个抱着木匣子的老汉,翻滚一圈后隐约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床边,那背影似乎很眼熟。然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马瘸子又瞬间解决了两个人,对着方雨羽小声说道:\"丢出去,关门。\" 方雨羽一脚勾起桌边的黑衣人尸首,往门外一抛,一个翻身接过马瘸子抛过来的另一具尸首。一个接力发力,将尸首往门外抛去。 当两具尸首都飞出了门,方雨羽滚到门口两手一合,将门给关上了。 楼下的领头的黑衣人见二人刚打开门,才进去不到两息的时间就飞了出来。其中一具还没有的头。顿时觉得这房间内的人在挑衅自己。一时间怒火冲天,正欲上前将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被边上刚刚禀报的人给拉住了。\"主上,正事要紧,到时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驿站,不怕他们不出来。\" \"哼。要不是有要事要办,我定要将这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给他来个三刀六洞。大家赶紧去搜,那公子哥和老马夫定然藏在这驿馆内。找到赶紧撤。\" 除了留下看守侍卫的黑衣人,其余的众人四下散去。 一直趴在门边听动静的方雨羽将这事告诉了马瘸子。马瘸子冷冷的说道:\"就这几个货色,敢烧驿馆?他们敢放火那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马瘸子看了一眼脚边的那个人头。一脚将其踢开。拿出百翎匣,不停的从里面掏出东西来往自己身上装,各种暗器。五花八门的。装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去把窗户撑开。\" 方雨羽猫着腰来到窗户边,慢慢推开窗。然后从缝里观察一下外面,发现并没有人后向马瘸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马瘸子也摸到窗边,然后推开窗,翻身跳了出去。落地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方雨羽招了招手。方雨羽也跟着跳了下去。 马瘸子将方雨羽接住后,带着方雨羽往一处矮房子摸过去。二人翻身上了房顶,借着夜色的遮掩,两人悄悄趴在房顶。盯着驿馆的大门口。 驿馆二楼,黑衣人头领靠在方地字五号房的门口。敲了敲门。压着声音说道:“房间里的那位,不如出来谈一谈。你这接连杀了我四个弟兄,不给个说法是不是不合适。” 见房间里没动静,黑衣人头领将门推开一点缝,小心从缝里看过去,房间内一片漆黑,看不清状况。慢慢的将门打开的更大了些。一个翻身进了房间迅速滚到墙边靠着墙慢慢站起来,借着窗外的火光这才看清屋里没人了,只有地上留了一个自己弟兄的头颅。看到打开的窗户,顿时明白过来。屋里的人早就跳窗出去了。 黑衣头领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黑衣人手下吩咐道:“房间里的人应当是两人。一个杀人,一个关门。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有一个功夫不高。窗户打开着,估计是跳窗逃了。给我将驿站守死了,就是一只老鼠也不能给我放出去。” “是,我这就去传令。”黑衣手下赶忙往楼下跑去。 马瘸子让方雨羽在房顶趴好后,递给方雨羽一个小巧的连弩。 “一共五发,一丈内必杀。难以躲避。我去将外围的暗哨给摸了,不用管驿馆内的,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他回不去。” 说完马瘸子就悄悄顺着墙滑了下去。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马瘸子就回来了。 微微有些气喘。缓了缓一口气以后。问道:“驿馆内可出来几人?” “一共一人。往后再无人出来。”方雨羽盯着门口,低声说道。 “那就好办了,趴着这里别动。我去喊话。” 马瘸子往前面摸去。然后靠在飞檐上,向驿馆里喊话道:“放了我们家的侍卫,我让你们离去。你们安排在外面的十二个弟兄可都被我放倒了。不信的话,你叫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答应。想活命,就把我们的人放出来。” 马瘸子不想惹祸上身,便假借了那马夫的身份,想着既然是来找他们的,那将脏水泼回去,合情合理。 驿馆内的黑衣人头领听到外面有人喊话。摸到门边仔细一听。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嘴里一动,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子声。 结果外面无人回应。看来真的是全部的外线都被人做掉了。不然不可能一个回应的都没有。那领头的顿时就慌了。他没想到那看着毫不起眼的老马夫居然这么厉害。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老马夫是别人假扮的。那几个侍卫倒是听出来了,但是不可能出声告诉人家啊。 一时间这领头的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知道外面的是个暗器高手后。便躲在门柱子后面与马瘸子喊话。 \"外面的那位好汉,我等弟兄今日认栽,没想到我们殿下居然用这等高手做马夫。今日是我们弟兄输了,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我放了你的几个侍卫,你放我们弟兄离开如何。\" 马瘸子假装思考半天,然后对着里面喊话:\"你先将人放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就数十个数。十个数后,不出来的,你们就再也不用出来了。\" \"好汉这不妥吧,我要是先将人放了,回头你出尔反尔,我们也拿你没辙。我看不如这样,我留下。守着你的侍卫。你让我弟兄们离开,等他们传信回来了确认安全撤离后。我留下来任你们处置。\"领头的跟马瘸子谈着条件。 可是马瘸子才不惯着这黑衣人领头的。直接开始数数:\"十~九~八~~\" 这下子领头的黑衣人彻底慌了。一咬牙,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将这四个侍卫提起来,架在前面做人质。将门一起打开,大家冲出去,只要逃掉一人,就能回去报信。东家自然会为我们报仇的。\" 说完便将那名林护卫给拉了起来,手里的刀便架在林护卫的脖子上,推着林护卫往门外走。这林护卫当然知道门外的人不是那个马夫老车,鬼知道是谁。他们一行人先进驿站,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来的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就不敢保证那假马夫不杀自己。哪里敢上前挡刀。于是就挣扎了起来。 就这一挣扎的功夫,将躲在身后的领头的黑衣人给暴露了出来。\"咻咻咻咻\"一共四声暗器破空的声音。躲在侍卫后面的黑衣人,全部中招,四人仰面倒下,眉心一个血洞正汩汩冒血。剩下四个黑衣人一出门便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 马瘸子站在房顶看着四下逃走的黑衣人,先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射出了手里的弩箭,在对着左右分开的两人一人一把飞刀。正中其后背。而那个对着自己冲过来的黑衣人。马瘸子看都不看一眼。那黑衣人刚跑出驿馆的大门,上半身就摔到了地上,下半身又跑出去两步才倒下。那只有上半身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用手拖着上半身往自己下半身方向又爬了几下。 就这样,从第一个冲到房间里被杀的那两个黑衣人开始。一共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一共二十四名黑衣人,全部被马瘸子给解决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悄无声息的。那群黑衣人到死都没见过马瘸子一面。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赶车的老马夫会这么厉害,明明情报里给的就只有那四个侍卫会武艺。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去想这个问题了。已经全军覆没了。 马瘸子飞身下了房顶,将挂在驿站大门上的无柄利刃和那神秘丝线收回放到百翎匣里。又从百翎匣里面抽出一柄短剑,反手倒握在右手。左手托着背后的百翎匣。脚底交替的侧步往那四名侍卫靠里过去。 确认所有黑衣人已全无生息了后。马瘸子将射出去的弩箭,和暗器一一收回。并在黑衣人身上将暗器擦了个干干净净。 搞完这一切后,才让方雨羽叫了下来。二人一起将四名侍卫给解开捆绑。 \"多谢好汉相救,在下林冠深,还未请教恩公大名。\"林护卫对着马瘸子躬身行礼道。 马瘸子摆摆手:\"不必多言,我们家公子也不想与诸位有多少瓜葛,若不是那领头的想赶尽杀绝,我们也不会先下手为强。甚至我们连帮你们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方雨羽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我们也不愿意掺和这潭浑水。最好就此别过。这驿馆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明日定然会有官府的人来出面收拾。我等还是连夜赶路算了。\" 说完,方雨羽和马瘸子就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华衣公子朗声叫道:\"公子留步,还请公子稍等一下,孤与公子一同上路。\" 第21章 皇室有纷争,公子猜人心。 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身华丽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些草根。此刻宽大的华服显得有些碍事。只见他提着衣服下摆快速跑了过来。 小跑一段后,来道方雨羽和马瘸子跟前,缓了缓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多谢搭救孤与这几人的性命。孤,再次感谢二位的搭救之恩。\"说完,对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深深的施了一礼。 方雨羽看着眼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又见其口称自己为\"孤\"。加上方才那几个黑衣人口中喊的殿下。想了想,便知道这华服年轻人是谁了。当今大羽王朝第四皇子,周衍宗。 一想到这来人的身份,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头疼。这大羽王朝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直未册封太子位。其子有四,其女有二。这最小的便是这四皇子,周衍宗。 传闻这四皇子天资聪颖,最得圣上喜欢,而且常年陪伴圣上左右。其母亲乃是大将军怀安侯白敬之的亲妹妹。 四皇子的母亲也深的当今圣上喜爱。被圣上册封为白贵妃。白贵妃在后宫之中从来不与人结怨,加上自己喜欢道家思想,学习道家传统文化。又有怀安侯在背后站台。宫中人缘极好。平日里除了给太后请安以外,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宫里抄抄经书,学习道家典籍。 虽然白贵妃从不参与宫里的斗争,但是当今圣上一直未册封太子之位。这四皇子也就被许多心怀鬼胎的人给惦记了。不少文臣武将,上书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但也有不少人上书请立三皇子或四皇子的。 至于大皇子,由于其出身的原因,并无人支持。而且圣上对于这个当年宫女所生的大皇子并不是特别关心。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成年后被封到西北苦寒之地,早早的就在自己藩国定居了。美其名曰为国镇守西北门户。 说回这四皇子周衍宗,自朝廷上有人支持去争夺皇储之位后,便离了京都府,四处游历。除了随行的侍卫以外,并未带多少人。一路隐秘行踪。直到前不久,在一座小县城歇息时被探子认出。对方显然是其他两位皇子的手下。打算将其绑了,借此吞下那些为四皇子发声的朝堂官员。 不过这周衍宗倒也狡猾,在侍卫的保护下逃脱了。这才一路北上。想摆脱对方后,找机会去寻自己的舅舅帮助。结果在这小小的驿站被对方发现。 绑架皇子这种大事,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那群黑衣人计划带走周衍宗后放火烧了驿站。来个毁尸灭迹。 这也就是这群人被马瘸子一人给全部灭掉的原因,如果只是带走周衍宗。或许马瘸子不会出手。可是对方要杀人灭口,那就对不起了。先下手为强。而且不能放走一人。以免后面被对方惦记,要是走脱一人,那这一路,方雨羽和马瘸子的面对的危险就不单单是方家那伙贼人的搜查了。还要面对一位皇子手下的杀手。这可不是马瘸子愿意看到的。 方雨羽思考着,该怎么与这位身份无比高贵的四皇子,表示自己不愿意与之同行的意思。 方雨羽躬身拱手行礼口中喊道:\"草民,雨羽,参见殿下。\" 周衍宗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方雨羽直起身子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非是我不愿与殿下同行,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与殿下要去的地方不同路。这一路上如何同行。\"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这意思是不愿意与自己同行,本想着算了,转念一想,自己这几个侍卫现在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危险。在到怀安侯府前,自己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说不定真就被人给半路截了。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笑着说道:\"雨公子,你看我现在手下都受了伤,没办法保护我了。你那位仆人武艺高强,孤想与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护送孤一程,只要到甘州怀安侯府上就行。报酬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你看如何。\" 方雨羽看着眼前笑嘻嘻一脸欠揍表情的周衍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想将他揍一顿的想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你看我这老仆一把年纪,到时候要是保护不周,让您出点什么意外,我们真担待不起。您看要不这样,我们将几位送到白银城。几位在白银城歇息,写信给怀安侯,让怀安侯派人来接几位就是了。殿下,您看这样如何。\"方雨羽也没完全答应。只是答应将其护送到白银城。这一来,自己本就是要去白银城,二来。到了白银城后,那些杀手是不敢在城里动手的。自己刚好可以摆脱这一身麻烦的四皇子殿下。 周衍宗看了看林侍卫。见林侍卫点了点头。于是同意了方雨羽的提议。随后,方雨羽和马瘸子将被黑衣人绑起来准备灭口的三个驿站驿卒给救了下来。 又借周衍宗的身份要求驿卒骑快马去白银城向县里禀报这这驿站里发生的一切,又让驿卒们将所有黑衣人的尸首摆在驿馆外地院子中间,等着官府的人前来勘验之后,发悬赏通告。 这时一阵哭喊声自驿站外传来:\"殿下,殿下。您没事,太好了。方才许多黑衣人来驿站大肆搜寻,我恰好出来起夜,见情况不对,赶忙躲到那马厩的草堆里。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那挨千刀的贼人,对着草堆拿刀就捅,差点就捅到我了。呜呜呜呜。\" 马夫老车一路哭一路跑:\"我见半天没动静了,这才敢出来寻找殿下。万幸殿下没事。不然老奴如何对贵妃交待啊。如何对圣上交待啊。\" \"滚一边去,你这老东西跑的倒是挺快,幸好林护卫惊觉,让孤提前躲到后院柴房。要不是遇上这两位好汉,孤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人质了。\" 周衍宗一脚踢在马夫老车的屁股上,将老车给踹跪地上了。正要继续上前再补上几脚。被方雨羽给拉住了。 \"殿下息怒,这马夫也算是个忠心之人,遇到遇到危险及时躲避是人之常情。还请殿下看在辛苦赶车的份上就暂且饶过老车吧。\"林护卫这时也站出来帮马夫老车求情。 马夫老车见有人求情,急忙对着周衍宗叩头请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殿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老奴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生气。等回了京,任殿下处置。\" 周衍宗这才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索性没出什么大事,回头再收拾你的狗东西,赶紧去准备马车,孤要连夜赶路,天亮前就要到白银城。快去。\" 马夫老车赶忙起身,谢过周衍宗后。往马厩跑去,去给马车套马去了。 \"让雨公子见笑了,孤这贪生怕死的老马夫,跟了孤许多年了,真要打杀了,孤还有些不舍。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孤打小便就认识这老车。对孤也是忠心。方才虽说是躲了起来,但是孤知道,他是准备在孤被人抓了之后去给怀安侯报信。不至于没人知道孤的下落。好及时找人救援。\" 方雨羽听着周衍宗的解释。也明白。这老车看着不像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除了干些跑腿送信的活以外,上阵杀敌是不可能的。这年头,忠心就很难得了。能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自己主人的,除了死士,亲卫。也就没谁了。 要是周衍宗真的被抓了,那马夫老车最后也会被圣上给处死,只不过能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去将消息传递出去,本就是难得了。 不一会儿,马夫老车就将马车给套好了,把车赶到驿站门口。放下车帘。等着周衍宗上车。 马瘸子也将二人的老马给牵了出来。方雨羽将背着的包袱放到马背上后,示意周衍宗准备出发。 驿馆的驿卒将尸首全部摆到了院子中。看着满满一地的尸首,让人感到一阵恐惧。那两个驿卒吐了一次又一次。脸色惨白。 周衍宗看着也是一阵后怕。忍住呕吐的心思,赶忙跳上马车,拉下帘子。 四名侍卫,除了林护卫与另一位受伤稍微轻点尚能行动的侍卫随行以外。另外两名受伤较重的侍卫被留在驿站,拿着周衍宗的身份信物,等官府的人前来处理。同时也在驿站内包扎伤口,等到时候随官府的马车去白银城与周衍宗汇合。 马夫老车稳稳地坐在左侧的车架上,手中紧握着马鞭,驱赶着拉车的骏马缓缓前行。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步伐稳健,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马车前头的另一侧,那位受伤较轻的侍卫正襟危坐,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护着伤口,右手则高举着一盏明亮的灯笼,为前方的道路照亮。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灯罩洒下,映照着周围的景物,仿佛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与安宁。 林护卫身骑一匹来自驿站的黑色骏马,紧紧跟随在马车旁边。他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胯下的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情绪,不时轻嘶一声,四蹄轻快地迈动着。 队伍的末尾,方雨羽和马瘸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距离马车约有一丈之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几人走了快十里地了。马瘸子开口小声问道:\"公子为何要答应护送这四皇子殿下到白银城。\" 方雨羽看着前面的马车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的,只是后来一想到,日后我们可能要去京都府探寻我爹爹的下落,不如借这个机会搭上线,为以后在京都府行动的时候有个助力。\" 方雨羽又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这位四皇子真的很聪明,现在朝堂之上为了储君之位,其他两位皇子门下笼络了不少朝堂官员。虽说都是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但是也有不少是未来部堂和内府的人选。这些人为了能在将来的皇帝手上获取更大的权利,此时就开始了站队。各自支持不同的皇子。只有这四皇子,在朝堂出现有人提议立四皇子为储君的时候。果断的离开京都府。避开这太子之位的争斗。\" \"当其他人都在争这个太子之位的时候,他能放下心中的欲望,退出斗争的旋涡,要么是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他看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马瘸子有些疑惑,为什么退出了才叫看明白呢。不解的问道:\"公子意思是,这四皇子殿下,其实有心去争,只是不是现在对吧。\" \"没错,这里面其实就是个人性的问题。\"方雨羽缓缓将自己心中猜想说与马瘸子听。 \"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储君,一方面是认为现在的几位皇子还不满足继承大统的资格。另一方面,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国家也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将将才安生几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让国家国力衰退。 所以这时候不是让这些这些皇子们相互斗争,消耗国力的时候。储君之位一旦立下,就难免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教唆其他的皇子,争夺这个未来的宝座。到时候国家的发展就可能因为这些人的斗争而出现损耗。\" 马瘸子点了点头。示意方雨羽继续。 \"所以我说这四皇子是个聪明人,他显然是看透了这里面的道理。也知道当今圣上现在立下储君之位不合时宜。这时候跳出来,接受大臣们的效忠,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圣上的对立面。一群人当着圣上的面,要圣上立储。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圣上,你老了,我要效忠你儿子了。\" 马瘸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合着咱们圣上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叫嚣着要立储的人。反而觉得他们聒噪。\" \"没错,在圣上看来,这群成天不干实事的家伙,还教唆自己的儿子搞斗争,那能喜欢吗。这不前几个月不就是将一些叫的最大声的找了个借口人给发配到苦寒之地去了。\" 方雨羽笑着解释道:\"所以,人家天家私事,这外人就别跟着掺和。这四皇子也是心善,担心那些支持自己的人落个发配到下场,干脆躲的远远的。一是让自己脱离朝堂的视线,二是让圣上放下对他的芥蒂。就算最后这皇储的位置落不到自己头上,凭他的身份,未来的皇帝还真不敢拿他怎么着。\" 马瘸子听完方雨羽的一番话,也明白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不争,才是争。这四皇子把道家的无为运用的很透彻啊。\" \"谁让人家白贵妃是个修道之人呢,大家公认的亲近无为的好人。宫内宫外,谁提起这位白贵妃不得夸一句好啊。又不与人结怨。也不参与宫里的纷争。除了伺候好当今圣上。就没干过害人的事。\" \"那依公子所见,这次的黑衣人是哪方势力。\"马瘸子坐在背上小声问道。 \"目前还分析不出来,只能大体猜测,应该是另外两位皇子的手笔。至于到底是二,还是三,这个就难说了。\"方雨羽低头思索一下说道:\"不过我猜二的可能性不大,咱们那位二皇子虽说行事张扬,性格有些急躁。但是,是个心思较单纯且善良的人,而且在由于年岁要大于另外两位皇子,对两位皇弟多是爱护。传言为了让大皇子回来奔丧,跪求圣上特旨。\"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性格的人不像是能对自己弟弟下手的人。\" \"那就是三皇子了。可是我听闻三皇子与四皇子年岁差别不大,二人关系极好。也没听说过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啊。\"马瘸子还是有些不解。 \"或许,这场事是下面的人安排的。二位皇子可能并不知情,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今天干掉 对方这么多人手,在被人查出来之后。我们也就算是上了对方的小本子了。\"方雨羽喃喃道:\"或许会给我们打上四皇子的标签。\" 马瘸子拉了下后背的百翎匣说道:\"不管怎样,到了白银城。我们就与四皇子分开。尽量不要在城里逗留太多时间。我们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全。\" 说完二人便不再交谈,安心跟着马车赶路。天快亮的时候,几人总算是看到了白银城的城楼。 方雨羽和马瘸子看着白银城的城墙,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以为这下算是安全了。只要进城后,便与四皇子告别。 却不曾想,这白银城将给方雨羽和马瘸子带来巨大的麻烦。 第22章 皇子别惹祸,全是我的错。 几人刚能看到城墙时,离这白银城少说都有五里地。 只见城门刚一打开,两队快马骑兵就冲了出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众人跟前,骑手们将四皇子的马车团团围住。手里刀出鞘,弩上弦。为首的全身着甲的一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马车前,双手一抱拳。口中高呼:“末将白野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马车里周衍宗淡淡的声音传出来:“白将军不必如此,孤本就是微服出行,这次遇到贼人偷袭,实属意外,实在是怨不得白将军,让将士们分出一些,去那驿站将贼人的尸首处理一下。” “末将得令,谢殿下。我这就去安排。”白野起身,手一挥,一队人马便离了队伍,往驿站方向奔去。其余的骑士则是将马车牢牢围住,沿着官道,往白银城方向移动。 方雨羽和马瘸子见骑兵接管了四皇子的车驾,正准备打马上前先一步进城时。白野见马车后面跟着两人,策马到二人跟前。 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问道:“可是雨公子,在下白野,白银城守军都尉。” “见过白都尉,在下雨羽。这位是我的家仆,老马。” 白野对着马瘸子拱手道:“见过马英雄,来报的驿卒将一切经过都与我说过了,多谢二位搭救,二位还请随我们一同前往白银城。我以让人快马传信去怀安侯府了,最多不过五日,便会有人来接殿下。到时候我再给二位请功。”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白野,想了想后拒绝道:“多谢白都尉好意,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禁不起耽搁,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无意间救下殿下。不敢以此邀功。还望白都尉理解。” 白野见方雨羽意思很明确了,也就不再纠结。最后将腰间的一块令牌取下交给方雨羽。告诉方雨羽持令牌,可在甘州任意州县,向当地的军营求助。 方雨羽也不客气,接过令牌,道了声告辞。便快步催马。上前进城去了。 白野随后便将此事禀报给了马车中的周衍宗。周衍宗听到这个消息后沉思一会儿后说了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城,找了个客栈要了间房。将马匹和行李安顿好了后又叫伙计打来热水,二人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便分头去办事了。 方雨羽要去督驿司将信给回临江城,告诉王公志,他们的下一个地方是甘州的会川城。将会在那里等着王公志的书信。 马瘸子则是去了城里一家有名的铁匠铺子。像是去买什么东西去了。二人忙完各自的事,回到客栈。 回到房间后,方雨羽跟马瘸子说了督驿司寄信的事。马瘸子则是拿出了一套铁护臂和护腿。递给方雨羽。方雨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几样东西。马瘸子解释道。 “这个是百炼钢锻造的护臂和护腿,我将身上的钱全花完了,买的这一套。你将其贴身穿上,把你那手上脚上负重的铁块塞到里外侧的绑带上,我看你如今走路的样子,应该是要加一些重量了。” 方雨羽吃惊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负重的铁块?你趁我睡着扒拉我衣服了?”说完后退一步,抓住自己的领口,惊恐的看着马瘸子。 “滚犊子,小心我揍你。”马瘸子作势扬起手。 “那天你掉坑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扶你的时候就感觉到袖子里面有东西。后来你跟王公志在演武台上过招的时候看出来了。你那步伐越到后面越慢。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身上绑东西了。这几天你一直练习暗器手法。也没将其取下。所以才练不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对吧?” 方雨羽瘪了瘪嘴说道:“没意思,还以为你没发现呢。还想着到时候将负重一丢,吓你一跳。” “哈哈,你那小心思就别用在我身上了,我只希望你逃命的时候记得丢就行了。行了赶紧装上,适应一下。今晚我们在白银城里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方雨羽不解:“为什么不今天走,我们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出发,还可以找掌柜的退半天房钱呢。” “出了白银城大部分地方都是黄土戈壁了。偶尔会有马匪出没。我想今天下午再在城里再转转,看能不能找个商队一起出发。到时候一路上安全些。”马瘸子看着正在装护腿护臂的方雨羽说道:“到时候还要收拾打扮一下,扮做商人。” “行,没问题。”方雨羽绑好后跳了几下,试了试重量,刚好有一点点吃力,但是不影响行动。 “那我们接下来去干嘛。” “接下来,接下来教你练功,来这是给你特意用作练习的一套暗器,重量适中,未开刃。用来练习最好不过了。” 方雨羽一脸郁闷的接过一个暗器腰带,上边一排由大到小的飞针,还有两把小飞刀。东西不多,但放到三五个人是没一点问题的。 将暗器腰带绑好后,马瘸子在墙上挂了个拳头大小的布条当做目标。随即就开始指导起来。 ~~~ 四皇子周衍宗到了城里军营驻地后,就立马让人去打听方雨羽他们二人的落脚地。不一会儿去打听的就回来了,将打听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周衍宗。周衍宗是个闲不住的人,叫了白野和老车。去客栈找方雨羽去了。 客栈里的二人正练着飞针,只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大的狗胆,敢撞我,你知道我谁吗,你知道家父是谁吗?今天不给小爷我赔礼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一个年轻人的嗓音在楼下响起。 这位年轻公子哥,吃完东西,刚结完账。准备往门外走。被门口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拿手一挡就往门口走去。刚好撞在进门的白野身上。这白野身材高大壮硕。这时又没来的及换甲。只是把罩甲给脱了,在外面套了个袍子。一下子,白野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定睛一看。一个瘦弱的白衣公子哥正躺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白野。 白野一看撞到人了,赶忙上前将地上的白衣公子哥扶起来。口中跟着解释道:“抱歉抱歉,让公子您受罪了,方才没注意。您看,没伤着吧。没哪儿疼吧。” 白衣公子哥被扶坐下后仔细看了看进门的这三人。一眼就瞧见中间的那个年轻公子,一身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绸缎,但是腰间挂着的玉佩确是价值不菲的好玉佩。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哎呀哎呀,我这腰疼的厉害,估计是闪到腰了。赔钱,要赔些汤药费、营养费才行。”白衣公子哥这会儿叉着腰,嘴里不停的叫着。 白野有些懵,方才捂的不是额头吗,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腰了。合着刚刚是在戏弄白野,这会儿又想讹钱。这白野火气一下就起来了,上去就扯着白衣公子的衣领冷冷的说到:“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头还是腰,不然我帮你一起都疼。” 这时候客栈的掌柜的赶紧出来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这位刘公子身子骨弱可经不起白都尉这般折腾。” 显然客栈掌柜的认识双方,这事又发生在自己客栈内,这才出面说和,想让二位罢手言和。 白野见有人出来打圆场,便松开的刘公子的衣领。“哼。”了一声退到周衍宗身后。 刘公子见白野退了,刚刚被抓衣领时的恐惧没有了。心里的贪婪让他有些失去理智。指着周衍宗喊道:“好啊,你竟然纵容你的手下撞人,不给人道歉就算了,还想打人。我要报官,我要告到州府去,我要告到京都府去。今天这事谁也好不了,我这就给家父去信,定要将你们统统抓了。” 白野见刘公子又叫嚣起来,正准备上前收拾他,周衍宗一伸手将其拦下。看着坐在凳子上气急败坏的刘公子。缓缓几步走到跟前问道:“不知道你口中的家父到底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家父张二河,鸿胪寺少卿。说了你也不认识。”刘公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哦,原来是张二河啊。”周衍宗哦了一声后,用力扬起右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大厅响起。 “你姓刘,他姓张,你当小孩子忽悠呢。”周衍宗恶狠狠的说道:“在胡说八道,我抽死你。” 刘公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半晌才缓过来:“你竟然敢打人,你等着,有本事留个名号,我这就写信给我干爹,叫我干爹在圣上面前告你。” 周衍宗这时玩心大发。看着刘公子淡淡的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雨羽。你尽管去告,怕你就是你养的。” “你等着,你等着,你们完了,我这就去报官,有本事别走。”刘公子捂着脸,踉踉跄跄的撞开白野往大街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有本事别走啊,我这就去叫人。” 客栈掌柜的见刘公子挨一巴掌跑了,顿时一副痛苦的表情对着周衍宗说道:“这位公子,这下麻烦了,这刘公子真的是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然后就跟周衍宗说起了这收钱认干儿子的张二河。 “我劝公子还是快走吧,别到时候被捕快给为难了,虽然说有白都尉在,但毕竟是张二河的干儿子,县令还是要给个说法的。”掌柜的苦口婆心的劝着。 周衍宗摆了摆手说道:“打耳光的是雨羽,关我周公子何事。”说完就往二楼上跑,边跑边喊着:“雨公子,雨公子,我来找你来了。你在几号房啊。” 望着往楼上跑的周衍宗,掌柜的愣在原地掰着手指。“雨公子说是周公子打人,不对,周公子说是雨公子打人。不对不对。谁打人来着......” 二楼方雨羽打开门黑着脸看着周衍宗。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在楼下你打了人家一巴掌,怎么还不跑啊。” “殿下,我们貌似没得罪过殿下吧,何苦这么害我主仆二人呢。”方雨羽低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叫你们两个不辞而别的,还害得我在城里叫人一通好找。”周衍宗也低着声音说道:“少废话,进去,有话跟你说。” 方雨羽让开门口,让三人进了房间。方雨羽最后进门。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的马瘸子扯过凳子招呼几人坐下,又给几人各倒了杯茶。 周衍宗见都坐下后抬头给了白野一个眼神,白野见状,赶忙起身去门口附在门上探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人后对着周衍宗比了个手势。 “去驿站的一队骑手回来禀报,那驿站中空无一人,不仅我留下的两名侍卫不见了,两名驿卒也不见了,怕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些杀手的尸体,统统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吃了一惊,心里暗道:“难道还有第二波杀手。这两拨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不然不会帮着处理尸体。显然是不想让官府查到些蛛丝马迹。” “那依殿下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雨羽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对方既然不只一波人,那么肯定也知道自己与周衍宗在一起的事了。 周衍宗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白银城里设个局,将那波人给钓出来。不然一直在暗中搞事情,让我很不安。我打算......” 周衍宗将自己打算钓鱼的计划说给方雨羽合计。几人就着周衍宗的计划开始推演,将计划里面的意外情况一一排除。就这样一个针对暗中的杀手的剿灭计划就一点一点的被众人给填充完善了。 就在几人商量好动手的时间和地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那刘公子的叫嚷声。 “掌柜的,那打人的雨公子在哪里,你可不要包庇人家,赶紧将人交出来,不然我让捕快将你也抓了。” 刘公子带着四个白银城的捕快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的喊道。 一直在门口听着动静的白野向周衍宗说着楼下的情况。周衍宗一听这事,正准备起身下楼去再收拾刘公子一顿。 方雨羽赶忙将周衍宗拦下。说道:“殿下,别,您就别在惹祸了,算我求你了,我来处理。行不行。” “怎么就惹祸了,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哦,你拿出证据来啊。”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殿下你就别在出去了,我去处理就好了。我去去就来。”说完,推开门下了楼,来到刘公子面前。拱手行礼,说道:“这位刘公子,刚才的事我在楼上都听见了,那个雨公子知道自己错了,想托我下来给刘公子赔罪。” 方雨羽故意看了看后面的捕快,然后凑近刘公子身前小声说道:“那位雨公子说是能赔刘公子一大笔银子,你看方便借一步说话行不行。” 说完也不等刘公子拒绝,伸手勾过刘公子的脖子就往一边走去。四名捕快见刘公子被这个刚下楼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勾肩搭背到了一块去了,想来是想私下解决了,干脆也懒得去管。任由这刘公子被方雨羽勾着走。 方雨羽带着刘公子到了个隐蔽的角落,背对着四名捕快。回头看了一眼几名捕快,见没注意到这边,立马从怀里抽出参差错,一把就抵在刘公子的腰边。然后恶狠狠的对着刘公子说道:“别出声,不然我要了你的命。张嘴。” 第23章 惊心与动魄,贼人全擒获。 刘公子被突如其来的短剑给吓得头皮发麻。哆哆嗦嗦的按照方雨羽的指示张开了嘴。 一枚黑色的小药丸被方雨羽给弹进刘公子的嘴巴深处。顺势将下巴一抬,咕噜。随着喉结滚动药丸被咽了下去。 “这可是我师门采集七七六十四种带有剧毒的药材和毒虫,再经历九九六十九天炼制而成的天下第一奇毒。叫,九天十地,十全剧毒,大罗金仙也怕丸。不想死的就乖乖听我说。明白就点点头。” 刘公子一听这药丸的名字,都快吓得失禁了,赶忙点头示意明白。 “等下就你就跟捕快解释,说我们已经私下商量好了赔偿,都是一场误会。等将捕快打发了,你就在这客栈里找个偏僻的座位坐到晚上,到时候我自然给你解药。千万不要想着去找别人解这个毒,这个毒只有我师门才有解药。明白了吗?” 刘公子赶忙点点头。然后放开刘公子的脖子,拉着刘公子往捕快那边走去。 “有劳几位跑这趟了,一点意思,给众位哥哥回去打两壶酒暖暖身子。”方雨羽上前握着领头的捕快的手。拍了拍手背。 刘公子也开口说道:“诸位辛苦,我们方才已经商量好了,劳烦诸位过来。不然那雨公子也不会叫人下来赔礼道歉,多谢了,回头请诸位吃酒。” 四名捕快见当事人都说这话了,而且这方雨羽也上道。警告了二人几句便带队离开了。 刘公子见捕快离开,赶忙找掌柜的要了个座位老老实实的坐着,虽然叫了菜,但也不敢吃,就呆呆的坐在桌子边。 方雨羽见刘公子这么听话,笑了笑。对着刘公子说了一句:“要一直到晚上哦。中途我要是下来看到你不在,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就回头上楼去了。几人按照商议好的计划分头行动。白野负责外部围剿,马夫老车负责报信。方雨羽和马瘸子负责找出隐藏的杀手。根据现有的信息,大体能判断出第二波杀手的人数一定不会超过第一波。应当是专门留下来做后续收尾工作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现在方雨羽和马瘸子要做的就是留意在周衍宗所在的军营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还有就是在周衍宗出现在城里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人跟踪。 周衍宗先与白野、老车下了楼。正要离开的时候余光扫到墙边的桌子。见刘公子满头大汗的正襟危坐着。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客栈。 当周衍宗离开一会儿后。马瘸子背着百翎匣,从客栈的走廊尽头,翻身到了客栈外头,找了个不被人发现的角落,上了屋顶。远远的一路跟着周衍宗的身影。留意着过往的人群。 方雨羽见马瘸子也动身了。带上参差错,还有暗器飞针。也下楼去了。找到还在算账的掌柜的。拿出一个小纸包。 “掌柜的,我出去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托您帮个忙,您看方便吗?” “公子客气了,有事您吩咐就行。” 方雨羽拿着纸包,指了指那角落的刘公子,说道:“麻烦您等太阳落山后,将这个纸包交给那位刘公子。再帮我带句话。就说:药效管三年,活命三清山。然后让他拿着药回家,告诉他,必须子时服用。” 掌柜的疑惑着接过纸包。隔着纸捏了捏,没捏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见方雨羽伸手递过来的一个大钱。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接过大钱在手上擦了擦。放到柜台下的钱盒里。 随后方雨羽就出了客栈,又向路人打听了下白银城守军军营的方位。知道具体位置后,便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看哪些地方适合藏人,哪些地方容易发动袭击。随后就到了军营外面。 周衍宗和白野正在营房内商量着一些细节。这时听门外的军士来报。 “报~~白都尉,一位自称雨公子的人求见。” “快去请雨公子过来。”白野心里一喜,赶忙让军士去带人过来。 方雨羽一身粗衣麻布,头上带着个草帽。不细瞧,还以为是个农夫。周衍宗见方雨羽这副打扮,哈哈一笑。绕过桌子来到方雨羽跟前,上下打量。 “妙啊,雨公子这副打扮倒真与那农夫一般。像,太像了。”周衍宗转着圈的打量半天,拍拍手说道。“还学人佝偻着背。要不是看到你的脸,还真就是以为是个老农了。” “殿下就莫要笑话我了,一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方雨羽摘下草帽,拿在手里,对着周衍宗行礼,然后又对着白野抱拳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知殿下准备的如何了。那些杀手现在说不准已经在城里了。” “孤知道。这次孤要将这群人统统抓住,再拷问出幕后主使。”周衍宗扬了扬拳头,狠狠的说道。 这时白野出声说道:“我与殿下商议的差不多了。具体是这么安排......”白野将方雨羽引到桌前,对着桌上白银城的地图开始讲解接下来的布置。 听完白野的讲解,方雨羽将一路上那些可能会藏人和比较适合发动攻击的几个地点指了出来。三人又将人手安排做了些调整。接下来就等马瘸子那边的信了。 不一会,就听见门外有军士来报,一个跛脚的老汉,背着个木匣子求见。白野一听就知道是马瘸子过来了。让军士将人带了进来。 马瘸子一进门就对着周衍宗和白野行礼,然后说道:“见过殿下,见过白都尉。贼人行踪我已经探明了。” 白野将马瘸子领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地图,马瘸子将探查到的信息一一指出。 “从客栈出来后,有两个可疑的人在跟踪殿下,这两人警惕性很高,一人跟踪一段路,交替着跟踪。而且离殿下有些距离。要不是我在屋顶看到远,说不定还发现不了。这二人在殿下出了城后便没有继续跟踪了。返回了藏身的住所。我担心被贼人发现,不敢太靠近。但是可以肯定,那房子里最多只有六人。” 马瘸子随后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与众人。几人一合计。就按照在客栈分好的任务。各自准备去了。 ~~~ 入夜前白银城的街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没多少了。寥寥几人也是快步急行,要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 一辆枣红色骏马拉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马车上老车有一鞭没一鞭的舞着手里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马儿。马蹄在石板路上哒哒的敲打着。 马车里,周衍宗穿着厚厚的全是甲。戴着头盔面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盔甲一早就备在马车里了。周衍宗上了马车后将其穿戴好了才叫马车出发。 马车外,林冠深林护卫,骑着一匹黄色战马,按着刀护在马车左右。 眼见马车再拐个弯就要走到出城的大路上了。马夫老车握着马鞭的手全是汗水。紧张的老马将马鞭换了个手,把出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林冠深握着战刀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眼睛不停的在扫视着两边的房屋。 突然,一阵括机声响,几发弩箭从两边的房子里射了出来。奔着那拉车的马儿射去。枣红色的马中了几发弩箭后发出一阵嘶叫。受惊的马儿立起前蹄,就要狂奔。这时从两边的房子里冲出来两位黑衣人。将套在马儿身上的车架斩断,让马车与马分离开。马车前端失去支撑,一下车头就掉在了地上。 马夫老车在马受惊人立的时候就被甩下了马车,这时见有人欲行刺。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有刺客。”一边跑一边喊。 听到有人喊,房子内的黑衣人一股脑的全冲了出来,两人将林冠深飞身扑下马来。一人跑到老车跟前,想一刀将这个大声叫嚷的人给了结了。剩下几人将马车帘挑开,一人冲进马车内,准备将马车里的周衍宗绑起来。 马车里的周衍宗被刚刚的一阵颠簸,给颠到马车地板上了。差点就滚出了马车。这时见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抬脚就踹。一通乱踢,那黑衣人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抓住周衍宗。 一直躲在房顶的马瘸子和方雨羽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六名黑衣人。笑了笑。果然是在这条街。虽然和自己预想的有些偏差,但至少人数和地点没错。 方雨羽站起来,掏出火折子,快速的吹着了。凑到马瘸子拉开的弓箭的箭头。这箭头上裹了油布,一点就着。马瘸子拉开弓,对着正在发生绑架的街道一个抛射。 突然,一道火光划破夜空,一枚火箭宛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直冲向这六名黑衣人。火箭像一道流星落在了马车顶上。 与此同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房顶上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个手持火把的军士如幽灵般现身,他们动作敏捷地站定位置,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军士们神情严肃,全副武装,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每一个火把底下半跪着一名弓箭手,手里的长弓已拉开大半,闪着寒芒的箭矢对着街道上的黑衣人。 而在街道的两端,马蹄声响彻云霄。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同样手持火把的骑士汹涌而来。他们胯下的骏马奔腾如风,身上的铠甲在火光映照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转眼间,这群骑士便已封锁住了街道的出入口,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不好!我们中计了!\" 其中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眼神一紧,惊恐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大家赶紧撤退!不要犹豫,分散开来逃跑,千万不能被抓住!一旦落入敌手,就自行了断吧!\" 这名黑衣人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街道旁一条狭窄而幽暗的巷子猛冲过去。 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向街道一边的巷子,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同伴们是否跟上。仿佛此刻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每多耽搁一秒钟,危险就会逼近一分。 只听一声惨叫:“啊~~~”那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原来,他刚一踏入巷子口,便遭到了在此处蹲守多时的白野出其不意的攻击。只见白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黑衣人,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和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踹在了黑衣人的腹部。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黑衣人踢得倒飞出去数米之远,重重地撞在了巷子尽头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落地后,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 又有十多号打着火把的军士冲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周衍宗这时才刚刚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被围住的几名黑衣人。一挥手,众军士一拥而上,将所有黑衣人给绑了起来。 这时方雨羽也到了巷子里。举着火把,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黑巾给扯了下来。捏住他的下颚,一用力,把黑衣人的头给抬了起来。拿过火把往嘴巴里瞧了瞧。然后将火把交给一旁的军士,将军士的刀要了过来。对着黑衣人的左脸就是一刀柄过去,将他的牙给打掉下来。 方雨羽拿过火把,用刀扒拉着被打掉的牙,发现其中有一个牙不一样,用刀尖将其戳破,拿到火把下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毒药,而且剧毒,快,将他们嘴也绑起来,别让他们服毒自尽了。” 一众军士又手忙脚乱的将黑衣人的嘴掰开,拿绳子给绑了起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两人已经在方雨羽检查的时候就服毒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毒发了。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马瘸子这时也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扒开衣服检查其尸首。 片刻后起身道:“是死士,身上没有多少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找到了这个。至少可以知道这几人来自哪里。或许能从中分析出些线索。” 说完,马瘸子举起左手,伸出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大钱。 第24章 事了拂衣去,会川闻师名。 众人不解的看着马瘸子手上的钱币。实在是没明白,一枚常见的大钱。有什么不一样的,怎么说能分析出线索。 方雨羽接过钱币,仔细打量起来。这枚钱币一面印着“当十”的字样,一面印着“湘·元庆十三年制”的字样。根据上面的生产的年号和地点,可以判断这枚钱币就是湘州府的银司监在元庆十三年生产的。 “你是说这批杀手来自湘州府?”方雨羽看着手上的钱币问道。 “应当是的,这元庆十三年时,朝廷命湘州银司监制造了这批大钱。但当时由于一些其他关系,这批钱币有些问题,所以发行后不久便禁止流通了。故而这批钱币在当时并未流通全国。只有少量流向湘州府内。因为这批钱币的特殊性,拥有着批钱币的人将其收藏起来。大部分都是湘州府的人事士收藏,少有人转手。”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方才我在搜查的时候,这枚钱币被那贼人当做装饰挂在身上。我想这人或许就是其收藏者之一。” 周衍宗听着二人的分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枚常见的钱币居然有这么多信息。不过好奇的是,这钱币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朝廷都禁止了,而民众还要收藏。 从方雨羽手里要过钱币,对着火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问题。于是开口问道:“这枚钱币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朝廷要禁止呢?” 方雨羽开口解释道:“这批钱币,当时筑模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制造出来的钱币花纹走样了,四爪的龙纹成了五爪了。流通几日后才发现,后来将这批钱币紧急回收了,不过没有全部收回来。朝廷还将那银司监的官员们问了罪。所以这批钱币也就很少能在外面见着了。” 周衍宗听方雨羽这么一解释,又拿起钱币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的。钱币印有龙纹图案一侧上,那小小的龙爪上,赫然是五根爪子。 “还真是,看来这贼人应当如马大侠所言,应是那湘洲府的人了。那,这样。白都尉。” 周衍宗将白野叫过来下令道:“将所有贼人押回军营,通知白银城县令带人到军营来,孤要连夜审问这些人,将审问的情况禀报回京都府。让那些对孤动心思的人消停消停。” “遵命。” 白野率众军士将剩下的四人押往军营。 ~~~ 第二日,白银城外的官道上,方雨羽和马瘸子骑着各自的老军马,跟着一个商队往会川城的方向走着。 这商队主人是个药材商人,这次去会川城就是去收些当地的药材回去。一行人两辆马车,连带着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起十多个人,除了领队的掌柜的,还有两个学徒,一个中年大夫。其余的几人是商队请的护卫。 马瘸子当时找到商队领队,表示愿意支付一些钱,想与商队同行。那掌柜的也是个豪爽的人。在清楚来意后,象征性的收了几个大钱,便将出发时间和集合地点告诉了马瘸子。 就这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早就跟着商队的马车早早的出了城。 二人正在马背上一边吃着随身带的干粮。一边策马前行。就跟在商队最后一辆马车后面。 马瘸子掏出水囊喝了口水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公子昨晚为何不去军营看看审问的结果,而是直接告辞回了客栈?” “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这里面的事,牵扯太多对我们没好处。最好就是事了拂衣去。” 方雨羽咽下嘴里的食物后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虽然再也没遇见当初那方家的那波贼人。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身。” “嗯,按照赶路的时间来算的话,我们这时应当是要上山了。不过公子不用太过担心,过了会川城,就到三清山地界了。眼下最多还要半个月。便能到了。等将你送到,我便要去京都府打探伯爷的消息。到时候我会定时将消息托人带给你。你暂且就现在山上跟着张道爷修行。多学些傍身的本事。等有朝一日,将那幕后黑手给办了,替方家报仇。” 方雨羽点了点头,想着在白银城送出了信,再有两日就能到临江城。信件不像物品。走督驿司的信路,快的很。一来一回说不定比自己还要早到会川。 就这样,二人跟随马车一路从白银城走到了会川城,中间在野外过了几晚,又在两个小县城里歇息了一下。在第十天的时候总算到了会川城。一路上除了遇到过一次野狼,倒也平安无事。 进城后二人便与商队道别了。在城里寻了个客栈,准备歇息一日后继续往三清山去。 这一段路,方雨羽向马瘸子请教了许多暗器上的学问。马瘸子也不藏私,将自己多年来的心得,一一传授。更是将百灵匣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方雨羽看。 看得方雨羽好一阵激动,那百灵匣简直就是个百宝匣。里面藏了各式暗器,还有在白银城驿站用过的小弩,许多都叫不上名字。有小巧精致的飞刀,也有各式各样的飞镖,最让方雨羽心动的是一把可以组装的弩。藏在百灵匣中一点也不起眼。也是当时在白银城驿站最后射杀那黑衣人杀手的那一把。 弩在大羽朝可是禁止民间使用,特别是制式弩。一般都是边军斥候营才给配。这一把应当是马瘸子自己改装的。有点像前朝的款式,但是比军用的小上许多。而且可以组装。这一点是军弩不具备的。同样,这弩的杀伤力也就不如军弩了。连弩箭都是特制的。所以马瘸子当时用来射杀黑衣人杀手后,还要将那弩箭再回收。 马瘸子如今也算是方雨羽半个师傅了,见方雨羽练暗器颇有天赋。扬言等方雨羽从三清山上下来后就将百灵匣传给他,这让方雨羽高兴了好久。期间更是加大了练习的力度,势要在将来能让百灵匣重现江湖。 二人在客栈安顿好了之后便打算向客栈掌柜的去打听督驿司的位置。二人从后院客房来到前厅,正欲寻掌柜的问话。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背后背着个包袱,头上盘着头发带着八卦帽,手里拿着一个拂尘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开口问道:“店家,店里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听有人问话,抬头一看,见来人是一位道士。赶忙出了柜台,对着道士拱手行礼。 “这位道长,您几位,我这儿还有上房两间。” 青衣道长回礼道:“贫道一人,要一间普通的房就行,修行之人不讲究太多。” “道长客气了,您尽管住便是,这房钱你照普通房间结账就是了。对了,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中年道士作了道揖。“贫道张定云,道号也是定云,是真武观的道人。多谢掌柜的人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掌柜的一听是真武观的道士,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张道长说道:“可是那三清山上的真武观的道长。哎呀,道长快快请坐。小虎给道长上一壶好茶。” 掌柜的赶忙拉着张道长在一旁的桌子坐下,又叫过店里的伙计给上了壶茶。然后对着张道长说道:“不知道张道长原来是真武观的高人,方才多有怠慢,还望张道长不要见怪。” 那张定云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倒是贫道耽误掌柜的生意了。” “那道长先坐着喝些茶水,休息休息。我让人去将客房收拾收拾。再带道长去后院的房间休息。” 张道长拱手示意掌柜的先去忙。掌柜的这才回到柜台前对着方雨羽二人拱手行礼:“抱歉二位,方才有些忙,没顾得上。敢问二位有什么吩咐。” 方雨羽看着方才的一幕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当掌柜的听说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后,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见掌柜的与自己问话。于是开口说道:“掌柜的,这真武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何方才见你听闻这道长来自真武观后,对这位张道长如此恭敬?”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会川城吧。”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掌柜的继续说道:“自从张元钦张道爷被圣上册封真人后,这真武观就成了天下道家魁首。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信士都想拜在张道爷门下学道。不过张道爷除了真武观的道士以外,从来没有收过其他人做弟子。就算是真武观的道士,也只有四人算是张道爷亲传,其余的几人都是记名弟子。其他的道士虽在真武观学道,但并非全是张道爷的门下。” 方雨羽听掌柜的介绍着真武观的事,心里对这个未见面的师傅又多了些疑惑。 真武观在甘州名气很大,除了张道爷被册封真人以外,还与真武观的做派有关。真武观的每一位道士在山上学道几年后便要下山历练。一是打磨自身武艺,二是红尘练心。用自己在观里所学到的本事去造福百姓。有医术高明的就在各地游走治病,不求回报。有武艺高强的就教边境百姓习武练兵,保家卫国。有会奇门八卦,风水堪舆的就替人寻宝地,化凶煞。反正就是在大羽朝境内四处游历。走到一地就为一地百姓做些事情。不过大多都是去的偏远的地方。很少在城里出没。 要不是在会川城。或许都见不到真武观的道士。而甘州城是所有真武观道士下山和归山的必经之地,故而这里的百姓与之接触的多些。对真武观的敬仰远非别的州府能比。 下山历练的道士在游历一番后便会回到三清山上继续修炼,将自己历练的诸多感悟,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同时也将江湖上的见闻带回了三清山。更有甚者,将游历时收集到的各家典籍和器物也会带回三清山。也就让后来下山的同门对江湖有了许多了解。同时许多江湖上失传的东西反而能在真武观见到。 张道爷作为当今江湖武道第一人,加上有朝廷的册封,自然是没有宵小敢打真武观的主意。再一个,道家讲究自我修行,极少与江湖人结怨。而且道家修练较为辛苦,不但要守戒律,还要有道家前辈举荐才能入道门。天下道士基本上都有传承,而这些入道门有道号的道士在朝廷的钦天监是要登记留档的。与佛门不一样。不是谁都可以,想当就当的。那些被抓到的假道士可是要被朝廷给送去大牢的。 方雨羽听着掌柜的介绍,对真武观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未来的师父也多了许多期待。再与掌柜的打听到督驿司的位置后,方雨羽便带着马瘸子出了客栈,往会川城的督驿司走去。 这会川城在甘州也算是个不小的县城了,这里的环境适合药材种植,更有许多名贵的野生药材。往来的商人大多是来自各地的药材商人。收购当地的药材后回到各自家乡进行售卖。或交给那些医馆进行处理。 会川城的督驿司就在城中县衙的背后一条街道上。与县衙就一墙之隔。门上挂着督驿司的牌子,很好辨认。进出的除了驿卒,还有一些商人和百姓。这些都是来寄信寄物,或者取信取物的。 方雨羽和马瘸子带着王公志的信物找到督驿司的驿卒,说明来意后。驿卒将二人带到了后院的偏厅中,让其稍等后便去禀报同司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督驿司同司官服的中年人便带着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过来了。 “会川督驿司同司,沈炼,见过雨参军。” 方雨羽的假参军身份这时候起作用了,虽然是个散官参军,但王公志的官职品阶却是摆在那儿的,有朝廷册封的从七品的武官,方雨羽作为其属官,身份上自然比一个九品同司高贵些。 “临江城团练参军雨羽,见过沈同司。”方雨羽拱手行礼道:“我今日才到这会川城,想来督驿司问问看,有没有我的信,想不到这信比我还先到了会川城。督驿司的效率果然让人称赞。” 沈炼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对着方雨羽拱手道:“雨参军过奖了,这本就是我督驿司应当的。按照程序,还请雨参军出示一下信物,我需要核对确认一下。” “自然,理应如此。” 方雨羽自怀里取出王公志的信物,交于沈炼。沈炼接过信物,又取过信件往来记录的文书,仔细辨认后。将信物交还与方雨羽。 在记录文书上写了几个小字后,便取了信件与包裹,伸手递到方雨羽跟前。 “信物没问题,我已对做了记录。这是随信而来的包裹。还请雨参军收好。对了,在这个文书上签个字,表示您这边收到了,我们也好归档。” 方雨羽接过信件与包裹,交于马瘸子后,随沈炼到桌前。取过笔便在记录文书上签下了“雨羽”二字。 取到信件和包裹后,方雨羽迫不及待的想将信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只是这会儿在督驿司内,多有便。便与沈炼寒暄几句后赶回了客栈。 二人进了房间,关好房门后。方雨羽这才将怀里的信打开。仔细查看起信的内容起来。 “好好好,原来是他们。”方雨羽看着信的内容,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 第25章 幕后黑手现,师尊来相见。 马瘸子见方雨羽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一把抢过手中的信件。快速的查看起信上的内容。 “伯爷已入白虎堂,杨帅欲擒方家朗。京都明见困君子,要问当年天子心。” 短短四句诗,就将方家的幕后黑手交代出来了。一是大羽朝唯一的大帅杨权。二是佛门魁首明见寺。 虽然方雨羽知道了这幕后之人,但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撼动对方。现如今自己一介白身,在没有被真武观收入门墙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暴露。 不过方雨羽很是好奇,为何自己老爹能与大帅挂上关系,而且这其中怎么还有佛门的手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年前,自己老爹在南犹绝对不是因为作战不利被临阵换将的。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朝廷能在关键的时候改变的主意。这其中杨大帅和明见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就是为何这么多年从没听自己娘和老爹提起过外公的事。而外公为何又会在自己娘亲过世后想将自己接回去。 方雨羽只知道自己外公是周家人,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家族。那自己外公是不是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顿时感觉现在眼前就是一团迷雾,找不到一丝线索。还有许多谜团在围绕着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从哪里开始。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马瘸子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也是愣了半天神。喃喃道:“这怎么又扯上佛门了。还有为何是杨大帅。这不合理啊?这消息莫不是有假?” “应当不会有假,当初我爹就告诉过我,能动我家的只有那上面的几家几姓。而且当时的那帮贼人明显就是军中悍卒。只是为何要动我家,又为何要将我爹掳走。他们想从我爹爹这里获得什么消息。”方雨羽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边走边思索。暗自思量着。 “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在南犹战场上。我爹肯定是知情人,或者就是我爹做了什么事让人惦记上了。我记得当时我爹回京后不久将手中的兵权都交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对了,爹爹回京途中收到了我娘的一封家书。或许我娘知道真相。但是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有人告诉了我娘,要我爹放弃手中的权力,退而自保。这人会是谁呢?有这般手段的,知晓朝中内幕,除了当初内府的几位大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总不能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吧。” 经过一通分析和猜测,方雨羽虽然猜到了些什么,但是线索仍然太少了,没办法将事情串联起来。少了许多关键的节点。 在方雨羽的脑海中,一幅人物关系网徐徐展开。这上面以自己的老爹方兴隆为中心,连接着杨大帅,明见寺,南犹军,自家的外公,自己未来的师父张道爷,越王妃,自己母亲周氏。一个个时间和事件也都在人物边上列着。 许多地方虽然联系起来了,但是缺少事件真相。让方雨羽很是头疼。 不过自己就快要要见到张道爷了,或许能从自己师父那里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这样就能解开一部分谜团。 方雨羽取来火折子将信给点着,看着信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又将王公志寄过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盒子,打开盒子发现盒子里躺着一块血红色的丹药,闻着有些奇香,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马瘸子闻到香味,凑过来一看。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洗髓丹,王公志从哪里搞来的这宝贝东西。咦,公子这盒子里还有个纸条。” “我看看。”方雨羽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原来这丹药是王公志当年救了一个乞丐,那乞丐临终前将这丹药交给王公志。并告诉了丹药的作用。奈何王公志年岁已高,这丹药对其已经没有作用了。为了感谢方雨羽和马瘸子帮他出谋划策,博得了柳姑娘的芳心。便将这丹药送与了方雨羽。 “看来我们王老爷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柳姑娘给拿下了,不然也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报答。”方雨羽拿着纸条调侃道:“这王老爷真是个好人啊。” “嗯,公子说的没错,这丹药虽然不能自己服用,但是拿去送人却是个大人情,这王教头能想到将这丹药送与公子,一是想还个人情,二是以后好与公子往来。” “不管他了,送了我就拿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不我现在就用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拿起丹药准备往嘴里去,赶忙拉住方雨羽的手。 急切的说道:“公子万万不可。” 方雨羽一脸疑惑:“怎么,这丹药有问题?” “丹药是没问题,但是这丹药你现在不能服用。”马瘸子将方雨羽手里的丹药抢了过来,放回盒子装好。然后对着方雨羽认真的说道:“这丹药一旦服用,药力发散开来,需要有内功高手一旁辅助,将药力扩散到全身,要是扩散的不及时,容易被药力冲伤心脉。还是等你到了山上后,让张道爷守着,帮你化开药力。”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尽管服用便是,无需等到上山。”那声音清冷无比,带着一丝苍老的韵味。又带着些许霸道的语气。 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惊,何时房间外站了人,自己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马瘸子立马拿起百翎匣。对着门口,手上抠着机关。然后示意方雨羽小心。 方雨羽握住手里的参差错,缓缓走到门边,两手搭在大门上。猛地一拉开,然后急速向后退去,左手用参差错挡在胸前。右手快速飞出两根飞针。 “咻”的一声,从百翎匣里射出一把无柄利刃,利刃后面牵着一根银白丝线。 门外的人用宽大的袖子一转,将所有暗器全部给扫落。 “袖里藏针,牵丝飞刃。马良锡,多年不见,就是这么欢迎贫道的?”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缓缓走来。他背负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真武剑,剑柄之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剑穗,剑身则刻有神秘的符文,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位老道士却是须发皆白却面如冠玉,除了眼角的些许皱纹能看出是为位高龄道士。 他的面容慈祥而和蔼,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透着睿智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尽管年事已高,但他却精神抖擞,步伐稳健有力,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象。 老道士身着一袭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更增添了几分出尘脱俗之感。道袍的材质看似普通,实则质地精良。他左手轻轻抱着一柄拂尘,那拂尘的丝缕洁白如雪,柔软顺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此刻,老道士正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开口说道:“好徒儿啊,为师观你方才所施展的飞针技法,虽然手法娴熟,但这飞针的力道嘛,似乎还是稍显薄弱了一些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犹如山间清泉流淌而过,让人听后感到无比舒畅。 马瘸子看着门外的老道士,瞳孔急速缩小。指着老道士激动的说道:“张道爷,你是张元钦张真人。真武观的张道爷。” 老道士歪了歪头,表示没错,就是本道爷亲临。随后就踏进了屋内,刚一进门,一跺脚。那房门自己就关上了。 “来来来,我的好徒儿,过来让为师好好瞧瞧。” 方雨羽看着激动的说不出话的马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到张道爷叫自己好徒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张道爷跟前。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张道爷莫名的让人觉得亲近,像是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者。 “嗯,长这么高了,当年你才十岁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回。”张道爷拉过方雨羽的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慈祥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欣慰,又有一丝遗憾。更多的是高兴。 “好好好,果然是方师弟的种,这眉眼,这神态,像极了你那调皮捣蛋的爹。不错,身子骨也生的结实,手上也有劲,练过功夫了吧。” 方雨羽被张道爷拉着,一时间有些拘束。见张道爷问话。也不敢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嗯,不错,你爹将你还算是照顾的不错。哎~~~,可惜啊......”张道爷眼中神色暗淡,叹了一口气。 “张道爷,哦,不对,见过师父。”方雨羽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撩起袍子就跪在地上给张元钦磕了三个响头。 张元钦摸着胡须,受了方雨羽的这一礼。然后单手将其拉起身。 “这头也磕了,还不去给为师敬茶?”张元钦笑着对刚起身的方雨羽说道。然后走到桌子边坐下。 方雨羽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张元钦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将茶奉到跟前:“师父请喝茶。” “好好好。”张元钦接过茶杯,小口抿了一下,放下杯子。抬手示意方雨羽起身。 马瘸子则是将刚刚被张元钦扫落的暗器和自己的牵丝飞刃给收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着张元钦训话。 张元钦拿起桌子上的洗髓丹。打开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方雨羽。 “你就在此服用,贫道替你护法。小马......”张元钦对着马瘸子喊道。 “张道爷,您叫我?”马瘸子对着张元钦拱手。 “嗯,你去叫客栈的伙计准备洗澡水,再让伙计去将张定云叫过来,别说我在这儿,就说有人请他到这个房间来一趟。”张元钦理了理袖子,对着马瘸子吩咐道。 “好勒,我这就去。”说完屁颠屁颠的就跑出去了。 张元钦见马瘸子出了门。便让方雨羽将衣服脱了,只留了里衣。盘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没过多久,只见方雨羽双眼紧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已然进入到一种入定的状态之中。就在此时,张元钦悄然无声地走至近前,他那修长的左手中稳稳地托着那枚红色的洗髓丹。而他的右手则紧握着一把精致的拂尘,手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张元钦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用拂尘的柄端朝着方雨羽的咽喉部位轻点了一下。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点,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使得方雨羽原本紧闭的嘴巴缓缓张开。紧接着,张元钦左手微微一抖,那颗洗髓丹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飞起,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方雨羽张开的口中。 待药丸完全进入方雨羽的口腔之后,张元钦再次挥动右手中的拂尘柄,轻巧地往上一抬。随着这一动作,方雨羽的嘴巴也顺势合拢起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只瞧得那方雨羽微微仰起头来,喉咙微微上下一滚动,那颗散发着奇香的丹药就如同灵动的鱼儿一般,顺着咽喉迅速地滑进了腹中。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他体内开始蔓延开来,仿佛点燃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见张元钦轻抖手腕,将那拂尘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收回到自己手中。他缓缓转身,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脚下生风一般。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搬起一张雕花的木凳,稳稳当当地放在床边。接着,他轻轻撩起衣摆,身姿端正地坐了上去。 张元钦微微合上双眼,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膝盖之上,整个人宛如一座静谧的雕塑。此刻的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房间内一片宁静,只有他那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马瘸子先是去找了客栈的伙计问了张定云的房间位置。又让伙计去烧几桶热水送到自己房间门口。然后就按照方才伙计告知的房间位置,去寻那张定云张道士去了。 等寻到后又按照张元钦交代的意思说了。那张定云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马瘸子来到方雨羽二人所住的房间外。 马瘸子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元钦的声音:“别敲门,直接进来,将水桶也提进来。” 张定云听着这个声音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又有些不敢确认。见门口还有四个水桶。便和马瘸子两个一人两桶,提着进了房间。 马瘸子进门后便将水桶倒进了澡盆里面。而张定云进门后看到坐在方雨羽床边的张元钦直接就愣住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也下山来了。”张定云提着两桶水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张元钦。 张元钦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澡盆。示意将水先放下。 张定云将水桶放在澡盆边上后赶忙回到张元钦身前。跪下对着张元钦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束手站在床边。 “前些日子,你三师兄游历回来,与为师说些江湖上的事。其中有件事与你们师叔有关,于是为师便下山打算去看看,刚到这客栈之中便发现你的踪迹,本想与你打听下最近江湖上的事。恰好发现你师弟也在这客栈之中。” 说着指了指床上的方雨羽。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小师弟,也是你师叔的儿子,方雨羽。对了,你的事忙完了没,要是忙完了就跟为师一块儿回观里。” 张定云看了一眼方雨羽。然后回道:“回师父,忙完了,本来是想今日去城里转转,买些常用的药材带回去的。既然师父您让我一块儿回去,那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那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等下你就在这里看着。为师还要给你们小师弟梳理下经脉。”张元钦闭着眼缓缓说道:“你也学着点,对你有好处。” 张定云虽然疑惑这怎么冒出来了个小师弟。但是师父都亲口承认了,自己也不可能去质问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守在房间里等着方雨羽一点一点的将丹药消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方雨羽开始发出一丝难受的呻吟。全身已经通红。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第26章 道爷说旧事,少年要立志。 张元钦紧闭着双眸,宛如沉睡中的雄狮一般。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一道凌厉至极的精光从他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仿佛能够撕裂黑暗、穿透一切阻碍。 紧接着,只见他张开嘴巴,一股雄浑无比的真气瞬间汇聚于喉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静!”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又似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而此时,不远处的方雨羽正满脸痛苦地紧皱眉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然而,当听到张元钦这声蕴含强大力量的“静”字之后,奇迹发生了——她脸上原本扭曲的表情开始逐渐舒缓下来,就像是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所有的痛苦和不适都慢慢地消失不见。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盯着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刚,那声如洪钟般的“静”字响彻云霄,张元钦所运用的,正是道家心法——《静心诀》中的真气路数。 这《静心诀》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的道家功法,其真气运行路线独特而精妙。当张元钦将这股真气凝聚于喉咙,并以特定的方式吼出时,便能够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迅速穿透人的心灵,让人心神瞬间安定下来,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会被抚平,就连体内翻涌的气血都能得到有效的平复。 张元钦一边用拂尘点在方雨羽周身的穴位上,一边对着张定云解释道:“你小师弟服用了洗髓丹。为师在助他化开药力。” 张定云这才了然。洗髓丹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体的杂质清洗干净,拓宽身体真气运行的经脉。不过这洗髓丹实在是有些罕见,而且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少年使用。年龄太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大的又没什么作用。所以这种丹药一般都是给家族中,或者门派里面最重要的接班人使用的。 而且这丹药炼制手法极为复杂,药材也收集也比较困难,所以江湖上听说的多,见过的少。不曾想今日在这客栈里见到了。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伸出双掌,掌心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雄浑的真气。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真气凝聚成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方雨羽身上的穴位游走而去。 随着真气的注入,那些原本沉积在方雨羽体内的药力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沿着特定的经脉线路,跟随着真气的引领,在她的身体内循环往复。 一圈、两圈……每走完一圈,那股药力便会削弱一分。而张元钦则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真气的走向和力度,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终于,当真气带着药力完成最后一个大周天的运行时,所有的药力都已被彻底吸收殆尽。此时的方雨羽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清泉在四肢百骸流淌,之前的疲惫与不适一扫而空。 这时候的方雨羽早就将身上的衣服汗湿透了,而且还排出了一些污垢。等到气血平复后,慢慢的呼吸也舒缓了下来。 方雨羽在呼吸缓过来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缕神光。然后快速内敛。此刻的方雨羽觉得耳聪目明,看东西的时候特别清晰。耳中也仿佛能听到那轻微的响动。鼻子里则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一身白色里衣,现在全是污渍,夹杂着汗臭的酸腐味,刺鼻的很。赶忙望向张元钦。 “药已经用过了,你这是洗精伐髓后的污垢,去洗洗吧。水已经备好了。” 张元钦指了指澡盆,方雨羽赶忙跑到澡盆边,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裤衩,跳进澡盆就开搓。 马瘸子将窗户打开,把房间的味道散了散。 一会儿后,方雨羽换好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师父,这太神奇了,我感觉我现在力气增长了许多。脚步也轻了。感觉整个身子都通畅了。”方雨羽兴奋的对着张元钦说道。 “这是你四师兄张定云,明日同为师一回山上的观里去。”张元钦指着张定云介绍道。 方雨羽拱手行礼:“师弟方雨羽,见过四师兄。” “见过小师弟。”张定云回了个道揖。 张元钦见二人相互见过礼了,便将一同回山的事与方雨羽说了。 马瘸子见张道爷准备亲自带方雨羽去三清山真武观。意味着自己这趟任务完成了。于是准备向方雨羽告辞了。 “张道爷,我受伯爷所托,将公子送到您这里来,本来是要亲自去三清山的,眼下既然您老亲自下山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马瘸子拿起百灵匣和床上的包袱。对着方雨羽和张元钦拱手道:“伯爷如今还被人困在京都府,我要赶紧去打听消息,顺便联络一下老弟兄们,看有没有机会将伯爷救出来。公子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事,见过了不少人。二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不再是主仆之间的那种情谊了,更多的像是师徒和朋友。 见马瘸子这时提出告辞,方雨羽有些不舍,但是自己如今要跟随师傅去三清山修炼,而马瘸子要去打探消息。不得已,二人必须在此分别了。 “老马,这去京都一路上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能行吗。”方雨羽有些担心,毕竟马瘸子年岁摆在那里,虽说是武道大家,但是那京都府是个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对方又是军方大佬。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请公子放心,我去京都府是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去与人拼杀。”马瘸子紧了紧背后的包袱,自信的说道:“再说我一个老瘸子,腿脚不灵活,怎么回去干那傻事。倒是公子你,安心在山上跟着张道爷好好修炼。这以后的事还等着公子你来安排呢。”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我在山上等你消息。”方雨羽将身上的所有银钱全部拿给了马瘸子。“出门在外,多带些银钱,一路上注意安全。别的话我就不啰嗦了。一路小心。” 马瘸子对着方雨羽深深的行了一礼,又对着张元钦和张定云躬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去了房门。 张元钦看着一瘸一拐的马瘸子,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这马良锡到是个汉子,对小师弟一家忠心耿耿,可惜伤了腿,不然江湖上依然还会有百翎神君的名号。” “行了,既然你已服用过丹药了,我们也不久留了。现在时间还早,定云啊。”张元钦叫过张定云,开口吩咐道:“你现在去城里采购一些药材回来,午时时分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一起回三清山去。”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办。午时前定能在城门口,与师尊同行。”张定云拱手受命,转身便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带上随身物品就往城里的药材铺子去了。 张元钦支走了张定云后便坐回桌边的凳子上。抬手示意方雨羽也坐下。然后开口询问道:“小羽啊,方才你师兄在这儿,有些话我不好问。现在你仔细跟我说说,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就从那天晚上开始说吧,那天我和妹妹周詹薇......” 方雨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在临江城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今天收到的王公志的书信。统统说给了张元钦。 最后说完,方雨羽又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和疑问也一并说了出来。 张元钦听完方雨羽的一番描述和猜想后,沉思片刻。然后看着方雨羽缓缓的说道:“七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 七年前,大羽王朝发动十万大军,分东西两路,每一路五万大军,讨伐南犹族。方兴隆正是东路大军主帅。东路大军在方兴隆的带领下,一路稳扎稳打,推进速度很可观。一个多月就将北上入侵的南犹族给赶出了边境。然后又带领大军继续往南推进,一路高歌猛进。打的南犹族落花流水。 方兴隆治军严禁,手下军士令行禁止。对南犹族百姓秋毫无犯。攻占下城池后也仅仅只是将敌军首领处决。对其手下军士要么俘虏,要么关押。对逃走的敌军也仅仅是象征性的追击一番便收兵了。故而南犹族的百姓对当时的方兴隆的东路大军并无多少仇视。 但西路大军不一样,每攻下一城,便让其手下在城中大肆劫掠。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皆被大量屠杀。以至于往往一城攻下,十室九空。因而南犹族的百姓对西路军十分仇视。 在被西路军攻占的区域时常发生百姓反抗。造成许多非战争伤亡。而且每遇到一座城,都会发生激烈的反抗。攻城战打的异常激烈。进而进军速度也就比东路军不知道慢了多少。 当东路军已经将南犹族东边的领土打下大半了,西路军才打进南犹族的国内。 由于西路军死伤惨重,军心有些浮动。西路军主帅杨任,杨大帅之子。便向朝廷请命,要求朝廷增派援军。但是被朝廷给否了。于是杨任便写信给自己老爹,杨大帅。想让杨大帅帮忙出谋划策。 就这样,在杨大帅的指点下。西路军将佛门牵扯了进来。让佛门弟子前往南犹族的各个城中打着佛门降世,救苦救难的口号,欺骗南犹族的百姓官员。让南犹族的人们相信,只要入了佛门,就能逃过西路大军的屠杀。而杨任也十分配合。在攻下城池后,只要是佛门庇护的人,都放过了。就这样,西路大军也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果。 但是,当时的方兴隆暗中联系了南犹族的少族长,想将南犹族以藩国的名义,并入大羽王朝。而这一消息被暗中在南犹族活动的佛门弟子发现了。将消息传给了杨任。 杨任在得知消息后命人暗中监视南犹族少族长。终于被杨任找到了机会。命人将暗中前去东路军与方兴隆洽谈的南犹族少族长一行人全部秘密杀害在一个山谷里。等方兴隆赶到时,那山谷里只有南犹族的少族长一行人的被焚烧殆尽的尸首残骸。要不是随身器物,都没办法辨认人物身份。 方兴隆顿时大怒,一边向随军监军禀报了此事。一边命人联系南犹族国主,想解释这个事。但是当时的南犹族收到这个消息后认为是大羽王朝欺骗了他们。于是南犹族国主发全国告示,与大羽王朝不死不休。 而且,那西路大军将杨任以方兴隆勾结敌军,意图背叛大羽王朝为罪名。将奏折递到了兵部。 就这样,方兴隆的东路大军被兵部下令原地待命,方兴隆回京述职。换了另外一位杨大帅的嫡系武将。 而当时张道爷正好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也就知道了这些本是军中的消息。于是让门下弟子给方兴隆的夫人周氏传信,让周氏将宫中消息传给在前线的方兴隆。要方兴隆回京后不要贪念手中的权力。以退为进。先保住性命,再谋后事。 而方兴隆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了东都大军借佛门暗中敛财,以及散布谣言的事。收集了不少证据。 但当时方家还有周夫人的娘家罩着,杨大帅不敢动他,直到方夫人过世。方家失去了周家的牵连。这才暗中找到机会将方兴隆给暗中掳走。想让方兴隆交出收集的证据。 方雨羽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一拍桌子,就想起身去找那杨大帅。被张元钦抬手给按了回去。 “胡闹,你就想这样直接去找人家?你打算怎么与人家对质,你有证据吗?”张元钦一脸严肃的对方雨羽说道:“人家一个朝廷三品大员,你拿什么跟人家拼。你现在一介白衣,连人家的门你都进不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失落:“师父,那我要怎么办,现如今爹爹还被困在明见寺呢。” “要是在明见寺的话,还好一点,说明杨大帅也不想将这事闹得太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张元钦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你先在三清山安心修炼。为师命人去收集一些消息。顺便让方家的事沉淀一下。让这事淡出人们视线后,你再暗中调查,这样才能有机会将敌人给扳倒。” 方雨羽听张元钦这么一说后,顿时沉下心思。思索片刻后站起来,对着张元钦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站直了身子后对这张元钦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接下来安心修炼,当有朝一日,学艺有成后。定向那杨家和佛门讨回公道。” “好好好,哈哈哈,徒儿你能如此明事理,为师也就放心了。方才还担心你会被仇恨蒙蔽心智。不错,心性可嘉。”张元钦抚须大笑道:“行了,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我们这就启程吧,将这里收拾收拾。为师在路上再给你讲讲咱们真武观。” 方雨羽快速的将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与张元钦一起牵着那两匹老军马,往城门口走去。 二人到了城门口,见到张定云已经牵着一匹驮马站在门洞里。驮马背上装着两袋药材。 张定云见二人前来,赶忙行礼,随后三人一同往三清山走去了。 ~~~ 三人三马,在官道上前后行走着,方雨羽和张元钦并行着。一边走一边与方雨羽说着真武观的来历和一些观里的信息。 聊着聊着,聊到了真武观的藏库。张元钦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说道:“这天下武库,我真武观敢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真武观不仅有天下最全的武功秘籍藏书,还有许多江湖上失传的武器。像那些过世的高人,生前没有传承门人的时候,便会托我真武观将门派秘籍和专属兵器交于我真武观。待日后若是有缘能将其传承下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掏出怀里的参差错对着张元钦问道:“那师父,我这参差错是不是有可能在咱们真武观。” 张元钦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策马前行。 第27章 初登真武观,少年很震撼。 师徒三人这一路一走就是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三清山。 那满山望去,除了些许树木以外,便是裸露的岩石。这三清山实则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在山顶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处较为平缓的地方,一座规模宏伟的道观建筑群远远可见。 三人沿着山脚神道开始爬山。方才离的远,看着真武观就在眼前一样。结果爬起山来才知道什么叫“看到屋,走到哭。” 幸好台阶神道并不陡峭,而且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还留了云台凉亭。 三人从山脚爬到门头处,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站到门头下,方雨羽才感受到真武观的大气。 高大的门头上四个鎏金大字“洞天福地”,两边云纹龙柱,左边一联:众妙无门是谓玄之主。右边一联:群魔尽扫是谓武之真。 过了高大的门楼,便是一个偌大的太极广场,广场中间用黑白两色的石头铺成的太极图案。几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广场上盘膝打坐。远处王灵官殿,一名灰衣老道士在门口拿着一卷书,靠在大殿走廊的立柱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那老道士抬头打量一眼,眼睛一亮。收起书卷。脚下一跺。腾空而起,高高的越过广场上打坐的年轻道士们。几个起落,便来到刚上山的三人跟前。手里握着书卷,对着张元钦躬身行礼。 “见过师兄。” “嗯嗯嗯,元真啊,来来来,师兄为你介绍下。”张元钦拉着元真的手,走到方雨羽跟前。 “这位就是心隆师弟的儿子,方雨羽。如今被我收入门墙。”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元真吃惊的看着方雨羽,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这就是那方师弟的孩子,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 张元真上下细细一打量。发现方雨羽虽面容青涩,但眉眼间确实透露着少年人少有的成熟,天庭饱满,眼中似有精光隐现。气息悠长,脚步沉稳。隐隐间感觉到一丝清明通透之意。 “方雨羽、张定云,见过元真师叔。”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躬身对着张元真行了一礼。 “好好好,二位师侄都好。定云师侄下山游历快四年多了吧。这次有没有给师叔带什么好东西啊。”张元真打趣道:“你知道师叔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要是拿寻常东西忽悠老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张定云听这么一说,吓的一下子捂住屁股,面带哭腔说道:“师叔,我都四十多了,还打屁股啊。” “好啦好啦,老大不小了,还逗人家玩。赶紧叫人将我那院子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你的小师侄住。”张元钦看着一脸坏笑的张元真说道:“叫人将马匹牵去马厩,把药材卸下来。送去药王殿,让元丹师弟收好。” “得勒,师弟我这就去,两位好师侄。等师叔忙完了去找你们哈。”说完走到广场上,将打坐练功的几个小道士喊了起来,一一吩咐任务。各自忙活起来。 其中三个小道士过来对着三人行礼。 三个小道士躬身作揖,齐声道:“见过师公,见过师叔(伯)”。 张元钦挥了挥手,对着张定云说道:“为师带你方师弟先去真武殿,你随他们去把药材清点一番。” “是,师父。” 张定云带着三个小道士牵着往马厩走去。 方雨羽看了看走远的几人,等回过头来,发现张元钦已经在往广场对面走去了。赶忙小跑几步,跟上张元钦的脚步。 “师父,这真武观好大啊,原本还以为就是个小道观,顶多三两座大殿。没想到这么大。” 方雨羽一边感慨,一边好奇的到处观望。 “这真武观建成近二百年,历代掌教都边修炼,边建设。历经六代掌教,才有了如今这般模样。”张元钦边走边介绍。 “现如今有灵官殿,药王殿,真武殿,玉皇殿,三清殿。五座大殿,另有偏殿四座,文昌,武曲,人皇,冥阴。钟鼓楼各一座。还有丹房,经楼,飨司,箓监等等。现真武观一共有元字辈道士四人,定字辈道士十八人,清字辈道士二十三人。小道童十二人。” “不过定字辈的和清字辈的大多在山下历练,留在山上的都不多。算上我们今天回来的三人,这观里。差不多二十几人。”张元钦掐着指头给方雨羽一一数着。 “哇,师父那山上不是很热闹啊,我还以为山里很枯燥,都没什么人呢,这么一说,看来山上还是人气旺盛啊。”方雨羽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想多了,前面这个大殿都是供信士们参拜的,除了一些接引和值守的道士,剩下的都是些小道童们在转悠。大部分人都在后山清修。”张元钦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方才见道元真师叔是你的五师叔,是灵官殿的值守,六师叔元丹师药王殿值守,七师叔元武是真武殿值守。走吧,随我去三清殿拜见你师祖。” 说完,领着方雨羽绕过玉皇殿,来到最大最高的三清殿。 二人进到殿内,一灰衣老道士坐在殿内的一旁的蒲团上打着瞌睡。怀里抱着一把快要秃了的拂尘,气息悠久绵长。老道士低着头,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张元钦领着方雨羽来到老道士跟前。躬身作揖,轻声叫到:“弟子张元钦,携徒孙方雨羽,给师尊请安。” 方雨羽见状赶忙弯下腰,低着头拱手说道:“徒孙方雨羽,见过师公。” 方雨羽行完礼,偷偷抬眼看着眼前的老道士。 只见这老道士须发皆白,面容苍老,满脸皱纹。虽是一身灰衣,但一尘不染。 老道士听见有人叫自己,缓缓睁开双眼,那略微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定眼瞧清了眼前的来人。缓缓开口道:“元钦来了,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来看望为师啊。游跑哪玩去了?”那苍老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让人觉得十分慈祥。 “回师尊,徒儿这次下山是去接小师弟,方兴隆的儿子去了。”张元钦拉过一个蒲团,盘坐在老道士身边,拉着老道士的手,轻轻的给老道士按摩起来。 “哦,是这样啊。”低头回了一声。然后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那小隆子最近怎么样啊,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也不来看看为师啊。” “小师弟过的挺好的,不过他忙着呢,现在是朝廷的伯爵呢,手里握着好几万人的大军呢。”张元钦不忍自己师尊担心,没敢跟老道士说实话。 “忙点好,忙点好,为国家多多出力,保家卫国是应当的。”老道士闭着眼,感受的张元钦的按摩。然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了。 张元钦这才收回为老道士用真气按摩的手。然后指着方雨羽笑盈盈的说道:“小师弟他惦记着师尊您呢,这不,让他的宝贝儿子上山来给您作伴来了。” “哦?”老道士抬眼看了看方雨羽,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过来让师公好好瞧瞧。” 方雨羽接过张元钦递过来的蒲团,也在老道士手边坐下。叫了声“师公”。 老道士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又拉起方雨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一边拍着方雨羽的手一边说道:“嗯,是小隆子的种,像极了那小时候的他。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当年啊,你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跟着你那些个师叔师伯们满山的跑。那疯的哟。” 说着老道士看着方雨羽陷入了回忆当中,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那方兴隆刚来真武观的时候,像个皮猴子一般,在真武观待了几年后便下山去了。往后隔个两年还回来看看,再后来就只有书信往来了。 “师尊。”张元钦拉了拉老道士的衣服。 “哦哦哦,哎呀,这人老了就容易走神。”老道士回过神来。喃喃道:“都是好孩子,跟你爹一样,也是好孩子。好了好了,见也见过了。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去休息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没事多来陪陪老道士。人老啊,话就多,到时候别嫌弃啊。” 说完老道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去。 方雨羽和张元钦二人起身,站到老道士跟前,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的退出大殿。 老道士听着二人的脚步,等二人退出去殿门,抬头看了眼方雨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便低下头闭目养神去了。 ~~~ 二人出了三清殿,往后山上走去。张元钦在前头领着方雨羽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方才那位,你见过了,往后没事的时候去多陪陪他老人家。自打你的三位师伯羽化后,师尊便日益苍老了很多。虽说修道之人,讲究个道法自然,但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张元钦低声诉说着:“师尊待我们师兄弟如待亲子。结果自己的三个弟子羽化眼前。让一个年过近百的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弟子离去。心里如何不痛。” “为师如今已年过古稀,只想看着我道家弟子各个能平安健康就行。” “师父,肯定会的,我道门弟子,各个都会修身养性,人人都是个长命的角儿。”方雨羽见张元钦语气有些消沉,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好好,你啊嘴巴也跟你爹一样,尽会说些安慰人的话。到了。” 二人在一间青瓦石墙的房子前。“这往后便是你的房间了,行李都在房间里。你收拾收拾后来我屋前找我。” 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径直往院子里最大的那间瓦房走去。 方雨羽见张元钦进了屋,便推开自己的房门。房间刚刚被打扫过,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自己的包袱行李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房间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小圆桌子。两个凳子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拿过桌子上的包袱,将里面小盒子取了出来。盒子里面只剩一幅地图和那把钥匙了。那封信,在几人离开会川城后,方雨羽就交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上的内容,也不说写了什么,随后就将信给毁了去。只告诉方雨羽,将来在山上至少要待三年。 收拾妥当,方雨羽便出了房间。来到张元钦的屋前。站在门口喊道:“师父,我收拾完了。” 不一会儿,张元钦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张元钦换了一身青色的道袍。背后那柄真武剑也不见了,高高梳起的道髻,双手拢在袖子里,怀里放着那柄随身携带的拂尘。 “走吧,为师带你去到处转转。顺便去见见你的师叔。” 说完领着方雨羽就往院门外走去。方雨羽则是紧紧的跟着张元钦的脚步。二人兜兜转转的来到药王殿。绕过殿中供奉的药王神像,来到后殿。 一个浑身有些邋遢的道士,正领着两个小道童在晾晒草药。小道士见张元钦过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见过师祖。” 张元钦店里点头。说道:“这是你们小师叔公,往后就在观里住下了。” 两个小道童又躬身对着方雨羽行礼道:“见过师叔公。” 看着两个比自己才小几岁的孩子叫自己师叔公,方雨羽顿时脸上感觉一阵火辣。不知道说什么了:“额,好好好,都好,大家好。我叫方雨羽。是个新来的。”方雨羽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去前殿玩吧,我找元丹师弟有点事。”张元钦挥了挥手,让两个小道童去前殿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不用干活,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张元钦走到一旁的石墩子边,撩起道袍的下摆做下后开口叫到:“元丹师弟,歇会儿吧,过来喝杯水。” 张元丹见有人叫自己,回头发现是自己师兄。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三两步走到桌子边,端起张元钦倒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下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怎么今日过来了,是想要取些药材吗。” “坐坐坐。”张元钦拉着要去取药的张元丹,一把按在石凳上。 “我今天刚从山下回来,下山一趟带回了个小徒弟。这不,领过来你看看,怎么样。我这徒弟不错吧。” 张元丹这才回过身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 方雨羽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弟子方雨羽,见过元丹师叔。” 张元丹一听方雨羽介绍,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方雨羽,对着张元钦问道:“他姓方?难道是......” 张元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眼神坚定的告诉张元丹。表示没错,你猜的没错。就是你猜的那位。 张元丹双眼一红,看着方雨羽。一把将方雨羽抱在怀里。口中哭喊着:“孩子,你还活着啊,太好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 第28章 小球难度大,师叔很听话。 “前几日定阳师侄传信回来,说起了方家灭门之祸,我和四师兄都以为小师弟遭遇了不测。咱们二人一合计,这才有了四师兄下山一事。”张元丹哽咽着说着:“没想到你却出现在了真武观。你爹怎么样?他还好吗?” 方雨羽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张元丹,不禁想起刚刚来的路上自己师父说的那番话。 当时张元钦说起这六师叔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二人好似亲生兄弟那般。 原来这张元丹当年与方兴隆最是要好了。方兴隆在山上的那些年里。与张元丹一起上山采药,炼药。方兴隆每次去山里玩耍的时候就会将见到的野生药材给采摘回来。更是有一次,张元丹不小心摔断腿,受了很重的伤。是方兴隆将张元丹从山里给背了出来。二人感情自是最好了。 哭了一阵的张元丹拉着方雨羽左看看,右看看。擦了擦眼泪说道:“来来来,坐下跟师叔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说罢拉着方雨羽在桌子边坐下。又拿了杯子给倒了杯水。然后就听方雨羽说起方家的事。 将方家在广云城出事,再往后自己跟着马瘸子出逃。一路上收集方兴隆的消息。最后在会川遇到张元钦。 “哼,想当初那杨权还为他那儿子来我药王殿求过药。原来是这么个阴险小人。”张元丹一锤桌子,愤恨的说道:“师侄别怕,那杨权虽将你爹掳走了。但不至于对你爹下毒手。我们有时间慢慢合计合计。想办法将你爹救出来。” 转头望向张元钦问道:“师兄有什么计划没。” 张元钦思索片刻后说道:“定阳不是一直在京都府吗,去给定阳去信,让他暗中探查方师弟的情况,同时监视那杨权。等探查清楚后想办法将方师弟救出来。再来商量如何收拾杨权。首先我是这么考虑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二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暗道:“话说对方好歹是个三品大元帅,两个乡野道士说干对方就干对方。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师兄弟二人将营救计划一一开始完善,从人员安排和遇到突发情况等,到如何善后,就计划了一番。最后张元丹觉得还是不太保险,就站起身想将张元武也拉进来一起商量,被张元钦给按住了。 “元丹师弟不可。此事虽然涉及到方师弟,但不至于将元武也拉进来。元武性子急,我担心他要是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打进明见寺去。” 见张元钦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被张元钦这么一拦,顿时冷静下来了。坐了回来。想了想,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雨羽师侄,那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山上修炼,至于你爹的事,你师父到时候会派人去打听。等到时候消息确认,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下山去找你爹去了。” 方雨羽站起身对着眼前的两位道士躬身行礼:“弟子方雨羽,多谢师父和师叔助我方家。弟子在给师父和师叔磕一个。”说罢一撩下摆,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噔噔噔”,叩的地上的青石板发出三声响声。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做什么,师兄你也是,离的近也不知道拉一下。快起来,快起来。以后在这真武观除了你师父和师公,其他人都不能跪。”张元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方雨羽一把拉了起来。顺便白了一眼坐在那里抚着胡须微笑的张元钦。又伸手给方雨羽的膝盖拍了拍。将些许灰尘掸去。 这时候门口一个小道通站在门外对着院子里的张元丹喊道:“元丹长老。甘州府定西县的白老爷找您问诊来了,在药王殿内等您呢。” 张元丹见有病人过来问诊,回了小道童一句就来。然后转过头对张元钦拱了拱手。就往大殿走去了。 见张元丹走远,张元钦便与方雨羽一起回了后山小院。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元真道士。那元真正抓着张定云踢他屁股。一边踢一边骂道:“好你个张定云,竟然拿个破烂玩意忽悠你师叔。亏你还说这是个神奇的东西,我都没用力就坏了。” “明明是师叔你自己不会用,是蛮力将东西弄坏了,怎么说我给你带的是坏的。师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师父,师父救我。”被追着跑的张定云看到张元钦和方雨羽,赶忙大声呼救。 方雨羽看着那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像是父亲打儿子,边打边跑一样。只是那父亲年岁确实有点大。都须发皆白的老头了。还健步如飞。时不时的追上张定云,对着他的屁股给他两脚。 “师父救我。我屁股都快被师叔踢肿了。”张定云赶忙躲到张元钦后面,隔着张元钦和方雨羽跟元真绕起圈来。 “好啦好啦,绕的为师头都晕了。元真师弟,算了,跟个小辈计较什么。”张元钦出手按住二人。开口劝说道:“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这么胡闹。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张定云见那元真道士被张元钦给劝住了。这才放心从背后站出来。躬身对张元钦行了一礼说道:“师父,我这回不是游历回来吗,下山前元真师叔就交代了,让我给他在江湖上搜罗一些稀罕玩意。我就记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进城帮一位病人抓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杂货郞,手里提着一些木头做的机关小玩意,其中有个木头小球,做的很是精巧。于是我便买了下来。不过我研究的半天也没将其解开。于是想着给元真师兄带回来。” 张定云摸了摸被元真老道士踢的有些痛的屁股,委屈的继续说道:“哪知道,今天刚给师叔。一开始还在认真研究,结果研究了半天后发现解不开。然后拆解的时候力气大了些。一下子将木球给弄坏了。气急败坏的说我拿个假东西来忽悠他。然后就追着我打,最可气的是,踢我的时候居然用上了白猿蹬枝,看我这屁股被踹的。”说完还转过身子来将屁股上的脚印露给张元钦看。 元真老道士一听这话,气的又想上前给他两脚:“忽悠道爷我不懂是吧,区区一个机关球,你以为我解不开是吧。分明就是你带回来的东西是个假的。不然我怎么会解不开呢。” “好啦好啦,不就是个球吗,至于吗。东西在哪儿,拿来我看看。” 张元钦一边护着张定云,一边伸手管元真老道士要东西。 “那东西在定云的院子里。你们跟我来看看。”说完张元真就领着几人往后山院子里走。 几人来到定云的屋子前,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木球,边上散落着许多几块小木块。 元真上前将木球捡起,拿给张元钦。“呐,就这这么个玩意儿,我一碰就坏了。” 张元钦接过木球把玩了一下,发现上面的木块相互咬合,按照特定的规律组合起来的。中间一颗小铁球。被木块固定在小球中央。不过现在有几根木块断了。显然是被暴力拔出时给拔断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球。惊讶的叫了一声:“呀,这不是天机球吗。这东西早就没有人会做了,定云师兄你是怎么买到的。” 张定云见方雨羽这么一问。有些疑惑的问道:“方师弟知道此物?我当时买的时候问那货郎,他也不知道。只说是收来的。” “嗯,我也是听我爹当时的一位江湖朋友提起过。天机球。相互咬合,中间夹球,解法只有一种,从外面看是一个完整的球。需要将木球转到特定的角度,轻轻拍打侧面,里面的小铁球就会撞击木块,将其顶起一节。这就是打开的关键了。而且这天机球不同的组装方式,解法也不同,在不知道拼装顺序的时候,需要通过不同的方式去尝试,才能最后解开。” “不过可惜啊,这小球坏了,不然,我倒是可以试试看。”方雨羽惋惜的看着这个天机球。 张定云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转身进屋,拿着另一个天机球出来了。 “方师弟,呐,既然你想试试,那这个就拿给你试试吧。” 方雨羽和张元真看着眼前的天机球。眼睛瞪的老大了。 “你怎么还有一个,这东西不是很稀有吗?”元真老道士。瞪着眼睛说道。就准备上手去拿。 张定云往身后一缩手。看着元真老道士说道:“师叔,你的那个我已经给你了,这个是给方师弟的。当时一共两个球,我全买了,花了我二十个大钱呢,可贵了。”张定云一说起花的二十个大钱,心里一阵肉疼。 说完快步走到方雨羽身边,将天机球往方雨羽怀里一塞。 “给,小师弟,拿着,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方雨羽也不客气,坐到桌边就开始尝试起来。这时另外三人也坐到桌边,看着方雨羽拆解天机球。 方雨羽按照当年那个江湖人士传授的方法,拿着天机球在手中慢慢旋转。感受的球体在不同的角度时的手感。微微闭上眼睛。凭着感觉,让手中的球慢慢滚动。 忽然,感觉手上一顿,睁开眼。慢慢将球又转了一点角度。在球的侧面轻轻一拍。果然一小块木头就伸了出来。然后又旋转了一下,再轻轻一拍。那木块就掉了出来了。 透过刚刚空出来的缺口,已经能看到球心的里面小铁球的一部分了。 只见方雨羽伸出手指在里面拨弄几下。又完整的抠出一块。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尝试下,最后将天机球拆解出了大半,那中间的小铁球也露出来了小部分。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让我来试试。”张元真看了半天,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将拆解出个大口子的天机球拿过去,自顾自的拆解起来。 “师弟好天姿,这天机球,我拿着研究了半个月也没研究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一到你手里三两下就给解开了。”张定云一脸佩服的看着方雨羽。 “哪里哪里,师兄过奖了,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及解法。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方雨羽站起身来谦虚的说道。 “为师看着天机球里面的构造,有些像江湖上传言的唐家机关门的手法。环环相扣,精密无比。只不过这个宗门在一百多年前就莫名的消失不见了。这唐家机关门,本来就有些神秘,与外人接触的不多。要不是真武观的典籍里有记载,我也不会知道当年还有一个这样的门派。” 张元钦抚着胡须,回忆着说道:“这天机球看着不像是旧物,或许这唐家机关门还有传承在江湖。只是没什么人知道。行事低调罢了。” 方雨羽一听起唐家机关门就想到了马瘸子。那个二十年前的机关暗器第一人。百翎神君和他的武器,百翎匣。隐隐中有些猜测,这马瘸子会不会就是唐家机关门的传承人。 但是现在马瘸子已经在前往京都府的路上了,想问他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见的时候了。 就在张元钦在给自己的两位弟子讲解着唐家机关门的时候,张元真大笑一声:“哈哈哈哈,道爷我成了。” 原来是张元真将那天机球给全部拆解出来了。手里举着那铁质小球仰天笑道:“什么天机球,还不是让道爷我给拆出来了,不值一提。没意思。” “师叔啊,这个拆出来容易,装回去才是难呢,而且你要将所有的木块用完,不能有剩。”方雨羽看着洋洋得意的元真老道士,低声喃喃道:“装的顺序固定的,拆的方法也是一样的哦。前面装错一块,可能后面的就装不上了哦。” 张元真举着铁球愣住了。 “什么?还要装回去。” “对的,取出来后再装回去。顺序不能乱,不然就拼不成原来的模样了。一共一百零八块,少一块都不行哦。”方雨羽一脸认真的对着张元真说道:“师叔要是到时候装不回去可以随时来找我哈,我乐意效劳。” 张元真看着一桌子的散乱的木块,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装就装,我就不信还装不回去了。瞧不起谁呢,你以为这点小事能难倒你师叔,老道士我这么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还有我还搞不定的?” 说完坐在桌前开始埋思苦想,回忆着刚才自己拆解的过程。方雨羽见张元真这么听话,真的开始拼装天机球。不由的有些好笑。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此刻像个拿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那认真的表情还以为是在考科举。心里暗暗嘀咕道:“老小孩就是老小孩,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元真师叔还真听话,像个小孩一样。” 见张元真安静下来。张元钦跟张定云交待了真武观的事宜后。带着方雨羽离开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张元钦让方雨羽先休息,等明天的时候带着方雨羽在真武殿举行收徒仪式。昭告天下,为方雨羽打上真武观的印记。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挂在床边的衣服架子上。“啪嗒”一个小木块从方雨羽的衣服袖子里掉了出来。 方雨羽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刚才拆解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到自己袖子里的一块天机球的小木楔,木楔一侧隐隐刻着“四十三”的字样。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楔。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师叔到时候抓耳挠腮又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的打了寒颤,赶紧将木楔收起来。 心想着等张元真带着天机球来找自己的时候找个机会将木楔给悄悄的放回去,可不能被张元真发现了。被发现就惨了,自己的屁股可没有定云师兄的硬。那一招白猿蹬枝,看着就很疼。 第29章 典礼简单办,身份换一换。 入秋后的三清山,早上的天气有些微凉。前面大殿内隐隐有道士在做早课。再远些的广场上,一个老道士带着几个年轻些的道士在练道家的《八部金刚功》。 方雨羽独自在房间打坐修炼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张元钦的声音传来。 “羽儿,时间差不多了,典礼要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妥了。走吧,咱们去前面吧,莫让他们久等了。” 方雨羽推开房门对着张元钦作揖行礼道:“师父早,弟子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方雨羽穿着昨天张定云送过来的青灰色道袍。那青灰色道袍的领口是黄色边,两侧各一个八卦,黄色代表是定字辈,八卦代表是张元钦门下代表掌教一脉。元丹门下的就是一个小鼎代表药王殿,元武门下就是玄武像代表真武殿,元真门下就是两柄小锤代表灵官殿。对应的是各自的主殿象征。 头上梳着道髻。别着一个木簪子。脚下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一尘不染。俨然一个年轻修士的模样。配上方雨羽那星眉剑目,棱角分明的面容。简直就是一个少年仙君一样的人物。 方雨羽跟着张元钦来到太极广场前。这时候广场上放着一张案台,上面盖着黄布。案台上摆着糕点水果做贡品。案台中央放着一个紫铜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那香有拇指粗细。三缕青烟正徐徐飘向青天。 许多小道士穿着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在广场上来回忙碌着。 张元真身穿红色法衣,指挥着众人,将一应器物摆放到指定位置。元丹和元武也穿上了红色法衣,搀扶着一位身穿黄色法衣的老道士,从三清殿往太极广场上走。来人正是真武七子的师父,真武观掌教。张道安。张大天师。 一身紫色法衣的张元钦见张道安前来。赶忙上前行礼。 “师尊,弟子今日就将方师弟之子方雨羽正式收归门下。为真武观第二代定字辈道士。还请师父准许。” “准。”张道安今日精神许多。道了一声准。便在两位弟子的搀扶下,坐到了广场临时搭建的典礼台的正中央。 张元真见众人各自就位,看了看天色,便朗声道:“吉时已到,真武观第二代弟子张元钦,收徒典礼。启。” 几名清字辈的道士开始奏起了声乐。在张元真的主持下,一切按照传承下来的仪式。虽然参加的都是真武观的道士。但是一应流程俱全。 告天地,拜三清,敬神明。授法衣,传道碟。戴冠帽。焚黄表,通鬼神,赐道号。 方雨羽跪在案台前,身披青色法衣,戴玄色八卦道冠,低着头,双手平摊伸出。一袭红色法衣的张元真将一枚小小的铜印和一柄拂尘放到方雨羽手里。 方雨羽接过东西,又对着案台前的张元钦叩首三拜。 收好铜印,将拂尘一甩,搭在自己手臂上。在张元钦的指引下,来到张道安跟前。撩起法衣下摆跪了下去,对着眼前的黄色法衣的大天师叩拜了三下。跪直身子接过一旁张元真端过来的装有道碟和笔墨的小案台。放到跟前,再取笔沾墨,在道碟上写下“方定羽”三个字。然后将道碟平铺开。双手将小案台高高举起。正好举到张道安跟前。 张道安看着眼前低头跪着一动不动的方雨羽,心里感到无比高兴。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摸出一方铜印,蘸了蘸印泥,对着写有“方定羽”三个字的道碟按了下去。 只感觉手上的案几一沉,然后那力道便消失了。道碟上一个印着“北极真武”的印章图案就出现在了道碟上。张元钦紧跟着也掏出了自己的小铜印,对着道碟师承位置上印了下去。“真武元钦”四个古朴的大字就留在的道碟上。 “礼成。”张元真一声高呼。便与元丹元武一起,扶着张道安退下了。 张元钦看着眼前的方雨羽,留下一句,多与诸位弟子相互熟悉熟悉。便往后山小院走去了。 广场上留下来的只有同辈或晚辈了。众人纷纷上前与方雨羽见礼。这个叫师叔,哪个叫师叔公。方雨羽年岁在同辈里面最小。自然成了晚辈们的师叔了。 见到这么多,年岁比自己大许多的人叫自己师叔,或师叔公。方雨羽一时间觉得,貌似辈分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被人叫师叔的时候感觉自己挺老的。 不过方雨羽一直微笑着与众人们打着招呼,并努力记着对方的道号。今后在这真武观还有好些日子待呢。必须和大家尽快熟悉起来。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道号定羽的小道士。有了这道身份,方雨羽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有了师门传承。往后遇到事情,报上师门。凭借师门的威望就能震慑一些宵小。而在江湖留下名声后也可以为师门增添一丝荣耀。 就这样三清山真武观,多了一个十七岁定字辈的师叔。 等众人都退去后,方雨羽回到自己房间。换下法衣,放好拂尘,只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道服。收拾好后,出了门。 张元钦已经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方雨羽收拾妥当,便领着方雨羽去前殿藏器阁。 两人刚到藏器阁,门内一个坐在案几前的一个中年道士便起身走到二人跟前行礼。 “见过四师公,见过羽师叔。” “嗯,不必多礼。你去将剑字库的丙申年收录的那柄剑取来。” “是,四师公。”说完,中年道士就去了楼上。不一会儿就抱着个长盒子下来了。 中年道士抱着长盒子,走到张元钦跟前。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剑展示给张元钦看。 “嗯,就是这个。你记一下,这柄剑,我要取走。” 说完张元钦,将盒子盖上。拿过来抱在怀里。 那中年道士回到案几前,掏出一本册子,刷刷的几笔,把内容写好。然后拱手拿给张元钦过目。 张元钦瞧了一眼,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印,在签字的地方盖了个印。盖完印了就领着方雨羽又回到了后山的一片岩石空地上。 张元钦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长剑拿在手上。棕色的木质剑鞘,三道青铜云纹将剑鞘牢牢包裹住。 “将你那把短剑拿过来。”张元钦放下木盒子,对着方雨羽说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方雨羽赶忙将腰间的短剑取下,两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轻拾起那把精致的短剑,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长剑连同其厚重的剑鞘一同稳稳地插入坚硬的地面之中。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握住短剑,右手更是牢牢抓住剑柄,开始缓缓地向外拔剑。随着剑身逐渐脱离剑鞘,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骤然闪现而出。 而就在短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刹那间,原本静止站立着的张元钦突然身形一转。只见他动作迅速如闪电一般,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朝着自己的胸前猛力刺出。这一刺犹如疾风骤雨,带着凌厉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紧接着,他又是一个敏捷的翻身,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竟然神奇地在他手中转了足足半圈!原本握剑的姿势也瞬间发生变化,由正手握剑变成了反手握剑。 至此之后,张元钦手持方雨羽的参差错短剑开始左右翻飞起来。只见他时而迅猛地向前刺去,仿佛要刺破虚空;时而又巧妙地向下扎去,好似能洞穿大地;时而轻柔地向上撩起,宛如要挑起星辰;时而沉稳地横挡在前,似乎能够抵御千军万马。一时间,剑光闪烁、寒芒四射,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俯身直刺,手中短剑如闪电般迅速穿过那长剑的剑萼。紧接着,他手臂猛然发力向上一挑,那长剑竟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直直地飞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张元钦毫不犹豫地猛跺一脚,整个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紧紧跟随着剑挑飞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空中,他的身姿矫健而灵活,仿佛一只翱翔的雄鹰。待到接近飞起的长剑时,他伸出手掌,以极其精准的手法稳稳地抓住了剑柄。随即,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此时,他右手紧握短剑,左手则持着刚刚夺来的长剑,双剑在手,威风凛凛。 这两柄剑各有其用途,其中长剑看似威猛无比、威胁巨大,但实际上真正的杀招却是藏于右手中的短剑。那长剑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视线的佯攻手段罢了。一旦对手露出丝毫破绽,张元钦便能瞬间贴近对方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短剑发动致命一击,从而快速制服敌人。 紧接着,张元钦开始展示这双剑合并之后的惊人威力!他的步伐轻盈灵动,时而前进,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后退,似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进退之间皆有章法可循。 在攻击之时,他的剑法更是凌厉无比。双剑舞动起来如同两条蛟龙出海,相互呼应又各自为政。一剑主攻上路,直取敌人咽喉要害;另一剑则横扫中路,将敌人的防御彻底击破;还有一剑斜刺下路,专攻敌人下盘破绽。如此三路齐发,让对手防不胜防。 防守方面同样滴水不漏,双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无论是来自上方的重击、中间的突袭还是下方的偷袭,都能被轻松化解。并且这剑网还能随着敌人的攻势随时改变形态,或收缩成一团,抵御强大冲击;或舒展铺开,以柔克刚。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套剑法还融入了虚招和实招的巧妙结合。有时看似气势汹汹的一击却是虚晃一枪,引得敌人全力应对后露出真正的杀招;有时看似绵软无力的一招实则暗藏杀机,一旦敌人掉以轻心就会遭受致命打击。 短短片刻功夫,张元钦已经施展出了整整二十四种变化招式。这些招式有的大开大合,霸气十足;有的小巧玲珑,刁钻诡异。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变化多端且灵活异常,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变换组合,让人根本摸不清套路。 演示完,张元钦收了真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站立片刻后。将两柄剑插回剑鞘。拿着两把剑一起放到方雨羽的怀里。 “那日你不是问我这参差错的长剑在哪吗?这长剑一直就在真武观。”张元钦指了指方雨羽怀里的长剑继续说道:“这参差错本是前朝太傅张阶之子张仁丰的佩剑。一长一短,两柄剑。对应有一套剑法。一共十八招。但当时不知是和原因。江湖上这参差错只有了长剑,不见了短剑。所以观里也就只收录到了长剑。” “师父,您是说这长剑就是那参差错之一,与我身上这柄刚好一对?” “是的,那日你问我时,我便打定了主意将这参差错的长剑当做你拜入我门下的第一个礼物。” “谢师父,师父你太好了。我当时已经打算将这剑就当做一柄普通的短剑来用了。”方雨羽兴奋的抱着两柄剑说道:“师父那方才您演示的就是这参差错的剑招吗。” “没错,为师当时收录的时候跟着有剑诀。回到观里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对着随便找了一长一短两柄剑就开始推演起来。根据剑招运行的走势,在原来的基础上对剑招进行了一些小的调整,便有了如今的二十四路剑招。一共四个象,乾坤离坎。每个象六个剑招。根据对应的像,有对应的用法,有攻伐,有游走,有固守,有破击。方才你都看到了。” 方雨羽回忆起方才的剑招,那寒光四散的剑法。让方雨羽十分心动。赶忙对着张元钦说道:“师父,我想学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你师父,只要你想学,只要我会,我都教你。但是先说好。我教东西一个一个的教,你想学的时候,必须学会了。我认为可以了,你才能跟我学下一个。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如何。”张元钦一脸认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 “没问题,师父说的我一定遵守,但是师父,我找其他师叔学东西,你不会干涉我吧。” “那倒不会,只要你有时间,而师叔们愿意教。我是没意见的。行了,想学现在就开始。来拿着剑,先扎个马步,为师来看看你的基本功。......” 就这样方雨羽开始了正式的三清山修行之旅,这期间江湖上的事不断的传道真武观。就连朝廷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方雨羽一边修炼,一边学习。日复一日。直到这天,三清山来了一个大人物。 第30章 再遇四皇子,啥都不好使。 真武观山门外,三人三马,正往山上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那白银城一同逃过难的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 一行三人。牵着马。顺着神道,来到真武观的门楼前。 一个小道士赶忙上前招呼。 “几位贵人,不知来我真武观何事,是来拜神还是来寻人。” 林冠深上前一步搭话:“见过道长,我们家公子这次来主要是想求见一下张元钦张道长。” “那几位请跟我来,先去偏殿休息片刻,我让人去禀报师公。”小道士领着三人,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路上叫过另外两个小道士,将三位的马接走,牵去马厩。 进到偏殿。招呼三人坐下。小道士就往后山跑去,禀报自家四师公去了。 周衍宗悠然地端坐在宽敞而华丽的殿内,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幅精美的壁画,它们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巨大的檀木桌子上,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珍贵的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再往远处看,一尊青铜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给整个殿堂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氛围。周衍宗的目光继续游走,最终停留在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那屏风上绣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图,让人不禁感叹其工艺之精湛。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在屋内的周衍宗不经意间往门口一瞥,竟瞧见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正从门前缓缓走过。他心头猛地一震,这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瞬间勾起了无数回忆和情感。 周衍宗没有丝毫犹豫,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终于追到了那身影的前方,他连忙伸手拦住对方,同时口中急切地喊道:“这位道长,请稍等!”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方雨羽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步伐轻盈地朝着药王殿走去,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找元丹老道士手中的拿些珍贵药材。就在他即将踏入药王殿门槛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道长,留步。” 方雨羽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张令他意想不到且无比熟悉的面孔——那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四子,四皇子殿下!刹那间,方雨羽只觉得心头犹如遭遇一场强烈的地震,震撼不已。 这位四皇子向来与他并无太多交集,怎会突然出现在这真武观?而且看其模样,似乎还是专程冲着自己而来。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同时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恭敬之色,躬身行礼道:“草民参见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真的是你啊!自从白银城分别之后,我常常在想,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谁能料到,今日竟然会在这真武观与你重逢!”周衍宗满脸惊喜之色,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方雨羽的胳膊。 此刻的周衍宗,心情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那曾经在白银城中共度的时光,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一起经历过的围剿,逃难以及种种难忘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岁月如梭,人事变迁。 如今,命运的丝线再次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让周衍宗怎能不欣喜若狂?他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目光中充满了思念和喜悦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殿下为何到了这真武观来了。”方雨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问道:“你不应该是去淮安侯府了吗?” “你还说我呢,原来你是真武观的道士啊。那位马大侠呢。他人去哪里了。”周衍宗以为那日在白银城时方雨羽就已经是真武观的道士了。却不知道这方雨羽才当了几天的道士。连真武观的人都没记全。 “马瘸子去京都府有事去了。对了,殿下今天来真武观所为何事。需要我帮忙吗。”方雨羽看着周衍宗说道:“我在真武观还是有些辈分的,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你辈分很高吗,你这么年轻,最多也就是个清字辈的道士吧。”周衍宗压根就不信方雨羽说道辈分高。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道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士缓缓走来。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走到近前时,这名道士停下脚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恭恭敬敬地对方雨羽躬身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弟子李清书,拜见师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旁的周衍宗不禁愣住了,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道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师叔?” 李清书微微颔首,双手拱起,再次向周衍宗施礼后回答道:“回贵人的话,这位乃是我们真武观张元钦张大真人座下的第五位高徒——方定羽。晚辈称呼其为师叔,不知可有不妥之处?”说罢,李清书便将目光投向了方雨羽,眼神之中满是尊敬之意。 周衍宗听闻此言,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着方雨羽,嘴里喃喃自语道:“你竟然是定字辈的?而且你的师父还是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道爷?这怎么可能呢......” 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摊开双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哎呀呀,早就跟你说过啦,我的辈分可是相当高的哟,可你就是不相信呢!”说罢,转过身来,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向李清书,轻声问道:“清书师侄啊,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李清书经此一问,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只见他神色一正,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着方雨羽拱手作揖,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哦,回禀师叔,是四师公吩咐弟子前来,请您带领这位贵客前往玉皇殿。四师公此刻正在那里等候着他呢。” 方雨羽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接着,爽快地应承下来:“既然如此,那好吧,就由我亲自带他过去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说着,他随意地朝着李清书挥了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李清书见状,再次向方雨羽行了个礼,感激地道:“那就有劳羽师叔了。”言毕,他便转身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的拐角处。 方小道士步伐轻盈地越过周衍宗,朝着玉皇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刚走出两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此时的周衍宗还站在原地发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冲着周衍宗喊道:“殿下,您可别再愣着啦!快些跟上吧,我师父整日忙碌得很呢,若是去晚了,恐怕又要挨骂咯!”说完,他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赶路。 此刻的方雨羽心情格外舒畅,走起路来都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一样。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偏殿里的林冠深和马夫老车看到周衍宗之前急匆匆地出了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两人相视一眼,也赶忙跟了出去。然而没走多远,他们就与迎面走来的方小道士撞了个正着。 方雨羽一见到他俩,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哟呵,原来是林护卫和车老头儿呀!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他便像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旁掠过,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二人原地发呆。 两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过去的方雨羽,然后对着快步走来的周衍宗问道:“殿下,方才那是雨公子吧,他怎么也在真武观,还一身道袍,难道他是道士?” “你猜的对,他还真是道士,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事就好办了。”看着远去的方雨羽的背影,周衍宗对着发愣的二人道:“走吧,赶紧跟上。这回咱们的事好办了。” 跟着方雨羽,几人绕过真武殿。来到了玉皇殿。 这张元钦正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盘坐着。面朝高大的玉皇神像,口中诵着《玉皇经》。 几人跨过大殿门槛,安静的在蒲团边站着。一直等张元钦诵经完。这才上前行礼。 “师父,大羽王朝四皇子殿下周衍宗,前来求见。”方雨羽躬身行礼,说道。 “周衍宗,见过张真人。”周衍宗带着两个手下,对着张元钦行礼。 张元钦起身回礼道:“贫道张元钦见过四殿下。” 张元钦起身回礼后,便领着几人来到大殿的一旁,那里是观里道士做早晚课的地方,这时候早就过了课时,除了蒲团案几,再无他物。正好是坐下谈事情的地方。 张元钦找了个蒲团坐下。方雨羽就抱着拂尘在后面站着。 周衍宗在张元钦对面坐下。看了眼方雨羽,然后对着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张大真人说道:“张真人,孤此次来真武观,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真人能帮助孤脱离困苦。” 张元钦听到这话,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殿下请讲,也许贫道能帮殿下分析分析。” 于是周衍宗将自己逃离京都府储君之争的计划和着一路上被人暗杀的事情讲给了张元钦听。也是因为方雨羽的原因,周衍宗并未隐瞒当时在白银的时候几人合力将杀手围剿的事。 张元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聆听着周衍宗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衍宗身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一座沉静的山峰。 终于,当周衍宗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张元钦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开口问道:“那么,殿下此次光临我真武观,究竟是怀有何种想法呢?” 周衍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孤欲恳请真人出山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一举夺得那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说罢,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张元钦的双眼,毫不退缩。与此同时,他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殿下请回吧,自古以来,江湖不问朝堂。”张元钦叹了口气说道:“哎,还请恕贫道直言,殿下此事难成。贫道告辞。” 说完起身带着方雨羽离开了玉皇殿。 望着离去的二人。林冠深一脸的愤怒的说道:“这张元钦也太不是抬举了,我们殿下不远千里来请他出山,他居然拒绝殿下好意。还说什么殿下此事难成。我看他就是不识抬举。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淮安侯府请兵将这真武观围了。让他们知道殿下的厉害。” “万万不可,莫要冲动,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不可得罪人家。”周衍宗见自己皇子身份并不好使,顿时心生一计。暗道: 既然师父请不到,请他徒弟总可以吧。只要那方定羽小道士跟自己走,到时候出了事,张元钦总不能见自己徒弟有难不出手搭救吧。 想到这儿,周衍宗心里有了主意。 方雨羽跟在张元钦后面,想着方才在玉皇殿的对话。心里有些好奇。为何方才要拒绝四皇子。 “师父,为何方才要回绝那四皇殿下。” “因为为师在替你谋算。”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对着方雨羽说道。 “但现在不是时候,这时候答应了那四殿下。往后你在他那里就成一个手下。”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后,便明白过来。 第31章 皇子你别急,先约三年期。 自己方才要是在那玉皇殿答应了周衍宗的请求,那往后基本上就是一个谋臣的身份了,想在站到台前,为自己的老爹报仇就难了。 不能在正面将对方扳倒,自己老爹的冤屈就洗刷不了。 想到这里,方雨羽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与四皇子成为上下级关系,而是要成为合作对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场博弈里面做棋手,而不是棋子。 “但是,师父,我担心那周衍宗到时候会不会因为i拒绝了他,而干脆放弃我们这方势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君主,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又怎么能在这储君之争中获得胜利,就算胜利了,手下又能有几人能用。当今圣上也不是傻子,会让一个这样的皇子继位吗?” 方雨羽思索一下道:“说的也是,日后还有许多不被周衍宗所看重的人为天下百姓出力,这样的人就算在不能容忍,为了这大羽朝的百姓,也得忍着。” “所以不要急,自然还会再回过来找咱们真武观的。你切看着。”张元钦自信的说道。 “师父,那下次你就要答应他出山吗?”方雨羽抬头看向张元钦。 张元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方雨羽说道:“下次来,出山的人是你。”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我?这是为何啊?” 张元钦继续走,边走边说道:“到时候你就要打着真武观的名号在江湖上行走。由江湖入朝堂。在江湖积累名声后,到朝堂上代表真武观,站台四皇子殿下。” 张元钦低着嗓子,小声与方雨羽说道:“那杨大帅如今已经站台三皇子了,扳倒三皇子的同时就把杨权也就一起办了,这样咱们为你爹报仇的目的就达到了。” 原来这张元钦本是计划让方雨羽在江湖上积累名声后,走入朝堂之中。自己一边营救方兴隆,一边让方雨羽牵制杨权,但是以方雨羽的能力,想爬到与杨权打擂台的高度,要许多年,到时候可能都没机会,人家就老死了。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这国之储君。本就是一个致命的诱饵,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大动荡,到时候朝廷大换血。刚好可以在这里面谋划一番。至于最后谁当了皇帝,对于真武观来讲,压根就不影响。 所以方雨羽能就这个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站到高位。成为四皇子一方一位强有力的外援。 在真武观的客房内,周衍宗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低着头思量着接下来的事。 林冠深和马夫老车坐在房间的桌子边,看着眼前在这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的周衍宗。 林冠深一脸愤恨的表情,用力一捶桌子。 “这真武观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殿下好心来请,结果不但不领情,还出言说教殿下。要我看,殿下,咱们干脆就不去求他。今天就下山,不在这里受着鸟气。” 周衍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林冠深。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让我在想想。”说完继续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林冠深见周衍宗没有表态,对着马夫老车使了个眼神,示意赶紧劝劝殿下。马夫老车见林冠深给自己使眼色,愣了一下。林冠深对着周衍宗努了努嘴。这才反应过来。 “殿下啊。”马夫老车看着周衍宗轻声说道:“要我看,这张大真人怕是有别的想法。要不然就是另有安排。咱们就别在这里跟着受气了。早早的回京都府去算了。” 周衍宗一听马夫老车说另有安排。顿时站住了脚。心里思量道:“另有安排?会有什么安排呢,张道爷那句江湖不问朝堂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不想让真武观参与到这储君之争的漩涡中来?那这与他另有安排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我没有拿出诚意来?可是我现在也给不了任何实质的东西啊。给一堆承诺那不是骗子吗。我得再好好想想,应该有别的法子让张元钦心动。” 想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周衍宗一锤手。“对了,我有办法了。老车,你去找观里的小道士问问,看看方定羽道长住哪,我要登门去拜访一下。” 看着眼前一亮的周衍宗,马夫老车一时间没明白自家殿下到底想到了个啥。怎么又想起来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方道长。但自己主子下令,只好照办。起身出门,寻真武观的道士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此时只剩下林冠深和周衍宗两人。只见那马夫老车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随后房门被缓缓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旁边,然后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林冠深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迅速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和茶壶。他小心翼翼地将水壶倾斜,清澈的水流如银线般注入水杯之中。待水注满后,他双手捧着杯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周衍宗面前,并轻声说道:“殿下,请喝水。”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走动,周衍宗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微微皱了皱眉。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林冠深递过来的水杯,仰起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那清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淌而下,瞬间滋润了他干渴的口腔,让他不禁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马夫老车出了门,来到过道上,四下看了看确认了下位置,往真武观的药王殿走去。刚走到大殿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张元丹张老道。 马夫老车赶忙上前行礼:“这位道长,跟您打听个事,就是这方定羽,方道长住哪里,我们家主人想去拜访一下。” 张元丹看着眼前这个老仆人打扮的马夫老车。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顿时心里有了些警惕。开口问道:“你家主人什么来头,打听我师侄作甚。” 马夫老车见张元丹有些警告的意思,赶忙解释道:“道长不要误会,我家主人与方定羽道长乃是好友,二人在白银城认识。当时相处时间不长,后面定羽道长就先一步离开了。但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定羽道长是真武观的道士。还是方才在偏厅外,碰巧遇到了。” 马夫老车小声解释着:“刚刚还是方定羽道长带我们去找的张大真人呢。你看我们并不是什么歹人。只是我家主人想找方道长叙叙旧。” 张元丹听马夫老车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后叫过一个小道童,让其领着去找方雨羽。 “那就多谢道长了。”马夫老车见事情办妥,赶忙躬身对着张元丹道谢。 张元丹点了点头,回了药王殿。 马夫老车紧紧跟随着小道童,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后院。小道童停下脚步,抬起手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遥遥一指,轻声说道:“那便是方师叔公所居住的院子啦。”说罢,便向马夫老车道别离去。 马夫老车目光顺着小道童手指的方向望去,牢牢记住了那个院子的位置后,便匆匆转身往回赶去。他步履匆忙,心中惦记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周衍宗。 不多时,马夫老车回到了周衍宗和林冠深所在之处,简略地向他们汇报了情况。随后,他带领着两人一同向着方雨羽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加快步伐。 终于抵达了方雨羽的院子外,马夫老车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叩响了门上那古旧的门衔。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开来。 此时,正在屋内的方雨羽听到院门传来的声响,心下想着定是又有访客前来寻找自己的师父。于是,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开门告知客人师父此刻并不在房内,而是前往经楼找寻书籍去了。 当方雨羽快步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拉,门扉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并非他所预料中的陌生访客,而是周衍宗、林冠深以及马夫老车这三张熟悉的面孔。刹那间,方道士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热情地将三人请进了院子,并引领着他们在一旁的石桌旁依次落座。 刚一坐下,方雨羽就告诉周衍宗,自己师父去经楼寻找书籍去了。让几人稍等片刻,自己这就去叫师父回来。 周衍宗忙起身拉住方雨羽说道:“方兄莫急,孤此番前来并非是寻张大真人的,而是来找方兄你的。” 被周衍宗这么一说,方雨羽顿时有些迷糊了。缓缓坐下来问道:“殿下这是何意啊。为何说是来寻我的。”虽然方雨羽心中大概能猜出来周衍宗的目的。但是不打算说穿。只好装作疑惑的样子,等着周衍宗的解释。 “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张道爷说的对,这潭水太深了,我决定先就不掺和了。” 一听周衍宗这么说,林冠深顿时急了。“殿下,你怎么......” 周衍宗一抬手。示意林冠深别激动。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孤不掺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孤的,所以孤打算先躲一阵。等到时候风头过了再说。你觉得呢。” 周衍宗紧紧地盯着方雨羽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缓缓开口说道。然而,令他有些无奈的是,方雨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回应道:“殿下您要躲便躲就是了,为何还要特意告知于我呢?况且,无论您躲藏到何处,我都是无从知晓的呀。” 周衍宗闻听此言,险些被气得一口浊气卡在喉咙处,半天都顺不过来。哎呀!这可真是棘手得很呐,原以为这般言语能够引得他上钩,却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油盐不进。看来,不出绝招怕是难以奏效了。于是乎,周衍宗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继续言道:“孤寻思着,不如就藏身于此间的真武观内吧。不知方兄意下如何啊?” 只见方雨羽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嗯……倒也未尝不可。只要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异议,我自然也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啦。要不这样吧,我去帮您寻一身道袍来换上,再将您装扮成一名道士模样。如此一来,您躲藏在此,定然是无人能够察觉得到的。”说罢,还冲着周衍宗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机灵的笑容。 此时的周衍宗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当场发作,但碍于身份和场合,他只得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瞪着方雨羽,愤愤不平地吼道:“你莫非当真是在与孤开玩笑不成?” 面对周衍宗的质问,方雨羽却是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明明是殿下您先跟小道我开起玩笑的呀,怎么这会儿反倒自己急赤白脸起来了呢?” 周衍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认真说道:“方兄,你知道孤身份的,孤此番前来,就是希望真武观能在将来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孤。” “早说不就行了,非得跟我绕弯子。说吧,到时候咱真武观能有什么好处。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活,风险大着呢。”方雨羽一脸轻松的表情看着周衍宗。 “只要助孤登上那宝座,便奉真武观为国教,享皇家香火。如何?”周衍宗盯着方雨羽的眼睛说道。 方雨羽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好算计啊,如今的真武观已经是天下道家魁首了,本就被其他教派的人盯着,更是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将真武观奉为国教,那不是让真武观成为了那些人的靶子。这可是与师父说道江湖不问朝堂的意思相左啊。” “那依方兄所言,该当如何。” 方雨羽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片刻后回到桌前。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周衍宗的眼睛说道:“殿下,我真武观本就是修行之地,按理讲不应过多参与朝堂之事。但是我可以,到时候我以真武观弟子的身份辅佐殿下。就不会将真武观牵扯进来。殿下意下如何。” 周衍宗本来就是想将方雨羽拉进来,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此事成了。赶忙表态:“可以,若是方兄肯为孤效力,自然少不了方兄的好处,日后但有所求,孤无不应许。” “殿下莫急着表态,小道士我还有一事要与殿下说好。” “方兄请讲。”周衍宗伸手示意方雨羽请便。 方雨羽站直身子,背过去背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须得等我三年,这三年里,我与师尊有约在先,须在这真武观内跟着师父修行三年。方能放我下山。要是殿下等不起。那就还请自便。” 周衍宗听着这话,沉思片刻后。站起身来。拱手对着方雨羽说道:“方兄请放心,如今还未到那你死我活的时候。父皇如今年轻力壮,段然不会这么快立下储君。我等如今还不至于这么快正式交锋。完全有时间等方兄学成归来,助孤一举功成。” 方雨羽转过身,对着周衍宗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殿下体谅,日后方某定为殿下多多效力。” 周衍宗上前握住方雨羽的手。两人看着彼此。放声大笑起来。 第32章 皇子有心事,师父有指示。 两人见事已敲定。便各自坐回桌子边。 周衍宗拿起茶杯准备喝水,刚送到嘴边,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方雨羽。然后缓缓说道:“方兄,孤还有一事。不知方兄能否为孤解惑。” 方雨羽抬手道:“殿下请讲,小道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衍宗斟酌一下,然后说道:“那日在白银城外的驿站,你身边那位武功高强的仆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没在这真武观中见到那位高人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是说马瘸子啊,我让他去京都府办事去了。” “哦?京都府啊,不知道方兄是办什么事,要不要孤这边派人帮助一下。” 方雨羽摆摆手道:“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是去打听点消息。没多大事,有劳殿下费心了。” “看你还跟孤客气些什么,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周衍宗昂首道:“别的地方不敢说,京都府还是有些门路的。好歹也是一皇家子弟不是。哈哈哈哈” 周衍宗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精致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其中用山林野茶精心泡制而成的茶水。只觉得一股甘甜滋味瞬间滑过喉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享受之后,周衍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眉头却不知何时微微皱起,原本舒展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之色。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正悄然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难以释怀。 见周衍宗沉默半晌,也不见说话。反而眉头皱起,方雨羽感觉到周衍宗心里有事。于是开口询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要是方便不妨与小道士说说。” “哎!”周衍宗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宫里的事,前面在白银城抓住的贼人虽然供出了上线,可是孤在派人去查的时候那上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那枚钱币了,虽有猜测,但是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去父皇那里告状呢。” 方雨羽闻言,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周衍宗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殿下,为何不再使上一计,引那幕后之人上钩呢?” 周衍宗不解的看着方雨羽,似乎没明白方雨羽的意思。 方雨羽也不磨叽,示意周衍宗靠过来。 周衍宗将身子凑了过去,转过头,侧对着方雨羽。方雨羽俯身掩嘴,在周衍宗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 只见周衍宗,一开始眉头紧皱,然后渐渐的舒展开来,再后来眼角眯起,眉眼间多了许多高兴的神色。 方雨羽交待完计划,坐直了身体。朗声道:“只要殿下按我的计划去安排,我想,那幕后之人定然会上当,到时候,不就有把柄了吗。” “哈哈,方兄智慧过人啊。”周衍宗站起身对着方雨羽拱手说道:“那孤也就不在此耽搁了,这就去安排。方兄,告辞。” “殿下慢走啊,有时间给小道士我写信。”方雨羽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周衍宗的背影,挥了下手里出拳头:“搞定,收摊,泡澡去咯。”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翻出衣服,拿上木盆。去药王殿找张元丹去了。 在药王殿那略显古朴而又静谧的一隅,有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房间。温暖的水汽弥漫开来,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当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那股独特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这是张元丹经过精心挑选和调配,专门为方雨羽所准备的珍贵药材。这些药材被放置在一个宽大的澡盆之中,随着水波的荡漾而上下起伏。 方雨羽缓缓地踏入澡盆,温暖的水立刻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当他的肌肤与药水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股药力如同一股暖流般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药力的渗透,让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原本略显无力的四肢逐渐变得充满力量,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涌动。那曾经因连续多日练习参差错时而产生的酸痛感,此刻正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愉悦的舒适感。他的筋骨似乎也受到了药力的滋养,变得愈发坚韧有力,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挑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雨羽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体验中,享受着药力带来的种种益处。他知道,有了这神奇的药浴相助,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将会更加顺畅,也更有可能突破自身的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正当方雨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道童的声音。 “师叔公,热水来了,师祖说了,你还要泡至少一炷香的时间。担心水冷了,让我给你送水来了。” 方雨羽这才悠悠醒来,对着门外的小道童慵懒的说道:“放到屏风边就是了,谢谢你啦,小树,等哪天有空了,师叔公在带你去后山抓兔子。” 小道童略微有些吃力的将水桶小心翼翼的提过门槛,然后有些晃晃悠悠的将水桶放到挡着方雨羽的屏风边。放下水桶,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微微有些汗湿额头。 “师叔公,东西我就给您放在这儿啦!那我可就先撤喽!哦,对啦!等您去抓兔子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哟!”小道童兴高采烈地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还特意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地带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坐在澡盆里的方雨羽听到这关门的声响后,这才慢悠悠地从那个大木澡盆子里站了起来。只见他动作熟练地一把抓起旁边刚刚小树送过来的水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桶中的热水一股脑儿全都倒进了面前的这个木制澡盆之中。刹那间,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当中。 紧接着,便一屁股直接坐进了那个装满热水的澡盆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接触到热水的瞬间,一阵灼热感猛地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哎呀呀,好烫好烫啊!” 原来,由于他太过心急,没有事先试一下水温,结果这澡盆里的水温度过高,一下子就把他的屁股给烫得通红通红的,就好像煮熟的大虾一般。他疼得龇牙咧嘴,双手急忙用力撑住澡盆的两侧边缘,想要借力将自己的下半身从这滚烫的水中迅速抽离出来。 离开澡盆的方雨羽赤着脚站到地上,抓起另一个水桶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往自己屁股上浇去,感受到屁股上的凉意,这才好受一些。 然后又拿起水瓢往澡盆里兑着凉水。边兑水,边用手试探水温,感觉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回到澡盆里。开始了第二次舒服的泡澡。 药王殿后院,张元丹在翻晒着架子上的药材,看到方雨羽从泡澡的房间里出来,边走边整理的身上的衣服。 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上前打量了一下后,问道:“小师侄,怎么样啊,老道士给你专门配的药浴如何。” 方雨羽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舒服,太舒服了,现在我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劲。” 张元丹哈哈一笑道:“那你看呢,老道士我可是费了好些天才将这药材给你配好呢,加上你原来用过洗髓丹,我在用量上加了三成。现在以你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与江湖上那些横练外家功法的大宗师一较高下了。” “多谢六师叔,改天抓到兔子再来请六师叔吃烤兔子。” “好好好,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后山上还有有不少地方不安全的,别到处跑。”张元丹见方雨羽身体无异样,边转身回去继续翻晒药材,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说道:“对了,方才你师父来寻你,好像有事要找你,没事了就赶紧去三清殿找他。”说完,回去继续翻晒药材去了。 “师父来过,我知道了,那六师叔,我先走了。” 方雨羽打了声招呼,张元丹头也不回了摆了摆手。方雨羽见状拿过门口放着的拂尘就往三清殿方向走去。 绕过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玉皇殿后,方雨羽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三清殿那宽敞而庄严的大殿之内。一进入大殿,便瞧见自己的师父正端坐在其师公身旁,安静的坐着。方雨羽心中一阵欢喜,正欲迈步向前,向师父和师公行拜见之礼。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元钦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朝着方雨羽摆了摆,示意暂且不要出声。紧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一旁正低着头、昏昏欲睡的张道安。随后,张元钦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张道安一般。然后,他朝着方雨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刚刚才合上眼小憩一会儿,咱们可千万别去打扰他。你呀,快随我来吧,有话咱们边走边说。”言罢,张元钦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方雨羽见状,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跟在张元钦的身后。脚步轻缓有序,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扰到正在休息的师公。就这样,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出了三清殿的大门。一路上,张元钦始终没有回头,但方雨羽却能感觉到师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和威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张元钦,静静地等待着师父的吩咐,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那四皇子殿下,方才已经与我道别下山去了。见他那神情,应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下山前可是去找你了?” “是的,师父。不出师父所料,那四皇子殿下还是想让真武观站在他这边。不过我与他已经按照师父之前与我交待的,做好了约定,约定三年之期。”方雨羽将自己与周衍宗的那番谈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张元钦听。 张元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说后面你与他出了个计策,能将那幕后之人挖出来。你可有把握。” 方雨羽想了想道:“理应没问题,只要他不犯蠢,自己不亲自上场就没问题。” “嗯嗯,想来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张元钦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二人快到经楼时,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子对这方雨羽说道:“为师有件事交由你去办,去山下一户员外家里给他送个东西。本来应该我亲自去的。不过我这几日有事要去趟别的地方,你代替我去送给那白员外就行。” “师父尽管放心,我一定送到。”方雨羽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走吧,东西已经备好。就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古籍,和一件器物。到了那白员外家后,让他当场打开验过东西后会交给你一对玉简。你将那玉简带回就行。” 说完进了经楼,取过红色大漆的木盒子,交到方雨羽手里。便让方雨羽回去准备明天下山的东西。自己则是回到了三清殿。 方雨羽拿着木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奇的打量着木盒子。 这木盒子外表一层红色的大漆包裹着整个木盒。一侧是一个小孔,像是插钥匙用的。 方雨羽看着小孔有些不解暗自道:“方才也没将钥匙给自己啊,那怎么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呢。还是说钥匙在那白员外手里?” 方雨羽虽然有些迷惑,但是张元钦既然这么交待了,那肯定是有他的安排。索性不去想这事,收拾好明天下山的东西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是方雨羽将东西用包袱装好后,便脱了衣服坐到床上。开始了今日的晚课。 第33章 山下小镇子,道爷摆架子。 在那巍峨壮观、云雾缭绕的三清山山脚下,有一座规模不算太大但却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小镇悄然矗立着。这座小镇估摸住着约一千人上下,虽然人口不多,但这里却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 走进小镇,会发现镇里的居民大多数都笃信道教。他们对道家思想和教义有着深厚的信仰,并将其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这个小镇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它是三清山真武观的道士们经常下山进行物资交易的场所。偶尔在某个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小镇的石板路上时,便能瞧见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道士们从山上缓缓走来。他们或手提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采摘的草药;或肩扛麻袋,装着自种的瓜果蔬菜。这些道士们与镇上的百姓友好地交流着,用自己带来的物品换取生活所需之物。 在这热闹非凡的交易场景中,人们不仅完成了物质上的交换,更传递着彼此之间的温暖与善意。整个小镇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让人感受到一份与世无争的恬静与安宁。 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镇深处,有一处占地面积颇为广阔、足有数亩之大的小院子隐匿其中。这座小院子被一圈高耸坚固的院墙环绕着,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小城堡。院子就在小镇主街的尽头处,矗立着一个气势恢宏的高大门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只见一位身着一袭青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包袱,步伐稳健。此人正是方雨羽,他一边走着,一边抬头仰望着门头上悬挂着的那块刻有“白园”二字的匾额,口中还轻声喃喃自语道:“嗯……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师父曾经说过,这白员外便是这白园的主人。我得赶紧把东西送进去交给他,然后也好早点返回去。”说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朝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走去。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正欲迈步向前去叩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突然之间,只听得嘎吱一声轻响,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了。 紧接着,从门里鱼贯而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衫长袍,头戴一顶黑色圆帽,腰间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看其装扮正是一副管家的模样;而另一个人则是锦衣华服加身,腰缠玉带,手上戴着几枚硕大的宝石戒指,浑身散发着一种富贵逼人的气息,显然是个富商无疑。 这二人走到门口处停下脚步,相互拱了拱手,算是作别。随后,那位富商打扮的人转身登上了停在一旁的豪华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骏马拉着马车缓缓而去。 管家模样的人目送着富商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地挥了挥手,也准备转身回到门内。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高声喊道:“这位先生,请留步!小道士这里有礼了。” 那管家模样的人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方雨羽来。只见方雨羽身穿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面容清秀但略显稚嫩,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 然而,还没等方雨羽来得及开口继续说下去,那管家模样的人便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口中嚷嚷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此冒充道士?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儿去,莫要在本大爷面前瞎晃悠!”说完,根本不给方雨羽任何解释的机会,抬脚便朝着大门迈去。 方雨羽心中一急,连忙伸手想要拦住对方,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白管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两扇大门紧紧地闭合起来,将方雨羽隔绝在了门外。 “哎,哎,哎。我....你.....不是,我真是真武观的道士。”方雨羽伸手想叫住白管家解释,奈何,大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的人没听到方雨羽的叫声。 “哦豁,这门都进不去,没想到送个东西也这么难啊。”方雨羽懊恼的说道:“这管家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算了,进不去小爷我还就不送了。” 方雨羽心里暗道:“不送也不行啊,师父安排的第一个小事就完不成,到时候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不行,我得想别的法子试试,只要能当面见到白员外就好。到时候亮明身份,就能将东西亲手送到他手上了。” 方雨羽一边往小镇走,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见到白员外。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茶馆门前,茶馆的伙计一看来人是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赶忙上前招呼方雨羽到茶馆里喝茶。 “这位小道长,来喝碗茶休息一下吧。本茶馆最近来了一批新茶,要不要来碗试试。上好的玉龙春哦。” 茶馆伙计一边招呼,一边把方雨羽往茶馆里面领。 方雨羽背着小包袱,找了个靠门边的桌子坐下。然后跟茶馆伙计要了一壶粗茶,还叫点吃的。 伙计见方雨羽没点什么贵的东西,也不恼,麻利的擦了下桌子。就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去了。一会后便端着茶壶和两个小蝶的吃食过来了。 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跟方雨羽打着招呼。 “小道长,您的茶来了,给您放这了。您看看还需要点什么,请随时招呼。”伙计手一抬,示意东西上齐了。 方雨羽还在思考怎么接近白员外的事,被伙计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叫住准备回柜台的伙计。 “这位小哥,小道跟您打听点事。” 正准备回柜台的伙计回过身来,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微笑着对方雨羽说道:“客官您请问便是,我在这白莲镇从小到大生活了这么些年。只要是跟白莲镇有关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伙计说完,自豪的昂着头,挺起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白园里的白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客官是来问白老爷啊。这白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啊。早在......” 白莲镇的白员外,是淮安侯白敬之的堂叔。在淮安侯还没参军前,一直就在白园生活。后来从了军,立了军功封了淮安侯以后想将白员外接去甘州府享福。奈何白员外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白莲镇。就这样白员外就一直低调的住在白莲镇上。而且很少与外人说起白园与淮安侯的关系。 平日里多维护镇上的百姓关系,深得白莲镇百姓拥戴。就连县里的县令也不过多插手这白莲镇的事,基本上镇里有什么事找白员外都能帮忙解决。外员外又自己掏钱建了许多水利设施,用于灌溉土地。每到粮食收成不好的时候,将自己仓里的粮食平价卖给百姓。还帮官府管理市场,按时将税收报给官府。 方雨羽听着茶馆伙计的描述,心里对这位名声在外的白员外有了不少好感。但是不理解的是,为何这般仁善的人家,会请这么一个管家,简直就是在砸白员外的名声。 “那小哥,这白员外既然这么仁慈心善,那为何他那管家看着好像有点....” “你是说白管家是吧?”伙计听方雨羽这么一问。凑到方雨羽跟前,拿手遮着嘴,小声说道:“我听说啊,这白管家啊,是因为白老爷的新娶的小妾是白管家的妹妹,仗着自家妹妹威风,在白莲镇横行霸道的。不少人都暗地里说这白老爷晚节不保,要被白管家把名声搞臭。” 听到这里,方雨羽才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那白管家一副嫌弃的表情。原来是狗仗人势啊。不过自己管不了那么多,此刻的方雨羽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白员外。于是又问这伙计。 “难道白员外一点都不知道?”方雨羽好奇的问道。 “问题是没人敢去白老爷那里告状啊。”伙计小声的解释着。 方雨羽心里暗道:“也对,一般人又得罪不起白管家。” “小哥,那要是有人想见一面白老爷要怎么办。” “想见白老爷还不简单。明天一早,白老爷会带着自己家人去镇外的城隍庙烧香。想见白老爷,明天去城隍庙就行。”伙计一脸认真的跟方雨羽说道:“每月初一十五,白老爷都会去烧香,镇上的人都知道。” “多谢小哥啦!哦,对了,请问这儿得付多少茶钱呀?”方雨羽面带微笑地看着伙计问道。伙计迅速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物品,然后毫不犹豫地报出价格:“客官,您点的这壶茶要三文钱,还有这两个小吃呢,每个都是两文钱,所以总共加起来需要七个铜板哟。”说着还用手指比划出数字七来。 方雨羽听完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大钱,笑着递到伙计面前,说道:“多谢小哥告知价钱,这点小钱不用找零啦。另外,还请小哥帮忙把剩下的这几块点心给包起来吧,我想带在路上吃。这茶水嘛,我也已经喝得心满意足啦。现在准备去找个能好好歇脚的地方休息休息。” 那伙计一听到这番话,脸上立刻乐开了花,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拿起桌上剩余的点心,快步走到柜台旁边。接着,他十分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点心整齐地摆放在纸上。随后,似乎觉得份量有点少,又伸手从柜子里面多抓了一把点心放进去凑个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手法娴熟地把纸的四个角折起,用手轻轻按压平整,再拿出一根细绳,迅速而又灵巧地将包裹系紧。最后,满脸笑容地把打包好的点心递给了方雨羽,并热情地说道:“客官,您慢走哈,有空常来坐。” 方雨羽提着点心,背着包袱在小镇上转悠,不一会儿,在一个路口找到一家客栈。客栈不大,里面就一个掌柜的在看店。 方雨羽走进店里,要了间客房。便随掌柜的来到客栈后院。院里三面一共六间房。掌柜的将方雨羽带到左手第一间,打开房门,让方雨羽看了看房间。 方雨羽走进去后瞧了瞧,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然后就随掌柜的到前台交了房钱和押金,签了名字后,带着钥匙,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就带着木盒,找客栈掌柜的打听了城隍庙的位置。便出了门往镇子外走去。 出了镇子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茶馆伙计和客栈掌柜的说的那个城隍庙。 地方不大,前后三进院子。中间一个院子里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应当是庙祝早起给城隍老爷烧的。 大门口一个头发花白,一身粗衣麻布的老人,拿着长扫把,在打扫着门口的落叶。 “这位老丈,小道士初到贵宝地,想来找庙祝先生讨三炷香,给城隍老爷上个香,您看方便吗。” 那老头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一身道袍打扮,言语不骄不躁,行为举止也得体。不像是个歹人。 “哦哦,道长客气了,老汉就是这城隍的庙祝。你要上香是吧,随我来便是。”说完那庙祝放下手里的扫把,领着方雨羽来到中间的庭院。 接过庙祝递过来的三炷香,在一旁的长明灯上将香点着。然后拿着香走到香炉前。面朝后进院里的城隍老爷像深深的拜了下去。一连三拜,再起身,由东往西,再拜了四方神明,最后再拜了一下城隍老爷,才将香插到香炉里。 这一礼数正是道家的拜四御大帝,五方五老时常用的礼数。插香时左手持香。以示恭敬。 就在方雨羽上完香的时候,城隍庙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 “海老头,海老头你人呢,死哪去了,我们家老爷来给城隍老爷上香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方雨羽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就看见门口来了许多人。那白管家正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要庙祝出去迎接。 那被白管家叫海老头的庙祝,赶忙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跪在门外边。口里还喊着。“白老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白老爷恕罪。” “好你个海老头,知道我们家老爷今天来上香,你还不早早的出来迎接。让我们家老爷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找打。”说完白管家就要上前揍那个海老头。 “好了,白远,跟一个老头你横个什么劲。”后面的轿子里一个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起来吧,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规矩,以后都不许跪。”白员外从轿子里出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老头,冷冷的说道:“都进去吧,门口风大。” 海老头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走在最前头的白老爷,大气也不敢出。 白管家凑到海老头跟前阴滋滋的说道:“以后见到我们老爷来,该跪还的跪。还不赶紧去里面将上香的东西准备好。” 海老头忙点头称是:“是是是,小的记下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急急忙忙的往中庭院跑去。 白管家回到白老爷身边,腆着脸,一副谄媚的表情道:“老爷,这海老头年纪大了,办事不利索了,方才我教训过了。已经让他去安排东西去了。” “嗯。”白老爷应了一声,然后站在中庭院的门口,看着庭院中的方雨羽。一言不发。 方雨羽也就这么看着白老爷。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那白管家见院里居然还有别人,顿时急的跳脚。三两步走到方雨羽面前。指着方雨羽的鼻子骂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今天我们家老爷要来上香吗。还不快点滚出去,走慢一步,腿给你打折咯。” “你试试?”方雨羽眯着眼,看着白管家。昂着头,用鼻孔瞪着白管家,冷冷的说道:“道爷我今天要是不走,我看谁敢将我腿打折。” 第34章 手下见真章 宝物起疑云。 白管家一听方雨羽如此傲慢的语气,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噌”地一下便冒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方雨羽,嘴里忍不住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罢,他伸出右手,五指如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方雨羽抓去。瞧他这出手的动作和架势,显然是练过些功夫的。 眨眼间,白管家的手已经按在了方雨羽的肩膀上,他稍一发力,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看似瘦弱的孩子抓到自己跟前。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方雨羽竟然纹丝未动,仿佛一座山岳般稳稳地立在原地。 白管家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我小瞧了这小鬼?”想到此处,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可任凭他如何使劲儿,方雨羽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这下子,白管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心中暗忖:“此人绝不简单!”紧接着,他双手齐出,紧紧抓住方雨羽的双肩,用尽全身力量想要把方雨羽给按压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始终未曾还手的方雨羽突然间有了动作!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于他身上,只见他那宽阔的肩头微微一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自其体内猛然爆发开来。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从他的肩部喷涌而出。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现,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巨响骤然响起,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震慑人心。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管家那双死死抓住方雨羽的双手竟然被硬生生地弹开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反震之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着白管家席卷而去,使得他根本无法抵御,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倒退。 白管家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好几步远,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就在他即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皮肤略显干枯但却依旧白净修长的手掌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稳稳地扶住了他。这只手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直深藏不露的白员外! 白员外接住白管家之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随后,白员外对着白管家微微颔首,示意让他暂且退到一旁去。整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道士好身手,瞧你这一身横练的功法,在你这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真是年少有为啊。” 只见那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眯起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位名叫方雨羽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老夫我啊,今日一时技痒难耐,想要领教一下小道长您的功法高招。不过呢,还望小道长多加小心才是呀!”话音刚落,他便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迅速运气,体内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急速流转起来。 白员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府上那位管家虽说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武林高手,但好歹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略有威名的二流武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实力不俗之人,竟被眼前这年轻后生如此轻而易举地震退开来。由此可见,这方雨羽定然已臻至一流高手之境。面对如此强敌,白员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发动这雷霆一击,誓要一举将对方彻底制服。 “白老爷,且慢。”方雨羽后退一步,左手伸出手掌,对着即将要奔袭过来的白老爷叫道。 白老爷在江湖这么些年,岂是那么迂腐之人,也不管方雨羽到底想干嘛,只想着拿下后再说。 只见他猛地一提气,脚底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冲去。区区一丈多的距离,在他惊人的速度面前简直如同咫尺之间,眨眼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紧接着,他右手高高举起,宛如一柄巨斧般狠狠劈下,这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大劈棺”!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砸向方雨羽。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方雨羽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灵巧身姿。身形一闪,犹如闲庭信步,轻轻松松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白老爷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反应极快。一击落空后,他迅速变招,左手如灵蛇出洞般探出,使出一招精妙绝伦的“探云手”,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方雨羽。但方雨羽岂会轻易让他得逞?只见双手交错,巧妙地借助白老爷探出的手臂之力,轻轻一绞、一引,仿佛四两拨千斤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那来势汹汹的手臂引到了一旁。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拨云见月”,实则蕴含着极高深的武学技巧和深厚内力。仅仅一个照面,就成功化解了白老爷凌厉无比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转眼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每一次当白老爷以为自己即将抓住方雨羽时,都会被方雨羽以各种巧妙手段或是卸掉手上劲道,或是直接挡住招式。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观战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只见那方雨羽定睛一看,白老爷此时满脸怒容,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看来这白老爷已然动了真火,恐怕是要痛下杀手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雨羽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白老爷的一举一动,寻找着脱身的良机。 说时迟那时快,白老爷猛地飞起一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方雨羽攻去。这一脚犹如雷霆裂空,气势磅礴,令人胆寒。然而,方雨羽却临危不乱,看准时机,双手交叉于胸前,奋力一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激起一阵烟尘。 借着白老爷这一脚的强大力道,方雨羽顺势向后跃出数丈远,成功退出了战圈。他站稳身形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贫道乃三清山方定羽,此次奉家师张元钦之命,特地前来贵府为白老爷送上一物。还望白老爷暂且停手,容小道士我细细道来。”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印,上面刻有真武观的标志和名号,以此向白老爷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老爷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停下了攻势。他凝视着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见他缓缓收起招式,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变为双掌,掌心朝下,掌尖相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双手缓缓朝着自己的丹田处按压下去,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刚才激烈打斗所引起的体内真气翻滚。 白老爷望向方雨羽。疑惑的说道:“你说你是张道爷的弟子,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且老夫也不曾听说真武观有一个叫道号方定羽的年轻道士。要是敢诓骗老夫,那就别怪老夫对你动武了。” “白老爷明鉴,这真武观的身份铜印自然做不得假。而小道是师尊近日才收的弟子,白老爷不知情也是理所应当。”说完,低着头躬着身子双,手捧着铜印。请白老爷查看。 白老爷缓缓上前,拿起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细细打量一番。发现确实是真武观的身份铜印。铜印底部刻着“真武定羽”四个字,侧面印着四方御帝。印钮则是一个龟蛇缠绕的神兽。正是那真武大帝座下的龟蛇二将的本像。 这真武印做工精良,印上还有暗记,寻常人见都见不着,自然也无人敢作假。 白老爷见印是真的,对方雨羽方才的话语也信了几分。不过依然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印是不假,只是为何张道爷会派你来送东西。张道爷他人呢。” “两天前,师父便将这送东西的任务交给了我,他老人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叫我下山亲自将此物送到白老爷手上。”方雨羽收好真武印。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拿出那个小盒子。 白老爷原本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当他瞥见方雨羽手中那精致的盒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间便恍然大悟。只见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眼角处更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哈哈!好啊,那张老道总算是把这宝贝给拿出来了!早几年前我就曾向他讨要过,可他却死活都不肯松口。哼,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送到老夫手里来!”白老爷心情大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盒子从方雨羽的手中接了过来。拿到盒子后的白老爷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又轻轻摩挲着盒身,仿佛在感受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待确认无误,这的确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件宝物之后,白老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紧接着,白老爷满心欢喜地迈步走到方雨羽身旁,亲切地拍了拍方雨羽的肩膀,赞许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小道士,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张老道的徒儿了。要不然,以他那吝啬的性子,怎会舍得将如此珍贵之物交由他人护送呢?” 方雨羽满心狐疑地盯着那个盒子,心里暗自思忖: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宝贝?竟然能让一向稳重的白老爷瞬间笑得如同一个地主家的傻老爹一般!瞧他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此时,只听白老爷高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赶快去上香吧!白远啊,你来负责安排一下具体事宜。老夫我呢,则要和这位方小道士好好聊一聊。”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方雨羽,朝着后庭院的一间专供人们休憩的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去。 留下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家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那位庙祝海老头最先缓过神来,轻轻扯了扯白管家的衣角。白管家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想起刚才白老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于是,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道:“好啦好啦,各位可别再发愣了,赶紧各忙各的去吧!千万别耽误了吉时啊!”听到白管家的呼喊声,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忙着整理香案,有的急急忙忙去取香火,还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方才发生的离奇一幕。整个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好在总算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后进院的房间里,白老爷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盒子,一阵傻乐。门口将门刚刚关上的方雨羽走到桌前坐下。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像老树开花的白老爷,出言道。 “白老爷,别乐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该回观里去了。” 一直沉浸在高兴的情绪里的白老爷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道士在与自己说话。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一下高兴的忘了,你方才说啥,回观里?不不不,先别急。” 白老爷摆摆手继续说道:“先别急,你来的刚刚好,正巧,原本打算就这两天去一趟真武观的,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白老爷将木盒子收到自己袖子里。放好。然后笑吟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小道长不要急嘛,下山一趟不容易,别这么急着回去。去我白园休息一两日,我让人准备些东西,到时候派人随小道长一起送去真武观。” “白老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我转交给师父嘛?”方雨羽看着白老爷问道。 “没错,当时我欲用另一件宝物与张道爷交换此物。”说着白老爷抬了抬袖子。 “眼下,你既然将这东西已经送来了,那我也不能让张道爷吃亏,自然是要将那宝物送给你师父。” 方雨羽也不知道自家师父当时到底与这白老爷约定了些什么,但见白老爷这个意思。也只好应下。等回到山上向师父说明情况便是。 只是方雨羽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物,自己带在身上并未感觉有多少分量。而白老爷说的那件宝物又是什么东西,能让白老爷收藏多年。想到这儿,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老爷,小道士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能让您老人家这么高兴。师父只是跟我说这里面是些古籍。” “哈哈哈,看来你师父交给你的时候并未告诉你这盒中之物到底是什么。”白老爷看着方雨羽好奇的眼神。哈哈一笑,然后解释道:“这盒子的东西,放到江湖上,能让如今暗流涌动的江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至于我手里的那件器物,不过是前朝遗物罢了。只是那物件不全,传言那东西补全后能获得一门绝世武功。” 方雨羽听着白老爷的解释,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绝世神功到底是个啥样。 第35章 白园有诡异,道士来解密。 “白老爷,小道士还有些疑惑。”方雨羽看着白老爷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昨日在白莲镇,我听到了些关于白园的一些事,其中有些事,跟您府上的白管家......” 白老爷抚了下颌下的胡须。笑嘻嘻的对着方雨羽说道:“是不是有人说,我娶了白管家的妹妹做小妾,然后白管家在镇上嚣张跋扈,横行霸道。” 方雨羽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白老爷,惊讶的问道:“这些您都知道,那您怎么......” “怎么不将白远(白管家)给处理了是吧?”白老爷抢着说道:“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散播出去的,其实吧,这里面有些事外人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远不是那些人想的那样。至少,我那小妾,并不是白远的妹妹。” “白远这样的行为,也是老夫授意的,就是想将那幕后之人给钓出来。不然白园难以安生。” 方雨羽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打听道:“白老爷何意,可否与小道士说道一二。” 白老爷想了想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反正你等下要去我那白园的,去了你也就会见着。是这样的......” 原来白园之中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奇妙的出现一些怪事。有时候那门房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然后打开门后又没有人。 还有就是院子的围墙上,会有蚂蚁附在墙上,组成一些奇怪的符号。让人将蚂蚁扫掉后没多久便又有了,只用用水将墙上的蚂蚁冲掉,才不会再有。 而且有人起夜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鬼飘在空中,等走过去的时候那鬼一下子就飞到树上然后就不见了。白天的时候派人上去查看,除了一个大鸟窝以外,并无其他发现。 白园最近人心惶惶的,白老爷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奈何家里的下人们个个被吓的不轻。于是白老爷就让白远去散布那些消息,想让白园发生的怪事与白管家的嚣张跋扈关联起来。就说是白管家做坏事会遭报应,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是冲着白管家去的。 还让白管家在外面找会捉鬼的法师,那幕后之人定然会把握这个进入白园的机会。不过着有些日子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倒是来了两位神棍,装模作样的坐了两次法事,啥作用也没起到。 “所以,白管家的事,我都知道。而且我感觉来人是有预谋的。白园内说不定还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动静。”白老爷眯着眼小声的跟方雨羽说道:“我倒要看看,在这白莲镇,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白家动手。” 说完,白老爷打量着方雨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道:“对了,你能不能帮老夫一个忙。” 方雨羽拱手道:“白老爷请讲,但凡有所能帮的上的,我定不会推辞。” “好好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让方小友帮我在暗中观察几个人,那几个都是我怀疑的内鬼。老夫想让小友帮我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要是有所发现,不劳你动手,告诉我就行。”白老爷拱手对着方雨羽请求道。 方雨羽思索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白管家过来通知白老爷事情办妥了。可以回去了。方雨羽这才跟着白老爷第一次进了白园里面。 方雨羽从一进白园的大门就开始观察白园里的布置。 那白园占地面积颇广,整体布局呈前后四进式的格局,每一进都是一个独立而又相互连通的大院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第一进的大院子,宽敞而开阔。步入其中,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眼前,这就是中间的堂屋。堂屋内装饰典雅,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字画,引人注目。仔细看去,那画上所绘之物乃是一棵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迎客松。它宛如一位好客的主人,伸展着双臂欢迎着每一位来访者。 堂屋的两侧对称地摆放着八把精美的圈椅,它们造型别致,椅背和扶手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这些圈椅不仅提供了舒适的座位,还增添了一份雅致与高贵。而在中间那幅迎客松画像的下方,则放置着两把庄重威严的太师椅。这两把太师椅靠背高耸,座面宽阔,仿佛象征着主人家的尊贵地位。 二进院乃是平日里众人频繁活动之所在,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放置于院子中央的两张硕大石质圆桌。这两张圆桌造型古朴,质地精良,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记忆和故事。 而贯穿整个院子的连廊,则巧妙地将中院分割成为了三个独立且各具特色的区域。位于左侧的部分,设有一间雅致清幽的茶房。推开房门,便能嗅到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屋内布置简洁大方,靠墙摆放着一排精致的茶具,几幅书画点缀其间,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与之相对应的右侧区域,则是主人家藏酒之所,隔着门,隐隐都能闻到一丝酒香。这里不仅是藏酒之所,更是品味生活、享受时光的绝佳之地。 三进院乃是主人及其家眷日常起居之所。甫一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摆放得恰到好处的各式器物。无论是桌椅几案、还是瓶罐杯盏,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而来。其材质上乘,工艺精湛,细节之处更是彰显着制作者的匠心独运。 再观屋内的摆设,也是别具一格。墙上挂着的字画皆出自名家手笔,笔走龙蛇间透露出深厚的艺术底蕴;窗台上摆放的鲜花绿植,生机盎然,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清新与自然之美。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典雅别致,却又不过分张扬或高调。每一处细节仿佛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既展现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又不会给人以奢靡浮华之感。这种恰到好处的平衡,让人不禁对主人的审美情趣和为人处世之道心生敬意。 后院宛如一个宁静而神秘的仙境,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绚丽多彩的花园景象。这里怪石嶙峋、奇峰罗列,形态各异的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假山上点缀着翠绿的青苔和娇艳欲滴的小花,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园中种植着各种珍稀奇异的花草树木,它们争奇斗艳、芳香四溢。有的花朵如火焰般热烈绽放,有的则像雪花般洁白无瑕;有的叶子宽大如扇,有的纤细似丝。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生姿,送来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令人陶醉其中。 一条由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小径贯穿整个花园,一直延伸到尽头处那座精致典雅的八角凉亭。这座凉亭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四周环绕着精美的栏杆。亭内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供人休憩赏景之用。当人们漫步至此,可以坐在石凳上,欣赏着周围如画的美景,感受那份宁静与惬意。 在白老爷的带领下,方雨羽参观完整个白园都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白老爷一边走,一边跟方雨羽介绍。沿途有不少白家的下人前来敬礼请安。 方雨羽则是观察着房屋的布局和地形,在心里谋划着哪些地方能藏人,哪些地方看着不对劲。 就这样,逛完整个白园后的方雨羽,对白园的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随后便随着白老爷来到了书房。 二人一进门,白老爷赶忙将门关上。拉着方雨羽到书房的客座上坐下。白老爷侧坐在座位上,问道:“方小友可有什么收获。” 方雨羽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虽然都见过面了,但是就眼下的情况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初来乍到的,还要再看看。” “嗯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那你今晚在再帮我多留心一下。想来也有好几天没动静了,或许今晚那人就会有所行动。” “那好,小道士这就先休息,晚上在活动活动。”方雨羽看着白老爷淡淡的说道。 “那就有劳了,有事招呼便是。”说完起身,将方雨羽送到门口,叫过一个下人带方雨羽去客房休息。 方雨羽回到客房,检查了下随身的物品,将一些晚上会用到的东西装在了身上。然后便盘腿坐在床上,等待天黑。 不消多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估摸着白园中的人都睡了,便出了门,循着早前观察过的地形,三两步翻上了屋顶。 今晚虽有月亮,但也有不少云,将月亮遮掩的不是很清晰。方雨羽顺着房顶来到最高的中堂的屋顶。然后猫在飞檐挑角的影子里盯着两进院子里的动静。 院中的连廊里和屋檐下隔着一丈便有一灯笼,供晚上照明。 就在方雨羽心中暗自思忖,觉得今日那潜藏于白园之中的内鬼或许不会再有所行动之时,突然之间,在前院靠近大门的那个方位,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趁着房屋所投射下来的阴影,极其缓慢地朝着门外挪动而去。只见那身影小心翼翼地将大门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一般,顺着这道缝隙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方雨羽见状,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施展出自己精湛的轻功绝技。他身形如燕,脚尖轻点屋面,几个起落之间,宛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地来到了前院门房的屋顶之上。站稳脚跟之后,他定睛凝望过去,目光紧紧锁定住那道黑影。 此时,那黑影正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并不能立刻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紧接着,就看到那黑影开始在门上胡乱地涂抹起来,动作显得有些匆忙和慌张。 只见那道黑影动作迅速地完成一系列操作之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一侧的围墙边。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另一件物品,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出那似乎是一个小巧的罐子。 黑影轻轻地将手伸进罐子里,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随后,他开始用手指蘸取罐中的物质,并在围墙上仔细地涂抹、书写和绘画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格外谨慎,似乎在绘制一幅神秘而重要的图案或符号。 不一会儿,黑影就完成了他在围墙上的杰作。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警惕地转过头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黑影有条不紊地将使用过的物品收拾好放入怀中,然后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躲藏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就在那黑影转身准备进入白园大门的时候,方雨羽更是机灵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得更深,以免暴露行踪。 等方雨羽再次观察时,那人却失去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在白院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后,方雨羽便回了房间。打算将今晚瞧见的事说与白老爷。 就在方雨羽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袍子,披头散发的家伙,从中院围墙外飘了进来,方雨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白老爷口中的白衣鬼。瞳孔急速收缩。顿时吓的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白衣鬼从围墙外飘到中进院的空地上。 但是很快,方雨羽发现不对劲,这白衣鬼在地上躺了一小会,才重新飘起来,而且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方雨羽壮着胆子缓缓靠近这白衣鬼。远远地看不清这鬼的面貌,只见一头黑发将脸部完全遮掩起来。不见四肢。被一块有些破烂的白布遮盖着。 越看方雨羽就越是觉得这白衣鬼有些不对劲。在中庭院的地上蹦了几下,然后又落回了地上。 这时一个起夜的下人,从后院披着衣打着灯笼。准备去茅房解决一下。刚走过中院与后院连接的月门,一下瞧见了中庭院蹦跶的白衣鬼。 “啊,鬼啊,有鬼啊。”丢下灯笼,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喊有鬼啊。 那白衣鬼见有人大叫,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腾空而起,就往院外飞去,期间还在屋顶转悠了一下。 方雨羽见到白衣鬼越过围墙,飞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冠里。赶忙施起轻功追了上去,下了围墙,来到树前,脚尖一点。飞上树枝,细细查看起来。 但是夜色笼罩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晰。查看一番一无所获,只得作罢。翻身下了树枝。先去围墙那里看了看方才黑影图画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月光,方雨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疑惑的摇了摇头。又来到大门口,查看起门上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 带着一脑袋的疑问。方雨羽翻过围墙,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思考起方才经历的那些事来。 第36章 夜半鬼拍门,惊掉管家魂。 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那个白衣鬼,方雨羽的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甚至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亲眼目睹那个诡异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空中飘荡,然后直直地飞向了那棵大树。 当他爬上树顶时,眼前所见却令他瞠目结舌——周围空无一物!那白衣鬼竟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方雨羽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刚刚有人躲藏在这树上设下埋伏,那么毫无防备的自己恐怕早已陷入绝境之中了。 更让方雨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只神秘莫测的鬼怪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消失得无影无踪呢?要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白衣鬼飞进了树冠里面啊!难道说这里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或者神奇法术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使得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还有那神秘的黑影,自己方才在黑影停留的地方也仔细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正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奇怪。明明那人对着门上和围墙上都涂抹了东西,但就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或许是晚上光线不好,瞧的不清晰。看来还是要等天亮了在去查看一番才行。 就在方雨羽盘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那名起夜的下人,一边叫一边跑。倒是将熟睡的人们给惊醒了。 白管家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名下人问道:“叫什么叫,大家都睡觉呢,你喊什么东西。” 那下人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管家,牙关直打颤。结结巴巴的说道:“鬼,有鬼,白衣鬼,又来了,我看见了,就...就....刚刚就在.....就在那儿。” 那下人一边说,一边指着中庭院的空地。 “刚刚就在那里,一个白衣服的鬼,披头散发的。然后...然后我就往回跑。”那下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白管家。 白管家顺着下人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庭院中并无下人所说的什么白衣鬼。又打量了下屋顶。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好了,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哪来的鬼,我看你心里有鬼,大晚上的在这里鬼叫鬼叫的。赶紧滚!”白管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下人赶走。 “真的有鬼啊,我方才都看到了。白管家,别走啊,我怕。”下人死死的抓着白管家的衣服,不让白管家离开。 “哎呀!我说你肯定是眼花啦,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嘛!快松开手好不好?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这样吧,我陪着你一块儿过去瞧瞧,看看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鬼到底藏在哪儿呢。来吧来吧,跟紧我哦。”白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将衣服从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手中抽了出来。紧接着,他紧紧拉住下人颤抖不止的胳膊,朝着中庭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那下人依然心有余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真的有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鬼影在那里上下蹦跶……”白管家则显得颇为镇定,不断安慰道:“别怕别怕,等会儿到了地方,如果真有什么鬼魂,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来到了中庭院。白管家停下脚步,示意那下人四处查看一番。只见那下人战战兢兢地举起手中的灯笼,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照去。然而,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后,确实如白管家所言,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白衣鬼影。 这下子,那下人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不成?可是……可是我刚刚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啊……”这时,白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子。我早就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呀!不过就是你一时眼花而已。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听到白管家这番话,那下人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在白管家的一再催促之下,最终还是提着灯笼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似乎生怕那白衣鬼突然再次出现一般。 白管家眼见着那名下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顺手提起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四处巡查起来。此刻,万籁俱寂,唯有他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仿佛是这片寂静夜色中的唯一一点生机。 当他刚刚走到前院的门房外面时,忽然间,一阵若有若无、极其轻微的敲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确切的来源。于是,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侧耳倾听,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地迈步寻去。 随着他一步步地靠近大门,那阵敲门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闻。很显然,这敲门声正是从大门口处源源不断地传来的。“都已经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跑来白园啊?”白管家心中暗自思忖道,同时,一股疑惑之情油然而生。 怀揣着满心的狐疑,白管家终于来到了大门旁边。他先是停下脚步,定了定神,然后伸手轻轻地取下了固定在大门一侧的门栓。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并探出脑袋,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试图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这深更半夜前来扰人清梦。 可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白管家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但门外却空无一人。此时此刻,那条空荡荡的街道竟然出奇地安静。面对这样诡异的情景,白管家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搞出这种恶作剧来戏弄他们。 想到这里,白管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冲着门外那空荡荡的街道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瞎捣乱!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把我们白老爷给惹怒了,小心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统统被打个半死!”说罢,他重重地甩下一句话,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并重新插上了门栓。 关上门的白管家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准备离开,刚刚走出不过寥寥数步之遥。突然间,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敲门声再次从他身后那扇厚重的大门处传来。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的白管家瞬间被激怒,他那张向来严肃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白管家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门前。他伸手一把取下门栓,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那扇门拉开。随着门扉缓缓敞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但门外却空无一人。白管家探出身子,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后,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下人们绘声绘色讲述过的那些关于见鬼的离奇故事。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到脚将他彻底浇灌了个透心凉。 白管家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来,后背紧贴着大门,双手则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颗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蹦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还未等白管家从极度的恐慌中缓过神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竟然再度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响亮、更为急切,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门板,也一下接一下地敲打着白管家脆弱不堪的心灵防线…… 白管家慢慢地转过身来,脚步轻缓得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眯起双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之间那狭窄的缝隙,目光穿过黑暗向外面窥探而去。 尽管此刻街道上宛如被墨汁浸染一般漆黑,但白园的门口却是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按理说,这明亮的灯光应该足以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区域,可即便如此,白管家瞪大眼睛仔细搜寻了一番之后,依然没能看到门外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迅速换到另一个门缝处,再次定睛观瞧。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门外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那诡异的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停歇,一下、两下……每一声都清晰无比地传入白管家的耳中,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召唤。此时的白管家,趴在门缝上的那双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巨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让白管家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说,其中有一种名为“百鬼拍门”的恐怖现象。据说,凡是遭遇“百鬼拍门”的人家,不出一个月便会全家离奇暴毙身亡,而且死因往往都是莫名其妙、无从查起。 这种事情向来只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中,从来没有人真正亲身经历过。可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传说中的描述竟是如此相似! “难道真的是‘百鬼拍门’不成?”白管家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自言自语道。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想到自己和整个白园可能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便感到不寒而栗。 一想到这茬,白管家不淡定了。提着灯笼,顾不上平日里教训下人的那副淡定模样。撒开腿就往后院跑。一路上还因为跑的太急,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绊倒。踉踉跄跄的跑到白老爷的卧室门外,一边压着嗓子,一边急切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拍门...有人拍门...不是,是鬼拍门。院门外,有人...不...有鬼在拍门。” 正在熟睡中的白老爷突然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他的双眼还未完全睁开,但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服,便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伸手用力一拉,那扇厚重的木门瞬间敞开。 只见白老爷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白管家的衣领,他那双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条缝,透露出丝丝寒意,冷冷地质问:“哪来的鬼?你给我说清楚!若是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我好好收拾你一番!” 此时的白管家被白老爷两只强有力的大手高高提起,整个人悬在空中,仿佛是被挂在了白老爷的手上一般。由于双脚离地,加上白老爷的力道极大,白管家只觉得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老……爷……老爷……求求您快放我下来吧,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啊!”白管家拼命挣扎着,并用双手急切地拍打白老爷的手背,试图让他松手。因为刚才一路狂奔而来,白管家本来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又被这样提着衣领,更是感觉胸口像要炸开似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 听到白管家的哀求,白老爷这才稍微松开了双手。失去支撑的白管家立刻顺着白老爷的身子滑落下来,重重地跌倒在地。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用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得以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白管家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而站在一旁的白老爷则满脸怒容,再次厉声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鬼拍门?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白管家一边急促地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白老爷听。 看着白管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忍在苛责了。缓缓上前将白管家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慌,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先莫要声张,你且等我片刻。等我换身衣裳,我们去找今天来白园住宿的那位小道士去。”白老爷说完便回了房间里。 白管家战战兢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然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地贴着门边站好。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一刻不停地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到现在过去了半天时间,他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下来。此刻的他,心里依旧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声音突然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传出来。 回想起方才老爷说的话,还以为是要去找那小道士来捉鬼,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担忧起来。他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小道士看着如此年轻,真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高深的道行啊!万一打不过那个拍门的恶鬼可怎么办呢?”就在白管家满脑子都是对小道士能力的怀疑时,突然间,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吱呀”声从他身后猛地传来。 毫无防备的白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向上弹起,足足跳起了有三丈之高。等他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去看时,却发现原来是白老爷已经穿好了衣裳,刚刚打开房门所发出的声音。 而刚刚开门走出来的白老爷,冷不丁看到原本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白管家竟然像只猴子一样猛然间蹦得那么高,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侧了一下。随后,定下心神的白老爷面露不悦之色,对着白管家怒喝道:“瞧瞧你这副样子,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别磨蹭了,赶紧给我走上前去照路!”说着,白老爷朝着前方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白管家快些走到前面领路。 第37章 朱门一黑线,白墙鬼符现。 “方小友,老夫有事想找你问问,你可睡下了?” 白老爷领着白管家来到方雨羽入住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问道。 “方才我听下人来报,似乎有些异样。还请方小友与我商议一番。”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了。屋内,方雨羽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而是静静地在床上盘坐着,似乎正在深思熟虑着某些重要的事情。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白老爷那熟悉且低沉的嗓音。 方雨羽闻声而动,迅速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向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微笑着对白老爷说道:“白老爷,请进吧,其实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呢。”说话间,微微侧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白老爷进入房间。 紧跟在白老爷身后的白管家,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提着的灯笼轻轻吹灭,然后将它放置在了门外。做完这些后,他才紧跟着白老爷走进了房间,并顺手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此刻,白老爷和方雨羽分别坐在那张摆放着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的桌子两边。微弱的灯火在空气中摇曳不定,使得方雨羽那俊朗稚嫩的脸庞时而被照亮,时而又隐没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二人沉默一会儿后,白老爷开口道:“方才白管家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敲门,前去查看但是又没有发现人,怀疑是遇到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了。而且来的路上,白管家还与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白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白管家说,就在他去查看门外情况前大约一炷香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在院子见到有白衣鬼在院子里蹦跶。那下人被吓的大叫了起来。后来是白管家出来查看才将那下人安抚住。说是眼花,看错了。还带着下人去那白衣鬼逗留的地方找了,也没找见。那下人这才相信自己眼花。” “不,那下人绝对没有眼花!”方雨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方雨羽解释道:“其实我也看到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白管家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只见白管家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真……真的有鬼啊!这下可完蛋了,我竟然被鬼给盯上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瑟瑟发抖起来。 方雨羽和白老爷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白管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嚣张的白管家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惊慌失措。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白管家那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你也看到了?”白老爷一惊,本以为自己家下人眼花,看错了,但是听方雨羽说他也看到了。不由的后背一凉。 “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有些蹊跷。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鬼,但是那个白衣鬼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鬼。行为有些呆滞,倒像是被控制的样子。” 这话刚一落地,那白管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精神,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桌边。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扒着桌沿,脑袋高高扬起,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刚刚说不是鬼?可你之前明明讲你看见了呀!”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没错,我确实瞧见了,但依我的直觉判断,那东西应该并非鬼魂作祟。” 此时,原本惊恐万分的白老爷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定了定神,目光牢牢锁住方雨羽的双眸,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那就烦请方小友把整个经过详细给我们讲讲吧。”得到白老爷的许可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众人入眠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原来,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时,方雨羽却独自一人悄悄爬上了屋顶。起初四周一片静谧,万籁无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闪出,并迅速朝着远方奔去。出于好奇和警觉,方雨羽当即决定展开追踪。 一路跟随这个神秘身影,到大门前逗留片刻,再到围墙边停留片刻后返回白园。 再后来在院中发现白衣鬼的踪迹,在白衣鬼离开时,又跟着离开的路线追踪。 一直追到那棵大树的树冠内部,最终还是跟丢了目标。无奈之下,他只好原路返回。 方雨羽将这惊心动魄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白老爷。 白老爷静静地听着方雨羽的叙述,全程一言不发,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仿佛正在脑海里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试图解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思索片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能作罢。 方雨羽见白老爷沉默不语。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等着白老爷开口。 时间悄然流逝,远处的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直到三人听到一声鸡鸣。才回过神来。 “白远,你赶紧去安排一下,今日任何人不得离开白园。最好不要出门。就说今日老夫心情不好。有些火气。” “行,我这就去安排。”白管家应下,推开门出去安排事去了。 等白管家离开后。白老爷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道:“方小友,方才我看你似乎有些话想单独与老夫说。现在我将白远支走了,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是的,我想了想,昨晚出现的那个黑影,应当是白园内的人。但当时离得远,没看清面容。不过看背影大概能判断出是个偏瘦的中年男人。” “而且这人似乎还有些功夫,见他行走姿态,落脚沉稳。” 白老爷听着方雨羽的描述。想了想道:“要说会功夫,我手下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两手功夫。不过要说偏瘦的,我手下也有好几个。总不能全部抓来一一询问吧?” “老夫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来。”白老爷思索一下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白老爷您亲自出马处理吧!我呢,则打算再前往那黑影曾经逗留过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瞧瞧是否能够有所斩获,觅得一些新的线索或发现。”方雨羽言罢,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盈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而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大门口径直走去。 就在方雨羽离去之后,白老爷亦是紧紧跟随着他走出了房间。只见白老爷脚步匆忙,一路疾行来到了后院之中,但却不知其究竟要去做些什么事情。此刻的白老爷面色凝重,神情显得极为焦虑,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亟待他去解决一般。 方雨羽来到大门口,将门栓放下后,推开门,准备出门看看,刚抬腿往门外迈,看了一眼脚下,顿时将脚停在了半空。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死蝙蝠,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只之多!它们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使得方雨羽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望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头皮也瞬间变得发麻起来。 即便她向来以胆大着称,但面对如此骇人的一幕,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惊惧之意。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压下那股不断涌上心头的恐惧,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试图将几只挡在脚下的死蝙蝠尸体踢到一旁去。经过一番费力的动作后,终于成功地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可以供暂时落脚。 紧接着,方雨羽看准时机,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迅速掠向门外。待到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当转过身来再次望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发现那原本通红的大门上面有一道黑褐色污渍。昨晚查看时并未发现有这样一道痕迹。 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这黑色污渍是什么东西,与这一地的死蝙蝠又有什么关系呢。方雨羽隐约间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有听说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可能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了。 方雨羽按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眼快要升起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往那黑影涂抹的围墙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方雨羽看着远处的围墙上出现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怎么回事,这是黑鬼符,怎么会出现在墙上。”方雨羽心里暗道:“昨晚明明没有发现这东西啊。怎么现在却有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这鬼符前面。细细一打量,原来这黑鬼符是一只只蚂蚁趴在墙上,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按照符文路线,齐齐趴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黑色墨汁画在墙上的。 方雨羽上前,捡起一根树枝,试着将墙上的蚂蚁给拨下来几只,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蚂蚁补上。 想起在城隍庙白老爷说的话,找来一些水,将黑鬼符的下半截的蚂蚁用水给冲了下去,又用树枝将上半截的蚂蚁赶下来许多。 等了片刻后,上半截被赶走的蚂蚁,被其他蚂蚁逐渐填补满了,下半截的却没有蚂蚁。这鬼符就只有一半了。 方雨羽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将一部分蚂蚁覆盖的地方清理出来一小块。上手一摸。 有些沾手,用力将墙上的沾的东西抠下来一点,放到鼻子下一闻。 “这是...桂花的香味,不对是桂花蜜的香味,怪不得能吸引蚂蚁前来聚集。”方雨羽喃喃道。 就在方雨羽搞清楚了这黑鬼符的原理时。白老爷也跟了出来了。先是看着墙上的黑鬼符心里惊了一下。但是看到方雨羽按照自己说的用水洗掉了之后。还特意留了一截。又上手摸了一下。 顿时被方雨羽这举动给吓到了,担心方雨羽有什么意外,赶忙开口叫道:“小友不可,小心有毒。” 方雨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老爷。此刻的白老爷正准备往门外走。方雨羽出声提醒道:“白老爷小心脚下。全是死蝙蝠。” 白老爷这才看向自己脚下。虽然不害怕蝙蝠,但是这一地的死蝙蝠,还是让白老爷心里有些发怵。踩着方雨羽清出来的空地。下了台阶,来到方雨羽身边。看着方雨羽说道:“小友,我见你方才将这黑的东西拿下来闻,你还是要小心些啊,万一有毒呢。” “没有啊,没事,没有毒。”方雨羽捏着手指,伸到白老爷说面前说道:“呐,你闻下,是不是有点淡淡的桂花香味。” 白老爷有些好奇的看着方雨羽,试探着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 “还真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这是怎么回事。我见着墙上似乎又出现了鬼符。”白老爷站直了身子,指着墙上剩下的半截鬼符说道。 “一点小把戏。我等下回去跟你说。”方雨羽抬手将剩下的水泼到墙上,将这鬼符尽数冲洗干净。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拍拍手上的灰。对着白老爷说道:“赶紧叫人去把门口的死蝙蝠清理干净,省的等下吓到别人。哦对了,叫下人拿水将大门上的那道黑印子刷洗一下试试。应该能洗掉。” 白老爷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白园的大门。那朱红大门上的一道道黑色印子特别刺眼。 “然后你找个轻功好的,信的过的人上屋顶等我。我有些猜想,想去屋顶上在看看,说不定有些新发现。”方雨羽毫不客气的对着白老爷说道。 看着那刺眼的大门,白老爷也很果决的答应下来:“行,老夫这就去安排。至于你说的上屋顶查看的事。” 白老爷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这事不能轻易交于别人,再说自己一身功夫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于是开口道:“老夫亲自上去。这事换别人来不放心。” 方雨羽见白老爷如此表态。也不再磨叽,对着白老爷拱手说道:“那就辛苦白老爷亲自出马了,我先去那白衣鬼离开的位置上屋顶等你。” 说完,方雨羽便转身往昨晚白衣鬼离开白园的位置走去。白老爷也回到白园找到白管家,给他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胆大的下人来处理死蝙蝠和大门。 第38章 世上无鬼怪,皆是人心坏。 先是来到了那白衣鬼消失的大树位置。方雨羽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冠。仔细的查看起来。 那树冠上除了一个在树桠之间的大鸟窝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方雨羽小心的往前挪动着身子,来到鸟窝附近。 那大鸟窝里面早就没有了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鸟做的窝,这般大,但是看着好像很规整,有些不敢相信着是个鸟能搭成的窝。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鸟巢。手指刚一接触到巢壁,便感受到一股坚实的力量传来。他心中暗自惊叹:“这鸟巢可真是够结实的啊!”看样子,筑巢的鸟儿在选材和搭建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呢,用料相当充足。 正当方雨羽准备转身离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旁边的一根树杈。就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急忙又蹑手蹑脚、十分小心地朝着那根树杈挪动过去。来到近前,他慢慢地趴伏在树杈之上,然后瞪大眼睛,仔细地察看起来。 只见这根树杈的中间部位,有一圈明显的树皮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在外的木质内里。那原本应该覆盖着树皮的地方,此刻变得光滑而平整,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刻意打磨掉的一般。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里的树皮消失不见呢?难道是有其他动物在这里活动留下的痕迹吗?还是说与这个坚固无比的鸟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使得他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越发感兴趣起来。 刚一抬起头,透过树杈,方雨羽看到了白园的围墙内的屋顶。 “这里刚好能看到白园屋顶,等下,那不就是昨天白衣鬼消失的那个屋顶吗。”方雨羽看着眼熟的屋顶,突然间想起来,昨晚追踪那白衣鬼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屋顶离开的白园。然后就进了这树冠。 方雨羽心里暗道:“看来我还要去那屋顶在查看一下。总感觉我这其中有些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一般,轻盈地从高高的树冠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后,他没有丝毫停留,迅速迈动脚步,如疾风般朝着方才在树上所瞥见的那堵围墙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他停下身形,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只见这堵围墙高耸而坚固,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围墙的一侧是一片繁茂的草丛,另一侧则是一条狭窄的小道。 短暂的观察过后,他向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脚尖用力一跺地面。借着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上飞起,准确无误地踩到了围墙的边缘处。紧接着,他手脚并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快速攀爬上了围墙的顶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他早已对这样的动作驾轻就熟。 站到墙头,看着离围墙不远的屋顶,一个起落,便来到了屋顶的屋脊之上。顺着屋脊往地下看去。正是昨晚那白衣鬼逗留的中庭院。 方雨羽看着这庭院,似乎知道了这鬼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闭起眼睛,细细回忆着昨晚那白衣鬼离开时的路线。直到听到有人在喊方雨羽,这才睁开眼。 就在方雨羽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方雨羽似乎心里有了底气,嘴角微微一笑。对着左手屋顶上的白员外招呼道:“白老爷上来了,身手不错啊。老当益壮这话夸的便是您吧。” “哈哈,小友莫要打趣老夫。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啊。对了,可有发现。”白员外站在屋顶,打量着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有些猜测,不过还要证实一番才是。”方雨羽说道:“白老爷,你去你左手边的屋脊,在右边屋脊的屋脊兽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屋脊兽被人擦过,比别的屋脊兽要干净些。” 顺着方雨羽指点的方向,白老爷一个起落,来到那屋脊兽的周围。虽然不理解为何会让自己来查看这里。但是还是按方雨羽的要求去办了。 仔细查看起那几个屋脊小兽,果然在第三个屋脊兽的身上发现了不一样。这个屋脊兽与其他的屋脊兽相比,像是被人用扫把扫过一般。上面的灰尘远不如其他几个那么多。 白老爷起身对着方雨羽喊道:“小友,快过来。这里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 方雨羽闻言一笑,然后几个起落,来到白员外身边。看向白老爷手指向的那屋脊兽。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白衣鬼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了。”放样站直了身子,自信的说道。 “哦,小友这是查明了真相。”白员外有些激动的看着方雨羽,还以为这么快就将这诡异的鬼怪之事查明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明白了那白衣鬼的运动方式。”方雨羽摆了摆手。 “还记得在房间里时我说的话吗,我说我当时看到那白衣鬼有些不太对劲,行动有些呆滞。” “没错,那与这屋脊兽又有何关系啊。”白员外一脸疑惑的看着方雨羽。 “那白衣鬼就是被人控制的,当时我在屋顶看到,这白衣鬼在屋顶上转了一圈后便往我方才站的那屋顶飞去了,然后越过围墙到了那个树上。”说罢,抬手指向那围墙外的高大树冠。 “那白衣鬼就是在那消失在那树冠里的。而且我在那树冠里发现有一处枝丫上的树皮像是被磨掉了。想来是牵引白衣鬼的绳子磨的。只是为何当我追上去的时候那白衣鬼已经不见了。这一点我到时没想明白。” 方雨羽还在思考着那白衣鬼是如何消失在树冠的。那白员外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吧,看来这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待我查出来,定要将那人四肢打折,敢在我白园里搞事情。就要想着接受老夫的怒火。”白老爷面色一冷。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见屋顶上的事已经搞明白了,就准备和白员外一起下去。就在两人准备下去的时候,方雨羽眼睛一瞥,看到了围墙的一角有些异样。赶忙跳了下去。 白员外见方雨羽下了屋顶,走向围墙。赶忙跟了上去。 方雨羽来到墙角,这里一堆枯草,按理说围墙内常有人打扫,不应该会在墙边留下这般大一堆枯草。而且这里也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这草在这里虽然不起眼,但是不合理。 伸手试着将草拨开,当方雨羽抓着枯草缓缓拨开时,藏在枯草后面的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这洞口在围墙的角落里,又有枯草遮挡。要不是方雨羽发现,这地方有异常。怕是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洞。 看着这洞的位置,似乎刚好对着围墙外那棵大树的位置。方雨羽此刻似乎想明白了昨晚那黑影消失的原因了,扒开枯草,顺着墙上的洞就钻了出去。 果不其然,距离洞口没多远的位置就矗立着那棵参天大树。方雨羽眼神一亮,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抵达树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施展出轻盈飘逸的轻功,如同一只飞燕一般跃上树冠。站稳之后,他定睛朝着上方的那个巨大鸟巢望去。 只见那鸟巢宛如一孩童般大小,里面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和羽毛。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鸟巢边缘,然后用力一提,整个鸟巢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然而,就在他提起鸟巢的瞬间,突然从鸟巢底部掉落出一团洁白的布帛、一个木质的架子以及一团犹如人的头发般杂乱缠绕在一起的线团。而连接着木头架子的,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堆细线。 方雨羽好奇地捡起那根细线,放在手中轻轻扯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这细线异常坚固,仿佛能够承受千斤之力。再仔细观察一番,这一团线看上去长度大约足有百米之遥,若是用来在屋顶行走,完全可以轻松地往返。望着眼前的白布和细线,方雨羽脑海中的谜团逐渐解开,终于明白那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了。 于是,他迅速将这些物品重新装入鸟巢当中,稳稳地举起鸟巢,纵身一跃跳下大树。随后,他迈着大步穿过白园的大门,径直走进了白园之内。此时,白员外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前庭之中。一看到方雨羽高举着鸟巢归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友,不知此番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白衣鬼终于被我找到啦!”方雨羽兴奋地高举着手中的鸟巢,快步走向白员外,大声喊道:“员外您快看呐,这哪里是什么恐怖的白衣鬼呀?分明就是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披上了白布而已,还有一根绳子牵引着它,远远望去,才会让人误以为是鬼怪在那里蹦跳呢!” 边说着,方雨羽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鸟巢,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藏匿着的物件取出来递给白员外查看。只见那所谓的“白衣鬼”不过是由几块粗糙拼凑起来的木板组成,外面罩着一块已经略显陈旧的白色布料,而连接它们的绳索则随意地缠绕在一起。 白员外紧皱眉头,仔细端详着这奇怪的装置,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道:“居然敢在老夫的地盘上耍弄这种卑劣手段,真是胆大包天!哼哼,等老夫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之后,一定要让这幕后捣鬼之人付出惨痛代价,尝尝我的厉害!”说完,白员外恼怒地将那木头架子狠狠地丢到地上,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 此时,阳光已高高升起,忙碌了整整一个清晨的两人都感到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白员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方雨羽说道:“好了,忙活了这么久,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吧。吃完饭后,再来细细琢磨如何揪出那个潜藏在白园之中的内鬼。”话音未落,他便拉起方雨羽的手,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瞬间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于是他顺从地点点头,顺手把鸟巢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紧紧跟随着白员外的脚步一同向后院行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各自的心里却都在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揭开这场闹鬼事件背后的神秘面纱…… 二人在桌前坐下,桌上是白员外早就安排好的饭菜。看着一桌子的菜,方雨羽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白员外也知道方雨羽此时消耗有些大,便赶紧招呼着用饭。 方雨羽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开吃了起来。 “嗯,白老爷家的菜做的挺好啊,对了这是什么肉。感觉不像是鱼。”方雨羽夹起一筷子菜问道。 白员外仔细看了看道:“这应当是黄鳝吧,这几日家里采买的下人说买了一批黄鳝回来,打算给老夫补补身子。” 只见方雨羽紧紧地盯着筷子上的那块黄鳝肉,目光凝滞,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接着便兴奋地大喊道:“我知道了!我全明白了!哈哈哈哈……真是妙不可言呐!果不其然,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儿啊。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之谜,终于被我解开啦!妙极,实在是妙极!江湖之大,当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呀!哈哈哈……” 此时,正坐在桌前吃饭的白员外听到方雨羽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几乎合不拢嘴的年轻道士,心里暗自嘀咕道:“这方小道士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吃着饭呢,怎会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大笑不止?”于是,白员外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小友,你到底是因何缘故如此失态啊?咱们这正安安静静地用餐呢,你却无缘无故地这般大笑。”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的问话,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饭碗,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的心情,然后微笑着对白员外说道:“白老爷,请容我慢慢向您道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总算弄清楚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百鬼拍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说完,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吊起了白员外的胃口。 见此情形,白员外赶忙也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搁下,急切地催促道:“哦?快别卖关子了,赶紧给老夫讲讲吧。” “哪有什么什么鬼怪,我看全是人心作坏,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从白衣鬼,到黑鬼符,再到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全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方雨羽盯着白员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第39章 兵者诡道也,贪者人心也。 “原本我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百鬼拍门之秘尚处于云里雾里、一知半解之中,但就在知道到这碗中之物是黄鳝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谜团仿佛都在瞬间迎刃而解。” 只见方雨羽面色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指向碗中的黄鳝肉,语气淡淡地开口道:“白老爷且看这黄鳝,其血腥之气甚重,然而对于喜好夜间出没觅食的蝙蝠而言,此等气味却宛如无法抗拒的美食诱惑。那神秘莫测的黑影正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将黄鳝之血涂抹于白园的大门之上。如此一来,嗅觉灵敏的蝙蝠们远远嗅到这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自然而然地误以为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隐藏着鲜活可口的猎物。于是乎,它们如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大门猛冲过去,不断撞击着门板,从而发出阵阵犹如敲门声一般的声响。这便是清晨时分,门前会出现众多死蝙蝠的缘由所在。” 听闻此言,白员外不禁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白远所听到的那诡异敲门声,实则乃是这些蝙蝠撞击门板所致。也正因如此,他每次闻声匆忙前去开门时,自然是难以见到任何人影的踪迹了。” “没错,确实如此。只是这神秘黑影究竟是谁呢?截至目前,我对此仍然毫无头绪。然而,通过昨晚所目睹到的那个模糊背影,再结合围墙上洞口的尺寸大小等相关线索,如果所有这些条件都能够相互匹配得上的话,想必我们可以把搜寻目标的范围大幅缩小许多。 ”白员外目光炯炯地盯着方雨羽,一脸关切地询问道:“要不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去把府里的一众下人全部召集过来,由你来仔细辨认一番,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将那个可疑之人给揪出来了。” 听到白员外的提议,方雨羽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回应道:“暂且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妥当,毕竟眼下情况尚未完全明朗,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惊动对方,导致其有所警觉从而逃之夭夭,那样可就得不偿失啦。容我先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用巧妙的方法将那个人引诱现身。”说罢,方雨羽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之法。 白员外见方雨羽在低头思索,也不好出声打扰,暗自回忆着自家的那些个下人,到底有哪些人符合这些条件。 “有了!”就在二人都陷入沉思之时,方雨羽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员外,兴奋地说道:“白老爷,我想到办法了,一定能让那个神秘的黑影身份暴露!” 听到这句话,原本忧心忡忡的白员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他连忙抬手示意方雨羽赶紧接着往下讲,眼中满是期待和急切。 “白老爷到时候将那鸟巢带到中庭院,按照我们推理出来的方式让那白衣鬼展现给众人看。我在暗中观察诸位下人的神情。然后将几个有嫌疑的留下来。我来让他主动暴露。”方雨羽兴奋的说着,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然后你安排人去准备我接下来说的东西,首先是......” 虽然不理解方雨羽为何要重新展示这白衣鬼,也不清楚方雨羽要准备这些东西干啥。但经过今日诸多事情,白员外对方雨羽的安排是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将碗中的食物扒拉干净。抹了把嘴,然后起身去安排去了。 方雨羽也抓紧时间吃完东西,然后来到中庭院的一个隐蔽角落。这个角落刚好能看到整个中庭院。 在宽敞而宁静的庭院之中,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央,他已然将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了此处。一眼望去,人群中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八位身材健壮的男家丁和四位身姿婀娜的女丫鬟。 此刻,白员外手中举着一个鸟巢,正神情严肃地向众家丁讲述着关于白衣鬼的事情。众人皆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紧接着,白员外小心翼翼地将鸟巢中的木头架子以及用来装扮成白衣鬼的白色布匹等各种物品逐一取出,并熟练地开始组装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逼真的白衣鬼影便呈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只见白员外身形一闪,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上了屋顶。他稳稳地站立在屋顶之上,目光锐利地顺着之前方雨羽探明的路线看去。接着,他手法娴熟地将手中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屋脊兽上,仿佛在编织一张神秘的网。 完成这一步骤后,白员外沿着倾斜的屋顶迅速移动,很快就来到了围墙边上。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线用力一抛,那丝线如同一条灵动的蛇一般,准确无误地飞过院墙。做完这些,白员外纵身一跃,跳下屋顶,然后大步流星地从大门走出去,来到了院墙外。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丝线,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旁边那棵高大粗壮的大树。待到达合适的位置后,他巧妙地利用树杈将丝线牢牢地捆绑在树干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员外向院子里的众人高声呼喊:“今日,我定要让尔等亲眼瞧瞧,这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何名堂!” 说完白员外就将手中的丝线拉动,通过丝线的牵引,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衣鬼开始上下蹦跶,最后白员外快速的将手里的丝线收回。那白衣鬼就像活过来一般,从地上冲天而起,往屋脊上飞去。绕过先前丝线缠绕的屋脊兽,在顺着屋顶飞到围墙外的大树上。白员外探手一抓,将那扮成白衣鬼的木头架子抓在手里。 然后带着这“白衣鬼”回到庭院中。将手里的“白衣鬼”丢到众人面前,冷冷的说道:“咱们白园里昨晚出现的白衣鬼就是这个东西了。幸得有高人相助,我才发现这假白衣鬼的真相。近日你们看到的也应当就是这东西了。” 一众家丁丫鬟这时候各自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原来是个木头架子啊,这么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就是,到底谁这么缺德,扮鬼吓咱们。” “幸好老爷发现了,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还得是咱们老爷厉害,连鬼都给抓住了” “......” 看着众人全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的事,白员外咳了两声说道:“咳咳,好了,这白衣鬼的事以后就不要再家里提起了。另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先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忙去吧,但是今天最好不要出去,有事跟白管家说。对了,白远,你也留下。” 只见白员外微微抬手,伸出那修长而略显干枯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个人。被点名之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乖乖地留在原地。随后,白员外又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白管家。 此时,其余众人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完全不明白老爷为何单单留下这几个人,但面对老爷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尽后,白管家快步走到白员外身前,微微躬身低头,恭敬地问道:“老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白员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面带神秘之色,朝着白管家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白管家心领神会,连忙将身子向前凑近,侧过头来,静候老爷的指示。 见白管家已经靠得足够近,白员外这才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对着白管家的耳朵说起话来。随着白员外的讲述,白管家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了。 最后,白员外叮嘱道:“此事至关重要,万不可有半分差错!记住我说的这些,赶快去吧。” 白管家赶忙应道:“好嘞,老爷,小的都记下了,这就去办!”说罢,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这时的方雨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庭院中白员外的身边,低声对着白员外说道:“应当就在留下的这四人当中,看背影,都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人,方才在展示那白衣鬼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我还想再试他一试。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让白远去准备去了。你真的有把握能试出来?”白员外还是有些担心方雨羽的法子,感觉有些不靠谱。 “瞧好了吧,对付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只见方才离去的白管家,提着一个白布袋子就回来了。快步走到白员外身边,举起手里的布袋。然后说道:“老爷,我给您找来了,您要的东西。” 方雨羽伸手拿过布袋。看了一眼白员外,给了他一个“您瞧好了”的眼神。然后拿着布袋走到四个家丁面前。对着四个家丁举起手里的布袋开始念念有词的念起咒语。 一边念咒,一边走,脚下踩的是北斗七星步,口里念的是《北斗经》 最后对着眼前的四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咒,也不见有引火烧符,那符咒在方雨羽的手里随着经文的最后一个字的结束,那符咒“腾”的一下着了。眼看符咒快要烧干净了,方雨羽赶忙打开布袋口将快要烧完的符咒丢了进去。快速收拢袋口。闭上眼睛,嘴巴不停的蠕动着。要是这时候有人凑过去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原来这方雨羽念叨的并不是什么经文。而是些乱七八糟的菜名。 不过在场的几人都离得不是很近,再加上方雨羽念叨的声音小,没人发现罢了。 方雨羽嘴里念完一顿丰盛的大酒席后,一跺脚。口中一声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 然后手里的布袋在两手之间跳动了一下。众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怕是有些道行。但一时间不清楚做这些干啥。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白员外站出来解释道:“之所以叫你们四人留下,是因为那白衣鬼的事,是咱们家有人故意搞事情,所以我请了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过来帮我找出此人。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可是张元钦,张大真人的亲传弟子,一生本领高深莫测,昨天在城隍庙大家都看到了,我都没有打过他。所以我拜托他来为我白园找出那藏咱们眼皮底下的那只老鼠。行了,听方道长的安排便是。”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真没回事啦,一排站好。”方雨羽一手拿着布袋子,一手指挥着四人站成一排。 “这个口袋里面我方才请了祖师爷的法术在里面,等下每人从里面抓一把,只有昨晚那在围墙和大门上涂东西的人能抓到东西,其他人是抓不到的。”拿着布袋走到一个下人前面。将布袋打开一个小孔。 “你先来。”方雨羽示意下人将手伸进去。那下人看了眼白员外,白员外点了点头。然后下人便伸出右手往口袋里探去。 “好了没。”方雨羽开口问道。 下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布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这时,方雨羽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布袋口,并轻声说道:“握住它,千万别打开,等会儿我们一起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原本正打算悄悄揭开布袋瞧一瞧手中究竟何物的那个下人,听到方雨羽这番话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急忙紧紧地将拳头攥住,甚至连一丝缝隙都不敢露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当四个人都依次伸手探入布袋抓取之后,方雨羽动作利落地将袋子收起来放置到一旁。与此同时,白员外和白管家也快步走到这四个下人面前。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方雨羽,则迅速转身回到四人身旁。她微微抬手,示意他们逐个伸出刚才伸进布袋的那只拳头。收到指示的四人,不约而同地伸直了手臂,将拳心朝上。 方雨羽先是朝着第一个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启手掌。在周围所有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之下,第一个下人战战兢兢、慢吞吞地展开了自己的手掌。刹那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掌心处——只见那不大不小的手掌中央,赫然躺着几颗圆滚滚的豆子! 那下人见到自己手心里居然真真切切地有着这些豆子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白员外,嘴唇哆哆嗦嗦着,带着哭腔大声喊叫起来:“老爷,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呀!老爷您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错怪小人呐!”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手中的豆子是怎么回事。”白管家这时跳起来指着那下人的鼻子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爷好心待你,你居然敢装神弄鬼吓唬老爷。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白管家且慢,这不是还有三人吗。要不然一起打开看看,说不定有别的同伙呢。”方雨羽拉住想上前揍那下人的白管家说道。 另外三人听方雨羽这样一说,也都将握着的拳头打开了。前面两人与第一个下人一样,手里握着几个豆子。自有最后一个下人手里什么没有。方雨羽看了一眼最后那位下人,抬手一指,对着白老爷喊道“内鬼就是他。” 那下人见自己手里没有东西,起先还暗自窃喜,以为有人替自己背了锅,当听到方雨羽指着自己说是内鬼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就当众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跑到大门口了。这时白管家才反应过来。赶忙去追,边追边喊:“好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站住。别跑!” 方雨羽眼看那下人快要出门了,抬手一发飞蝗石,对着那下人急射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下人膝盖一弯摔倒在门口。被飞奔赶来的白管家给骑在了身上。 第40章 内鬼引外贼,谁在威胁谁。 那名下人满脸惊恐地被剩下的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给五花大绑着带了回来,然后像扔麻袋一样重重地丢在了庭院中央的一根粗壮的柱子旁边。他拼命挣扎,但奈何绳索捆绑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扰乱审讯,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破布,毫不留情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只留下一双圆睁的眼睛和呜呜咽咽的声音。 此时,白老爷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下人身前,他身穿一袭深灰色长袍,袍袖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显得不怒自威。只见他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说不说!说不说!你倒是给我开口啊!你说不说!你究竟说还是不说?”白管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高高地扬起手中那根布满倒刺的短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可怜的下人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带起一片血花飞溅,那下人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唔……唔……唔……唔……”下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只能拼命地向白管家磕头求饶。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下人的眼眶中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流淌而下。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稍有怠慢便会招来更残酷的毒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白管家呀,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把那下人嘴里塞着的布团给取出来,然后再问话呢?这样或许能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过啊。” 听到这话,白管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方雨羽,而周围的众人此时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附和起来,表示方雨羽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见此情形,其中一个机灵的下人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从那下人紧闭的口中用力扯了下来。 刚一获得说话的自由,那下人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我说!我说!都是马大海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的声音因恐惧和痛苦而变得颤抖不已,边说还边跪着用膝盖撑起身子朝着白老爷所在的方向艰难地爬行过去。 “老爷啊!老爷!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他涕泪横流,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懊悔和乞求原谅的诚意。 白员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紧紧地盯着那个被反绑着双手、正跪在他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下人。他面沉似水,声音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二喜啊,你来我这白园做事,到如今已有多少个年头了?” 听到白员外问话,二喜连忙止住哭声,抽噎着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来到这白园已经有七年多啦!还望老爷看在小的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就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白员外轻轻哼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七年呐……这七年来,本老爷可有亏待过你半分?” 二喜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带着哭腔喊道:“老爷对小的一直都很好,从未有过半点儿苛待之处啊!都是小的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才做出这种对不起老爷的蠢事来!小的真是罪该万死,无颜面对老爷呀!”说罢,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 只见那名叫二喜的下人满脸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跪在白员外面前,头深深地埋在白员外的脚边,整个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 白员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这般凄惨的场景,于是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眼,向后退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你应该清楚咱们这白园的规矩,今天你所犯之罪可不是一般的罪过,如果把你送去官府,最轻也得服好几年的劳役;若是情节严重些,说不定会直接砍断你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呢!” 二喜原本就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白员外如此一说,更是觉得自己犹如坠入无底深渊,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宛如秋风中的落叶。他拼命地磕着头,嘴里不住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老爷大发慈悲,千万别把小的送去官府啊!”一时间,磕头声和求饶声响彻整个庭院。 “念在你平日还算勤恳的份上,今日你只要将这事全盘托出,老夫酌情可留你一些时日。”白员外回身坐到院中的石桌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喜。面色阴冷似水。眼中闪着寒光。仿佛穿透了那二喜的内心一般。 “是,是,是。我都说。那日我出去采买......” 就在几日前。在二喜外出采买的时候,遇到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商人马大海。那商人来自京都府,本来是准备上三清山去游玩的。在这白莲镇逗留了些时日。 二喜在采买食材时,与一小贩聊天,聊天过程中二喜说起了自家白老爷与张元钦张道爷关系如何如何好。二人还常常一起交流。那张元钦偶尔还会带些古玩字画来白园与白员外交换收藏品。就在最近,白员外更是拿出了前朝的一件遗物想与那张元钦交换什么东西。谁知道那张道爷看了一眼,就说东西不对,便没有答应那次交换。 然而这话被那富商马大海听到了耳朵里。这马大海早些年干的是销赃的活计,后来慢慢做大了就成了京都府有名的当铺了。加上舍得花钱打点,渐渐的就在将过去的身份洗白了。 话说那马大海偶然间听闻白园竟藏着一件前朝遗物,他那颗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犹如干柴遇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寻得一个由头,得以与二喜私下会面。 待到两人独处之时,马大海迫不及待地向二喜打探起那件遗物的详情来。从二喜口中得知,这件遗物似乎乃是前朝宫廷中赫赫有名的御鬼司之物。要知道,这御鬼司在当时可是朝廷用以掌控江湖的重要衙门,其地位举足轻重! 据说御鬼司内收藏颇丰,不仅囊括了众多当时江湖上各大名门正派的珍稀物件,更有各门各派的独门功法秘籍。然而最令人心动的,当属一则流传甚广的传闻:此地藏有一门惊世骇俗的绝世神功,一旦修炼成功,便可使人青春永驻、返老还童!此等神效,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抗拒。 马大海听闻此事之后,心中贪念大起,一心想要将那件前朝遗物据为己有。于是乎,他毫不吝啬地掏出一笔巨款递给二喜,恳请二喜帮忙从中牵线搭桥,以便自己能够顺利求购到那件宝物。 在二喜的热心引见之下,马大海曾数次亲自前往白园拜访那位白员外,言辞恳切地表示愿意出高价买下那件前朝遗物。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那白员外始终不为所动,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眼见常规手段无法奏效,马大海并未轻言放弃。相反,他一咬牙,再次慷慨解囊,给予了二喜更为丰厚的报酬。同时,他向二喜详细交代了自己的计划,授意二喜按照他的要求行事。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那两次神秘出现的白衣鬼、阴森恐怖的黑鬼符以及惊心动魄的百鬼拍门,皆是出自马大海的手笔。 不过呢,前两次的时候,那二喜因为还不太熟练操作这些事情,再加上心里老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以至于最终所取得的成果非常有限,可以说是收效甚微。 一直到后来,方雨羽来到了白园这个地方。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所使用的所有那些手段和计谋,竟然都被这方雨羽一个不落、清清楚楚地全部看穿识破啦!不仅如此,更厉害的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明才智,顺藤摸瓜般地找出了造成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 就在下人二喜战战兢兢地向白老爷交代完事情之后,白老爷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挥了一挥,同时口中低声说道:“把这人先拖下去吧。” 那一直站在旁边的另外三个下人闻言,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动作迅速而麻利地将二喜的胳膊紧紧抓住,然后用力一架,拖着他便朝着后院走去。此时的二喜惊恐万分,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然而,他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几个下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留情地拖着他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二喜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庭院。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其中一个下人当机立断,从地上捡起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二喜的嘴巴里。这下子,二喜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再也无法继续叫嚷了。 等到二喜被成功地带离现场之后,白员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管家,开口吩咐道:“白远啊,你现在马上动身前往镇上,去寻找那位富商马大海。务必要尽快找到他,带几个人去,最好将其抓回来。记住,不得有半点耽搁!”白管家连忙点头应是,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白老爷,这前朝遗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让着马大海这么惦记。”方雨羽刚刚听那二喜说起这东西。似乎就是白员外准备与师父交换的物件。顿时有些好奇。于是开口询问起来。 “这东西其实是个鬼神像,是前朝御鬼司的镇司宝物。这御鬼司你知道吧。”白员外看着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 方雨羽点点头,表示知道。 “老夫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个落魄的小贵族手里收来的。但是这鬼神像缺了底下的坐骑,那小贵族也不懂,只知道这鬼神像是家里传下来的。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坐骑。他也不知道。” “老夫当时收回来后便请了你师父过来鉴定一番。最后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也正是这鬼神像来路不一般,放在我手里担心被有心之人觊觎,于是向你师父提出交换一本古籍和一套前朝一位雕刻名家的刻刀。就是你带来的那盒子里的两样物件” 听着白员外的描述,方雨羽对整个事情了解了。无非是那马大海见收购不成,心里不爽,借机报复。然后找个借口说自己能解决白园的这些怪异事件。好借此向白员外提要求。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二人商量着抓到马大海后怎么处理的时候。那白管家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老爷,不好了,那马大海跑了,我们去客栈的时候,那马大海已经离开白莲镇了。桌上放了一张字条。” 说着,白管家将字条掏出来递给白员外。伸手接过字条。快速的浏览起上面的内容。 看完内容的白员外,满脸怒容。将字条往石桌上一拍,站起来怒声道:“好个御鬼司,好个马大海,敢要挟老夫。” 听着白员外详细地讲述,方雨羽心中渐渐明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啊,这马大海眼见收购鬼神像一事无法达成所愿,心生愤懑与不快。于是,他寻得一个由头,宣称自己有能力化解白园中出现的那些诡异离奇之事。如此一来,便可堂而皇之地向白员外提出各种条件和要求,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当方雨羽与白员外低声商议着若成功抓获马大海该如何处置之时,忽然间,只见那白管家神色惊惶、脚步踉跄地从门外飞奔而入。他边跑边高声呼喊着:“老爷!大事不妙啦!那马大海竟然提前逃走了!咱们的人赶到客栈时,他早已离开了白莲镇。而且,在他住过的房间桌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呢!”话音未落,白管家已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条,恭恭敬敬地递到白员外手中。 白员外面色凝重,迅速伸出手接过字条,目光如电般扫过其上所书文字。眨眼之间,便已将纸条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然而,当他读完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怒火填满,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右手狠狠地将字条拍在身旁的石桌之上,震得桌上杯盏一阵乱响。紧接着,他怒声吼道:“好哇!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御鬼司竟然还有余孽残存,还有那个可恶至极的马大海,竟敢公然要挟老夫!简直是欺人太甚!” 方雨羽赶忙上前查看起那字条上的内容。原来这马大海是前朝御鬼司衙门里官员的后代,在前朝覆灭时侥幸逃脱,一直隐秘在江湖中,暗中收集与当年御鬼司有关的东西和信息。 然而这次收购不成,反倒是被人识破诡计。于是扬言日后会卷土重来。定要将白园闹的鸡犬不宁。直到白员外乖乖奉上那鬼神像为止。 第41章 前朝御鬼司,神秘鬼神像。 只见白员外面色铁青,腮帮子鼓得像两只河豚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似的。而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却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白老爷呀,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被惹恼的老虎呢!不过依我看呐,这次可真是遇到硬茬儿啦!这前朝御鬼司居然敢跟您杠上,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只是他们恐怕还不晓得自己得罪的可是堂堂怀安侯的长辈哟!要是让他们知晓了这个实情,我倒真想看看这些家伙是否还能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说罢,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 白员外对于方雨羽了解他和怀安侯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所掌握的资源渠道,这种事情很难不为人所知。然而,他心中却着实对这位号称来自前朝御鬼司的弟子充满了好奇。 白员外暗自思忖着,这个马大海接下来究竟会使出何种招数来捣乱呢?或许也就是一些江湖上常见的小伎俩罢了。他料定对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率领大批人马前来攻打白园,毕竟这里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闯入的。而至于那些暗中耍弄的、不太能见光的手段,白员外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要知道,那尊珍贵无比的鬼神像眼看就要被方雨羽带回真武观了。即便最终未能带走,而是继续留存在白园之中,白员外也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守护好这件稀世珍宝。想到此处,白员外不禁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傲然说道:“哼!我这座白园虽称不上是什么龙潭虎穴般的禁地,但也绝非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来的地方。我倒是想要瞧瞧看,仅仅只是一个前朝遗留下来的小小余孽而已,难道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方雨羽对于白员外的这般自信的表情,是深信不疑。自然相信白园有能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对着白员外拱了拱手。不再过多言语。心里想着此前事了,该回山里去了。 \"白老爷,您看这事也解决啦,东西呢我也送到啦,我也该回山复命去啦。\"方雨羽委婉的提出离开的意思。其实也是不愿意与白家有太多的牵扯。 毕竟自己与四皇子有了约定。若此刻过多接触白家,怕是会让怀安侯心里起疑。那日后与四皇子之间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了。 “诶呀,小友莫急嘛!现在时辰尚早呢。况且您大老远地跑这一趟着实不易啊。如此这般,老夫就斗胆厚着脸皮,恳请方小友再多留一宿于我这白园之中,不知意下如何?”只见那白员外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同意方雨羽想要告辞离去的意思,反而热情洋溢地开口挽留着他,希望能够让方雨羽继续留在白园里多住一个晚上。 这让方雨羽搞的十分不好意思,又是白吃白喝的一天。 白老爷连忙吩咐下人们火速去准备丰盛的酒菜,随后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庭院,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白员外对方雨羽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白员外的私人领地——书房前。 白老爷轻轻地推开书房门,只留出一条窄窄的缝隙,他侧过身,面带微笑地对方雨羽轻声说道:“方小友,请在此稍作等候,老夫去去就回。”话音未落,白老爷便迅速闪进书房,并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 进入书房后,白老爷径直走向一旁的书架。他伸出手,在书架上仔细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经过几番探寻,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开关。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原本紧密排列的书柜架子缓缓向两边移动开来,中间露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白员外侧着身子,敏捷地挤进那道缝隙之中。不多时,只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长盒子。这个盒子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然价值不菲。 白员外先是将长盒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桌上,接着又转身回到刚才开启的暗门前,双手用力将其缓缓推回原位。随着暗门与墙壁重新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破绽。紧接着,白老爷再次走到书架旁,伸手将刚刚触动的机关复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最后,白员外大步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拉开房门,满脸笑容地将门外等待已久的方雨羽迎进了书房。 “方小友,请进。”白员外微微侧开身子,面带微笑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优雅的引导动作,示意方雨羽进入屋内。方雨羽见状,连忙拱手施礼,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在白员外的引领下,方雨羽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那张宽大而古朴的书桌前。他的目光瞬间被放在桌子正中央的那个精美的木盒子所吸引。这木盒雕刻精美,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方雨羽满心疑惑地看向白员外,开口问道:“白老爷,难道这个盒子里装的便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的鬼神像吗?”白员外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缓缓打开。 随着盒盖的开启,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雨羽定睛看去,只见一尊造型奇异、栩栩如生的神像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这尊神像张牙舞爪,面容狰狞可怖,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黝黑色泽。它的左手高高举起着一把锋利的法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右手则紧紧掐着一道复杂的法印,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法力。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这尊神像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就在神像从盒子里取出并放置到书桌上的一刹那间,整个房间的光线竟然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被这尊神像所散发的煞气给压制住了。方雨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此神像的威势之强。 很快,方雨羽便察觉到眼前这座神像存在一些异样之处。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神像的双腿微微弯曲着,双脚也轻轻地踮起,仿佛正踩在某种无形之物上一般。而神像的身体重心则明显向后倾斜,看起来就像是稳稳地坐在某个物体之上。目睹此景,方雨羽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之前白老爷口中所说的那座鬼神像不全究竟意味着什么。“哦!原来是这样啊,白老爷您说的残缺就是指这鬼神像缺少了底座呀。”方雨羽伸手指向鬼神像的腿部,大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白员外听闻此言,不禁轻轻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开口道:“是啊,的确如此。你师父前些日子专程前来查看过,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能立刻指出这尊鬼神像的来历以及所存在的残缺问题。唉,只可惜啊,如果它能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神像该有多好……” 听到这里,方雨羽连忙安慰道:“白员外,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哪会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之事呢?咱们还是先来好好研究一下吧。”话音刚落,便快步走到书桌跟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了鬼神像的两条手臂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神像拿了起来。 此刻,方雨羽手持神像,聚精会神地上下打量着。时而将神像翻转过来,仔细观察其背部的纹路;时而又把神像颠倒过去,审视底部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就这样,方雨羽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这座神秘神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突然之间,方雨羽手中紧握着的鬼神像竟然发出了一阵诡异且与众不同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可把他吓得够呛,手一抖,便赶忙将这神秘莫测的神像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紧接着,他如临大敌般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微微后仰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座神像。就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眸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警觉之色。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雨羽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站在一旁的白员外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要知道,刚才的方雨羽还表现得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就如此惊慌失措地放下了神像,甚至还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似的猛地跳开了一步。“方小友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副奇怪的姿势来呢?难不成……难道是刚才那个神像突然间对你发动了攻击不成?”白员外皱起眉头,满心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听到白员外的问话,方雨羽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那座鬼神像,一脸严肃地对白员外回应道:“您刚才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吗?就是从这个神像里面传出来的啊!那声音……实在是太怪异、太恐怖了!” “哈哈,小友真会开玩笑啊!”白员外爽朗地大笑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不过就是一尊毫无生气的死物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发出声响呢?小友莫不是出现幻听了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拿起那座鬼神像,似乎想要亲自验证一下是否真如方雨羽所言。 只见白员外用双手稳稳地托住神像底部,小心翼翼地将它提离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把神像举高的时候,突然间从神像内部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就好像是某个隐藏极深的机关被意外触发了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白员外瞬间大惊失色,手一抖差点没把神像给扔出去。“这……这里面居然有东西!”他满脸惊恐地喊道,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接着,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样,迅速将手中的神像放回书桌上,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此时的白员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镇定自若,他紧紧地贴靠在方雨羽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则死死地盯着那尊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神像。与此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随时准备躲闪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危险降临。 “我说什么来着!”方雨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书桌上的鬼神像,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他得意洋洋地冲着白员外喊道:“这里面肯定有动静吧?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哈!”只见那鬼神像面容狰狞,獠牙外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白员外闻言,同样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那尊诡异的神像,嘴里嘟囔道:“这御鬼司的东西怎会都是这般模样,一个个看上去邪气冲天的,真是让人心里直发毛。话说回来,你刚才究竟是如何让这神像发出动静的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防备着那神像,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白员外的询问,方雨羽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当时我只是随手拿起这神像,在手里随意倒腾了几圈而已。突然间,就感觉到它好像动了一下,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吓得我赶紧把它放回原处了。”说完,他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此时的方雨羽满脸茫然,脑海中对于刚刚让神像产生动静的具体经过已经模糊不清。而那座静静立在书桌上的鬼神像,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背后的真相…… 第42章 传承很烫手,赶紧往回走。 就在二人焦急地等待着鬼神像接下来会做出何种举动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那尊神像却如同沉睡一般,半天都没有再动弹分毫。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白员外忍不住将双手交叠于身前,不停地摩挲着,目光时不时投向那毫无动静的神像,又看向身旁的方雨羽。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白员外轻轻耸动两下肩膀,微微撞了下方雨羽,压低声音道:“方小友啊,要不还是劳烦你前去查看一番吧,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方雨羽走上前去。 然而,被白员外这么一撞,本就有些紧张的方雨羽身子猛地晃悠了一下,险些没站稳。他赶忙稳住身形,用力地摇了摇头,一脸惊恐地回应道:“您老怎么不亲自去呢?谁晓得这诡异的东西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我……我可不敢贸然上前啊。” 听到方雨羽这番话,白员外眉头微皱,轻哼一声道:“哼,老夫看你呀,就是胆子太小!如此小事都这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哪里还有半点年轻人应有的冲劲和果敢!真是让人失望至极!”说罢,他还略带不满地瞪了方雨羽一眼。 方雨羽被这话一激,哪能忍。\"瞧不起谁呢,去就去。我还就不信了。\" 小心翼翼的踮着脚,生怕惊动那神像。方雨羽挪到书桌前面,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然后用笔头去试探那鬼神像。 而就在这时,那原本静静矗立着的鬼神像仿佛突然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激活一般!只见其右手高高握着的宝剑,在右手的带动下,带着宝剑往神像胸前滑去。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柄宝剑并未就此落地,而是如同受到某种无形牵引般,瞬间平移至胸前,并保持着水平举起的姿势。与此同时,鬼神像左手所持的法印恰好与宝剑的剑尖相对应,二者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此时此刻,整个鬼神像的形象看上去就宛如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正在蓄势待发,仿佛只要有人稍加触动,那道剑气便会破鞘而出,呼啸而去。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一旁的白员外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要知道,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座鬼神像,但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今日,这初次见到鬼神像的方雨羽竟然能让它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着实令白员外感到匪夷所思。 方雨羽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鬼神像,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她缓缓转过头,望向白员外,开口问道:“您这神像居然还能够活动?这样独特的造型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殊含义呢?”白员外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老夫我钻研此神像已然多时,可从未见过它呈现出如今这番模样啊。”说罢,白员外亦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书桌前,凑近那座鬼神像,想要仔细观察一番。 就在白员外全神贯注地端详着神像之时,突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处。只见他眼睛一亮,连忙回过头冲着方雨羽喊道:“方小友,快过来瞧瞧,这神像的背后好似藏有一些非同寻常之物!” 方雨羽闻言,赶紧转到书桌另一侧,白员外让出一些位置来。\"就在这神像后背中央的地方,有一小块凸起的地方,像是被顶起来的一样。\" 顺着白员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神像后面有个凸起。方雨羽上手捏住两边微微用力往外一拉。毫无反应,然后换成按的方式。这突起被按下去半截。这时神像内又传来一阵\"咔哒\"声。 白员外赶忙围绕着神像查看起来。\"胸口打开了一个缝。\"方雨羽赶忙随着白员外的声音又转回了那书桌的另一侧。 只见那神像胸口的位置,原本是闭合的铠甲的位置,此刻已经打开了一条小缝。隐约间能看到里面有一些黄色的布帛。但是这胸口被神像的宝剑挡着,没办法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查看。除非是取掉那碍事的宝剑才行。 于是方雨羽和白员外又开始围绕着神像开始研究起来。方雨羽拿着笔头在神像上不停的敲敲打打,这里扒拉一下,那边戳一下。 白员外则是找来两个小棍,想将那神像胸口的小门挑开一些。好取到里面的东西。折腾半天后,白员外丢下手里的小棍,表示无能为力。 方雨羽见白员外丢下自己跑到客桌前喝茶去了,只是看了一眼白员外。便继续研究起来。 坐在喝茶的白员外,看着还在认真研究的方雨羽,本想叫他过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只见方雨羽转过身来,手里却举着一块黄色布帛。 白员外面色一喜,赶忙起身来到方雨羽身边:\"这就取出来了?快,快来看看,这是到底是什么。\" 快步来到客桌前,将桌子上清理干净,给方雨羽腾出地方来。方雨羽将手里的布帛铺在客桌上,二人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 \"着看起来像是个地图,只是这地图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白员外趴在地图上看了半天后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当年前朝的国都,如今的安西府。\" 方雨羽看着地图,果然在地图上有些山脉河流的名字及走向,都与当今安西府的一样。想来是大羽王朝建立后,只是将那都城改了名字。而未将山川河流改名。 在这地图上,有一个红色标记的小地方,在标记的一侧有一列小字,用的是前朝的书写官体。 \"鬼神座下印,得开此间门。御鬼神仙术,只传有缘人。\" 看着简单的两行小字。就知道了这地图的作用。原来是这前朝御鬼司的传承在里面。也就难怪为何那马大海一定要得到这鬼神像了。 白员外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将桌上那珍贵的布帛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接着,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架子旁,仔细挑选出一幅精美的字画。他轻轻地将这幅字画展开,小心地把画轴取下来放在一边。 随后,白员外拿起刚刚收起来的布帛,细致地将其卷成一卷。他手法娴熟,布帛很快就被卷得紧紧实实的。紧接着,他把这卷布帛塞入那个中空的画轴之中,确保没有丝毫空隙。做完这些后,白员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双手捧着这幅藏有秘密的画,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并郑重其事地将它递到了方雨羽手中。 交完画之后,白员外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步履匆匆地来到那张宽大的书桌前。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神像,开始尝试着将其恢复到最初的姿态。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操作,令人惊奇的是,那尊神像竟然真的如同变戏法一般,准确无误地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看到神像复位成功,白员外长舒了一口气。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捧起神像,将其轻轻放入一个精致的锦木盒内。接着,他合上盖子,用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盒子是否盖紧。确认一切妥当后,白员外毫不犹豫地又将这个装有神像的锦木盒塞进了方雨羽的怀中。 \"方小友,这物件你还是赶紧拿着走,老夫本想再留你一晚的,但看这个架势,神像一刻也不能再白园留了。对方既然知道了神像在此,那定然会派人来。我虽有信心能护住这物件,但毕竟手下高手不多。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方雨羽也明白,这神像或许不是简单的传说中的有绝世神功,而是有可能会有前朝复兴的希望在里面。前朝完全覆灭也不过数十年,遗留的那些子民大有人在。不乏一些心怀鬼胎之人。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存在着这样一座威震八方、权倾朝野且情报搜集能力堪称登峰造极的衙门。这座衙门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天下,它所掌握的秘密和资源之多,简直超乎想象。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天下间的大小事宜似乎都逃不过这座衙门敏锐的触角。 若是能够获取到这些珍贵无比的秘密与资源,对于那些心怀不轨、野心勃勃之人而言,无疑将会成为他们改天换日、颠覆乾坤的绝佳契机。而此时此刻,方雨羽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动作迅速而利落。只见他利落地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便转身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方雨羽立刻着手整理起行李来。他先将那个神秘的锦木盒用一块厚实的布料仔细包裹起来,确保其不会轻易被他人发现端倪。接着,他又从众多字画之中挑出几幅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作品——正是藏匿着那份至关重要地图的字画。然后,他巧妙地将这些字画与另外几幅寻常字画混放在一起,并轻轻地放入一个小巧玲珑的箱子里。为了进一步迷惑旁人,他还特意在这个小箱子中添置了些许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文人墨客用品的普通箱子罢了。 当完成这一系列精心布置之后,方雨羽稍作停歇,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略显紧张的心情。紧接着,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随身衣物以及那尊神秘的神像,一并放置在白管家刚刚牵过来的一匹高大威猛、毛色金黄的骏马背上。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手中的短鞭,那匹骏马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当即撒开蹄子朝着镇外疾驰而去。 一出小镇,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沿着通往三清山的道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原本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到的方雨羽,骑着那疾驰的骏马,短短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三清山的山脚下。 方雨羽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神道宛如巨龙般盘卧于山间。阳光洒落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泛出点点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不知为何,望着这条神秘而又宁静的神道,方雨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感。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方雨羽索性翻身下马,轻轻地拍了拍马背,温柔地说道:“辛苦你啦,我的好伙伴,咱们一起慢慢走过去吧,也好让你歇一歇。”说罢,他紧紧地握住马缰,缓缓地牵着黄马踏上神道。这匹骏马已经跟随他一路疾驰许久,即便是再出色的千里马,此刻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了。 就这样,方雨羽背负着那个精致的锦木盒,里面装着珍贵的鬼神像,右手则小心翼翼地牵着黄马,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上走去。不多时,他们终于来到了真武观前宽阔的太极广场。刚一踏入广场,一名机灵可爱的小道童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师叔公,您可算回来了!快把马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方雨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了道童。 随后,他迅速从马背上卸下所携带的物品,其中包括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箱。他动作娴熟地抱起小木箱,然后调整了一下背后锦木盒的位置,确保其稳稳当当。做完这些后,方雨羽没有丝毫停留,迈开脚步就朝后山飞奔而去。 沿途,元真师叔向他打招呼,但此时的方雨羽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众人诧异的目光。 “哎呀呀!今天这小师侄怎么如此匆忙啊!”张元真望着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的方雨羽的身影,满心狐疑地自言自语起来,“瞧他那副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又是啥稀罕的宝贝不成?嘿嘿,要是真有好东西,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喽!”这般想着,张元真心头就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一般,痒得厉害。于是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腿便朝着方雨羽离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第43章 白银刘公子,求药真武观。 一回到自己房间,方雨羽便将那鬼神像与藏有地图的画轴安置好。想等张元钦回来后找个机会将这一切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也好将这个烫手山芋找个不怕烫的接过去。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方雨羽还在路上与那张元真不期而遇。谁能料到,此时此刻,这位张元真竟然已经踱步来到了小院的门前。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扒住院门边缘,扯着嗓子朝着院内高声呼喊起来:“小师侄呀!小师侄!你在不在里头哇?你师叔我专门过来寻你啦!” 正在屋内忙碌的方雨羽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嚷声,心中不禁一怔。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目光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正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向院子里张望的张元真。 见到方雨羽终于现身,张元真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他急忙用力推开院门,快步冲到方雨羽跟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可算把你给盼出来喽!”原本张元真想趁机溜进屋子里瞧瞧方雨羽方才究竟在捣鼓些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没承想,方雨羽却如同门神一般稳稳当当地杵在了门口,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无奈之下,张元真只好踮起脚尖,拼命伸长脖颈,试图越过方雨羽的肩膀向屋内窥视。 然而,方雨羽眼疾手快,迅速转身将房门重重关上,并顺手拉住张元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一路推搡到了院中摆放着的那张石桌前,按着他的肩膀让其乖乖坐了下来。 \"元真师叔,你又跑到师父院子里来了,也不怕到时候师父收拾你。\"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张元真倒了杯水。 \"我会怕他,开什么玩笑,我那是瞧不上你师父家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向来嘴上不认输的张元真梗着脖子说道。不过话头一转就绕了回来:\"不说这个,小师侄,方才在广场上就见你大包小包抱着往后院跑。是不是这次下山又搜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说话间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方雨羽的房门。 \"“哎呀,真没骗你啦!这些东西全都是师父吩咐我去帮忙拿回来的呢。你也是晓得的呀,师父他老人家收藏的那些玩意儿,简直就是一堆破烂货。就像这次,居然弄回一个缺了一大截儿的神像,黑漆漆的,丑死啦,一点儿都不好看!”方雨羽眨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哄着张元真,心里却暗暗祈祷这家伙可千万别再追问下去了,不然回头还得费口舌向师父解释一番。 “哦?当真如此?”张元真将信将疑地盯着方雨羽,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正打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 “定羽师叔公,元丹师祖让小的来寻您呐,说是有位故人到访,想要拜见您一面哟。”那小道童扯着嗓子喊道。 方雨羽闻言,顿时满脸狐疑地看向张元真,嘴里轻声嘟囔着:“我能有啥故人啊?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嘿,你这么瞅着我干啥?我可不是你的故人啊!甭管来者何人,你过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呗。”张元真被方雨羽看得浑身不自在,赶忙开口说道。方雨羽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师叔,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是个仇家,我也好有个帮手不是。\" 张元真凝视着眼前一脸认真表情的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豪迈地拍了拍自己那宽阔结实的胸脯,大声说道:“走吧!小师侄,师叔我亲自出马给你镇场子去!”说罢,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仿佛要向全世界展示他那强大无比的气场一般。 而此时的方雨羽,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望着张元真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好险啊!还好本公子机智过人,总算是把这难缠的师叔给忽悠走啦!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喽。”想到这里,方雨羽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宛如一只成功偷到鱼的小猫儿般得意洋洋。 二人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药王殿。踏入药王殿后,他们径直穿过前殿,进入到了后院之中。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朝着方雨羽猛扑而来。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方雨羽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的张元真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跃出。他手中的拂尘顺势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脚下步伐交错变换,瞬间便稳稳地挡在了来人和方雨羽之间。 紧接着,只听得张元真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喝:“搬拦捶!”伴随着这声轻喝,他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轰出。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汹涌而出,直直地砸向那冲过来的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显然没有料到张元真会有如此迅猛的反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白色身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而去。 这股倒飞的力量极其巨大,那白色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之后,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晾晒药材的架子上。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架子都被撞倒在地,上面晾晒的各种草药也散落一地。 而那白衣人则狼狈不堪地倒在一堆杂乱的木架中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剧烈咳嗽着。刚才那一记搬拦捶虽然张元真并没有动用真气和暗劲,但仅仅凭借其本身的力道,就足以让这个倒霉的白衣人吃尽苦头。此刻,他的身上想必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疼痛难忍了。 \"咳咳,公子,你这~~咳咳,下手还是那么黑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府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刘公子。 \"哟,这不是白银城的刘公子吗,哎呀呀失敬失敬,怎么,不是说好三年为期,怎么这才不到一年,就来了啊。\"方雨羽上前扶起地上的刘公子。帮其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而此时,正在房间内的张元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出门外想要一探究竟。当他定睛一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辛苦晾晒的珍贵药材竟然不知何时被撞倒在地,散落得四处都是。 再往旁边看去,只见方雨羽正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刘公子,脸上满是关切之情。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站在门口的张元真,此刻他依然保持着“搬拦捶”的姿势,一副洋洋得意、自我陶醉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的大祸。 看到眼前这番情景,张元丹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气得脸色发青,双眼怒瞪,四下一扫视,一眼便瞧见了放在门边的捣药杵。二话不说,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顺手抄起捣药杵,便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朝着门口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张元丹口中还不停地怒吼道:“好你个老道!我辛辛苦苦晒的这些药材,就这样被你给搞砸了!今天你休想跑掉,看老道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打得你满头大包!”刚才还在那里耍帅卖弄武艺的张元真,一见到张元丹手持捣药杵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杀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呀,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定羽师侄叫我这么做的,你要算账去找他呀,可千万别来找我……”张元真话还没说完,便扭头撒腿狂奔起来。只可惜,他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张元丹愤怒之下的速度。 紧接着,远处传来“铛”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张元真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想必是那张元丹已经追上了张元真,并毫不留情地用捣药杵给他来了重重一击。 院子中央,刚刚费力地扶起刘公子的方雨羽,心有余悸地望着那两个已经追出去的身影,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元真师叔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不讲义气,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给出卖掉了!想到这里,方雨羽忍不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伸手拉住刘公子的衣袖,焦急地催促道:“快快快!咱们得赶紧走,要是等元丹师叔回来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啦!”话未说完,也顾不得刘公子是否回过神来,便用力拽着他朝后山方向狂奔而去。 而另一边,张元丹正气鼓鼓地返回药王殿,满心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剩下的这两个人。然而当她踏入殿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待在这里的二人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四周,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各种药材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般情景,张元丹顿时怒火中烧,气得张元丹狠狠地将手中的捣药杵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取上宝剑去寻找方雨羽算账。可是就在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只见张元丹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开来。最终,轻叹一口气,放弃了先前的想法,转过身默默地朝着那满地凌乱的药材走去,弯下腰开始仔细地收拾起来。 在后山狂奔的两个年轻人正在为自己躲过了一劫而暗自高兴呢。 方雨羽领着刘公子来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院门。在院中的石桌子前坐下。方雨羽去换了新的茶水,给刘公子倒了杯茶。 刘公子经过方才这一路小跑,此刻正有些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缓口气后向方雨羽道明了来意。 话说那刘公子返回家中之后,谨遵当时掌柜所传授之话语,待到规定的时辰方才服下药物。然而,在此后的一段时日里,这位刘公子却始终觉得自身犹如中毒一般难受异常。渐渐地,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变得越来越糟糕。不仅食欲不佳,就连睡眠质量也是极差,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家中的长辈们目睹此景,皆误以为他身染重病,心急如焚之下四处寻觅附近的名医前来诊治。怎奈这些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根本无法医好刘公子所患之病症。 眼见病情毫无起色,刘公子无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发生在白银城之事和盘托出。众人闻听此事,方才恍然大悟,知晓原来是三清山上的高人暗中出手所致。既然如此,那些原本有意施救的大夫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谁也不愿再贸然插手替刘公子瞧病了。 走投无路之际,刘公子唯有苦苦央求家人,恳请他们将自己送往三清山的真武观。希望能够寻得那位神秘的高人,求得一线生机,解除身上这莫名的苦痛折磨。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庄严的真武观药王殿。站在殿前,望着那仙风道骨、气质超凡脱俗的老道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 深吸一口气后,恭敬地向他道明了此次前来的缘由和目的。原本满心期待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士能够施展妙手回春之术,为自己解除病痛折磨。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道士听完叙述后,微微摇头叹息道:“此病症颇为棘手,恐怕唯有那位下毒之人方可对症下药,治愈此病。贫道虽略通医术,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 听到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瞬间凉了半截。但紧接着,老道士又补充说:“不过,施主莫要灰心,贫僧可派人去请那位道长前来药王殿一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就这样,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故事发展。 方雨羽静静地聆听着刘公子详细讲述其来意,一双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直转,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他轻咳两声,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显然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她微笑着对刘公子说道:“咳咳,那个,刘公子啊。您的来意我方才已然知晓。只是不瞒您说,我所配制的这味解药,所需的药材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其中不乏一些世间罕见之物,寻觅起来甚是艰难。再加上调配工序极其繁杂琐碎,耗费时日颇长。”说到此处,方雨羽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刘公子的反应。见对方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 方雨羽接着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地说道:“不过呢,既然刘公子您不辞辛劳亲自登门求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不这样吧,您暂且先在山下的白莲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我成功炼制出这颗珍贵无比的丹药之后,定会第一时间前去寻找您,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第44章 师叔别生气,听我来画饼。 这位刘公子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但当他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之后,就算心中再有急切之情,此刻也是无计可施了。要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可是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呢!无奈之下,刘公子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应承下来。 待到临行之际,刘公子仍放心不下,再三向方雨羽叮咛嘱咐道:“方道长啊,您可千万莫要忘了给我送药呀!”见方雨羽连连点头应允,他还是不放心,又反复强调了数遍。最后,在得到方雨羽一次次郑重其事的保证之后,刘公子这才满心忐忑、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这座小院。每走几步,他便忍不住回过头来张望一番,似乎生怕方雨羽会突然变卦似的。 眼看着那位刘公子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方雨羽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微微眯起双眸,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遥想当初身处白银城之际,方雨羽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盘算。那时,他本有意借助这位刘公子的关系脉络,从而顺利搭上京都府的那些官员们。然而,事与愿违,在后续与四皇子所达成的一系列交易里,他却渐渐察觉到这条原本寄予厚望的人脉线索,如今看起来似乎发挥不了太大的实际效用了。 可方雨羽此人,向来以行事谨慎、凡事都喜欢留有后手而着称。尽管目前来看,通过刘公子去接触京都府官员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但他依然坚信多一条路总好过没路可走。尤其是当今天这样一个绝佳的机遇再度降临到眼前时,如果不牢牢抓住并充分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精心谋划和布局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了? 如此想着,方雨羽很快便下定决心,准备重新拾起与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之间的那条联络线,并尝试着进一步深入拓展。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哪天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就能成为自己扭转局势或是谋取更大利益的关键所在呢! 只不过当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成功改变刘公子对自己的不良印象。若是不能消除对方心头的芥蒂,那么想要让其心甘情愿地充当中间人来帮忙牵线搭桥恐怕就难如登天了。为此,方雨羽不禁眉头紧蹙,苦思冥想着应对之策…… “有了,此人作为一个贪财之辈,想来是对出宝藏之事感兴趣。不如到时候以寻宝为名,将其带在身边,到时候多分他些那些黄白之物,说不定就能将其收服。”方雨羽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不过眼下还需要找元丹师叔要点东西才行啊。”一想到方才在药王殿,那撞坏的架子,散落一地的药材。还有那元丹师叔提起捣药杵打人的架势,方雨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现在去找元丹师叔,不会被师叔吊在架子上抽吧。”方雨羽苦恼的想着怎么给张元丹赔礼道歉。院门外,张元真捂着头,一副有些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了院门口。 “小师侄,过来搭把手,你元丹师叔那个没轻没重的家伙,差点一药杵给老道我送走了。”张元真靠着门,揉着后脑,那后脑上一个大包把梳的不怎么整齐的头发给顶了起来。 只见那狼狈不堪的张元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沾满了尘土和草叶,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凄惨。方雨羽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院里的石凳旁,方雨羽轻轻地让张元真坐下,然后转身又去屋里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从茶壶里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端到张元真面前,关切地说道:“师叔,您先喝口水歇歇气儿。”说罢,便将水杯递到了张元真手中。 待张元真接过水一饮而尽之后,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叔,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让元丹师叔给收拾成这样的吗?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一点儿师兄弟之间的情分都不顾及呢?” 张元真一听这话,顿时瞪起眼睛,赶忙摆手道:“哎呀,你这屁娃可别乱说!休得胡乱编排你元丹师叔!你元丹师叔这些年来脾气可是好了不少呢。若是放在早些年,就凭今儿这事,我恐怕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小半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元真,结结巴巴地说道:“啥?元丹师叔竟然如此厉害?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那不是完了,我方才带着那刘公子跑了。” 张元真抬眼看了一眼方雨羽:“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屁股上包块铁皮吧,到时候挨打的时候双手护着点脑袋。”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回房间把原来的绑腿翻了出来,绑到屁股上。放下道袍将其遮住。伸手在屁股上拍了拍。感觉挺好使,能抗伤害。 “这样应该保险了吧。”看着微微鼓起的屁股。方雨羽暗道。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方雨羽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了院子里。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庭院之中,将地面映照得一片金黄。他一眼便看到了仍然坐在石凳上、正轻轻揉着脑袋的张元真。只见那张元真眉头微皱,似乎被方才的遭遇弄得有些头疼不已。 方雨羽走上前去,轻声开口问道:“元真师叔,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您可知道咱们这位元丹师叔平日里都有些什么样的爱好呀?”听到方雨羽的问话,张元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回答道:“要说你元丹师叔啊,他平素大多时间都是和各种药材相伴,整日埋头钻研那些令人棘手的疑难杂症呢。依我看呐,如果你想要讨好他,不妨去找些极为稀有的药材送给他,又或是搜罗一些鲜为人知的民间偏方也行。” 听完张元真这番话,方雨羽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暗自琢磨着自己是否能够替元丹师叔寻到一些珍贵的药方,亦或是知晓何处可以获取到那些珍稀的药材。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御鬼司的传承宝藏。要知道,这御鬼司当年可是朝廷专门设立用以钳制江湖势力的重要衙门,其搜罗而来的宝贝不计其数,其中说不定就藏有某些早已失传于世的神奇药方。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方雨羽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道:“此次安西之行看来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事不宜迟!”他目光坚定地握起拳头,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紧接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先去找元丹师叔画个大饼。 主意已定,方雨羽便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准备朝着药王殿的方向进发。他一边往门口走着,一边心里盘算着此行的目的。一来呢,自然是要从元丹师叔那里搞些珍贵的丹药,好为即将到来的安西之旅做好充分的准备;二来嘛,则是要寻一些即便吃下也不至于要命的丹药,拿去给那位刘公子当作解药。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原本,方雨羽还想着能拉上张元真一同前往药王殿。可谁曾料到,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张元真时,那张元真一听到“药王殿”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袋更是如同被狂风吹过的稻穗一般,摇晃个不停。只见他双手连连摆动,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然后二话不说,抛下一脸错愕的方雨羽,转身撒腿就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望着张元真如临大敌般落荒而逃的背影,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包裹得略微鼓起的屁股,想了想方才元真师叔说的话。不过,很快他便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地继续向着药王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药王殿的后院门口,方雨羽像只小老鼠一样,悄悄地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脑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往院子里面张望。透过门洞,可以看到那张元丹正弯着腰,认真地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药材。他动作娴熟而迅速,将那些药材一一分类,然后再整齐地放回到架子上去。 “元丹师叔,您忙着呐!需不需要弟子我来帮帮忙呀?”趴在门口的方雨羽压低声音,轻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张元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房间里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了靠在墙边的那根捣药杵。只见他二话不说,顺手抄起捣药杵,便朝着门口的方雨羽所在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根如同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的捣药杵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方雨羽的面门疾驰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方雨羽吓了一大跳,瞬间脸色煞白,亡魂都差点被吓出来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双手抱住脑袋,身子猛地往下一蹲。 只听得一阵呼呼作响的风声从头顶掠过,那捣药杵带着凌厉的气势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捣药杵狠狠地撞在了药王殿的后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它反弹了几下之后,最终才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哼!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回来!看道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张元丹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桌边上,用手指着方雨羽大声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道爷我把捣药杵捡回来!否则的话,今天有你好看的,小心道爷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方雨羽一路小跑,将那捣药杵给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擦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张元丹面前。 “师叔,您先消消气嘛!都是弟子不好,没能保护好您视若珍宝的那些药材。弟子在这里诚心诚意地向您老人家赔个不是啦!要不这样吧,改日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帮您寻觅一些已经失传的药方回来,以弥补我的过错,您看成不成呀?”张元丹迅速地伸手拿过那根捣药杵,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一脸谄媚地笑着,讨好般地回应道:“嘿嘿,师叔,就凭小侄这点本事,要寻得那些药方或许并非易事,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将功补过的啊!您可千万别小瞧了我哟!” 听到这话,张元丹不由得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数落起来:“哼!就你这成天惹是生非的性子,不给我捅出大娄子来就算谢天谢地了,还妄想去寻找什么失传的药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而,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不禁犯起嘀咕来,毕竟看方雨羽此刻这般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只是随口胡诌而已。 果不其然,紧接着方雨羽便迫不及待地凑近前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叔,我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呢!近日里,我无意间打探到一则有关前朝宝藏的消息。据说那座宝藏之中藏有无尽的奇珍异宝以及诸多早已失传于世的珍稀药方。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座宝藏,那些珍贵的药方自然也就手到擒来了!”说完之后,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张元丹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直视着方雨羽,冷冷地开口问道:“行了,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好处?” “嘿嘿,还是师叔懂我。”方雨羽一脸贱兮兮的表情。然后将自己的小九九都说与了张元丹。 “我就知道。”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张元丹不由的一阵扶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就说那什么奇毒我怎么没听说过。原来还真是你搞的鬼。怎么又想坑人家一把,这个事师叔可不帮你。” “不是的,师叔。”方雨羽赶忙解释道:“我是想找个吃不死人的药,最好是补药,给他补补。主要是当时他得罪的是四皇子。我这不是想着出手接下这因果,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到时候被四皇子惦记上了。那就老难受了。谁曾想他这么实诚,一下就骗住了。还因为这丹药的事找上真武观了。” “行吧,不管你能不能找到药方,这假解药,真补药的事我给你想办法。等下就拿给你,我那正好有新炼制的一批益安凝神丸,也对症着。拿去便是了。”张元丹思索一下,便应了方雨羽的所求。 第45章 宝库钥匙到,出发安西城。 拿着从张元丹手里忽悠来的丹药,方雨羽不由的感慨,这背后有人就是好办事啊。眼下就差师父回来后,交了差事。便可以前往那御鬼司的宝库一探究竟了。 就在方雨羽满心欢喜地畅想着那神秘宝库之中究竟藏着怎样令人惊叹不已的奇珍异宝时,突然间,一阵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张元钦张道爷正悠然自得地背着双手,缓缓从小院门外踱步而入。 “徒儿啊,你这傻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愣愣发呆,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怎么呆呆地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张元钦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方雨羽的面前。待走近之后,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方雨羽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竟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于是,张元钦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方雨羽的眼前轻轻晃了几晃。 “哎呀!师父,您回来啦!”受到晃动的方雨羽瞬间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他兴奋地抬起头,目光热切地望向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眼中满是喜悦和期待。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我可是收获满满哦,我还特意给您带回了一样特别棒的好东西呢!”方雨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师父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引领着师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入房间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并确保门已经紧闭。接着,他快步走到床边的柜子前,蹲下身子,从柜子底部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回到桌旁,他慢慢地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尊精美的鬼神像以及一幅字画。他小心地将藏在画轴里的藏宝图取出,然后轻轻地展开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 张元钦紧盯着桌上的鬼神像,仔细端详起来。那尊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他凝视片刻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藏宝图。只见那张藏宝图绘制得十分精细,上面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线条,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儿,张元钦抬起手指向藏宝图,开口问道:“徒儿啊,这宝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这鬼神像你见过吧。”方雨羽指着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里面有机关,我也是无意之中打开了,然后这里面发现了这份藏宝图。” 方雨羽面色凝重地看着张元钦,将自己在白园所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事无巨细,就连那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传人的情况也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他。 张元钦静静地聆听着方雨羽的叙述,他的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随着方雨羽话语的推进,心中逐渐对这一系列事件有了大致的轮廓和判断。待方雨羽讲完之后,他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沉默片刻后,张元钦缓缓开口说道:“御鬼司啊……那可是前朝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个酷吏衙门。他们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残忍,简直超乎想象,可谓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当时,这个御鬼司的存在就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整个朝堂,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普通的官员,只要一提到御鬼司三个字,无不脸色大变,心生恐惧。” 说到这里,张元钦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道:“然而,即便如此,在前朝即将覆灭之际,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竟然还妄图利用御鬼司来充当替罪羊,试图以此来平息众怒,稳住风雨飘摇的朝堂局势。于是,皇帝毫不犹豫地将御鬼司推了出来,任由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对其进行处置。只可惜,这样的垂死挣扎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最终依旧未能挽回前朝被覆灭的命运。” 要说起这御鬼司啊,还得从当年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讲起。那时正值朝代更迭之际,末代皇帝昏庸无道,直接抛弃御鬼司,他的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御鬼司与朝堂之间关系的破裂。从此,御鬼司便彻底地脱离了朝堂的掌控,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漂泊无依。 然而,尽管失去了朝廷这座靠山,但御鬼司并未就此销声匿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凭借着多年积累下来的底蕴和人脉,悄然隐匿于江湖之中,并逐渐发展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江湖势力。这些人平日里行事低调,鲜少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只是在暗中默默地守护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执行一些神秘任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大羽王朝如旭日东升般崛起之时,御鬼司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机。他们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这次却是改头换面,换上了另一重身份。关于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以及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张元钦所知晓的那些关键人物如今都已相继离世,化作一抔黄土。所以对于御鬼司是否还有后续的传承者存在,目前实在难以确切得知。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开这层笼罩在其上的神秘面纱吧! 方雨羽在白园遇到的马大海,可能就是第一次与御鬼司接触。 张元钦说完关于御鬼司的事情后,拿起那份藏宝图细细看了起来。也看到了那图上标注的小字。指着那几个小字说道:“徒儿,这上面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张元钦:“这不是就是告诉我们,宝藏的位置,在神像座下,只传有缘人。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将手里的宝图放回桌子上,张元钦站起身,背着手,缓缓在房间里踱步,边走边说道:“其实这个宝藏打开是有前提的,不是说有了这宝图就行。” 说着回身指着桌上的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你应该也发现了,其实是不全的。” 方雨羽点了点头。 张元钦微微颔首,继续解说道:“这便是御鬼司惯用的手法之一,他们将开启这座宝库的方法巧妙地拆分成两部分,其一是那张神秘的宝图,其二则是至关重要的宝库钥匙——也就是那鬼神座下印。”讲到此处,一直认真聆听的方雨羽突然间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她不禁拍了一下手,兴奋地叫道:“哦!我懂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想成功打开那传说中的传承宝库,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仅有宝图在手,而缺少那宝库钥匙,即便千辛万苦寻得了宝库的位置,也是无法将其开启的;反之,如果只有钥匙却没有宝图,那么就算清楚这钥匙的用途,也依然对获取传承无济于事。” 听到方雨羽这番准确无误的理解,张元钦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捋了捋颌下那几缕长长的胡须,然后微笑着看向方雨羽,缓声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徒儿啊,你如今可明白了?你手中所持有的这张宝图,在尚未得到那鬼神座下印之前,不过只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破旧布条罢了。” 听闻此言,原本满心欢喜、自以为即将发大财的方雨羽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只见他一脸懊恼之色,无比心疼地嘟囔道:“哎呀呀,真是亏大了!我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捡到了个天大的便宜呢,兴冲冲地就把这个看似诱人实则棘手的‘烫手山芋’给接了过来。一心只想着若能顺利获得那宝库中的传承,便能从此飞黄腾达,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下可好,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说着,他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脚,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懊悔和失落之情。 只见眼前的方雨羽痛心疾首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懊恼和悔恨之色。而一旁的张元钦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啊?徒儿这次可真是给咱们真武观惹下大麻烦啦!居然招惹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御鬼司的传人呢!您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笑得如此开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方雨羽满脸郁闷地抱怨道,心中着实不解师父为何会有这般反应。 然而,张元钦依旧面带笑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哈哈,笑你运气好啊,那个什么御鬼司的传人,对我们真武观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无需放在心上。谅他们也没胆量敢找上门来挑衅。倒是你啊……”说到这里,张元钦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师父,徒儿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来的好运气,您就别再拿我开玩笑啦!”方雨羽苦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闯了祸,师父不仅没有责备,反倒说她运气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好了好了,你呀!赶紧把自己的行李物件都拾掇拾掇,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前往安西城啦。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张定云和你一同前去,这样在路上也好彼此有个帮衬和照应。”张元钦一边有条不紊地将桌子上杂乱无章的物品归拢整齐,放入抽屉之中,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弟子嘱咐道。 他稍作停顿,接着又开口说道:“为师这几日不辞辛劳地下山奔波,所为的正是那传闻中的鬼神座下印。经过多番努力和周旋,总算是有所收获。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自会有人将此宝亲自送至咱们真武观来。待到宝贝到手之后,你们二人即刻启程奔赴那安西城,好好探查一番关于那神秘宝库的情况。”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师傅话语的方雨羽,当听到即将能够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惊险的寻宝之旅时,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高兴得直接蹦了起来。 “哇塞!居然是真的吗?师父您真是太了不起啦!徒儿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呐!能成为您的徒弟,简直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方雨羽满脸崇拜之色,激动不已地冲着张元钦欢呼雀跃道。 “打住,赶紧打住,还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连你个头,要不是你功夫太差了,我怎么会让你定云师兄陪你去,你以后多在山上修炼,练好了本事下山才安全。”张元钦一本正经的说教着方雨羽。边说边往房间外走去。 “是,师父,我一定努力修炼。不给咱们真武观丢人。”方雨羽目送张元钦离开房间。大声说着保证的话。 当张元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方雨羽原地高兴的跳起来。对着三清殿方向拜了下去。“哈哈,感谢祖师爷照顾,弟子拜首。” 接下来的日子,方雨羽一天天的数着,想着那鬼神座下印能什么时候到。自己好早点出发。想着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将宝库里面的宝贝带走。 就在第七天,终于关键的东西到了。那张元钦的第四个徒弟,张定云,带着一个锦盒来到方雨羽居住的小院。将小锦盒递给了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轻轻地将里面的物品取出。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之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当他把这件神秘的物品拿到眼前时,发现它竟然与那尊鬼神像完美契合! 方雨羽屏住呼吸,缓缓地将两者合在一起。刹那间,神像与底座紧密相连,严丝合缝,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随着神像稳稳地落在那鬼神座印上,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方雨羽终于看清了那鬼神底下的座印真面目——原来竟是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墨龙形象!这条墨龙蜿蜒盘曲,身姿矫健,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其底下那些起伏的龙爪更是精妙绝伦,犹如活物一般,恰到好处地将神像稳稳托起。 方雨羽凝视着这令人惊叹的组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敬畏之情。他深知这件宝物的珍贵和重要性,于是决定重新寻找一个更为精致的锦盒来妥善安放它。经过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个与之相配的锦盒,并将这组合好的鬼神像轻轻放入其中。 接着,方雨羽又拿起那幅装有宝图的字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确认宝图无恙后,也将其小心地放置在了锦盒旁边。然后,取过一块柔软的包袱布,熟练地将这些宝贝包裹起来,打成一个紧实的包裹。 做完这一切后,方雨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师父张元钦所在之处走去。来到师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师父,徒儿已收拾妥当,准备下山前往白莲镇。”张元钦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随后,方雨羽与师兄张定云一同走向马厩,各自挑选了一匹骏马。他们翻身跃上马背,轻抖缰绳,马蹄声响彻山谷。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山下的白莲镇疾驰而去…… 第46章 说服刘公子,共赴安西城。 在白莲镇那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在了客房的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此时,刘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轻轻吹去茶杯上的热气,然后小口抿着清香四溢的茶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突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传来了客栈伙计的呼喊声:“刘公子,有两位道长找您,说是与您约好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刘公子耳边炸响,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掉落。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方,眨眼间便已来到房门边。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刘公子用力将房门扯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门口。他瞪大双眼,急切地对着门外站得笔直的客栈伙计高声喊道:“在哪儿?在哪儿?那两位道长在哪儿?”由于太过激动,刘公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客栈伙计显然被刘公子如此迅猛的举动吓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就是见两个道士嘛,怎会这般激动?”然而,尽管心里犯嘀咕,但客栈伙计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后回答道:“两位道长正在客栈大厅候着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说完,他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前头引路。 二人绕过后院来到客栈前厅。就见两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道士在大厅一侧的方桌边坐着。正是那三清山真武观的方雨羽和张定云。 刘公子远远地瞧见这二人之后,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脸上堆满笑容,急匆匆地走上前去。到得近前,他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 待到刘公子依言落座之后,只见方雨羽不紧不慢地将右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少顷,他缓缓抽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药瓶来。那药瓶通体呈淡青色,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方雨羽手持药瓶,先是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着,而后突然将其举至与刘公子视线平齐之处,并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刹那间,那刘公子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手中的药瓶,眨也不眨一下。不仅如此,他的视线更是紧紧跟随药瓶移动的轨迹,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细节。 看着这小小的药瓶。刘公子嘴角略微有些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就是,就是那解药了?这么快就炼制好了?”说着就准备上手接过那药瓶。 方雨羽见状赶忙快速的将药瓶收回。另一只手挡住刘公子的手说道:“且慢,刘公子,这药来之不易,就这么让你拿走了,我没法回去交差啊。” 刘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方道长您炼制这丹药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吧,这些珍贵的药材想必也是得来不易呀!既然如此,还烦请方道长您出个价钱吧。”说罢,刘公子便一脸诚恳而又认真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令刘公子感到意外的是,方雨羽竟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收钱。”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愈发狐疑起来。他皱起眉头,满心不解地追问道:“不要钱?那……那方道长您究竟要怎样才愿意把这药交给我呢?”面对刘公子的追问,方雨羽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突然之间,只见方雨羽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药瓶朝着刘公子用力地抛了过去。刘公子见状,神色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总算是勉强接住了那飞射而来的药瓶。可此时此刻,刘公子却是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之前我让你服下那丹药确实不太应该。事后我仔细思考了许久,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一直担惊受怕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次这颗解药,我根本就没打算收取任何费用,权当是对你的一点补偿,直接送给你便是。” 方雨羽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未等刘公子张嘴说话,便紧接着又开口道:“不仅如此呢!当我师父得知此事之后,他老人家特意叮嘱我日后要与您多多亲近、友好往来,以此来缓解咱俩之间那紧张的关系。这不嘛,师父还安排我们一同前去开启一座神秘的宝库,并吩咐我一定要把您给带上。待到进入宝库之时,里面的奇珍异宝咱们可以二一添作五,各自分得一份。这样一来也算是对我先前犯下过错的一种补偿!” 刘公子全神贯注地听完方雨羽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之后,不禁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苍天有眼呐!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好心人居多呀!”说罢,只见他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当即双膝跪地朝着三清山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整整三个响头。磕完头后的刘公子已然是感动得涕泪横流,他抬起衣袖匆匆擦拭掉满脸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来重新坐回到桌前,而后对着方雨羽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诚挚无比地说道:“承蒙尊师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定会在家中虔诚地供奉道家神位,使其享受我刘家世代相传的香火祭祀。”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刘公子实在无需这般客气,快快起身吧!”说罢,迅速走上前去,伸手将刘公子扶了起来。待刘公子站稳后,方雨羽又回到桌前坐下,然后接着说道:“不瞒刘公子,我与师兄此番出门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要去那安西城前朝遗迹之地。不知刘公子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前往,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刘公子闻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哈哈大笑着回应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在下正有此意呢!能与二位结伴同行,实乃刘某之荣幸啊!”说完,他赶忙点头应承下来。紧接着,刘公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诚意一般,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爽地大声说道:“这一路上就请道长放心,所有的花销都包在我身上啦!只要能助二位完成使命,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公子心里想着,能让真武观上心的遗迹宝库,定然不是凡物。说不定此行就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关键之机。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几人又相互间商议了些涉及保密的问题,约定好事项后。三人约好出发时间。各自安顿下来后便回房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提早来到客栈前厅,找到掌柜的。拿出一封信。让掌柜的转交给白园的白员外。然后便在大厅中等着刘公子与张定云。 不消多时,张定云背着包袱,抱着拂尘来到前厅,二人见过礼后坐到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那刘公子。 “方道长起来的早啊。” 刘公子迈着轻快的步伐,面带微笑地向不远处的方雨羽挥着手,同时高声喊道:“雨羽兄!”方雨羽闻声转过头来,脸上也立刻绽放出笑容回应道:“刘兄,别来无恙啊!”两人寒暄片刻之后,一同走到桌前坐下。 刘公子潇洒地一挥手,叫来店中的伙计,点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和一壶茶水。不多时,美味佳肴便被端上桌来。刘公子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小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此次探宝之行,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呢!不仅带齐了各种必备的工具和装备,还特意寻得了一些前关于前朝事迹的书籍。另外,我还事先研究了不少有关安西城的历史资料和传说故事,相信这些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说到这里,刘公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正说着话,刘公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于是他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纸笔,匆匆写就一封家书。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近况,告知家人自己的病已然痊愈,并且即将与真武观的道长结伴前往安西城办事,请他们不必挂念。写完信后,刘公子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交由伙计帮忙寄出。 待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刘公子、方雨羽以及那位张定云道长纷纷起身离座。三人来到拴马之处,解开缰绳,翻身跃上各自的骏马。随后,他们轻抖缰绳,驱策着马匹缓缓前行,逐渐加快速度,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道路上,扬起一阵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充满惊险与刺激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五天之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大地。在遥远的安西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仿佛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这三个人各自牵着一匹骏马,缓缓地朝着城门走来。 当他们终于抵达城门口时,不禁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大城门。这座城门巍峨壮观,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城内的安宁与繁荣。而城门下,则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高挑,面容俊朗,他便是此次行程的首领——方雨羽。只见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后的两人也跟着望向前方,脸上同样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此刻,他们心中或许都有着不同的感慨和期待。经过数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安西古城。 “总算是到了这安西城了。今晚可要好好的休息,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这一路赶路虽然辛苦,但方雨羽此刻眼神却十分坚定有神,想着接下来就要见到那传说中的宝藏之地。内心还是有些激动。 大手一挥,“走,准备进城。先找间客栈安顿下来。等安顿好了我们在各自按事先约定好的任务,各自去准备。” 刘公子和张定云点头称是。然后几人便牵着马,顺着人流,来到了白银城内。找了家看上去还挺干净的,而且周边环境也幽静的客栈。交了房钱,安顿好马匹。各自叫了洗澡水。收拾妥当后,一同出门去各自打听去了。 方雨羽怀揣着王公志给予的参军身份文书,脚步匆匆地踏入了督驿司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他的目光急切而专注,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一般。 进入督驿司后,方雨羽寻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轻轻摊开桌上备好的纸张,提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书写寄往临江城的信件。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王公志的期望与嘱托。 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并恳请王公志利用其在临江城的人脉资源,帮忙打探有关江湖上御鬼司以及前朝传承的相关事宜。这些神秘而古老的组织和传承一直以来都是众说纷纭、扑朔迷离,方雨羽深知要揭开它们背后隐藏的真相绝非易事,但有了王公志的协助,或许能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写完这封信后,方雨羽仔细将信封好,贴上封口处的火漆印,郑重其事地交到了驿卒手中。看着信件被妥善存放,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方雨羽又取出另一张信纸,再次提笔疾书。这次他要写信的对象是淮安侯府,目的是让他们代为转交一封给四皇子周衍宗的信函。 在信里,方雨羽向四皇子告知了马瘸子现今身处京都府的消息。马瘸子此人虽身有残疾,但其经历颇为传奇,当日在白银城也正是马瘸子出手救下了周衍宗。方雨羽希望四皇子若有机会与马瘸子相遇,能够对其多加关照,说不定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待两封书信均已寄出,方雨羽缓缓走出督驿司,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此刻的他,满心期待着远方的回音,期盼着这些信件能够为他拨开眼前迷雾,指引前行之路。 第47章 遗迹荒草地,地道藏石门。 安西城北,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芜与破败。残垣断壁纵横交错,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这些残存的建筑遗迹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其雄伟壮观的轮廓依然依稀可辨,让人不禁遥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的繁华昌盛。 遥想往昔,那些曾经矗立于此的无数宫殿和宏伟建筑,在无情的战火中熊熊燃烧,化为灰烬。昔日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如今皆已烟消云散,只余下这片凄凉的废墟。尽管时光荏苒,许多年已经过去,但这座前朝都城——安西城的历史痕迹仍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西城的人口逐渐缓慢地恢复起来。然而,新建的城区并未选择在原地重建那座古老的皇宫,而是向南迁移了相当一段距离。或许是出于对过往伤痛的回避,又或是出于城市规划的需要,总之,城北这块曾经承载着无上荣耀的土地,渐渐地失去了它原有的生机与人气。 如今,城北已然成为了一片寂静的废墟,唯有风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段早已远去的辉煌历史。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头顶,它们的鸣叫划破长空,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之感。而这片废墟,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静静地伫立在这里,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讲述着昔日的繁华盛景。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张精心复制的地图,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纸面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他仔细对照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中高悬的烈日,根据其位置来进一步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 经过一番观察和思索,方雨羽终于有了定论。只见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站在一旁的张定云见状,立刻迈步向前,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柴刀。他熟练地挥动柴刀,将前方道路两旁丛生的杂草一一拨开,开辟出一条可供通行的小径。接着,他还不忘用柴刀轻轻地敲击地面,以检查是否存在陷阱或者松软的土地。待确认地面足够结实之后,张定云才放心地抬起脚,沿着方雨羽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充当起队伍的探路先锋。 跟在最后的刘公子此时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篓,脚步略显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前方奋力开路的张定云,刘公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方道长啊,您说今天咱们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宝藏吗?咱们都在这城北附近转悠整整两天啦!”话语之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怀疑。 听到刘公子的询问,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地图收进怀里,然后快步走到刘公子身边,伸出援手将他从几级台阶下拉了上来。他微笑着安慰道:“刘公子莫急,此次应当不会再出错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未能寻得宝藏所在,乃是因为我们误判了方向。想当年前朝覆灭之后,大羽王朝对许多地方都重新命名,以致于我们阴差阳错地走错了路。不过这回我可是专门找来了城中的几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打听清楚,他们对此处地形颇为熟悉,所以此番定然能够顺利找到宝藏。”说完,方雨羽拍了拍刘公子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跟上队伍。 三人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之中艰难地行走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们也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唯一能确定的是,天空中的太阳正逐渐西沉,余晖如血般洒落在大地上。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队伍最前方负责探路的张定云突然兴奋地喊出了声:“小师弟,快快过来!瞧瞧我发现了啥宝贝!”听到这呼喊,方雨羽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待他赶到近前时,只见张定云侧身让开了位置,并熟练地挥动手中的柴刀,将那些掩盖住石碑的茂密杂草一一拨开。紧接着跟上来的刘公子一个箭步冲到石碑跟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杂草清理干净。随后,他凝视着石碑上刻着的两行苍劲有力的大字,轻声念道:“御阶台前天子问,鬼神之下有司管。” 念完之后,刘公子一脸迷茫地转头看向方雨羽,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些个字我倒是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却完全弄不明白其中含义呢。”面对刘公子好奇的目光,方雨羽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起来:“哈哈,咱们总算找到啦!这里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御鬼司所在之处呀!”说罢,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环视着四周这片破败不堪的废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接着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传说中的宝库啦!” 另外两个人神色匆匆地跑到背篓旁边,迅速弯下腰,将手伸进背篓里面摸索着。不一会儿,他们就各自掏出了所需的工具,并紧紧握在了手中。然后,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这片废墟,准备展开搜索工作。二人早就看过了那宝图,此刻既然找到了位置,那接下来就按照宝图上的位置,一路探索过去就是了。 于是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一前一后往一侧的废墟慢慢探寻过去。 与此同时,方雨羽也没有闲着。他小心翼翼地从同伴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背篓,接着又把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地图平铺开来。做完这些后,他便稳步朝着废墟中央那片空旷的地带走去。 原来这里曾经是由一块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空地,但如今时过境迁,许多石板之间的缝隙已经被郁郁葱葱的野草所占据,它们肆意生长,几乎掩盖住了大半部分的石板。 方雨羽稳稳地站立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位置,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残垣断壁和坍塌倒地的建筑物。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回忆着,试图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去还原此地昔日的繁荣景象。渐渐地,一个完整而清晰的御鬼司衙门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准备将那藏有真正的藏宝图的字画从背篓掏出之际,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从远处悠悠传来。“小师弟,速来,此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听闻此言,方雨羽心中一凛,他迅速将字画重新放入背篓之中,然后动作敏捷地背起沉甸甸的背篓,脚下生风般朝着张定云所在的方向疾步靠拢过去。 一路小跑着穿过两道已然坍塌倾倒、残垣断壁的破旧围墙之后,方雨羽终于来到了张定云的近前。只见张定云正一脸凝重地伫立在一个深邃幽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地道入口处。 见到方雨羽匆匆赶来,张定云赶忙迎上前去,压低嗓音开口解释道:“小师弟,方才我无意间触动了某个不知名的机关,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这坚实的地面竟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便露出了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地道。这地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全然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着实令人心生畏惧。至于其中究竟是否潜藏着未知的危险,目前尚不得而知啊……”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刘公子听闻此声,匆匆忙忙地朝着这边赶来。当他终于抵达现场时,一眼便瞧见了那道神秘的地道入口,不禁当场愣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愕与疑惑。 他凝视着眼前的地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身旁的方雨羽和张定云,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宝库所在之地?”话音未落,他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脚便要朝地道里走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抓住刘公子的衣袖,急忙劝说道:“刘公子,请稍安勿躁!这地道之内究竟有无危险,眼下我们尚一无所知啊。贸然闯入其中,实在太过冒险,还是谨慎行事为妙。”言罢,轻轻放下背后的竹篓,俯身拾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小心翼翼地将其投入地道之中。 只见那块石头如同一颗流星般飞速坠入地道深处,紧接着便传来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滚动声。那声音在狭窄的地道空间里回荡不休,仿佛无数石子相互碰撞、摩擦所发出的声响一般。片刻之后,那滚动之声逐渐减弱,但紧接着却又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显然是石头撞到了地道内部的地面或者墙壁之上。最终,一切归于平静,那石块似乎撞到了某堵坚硬的墙壁,然后反弹回来,静静地躺在原地不再动弹。 随后从背篓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掏出火折子点燃三个火把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张定云和刘公子,然后背起背篓,准备下地道。方雨羽本想上前先行的,结果张定云先一步进入到了地道中,方雨羽紧跟在张定云后面,最后是刘公子。 三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把,借着火把那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缓缓而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或者摔倒。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拐角处。就在这时,眼尖的方雨羽突然发现了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那块石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张定云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抬起脚用力一踢,将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踢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仿佛石头已经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之上。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和喜悦。于是,他们加快脚步,顺着向下延伸的台阶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三四十道台阶之后,他们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回头望去,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来时的那个地道口了。 然而,尽管如此,眼前所展现出的场景却不由得让三人心中一阵狂喜。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古朴的石门映入眼帘。石门上雕刻的正是御鬼司的鬼神像的画像。 只见三人纷纷疾步向前,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将其靠近门上的神秘图案。当火光照亮那些图案时,他们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幅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鬼神像!这些神像或怒目圆睁,或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会从门上扑下来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他们动作熟练地将火把稳稳地插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围拢在一起,低声商议着该如何开启这座隐藏着无尽宝藏的宝库大门。 就在这时,方雨羽已然悄然换上了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他手持油灯,凑近大门,仔细地端详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试图从这复杂的图案之中寻找到能够打开大门的关键线索。 而另一边,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则一心想着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将这扇厚重的石门硬生生地拉开。于是,他们迅速从背后的篓子里取出了结实的绳子,并开始在手心里飞快地打着各种精巧的绳结,准备以此作为拉动石门的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雨羽已经对着大门上的图案细细打量了许久,但却始终未能发现有何异样之处。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在他心底渐渐蔓延开来:总觉得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暗中引导着他们来到这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无法确切地指出问题所在。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放下手里的油灯,快步走到地上的背篓里,拿出那藏在画轴里的宝图。又拿出自己复制的地图。将两者放到一起一对比。 这一对比发现问题了。在原来的宝图中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就在标记为宝库的另外一边。是一处不起眼的神像。 当时复制地图的时候认为这神像不影响宝库的位置,就没有复制新的地图上。但是方雨羽寻到这御鬼司的广场上时发现那广场根本就没有鬼神像,也就是说。这地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库。 但当时手里拿着的事复制过的地图,就没有发现问题。认为这地道就是宝库的入口。这就解释了为何当时张定云和刘公子探索的方向一致的原因了。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地认为眼前的石门之后隐藏着无尽财宝之时,一直保持警惕和冷静思考的方雨羽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对着正准备拉动石门的两位寻宝人喊道:“刘公子、四师兄,请先停一下!我觉得……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这扇石门后面恐怕并非我们所期望的宝库。” 听到这话,刘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狐疑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雨羽问道:“什么?不是宝库?怎么会呢?若不是宝库,为何要设置这样一扇厚重的石门?又何必费心修建如此隐秘的地道,甚至还要布置机关来遮蔽地道入口?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保护其中珍贵的宝藏吗?”说着,他愤愤不平地丢下手中紧握的绳索,似乎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感到无比沮丧。 第48章 石门有机关,小队有危难。 只见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犹豫。他缓缓开口说道:“依我之见,这石门之后恐怕并非众人所期待的那座宝藏。”言语之间,流露出想要放弃开启石门的念头。 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瞬间脸色一变,显得有些急切起来。他连忙走上前几步,大声说道:“哎呀!我说方兄,咱们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地,如今这石门就矗立在眼前。若不打开一探究竟,实在是太可惜啦!”说完,他快步走到石门旁边,伸手轻轻拍打起石门上精美的图案,接着又继续说道:“况且,倘若这门内并无宝物,那何必耗费如此多的心力,打造这石门以及修筑这条密道呢?由此可见,里面定然藏着极为重要之物。”边说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定云。 张定云迎着刘公子投来的目光,略微思索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对刘公子所说之话的认同。 方雨羽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观点。毕竟他们此次前来的首要目标便是寻找御鬼司的传承宝库,如果这里真有可能隐藏着另外一处宝库,那可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随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厚重的石门,心中暗自思忖道: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有关御鬼司的情报来分析,这扇石门很可能设有某种巧妙的机关,可以轻易开启它,而非依靠单纯的蛮劲强行破坏。一念及此,他连忙开口制止正准备动手在门上挖孔的两人:“且慢!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挖掘。依我看,这扇门极有可能存在可以开启的机关。倘若我们就这样盲目地去挖孔,不仅无法确定这门究竟有多厚实,而且单靠你们手中现有的工具,恐怕就算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也难以成功将其破开。” 话尚未落音,只见那刘公子毫不犹豫地高高扬起手中紧握的铁镐,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眼前紧闭的石门狠狠地砸了下去!刹那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地底下狭窄幽深的通道内轰然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震得在场的几个人双耳嗡嗡直鸣,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同时振翅飞舞,令人头晕目眩。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石门竟然坚固异常,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刘公子全力一击。强大的反作用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涌回,震得刘公子右手虎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和麻木感袭来。他顿觉手掌无力,原本紧紧握住的铁镐竟也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刘公子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盯着那扇石门。只见石门表面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痕,与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诧之情。 “这……这石门究竟是用何种石料打造而成?怎会如此坚不可摧?简直就像是敲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毡之上啊!”刘公子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方雨羽也被这石门的坚硬给震惊到了。上前举起油灯查看起方才铁镐敲击的地方,用手在白印子上摸了一下,结果发现只有浅浅的一点表皮被敲破了,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的乖乖呀!”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那扇巨大而坚固的石门,不禁惊叹出声,“这石门可真是结实得离谱啊!刚刚刘公子用尽全身力气去敲击它,结果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原本呢,我还盘算着把它敲碎成一块块的,然后再慢慢拆卸下来,现在看来这个法子是彻底行不通喽!”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就在此时,方雨羽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两人中间。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将目光落在了那扇纹丝未动的石门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别再纠结这门的事情啦。既然靠蛮力打不开,那咱们就静下心来仔细找找,看看周围是否存在什么机关暗道,又或是有其他奇怪之处。如果实在找不着,那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毕竟,再过一会儿天色就要完全变黑了。咱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停留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之后就得赶紧出去了,不然到时候摸黑赶路可就危险咯!” 说完之后,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提起油灯,缓缓走到石门两侧的墙边。微弱的油灯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先是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墙壁,感受其质地和温度。接着,他时而用手掌拍打墙面,时而握拳敲击,仔细倾听每一次撞击所发出的声音,试图从中发现一丝异常之处。 与此同时,张定云和刘公子也各自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火折子燃烧时发出“噼啪”声,照亮了他们周围的一小片区域。两人学着前者的样子,沿着地道的墙壁一寸寸地摸索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几乎将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的每一块墙砖都敲打过一遍。刘公子之前被那石门强大的反震力冲击到,原本就有些颤抖的双手此刻更是不听使唤。而且长时间弯着腰摸索,让他感到腰部酸痛无比。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适,直起身来想要稍作休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酸麻感从腰间传来,使得他不禁皱起眉头。无奈之下,他只好慢慢地挪动脚步,朝着地道中的石阶走去,并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石阶上的刘公子,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头望向仍在墙角处认真敲打着的方雨羽,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正紧贴着石门不停探索的张定云。看着他们专注而忙碌的身影,刘公子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快要烧尽的火折子熄灭。随着火光消失,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刘公子先是优雅地抬起双臂,然后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自己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掌,仿佛想要借着这个简单的动作甩掉可能沾染其上的微尘。拍完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将原本弯曲着的双腿用力伸直。随着这股力量的传递,他整个身躯都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尽可能地松弛下来,以获得最大限度的舒适感。 就在这时,刘公子伸出双手,准备支撑在身下的石阶上稍作歇息。然而,当他的右手刚刚接触到石阶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仔细一看,原来是右手边的一块石砖竟然晃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心中一惊,连忙迅速抬起右手,凑近那块石砖,开始细细端详起来。 经过一番观察,刘公子惊讶地发现,在这整排紧密排列的石砖当中,有那么一块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它与旁边相邻的石砖之间并非严丝合缝、紧密相连,而是存在着一条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看到这里,刘公子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食指,试探性地按压在那块可疑的石砖之上。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尽管能够感受到手指下传来的阻力,但无论如何用力,这块石砖就是纹丝不动,无法被压下去分毫。不过,当他试着左右摇晃手指的时候,却又明显感觉到这块石砖可以轻微地移动。如此一来,刘公子基本可以断定,这块看似普通的石砖实际上应该是一个活动机关。 想到此处,刘公子不禁兴奋起来。他迅速改变手部的姿势,将原本按压在石砖上的食指换成大拇指,并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石砖竖着的一面。随后,他开始缓缓加大力度,试图将这块神秘的石砖从原位拔出。伴随着手指不断施加的力量,刘公子终于有所收获——他感觉到自己的两根手指好像扣进了一个浅浅的凹坑里面。而正是由于这个凹坑的存在,使得他在抠动石砖的时候变得相对容易一些。于是,刘公子顺势将手臂稍稍向上抬起,同时继续保持着对石砖的拉力。就这样,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那块活动的石砖终于被一点一点地缓缓拉起…… 只见刘公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石砖,双手紧紧握住它,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其向上拉起。随着他手上力量的不断加大,石砖终于开始逐渐脱离地面。此时,刘公子的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这该死的机关,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本公子给找到了。”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同伴仍在四周敲敲打打,试图寻找其他可能隐藏着机关的地方。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公子这边已经有所发现。然而,刘公子此刻已然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他牙关紧咬,使出浑身解数,猛地一下将那块石砖狠狠地往上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石砖应声而起,机关传动的声响从石门内传来。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赶忙靠墙站好,望着那原本紧闭的石门。此刻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哈哈哈,看来本公子的好运回来了。方才坐着休息一不小心就将这石门机关找到了。”说着,刘公子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石门前。看着如临大敌的二人,笑了笑。说道:“还等什么呢,走啊,这门口打开了,不进去看看,是不是对不起方才的一番辛苦了。” 说完,伸手按在石门上,就准备往里推门。随着刘公子缓缓的用力,这厚重的石门也就渐渐被推开了,当门开到能过人的时候,刘公子这才停下来。向着方雨羽和张定云招招手。示意跟上。 见石门被打开了,方雨羽也不磨叽。背起背篓,又取过墙上的火把递给门口的刘公子。三人就这样顺着打开的石门进到了石门里面。 ~~~ 就在方才方雨羽三人地发现那神秘御鬼司石碑的地方,突然间,四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他们静静地站在石碑之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四个人影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将那块古老而神秘的石碑围在中央。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他嗡声开口道:“有人竟敢闯入咱们祖地,而且看样子已经进入了那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地道密室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紧接着,另一人的身影稍稍向前移动了一步。此人身材瘦削,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压低嗓音说道:“哼,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侵犯我们御鬼司的地盘。哥几个,咱们可是有好些年头没有活动筋骨了啊!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些胆大妄为之人。那么,谁先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说罢,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伴,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豪迈的身影,用洪亮而粗犷的声音喊道:“依老夫之见,不如由我先来!若是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哟!”这时,人群中最后走出一个身形略显肥胖之人,他迟疑地开口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几人的目的不太单纯,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御鬼司的传承宝库而来啊。” 听到这话,第一个出声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嗡声回应道:“也罢,那便先瞧瞧这几个家伙究竟意欲何为。倘若他们当真奔着传承宝库里的宝贝去的,待他们成功取得宝库传承之后……嘿嘿!”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凶狠的抹脖子动作。 言罢,其余三人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四散开来,各自寻找隐匿之处藏身于这片废墟之中。眨眼之间,刚刚还喧闹的场景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这四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9章 门后空荡荡,尸骸满眼眶。 三人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醒沉睡在此处的未知之物。张定云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被摇曳的火光照亮,宛如一座坚定的灯塔引领着众人前行。 借着火把微弱但温暖的火光,他们终于得以窥见这石门背后隐藏的秘密。尽管心中早已有所预料,知晓这石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宝库,但当亲眼见到眼前景象时,几人的心头仍旧不禁涌起一阵惊愕——石门之后竟是一条狭长而幽暗的甬道,其深邃程度犹如通向地府的入口,让人望而生畏。 望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长通道,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正当方雨羽心生怯意,打算转身退出之际,眼尖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高呼出声:“且慢!那通道的尽头似有闪闪发光之物,正在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呢!”说罢,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将身子微微侧倾,眯起双眼朝着那漆黑通道的深处凝神望去。 话说完后,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便朝着那幽深黑暗的通道深处迈步而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密切关注着周围动静的张定云突然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出手,稳稳地拦住了那位正准备将脚踏入危险之地的刘公子。 只听张定云口中轻声惊呼道:“刘公子且慢!此处暗藏玄机,恐怕设有机关陷阱啊!”说时迟那时快,被张定云如此出其不意地一拦,刘公子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重心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惊慌失措之间,刘公子的脚下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整个身子也随之向一侧倾倒过去。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而就在这时,他的右手恰好碰到了身旁的墙壁,并顺势用力一撑。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刘公子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墙面的时候,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墙面上竟然有一块砖石突然凹陷了下去。刹那间,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声骤然在狭窄的通道内响起,声音在石壁间来回回荡,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几人先前进入这条通道所经过的那道巨大石门,在机关的牵引作用下开始缓缓地闭合起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方雨羽见状大惊失色,拼命地加快脚步,向着石门飞奔而去,试图赶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冲出去。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尽管方雨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最终还是未能及时抵达石门处。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传来,那扇巨大的石门已然紧紧合上,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方雨羽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焦急万分地围绕着石门又是敲打又是仔细查看,希望能够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尝试,眼前这扇厚重坚实的石门却始终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一般。 事已至此,摆在这三个人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继续朝通道的更深处摸索前进…… 刘公子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番冲动之举已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他有些心虚地瞄着身旁那两个沉默不语、但眼神却仿佛能够直接取人性命一般锐利的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嘿嘿……没……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一扇门不小心关上了嘛,这有啥大不了的?这门既然能关上,那就肯定也能打开呀!大家别慌张哈,千万别慌张!”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定云忽然开口说话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公子,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一样:“要是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才能开启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刘公子给劈懵了。原本还强装镇定的他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啊……这……应……该……好……像……”一时间,刘公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开始深深地怀疑起自己当初带着刘公子一起来寻宝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可都是拜这位行事莽撞的刘公子所赐啊!想到这里,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接下来可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难题才行,不然大家恐怕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算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往前走吧,四师兄,你在前面探路,小心些。刘公子,你跟在四师兄后面,离他两个身位,别离太远,也别跟太近。我来殿后。”方雨羽往上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对着眼前举着火把的两人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彼此已经做好准备。只见张定云动作利落地将身上那件宽大的袍子下摆紧紧地扎进腰带之中,然后他左手高高举起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让火光尽量照亮前方黑暗的道路;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稳稳地握住铁镐,并将其倒拿在手中。接着,他开始用铁镐的把子在脚下的地面以及两侧的墙壁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会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随着敲击声不断响起,张定云仔细聆听着回声,以此来判断这些地方是否为实心结构。只有当确认所经过之处都是坚实无比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继而放心大胆地继续迈步前行。就这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他们一行人缓缓地朝着通道的中部走去,终于抵达之前远远望见有反光物件存在的那个位置。 待到走近一看,众人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反光之物竟然是一件已然断裂的兵刃深深地插入在墙壁之内。那耀眼的光芒正是由这兵刃所反射而出的火光所致。张定云见状,轻巧地侧身绕过这件残刃,没有丝毫停留之意,径直向着前方迈进。然而跟在队伍第二位的刘公子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白布,毫不犹豫地将那残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紧接着,他双手用力一抓,轻而易举地便将那残刃从墙壁之中拔了出来。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方雨羽见此情形,不禁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不过就是区区一个残破不堪的刀刃罢了,就算你拿在手上又能有何用处呢?依我之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可言呀。”面对方雨羽的疑问,刘公子微微一笑,一边细心地将刚刚拔出的残刃妥善收置好,一边耐心地对方雨羽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啊,且先看看这残刃,历经如此漫长岁月的洗礼,居然依旧能够散发出如此凛冽的寒光,仅从此处便可推断出其制造所用的材料必定非同凡响。所以说,这看似普通的残刃实则内藏玄机呐!”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刘公子不再耽搁,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张定云的步伐,一同继续向前探索这条神秘莫测的通道。 紧接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张定云突然止住了步伐,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了一般。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后方不远处正急匆匆赶来的刘公子和方雨羽身上,耐心地等待着他们跟上自己的脚步。 跟在后面的刘公子和方雨羽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但当他们注意到张定云停了下来时,便立刻闭上嘴巴,加快速度向前赶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张定云身旁。 借着火把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三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横七竖八的骷髅架子遍布四周,有的完整无缺,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他们;有的则已经散架,白骨凌乱地洒落一地。地面上还散落着许许多多断掉的兵刃,这些兵刃大多已锈迹斑斑,失去了往日的锋利与光泽。 随着他们继续举着火把向通道深处走去,尸骨变得越来越多,几乎铺满了整个通道。那些惨白的骨头相互堆叠挤压着。而这恐怖的场景并没有就此结束,尸骨一路延伸至通道尽头的一块宽阔空地之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骷髅海洋。 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那位平日里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刘公子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他本能地连连向后退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由于过度惊恐,他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只见刘公子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尸骨和骷髅架子,嘴巴大张着,却因极度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恐怖的景象,结结巴巴地念叨着:“死……死人!好多……好多死人啊!这里怎……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然而,与刘公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雨羽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刘公子,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后,他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其中一具尸骨前,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顺手捡起一旁那把已经断掉半截的长剑。 方雨羽手持残剑,轻轻拨弄着面前的那具尸骨,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些什么线索。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具骷髅架子,并饶有兴致地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就这样,他接连查看了好几具尸骨和骷髅,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方雨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探索任务一般,随意地将手中的断剑丢到一旁,缓缓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手,抖落掉手上沾染的尘土,然后迈步朝着张定云走去。当走到距离瘫坐在地上的刘公子不远处时,方雨羽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刘公子,略带调侃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再像个娘们儿一样赖在地上不起啦!要是再不赶紧起来跟上我们,那我们可真就要抛下你一个人,让你独自留在这儿陪着这些骷髅架子咯!” 刘公子一听到这番话,心中猛地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他慌慌张张地小跑到方雨羽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紧挨着她站立,与张定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势。此刻,刘公子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满地散落的骷髅,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那些惨白的骨头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方雨羽则镇定自若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张定云,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此地恐怕曾经历过两批人的激烈交锋。其中一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御鬼司之人;至于另外一方嘛……目前尚难以确定其身份来历。不过,单从眼前这般惨状来看,他们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想必同样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势力。想来这双方在此狭窄的甬道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恶战,最终导致如此众多的伤亡。罢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赶紧上前去探个究竟吧,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言罢,便当先迈步朝着通道的尽头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空地之上。方雨羽毫不犹豫地走到空地正中央停住脚步,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纷纷驻足而立。众人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只见四周布满了一间间空荡荡的牢房,这些牢房皆由粗壮的铁栏围成,看上去阴森恐怖。通过牢房口的栏杆向里面望去,可以看到还有不少不知已经逝去多久的骷髅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牢房的栏杆边上,有的甚至已经散成了一堆白骨。此外,其中有好几扇牢门大开着,门口处赫然躺着数具早已腐烂不堪的尸骸。 看着满地的尸骸,尽管手里举着火把,可还是有些感觉阴寒。张定云像是发现了什么。三两步走到一侧牢房。将手里火把往墙上一插。两手握住火把下面的一个把手,试着往下一拉。又是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三人顺着机关响起的声音走了过去。这声音来自一侧牢房内。来到这牢房里,看着眼前原本应是墙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缓缓向上的阶梯。感受这从这阶梯里传来的威风,吹的三人的火把有些晃动,火光顿时摇曳起来。 “有风,说不定是出口。”刘公子兴奋的叫道。 第50章 皇宫遗迹地,神像现踪迹。 “我也感觉到了。”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在楼梯口处轻轻感受着气流的流动。果然,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他的手掌,带来丝丝凉意。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伙伴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这楼梯应当连接着出口!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呢。走吧,上去看看!”说罢,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火把,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楼梯口走去。 张定云与刘公子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后,紧紧跟在了方雨羽的身后。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仿佛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 几人踏上楼梯,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才刚走了没几步,便明显感觉到那股微风逐渐变得强烈起来。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欢快地围绕着他们舞动,吹拂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随着不断向上攀登,原本陡峭的楼梯渐渐平缓下来,最终变成了一条平坦的密道。这条密道蜿蜒曲折,两旁的墙壁散发着潮湿而阴冷的气息。 三人沿着密道继续前进,脚步匆匆却又不失谨慎。大约走了不到百步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他们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当他们来到出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一愣——原来,这个出口竟然隐藏在一座巨大的假山之中!假山错落有致地堆叠在一起,巧妙地将出口掩盖得严严实实,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存在。 刘公子小心翼翼地顺着那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往上攀爬着,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凸起的岩石,双脚则用力蹬住可以踩踏之处,如此这般手脚并用地缓慢向上移动。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假山的高处,他气喘吁吁地停歇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后,便借着皎洁如水的月光开始向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周围一片静谧,远处的亭台楼阁在月色下显得影影绰绰,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如梦似幻。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真给我带到一个陌生之地了不成?这里……看起来怎么不太像安西城呢!”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方雨羽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就在刚才,他们三人还身处地下那堆满尸骸的恐怖环境之中,本以为会就此被困死在那个神秘而又阴森的地牢里面。谁能想到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此处。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按常理来说,依照一般故事发展的套路,不是应该先破除重重机关陷阱,或是与强大的守护神兽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生死较量之后,才能够最终艰难地获取到传说中的宝藏吗?可眼下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情节发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这个看似寻常的地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感觉这趟寻宝之路,并没有像说书人口中的那样惊险刺激,也没有找到那珍贵的宝物。“哎,简直毫无体验感啊。”方雨羽摇头叹气,暗自说道。 就在此时,并未跟随那二人爬上假山的张定云,手持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小心翼翼地绕着假山四周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寸土地。他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忽然间,张定云的脚步一顿,似乎有所察觉。只见他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拨弄开脚边茂密的杂草。随着杂草被一点点清除,一块破旧不堪、布满岁月痕迹的牌匾逐渐显露出来。这块牌匾看上去已经腐朽多时,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侵蚀。 张定云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这块牌匾来。他伸手轻轻擦拭掉匾额表面的尘土和污垢,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当最后一层泥土被抹去时,“养心殿”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张定云凝视着匾额上的字,心中瞬间豁然开朗。他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望向仍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另外两人,高声喊道:“别再看啦!我已经知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刚才我在这里寻到了一块匾额呢。”说罢,他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块躺在地上、已然残破的匾额。 接着,张定云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从这匾额上所刻之字来看,此地想必就是前朝的皇宫无疑了。而我们此刻所处之地,应该正是那养心殿的位置所在。据我所知,这养心殿乃是前朝皇帝的书房啊。” 只见方雨羽身姿轻盈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他径直朝着张定云走去,并将目光投向了其脚下那块已经略显破旧的匾额。 \"这御鬼司竟然暗藏着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皇宫内部!依我看呐,当初那位皇帝想必也是经常通过这条密道和御鬼司的人有所往来呢。\" 方雨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迅速奔向那座已然倒塌的宫殿废墟。到达目的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在废墟当中翻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定云不断翻开一块块破碎的瓦片,终于让一些散落在各处的兵器残片重见天日。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其中两件兵刃的残骸,尽管这些残骸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但仔细观察之下,仍可隐约分辨出上面所镌刻的神秘铭文。 而恰恰就是这两件刻有铭文的兵刃残骸,完美地印证了张定云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大胆猜测。只见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道:“果不其然啊……当时在这座皇宫里面爆发的那场暴乱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正当张定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方雨羽也缓缓走到了他的身旁。看到张定云手中紧握着的那两块兵刃残骸,方雨羽满脸疑惑,好奇地开口询问道:“四师兄,你刚刚提到的暴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还有,这场暴乱又跟你手里拿着的这两件兵刃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张定云神情凝重地高举着手中的两件兵刃残片,缓缓开口说道:“相传,在那早些年间,前朝的末代皇帝为了朝堂稳定,竟然狠心地将备受倚重的御鬼司弃如敝履。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留情地将御鬼司的首领——那位令人敬畏的御指挥使打入了暗无天日的大牢。然而,这位前朝末代皇帝显然低估了那位御指挥使的能耐和影响力。” 说到此处,张定云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沉浸在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当中。 “就在我大羽军队气势如虹、长驱直入皇城之际,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料到御鬼司竟会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展开绝地反击!原来,一众御鬼司高手借着这条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进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描述道:“那场激战堪称惊心动魄,御鬼司的众人与那位皇帝身边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侍卫们短兵相接,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一时间,鲜血四溅,尸横遍野。而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御鬼司的成员们齐心协力,浴血奋战,最终成功地救出了身陷囹圄的御指挥使。自那以后,那位神秘莫测的御指挥使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茫茫江湖之中,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张定云缓缓地松开手掌,任由手中紧握的兵刃滑落至地面,发出清脆而沉闷的撞击声。他静静地凝视着四周已成一片废墟的养心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之情。 沉默片刻之后,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场暴乱,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皇宫。而我大羽朝的精锐之师,则趁此机会迅速攻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城。然而,当我们抵达之时,却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与惨烈。” “那位高高在上、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皇帝陛下,此刻竟已被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之人五花大绑,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随意扔在了养心殿的大殿之中。待我方英勇无畏的军士们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唯有满地横七竖八的冰冷尸骸,以及那位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前朝皇帝。” 说到此处,张定云不禁皱起眉头,仿佛眼前又浮现出当日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讲述道:“当时率领大军冲锋陷阵的那位将军,或许是出于某种战略考虑,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并未选择彻底占据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宫。相反,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要求手下士兵搜罗并带走宫内所有价值连城的珍宝财物。同时,毫不留情地驱逐了宫中所有幸存的人员。” “最后,随着一声令下,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无情地吞噬着那些宏伟壮丽的宫殿楼阁。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昔日金碧辉煌的宫廷建筑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就这样,这座曾经繁华热闹、充满威严的皇宫,转眼间变成了一座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废城。” 听到这番解释,方雨羽明白了刚才在地下密道里为何没有那么多的尸骸。原来是当时御鬼司与皇宫侍卫厮杀留下的。 “那这么说来,当时的御鬼司,实力已经强大到连皇帝都没办法收拾了?”方雨羽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嗯,由于一些历史问题,导致当时的御鬼司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过都过去。现在是大羽王朝的天下。”张定云淡淡的说道。 就在二人热烈地讨论着前朝那些不为人知的秘闻时,一直安静地待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刘公子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大声叫嚷道:“快看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发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雕像,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方道长刚才提到过的鬼神像呢!”说话间,刘公子激动地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远处那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此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只见在那遥远的地方,半截巨大的石像倾倒在废墟里,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和风雨的侵蚀。这座假山所处的位置较高,视野开阔,能够眺望到很远的地方。不得不说,还真是多亏了刘公子那双敏锐的眼睛,竟然连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都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远处若隐若现的景象。 听闻此言,张定云和方雨羽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手脚并用,奋力地爬上了那座高耸的假山。他们站在假山上,顺着刘公子所指的方向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的那片废墟中,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而就在这片废墟的正中央位置,赫然躺着一尊倒塌的神像。这尊神像体积巨大,即便已经倾倒在地,但依然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它与周围漆黑如墨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其存在。 然而,尽管如此,这座神像却又显得与周边的废墟格格不入。那些残破不堪的建筑物仿佛都只是它的陪衬一般,更衬托出它的高大和威严。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个侧卧着沉睡在空地上的巨人,安静而神秘。 “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鬼神像吗,走过去看看。”方雨羽看着那远处的神像,突然想起那宝图上的标记了。不正是那标注宝库位置上,当时看着不起眼的那个神像图标吗。 找准方向后,三人便往那神像方向摸了过去。借着月光,三人在前进的过程中又多次停下确认方向。最后经过几次调整。终于来到了那神像前面。 三人站在这倒塌的神像前。看着眼前的神像,不由得感慨着神像之精妙。在月光照映下,黝黑鬼神像显得有些朦胧神秘。 方雨羽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座倒塌的神像上,他小心翼翼地绕着神像缓缓踱步,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一圈、两圈……他不知疲倦地转动着身子,仿佛要把神像的每一寸都印刻在脑海之中。 终于,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方雨羽转身回到了刘公子和张定云身旁。只见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依我看,应该就是此处没错了。据我的判断,那传说中的宝库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神像周围。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暂且先这样吧。不如趁着这会儿功夫,去寻一些柴火来,今晚便在此神像座前歇息一晚。”说罢,他用眼神示意两人行动起来。 得到指令后的刘公子与张定云心领神会,纷纷起身加入到寻找柴火的队伍当中。他们在附近的废墟里穿梭寻觅,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各自抱回了一些能燃烧的木头。 随后,三人齐心协力地开始清理起神像座前的那块空地。他们弯腰俯身,认真地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并将其远远地抛至一旁。没过多久,原本杂乱无章的地面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腾出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紧接着,方雨羽熟练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星瞬间燃起。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堆积如山的柴火,只听“呼”的一声,熊熊烈火猛地蹿升起来,照亮了四周漆黑的夜色。 望着越烧越旺的火苗,几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带来的慰藉,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此时此刻,这片宁静的角落成为了他们暂时的避风港,让他们忘却了一路奔波的疲惫。 第51章 传承宝库开,对手悄然来。 三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稍稍歇息了一会儿,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也逐渐恢复了体力。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决定分开守夜。漫长而寂静的夜晚过去,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就在这时,方雨羽轻轻地拍醒了仍在酣睡中的刘公子和张定云。他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两人的美梦。 醒来后的三人迅速熄灭了燃烧整夜的火堆,并仔细地整理好了各自背上装满物资的背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与路线,将那神秘的神像作为起始点,朝着宝图上所标记的方向迈开了探索的脚步。 刘公子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由方雨羽和张定云一左一右护佑着。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长棍当作手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伐。由于昨夜并未休息好,此时的刘公子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他双眼半睁半闭,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脚下更是深一脚浅一脚,毫无规律可言。口中还不时打着哈欠,那声音在这片静谧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响亮。 “哎呀我说,能不能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啊!这天儿大亮得也太早了吧,我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呀!”刘公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张大嘴巴打着长长的哈欠,有气无力地嘟囔道。 “嘿,你竟然还说自己没睡好?昨儿个晚上明明就是你最先睡着的好不好!咱们说好要分开守夜的,结果你倒好,守着守着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沉。亏得我在上半夜的时候突然醒过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张定云此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回来,语气里满是对刘公子的抱怨和吐槽。 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反驳道:“哼,那能怪我嘛?还不是因为昨晚被那群该死的骷髅架子给吓得够呛!本来还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个藏满宝贝的宝库呢,谁知道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全都是些散发着恶臭的死人骨头!哎哟喂,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我都觉得浑身晦气!”说着,刘公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些恐怖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刘公子赶紧闭上嘴巴,不再继续回想昨天的可怕经历。他甩了甩脑袋,努力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脑海,然后开始集中精力仔细地搜寻起周围来。 就在张定云和刘公子你来我往、互相斗嘴的时候,方雨羽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倒塌得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建筑物前面。这座建筑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不堪,但四周的墙体依然屹立不倒,只有房顶坍塌了一边,正好在房间内部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在一片废墟之中,那间倒下的房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方雨羽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可供人进入的口子。他轻轻地放下背上沉重的背篓,然后弯下身子,顺着那个狭窄的口子慢慢地钻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微弱的光线便透过缝隙洒在了地上。借着这点光亮,方雨羽惊讶地发现,这间倒下的屋顶竟然被房间里的一个巨大铜鼎给牢牢地顶住了!正因如此,大半间屋子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除了历经多年岁月的冲刷所留下的痕迹外,房间内的布置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之前一直猫着腰前行的方雨羽,此刻终于能够直起身子来。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房间的布置。从房间的布局以及建筑的风格来看,大致可以推断出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说不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衙门的大堂呢!想象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种种故事,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兴奋与好奇。 就在方雨羽沉浸于对过去御鬼司辉煌历史的感慨之中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座屋顶之下的巨大铜鼎所吸引。这座铜鼎历经岁月沧桑,如今已是锈迹斑斑、绿绣满布,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鼎身上的铭文竟然还能隐约可辨。 方雨羽不禁好奇地凑近前去,仔细端详起这些神秘的铭文来。经过一番耐心的辨认与解读,他逐渐揭开了隐藏其中的秘密——这上面所记录的竟是前朝御鬼司的起源以及其肩负的重要职能! 随着对这些信息的深入了解,方雨羽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朝代,亲眼目睹了御鬼司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前朝时期,御鬼司究竟承担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使命和任务。同时,他也清楚地知晓了御鬼司在前朝社会中的崇高地位,一如那些流传已久的传闻和详实的史书记载所言。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探索完这个神秘之地,正准备从进来时的那个口子离开之际,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轻轻一瞥。那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的视线迅速被铜鼎底部的地面所吸引。 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觉得那铜鼎底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连忙四处寻找工具,很快便发现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他手持木棍,缓缓地伸向铜鼎底下,轻轻地捅了捅那块微微翘起的地砖。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地砖被轻易地捅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凹坑赫然出现在眼前。方雨羽见状,毫不犹豫地丢掉手中的木棍,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伸长手臂朝着铜鼎底下刚刚发现的凹坑摸索而去。 他的手指在凹坑内缓慢移动着,仔细感受着其中的每一处细节。渐渐地,他感觉到这凹坑里面存在着一个不规则的凹槽,其形状独特而又精巧,就好像是特意为某样东西量身定制的一个底座一样。 随着不断的摸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方雨羽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这种熟悉感的来源。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不正是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鬼神像的底座的模样吗?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跳骤然加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敢耽搁片刻,急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退回到放置自己背篓的地方。 来到背篓旁边后,他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开始在背篓里翻找起来。经过一番焦急的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鬼神像的木镜盒。他迅速打开盒子,将鬼神像连同底座一并小心取出。接着,他动作熟练地将底座从鬼神像上面拆卸下来。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捧着带着鬼神像的底座,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那尊巨大而神秘的铜鼎走去。当他终于来到铜鼎旁边时,轻轻地放下手中之物,然后迅速趴在地上,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猫。 他用双手紧紧抓住底座,努力让自己和底座一起钻进铜鼎底部狭窄的空间里。进入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立刻被眼前那个形状奇特的凹槽所吸引。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开始慢慢地将底座向着凹槽移动过去。每前进一点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终于,底座成功地放置在了凹槽之中!令人惊讶的是,它们之间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严丝合缝,没有丝毫偏差或松动。 看到这一幕,方雨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但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轻轻按压着底座。随着他手掌的逐渐用力,底座也开始缓缓下沉。 就在这时,方雨羽突然感觉到手上原本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心头一紧,意识到很可能是触动了某种隐藏的机关。紧接着,一阵轻微但清晰可闻的机关转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方雨羽连忙手脚并用,快速从铜鼎底下爬了出来。刚站起身,他便发现房间靠墙处的地面上有一块地板微微翘起。 方雨羽没有丝毫迟疑,脚下生风般快速地向前迈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住那块微微翘起的地板边缘。只见他身手敏捷地伸出右手,如同鹰爪一般牢牢抓住那处边缘。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猛然发力向上一拽。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那块原本牢固的地板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完全拉开!随着地板的移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若隐若现。 “看来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果不其然,这座宝库居然隐藏在地下如此之深的地方。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躲避掉那些有心人的搜寻吧。这设计者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将宝库布置得如此精巧,显然是没打算轻易让人把宝贝取走呢。”方雨羽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洞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番。 确认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转身朝着外面废墟走去。此时,门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方雨羽站定身子,稍稍提高音量喊道:“四师兄、刘公子,快过来这边!我们发现宝库入口啦!”声音远远传开,仿佛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还在远处搜寻的二人,听到方雨羽的呼喊声,赶忙往方雨羽的方向靠拢。紧接着跟着方雨羽来到房间内,看着被拉开的入口。三人顿时有些兴奋。紧接着,三人依次进到台阶里面。 就在几人鱼贯而入地走进地下密室之后,原本静谧无声、一片死寂的废墟之中,突然有四道身影悄然浮现。仔细一看,正是昨夜在石碑前现身过的那四个人!此时,他们又一次来到了那座已经倒塌在地的神像之前。 只见四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脚下那堆已然熄灭的火堆之上。其中,身形略显肥胖的那个人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昨晚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在此处过夜的。你们瞧,这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呢。想来他们应当刚刚离开不久。孙老三,对于此事,不知你作何看法?”说话间,他将视线投向了站在一旁、身材颇为魁梧的那个汉子。 “哎呀!看个球!昨晚这几个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结果呢,今儿个一大早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鬼神像脚下啦!咱们之前不是一起下过那个密室嘛,把每个角落都搜遍了,连那扇石门都没瞧见有开启的迹象。真是奇了怪了,我就纳闷儿了,这几个人到底使了啥手段?难不成比咱们御鬼司的本事还要诡异不成?我说马大海呀,你这家伙该不会真认识他们吧?”孙老三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身材微微发胖的人,似乎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那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年纪轻轻的道士!回想起在白莲镇时与他的一面之缘,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我们再次相遇。而且这个年轻道士似乎和白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起这白园啊,可真是不简单,那里可是收藏着咱御鬼司的一件稀世至宝——黑玉鬼神像呢!一直以来,我都心心念念地想要把这件宝物收购回来,但无奈那白园主人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出让。不甘心就此罢休的我,便暗中使出了一些小手段,本以为这次定能得手,谁曾想,那看似普通的白园之中竟然隐藏着高手。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识破并破解了我精心布置的种种机关陷阱,让我的计划全盘落空。不仅如此,差一点我就被当场擒获了,还好我反应够快,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逃走了,这才侥幸逃脱。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在白莲镇的那段遭遇,心中仍是不禁一阵唏嘘感叹呐!”马大海带着回忆的神情,说起了白莲镇的经过。 这时另外一个头发花白,身影有些佝偻的人开口说道:“行了,咱们不是来听你马大海那狗屁倒灶的事的。你在京都府多年,这次回来这御鬼司故地想来也是打着主意来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郭老鬼先去御鬼司的地库找找看。你们两个在地上多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今天一定要将这几人找出来。” “那我先去那武库,白老头你小心些。”说着,郭老鬼拿起手里的铁棍,就往那御鬼司的武库遗址走去。 白老头见状,看了一眼马大海和孙老三。便背着手,跟在郭老鬼身后。准备去财库看看。 看着离开的二人,马大海和孙老三对视一眼。纷纷各自往废墟里走去。开始搜寻方雨羽三人的踪迹。 第51章 财物动人心,宝物起纷争。 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后,那几个人开始紧张而又兴奋地四处探索起来。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经过一番艰苦的摸索和尝试,终于成功地破解了几个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机关谜题。 随着最后一道机关被解开,一扇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传说中的宝库。此时,三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原以为前方还会有重重困难等待着他们去克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就进入到了宝库内部。 事实上,这正是御鬼司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无论面对何种任务或挑战,他们都会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然而,当实际执行这些计划时,往往会发现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要轻松得多,就如同这次寻找宝库一样。 回想最初的时候,就连找到这座神秘宝库的位置都让三人费尽周折。他们几乎走遍了整个区域,历经无数次的失望与挫折。但是,一旦确定了目标并付诸行动之后,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得到了回报,一切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当那几个人缓缓踏入宝库的内部时,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四周的石墙上,人工开凿出了一个个整齐的洞穴,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宝。这些珍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的璀璨夺目如星辰闪烁,有的温润如玉似羊脂凝滑,让人目不暇接。 在宝库的正中央,一尊高达一人多的黑玉鬼神像威严耸立。它通体黝黑,宛如黑夜中的阴影,给整个宝库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神像的雕刻工艺极其精湛,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再看宝库里的空气,出人意料地并不显得沉闷。显然,这里存在着一条暗道,直接通向地面,从而保证了良好的通风条件。目光扫过那些放置珍宝的架子和宝物盒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由此可以推断,自从御鬼司覆灭之后,这座宝库便再也无人问津,一直静静地沉睡在此处。 如果今天不是方雨羽他们三个人偶然间闯入此地,真不知这座宝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够重见天日,再次向世人展示其中所蕴藏的珍贵宝藏。或许,它会继续深埋于地下,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秘密。 “哈哈哈哈,果真是一座令人惊叹的宝库啊!”刘公子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笑着走向墙边那个巨大的箱子。他用力掀开箱盖,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银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眼。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不清的银锭,每一块都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紧接着,刘公子又将目光投向旁边一个稍小一些的箱子。怀着满心期待,他轻轻揭开盖子,瞬间,一股璀璨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原来这个箱子里装满了一块块沉甸甸、金灿灿的金饼!这些金银财宝堆积在一起,散发出无尽的财富气息。仅仅是这两个箱子中的金银,其价值之高已经足以抵得上一个规模较大的郡城整整一年所收缴的税款了。 然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头。顺着墙边看去,可以发现像这样装满奇珍异宝的箱子竟然还有七八个之多!如此众多的宝藏就这样随意地放置在墙边,仿佛它们只是寻常之物一般。由此不难想象,这座宝库之中其他尚未露面的宝物将会是何等的珍稀和贵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头微皱,眼神迅速扫过四周,然后快步走到墙边的一个精致盒子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盒子,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可就在方雨羽刚刚拿起盒子的那一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盒子异常轻盈,与它外表所呈现出的华丽质感完全不符。不仅如此,盒盖上原本应该紧闭的锁居然是敞开着的。方雨羽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将盒子打开。不出所料,眼前所见只有空荡荡的盒内空间,里面并未存放任何物品。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周围墙壁上摆放着的那些盒子。令人震惊的是,这一面墙上有大半的盒子都已被人开启过,有的甚至还残留着些许凌乱的痕迹,仿佛曾经遭受过粗暴的搜刮。 方雨羽神色凝重地捧着那个略显陈旧的盒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张定云身旁。他轻轻地抬起手,将手中的盒子举到与张定云视线平齐的位置,然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说道:“四师兄啊,依小弟之见,这座宝库里恐怕已经没有太多值钱的宝贝啦!刚才我大致查看了一番,发现好多盒子都已被人先行开启过,想必那些盒子里原本存放的珍贵宝物应该早早就被他人给带走喽。唉……咱们师兄弟此番前来,看样子也只能跟着喝点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咯!”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只见张定云小心翼翼地从方雨羽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盒子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当他轻轻摩挲着盒盖时,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触感。接着,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墙壁前,目光逐一扫过那些排列整齐的盒子。 果不其然,正如方雨羽所言,这里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张定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来面对方雨羽,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啦,这次本就是意外所得,能找到什么样的宝物都算是我们的幸运。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找找,看看是否还藏有其他珍贵之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公子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朝这边走来,他那张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只见他一边不住地点头称是,一边高声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们瞧瞧,光是摆在咱们面前的这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那可真是价值连城啊!我看呐,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够比得过这些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子和银子来得更为珍贵啦!”言罢,他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与急切之情,转过身去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墙边飞奔而去,然后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开始全神贯注且兴致勃勃地逐个开启那些放置在墙边的箱子,仿佛每一个箱子里都藏有无尽的宝藏等待着他去探寻。 眨眼之间,墙边已然有三四个箱子在刘公子那双灵巧双手的操作之下被成功打开,箱盖缓缓掀起,里面琳琅满目的财宝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而此时,方雨羽则和张定云并肩而行,一同走向另一边摆放着众多锦盒的地方。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只锦盒,仔细端详起来,试图从外表推测出盒子内部所装之物究竟为何物。然而,面对着这一堆尚未开封的锦盒,他们深知自己所要面临的任务还十分艰巨,因为还有许许多多未曾打开的锦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中的神秘宝藏,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前去揭开那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没过多久,将墙边所有宝箱开完之后的刘公子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一圈后最终锁定在了正在忙碌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身上。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他们所在之处,并迅速加入到了这个所谓的“盲盒二人组”当中。只可惜,尽管刘公子对于寻宝充满热情,但面对眼前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时却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绝大多数东西他根本叫不上名字来。于是乎,每当他打开一个锦盒看到里面陌生的物品时,都会立刻像献宝似的赶紧拿给方雨羽或者是张定云,请他们帮忙辨认一下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三人将装有宝物的盒子放到空地上,占据了宝库地面一大块地方。但方雨羽总觉的这些宝物都很普通。虽然平时也不常见。但是都是些的顶级的东西。至于那传说中的绝世武学,更是没发现。 那几个看似普通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几本泛黄的古籍,它们便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这些秘籍所记载的武学技艺,皆是曾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震一方后却又离奇失传的顶级功法。每一本都承载着无数武林前辈们的智慧与心血,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然而,若要说它们是绝世无双的宝典,恐怕还有些言过其实。毕竟,在这广袤无垠的江湖世界里,奇功异法层出不穷。能当得起绝世武学的,普天之下也就那几个大宗门的传承武学了。 看着眼前的成果,刘公子兴奋不已。一想到马上就要发财了,就忍不住喜笑颜开。 “我们是不是准备回去叫人过来,将这些财宝搬走。”刘公子对着方雨羽和张定云说道。 “刘兄。”张定云对着刘公子说道:“这里的宝物众多。不如我们将此地暂时先封存起来。写信去真武观,我先通知师父,到时候带着真武观的师兄弟过来将宝物取走。你再安排人手到时候去真武观将你的那份宝物取走,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公子闻听此言之后,脸上那原本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之色。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眉头紧锁,似乎正在脑海之中深思熟虑着什么重要之事。 过了好一会儿,刘公子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张道长、方道长,请容在下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其实这本该属于前朝遗留下来的宝藏,跟我刘某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儿瓜葛。若不是方道长您心怀善念,一心想要对我多加照拂并予以补偿,特意带着我前来探寻这座神秘的宝库,恐怕我此生都与此宝无缘相见呐!” 说到此处,刘公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言道:“虽说我这个人平日里的确有些贪图钱财,但是最起码的规矩道理还是懂的。再者说了,以我们刘家目前所具备的实力而言,如果真将这批财宝据为己有,恐怕非但不能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极有可能会因此招致灭顶之灾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为了一时之贪欲而落得个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凄惨下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对于此次发现的所有宝物,哪怕只是其中的区区一件,我都不会取走分毫。至于这里面堆积如山的那些金银细软嘛,则全部交由二位道长来妥善处置安排吧。只要最终的结果能够确保公平合理,我刘某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公子这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完之后,在场的两人皆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尤其是方雨羽,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深明大义的刘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讶之情。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这个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贪婪成性、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够如此果断地舍弃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并且还能从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展现出这般超乎常人想象的远见卓识以及顾全大局的胸怀气魄。 心中暗自给刘公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着走到刘公子跟前,说道:“那倒不至于,说好的该有你的少不了你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干脆这样。这里的东西。就当是寄存在真武观。到时候给你单独放一边。不过只能是你来取才行如何。”方雨羽看着刘公子继续说着:“这些金银到时候也有你的一份。不过我要跟师父说一声,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听这话的刘公子摇了摇头说道:“宝物就算了,不如你将这金银多与我分一些。那些个宝物,我真欣赏不来。也不识货。这样行不?”说完小心的看着张定云和方雨羽。 “哈哈,刘公子倒是个实在人。”张定云这时开口说道:“这事我可以做主替师父他老人家答应下来。不过我现在该退出去了。方师弟,你出去后带着刘公子先回城里写信。在带些生活用品过来。我在这里守着。等你们来。” 说完,另外两人欣然同意。随后便退出了密室。关上地道机关。拿回神像底座。方雨羽和刘公子便往城里赶去。 张定云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一间看上去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破旧屋子。他走进屋内,用衣袖轻轻拂去地上的灰尘与杂物,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块旧布铺在了地上,当作临时的床铺。稍作整理之后,张定云便盘起双腿开始打坐修炼,以恢复长途跋涉所消耗的体力和精力。 就在张定云刚刚进入入定状态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破屋门口缓缓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人身材微微发胖,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另一人则身形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 马大海目光落在正在打坐的张定云身上,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开口说道:“道长倒是好定力啊,如此淡定自若,想必早已察觉到我兄弟二人的到来了吧?” 张定云依旧紧闭双眼,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呵呵,两位仁兄说笑了。在这茫茫废墟之中能够相遇,也算是一场难得的缘分。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一起烤烤火暖暖身子如何?” 然而,马大海对张定云的邀请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说道:“烤火就免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擅自闯入我御鬼司的祖地,还妄图染指我御鬼司的宝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罢,站在一旁的孙老三大喝一声,瞬间运起体内真气。只见他周身气流涌动,双掌之上更是隐隐泛起一层黑色光芒,原本粗壮的双手此刻变得如同干枯的鬼爪一般,向着张定云猛扑过去。 第52章 人死花落去,回首已数年。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已过去整整三年。此刻,在三清山真武观那宁静而又神秘的后山之上,方雨羽与刘公子正静静地蹲伏在一座孤坟之前。 只见方雨羽缓缓地抬起手来,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一壶香醇美酒轻轻地倾倒而出,清冽的酒液如同一股清泉般流淌而下,洒落在坟前那片略显荒芜的土地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口中喃喃自语道:“四师兄啊,这一别竟然已经匆匆三年有余了。今日,小弟我特意偕同刘兄一同前来探望您……” 站在一旁的那位身着一袭青灰色书生袍服、模样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则默默地伸出其仅存的那条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三柱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线香插入到墓碑跟前的泥土之中。微风轻拂而过,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也带着无尽的哀思与眷恋,萦绕在这座寂静的坟墓周围。 再看那座墓碑,其上所镌刻的字迹清晰可辨——“真武张定云之墓”。如今,刚满二十岁的方雨羽,身上穿着一套同样是青灰色的道袍,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且朴素无华。他那张原本还稍显稚嫩的面庞,经过岁月的磨砺以及尘世的历练之后,已然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张元钦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远远地眺望着这边的情景。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遗憾之色。回想起当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张元钦不禁暗自懊悔不已,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当机立断一些,或许就能够成功挽救下张定云的性命,也就不会致使自己心爱的徒儿最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身死道消,魂归黄泉。 那日,阳光洒落在古老而宁静的安西城中,方雨羽与刘公子匆匆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之上。他们刚刚通过督驿司成功地送出了重要的书信,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然而,接下来的任务仍需全力以赴——采购一些用于野外过夜的必备物品。 经过一番精心挑选,两人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神秘的皇宫遗迹方向进发。一路上,他们谈论着此次冒险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心中既充满期待又略带一丝紧张。 终于,他们抵达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可是,环顾四周,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张定云竟然不见踪影!这让方雨羽和刘公子不禁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急忙开始四处寻找张定云的下落。焦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缝隙,但始终未见其踪迹。就在这时,刘公子突然发现地上有血迹,断断续续的血迹连着不远处一座略显破旧的房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快步向那座房子奔去。 进入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屋子中央,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散发着微弱的余温。显然,这里曾经有人停留过。再仔细一看,房间里还残留着明显的打斗痕迹:破碎的桌椅、凌乱的杂物以及墙上深深浅浅的划痕……无一不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激烈冲突。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门口的地面上赫然有着几滩未干的血迹,而且这些血迹一直向着门外延伸而去,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脸色愈发凝重起来。究竟是谁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而失踪的张定云是否与此有关呢?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们感到事态紧迫,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方雨羽焦急地在房间内四处搜寻着,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仓促和慌乱,显然心中十分急切。 终于,在那堆燃烧得正旺的火堆旁边,一抹不起眼的色彩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布条。这块布条看上去有些陈旧,边缘还带着些许烧焦的痕迹,但上面绣着的精致云纹图案却依然清晰可见。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捡起来,仔细端详着那复杂而又美丽的云纹图案。然而,就在他看清这图案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一般。 “不好!四师兄出事了!”方雨羽惊恐万分地大喊出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话音未落,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门口狂奔而去,脚步踉跄但速度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追赶着他。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刘公子见状,心头也是一紧,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随着方雨羽的步伐,一同冲出门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顺着那星星点点、断断续续的血迹,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追踪着,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而空旷的地方。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到了此处之后,那些血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两人站在这片空地上,警惕地四下打量起来。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去不同的方向寻找张定云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就在两人分头行动,在周围仔细搜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正有几个人影悄悄地朝着养心殿遗迹的方向移动。原来,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这两个心怀叵测之人。只见他们鬼鬼祟祟地抬着昏迷不醒的张定云,如同做贼心虚般蹑手蹑脚地前行。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养心殿遗迹前。这座曾经辉煌壮丽的宫殿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但马大海和孙老三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只见马大海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块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伸手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按,只听“咔嗒”一声,一道隐蔽的机关被打开了。接着,他们迅速抬起张定云,闪身进入了那道刚刚开启的密门之中。 这个密室原本是养心殿用来收藏珍贵文玩字画的宝库,里面存放着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那位末代皇帝在位期间,由于他贪图享乐、荒废朝政,竟将这个原本庄重肃穆的宝库改造成了一个供自己纵情声色、玩乐消遣的场所。如今,这里虽然依旧留存着一些昔日的奢华痕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衰败和荒凉之感。 张定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缚了起来,丢在密室地上。他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意识般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马大海提着一桶冰冷刺骨的水缓缓走了过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水桶,猛地朝着张定云的头部倾泻而下。 “哗——”一股巨大的水流瞬间冲击到了张定云的脸上和头发上,水花四溅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冷水刺激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定云被硬生生地惊醒了过来。 然而,清醒后的张定云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相反,由于身体多处受伤,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开始疯狂地传递出阵阵剧痛。这种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张定云根本无法忍受。 他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呻吟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透过身体持续传递而来的阵阵刺痛,张定云艰难地感受并暗自评估着自身的伤势状况。他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痛感绝非一般,想来应该是肋骨断了好几根。仔细回忆起刚才的激烈交锋,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孙老三使出的狠辣招式——钻心脚所造成的恶果。而肩头处传来的刺骨剧痛,则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硬生生接下了马大海那威力惊人的开碑手一击所致。再加上腿部此刻也遭受重创,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苦不堪,如此一来,想要自如行动几乎成为一种奢望。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定睛看向眼前站着的这两个人。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张开说道:“两位好汉啊!你们究竟为何一定要跟贫道我过不去呢?说句实话,贫道此前从未与二位打过交道,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啊!难道说我们之间曾经结下过什么仇恨或者冤仇吗?”听到这话,马大海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回应道:“嘿嘿,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仇怨呐。”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愤怒,但张定云还是强行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继续追问道:“既然没有仇怨,那你们又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贫道打成重伤,甚至还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呢?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罢了,既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滔天权势。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你们这样做到底是图个啥呀?” “等将你另外两个同伴抓来了你就知道了。”那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威胁。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张定云任何回话的机会,两人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张定云独自被困在这狭小而又阴森的密室之中。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咬着牙,强忍着腿部伤口传来的剧痛,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追上他们问个究竟。然而,每一次用力起身都会牵动伤口,那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令他无法承受。 终于,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双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冷汗直冒。 此时的张定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大海与孙老三走出密室,并无情地将密室的大门紧紧关闭。随着那沉闷的关门声响起,整个密室瞬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张定云急促的喘息声在这片黑暗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惧和无助,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在那阴暗潮湿且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密室门口,刚刚将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的孙老三,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后,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马大海,压低声音问道:“老马啊,咱们这次抓到的这个人……真的不打算跟他们俩透个口风么?” 马大海听闻此言,斜睨了孙老三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没好气地回应道:“嘿哟!我说孙老三呐,你这脑袋瓜咋就不开窍呢?这种事情能随便跟他们讲吗?一旦告诉了他俩,等到进入宝库的时候,可不就得再多出两个人来瓜分里面的宝贝啦!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本传说中的【鬼神天书】,难不成你还真想眼睁睁看着被那个姓白的老家伙给抢走不成?” 孙老三听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他暗自琢磨着马大海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过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大海的观点,然后便不再啰嗦半句。紧接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即转身迈步走进这片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开始仔细搜寻起方雨羽和刘公子的下落。 然而,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在孙老三和马大海离开此地仅仅数个时辰之后,方雨羽与刘公子竟然也循着某种神秘的线索,一路寻觅来到了这个地方。 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心中一紧,连忙呼唤身旁的方雨羽一同过来查看,并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四周展开细致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探寻,他们最终成功地找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密室入口。只见那密室的石门紧闭,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然后齐心协力破解了机关。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密室之中,方雨羽和刘公子的目光瞬间被角落里那个身影所吸引。定睛一看,正是被五花大绑着丢弃在地、已然昏迷不醒的张定云!他身上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折磨。 见此情景,方雨羽和刘公子心急如焚,急忙快步上前为其松开束缚。待张定云身上的绳索尽数解开之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轻手轻脚地将他带出了密室,而后悄悄地离开了这片遗迹。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方雨羽和刘公子带着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张定云,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前行,最终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场所躲藏起来。在这里,他们悄然为张定云处理伤口、治疗伤势,希望能让他尽快恢复清醒。 与此同时,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的孙老三和马大海二人,满脸晦气地回到了养心殿的密室前。当他们看到原本紧闭的密室大门此刻居然敞开着,而本该被困在其中的张定云也消失不见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心头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肯定是那该死的白老头和郭老鬼搞的鬼!”孙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没错,除了他俩还能有谁?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马大海附和道,同样义愤填膺。 就这样,孙老三和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朝着白老头和郭老鬼所在之处奔去,一场激烈的对峙即将上演…… 第52章 再入贼人手,生死一对局。 只见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拦住了白老头的去路,他双手叉腰,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身形略显佝偻、满头白发的老汉,怒声喝道:“白老头,你做事可真是太不厚道啦!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马大海的质问,白老头却显得十分淡定。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势汹汹的马大海,随后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老夫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今日老夫心情甚好,不想与你多做纠缠。识相的话,你还是赶快从我面前闪开吧,莫要自讨苦吃,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哟!”说完,白老头便不再理会马大海,径直撞开了他的身体,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把马大海放在眼里。 见此情形,马大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着白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喊道:“哼!少在这里装蒜!别以为你这般说辞就能蒙混过关。在这偌大的皇城遗迹之中,最为熟悉地形的也就咱们四个人而已。除了你们,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密室中将人带走?” 听到这话的白老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站住了脚。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马大海面前。 此时的白老头,双眼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直勾勾地盯着马大海的眼睛,那目光凌厉而凶狠,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死死地锁定住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马大海一口吞进肚里去。 “你说什么密室?你竟然抓到人了?可为何事先不通知我们一声!”白老头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其中蕴含的愤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随时都可能冲破堤岸倾泻而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逼近马大海,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马大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哼!看看你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莫不是那人不见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把人给带走了不成?”白老头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质问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 看着白老头摆出这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架势,马大海心里头不禁打起了鼓,原本还有些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怯意涌上心头。就在此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原来,那个打开密室并将张定云带走的人并不是这白老头! 马大海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讨好地说着话,一边还不住地点着头哈着腰:“嘿嘿……白大爷呀,真没有哇,我刚才纯粹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其实吧,我就是好奇您有没有把人给找着,所以才随口那么一问。至于说抓人打人啥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呐!凭我这点儿微末道行,连只小狗都抓不住,更别提去抓人啦。哎哟喂,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弟一般见识哟。得了,既然没啥事儿,那小弟我就先闪咯。”话音未落,只见马大海像是脚底抹油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两大步,紧接着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望着马大海那落荒而逃、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老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眼神一亮,随即小心翼翼地隐匿起自己的身形,悄无声息地朝着马大海离去的方向跟踪而去。 ~~~ 方雨羽寄出书信后的第三日,身处三清山的张元钦便收到了此信。阅罢信中内容,他即刻唤来观中的张元真以及四位清字辈道士。众人骑上快马,马不停蹄地向安西城进发。一路上,他们昼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仅用两日便抵达了安西城。 按照信中的指引,这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然而,当他们满心欢喜地赶到原先约定好的会面地点时,却惊讶地发现本该在此等候的方雨羽一行三人竟然踪迹全无! 张元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此刻他也无暇细想太多。或许是方雨羽她们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导致无法按时赴约;又或者只是临时性的事情耽搁了她们的行程。想到这里,张元钦决定暂时放下对方雨羽等人未出现的担忧,先让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整。 毕竟一路长途跋涉而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能够停下来喘口气、恢复一下精力,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在查看过那座传说中的宝库之后,前往城中的车马行购置一辆宽敞的马车,以便将从宝库里获取的珍贵物品稳妥地装载上去,然后顺利地带回出发之地。 躲在这处隐秘藏身之地的方雨羽,心中默默地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时刻关注着身旁受伤的张定云,眼看着对方的身子状况并未好转起来,但与此同时,他们所携带的些许药材也即将消耗殆尽。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方雨羽暗自思忖道,“必须得冒险出去一趟,弄些急需的药材回来才行。而且,也该去探查一下张元钦他们是否已经抵达约定地点了。”想到这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先是走到洞中的一角,与同样在此避难的刘公子轻声打了个招呼:“刘兄,我准备出去寻些药材和打探消息,此处就暂且拜托给您照看一二了。”刘公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得到回应后的方雨羽转身走向洞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缓缓地推开那隐藏在洞口的厚重遮挡物。随着遮挡被一点点移开,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洞内。方雨羽眯起眼睛,谨慎地将头探出洞口,左右转动着脑袋,仔细打量四周的动静。 观察片刻之后,确定周围并无异常情况,方雨羽这才放心大胆地闪身而出。站在洞口外,他又迅速回身将洞口重新用遮挡物掩盖妥当,确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个秘密藏身之所。 一切就绪后,方雨羽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身形敏捷如猎豹,在废墟间穿梭跳跃,脚下生风,扬起一片尘土。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完成任务并平安归来。 即将离开遗迹废墟的方雨羽远远的瞧见了张元钦一行人。顿时心中大喜。赶忙招手示意。原本还在席地休息的众人看到一路奔袭而来的方雨羽。赶紧起身上前迎接。 只见那方雨羽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张元钦面前。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对着张元钦大声呼喊起来:“师父!不好啦!四师兄他……他被人给打成重伤了啊!现在情况危急,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呀!” 听到这个消息,张元钦心中猛地一惊,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伸出一只手,迅速扶住了因奔跑而有些站立不稳的方雨羽,关切地问道:“羽儿,莫要着急,先缓一缓气息,然后再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与为师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雨羽停下身形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说道:我和师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觅到了那传说中的宝库所在之地。按照原先的计划,应当由师兄留在原地看守,而我则与刘公子一同快马加鞭赶往安西城,将这一重大消息以书信的形式传递给您。 然而,当我们匆匆赶回宝库时,却惊愕地发现师兄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过一番苦苦寻找,最终在一间隐蔽的密室内找到了师兄。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师兄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显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并且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起师兄,寻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小地洞藏匿起来。在地洞里,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苏醒过来。从他虚弱的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将他打成这般重伤之人,竟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御鬼司余孽!”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众人皆知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向身边的人,沉稳而又果断地下达命令:“元真师弟,你立刻带上药材,随我一同前去将定云接出来。”说罢,他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清书,继续说道:“清书,你速速前往城中购买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并购置一些柔软温暖的被褥。务必要快,我们今日就要带着定云赶回安西城,让他能够好好安顿下来。” 安排完毕后,张元钦没有片刻停留,与身旁的方雨羽相视一眼,两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张定云和刘公子的藏身之地疾驰而去。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轻盈,仿佛一阵疾风掠过大地。一路上,张元钦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希望能早日将定云安全地带出困境。张元真紧跟其后。余下的几名道士则跟在最后面。 就在众人赶到藏身之处发现,那原本被遮掩着的洞口此刻已经是大敞四开。洞里除了那一些散落的布条。原本休养的张定云和刘公子此时已不见了踪迹。看着眼前的一幕,方雨羽大惊失色。 张元钦立马安排众人四下散开,在遗迹里到处寻找张定云的踪迹。直到其中一人招呼众人集合。一行人这才发现那张定云的踪迹。 等几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张定云被吊在一个倒塌的大殿的柱子上。刘公子被绑着双手,跪在门口。在后面站着四个人。正是那白老头,郭老鬼、马大海和孙老三四人。 看着大殿外以张元钦为首的众真武观的道士们。白老头往前一步说道:“诸位道长。带这么多人来我御鬼司祖地有何贵干。” “贫道张元钦,你们吊着的那个道士正是贫道的徒儿。至于我们来着什么御鬼司祖地的事,不如你先将我那可怜的徒儿先放下来,我们在细细谈。”张元钦压着火气,上前一步说道。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真人啊。艾叶真不好意思,您的高徒从咱们御鬼司的祖地里偷走了咱们御鬼司的宝贝。只要他肯交出来。我定会将他放了。”白老头看着张元钦冷冷的说道:“至于您,来我祖地,不会也是想觊觎我们的宝物吧。”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拿你们御鬼司的任何东西。反倒是你们无故打伤我师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方雨羽站出来反驳道。 只见张元钦伸出手拦住激动的方雨羽。眼神犀利的看着对面四人。暗中打量着如何才能将人救下。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完美的出手机会。任凭自己功法再高,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击退四人,救下张定云。眼下只能稳住对面。等待机会。 原本站在刘公子身边的的马大海这时走了出来。看着方雨羽说道:“这个小道长,你从那白员外家里拿走的鬼神像不就是我们御鬼司的宝物,那白园的下人可是亲眼看着您将那鬼神像背着走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马大海,顿时明白了。当时在白园门口遇到了不就是这马大海扮的富商。顿时沉默不语。 就这样两方人马相互对峙,剑拔弩张。情势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此刻被吊着的张定云悠悠转醒。感受着伤口传来的一阵阵痛意。努力清醒了意识。看着眼前的阵仗,也明白了自己的师父来救自己来了。随着视线的转动,张定云发现那白老头背在身后的双手正暗自准备着暗器。 于是张定云对着张元钦喊道:“师父小心,有暗器。”正是这一声叫喊,两方人马开始动了起来。 第53章 生死一瞬间,怒起而诛贼。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发声提醒道:“小心!”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紧张对峙的局面。 只见双方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动作迅速地展开。张元钦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白老头如闪电般射来的暗器。他脚步轻点地面,稳住身形后,体内真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之水,急速运转起来。 紧接着,他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对面的四人猛冲过去。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白老头脸色微变,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向后退却。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歇,顺势又甩出一把飞针,这些飞针闪烁着寒光,密密麻麻地朝着张元钦激射而去。 然而,张元钦早有防备。他大喝一声,鼓足力气挥动衣袖,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那些飞针纷纷被这股气流扫落在地,就像雨点打在荷叶上一样,毫无威胁可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紧跟在后的张元真眼神一凝,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那柄精致的拂尘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急速甩出!他的目标正是被高高吊起在大殿柱子之上、命悬一线的张定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他迅速抬起玉手,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飞刀用力射向那根吊着张定云的绳索。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飞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精准无误地击中绳索,并将其瞬间斩断! 与此同时,站在对面的郭老鬼眼见绳索已断,心知情况紧急,容不得有丝毫耽搁。他当即大喝一声,双手紧握着那根沉重的铁钎,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朝着迎面而来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柔软的拂尘对上坚硬的铁钎,理应拂尘不敌。但这拂尘在张元真手里却比那铁钎还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那铁钎便被张元真给荡开了。猛地一掌拍出,将郭老鬼逼退。 就在要接住落下的张定云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铁钎从背后急射而来。感受到那破空之声的张元真赶紧侧身躲开。然而急射而来的铁钎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刚猛力道朝着地上的刘公子飞了过去。 眼看就要将刘公子钉死在当场。这时一个满是血污的身影飞了过来,将那铁钎撞开。是刚刚落地的张定云,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准了时机,用还能动弹的腿发力,将自己给蹬了起来,撞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此刻地上的刘公子被刚刚那飞来的铁钎吓的面色惨白。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张定云。不知该如何是好。被绑着的手,不知道怎么就让自己给挣扎松了。 看着自己解放出来的双手。刘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来到张定云面前。抱起地上的张定云就往张元真方向跑。 一直按兵不动的孙老三这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看似普通的长柄柴刀拿在手里。飞快两步上前,对着刘公子的后背,高高举起的柴刀用力劈了下去。听到破空声的刘公子赶忙偏过身子,奈何手里抱着昏迷的张定云。并未完全避开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刹那间,一道寒光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地上赫然多出了一条被硬生生斩断的手臂!而那锋利的刀锋并未就此停歇,顺势而下,竟在那张定云的胸口处又狠狠地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一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仿佛一场血腥的暴雨倾盆而下。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援不及的张元真眼睁睁地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血丝密布,眼眶几乎都要瞪裂开来。 只听他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定云师侄!贼子尔敢!”这吼声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与此同时,正在激战中的张元钦听到了这声怒吼,急忙扭头望去。当他看到那张定云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浴血,伤势惨重得令人心碎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无边怒意如火山喷发般骤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和远处的马大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杀意的话:“今日,贫道定要让你们知晓,何为真正的‘真武荡魔’!” 只见他身上的衣袍猛然间鼓荡起来,猎猎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涌动。紧接着,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手中长剑一挥,施展出了威震天下的真武剑诀!刹那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白老头倾泻而去。 一剑接着一剑,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雄浑的真气。这些剑招凌厉无匹、变化万千,犹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让那白老头疲于应对。尽管白老头拼尽全力招架,但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之下,他的身上还是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眼看着白老头即将命丧于张元钦的剑下,他心急如焚地大喊道:“马大海,再不出手相助,咱们可都要完蛋啦!”听到这话,一直躲在最后面观战的马大海心头一紧。他凝视着场中的局势,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自己这边几个人显然已经处于下风,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真会全军覆没。要不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吧。 就在这时,马大海瞅准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当,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激烈交锋的两人身上时,他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大殿后方。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马大海撞破了窗户,飞身跃出殿外。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冲着方雨羽高声呼喊:“方道长,张真人,今日暂且别过,咱们后会有期,江湖再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马大海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他前脚刚走,这边厢便发生了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白老头竟然被张元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的一剑,牢牢地钉在了大殿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这一剑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实在是超乎想象,以至于白老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命丧黄泉。 紧接着,张元钦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飞掠至张元真身旁。只见他手臂一挥,一股强大无比的掌力呼啸而出,径直朝着孙老三的头顶猛拍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孙老三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击中,脑袋遭受重创,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他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那失去了手中铁钎的郭老鬼陷入了极为凶险的境地。面对三名清字辈道士以及方雨羽的围攻,他左支右绌、疲于应对,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尽管郭老鬼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无奈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方雨羽看准时机射出的一根银针射中了眉心要害。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轰然倒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郭老鬼的眼中仍然充满了不甘之色,仿佛对自己如此憋屈的结局感到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魂归西天。 收起真武剑的张元钦快步走到张定云身边。缓缓的托起奄奄一息的张定云。眼中泪水在不停的打转。红着眼对着张定云说道:“好徒儿,莫要说话,为师这就为你医治。”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张定云,看着眼前的师父。嘴里小声的说道:“师父,是徒儿无能,往后徒儿,咳...咳...咳...再也不能侍奉师父左右了,来世,来世,我还想做师父你的......”话未说完,原本抬起的手就垂了下去。身子一软。没了呼吸。 张元钦缓缓起身,抱着张定云的尸首,来到大殿之中。将张定云的尸首摆放整齐。然后为张定云整理身上的衣物,擦除身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好像怕惊醒了那熟睡的人一般。 张元真也随着张元钦来到了大殿中央。看着为张定云清理遗容的张元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定云。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大殿的里倒下的柱子一掌就拍了过去。力道之大,居然将那一人合抱的柱子拍出了殿外。 将刘公子交由三名清字辈的道士照看后的方雨羽也来到了大殿之中,看着地上的张定云。方雨羽心中满是愧疚。扑通一下就跪在张定云身边。看着死去的张定云。心里万般难过。 “师父,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师兄,要是我不吵着要来这什么御鬼司,四师兄他也就不会......”方雨羽哽咽着说道。 “此事谁也无法料到。怪不得你,为师也有错。自以为当今江湖,我真武观的名头能镇住一些宵小。不成想。今日却被人给当面将我弟子斩杀。看来为师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是不足道哉了。”张元钦站起身来。拉起跪在地上的方雨羽。缓缓说道:“从今日起。我真武观将传令所有真武观弟子。对御鬼司余孽概不放过。势必要将这前朝余孽尽数斩绝。” 望着远方那横七竖八倒卧在地的三具尸体,张元钦面色阴沉如水,眼眸深处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暗暗发誓道:“此等御鬼司的余孽,竟敢杀害我张元钦的徒儿,视我真武观如无物!我张元钦在此立誓,定要将这所谓的前朝御鬼司连根拔起,让其彻底从人世间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早已远遁逃离现场的马大海正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根本不清楚此时此刻他的那些队友们已然命丧黄泉,成为了冰冷的尸首。此刻的马大海满脑子想的都是日后若是再碰见这些同伴,自己该怎样去解释当初不战而退的怯懦行径。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从今往后,他都再也无缘与这三人相见了。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不久之后,他自己竟会摇身一变,成为了真武观剿灭御鬼司行动中的一条至关重要的关键线索…… 收拾好尸首的真武观众人,将原本用来装珍宝的马车,这回拿来装了张定云的棺椁。另外安排了一辆大的马车带着受伤的刘公子。还有那宝库里的所有宝藏。在张元真和两名清字辈道士的护送下,先一步回了真武观。余下的则是在安西城的一座道观内为张定云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生魂。火化了肉身后。才带着棺椁回到三清山将其安葬。 也就是在众人进入宝库搬运宝物的时候,方雨羽却意外的在一个暗格内发现了那本整个御鬼司最重要的传承宝物。【鬼神天书】。这秘籍被藏在一件寻常血珊瑚的底座暗格内。在搬运的时候手上一滑,那血珊瑚就带着底座掉在了地上。也正是这一掉。将原本藏在暗格的【鬼神天书】给摔了出来。 方雨羽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神秘秘籍。当他轻轻翻开第一页时,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纸面窥视着他。仅仅只是匆匆一瞥,方雨羽便立刻意识到这本秘籍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和其中隐藏的惊天秘密——它竟然与那一直以来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神像秘籍有关! 毫无疑问,眼前这本秘籍正是那传闻的绝世武学秘籍。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激动不已的情绪,然后迅速将秘籍收入怀中,紧紧抱在胸前。此刻,他心中已有了盘算:待返回位于三清山的真武观之后,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独自一人向师父张元钦汇报此事。 经过数日奔波,众人终于顺利抵达了三清山脚下的真武观。众人安葬完张定云后。各自回去准备剿灭御鬼司的事去了。 当日晚上,就在方雨羽回到后山小院后,见师父张元钦房间里的灯亮着。径直来到师父张元钦的房门前,轻轻地叩响房门。待到里面传来一声应允,他才推门而入。 见到师父后,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来龙去脉详细讲述给张元钦听。从如何偶然间发现这本秘籍开始,到江湖上那些关于鬼神像的诡异传言,无一遗漏。讲完之后,他又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秘籍,双手递到张元钦面前,请师父过目。 张元钦接过秘籍,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封面,随后缓缓翻开书页,逐页浏览起来。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元钦合上书页,抬起头来看着方雨羽,缓声说道:“此秘籍确非寻常之物,依为师之见,其中所记载功法想必高深莫测。不过,越是厉害的武功,修炼起来风险也就越大。这样吧,你先把秘籍留在为师这里,待为师深入研究一番之后,再做定夺是否让你修习其中的功法。” 第54章 三年期即满,下山寻故人。 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方雨羽决心在山上闭关潜心修炼。而那本神秘莫测的【鬼神天书】则被交到了的张元钦手中。这位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武道第一人仔细研读之后,凭借着他精湛的技艺和深厚的功力,对书中的部分内容进行了精心修改。 张元钦以极其谨慎的态度,逐一筛查并剔除了那些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危害的篇章段落。尽管如此操作过后,这本秘籍所施展出来的威力相较于最初版本稍有逊色,但却极大程度地降低了对修行者自身产生不良影响的风险。如此一来,使用这一改良后的功法进行修炼,修行者们便无需再担忧会因过度追求强大力量而导致不可逆转的损伤。 这使得方雨羽在潜心修炼真武观那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道家传承功法之际,毅然决然地选择将这本神秘而强大的功法一同纳入自己的修行体系之中。要知道,功法这一领域,当修行者达到某个特定的高深境界之后,往往能够实现一通百通的奇妙效果。也就是说,各种不同类型的功法之间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和共通之处。 更何况,只要所修习的功法并非彼此相互冲突、相互排斥,那么修行者就完全有可能通过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方式来汲取其中的精髓,并将其融会贯通于自身的修为提升之中。如此一来,方雨羽不仅有望在原本主修的真武观道家传承功法上取得更为卓越的成就,还能借助对这本新功法的深入探索与领悟,进一步拓展自己的武学视野和实力边界。 在张元钦这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师父悉心指导之下,再加上张元丹精心调配的那些具有固本培元功效的珍贵药材辅助,方雨羽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武学之路上大放异彩。 时光荏苒,不过短短两年多的光阴,方雨羽的功夫水平便有了惊人的进步,可谓是突飞猛进!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入武道的懵懂少年,而是能够与张元钦过上二十招而不落下风的高手。要知道,张元钦可是武道第一人,其武功造诣深厚无比,能在他手中坚持如此之久,足以证明方雨羽实力的提升速度之快。 经过这一番磨砺,方雨羽已然成功踏入了江湖上三层的境界。虽然距离那顶尖的一流高手还有一定差距,但他所擅长的轻功却堪称一绝。只见他身形如燕,翩若惊鸿,在江湖之中穿梭自如。若是单论这一身轻功绝技,恐怕放眼整个江湖,也鲜少有人能够与之相媲美。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方雨羽能够在张元钦那等厉害人物的手下走过如此之多的招数。要知道,那张元钦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其武功造诣深厚,招式凌厉无比。然而,方雨羽却凭借着自身独特的技巧和顽强的意志,硬是在他面前支撑了许久。 不仅如此,近年来,随着方雨羽身体的不断发育成长,他所修炼的暗器功夫亦是日益精进。如今,他的暗器功夫已然达到了登堂入室的高深境界。无论是出手速度、暗器准头还是对各种暗器的运用自如程度,都已堪称一流水平。每当他使出暗器之时,只见寒光一闪,暗器便如流星般疾驰而去,让人防不胜防。 山中岁月长,六个春秋忙。一封京都府的书信。让方雨羽结束了山中修炼。 这封信竟然是消失整整三年之久的马瘸子寄来的!当看到信封上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字迹时,方雨羽的心猛地一揪。颤抖着手缓缓打开信件,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行字。 信中的内容无一不是围绕着方伯爷展开的。据马瘸子所言,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京都府探听到了有关方伯爷的确切消息。原来,杨大帅因为害怕此事被朝廷察觉,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转移至遥远的湘州府。尽管如今方伯爷仍处于被关押的状态之中,但令人稍感宽慰的是,他尚未遭受任何形式的虐待。更重要的是,自从完成这次转移之后,那杨大帅似乎暂时对方家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马瘸子此次写信前来,主要目的便是希望方雨羽能够尽快赶赴湘州。他承诺会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除此之外,信中还向方雨羽透露了另外一则至关重要的消息——他们已经成功与那位神秘的四皇子殿下取得了联系。此时此刻,马瘸子眼下正藏匿于四皇子殿下位于湘州的某座庭院之内,悄无声息地暗中打探着方伯爷被关押的具体地点。 接到信后,方雨羽拿着信找到张元钦。向师父说清了信上的内容。同时将信递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的内容。思索一下后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说道:“你来山上也有三年了。原来就与那四皇子殿下有三年之约。眼下,已经是你下山的时机来了。收拾收拾,与刘公子一同下山去吧。下山前先去后山再看看你四师兄吧。” 说着,就领着方雨羽出了门,往真武观的藏器楼去了。在楼里为方雨羽挑选着防身的暗器,与护具。七七八的给方雨羽配了一身。 腿上的短剑,手臂上的袖箭。腰间的飞针。身上的护身软甲。 件件是精品,制作不仅精巧。而且都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宝贝。这都是那些下山历练的道士们带回来的精品装备。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的方雨羽和刘公子跟着张元钦来到了后山。 向张定云的坟墓叩拜以后,骑上真武观为两人准备的马匹。下了山去了。 二人路过白莲镇,又到白圆拜访了一下白员外。临行前,白员外又给方雨羽拿了两封拜帖。一封是给淮安侯的,一封是给白贵妃的。 怀揣着信件的方雨羽,骑着马。与刘公子开启了南下的路。虽说两人一路上不曾耽搁。但是赶到湘州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的事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抵达了湘州府的州城。此时正值下午时分,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远远望去,那高耸而坚固的城墙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静静地守护着城内的繁华与安宁。方雨羽和刘公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城门,踏入城中的那一刻,喧闹声、吆喝声以及各种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好不热闹。 他们在城内兜兜转转,寻找合适的客栈。不一会儿,一家看起来颇为整洁干净的客栈映入眼帘。方雨羽和刘公子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后,便步入店内要了两间客房。进入房间稍作整理,待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夜幕已悄然降临。 趁着夜色掩护,方雨羽悄悄地前往马瘸子落脚的院子。当靠近院门时,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动静,确认无人察觉后,方雨羽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纸团,并精准无误地投入院内。这个小小的纸团上详细地写明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和具体时间。 完成任务后的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转身返回客栈。回到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稍作歇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歇息片刻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雨羽轻轻起身,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月光如水般洒在寂静的街道上,映照着他匆匆前行的身影,朝着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夜色的笼罩下,方雨羽的身形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看着黑暗中一瘸一拐缓缓走来的一个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两步朝着黑影喊道:“老马!” 那黑影先是一顿,然后快步的走上前来。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方雨羽快步上前。来到跟前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口里呜咽着说道:“公子,老奴对不住公子,未能将伯爷救出来。老奴该死。” “快起来,快起来!此地绝非适宜交谈之所,快快起身随我来!”方雨羽急切地伸出手去,用力将跪在地上的马瘸子拉了起来。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原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这片废墟曾经或许也是繁华热闹之地,但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和破碎的瓦砾。方雨羽目光扫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一间还算完整、能够容身的房屋。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领着马瘸子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方雨羽并未在意这些,他迅速行动起来,动手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又在角落里翻找出两个破旧的木头桩子,简单擦拭后便当作凳子摆放在那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就在这间屋顶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屋子里坐了下来。此时,皎洁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在他们身上,给这个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马瘸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向方雨羽讲述起他这三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打听得到的各种线索。这些线索有的与那位权势滔天的杨大帅有关,有的则涉及到神秘莫测的明见寺,而其中更多的却是关于方伯爷的消息。 而且在那艰难曲折的行程之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打听到了方伯爷的藏身之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众人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决定冒险尝试去营救他。然而,事情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方显然早有防备,其防范措施可谓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他们不仅布置了大量的人手严密看守,周围还有重重陷阱和机关,让人难以靠近分毫。尽管如此,马瘸子并没有轻易放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但无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更糟糕的是,经过那次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失败之后,狡猾的敌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担心会再次遭到袭击,于是便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将方伯爷转移到了一个更为隐秘且安全的地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方伯爷新的关押地点一直毫无头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深入调查,终于再次获得了重要线索:原来方伯爷已经被转运到了遥远的湘州府! 眼看着对方离开了京都府,马瘸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他暗自思忖着,也许离开这座繁华喧嚣的京城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营救被囚禁的方伯爷。于是,马瘸子下定决心,一方面迅速提笔写下一封求助信,寄往遥远的三清山;另一方面,则小心翼翼地潜入湘州府,暗中探寻有关方伯爷的消息。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马瘸子来到湘州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但仍然一无所获。每日里,他穿梭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取线索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关于方伯爷的下落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经过多方打听和仔细调查,马瘸子终于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原来,当初负责接应并关押方伯爷一行人的并非来自官府或者军队的力量,而是极有可能出自那些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江湖人士之手!这个发现让马瘸子既感到震惊又觉得棘手。毕竟,与江湖势力打交道可要比面对官方机构复杂得多。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营救方伯爷的计划。 听着马瘸子的述说,方雨羽沉思起来。想着,自己如何根据马瘸子提供的信息开展调查工作。如今自己顶着真武观道士的名号。想来可以接这个身份接触一下湘州的江湖人。但自己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问问马瘸子的意见。毕竟,马瘸子来这湘州城也有些时候了,说不定能有什么计划。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马瘸子想了想后说道:“公子,根据我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目前我们对于当初接应的人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准,而我又不好出现在官面上。我看不如这样,你在明,我在暗。你找机会接触下湘州知府,至于具体怎么接触这事我到是有个主意。” 说着马瘸子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湘州府有名的【龙王祭】的日子。到时候知府作为一州长官,肯定是要借此机会与湘州百姓同庆的。而到时候你以真武观道士的身份参加祭奠仪式。这样就能与湘州知府攀上关系,至于后面的事,就看公子您的手段了。不过我相信公子,这点小事应该是不在话下。” 方雨羽听完马瘸子的计划,点了点头。觉得可行。而且操作起来问题不大。自己也好借此机会接触下大羽朝的官场。于是应下此事。 随后二人又约定好了一些私下见面的地方。以及暗中联络的方式。商议好一切后。各自回了自己住处。 第55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少年遥指三清山。 悄悄回到客栈的方雨羽像没事人一样,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间。轻手轻脚的并未惊醒客栈里其他的客人。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在床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是自己的身份的问题要解决。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城里的百姓,自己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 其次是怎么去借这个机会参与到【龙王祭】的大典中去。 据相关史料确切记载,这神秘而庄重的【龙王祭】,乃是地处湘州府之地、历经悠悠岁月传承长达百年之久的一场盛大祭奠仪式。它每隔四年便会如期举行一次,犹如时间长河中的一个固定节点,从未曾有过丝毫中断。时至今日,这场祭祀已然成功地举办了二十余次之多。 每次【龙王祭】都会持续整整七天,期间各项活动精彩纷呈。话说当年,有那么一大户人家趁着风和日丽之时,于这碧波浩渺的湖上悠然架起一艘装饰华美的游船,携家带口尽情游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们沉醉于美景之中时,湖面突然间狂风大作,波涛汹涌而起,游船瞬间被卷入惊涛骇浪之间,情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家主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地下令将船上所携带的丰盛肉食和醇香美酒一股脑儿地投入湖中,并毫不犹豫地抛下众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与此同时,他率领全家老小虔诚跪地,口中念念有词,向碧波湖深处那传说中的龙王苦苦祈祷求救。 也许真是心诚则灵,亦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最终这户人家竟然奇迹般地平安度过了那场可怕的风浪。待游船缓缓靠岸之后,那家主人心怀感恩之情,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返回家中。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紧急召集家中所有子弟,再次奔赴碧波湖畔,郑重其事地摆下香案,献上丰厚祭品,毕恭毕敬地祭拜龙王,以此表达对龙王救命大恩的深深感激与诚挚敬意。 而且,自从那次龙王救人事件发生之后,这户大户人家可谓是运势亨通、一帆风顺!先是家中子弟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紧接着又有人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机遇,成为了富可敌国、名震一方的大商人。如此一来,这家人家对龙王感恩戴德,觉得一切顺遂都是得益于龙王的庇佑。 因此,他们决定每隔四年就要前来祭拜一下这碧波湖中的龙王,以表达自己的虔诚与感激之情。就这样,年复一年,这个习惯一直被延续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王祭”逐渐从这一户人家的私人活动演变成了整个湘州府的一项重要传统习俗。每逢祭祀之时,人们都会欢聚一堂,共同向龙王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当年率先发起龙王祭的那户人家,也正是如今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的祖先。经过数代人的传承和发展,碧波山庄已经成为了湘州府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其影响力不可小觑。 每一次盛大的【龙王祭】都是由声名远扬的碧波山庄作为牵头者,引领着整个湘州府的黎民百姓一同庄重地举行祭祀仪式。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与仪式相关的费用开支皆由碧波山庄一力承担。然而,唯有那些用来献祭给尊贵的龙王的金银珠宝等珍贵物品,则需要参与其中的人们自行准备。 遥想当年,曾有人怀着好奇之心想要跟随碧波山庄的队伍一同参加这神秘而庄严的仪式。那时,德高望重的老庄主郑重其事地发表声明:“诸位若有心祈求龙王爷的庇佑,只需向龙王爷献上厚礼即可。我碧波山庄绝不强求大家,但本庄必定会率先成为第一个向龙王爷敬献礼物之人。此后,诸位愿意献出多少财物全凭个人的心意而定。” 正是由于老庄主这番通情达理且坚定不移的表态,自那以后,在后续的【龙王祭】活动中,追随碧波山庄一同向龙王爷献礼的富贵之家如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璀璨夺目的珍珠宝石等等,纷纷化作一份份虔诚的献礼被投入到波光粼粼的碧波湖中。这些珍贵的献礼不仅彰显了人们对龙王的敬畏之情,更是寄托了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和深深祝福。 今年盛大的典礼即将在短短几日之后隆重举行。此时此刻,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已然有众多船只穿梭往返,繁忙异常。而在那热闹非凡的码头旁边,静静地停泊着一艘巍峨高耸的楼船。这艘楼船宛如一座屹立于水面之上的巨大城堡,气势恢宏,引人注目。 犹记得当初方雨羽二人刚刚进城的时候,就曾经在远处遥遥望见那艘楼船最高层的独特建筑形状。从远方望去,它仿佛是一座奢华无比的楼阁,精雕细琢,美轮美奂。 每每回想起那艘高大壮观的楼船,方雨羽心中都会涌起阵阵感慨。一方面,他对南方地区的富庶感到由衷地惊叹。这里物产丰饶,贸易繁荣,人们生活富足安康;另一方面,他也被南方迷人的自然风光所深深折服。那连绵起伏的青山、清澈见底的绿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丽画卷,令人心驰神往,垂涎欲滴。 突然间方雨羽想到,这历届“龙王祭”都有官府参与其中维持秩序,难不成这官府还要听着碧波山庄的话不成,还是说山庄给了官府许多好处,让官府出手帮忙。按照大羽王朝官员的品行,这怕不是后者会多些。毕竟大羽王朝的官,个个都是硬气的角色。能当官的无一不是经过了层层选拔考核才能胜任的。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从碧波山庄这边试试。看能不能与官府搭上关系。 方雨羽在思考着如何从碧波山庄入手的时候突然脑中精光一闪。“这碧波山庄不就是当年马瘸子闯过的那个山庄吗?那这样的话我要是进到山庄里面不就简单了。我完全可以借马瘸子这个名头与老庄主见面。不过就这样将马瘸子给卖了是不是不太好?嗯......先把这个思路当成备选方案再说。不管了,有些困了,先睡觉。” 想到这的方雨羽,困意袭来。翻身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很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显然已经进入梦乡了。 翌日一早,隔壁的刘公子前来敲门,叫方雨羽起床。此时的方雨羽还在梦里,听到门外叫门,这才拖着身子挪到门口。打开门对打着哈欠着门口的刘公子说道:“啊~~~,刘兄早,这旅途劳顿,怎么不多睡一会。起这么~~~啊~~~早干嘛。” 看着眼前哈欠连天的方雨羽,刘公子打趣道:“哟,怎么,昨日半夜打老虎去了,困成这样了。”说着进了门。坐到桌边,将手里提着的吃食放到桌子上。 “哪有什么老虎,我认床,睡不着。诶,对了,刘兄,我们今天要不要去碧波山庄玩玩,听说那里风景不错呢。”方雨羽打起精神,坐到桌前,抓起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随后又抓起茶壶灌了一口茶水。 看着吃的正嗨的方雨羽,刘公子想了想说道:“怎么,你的事办完了?大老远的跑湘州府来就为了去碧波山庄看风景啊。” “说实话,我感觉咱们这次去碧波山庄肯定会有收获。”方雨羽放下手里的食物,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刘公子顺势支起仅存的右臂,看着方雨羽,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感觉你的感觉不准。我觉得你进不去碧波山庄。” 方雨羽闻言,身子往后一仰。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真武观定字辈道长,进不去一个小小的山庄?” “要不咱们走着瞧?”刘公子笑着说道。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等我收拾一下。”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点心。三两口塞进嘴里。起身换衣服去了。 碧波山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碧波湖畔之畔,背靠着巍峨青山,面朝着澄澈湖水,可谓是依山傍水、钟灵毓秀之地。这座山庄巧妙地建于半山腰之间,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此刻,方雨羽和刘公子并肩而立,正站在山庄修建于山脚下的大门前。他们仰头凝视着那高大而庄重的楼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只见这楼牌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给人一种无比威严之感。 仔细端详之下,楼牌上精美的雕梁画栋令人赞叹不已。那些石刻雕塑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石头中跃然而出一般。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对艺术的执着追求。 穿过楼牌之后,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台阶缓缓而上,终于来到了碧波山庄的正门口。站在门口宽阔的空地上,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大的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朱红色的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绿色笔迹书写着“碧波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锋刚健,墨香四溢,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件略显陈旧但却干净整洁的道袍,然后稳步地朝着大门口走去。他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当走到大门口时,方雨羽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对着门口站立着的两名山庄弟子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贫道方定羽,久闻贵山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特地前来此处拜见一番。烦请二位代为通传一声。” 门口的那两位身着青衣的弟子见状,赶忙也向方雨羽回了一礼。其中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弟子礼貌地回应道:“道长客气了,请您在此稍作等候,小的这就前去禀报。”说罢,另一名较为年轻的弟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转身快步往门内奔去。 没过多久,那位年轻弟子便领着一个身穿书生服饰、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待来到门口后,年轻弟子站定身子,伸手指向方雨羽,向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绍道:“徐先生,这位就是方才所说的那位方道长。” 徐先生步伐稳健地走下台阶,面带微笑,径直朝着方雨羽走去。待到近前,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地拱手作揖说道:“鄙人徐碧金,今日有幸得见方道长,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方道长师从何方高人?” 只见方雨羽神色庄重,同样回以一礼,缓声道:“见过徐先生,贫道法号方定羽,乃是三清山真武观门下弟子。家师乃张元钦,张大真人是也。”说罢,他轻轻伸手入怀,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印章,正是那代表其身份的真武印。这印章通体晶莹剔透,其上刻有神秘的符文和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徐先生一见此印,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没想到竟然是真武观的道长亲临寒舍!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快,快去把中门大开,迎接贵客!”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转身招呼站在门口的两名年轻弟子。 那两名弟子闻听此言,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几步,齐心协力将那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推开。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大门敞开,阳光洒进庭院,仿佛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圣的光辉。徐先生则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宽敞的门道,步入宅内。一路上,他对方雨羽嘘寒问暖,尽显殷勤之意。 “这位是?”徐先生转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刘公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只见那人身形高挑,面容俊朗,但令人瞩目的是他竟然只有一条胳膊。若是四肢健全,想必也是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俏公子吧。 此时,那位刘公子似乎察觉到了徐先生目光中的异样,不过他并未露出丝毫怯意或尴尬之情。相反地,他面带微笑,用仅有的一只右手轻轻地抚着胸口,然后微微弯下身子,恭敬地向徐先生行了一个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刘岳,乃是方道长的同伴。此次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徐先生海涵。”说罢,他直起身子,依旧保持着谦逊有礼的姿态。 “无妨无妨,还请刘公子与我等同行,我已命人去禀报庄主了。您二位想来也知道,这快要到【龙王祭】的日子了,庄主这段时间有些忙碌。不知道何时能抽出时间来。所以等下还请二位在客厅稍作休息片刻。”徐先生摆摆手说道。 随后便领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到了客厅落座。上了茶水点心。在一旁陪着二位聊着闲天。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开口道:“哈哈哈,难得有真武观的道长光临我这小山庄。向来只听说过江湖上传闻真武观的道长下山历练,但从未见过。今日倒是让老夫瞧见真人了。” 门口一位身穿华服的魁梧汉子跨了进来。徐先生赶紧起身,到门口将那汉子迎了进来。为来人介绍客人,方雨羽和刘公子赶忙起身行礼。 第56章 初品名茶香鼻间,误抓人子关房间。 来者何人?此人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当代家主——徐海帆!遥想二十多年前,他从德高望重的老庄主手中郑重地接过庄主之位,从此肩负起引领碧波山庄走向辉煌的重任。甫一上任,徐海帆便雷厉风行地对庄内庄外展开全面整顿。首先,他毫不留情地遣散了众多依附于山庄名下的江湖门客,这些门客平日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给山庄带来诸多隐患。紧接着,他又果断下令关闭了除湘州之外的所有堂口,集中力量发展核心业务。 不仅如此,徐海帆还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关闭山门整整七年之久!在此期间,即便是那一年一度盛大无比的【龙王祭】,他也仅仅只是派遣山庄里的徐家本家之人负责组织操办,绝不让外界过多干扰山庄内部的修炼与发展。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闭关后的第二次【龙王祭】,至此,碧波山庄方才重新敞开大门,正式与江湖各界恢复往来交流。 在徐海帆的英明领导之下,碧波山庄犹如一颗璀璨明珠,在江湖中绽放出耀眼光芒。山庄弟子们纷纷崭露头角,有的凭借卓越武艺踏入江湖,成为令人敬仰的大侠;有的则凭借聪明才智投身朝堂,官运亨通,甚至当上了水师的将领,统领一方水军;还有一些弟子展现出非凡的商业头脑,纵横商海,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如今,在广袤的南方大地之上,只要提起碧波山庄之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徐海帆稳步踏入宽敞明亮的客厅,目光先是落在方雨羽身上,而后转向刘公子,他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赶忙起身回礼。紧接着,徐海帆走到客厅中央的主座前,优雅地转身入座。而一直跟随其后的徐先生,则恭恭敬敬地束手站立在一侧。 待徐海帆坐稳之后,他轻轻抬起右手,朝着下方压了压,微笑着对方雨羽和刘公子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方雨羽和刘公子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分别在客座上徐徐落座。 徐海帆从容地端起桌上精致的茶碗,揭开盖子,轻嗅了一下茶香,随后悠然地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片刻之后,他将茶碗放回原处,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二位不辞辛劳,从远方来到咱们湘州府,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需要办理吧?” 坐在左侧的方雨羽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徐海帆拱了拱手,态度诚恳地回答道:“实不相瞒,徐庄主,我二人此番前来确实身负要事。只是……”说到此处,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此事颇为复杂,目前尚没有明确的头绪。后来偶然间听到城中百姓谈论起这一年一度盛大的【龙王祭】,我二人顿时心生好奇,一时兴起之下,便斗胆前来恳请庄主能够慷慨赐下一个参与的机会,也好让我们亲身感受一下这场难得一见的盛会。” “哈哈哈哈!”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徐海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待笑罢,他稍稍收敛笑容,缓声说道:“方道长实在是言重啦!像我们这小小的碧波山庄能够有幸邀请到来自真武观的道长参与此次大典,那可真是我们山庄莫大的荣耀啊!”说罢,徐海帆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当中。 少顷,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直静立在旁侧的徐先生身上,开口吩咐道:“徐先生,烦请您去安排一下。先让门下弟子们将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精心打扫收拾一番,务必做到一尘不染、整洁有序。另外再派遣两名手脚伶俐且做事细致周到的弟子过去,专门负责照料两位贵客日常的起居生活,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处。” 徐先生闻得庄主之令,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拱手应诺,旋即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匆匆忙忙地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徐海帆目送着徐先生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这才重新将视线转向方雨羽,脸上再次浮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诚挚地说道:“方道长,依我之见,不如今日就在我这山庄暂且歇息安住下来吧。虽说我这山庄的景致比起贵派所在的三清山自然是有所不及,但这周围的湖光山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勉强还算是能入得了眼。不知方道长意下如何呀?” 一听到对方提出让自己留在山庄居住,方雨羽心中不禁一动。他稍作思考,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他迅速转过头去,与身旁的刘公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并简单地商议了一番。令他欣喜的是,刘公子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得到刘公子的支持后,方雨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贵庄叨扰几日了!”说罢,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接下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轻松愉快地闲聊起来。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中,徐海帆却始终对方雨羽的真实身份心存疑虑。趁着聊天的间隙,他不时地抛出一些问题,试图从方雨羽的回答中寻找破绽,以揭开其神秘面纱。面对徐海帆明暗交替的试探,方雨羽表现得十分镇定自若。他巧妙地运用言语技巧,将这些问题一一化解,不仅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反而还故意透露出一些有关真武观早年在江湖中的鲜为人知的秘密往事。这些秘闻听得在场之人皆惊叹不已,就连一直心存怀疑的徐海帆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就这样,几个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当他们聊得起劲时,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徐先生快步走进客厅。徐先生先是朝着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禀报:“庄主,门下弟子刚刚前来传话,说是湘州知府楚辛大人到访,此刻正在后院的花厅等待着您前去接见呢。”听闻此言,徐海帆面色微变,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随即站起身来,向在座的各位拱手致歉道:“实在抱歉,诸位,家中来了贵客,我需前去迎接,先失陪一会儿。”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客厅,留下其余人继续在此交谈。 徐海帆面色沉稳,微微颔首,接着缓声对方雨羽言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方道长。此刻有位极为重要的客人前来拜访,老夫只能暂且失陪一会儿了。我会安排徐先生引领两位前往下榻之所先行歇息安置。待到晚些时候,老夫再来与道长会面详谈,不知意下如何?”闻听此言,方雨羽与刘公子不敢怠慢,连忙齐齐拱手作揖,恭声道:“徐庄主言重了,您尽管去忙碌您的要事即可。这里不是还有徐先生嘛,我们二人又怎会在这庄内迷失方向呢。” 徐海帆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哈哈哈,方道长当真是个风趣之人呐!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就此别过!”说罢,他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而后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时,一直守候在门边的徐先生迎上前来,面带微笑对二人说道:“二位,请随我来吧。”只见他走到门口,抬起手臂向着门外轻轻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和刘公子跟上自己。待到两人走出房门后,徐先生赶忙加快步伐,走在前头引路,径直朝着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而去。 安顿好方雨羽和刘公子之后,徐先生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块精致的腰牌,分别递到他们手中,并轻声叮嘱道:“这两块腰牌乃是我碧波山庄的通行之物,持有此腰牌者,便可在庄内自由走动。不过,有些地方乃是禁地,有专人看守,切不可随意闯入。至于其他地方,则无甚禁忌。”说罢,他微笑着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方雨羽和刘公子感激地接过腰牌,向徐先生道谢后,便与他辞别。两人匆匆赶回之前所住的客栈,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物品,结清了房钱。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碧波山庄。 经过一番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二人刚刚在阁楼小院的房间里安置妥当,刘公子今日起的早,这会来回两趟,有些困了,安顿完便回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了。 就在方雨羽也准备休息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之声。这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尽管发声之人尚在院外,但那声音却早已清晰地传入屋内。 只听那人高声喊道:“方道长可在楼内?老夫特意带来了上好的茶叶,想与你一同品鉴一番呐!”伴随着话语声,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此人正是徐海帆,只见他已换下了先前那身庄重的衣衫,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常服。那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更显其潇洒之态。而他的手中则提着两个精美的盒子,想必里面装着的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好茶了。 此时,方雨羽听到呼喊声,赶忙推开房门,快步走到阁楼的走廊之上,俯身向下望去。当她看到徐海帆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徐海帆一见到方雨羽现身,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将手中紧握着的盒子高高举起,并轻轻摆动了几下,笑着对方雨羽喊道:“方道长啊!您可算来了,快快请下来吧!我这儿有上等的古丈毛尖呢!这可是稀世珍宝,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哟!”话音未落,他便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身旁那张由青石打造而成的石桌上,然后热情地向方雨羽招手示意,邀请他过来入座。 方雨羽见状,微微一笑,脚下轻点地面,身形越过栏杆缓缓而下,像一片缓缓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到地上。转眼间,他已来到院中,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徐海帆的对面。 此刻,方雨羽抬眼望向眼前这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汉子,只见他正熟练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多时,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已然摆在了方雨羽的面前。 刚刚端起茶杯的方雨羽,鼻尖轻嗅,瞬间便闻到了那股古丈毛尖所独有的浓郁茶香。这股茶香清新淡雅,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又似山间流淌的清泉,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这古丈毛尖,乃是湘州之地独有的珍贵特产,自古以来便备受尊崇,常年被列为皇室的御用贡品。早在七百多年以前,它便已声名远扬,成为享誉天下、众人皆知的名茶之一。 单看其外形,便令人眼前一亮。那茶叶条索紧致纤细,宛如精心编织而成的细丝;又似田螺般卷曲盘旋,姿态优美而独特。其色泽呈现出清新宜人的翠绿之色,仿佛春天初绽嫩芽时的那般鲜嫩欲滴。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叶片之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绒毛,若隐若现,恰似一层薄薄的银霜覆盖其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之感。 再闻其香,更是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那股香气清高悠长,持久不散,如同清晨山间萦绕的薄雾,轻盈飘逸却又丝丝入扣。仔细品味之下,还能察觉到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以及清幽的果香,相互交融,相得益彰,共同营造出一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氛围。 至于口感,则堪称一绝。轻抿一口,顿感茶汤鲜美爽口,回甘迅速且悠长,仿佛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而过,留下满口的清甜余味。滋味醇厚浓郁,层次分明,每一次品尝都像是经历一场味蕾的盛宴,令人回味无穷。而且,这古丈毛尖所泡出的汤色亦是清澈明亮,宛如一泓碧绿的湖水,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仅仅是看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道长好本事,好轻功。”品尝一口茶水的徐海帆称赞道:“道长如此年轻,一身轻功便如此了得。莫不是到了江湖上传言的一苇渡江的地步了?” “徐庄主太看得起小道士了,想一苇渡江学那佛家祖师,我这点道行还差的远呢。不过打不赢就跑,一般人追不上就是了。”方雨羽放下手里的茶杯。戏说道:“都是些保命的手段。谈不上什么本事。” “哈哈,道长年纪虽不大,但人情世故却是懂的很啊,对了。”徐海帆话头一转。放下刚端起的茶杯小声问道:“那位刘公子是何人物,怎么会与方道长你走到一起的。” 方雨羽回头看了看刘公子的房间。许是今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了两趟。这会儿怕是有些乏了,从客栈回来小院后便睡下了,到现在也才睡下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方雨羽压低了声音小声对着徐海帆说道:“这刘公子身世可不简单呢,人家虽是姓刘,但他干爹身份可不一般,他干爹叫张二河。” “张二河?”徐海帆一头雾水的望着方雨羽,眼神尽是迷茫。继续问道:“这张二河是干什么,怎么就身份不一般了?” “张二河你不知道?”方雨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徐海帆。缓缓说道:“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你不知道。” “啥,张二河是鸿胪寺少卿?”徐海帆一听方雨羽解释,腾的一下站起来。 “那坏了,我把他儿子给抓了。”徐海帆起身后说了一句,赶紧就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就折返了回来。继续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后说道:“算了,抓都抓了,就这样吧。等下我亲自去赔礼道歉去。” 看着方才一幕的方雨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徐海帆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说起这其中的故事。 第57章 山庄小院见故人,谁知故人不当人。 徐海帆轻轻端起精致的茶杯,优雅地送到嘴边,轻抿一小口后,又缓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只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正思索着什么烦心事。 稍作停顿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就在短短几日之前,我们这座小小的山庄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哥。起初,老夫见他衣着华贵、风度翩翩,只当他是个寻常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罢了。因此,出于好心,老夫特地吩咐门下弟子给他带路指引,以免这年轻人不小心走到那些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去。” 说到这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才继续往下讲述道:“然而,让老夫未曾料到的是,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他不仅没有听从下人的引导,反而在庄内乱走乱窜,甚至还三番五次试图闯入我山庄后方的禁地。这下可把老夫惹恼了,当即决定要将此子驱赶出山庄,免得他在这里生事搅扰众人。原以为经过这番处置,这件事情便能就此了结。岂料,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那公子哥竟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上了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勾当,但他这一举动却不巧触动了我山庄所设下的警报机关。一时间警铃声大作,众多弟子纷纷闻声而动。大家都以为是有宵小之辈前来捣乱,于是迅速行动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就将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抓住了。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就在那富家公子哥儿被擒获之际,口中居然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家父张二河’‘家父张二河’……” 徐海帆一脸愁苦地望着方雨羽,嘟囔着说:“我哪里晓得那张二河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若不是今天有方道长您跟我提及此事,恐怕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压根就不清楚原来那张二河竟然是咱们当朝鸿胪寺的少卿大人呐!” 而坐在对面的方雨羽,那副表情就则是一言难尽的样子。他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呀,这家伙该不会又是那张二河的干儿子吧?听说那位张二河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招收年轻有为的才俊当自己的义子呢!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难不成这位也是个像之前那个刘公子一样的角色?” 眼见着方雨羽闷着头一声不吭,徐海帆稍稍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口补充道:“不过还好,我们当时并没有对那个富家公子动手动脚、粗暴相待。只是把他给带到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面关起来,并且特意多安排了一些人手在那儿严密看守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原本是想着等【龙王祭】结束再将其送到州府的官衙去。” “哎~~~这下看来我这是关了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还的给人赔礼道歉才能了事了。”说着徐海帆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不曾想,方雨羽到是对这个“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来了兴趣,于是开口问道:“庄主莫要担心,你看,这楼上不是还睡着一个张二河的干儿子吗。说不定这二人还认识呢,要不等下等刘公子醒了,我们一同去瞧瞧这口口声声喊着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去。” 听方雨羽如此一说,徐海帆顿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忙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瞧瞧老夫这榆木脑袋,这化解此间误会的人不就在院中吗。你看看,你看看,老夫这上了年纪,就是思虑不周。多亏的方道长提醒。那就有劳方道长给说道说道了。”徐海帆赶忙起身对着方雨羽躬身行礼。 “庄主客气了。”方雨羽起身还礼。随后说道:“我去看看,看刘公子醒了没。要是醒了,我们这就一同去那公子哥的院子。”说完便往阁楼上走去。 来到刘公子门前,方雨羽轻轻在门上敲了几声,然后开口问道:“刘公子,醒了没。徐庄主在楼下品茶。你要不要下来尝尝。” 刚说完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刘公子一袭长衫,头发披在背后,显然是刚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雨羽说道:“已经醒了,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说完便回房间将头发扎起来。整理好衣服便下了楼。 坐到青石桌前,拿起刚倒上的茶水开始品尝起来。随后徐海帆便与刘公子说起了这个事。方雨羽也在一旁帮着帮腔。最后刘公子同意了去见见那个富家公子。 见刘公子同意了,徐海帆赶紧起身,领着二人来到了看管那富家公子的小院。 这座清幽宁静的小院门口,此刻正站立着数位来自碧波山庄的弟子。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仿佛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而为首的那人,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 就在这时,徐海帆领着一名年轻的断臂书生以及一个年轻道士缓缓走来。那为首之人见状,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只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白色腰带,显得干净利落。 \"见过庄主,见过二位贵客!\" 那黑衣弟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着徐海帆及另外两人施礼道。 徐海帆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免礼。紧接着,他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那里面的那位公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听到问话,黑衣弟子连忙回答道:\"回庄主,自从这位公子被带入院中之后,已经多次要求弟子们将他放走。不仅如此,他还口出狂言,威胁说若是能够出去,必定会让咱们碧波山庄吃不了兜着走。\" 徐海帆听后,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指着院门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赶快把院门打开。老夫要带着这两位客人进去看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 身穿一袭黑色衣袍的弟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这把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将钥匙轻轻地插入那挂在院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之中,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锁应声而开。 黑衣弟子缓缓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院子的古老故事。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向后退去,侧身站到一旁,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此时,一直等待在门外的徐海帆见状,毫不拖沓地迈步走进院子。跟在他身后的方雨羽和刘公子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踏入院子后,众人的目光首先被小院中央的一座精致的凉亭所吸引。只见那凉亭之上,有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坐着。他背对院门,微微仰着头,凝视着远方山间缭绕的云雾,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美景之中,已然出了神,就连院子里有人进来也浑然不觉。 徐海帆领着方雨羽与刘公子径直走向凉亭,待行至亭前时,徐海帆向前迈出一步。他双手抱拳,朝着那位公子哥深深作揖,朗声道:“老夫徐海帆,今日特来拜见张家公子!”声音洪亮,在这宁静的小院中回荡开来。 那位公子哥原本正背对着众人,悠闲地站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传来,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只见他一脸慵懒的模样,眼睛半睁半闭,就好像刚刚从一场美梦中苏醒过来似的。 当这位公子哥终于看清来人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徐海帆的鼻子,口中怒喝道:“好你个徐海帆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如此大胆妄为,把本公子我关在这里?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又是否清楚家父是谁呢?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告诉你,家父张二河!等我从这里出去以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非得要让你尝尝苦头不可,叫你知晓我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物!” 徐海帆一听对方报出其父乃是张二河时,心中不由得一紧。从方雨羽口中得知的那张二河可是官居鸿胪寺少卿之位,权势颇大。此刻的徐海帆,脑袋低垂得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威风。他连忙满脸堆笑,语气谦卑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公子您呐!实在是对不住,都怪老夫我御下不严,以至于手下这些不懂事的家伙们误将公子您请到了这座小院里来。老夫在此向公子您诚恳地赔礼道歉,还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您看,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咱们真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您说是吧?” 就在徐海帆满脸谄媚、低声下气地向那位公子哥赔礼道歉之时,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看清了那公子哥的庐山真面目。两人起初都是微微一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短暂而又微妙的目光交汇之中,似乎传递着某种只有他俩才能读懂的信息。仅仅一瞬间,他们便从对方的眼神里获得了一致并且肯定的答案。 下一刻,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不约而同地“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于是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笑意,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这位假冒的张二河之子,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时,正在专心致志接受徐海帆道歉的公子哥,突然听到徐海帆身后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原来这里除了徐海帆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两个人存在。 只见他慌忙歪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嘲笑自己。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方雨羽相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大喊起来:“老方!” 喊完这句话,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纵身一跃,跳过了身前的护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凉亭,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方雨羽的面前。还没等方雨羽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方雨羽的两条手臂,并开始拼命地摇晃起来。 一边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停停停!快停下啊,再这么摇下去,我整个人都要散架啦!”方雨羽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大声呼喊,试图从那紧紧抓住他的人手中挣脱出来。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对方的禁锢,大口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嚣张的公子哥。 只见那公子哥身穿华丽锦袍,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方雨羽定了定神,冷笑一声道:“哼,我说周公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不成您的老爹变成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张二河?不然怎敢如此张狂,难道就不怕您亲爹知道了,把您认的这个干爹给一刀砍喽?” 原来,站在方雨羽面前的这位公子哥儿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周衍宗。想当初,在京都府时,周衍宗通过某种机缘巧合联系到了马瘸子,并与其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此后,马瘸子在调查方伯爷的事情上遇到了诸多困难,但好在每次关键时刻,周衍宗都会伸出援手,为其提供大量宝贵的信息和帮助。 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马瘸子一路追寻着线索来到了湘州府。得知此事后的周衍宗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在湘州私下购置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宅院借给了马瘸子,让他能够在此安心落脚,继续追查真相。 然而,就在不久前,关于当年在白银城截杀事件的那群凶手的重要线索突然浮出水面,而这条关键线索最终指向了湘州府。于是乎,周衍宗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马,化名成为张二河之子,悄悄潜入湘州府展开暗中查访。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谁曾料到,刚刚摸到一点头绪,顺着线索找到碧波山庄时,却一个不小心落入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宵小给关了起来。要不是看在穿着打扮不像贼人的份上,早就给送到州府衙门去了。 反应过来的徐海帆,看着方雨羽和周衍宗这般场景。顿时有些好奇,上前问道:“方道长与周公子认识?” 听到徐海帆发问,方雨羽转过身来说道:“是认识,不过这周公子却不是张二河的干儿子。” 从方雨羽这里得到的回答让原本就有些懵的徐海帆这下更懵了。 “那这位周公子怎么......”徐海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时一旁的刘公子站出来说道:“这个人可不是家父的儿子,这哥们儿可不是个好人啊。老庄主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送到府衙去。” “啥?骗子?”听到这话的徐海帆脑子像是炸了一般。 听到刘公子编排当今四皇子殿下,方雨羽也是无语了。虽然后面周衍宗再上三清山的时候与刘公子也和解了,后来更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关系从彼此相厌到后来彼此相互打趣的地步,又都是年轻人,早就看在方雨羽的面子上握手言和了。一时间三人一度成了真武观的铁三角。 但是刘公子心里对当年被坑的事还是有些气恼。这回有机会不得好好闹一闹。 听刘公子这么一说,周衍宗顿时就跳脚了。 “好你个姓刘的,你要这么玩了话,那我可就不当人了。你可要考虑后果哦。” 第58章 山庄禁地藏秘密,三人定下小诡计。 只见周衍宗与刘公子二人又开始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起来,眼看着局面愈发紧张,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方雨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打起了圆场。 他先是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地劝道:“好啦好啦,二位兄长莫要再争执不休啦!你们可都是已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呀,怎么还像那三两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幼稚呢?如此这般争吵打闹,也不怕被人家徐庄主瞧了去笑话咱们呐!”说话间,方雨羽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此时正满脸惊讶之色的徐海帆身上。 徐海帆见状,连忙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附和着说道:“呵呵,无妨无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偶尔冲动些也是在所难免的,我自然能够理解理解。”然而,他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场闹剧究竟何时才能收场。 紧接着,徐海帆望向周衍宗,和声细语地说道:“那什么,这位周公子啊,依老夫之见,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若是您觉得心有不甘,不妨说说您有何具体要求吧。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不会有所推辞的。”说完,便一脸诚恳地等待着周衍宗的回应。 周衍宗听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淡漠的眼神注视着徐海帆,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哦?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及的,我可未曾说过任何需要劳烦你办事的话语哟。”言罢,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海帆,似乎在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是是是,的确是老夫做得不对啦,还望周公子您多多包涵啊!不知周公子觉得老夫能做些什么,好让老夫向您表达一下咱们的满满诚意呢?”徐海帆满脸堆笑地继续说道。 “嗯……那行吧。”周衍宗闻听此言,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徐海帆开口道。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起初呢,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到贵山庄四处转转、瞧瞧罢了。哪曾想,这儿也不许我去,那儿也不让我进。没办法呀,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找机会溜进去咯。”说到这里,周衍宗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讲道: “可即便如此,我心底里还是很想能够光明正大地在这山庄里头随意走走、看看的。所以嘛,要不这样好了,您跟底下的人打个招呼,叫他们别再阻拦我就行。您看如何?嘿嘿,我真没别的过分要求哦,也不贪图您什么好处。怎样?这个条件应该还算合理吧?” 听完这番话,徐海帆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踌躇起来。要知道,这山庄之中可是有不少地方暗藏着诸多不便示人的机密事物呢。更别提还有那位楚大人心心念念交代下来的要事摆在眼前,如果万一不小心被人察觉到这些秘密,恐怕他这座小小的山庄根本就承担不起那样严重的后果啊! “这……”徐海帆眉头紧紧地皱起,仿若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毛毛虫,他低着头沉思良久,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权衡。终于,在漫长的思考之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又严肃地看向周衍宗,开口说道:“此事说来倒也并非难事,但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还需与周公子先行讲明白才好。只要周公子能够应下老夫所提之几点要求,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可若周公子无法做到,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届时恐怕就得烦劳知府大人出面来主持公道啦!不知周公子意下如何?” 周衍宗闻听此言,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抬手示意道:“但说无妨。” 徐海帆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第一点嘛,周公子您在我们山庄游玩之时,必须全程由我家庄里的徐先生引领陪同才行。第二呢,则是希望周公子在庄内逗留期间切勿滋扰山庄中的女眷们。至于这第三点嘛,如果碰到某些禁止入内之地,万不可强行闯入,需得先由徐先生向我禀报,待我斟酌过后再行定夺。以上便是我的全部要求,也就仅此三点而已。若是周公子皆能应允,那我现在便去唤徐先生前来相陪。但若周公子觉得难以办到,那咱们今日之事恐怕就得就此作罢喽!”言罢,徐海帆挺直了身躯,双手负于身后,双眼直直地盯着周衍宗,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意。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搞些其他的什么限制条件呢!若是仅有这些,那自然不成问题。”周衍宗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于刚刚徐海帆所提出的那些要求表示全盘接受。然而,话音未落,周衍宗紧接着又开口道:“哎呀呀,说来也怪,不知怎的,本公子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啊!不知可否麻烦一下,让人给我们送些吃食过来?正好我与身旁这两位至交好友,可以借此机会小酌几杯,一同畅叙往日情谊。” 听到这话,徐海帆连忙回应道:“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周公子尽管放心。老夫这就立刻前去安排,还请周公子、刘公子以及方道长在此稍作等候。稍后,我会吩咐徐先生带领下人将美酒佳肴送至此处。只是老夫眼下尚有要事缠身,实在不便久留,先行一步,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待老夫处理好事务之后,定当回来与二位一同品茗畅谈。”说罢,徐海帆朝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微微拱手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徐庄主客气了,您先忙。”方雨羽拱手还礼。刘公子则点头示意。 随后徐海帆便出了门去,在门口对着那黑衣弟子低头吩咐片刻。那黑衣弟子连连点头。然后对着徐海帆拱手领命称是。转头往山庄跑去。 见那黑衣弟子走远,又对着其他几位弟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见院中的三个人缓缓地回到了那座精致的凉亭之中,并依次坐了下来。此时,方雨羽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发问道:“殿下啊,您怎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湘州府呢?此去路途遥远且充满艰险,为何不多带些护卫相随以保安全呢?还有,您又是如何落入这座山庄之手的呀?” 周衍宗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回答道:“其实本殿下来的时候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着林护卫一同前来的。只是中途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所以我便安排他去忙别的事情了。原本我心想,凭借自身武艺,独自来这山庄探查一番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谁知,竟会如此倒霉,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让这山庄给逮住了!”说到此处,周衍宗不禁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懊悔之意。 接着,他又补充道:“说起来也是够晦气的,我哪能料到这么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山庄居然还设有警报装置。那天夜里,我一不小心就触动了那该死的警报,结果一下子就引来了众多守卫,然后就毫无悬念地被他们给抓住了。”说完这些话,周衍宗无奈地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周衍宗这般神情,方雨羽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殿下您在这山庄里面可有查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者情况吗?” “还真有收获!”一提起这件事,周衍宗瞬间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挥舞着手,示意另外两人赶紧凑过来。很快,三颗脑袋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只听得周衍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座山庄可真是奇怪得很呐!它的后山居然有好几个地方明令禁止外人进入,而且每个入口处都安排了专人严密把守。尤其是其中的一处山谷、一座院子和一个山洞,那可是重点看守对象啊!把守之森严,简直令人咋舌!我之前就想着偷偷溜进去那个山谷瞧瞧,结果刚靠近入口就被发现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听到这里,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山谷?院子?山洞?这些地方听起来也没啥特别的呀,不都挺常见的嘛,能有啥问题呢?” 周衍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继续解释道:“哼,你懂什么!正因为它们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又如此戒备森严,才更说明里面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不然干嘛要派人守着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不成?” 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周衍宗所说之言颇有道理。紧接着,他面露难色地开口询问道:“然而,这数个地方皆守备森严,咱们根本无法进入其中。且看那山庄门下弟子,人人身手不凡,武艺精湛,更兼数量众多。即便咱三人合力,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啊!” 听到这话,周衍宗不屑地瞥了方雨羽一眼,略带讥讽地说道:“哎呀呀,亏得你还被称作咱们仨里头最为聪慧之人呢,如此简单之事竟然都想不明白。”说罢,他稍稍停顿片刻,继而接着讲道:“之前我不是向那徐庄主提出过一些要求嘛,待到那时机来临,咱们正好可以借此契机,于那几处地方的外围仔细探查一番。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我与刘公子会在外面设法制造些许声响,弄出些动静出来,吸引守卫们的注意力。而你嘛,凭借着一身出色的轻功,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进去一探究竟啦。” 方雨羽凝视着周衍宗,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你这是打算施展一招声东击西之计策,从而将那些守卫引得远离此处,以便为我创造一个能够顺利溜入内部的绝佳时机?”周衍宗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之意,笑着调侃道:“嘿哟,瞧你这会儿倒是变得机灵起来了嘛。” 方雨羽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他面无表情地接着讲道:“然而,这个方法仅仅能够使用一次而已啊!那个徐庄主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一旦我们这次得手之后,下次他必然会增派更多的人手来看守。如此一来,想要再次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太难啦!因此呢,你们两个必须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打算去探查哪一处地方。当然咯,如果实在难以抉择的话,不妨等到今天先去查看一番之后,再来做出最终的决定吧。”听到方雨羽如此这般地分析讲解,周衍宗与刘公子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已经彻底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三人随后打定主意先让徐先生带着往这几处地方先去试试,万一人家给进呢。先前可都说过了,遇到这种地方通知徐海帆后再由徐海帆定夺。 几人聊着聊着,那徐先生带着下人,端着着些酒菜来到小院里。三人见徐先生过来便停下交谈。待酒菜上起后,便纷纷动筷,开始用餐了。 待三人吃饱喝足后,徐先生便带着三人,按周衍宗指的方向,往山庄后山走去。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点评一下风景。或者停下来看看山间花草。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外围。眼前的山谷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宛如一座隐藏在大自然中的神秘宝库。正当众人准备迈步往里走去时,徐先生从几人身后赶忙上前站到三人跟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徐先生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对着几人拱手作揖道:“几位且慢!此地乃是本山庄弟子严加把守之地,通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的。即便是本庄弟子,若无庄主的手令,也是万万不可擅闯的。所以,还望诸位能够稍作等候,容我派人前去禀报一下庄主。” 话音刚落,徐先生便快步走上前,来到一名守卫弟子面前。他压低声音,与那名弟子低声交待了几句后,那名弟子点了点头,旋即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着山庄的住所处飞奔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小会儿,众人远远地望见那名弟子又如风驰电掣般跑了回来。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卷,想必就是徐海帆庄主所赐予的手令。待那名弟子跑到近前,将手令递交给徐先生后,徐先生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守卫们示意放行。 此时,那些原本神情肃穆、坚守岗位的守卫们纷纷让开道路,并向方雨羽三人投以友好的目光。而徐先生则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们通过守卫刚刚打开的入口,缓缓步入了山谷之中。 第59章 传功圣地见真容,供奉小院品贡茶。 在徐先生的引领之下,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座被层层守卫所环绕、显得神秘而庄严的山谷禁地之中。当他们真正走进这片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大为惊讶。 只见这山谷内部竟然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练武场!放眼望去,四处皆是身着黑色衣裳的山庄弟子们正在刻苦修炼。这些弟子们身形矫健,动作凌厉,一招一式间都透露出深厚的功底和精湛的技艺。 那么,为何要将此处列为禁地,并严禁无关人员擅自进入呢?经过一番观察与了解,他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碧波山庄的功法极为特殊且珍贵,并非所有弟子都能够轻易获得传授。一般来说,只有那些被视为山庄高级弟子的精英才有资格学习到核心的心法秘籍。至于普通的山庄弟子,所能学到的大多只是一些外门功夫罢了。 尽管这些外门功夫在江湖上已属上乘武学之列,但它们相较于碧波山庄传承下来的内家心法而言,显然还存在着一定差距。毕竟,唯有将内家心法与外门功夫相互结合并融会贯通之后,方能真正展现出碧波山庄武艺的强大威力来。 可以说,这座山谷禁地实际上就是碧波山庄专门用于传授内功心法的重要场所。在这里修行的弟子们,无一不是具备了相当实力的高手,其水平至少也已经达到了二流武者的层次。不仅如此,负责管理这块传功之地的传功长老们同样身手不凡。据所知,即便是地位相对较低的传功长老,其武功修为起码也处于一流下的境界;而那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则更是拥有着堪称一流上的高超水准! 望着眼前那一片热火朝天、喧嚣鼎沸的景象,耳畔回响着徐先生详尽而生动的解说,方雨羽等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和讶异之情。他们原本一直认为那位名叫徐海帆的人物已然代表了这座碧波山庄所拥有的最高战斗能力,但此时此刻,他们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和狭隘。 如今仔细观察下来,碧波山庄潜藏于暗处的真正实力竟然远比其显露在外的部分要强大得多!仅从那一流武道高手的数量来看,便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整整三位一流高手啊!要知道,这样的阵容即便是放在江湖上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宗门之中,也堪称是底蕴深厚至极。 再瞧瞧这山庄门下的众多弟子们,人数多达数十人之众。仅是此刻映入眼帘、身处山谷中的就有十几个之多,且每一个都具备着二流高手的水平。这些人若是行走于江湖之上,必然都会成为赫赫有名之人;即便投身军旅,单纯以武艺而论,起码也能够担任伯长一职。更何况,眼下所目睹到的不过仅仅是碧波山庄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罢了。至于在这片山庄深处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那就更是无从知晓了。想到此处,方雨羽等人对于这座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敬畏之意。 三人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们越看越是震惊不已。就在此时,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来者乃是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他身形佝偻,但步伐却稳健有力。只见这老者先朝着走在最前方的徐先生快步走去,到得近前,竟恭恭敬敬地对着徐先生躬身行礼。而后,他才转身面向方雨羽等三人,双手抱于胸前,微微弯腰,向三人抱拳行礼。 徐先生见状,也连忙抱拳还了一礼,紧接着便开始为方雨羽三人介绍道:“诸位,这位正是我山庄的三供奉,姓徐名海虎,大家都尊称其一声‘徐供奉’。”说罢,他又转向徐海虎,依次指着方雨羽、另外两人,将他们一一介绍给了徐海虎。待介绍完毕之后,徐海虎再次对着方雨羽三人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直到此刻,方雨羽等三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赶忙纷纷回礼。 接下来,几个人就这般站定当场,相互寒暄着,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徐海虎面带微笑,和声对方雨羽三人说道:“三位贵客一路游山玩水而来,这一路想必也有些时候了。不如随老夫前往我的小院稍作歇息,顺便品尝一下老夫珍藏的香茗,不知意下如何?”言语之间,尽显热情与好客之意。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声的话语在传递着。片刻之后,方道长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施礼道:“小道此次有幸与二位公子一同前来,本就叨扰甚多。承蒙徐庄主宽厚仁慈,悉心照料,我等方能踏入这神秘幽静的山谷之中。然而未曾料到此处竟是贵山庄的功法传承圣地,实乃我等冒昧之举啊!”说罢,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哎呀呀,方道长切莫如此自谦!”徐海虎连忙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回应道,“庄主已然应允诸位入谷,又何来打扰之说呢?这山谷之所以戒备森严,无非是担心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妄图窃取我山庄的武学秘籍罢了。但诸位既能得到庄主的信任,想必绝非那等鸡鸣狗盗、心怀不轨的小人。所以啊,这点小事无需挂怀,不必在意!” “正好老夫今日闲暇无事,观方道长气宇轩昂,定是身怀绝技之人。不如咱们一同到我那小院,安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艺心得如何?”徐海虎言辞恳切,眼中满含期待之意,再次热情地向三人发出诚挚邀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雨羽三人面对徐海虎热情洋溢的邀请,实在难以狠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他们纷纷点头应允,表示愿意跟随徐海虎一同前往那座位于山谷一侧的神秘小院。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这座小院的门前。徐海虎轻轻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欢迎着众人的到来。走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中央摆放着的一张青石桌,桌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而围绕着青石桌四周,则放置着几个由天然石墩雕琢而成的凳子,这些凳子高矮适中,坐上去想必会感到舒适惬意。 目光再往里移,可以看到院子里矗立着两座小巧玲珑的竹楼小阁。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两侧,给整个院落增添了一抹雅致的气息。一道竹梯台阶从地面一直延伸至其中一间竹楼挑空的房间外的走廊一端,宛如一条绿色的长龙盘踞在空中。 整座院子的陈设虽然简单朴素,但却处处透露出一种整洁和干练之感。地面上不见一片落叶,想来主人必定经常清扫打理,才能保持如此干净清爽的环境。 只见众人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在青石桌旁依次坐下。而此时,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徐海虎则轻轻推开了位于那一侧的竹楼房门,迈步走进屋内。没过多久,他就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托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右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炉子,步伐稳健地朝着青石桌走来。 徐海虎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将手中的茶杯、茶壶以及其他相关器具逐一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接着,他伸手从一个袖珍小罐里取出了少许乌黑油润、香气扑鼻的茶叶,并轻轻地将它们投入到茶壶之中。随后,他提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壶,缓缓地向茶壶内注入今早由门下弟子专程送来的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待水加至八分满后,徐海虎优雅地合上壶盖,再将茶壶小心地放置在装有兽炭的小炉子之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徐海虎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小炉子轻轻吹了两口气息。随着他的吹气,炉子里原本微红的炭火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火势也随之变得更为旺盛了一些。趁着煮茶的这段时间,徐海虎转头看向在座的另外三人,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起这些茶叶的来历和独特之处来。 这种茶叶被称为安华黑茶,它可是近些年来刚刚兴起的新宠呢!想当初,还是杨大帅来到湘州府巡查之时,偶然间在一个叫做安华县的小地方有了惊人的发现。那里的老百姓平日里所饮用的茶叶,无一不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而成的。 之所以会如此特别,原因就在于其独特的制作工艺。经过这般与众不同的加工流程之后,制成的茶叶呈现出一种黑褐色泽。仔细观察一下,还能感受到那种乌黑油润的质感,仿佛每一片茶叶都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而说起这安华黑茶的冲泡方法,那就更是别具一格!一般常见的茶叶只需用滚烫的热水简单冲泡一番,便能品味到其中的芬芳滋味。但安华黑茶可不能这么草率对待。必须要用文火慢慢地煮沸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激发出那专属于黑茶的浓郁茶香和淡雅木香,让人闻之陶醉,欲罢不能。 当我们端起一杯泡好的安华黑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宝石般深红的汤色。它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清澈又透亮,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轻抿一口,感受那顺滑无比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开来,仿佛丝绸轻轻拂过肌肤一般柔和。紧接着,一股甘甜的味道涌上喉头,久久不散,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经过制茶人们多年坚持不懈地深入钻研和反复尝试,如今的安华黑茶已然发展出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品类。这里面主要包括茯砖茶、黑砖茶、花砖茶、青砖茶以及湘尖茶等等。 而在众多品类当中,茯砖茶更是堪称安华黑茶极具代表性的一个品种。它所具备的独特品质令人称道:其一,金花繁茂盛开,宛如繁星点点般点缀于茶叶之间;其二,香气纯净馥郁,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其三,口感醇厚甘美,初尝时便能感受到那浓郁的茶香在舌尖缓缓散开,继而化作一股悠长的韵味萦绕于喉头。 也恰恰因为茯砖茶拥有如此这般卓越出众的特性,故而深得杨大帅的喜爱与赏识。这位见多识广、品味不凡的大帅对其赞不绝口,并毫不犹豫地力荐此茶入宫。 就这样,茯砖茶凭借自身无可比拟的魅力成功跻身宫廷,成为了当地献给皇室的珍贵贡品。 就在刚才,徐海虎为方雨羽他们三个人所冲泡的茶叶,正是那种被视作珍贵贡品的茯砖茶呢!并且啊,还是其中品质最为上乘的那一拨。 就在大家交谈之际,只见那茶壶的壶嘴处渐渐升腾起缕缕热气来,没过多会儿功夫,壶里的水就开始剧烈翻滚、沸腾不止啦,甚至还把那壶盖子给顶得一上一下地跳动个不停呢。 这时,徐海虎眼疾手快地将茶壶从炉子上提溜了下来,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那张石头桌子上面。然后他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壶里面的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沸腾之后,才终于开始动手为在座的每一个人分茶喽。 只见徐海虎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茶壶,让那壶嘴里流淌出来的茶水宛如一条银线一般,在半空当中直直地垂落而下。 那些滚烫无比、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入到一个个小巧精致的茶杯当中去。 有趣的是,因为这些茶水在从壶嘴流泻而出直到进入茶杯的这个过程当中,在空中稍稍有所停留,所以当它们最终抵达茶杯的时候,其温度恰好变得不那么烫嘴了哦。客人们只需要轻轻地对着杯口吹上几口气,稍作冷却一番,便能够尽情地品味这款独具特色的安化黑茶所带来的美妙滋味咯! 为方雨羽、周衍宗和刘公子这三位客人分好了散发着清香的茶水之后,徐海虎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他动作娴熟地再次拿起水壶,往茶壶里面注入一些清澈透明的山泉水。完成注水后,徐海虎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置回小火炉上面,让它继续慢慢煮着下一壶茶水。 紧接着,徐海虎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自己眼前的那杯热茶,然后对着坐在对面的方雨羽三人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看到这个示意,方雨羽、林悦以及赵晨纷纷回应,他们各自伸出手,轻轻地端起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精致茶杯。 就在这一刻,一股热腾腾的香气从杯中飘散而出,如同轻烟一般袅袅上升。那股茶香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水汽,直直地钻进人们的鼻腔之中。这种香气十分独特,既浓郁深沉,又清新宜人,给人一种厚重而又神秘的感觉。闭上眼睛去感受,仿佛能看到一位从遥远山林深处走来的山神,他身上携带着一方山水的奇妙幻象,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人们徐徐走来。 待那滚烫的茶汤稍稍冷却一些之后,众人轻轻吹动着杯中的茶水,使其温度变得适宜饮用。终于,他们慢慢地将嘴唇凑近杯沿,微微张开嘴巴,让那深红色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茶汤顺着喉咙缓缓流淌而下。刚一入口,便能立刻感受到那种醇厚甘美的滋味。起初会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苦,但很快,这种苦涩就被随之而来的甘甜所取代。那甘甜的味道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味蕾,带来无尽的愉悦与满足感。与此同时,那浓郁的茶香也在舌尖尽情绽放开来,久久不散,令人回味无穷。 第60章 三人定计探山洞,内有乾坤一老人。 喝着这珍贵的茶叶泡的的茶水,方雨羽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这碧波山庄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江湖势力!仅仅从那皇室贡茶便能瞧出端倪来。要知道,此茶虽产于湘州府,可身为贡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弄到手中的。要么是得到了皇家的慷慨赏赐,要么就是受到了权贵的特意赠予。然而,首先可以排除掉皇室与一个江湖势力产生关联的可能性。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权贵赐予这一选项了。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中仍旧存有几分疑虑。毕竟,通常情况下,一个江湖势力和权贵之间的来往,无外乎利益方面的纠葛罢了。要么是主动投靠权贵以谋取自身更好的发展前途;要么便是被权贵所掌控利用,成为其获取利益的工具而已。像这类势力,往往与权贵之间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既然能让权贵舍得将贡茶级别之物赐予出去,那么显而易见,这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位权贵定然并非平凡无奇的朝廷官员。说不定啊,乃是手握一方军政大权、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呢! 看起来这碧波山庄近些年来的发展可谓是稳稳当当且行事极为低调。而之所以能够取得这般成就,想必跟那位于幕后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越是这样,方雨羽就越发对这座山庄背后所隐藏着的真相感到好奇不已。 就在这一天,他们几个人先是在徐海虎的那个清幽宁静的小院里悠然自得地品味了好一阵子香茗,期间还饶有兴致地同徐海虎相互切磋交流起武学方面的种种事宜来。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眼见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是乎,众人纷纷起身向徐海虎拱手作别,表示要先行离去。 经过徐先生一番精心周到的安排之后,就连周衍宗也顺利地住进了湖心岛上一座精致典雅的阁楼小院之中。夜幕降临之际,华灯初上之时,这三个人竟又不约而同地相聚在了一块儿,开始秘密商议接下来将要展开的行动计划。首先开口发言的正是方雨羽,只见他神情严肃认真,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心中早已盘算好的打算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今日一见,这座看似普通的山庄,实则暗藏玄机!仅仅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居然就潜藏着三位一流高手。尽管我们今日有幸目睹到了其中之一,但谁又能知晓,在其他的两处地方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呢?面对如此扑朔迷离的局势,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深思熟虑地确定接下来需要重点探查的目标究竟是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山洞,亦或是那座看守得异常严密、让人望而生畏的小院。” 此时,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重地望向身旁的两人,似乎在等待他们发表各自的见解和看法。 周衍宗听闻此言后,稍稍沉吟片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巴,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选择那个山洞作为突破点较为妥当。经过今天一整天的暗中观察,虽然我们尚未亲身进入其中,但仅从外面来看,那山洞口不过只有区区两名守卫而已。若是想要设法将其引开,想必并非难事。” “退一万步讲,即便中途出现某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凭借山洞周围复杂的地形环境,我们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脱身逃离。然而反观那座小院,则与山洞大相径庭。且不说明面之上便有着将近十人之多负责看守,谁又能知晓这其中是否暗藏着其他隐匿于暗处的岗哨呢?此外,那小院周边地势开阔平坦、一览无余,几乎毫无可供遮蔽身影之物,如此一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其中,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刘公子听周衍宗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频频颔首表示认同,并附和道:“不错,我亦是持有相同看法。” 方雨羽眼见二人均已敲定主意选定目标,便也不再过多纠缠犹豫,当下爽快地开口接着说道:“既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速速着手准备一番。待到夜幕完全降临之后,便可启程出发。” “在此之前,大家先好生歇息调整一阵儿,待那些守卫们皆已安然入睡,时至夜半三更之时,咱们再瞅准时机展开行动。切记!此次行动的首要目的乃是进行探查,而非肆意滋事生非。一旦察觉形势有变或者稍有风吹草动不对劲之处,务必当机立断迅速撤离,切不可恋战贪功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听你的。”周衍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而果断,表示对这个决定没有丝毫异议。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刘公子也微笑着开口:“我也没意见。”声音温和而沉稳,透露出一种信任与配合的态度。 紧接着,三人默契地转身,分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入房间后,他们迅速走到床边,将早已精心准备好的各种物品一一放置在床上。这些物品包括黑色的夜行衣、轻便的鞋子以及一些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人动作敏捷地开始换装。他们熟练地穿上夜行衣,系紧腰带,调整装备的位置,确保行动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整个过程安静且高效,显示出他们对此类行动的丰富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了下半夜时分。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三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过那两位山庄弟子所在的房间。他们轻盈地翻过院墙,像三道黑影般迅速消失在后山的夜色之中。 凭借着白天仔细观察过的路线和记忆,他们一路轻车熟路地前行。山路崎岖不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速度和方向感。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处神秘山洞的外围。 三人小心翼翼地躲藏在一旁茂密的草堆里,透过草丛的缝隙,密切注视着洞口的动静。只见两名负责看守的山庄弟子正懒洋洋地靠在山石上,昏昏欲睡,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 这时,方雨羽微微眯起眼睛,向刘公子和周衍宗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行动的准备。刘公子和周衍宗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手中握紧了各自事先准备好的物件,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挪动脚步,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着洞口边的草丛摸去。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草地,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响动。 到达目标位置后,方雨羽俯下身子,小心地探出头来,再次打量了一下洞口看守的两位弟子。确认他们依然处于瞌睡状态后,他转过头,对着不远处隐藏在另一处草丛中的周衍宗打了个特定的手势。这个手势意味着行动即将正式展开。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万籁俱寂,唯有洞口边的草丛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那刘公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草丛中的黑影——正是方雨羽所在之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够看到方雨羽正蹲伏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方雨羽凝视片刻之后,轻轻地朝着刘公子和周衍宗的方向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简洁明了,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心领神会。完成手势之后,接到信号的刘公子转身拍了拍身旁周衍宗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可以行动了。” 要知道,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常人连眼前的事物都难以分辨清楚,更别说看清远处草丛里人物的手势动作了。然而,刘公子却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和敏锐洞察力,轻松做到了这一点。这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在江湖之中可谓罕见至极,恐怕也只有刘公子一人独有的吧! 周衍宗得到指令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事先精心准备好的火折子。他熟练地用手握住火折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火折子瞬间被点燃,冒出一丝微弱的火苗。接着,周衍宗又从另一只手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将其凑近火折子,刹那间,那张黄纸便接触到了火苗,并迅速燃烧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张黄纸燃烧所产生的火焰并非普通的红色或橙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幽幽的绿色光芒。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绿色的火焰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周衍宗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赶紧将燃烧着绿焰的黄纸包裹住一块小小的石头,然后用力将其抛向半空。那块小石头犹如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熊熊燃烧的黄纸一同飞射而出。就在小石头飞到半空之时,突然与黄纸分离开来,两者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坠落而下。 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小石头率先着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与此同时,那张裹着绿焰的黄纸则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在空中缓缓飘荡,最终徐徐向着地面飘落而去。整个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原本那两个正打着瞌睡的守卫之中,有一人突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所惊扰。他一个激灵,瞬间从昏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挺直了腰板,瞪大眼睛朝着四周仔细地查看起来。 只见在半空中,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团诡异的绿油油火焰。这团火焰就那样静静地燃烧着,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在空中缓缓飘荡,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最终轻轻地落到地面之上,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名守卫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拍打身旁还在熟睡中的同伴。同时口中大声呼喊着:“皮老四,快醒醒!快醒醒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被唤作皮老四的守卫猛地被惊醒,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睡眼惺忪,但动作却十分迅速,手忙脚乱地抽出手中紧握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嘴里不停地追问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最先醒来的那名守卫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后才开口回答道:“不是人……而是一团绿油油的鬼火。” 然而,皮老四听后却是一脸不屑,他伸手指着黄三儿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净会胡说八道!我看你黄三儿肯定是最近练功练得太过疯狂,都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吧!”说罢,他把兵器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继续躺下睡觉。 黄三儿见此情形,急得直跺脚,连忙拉住皮老四解释道:“哎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咱俩在这里守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只见皮老四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慢悠悠地朝着旁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走去。他走到石头跟前,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并顺势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便斜靠在了那块大石头上。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紧握的兵器放在身旁,确保其不会滑落之后,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没过多久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呼呼大睡了。 见到皮老四如此迅速地进入梦乡,黄三儿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难不成刚才真是我看花眼了?”他皱着眉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随后再次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着之前那鬼火出现的方位望去。然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个地方此时空荡荡的,别说鬼火了,连一丝异常的迹象都没有。 “或许真如我所想,只是因为最近练功过于勤奋,导致身体太过疲惫才会产生幻觉罢了。唉,不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再眯一会儿吧,等天一亮,我们就能换班休息啦!”想到这里,黄三儿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半夜时分了,按照正常情况推算,最多再过两个时辰,接班的人就该来了。于是,他也学着皮老四的样子,找了块相对舒适的地方靠好,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片刻。 就在两人即将入睡之际,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原来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周衍宗又悄悄地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并熟练地点燃了它。和之前一样,周衍宗手腕轻轻一抖,那张燃烧着的黄纸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飞了出去。 这一次,还未完全睡熟的皮老四和黄三儿几乎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们像是触电般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睡意全无。紧接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弹起,伸手各自抄起随身携带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二人惊诧不已之时,半空之中竟赫然出现了一团绿油油的火焰!这团火焰宛如鬼魅一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诡异而又神秘的光芒。它就那样熊熊地燃烧着,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绿油油的火焰开始缓慢地朝着地面飘落下来。它下落的速度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绿色的火光所笼罩。 眼看着这团火焰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二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就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在剧烈燃烧着的火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就像是有人瞬间掐灭了烛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周围一片死寂和众人惊愕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拿起兵器,一前一后的猫着身子,往那鬼火消失的地方慢慢靠了过去。 趴在草丛里的方雨羽瞅准时机,当二人离开洞口的时候,猛的窜出,闪身进了山洞内。而在不远处的刘公子看着窜进去的方雨羽的黑影。赶紧拍了一下周衍宗。紧接着比了个隐蔽的手势。 周衍宗见状。缓缓俯下身子。慢慢往后退去。去准备接下来接应方雨羽的行动。只留了刘公子在那里观察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进到山洞的方雨羽这才发现,沿着洞口进来十多步后是一片巨大的空间。原来这山洞内其实是个天坑,抬头能望到天上的星辰。只是洞内空间较大。被碧波山庄的人沿着山崖石壁开凿出了不少空间。而这些空间被当成的几间大的铁牢房。也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 就当方雨羽靠近一间牢房时,从牢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朋友,这般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身子一僵,顿时定在了原地。不敢出气。 第61章 山洞牢房一老人,道破山庄一秘闻。 方雨羽自认为此次行动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轻微,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未能逃过那神秘老人敏锐的感知。 就在一瞬间,一股强大而压抑的气场从牢房的深处汹涌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方雨羽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借助着从山洞顶部倾泻而下的那一丝微弱月光,方雨羽勉强能够看清牢房内的景象。只见在那昏暗的角落里,一张破旧的床榻之上,正坐着一个神秘的黑色身影。 那黑影宛如幽灵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方雨羽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仅仅只是这个轮廓,便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与神秘。此刻,方雨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正当方雨羽不知所措之时,那个神秘的黑影忽然再度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朋友,这座山洞之中唯有老夫一人在此独居。莫非……你并非是专程前来寻找老夫的吗?” 听到老人的这番话语,方雨羽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情绪,然后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朝着牢房边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时,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着牢房内的那位老者行了一礼,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晚辈方雨羽,今日有幸得见前辈尊容,实乃三生之幸。” “嗯,还算懂些礼数。”老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年轻的方家子弟身上,缓声开口问道,“你既是方家弟子,可曾知晓方文鹏此人?” 站在牢门外的方雨羽听到这个名字后,身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没有料到会在此处听到关于自己爷爷的消息。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前辈的话,方文鹏正是晚辈的爷爷。不过……我爷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不知前辈您是何时与他相识的呢?” 那老者却并未回应方雨羽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原来竟是月月鸟的孙子啊!真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孙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罢,只见他慢悠悠地从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蹒跚,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威严。 随着老者逐渐走近,方雨羽终于能够借着牢房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看清对方的面容。只见那老者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之上;满脸的连鬓胡须亦是如雪般洁白。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左眼边上那道长长的、狰狞可怖的伤疤,犹如一条暗红色的蜈蚣蜿蜒爬过脸颊,为其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之气。再看他的身形,虽身着一袭简单朴素的白色里衣,却依然难以掩盖其魁梧壮硕的体格,肌肉线条分明,仿佛随时都会将那件单薄的衣裳撑破似的。 只见那位老人稳稳地站定双脚,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竟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看透。稍作停顿之后,老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道:“嘿哟,小娃儿呀,来,快甜甜地叫我一声徐爷爷,让我听听!”从老人亲切和善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与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敌对关系。 方雨羽见状,心中紧绷的弦顿时松驰下来,原本高高竖起的戒备之心也随之缓缓放下。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去,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然后张开嘴巴,低声喊道:“小辈方雨羽,在此拜见徐爷爷!”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想当年,你家那老爷子可不像你这般通情达理、好言好语呢,简直就是头倔脾气的老毛驴儿,又犟又拗!”徐姓老者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下方那一绺长长的白色胡须,眼神之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和感慨。 方雨羽听后,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很快便收敛起笑容,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方向,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徐爷爷,咱们就这样在这里交谈,会不会被守在洞口的那些人给听见啊?” 徐姓老者似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同样压低声线回答道:“孩子,莫要担心啦!这山洞内部空间颇为宽敞辽阔,只要我们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洞口那边的人是很难察觉得到的。所以呀,咱就只管把声音再放轻一点儿,正常交流即可。”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接着补充道:“来来来,你再往这边走近点儿,这样说话能听得更清楚明白些。”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又往前挪动了几步,终于来到了牢房栏杆边上。只见那位徐姓老者紧紧抓住栏杆,仰起头朝着黑漆漆的洞顶望去,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唉呀!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过那明亮的月亮啦,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机会能再看上一眼啊……”说完这些话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方雨羽身上,然后开口问道:“我的小乖乖孙儿啊,你来这碧波山庄到底所为何事?难道说,你也是跑来参加那个破玩意儿——所谓的【龙王祭】吗?” 方雨羽微微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徐爷爷,其实我这次过来确实是想参加那个【龙王祭】。而且再过几天,我就准备跟着徐庄主一起去参加这个盛大的典礼啦。” 谁知,徐姓老者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呵斥起来:“哼!什么狗屁徐庄主!他就是一个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不肖子孙罢了!乖孙呐,爷爷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那个叫徐海帆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当年爷爷我就是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结果被他坑蒙拐骗,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面,一晃眼都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喽!若不是老夫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再加上手头上掌握着徐海帆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把柄,恐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深埋在这山洞之中咯!”显然,一提到徐海帆,这位徐姓老者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方雨羽定睛望着眼前这位满脸怒容、眉头紧皱的徐姓老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轻声问道:“徐爷爷,您为何说出这番话呀?我实在不太理解呢。”只见那徐姓老者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这其中缘由,说起来可就复杂得很呐!”说完,他便双腿一盘,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同时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方雨羽也一同落座。 方雨羽见状,十分乖巧地依照老人的指示,盘腿坐在栏杆边上。此时,与老人之间仅隔着一道栏杆,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老人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经过一番交谈,方雨羽方才知晓,原来眼前这位老者名叫徐定波,乃是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想当年,他曾与那赫赫有名的百翎神君在湖心岛上展开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提及那场激战,徐定波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时刻。 据徐定波所述,当年的那场恶战之中,尽管他已倾尽全力,但最终还是略输一筹。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那百翎神君突然使出一记阴毒暗器,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徐定波的眼角。这一击威力惊人,不仅让他当场眼角挂彩,更在其脸上留下了至今仍清晰可见的狰狞疤痕。 然而,这场战斗所带来的伤痛远不止于此。由于事发突然,加上百翎神君马良锡(即马瘸子)出招速度极快,令徐定波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躲避动作。于是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枚如电光般疾驰而来的飞蝗石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身躯。刹那间,剧痛袭来,徐定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吐而出。而这沉重的伤势,也使得他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饱受内伤的折磨。 最后败于马良锡之手。而马良锡则借此机会向徐定波提了要求。但听完马良锡的要求后,徐定波显得很是震惊。 原来,马良锡是受人所托,来山庄为一位故人报仇的,但到了湘州以后发现这般乱象其实与这位老庄主无关,于是提出让徐定波管束手下门客、收拢手下势力。那时的徐定波全身心地沉浸于武道修炼之中,对于山庄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知之甚少。直到他耐心听完马良锡详细的描述之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所掌管的这座山庄竟然在徐海帆的运作之下,沦为了一个肆无忌惮地疯狂敛财的工具!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由于徐海帆的胡作非为,原本声名远扬的山庄如今在整个湘州府可谓是恶名昭彰、臭不可闻。得知真相后的徐定波怒发冲冠,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之际,便毫不留情地下令责令徐海帆立即着手对山庄展开全面彻底的清理行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狡猾多端的徐海帆表面上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积极地执行着徐定波下达的指令;可背地里却暗度陈仓,悄悄地将徐定波的心腹们逐一除掉。不仅如此,这个阴险狡诈之人还厚颜无耻地对外散布谣言,谎称一切皆是因为老庄主放纵手下肆意妄为、作恶多端所致,而他自己则是在大义凛然地替山庄清除那些害群之马。 紧接着,丧心病狂的徐海帆又暗中勾结了前任的几位知府大人,借助官府的权势和力量,将湘州境内其他与之抗衡的势力逐个击破、一一铲除。就这样,凭借着官府的撑腰以及一系列阴谋诡计的得逞,这座曾经声名狼藉的山庄逐渐恢复了些许声誉,其名声也慢慢地开始有所好转。 再后来,野心勃勃的徐海帆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地与位高权重的杨大帅攀上了关系。至此,经过一番苦心经营和精心谋划,徐海帆最终如愿以偿地将整个湘州府打造成了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的坚固堡垒。 后来啊,那曾经声名狼藉、暗中从事各种见不得光勾当的碧波山庄竟然渐渐改邪归正啦!他们不再沉溺于黑暗的交易,而是毅然决然地投身到行伍之中,保家卫国;同时还涉足商业领域,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和诚信经营,逐渐在行商之路上崭露头角。就这样,经过多年的努力拼搏和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这繁荣昌盛、令人瞩目的碧波山庄。 当听到这些鲜为人知的秘闻时,方雨羽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满是疑惑。因为就在刚刚,徐定波所讲述的这些事情,跟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情况可是大相径庭呢!一时间,方雨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不知该相信谁才好。 而徐定波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方雨羽内心的纠结和疑虑,他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好乖孙,我瞧你脸上露出的神情,似乎对老夫所言不太信任呐。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啊,向来只有我们碧波山庄的庄主才有资格知晓。” 方雨羽一听这话,原本就旺盛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如同一只警觉的小猫般迅速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定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徐定波则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是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会有这四年一度的【龙王祭】呢?” 方雨羽眨了眨眼,想都没想便回答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徐家祖先曾经承蒙龙王搭救,所以特意设立这个祭祀大典来表达感激之情么?” 然而,徐定波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最初确实如此,但如今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说来惭愧啊,这所谓的【龙王祭】实际上不过是我碧波山庄所设下的一个局罢了。我们真正的目的……乃是那些人们献给龙王的无数财宝。” 每一届的龙王祭,场面可谓壮观非凡!我所在的山庄一直以来都是这场盛大活动的引领者,带着湘州府内众多腰缠万贯的地主富商们一同参与其中。每逢这个时候,我们便会率先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投入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眼见我山庄如此阔绰大方地投下数量惊人的财富,周围的老百姓们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起来。然而,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们又怎能知晓,他们所投掷下去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最终无一例外都会落入我山庄的囊中呢?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迅速摇了摇头,脱口而出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啊?要知道那湖水深不可测,有些地方甚至深达百余米之巨。即便是水性极佳之人,恐怕也难以潜入到那样的深度去打捞财宝吧。究竟是谁能够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之事呢?” “所以说啊,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的我,被困在了这黑漆漆、阴森森的洞中,根本无从知晓外面究竟变成什么样儿了。跟你讲完这些之后,如果乖孙还有几分良心和侠义心肠,还望您能够出手相助,把那恶贯满盈的碧波山庄给彻底铲除喽,免得它日后继续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百姓!” 徐定波深深地叹息一声,接着又开口说道:“实际上呢,那些传说中的金银财宝压根儿就没有沉入湖底。每次举办那个所谓的‘龙王祭’时,为啥都得提前那么长时间去筹备,还要大张旗鼓地早早放出消息来?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呐!其一嘛,自然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其二呢,则是希望吸引到更多的人闻风而来参与其中呀。” 然而,实际上我们早已精心策划并在湖中悄然布置了一张硕大无比、坚固无比的巨网。这张网犹如天罗地网一般,静静地潜伏于湖水之下,等待着猎物上钩。 当众人兴高采烈地向湖水中投掷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时,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宝物正纷纷落入那张巨大的网中。就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掠夺,所有的财宝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网打尽。 待到【龙王祭】圆满落幕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和人们欢庆后的疲惫与松懈,我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拢那带着无数财宝的大网。这个过程需要极度的谨慎和娴熟的技巧,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最终,成功收起的网被巧妙地悬挂在楼船的底部。楼船缓缓驶向这座山脉之中一个极为隐蔽的码头,那里人迹罕至,不易被外界所察觉。 抵达目的地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山庄几位长老迅速出动。将提前训练过的,这四年来从军方手里买来的奴隶,拉出来干活。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黑暗之中。在庄主的指挥下,这批奴隶齐心协力,将沉坠于网中的财宝一一取出,并妥善地隐藏起来。 整个行动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毫无破绽可言。等一切完成后,会将这批奴隶处死。以守住这个秘密。 第62章 洞里老人身份迷,下山找人寻真相。 当听到徐定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山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方雨羽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仿佛这座看似宁静祥和的碧波山庄背后隐藏着无数肮脏污秽之事。然而,仅仅依靠徐定波一人的说辞,心中仍然存有疑虑。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未能亲自目睹这些事情的发生,仅凭着他人的片面之言,实在难以轻易下结论。于是,方雨羽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去亲身验证其真实性。 此时此刻,对于方雨羽来说,他身负更为重要且紧迫的使命。此次来到碧波山庄,其一便是寻找契机能够接近州府的官员;其二则是探寻失踪已久的父亲的下落。而想要与州府官员建立联系,就必须得抓住即将到来的“龙王祭”这个绝佳机会,届时自己需巧妙地创造条件与他们搭上关系。可至于如何查找父亲的踪迹,至今为止他仍旧毫无头绪。每每思及此处,方雨羽的眉头便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忧虑和焦急。 正当他欲张口向徐定波询问更多相关事宜之际,突然间,从洞穴出口处传来了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氛围。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猛地从地上弹起,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睛如同雷达般迅速扫描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小步快跑向前冲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山壁下方。 只见方雨羽手脚并用,如灵猴一般敏捷地顺着山壁向上攀爬。他的手指紧紧抠住石壁上细小的缝隙,双脚则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寻找可以借力的凸起之处。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顶。他双臂用力伸展,牢牢地抓住石壁顶端的边缘,整个人悬挂在空中。紧接着,他调整姿势,将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宛如一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壁虎。 与此同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原来是门口的两个守卫走了进来。这两人刚才被那诡异的绿油油鬼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四处查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直到过了许久,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职责所在,于是匆匆走进洞中继续巡查。 而另一边,早在方雨羽起身的那一刻,徐定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回床上,并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当两名守卫走到牢房栏杆前时,徐定波甚至还故意发出几声轻微的鼾声,听起来就像是睡得十分香甜。 黄三儿和皮老四见状,心中那块一直高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俩相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突然间,躺在床上的徐定波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两人见到徐定波悠悠转醒,面面相觑一番后,都觉得此时转身离去有些不太妥当,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牢房栏杆之外,对着里面的徐定波深深地躬身拱手行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见过老庄主。”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见过老庄主。” 徐定波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踱步到栏杆旁边。他那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容此刻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愈发凶狠,再配上他那恶狠狠的语气,直吓得眼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只见徐定波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厉声喝问道:“嗯?怎么回事?这天色看起来距离天亮可还差得远着呢!你们两个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徐海帆那个小兔崽子派你们趁着老夫熟睡之时,悄悄把老夫给解决掉吧!” 听到徐定波这番话,那两人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下可真是惹到大麻烦了。面对徐定波如此严厉的质问,他们哪还有胆量回话啊,只能把头低得更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确是打扰到了这位老人家的美梦。 其实,早在他们进入牢房之前,徐海帆就曾经特意叮嘱过他们几个负责看守的人。他告诉众人说,这徐定波虽然年事已高,但脾气却越发古怪,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所以大家在守卫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除非是到了送饭或者收拾垃圾的时间,其他时候能不来招惹他就尽量不要来招惹他,以免自讨苦吃。想到此处,那两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齐声回答道:“弟子不敢。” 趴在山洞顶的方雨羽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附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徐定波那精湛的表演时,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道:“这家伙的演技倒真是不赖啊!至少这一波配合打得相当漂亮。”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徐定波似乎察觉到了上方投来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朝着方雨羽所趴伏的那片洞顶望去。然而,此时他面前的两个人却依旧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定波的举动。 只见徐定波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右手,向着洞口的方向轻轻一指,这个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示意方雨羽赶快离开此地。方雨羽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慢慢地滑落下来,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到双脚落地之后,他更是如同猫一般轻盈而敏捷地贴着山洞的石壁,一点一点地向洞口挪动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口。眼看着那一团属于他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徐定波这才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或者不屑。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仍然低着头站在原地的那两个人,开口说道:“老夫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晚点你们给我送餐的时候,记得顺便给我带上一壶好酒过来。”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样子是准备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这时,黄三儿和皮老四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们忙不迭地点头应承道:“是是是,弟子一定照办!那我们现在就先告退了。”说着,两人匆匆行了个礼,便如获大赦般快步离开了房间。 “滚吧!”躺在床榻之上的徐定波怒吼一声之后,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直接面向床内侧而去,再也不愿瞧向那栏杆处站立着的二人一眼。听到这话,黄三儿与皮老四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地快步走出了山洞。 当他俩站到山洞口时,仰头望向头顶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这时,黄三儿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哎呀妈呀,可真把老子给吓死了!那位老庄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简直太恐怖啦,就在他跟前,我就连抬起头跟他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哇!” 皮老四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上涔涔冒出的汗水,一边嘴里低声咒骂着:“该死的,今晚咱们可真是够倒霉的哟!这老家伙居然如此警觉。咱俩刚才弄出的动静明明就不算大嘛。” “好啦好啦,别再纠结这些个事情咯。”黄三儿出言劝慰起皮老四来,接着又补充道,“接下来这后半夜咱们可是万万不敢睡觉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换班吧。等会儿让人去准备点儿美酒过来,也好解解乏。”说完这番话后,黄三儿便自顾自地走到属于自己的岗位上站稳身子,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兵器的把手,整个人站得笔直,看上去倒是颇为规矩。 在那两个人还未现身之际,方雨羽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领着刘公子悄然离去了。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行踪。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半途之中,他们竟然与折返回来的周衍宗不期而遇! 周衍宗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二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默默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踏上了返回湖心岛阁楼小院的路途。 按照惯例,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山庄弟子们的耳目,成功地潜入了阁楼小院。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于是,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房间,迅速换下身上穿着的衣物,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等待着山庄弟子来唤醒他们享用早餐。 当天色终于大亮之后,湖心岛阁楼小院里的两名弟子按时起了床,并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不多时,一顿丰盛可口的早点就准备好了。接着,他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来到了三人的房门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睡眼惺忪的三个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三人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这两名弟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这三位公子昨夜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瞧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老老实实睡了一夜觉。这样一来,等会儿向庄主禀报情况的时候也就不用那么费口舌解释啦。” 这两名弟子自然是无从知晓,昨夜这三个人可是足足逛了半个夜晚!直到下半夜时分方才归来,匆匆忙忙地补上一觉。这不,正睡得香甜呢,却突然被人唤醒,如此一来,又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三人迷迷糊糊地起身,简单洗漱一番之后,迅速穿好了衣物,跟着前来传唤的山庄弟子一同前往餐厅。一踏入餐厅,他们的目光就被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所吸引: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水。 三人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边坐下,伸手拿起一块点心便送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由于经历了大半夜的奔波劳累,此时他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那副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只见他们风卷残云般将一块块点心塞进嘴里,甚至都顾不上细细品尝味道。 而那两名负责传唤的弟子见到三人已经开始用餐,便轻手轻脚地缓缓退出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房门。待退至门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紧接着,其中一名弟子动作敏捷如闪电一般,迅速朝着院子外面飞奔而去,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要去向徐海帆通风报信。 三人眼见那两名弟子缓缓退出房间之后,一直强忍着好奇心的周衍宗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转向正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的方雨羽,焦急地追问道:“昨晚你悄悄潜入洞中究竟都看见了些什么呀?那个洞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神秘莫测的东西呢?”听到这话,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随后朝着身旁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紧接着,他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轻声细语地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那山洞之中竟然关押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哦?竟有此事?那到底是何方神圣被囚禁于此?”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亦是满脸狐疑,连忙开口追问。只见方雨羽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再次看向眼前的二人,并以一种极其神秘的口吻缓缓说道:“这个人嘛……乃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物——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徐定波!” “啊?”刘公子与周衍宗闻听此言,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叫出来。显然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周衍宗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追问道:“怎……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外界不是一直传闻那位老庄主在庄内安心静养吗?又为何会突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呢?”面对周衍宗连珠炮似的发问,方雨羽稍稍沉默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至于其中缘由,我目前也是不得而知。不过要想确认此人是否真的就是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徐定波,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咱们只需前去请求拜见现任庄主,一切自然就能够水落石出了。”言罢,方雨羽下意识地扭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我在山洞里还听到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事。不过这些事我还要验证一番才能确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那山绝对是个高手,而且我有一个办法证明他的身份。不过我要下山到湘州城里去一趟。” “我想让殿下陪我走一趟如何。”方雨羽看向周衍宗,然后说道。 “好,我与你同去。”周衍宗点了点头。 随后方雨羽又对刘公子说道:“刘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要是徐海帆问起,你就说我去州府找人去了。晚些回来后想去拜见一下老庄主,试试他的口风先。” 刘公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几人吃完,便各自分开了。 第63章 昔年江湖言旧事,却道人生也无常。 湘州府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处,阳光洒落在刚刚从碧波山庄走下来的方雨羽和周衍宗身上,映照着他们略带疲惫却又充满期待的面容。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进了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然而,方雨羽和周衍宗并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朝着周衍宗位于湘州城内的宅院方向走去。 那座宅院坐落在城东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显得格外低调而隐蔽。整个院子并不大,仅有四间简陋的瓦房错落有致地矗立其中。周围居住的大多是一些为了生计前来城里谋事的租客们,他们每日早出晚归,辛勤劳作。 对于这处宅院,方雨羽并不陌生。早在她第一次踏足湘州府之时,便曾造访过这里。当时,马瘸子就住在这个宅院里。此次故地重游,方雨羽正是为了寻找马瘸子,并向他求证一些事情,顺便询问是否有新的消息传来。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终于抵达小院门前时,周衍宗迫不及待地上前,正欲伸手推开院门。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动作。周衍宗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方雨羽,只见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然后缓缓迈步向前。 方雨羽轻手轻脚地走到院门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门的一侧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成功地取下了一根毫不起眼的草棍。令人惊讶的是,这根草棍上竟然还悬挂着一条极细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则一直延伸至门内。 方雨羽看着手里的丝线,笑了笑说道:“老马还挺警觉,搞这么个小玩意在这里。寻常人过来像你一样推门而入的话,怕是早就触动警报了。” “玩这么细的嘛?”周衍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盯着方雨羽手中那根纤细如发丝般的小草棍,不禁啧啧称奇道:“你们江湖人可真是花样百出啊!这小小的草棍都能被你玩出花来。”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伸手推开眼前略显陈旧的木门,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院子后,周衍宗目光随意一扫,正巧看到林冠深从房间里推门而出。只见林冠深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刚毅。他见到周衍宗走进院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一正,快步走下门口的石阶,来到周衍宗身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之上,低头恭敬地请安道:“卑职见过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林冠深扶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就不必如此拘礼啦。”林冠深闻言站起身来,但仍保持着一脸恭敬之色,再次向周衍宗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随后,林冠深的目光转向站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同样拱手施礼道:“见过方道长。”方雨羽也抱拳回礼,笑着回应道:“见过林护卫。不知马瘸子可在?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在的,就在对面那间屋子里呢。”林冠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回答道。 方雨羽顺着林冠深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转过头来,再次向林冠深拱手致谢,接着与周衍宗打过招呼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马瘸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方雨羽轻轻地抬起手,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敲门声清脆而短促,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信号。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平稳而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老马,是我啊,你在不在里面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就在方雨羽心中开始有些忐忑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缓缓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马瘸子略显沧桑的脸庞从门缝里探出来,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满是吃惊地望着门外的方雨羽,嘴巴微微张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公……公子,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着,马瘸子的目光越过方雨羽的肩膀,投向院子里。当他看到站在那里的周衍宗和林冠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恍然大悟起来。他连忙走出房门,快步走到院子中央,朝着周衍宗和林冠深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行礼问好。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转身回到房门前,跟随着方雨羽一起走进房间。 进入房间后,方雨羽随手将房门关上,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他径直走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来,马瘸子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同样在桌边坐下。 方雨羽伸出右手,轻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壶。壶身略带凉意,他微微倾斜水壶,清澈的水流顺着壶嘴倾泻而出,分别注入两个杯子之中。待水杯都斟满水后,他放下水壶,双手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马瘸子,开口问道:“老马啊,我记得二十多年前,你不是曾经和王公志一起来过这碧波山庄吗?” 马瘸子听到方雨羽提及那段遥远的往事,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公子。只是不知道您今天为何突然提起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来了?难道说,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线索不成?” 方雨羽思索片刻,理了理思绪后问道:“老马,我问你,当初在湖心岛的那一战,你是怎么将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击败的。” “这……你容我好好想想啊。毕竟那可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啦!”马瘸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深深追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缓缓开口道:“想当年,我和那位老庄主交手的时候,其实总共也没超过十几招而已。但是呢,对于像我们这种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而言,每一招可都是暗藏杀机、足以致人死命的狠招啊!而且就这么短短十几招里面,蕴含的却是我们这辈子在武学方面的所有积累和沉淀呐!” “说起来呀,那个时候的我还稍微占了点优势,一来是因为我比那老庄主年轻几岁,二来则是由于我所修炼的功法路数,刚好能够克制住他老人家。所以嘛,最终我才能侥幸战胜了他哟!记得那场激战到最后的关键时刻,那老庄主可能是体力渐渐不支,有点力不从心啦,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没有来得及躲开我发射出去的暗器。就这样,他接连中了我两枚飞蝗石呢!通常情况下,我每次出手发射暗器之后,都会习惯性地紧接着再补上一招作为后手。” “所以啊,当那老庄主挨了我前面两发飞蝗石以后,按照常理来讲,他应该无论如何也躲避不掉我后面紧跟着补发的那一枚暗器喽!然而谁能想到哇,这位老庄主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更是个名副其实的武道奇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扭,居然以一种极其惊险的姿势勉强避开了那原本会要了他性命的致命一击。只可惜呀,尽管他成功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暗器的锋利边缘给划伤了左边脸颊呢!” “也正是这一下,让其失去了行动能力,老庄主这才输了那场战斗。我也因此有了与碧波山庄谈判的条件。” 听着马瘸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方雨羽不禁沉浸其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幅幅激烈厮杀的画面。待思绪稍稍回拢后,她又仔细回味了昨晚在山洞里与徐定波的交谈,经过反复对比和思考,如今已经能够确凿无疑地认定那个人便是徐定波——前任碧波山庄的庄主。然而,仅仅确定他的身份显然远远不够,对于徐定波所讲述的那些事情,仍需进一步深入考证核实才行。 想到此处,方雨羽再次转头看向马瘸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开口问道:“那么当年,您究竟为何要不远千里赶到碧波山庄去找他们算账呢?” 听到这个问题,马瘸子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我前往京都府专程拜访一位精通机关暗器制作的行家。在与其交流的过程中,偶然间听闻那位名叫唐大家的前辈提及他家的悲惨遭遇。原来,他那一家老老少少竟然全都遭受到了碧波山庄的欺凌压迫。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就连祖传的老宅也未能幸免,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一路逃难来到京都府。好在这位唐大家拥有一手精湛绝伦的技艺,凭借自身那双灵巧无比的双手,总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家人的生计。” 说到这里,马瘸子顿了一顿,接着感慨道:“不过可惜的是,那位唐大家虽然身怀绝技,但却并不会任何武艺。而我手中的这件百翎匣正是出自他手精心打造而成。当时得知这些情况之后,我一时义愤填膺,当即主动提出愿意替他去讨回公道、报此血海深仇。 后来,在通往湘州的漫长道路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就在我独自前行时,竟意外地遇见了王公志。一番交谈后,我们决定结伴而行,共同踏上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我不辞辛劳、四处打听关于那碧波山庄的种种传闻和真实情况。经过多番努力,终于证实了如那唐大家的家人所描述的一般,这碧波山庄确实长期以来欺压百姓,在乡间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得知真相后的我,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除掉这个江湖毒瘤的决心也变得无比坚定。 然而,冷静下来思考之后,我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毕竟对方势力庞大,而我却势单力薄。经过深思熟虑,我想到了一个策略:只要能够诛杀其首恶,那么其余的党羽想必会如同树倒猢狲散般自行瓦解。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与徐定波正面交锋的时刻。在此之前,我曾向他提及此事,想要探知他对此事究竟了解多少。令人惊讶的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对于山庄内众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多的知情。不仅如此,当他听闻这些恶行之后,同样表现得义愤填膺,表示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湖之中。但尽管如此,当时的局面已经发展到我直接打上他们家门的地步。不管怎样,这场生死较量都已在所难免,必须要通过真刀真枪地拼杀,才能给整个江湖一个满意的交代。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手之后,只见徐定波面色苍白、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最终还是不敌对手,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我迈步走向徐定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毫不客气地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 与此同时,我还与徐定波达成了一个秘密约定——我绝对不会把这场战斗的胜负结果透露给任何外人知晓。而作为交换条件,徐定波必须立刻着手整顿整个山庄上下,对于那些曾经犯下过错的门客和弟子们,要逐一给予严厉的惩罚。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我便潇洒转身离去,不再过多关注这座山庄未来的发展状况。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这座碧波山庄竟然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起来,那徐定波倒是并没有欺骗于我,这碧波山庄的确是在经历了那场战斗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方雨羽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尽管从表面上来看,碧波山庄似乎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行事。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将所有的勾当都转为暗中操作罢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真正掌握着这座山庄实权的人已经不再是徐定波,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名叫徐海帆的家伙。不仅如此,可怜的徐定波甚至被囚禁了起来,失去了自由之身。” “徐定波被关押了起来?”马瘸子听闻此言,不由得身体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方雨羽,愣神片刻之后,急忙追问道:“公子啊,您在那山庄之中究竟打探到了何种消息?听您话里的意思,如今这山庄做主之人并非徐定波呐!” 第64章 钱币一枚定线索,往来尽是一山庄。 只见对面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缓声道来:“的确如此,现今这山庄的庄主乃是徐海帆,至于曾与你交手的徐定波,则已被囚禁于山庄的某一处隐秘山洞之内。就在昨夜,我悄悄潜入那处山洞,有幸得见了徐定波本人。”说到此处,此人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 紧接着,方雨羽又继续开口道:“从那徐定波的口中,我总算知晓了有关【龙王祭】背后的真相。”言罢,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讲述起在山洞内与徐定波交谈的具体内容,毫无保留地将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马瘸子。 马瘸子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随着方雨羽的叙述不断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渐渐浮现出凝重之色。待全部听完之后,马瘸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自己向本地百姓探询关于这座山庄的情况时,多数人都对此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呢。照这般情形来看,这座山庄已然成为一头盘踞在湘州百姓头顶之上的凶猛恶虎啦!而外界流传的那些所谓良好名声,想必也不过是这山庄蓄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紧接着,只见马瘸子稍稍凑近方雨羽,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我跟您讲讲我这几天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昨儿个我去四处探听情况时,偶然间得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听那些在码头上卖力气讨生活的苦命人讲啊,就在几个月前,有一支庞大的车队自京都府方向缓缓驶来。那车队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而随队护送的那些人,瞧着模样和身姿,活脱脱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呐! 不过呢,这支车队并没有直接进入湘州城,反倒是在碧波湖旁边的一处码头停了下来。接着呀,他们就动作迅速地把车队中的一个超级大的、还用篷布严严实实盖住的箱子给搬到了船上。负责接引这支车队的人,看起来很像碧波山庄的弟子。所以啊,我心里头琢磨着,当时那支车队搞不好就是专门用来押送方伯爷的队伍。眼下,我已经做好打算,正准备亲自前往碧波山庄再好好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听闻此言后,方雨羽抬手止住了正要有所动作的马瘸子。他神色从容淡定,轻声说道:“且慢动手,眼下我已然在这座山庄安顿下来,如此一来,我的行动会更为便捷灵活一些。而你,则需代替我前往外面办理好几件重要之事。”言罢,他朝着马瘸子招了招手,示意其靠近自己。 待马瘸子俯身将耳朵贴近时,方雨羽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向他小声交代着任务。其间,他不时停顿思索,似乎在斟酌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待全部交代完毕之后,方雨羽稍稍提高音量,再次叮嘱道:“切记,此番行事务必谨慎小心!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龙王祭】之际成功夺取这碧波山庄,可全都仰仗于你了。” 马瘸子听到这话之后,犹如被电击一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瞬间挺得笔直,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只见他双目圆睁,炯炯有神地直视前方,同时抬起右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响。紧接着,他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公子请放宽心!小的就算拼尽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任务。等到了关键时刻,哪怕是刀山火海在前,我都绝不会有半分退缩和偷懒之意。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误了公子您的大事,小的甘愿以死谢罪!” 说完这番话,马瘸子与对方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能够读懂对方心中所想。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紧接着,两人肩并着肩,步伐坚定而有力地一起走出房间,朝着庭院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此刻,诺大的庭院显得格外宁静祥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宜人的气息。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画面中,只有那周衍宗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身姿挺拔如松,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雨羽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林冠深的身影,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这个林冠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正当他暗自思忖的时候,马瘸子已经快步走到了周衍宗面前。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成了九十度,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向周衍宗行了个大礼,并开口问候道:“见过殿下!”打完招呼后,马瘸子甚至来不及多喘口气,便又急匆匆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忙地向着门外飞奔而去。转眼间,整个庭院里就只剩下了方雨羽和周衍宗两个人。 方雨羽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沿着台阶徐徐而下,最终来到周衍宗身前站定。他微微仰头,目光直视对方,缓声开口问道:“殿下,方才还在此处的林护卫此刻去了何方?怎的转眼间便不见了他的人影?” 只见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踱步至走廊边的栏杆处,双手微微用力一撑,身形轻盈地跃坐在栏杆之上。他随意地拍了拍身旁的栏杆,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扬声喊道:“来来来,快过来这边坐下。我有样好东西要拿给你看看。” 方雨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快步走向栏杆边,学着周衍宗刚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屁股刚刚坐稳,便见周衍宗伸出一只手,缓缓地递过来一枚大钱。 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那枚大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周衍宗已然率先发声道:“可还记得这枚大钱么?” 方雨羽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周衍宗,随后将目光移回到那枚大钱之上。他轻轻地伸出右手,从周衍宗的掌心里拈起那枚钱币,将其举到自己眼前,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随着观察的深入,方雨羽忽然在这枚看似普通的钱币上面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之处。他眉头微皱,迅速转头看向周衍宗,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难道说……这便是当年从那批杀手身上搜出来的那枚【五爪龙纹当十】不成?” 周衍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块空旷的土地上,眼神深邃而凝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巴,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的确如此,就是那枚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钱币啊!这些年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始终将它小心翼翼地带在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正是凭借着这枚钱币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和细微线索,我一路追寻至此,最终抵达了这湘州府。” 说到这里,周衍宗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接着往下讲道:“遥想当年,在那白银城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过后,对方行事作风似乎变得谨慎起来,明显收敛了不少。然而,不知为何,即便他们表面上偃旗息鼓,但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一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紧紧盯着一样。这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令我寝食难安。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派遣林护卫携带这枚至关重要的钱币,秘密展开深入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了全新的关键线索!” 据林护卫四处打探得来的消息称,在当年收藏那批珍稀钱币的人员里,竟然有两个人乃是碧波山庄的弟子! 想当初,林护卫不辞辛劳地拿着手中的钱币样本,逐一与那些收藏者们仔细比对之后惊讶地发现,除了来自碧波山庄的那几位之外,其余的收藏者基本上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 你曾经也提到过,这批钱币在最初铸造之时,其数量本就相当稀少。而后又经过一番回收操作,真正能够流入市面上流通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再者说来,朝中的大小官员们,谁又胆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私自收藏这些东西呢?一旦东窗事发被追查出来,那可绝对是要被严厉问责治罪的呀! 所以说,敢于如此冒险行事、胆大妄为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财大气粗且不计后果的商人们,以及行走于江湖之上的各路豪杰之士了吧。林护卫为了彻底查明真相,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从多个渠道反复求证核实,最终才有足够的把握和证据可以断定,当初前来行刺的那批神秘杀手极有可能便是出自碧波山庄。 正因如此,我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孤身一人悄悄潜入这座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藏玄机的山庄,试图揭开隐藏在背后的惊天秘密。 方雨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周衍宗的讲述,心中暗自惊讶不已。直到此刻,他方才知晓,在过去的数年光阴里,这位身份尊贵的四皇子殿下竟然始终对当年发生在白银城外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耿耿于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四皇子不仅能忍辱负重至此,还在暗地里抽丝剥茧般地查出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略作沉吟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开口询问道:“殿下既然已经洞悉了杀手来自碧波山庄,那为何不果断地带兵将其团团围住,迫使那徐海帆乖乖交出幕后的真正主谋呢?” 闻得此言,周衍宗微微一笑,旋即轻盈地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院子中央缓缓迈步而去。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回应道:“非也非也,如果我们如此行事,势必会惊动对方,让他们有所警觉,从而如同受惊之蛇一般藏匿起来。本王所追求的并非只是简单粗暴地去报复一个小小的江湖势力,而是要顺藤摸瓜,将隐藏在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个人给彻底揪出!唯有查明最初指使碧波山庄行此不义之举之人究竟是谁,本王方能施展手段,将他及其幕后的靠山一网打尽!”说到最后,周衍宗的双眸之中猛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仿佛能够穿透重重迷雾,直抵真相所在。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我帮点儿什么忙呀?”方雨羽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快步跟上前方的周衍宗,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只见周衍宗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呢喃着:“接下来……嗯,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罢,他便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同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在宽敞的院子里缓慢踱起步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方雨羽,缓缓开口说道:“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接下来我们应该主动去和徐海帆接触一下。此次的【龙王祭】典礼可是个重要的活动,据我推测,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很有可能会派遣手下前来参与。所以只要我们紧紧盯住徐海帆,就极有可能寻找到与那人接触的契机!” 方雨羽听完周衍宗的这番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他微笑着回应道:“那太好了,如果咱们的目标能够保持一致,事情可就容易多啦!” 听到方雨羽这样一说,周衍宗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眼中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所处理的事情竟然也和这碧波山庄有所关联么?” “没错。”方雨羽一脸笃定地说道,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咱们俩此次所寻找的那个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极有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话,周衍宗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样啊,那你方不方便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呢?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好好参谋参谋。” 然而,方雨羽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也不过只是一种预感而已,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后续进一步调查才能知晓。现在暂且先不说这个了,不知殿下您手头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了没有?要是已经忙完了的话,那咱们这就返回山庄去吧。”说完,方雨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并随意地摆了摆手。 “早就忙完了,走,咱们这就回去,对了要不要给刘公子带点啥回去。”周衍宗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等下再路上在看吧,也不知道他喜欢啥。”说着两人并肩走出了院门。方雨羽顺带将门带上。小跑两步追上了周衍宗的步子,两人就这样一路往碧波山庄走去...... 第65章 山庄偶遇楚知府,原是京都一猛人。 方雨羽和周衍宗并肩走出城门,朝着碧波山庄的方向疾行而去。一路上,他们目睹了众多豪绅富商正急匆匆地赶往山庄,这些人身着锦衣华服,乘坐着装饰精美的马车,车旁还紧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浩浩荡荡的队伍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些人皆是来自湘州府内声名显赫的富贵之家,有的是受到了碧波山庄的盛情邀请,而有的则是主动前来凑这个热闹。此次前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参加四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龙王祭】。 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方雨羽和周衍宗不禁感叹起南方地区的富饶繁华。只见那些主人家家眷们皆身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而随行的下人们虽然穿着朴素的粗布麻衣,但也一个个身材魁梧、精神抖擞,显然并非寻常的贫苦百姓。 方雨羽性格开朗,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上前与一些路人搭讪攀谈起来。经过一番交流,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竟然大都是历年参加过【龙王祭】的常客。通过这场祭祀活动,他们成功地与碧波山庄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并因此在平日的生活中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碧波山庄的特殊关照。比如在生意场上获得一些有利的合作机会,或者在遇到困难时能够及时得到援助等等。 比如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众多的商业交易活动往往都离不开那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来牵头组织。他们精心地把众人的货物相关信息逐一收集整理起来,并按照固定的时间节点,为来自湘州府各地的商人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最新、最准确的市场动态和商机消息。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精明的商家会特意寻找山庄中的弟子充当公正公平的公证人角色。这些山庄的弟子们凭借着自身的威望和信誉,确保每一笔财货交易都能在阳光透明的环境下顺利完成,绝不会让任何一方遭受黑心欺诈之苦。 更令人惊讶的是,就连一些来源不太明确或者稍显棘手的货物,其主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向碧波山庄求助,请他们施以援手帮忙妥善处理。而作为回报,碧波山庄自然会从每一次成功的交易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费用当作应得的佣金收入囊中。 正是通过这种独特且高效的运作模式,碧波山庄得以迅速崛起并坐稳了整个湘州府商界头把交椅的位置。它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庞大产业体系,涵盖了各个领域;与此同时,还兼营着类似于传统交易牙行般牵线搭桥、促成买卖的业务。可以说,碧波山庄已然成为了湘州府商业世界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方雨羽微微垂首,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脑海里梳理着那些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繁杂信息。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嘈杂之声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后骤然响起。方雨羽心中一惊,赶忙转过头去张望。只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徐徐驶来,那车厢通体被漆成鲜艳夺目的红色,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极为引人注目。 马车的车帘紧紧闭合,仿佛一道厚重的帷幕,将车内的情形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然而,人群中不乏眼神敏锐之人,他们仅仅凭借着驾车之人以及随行护卫们的面容神情,便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了这辆马车的主人究竟是谁。原来,这位坐在马车上的尊贵人物竟然是当今湘州府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湘州知府——楚幸! 随着红色马车的缓慢行进,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它,并相继认出了马车主人的真实身份。人们纷纷面露敬畏之色,忙不迭地向两旁退让开来,为其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站在一旁的周衍宗见此情景,迅速伸手一把拉住尚处于发愣状态的方雨羽,将他拽至路边站稳。紧接着,周衍宗侧过身子,抬起一只手臂佯装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但实际上却是借此动作巧妙地遮蔽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他压低声音,凑近方雨羽的耳畔轻声问道:“这楚辛怎会突然来到碧波山庄?按常理而言,地方官员与这类江湖势力之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可为何今日这楚辛竟会一反常态,亲自登门拜访呢?” 方雨羽满心好奇地凑近周衍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说这楚辛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呢?我可是听闻他调来这湘州府不过三年有余罢了。而且好像一直以来都未曾传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仅仅就是按部就班地遵循着朝廷下达的旨意,管理着这片区域而已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呢!您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周衍宗转头看向方雨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轻声回应道:“此处人来人往、耳目众多,实在不是谈论此事的合适之地。待到我们返回湖心岛的阁楼小院之后,我再详细给你讲讲关于这位楚大人的种种事迹吧。”说完,他便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正缓缓驶过的那辆红色马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逐渐远去。 直至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原本停留在道路两旁避让的行人以及其他车辆方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恢复了行动。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形成了一道热闹而有序的人流。方雨羽和周衍宗则随着人流一路前行,不多时便顺利抵达了湖心岛上他们的住所。 然而当两人踏入院子后,却惊讶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常常在此出没的刘公子此刻竟也是踪迹全无。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连忙唤来一名山庄的弟子询问情况。这名弟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二位,刘公子早些时候被徐海帆徐公子邀请前去饮酒作乐了。至于具体去往何处,小的并不知晓。”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和周衍宗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思索片刻后决定暂时不叫刘公子一起了。接下来两人商量的事涉及到皇家纷争,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两人在方雨羽那装饰典雅、布置精美的房间里缓缓坐下。周衍宗轻抿一口香茗后,便开始向方雨羽详细地介绍起这位名叫楚辛的人物的不凡来历。 话说这楚辛乃是在元庆七年崭露头角,金榜题名成为进士的才子。此后,他进入翰林院担任待召一职,得以一展才华。到了元庆十年时,楚辛被下放到甘州担任主簿之职。经过几年的磨砺与积累,在元庆十四年,他成功迁任京都府主簿。又过了三年,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能力和斐然的政绩,楚辛再次获得晋升,升任刑部主事,官居正五品。 时光荏苒,转眼来到了元庆十七年,此时的楚辛已然荣升为刑部右侍郎,位列从四品。然而,他的仕途并未就此止步不前。在元庆二十年,楚辛再度外放,前往湘州府出任知府并兼任参军,全权负责处理湘州的所有大小事务,其职级也提升至正四品。 回顾楚辛一路走来的历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尤其是在他于京都府任职的那段时间里,面对当时官吏腐败成风的严峻局面,楚辛毫不畏惧权贵势力,毅然决然地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治行动。他铁面无私、雷厉风行,不仅严厉打击了那些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不法官员,还大力推行廉政建设,建立健全监督机制。通过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举措,使得京都府官场的风气焕然一新,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他的功绩赞誉有加。 而当楚辛在刑部任职期间,同样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和非凡的智慧。他亲自带领部下深入研究律法条文,广泛征求各方意见,不断加以完善和补充。同时,他还明确制定了清晰准确的判罚依据,确保每一个案件都能得到公正合理的裁决。正是由于楚辛及其团队的不懈努力,为大羽王朝构建起一套更为严密科学的律法体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杰出贡献。 此外,楚辛在任职期间曾先后两次主持针对朝廷官员的监察工作。在此过程中,他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严查严办那些玩忽职守、消极怠工的官员。这一举动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朝堂,让众多原本心存侥幸、敷衍塞责之人顿时警醒起来,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怠政之风锐减,人人各司其职、勤勉奉公,再也不复以往那种人浮于事的混乱景象。 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众人皆在私下里称呼他为“楚猛士”。这一称谓不仅仅代表着人们对他勇猛无畏形象的认可,更是对其出类拔萃工作能力的高度赞赏。正因如此,他深得当今圣上的欢心和器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湘州知府竟在某一日突然暴毙身亡,这一变故令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朝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这一要职。就在众臣为此事焦头烂额之际,圣上英明决断,当即下旨任命楚辛出任此位,并史无前例地将湘州参军之职一并交予他兼任。 接到圣旨后的楚辛,深知此番重任在肩,不敢有丝毫懈怠。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上任之前,天子竟秘密召见了他,并赐予一道密诏。至于那密诏中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这无疑给楚辛的赴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自楚辛走马上任以来,时间匆匆已过三年。可在这漫长的三年时光里,昔日那个行事雷厉风行、敢作敢为的楚猛士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任期间竟然毫无作为,终日碌碌无为。整个湘州上下,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都对这位新任知府的存在感到十分微弱。除了每逢朝廷颁布新的政令之时,楚辛会现身露面,为底下的官员们详细解释一番之外,平日里他极少与当地百姓有所接触。久而久之,关于这位知府大人的种种猜测和传闻便在民间不胫而走。有人说他是因为接收到了天子的特殊指令,所以才选择按兵不动;也有人认为他或许是遭遇了某些难以言说的困境,导致无法施展拳脚……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楚辛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然而,那些眼光敏锐、头脑清醒之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楚辛此次前来必定肩负着某项重要的使命或者任务。只是这具体究竟是怎样的一项任务呢?众人却是全然不知晓。有人猜测或许与江湖中的某个神秘组织有关;也有人认为可能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权力争斗;更有甚者觉得说不定和传说中的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终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能够让人信服。人们只能暗自揣测,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听完周衍宗的介绍,方雨羽心里对这个楚辛有了新的认识。而且想与之接触的心思更重了些。 然而,正当这两人即将展开对接下来如何探查山庄事宜的讨论时,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而恭敬的声音:“周公子、方道长,小的乃是山庄弟子,特来传达消息。我家庄主刚刚差人前来告知,诚邀二位参加今晚的宴会。今日庄内有贵宾莅临,所以庄主特意设下丰盛的酒席款待,并希望能有幸请到二位一同作陪。” 听闻此言,原本坐在桌前的方雨羽与周衍宗不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稍作沉默之后,只见方雨羽缓缓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向房门。他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名恭立在外的山庄弟子身上,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承蒙徐庄主盛情相邀,我等感激不尽。烦请转告庄主,我们一定会准时赴宴,绝不敢误了庄主的要事。” 得到回应的山庄弟子连忙点头应道:“好嘞!那就先谢过二位了。待到晚些时候,小的再来通知二位具体时辰。”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去。看着那山庄弟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方雨羽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屋内,与周衍宗继续商讨起有关晚宴以及后续探查山庄的相关事宜。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回桌边,然后对着周衍宗说道:“看来是我们的楚大人来了山庄,这才让徐海帆这般做派。等下你要不要打扮一番,别被我们这位楚猛士给认出来了。” 周衍宗白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就你鬼心思多,我心里有数,认出来又怎么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就不信他敢当面揭穿我的身份。” 第66章 推杯换盏酒正酣,暗中交锋言语间。 在碧波山庄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会客大厅之中,璀璨的灯光映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徐海帆面带微笑地站在主桌前,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水酒,他微微躬身,朝着隔壁桌的楚辛敬酒示意。 此时的楚辛,目光并未停留在徐海帆身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左手边座位上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另一人身穿素色的书生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儒雅。 就在楚辛凝视那名素色书生之时,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景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原来,当他终于看清楚那位素色书生模样的时候,心中不禁暗自惊呼:“这……这竟然是我们的皇子殿下!他怎么会出现在湘州境内呢?按照常理来说,四殿下此刻不是应该身在京都府吗?而且我也未曾收到过皇上关于四殿下来此的密信呀,难道说这位殿下是私自偷跑出来的不成?可是,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立刻禀报给皇上知晓呢?又或者,还是先等待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这位殿下接触一下比较妥当呢……”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楚辛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徐海帆不经意间瞥见楚辛正痴痴地凝视着方雨羽所在的方位,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禁心生疑惑,但还是连忙开口呼喊起来:“楚大人!楚大人呐!小人在此特意敬您一杯酒呢!” 一连叫了好几声之后,楚辛终于被徐海帆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如梦初醒般地应道:“哦……哦哦,好好好,来来来,徐庄主。”说话间,楚辛赶忙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并迅速起身迎向徐海帆,两人轻轻一碰杯后,只见楚辛毫不犹豫地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待他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时,这才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着徐海帆询问道:“徐庄主啊,不知可否为本官介绍一下在座的这两位青年才俊?” 此时尚未来得及放下酒杯的徐海帆先是一愣,随即便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口中懊恼地叫道:“哎呀呀!瞧瞧我这记性哟,真是糊涂到家啦!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呢?都怪我,都怪我,实在是在下疏忽大意了,请大人莫要怪罪啊!” 话一说完,他就立刻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方雨羽所在的桌前。只见徐海帆缓缓走来,停在了自己的案几前方。方雨羽见状,赶忙迅速地起身,恭敬地弯下腰,行起了躬身之礼,表示对徐海帆到来的尊重和欢迎。 徐海帆微笑着向方雨羽拱了拱手,和声说道:“方道长,请您跟我来吧。”说罢,他轻轻地拉住方雨羽的衣袖,引领着他一同走到了楚辛的案几跟前。到了那里后,徐海帆先是面向楚辛,然后郑重其事地介绍起来:“楚大人,眼前这位就是我前些日子曾与您提及过的那位来自真武观的高人——方定羽,也就是方道长啊!他可是大羽朝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真人最为疼爱的徒弟呢。” 介绍完方雨羽之后,徐海帆随即转过身去,又对方雨羽介绍起坐在案几后面的楚辛来。只见他面带敬意,语气诚恳地说道:“方道长,这位正是咱们湘州府如今的现任知府大人,楚辛楚大人呐!您赶快上前拜见一下楚大人吧。” 待徐海帆将相关事宜介绍完毕之后,只见方雨羽面朝着案几后端坐着的楚辛,先是微微躬身,紧接着双手抱拳拱起,郑重其事地向其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之揖。同时口中朗声说道:“三清真武观小道士方雨羽,拜见楚大人!” 楚辛身为混迹于官场多年的老手,平日里对于那些所谓的道士、和尚之类的人物,向来都没有太多的兴致和关注。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位年轻道士所吸引。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方雨羽竟然能够与尊贵无比的四皇子殿下并肩而坐于同一个案几之前。如此情形,怎能不让楚辛心生警惕,从而对其多加留意呢?只是眼下众人皆在场,周围更是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详谈深究的好时机。因此,楚辛仅仅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接着又随口敷衍般地寒暄了那么寥寥两句而已。 就在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楚辛行礼的时候,徐海帆动作迅速地拉住周衍宗,一路小跑着也来到了楚辛的案几前面。他们二人紧挨着方雨羽站定,排成了一列。 这时,徐海帆面带微笑,率先开口向楚辛介绍起身边的人来:“这位乃是来自京都府的周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周衍宗赶紧跟楚辛打招呼。 然而,周衍宗似乎对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只见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对着台上的楚辛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嘴里随意地说道:“草民周四,见过楚大人。”那副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位官员放在眼里。 见到周衍宗如此傲慢无礼的表现,徐海帆心中不由得一紧,暗叫不好。他原本还想着要赶忙走上前去替周衍宗解释几句,以免惹得楚辛不快。可谁知道,他刚想要有所行动,就惊讶地发现楚辛竟然站起身来,并且毫不犹豫地绕过面前的案几,径直朝着周衍宗走了过去。 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周衍宗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正准备开口说话:“这个,殿……”然而,那个“下”字还未完全出口,便被周衍宗凌厉的目光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要知道,这位楚辛在京都府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无人敢轻易招惹。但实际上,此人心思细腻,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为人处世更是圆滑至极。只不过,在关键时刻,他却能够表现得异常硬气,绝不退缩半步。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四皇子殿下,楚辛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根本摸不透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选择顺从和配合,以免触怒龙颜。于是,他连忙改口道:“这个殿……殿里还是有些凉哈,周公子还请快快入座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紧接着,他又轻轻一抬手,亲自引领着周衍宗走向大殿左侧摆放着案几的座位处,并小心翼翼地伺候其坐下。 为了缓解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楚辛还不忘顺带将站在一旁的方雨羽也一同请了回去。此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徐海帆见机赶忙开口打圆场道:“哈哈,楚大人可真是爱才如命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这位周公子,我方才一眼瞥见他时,内心深处竟莫名地涌起一股亲切感。真不知道待宴席散去之后,是否能够有幸邀请到这位周公子与我单独聊一聊呢?”楚辛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衍宗。只见那周衍宗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回应道:“好说好说。”听到周衍宗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楚辛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之色,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案几后面缓缓坐下。然而,即便已经落座,他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向左手边案几后的周衍宗身上。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徐海帆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默默记在了心里。只见他微微起身,双手稳稳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挺直身子面向两侧作陪的众多宾客,朗声道:“在此,徐某衷心感谢诸位今日能拨冗前来赏光,同时也要特别感激楚大人对本次宴会的关怀备至。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这每四年举办一次的【龙王祭】再过短短两日就要盛大开幕啦!今日略备薄酒,一来是想提前与众位共襄盛举,二来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表达一下鄙人的诚挚谢意。还望各位不要嫌弃酒菜简陋,尽情享用便是。”言罢,徐海帆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将手中酒杯里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见状,除了楚辛之外,纷纷迅速站起身来,各自端起摆在案几前方的酒杯,高高扬起头颅,如同饮酒比赛一般,豪迈地将杯中之酒一口气喝得点滴不剩。一时间,宴会上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放下酒杯之后,徐海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楚辛,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楚大人啊,算起来您来到咱们湘州这块地方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啦!想必在平日里头,您或多或少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我们【龙王祭】的事情吧?其实呢,这个【龙王祭】乃是我碧波山庄所独有的一种传统祭祀仪式,话说我们祖上……”徐海帆说起了这【龙王祭】的来由。 介绍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又继续向楚辛详细地解释道:“从此以后啊,我们为了感恩这条拯救我们祖先的龙王,便开始举办起了这个【龙王祭】,以此来祈求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且呀,经过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与发展,如今的【龙王祭】已然成为了我们碧波山庄最为重要且盛大的节日之一啦!每到举行【龙王祭】之时,整个山庄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呢!” “哦?听徐庄主这么一说,本官对这【龙王祭】真是充满了好奇啊!”楚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与对面的徐海帆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推杯换盏之间,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仿佛也映衬着此刻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楚辛突然侧过身子,靠近徐海帆,压低声音问道:“徐庄主,我可听说,你们这碧波山庄啊,常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呢。在这偌大的湘州地界之上,似乎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你们山庄的耳目呀。” 徐海帆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但那笑意已不如先前那般自然。他连忙拱手说道:“哎呀,瞧楚大人您这话说得。咱们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罢了,靠着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承蒙江湖上诸位朋友的厚爱,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至于您所说的那些事儿嘛,大多都是朋友们茶余饭后闲聊时听来的传闻而已,当不得真呐!” “是吗?”那楚辛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徐海帆,语气带着一丝质疑道:“可是,本官却听闻,你们这山庄之中藏龙卧虎,有着不少武功高强之辈啊!” 徐海帆心中猛地一惊,但脸上仍强作镇定,连忙拱手陪笑道:“大人您说笑了,哪来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呐,不过就是一些看家护院的庄稼把式而已,平日里也就靠着一身蛮力干点粗活罢了。”他一边说着,额头上已不知不觉渗出了些许细微的汗珠。 别看这只是看似寻常的随口一问,如果回答得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虽说徐海帆深知自己背后有朝中的大人物撑腰,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位掌管一州之地的知府大人的盘问,他依旧感到有些心慌意乱、底气不足。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真惹恼了这位知府大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徐海帆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第67章 旁敲侧击吐实情,暗中会晤湖心亭。 “那这么看来,我之前听闻的那些消息竟然全都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的谣言呐!”楚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着说道:“一直以来,外界都传闻你们碧波山庄如何如何厉害,甚至有人将其夸大为这湘州地界上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一般存在。今日一见,似乎也并非如传言那般夸张嘛!” 听到这话,徐海帆顿时面色大变,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惶恐地回应道:“哎呀呀,楚大人您这可真是折煞小的了!小人哪敢有这般狂妄的心思哟?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此刻的徐海帆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面对楚辛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楚辛见此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本官能理解你的难处,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说罢,楚辛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并将其高高举起,伸向徐海帆所在的方向,同时眼神示意对方一同举杯相碰。 徐海帆见状,赶忙诚惶诚恐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伸过去。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正当两人即将饮酒之际,楚辛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不知杨大帅派来的人马究竟何时能够抵达此地呢?” 徐海帆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明日便会……”然而话刚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瞬间愣在了当场。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已然放下酒杯开始夹菜进食的楚辛,脑海中飞速思考着眼前这位楚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对杨大帅的动向如此关心且了如指掌。一时间,徐海帆完全摸不透楚辛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心中暗自揣测不已。 楚辛轻轻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着,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对面的徐海帆身上。然而,徐海帆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楚辛之前的问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楚辛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来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杨大帅难道没有提前告知于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话,徐海帆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沉默片刻之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放下手中的碗筷,压低嗓音缓缓说道:“回楚大人,据小人所知,杨大帅明日便会抵达此地。不知是否需要小人提前做些安排呢?” 楚辛听闻这个消息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麻烦啦!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没事儿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徐海帆连忙应声道:“是是是,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端着酒杯,朝着其他宾客所在的案几走去。一路上,徐海帆的心情都十分忐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楚辛刚才的话语和表情。 在向其他宾客敬酒的过程中,徐海帆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转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楚辛。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实在猜不透楚辛到底有何意图。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暗自思忖道:“看这情形,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楚辛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徐海帆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上。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与此同时,他那线条分明的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此刻,楚辛的内心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翻涌不息。他暗自思忖道:“哼!看这情形,这碧波山庄果然和杨坚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遥想当年,那周知府竟然会如此离奇地突然暴毙身亡,而就在此事发生之后不久,杨坚便迫不及待地在朝堂之上大肆举荐起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接替周知府的职位。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目的,恐怕已经是昭然若揭,无需多言了吧……”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悠然自得地站着的周衍宗身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位神秘的四殿下来到湘州究竟所为何事呢?若是其目的与我精心筹谋之事有所冲突,那可就麻烦大了!到底该不该先确保殿下的安全,然后再着手行动呢?可是这样一来,计划恐怕会受到不少影响……唉,此事着实令人感到棘手啊!只盼着咱们这位尊贵的殿下届时能够安分守己一些,莫要给我的行动增添不必要的混乱和阻碍才好。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了。” 想到此处,楚辛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他深知这件事情已经变得颇为棘手,如果真如他所料,牵扯到了皇室,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自己辛辛苦苦、暗中谋划了将近三年之久的大事,若是因此而在皇帝面前留下不良印象,那他未来的仕途必将布满荆棘与坎坷。 然而,一想到此事已布局如此之久,付出了诸多心血和努力,倘若最终真的走到那无法挽回的一步,即便要舍弃这好不容易打拼而来的仕途,他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将碧波山庄这个危害一方的毒瘤彻底铲除,还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境。 主意已定,楚辛深吸一口气,暗暗地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道:“事已至此,绝不能半途而废!”随后,他便不再去过多关注那个周衍宗,而是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方雨羽的身上。只见此时的方雨羽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个出尘的隐士。 楚辛站在远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四皇子殿下身旁的身影。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究竟是谁?我在京都府任职多年,从未听闻过殿下身边竟有如此年轻之人。瞧他那身装扮,竟是一副道士模样,实在令人感到蹊跷。难道他是从哪个深山道观里走出来的不成?又或者是江湖骗子乔装改扮而来?不行,此事必须查清楚,绝不能让殿下受到任何蒙骗。若是这小道士心怀不轨,意图对殿下图谋不轨,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看来,得想个法子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若发现真有问题,定要尽快将其从殿下身边带走,以免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想到这里,楚辛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暗暗谋划起来。 想到这里,楚辛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身旁不远处一名山庄弟子身上。他抬起手来,朝着那名弟子轻轻一招,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之色。 那名弟子见状,赶忙一路小跑着来到楚辛跟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将耳朵凑近楚辛嘴边。 楚辛压低声音,对着这名弟子耳语起来。他的话语声很轻,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随着楚辛的讲述,那名弟子不住地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 待楚辛说完之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弟子赶快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只见那名弟子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向着方雨羽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穿过人群,很快便来到了方雨羽身边。 到得近前,那名弟子先是向方雨羽行了一礼,而后同样压低声音,凑到方雨羽的耳边轻声说道:“楚大人方才吩咐小的过来告知方道长,等晚宴结束之后,请您和周公子移步至湖心亭等候。还望方道长与周公子切勿忘记此事。”说罢,这弟子又不着痕迹地朝主桌的楚辛那边瞥了一眼。 方雨羽闻听此言,心下当即明悟。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名弟子,缓声道:“烦请转告楚大人,小道与周公子定会按时前往湖心亭赴约。” 那名弟子得了方雨羽的答复,再次躬身行礼,而后快步返回楚辛身边。待到站定之后,他俯下身去,低声向楚辛回禀道:“启禀楚大人,小的已经将话带到,方道长表示会与周公子一同前去湖心亭赴约。” 在宴席间,徐海帆手持酒杯,面带微笑地穿梭于宾客之中,依次向大家敬酒致意。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转头之时,目光恰巧捕捉到了楚辛和方雨羽之间那不易察觉的眼神交流以及细微的动作。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徐海帆心中却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此刻,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徐海帆不禁暗自揣测起这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可正当他思绪如麻之际,理智告诉他现在绝非纠结于此的时候。毕竟,满座的宾客尚需他来周全招呼,若是因这点疑虑而分神失仪,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徐海帆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应酬,与客人们谈笑风生、举杯共饮。而此时,原本喧闹无比的宴会现场依旧热闹非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快愉悦的氛围之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只见楚辛缓缓站起身来,手中高举着酒杯,清了清嗓子后开口说道:“诸位,诸位,请先静一静!”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方才还嘈杂不堪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楚辛身上。 只见楚辛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开口说道:“诸位,本官忝为这一州之州府,身负重任,但也深知应当与民众一同欢乐。只是可惜啊,明日尚有诸多公务等待处理,实在无法久留。在此,本官就先向诸位告辞了,请诸位尽情畅饮,不必拘束。这杯酒,乃是本官对在座各位的敬意!” 话音刚落,席间立刻响起一片回应之声。有人赶忙说道:“楚大人太客气啦!您能来此已是我等莫大的荣幸。”又有一人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楚大人,能与您同席共饮,实乃我等三生有幸呐!”此时,另有一人高声喊道:“楚大人高风亮节,理应是我等敬大人一杯才对啊!大家说是也不是?”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并纷纷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楚辛见状,豪爽地大笑一声,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与诸位一同饮下此杯!”言罢,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潇洒地翻转酒杯,向众人展示空空如也的杯底,以示意自己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众人见此情形,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楚辛,举杯仰头,畅快地将酒灌入喉中。待所有人都喝完之后,他们同样将酒杯倒置过来,果然没有一滴酒水落下。 眼见众人皆已饮酒完毕,楚辛这才心满意足地轻轻放下酒杯,再次向着众人拱手作揖,郑重其事地道别:“那么,本官就此别过,还望诸位玩得尽兴!”语毕,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宴席。 众宾客们面带微笑,纷纷拱手回礼相送。在这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交织之下,楚辛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而优雅。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再送,然后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了主座。 穿过人群,楚辛朝着侧门走去。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那扇门后,只留下一片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时间悄然流逝,没过多久,方雨羽和周衍宗对视一眼后,也双双起身。他们先是向着正中央的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表示辞别之意。而后,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出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踏出大厅之后,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方雨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几位身着山庄服饰的弟子正在忙碌着。他迈步向前,轻声询问湖心亭的具体方位。待得到准确答复后,方雨羽转头看向周衍宗,眼神交汇间彼此心领神会,接着便加快脚步朝湖心亭的方向匆匆赶去。 一路行来,但见月影如梭,明暗交错。终于,当两人远远望见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矗立在湖水中央时,都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 待到近前,他们发现湖心亭周围站立着四名神情肃穆的护卫,个个身材魁梧、威风凛凛。方雨羽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名护卫彬彬有礼地道明了来意。那名护卫点了点头,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随后转身走进亭中,向端坐于内的楚辛低声禀报。 楚辛原本正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听到护卫的声音后,他猛地回过身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他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亭外。 只见楚辛快步走到周衍宗面前,毫不犹豫地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双膝跪地。他低头抱拳,用洪亮而恭敬的声音高声喊道:“湘州知府兼参军指使楚辛,拜见四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伸出双手将楚辛扶了起来。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起来吧,这里可不是京都府,不必如此多礼。楚大人还是放松一些为好。” 跟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微微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行了个礼。 楚辛见状,赶忙双手抱拳,向方雨羽还了一礼,然后面带微笑地引领着他们二人走向湖边的亭子。待众人走进亭中,楚辛潇洒地挥了一下手,向守护在周围的手下护卫示意让他们站得离亭子远一些。 那四名训练有素的护卫得到命令后,齐齐拱手应道,接着便迅速分散开来。每个人都选择了一个方位,背对湖心亭而立,宛如四座坚不可摧的雕塑一般。 第68章 三人定计湖心亭,战术布置灭山庄。 待到护卫们都远远走开之后,楚辛这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此次是什么时候抵达的湘州啊?您怎么也不提前派个人给下官传个消息呢?这样下官也好有所准备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周衍宗。 周衍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本宫此番前来湘州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这件事情需要严格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因此,本宫只能独自一人悄然前来。除了贵妃娘娘以及父皇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知晓此事。”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今日若不是恰好遇到楚大人您,恐怕本宫早就已经去处理正事了。” “是是是,是下官多心了。”楚辛诚惶诚恐地连忙陪笑着应道,并躬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他那略显谄媚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待直起身子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不知有什么地方能让下官为您效力的?只要是殿下您吩咐下来的事情,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去完成!” 周衍宗听着楚辛的话,却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不语,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雨羽,轻声开口说道:“方兄,对于我们眼下正在谋划的这件事情,你认为是否可以告知楚大人呢?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说完,周衍宗便静静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雨羽听到周衍宗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低下头去,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不断闪烁,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和权衡。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雨羽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的楚辛,缓声问道:“楚大人,在下最近偶然间听闻了有关这碧波山庄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而且据我所知,这些秘闻似乎跟外界流传的关于这座山庄的种种传闻大相径庭。不知道大人对此可有了解?” 楚辛被方雨羽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见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方小友所说的这些情况,其实本官在这湘州任职期间也多少有所察觉。只是……只是本官不太明白,这些事情究竟与殿下所图谋之事有着怎样的关联呢?所以才斗胆向方小友请教一二。”说着,楚辛便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紧紧盯着方雨羽,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雨羽看了一眼周衍宗,见周衍宗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三年前,殿下在白银城外的驿站里遭刺客袭杀。虽然最后被殿下逃出升天,并且将那些刺客全部剿灭。后来更是将第二波杀手擒住。经过殿下这两年里的探查,线索指向了这碧波山庄。” “什么?!”楚辛听闻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有人胆敢袭杀当朝皇子殿下,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楚辛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一旁的周衍宗见状,急忙伸手拉住楚辛的衣袖,同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楚辛的肩膀上,试图让他重新坐下。口中连忙劝阻道:“别别别,楚大人莫急,您先坐下,且听听方兄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楚辛被周衍宗这么一拦,稍稍回过神来,但仍是余怒未消,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过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方雨羽,沉声道:“是下官鲁莽了,方小友,请继续吧。” 方雨羽见楚辛逐渐冷静下来,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殿下根据所掌握的线索一路追查至此,碰巧与在下相遇。随后,殿下向我透露了他此次行动的全盘计划。原来,殿下之意并非仅仅铲除这座山庄而已,而是要顺藤摸瓜,揪出隐藏在这山庄背后的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毕竟,如果只是想要解决这样一座小小的山庄,以殿下之尊,只需寻个合适的理由或借口,便能轻易调动大批军队前来,将其彻底夷为平地,片瓦不留。” 听了方雨羽的话,楚辛心中对于事情始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于是决定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出来与周衍宗参详。 “如此说来,殿下与下官的意图有些一致。殿下应当知道我来湘州上任的目的,不单单是来治理一州之地的。而是有皇命在身。至于到底是何任务,这就不方便与殿下说了。” 楚辛顿了顿后说道:“下官在湘州府这几年,暗中收罗证据,慢慢的也将这山庄上下的套路给摸了个门清,至于为何迟迟未有行动,一来是时机还不成熟,二来是这山庄的幕后之人还未现身。而最近,我才搞清楚这山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随后,楚辛将自己方才在酒席之上对徐海帆的试探说与了眼前的二人听。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听到这幕后之人是杨坚,杨大帅的时候。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这幕后之人正如二人心中猜测的那般。 方雨羽微微抬起眼眸,与对面的周衍宗目光交汇在一起。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织后,又迅速分开,但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他们仿佛已经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只见方雨羽轻轻挑了挑眉梢,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扬;而周衍宗则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显然,他们对眼前所呈现出的这个结果丝毫没有感到惊讶,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在方雨羽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之中,一直以来都坚信着一个观点:当初对方家悍然发动那场血腥袭击的幕后黑手,与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的藏身之所悄然转移的神秘人物,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声名远扬、手握重兵的杨大帅。 这位杨大帅,在世人眼中可谓是位高权重、威风凛凛。他统领着千军万马,跺一跺脚便能让整个江湖为之震颤。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会与方家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又为何要对其痛下杀手,并精心策划这一系列阴险狡诈的阴谋呢?这些谜团如同层层迷雾一般笼罩在方雨羽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这个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真相,哪怕前方道路崎岖坎坷、荆棘密布…… 然而,对于周衍宗而言,那位在幕后默默支持着三皇子的军中巨擘,正是昔日暗地里授意山庄派遣杀手前来行刺之人。尽管目前尚未掌握确凿无疑的直接证据,但凭借他手中所握有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再加上杨大帅对此事所持的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周衍宗实在难以不去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杨坚身上。毕竟,所有的蛛丝马迹似乎都在隐隐指向这个令人忌惮的人物。 如此一来,亭中这三人的目标居然奇迹般的达成了一致。纷纷指向了那远在京都府的杨坚杨大帅。 在悄然之间,三人竟如此默契地形成了一致的战线。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最为紧迫之事,便是将那如恶魔般盘踞于湘州府百姓头顶之上的碧波山庄彻底剿灭。因为只要能成功除掉这座山庄,便等同于斩断了杨大帅的一条重要臂膀。 此刻,距离【龙王祭】的盛大举行已时日无多。而最初,楚辛所筹划的方案乃是趁着祭祀仪式之机,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的丑恶真面目无情揭露。只见他略作沉吟之后,缓缓开口对身旁二人言道:“殿下、方小友,本官原计划就在两日之后的【龙王祭】上,一举将此山庄连根拔除,不知二位对此可有什么想法或意见?” 听闻此言,方雨羽神色一紧,急忙连连摆手并高声喊道:“楚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见其反应如此激烈,楚辛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追问道:“小友,你这般言语究竟是何深意呢?”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而后迅速解释道:“楚大人呐,如果真选在祭祀仪式之时贸然行动,万一那徐海帆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他极有可能会挟持在场参与祭祀之人作为人质以求自保。如此一来,遭殃的可就绝非仅仅只是这碧波山庄一家了呀!” “哎呀呀……本官竟然险些忘却尚有众多百姓参与其中啊!幸亏有方小友及时提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楚辛一边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如何彻底铲除碧波山庄这件事情上,心中早已谋划好了一系列计策。本以为只要能够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逐一揭露并清算清楚,那么必然会令碧波山庄声名狼藉、臭名远扬。紧接着再调动大批军队对其展开围剿,定能一举成功。 然而,此刻经方雨羽这么一提醒,楚辛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疏漏之处——这碧波山庄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势力罢了,又怎会甘心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呢?待到那时,山庄内的数百名弟子必定会奋起抵抗,哪怕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军,他们恐怕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战到底。如此一来,场面势必会变得混乱不堪,而无辜的百姓们身处其间,生命安全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若是真因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百姓伤亡惨重,那他这个官员可真是罪责难逃啊!如此一来,不仅原先预想中的胜利可能会化为泡影,甚至还会让整个局势陷入难以收拾的被动局面当中。 于是楚辛定睛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只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稍作迟疑之后,楚辛终于还是缓缓地开口问道:“那么敢问方小友,依您之见,此事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行事才最为妥当呢?” 方雨羽闻听此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楚辛,有条不紊地说道:“依我看啊,咱们不妨先暗中悄悄地部署兵力。等到祭祀仪式顺利结束之后,趁着人群逐渐散去之际,突然发动袭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我们再向外界公开揭露这碧波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与此同时,迅速安排可靠之人全面接管山庄的各项事务。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将这座山庄发展成为官府掌控江湖势力的一个重要突破口,而且还能达成诸多好处。首先,可以切实有效地保障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其次,有助于维护整个湘州地区的长治久安;更为关键的是,通过此举,咱们成功地斩断了那杨大帅伸向江湖的一条有力臂膀,让其元气大伤!” 楚辛听闻此言后,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方雨羽,继续追问道:“那按照方小友您所说,我们究竟应当把这些兵力具体部署在哪个地方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只见方雨羽略作思考,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据我所知,在碧波山庄有一处码头,那里地形较为隐蔽,而且视野开阔,易于防守。如果能将兵力布置在此处,想必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说着,他用手指向远处一个方向,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详细的战略地图。 紧接着,方雨羽又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具体安排:“首先,可以派遣一部分精锐士兵埋伏在码头周围的树林之中,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其次,再安排一些擅长水战的士卒登上楼船,随时准备对山庄的楼船进行包围,防止其逃走;此外,还需留下一支预备队,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楚辛一边认真聆听着方雨羽的讲述,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待方雨羽说完之后,他与另外一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嗯,方小友此计甚妙!就照你说的办吧。” 就这样,经过一番商议,三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随后,他们各自散去,开始着手筹备兵力部署的相关事宜,一场紧张而有序的行动即将展开。 第1章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梆,梆,梆,三声梆子声从坊间围墙外传来,接着就是一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又是三声梆子声。 打更人马瘸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着梆子,一瘸一拐的从小东坊往西城的安庆坊走去。 这条短短二里地,马瘸子一走就是十七年。每到夜半二更,马瘸子就从小东坊的家里出门,一路往安庆坊城门口的钟鼓楼走去。沿途边走边吆喝。吆喝的这话,也有讲究。入秋天干便是提醒注意防火,入夏炎热,便是提醒关门闭户。 走到城门口钟鼓楼便与那门楼值守的敲钟人谢聋子换班。十七年来风雨无阻。这打更人,吆喝的可不只是号子,更是城内百姓的平安声。要是晚上谁家走水,这打更人一声吆喝,便能唤醒熟睡的居民,及时救火,救人。 不仅如此,还能震慑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往往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一听到这梆子声,便溜之大吉。 今日,马瘸子如同往常一样,正走到小东坊,离那安庆坊的门楼子,不过一里多地。耳中似乎听到那小东坊的坊墙内有动静,便停下脚步,细听之下,又没了声响。 “许是听错了,怕不是上了年纪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马瘸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边走边嘀咕。 待马瘸子走远后,听那吆喝声,和梆子声,应是出了小东坊,到了安庆坊了。只见那小东坊的内墙底下,两个黑影传出声响来,大点的黑影小声道:“好悬没被发现。我说,你个屁娃就不能动静小点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梁上君子,盗圣的传人。高来高去的,讲究的是一个悄无声息。都说了不带你来,非得跟着,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差点被人发现。” 小黑影嘿嘿一笑(^_^;):“这不没事吗,那马瘸子老了,不中用了,抓不到咱们的。” 大黑影听小黑影这么一说,上手就是脆板栗,“邦”的一声,像敲木鱼一样。“就你厉害,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高来高去的,靠的是什么?” “是轻功,飞檐走壁,谁也抓不到。”小黑影兴奋说道*?((???))?*:“大哥,啥时候教我两招。我也想飞檐走壁。” “邦”的一声,又是一个脆板栗,“飞你个头,就你还飞檐走壁,爬个墙都费劲。过来蹲好,先送我上去,我再拉你。” 大黑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往小黑影冲过去,小黑影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大黑影子则踩在他的手上,借力向上攀爬。小黑影紧紧地握住对方的脚,用力向上托起。大黑影则紧紧地抓住围墙的边缘,努力向上攀爬。双手扣住墙顶,一用力,把上半身撑起来,右腿一迈,便骑在了墙头。 随后解下腰间的绳子,一头拿手里,一头往下抛去。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漆黑无人后便开口对小黑影小声道:“先把麻袋给帮绑上,等我拉上来了再来拉你。” 小黑影闻声,麻利的将麻袋给绑上,绑的时候麻袋还倒腾了好几下,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活物。绑好麻袋后,小黑影又用力拉了几下绳子,示意绑好了。只见麻袋被绳子快速的拉高,到了墙头后,大黑影一把抓住麻袋,拧过身往身后的墙头一放,将手上另一头往墙内一甩,再次抛了下去。小黑影借着微微月光,摸到了绳子,快速的在腰间绑上一圈。左手握住绳头,右手抓住绳子,快速的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确认两手都抓稳后,拉了拉绳子,借着大黑影的力,三两下便上了墙头。在墙头上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小黑影一个翻身,往围墙外滑了下去,松开手上抓着的绳子,大黑影手上一松,便知道到底了,便反身抓过麻袋,把绑着麻袋的一头往下放,这一放一收,麻袋便到底了。 这大黑影见手上绳子松了劲,便将多余的绳子往下抛去。小黑影则上前,收拾绳子。大黑影一个翻身,双手扒住墙头,双脚踩住墙身,借着微微月光,回头看了一眼小黑影的位置。只见小黑影早已抱着麻袋和绳子,躲到了墙边猫着。 大黑影在墙上轻轻一点,两手一松,顺着墙就滑了下来,一拧身,侧对着墙边落了地,落地瞬间,两腿一弯,双手一撑地。便将那力尽数卸去。抬手一挥,这一大一小两黑影狗狗祟祟的,猫着腰,踮着脚,一路小心的往城东跑去。 这两黑影一路借着坊间围墙,贴着那围墙边,熟练的避开了两个架子,三个箩筐,五口水缸,十二个小墩子。到了一高门大户的围墙边上,看围墙高度,不是一般人家。 贴着墙边,二人站住脚,四下打量。只见小黑影蹲下将墙边的靠在墙上的大箩筐挪开,露出一个不到二尺的狗洞来。大黑影一转身,先把麻袋丢了进去,紧跟着便钻了进去。小黑影见大哥钻了进去后,四下一打量。确定没人后,背靠着狗洞趴了下去,慢慢退回狗洞,等大半个身子都进去了,抬手抓住边上箩筐的提手,将箩筐又挪了回来,抓着箩筐,慢慢往后退,等到箩筐刚好堵住狗洞,便撒开手。这才把头从狗洞里拔出来。大黑影抱着麻袋在狗洞边的大树影子里给小黑影放着风。 等小黑影起身后,大黑影又是一挥手,示意小黑影跟上。二人便往后院的一间小房子跑去。 两人推开房门,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小黑影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大黑影熟练的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火折子便着了。借着火折子的光,大黑影点燃桌上的油灯。再将火折子给盖好放到桌子上。 小黑影见油灯点亮。忙将门栓插好,走到大黑影跟前到:“大哥,门关好了,开始杀鸡吧(●''?''●)” “嗯,我去烧水,先把火升起来,拔毛。你去水缸边,老地方,把泥巴弄来,今天还是搞叫花鸡吃,鸡毛别乱丢,到时候丢灶里烧了。” 大黑影这时候麻利的将麻袋解开。将麻袋里的老母鸡提了出来,双腿夹住鸡身子,左手手抓起鸡冠,右手扯掉鸡脖子上的毛,然后就开始杀鸡放血。 杀鸡,生火,烧水,拔毛,开膛破肚,抹上酱料,包上泡过水的干荷叶,裹上纱布,再糊上泥巴。往灶膛里一放,把火炭拢一拢。盖在大泥蛋上面。搞完这些二人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将各样工具一一洗干净放归原位。 借着那油灯忽明忽暗的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身影也忽长忽短。大男孩约摸十五六岁,那稚嫩的脸上一副开心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那比他矮上两个头的小女孩。 只见小女孩那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泥土,嘴巴边还有一条黑印子,估计是刚刚和泥巴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只见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灶膛。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哥,这回可一定记得翻面啊,别像上回,忘了翻了,才熟了一半。”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上回不是你急着吃,我能那么早拿出来吗?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肯定不会翻车了。” “快点过来,把脸跟手都洗一下,等下吃鸡的时候别吃到土了。” “来啦。”小女孩望了一眼灶膛,跟着就来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小半瓢水,放到一边的架子,伸出两只小手,在水瓢里来回划拉。小男孩见状,上前拉过小女孩,一手拿着水瓢,一手用手在水瓢里舀水,往小女孩脸上抹去。如此反复。小女孩顺势弯着腰,埋着头,让小男孩给洗脸。 “好啦,好啦。洗好啦,唔~啊,唔~啊。轻点儿轻点儿,洗个脸都快被你捂死。”小女孩瞪了一眼小男孩。回身坐到灶膛前,伸出手在灶膛口烤起了火。 小男孩则是倒掉刚才的水,又重新舀了水给自己洗起来。一边洗一边说:“不洗干净,明天要挨揍。对了,周詹薇小朋友,你哪来的这两套夜行衣。大小这么合适。要不是看在夜行衣的份上,今天就是我的个人行动。” 周詹薇抬头看了一眼:“方雨羽大朋友,这两套夜行衣是我跟成国公家的那个死胖子打赌赢的。” 方雨羽想了一下这个成国公家的死胖子是谁。疑惑的问道:“石开叶,石胖子?” “是的,就是那个死胖子,有天放学了,那死胖子叫上他的狐朋狗友在学堂外在堵我,说要跟我比爬树。”周詹薇激动的说道:“我能让他给吓唬了,然后就立了赌约,我说要是我赢了让他给我搞两套夜行衣,他要是赢了,让我给他做媳妇儿。”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爬树?他胖的跟猪一样,他爬树,他上的去吗?” “他怎么可能爬的上去,他手下有个新收的小弟,大家管他叫猴子,好像是新来的侯员外家的儿子。就是因为爬树厉害,被死胖子收了做先锋官。新收了强力手下,就想来我这里找场子。” 周詹薇摊摊手继续说道:“然后第三天天上学前,带着脸摔青的猴子和夜行衣就来给我认错来了。” “哈哈哈哈 (*≧▽≦) ,这胖子还没服气啊,这都收拾他多少回了。要不要大哥出手替你收拾收拾一下,老想着收人做媳妇儿,小小年纪不学好。”方雨羽笑了笑。 周詹薇:“别,大哥你上回威胁他后,他故意跑过来跟我说:就算是你找人威胁我,我也不怕,以后我肯定要娶你做媳妇儿。”“所以,威胁他没用。反正上学挺无聊的,先生讲的让人想睡觉,有这么个胖子时不时的逗一下挺好的。” 方雨羽走过来跟周詹薇坐一起。也将手伸到灶膛口。烤着手,那灶膛里的泥蛋已经烤干了。 方雨羽看了看周詹薇。伸手把小女孩抱紧。然后小声说道:“小薇,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周詹薇:“有啊,我做梦都想,每天有鸡吃,还不用上学,在学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江湖上留下一个女侠的名头,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蝶薇女侠。像蝴蝶一样能飞来飞去。” 方雨羽一脸黑线的说道:“你干嘛非得跟蝴蝶过不去呢,前两年抓着个大蝴蝶,你非得让我以后管你叫:大花花粉蝴蝶小姐。现在又想当蝶薇女侠,那万一以后你要是去宫里当娘娘是不是也叫你蝶妃娘娘。” 周詹薇:“可是我就是喜欢蝴蝶呀,有什么问题呢。少废话,快点看看是不是该翻面了。” 方雨羽看了看,用火钳将泥蛋翻了身,再把剩下的碳火拢了起来。隐约间能闻到鸡肉的香味了。 两人靠在一起,耐心的等着灶膛里的鸡,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一个中年男人压着音量的声音传出来:“羽儿,薇儿,是你们两在里面吗?我是爹爹,快给爹爹开门。” 听到动静的两小孩咕噜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灶膛,只有零星火炭还燃着。那泥蛋已经看不清啥样了,漆黑漆黑的。 方雨羽轻轻的走到门边,打开门,只见一中年男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抓着披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从床上下来的,耷拉着鞋。来人见门打开,提着灯笼一照,看清方雨羽的脸,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夜行衣都整上了,这是想劫富济贫啊,还是想偷鸡摸狗啊。今天这鸡是谁家的。” 周詹薇见人进到屋里后,赶忙将门重新关好,拉着男人的手坐到桌子边。 “小东坊,谢聋子家的。爹爹我们可不是偷人家的,我给他家门口挂了十个大钱,他们家养了七八只鸡,少个一只问题不大,寻常人家一只鸡也就百七八十钱,我这都多给了的。”周詹薇嘟着嘴小声说道:“又不是白拿人家的,这也算是买的嘛。” 中年男人摸了摸周詹薇的头,说道:“谢聋子的鸡啊,那没事,能吃,爹爹我往日给他吃用也不少,就他们家的鸡,还是那我给的赏钱买的鸡仔子。我闻着味,是不是好了,小羽快去拿出来,我这会儿是被饿醒的才来找吃的。” 方雨羽将中年人的灯笼给插到门框上,又把油灯挑了挑,让灯更亮些。搞完又跑到灶膛跟前,用火钳往灶膛里扒拉,不多时,一个泥蛋滚了出来,拿火钳将外面的泥巴敲掉,那香味一下就出来了。赶忙用两根柴火,夹着荷叶包着的鸡就放到桌子上。扔下手上的柴火,就开始拆荷叶。 “烫,烫,烫。”方雨羽一边拆,一边叫:“好烫,好烫,爹,你帮我按着,我不好下手。” 中年男人见状,赶忙取过筷子,又拿过菜刀,在两人的配合下,冒着热气,油光油光亮的叫花鸡,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桌子上。 中年男人快速的将鸡分解开来,扯下两个鸡腿,分别递给两个孩子,自己再扯下鸡翅开始啃了起来。父,儿,女,三人开始今日份的夜晚进食活动。 三人正吃着鸡,你来我往,眼看就只剩一堆鸡骨头了。三人嗦着手上的油,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中年男人起身,拿过框上的灯笼,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天不早了,现在赶紧去睡觉,虽然明天不上学,那也不能太晚起来。”说罢抬脚往门外走去。 男人脚刚落地。就听见“呼”的一声,从围墙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啪”的一声,砸到房子的墙上,东西摔碎了,好像是个瓦罐。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瓦罐从围墙外扔了进来。紧接着,一支火箭,从围墙外射了进来,钉在了房子的墙板上,只见那火顺着墙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不好,是火油,小羽,小薇。快跟我走。” 第2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中年男人丢下手中灯笼,一手抱着周詹薇,一手拉着方雨羽。猫着腰,绕过着火的地方,往后院马厩摸去。 周詹薇吓的牙关打颤,死死的抱着爹爹的脖子。方雨羽也是满脸的惊恐,边走边问道:“爹爹,看这架势,是要杀人放火啊。咱家大小是个伯爵。谁这么大胆,敢在城内闹事。” 方伯爷一脚踢开马厩门栏,放下周詹薇,拿过草叉子,在干草堆里不停的扒拉。边扒拉边说道:“这贼人怕是不简单,这么大阵仗,我却没收到一点信。想来是有大人物,铁了心要我的命。想来也就是上头的那几家几姓有这手段了。不过事发突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这次要是抗过去了,我定要细细查,把他揪出来。” 方伯爷压着怒火,埋头扒拉着草堆。“咚”的一声,草叉子像是碰到了一块什么木板。方伯爷,赶忙扔下手里的草叉,蹲下身子,用手快速的拨开周边的干草,一块带着两个铁环的木板便露了出来。 方伯爷两手抓住铁环,双臂用力一拉,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回头拉住方雨羽说道:“羽儿,你带着妹妹躲进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自从你娘过世后,咱家就被人盯上了,这七八年来,一直有人想弄死咱爷几个。” “爹爹,今晚来的这些人感觉像是军中精锐,要是这次灾祸能过去,往这个方向探探风。”方雨羽看了眼前院那冲天的火光,眼神中的怒火就如同那火焰一般。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贼人挑这个睡觉的时间点动手,明显就是奔着灭口去的。幸好今晚这座府邸的最重要的三人晚上没睡。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府衙的官兵过来救援。 明显方伯爷也想到了这点,抱起周詹薇放到洞内,回过头跟方雨羽说:“羽儿,你带着小薇躲好,不要出声。”随后摘下脖子上的一个八卦玉佩递给方雨羽继续道:“带着这个玉佩,今夜过后,若是爹爹没来,你们不要出来,继续等。我留了后手,到时候马瘸子会过来带你们离开。记住了,要是马瘸子带你们走,那就说明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跟小薇要照顾好自己。” 周詹薇红着眼,望着方伯爷。“爹爹,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和哥哥啊。” 方伯爷摸着周詹薇的头说道:“小薇别怕,爹爹这辈子还没活够,等今晚过后,爹爹亲自给你做叫花鸡吃。”然后回过身,让方雨羽也进到洞里。 方雨羽望着慢慢关上的洞门,只听见方伯爷一边将干草重新盖好,一边说:“你们往里面走,有两个岔路口我留了标记,火折子刚刚让周詹薇拿个两个,去找洞里的蜡烛。你们顺着洞往外走便是了。记住了,除了我和马瘸子接,你们都不要理。” 说罢,方伯爷将马厩的三匹马的绳子解开,将马赶到院门外,用力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吃痛往大街上跑去,马蹄踏得街道上的路“哒哒哒”的响。 这是前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看来府上的那些亲卫也快被贼人杀的差不多了。而且贼人没在房间搜到伯爷,定会在院子里大肆搜查,只是这伙贼人的时间有限,那府衙的官兵,怕是也看到了这边的火光,马上就要出动过来救火了。 伯爷放走马匹,给贼人一个出逃的假象。为官兵争取救火的时间。 做完这些,方伯爷拉过一条凳子,坐在院子中间,等着贼人的到来。不多时一会儿,一伙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便从院门口,打着火把冲了进来。将院子里的方伯爷给围了起来。方伯爷冷着脸,盯着为首的一人说道:“够胆,敢直接在城内动手,敢问是哪个营的弟兄。大老远的过来接这趟活。”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抱拳,嗡声说道:“方伯爷,弟兄们奉命来请伯爷一家。还请伯爷自重。弟兄们下手没个轻重,伯爷还是主动跟我们走的好。” 这时,一黑衣人快速跑过来在领头的这人耳边小声汇报着。领头的黑衣人听罢眉头一紧。对手下摆摆手,示意退下。而后又对另一手下一挥手,那人便掏出麻袋绳索。众人一拥而上,将方伯爷给捆了起来。领头的一挥手,众人抬起伯爷往外撤去。余下众人,将现场的尸体尽数抛进着火的房子。尽可能得将现场给清理干净。 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放哨的黑衣人看见府衙救火的衙役推着水龙车吵吵嚷嚷的就过来了。赶忙吹响口中的哨子。领头的黑衣人听见哨声,立刻让手下丢下火把,往没人的方向撤走。 众人抬着伯爷躲到事先就安排好的宅子里,留下看守和押送伯爷的人后,这群黑衣人便各自换了百姓的衣服,四下散去。 领头的黑衣人看看了被麻袋上的蒙汗药迷晕的方伯爷。显然伯爷这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身体也不再动弹。黑衣人这才扯下蒙面的黑巾。只见这人面相凶煞,右脸上一道伤疤,使整个面相显得更加恐怖。 这时一手下从门外进来跟领头的黑衣人小声说道:“铁哥,人都撤走了,咱们弟兄的尸首也尽数处理好了。回来的路上我看了,没人跟过来。我们也撤吧” “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人装到箱子里放到马车上,咱们天亮就出城。”铁哥指了指方伯爷,示意手下们将人转移到马车上。 这时天也开始放亮了,一伙人换了衣服,化做一伙镖师,赶着三辆马车,往城门口走去。这时大家都赶去救火了,还以为是寻常失火,此时城门并未戒严。于是这伙镖师打扮的贼人,顺利出了城。走官道拐了个弯后走到一处芦苇荡,弃了马车,吹了吹哨子。 这时,芦苇荡中划出来两条小船。众人带着方伯爷,上了小船,荡开芦苇,往河中驶去。 船上的人下来,赶着马车继续往官道上走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此时天已放亮,方府的大火却还在烧,经过百姓与衙役们的扑救,这火到了晌午才扑灭。人群中马瘸子看着眼前的废墟,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首,看着这些尸首那没有完全被烧到的地方,似乎是些刀剑伤口。而且在院子里的树上发现了箭矢。 看到这些,马瘸子心里明了。这方府定是出了事了。想到这,马瘸子离了人群,往方府后院的围墙边走去。马瘸子走到后院围墙的一棵树边,坐了下来。树下的一个有个倒扣着的石槽子。伸手将石槽子挪开一点,露出下面的一个木板。 马瘸子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对着木板敲了三下“咚,咚咚”。 躲在洞里的方雨羽忙将手里的蜡烛吹灭,小心的挪到那传出声响的洞口,只见一丝光亮透过木板缝,照了进来。 方雨羽见上面的人没动静,此时也不敢出声,就静静的等着。 那马瘸子坐到石槽子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打量四周,手上则脱了鞋抖起沙来,边观察边小声说道:“小公子莫急,此时尚在晌午,也不知附近是不是有贼人在暗中观察,待到晚上,我马瘸子再来接小公子。”马瘸子穿好鞋子,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今晚入夜,我便约谢聋子一块过来,敲的暗号依旧。” 马瘸子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应,便起身,不动声色的将石槽子挪了回去。出了后院的围墙,马瘸子便往家里赶去。 不多时,马瘸子回到家里。刚进门便将门栓上。这马瘸子平时也是如此。倒是与日常无异。栓好大门,马瘸子来到柴房,取了把锄头,来到卧室。 马瘸子关上卧室门,推开床边的柜子,用锄头撬开上面的砖,接连撬开七八块砖,用手在土里面摸索着,摸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一个长约三尺的木匣子被拉了出来。将木匣子放到床边,又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条牛皮带子扣在木匣子两头。然后将木匣子放到床上,拿被子盖好。 将卧室里的洞填好,盖好砖,马瘸子锁好房门,便出了门,往小东坊的谢聋子家赶去。 ~~~ 府衙的衙役们将火扑灭,这时本城的县令才姗姗来迟。这县令昨夜出城去与城外的张员外喝酒谈事,大醉后便睡到张员外的家中。早上听赶来的衙役报告才知道城内方府失火了。这才令属下抬着轿子急匆匆的赶来。 一到方府门前,看着这还冒着烟的废墟,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就淌了下来。在手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轿子。那肥胖的身躯,此时行动起来异常困难。 衙役搀扶着进了方府大门,看到那被烧垮的房子,还有院子里摆放着被人拖出来的尸体。两眼一黑,“嗷”的一声,人便向后倒去。幸好衙役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县令。一伙人又是叫人帮忙又是喊县令醒醒。 这时县尉见状赶忙过来,分开众人,将县令扶到台阶上坐好。又伸出右手往县令的人中上一掐。不多时,县令悠悠转醒。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开口问道:“黄县尉,现在是什么情况。府中可还有活口。” 黄县尉看着县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道:“回县令,目前已找到的人全无活口,剩下那些,估计也难。这火烧的太干净了,而且这火烧的很蹊跷。那住人的房子烧的干干净净。其他的房子却是完好无损。许是隔的远,未被波及。” 县令听完,又是一阵头晕袭来。抬手按了按额头又问道:“伯爷尸首可有找到。” 县尉摇摇头“现在抢出来的这些尸首中,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倒是有几具尸首从未烧干净的衣服上看,似乎不是方府的人。依我看,这事怕不是单纯的失火,更像是杀人。” 县令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忙挣扎的站起来向县尉一拱手。“多谢县尉,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还请县尉多辛苦。继续在此地坐镇,我这就去县衙将这事上报给知府大人。”随后又唤来手下衙役,说道:“你们在这里多留下些人手,听黄县尉调遣。将这些尸首收拾好,待仵作验过后收归县邂。通知城门守备,严格盘查出城人员。” “得令。”一众衙役应声道。随后众人散开,各自去执行命令。 ~~~ 天黑后,马瘸子与谢聋子绕过方府前值守的衙役,悄悄地来到后院围墙边的树下。谢聋子在一旁守着。马瘸子轻轻挪开石槽子,对着木板敲了三声。然后退到一边。 洞里的方雨羽听到声音,拉着周詹薇往洞口摸去,推开木板,探出头,就看到两个黑影在洞口守着。 “马瘸子?”方雨羽轻声问道。 “小公子,是我。”马瘸子出声道:“快出来吧,我跟谢聋子带你出城去。”说完便往洞里伸手准备拉方雨羽上来。 “先让我妹妹上去。”方雨羽说罢,退回洞里,抱着熟睡的周詹薇,往洞口递了上去。站在洞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随后伸手将周詹薇给抱了出来。转手塞到谢聋子怀里。然后又将方雨羽给拉了出来。 一行四人沿着围墙,悄悄往城外摸去。到了城墙角,几人悄悄进了一座草棚子。 “谢聋子,你带小姐出城后往北去,我跟小公子往西走。我们到回马沟碰头。”看了眼谢聋子抱着的周詹薇。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几张炊饼,又从草棚的墙边摸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拿着,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路上醒了就让她吃点。别到时候没力气赶路。这水囊我今天下午安排到这里的。出了城,往北走五里地,那里有户人家,是伯爷留的暗线,你去了后管人家要匹马。然后带着小姐继续走。” 谢聋子接过水囊和炊饼,对着马瘸子和方雨羽拱了拱手。便从马瘸子推开的暗门里走去。 方雨羽见谢聋子离开后,便开口问道:“马瘸子,为何不让小薇与我们一起走呢?” 马瘸子也不吭声,背对着方雨羽,在草棚的另一边掏出一个带着牛皮绳的木匣子。将木匣子背在身上,拿起一个包袱,推开暗门,示意方雨羽进去。 方雨羽见马瘸子没回话,便也不追问了,只记得他爹方伯爷说的话,若是来接他的是马瘸子,便是方伯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一切听马瘸子的安排。 马瘸子见方雨羽进了暗门,便也跟着就进去了,进到暗门内,两手扣着暗门的边,从里面将暗门又重新关好。 摸索着从包袱里取出一节蜡烛,和一个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原来这是一条往下的地道,出口不知通往何处。马瘸子举着蜡烛,拉着方雨羽,往地道的深处走去。 第3章 处处留后手,人往江湖走 马瘸子和方雨羽出了城,一路上往西边走去。二人上了官道,借着月色继续赶路,幸好今天天晴无云,那月光冷冷的照在官道上。 马瘸子背着木匣子,方雨羽背着包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马瘸子虽是跛脚,速度一点也不慢。方雨羽跟着一路,偶尔走的慢了还要小跑几步才跟的上。 二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了约一个时辰。只见马瘸子在一小路口边下了官道,往一旁的小路上拐了进去。方雨羽见状连忙快步跟上。这小路约一尺来宽,路两边杂草横生,要不是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这大晚上的就算是有月光也很难发现。 方雨羽抬头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马瘸子。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跟了上去。二人在小路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时路两边已经是一片树林了。隐约间还能听到水声。 果然,绕过树林,就是一片河滩,在那河滩边上有个竹篱笆围成小院,院内三间小瓦房。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走到院门前,伸手推开院门,然后示意方雨羽在院中等着。 马瘸子径直走到边上一间房子窗前,抬手在窗子上拍了四下,“啪啪,啪,啪。” “谁!”一个苍老带着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杨头,是我,马瘸子。”马瘸子低声回应道:“伯爷家出事了,我要去找张道爷。”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老杨头抬头看了看马瘸子,又看了看他背着的木匣子。马瘸子侧开身子。这时老杨头又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方雨羽。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一皱。 “伯爷家的公子?”老杨头开口问道:“伯爷怎么样了?” “伯爷现在下落不明。出事后我在城内草草调查了下,听府衙的衙役们说,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后来我又到现场看了下,我感觉伯爷应该是被人掳走了。时间太紧了。我还没来的及细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按事先约定好的,先送小公子去张道爷那里拜师。让北派真武观护着小公子。”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继续说道:“这一路上走得急,还有不少首尾没处理。也不知道那放火的贼人有没后手。我只能尽量先带着小公子先走一步。” 马瘸子然后又跟老杨头简单的说了些当时的情况。不过交谈中并未提及周詹薇的事。然后老杨头回到房间内,不一会儿,提着个灯笼,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领着二人往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推开房门,将灯笼插到门框上,又点燃房间里的油灯。顿时房间便亮堂了起来。 老杨头走到房间里,然后搬来一张桌子,马瘸子见状,示意方雨羽爬上去。 方雨羽爬上桌子后,疑惑的看着二人。不明白为什么让他上来。这时老杨头开口说道:“小公子,看到房梁上的盒子了吗,那里面装着的是伯爷的东西。前些年便放到我这里了,为了以后出变故,留的后手,至于里面是啥玩意,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当时便交代了,这东西只能由你亲自打开。今天马瘸子带你来了,那便把这盒子取走吧。” 方雨羽听完这话,心里对方伯爷又多了些许疑惑。暗自说道:“又是后手。我爹这是干啥了,到处是后手,这么能,怎么还被人算计了呢。不管了,先看看里面装的啥。”双脚一蹬,伸手一探,便将盒子抓在了手中。顺势便跳下了桌子。然后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吧嗒”一声,盒子被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把钥匙,两封信,一幅地图。 信封上写着两个名字,一封是给方雨羽的,一封是给张元钦张道爷的。 方雨羽拆开信凑到灯前快速的看了起来。信里内容大概是说这是方伯爷安排的后手,就是为了有一天方家突生变故。又说了那钥匙和地图的事,是方伯爷留的一个有许多财物的地点。又交代的另一封信一定要方雨羽亲手交给张道爷。张道爷看过后自然明白方雨羽拜师之事。 看着信上的内容,方雨羽顿时感觉自己老爹是个大谜团。虽然知道老爹平时有许多江湖朋友,自从方伯爷的最后领兵出征,即将大获全胜时,朝廷下旨,临阵换将后。方伯爷便与朝廷交了手中的兵权。只留了些许亲卫。平日里也不参与朝廷的事。更多的是与江湖上的朋友一块喝酒,比试。 也正是如此,方雨羽时不时的受到来自这些江湖朋友们的指点,各种花样的小手段摸了个门清,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一波又一波。伯爷的好友也时常与方雨羽比试。渐渐的,方雨羽的胆识与眼界还有身手都不亚于一个行走多年的江湖人士,只不过没有正式的在江湖上走动,也就没有所谓的江湖名声了。 方雨羽将钥匙和地图,还有那封给张道爷的信一起放回小盒子里。盒子不大,顺手就塞到包袱里面。然后看了看老杨头跟马瘸子。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马瘸子见方雨羽已经收拾妥当。便向老杨头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连夜赶路,老杨头后院有养马,我们今晚就骑马往回马沟走。今晚有月亮,我们沿着河滩往西,天亮前能到二里滩,从二里滩过河往北走。”说完便让老杨头带着二人到后院马厩。果然后院里有两匹老马,不过看那个头,反倒像是军马。 老杨头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又从墙上取了两个马鞍,熟练的给马套上。不多时,便将马匹准备好了。又回到房里,一会儿后,提着两个口袋出来。又将口袋搭在马背上,然后细细检查马鞍的扣子。边检查边说道:“口袋里一边放的是马吃的豆子面,一边放着铜钱,和碎银子,酒就不给你们带了,一路上有茶摊酒肆。出了这通州地界,便没事了。” 老杨头拍了拍手,示意二人上马。方雨羽和马瘸子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马瘸子开口道:“待我将小公子送道真武观后,我便回来。这段时间你替我打探打探下伯爷的下落。” “放心,回头我去就城里转转。看看情况,不过你这一走,城里的衙役们怕是要盘查一下。不过问题不大,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们会将你的失踪与这放火的贼人扯上关系。到时候我让人散些你被贼人加害的消息就是。” 老杨头摆了摆手,拉开院门,示意二人上路。马瘸子在马背上一拱手,拉转马头与方雨羽继续赶路。 二人骑着马,沿着河滩往前走。这时方雨羽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马叔。我爹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自方家起火开始,我感觉就被安排上了。” “小公子还是叫我马瘸子吧,可不敢与伯爷同辈。”马瘸子低声说道:“其实伯爷在夫人去世前便做了不少安排。只是后来夫人去世让一些人少了许多忌惮,伯爷这才暗中吩咐我们去做各种准备。就是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万幸的是小公子无恙。这些人掳走了伯爷,自然也就对小公子不会有太多关注了。至于小姐,伯爷也有安排,故而我让谢聋子带着小姐走另外的路离开。但是那条线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让谢聋子按事先商量好的路走。”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那洞中只有你一人,那就是我带你找老杨头取走伯爷留下的东西,谢聋子去另一边报信。不成想小姐也在洞里,于是我便安排谢聋子带着小姐先走。然后在一起到回马沟碰头。而谢聋子也一定会带着小姐去找到报信的地方,将方家的情况给传递出去。” “还请小公子莫怪我擅自做主,我的任务便只是将你送到张道爷手里。”马瘸子说完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低头思考,也就住了嘴。 不多时,方雨羽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然后看着马瘸子说道:“我爹当时跟我说,到时候可能会是你来接我的时候,我还感觉挺奇怪的,我说怎么回让一个打更的来接我。想来这也是我爹留下的诸多后手之一。而且方才在老杨头家里你说我爹可能是被掳走了,也就是说我爹还活着。这么一来的话,我爹现在估计是安全的,因为动手的那些人似乎不想让我爹死,而是想从我爹嘴里知道些什么。” “而这么多年以来,我爹早就交出了手上权力,定然不是那些文官们的眼中钉。而这次出手的人行动之快,动作干净利落,武艺也不凡。想来不是寻常山野匪类。更像是军中悍将。” 马瘸子吃惊的望着这少年,难以想象,凭着一些蛛丝马迹,能分析出来这些已经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却听着方雨羽继续说道:“从我爹交了手上的兵符也不过六七年光景,之后便再未掌过兵。而这次来的贼人却又是为了将我爹掳走,想来必须是认识或者见过我爹的军中之人。这么说来那与这些都对的上的就是我爹在南边打犹族的时候带过兵。这伙人说不定就是当年参与过做战的边军。” 说到这里,方雨羽心里似乎有了些结果。事情发生在大羽王朝元庆十年。当年方伯爷在前线领兵杀敌,立下许多功劳,按道理仗打完就能凭功劳给自己捞个侯爵爵位。可就是最后关头,方伯爷收到来自京都府兵部文书,让方伯爷原地待命,等朝廷新派过来的将军接手作战任务。待交接完成后让伯爷回京述职。 而且在回京的路上,又收到了夫人的书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方伯爷回京后并无任何赏赐,并且交出手中兵符。 自此伯爷便闲居家中。不再过问军中事务,整日与些江湖人士往来。只是没过几年,也就是元庆十三年,家中夫人突然去世,那年方雨羽也十三岁。方伯爷消沉了整整一年,而后便依旧与江湖朋友往来密切。而且似乎又托江湖朋友打听了消息。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就只有伯爷自己知道了。 这次的事十有八九便是当年的军中大人物的手笔,而且与方家的那位过世夫人有关。不然当年的那位军中大人物不会等到方家夫人过世几年后才出手收拾了方家。 一想到自己那位看上去贤淑良德,总是一脸笑意的娘。方雨羽不由得走了神。直到马瘸子开口叫道:“小公子。”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马瘸子继续说道:“其实伯爷这些年一直按兵不动,一方面是当年夫人的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公子你。” 方雨羽疑惑的望着马瘸子,不明白马瘸子为何会这么说。 马瘸子顿了顿,略微思索一下,便说道:“夫人过世后,夫人的娘家前来方府找过伯爷,想将你带回去照顾。可是伯爷不许。后来过了两年伯爷找到我。让我为今日之事做些准备。想来也是觉得当年为了让夫人的娘家人不带走你的决定,确实失策。这才有了这些后手。” “不过伯爷这些年为了调查当年的事,不知不觉中查出了许多问题,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也就并未出手。虽然料想到对方会不择手段的做一些事。但不清楚对方具体会什么时候发动。” 方雨羽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方伯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于是早早的就安排的诸多后手,为了就是让对方掳走自己,放走方雨羽。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伙贼人掳走方伯爷后,并未对方雨羽进行追捕。 方伯爷以身入局,换方雨羽逃出生天,同时也让方雨羽接过自己的手下,为日后做打算。 方雨羽一想到自己老爹玩的这么大,而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个庞然大物。不由得一阵头痛。顿时感觉这个老爹有点任性了。难道就不怕方雨羽万一给玩脱了,到时候方家可就完了。 方雨羽开口问道:“我老爹就这么相信我日后定能将他救出。你们这些跟了我老爹这么些年的老伙计就这么相信我能干翻当年的大人物?” “以前是不信。”马瘸子闻声回答:“经过这两日相处,以我看人的眼光和经验,小公子你遇事不冲动,而且心思缜密,头脑清明,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出许多东西。便知道小公子不是一般少年。或许我们这帮老家伙当年的恩怨,还真就只有小公子能帮我们完成了。” 方雨羽闻言,顿时就一个白眼(?_?)。“好家伙,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人精来着。我能玩的过你们?”方雨羽一脸不屑的说道:“还真看得起我。就那伙贼人的手段,我爹都栽到他们手里了。何况我还是个孩子。”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你还好意思管自己叫孩子,要是小姐说这话倒是合适。” 方雨羽被马瘸子一句话给怼的无语了,只好埋头赶路。 二人不多时,便到了二里滩。望着河滩中间的水流,这里水确实不深,流的也不快,趟着水不一会便过到了对岸。 二人过了河上了岸,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便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不曾歇息。天微微亮时二人在树林里歇息一阵,方雨羽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换了马瘸子带来的包袱里的衣服,扮作书生模样。马瘸子则是戴了个方帽,一副仆人打扮。二人又在脸上贴了胡子,稍微改了下容貌。若非相熟之人,定难看出二人原本面貌。 二人见天已放亮,官道上已有赶早进城的百姓走动。便找了个路上没人的空档骑着马上了官道。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 走了快到晌午时分,二人见官道边有一挑着茶字的棚子。策马上前,到了茶摊跟前。翻身下马,那茶摊伙计赶忙过来接过缰绳,将马匹拴在一旁的草棚里,顺手又给马槽里放了些干草料。 马瘸子见状便开口吩咐让伙计给马槽子里再加些豆子。伙计闻言一喜,赶忙从草棚的墙边拖出一个麻袋来。从里面舀了两碗豆子倒到马槽里。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放桌子的茶棚里。招呼店家要了盘酱菜,几个饼子,一壶粗茶。寻了张靠里面些的桌子坐下。等着伙计上吃的。 这时茶摊外来了两个的衙役,后面牵着两匹马,正往茶摊里面走来。 这时茶摊的伙计从后面的厨房里端了一些吃的出来。刚给方雨羽他们放桌子上,抬眼便见门口两个衙役。赶忙上前,一边接过手里的缰绳,一边招呼着里面坐。 两衙役进了棚子,看了一眼方雨羽二人,便向掌柜的要了些酱肉,炊饼,又要了一壶清茶。然后走到靠外面些的桌子坐下。二人落座后,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到桌子一边。开始交谈起来。 其中年轻些的衙役开口问道:“王哥,咱们今天能赶到知府大人的府衙不?” 王哥:“现在天还早,能赶到,不耽误送信。二狗子,你今天算是第一次跟我出来办事,一路上多留些心。多看,多学,往后就是你一个人跑腿了。” 二狗子听王哥这么一说又有些紧张,继续开口问道:“王哥,你说咱们县令老爷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丢了官帽啊。” 王哥看了眼二狗子,小声说道:“这次方伯爷家的火烧的蹊跷。县衙里还在调查。这事估计兜不住,这才让我们赶紧往知府大人那里送信。” 方雨羽一听是自家的事,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王哥见伙计放下吃食又转回后厨这才跟二狗子继续说道:“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听县里的弟兄们在说伯爷家的事,说是这次是伯爷得罪人,被人灭口来着。还有啊” 王哥回头看了看方雨羽他们那桌,将头凑到二狗子耳朵边小声说了些话。 看那二狗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方雨羽很是好奇那王哥说的是啥。于是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第4章 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 方雨羽耳中听着两个衙役小声讨论着方家起火的事。这么看来,县里的县令老爷,是因为担心这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小命不保,赶忙让手下给知府大人送信。向上官请示接下来该如何将这事给上报到朝廷。 毕竟在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事的而且是朝廷的伯爷。虽然方伯爷已经许多年没上过朝了。但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大官。比他这一个小县令可金贵多了。 再一个,方伯爷平日里一不欺压百姓,二不违法乱纪。除了平日里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以外并无什么不妥。口碑也好,也不阻碍官府办事。而且遇到县里解决不了的还出面帮手。 再说了,在这通州地界,除了那位国公爷家以外。就数伯爷家爵位最高了。而且大家都知道。那在通州府的不过是成国公家二公子家的小辈。人家本家可是在京都府。 这次烧了一个伯爵府,而且伯爷还下落不明。地方官这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县令知道自己的下场。只希望能保住性命。丢官是肯定的。而且要是能在短时间内探破此案,找回伯爷。抓住贼人。也许就能保住那顶官帽。 可这又岂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办到的。故而求助自己的上司,看能不能从中斡旋一下。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两个衙役见吃食上桌,喝了碗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多时便将桌上的吃食吃了七七八八。随后叫来伙计,结了茶水钱。又将随身带的水壶灌满茶水。背上包袱转身出了草棚。 接过伙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拉过马头便往官道上走去。出门时那叫王哥的衙役,打量了一下草棚里还在吃草的两匹老马。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马的骨架看着真不错,就是太老了。要是年轻些,倒是个好军马。”王哥心里暗道。 虽然马匹这东西寻常百姓家不曾拥有,但是稍微家境殷实些的人家会养些牲口干活。像老马,老牛这种价格便宜,又能干点小活的牲口在市面上还是挺常见的。又不是冲锋陷阵的。拉拉车,驮驮货物是没什么问题。 故而这两匹军马并未让衙役觉得有什么问题。想着自己还有任务,也就不再逗留,打马往官道上走去。 方雨羽见衙役走远。便低声问马瘸子。:“这县令老爷平时也没少受我家恩惠,这次怕是牵连到他了吧?” 马瘸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伙计和掌柜的。出声对伙计说道:“伙计,给我和公子再拿几个炊饼路上吃。再劳烦给打壶茶水灌到这水囊里。” 伙计应声,拿走水囊。转去柜台后面。打了茶水,又包了六个炊饼。马瘸子接过吃食,又与掌柜的结了账。门口伙计早早的便将二人的马牵了过来。 马瘸子接过缰绳,又摸出两文钱,递给伙计,这是伙计喂马吃豆子的钱。伙计笑盈盈的接过钱。伺候着马瘸子上了马。目送二人往官道上走去。 马瘸子一上官道便开口问道:“公子以为方府的大火那县令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方雨羽一愣,疑惑的问道:“何出此言啊?” “那放火之人,为何能在下半夜出现在方府之外。还有,就那么刚好,当天晚上,县令不在城里。而且带了部分衙役出城。”马瘸子顿了顿道。 “记得当晚我一路打更到半夜三更时分才到的安庆坊的门楼。而伯爷府的大火正式烧起来是下半夜天亮前的时辰。” 方雨羽顿时明了,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也就是说,当天这伙贼人早就已经潜进了城里。而且有人通过那位员外又支走了县令。同时还带走了县里的部分衙役。这才给这伙贼人提供了行动的便利。最后这群贼人赶在黎明前发动攻势。此刻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这才一举拿下方府,将我爹掳走。”方雨羽一锤手,继续说道:“所以这次县令是被人做了局,被我爹牵连到了。而且对方料定了县令一时半会儿无法回城。城里众衙役,官兵又忙着救火,城里少了发号施令的人,没办法及时封锁城门。所以贼人很有可能当天一早便乔装打扮,带着我爹离开了。” 马瘸子闻言暗自点头道:“不错,小公子的分析有道理。所以伯爷被人掳走了,我觉得是伯爷自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这也就是说,伯爷应当早就有了应对方法。只是说到底伯爷是怎么计划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爹为何还要你送我去那什么张道爷那边,难不成张道爷能救我爹?”方雨羽开口问道。 马瘸子摇了摇头说:“这我便不知是为何了,只是听人说起这张道爷早年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三年,后赐真人封号。而后一直在三清山北真武观修道。虽不是真武观掌教,却统管真武观一切大小事物。而且张道爷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各路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对张道爷极为尊重。” 方雨羽听马瘸子又说了许多关于张道爷早些年在江湖上游历时的一些辉煌成就。不由得对这个未来的师父产生了许多心思。 试问哪个少年没有一个江湖梦。这张道爷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凭借一手惊艳的道家医术救人无数。结下诸多善缘。其人心怀正义,又为官府擒获不少杀人越货的匪徒。一身武艺自然是不凡。后来又入宫传道,获得朝廷的册封。观其一生。正是许多少年梦想的江湖高人,世外高人。 当方雨羽得知自己未来的师父是何等人物后,除了万分期待以外,同时又对自己的老爹更加迷惑。按道理一个伯爷,一个道士。并无太多交集。为何自己老爹就那么确信这张道爷一定会收自己为徒。 而且,怎么就肯定张道爷有能力护住他。除了武功高强和江湖名声以外,并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方雨羽顿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他还不了解的真相。而且涉及到好几年前的一些事。那时他还小,也未曾注意到这些事。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方雨羽需要考虑的,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安全的离开通州。而且出了通州到三清山尚有近两千里地。路途遥远,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和意外。 还有就是一起逃出来的周詹薇该如何安排,是跟方雨羽一起去三清山,还是另有安排。这一切还要等到了回马沟以后再行商议。 马瘸子见方雨羽低头不语,以为方雨羽还在为方伯爷的事担忧,便开口安抚到:“小公子放心,伯爷定会安然无恙,小人跟伯爷这么些年,虽不是日日在伯爷跟前做事,但就伯爷这些年留下的手段,以及伯爷在朝廷的名声来说。我们这些个老伙计算是最早跟着伯爷走过来的。伯爷善谋略,这是众人皆知的。” 方雨羽听马瘸子一说便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爹,是我自己。” 马瘸子闻言一愣,开口问道:“小公子这是何意,为何会担心自己。” 方雨羽问道:“你说我们现在是算逃命还是算行走江湖?” 马瘸子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难道不算是逃命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追杀我们的贼人呢。现在能确认那伙贼人的目标是我爹,而且目的达成,已经将我爹掳走了。” 马瘸子又是一愣:“小公子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行走江湖?” 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算吧,我就妥妥一个没见过江湖的纨绔子弟,被迫到江湖上走一遭。” 方雨羽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马瘸子心里一紧,望着方雨羽一脸严肃的表情。顿时感觉不安起来,心里暗自思索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方雨羽看着马瘸子的脸缓缓说道:“我们两个,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个黑白颠倒的打更人,两个人几乎是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你确定我们俩能平平安安的到三清山吗?” “而且,你腿脚还不方便,年纪又大了。这路途又遥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而我又没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怕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到三清山哦。”方雨羽对着马瘸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马瘸子听道这话,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拉过马头,一夹马腿,快走两步,走到前头去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骂的挺脏。 方雨羽见状,赶忙催马上前。叫道:“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有事问你呢。马瘸子,你慢点,等等我啊。” 马瘸子实在是想不到方雨羽怎么会整这么一出。不知道该夸这孩子想的开,还是该说这死孩子胆子大。 两人策着马,在官道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是仆人跟公子,这仆人却走在前面,公子却跟在后面。 ~~~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已来到了黄昏时分。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将整个天空渲染得红彤彤的,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方雨羽和马瘸子缓缓地下了宽阔平坦的官道,转而朝着一旁幽静深邃的山谷徐徐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两个孤独的行者正迈向未知的旅途。 山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陡峭险峻,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茂密的绿色海洋。偶尔有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从山林间传来,给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回马沟说是沟,实则是一个山谷里的一片滩地。马瘸子跟方雨羽在天黑之前到了这里,将马拴在树林里。二人又在树林里捡了些枯枝在河滩边生了堆火。 二人拿出吃的坐在火堆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谢聋子他们两个。 月上树梢时分,林中传来一阵响动。二人顿时站了起来。马瘸子将方雨羽护在身后,将木匣子竖在身前。盯着树林里传来响动的方向。全身紧绷。右手按在木匣子的机关上,随时准备打开木匣子。 声响越来越大,来人越来越近。方雨羽见马瘸子这架势大气也不敢出。只听见树林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马瘸子,是你吗?” 二人一听声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马瘸子放下木匣子,往树林里走过去。方雨羽则是留在原地看着马瘸子一步步的走过去。这时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来人正是谢聋子。马瘸子看了一眼谢聋子的身后。问道:“小姐呢?” 谢聋子开口回道:“小姐在马背上睡着了,我看到河滩边有火堆,不敢让小姐过来。小姐就在不远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谢聋子便牵着马走过来。马瘸子伸手从马背上将熟睡的小姐抱了下来。谢聋子则将马拴到一边的树上。 几人走回火堆边,这时周詹薇被山谷里的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醒了。 “大哥!”周詹薇一醒来就看到坐在火堆边的方雨羽,激动的叫起来。 挣扎着从马瘸子身上跳下来。跑向方雨羽。 “大哥,可算是见到你了。”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周詹薇眼角的泪水。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仿佛带着无尽的安抚力量,让周詹薇原本颤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每一次轻触都充满着怜爱与关怀,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吹走周詹薇心头的恐惧。方雨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詹薇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上,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嘴里还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别哭啦,有大哥在这里呢……” 周詹薇抽泣看着方雨羽。小小的年纪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任她再开朗的性格这时也笑不起来了。又经过一夜的逃难。先是爹爹不在了,后来哥哥也不见了。幸好是她认识谢聋子,又听谢聋子报了身份。确信会带着她找到方雨羽。这才路上安静的任谢聋子带着走了这些路。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也被一系列的事给折磨的没了笑脸。 马瘸子和谢聋子就看着这两兄妹相聚,此刻知道也就只有方雨羽能安抚下来周詹薇的情绪。 方雨羽见周詹薇不再哭泣了。便拿了些吃的和水递给周詹薇。 周詹薇接过后挨着方雨羽坐在火堆边默默的吃了起来。 方雨羽摸了摸周詹薇的头,看着对面这两个方伯爷的后手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一起去三清山?” 马瘸子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公子,你愿意小姐跟咱们这一路跋山涉水去拜师吗。这一路上的危险和困难还不知多少。”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见没回应继续说道:“谢聋子负责的便是小姐的安危。过了今晚,我们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谢聋子接过话头说道:“小公子,小姐,确实如此,不过我不单是伯爷的手下,我还是是老将军的亲卫。老将军过世前便吩咐过我。万一以后方家有难,我只需带走方家后辈一人。去南方投靠越王妃。既然伯爷对小公子有了安排,那我便带着小姐南下便是。” 方雨羽思索片刻,心中诸多疑问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看周詹薇一眼。又看了看谢聋子。说道:“二位辛苦,说实话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放心不下小妹一人。”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方家如今遭了难。我爹也被人掳走,生死不知。” “如今之计唯有听从我爹的安排。不过还是要问问小薇的意思。”方雨羽看了眼周詹薇轻声说道:“小薇,你是愿意跟我去三清山,还是跟谢聋子去找越王妃。” 周詹薇一直默默的听着几人的谈话。见方雨羽问自己的想法。思索一番。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谢聋子。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哥,我跟谢聋子去南方吧。我爹这么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既然爹爹让你去三清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我若是跟着你去,一路上既耽搁行程,又还要照顾我,多有不便。” 周詹薇喃喃道:“爹爹曾经跟我说,以后我们两兄妹不管在哪里,都要相互理解,不可闹矛盾。而今方家遇难,我们二人目前还处在危险之中,一起走容易被暗中的敌人一锅端。” 谢聋子听闻这番话语,暗自点了点头,这伯爷家两个后辈,年纪虽小,却也明事理。懂的审时度势。关键时刻不耍脾气。而是冷静思考。寻找解决之法。 方雨羽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从包袱里取出那晚伯爷留下的八卦玉佩。当晚方雨羽就发现这玉佩的异常,原来这玉佩能拆成阴阳两块。 方雨羽先将其中属阴的一块玉佩给周詹薇戴上。然后将自己的另一半拿出来。两块玉佩合到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八卦太极图。 方雨羽对周詹薇说道:“这玉佩今后便是我二人的信物,若是性命攸关时候,便让人拿着玉佩来寻。” 说罢,起身,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躬身行了一礼。“今日我方家落难,幸得二位舍命相助,虽是我爹已有安排,但二位这份赤诚之心确是令我折服。二位若不嫌弃,往后便是我方雨羽的长辈。有生之年,便是我方家人。百年之后享我方家香火。” 周詹薇见方雨羽如此说道,赶忙起身,跟着方雨羽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行了一礼。 马,谢二人赶忙回礼。连声道:“小公子,小姐,这可使不得。” 马瘸子开口说道:“我二人这么些年受伯爷恩惠颇多。抛开往日情分,我等皆是方家的家奴。虽不入方家大门,但伯爷的恩情却始终铭记。承蒙伯爷照顾,不然早在十七年前,我便死在战场了。” 谢聋子也赶忙说道:“我二人今日能有小公子和小姐这番话便以知足。得老将军和伯爷照顾,我这一辈子都是方家的。” 身份各异的四人,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却短暂的相聚后便要各分南北。各自踏上江湖路。对于四人而言,这江湖,谁也没去过,现如今各自带着使命,要在这陌生的江湖里走上一遭。 正所谓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啊。 第5章 江湖第一关,人仰加马翻 四人在火堆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又相互间约定了日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但彼此心里清楚,到时候还能不能有机会都两说。 天微微亮,众人小憩片刻。便准备分开上路了。 四人一行,上了官道。来不及道别,便匆忙上路。 方雨羽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没有办法。只能等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再将周詹薇接过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分开往后再相聚是什么时候了。 周詹薇的离开,让方雨羽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一路上精神也不再如前日那般时刻紧绷。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开始走神了。 “小公子。小公子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马瘸子见方雨羽愣神,开口叫道。 方雨羽听到马瘸子在叫自己,一下子思绪被拉了回来。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小公子放心,日后定能再聚的。”马瘸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子若是觉得无聊,不如想想这一路上怎么做一个江湖人。”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马瘸子。说道:“哪个江湖人像我们两个这样,老的老,小的小。” 继续说道:“人家高手行走江湖都会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像什么黑白双煞,无敌铁手,笑面郎君。我们俩算啥,老残少弱?这个组合怕是会被江湖人笑话死吧。” 马瘸子一脸无语(?_?)。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方雨羽的脑回路清奇。想法总是很出人意料。 马瘸子摸了摸背上的木匣子,似乎在回忆着往日的故事。悠悠然开口道:“其实我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时候便有了名号。” 方雨羽一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问道:“真的吗。那这么说你的武功应该挺高吧。对了,你当年的名号是啥。说不定我还听过呢。” 马瘸子摆摆手说道:“名号不提也罢,这都多少年了。江湖上早就没有我的事迹。后来又朝廷动荡,外族叩关,便从军了。后来在凉州负伤,便退了下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又没啥期待了。毕竟一个过气的的江湖侠客,确实没啥让人好好奇的。不过方雨羽对马瘸子的话依然有些怀疑。 方雨羽看了看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很是好奇。这木匣子里面到底装的是啥。这马瘸子整日背着,就算是歇息,也是放到手边。方雨羽猜测,这木匣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马瘸子的武器,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武器。 “老马,你这木匣子里到底是装的啥。整天背着也不嫌累。”方雨羽对马瘸子开口问道。 “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小东西,不值一提。都是我这些年捡的这破烂玩意。一直舍不得丢,就带着走呗。”马瘸子笑了笑,含糊其辞的不正面回答。 那晓得这方雨羽一时好奇心起来了,便伸手向马瘸子讨要。 “拿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宝贝都有啥。我还挺好奇你这些年的收藏到底捡了些啥好东西。” 马瘸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看着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没想到方雨羽好奇心这么重。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伸手从背后将木匣子摘下,递给了方雨羽。 方雨羽笑盈盈的接过木匣子,感觉还挺沉,抱在怀里细细打量。摸索了半天也没打开。又摇晃了几下,也不见里面传出什么动静。回头问道:“这玩意怎么打不开啊。” 马瘸子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的看着方雨羽拿着木匣子来回折腾。始终不得窍门。 “怎么样,打不开吧。你就别白费功夫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马瘸子策马上前,一把抓过木匣子,顺手背在了身后。头也不回的上前赶路。 “你让我再研究研究,让我再看看,或者你给我打开让我瞧瞧嘛。”方雨羽见木匣子被马瘸子拿了回去,顿时有些不甘心。赶忙上前追着说道:“您老行行好,就让我看看呗,到底里面是啥。” 马瘸子回过头看着方雨羽一副急切的表情,哈哈一笑:“有机会自然你就知道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你啊,就别想了,赶紧赶路吧。过了前面的树林,就要绕小路了,我们不过关,直接绕过去。” 方雨羽闻言,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又要钻野林子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去休息啊。这一路上走了少说也有好几百里了吧。” 马瘸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方雨羽。“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逃难?你还想进城,你咋不想进皇宫呢。就算是要进城,也要等出了通州地界。” 马瘸子悠悠说到:“小公子不会是以为我们现在就安全了吧。虽说现在咱们一路乔装打扮,但是贼人说不定回过头找我们,还是有很大可能被抓的。” 方雨羽闻言顿时又有点气馁了。“这么说,我们还要在野外过夜了。那我们今晚在哪里休息。” “走吧,到地方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马瘸子带着方雨羽往小路上走去。两人牵着马踏上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地向着山上行去。这条小路仿佛是一条隐藏在山林间的神秘通道,周围绿树成荫,野花点缀其间,散发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他们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山脚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偏离了道路。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爽。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在欢迎这两位访客的到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朝北走出了一段距离,眼前的景色也越发美丽迷人起来。 却不曾想,迷人的景色却又暗藏着危险。就在那一瞬间,方雨羽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脚下地面的异常情况。突然间,只感觉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的那个大坑急速滑落而去。 这个坑看上杂草丛生,不知道多深,仿佛是大地张开的一张大口,正等待着将他吞噬进去。方雨羽心中惊恐万分,但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下滑的趋势。他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周围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一声惨叫划破安静的树林。在前头带路的马瘸子听到叫声,赶忙往回赶。 当马瘸子赶到方雨羽发出惨叫的地方时,发现只有一匹老马在树林里孤零零的站着。 周围不见了方雨羽的身影。马瘸子焦急的喊道:“小公子,小公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呢,这边好大一个坑,我没留神,掉坑里了。”方雨羽郁闷的喊道:“快拉我上去。” 马瘸子寻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果然,方雨羽正躺在那坑底,脚被树枝高高抬起,双手使不上劲。 坑边的草被方雨羽的身体掉下去的时候压出了一条沟出来。见方雨羽满身杂草,马瘸子赶忙问道:“小公子,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啊。” “我人没事,就是脚被树枝给勾住了,我站不起来,使不上劲。”方雨羽回答道。 马瘸子见状忙开口安抚道:“小公子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随后将扯过一旁的树藤,试了试感觉不够结实,便又将远一点地方的树藤一并扯了过来。将几根树藤绞到一起。又比了比长短,然后将树藤抛到坑边,手上抓着树藤抖了几抖。那树藤被抖到方雨羽头顶。 这时马瘸子开口说道:“小公子快抓住树藤。” 方雨羽抬头便看到树藤就在头顶,挣扎着翻过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树藤。 “我抓稳了,你用力吧。”方雨羽开口向马瘸子喊道。 站在坑边上的马瘸子先是将树藤在腰间绕了一圈,然后两手握住树藤,身体向后倒去。 只听见“刺啦”一声,方雨羽的衣服被挂着的树枝给划破了,不过方雨羽的脚也就被拉了出来。 方雨羽见自己的脚能使上劲了,便站起来,抓着树藤往坑上爬。 二人这一拉,一扯。很快方雨羽便爬了上来。 刚一上到坑外面,方雨羽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丢掉手里抓着的树藤,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坑。 马瘸子见方雨羽狼狈的样子,赶忙解开身上的树藤,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一边替他清理身上的杂草,一边检查着身子。 万幸的是除了手上有些被树枝划的小口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马瘸子还是不放心,开口问道:“公子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又或者有哪里疼。” 方雨羽摆了摆手,说道:“身上没事,就刚刚裤子被刮破了。” 紧接着站起来,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险些又跌坐下去。幸好马瘸子在边上,一把将方雨羽给扶住了。 “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马瘸子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方雨羽,不放心的说道:“公子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将马给牵来。”说完,便去前面的树林子。 刚刚一听到方雨羽的叫声,马瘸子丢下手里的缰绳就往回赶,没来的及拴马。好在这马是受过训练的军马,没有人指挥的时候就安静的站在原地吃草。 不一会,马瘸子将两匹马都牵了过来。这时的方雨羽经过一阵的休息,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马瘸子又确认了一下方雨羽的情况,见真的没什么事了以后便将方雨羽骑的马匹的缰绳递了过去。 这回马瘸子不再敢离当方雨羽太远,二人前后就隔着不到一丈距离。 马瘸子又掰了根树枝,将自己前面的杂草给剥开,踩倒。以防万一,再出现意外。方雨羽经过刚才的那个大坑,也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牵着马,沿着前面马瘸子开辟的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二人就这样一路上从太阳高悬,走到了日落西山。二人在树林里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走出了树林。 这时在二人眼前的便是一片村庄。约摸几十人口,村子一旁是一片田地。地里的麦子已经快成熟了。 远远的看到一些干完活的村民背着工具,提着篮子往村里走。 干完活的村民们正陆续回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满足的脸庞。他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背着箩筐,还有的牵着牛,慢慢地走着。一路上,他们谈论着今天的收成,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烦恼。 当他们走进村子时,孩子们欢快地跑过来迎接他们,围绕在他们身边嬉戏玩耍。妇女们则在门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炊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村庄。老人们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宁静而祥和的时刻。 夜幕即将降临。方雨羽二人见天色也已很晚,晚上在树林里赶路很不安全。便打算在村里借宿一晚。 二人牵着马,往村子里走去。 村口的老人见来了陌生人,赶忙起身。打量了二人一眼,开口问道:“二位这是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来我们村子有何贵干。” 马瘸子上前答话道:“这位老哥,打扰了,敢问这是何地,我与我家公子从通州府过来,本想去那云台山拜拜菩萨,却不曾想,走错了路,我二人见天色已晚,小公子一路上又跌到坑里,受了惊吓。想在贵村借宿一晚。” 那村口老丈看了看马瘸子身后的方雨羽,这时方雨羽一身衣服灰仆仆的,裤子还被划破了个口子。 又见这模样生的白净,便心里对马瘸子的话不再有疑。领着二人进了村子,往村中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 那老丈见马瘸子走路一拐一拐,心里有些嘀咕,便开口说道:“敢问二位怎么称呼。看老弟,你腿脚也不怎么方便,怎么就随你家公子出门呢。” 马瘸子开口解释道:“我家公子姓方,我呢姓马,大家都叫我马瘸子。”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道:“我家公子打小便是我跟着的,算是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也就习惯了。再说我这腿,却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动弹。这要是叫公子一个人出来,我反而不放心。” 方雨羽这时也开口道:“是呀,老人家,我们家其他人我都不喜欢,要说还是这老马办事最懂我心意了。” 老丈见二人这么一说,便也明了。领着二人走过村子。这时路上还有急着回家的孩子从三人跟前过。 孩子们看着几人,又跑过来跟老丈问道:“村长爷爷,他们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啊。” 老村长看着孩子们笑着说:“他们是乱跑迷了路的人。到我们村里借宿的。你们可要记住了,不许乱跑,到时候迷路了被坏人给抓走了。快点回去吧,都叫你们吃饭了。” “走咯走咯,回家吃饭咯。”孩子们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老村长带着二人到了自己家,招呼自家儿子和老婆将二人安排到自家大儿子的房子里休息。 在吃饭的交谈中得知,这老村长生了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都成了家。都不在家中住,家里就留了小儿子跟老伴三人。大儿子在城里给人做掌柜的,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一般不回来。小儿子则留在村里,替老村长照顾那几亩土地。生的憨厚老实。是个种庄稼的好手。 二人吃过晚饭,又打了些水回房里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 许是好久没有在床上休息了,而且这几日神经紧绷。在躺上床后不多时。二人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嘶叫声。 马瘸子顿时惊醒。抱着木匣子就准备出门去。 第6章 真假马主人,江湖不留名 马瘸子听到马叫声后,赶忙拿起当做枕头的木匣子。一个闪身来到门前。悄悄的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透过门缝往院子望去。 马瘸子瞧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影出现。确信院中没人后这才拉开房门,准备去拴马的草棚里去看看情况。 这时,方雨羽也似乎被这动静给惊醒了。起身看到马瘸子刚拉开房门,便好奇的问道:“老马,怎么啦,我刚刚好像听到咱们的马叫唤。” “公子莫慌,我正打算去看看。或许是两匹马在打架吧。”说罢便打算出门去。 方雨羽见状,开口说道:“等我一下,我随你一起去。”说完便下了床,将挂在床头的衣服披上。走到门口。 二人借着月光,绕过边上的房子。往牲口棚那边走过去,不多几步就能看到自己的马了。 “不好,有人偷马。”马瘸子暗叫一声。“快去叫人,这贼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偷我们的马。” 方雨羽闻言正准备上前教训这偷马的小贼。一听马瘸子让去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偷马的贼万一是一伙人,两个人上去说不定抓不住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一想到这,方雨羽赶紧拔腿就往回跑。跑到村长房门口,焦急的拍着门,边拍边喊到:“村长,村长,快起来,村里进贼啦。” 尚在睡梦中的老村长被这么一惊,顿时就睁开眼睛,赶忙起身,衣服都没来的及披,摸着黑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就见今天晚上来借宿的方雨羽焦急的站在门口。“怎么回事?”老村长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贼,是怎么回事。” 方雨羽忙说道:“村里进贼了,这会儿正偷到你家来了。”方雨羽这里耍了个小心眼,没说贼人在偷马,而是说贼人正偷到村长家里来了,让村长觉得贼人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这样村长肯定会为了这事尽最大的能力去发动村民。 果然,老村长听到这话,赶忙让方雨羽去叫醒自己的小儿子。然后回身进屋。从墙上摸索着取下一面铜锣。 “当当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铜锣从老村长的院子传出,响声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这时老村长的小儿子刚好被方雨羽叫醒了,方雨羽又将与老村长说的那番话说给了他小儿子。 只见老村长的小儿子跑到院中,接过老村长手里的铜锣,一边往村子跑,一边敲,同时一边敲一边喊:“抓贼啦,抓贼啦。大家快来抓贼呀。” 不多一会儿。离的近的几户人家家里边亮起了灯。家里的男人们手里抓着农具。就冲了出来。 “贼人在哪呢。”一村民开口问道。 “在我家院子边牲口棚里。大伙快去。”这时稍远一点的村民,打着火把也过来了。 村长的小儿子带着一群人就往牲口棚里跑了过去。一路上不断的有村民加入到队伍中。 这时候方雨羽已经跟马瘸子汇合了。只见那偷马的贼,一听到有人喊抓贼,顿时慌了手脚。来不及给马套上马鞍,就打算直接拉着马往村子外走。 谁知道这马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这军马是受过训练的,要是没有给配上马鞍,马是拒绝跟人走的。而且老马认人。这几日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路上跟这马也熟悉了。 这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不给套马鞍,马自然是不会跟他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刚一开始贼人准备偷马的时拉了半天,马也不动,反倒是把马给拉疼了,发出嘶叫声的原因。 可是贼人不懂啊,只是看到马儿不跟他走,还以为是马脾气不好。又等马平复些后再试试。 不曾想,马没偷到,反而惊动了马瘸子。 这时那抓贼的喊声越来越大。偷马贼不甘心的看了看两匹马。气愤的丢下缰绳,就往村子外面跑。 这马瘸子在一旁偷偷的看这偷马贼在牵马,也不出声阻止,就看着他在那白瞎了半天功夫,马儿也不肯跟他走。 当方雨羽再次回来时,看到偷马贼准备逃走。正打算上前拦住他,这时候马瘸子出手拦住了他。后面的一群村民也在快步的跑过来。 只见马瘸子蹲下身子在地上捡了两个土块。拿在手里掂了掂,抬手便向着贼人丢了过去。天黑,看不见飞出去的土块。只听见“啊”的一声。然后那偷马贼就倒在地上开始哀嚎。 这时刚好村民们打着火把赶了过来,方雨羽赶忙带路。“快快,快,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在偷村长家的东西。” 众人上前,将在地上哀嚎的人给团团围住。其中几个村民拿出绳索,将这小偷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群人架着小偷给抬到了村长的院子里。 众人在将贼人丢到院子里,又在院子里将几个火把插在地上。这时候村长穿戴整齐,拿着火把将趴在地上的小偷给翻了过来。将火把凑近瞧了瞧,一个獐头鼠目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满是痛苦的表情。 那贼人见来人是个老者,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这村里的族老,便开口叫道:“老爷,我冤枉啊,老爷。我不是小偷,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老村长,就是小偷。我都看见了,他在你那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就是来偷牲口的。”方雨羽听贼人狡辩,赶忙站出来作证。 那小偷见有人跳出来指认,顿时就急了。赶忙开口说道:“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你偷了我的马,我是来找我的马的。” 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开始议论起来。方雨羽和马瘸子黄昏时才到的村子,那时候恰好众人们干完活,收拾了农具回村的时候。不少人都见到过这两个在村人。二人牵着马,其中方雨羽还一身狼狈,裤子都破了口子。 虽说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这个小偷却说是他们二人偷了他的马。这下子情况就变了。 方雨羽也没料想到这贼人会这般狡辩,倒打一耙。顿时气的就要上前打人。被马瘸子一把拉住。小声警告道:“小公子别上当。这小贼滑溜的很,看看村长怎么处理,毕竟是在人家村子里。” 村长听贼人这么一说,看了一眼方雨羽,也不出声,背着手回到院子中。村长的小儿子搬了条长凳放在院子里。村长坐下后,捋了捋胡子。开口问道。 “你姓谁名谁,半夜三更,你跑到我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的,现在说是来找自己的马。那我来问你,你的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牲口棚里。” “回老爷话,小人叫刘二狗,这两匹马本是我借的我们刘家庄子上刘老爷的。打算进城去买些杂货回去贩卖。半路上经过一座破庙,便将马拴在门口歇息。”刘二狗缓了口气,跪直了身子继续说道:“结果睡的太死了,等我醒来发现马却不见了。我那个急啊,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没有办法,便只好先回去打算跟刘老爷说明情况。结果就在走到村子边上时,就看见这二人牵着我的马,进了村子。” 刘二狗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一言不发继续说道:“这二人趁人不备,偷人家的马,他们才是小偷。” 老村长闻言,又问到:“你既在当时已经看到了你的马被他们二人牵着,那为何,不当时就站出来指认。” 刘二狗见老村长语气和缓,心里一喜。顿时觉得心里有数了,感觉这老村长似乎真相信自己才是马主人了。于是开口说道:“我那时远远的看见这二人与老爷交谈,就以为这里是这两个贼人的老窝。于是想着等他们睡着了,偷偷将我的马牵回来就是了。哪曾想,不仅马没找回来,还被人当成小偷给抓了起来。冤枉啊,老爷,还请老爷给我做主啊。我才是那个被偷东西的人啊。”说着说着,刘二狗便哭喊起来。 “好啦好啦,莫要再哭了。再哭我可就不主持公道了。让你们两方自己解决。”老村长压了压手,示意刘二狗不要再哭了。 这时刘二狗看着方雨羽二人,感觉要是村长不管了,自己不一定能拿他们二人有什么办法。看那架势,说不定要挨揍。这才住了嘴,跪在那里哼哼唧唧。 老村长又开口问道:“你说这你的马是借的刘家庄子里刘老爷的。我问你,可是那河对岸五里堡的那刘家庄子。” 刘二狗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喜色的说道:“对对对,就是那五里堡的刘家庄子。那刘老爷见我为人老实,这才把马借给我,可惜被这两个贼人给偷了。” 老村长摸了摸胡须,直勾勾的看着方雨羽片刻。开口问道:“方小公子,这刘二狗说的可对。这马是你二人从他手里偷来的?你可有话说,或者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马是你们二人的。” 方雨羽见老村长开口询问,顿时觉得一阵火气上来。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抓贼的故事,结果自己成了偷马贼。还偷的是自己的马。现在要自己证明这马是自己的马。 方雨羽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一脚踢死狡辩的小人。不过马瘸子伸手按在方雨羽的肩上不让他动弹。这个方雨羽尽管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但经过刚刚马瘸子的一番阻拦,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拍了拍马瘸子的手,示意没事。 “村长老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这个贼人,哦不,是刘二狗。不知能不能行。”方雨羽站到院子中央,对着老村长行了一礼说道。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请便。方雨羽见状忙谢过老村长,转身向刘二狗问道:“刘二狗,我问你。你说这马是我二人偷的你的。那你说说这两匹马叫什么名字。” 刘二狗一愣:“又不是我家的马,我怎么知道叫啥名字啊。再说了,谁没事给马起什么名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好,第二个问题,你说你是在破庙里休息的时候那马被我们偷了,那破庙里面供奉的是那路山神。” 刘二狗低头思索一下,开口回答道:“那庙里神像早就破烂不堪,难以辨认了。我怎么知道供奉的是哪路山神。” “第三个问题,你借的那两匹马,你说你原本是打算去城里准备去做些买些东西然后回去贩卖对吗。不知道你是去打算进点什么货呢?” 刘二狗估计也没想到方雨羽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说道:“我去进些粮食,我们见粮食丰收,肯定价钱要低上许多,我就想去城里买一些回去卖,挣个辛苦钱而已。” “那你是准备买什么回去,麦子还是粟。” 就二狗急忙说道:“当然是麦子,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打算弄个百十来斤回去卖个好价钱。”刘二狗心想,眼下正是要到了麦子收获的季节了,说买麦子肯定是没错。 方雨羽见刘二狗这么一说,心里便知道,这刘二狗说谎了。心中一定,这事妥了。 便转过身对着老村长拱手行礼,朗声开口说道:“村长老爷,这刘二狗在说谎。” 众人听到方雨羽这话顿时一片哗然,明明这刘二狗回答的都是挺正常的。怎么就说谎了呢。 老村长见众人议论纷纷,便开口问道:“方小公子,你说这刘二狗说谎,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故弄玄虚,在这里搅乱是非。” 方雨羽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请听我解释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我会说刘二狗说谎了。” “第一,我问他马叫什么名字,他说不知道,不是他的马。不巧的是,我知道。灰那个叫灰夜,黄的那个叫大军。” “第二吗,我问他山神庙里供奉的是什么山神,他说神像破烂不堪,难以辨认。我想这里的诸位,都是本地人,或多或少从长辈们那里应该都听说过一些关于山神的故事。那必然也就知道山神的名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呀那山神庙的大家都知道的啊。不就是刘将军庙吗。这附近就要说山神庙还真就只有那里了。” 方雨羽见众人如此一说便更加确定了。“至于第三个问题,那就更简单了,做生意的都知道,买卖就是低买高卖,这样才会有钱挣,这刘二狗说去买麦子,大家都知道,今年收成不错,粮食价格确实是低价,但是大伙都有粮食,你又怎么将这粮食卖给庄子里的人呢,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想你们庄子上不可能没有种吧,那既然地里有粮食,那干嘛要买你的粮食呢。” 在场的都是庄稼汉,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纷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谁好人家在粮食丰收的时候买粮食啊,又不是粮食商人囤货。 那刘二狗见众人风向一边倒,顿时急了起来,忙大声嚎哭起来:“冤枉啊,老爷,冤枉啊。那真是我的马啊,这个小贼巧言令色,大家要相信我啊。”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马瘸子这时走出人群,对着老村长躬身行礼,然后转过身对着一众村民拱了拱手,说道:“村长老爷,我看不如这样,这刘二狗既然说是他的马,我看就让他牵走试试。要是他牵不走,就让我们牵,谁能牵走就算谁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难不成这马真的是这刘二狗的。这二人才是贼人。 这时方雨羽也有些急了,赶忙拉过马瘸子低声问道:“老马,你干什么呢,这眼看就坐实了他是偷马贼,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马瘸子拍了拍方雨羽的手说道:“小公子放心,我有数。” 这时,老村长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觉得马老弟说的也有道理。马这种牲口与猪羊不同,与主人之间待久了能粗通人性。不妨就让你们去试试。来,给刘二狗松开,我们一起到牲口棚去。” 众人围着村长,来到了牲口棚里。只见那两匹老马安静的站立在那一动不动。那缰绳早就被刘二狗解开丢到了一边。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刘二狗去牵马。刘二狗一想到方才,拉了半天马不动一点。这时要让他再去牵马,确实有些不敢上前,但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得已上前一试。 结果不管是刘二狗怎么拉,怎么推,马就是不动一下。哪怕是马被拉的不停嘶叫。 村长见刘二狗折腾了半天,一匹马也没拉出牲口棚。“好了好了,你回来。”又叫几个村民看住刘二狗。指了指方雨羽二人。说道“该你们了,去吧。” 方雨羽和马瘸子闻言,一拱手,进到牲口棚里,取下挂在墙上的马鞍,快速的将马鞍给装上。又摸了摸马脖子,安抚了下刚才被折腾的马的情绪。然后牵着马走出了牲口棚。 那刘二狗见方雨羽二人将马牵了出来。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时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伙人又将那刘二狗捆了起来。呜喧喧的带着人回到了村长院子。 方雨羽二人,将马重新牵回牲口棚后也跟着来到了院中。 这时那刘二狗不再狡辩,开始交代起来。 第7章 村长小课堂,受教少年郎 老村长让刘二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原来这刘二狗本就是个地痞流氓之辈。整日游手好闲,而且好赌。大家都知道,这十赌九输。自然这刘二狗就欠了不少钱。为了躲债,这不得已就到城外来寻自家义兄。 刘二狗这义兄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这附近一村子里的村霸,平日也尽搞些横行乡里的事。 这刘二狗去寻他义兄的路上,看到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看到这两人老的老,少的少,便动了坏心思。打算将他们的马偷去卖了,回去把债先还了,剩下的再去翻本。 可惜一路上都没什么好机会,直到二人进了村子。本以为没有机会后,结果却发现,这村长家住在村子边上,而且牲口棚离房子还有点距离。这才在村外躲到晚上,然后找机会下手。 却不曾想,马没偷出来,跑的时候还被人把腿给打伤了。现在这会儿还疼着呢。也正因为腿受了伤,这才摔倒在地,被村民给捆起来。 不过让刘二狗感觉最奇怪的就是那两匹马。真的就好像是认主一样。自己怎么也弄不走。而方雨羽他们一牵就走了。 这也虽不是第一回搞偷鸡摸狗的事。但偷马还是第一回。这刘二狗到现在都还是在觉得自己当时是力气小了,不然肯定能把马拉走。 待刘二狗一一交代清楚后。老村长站起来对着众人开口说道:“诸位乡亲,今天这刘二狗到我村子来偷东西,被我们村民抓了现场。索性没有造成损失。我想等明天天一亮,将这偷东西的贼送到城里去。” 刘二狗闻言如丧考妣,自然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送官。当今律法对盗窃牲口罪其实判的挺严重的,幸好是没偷成。顶多是判个盗窃未遂。牢狱之灾是肯定的了。 随后一伙人将刘二狗给捆到了牲口棚里,又找了两个壮实的村民给守着。就等天亮就将刘二狗给押送到附近的官府去。 只见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众人见事已了,便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有的脚步匆匆,似乎急着回去跟自己家里人分享今天晚上的事;有的则不紧不慢,仿佛只是随意地散步离开;还有一些人边走边回头张望,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仍有些恋恋不舍。人群逐渐变得稀疏,原本热闹的场景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村长看着众人散去后,走到方雨羽二人跟前,玩味的盯着方雨羽的眼睛看。看的方雨羽一阵发毛。 这人老成精,这时候老村长如何不明白方雨羽之前耍的小心思。转身往堂屋走去,又招呼他二人跟他进屋。 三人在老村长的堂屋坐下。上首的老村长开口说道:“其实我一早便知道这刘二狗说了谎。” 方雨羽闻言一惊,不明白为何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说谎而不拆穿。也不清楚老村长是如何在一开始就知道刘二狗说谎的。不由得以为这老村长在吹牛。 老村长见方雨羽一副不信的表情。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方公子,这是不信老夫了。” 方雨羽表示,你就吹吧,反正人已经全招了,现在来说你都是对的。 老村长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开口就问了方雨羽一个问题:“方公子,这里是何地,这庄子是哪家的庄子。”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发现还真不清楚。二人自打进了村子,便一直是叫的老村长,也不知人家姓谁名谁,也不清楚这是哪家的庄子。本想着临走前打听一下,好日后找机会报答。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儿。 方雨羽心里这样想着。索性开口向老村长请教到:“这……,小子还真不知,还请村长老爷指教。” 老村长见方雨羽如此诚实,笑着点了点头:“嗯,方公子倒是实诚。那我告诉你,这里就是五里堡,刘家庄子。老夫便是那刘二狗嘴里的刘老爷。” 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像耳边炸响的惊雷。 方雨羽心里暗道:(?o?o)你个老六。合着那刘二狗一直就是个小丑,卖力表演了半天,自己还配合着演了半天的戏。 方雨羽以为刘二狗在第一层,他在第二层,马瘸子在第三层。结果人家老村长在第五层。不仅看破了方雨羽的小心思,还连带着把自己跟刘二狗耍的团团转。 顿时方雨羽觉得这个江湖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就好像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一番表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过来跟你说:“小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早就拿捏的死死的了。” 方雨羽起身对这老村长拜了拜,拱手说道:“果然长者的智慧,让我们后辈钦佩。小子能得老村长指教,实属万幸。还请老村长受小子一拜。”说罢,又对着老村长深深的拜了一拜。 只见那饱经沧桑、满脸皱纹却又精神矍铄的老村长稳稳地端坐在一把古旧的木质椅子上,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洋溢着慈祥而和蔼的笑容,目光专注且亲切地凝视着站在下首处的方雨羽。 方雨羽则恭恭敬敬地朝着老村长深深地鞠下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带着满满的敬意和谦逊。 老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方雨羽这一礼数周全的行礼。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坐下,继续开口说道:“当时,这刘二狗说到刘家庄子时,我便知晓,这人定是满嘴谎话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里有个刘家庄子,便信口开河,说自己是从刘家庄子借的马。” “当听到刘二狗这么一说后,我便问他,是不是河滩对岸五里堡的刘家庄子。” 老村长顿了顿:“那刘二狗听我这么一说,以为自己蒙对了,赶忙承认。” “这时我就更加确认了,这刘二狗不是本地的或者附近的村民了。那河对岸确是有个庄子,不过那里是李家庄。话说回来,他口口声声说是刘家庄的刘老爷借给他马做生意,可是我家从未养过马,那牲口棚里也就两头老牛罢了。” “既然我家连马都没有,那又如何从我这里借到马呢。所以啊,一开始这刘二狗就露出了马脚。任他在如何狡辩,他自然不可能从我这里将马牵走的。”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为何当时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是小偷的时候还敢给他机会去牵马。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让刘二狗得逞。就算是能牵走了马,他刘二狗也带不走。 方雨羽不由得在心里给老村长疯狂赞美起来。“太厉害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手段,这心机,略微出手,便已知这个刘二狗的水平,反手便将场面控的死死的。” 方雨羽苦笑道:“原来村长老爷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将那刘二狗给辩驳倒,不管后面刘二狗是不是真的能将马牵出来,都不会改变他才是偷马贼的事实。” 说到这儿,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失落。原本以为,方才那与刘二狗的问话,以及后来指出刘二狗话语中的漏洞。得益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举将刘二狗驳倒。再加上马瘸子的助攻,将这事给钉死。 结果现在才明白,老村长早就洞察了一切。不管二人如何折腾,最后都有老村长给他兜底。 “没错,也就是说,那刘二狗自始至终就没有机会将马带走。”老村长捋了捋胡子,带着欣赏的语气说道:“不过小公子,你那关键的三个问题,却也将那刘二狗偷马贼的身份给坐实了。当真是巧妙刁钻,而且一步一步的将那刘二狗的谎言给揭穿来。也当的是精彩。而后马老弟牵马的比试更是精妙。谁也没想到这马竟然如此通人性,让刘二狗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马瘸子听老村长这么一说,赶忙起身。拱手道谢:“担不得老哥夸奖,这本就是一些在外行走的时候防身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方雨羽这时也站起身来与马瘸子一起躬身道谢。虽然最后是自己将偷马这事给顺利的拿下了。但是人家留的那些后手确是他们失败之后的保障。于情于理,都应感谢人家。 二人躬身行礼后,方雨羽又开口向老村长请罪:“村长老爷,小子其实还有一事要跟刘老爷赔不是。” “哦?”老村长看了看方雨羽抬手说道:“方小公子这是何意啊?” 方雨羽犹豫一下后,开口说道:“先前我去给村长老爷您报信的时候耍了小心思。担心村长老爷会因为贼人偷的是我们的马,而不愿意出手相助。现在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村长您是个让人钦佩的长者。” 老村长听完。哈哈一笑:“方小公子是担心我会因为偷的不是自家的东西而不愿意管这事,对吧。”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像等着老村长的教训。 “方小公子,不必如此。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 老村长语气一转:“不管刘二狗偷的是不是我们家的,像他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都应该送他去大牢。不管是谁,面对这些违法乱纪之徒,都应该将其绳之以法。我大羽朝的好儿郎,应当是堂堂正正之辈,绝不能给这种奸滑小人有可乘之机,关键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只有当有别人有危险的站出来,以后有朝一日,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人挺身而出。” 老村长目光坚定的看着方雨羽,严肃的说道。 方雨羽看着老村长的眼神,是那般坚定。隐隐间觉得这老村长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天地间的正气仿佛在这一刻具现到了老村长身上。 难以想象,在一个平凡的小村庄里,居然有这么一位胸中藏有万千正气的老人。 方雨羽着实被老村长的这番言语给震撼到了。被老村长给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不管是手段还是眼界,无论格局还是心术。都远不是当下的方雨羽可以企及的。 眼下这个少年郎,在江湖中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呢。 这初入江湖之人,最是忌讳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更有甚者,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到头来,要么被人利用,成了他人的玩偶。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带来灾祸。严重的连命都丢了。 只要是江湖闯出赫赫名声,最后功成身退,落个善终之人,无不是小心谨慎之人。须知道,这天下。能人辈出,有的武功高强,有的谋略过人。有的学富五车,有的家财万贯。有人稳坐庙堂,有人征战四方。 连方伯爷那样小心谨慎的人,都被军中大佬给收拾了。更何况方雨羽这样一个纨绔子弟。经过这次真假马主人的事情后,想必方雨羽会吸取不少教训。日后行走江湖也好,为人处事也好。都将是一个提点。 方雨羽渐渐明白过来。又向老村长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小子方雨羽,多谢老村长指点。村长老爷的这番话,确是让小子顿感惭愧。我等眼界,格局还是太浅薄了。这一点,应当向村长老爷学习。” “而且今日,见村长老爷行事手段之高明,小子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行走江湖,定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时刻提醒自己。”说完方雨羽又是一礼。俯身拜了下去。 老村长笑盈盈的看着方雨羽。眼里尽是欣赏神色。“好好好,小公子莫要再谢了。这天亮还早着呢,二位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二位还要赶路的,不如再去歇息一下。明日好有精神些。” 方雨羽二人忙起身,随老村长出了堂屋。各自回了房间。 这晚,再无事发生。二人睡到天明。 一早村里边安排人将刘二狗给押着往县里衙门去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套好马鞍准备继续赶路。老村长领着几个村里的小娃娃将二人送到村口。一番道别过后,马瘸子拿出一些银子来硬是将其塞到老村长手里,说是给村里添了麻烦,拿些钱给村里买些东西贴补一下。二人你来我往,最终老村长架不住马瘸子的热情,收下了。 而后老村长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给方雨羽二人带上。一番嘱托过后,二人便踏上了行程。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一路上专心赶路。不再停留。终于在离开村子的三天后,出了通州地界。 等出了通州界,二人便在官道上行走。自然也就快了许多。二人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此行必经之路上的第一座城。临江城。 临江城是连接通州与晋州的一座大城,因其地理位置临近湄潭江而得名,水运发达。不少货运码头与渡口。城内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因此这里的商业较为发达,城中多有商铺,客栈。也正是因为这城里商业发达,城内并未宵禁,只是每日到时候了便将城门关上。而城内许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二人进城后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后打算在城里逛逛,一来去打听下消息,二来,需采买些野外过夜的物件。往后一路上还要在野外过夜的日子还多着呢。 二人在吃过晚饭后,便与店小二打听最近的杂货铺子。以及这城里外来人常去的地方。 打听到地方后,马瘸子背着木匣子,与方雨羽便出了门,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临江城里最大,最繁华的百元街。 古色古香的街道繁华无比,两侧的数不尽的酒楼和商铺。街上人来人往,店铺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街道的尽头,一座四层高楼,异常壮美。门口几位打扮的清秀靓丽的女子,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丝巾,招呼着过往的路人。高高挑起的灯笼,照映着那朱红的匾额。匾额上悠然写着“红袖招”三个大字。也正是那店小二口中外地人最喜欢来,也是外来人最多的地方。 第8章 青涩少年郎,初入百花堂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晃晃悠悠的就晃荡到了这“红袖招”的大门前。 二人站立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花楼。 虽说是夜晚,可是这楼里楼外的灯火辉煌,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亮着过往的每一位行人。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吸引着每一位过路人。门口朱红色的立柱边,倚靠着两位下身穿着素青色长裙,上身套着淡黄色上衣的小娘。门口的台阶下一位身穿红色连体长裙,上身披着白色短衣,胳膊上缠绕着绯色云纱。挥舞着手里的粉色的手帕。不停的招呼着路上过往的行人。 “哎呦,刘老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想想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雪儿姑娘可是想你的人都瘦了。”那女子见刘老爷一下轿子,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哈,张妈妈,难道就只有雪儿想我,难道你张妈妈就不想我。”刘老爷下了轿,抬脚便往台阶上迈去。顺手还在张妈妈的后面摸了一把。 “瞧您说的这话,我这人老珠黄的,哪敢高攀刘老爷这般人物。您愿意来我这红袖招便是看的起我这个老婆子了。”张妈妈也不躲,虚扶着刘老爷往门里引。 “小桃子,赶紧过来领着刘老爷去雪儿小姐的菱香阁。”张妈妈招呼着倚在左边门口柱子边的小娘说道。 “来了,张妈妈。”小桃子赶忙小跑过来,走到二人跟前。给刘老爷礼了个万福。便抬手往门内一招呼。“刘老爷,里面请。” 刘老爷朗声笑道:“好好好,那就不打扰张妈妈揽客了,小桃子带路一样。” 刘老爷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然后示意小桃子头前带路:“走吧,小桃子,可别叫你雪儿姐姐好等。” 张妈妈见小桃子将刘老爷领进了大厅,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赶忙又来到街上。 这刚下台阶,就见门前站着一对主仆。打眼望去,那小公子看着很是年轻。一副书生打扮。文文弱弱的,一袭长袍干净利落。头发盘在头顶,一根简单的褐色发带将一头黑发给系着。 而一旁的老仆则是一身粗衣麻布的。像一乡间老农一般。背后却背着个木匣子。 这二人静静的站在楼前,正抬头打量着这大门上的牌匾。 张妈妈眼波流转笑盈盈的开口叫道:“哟,这位小公子很是面生啊,这模样生的俊俏的不得了啊,我在门口就瞧见了。一瞧见小公子啊,我这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 张妈妈舞着手里的香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开口问道“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着我这红袖招。要不要老婆子我给小公子介绍介绍。” 方雨羽哪里见过这阵仗,那张妈妈的香巾在面前舞来舞去的,阵阵香风扑鼻而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张妈妈见方雨羽不说话,还以为是方雨羽不喜这烟花之地。 这时候马瘸子站出来说:“张妈妈,我家公子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想来贵楼,听听曲儿,放松放松。不知道张妈妈这里方便不方便啊。” 张妈妈一挥手里的香巾。笑着说道:“瞧您这话说的,当然方便了,咱们这楼里啊,吃喝玩乐都有,莫说是听曲了,就是想偷香窃玉,只要小公子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哈。”说罢张妈妈掩嘴一笑。 经过马瘸子这么一打岔,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顺着马瘸子的话说道:“哎呀,是啊,今天走了好远的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今日刚到这临江城,就听说有个红袖招的楼子,里面的曲艺大家个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无一不精。那大家的歌喉如林中雀鸟,悦耳动听的很。” 方雨羽反应过来后,小脑瓜子转的倒是挺快的。给这个张妈妈一顿好夸。 这张妈妈何等人物,平日里接人待客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要往他跟前一站。抬眼这么一瞧,便知道这人是贵是贱,是官是民,是文是武。一开口便晓这人是憨厚是狡猾,是真心是假意。是有钱是没钱。 心里顿时有了个大概。心里估摸着,这二人看打扮像是小地主人家,听谈吐又像是书香门第。这十有八九就是个寒门学子。带着老仆游学的。自己向来看人很准,罕有错漏。 这样一来,张妈妈心里有了数,暗道:“这二人身上怕不是油水不多,想来也就是过来闻闻胭脂水粉的味儿。大堂听曲的角儿。”心里这么想着,但开门做生意,哪有嫌弃客人的。再说了,只要进了楼子,就是客人,就是金主。 只见张妈妈面不改色的回应着方雨羽道:“这么说来公子那是慕名而来,我这小小的红袖招能得公子青睐,实在是有些高攀了。那公子还请楼内休息。” 张妈妈抬手往楼内一引:“小鱼儿,赶紧领公子去二楼落座,好茶好水奉上,再上些点心小吃。” 门口柱子边的另一位小娘听张妈妈这么一招呼,赶忙迈着小碎步过来。对着方雨羽施了一个万福。 小鱼儿脆声说道:“小鱼儿给公子请安了,公子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见小鱼儿施礼,忙躬身拱手回礼。“那就劳烦这位小娘子了。还请头前带路。”说完又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便随着小鱼儿上了台阶。马瘸子也对着张妈妈拱手道别,赶忙跟上。 张妈妈见小鱼儿领二人进了门便又回到街上。见一顶四人大轿子至拐角出来,待轿子到了跟前落下,轿夫压着抬杆,一挑轿帘子。下来个四五十来岁,孔武有力的壮汉。 张妈妈一见来人,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忙上前招呼:“王教头,奴家可把您盼来了。”…… ~~~ 方雨羽跟着小鱼儿进了这红袖招的大门,来不及打量,就随着小鱼儿的脚步,从大厅边上来到了楼梯口。三人上了二楼。小鱼儿引导着二人找了个视野开阔的看台边的桌子坐下。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躬身站在方雨羽身后。小鱼儿,又问了方雨羽要什么饮食。 方雨羽二人吃过晚饭出来,此时肚子并不饥饿,便只叫了一壶好点的茶水。三个小吃食。小鱼儿记下后,便去楼下通知伙计去了。 待小鱼儿走后,方雨羽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楼中布局。 一楼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个方形的舞台。舞台后面上正对着门的上二楼的楼梯。楼梯分两侧上下。舞台与楼梯间隔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屏风,恰好将楼梯与舞台隔开。与大门口进门位置的屏风遥遥相对。让楼外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厅两侧和舞台的正前方,放着几张桌子。不少客人落座其中。三五个伙计小厮,搭着抹布,端着酒水吃食穿行其间。 楼内的柱子上,一个个明晃晃的灯笼正照亮着整个大厅。过道边也放着烛台架子。架子上放着铜镜,将蜡烛的光线反射到大厅舞台上。 正当方雨羽还在四下打量时,小鱼儿领着个估计过来,伙计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茶壶。四个小吃食。一块小牌子。 小鱼儿将伙计托盘里的茶水和吃食一一摆上桌子,又开口向方雨羽说道:“公子第一次来我们红袖招,是我们红袖招的福气,这小零嘴算是我们楼里的一点小心意,还是公子往后常来。奴家与诸位姐姐在这里先行谢过公子。”随手又将小牌子挂到这个看台的柱子上提示后面的客人这里已经有人入坐了。 小鱼儿摆好茶水吃食,站到一旁给方雨羽介绍起今日表演的曲目来。 原来这红袖招并非是那寻常青楼。这红袖招原本是临江城一烟花青楼,做的也是那些苦命女子的皮肉生意。后来被百花堂暗中收购,将原来的那些苦命的女子要么给了些银钱让其自谋生路,又或是留在楼里学习技艺。为楼里做事。然后从京都府派了新的管事和教司来训练了一批新的大家。经过半年的时间,红袖招重新开业。成了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温柔乡。楼内各色清倌人才艺无双。或舞蹈,或唱曲。或琴艺,或管乐。 更有那楼里百花榜上坐镇此楼的三朵名花。琴画双绝的玉兰小娘,掌中胡璇的茉莉仙子,天籁之音的荷花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宛若画中仙子,相貌出众。身段纤细。肤如白雪。只是这三朵名花平日里并不接客,也不轻易献艺。需的是贵客登楼。或是豪客一掷千金方。能有上到三楼的机会得见一面。而且夜不过宿。规矩极严。 那张妈妈也知道,这三朵名花名义上是红袖招的人,但实际上,张妈妈却还要听这三人的安排。毕竟这是百花堂下来镇楼的。说白了张妈妈不过是这红袖招的掌柜。而这三朵名花却是红袖招大东家的耳目跟口舌。 在往后的时间里,红袖招可谓是声名远扬、如日中天!其名气之大,仿佛一阵春风吹遍了大街小巷,引得南来北往的商旅和出手阔绰的豪客纷纷慕名而来。这些人或是为了一探此处的神秘风情,或是想要享受那独特的服务与氛围。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接踵而至。他们或身着华丽锦袍,或乘坐豪华马车,带着侍从家仆,浩浩荡荡地涌入这座名楼。 而“红袖招”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人,除了其奢华的装饰和周到的服务外,更重要的是楼中的女子们个个都拥有非凡的才学。她们熟读诗书经典,精通琴棋书画,对于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正因如此,许多年轻的学子们也乐于前来此地,与这些才女们交流切磋文学技艺,一同吟诗作对,探讨古今文章之妙处。每当夜幕降临,红袖招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才子佳人相聚一堂,共同谱写着一曲曲浪漫动人的乐章。 方雨羽听着小鱼儿介绍今日大厅演奏的曲目和演奏的大家名号。 今日登台演出的是这百花堂成名已久的大家柳姑娘。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百花堂凤凰楼的姑娘,受红袖招张妈妈所求,来这红袖招小住两月。 这红袖招的张妈妈早些年也是凤凰楼的头牌花魁,只是一生未曾从良入了人家。渐渐的年岁大了。自然也就名声不在了。又不愿放弃离开自己这生活多年的家。幸的百花堂背后的东家青睐,自己为人处事又稳妥。便让张妈妈来这临江城接管了红袖招。 而这柳姑娘正是当年张妈妈在凤凰楼的时候贴身带着的姑娘。自然张妈妈所求,便为了当年的恩情。便应了所请。 柳姑娘来这红袖招才短短半月时间。演出次数也不过一掌可数。可就是这短短的半月时间。红袖招本就红火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许多达官贵人更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 今日正好是柳姑娘登台。只见那舞台上前一位姑娘表演刚结束。赢了不少喝彩声。更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高价打赏。那位姑娘便邀请这位公子上楼到自己的闺房,略备了酒水菜品。为公子单独献艺。 那华衣公子也不做作,起身对大厅的众人一拱手,随那姑娘上楼去了。 而后那舞台上几个小丫鬟带着琴凳,坐凳,香炉,烛台上了舞台。各自将手中的器物一一对应安置就位。一众客人安静的看着小丫鬟们台上台下来回折腾。也不见有人出声催促。仿佛这一切等待,都是在等一个让所有人都期待的即将出场的大人物一样。 待舞台设置好了之后,一个红衣小娘飘飘然的走上舞台中央。开口对着一楼大厅与二楼看台的客人们朗声道:“诸位客官,小女子珠珠,给诸位请安。”说罢,对着众人施了个万福。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今日首先要感谢诸位光临,红袖招能有今日之光景,承蒙诸位抬爱。我们张妈妈为感谢诸位的厚爱,特意从凤凰楼请了柳姑娘来我红袖招小住几日。” “前两日柳姑娘有些许劳累,让诸位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扫兴而归,今日柳姑娘再次登台。为今日在坐的诸位献艺。”说完珠珠姑娘抬高双手,在空中连拍三声。“啪啪啪”。 只见那大厅之中四周过道的灯光一暗,只留了那舞台上灯火依旧。这时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两个人影。头前一人正是那众人心心念念的柳姑娘。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抱着琴的小丫鬟。 珠珠姑娘与柳姑娘一上一下,二人在舞台便相互施礼,表示感谢。 柳姑娘飘飘然的来到舞台中央对着楼上楼下的客人们施了个万福。也不言语出声。施过礼后便转身来到琴凳前坐下。 随身的丫鬟早就将琴放在琴架之上。退后些许位置,站在柳姑娘身后束手待命。 这时楼上楼下一片议论声响起。只因这柳姑娘虽然一出现,但戴着一个面纱只留了少半个脸让人得见。虽是薄纱掩面。但这晚上的就算是有灯光照映着,也难以看清容颜。 “嗡,嗡,嗡……”一阵连续琴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是那柳姑娘调琴时拨弄琴弦发出的声音。既是在检查琴的音色,又是在告诉众人,接下来就是正式表演了。 片刻间,悠扬的琴声缓缓而起。一阵悠扬而连绵不断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传入了耳际。那琴声时而婉转低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时而高亢激昂,好似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震撼人心;时而又如泣如诉,让人不禁想起那些失落和悲伤的往事。这阵连续的琴声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引发无尽的遐想和情感共鸣。 方雨羽自小便与江湖中人多有接触,往常也常有听人提起这青楼之事。只是却不曾亲眼见过这等场面。虽然方伯爷是一个军旅之人。但并非是一个只晓得舞枪弄棒的莽夫。偶尔也弹琴下棋,写诗作画。不过自夫人过世后便极少再有这些活动了。 方雨羽自然也懂一些音律,谈不上精通,倒算略有小成。 只是这会儿好奇为何这柳姑娘要戴着面纱表演。心中暗想道:“难不成这柳姑娘面容粗鄙?” 又一想,这不大可能。百花堂每一位倌人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像这种名声在外的定不能是面容有瑕疵的女子。那又为何要以薄纱掩面。 想到这儿,颇为不解,便抬手唤过一个小厮打算跟这小厮打听一番。 那小厮见方雨羽招手,赶忙上前。躬下身子低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方雨羽说道:“多谢小哥,暂时不需要,我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为什么这柳姑娘要以薄纱掩面。” 小厮听方雨羽这么一问。便站直了身子低声跟方雨羽解释起来。 第9章 木匣藏秘密,老马很神秘 “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凤凰楼的娘子,受张妈妈所请来这红袖招小住些时日。本来是不会上台表演的,后来架不住张妈妈哀求。答应张妈妈每月出场四回。”小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张妈妈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楼的最有名的姑娘请不动,寻常的又不是非常出色。真正能镇场子的姑娘本就难寻。” 小厮望着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说道:“但人家柳姑娘也不泛泛之辈,在凤凰楼那是有自己小楼的角儿。自然不愿意与这小州小城的客人有多少恩情,故而在答应上台时便于张妈妈立了规矩,每月上场四次,每次上场一个时辰。这期间的所有打赏尽归柳姑娘自己,而且需薄纱掩面。” 方雨羽闻言好奇的问到:“难道这前几场就没人想看一看这柳姑娘的芳容?” 小厮回忆了下说道:“还真有那不甘心的豪客想花重金一睹芳容,不过被张妈妈和柳姑娘的随身丫鬟给回绝了。当是那位豪客出价十金为求一面。起先张妈妈也是有些意动,后来柳姑娘像是与张妈妈说了些话,张妈妈这才狠下心来回绝了那位客人,为此张妈妈还给那客人赔礼道歉,免了酒水菜肴的钱,这才将这事给了了。” 小厮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张妈妈便放出话来,说这这柳姑娘本是红袖招请的客人,楼里只是为柳姑娘提供演出的场子,至于客人们想要与柳姑娘亲密交流,须得得到柳姑娘的认可和邀请,楼里对柳姑娘选择不在干预和阻挠。” 方雨羽听小厮这么 一说便对这柳姑娘的所作为表示赞同。 这时有别桌的客人在招呼伙计,这小厮便对着方雨羽躬身告退。 方雨羽见小厮退下后开口问身后的马瘸子:“老马,你说这柳姑娘是自持清高还是另有所图。” 马瘸子思索片刻后说道:“小公子是觉得这柳姑娘这番作为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想获得更大的利益。” 方雨羽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猜想的一种可能。 却又听到马瘸子继续说道:“公子可能不太理解这柳姑娘清倌人身份的分量。像柳姑娘这种楼里花重金培养的清倌人,大多都是为了将来与朝中高官或者权贵们交易时的物件罢了,他们大多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因此为了保证以后在交涉的过程中顺利达成某些目的,这些清倌人大多数都是罕与寻常人士接触。”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也是一群身不由己之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命运凄惨,等待自己的未来是被当做交易的筹码。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柳姑娘要端着身份了。这名声就是以后为自己将来在被交易的时候能稍微让自己有些自由选择的余地罢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顿时既有些同情,有些失落。原来这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子,也不过是那权贵的玩物罢了。 ~~~ 楼下张妈妈领着王教头进了门口,还不等王教头上楼,这柳姑娘便上了台。 这王教头就呆呆地站在屏风边,看着台上的可人儿,眼里满是艾慕的神色。 这张妈妈见状也不催促,就在边上候着,二人硬是等到台上的柳姑娘一曲终了才施施然的上楼。 王教头在张妈妈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正欲往二楼最大的看台走去。路过方雨羽二人所在的看台时,王教头的目光落在了马瘸子背后背着的木匣子上。王教头看着木匣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站住了脚。 张妈妈见王教头不走了,而是看着先前上来的方雨羽二人,以为是王教头遇到了故人,于是开口问道:“王教头,您老认识这二位。” 王教头听张妈妈叫自己,方才回过神来。“哦,无事,只是见那人背后的物件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算了走吧。”说罢抬脚便往看台走去。 张妈妈赶忙快步跟上。到了看台,又吩咐小厮去赶紧拿些酒菜上来,随后亲自将酒菜放到桌上,自己在一旁候着,随身等王教头吩咐。 王教头坐定后,望了望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这时柳姑娘刚刚一曲奏完,这时正在歇息。 这演奏乐器也是十分费体力的事,一曲终了需歇息片刻,让神经和情绪都缓和一番。然后才有精力完成接下来的曲目。 王教头对着张妈妈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伺候,这时张妈妈才对着王教头礼了个万福,躬身退下。 这时候王教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酌一口,又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品尝起来。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主仆二人和那老仆背后背着的木匣子出了神。 突然一愣,似乎想起来了那木匣子的来历。 喃喃道:“不会吧,那人销声匿迹近二十年了,难不成是他的传人?也不对啊,那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那人消失在江湖的时候,都还没出生呢。当年我可是看着那人并未走出湖心阁。为何他的随身之物今日会出现在临江城的红袖招。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若真是那人之物,我定要将其赎回。”说罢起身往方雨羽的看台走去。 王教头来到方雨羽的桌前,拱手说道:“老夫王公志,不知小公子这里是否另有客人,老夫想与公子拼个桌可否。” 方雨羽见来人是一壮汉,看其衣着打扮像是练家子,谈吐斯文。应是公门中人。 方雨羽不理解这王公志为何要与自己拼座,明明这二楼还有几个看台空着。但又不清楚人家到底要干嘛,也不好拒绝人家。毕竟人家客客气气的来与自己商量,想来是有事要谈。 方雨羽抬手示意请便,顺手拿起茶壶给王公志倒了杯茶。 王公志见方雨羽没有拒绝还顺手倒茶,便不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方雨羽对面拿起茶杯,假意喝茶,实则在细细打量着二人。最后盯着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看了许久,终于确认这木匣子正是自己寻找的那人的遗物。于是开口向方雨羽攀谈起来。 王公志问道:“还未请教小公子名号。” 方雨羽拱了拱手回答道:“不敢当请教,小子雨羽,雨水姓,羽毛名。” 王公志一听方雨羽这么一说,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年轻的雨姓的高手只当是哪家公子出门游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老夫有一事相请,还望雨公子成全。” 方雨羽心中暗道:“要来了,要来了,这老东西果然有所企图。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见方雨羽没反应,王公志继续说道:“雨公子,您仆人身后背的那物件,能不能方便与我看看。” 方雨羽没想到王公志提到是这个要求,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回头看向马瘸子。示意马瘸子给个主意。 马瘸子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想看自己的木匣子。一想到自己差不多有近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应当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事。见方雨羽看向自己。知道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东西不是他方雨羽的。 马瘸子也不磨叽,麻利的将木匣子取了下来。放到桌上,不过并未退下,而是站到桌边,一手垂着,随时准备出手护住方雨羽。 王公志将木匣子挪到自己面前,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起这木匣子来。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仿佛那只手有着千钧之重一般,轻轻地落在了那个陈旧的木匣子表面。手指微微弯曲,轻柔地摩挲着,感受着那粗糙而又带着岁月痕迹的触感。他的目光也随之落下,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木匣子,眼中逐渐弥漫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满满的都是对往昔的回忆。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木匣子捧在了手中,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匣子上面刻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暗记,那些暗记如同神秘的符号,似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试图解读出这些暗记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之意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了木匣子上。 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激动地说道:“是他的,真的是他的,多少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百翎匣。”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模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尼玛怎么就哭了呢。不就是个破木头匣子,不至于吧。 赶忙开口安慰道:“王老爷,莫激动,莫激动,有话好好说,为何这般模样。” 王公志见方雨羽一副见了鬼了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将手里的木匣子放下。扭过头去,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又扯过袖子擦了擦脸。收拾妥当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让小公子看笑话了,一下子看到故人之物,没控制内心的激动。倒是没忍住。” 方雨羽不解的看着王公志开口询问道:“方才听王老爷说什么百翎匣,有说什么故人之物,小子很是疑惑。还请王老爷明示。” 王公志见方雨羽开口询问,叹了口气说道:“这木匣子确实是叫百翎匣,我认得这上面的暗记,这一点定不会错的。至于故人之物,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 二十年前,那时王公志不过是一个武馆教头。手下领着十多人在京都府开馆教学。 这王公志为人豪爽,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但当时的王公志行事张扬,且结交之人中有几个好事之徒。当年就因为替这其中一人出头,失手将对方打伤。却不曾想对方是官家子弟。后面让人带着官府的上门将王公志给抓进了大牢。本来就是为人出头,但是那与官家子弟结怨的江湖朋友最后却说是受王公志指使,陷害他人。最后将王公志整成的首犯。幸好那官家子弟伤势不重。王公志最后将全身家当尽数变卖,又托人将银钱送到对方府上,以求得对方原谅。对方见王公志这般做低姿态,心里也明白不是王公志的原因,便并未过多追究。 此件事了,王公志也并未去找当初陷害他的那个江湖朋友的麻烦。全当是自己交友不慎。只不过因为这事,最后自己落了个倾家荡产。本想去投靠当时自己结交的那些江湖好兄弟,却最后无一人收留,有心的就给了些钱打发了。更多的是闭门谢客。见过世态炎凉后,一时间心灰意冷,萌生死意。 也就是在他打算一人在城外破庙自我了解的时候,一个背着木匣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跟他说:“要是不急着死,就跟我坐下聊会儿天。说说你的烦心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王公志被这神秘人这么一打岔,那原本寻死的心又淡了些。想着反正是不打算活了,早点晚点差别不大。便坐了下来与之交谈起来。 王公志将自己的遭遇讲与这神秘人听,那人也不打断他,就这么听着。等王公志说完,神秘人就问他愿不愿意陪他走一遭,反正他王公志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差那点时候。正好神秘人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九死一生的事。问他想不想死前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王公志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觉得这神秘人也是个求死之人,不免心里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答应了神秘人的请求。 再后来,二人结伴而行一路南下,从京都府到湘州,须走上三四个月,二人一路上又是切磋武艺,又是拜访那些名山大川。 直到二人到了湘州地界。那神秘人与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在湖心阁的一场大战,双方的战斗虽只有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当年从湖心阁出来的只有那身负重伤的老庄主。不见了那神秘人。 至此,碧波山庄闭门谢客,遣散了门下许多外门弟子,关闭了湘州以外的所有堂口,老庄主更是再未在江湖上露面。据当年碧波山庄的弟子透露,那神秘人被老庄主当场击杀在了湖心阁。随身武器百翎匣也被碧波山庄给收了去。 后来王公志多次前往碧波山庄欲将此物赎回,但碧波山庄至始至终都说百翎匣不在碧波山庄。这才熄了这心思。再往后王公志便专心习武,期间投身军营数年。因不愿与那军中宵小为伍,便向朝廷请命,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总教头。手下管着几个县里的乡勇卫。 方雨羽听完王公志的这段回忆往事,只觉有些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就是那神秘人,带着神秘的百翎匣,与那碧波山庄老庄主在湖心阁大战。 “咳咳,公子又做梦呢。”马瘸子咳嗽两声提醒道。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公志那激动地表情。问道:“那王老爷,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的人物当时应该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吧。” 王公志回答道:“当时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谁,后来在找百翎匣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当时大名鼎鼎机关暗器第一人,马良锡。江湖人称百翎神君。” 王公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当时我初入江湖,不知道与我朝夕相处的这个人就是百翎神君,就连百翎匣我也是在后面向碧波山庄讨要的时候才知晓的。” “马良锡?”方雨羽回想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这人应是消失江湖太久了。都不曾听人有提起过。 王公志继续说道:“当年我问碧波山庄要人,本想将马神君的尸首安葬,但是碧波山庄说是已经将其安葬了无需我等关心,再后来我想去安葬马神君的墓地区拜祭一下。被告知当年大战以后就没有人在湖心阁里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对于百翎神君的去向,一无所知。故而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打听着他的下落。渐渐的江湖上传言,百翎神君在那一场对战中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其随身武器百翎匣也不知去向。” 这时王公志兴奋的说道:“没想到时隔多年,今天又见到了百翎匣,虽不知公子从何处获得,还请公子开个价,我欲将这百翎匣买下。” 方雨羽一愣,什么玩意就要开个价,这东西也不是他方雨羽的。就算是想卖,那也轮不到他说话。 方雨羽摊了摊手说道:“王教头,您说要买下这什么百翎匣,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木头疙瘩他不是我的,要买你的问他主人。”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还以为方雨羽说的是自家的长辈,连忙说道:“好说好说,这百翎匣的主人如今在何处,我这就去与他交易。” 方雨羽见这王公志这么急切。抬头看了看马瘸子。 这时马瘸子抬起头,缓缓说道:“王公志,你如今这么有钱了啊,都已经打起我的东西的主意了,怎么,你以为你如今是团练教头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摇曳的灯火将马瘸子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那王公志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满脸震惊。 手指哆嗦着指着马瘸子说道:“你~你~你~” 第10章 王公欲施恩,问计老神君。 王公志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马瘸子:“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马瘸子冷冷的看着王公志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是吗?你要不要再大点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还没死。”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一楼的客人往自己这个看台投来诧异的目光。忙起身对着楼下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打扰各位了。方才被酒水撒到身上了。各位还请见谅。” 众看官见王公志出声解释一下,也不再关注了。纷纷把目光投到了大厅中央的舞台上。 这时恰好柳姑娘也休息结束,准备开始新的节目。 王公志坐回桌前。看着马瘸子将百翎匣拿了回来,背在背后,退到方雨羽身边。束手站立不语。 王公志看着这一幕,有些懵。不理解为何当年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暗器高手,如今成了一个年轻人的仆人。 方雨羽内心很是震撼:“我的妈耶,原来这个马瘸子居然来头这么大。我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他的地方吧。不行,以后可得对他好点。”内心很震撼,表现的很镇定。 “王老爷,还请淡定一点。我主仆二人如今游历江湖还请王老爷不要声张。”方雨羽喝着茶悠悠的说道:“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王公志这时哪里还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说是老牌高手,但是这等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却屈居人下,甘心做一个老仆人。那这年轻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是是是,雨公子说的对。”王公志忙点头称是。 这时候王公志也从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但眼睛里那激动的神情却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王公志小心的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此行打算去往何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可还够。” “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此行本就是秘密出游,至于去往何处,我看王老爷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方雨羽警告道:“有些事,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是是是,倒是我王某人唐突了。”王公志想了想说道:“不知二位此行可匆忙,若是不急,还请到我府上小住几日,我也好与马神君好好叙叙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本想开口回绝。但是一想到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是打听方家的事。而这王公志大小是个地头蛇,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二人如今虽已离开了通州,却一路上仍需小心谨慎一些,越快赶到三清山越好。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有些纠结,于是回头看了看马瘸子,希望马瘸子给拿个主意。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看王老爷的提议如何,是尽快启程还是稍作歇息。” 马瘸子见方雨羽看向自己,心里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一阵后开口回道:“公子,我们此行虽是时间紧迫,但也不差这一两天。而且我们今日才到这临江城,我们还要采买这物件。怕是还要盘亘一两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便知晓了其意思。对着王公志说道:“既然王老爷盛情邀请了,我这要是再驳了王老爷的面子,那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就是不知道王老爷方便不方便。” “方便,绝对方便。”王公志见方雨羽松口,赶忙表态:“二位今日便可去我家歇息。”王公志刚刚平复的心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二人已经在城中客栈住下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王老爷府上拜访如何。”方雨羽赶忙打消王公志的念头。 “那好,不知二位在城内哪家客栈入住,我明日一早安排人去接二位。”王公志继续问道。 方雨羽说道:“就在城东的悦来客栈。” 王公志记下了客栈名字,打算今晚一回去就安排人去准备。 几人商量好明日时间后,王公志开口邀请二人去他那边的看台上去看表演。 方雨羽二人也不推托。便跟着王公志往那视野极佳的看台走去。 到了大看台,方雨羽与王公志二人对坐,王公志正欲替方雨羽斟酒,方雨羽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王公志赶忙叫过伙计,让伙计给上一壶上好的茶水。王公志见方雨羽的目光望向了一楼的舞台。也跟着就看了过去。 宽敞而华丽的大厅内,此刻的柳姑娘,她专注地弹奏着手中的乐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吸引住。 随着曲目的推进,终于来到了最为精彩的部分。只见柳姑娘那双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在琴弦上来回飞舞、拨弄。每一次指尖与琴弦的触碰,都仿佛能溅起一串璀璨的音符火花。 那阵阵优美动听的琴声,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又似婉转啼鸣的黄鹂,丝丝入耳,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房。人们不禁沉醉其中,脸上露出陶醉和痴迷的神情。有的微微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有的则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绝伦的世界里。整个大厅都被这动人的旋律所笼罩,时间似乎也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随着琴声的渐渐消散,众人这才从刚刚那如梦似幻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不少衣着华丽的商人这时叫来伙计,将赏钱给放到盘里。以表示对柳姑娘这次表演的一个肯定。 王公志也叫过一小厮,从钱袋里掏出来一个银锭,放到小厮手里。小厮拿了银锭,赶忙往楼下跑去,将银锭放到舞台边的托盘里。向柳姑娘的贴身丫鬟轻声耳语道。 随后,小丫鬟回到台子上,又将刚刚小厮说的话转达给了柳姑娘。柳姑娘听完起身,对着二楼王公志的看台,施了一礼。而后又对着一楼的众多客人施了一礼。这才坐回去歇息,准备下一场的表演曲目。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豪爽也不过是换来了那柳姑娘的一个万福。顿时感觉这个王公志有些当冤大头的潜质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真有人上赶着给人送钱,然后还不图回报。对于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心想要是以后自己有钱了,也不可能当着冤大头。这种花钱不办事的情况,坚决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过很明显,这王公志对柳姑娘很是上心,自打三人进了这看台后,王公志多半心思都在那舞台中央的柳姑娘身上了。 方雨羽也似乎看出了这王公志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王老爷,莫非对这柳姑娘有好感?” 王公志咧嘴一笑:“让雨公子见笑了,我确实对着柳姑娘爱慕的紧。只可惜…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公志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只可惜这柳姑娘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王老爷的爱慕之情。正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王老爷,我说的可对。”方雨羽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哈哈哈,看来雨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不知雨公子对这柳姑娘有何看法。”王公志打了哈哈说道。 方雨羽看了看楼下正背过身饮水的柳姑娘,缓缓说道:“方才我与楼里的小厮打听了这柳姑娘的来历,这才知道原来这柳姑娘并不是这红袖招的倌人。而且楼里的规矩也管不了这京都府来的柳姑娘。”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这寻常青楼的手段自然不奏效。” 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柳姑娘在京都府结识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眼界之高,瞧不来我们这临江城的小人物很正常。” 方雨羽抬眼望去,只见王公志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竟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所笼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他心中不禁一紧,想要开口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方雨羽暗自思忖着:自己初入江湖,虽对于这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也是知之甚少。如今面对王公志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实在是手足无措,毫无头绪可言。 沉默良久之后,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缓缓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淡淡的苦涩滋味,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马瘸子这时开口说道:“王老爷是想求得这柳姑娘一次单独邀约,还是想与柳姑娘对饮几杯。” “能单独邀约已经是荣幸了,要是能对饮几杯,近距离的与柳姑娘相处一阵那是最好不过了。”王公志悠悠说道:“可是这该如何接近柳姑娘,我确实没有一点头绪。”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这是当局者迷啊。明明有绝佳的机会,确是被眼前的困惑给难住了。” 王公志闻言一喜,顿时觉得这事或许还有转机。起身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还请神君指教。” 方雨羽这时也很好奇,这所谓绝佳的机会到底是啥。难不成让这王公志一掷千金,去搏美人一笑?那这种机会估计不是一点小钱能搞定的。这是打算再让王公志倾家荡产一回? 马瘸子理了理思路说道:“指教倒是说不上。不过有个道理我想王老爷是懂的,正所谓投其所好。想要得到美人芳心,须得知晓其喜好。像柳姑娘这种见过世面的人家,若是寻常黄白之物,不到一定的数量,是不会有所心动的。与其花那么多钱去搏人一笑。不如花点心思去研究研究这柳姑娘喜爱之物。”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暗自窃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往常那些姑娘们虽也是用钱就能打动,可是这柳姑娘本就不是缺钱的主,黄白之物自是不看在眼里。我这也是一下子怎么就钻进死胡同里了呢。”王公志懊恼的握了握手。但是转念一想。该如何知道柳姑娘的喜好是什么。都没机会与之交流,又怎么会知道人家喜欢啥呢。 想到这儿,王公志又没了情绪了。虽然知道了与柳姑娘深入交流的方法,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解对方的或者说是没有渠道去了解对方的喜好。这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得先与柳姑娘接触才能知道她的喜好,只有知道了她的喜好,才能与之接触。 这不就成了个死循环了吗。王公志摇了摇头说道:“神君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柳姑娘并不愿意与我交流,我又如何知晓她心中喜好呢。始终是绕不开如何开始这第一次交流。” 马瘸子闻言笑道:“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想用这主意跟王老爷做个交易。” 王公志正色道:“神君有事还请直说,我定当尽力而为,莫说交易,就是没有这主意,我也给神君办了。”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至于所托之事那就日后再说,今日我便将这主意说与王老爷听听。看看王老爷觉得有没有道理。” 王公志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继续。 马瘸子也不再墨迹,开口问道:“王老爷可是知晓这柳姑娘来历的。自然知道这柳姑娘来这里也不过是小住些时日便要回京都府了。” 马瘸子看着王公志继续说道:“要想知道这柳姑娘喜好,除了与她本人交流以外,便是向其身边人打听。可是这柳姑娘来这里时间不长,而且她身边的朋友基本都在京都府。要是去京都府打听,这一来一回,怕是柳姑娘回京都府了你都打听不回来。” 王公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想神君所言甚是有理。若是要前往那京都府,即便骑乘最快的骏马往返一趟,单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累加起来也得有个把月之久。如此漫长的行程,实在难以实现啊!况且途中还不知会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和意外状况,万一有所耽搁,更是遥遥无期。因此,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马瘸子见王公志点头认可。便接着说道:“这其二便是那个柳姑娘随身丫鬟。这小丫鬟跟随柳姑娘多年,自然十分了解柳姑娘的喜好。可惜的是,这小丫鬟日夜跟随柳姑娘,片刻不离其左右,也就没有单独打听的机会。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 王公志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地靠坐在椅子上,但当他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之后,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只见他猛地挺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直直地盯着马瘸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期待,仿佛马瘸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打开宝藏之门的钥匙。此刻的王公志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完全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马瘸子口中即将说出的下文。 第11章 方家有消息,公子你别急 马瘸子缓缓说道:“王老爷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人,这人与柳姑娘有莫大的恩情。以至于柳姑娘不远千里来这红袖招坐镇。” “神君说的可是那红袖招的老鸨子,张妈妈。”王公志思索一下,便知道马瘸子说的是谁了。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自顾自的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这柳姑娘本就是张妈妈一手带出来的,还有谁能比张妈妈更了解柳姑娘呢。” 王公志顿时一喜,赶忙起身就想去将那门口揽客的张妈妈叫来好好打听一番。 马瘸子忙一伸手,将王公志给拦下。“王老爷莫急,你看你既然已经知道如何去接近柳姑娘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况且今日在坐的客人众多,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马瘸子淡淡的说道:“我建议王老爷你今日过后再去约张妈妈。比如说,明天白天的时候,将那张妈妈请到府上,仔细询问,单独交流。既不会让张妈妈难堪,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便坐回桌边。虽然心里很急,但是这事就像马瘸子所说的那样。如果这时候去向张妈妈打听柳姑娘的事,难免会被人察觉。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到,或是听到。那自己不就失了先机。 所以马瘸子建议缓缓,等明天找机会再与张妈妈好好聊聊。 方雨羽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抬手对王公志笑盈盈的恭喜道:“小子先在这边恭喜王老爷,马到功成。” 王公志见状,赶忙端起酒杯:“多亏了神君指点。我敬二位一杯。”说罢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这王公志还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做作。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不过毕竟是武人嘛,可以理解。 王公志自己内心的心结被马瘸子给解开了,心情自然无比舒畅。将目光又投向了舞台中央的柳姑娘。 只见这位柳姑娘优雅地坐在琴前,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后,玉手轻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落在琴弦之上。刹那间,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琴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的指法娴熟无比,每一个音符都被演绎得恰到好处,仿佛这些音符早已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随着旋律的起伏跌宕,在场的众人皆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被那美妙绝伦的琴声所吸引。 渐渐地,人们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有高山峻岭、有潺潺溪流、有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又虚幻,令人陶醉不已。而这一切,皆是由柳姑娘那双神奇的巧手和精湛的技艺所创造出来的。 此时的柳姑娘,完全与琴融为一体,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这种魅力不仅仅来自于她高超的琴艺,更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于音乐的热爱与执着。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时,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但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柳姑娘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们无不为之惊叹,感叹于这般大家风范的绝世风采! 方雨羽再一次被柳姑娘的技艺给震撼到了。原来琴声可以这般抚慰人的心灵。 方雨羽此刻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事,也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想想自己这些年。自打记事开始,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见证了亲人离去。可谓是从高高在上,再到亡命天涯。而今算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了。一时间感慨良多。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萧瑟之意再也掩饰不住。不由了叹了口气:“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公志听方雨羽一叹气,开口问道:“雨公子为何唉声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样一问,悠悠然开口说道:“多谢王老爷关心。小子此行出来确有一事很为难。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王公志赶忙说道:“雨公子还请不要客气,不如将这麻烦事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见王公志一副认真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是家里人下了任务,来江湖历练的同时,打听一下方兴隆,方伯爷的消息。可是前些日子听说这方家遭了难,伯爷现如今更是下落不明。正苦恼着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给家里回信。” 王公志想了想这最近的大事,这方伯爷家里突然被贼人入侵,一家上下除了方伯爷与他的一儿一女以外,其余人等尽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不过这消息也是才传到这临江城,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思索一下后说道:“雨公子还请莫要烦恼,这事本就是意料之外。不如这样,明天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要是有新的消息我再告诉你们,你看这样可行?”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利用这个老实人。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二人见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在这红袖招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遇到了王公志这个地头蛇,也算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郑重地向王公志道别,并相互约定好明日就在这所客栈之中静静等候对方。话别之后,二人缓缓转身,并肩而行,逐渐远离了那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与歌舞升平的红袖招。 当他们终于回到客栈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尽管身体略感疲惫,但出于谨慎,二人还是决定先仔细检查一下各自随身携带的物品。他们将包裹一一打开,逐件查看其中的衣物、银两以及各种重要的文书和信物等。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检查,所幸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确认一切安然无恙后,二人此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们简单洗漱一番后,便爬上床铺,拉过柔软温暖的被褥盖在身上,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他们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轻轻回荡着。 ~~~ 二人一早醒来后收拾好随身物品,到楼下找掌柜的结了房钱,便在一楼靠门口找了个座位叫了些吃食边吃边等王公志的人来接。不大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管家模样的小胡子男人到客栈柜台边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可是有一对主仆到贵店投宿。那仆人背着一个大木匣子。” 正在算账的掌柜的一抬头,看了这小胡子一眼。向他身后努了努嘴。示意那二人在大堂坐着呢。 小胡子拱手致谢,快步走到方雨羽二人桌边开口问道:“打扰二位了,可问是雨公子。” 方雨羽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那正朝自己走来的人身上。只见此人面容白净,他嘴唇上方那两撇修剪得整整齐齐、乌黑发亮的小胡子,就像是两只小巧而灵动的毛毛虫趴在那里,给这张原本清秀的脸增添了几分诙谐与俏皮之感。 再看他的整体形象,身材高挑而挺拔,从他的穿着打扮也不难看出其身份不凡——一袭剪裁精致、质地优良的黑色长衫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脚下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干净整洁且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腰间束着一条镶有素色腰带,更显得他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单是这身行头,便足以证明他绝非普通之人,而是某个富贵之家的得力仆从。 方雨羽起身拱手。开口问道:“正是在下,敢问可是王老爷府上。” 小胡子回礼道:“小人胡连山,是王教头府上管家,便是。我家老爷命我一早过来接二位,马车就在门外,二位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忙摆手说道:“让王老爷费心了,我二人随行有马匹,还请胡先生头前带路,我们随后就到。” 胡连山听闻方雨羽这番话语也不再客气。出门示意马车先回去,自己则在门口等着方雨羽他们二人。 方雨羽和马瘸子牵着马拐到客栈门口。胡连山抬手一迎,赶忙在前面带路往王公志府上走去。 三人两马,一路从城东来到了城北。来到了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前面。高大的宅院将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房见胡连山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胡连山让门房将方雨羽和马瘸子的两匹老马牵去后院马厩。随后领着二人绕过屏风,到了第二进的会客厅。 “二位还请在此稍作歇息,我们家老爷这会儿还在后院习武,容我去通禀一声。”胡连山叫过下人,给方雨羽二人取了壶茶水。 “劳烦胡先生了。一大早的就来打扰王老爷。”方雨羽拱手抱歉道。 胡连山忙回礼道:“小公子见外了,昨晚老爷一回来便吩咐了我等。说您二位可是贵客,不容怠慢。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胡连山就去后院通知王公志去了。 方雨羽在会客厅一旁坐下。一边等着王公志,一边打量着这会客厅的陈设。 目光首先被那墙上所悬挂的字画吸引住了。那些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豪情。仔细端详之下,可以感受到作者在运笔时的挥洒自如和深厚功力,字里行间更是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江湖气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快意恩仇、纵横四海的武侠世界。 再看厅内摆放的座椅,皆是一些宽大而厚重的大圈椅。这些椅子设计独特,椅背高耸,扶手宽阔,坐上去想必能给人一种安稳舒适之感。而且其造型大气磅礴,正适合那些习武之人豪爽洒脱、不拘小节的大马金刀坐姿。想象一下,像王公志这般颇具江湖气概的人物端坐于其中时,定然是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哈哈哈,让雨公子久等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厅外传来。王公志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厅里走。 正所谓人未到,声先至。方雨羽二人赶忙起身相迎。 “诶,快坐快坐。今日难的能请到二位来我府上,不必客气。二位可吃过了早饭?要不同我一起在府上吃点?”王公志摆摆手招呼二人坐下,又问了一句。 方雨羽说道:“我二人已经在客栈吃过了早饭。王老爷就不用麻烦了。” 王公志也不客套,将擦汗的毛巾递给下人,挥手示意提退下。当下人拿着毛巾离开后。王公志这才小声对方雨羽说道:“雨公子让我打听的事,有了些眉目了。” 方雨羽赶忙坐直了身子,紧张的等着下文。 只见王公志看了看厅外,确认没人后这才说道:“我昨晚在你们离开后,便让手下的人去了府衙找下最近的公文。今早一早便收到了信。” “那方兴隆方伯爷,一家确是被贼人所害了不假。但是那方伯爷并未发现尸首。通州府派出了州里的公人,去到各个关隘盘查,而且通州府还贴出了悬赏告示,凡是发现贼人踪迹,赏十两白银。发现方家子女的赏银百两,发现伯爷下落,或者救出伯爷的赏银五千两。不过这才半月不到。想来没那么快有结果。” 王公志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雨公子,据我所知,这方兴隆方伯爷当年可是军中主将。后来家里出了变故,似乎也是因为军中之事收到了排挤和针对。” 方雨羽点了点头。从王公志的这番话,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来,比如通州府的知府知道方家的事了,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出动了不少人去四处搜寻打听。悬赏告示也贴了。 想来这件事朝廷的对策还没到这通州府。这通州知府在自己权限内采取了这些措施已经是他能力极限了。接下来就要等朝廷的旨意了。 方雨羽没想到,这悬赏告示上还有关于他与周詹薇的。那么州里定然是以为自己与周詹薇也被人劫走了。方雨羽想到这儿,不由得心里难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过得怎么样。 方雨羽摇头叹息道:“哎,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多谢王老爷。”方雨羽躬身道谢。“还想请问下,这劫人的匪徒可有线索了。” 王公志似乎猜到方雨羽会这么问。接着开口回答道:“有了一些线索了,不过我让手下去打听了,最晚明早。我那手下便能回来。具体内容的就要等一等了。我现在所了解的,这伙贼人似乎是军中的手段。据我所知这伙人手段高明,手法利落。纪律严明。能有这般身手的人在军中都是那斥候营的。至于到底是哪个营的目前还不清楚。”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样一说,顿时确认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推论,不过已经不是军中人员,对军中的事项了解的不多。但通过王公志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方向。日后调查的时候就可以往这个线索上去寻找。 随后王公志又与方雨羽说了些江湖上关于方家覆灭的传言。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胡乱传播的些流言蜚语。没有啥有用的信息。 方雨羽一想到还要等到明早才能知道。不由得有些焦急。 马瘸子似乎看出了方雨羽急切的心情。开口跟方雨羽说道:“公子莫急。既然王老爷说了会有消息的。我等耐心等候便是了。” “正好我们这两日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游历还等着呢。”马瘸子提醒了一下方雨羽,示意不要太在意这些信息。接下来还要继续往北走的。一路上还有机会打听。 方雨羽点了头。随后向王公志开口说道:“方才听贵府的胡先生说王老爷一早便在后院练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先去瞧瞧。” 王公志哈哈一笑:“雨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方便,必须方便。正巧,我还想让神君指点指点。二位,请随我来,我们去后院的演武堂。” 说罢起身带着二人去了后院。 第12章 公子好身手,只会到处走 方雨羽二人跟随王公志来到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中间一块空地略微高出一截,用土推起来的小高台,台上还铺着石板。石板上干净无比,一看就是经常在此习武,来回踩踏导致的。在靠近院门的地方还有两个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件兵器。有长枪,单刀,棍棒等等。墙角摆放着石锁,沙袋等锻炼用的器材。 方雨羽看着院中的陈列便知这王公志实打实的是个好武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家里搞出一块地方专门用来习武,一定是为了方便自己能在家便能练武才特意打造的这么个演武台。 “二位,我这演武台如何,为了这个台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历时三个月。这些兵器也是我托人在铁匠铺定做的。重量,大小都是按我的要求定做的。怎么样,看着不错吧。”王公志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方雨羽和马瘸子一边炫耀一边介绍。 “雨公子要不要试试?”王公志带着略显调侃的语气问道。 方雨羽回头看了一眼马瘸子,却见马瘸子默不作声的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公志哈哈一笑,走过一旁的武器架,取了一把长柄横刀,便回来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说道:“我先活动活动一下,还请神君指教指教。”说完快步走上演武台,站定后开始出刀。 这时候马瘸子上前与方雨羽说道:“小公子这是想上去试试?” 方雨羽目光随着王公志的身形游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先看看。我虽打小便跟随老爹习武,不过我爹走的是军中大开大合的路子,讲究的是势大力沉,一击必杀。后来大一些后我爹的那些江湖上的叔叔伯伯们教了我一些小手段和其他门派的基本功夫,其实后来学的挺杂的,让感觉有些博而不精,不过眼界到是提高了不少,像王老爷现在这套刀法走的就是北地横刀门的路子,这横刀门的刀法脱胎于前朝军中。走的也是大开大合的套路。后来前朝覆灭,这横刀因为打造起来费事,不便于大规模装备军中,也就退场的历时舞台。” 方雨羽看着这刀光粼粼的演武台,继续说道:“再后来,北地一位横刀高手将军中横刀技法改良,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横刀门。但是刀法毕竟对武器的要求要高一些,特别是横刀。对使用者的力量也有不小的要求。故而,善使横刀者,多为军中将领,反倒是江湖侠客,使横刀的不多。这也就是为何那横刀门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依旧屹立在北地众多门派中前三的地位。现如今那横刀派的几位出色的弟子均在军中任职,虽官职不高,但也是实打实的实权将领。”方雨羽的一番点评,既说明了这横刀门的来历,还道出了这横刀门如今的情况。这要不是阅历不凡,谁又能了解的如此多的事情。 而且方雨羽眼光毒辣。这王公志虽不是横刀门的弟子,但是当年在军中,得到一位裨将指点,一手横刀使得是如臂指使,刀光炸裂。而这位将军正是那横刀门的弟子,当年也就是指点了一下王公志的基本功及一些简单的刀架式。所以如今王公志的刀法路数中夹杂着横刀门的影子,再结合自己的家学功法,军中战技一融合,变成了王公志独有的横刀功法。这王公志也算是个练武的人才,拳脚功夫自是不凡,后在军中历练的时候又将军中的战技掌握的七七八八。结合家学功夫,硬是在武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虽然现在自己年岁已高,身体已不再是巅峰状态,但是眼界和经验摆在那的。只等寻到一个出色的衣钵传人,那他这门武功就能在江湖开宗立派了。 而且王公志现在还是团练教头,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名声确是在江湖中传了出去。朝廷也不反对这种脱离了军营后的将领与江湖人士接触,反而是这些军中出来的将领在江湖上留下名声后吸引了不少有保家卫国志向的年轻人投身军营。所以时常有江湖人士上门拜访切磋。 马瘸子看着演武台上气势恢宏的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公子眼光确实是高出同龄人许多。其实军中对于个人武艺要求的并不多,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并非是单打独斗,个人英雄主义在战场上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同袍弟兄。人力有时尽,个人武功再高,能杀几人,当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的时候,能与之对抗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只有军队才能对抗军队。这种时候的单独行动就是送死。” 马瘸子继续说道:“所以王公志这套刀法,看似简单,但这才是真真正正 的杀人的刀法,现在是一把刀,要是同样的王公志来十个,百个。那挥舞出来的刀就不是简单的兵器了,那是一座无法越过的刀山。”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讲解,顿时在脑海中模拟了一出战场,百十个王公志手持横刀,站在城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挥舞大刀的敌军。王公志们严阵以待,见敌军冲到眼前数步之内的时候大吼一声“杀。”顿时人马俱裂,断手断脚漫天飞舞。 演武台上王公志一趟刀法耍完,气喘如牛,浑身上下,气血充盈。胸前背上已有微微汗渍。显然刚才这套刀法还是有些消耗的。驻着刀,看着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这套刀法如何。” 方雨羽踱步上前,开口回答道:“王老爷这套刀法,大开大合,乃是军中战阵衍化而来,自然是刚猛无比,气势如虹。不过这套刀法,不太适合江湖比武。” “要是王老爷用这套刀法去争武林盟主的位置,怕是会落败哦?”方雨羽开着玩笑说道。 王公志理了理衣服,哈哈笑道:“雨公子,眼光挺准啊。这本就是军阵战技。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进可攻,退可守。单打独斗确是落了下乘。” 方雨羽这时内心有些意动,想试试这套刀法。于是开口道:“王老爷,我有个不请之情,我想试试你这套刀法的威力。如何。” 王公志闻言一愣。赶忙开口道:“雨公子这可使不得,你知道这长横刀一旦舞起来,势大力沉,可没那么容易收住力道,万一将雨公子你给砍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王老爷,你看这样,你将刀翻转过来,用刀背进攻,我尽力躲闪。哪怕是碰到了,顶多骨折。问题也不大。而且我刚刚也看了这么久,自信能躲开攻击。试试呗。” 这时候马瘸子也开口说道:“王老爷尽管一试,我家公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方雨羽也将身上的长袍脱下,只留了里衣。又将头发盘起,扎紧。站到演武台上,活动起手脚来。 王公志看了看马瘸子问道:“果真让我砍?万一有个好歹,你不找我麻烦。” 马瘸子将百翎匣取下放在身前,两手搭在百翎匣上,看着王公志一脸懵逼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请出刀。 王公志见老神君都让砍了,嘿嘿一笑,拎起长横刀就回到了舞台中央。看着拉伸手脚的方雨羽,朗声开口道:“雨公子,小心啦,我要出刀了。”说完将手中的刀一翻转,拖刀快步前行,一个上撩刀。 这一招原本是挑刀刀法的套路,不过对于长横刀而言太长了看着像拖刀了。方雨羽凝神静气,看准王公志的脚步,快到跟前时一个侧身,这刀身从下往上一路贴着衣服擦身而过。轻松闪过这一刀。然后二人便开始你来我往。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一般,不断地交错、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只见那方雨羽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得犹如一只灵动的猴子。他时而猛地后仰,避开王公志凌厉的刀身;时而迅速侧身,让那致命的攻击擦身而过。甚至有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在地面上翻滚翻身,以一种看似狼狈不堪的姿势躲过敌人的杀招。 然而,尽管表面上方雨羽显得如此狼狈,但实际上他却游刃有余。每一次闪避都是那么精准,仿佛他早已洞悉了王公志的招式和攻击路线。就这样,王公志手中的长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气势汹汹,可任凭他如何发力,那锋利的刀刃却是一下都没能挨到方雨羽分毫。 二人你来我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王公志停下手中刀,喘着粗气说道:“哎,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雨公子好身手,我是追不上你。你这一身轻功怕是打娘胎里就在练了吧。” 王公志缓了缓气息后继续说道:“看着像是杂乱无章的胡乱躲避,实则是每一次都像是预料到了我的下一刀会出现哪里。反而是我的刀刚到,你人却早就已经躲开了。这身功夫,我也着实佩服,行走江湖,不正是保命要紧。你有这身法。只要不是被大军包围,寻常三五个二流高手是抓不到你的。” 方雨羽也站住了脚,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还得多谢王老爷手下留情,我哪有什么身法,算是小时候挨打多了挨出经验来了。方才也就是王老爷你之前已经耍过一趟刀了,这回是我占了便宜。不然早就被王老爷给拍地上了。” “哈哈哈,雨公子你可不用谦虚,没碰到就是没碰到。我王某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王公志一手拎着刀,往方雨羽方向走过去。伸手准备将方雨羽给扶到一边的凳子上休息。手刚一碰到方雨羽的手臂,感觉有些不对劲。隔着衣服感觉到方雨羽的袖子里有东西。扯开一点,露出一抹黑色金属光泽。 方雨羽赶忙将袖子盖上,一声哈哈大笑:“这如何使得呀,怎敢让王老爷来扶。”然后低声与王公志说道:“别声张,要不然你在老神君面前输的不是面子都没了。安心安心,马瘸子不知道我有这东西呢。”(??v?v?)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是还不明白那真的就是个蠢木头了。赶忙应和着:“啊,那什么,没事没事,我年龄大,照顾下小辈应该的。来来来,坐坐坐。”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一旁的休息的厅子走去。马瘸子见状,背起百翎匣,拿着方雨羽的衣服跟了上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亭子里坐下后,王公志的下人赶忙递上水盆和毛巾。二人用毛巾将身上的灰尘拍去。再将毛巾打湿后擦了擦脸。 二人一番收拾后,穿好衣服。坐在亭子里回忆起刚才的交手。这王公志本就是个武痴,这刚刚一番比试,却一点也不爽快,根本就没有正面交锋过。全程都是在走位。方雨羽到处跑,王公志就跟着到处走,幸好演武台不大,二人这才没有跑出二里外。 所以王公志总感觉不得劲。他还是喜欢你一刀,我一刀那种对砍比力气的。或者那种纯纯只会招架的,只会格挡的。那种砍起来带劲。 马瘸子看了看王公志,知道他没尽兴,于是开口说道:“看来王老爷是有些不服气了,觉得自己不过是体力不支罢了,要是体力好,肯定能将我们公子拿下对吧。” 王公志正欲开口这样说道:“那是,要是我再……” 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方雨羽手上金属物件,顿时又没了那番心思。心里暗道:“这雨公子还真厉害,带着这家伙事儿还能轻松躲我那么多刀。不服不行啊。” 一想到这儿,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要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就累死了,砍不到雨公子。” 马瘸子笑着说:“其实我们家公子他不只是体力好……”突然一下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不是,你啥意思,你就怂了?不犟一下子?我这后面的话咋接啊。”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家公子不只是体力好,而且………长的好看。”实在是一下拐不过来了。这时候马瘸子也感受到了方才王公志的难受。 方雨羽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端起茶水假装喝茶,实则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喝到嘴里的茶水终于憋不住了,对着亭子外面喷了出去。“噗~~~” 然后看着尴尬的马瘸子和王公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马瘸子和王公志见方雨羽笑到肚子疼,再一回想刚才二人的对话。也“哈哈哈”的笑起来了。方雨羽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马瘸子与王公志则是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彼此。 一时间三人的笑声差点把亭子顶给掀翻。 王公志的下人们远远的在院子口就听到了三人的笑声,很是好奇纷纷探过脑袋往院子里瞧着。 这时那王公志的管家胡连山走了过来,挥手将众人散去。然后快步走到院中,来到三人歇息的亭子。走到王公志的身边,对着王公志轻声耳语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人拿军中拜帖,拜访。说是有要事禀报。”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笑声。暗自思索着:“怎么突然间会有军中来人,我已离开军中有七八个年头了。军中也并无相熟之人。这到底是谁呢。” 王公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于是开口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胡连山回到:“回老爷,那位客人我已安排到前偏厅稍作休息。” 王公志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见了再说。于是安排下人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带入客房先安顿下来。自己一路上则向胡连山打听来人的样貌,穿着打扮。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信息。好便于接下来的应对。 第13章 条件不允许,困难是暂时。 王公志来到偏厅。只见一个头戴斗笠,一时间看不清面容,身穿黑袍的人正坐在偏厅一旁的椅子上。这人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身前。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去。 这时刚好王公志走了进来,正准备拱手行礼。那黑袍人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王公志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阿弥陀佛,王将军别来无恙。” 王公志赶忙回礼:“大师这是打哪家寺庙而来,不知找我王某人有何事。” 黑袍和尚看了看胡连山,王公志顿时反应过来。赶忙说道:“胡先生去给这位大师换一壶新鲜的茶水,要刚烧的。” 这胡连山听自家老爷这般吩咐,知道这是要回避一下,赶忙将偏厅的茶壶拿走,出门时还将房门也带上了。 王公志见胡连山关了门,也不废话,坐到主座上后抬手示意黑袍和尚落座。 黑袍和尚将头上斗取下,露出个带着6个戒点香疤的大光头。对着王公志行了个佛礼后便坐下。 只听见这黑袍和尚缓缓开口道:“王将军,贫僧法号明慧,是京都府明见寺的僧人的,此次前来临江城是受王将军故人所托,前来向王将军取回当年那位故人交于王将军保管之物的。” 王公志听明慧和尚这么一说,面色一紧。思索片刻后问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可有凭证。” 明慧和尚从身上摸出一个木质的小盒,走到王公志身前,双手将木盒奉上。 王公志拿过木盒,打开后发现木盒里只有枚玉扳指。这玉扳指材质极好,玉质上乘,通体温润,洁白无瑕,单单是这玉扳指便价值万金。 王公志拿起玉扳指细细打量,在玉扳指的内壁摸到一丝痕迹,将玉扳指对着光慢慢的转动着角度,终于在一个特定的角度下,透过光线的照射,那玉扳指的内壁一个“柒”字隐隐可见。 确认完这玉扳指的真伪,王公志也不多问,将玉扳指放回盒子里面还给了明慧和尚,随后让明慧和尚随他而来。 二人一路来到了王公志的书房。二人进了房间后王公志便从房内将门栓上了。 关好房门,快步走到墙边的书架上,一阵摸索后打开了一个暗格。王公志小心的从暗格内取出一个明黄绸缎包裹的匣子。 将匣子放在书桌上后便将外面包裹的绸缎打开,露出里面的铁匣子来。 这铁匣子四四方方,长宽不过两拳,高不过一掌,匣子四周紧密无瑕,只有顶部有一圆环孔。另圆孔中心则是一个小钥匙孔竖着向下插入的那种。 王公志再次问明慧和尚要来盒子,取出那枚玉扳指,将玉扳指小心的对着那匣子上的圆环放了上去,“咔哒”一声,圆环刚好接住玉扳指,还露出一小节在外面。王公志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属吊坠,拿在手上鼓捣一番,吊坠变成了钥匙模样。对着圆环中间的小孔插了进去,将钥匙插到底后一拧。铁匣子内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玉扳指就全部落了进了圆环中。 经过一番折腾,王公志终于将铁匣子的盖打开了。 只见铁匣子里放着两个物件,一个是通体透亮的舍利子。另一个是一块银白色的令牌。令牌上是一个龙形图案包裹着一个“柒”字。 王公志看着这两件物件对着明慧和尚说道:“还请大师确认,这匣中之物是否是故人所取之物。” 明慧和尚上前打量着匣中物件。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向王公志礼了一礼:“有劳王将军了,那贵人还等着我回去复明,就不打扰王将军了。” 王公志拱手还礼,见明慧和尚看过后,将匣子合上,把钥匙往深处用力一压,那玉扳指便被弹了出来。拔出钥匙,将钥匙恢复原状。又取下玉扳指。一并交与明慧和尚。 明慧和尚接过钥匙和玉扳指,随身装好后。掏出一块不起眼的灰布将铁匣子重新包裹起来,背在身后。准备妥当后。王公志将明慧和尚送了出来。 二人来到王公志院子的大门口外的台阶上。明慧和尚站住脚,回过身来与王公志说道:“那位贵人还带了话与王将军,贵人说当年的事做的很好,如今大势已基本成型,还请王将军在耐心等待些时日,快着一年,最晚三年,王将军便能回到京都府。” 明慧和尚说完也不等王公志回话,便转身戴上斗笠,背着包袱消失在街头。 王公志看着明慧和尚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当年之事说起来还是害了不少无辜军士,虽然最后那场战争还是大羽王朝胜利了,不过当时却是因为王公志的原因差点将大军带进无尽的战火中。 王公志送走了明慧和尚后回到自己书房,坐在书桌前。回忆起当年那个贵人的事。 七年前,那时候王公志还在军中任职。由于作战得力,受到当时的主帅赏识。一路做到了偏将军的位置,手里有四五个营的兵力。约两百多号人。 就在王公志的所在的西路大军即将剿灭犹族时,主帅将王公志叫到帅营,主帅给了王公志一道军令。让王公志晚上带着他的营的士兵去一个山谷两侧埋伏,等山谷里出现火光,便率兵冲杀下去,将山谷内所有犹族全数杀光。 更是让王公志立下军令状,不得走脱一人。事成以后再给王公志记上一大功。 王公志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随后便带人去山谷里埋伏,果然主帅给得情报很准。一场战斗下来,犹族五十六个人,无一人逃脱,尽数被当场剿杀。清点完现场,按照主帅吩咐,将所有尸体当场焚毁。不留一点痕迹。 回到营地,王公志兴冲冲的去主帅汇报战果。却发现主帅营帐内另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坐在主帅座位上,主帅在一旁恭敬的陪着笑。 还没等王公志给主帅汇报完战果,那衣着华丽的人一拍桌子,开口就骂。说王公志破坏了东路大军的诏安计策。将犹族的少族长给杀了。让大羽王朝与犹族的战争变成了不死不灭的血战。更是扬言,要向朝廷奏禀此事,要治王公志的罪。 王公志赶忙下跪就想解释。那衣着华丽的人却不听他解释,怒气冲冲的负衣而去。 正当王公志心如死灰之时,那主帅扶起王公志,与他说了这其中的关键。原来是朝中有人觉得东路军在这场战斗中表现的太出色了,想借这个机会拖延一下他们的进度。于是让西路主帅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了那事。 不巧的是王公志被主帅给惦记上了,但是主帅也表示。这次事了,便让王公志离开军中,日后等朝中的那位贵人通知。将来在京都府内为王公志谋和世袭罔替的爵位。但是这事只能是主帅与王公志二人知晓。同时交给了王公志那个铁匣子和钥匙,并且告诉他,日后会有故人去他那里取回此物。当铁匣子被贵人取回的时候,就代表那位贵人大事已经办妥了。 就这样给王公志找了个借口说是与军中主帅不合,便让王公志退出军中,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今日,那明慧和尚找上门来,取回了当初的铁匣子。证实那主帅并未骗他。 本来王公志在临江城的这些年,渐渐忘了当年的事。也没了去京都府享受那个世袭罔替的念头。而今明慧和尚的到来,将当年的事又翻了出来。此时的王公志心中有些担忧。 安安分分的过了这么多年了。万一去京都府后被卷入大人物之间的斗争,他这条小命,还真不够拿捏的。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王公志一人在书房内待到了晌午时分。一直到胡连山前来禀报。 王公志坐在书桌前还在思考着这其中关键。这时胡连山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您约的人,到了。老爷是打算在何处接待。我好去安排。” 王公志听着胡连山的话,这才想起来,今天还约了人上门谈事。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对着门口的胡连山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叫下人去通知一下雨公子他们,就说是我有事想与雨公子聊聊,让他们去花厅等候。你将那人带到花厅来。” 胡连山得了王公志的指令,忙安排下人去叫方雨羽和马瘸子他们二人。自己则去了前院,将那人领了进来。 方雨羽听下人传话过来说是让去花厅等候。心下虽有些感觉奇怪,但既然是王公志有请,自然不敢耽搁片刻。便随那下人来到了花厅。 二人一到花厅,就见花厅中摆放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王公志见二人到了,起身拱手道:“怠慢二位了,刚巧有事耽搁到这时候。不如与我一同用个饭如何。”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赶忙拱手说道:“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本来是麻烦了王老爷一早上,现在又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就喜欢雨公子这大方的性格,说什么蹭吃蹭喝的。等下还要二位给我出谋划策呢。”王公志笑着对二人说道。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好奇的问道:“这么说,王老爷还有别的客人?” 王公志笑了笑说道:“莫非二位忘了昨晚给我出的主意了,我今日正是约了那红袖招的张妈妈过来。想在张妈妈这里打听一下柳姑娘的事呢。” “原来是这样。看来王老爷对这事很是上心啊。那我们就一起听听?”方雨羽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思索一下后开口说道:“有公子就行了,我在厅外候着便是,我毕竟是个下人,哪有下人与主人同桌的道理。”说罢也不等王公志开口,便背着百翎匣去了厅外。 王公志见马瘸子跑了,一时间也没那么多想法,只好招呼方雨羽坐下,同时让下人再送些酒菜去二人的客房。好让马瘸子过后再吃。 这时,去前院的胡连山领着一袭红衣的张妈妈到了花厅门口。 张妈妈一看到门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何昨晚的马瘸子今天出现在了王教头家里。来不及多想,便被胡连山引到了花厅内。 王公志见来人被带到,便挥手示意胡连山退下。起身对着张妈妈拱手说道:“辛苦张妈妈跑这一趟了。” 方雨羽也起身对张妈妈行了一礼。张妈妈赶忙躬身对着二人恭了万福。 王公志抬手示意二位落座。端了杯酒,敬了张妈妈一杯。然后开口问道:“张妈妈,我有一事相求,我听闻张妈妈本是那凤凰楼出来的人,那张妈妈可知这柳姑娘有什么喜好。还请张妈妈不惜相告。” 张妈妈被王公志这顿操作给整懵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本来昨晚王公志离开前,叫住张妈妈,说想请张妈妈今日到府上一行,有要事相商。 今日一来后,见到这架势,还以为是方雨羽昨日在楼里看上了哪位姑娘,想托王公志来搭个线。好成就一番佳话。哪曾想是王公志自己的事,想从自己这里套些关于柳姑娘的话。 张妈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方雨羽开口问道:“张妈妈,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张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答复王公志。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这个,这个,王教头,您老这话问的奴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你。你容我思考一下如何。” “确实是我太唐突了,张妈妈有什么困难还请直说,我王某人一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还请张妈妈见谅。”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张妈妈一杯酒。 张妈妈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后,抬头跟王公志说道:“王教头,不瞒您说,这柳姑娘确实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年我手下那一批清倌人里面,就数这柳姑娘最是聪明伶俐。学东西又快,说话做事也最是稳妥。加上年轻漂亮,出阁后便在京都府留下不小的名声。虽不及那百花榜上的仙子,但也是一方大家。” 张妈妈斟酌一下语言后继续说道:“王教头应当知道这凤凰楼里的规矩,像柳姑娘这种层次的姑娘,楼里都是为那些达官贵人所特意留的。并非我不愿意帮王教头,实在是不想王教头因此而与楼里交恶。” 王公志点了点头,对张妈妈这番话表示认可。 张妈妈见王公志听了进去,思量一下后,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继续说道:“王教头若是信的过奴家,便让奴家回去细细考虑一番如何。明日我定给王教头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但是我相信,这些许困难只是暂时,待我回去后与柳姑娘谈谈如何。” 王公志见张妈妈这般表态,哪还能说什么不同意的话。赶忙道谢,又起身给张妈妈斟酒。 方雨羽听着张妈妈这番话,似乎心里有些想法,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妈妈回去后,打算如何与柳姑娘提起这事儿,要知道,柳姑娘可是在你红袖招待不了多久。”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神色也有些黯然。方雨羽说的是实情,要是不尽快办妥这事,拖久了,就没机会了。 只见方雨羽笑着说道:“不如听听我的意见,想必张妈妈听完,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第14章 万事已具备,只等东风来。 方雨羽看着张妈妈的眼睛,用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有办法让柳姑娘答应跟王老爷单独见一面,只是需要张妈妈带个话就行。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张妈妈,还请张妈妈不要见怪。” 张妈妈见方雨羽这番说辞,心里有些不喜暗自思索道:“这年轻公子也不知是王教头的什么人,明明昨晚在楼里王教头亲口说了不认识这二人,今日却奇怪的出现在了王教头的家里,而且看着王教头好像对这年轻公子很是尊重,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想到这儿,张妈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索性不去想了。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呢。公子想问奴家什么问题。”张妈妈开口问道。 王公志这时才知道,原来方雨羽和张妈妈并不认识,昨天在红袖招见过后以为方雨羽和张妈妈认识便没有介绍,这听张妈妈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位并不认识。于是开口介绍道:“哦,到是忘了介绍,对了,这位是雨公子,是我一位故人的主家公子,近日才来这临江城。昨日在红袖招一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面熟,后来也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张妈妈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感情这方雨羽其实是个大家族的公子。手下的人都是王教头的朋友。难怪能在这花厅里坐在王公志的主宾位。心里不由的对方雨羽接下来的问题感到有些担忧。万一到时候问的问题太让自己为难该怎么办。 方雨羽见张妈妈面露难色,笑着说道:“张妈妈放心,就当是闲聊罢了。不知张妈妈认为这楼里的姑娘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张妈妈细细斟酌一下后缓缓说道:“自古都说,老大嫁做商人妇,可是这说起来就是个笑话,哪有人会明媒正娶这青楼女子,更不要说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最好的捞个妾室的名分。要我说这归宿,这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方雨羽暗自点头,这张妈妈说的确实是实情,而且这些女子年轻时见惯了花花世界,接触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如果在自己年轻时找个好人家,那后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再往后等到人老珠黄便失去了竞争力了,往往那些没有从良的女子最后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这也就是为何还有那些暗娼的原因了。世人都只道:青楼女子好娇艳。却不知这本就是日夜颠倒的活路,让这些年轻女子苍老的特别快。 就像这张妈妈看上去像是快四十的人,但实际才将将三十出头。而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从十一二岁便开始学艺,十四五岁便开始登台了。等到十七八岁正好是最好的年岁。也正是楼里卖出好价钱的时候。 方雨羽不是圣人,虽然同情这些苦命人,却也没打算,也没能力为这些苦命的女子做些什么。 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后方雨羽继续问道:“若是眼下有个机会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女子不至于沦为那些富贵人家手里的玩物,张妈妈你可愿意放手下的这些姑娘们的奴籍。” 张妈妈回答道:“这是自然,不过楼里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来培养,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说放就放的,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方雨羽:“嗯,在商言商,是这个理,要么用钱为其赎身,要么就是手里有权,肯让楼里舍得这枚棋子。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后王老爷能在军中坐镇一方,成为一个实权大佬,楼里可愿意为将来的大将军成全一桩好事。”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后脊一冷,心里暗道:“雨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除了主帅和那位贵人,再无他人知晓。难不成雨公子就是当年的那位贵人?不,这不可能,当年雨公子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不可能是他。那为何雨公子会说这番话,难道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也是被问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一个小小的团练教头,也就是在这临江城里有些身份罢了。若王公志背后真的有大关系,那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当个团练教头,一当就是这好些年。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这...奴家倒是没想过这事。容奴家思量思量。” 方雨羽见状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吹了吹,饮了一小口。 王公志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在为刚才方雨羽的那番话暗自心惊呢。 张妈妈望着眼前的一桌酒菜,脑海里在飞快的运转。考虑着这其中的利弊。片刻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到:“还请雨公子明示,为何雨公子断定王教头今后能飞黄腾达。掌握乾坤,如果雨公子不能在这点上面说服奴家,那就还请雨公子和王教头不要再提起此事,以免我们东家对王教头有所误会。” 方雨羽见张妈妈说的如此硬气也不生气,笑着开口说道:“张妈妈能有这个心,便知道张妈妈其实是个极其心善的人。那我也就不跟张妈妈磨叽了。这王教头背后有一尊这大羽王朝最大的靠山。至于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甘心做这团练教头,实在是因为当年的那位的命令,让王教头在此地暗中监视某人。以至于一直到今天。”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再细致一些的事情,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太多了,以免惹祸上身。至于怎么证明,我想你最近应该也听说了通州府的事。那方伯爷一家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张妈妈我说的可对。” 张妈妈听方雨羽说起这个事一时间不知道方雨羽是什么意思,方伯爷一家的惨案怎么就跟王教头日后升官扯上关系了。 方雨羽从身上摸出来了个方家的徽记放到桌子上。对着张妈妈说道:“想必张妈妈认识这个东西吧。” 张妈妈看着这个徽记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了,手指颤抖的指着桌上的徽记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这是方家的徽记,方家独有的徽记。为何会,你为何会有这个徽记。” 王公志也懵了。这又是哪一出啊。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方雨羽一个眼神。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方雨羽见张妈妈看过徽记后便伸手将徽记拿回来放到身上。静静的看着张妈妈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也请张妈妈今日出了这门后便忘了今日之事。现在张妈妈可能否相信小子方才的那番话了。这事若是能成,我想王老爷日后定能记着今日的恩情。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方雨羽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是警告,又像是承诺。 张妈妈自诩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今日这场酒席,让张妈妈不由得一阵心惊。暗自思量一会儿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二人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今日能得王教头相邀,有幸结识雨公子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实在是奴家的荣幸,这杯酒奴家敬二位。”说罢不等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一手拾杯,一手虚掩。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共饮了一杯。 张妈妈坐下缓缓放下酒杯,缓了缓说道:“今日方知,这大人物的手段,让人听着便很震撼,罔我还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原来是奴家眼界浅了。有雨公子的这番话,我也知道日后王教头定是个了不得的贵人,今日能与王公结下这缘分,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张妈妈也看明白了,这王公志背后的人手段通天,自不是自己能想象的。既然能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雨公子,王老爷,二位的意思我也明了了。这事我虽是希望能促成二位一段佳话。但是关键还得看柳姑娘的意思。今日回去后,我再仔细思量一番,到时候与我那姑娘好好说说。自然不会将今日在这花厅中的事说与她听。” 方雨羽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事,今日请张妈妈前来,是想打听下,这柳姑娘平日有些什么喜好,王老爷想从张妈妈这里打听打听,好有借口去与柳姑娘接触。” 王公志见方雨羽这么一说,也赶忙开口说道:“对对对,今日请张妈妈来就是想问问这柳姑娘除了弹琴,可还有什么爱好。或者说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 张妈妈笑了笑自豪的说道:“要说到这柳姑娘的喜好,恐怕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也不如我清楚。” 王公志拱手说道:“还望张妈妈细说。” 张妈妈掩着嘴笑了一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说起柳姑娘的喜好,她最是喜欢甜食,其次便是琴谱。尤其是古琴谱。” 王公志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甜食好办,这古琴谱有些难办,我一个习武之人,对音乐一途算是个,是个...” 方雨羽想了想说道:“琴谱这事交给我,王老爷放心。不过这甜食...”方雨羽顿了顿说道:“王老爷,你不如现在让下人去酒楼订些特色糕点,等下让张妈妈带回去可好。” 王公志一拍脑袋:“对对对,先去买些糕点。”说完走出花厅,叫过胡连山,让他去安排人赶快去办。 随后三人在这花厅中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这三人,一人是识人无数的青楼老鸨,一人是富家公子,一人是铁血军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充满故事的人,自然少不了谈吐,少不了趣事。就这样一顿晌午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去买糕点的下人回来。这三人才作罢。 王公志和方雨羽将张妈妈送到门口。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胡连山提着糕点盒,二人跟在自家主人身后。 出了门口下了台阶。张妈妈回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礼了个万福。说道:“今日多谢王教头款待,定将所托之事放在心上。还请王教头放心便是。二位就送到这里吧。我一介老鸨子的身份,莫让人看了王教头的笑话去了。” 王公志接过胡连山手里的糕点盒,递给了张妈妈,顺手在盒子上放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张妈妈接过盒子,看着上面的银票,小手一抹,便收入袖中。 王公志看着张妈妈这一手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手段,暗自佩服。说道:“那就有劳张妈妈了。就等张妈妈的好消息了。” 张妈妈也不磨叽。又施了一礼,便提着糕点盒,兴高采烈的往红袖招走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见张妈妈走远了,这才回身进了王公志的宅院。 王公志方才在酒桌上就有诸多疑问,但是当着张妈妈的面不好开口,眼下就剩自己这四人。于是开口问道:“为何方才在花厅,雨公子说我背后有大人物,说我未来定会成为一方军中大将。” 方雨羽抬手示意随便走走。王公志于是带着方雨羽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 这是一座面积虽不算大,但却别有洞天的院子。走进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造型别致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山间还有涓涓细流流淌而下,汇聚到下方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中。池塘边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在池塘的一侧,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矗立其中。此时,胡连山与马瘸子在亭中安静的站着,看着在远处的两位主人。 与此同时,方雨羽与王公志并肩走在花圃间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 方雨羽边走边说:“其实我是唬那张妈妈去的。我并不知道王老爷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心里难受起来。暗道:“合着你不知道啊。吓得我还以为当年的事被暴露了。这少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吓死老子了。” 然后又听方雨羽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是猜的,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偏将军,却因为与主帅不合,索性离了军营,到这临江城做起了团练教头,这个事乍一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问题就在于,你当的太久了。” “往常一个朝廷任命的官员,在同一个地方任同一官职不得超过四年。这是大羽朝建国之初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可你在这临江城任团练教头快七年了。这很反常。要么是朝里有人将这事给遮掩了,要么是有人故意不让你升迁给你动了手脚。”方雨羽一边解释一边看着王公志的眼睛。 王公志被方雨羽盯的发毛了,说道:“那怎么就不是后者呢。我当年可是得罪了主帅才来做这个团练教头的。” 方雨羽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后者,一军主帅,位高权重。你一个小小的偏将还收拾不了?就算你离开军中,你认为凭一个朝廷三品武将的势力,你能安安稳稳的再得罪了他后,在这临江城里当了七年的教头?换你是那位大佬,一个你吹口气就能吹死的人,你会让他这般逍遥的活在世上?” 王公志细细一想,要真是自己随手就能收拾的人,不可能给他机会的。早就坟头草高过人了。 方雨羽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方才说,你背后有人。至于你带着那人的命令在这里监视某人这话才是瞎说的。但是为了坐实你的身份不简单,我将方家灭门的事给拿了出来。又给她看了方家的徽记。就是让她在心里觉得,你是真的有任务在身,将来一定会发达。” 王公志这才明白,方雨羽刚才在花厅的那几个提问,和后面的为自己造势。都是他通过一些猜测将这些真真假假的关系串到一起。让张妈妈不得不相信。 不过王公志还有疑问。于是开口问道:“雨公子,那为何你会有方家的徽记。” 方雨羽似乎早就料到了王公志会有这么一问。笑了笑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莫非忘了,我昨晚在酒楼与王老爷说的事了?我让王老爷帮我打听一下方家的消息。我们家本来就与方家有关系啊,这次出来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去拜访方家的。那我有方家的徽记,有什么问题呢?” 王公志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个事。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首先这方雨羽通过两个问题探明了张妈妈的心思,性格。再通过自己的一些猜测假装给王公志套上了一层虎皮。最后拿方的事做法,让张妈妈以为方雨羽所言为真,最后拿出方家徽记,将这事给敲死。看似什么情况也没说清楚,但是留了许多想法给张妈妈。让张妈妈自己在心里给王公志的背后真的有个贵人这事给坐实了。事后哪怕是没成,人家也没办法找他对质,毕竟方雨羽什么都没明说。一切都是张妈妈自己的猜想罢了。 王公志这时才算是见识到了方雨羽的厉害。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再结合自己的推测。就将那张妈妈给成功唬住了。 最关键的还是,他王公志真的是想方雨羽猜的那样,背后是真有人啊。 所幸这事已经办妥了,东风已经吹起来了。 第15章 装傻很辛苦,扮猪吃老虎。 王公志和方雨羽刚走回亭子前,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只好回到亭子里。王公志让胡连山去安排了小炉子,打算跟方雨羽在亭子里围炉煮茶。 不大一会儿,胡连山便带着下人们在亭子里将火炉茶壶等物件布置妥当。随后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王公志伸手邀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同入座。 三人围坐在火炉旁,王公志将一些一些瓜果等连同茶壶一起放到火炉的铁网上,又拿过水壶茶叶一同倒入茶壶中。搞完这些后,在等着茶水烧开的空档,三人聊起方才花厅中的事来。 王公志开口问道:“雨公子,方才在花厅中,你让张妈妈带的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王老爷是说:庭院牡丹有人折,山野梅花无人津。牡丹花开成春泥,梅花凋落有新枝。是这四句诗是吧。” 王公志点点头,不解的看着方雨羽。方雨羽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我让张妈妈带这四句诗给那柳姑娘,其实也是对张妈妈说的。只是希望她们能明白,今日的名声换不来未来的生活,人有时候应该为自己考虑。我看那柳姑娘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虽有些傲气,但比起那些不谙世事的人强多了。” 马瘸子这时也开口说道:“公子你是希望这柳姑娘能多为自己考虑对吧,只是这些姑娘们大多都身不由己,往往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他们一般都是作为楼里的摇钱树,就算是最后赎身,楼里也要压榨她们最后一丝利益。所以那些姑娘们拼命为自己攒钱。” 这时王公志开口说道:“所以这些姑娘们其实个个都是有钱人,难怪会有穷书生去骗他们的钱财。这些姑娘们就这么容易相信这些读书人的鬼话,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方雨羽:“也不能这么想,她们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赌一个出路,万一书生考取功名后记着恩情呢,她们也向往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啊。只是现实很残酷罢了。大多数混迹青楼的书生有几人能是安心读书考取功名的,就算考上了有能有几人还记得这份恩情呢。哪有什么意中人,知心人。这种靠青楼姑娘接济的书生我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好高骛远,才疏学浅。读书人的气节是一点也没有。花言巧语到是一套一套的。” 方雨羽带着些许鄙夷的语气说道:“读书人,就该要有读书人的样子,跟不应该拿读书当做逃避现实的借口,一个连自己生活都成问题的人,就算是考上了功名,有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呢,整天对着朝廷的政令指指点点,怨天尤人,自以为怀才不遇,实则是个大草包。上马不能保家卫国,下马不能治理一方。整日就会说三道四。自以为作两首诗文便能名满天下。有时候我都觉得好笑。” 王公志一听这话,拍手叫好:“说的好,我原本还以为这些书生个个才高八斗,后来一接触才知道,大多是些草包来的,认的几个字,读了几本书便觉得天下大有作为,却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肚里的墨水还不入我一个军中莽汉。一个个还自诩清高,连吃饭都成问题。在我这里跟我谈什么读书人的气节,我呸。饿死活该。让我佩服的是那些为国牺牲的英雄,是为国事操劳的父母官,是那些为民众百姓带去安定生活的读书人,而不是这群只知道无病呻吟的文弱书生。” 方雨羽一脸无辜的看着王公志,心里暗道:“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王公志见方雨羽看着自己,赶忙说道:“我不是说公子你啊,公子这般妙人,哪里是他们能比的。公子日后定能成大人物,到时候还请公子多多提携哈。”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表示我不想搭理你。自顾自的说道:“我让张妈妈将话带到后,我想以柳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到时候王老爷你还要做些准备才是。” 王公志来了兴趣忙问道:“还请公子明示,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方雨羽思索一下缓缓说道:“首先,你要让柳姑娘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需要你当面说清才好,倘若在你表明来意后。那柳姑娘不将你轰走,就说明有戏。不过你也不能心急,慢慢建立起好感后才能有接下来的事。对了,刚刚答应你的古琴谱的事,我回头将其默写出来后交予你。” 王公志闻言一喜:“那就多谢公子了,今日多亏公子出谋划策才能将这事办妥,要是我一个人肯定是没法说服那张妈妈。” 几人又交流了一些练武的心得,不过方雨羽在这方面就是个学生了,基本是马瘸子与王公志在交流,方雨羽在一旁听着。几人一直聊到换了两壶茶水。去了三趟茅房解手。 这王公志也当的是个练武的行家,对于武道一途有许多独到的见解,马瘸子作为当年的暗器第一人,自然对暗器的使用有独门绝技。两人相互交流,让方雨羽受益良多。时不时的在心里发出:“还可这样练?这也能练?这东西也能杀人?原来这也算暗器?”等等让人惊讶的感叹。 三人一直聊到雨停了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次交谈。相互约好明天王公志带着二位去临江城里有名的酒楼“品味轩”去品尝一下特色美食。 王公志让下人去酒楼定了个雅间。方雨羽则是管胡连山要了笔墨纸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默写古琴谱。 晚间几人又一起吃了个饭,但未喝酒。简单的吃过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方雨羽带着昨晚挑灯夜战默写出来的琴谱交到了王公志手上。一共两首曲子,都是当年方雨羽学习音律的时候,方伯爷的一位江湖好友所赠。只是原本在方家被毁了。 所幸方雨羽记性好,将这曲谱给背了下来。一首《西江月》,一首《寒梅傲雪》两首都是记载中失传的曲子。那江湖人士也是机缘巧合之中从一个小贼手里获得,自己又不太懂音律。只知道是曲谱,但不知道是失传的东西。刚好在方家见方雨羽练琴,便将这两首曲谱送与了方雨羽。方雨羽也是在得到这两首曲谱后才知道这两首曲谱的来历。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是那人却没在方家待多久。一直到方家出事,都没再来过。 王公志将那曲谱好好包裹起来,打算与柳姑娘见面时亲手交给她。现在就等张妈妈来信儿了。 王公志带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来到临江城最有名的酒楼“品味轩”,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后,便随店里的伙计到了二楼一个挨着街道,能从窗户里直接看到街上的雅间。 王公志点了几道酒楼的特色菜,又叫了一壶好酒,待酒菜上齐,三人开始品尝起来。 正当三人正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时候,街上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干些仗势欺人的事。 马瘸子放下碗筷,走到窗边往街上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手里拿着把折扇,再正对着一位卖油饼的摊主,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砸了你这破摊子。我的钱你也敢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堂堂王家少爷,能让你给我骗了去,我告诉你,我叔叔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那小贩只听这么一说,吓得说不出话了,站在那里口里念叨:“我明明找给你了,一共找给你五文,你怎么就说没有呢。我真的找了。” 那王公子叫嚣着:“你找了?你找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身上的钱我会不清楚?我看你就是财迷心窍,想黑我这几文钱。少他妈废话,赶紧找钱。” “这位少爷,我真的找给你了,你给我一个大钱,我找你五文,你拿着就放自己荷包了,现在又管我要钱,呜呜呜,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说着那小贩哭了起来。边哭边委屈的说道:“欺负人,我明明找了钱,你却不承认。这有没有人管了。” 马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费力地将身子探出窗外,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楼下的两个人身上。只见那位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满脸怒气,对着面前的小贩不依不饶地叫嚷着什么。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贩则蜷缩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还不时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看上去十分委屈和无助。 马瘸子一边看一边跟二人讲着楼下的事情。方雨羽看着王公志笑道:“怎么,王老爷家里还有这号人物啊。看这架势,是要仗势欺人了。要不要下去给你那侄儿撑撑场子。” 王公志一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说道:“雨公子莫要打趣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侄儿在临江城呢。要不随我下去看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笑了笑说道:“走吧,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借我们王老爷的名头在这里欺负人。” 三人下了楼,来到酒楼门口。这时小摊贩的摊位前已经围许多人。一堆人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王公子指着小贩骂道:“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去找我叔叔过来,给你抓去县衙。大刑伺候。” 那小贩见王公子又把教头的名头给抬了出来,顿时就慌了神。哆哆嗦嗦的就去准备拿钱,给人家找钱。嘴里却喊着:“太欺负人了,呜呜呜,人家你明明给找了钱,怎么就硬是说没给呢。” “少废话,我还没找你要损失费呢,我告诉你,今天少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再啰啰嗦嗦的,我让我叔叔王教头来收拾你。”王公子看着这小贩,恶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人群里看着这王公子一眼,只见那王公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小贩的钱盒,两眼冒出了贪婪的目光。 小贩拿出钱盒,从里面摸出五文钱。哆哆嗦嗦的走到摊位前,正要递给王公子。王公子像一只打赢了架的大公鸡,昂着头,正要伸手拿过钱的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其拦下。 这手不是别人正是王公志,王教头的。在场有人认识王教头的正准备出声打招呼,被王教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王公志拦下小贩后对着小贩说道:“且等等,你说你给这位王公子找了钱,王公子不承认,现在你又将钱重新找给王公子,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刚刚没找钱了对吧。” 说完王公志对着那王公子说:“既然这小贩承认了没找钱给你王公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了这位王公子,那你是不是应该赔偿一下人家的名声钱。” 王公子一听这话,顿时也反应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看到了,这人他收了我的钱,没找给我,反而说我自己拿了他的钱,在这污蔑我的名声。我现在让他赔我名声钱,没毛病啊。那你就赔我二十,不五十文钱。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了,我也不去告诉我那当教头的叔叔来收拾你了。” 那小贩一听还要赔钱,顿时跌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天理了,这人明明就收了我的钱,现在还要我赔钱给你,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活不下去了啊,呜呜呜。” 那王公子可不管这些,嘴里喊着赔钱。又对着王公志拱手道谢。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憋了半天的笑。走到小贩面前蹲下身子问道:“这位大哥,你先起来。”说完抬手将小贩扶了起来,拉过一条凳子让他坐下。 小贩见来人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说道:“我真的找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记得了,又找我要钱。我真的找给他了。” 方雨羽拍了拍小贩的手说道:“你先松开,坐下来慢慢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把这钱到底去哪了给找出来。” 小贩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便坐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泣着说道:“这位公子方才到我摊位前买了两个油饼,给我一个大钱,我就问他,要热的还是凉的。他说要热的,两个油饼五文钱,我收了他一个大钱后就立马找给了他五文钱。我就到一旁的油锅里去给这位公子炸油饼去了,等炸好了油饼,我拿给公子后,他说我没给他找钱。非得让我给他找钱。我我我,我真的找给他钱了。”小贩说完激动的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臂。 方雨羽安抚了一下小贩的情绪后看向一旁演戏的王公志和他的“侄儿”。 王公子见有人出来给小贩撑腰,顿时就急了,上前一步质问道:“你谁啊,是你管的事吗就往前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叫我叔叔王教头收拾你。” 方雨羽看着这王公子嚣张跋扈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不信,要不然你叫王教头过来收拾我。” 王公子愣了愣,“你哪位啊,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方雨羽看着王公子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我叔叔叫王公志,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第16章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直呼好家伙。这一下出来了两个王教头的侄儿,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猫腻,搁这儿演戏呢。 方雨羽冷冷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叔叔有你这么个侄儿。难不成哪个山沟沟里的亲戚。” 王公子被说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在这儿吓唬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教头的侄儿。” 方雨羽也不解释,对着小贩说道:“你刚刚说,你给他找的钱,被这位王公子收到自己的钱袋里了,对吧。” 小贩点点头说道:“是的,当时我找的五文钱,这位公子立马就收在他的钱袋里了的。不信你让这位公子将钱袋打开就知道了。” 王公子后退一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钱袋。一脸紧张的看着方雨羽:“你想干嘛,我的钱袋你凭什么说看就看。” “我又不要你的钱,只是这个老哥说找给你了,你将钱袋打开给诸位一看不就知道了。”方雨羽一步步走向王公子。站到王公子跟前,看着王公子的眼睛说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大家看看。” 王公子被方雨羽看的一阵发毛。梗着脖子说道:“我,我,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可先说好,这里面有不少钱,要是被人给抢了谁给我赔。” “这光天化日的,我不相信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将你的钱给抢了。”方雨羽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朗声说道。立马人群不少人出声,“就是就是,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我们都在这守着的,抢了也跑不掉。” ...... 方雨羽见周围的百姓们都在起哄,笑着看着王公子。这时候王公志站出来说道:“这位公子,咱不怕,我们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这个小子看看。可不能让这个小孩给吓唬住了。” 王公子被这么一说,顿时像是被众人架在火上烤一样。白了一眼王公志,心里暗骂道:“你懂个锤子,妈的这下完了,这小子怕是有一要帮这买油饼的狗东西了。”突然,王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前一步。大声说道:“看就看,不过,我这钱袋里钱多。”说完将钱袋倒在桌子上,叮叮当当一阵铜钱撞击声。王公子提起钱袋底,将钱袋倒过来,抖了抖证明里面没钱了。 王公子拿着钱袋说道:“我这袋里有十好几文的铜钱,还有几个大钱。你说你的钱在我钱袋里。呐,我钱袋的钱都在这桌子上了。你看看那些钱是你的。”王公子心里暗道:“这钱都一个样,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找出来。” 方雨羽示意小贩过来找钱,小贩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对着那一小堆铜钱翻了起来。一会儿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一会儿看这个好像也像,又好像不像。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 王公子不耐烦的一把将小贩推开。“一边去,磨磨唧唧的,找出不来就是没有。”这时的王公子昂着头一脸的得意。 方雨羽赶忙扶住小贩。小贩才不至于跌倒。拉着小贩的手,小贩站稳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我找不出来,那钱都长一个样,又没写名字,我如何分辨的出来啊。就算是我的我叫它,它也不会应啊。” 王公子一脸得意的表情。 ??? ,看着方雨羽。“你不是说他的钱在我这里吗,我把钱都拿出来了,他又找不出来哪些钱是他的。怎么证明他找给我钱了。我看你就是在这里耽误时间,别废话,赶紧赔钱。” 方雨羽也没想到这王公子的钱袋里有这么多铜钱。于是问道:“你这里既然有这么些一文的钱,为什么还要给这个小贩一个大钱,让他找呢。” 王公子愣了一下:“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小钱不行啊,我就喜欢铜钱在钱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有问题吗,难道大钱就不能花了?” 方雨羽听着王公子的解释,虽然很假,但是合理啊。也就没办法证明这里面的钱就是小贩的啊。一时间方雨羽也没了好主意,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天。嗯,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 突然,方雨羽感觉到手上有些油乎乎的。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低头对着小贩说道:“你去给我打一盆温水过来,我来帮你找钱,记住你的手别碰到水。” 小贩一脸懵逼,但还是去找酒楼的掌柜的接盆打水去了。王公子见小贩溜了,急忙上前去抓,被方雨羽拦下。 “你拦我干什么,那小贼跑了,我要去抓他回来赔钱。” 方雨羽拦着王公子说道:“跑不了跑不了,我让他去拿点东西,再说了人家摊还在这儿,跑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 王公子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觉得是这么个事,人家那摊儿,可不止几文钱呢。哼了一声,坐在桌子边。摆弄着桌子上的铜钱。冷声说道:“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就不信,你能怎么着。” 不一会儿,小贩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将水放到桌子上。站到方雨羽后面,想看看这方雨羽怎么给他找钱。 方雨羽见水来了,于是开口问道。:“这位王公子,你说你喜欢铜钱,那你懂铜钱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怎么不懂铜钱了,谁不懂铜钱了。不懂铜钱我带他干嘛。”王公志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笑着问道:“那我想问下王公子,你今天是不是只在这油饼摊买过东西。” 王公子不解这是何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啊,我今天刚出门,就来拿钱买了他的油饼。在这之前没买过别的东西。” 方雨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公志说道:“这位老哥,搭把手,把这桌子往太阳底下挪一挪。” 二人伸手将桌子往外挪了挪。人群也跟着让出了地方。 方雨羽看着人群,拱手说道:“诸位,今天小子在这里帮这卖油饼的老哥来找一找钱,至于怎么找。关键就在这盆水里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理解方雨羽到底想干嘛。方雨羽也不多说,走到王公子跟前。对着王公子说道:“王公子,你说你今天就只买了他的油饼,那就是说,你的钱只有少,没有多。可对?” “没错,我少了一个大钱。”王公子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好,你来将你钱袋的大钱放到这水里。”说完将水盆放到地上。 王公子虽然不知道方雨羽到底想干嘛。但还是照做了。他拿起一枚大钱,丢到水里后,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水盆。 方雨羽这时开口问道:“这水可有什么变化。” 王公子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啥来。摇了摇头。 众人也是不解,这丢钱到水里,能有什么变化啊。这不是消遣人吗。 方雨羽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没有变化就对了,这钱不是这卖油饼的钱。” 众人一阵嘘声,这不废话吗。人家都说了找给别人的是五文钱,这一个大钱能是小贩的吗。 方雨羽继续说道:“再请王公子挑一文小钱放到水里。” 王公子瞪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好,我今天就陪你玩,我看你玩什么花样。”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还是没什么异样。 方雨羽示意继续。王公子则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心想:“就是全丢进去也一样,我就陪你玩玩玩。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直到第五枚钱丢进去,水盆个点水面上出现不一样的东西了。就在第五枚钱放到水盆里的时候,一些油光,出现在了水面,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的油光。格外晃眼。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呀,有油,这文钱上有油!” 王公子见状赶忙凑过脑袋仔细一看,确实有油浮在水面,正泛着光呢。顿时手脚就软了。 方雨羽看着大气不敢出的王公子说道:“出现了,这第一枚小贩的钱出现了。王公子还请继续啊。” 王公子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手指着方雨羽,嘴角抽抽着,说不出话来。 王公志撸起袖子,走过来说道:“我来帮王公子丢。”拿起一文钱就往水里去。 一共十六文钱,丢到底十二文的时候,水盆里一共出现了五次油花。还剩下四文,王公志一起丢到水里,结果什么都没有出现。 “刚好五文,王公子,这五文带着油花的钱,你从哪来的,为何与你的其他的钱不一样呢。”方雨羽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公子,笑着问道。 王公子哪知道方雨羽玩这一手,一下子就将小贩的钱给找出来了。看了看众人,赶忙爬起来就打算往人群外跑,结果没跑出两步,就被王公志给抓了回来。对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给踢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众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厉害,厉害。小公子手段高明。一下子就将这歹人给戳穿了。 方雨羽拱手一圈:“多谢,多谢各位的夸奖,小子担不起,只是今日见这人打着王教头的名头在这里招摇撞骗。这才出手罢了。” 方雨羽走到王公子面前,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公子,笑了笑说道:“王公子不是说你叔叔是王教头吗,那怎么连王教头都不认识,就在这里招摇撞骗啊。” 王公志这时站出来开心的笑着说:“哈哈哈,你活该被抓着,你说你冒充谁的侄儿不好,偏偏要冒充我侄儿。我王公志可没你这好侄儿。”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王教头亲自临,怪不得这人一开始向着王公子说话,合着是在演戏呢。 这时衙役捕快拨开人群,见这地上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身边站着一个壮汉,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开口问道:“是谁在我们弟兄的地盘上撒野呢。吵吵闹闹的,怎么个事,这么多人围着。想干嘛?” 王公志回过身,看着刚刚赶来的捕头。“林捕头,你管的这条街出了个骗子,打着我的名号,在这里欺行霸市招摇撞骗。幸好今天被我撞见了。要不然,我的名声可就毁在这人手里了。” 林捕头定睛一看,好嘛。这不王教头吗。虽说是个团练家教头,那人家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有品的官,更是县令老爷的座上宾。 林捕头赶忙上前行礼:“王老爷,小的眼瞎,刚刚在人群外面没瞧见。小的给您问好。”林捕头带着谄媚的语气说道:“王老爷,今天可是见着贵人了。您老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王公志也不啰嗦,将这假王公子骗人钱财,假借自己名号欺负人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更是对方雨羽那一幕水中辨钱的事说的特别细致。 林捕头听完,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地上的假王公子。抬手一招呼:“弟兄们,将这个假借王老爷名号的家伙给拷了。带回去细细审问,可不能让我们王老爷的名声有损。” 一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假王公子给套上了锁铐。 王公志又将钱给收起来放到钱袋里,递给林捕头说道:“这是证物,那人收了钱就放在这钱袋子里了。回去做好记录。可不能让老实人受欺负。” 林捕头接过钱袋。又将人群劝散。然后对着王公志一拱手,便带着捕快们押着假王公子回县衙去了。 那小贩见事情圆满解决,赶忙过来给方雨羽和王公志道谢。正准备跪下,被王公志给一把扶住了。 被扶起后,小贩不停地作揖,口里念叨着:“好人长命百岁,将来大富大贵,升官发财。”反正什么好就说什么。 方雨羽看着不停作揖地小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再长命就快一千岁了。赶紧收拾收拾做你的生意去吧,我们还要吃饭了,就不跟你这里磨叽了。” 说完也不等小贩收拾,三人回到酒楼。坐回刚才的雅间。将这才吃到一半的饭,继续吃起来。 不多时这酒楼的掌柜的带着个伙计过来敲门。“三位客官,打扰了。我给几位加点菜。” 说罢掌柜的推开门,领着伙计进来了。将伙计手里端着的菜放到桌子上,让原本就放了五六个菜的桌子一下子就被摆满了。 掌柜的退到门口说道:“今日见王老爷与这位小公子出手收拾那人,着实解气。这些个菜,全当是给二位爷刚才的义举庆贺。列位慢用。有事您吩咐。”说完退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三人望着满满一桌子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雨羽苦笑着说道:“三个人,这么些个菜,看来是场恶战啊。来来来,我先来试试这个鱼。” 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饭量自然不小,可也架不住这么多菜啊。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了不少。 三人吃的撑不住了,这才做罢。结了账,准备走回去。 刚出了酒楼门口。那小贩提着一包油饼凑了上来“二位恩人,方才多谢解围。一点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老哥你这小本买卖,这可使不得。这样,算钱,该多少钱就多少钱。”王公志赶忙摆手说道。 二人一阵你来我往的。最后王公志丢下两个大钱。拉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跑了。 那小贩见几人跑远了,自己又不放心摊位。追出去几步后,这才作罢。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道:“这王老爷和他侄儿是好人啊!” 却不知,这方雨羽也是个假王公子。 这回去的路上,王公志带着疑问问道:“雨公子,你是怎么想到那假公子的钱会有油的。” 方雨羽一听王公志说起这事,笑了笑。开口解释这一切的真相。 第17章 督驿司来信,稍安公子心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后来我扶起那小摊贩时摸到了他的手,我发现他的手上油污挺多的,以至于我手上都粘了些。这时我才想到,既然他手上油污这么多,那么他找钱的时候定然会沾上些油污。”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我担心判断有误,万一玩脱了就不好了,于是我便问了那假王公子,看看他在这之前有没有接触别的能让钱产生油污的可能。” “对呀,要是他之前买过其他东西,那你后面不就没办法确认那钱是卖油饼的了。”王公志好奇的问道。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万一他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的话,那我就会让卖油饼的小贩去抛钱了,直接开始抛一文的钱,连着抛五枚,就行了。然后就说这钱是小贩的。水上浮油的道理大家懂的。那人还是跑不了。何况他本就心虚,一见那架势,早就认罪了。” “哈哈,雨公子好手段啊,这人能折在你这里,不亏。”王公志拍了拍方雨羽的肩朗声笑道:“看不出来,雨公子的小手段里有大道理啊。这叫什么,这就是一个目的,两手准备。高啊,实在是高。”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公志的宅院门前。这时刚好碰到出来寻王公志的胡管家,胡连山。 胡连山见王公志一行正走到台阶下,赶忙快步走到王公志跟前。低着头小声说道:“老爷,昨晚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在偏厅候着呢。” 王公志一听这消息,回头就跟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派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要不随我一同去听听看。”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那好,我们一起去听听。”方雨羽心里暗喜。 三人在胡先生的指引下,快步走到偏厅。只见那偏厅之中一个身穿粗衣麻布壮士,正端坐在座椅上。见来人正是王公志,赶忙起身行礼。 王公志上前一步,扶住正欲跪下行礼的壮士。口中忙说道:“赵兄弟快快请起,这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罢拉着赵兄弟走到方雨羽跟前介绍道:“这位就是雨公子,正是托我打听消息的那位。” 介绍完方雨羽,又对着方雨羽介绍起他这位兄弟:“这位赵兄弟,叫赵虎,是我当年从老营带出来的弟兄,出来后我便活动关系将其安排到这临江城的督驿司,这南北往来的公文书信,具要在这督驿司登记留下信息。若是朝廷有什么告示,这督驿司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方雨羽了然,这督驿司自然是知道的。督驿司是大羽王朝专管天下奏报,文书传递的重要部门。除了京都府设立有督驿司总司以外,在大羽王朝各个州府,各道均有设立。从上往下,一共四级。总司,上司,少司,牙司。州府及道一级为上司。郡县,边关为少司。县治为牙司。每个司设掌司一名,同司两名。京都府设两名总掌司。从五品武官官衔。余下每级治下掌司品级降两级。依次为从六品,从七品,从八品。同司则比掌司再低上半级。最小的同司就是传说中的九品芝麻官了。可是不要小看这九品,人家好歹是个官。虽然品级低,但是享受的却是朝廷官员的待遇。 而且这督驿司还是个官小但权力大的衙门。独立在司法,政务和军队体系以外。直接受当今天子管辖,而且还兼着监察天下的重任。相当于当今天子掌管着天下的信息往来。不过有些绝密的书信或文书,都启用了不同等级的加密手段。级别不够是不能查阅的,最多只能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往哪里走的。而一般的则是会记下相关的信息,或是事件的简介。而且这督驿司还有许多暗中的手段,获取信息来源。可谓是天下大事一网打尽。 比如想上报的是丰收的奏报,就会记:元庆十七年,南犹道上司,丰年奏报,九月初三,往京都府总司。 一些简单的信息还是能窥见的,这赵虎正是这临江城牙司的同司。这临江城里许多公开和不公开的消息都知道。就算当下不知道,回头找人一查也就有着落了。 赵虎也是个人精,一看王公志对方雨羽的这个态度就知道,眼前的这位雨公子不简单。想来是个大人物的子弟。而且打听的还是朝廷册封的伯爷的消息。 自己能与这般大人物接触,日后少不了好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拱手向方雨羽行礼道:\"小人赵虎,见过雨公子。公子要打听的消息我带来,不过这些事不能写在纸上,只能出我口,入你耳。\" 方雨羽点点头,意思我懂。王公志则让二人入座。马瘸子则静静的站在方雨羽身后,众人坐定。方雨羽看着赵虎,示意可以说了。 赵虎见那仆人并未退出去,便知道,这人定是雨公子的心腹了。也就不再顾忌了。将收集到的信息一一禀报给了王公志和方雨羽。 其中打听到的方家覆灭与官府应对基本上跟方雨羽打听到的大差不差。不过这赵虎还打听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有人在方伯爷的消失的那几天里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不过那人不像是那放火杀人的贼人,倒像是方家的亲戚。据说是先去见了方家被烧毁的废墟后才到处暗中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的。不过被当地的督驿司的驿卒给偷听到了。不过这人没打听到小公子的消息后便离开了广云城。至于去哪了却不清楚。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纳闷。\"怎么会有人找我呢,我家亲戚?我家还有些啥亲戚啊,我爹当年在的时候也没见有几个亲戚往来啊。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方雨羽心想这事暂时想不明白就算了。继续听着赵虎说着方家的消息。 这时赵虎有说到一个关于方伯爷的消息。督驿司下面有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听到有人提起了着方兴隆方伯爷的字眼,不过当时隔了一道墙,听的不是十分真切。只大概像是要把方伯爷送到京都府谁谁谁的庄上。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了,那人说到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的不是十分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方伯爷还活着,而且还要活着到京都府。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又少了些许担心了,只要知道自己老爹还活着就算是好消息了,心里安心了许多。不过方雨羽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自己的那个妹妹。也不知道她和谢聋子如今怎么样了。 ~~~ 让方雨羽担心的周詹薇这时候正趴在马儿背上啃着鸡腿,唱着曲。潇洒的很呢。 周詹薇将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随手一丢,又伸手在马儿的脖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然后一脸不开心的问着谢聋子:\"老谢,我们今天还要走多远啊,什么时候到你说的那什么破城啊。\" 谢聋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周詹薇:\"小姐,是虎泊城,不是破城。\"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破城。不如我们广云城。\"周詹薇一脸不屑的说道。 \"自然是比不上广云城了,这虎泊城毕竟是个下县,哪能跟我们广云城所在的上县相比呢。\"谢聋子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今天能在天黑前赶到,路上稍微快些走就是了。少休息就是了。\" 周詹薇看着前面牵着马道谢聋子,想了想说道:\"要不到城里你也买匹马吧,我们两个骑着马走不是快许多。你也轻松些呗。\" 谢聋子摇摇头说道:\"多谢小姐关心,我们过了这虎泊城后就要将这马卖掉了,再往南走就要坐船沿着海边一直南下,到吴州再上岸。到时候再坐马车就行了。\" 周詹薇趴在马鞍上,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我姑姑那里啊。\" 谢聋子心里算了算说道:\"我估摸着,出了海,就快了。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越王府上。到时候你就能见到越王妃了。\" \"啊,还要一个月啊。唔,感觉好久啊。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到哪里了。\" \"按照去三清山的路线的话,这会儿应该是到了临江城了吧。只要出了通州地界,危险就小了许多。不过小公子他们一路上全是陆路,走的自然要慢上许多。估计走到三清山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中间不耽搁情况。毕竟太远了。\"谢聋子缓缓解释道。 周詹薇一听到方雨羽比自己还惨,顿时不吭声了。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往往发散的很快。沉默一会儿后周詹薇开口问道:\"老谢,为啥大家都叫你谢聋子啊。我感觉你也不聋啊。有啥风吹草动的你一下就感觉到了。就像那天你隔老远就听见有人吵架一样。我都没听到呢,你就听见了,你不仅不聋,还比常人都要灵敏。\" 谢聋子笑着说:\"小姐忘了,我当时在广云城是个敲钟人。那大钟声音洪亮。于是我便在耳朵里塞了布团,以防被震伤耳朵。不过我平时懒得将布团取出,加上带着个帽子,耷拉下来盖着耳朵。旁人不知道,与我说话时便听到不是特别清晰。久而久之,大家就当我是敲钟将耳朵给震聋了。所以叫我谢聋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你这聋子一点儿都不聋呢。对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鸡是谁偷的。\"周詹薇一副傲娇的小表情看着谢聋子。似乎在等着谢聋子说不知道,然后再告诉他是方雨羽干的。 \"我知道,我家的鸡十有八九都是你和小公子干的。\"谢聋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两个偷鸡的时候还喜欢往门上挂钱,一只鸡七八十文,你每次都在门上挂十个大钱,刚好一百文。我说的没错吧。\" \"啊,你都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呢,没意思,都没点惊喜感了。\"周詹薇一脸郁闷的说道:\"那你知道是我们偷的,怎么不去找我爹爹告状呢。\" \"我为何要去找方伯爷告状啊,我巴不得你们去偷呢,偷一只鸡,我赚个二三十文的,有这好生意我干嘛要给自己断了财路呢。万一我去告状了,你们以后不来偷了,我岂不是少了一笔收入了。\"谢聋子笑着说道:\"而且你看,你只偷我家的鸡,我特意将墙边的杂物给你们挪开,就是怕你们受伤。事后伯爷还给我一些钱,让我去再多买些鸡养着。想吃鸡了还会叫我给送过去几只。可惜了我养的那些个鸡。咱们这一走,那些个鸡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周詹薇听谢聋子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服气,自己和方雨羽高来高去的,明明就没有被人发现过。除了自己的爹爹,那也是自己主动承认的。 于是不服气的说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和大哥明明做的很小心了。就连马瘸子都没发现我们。\" 谢聋子一听周詹薇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方家出事那天晚上。马瘸子打更巡街完,到了安庆坊的城头,二人交接班的时候。那马瘸子笑着跟他说,方家的两个小家伙又去他谢聋子家偷鸡去了。当时就在他家的围墙外面站着。后来,假装走后,悄悄的回来,跟了两个小家伙一路。直到进了方府。就看着两个小贼,鬼鬼祟祟的,那模样滑稽的让人好笑。不过手法确实老道,要不是马瘸子是个高手,换作是寻常更夫,早就被甩掉了。 谢聋子一想到这儿,不由的笑了笑:\"小姐莫不是小看了马瘸子,他可是个高手啊,当年要不是腿受了伤,换到如今,大小得是个小校尉,或者都头了。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那马瘸子跟了你们一路,你们都没发现。直到你们进了方府才回来与我交班,这事还是他交班时告诉我的。\" 周詹薇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些大人们都脏,还心黑的很。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哼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不出声了。 谢聋子见周詹薇不吭声了,回头看了一眼周詹薇。只见她鼓着个小嘴,一副郁闷的样子。 谢聋子笑了笑说道:\"小姐,等会儿到了虎泊城,我带你去找个有意思的东西。保证你这一路上都不寂寞,怎样?\" 周詹薇眼睛一亮:\"真的,你可不许不骗我。\" 谢聋子拍着胸脯说道:\"我谢聋子说话算话,要是骗你,我以后都只有鸡屁股吃。\" \"行,那赶紧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啥东西。\"周詹薇催促着谢聋子快点走。 第18章 王公入绣楼,曲谱立大功。 方雨羽慢慢消化着赵虎带来的消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方伯爷肯定会被带到京都府去,只是具体位置还要在确认才行。而且后面还有可能将其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过当下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不确定敌人到底是哪方军中大佬。对于对手的信息太少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太少。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 其实,王公志大概猜到了一些。这幕后之人,不仅有军方的,还有宫中的。当年自己截杀犹族的那个事,其实就是方伯爷被兵部临阵换将的导火索。因为这犹族归降,本就是东路军方伯爷主导的。 至于为什么说会有宫中的手笔,那是因为当时在帅营的那个华服之人,正是宫中的黄门朗,也就是随军监军。 但是这些事王公志是不可能对方雨羽说的,一是自己当是被人利用,做了那截杀的事。二是不清楚眼前这“雨公子”到底与方家到底是啥关系。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眼下还是太被动,敌在暗,我在明。也许,我爹也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想着以身入局,去看看敌人的老巢到底是谁。只是要怎么将消息传出来呢,敌人不可能不防着我爹啊。搞不懂,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爹的后手挺多的,说不准没多久就有消息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也不纠结了。起身对着赵虎施了一礼。 “多谢赵大哥了,想不到方家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不知道日后怎样。” “雨公子客气了。”赵虎起身拱手道:“日后我会让手底下的弟兄们多多留意些方伯爷的消息,不过我还是建议,雨公子要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方家的消息,怕是去京都府打听会好些。” 方雨羽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笑着对赵虎说道:“嗯,赵大哥说的有理,眼下既然知晓方伯爷要被带往京都府,那去京都府或许能打听到更多消息,只是眼下我们主仆二人还有别的事要办,一时半会儿怕是去不了京都府。嗯......” 方雨羽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我们在此也耽搁了一两日了,我打算明日出发去下一个地方,我想拜托一下王老爷。要是有打听到关于方家的消息,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日后我会安排人过来取,至于什么时候。这个暂时不确定。” 这时候赵虎站出来说道:“雨公子,不如这样,你到一个地方后,让督驿司送封信过来临江城,将你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写上,留下取信人的名字,我们这边把收集到的信息给你装到信里,走督驿司的官邮发到约定好的督驿司,到时候你们上门取信就行。你看这样如何。” 王公志一拍手:“好,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让下人们以我的名义寄信,以密信的方式寄,也不怕督驿司的人半路将信给拆了查看信件内容。这样,我给你一个信物,到时候凭着信物到督驿司取信,必须见到信物后方能将信交于持有我信物的人。”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这两日在王老爷府上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得王老爷这般帮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 “哈哈哈,雨公子说这话外道了不是。就凭我与百翎.....,我与雨公子的交情,这点举手之劳,应当的。”王公志差点就将马瘸子的身份给说了出来。被马瘸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三人,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当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的面又不好意思打听。只能拱手告退。 方雨羽又是一阵感谢。与王公志一起将赵虎送到了门外。 三人再次回到偏厅。方才方雨羽已经说明了自己计划明日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至于去哪,却没有告诉王公志。王公志也不想多打听。毕竟人家的行踪,没必要与自己汇报。 不过二人还能在临江城里再待一晚。这时方雨羽同王公志聊起了红袖招柳姑娘的那件事。 “那张妈妈回去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与柳姑娘说起这事。”王公志说起这事有些心急,希望张妈妈能早些回复。 “王老爷莫要急,话说,好事多磨。我想张妈妈或许已经与柳姑娘交流过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信传来,毕竟那柳姑娘在这临江城逗留不了多久。”方雨羽安慰道。 “不过王老爷你也还是要做些准备才是啊。不然你到时打算跟柳姑娘聊练武。聊耍刀?” 王公志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好奇的问道:“那咋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原来与那些楼的姑娘们聊这些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都挺开心的,还好奇我是怎么练的,有时候还想让我手把手的亲自指导一下呢。” 马瘸子听完王公志这番话\"噗\"的一下笑出的声。见王公志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马瘸子赶忙收起表情,但是一想到刚刚王公志说的那番话,又忍不住笑了。 \"我说,老神君你笑啥,我说道没毛病啊,那些女子还不停的想拉我去床上给她们展示内功。只不过我都拒绝了。这内功心法乃是我独门秘诀,岂能轻易展示与她们。\" \"哈哈哈哈\"马瘸子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笑的身子都躬了起来了。 王公志看着马瘸子像抽了风一样,不解的问方雨羽:\"老神君这是抽了?当年的大战遗留的内伤?\" 方雨羽实在是受不了王公志这不解风情的样子了。问了王公志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王老爷,您这么多年都未娶妻吗?\" 王公志摇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孤身一人这么些年,原来在京都府时家里还给张罗过婚事,不过那是年少,只想着练武,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后来从军多年,一直在军营中。家里长辈们都过世了,现如今就我独自一人带着一帮子家丁过日子。咋?没娶妻有问题吗?\" 方雨羽表示,你牛。老男人一枚。看这架势,估计还是个老童子。 \"王老爷,柳姑娘与其他女子不同的。你要讨的人家欢喜,还是要聊些人家喜欢的东西。\" 王公志想了半天蹦出来一句:\"万一人家就喜欢舞刀弄枪呢?\" 方雨羽一听这话,被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王公志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心的问道:\"这是干嘛啊,没事吧。快快快,赶紧起来。\" 马瘸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公子的意思是,你跟人聊天的时候别聊你喜欢的,你要聊点别人喜欢的。比如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等。或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等。\" \"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干嘛还绕这么大个弯干啥,真是的。\"王公志扶方雨羽坐下后,对马瘸子说道:\"我王某人虽是一介武夫,但说起琴棋书画,我还是略知一二。像这偏厅里挂的几幅字就是出自我手,怎么样,够劲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想起来昨天一早在会客厅见到的那幅字,确实有大家风范。看不出来这王公志居然还是个书法大家,虽然那字里行间尽是些刀剑之意,但好歹是个优点不是。方雨羽又开口问道:\"那王老爷除了书法还会些什么。比如音律方面。\" 王公志想了想说道:\"我会打鼓算吗?\" \"嘶~~~\"方雨羽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说道:\"算!\" 方雨羽心里一万字的脏话在这里差点没憋住。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王老爷,接下来我说几件事,你切记不可去做。\" \"雨公子请讲。\"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细细说道:\"这其一,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大醉失态。其二,不可强行让柳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其三,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出言不逊。切记这几点。其他的事,你自己琢磨着来,不管那柳姑娘喜欢的是啥,你都不要出言嘲讽就行。感情这事胜在一个真诚,我想只要你王老爷你诚心诚意的去对待了,柳姑娘也不会对你有恶感。\" 王公志拱手抱拳道:\"多谢公子献策,王某谨记。\" 这时胡连山在门口轻声叫到:\"老爷,那红袖招的张妈妈派人传信来了。说是今晚让你去红袖招一会。\" 王公志闻言大喜:\"哈哈,这张妈妈办事就是靠谱,这么快就有信了。那传信的人可有说只许我一人前去?\" 胡连山:\"那倒是没说,想来只要是老爷去了就行,至于随行多少人。倒不是很在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去吧。\"王公志摆了摆手。示意胡连山退下。 \"雨公子,老神君,二位明日才出发,那今日我们在红袖招摆上一桌酒席,为二位饯行如何,顺便我去会会这柳姑娘。\" 方雨羽和马瘸子对视一眼,双双拱手致谢:\"多谢王老爷款待,也祝王老爷抱的美人归。\"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二位我先去准备准备,总不能空手上门不是,二位还请自便,有事叫胡管家去安排就是了。\"说完丢下二人出了门往后院去了。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高兴的样子,一时无语。对着马瘸子一抬手:\"走吧,我们去休息休息,回去我看看能给王老爷再做点啥。\"说完带着马瘸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到后院的时候还听见王公志在喊胡连山给自己准备一身崭新的袍子。 时间一转,来到晚上。三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了。王公志本来是打算坐着轿子去的,被方雨羽给劝住了。坐轿子去显得太张扬了,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走着去算了,反正也不远,路上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别的什么铺子,还能顺便买点东西当作礼物。 于是三人一行,弃了轿子。王公志拿着准备给柳姑娘的曲谱。马瘸子则是背着百翎匣。方雨羽啥也不拿,背着手跟着王公子往红袖招走去。 三人走了约两炷香的时间,中途遇到一家点心铺子,王公志又去打包了些点心。就这样,几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红袖招门口。 那张妈妈依旧如往常一般在门口招揽生意。见王公志三人前来,赶忙迎了上去,招呼道:\"王教头,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想来是想给我们家柳姑娘留个好形象是吧。\" \"张妈妈打趣我做什么,我这身行头,也就是在外人眼里看着还行,哪能入得了柳姑娘的眼啊。\" 张妈妈看了看四周,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与柳姑娘都打过招呼了,等下我让小鱼儿带你过去便是,去那三楼房间等着便是,柳姑娘答应与你见上一面,至于雨公子,我招呼着便是了。\"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我也不知道柳姑娘喜欢吃啥,路上见有家点心铺子,就去挑了些。也不知道柳姑娘喜不喜欢。\" \"王教头有心啦,请吧。\"张妈妈说完招呼小鱼儿过来,低声附耳与小鱼儿交待如何如何。小鱼儿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便领着王公志进了红袖招。 张妈妈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笑道:\"公子今日过来是不放心王教头吧。看来公子对王教头的事也上心的紧呢。\"说完抬手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请公子放心,我都招呼过啦,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今日公子是想在看台听曲,还是想叫姑娘给公子单独献艺。\" 方雨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有劳张妈妈啦,就不必麻烦楼里的姑娘们单独为我献艺了,我还是在老地方听曲喝茶便是,顺便等等王老爷的好消息。\" \"好好好,那公子随我来,我带公子去那二楼最好的位置。\"说完张妈妈便领着方雨羽和马瘸子往二楼走去。挑了个视野极好,环境清静的看台与方雨羽。又叫楼里的伙计小厮上来茶水点心等吃食。 安排妥当后,便屈身告退,去楼下招呼客人去来。方雨羽见张妈妈离去,便招呼马瘸子将看台的门帘放下,坐下来一起听曲。 在那灯光如昼的舞台上,一位身穿华丽裙服的女子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与琵琶进行着一场心灵的对话。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琵琶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观众们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沉浸其中,感受着琵琶眼演奏所带来的独特魅力。 女子的演奏技巧娴熟高超,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着,弹奏出各种复杂的音符和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演奏的过程中,女子的表情也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时而悲伤,她将自己的情感完全融入到了音乐中,让观众们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音乐的内涵。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女子的演奏结束了。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对她的精彩演奏表示赞赏和敬意。女子站起身来,向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众人纷纷打赏,然后那姑娘抱着琵琶离开了舞台。 今日舞台上献艺的姑娘是楼里自己培养的,演奏的是琵琶曲。虽不如柳姑娘的琴艺那般沁人心脾,直击灵魂深处。让人无限遐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终了,方雨羽也是心神也是放松了许多。 就这样方雨羽在看台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正想着不知道王公志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这时王公志挑开门帘进来了。 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还不等方雨羽开口询问,王公志便握住方雨羽的手激动的说道:\"公子,成啦,成啦。那柳姑娘收了你写的曲谱,也夸我带的糕点好吃。还让我下次在带些其他的过去。\" \"哈哈哈哈,看来我的曲谱还立功。那今晚要让王老爷好好请客。\"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让张妈妈安排酒菜。\"王公志说完便去叫张妈妈张罗去啦。 不一会儿,张妈妈便领着伙计带着酒菜到方雨羽他们的看台来了。 张妈妈敬了一杯酒后便去招呼生意去了,方才王公志去找张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将大致的情况说与张妈妈了。张妈妈也就没在看台再听王公志细说了。 三人坐定,王公志给马瘸子倒了杯酒,给方雨羽倒了杯茶,自己端起酒杯说道:\"王某今日能与柳姑娘单独相处,多亏了二位,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位。\" 说完,一仰头,一口饮下杯中酒水。方雨羽二人也是将各自的杯中物喝完。然后吃啦口菜,等着王公志细细说那他与柳姑娘的事。 第19章 王公赠利刃,神君教绝学 话说那王公志进了楼便去了后院柳姑娘的小楼。在小楼的会客厅里,柳姑娘准备了一桌酒菜,一来是招待王公志,二来是想聊聊看,这王公志到底是不是有心,还是一时兴起。 王公志刚进门,便将手里提着的糕点递了上去。那柳姑娘的丫鬟接过糕点,引着王公志到桌前坐下。安排完了王公志,小丫鬟转到里面隔间,去请那柳姑娘。 没过多久,只见那柳姑娘袅袅婷婷地从隔间缓缓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居家长裙,裙幅如同流水般自然垂下,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着。这裙子虽是素色,但却剪裁得体,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那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拂过地面,仿佛带着一丝春天的气息。 王公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佳人,只见她略施粉黛,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被精心地盘起,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下来,轻轻拂过白皙如雪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那修长而又洁白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王公志直接给看呆了。心里暗道:“美,实在是美,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尘。” “柳茹儿见过王教头。给王教头请安了。”柳茹儿施了个万福。 王公志愣了半天神,还是小丫鬟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 “啊,抱歉,没想到柳姑娘原来这般,这般……”王公志一时都找不该如何形容了。 柳茹儿看着呆呆的王公志,捂嘴一笑。也不多说,抬手示意王公志入座。 二人相对而坐,王公志又将方雨羽的曲谱拿了出来。柳茹儿一脸惊讶的看着曲谱,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武人能懂这些。 王公志如实交代了这曲谱的来历。柳茹儿看着手上的曲谱,一时间爱不释手。对着王公志告了声失礼。让小丫鬟架好琴,便开始按着曲谱弹了起来。 就这样,柳茹儿给王公志单独来了一场献艺。柳茹儿跟着曲谱弹完之后欣喜地发现。这两首曲子真的是那古籍中记载的失传的曲子。不过一看就知道这曲谱是最近写出来的。而且刚刚王公志也说明了这曲谱的来历。 就这样,二人打开了话题,接下来的聊天,气氛很是融洽。而且,这柳茹儿却很是喜欢王公志的军旅生活,听的小眼睛里在闪光。满满的一副向往的表情。 二人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直到那伶俐可爱的小丫鬟轻声提醒,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依旧意犹未尽。 他们又约定好了下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再次相聚。 方雨羽和马瘸子听着王公志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事。由衷的替王公志感到高兴。 三人推杯换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雨羽和马瘸子便牵了马在王公志的宅院门前道别。 \"王老爷,多谢这几日的款待,我们山水总相逢,日后我们再聚。\" \"那我就祝雨公子一路顺风,有时间就来我这小院坐坐,等过些年,能让你饮酒了之后,我定要与你大醉一场。\" 方雨羽笑道:\"哈哈哈哈,到时候还请王老爷高抬贵手,别让我醉的太难看就行。\" \"哈哈哈,那是自然。一个小玩具,还请收下。\"说完,王公志从胡连山手里的盒子中取出一把刃长约半尺的短剑,连着剑鞘一起塞到了方雨羽怀里。 \"这参差错本是一对长短剑,当年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兵器,几经流转。如今长剑不知所踪,只剩了这短剑。我不善使剑,这柄剑就送与公子了,说不定公子有福,日后能集齐长剑,让这对兵器重现江湖。\" 方雨羽拿起短剑,将刃口抽出一节,果然是把利刃,寒光闪烁。拿手在刃口轻轻刮了刮,感受了一下短剑的锋利。插回剑鞘后对着王公志一个抱拳:\"多谢王老爷赐剑。\" \"好了,你们今天要赶路,就这么滴吧,哦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拿着这个,到时候拿着我的信物才能去督驿司取信。\"王公志说完,从腰间取下一块铜质小配饰,上面有王公志的独家徽记。 \"多谢王老爷,那就此别过。\"方雨羽和马瘸子对着王公志拱了拱手。道别完,各自牵着马往城门口走去。王公志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转过街角后才回。 方雨羽二人出了城,一路往北走。下一站是甘州的白银城。这白银城听着就像个有钱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大铁匠铺子。那里出的武器是整个大雨王朝最好的,许多有名的匠师都在白银城内。一柄趁手的武器,往往需要千锤百炼,细细打磨。最后在装好配饰。过程十分繁琐,工艺非常复杂。故而价格昂贵,这也是白银城的一大特色吧。 二人并排在官道上走着。官道上时不时的能看到匆忙赶路的行人,或驾车,或骑马。行色匆匆,在方雨羽二人前面百米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从哪来,又到哪里去。随行的有五人,其中四人带着刀,像是护卫。还有一个车夫,坐在头,挥舞着手里的长鞭。 也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物,这个阵仗不像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方雨羽虽然很是好奇,但也不好上去打扰人家。 方雨羽摸着怀里的参差错短剑。心里在琢磨着,该怎么练习这短剑。要不要先找把长剑配合着练习想一下。但是又没有对应的剑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用这个短剑。只能以后再说。 这时马瘸子策马过来,跟方雨羽说道:\"公子,我想从今日起,让你跟着我学习暗器手法,你觉得如何?\" 方雨羽眼神一喜:\"老马,此话当真?你肯将百翎匣交给我了?\" \"我何时说过要将百翎匣交给你了,我是打算教你暗器手法,这一路,路途遥远。正好在路上练习练习。\" 方雨羽瘪了瘪嘴:\"不给就不给咯,我又不稀罕,不过你说的什么暗器手法是什么东西,该怎么练习\" 马瘸子走到路边,伸手摘下几片树叶。回到方雨羽身边后举着手里的树叶对方雨羽说道:\"今天先教你暗器里的,摘花飞叶。看好了。\" 说完,挑出一片稍微硬一点,圆圆的叶片。对着路旁的树一抖手腕,那叶片顺着手腕的方向飞了出去,那速度,人眼捕捉不及。\"欻\"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出。那叶片已经烧小半个叶片深入树干。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嘴张的足够吞下自己的拳头了。\"老马,你这手功夫,你你你,我学,必须学。\" 说完学着马瘸子去路边摘了几片树叶回来,坐在马背上后在脑海里开始回忆刚刚马瘸子的动作。片刻后。学着马瘸子,缓缓举起右手,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刚摘的树叶。将手缓缓举到自己眼前,眼睛死死的盯着路边的小树。抬手一抖。口中还叫着:\"中!\" 然后就看见一片树叶在离开方雨羽不到三尺的缓缓飘落下来。那样子像是在嘲讽方雨羽没吃饭一样。 马瘸子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方雨羽说道:\"公子不会以为摘花飞叶这么简单吧。刚刚看你这准备的架势,还以为你是天才,一看就会。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一看就废。废材的废,哈哈\" 方雨羽看着眼前飘落的树叶,不甘心的换了一片,对着路边的那棵小树,再次出手。结果不出所料,那树叶跟随着前辈的脚步,缓缓向着地上飘去。 接连试了几片,直到把手里的树叶丢完了,一片树叶也没有飞到那小树跟前。方雨羽垂头丧气的回道马瘸子身边,一脸茫然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不应该啊,你刚才的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没理由飞不出去啊。\" 马瘸子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树叶递给了方雨羽。方雨羽接过树叶仔细观察,一会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你的树叶,小且圆,而且是质地硬的树叶,所以飞起来的时候就稳,不至于飞不远。\" 方雨羽以为抓住了摘花飞叶的精髓,赶忙拿着马瘸子给的树叶尝试了起来。结果却是没什么区别。硬是要说区别的话,确实是比前面的那几片飞的远了差不多一步的距离。 看着缓缓飘落的树叶,方雨羽的心也跟着飘落下去了。再次垂头丧气的回到马瘸子身边,然后看着马瘸子问道:\"这次为什么也没飞出去,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树叶。\" 马瘸子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发力的方式不同,虽然动作上看着像,但其实发力完全不同,你是将叶子用手臂的力量丢出的,其实这摘花飞叶的技巧全在手腕和手指,他是通过快速抖动手腕的方式将叶子给甩出去的,说的通俗点。甩鼻涕知道吧。\" 方雨羽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等等马瘸子接下来关于甩鼻涕的解释。 \"你想象一下,甩鼻涕的动作,是不是揪下鼻涕后通过快速的抖动手腕将鼻涕抖出去。\" 方雨羽了想自己那是感冒了是怎么甩的,然后用手假装在鼻子下揪了一下,在用力甩了甩手腕。这一下就找到感觉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去试试。\"方雨羽迫不及待的策马到路旁的树林里收集起树叶来,按照刚刚马瘸子摘树叶的标准,找到一颗合适的树。薅了一大把树叶。然后一边往官道上走,一边甩着手上的叶子。 这回情况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时候会跟刚才一样,飞不出两步就掉到地上了,但是明显有些树叶飞出去很远,而且速度很快。直到没了劲道才掉落下来,不过落点已经是一丈地以外了。 \"哈哈,小爷我成了,看吧,我就说我是个天才吧,这么快就掌握了技巧。\"方雨羽得意的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看着方雨羽那副得瑟的表情,真想踢他两脚。好赖是自己脾气好。 \"公子还要多加练习才是,这什么时候能将树叶像我那样插入树干半寸,这门手法才算是勉强达到伤人的水平了。\" \"好说好说,看我的,摘花飞叶,中!\"结果这树叶飞到是飞出去了,结果飞歪了,然后又拿起一片。\"中!\"这回倒是中了,不过树叶连树皮都没擦破就掉下来了。 这时方雨羽才明白,原来这门功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光对自己的力量,控制,和眼力要求很高,而且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让自己的身体习惯这个动作,到最后能将动作连贯起来。做到随机而动。能够在一瞬间将树叶飞出,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当意识到这门手法的不简单之处后,方雨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认真的问道:\"老马,这类似的手法你是不是还有许多。\" \"公子猜的没错,类似的手法还有不下十种,例如,弹指飞针,御水飞冰,折纸为刀,削竹为剑。等等等等,搭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做到伤人于无形。看似简单的东西,寻常的东西,却能成为手中的利器。就像这随手摘下的树叶一样。看着毫无杀伤力,实则能随时随地将人放倒。\"马瘸子跟方雨羽说着暗器的各种手法和日常生活中的应用。 本来还以为是马瘸子逗自己玩的方雨羽这下认真起来。听着马瘸子的讲解,渐渐对暗器这门学问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不过正是有了了解才知道马瘸子的恐怖。想想马瘸子可是有自己专门的暗器的暗器高手,一个寻常物品都能将人杀死的高手。在自己手握本命武器的情况下,怕是堪称无敌的存在。 方雨羽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暗器这门技能学好。何况自己身边有这么个暗器高手。难得的机会人家肯教。于是,这一路上就看见一个骑着一匹老马的年轻公子哥在不停的丢着手里的树叶。 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了,方雨羽和马瘸子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距离白银城外三十里地的成华驿。一个小官驿,二人进了驿站的院子就看见了白天在官道上见到过的那辆马车,不过随行的人员却是不在马车边,而且马车前套着的马也被牵到了马厩里休息。 这时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了两个驿卒,方雨羽递上王公志给准备的假的团练教团随军参军的身份官牒。两位驿卒一见这官牒上的官职,就知道这是个富家公子哥,家里给花钱办的个身份。这种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人牵过二位的马,一人引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大厅之中。 方雨羽和马瘸子在驿卒的指引下登记了时间,姓名后,便给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地·伍\"意思是地字号,第五间房。 二人寻着房间上挂着的牌子,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二人进了房间后驿卒便提着热水进来了。又问了方雨羽二人是否要吃饭,楼下大厅就能吃,也可叫驿卒将饭送到房间里。 二人表示等下会去楼下吃,驿卒这才带着水桶下楼去。 方雨羽洗漱完后便于马瘸子一起下楼吃了点东西,吃完上楼准备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加上一路上不断的练习摘花飞叶。这会儿手有些酸痛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实在是有些不忍。于是坐在方雨羽的床边,拉起方雨羽的右手给他按摩起来。 方雨羽这才好受一些。马瘸子见方雨羽也累了,便回到自己床上,抱着百翎匣和衣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瘸子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打斗声。顿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方雨羽。拿起百翎匣,慢慢的往门边摸去。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然后又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向外望去。 一片刀光剑影映入眼帘。 第20章 幽暗百翎匣,无人敢龇牙。 马瘸子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从缝里看到好几个身影在打斗,时不时的传出武器碰撞的声音。打斗的两方其中一方是一伙夜行衣打扮,蒙着面。戴着头巾包裹着头发。看不出面貌长相。另一方则是白天在官道上遇到的那马车一行人。 四名侍卫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哪怕是侍卫们以命换刀,黑衣人却不让其如意,只是一味的将其包围,不让其走脱。偶尔在其身上添上几道伤口,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又不至于丢了性命。 其中一位侍卫大声吼道:\"尔等好大的贼胆,敢在这驿馆内杀人。\"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出声说道:\"林护卫,京都府一别,怎么今日反倒是这般模样了,向来一言不和就操刀开杀的人物,怎么今日跟我说起废话来了。哦,是那日受的伤还没好是吧。\" 林护卫满头大汗,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胸前,好像那伤口这会儿又炸开了。此刻疼痛无比。咬着牙将手中的刀耍了个刀花。指向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今日速速退去,我家主子当作不知道此事。不然,就别怪我的刀杀人不眨眼了。\" \"哈哈哈,强弩之末,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大家上,把这几人绑了。逼问出他们主子的下落。\" 一伙黑衣人一拥而上,不多时,便将这几名侍卫拿下,给绑了起来。这时另一名黑衣人过来对则会领头的黑衣人禀报道:\"主上,这驿馆内还有两人,方才手下去楼下搜查马车的时候发现有另外两匹马在马厩里拴着。\" 领头的黑衣人思索片刻后吩咐手下:\"叫个弟兄去将那驿卒提过来,问问那两人住那个房间。方才这么大的打斗声不可能不醒。现在还没出现,怕是已经躲了起来。不管如何将人找出来,除了我们要找的人以外,其余的都~~~\"领头的黑衣人对着手下们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不留活口。 一众黑衣人领命,往楼上的房间跑来。几人训练有素的配合着,两人持刀站在门口两侧,一人踢开房门后立马后退。两人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翻滚进房间。然后找墙壁或桌子靠着观察房间内情况。检查完确认没人后才退出来。继续进行下一个房间搜查。 床上的方雨羽在马瘸子起床时就醒来了,看着马瘸子在门口观察门外的情况,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拿上短剑。将二人的包袱拿在手里。缓缓的走到门边,正欲开口问马瘸子如今门外是何情况。马瘸子见方雨羽过来了。忙抬手示意不要出声。 \"门外来了一伙黑衣人,看这架势是为了抓白天那马车上的主人。我们估计是被殃及了。\"马瘸子小声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们能逃出去吗。\"方雨羽将包袱系好,手里抓着短剑,蹲在马瘸子对面,贴在门上问道。 \"暂时在房间里不要出去,等他们进来搜查的时候我给他们一起放倒,你就只管将打开的门关上。\"马瘸子回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东西拿开,然后将桌子放倒,对着门口。自己躲在桌子后面。手按在百翎匣的机关上,将百翎匣微微打开一条缝。从缝里滑出一根丝线,丝线的一头连着匣子内,一头套着个铁环。 马瘸子将铁环套在自己手指上,静静的等着门口的人冲进来。 方雨羽缓缓退到门边,手里握着短剑。随时准备拔出武器来战斗。门口三个黑衣人慢慢靠近房门,同样的一人将门踢开。两人翻身滚进房门,马瘸子猛的起身将手中的百翎匣往天上一抛,套着铁环的手猛的一抖,从百翎匣里扯出一柄无柄利刃,尾部套着丝线。不过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的并不清楚,两个黑衣人还以为是那匣子射出来的暗器。正准备招架格挡,谁知道那利刃却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俩人挡在胸前的刀,奔着二人的后背去了。 两人也算训练有素的好手了,赶忙回身正准备躲避。只见马瘸子手臂往边上一拉,那细不可见的细丝轻易的划过二人的身体,连同兵器一起。像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回手一带,左手接过空中翻滚的百翎匣。右手两指间夹着那无柄利刃。翻身出桌子,快步上前,将两人四段身体给踢了出去。 \"关门。\"马瘸子轻声叫道。方雨羽赶忙将自己跟前的门给关上,然后一个翻滚到对面将另一扇门也给关上了。 楼下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二楼飞下来四团黑影,抓过边上的长凳在手里转了两圈,将黑影挡下。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两个弟兄的半截尸首。 这时二楼的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躲在门边对着楼下喊道:\"老大,点子扎手。\" 领头的挥手示意再去两人。立马两个站在楼梯边的两个黑衣人冲了上去。二人来到门前站定,相互对视一眼,一点头,二人同时将门拍开后立马躬身退到一边。见门里面并无动静,便缓缓探过头往门里瞧去。二人只见房间中间一张方桌倒在地上,房间并未发现有人。两人一打手势,便翻滚着进了门,其中一人刚想翻到桌子后面就见一个木匣子从桌子里面伸了出来,匣子上一个黑漆漆的孔对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那漆黑的孔里一点寒芒闪过,自己便没了意识。 另一人想往一侧的床上扑去,刚站起身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刚好看到桌子后面躲着一个抱着木匣子的老汉,翻滚一圈后隐约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床边,那背影似乎很眼熟。然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马瘸子又瞬间解决了两个人,对着方雨羽小声说道:\"丢出去,关门。\" 方雨羽一脚勾起桌边的黑衣人尸首,往门外一抛,一个翻身接过马瘸子抛过来的另一具尸首。一个接力发力,将尸首往门外抛去。 当两具尸首都飞出了门,方雨羽滚到门口两手一合,将门给关上了。 楼下的领头的黑衣人见二人刚打开门,才进去不到两息的时间就飞了出来。其中一具还没有的头。顿时觉得这房间内的人在挑衅自己。一时间怒火冲天,正欲上前将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被边上刚刚禀报的人给拉住了。\"主上,正事要紧,到时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驿站,不怕他们不出来。\" \"哼。要不是有要事要办,我定要将这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给他来个三刀六洞。大家赶紧去搜,那公子哥和老马夫定然藏在这驿馆内。找到赶紧撤。\" 除了留下看守侍卫的黑衣人,其余的众人四下散去。 一直趴在门边听动静的方雨羽将这事告诉了马瘸子。马瘸子冷冷的说道:\"就这几个货色,敢烧驿馆?他们敢放火那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马瘸子看了一眼脚边的那个人头。一脚将其踢开。拿出百翎匣,不停的从里面掏出东西来往自己身上装,各种暗器。五花八门的。装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去把窗户撑开。\" 方雨羽猫着腰来到窗户边,慢慢推开窗。然后从缝里观察一下外面,发现并没有人后向马瘸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马瘸子也摸到窗边,然后推开窗,翻身跳了出去。落地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方雨羽招了招手。方雨羽也跟着跳了下去。 马瘸子将方雨羽接住后,带着方雨羽往一处矮房子摸过去。二人翻身上了房顶,借着夜色的遮掩,两人悄悄趴在房顶。盯着驿馆的大门口。 驿馆二楼,黑衣人头领靠在方地字五号房的门口。敲了敲门。压着声音说道:“房间里的那位,不如出来谈一谈。你这接连杀了我四个弟兄,不给个说法是不是不合适。” 见房间里没动静,黑衣人头领将门推开一点缝,小心从缝里看过去,房间内一片漆黑,看不清状况。慢慢的将门打开的更大了些。一个翻身进了房间迅速滚到墙边靠着墙慢慢站起来,借着窗外的火光这才看清屋里没人了,只有地上留了一个自己弟兄的头颅。看到打开的窗户,顿时明白过来。屋里的人早就跳窗出去了。 黑衣头领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黑衣人手下吩咐道:“房间里的人应当是两人。一个杀人,一个关门。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有一个功夫不高。窗户打开着,估计是跳窗逃了。给我将驿站守死了,就是一只老鼠也不能给我放出去。” “是,我这就去传令。”黑衣手下赶忙往楼下跑去。 马瘸子让方雨羽在房顶趴好后,递给方雨羽一个小巧的连弩。 “一共五发,一丈内必杀。难以躲避。我去将外围的暗哨给摸了,不用管驿馆内的,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他回不去。” 说完马瘸子就悄悄顺着墙滑了下去。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马瘸子就回来了。 微微有些气喘。缓了缓一口气以后。问道:“驿馆内可出来几人?” “一共一人。往后再无人出来。”方雨羽盯着门口,低声说道。 “那就好办了,趴着这里别动。我去喊话。” 马瘸子往前面摸去。然后靠在飞檐上,向驿馆里喊话道:“放了我们家的侍卫,我让你们离去。你们安排在外面的十二个弟兄可都被我放倒了。不信的话,你叫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答应。想活命,就把我们的人放出来。” 马瘸子不想惹祸上身,便假借了那马夫的身份,想着既然是来找他们的,那将脏水泼回去,合情合理。 驿馆内的黑衣人头领听到外面有人喊话。摸到门边仔细一听。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嘴里一动,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子声。 结果外面无人回应。看来真的是全部的外线都被人做掉了。不然不可能一个回应的都没有。那领头的顿时就慌了。他没想到那看着毫不起眼的老马夫居然这么厉害。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老马夫是别人假扮的。那几个侍卫倒是听出来了,但是不可能出声告诉人家啊。 一时间这领头的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知道外面的是个暗器高手后。便躲在门柱子后面与马瘸子喊话。 \"外面的那位好汉,我等弟兄今日认栽,没想到我们殿下居然用这等高手做马夫。今日是我们弟兄输了,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我放了你的几个侍卫,你放我们弟兄离开如何。\" 马瘸子假装思考半天,然后对着里面喊话:\"你先将人放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就数十个数。十个数后,不出来的,你们就再也不用出来了。\" \"好汉这不妥吧,我要是先将人放了,回头你出尔反尔,我们也拿你没辙。我看不如这样,我留下。守着你的侍卫。你让我弟兄们离开,等他们传信回来了确认安全撤离后。我留下来任你们处置。\"领头的跟马瘸子谈着条件。 可是马瘸子才不惯着这黑衣人领头的。直接开始数数:\"十~九~八~~\" 这下子领头的黑衣人彻底慌了。一咬牙,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将这四个侍卫提起来,架在前面做人质。将门一起打开,大家冲出去,只要逃掉一人,就能回去报信。东家自然会为我们报仇的。\" 说完便将那名林护卫给拉了起来,手里的刀便架在林护卫的脖子上,推着林护卫往门外走。这林护卫当然知道门外的人不是那个马夫老车,鬼知道是谁。他们一行人先进驿站,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来的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就不敢保证那假马夫不杀自己。哪里敢上前挡刀。于是就挣扎了起来。 就这一挣扎的功夫,将躲在身后的领头的黑衣人给暴露了出来。\"咻咻咻咻\"一共四声暗器破空的声音。躲在侍卫后面的黑衣人,全部中招,四人仰面倒下,眉心一个血洞正汩汩冒血。剩下四个黑衣人一出门便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 马瘸子站在房顶看着四下逃走的黑衣人,先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射出了手里的弩箭,在对着左右分开的两人一人一把飞刀。正中其后背。而那个对着自己冲过来的黑衣人。马瘸子看都不看一眼。那黑衣人刚跑出驿馆的大门,上半身就摔到了地上,下半身又跑出去两步才倒下。那只有上半身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用手拖着上半身往自己下半身方向又爬了几下。 就这样,从第一个冲到房间里被杀的那两个黑衣人开始。一共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一共二十四名黑衣人,全部被马瘸子给解决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悄无声息的。那群黑衣人到死都没见过马瘸子一面。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赶车的老马夫会这么厉害,明明情报里给的就只有那四个侍卫会武艺。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去想这个问题了。已经全军覆没了。 马瘸子飞身下了房顶,将挂在驿站大门上的无柄利刃和那神秘丝线收回放到百翎匣里。又从百翎匣里面抽出一柄短剑,反手倒握在右手。左手托着背后的百翎匣。脚底交替的侧步往那四名侍卫靠里过去。 确认所有黑衣人已全无生息了后。马瘸子将射出去的弩箭,和暗器一一收回。并在黑衣人身上将暗器擦了个干干净净。 搞完这一切后,才让方雨羽叫了下来。二人一起将四名侍卫给解开捆绑。 \"多谢好汉相救,在下林冠深,还未请教恩公大名。\"林护卫对着马瘸子躬身行礼道。 马瘸子摆摆手:\"不必多言,我们家公子也不想与诸位有多少瓜葛,若不是那领头的想赶尽杀绝,我们也不会先下手为强。甚至我们连帮你们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方雨羽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我们也不愿意掺和这潭浑水。最好就此别过。这驿馆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明日定然会有官府的人来出面收拾。我等还是连夜赶路算了。\" 说完,方雨羽和马瘸子就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华衣公子朗声叫道:\"公子留步,还请公子稍等一下,孤与公子一同上路。\" 第21章 皇室有纷争,公子猜人心。 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身华丽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些草根。此刻宽大的华服显得有些碍事。只见他提着衣服下摆快速跑了过来。 小跑一段后,来道方雨羽和马瘸子跟前,缓了缓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多谢搭救孤与这几人的性命。孤,再次感谢二位的搭救之恩。\"说完,对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深深的施了一礼。 方雨羽看着眼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又见其口称自己为\"孤\"。加上方才那几个黑衣人口中喊的殿下。想了想,便知道这华服年轻人是谁了。当今大羽王朝第四皇子,周衍宗。 一想到这来人的身份,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头疼。这大羽王朝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直未册封太子位。其子有四,其女有二。这最小的便是这四皇子,周衍宗。 传闻这四皇子天资聪颖,最得圣上喜欢,而且常年陪伴圣上左右。其母亲乃是大将军怀安侯白敬之的亲妹妹。 四皇子的母亲也深的当今圣上喜爱。被圣上册封为白贵妃。白贵妃在后宫之中从来不与人结怨,加上自己喜欢道家思想,学习道家传统文化。又有怀安侯在背后站台。宫中人缘极好。平日里除了给太后请安以外,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宫里抄抄经书,学习道家典籍。 虽然白贵妃从不参与宫里的斗争,但是当今圣上一直未册封太子之位。这四皇子也就被许多心怀鬼胎的人给惦记了。不少文臣武将,上书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但也有不少人上书请立三皇子或四皇子的。 至于大皇子,由于其出身的原因,并无人支持。而且圣上对于这个当年宫女所生的大皇子并不是特别关心。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成年后被封到西北苦寒之地,早早的就在自己藩国定居了。美其名曰为国镇守西北门户。 说回这四皇子周衍宗,自朝廷上有人支持去争夺皇储之位后,便离了京都府,四处游历。除了随行的侍卫以外,并未带多少人。一路隐秘行踪。直到前不久,在一座小县城歇息时被探子认出。对方显然是其他两位皇子的手下。打算将其绑了,借此吞下那些为四皇子发声的朝堂官员。 不过这周衍宗倒也狡猾,在侍卫的保护下逃脱了。这才一路北上。想摆脱对方后,找机会去寻自己的舅舅帮助。结果在这小小的驿站被对方发现。 绑架皇子这种大事,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那群黑衣人计划带走周衍宗后放火烧了驿站。来个毁尸灭迹。 这也就是这群人被马瘸子一人给全部灭掉的原因,如果只是带走周衍宗。或许马瘸子不会出手。可是对方要杀人灭口,那就对不起了。先下手为强。而且不能放走一人。以免后面被对方惦记,要是走脱一人,那这一路,方雨羽和马瘸子的面对的危险就不单单是方家那伙贼人的搜查了。还要面对一位皇子手下的杀手。这可不是马瘸子愿意看到的。 方雨羽思考着,该怎么与这位身份无比高贵的四皇子,表示自己不愿意与之同行的意思。 方雨羽躬身拱手行礼口中喊道:\"草民,雨羽,参见殿下。\" 周衍宗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方雨羽直起身子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非是我不愿与殿下同行,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与殿下要去的地方不同路。这一路上如何同行。\"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这意思是不愿意与自己同行,本想着算了,转念一想,自己这几个侍卫现在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危险。在到怀安侯府前,自己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说不定真就被人给半路截了。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笑着说道:\"雨公子,你看我现在手下都受了伤,没办法保护我了。你那位仆人武艺高强,孤想与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护送孤一程,只要到甘州怀安侯府上就行。报酬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你看如何。\" 方雨羽看着眼前笑嘻嘻一脸欠揍表情的周衍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想将他揍一顿的想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你看我这老仆一把年纪,到时候要是保护不周,让您出点什么意外,我们真担待不起。您看要不这样,我们将几位送到白银城。几位在白银城歇息,写信给怀安侯,让怀安侯派人来接几位就是了。殿下,您看这样如何。\"方雨羽也没完全答应。只是答应将其护送到白银城。这一来,自己本就是要去白银城,二来。到了白银城后,那些杀手是不敢在城里动手的。自己刚好可以摆脱这一身麻烦的四皇子殿下。 周衍宗看了看林侍卫。见林侍卫点了点头。于是同意了方雨羽的提议。随后,方雨羽和马瘸子将被黑衣人绑起来准备灭口的三个驿站驿卒给救了下来。 又借周衍宗的身份要求驿卒骑快马去白银城向县里禀报这这驿站里发生的一切,又让驿卒们将所有黑衣人的尸首摆在驿馆外地院子中间,等着官府的人前来勘验之后,发悬赏通告。 这时一阵哭喊声自驿站外传来:\"殿下,殿下。您没事,太好了。方才许多黑衣人来驿站大肆搜寻,我恰好出来起夜,见情况不对,赶忙躲到那马厩的草堆里。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那挨千刀的贼人,对着草堆拿刀就捅,差点就捅到我了。呜呜呜呜。\" 马夫老车一路哭一路跑:\"我见半天没动静了,这才敢出来寻找殿下。万幸殿下没事。不然老奴如何对贵妃交待啊。如何对圣上交待啊。\" \"滚一边去,你这老东西跑的倒是挺快,幸好林护卫惊觉,让孤提前躲到后院柴房。要不是遇上这两位好汉,孤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人质了。\" 周衍宗一脚踢在马夫老车的屁股上,将老车给踹跪地上了。正要继续上前再补上几脚。被方雨羽给拉住了。 \"殿下息怒,这马夫也算是个忠心之人,遇到遇到危险及时躲避是人之常情。还请殿下看在辛苦赶车的份上就暂且饶过老车吧。\"林护卫这时也站出来帮马夫老车求情。 马夫老车见有人求情,急忙对着周衍宗叩头请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殿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老奴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生气。等回了京,任殿下处置。\" 周衍宗这才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索性没出什么大事,回头再收拾你的狗东西,赶紧去准备马车,孤要连夜赶路,天亮前就要到白银城。快去。\" 马夫老车赶忙起身,谢过周衍宗后。往马厩跑去,去给马车套马去了。 \"让雨公子见笑了,孤这贪生怕死的老马夫,跟了孤许多年了,真要打杀了,孤还有些不舍。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孤打小便就认识这老车。对孤也是忠心。方才虽说是躲了起来,但是孤知道,他是准备在孤被人抓了之后去给怀安侯报信。不至于没人知道孤的下落。好及时找人救援。\" 方雨羽听着周衍宗的解释。也明白。这老车看着不像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除了干些跑腿送信的活以外,上阵杀敌是不可能的。这年头,忠心就很难得了。能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自己主人的,除了死士,亲卫。也就没谁了。 要是周衍宗真的被抓了,那马夫老车最后也会被圣上给处死,只不过能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去将消息传递出去,本就是难得了。 不一会儿,马夫老车就将马车给套好了,把车赶到驿站门口。放下车帘。等着周衍宗上车。 马瘸子也将二人的老马给牵了出来。方雨羽将背着的包袱放到马背上后,示意周衍宗准备出发。 驿馆的驿卒将尸首全部摆到了院子中。看着满满一地的尸首,让人感到一阵恐惧。那两个驿卒吐了一次又一次。脸色惨白。 周衍宗看着也是一阵后怕。忍住呕吐的心思,赶忙跳上马车,拉下帘子。 四名侍卫,除了林护卫与另一位受伤稍微轻点尚能行动的侍卫随行以外。另外两名受伤较重的侍卫被留在驿站,拿着周衍宗的身份信物,等官府的人前来处理。同时也在驿站内包扎伤口,等到时候随官府的马车去白银城与周衍宗汇合。 马夫老车稳稳地坐在左侧的车架上,手中紧握着马鞭,驱赶着拉车的骏马缓缓前行。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步伐稳健,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马车前头的另一侧,那位受伤较轻的侍卫正襟危坐,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护着伤口,右手则高举着一盏明亮的灯笼,为前方的道路照亮。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灯罩洒下,映照着周围的景物,仿佛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与安宁。 林护卫身骑一匹来自驿站的黑色骏马,紧紧跟随在马车旁边。他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胯下的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情绪,不时轻嘶一声,四蹄轻快地迈动着。 队伍的末尾,方雨羽和马瘸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距离马车约有一丈之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几人走了快十里地了。马瘸子开口小声问道:\"公子为何要答应护送这四皇子殿下到白银城。\" 方雨羽看着前面的马车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的,只是后来一想到,日后我们可能要去京都府探寻我爹爹的下落,不如借这个机会搭上线,为以后在京都府行动的时候有个助力。\" 方雨羽又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这位四皇子真的很聪明,现在朝堂之上为了储君之位,其他两位皇子门下笼络了不少朝堂官员。虽说都是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但是也有不少是未来部堂和内府的人选。这些人为了能在将来的皇帝手上获取更大的权利,此时就开始了站队。各自支持不同的皇子。只有这四皇子,在朝堂出现有人提议立四皇子为储君的时候。果断的离开京都府。避开这太子之位的争斗。\" \"当其他人都在争这个太子之位的时候,他能放下心中的欲望,退出斗争的旋涡,要么是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他看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马瘸子有些疑惑,为什么退出了才叫看明白呢。不解的问道:\"公子意思是,这四皇子殿下,其实有心去争,只是不是现在对吧。\" \"没错,这里面其实就是个人性的问题。\"方雨羽缓缓将自己心中猜想说与马瘸子听。 \"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储君,一方面是认为现在的几位皇子还不满足继承大统的资格。另一方面,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国家也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将将才安生几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让国家国力衰退。 所以这时候不是让这些这些皇子们相互斗争,消耗国力的时候。储君之位一旦立下,就难免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教唆其他的皇子,争夺这个未来的宝座。到时候国家的发展就可能因为这些人的斗争而出现损耗。\" 马瘸子点了点头。示意方雨羽继续。 \"所以我说这四皇子是个聪明人,他显然是看透了这里面的道理。也知道当今圣上现在立下储君之位不合时宜。这时候跳出来,接受大臣们的效忠,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圣上的对立面。一群人当着圣上的面,要圣上立储。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圣上,你老了,我要效忠你儿子了。\" 马瘸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合着咱们圣上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叫嚣着要立储的人。反而觉得他们聒噪。\" \"没错,在圣上看来,这群成天不干实事的家伙,还教唆自己的儿子搞斗争,那能喜欢吗。这不前几个月不就是将一些叫的最大声的找了个借口人给发配到苦寒之地去了。\" 方雨羽笑着解释道:\"所以,人家天家私事,这外人就别跟着掺和。这四皇子也是心善,担心那些支持自己的人落个发配到下场,干脆躲的远远的。一是让自己脱离朝堂的视线,二是让圣上放下对他的芥蒂。就算最后这皇储的位置落不到自己头上,凭他的身份,未来的皇帝还真不敢拿他怎么着。\" 马瘸子听完方雨羽的一番话,也明白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不争,才是争。这四皇子把道家的无为运用的很透彻啊。\" \"谁让人家白贵妃是个修道之人呢,大家公认的亲近无为的好人。宫内宫外,谁提起这位白贵妃不得夸一句好啊。又不与人结怨。也不参与宫里的纷争。除了伺候好当今圣上。就没干过害人的事。\" \"那依公子所见,这次的黑衣人是哪方势力。\"马瘸子坐在背上小声问道。 \"目前还分析不出来,只能大体猜测,应该是另外两位皇子的手笔。至于到底是二,还是三,这个就难说了。\"方雨羽低头思索一下说道:\"不过我猜二的可能性不大,咱们那位二皇子虽说行事张扬,性格有些急躁。但是,是个心思较单纯且善良的人,而且在由于年岁要大于另外两位皇子,对两位皇弟多是爱护。传言为了让大皇子回来奔丧,跪求圣上特旨。\"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性格的人不像是能对自己弟弟下手的人。\" \"那就是三皇子了。可是我听闻三皇子与四皇子年岁差别不大,二人关系极好。也没听说过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啊。\"马瘸子还是有些不解。 \"或许,这场事是下面的人安排的。二位皇子可能并不知情,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今天干掉 对方这么多人手,在被人查出来之后。我们也就算是上了对方的小本子了。\"方雨羽喃喃道:\"或许会给我们打上四皇子的标签。\" 马瘸子拉了下后背的百翎匣说道:\"不管怎样,到了白银城。我们就与四皇子分开。尽量不要在城里逗留太多时间。我们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全。\" 说完二人便不再交谈,安心跟着马车赶路。天快亮的时候,几人总算是看到了白银城的城楼。 方雨羽和马瘸子看着白银城的城墙,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以为这下算是安全了。只要进城后,便与四皇子告别。 却不曾想,这白银城将给方雨羽和马瘸子带来巨大的麻烦。 第22章 皇子别惹祸,全是我的错。 几人刚能看到城墙时,离这白银城少说都有五里地。 只见城门刚一打开,两队快马骑兵就冲了出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众人跟前,骑手们将四皇子的马车团团围住。手里刀出鞘,弩上弦。为首的全身着甲的一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马车前,双手一抱拳。口中高呼:“末将白野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马车里周衍宗淡淡的声音传出来:“白将军不必如此,孤本就是微服出行,这次遇到贼人偷袭,实属意外,实在是怨不得白将军,让将士们分出一些,去那驿站将贼人的尸首处理一下。” “末将得令,谢殿下。我这就去安排。”白野起身,手一挥,一队人马便离了队伍,往驿站方向奔去。其余的骑士则是将马车牢牢围住,沿着官道,往白银城方向移动。 方雨羽和马瘸子见骑兵接管了四皇子的车驾,正准备打马上前先一步进城时。白野见马车后面跟着两人,策马到二人跟前。 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问道:“可是雨公子,在下白野,白银城守军都尉。” “见过白都尉,在下雨羽。这位是我的家仆,老马。” 白野对着马瘸子拱手道:“见过马英雄,来报的驿卒将一切经过都与我说过了,多谢二位搭救,二位还请随我们一同前往白银城。我以让人快马传信去怀安侯府了,最多不过五日,便会有人来接殿下。到时候我再给二位请功。”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白野,想了想后拒绝道:“多谢白都尉好意,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禁不起耽搁,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无意间救下殿下。不敢以此邀功。还望白都尉理解。” 白野见方雨羽意思很明确了,也就不再纠结。最后将腰间的一块令牌取下交给方雨羽。告诉方雨羽持令牌,可在甘州任意州县,向当地的军营求助。 方雨羽也不客气,接过令牌,道了声告辞。便快步催马。上前进城去了。 白野随后便将此事禀报给了马车中的周衍宗。周衍宗听到这个消息后沉思一会儿后说了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城,找了个客栈要了间房。将马匹和行李安顿好了后又叫伙计打来热水,二人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便分头去办事了。 方雨羽要去督驿司将信给回临江城,告诉王公志,他们的下一个地方是甘州的会川城。将会在那里等着王公志的书信。 马瘸子则是去了城里一家有名的铁匠铺子。像是去买什么东西去了。二人忙完各自的事,回到客栈。 回到房间后,方雨羽跟马瘸子说了督驿司寄信的事。马瘸子则是拿出了一套铁护臂和护腿。递给方雨羽。方雨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几样东西。马瘸子解释道。 “这个是百炼钢锻造的护臂和护腿,我将身上的钱全花完了,买的这一套。你将其贴身穿上,把你那手上脚上负重的铁块塞到里外侧的绑带上,我看你如今走路的样子,应该是要加一些重量了。” 方雨羽吃惊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负重的铁块?你趁我睡着扒拉我衣服了?”说完后退一步,抓住自己的领口,惊恐的看着马瘸子。 “滚犊子,小心我揍你。”马瘸子作势扬起手。 “那天你掉坑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扶你的时候就感觉到袖子里面有东西。后来你跟王公志在演武台上过招的时候看出来了。你那步伐越到后面越慢。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身上绑东西了。这几天你一直练习暗器手法。也没将其取下。所以才练不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对吧?” 方雨羽瘪了瘪嘴说道:“没意思,还以为你没发现呢。还想着到时候将负重一丢,吓你一跳。” “哈哈,你那小心思就别用在我身上了,我只希望你逃命的时候记得丢就行了。行了赶紧装上,适应一下。今晚我们在白银城里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方雨羽不解:“为什么不今天走,我们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出发,还可以找掌柜的退半天房钱呢。” “出了白银城大部分地方都是黄土戈壁了。偶尔会有马匪出没。我想今天下午再在城里再转转,看能不能找个商队一起出发。到时候一路上安全些。”马瘸子看着正在装护腿护臂的方雨羽说道:“到时候还要收拾打扮一下,扮做商人。” “行,没问题。”方雨羽绑好后跳了几下,试了试重量,刚好有一点点吃力,但是不影响行动。 “那我们接下来去干嘛。” “接下来,接下来教你练功,来这是给你特意用作练习的一套暗器,重量适中,未开刃。用来练习最好不过了。” 方雨羽一脸郁闷的接过一个暗器腰带,上边一排由大到小的飞针,还有两把小飞刀。东西不多,但放到三五个人是没一点问题的。 将暗器腰带绑好后,马瘸子在墙上挂了个拳头大小的布条当做目标。随即就开始指导起来。 ~~~ 四皇子周衍宗到了城里军营驻地后,就立马让人去打听方雨羽他们二人的落脚地。不一会儿去打听的就回来了,将打听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周衍宗。周衍宗是个闲不住的人,叫了白野和老车。去客栈找方雨羽去了。 客栈里的二人正练着飞针,只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大的狗胆,敢撞我,你知道我谁吗,你知道家父是谁吗?今天不给小爷我赔礼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一个年轻人的嗓音在楼下响起。 这位年轻公子哥,吃完东西,刚结完账。准备往门外走。被门口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拿手一挡就往门口走去。刚好撞在进门的白野身上。这白野身材高大壮硕。这时又没来的及换甲。只是把罩甲给脱了,在外面套了个袍子。一下子,白野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定睛一看。一个瘦弱的白衣公子哥正躺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白野。 白野一看撞到人了,赶忙上前将地上的白衣公子哥扶起来。口中跟着解释道:“抱歉抱歉,让公子您受罪了,方才没注意。您看,没伤着吧。没哪儿疼吧。” 白衣公子哥被扶坐下后仔细看了看进门的这三人。一眼就瞧见中间的那个年轻公子,一身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绸缎,但是腰间挂着的玉佩确是价值不菲的好玉佩。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哎呀哎呀,我这腰疼的厉害,估计是闪到腰了。赔钱,要赔些汤药费、营养费才行。”白衣公子哥这会儿叉着腰,嘴里不停的叫着。 白野有些懵,方才捂的不是额头吗,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腰了。合着刚刚是在戏弄白野,这会儿又想讹钱。这白野火气一下就起来了,上去就扯着白衣公子的衣领冷冷的说到:“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头还是腰,不然我帮你一起都疼。” 这时候客栈的掌柜的赶紧出来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这位刘公子身子骨弱可经不起白都尉这般折腾。” 显然客栈掌柜的认识双方,这事又发生在自己客栈内,这才出面说和,想让二位罢手言和。 白野见有人出来打圆场,便松开的刘公子的衣领。“哼。”了一声退到周衍宗身后。 刘公子见白野退了,刚刚被抓衣领时的恐惧没有了。心里的贪婪让他有些失去理智。指着周衍宗喊道:“好啊,你竟然纵容你的手下撞人,不给人道歉就算了,还想打人。我要报官,我要告到州府去,我要告到京都府去。今天这事谁也好不了,我这就给家父去信,定要将你们统统抓了。” 白野见刘公子又叫嚣起来,正准备上前收拾他,周衍宗一伸手将其拦下。看着坐在凳子上气急败坏的刘公子。缓缓几步走到跟前问道:“不知道你口中的家父到底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家父张二河,鸿胪寺少卿。说了你也不认识。”刘公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哦,原来是张二河啊。”周衍宗哦了一声后,用力扬起右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大厅响起。 “你姓刘,他姓张,你当小孩子忽悠呢。”周衍宗恶狠狠的说道:“在胡说八道,我抽死你。” 刘公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半晌才缓过来:“你竟然敢打人,你等着,有本事留个名号,我这就写信给我干爹,叫我干爹在圣上面前告你。” 周衍宗这时玩心大发。看着刘公子淡淡的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雨羽。你尽管去告,怕你就是你养的。” “你等着,你等着,你们完了,我这就去报官,有本事别走。”刘公子捂着脸,踉踉跄跄的撞开白野往大街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有本事别走啊,我这就去叫人。” 客栈掌柜的见刘公子挨一巴掌跑了,顿时一副痛苦的表情对着周衍宗说道:“这位公子,这下麻烦了,这刘公子真的是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然后就跟周衍宗说起了这收钱认干儿子的张二河。 “我劝公子还是快走吧,别到时候被捕快给为难了,虽然说有白都尉在,但毕竟是张二河的干儿子,县令还是要给个说法的。”掌柜的苦口婆心的劝着。 周衍宗摆了摆手说道:“打耳光的是雨羽,关我周公子何事。”说完就往二楼上跑,边跑边喊着:“雨公子,雨公子,我来找你来了。你在几号房啊。” 望着往楼上跑的周衍宗,掌柜的愣在原地掰着手指。“雨公子说是周公子打人,不对,周公子说是雨公子打人。不对不对。谁打人来着......” 二楼方雨羽打开门黑着脸看着周衍宗。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在楼下你打了人家一巴掌,怎么还不跑啊。” “殿下,我们貌似没得罪过殿下吧,何苦这么害我主仆二人呢。”方雨羽低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叫你们两个不辞而别的,还害得我在城里叫人一通好找。”周衍宗也低着声音说道:“少废话,进去,有话跟你说。” 方雨羽让开门口,让三人进了房间。方雨羽最后进门。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的马瘸子扯过凳子招呼几人坐下,又给几人各倒了杯茶。 周衍宗见都坐下后抬头给了白野一个眼神,白野见状,赶忙起身去门口附在门上探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人后对着周衍宗比了个手势。 “去驿站的一队骑手回来禀报,那驿站中空无一人,不仅我留下的两名侍卫不见了,两名驿卒也不见了,怕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些杀手的尸体,统统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吃了一惊,心里暗道:“难道还有第二波杀手。这两拨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不然不会帮着处理尸体。显然是不想让官府查到些蛛丝马迹。” “那依殿下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雨羽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对方既然不只一波人,那么肯定也知道自己与周衍宗在一起的事了。 周衍宗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白银城里设个局,将那波人给钓出来。不然一直在暗中搞事情,让我很不安。我打算......” 周衍宗将自己打算钓鱼的计划说给方雨羽合计。几人就着周衍宗的计划开始推演,将计划里面的意外情况一一排除。就这样一个针对暗中的杀手的剿灭计划就一点一点的被众人给填充完善了。 就在几人商量好动手的时间和地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那刘公子的叫嚷声。 “掌柜的,那打人的雨公子在哪里,你可不要包庇人家,赶紧将人交出来,不然我让捕快将你也抓了。” 刘公子带着四个白银城的捕快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的喊道。 一直在门口听着动静的白野向周衍宗说着楼下的情况。周衍宗一听这事,正准备起身下楼去再收拾刘公子一顿。 方雨羽赶忙将周衍宗拦下。说道:“殿下,别,您就别在惹祸了,算我求你了,我来处理。行不行。” “怎么就惹祸了,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哦,你拿出证据来啊。”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殿下你就别在出去了,我去处理就好了。我去去就来。”说完,推开门下了楼,来到刘公子面前。拱手行礼,说道:“这位刘公子,刚才的事我在楼上都听见了,那个雨公子知道自己错了,想托我下来给刘公子赔罪。” 方雨羽故意看了看后面的捕快,然后凑近刘公子身前小声说道:“那位雨公子说是能赔刘公子一大笔银子,你看方便借一步说话行不行。” 说完也不等刘公子拒绝,伸手勾过刘公子的脖子就往一边走去。四名捕快见刘公子被这个刚下楼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勾肩搭背到了一块去了,想来是想私下解决了,干脆也懒得去管。任由这刘公子被方雨羽勾着走。 方雨羽带着刘公子到了个隐蔽的角落,背对着四名捕快。回头看了一眼几名捕快,见没注意到这边,立马从怀里抽出参差错,一把就抵在刘公子的腰边。然后恶狠狠的对着刘公子说道:“别出声,不然我要了你的命。张嘴。” 第23章 惊心与动魄,贼人全擒获。 刘公子被突如其来的短剑给吓得头皮发麻。哆哆嗦嗦的按照方雨羽的指示张开了嘴。 一枚黑色的小药丸被方雨羽给弹进刘公子的嘴巴深处。顺势将下巴一抬,咕噜。随着喉结滚动药丸被咽了下去。 “这可是我师门采集七七六十四种带有剧毒的药材和毒虫,再经历九九六十九天炼制而成的天下第一奇毒。叫,九天十地,十全剧毒,大罗金仙也怕丸。不想死的就乖乖听我说。明白就点点头。” 刘公子一听这药丸的名字,都快吓得失禁了,赶忙点头示意明白。 “等下就你就跟捕快解释,说我们已经私下商量好了赔偿,都是一场误会。等将捕快打发了,你就在这客栈里找个偏僻的座位坐到晚上,到时候我自然给你解药。千万不要想着去找别人解这个毒,这个毒只有我师门才有解药。明白了吗?” 刘公子赶忙点点头。然后放开刘公子的脖子,拉着刘公子往捕快那边走去。 “有劳几位跑这趟了,一点意思,给众位哥哥回去打两壶酒暖暖身子。”方雨羽上前握着领头的捕快的手。拍了拍手背。 刘公子也开口说道:“诸位辛苦,我们方才已经商量好了,劳烦诸位过来。不然那雨公子也不会叫人下来赔礼道歉,多谢了,回头请诸位吃酒。” 四名捕快见当事人都说这话了,而且这方雨羽也上道。警告了二人几句便带队离开了。 刘公子见捕快离开,赶忙找掌柜的要了个座位老老实实的坐着,虽然叫了菜,但也不敢吃,就呆呆的坐在桌子边。 方雨羽见刘公子这么听话,笑了笑。对着刘公子说了一句:“要一直到晚上哦。中途我要是下来看到你不在,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就回头上楼去了。几人按照商议好的计划分头行动。白野负责外部围剿,马夫老车负责报信。方雨羽和马瘸子负责找出隐藏的杀手。根据现有的信息,大体能判断出第二波杀手的人数一定不会超过第一波。应当是专门留下来做后续收尾工作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现在方雨羽和马瘸子要做的就是留意在周衍宗所在的军营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还有就是在周衍宗出现在城里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人跟踪。 周衍宗先与白野、老车下了楼。正要离开的时候余光扫到墙边的桌子。见刘公子满头大汗的正襟危坐着。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客栈。 当周衍宗离开一会儿后。马瘸子背着百翎匣,从客栈的走廊尽头,翻身到了客栈外头,找了个不被人发现的角落,上了屋顶。远远的一路跟着周衍宗的身影。留意着过往的人群。 方雨羽见马瘸子也动身了。带上参差错,还有暗器飞针。也下楼去了。找到还在算账的掌柜的。拿出一个小纸包。 “掌柜的,我出去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托您帮个忙,您看方便吗?” “公子客气了,有事您吩咐就行。” 方雨羽拿着纸包,指了指那角落的刘公子,说道:“麻烦您等太阳落山后,将这个纸包交给那位刘公子。再帮我带句话。就说:药效管三年,活命三清山。然后让他拿着药回家,告诉他,必须子时服用。” 掌柜的疑惑着接过纸包。隔着纸捏了捏,没捏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见方雨羽伸手递过来的一个大钱。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接过大钱在手上擦了擦。放到柜台下的钱盒里。 随后方雨羽就出了客栈,又向路人打听了下白银城守军军营的方位。知道具体位置后,便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看哪些地方适合藏人,哪些地方容易发动袭击。随后就到了军营外面。 周衍宗和白野正在营房内商量着一些细节。这时听门外的军士来报。 “报~~白都尉,一位自称雨公子的人求见。” “快去请雨公子过来。”白野心里一喜,赶忙让军士去带人过来。 方雨羽一身粗衣麻布,头上带着个草帽。不细瞧,还以为是个农夫。周衍宗见方雨羽这副打扮,哈哈一笑。绕过桌子来到方雨羽跟前,上下打量。 “妙啊,雨公子这副打扮倒真与那农夫一般。像,太像了。”周衍宗转着圈的打量半天,拍拍手说道。“还学人佝偻着背。要不是看到你的脸,还真就是以为是个老农了。” “殿下就莫要笑话我了,一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方雨羽摘下草帽,拿在手里,对着周衍宗行礼,然后又对着白野抱拳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知殿下准备的如何了。那些杀手现在说不准已经在城里了。” “孤知道。这次孤要将这群人统统抓住,再拷问出幕后主使。”周衍宗扬了扬拳头,狠狠的说道。 这时白野出声说道:“我与殿下商议的差不多了。具体是这么安排......”白野将方雨羽引到桌前,对着桌上白银城的地图开始讲解接下来的布置。 听完白野的讲解,方雨羽将一路上那些可能会藏人和比较适合发动攻击的几个地点指了出来。三人又将人手安排做了些调整。接下来就等马瘸子那边的信了。 不一会,就听见门外有军士来报,一个跛脚的老汉,背着个木匣子求见。白野一听就知道是马瘸子过来了。让军士将人带了进来。 马瘸子一进门就对着周衍宗和白野行礼,然后说道:“见过殿下,见过白都尉。贼人行踪我已经探明了。” 白野将马瘸子领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地图,马瘸子将探查到的信息一一指出。 “从客栈出来后,有两个可疑的人在跟踪殿下,这两人警惕性很高,一人跟踪一段路,交替着跟踪。而且离殿下有些距离。要不是我在屋顶看到远,说不定还发现不了。这二人在殿下出了城后便没有继续跟踪了。返回了藏身的住所。我担心被贼人发现,不敢太靠近。但是可以肯定,那房子里最多只有六人。” 马瘸子随后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与众人。几人一合计。就按照在客栈分好的任务。各自准备去了。 ~~~ 入夜前白银城的街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没多少了。寥寥几人也是快步急行,要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 一辆枣红色骏马拉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马车上老车有一鞭没一鞭的舞着手里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马儿。马蹄在石板路上哒哒的敲打着。 马车里,周衍宗穿着厚厚的全是甲。戴着头盔面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盔甲一早就备在马车里了。周衍宗上了马车后将其穿戴好了才叫马车出发。 马车外,林冠深林护卫,骑着一匹黄色战马,按着刀护在马车左右。 眼见马车再拐个弯就要走到出城的大路上了。马夫老车握着马鞭的手全是汗水。紧张的老马将马鞭换了个手,把出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林冠深握着战刀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眼睛不停的在扫视着两边的房屋。 突然,一阵括机声响,几发弩箭从两边的房子里射了出来。奔着那拉车的马儿射去。枣红色的马中了几发弩箭后发出一阵嘶叫。受惊的马儿立起前蹄,就要狂奔。这时从两边的房子里冲出来两位黑衣人。将套在马儿身上的车架斩断,让马车与马分离开。马车前端失去支撑,一下车头就掉在了地上。 马夫老车在马受惊人立的时候就被甩下了马车,这时见有人欲行刺。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有刺客。”一边跑一边喊。 听到有人喊,房子内的黑衣人一股脑的全冲了出来,两人将林冠深飞身扑下马来。一人跑到老车跟前,想一刀将这个大声叫嚷的人给了结了。剩下几人将马车帘挑开,一人冲进马车内,准备将马车里的周衍宗绑起来。 马车里的周衍宗被刚刚的一阵颠簸,给颠到马车地板上了。差点就滚出了马车。这时见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抬脚就踹。一通乱踢,那黑衣人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抓住周衍宗。 一直躲在房顶的马瘸子和方雨羽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六名黑衣人。笑了笑。果然是在这条街。虽然和自己预想的有些偏差,但至少人数和地点没错。 方雨羽站起来,掏出火折子,快速的吹着了。凑到马瘸子拉开的弓箭的箭头。这箭头上裹了油布,一点就着。马瘸子拉开弓,对着正在发生绑架的街道一个抛射。 突然,一道火光划破夜空,一枚火箭宛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直冲向这六名黑衣人。火箭像一道流星落在了马车顶上。 与此同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房顶上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个手持火把的军士如幽灵般现身,他们动作敏捷地站定位置,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军士们神情严肃,全副武装,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每一个火把底下半跪着一名弓箭手,手里的长弓已拉开大半,闪着寒芒的箭矢对着街道上的黑衣人。 而在街道的两端,马蹄声响彻云霄。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同样手持火把的骑士汹涌而来。他们胯下的骏马奔腾如风,身上的铠甲在火光映照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转眼间,这群骑士便已封锁住了街道的出入口,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不好!我们中计了!\" 其中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眼神一紧,惊恐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大家赶紧撤退!不要犹豫,分散开来逃跑,千万不能被抓住!一旦落入敌手,就自行了断吧!\" 这名黑衣人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街道旁一条狭窄而幽暗的巷子猛冲过去。 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向街道一边的巷子,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同伴们是否跟上。仿佛此刻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每多耽搁一秒钟,危险就会逼近一分。 只听一声惨叫:“啊~~~”那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原来,他刚一踏入巷子口,便遭到了在此处蹲守多时的白野出其不意的攻击。只见白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黑衣人,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和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踹在了黑衣人的腹部。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黑衣人踢得倒飞出去数米之远,重重地撞在了巷子尽头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落地后,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 又有十多号打着火把的军士冲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周衍宗这时才刚刚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被围住的几名黑衣人。一挥手,众军士一拥而上,将所有黑衣人给绑了起来。 这时方雨羽也到了巷子里。举着火把,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黑巾给扯了下来。捏住他的下颚,一用力,把黑衣人的头给抬了起来。拿过火把往嘴巴里瞧了瞧。然后将火把交给一旁的军士,将军士的刀要了过来。对着黑衣人的左脸就是一刀柄过去,将他的牙给打掉下来。 方雨羽拿过火把,用刀扒拉着被打掉的牙,发现其中有一个牙不一样,用刀尖将其戳破,拿到火把下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毒药,而且剧毒,快,将他们嘴也绑起来,别让他们服毒自尽了。” 一众军士又手忙脚乱的将黑衣人的嘴掰开,拿绳子给绑了起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两人已经在方雨羽检查的时候就服毒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毒发了。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马瘸子这时也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扒开衣服检查其尸首。 片刻后起身道:“是死士,身上没有多少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找到了这个。至少可以知道这几人来自哪里。或许能从中分析出些线索。” 说完,马瘸子举起左手,伸出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大钱。 第24章 事了拂衣去,会川闻师名。 众人不解的看着马瘸子手上的钱币。实在是没明白,一枚常见的大钱。有什么不一样的,怎么说能分析出线索。 方雨羽接过钱币,仔细打量起来。这枚钱币一面印着“当十”的字样,一面印着“湘·元庆十三年制”的字样。根据上面的生产的年号和地点,可以判断这枚钱币就是湘州府的银司监在元庆十三年生产的。 “你是说这批杀手来自湘州府?”方雨羽看着手上的钱币问道。 “应当是的,这元庆十三年时,朝廷命湘州银司监制造了这批大钱。但当时由于一些其他关系,这批钱币有些问题,所以发行后不久便禁止流通了。故而这批钱币在当时并未流通全国。只有少量流向湘州府内。因为这批钱币的特殊性,拥有着批钱币的人将其收藏起来。大部分都是湘州府的人事士收藏,少有人转手。”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方才我在搜查的时候,这枚钱币被那贼人当做装饰挂在身上。我想这人或许就是其收藏者之一。” 周衍宗听着二人的分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枚常见的钱币居然有这么多信息。不过好奇的是,这钱币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朝廷都禁止了,而民众还要收藏。 从方雨羽手里要过钱币,对着火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问题。于是开口问道:“这枚钱币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朝廷要禁止呢?” 方雨羽开口解释道:“这批钱币,当时筑模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制造出来的钱币花纹走样了,四爪的龙纹成了五爪了。流通几日后才发现,后来将这批钱币紧急回收了,不过没有全部收回来。朝廷还将那银司监的官员们问了罪。所以这批钱币也就很少能在外面见着了。” 周衍宗听方雨羽这么一解释,又拿起钱币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的。钱币印有龙纹图案一侧上,那小小的龙爪上,赫然是五根爪子。 “还真是,看来这贼人应当如马大侠所言,应是那湘洲府的人了。那,这样。白都尉。” 周衍宗将白野叫过来下令道:“将所有贼人押回军营,通知白银城县令带人到军营来,孤要连夜审问这些人,将审问的情况禀报回京都府。让那些对孤动心思的人消停消停。” “遵命。” 白野率众军士将剩下的四人押往军营。 ~~~ 第二日,白银城外的官道上,方雨羽和马瘸子骑着各自的老军马,跟着一个商队往会川城的方向走着。 这商队主人是个药材商人,这次去会川城就是去收些当地的药材回去。一行人两辆马车,连带着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起十多个人,除了领队的掌柜的,还有两个学徒,一个中年大夫。其余的几人是商队请的护卫。 马瘸子当时找到商队领队,表示愿意支付一些钱,想与商队同行。那掌柜的也是个豪爽的人。在清楚来意后,象征性的收了几个大钱,便将出发时间和集合地点告诉了马瘸子。 就这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早就跟着商队的马车早早的出了城。 二人正在马背上一边吃着随身带的干粮。一边策马前行。就跟在商队最后一辆马车后面。 马瘸子掏出水囊喝了口水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公子昨晚为何不去军营看看审问的结果,而是直接告辞回了客栈?” “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这里面的事,牵扯太多对我们没好处。最好就是事了拂衣去。” 方雨羽咽下嘴里的食物后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虽然再也没遇见当初那方家的那波贼人。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身。” “嗯,按照赶路的时间来算的话,我们这时应当是要上山了。不过公子不用太过担心,过了会川城,就到三清山地界了。眼下最多还要半个月。便能到了。等将你送到,我便要去京都府打探伯爷的消息。到时候我会定时将消息托人带给你。你暂且就现在山上跟着张道爷修行。多学些傍身的本事。等有朝一日,将那幕后黑手给办了,替方家报仇。” 方雨羽点了点头,想着在白银城送出了信,再有两日就能到临江城。信件不像物品。走督驿司的信路,快的很。一来一回说不定比自己还要早到会川。 就这样,二人跟随马车一路从白银城走到了会川城,中间在野外过了几晚,又在两个小县城里歇息了一下。在第十天的时候总算到了会川城。一路上除了遇到过一次野狼,倒也平安无事。 进城后二人便与商队道别了。在城里寻了个客栈,准备歇息一日后继续往三清山去。 这一段路,方雨羽向马瘸子请教了许多暗器上的学问。马瘸子也不藏私,将自己多年来的心得,一一传授。更是将百灵匣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方雨羽看。 看得方雨羽好一阵激动,那百灵匣简直就是个百宝匣。里面藏了各式暗器,还有在白银城驿站用过的小弩,许多都叫不上名字。有小巧精致的飞刀,也有各式各样的飞镖,最让方雨羽心动的是一把可以组装的弩。藏在百灵匣中一点也不起眼。也是当时在白银城驿站最后射杀那黑衣人杀手的那一把。 弩在大羽朝可是禁止民间使用,特别是制式弩。一般都是边军斥候营才给配。这一把应当是马瘸子自己改装的。有点像前朝的款式,但是比军用的小上许多。而且可以组装。这一点是军弩不具备的。同样,这弩的杀伤力也就不如军弩了。连弩箭都是特制的。所以马瘸子当时用来射杀黑衣人杀手后,还要将那弩箭再回收。 马瘸子如今也算是方雨羽半个师傅了,见方雨羽练暗器颇有天赋。扬言等方雨羽从三清山上下来后就将百灵匣传给他,这让方雨羽高兴了好久。期间更是加大了练习的力度,势要在将来能让百灵匣重现江湖。 二人在客栈安顿好了之后便打算向客栈掌柜的去打听督驿司的位置。二人从后院客房来到前厅,正欲寻掌柜的问话。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背后背着个包袱,头上盘着头发带着八卦帽,手里拿着一个拂尘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开口问道:“店家,店里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听有人问话,抬头一看,见来人是一位道士。赶忙出了柜台,对着道士拱手行礼。 “这位道长,您几位,我这儿还有上房两间。” 青衣道长回礼道:“贫道一人,要一间普通的房就行,修行之人不讲究太多。” “道长客气了,您尽管住便是,这房钱你照普通房间结账就是了。对了,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中年道士作了道揖。“贫道张定云,道号也是定云,是真武观的道人。多谢掌柜的人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掌柜的一听是真武观的道士,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张道长说道:“可是那三清山上的真武观的道长。哎呀,道长快快请坐。小虎给道长上一壶好茶。” 掌柜的赶忙拉着张道长在一旁的桌子坐下,又叫过店里的伙计给上了壶茶。然后对着张道长说道:“不知道张道长原来是真武观的高人,方才多有怠慢,还望张道长不要见怪。” 那张定云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倒是贫道耽误掌柜的生意了。” “那道长先坐着喝些茶水,休息休息。我让人去将客房收拾收拾。再带道长去后院的房间休息。” 张道长拱手示意掌柜的先去忙。掌柜的这才回到柜台前对着方雨羽二人拱手行礼:“抱歉二位,方才有些忙,没顾得上。敢问二位有什么吩咐。” 方雨羽看着方才的一幕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当掌柜的听说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后,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见掌柜的与自己问话。于是开口说道:“掌柜的,这真武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何方才见你听闻这道长来自真武观后,对这位张道长如此恭敬?”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会川城吧。”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掌柜的继续说道:“自从张元钦张道爷被圣上册封真人后,这真武观就成了天下道家魁首。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信士都想拜在张道爷门下学道。不过张道爷除了真武观的道士以外,从来没有收过其他人做弟子。就算是真武观的道士,也只有四人算是张道爷亲传,其余的几人都是记名弟子。其他的道士虽在真武观学道,但并非全是张道爷的门下。” 方雨羽听掌柜的介绍着真武观的事,心里对这个未见面的师傅又多了些疑惑。 真武观在甘州名气很大,除了张道爷被册封真人以外,还与真武观的做派有关。真武观的每一位道士在山上学道几年后便要下山历练。一是打磨自身武艺,二是红尘练心。用自己在观里所学到的本事去造福百姓。有医术高明的就在各地游走治病,不求回报。有武艺高强的就教边境百姓习武练兵,保家卫国。有会奇门八卦,风水堪舆的就替人寻宝地,化凶煞。反正就是在大羽朝境内四处游历。走到一地就为一地百姓做些事情。不过大多都是去的偏远的地方。很少在城里出没。 要不是在会川城。或许都见不到真武观的道士。而甘州城是所有真武观道士下山和归山的必经之地,故而这里的百姓与之接触的多些。对真武观的敬仰远非别的州府能比。 下山历练的道士在游历一番后便会回到三清山上继续修炼,将自己历练的诸多感悟,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同时也将江湖上的见闻带回了三清山。更有甚者,将游历时收集到的各家典籍和器物也会带回三清山。也就让后来下山的同门对江湖有了许多了解。同时许多江湖上失传的东西反而能在真武观见到。 张道爷作为当今江湖武道第一人,加上有朝廷的册封,自然是没有宵小敢打真武观的主意。再一个,道家讲究自我修行,极少与江湖人结怨。而且道家修练较为辛苦,不但要守戒律,还要有道家前辈举荐才能入道门。天下道士基本上都有传承,而这些入道门有道号的道士在朝廷的钦天监是要登记留档的。与佛门不一样。不是谁都可以,想当就当的。那些被抓到的假道士可是要被朝廷给送去大牢的。 方雨羽听着掌柜的介绍,对真武观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未来的师父也多了许多期待。再与掌柜的打听到督驿司的位置后,方雨羽便带着马瘸子出了客栈,往会川城的督驿司走去。 这会川城在甘州也算是个不小的县城了,这里的环境适合药材种植,更有许多名贵的野生药材。往来的商人大多是来自各地的药材商人。收购当地的药材后回到各自家乡进行售卖。或交给那些医馆进行处理。 会川城的督驿司就在城中县衙的背后一条街道上。与县衙就一墙之隔。门上挂着督驿司的牌子,很好辨认。进出的除了驿卒,还有一些商人和百姓。这些都是来寄信寄物,或者取信取物的。 方雨羽和马瘸子带着王公志的信物找到督驿司的驿卒,说明来意后。驿卒将二人带到了后院的偏厅中,让其稍等后便去禀报同司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督驿司同司官服的中年人便带着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过来了。 “会川督驿司同司,沈炼,见过雨参军。” 方雨羽的假参军身份这时候起作用了,虽然是个散官参军,但王公志的官职品阶却是摆在那儿的,有朝廷册封的从七品的武官,方雨羽作为其属官,身份上自然比一个九品同司高贵些。 “临江城团练参军雨羽,见过沈同司。”方雨羽拱手行礼道:“我今日才到这会川城,想来督驿司问问看,有没有我的信,想不到这信比我还先到了会川城。督驿司的效率果然让人称赞。” 沈炼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对着方雨羽拱手道:“雨参军过奖了,这本就是我督驿司应当的。按照程序,还请雨参军出示一下信物,我需要核对确认一下。” “自然,理应如此。” 方雨羽自怀里取出王公志的信物,交于沈炼。沈炼接过信物,又取过信件往来记录的文书,仔细辨认后。将信物交还与方雨羽。 在记录文书上写了几个小字后,便取了信件与包裹,伸手递到方雨羽跟前。 “信物没问题,我已对做了记录。这是随信而来的包裹。还请雨参军收好。对了,在这个文书上签个字,表示您这边收到了,我们也好归档。” 方雨羽接过信件与包裹,交于马瘸子后,随沈炼到桌前。取过笔便在记录文书上签下了“雨羽”二字。 取到信件和包裹后,方雨羽迫不及待的想将信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只是这会儿在督驿司内,多有便。便与沈炼寒暄几句后赶回了客栈。 二人进了房间,关好房门后。方雨羽这才将怀里的信打开。仔细查看起信的内容起来。 “好好好,原来是他们。”方雨羽看着信的内容,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 第25章 幕后黑手现,师尊来相见。 马瘸子见方雨羽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一把抢过手中的信件。快速的查看起信上的内容。 “伯爷已入白虎堂,杨帅欲擒方家朗。京都明见困君子,要问当年天子心。” 短短四句诗,就将方家的幕后黑手交代出来了。一是大羽朝唯一的大帅杨权。二是佛门魁首明见寺。 虽然方雨羽知道了这幕后之人,但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撼动对方。现如今自己一介白身,在没有被真武观收入门墙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暴露。 不过方雨羽很是好奇,为何自己老爹能与大帅挂上关系,而且这其中怎么还有佛门的手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年前,自己老爹在南犹绝对不是因为作战不利被临阵换将的。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朝廷能在关键的时候改变的主意。这其中杨大帅和明见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就是为何这么多年从没听自己娘和老爹提起过外公的事。而外公为何又会在自己娘亲过世后想将自己接回去。 方雨羽只知道自己外公是周家人,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家族。那自己外公是不是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顿时感觉现在眼前就是一团迷雾,找不到一丝线索。还有许多谜团在围绕着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从哪里开始。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马瘸子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也是愣了半天神。喃喃道:“这怎么又扯上佛门了。还有为何是杨大帅。这不合理啊?这消息莫不是有假?” “应当不会有假,当初我爹就告诉过我,能动我家的只有那上面的几家几姓。而且当时的那帮贼人明显就是军中悍卒。只是为何要动我家,又为何要将我爹掳走。他们想从我爹爹这里获得什么消息。”方雨羽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边走边思索。暗自思量着。 “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在南犹战场上。我爹肯定是知情人,或者就是我爹做了什么事让人惦记上了。我记得当时我爹回京后不久将手中的兵权都交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对了,爹爹回京途中收到了我娘的一封家书。或许我娘知道真相。但是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有人告诉了我娘,要我爹放弃手中的权力,退而自保。这人会是谁呢?有这般手段的,知晓朝中内幕,除了当初内府的几位大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总不能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吧。” 经过一通分析和猜测,方雨羽虽然猜到了些什么,但是线索仍然太少了,没办法将事情串联起来。少了许多关键的节点。 在方雨羽的脑海中,一幅人物关系网徐徐展开。这上面以自己的老爹方兴隆为中心,连接着杨大帅,明见寺,南犹军,自家的外公,自己未来的师父张道爷,越王妃,自己母亲周氏。一个个时间和事件也都在人物边上列着。 许多地方虽然联系起来了,但是缺少事件真相。让方雨羽很是头疼。 不过自己就快要要见到张道爷了,或许能从自己师父那里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这样就能解开一部分谜团。 方雨羽取来火折子将信给点着,看着信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又将王公志寄过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盒子,打开盒子发现盒子里躺着一块血红色的丹药,闻着有些奇香,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马瘸子闻到香味,凑过来一看。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洗髓丹,王公志从哪里搞来的这宝贝东西。咦,公子这盒子里还有个纸条。” “我看看。”方雨羽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原来这丹药是王公志当年救了一个乞丐,那乞丐临终前将这丹药交给王公志。并告诉了丹药的作用。奈何王公志年岁已高,这丹药对其已经没有作用了。为了感谢方雨羽和马瘸子帮他出谋划策,博得了柳姑娘的芳心。便将这丹药送与了方雨羽。 “看来我们王老爷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柳姑娘给拿下了,不然也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报答。”方雨羽拿着纸条调侃道:“这王老爷真是个好人啊。” “嗯,公子说的没错,这丹药虽然不能自己服用,但是拿去送人却是个大人情,这王教头能想到将这丹药送与公子,一是想还个人情,二是以后好与公子往来。” “不管他了,送了我就拿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不我现在就用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拿起丹药准备往嘴里去,赶忙拉住方雨羽的手。 急切的说道:“公子万万不可。” 方雨羽一脸疑惑:“怎么,这丹药有问题?” “丹药是没问题,但是这丹药你现在不能服用。”马瘸子将方雨羽手里的丹药抢了过来,放回盒子装好。然后对着方雨羽认真的说道:“这丹药一旦服用,药力发散开来,需要有内功高手一旁辅助,将药力扩散到全身,要是扩散的不及时,容易被药力冲伤心脉。还是等你到了山上后,让张道爷守着,帮你化开药力。”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尽管服用便是,无需等到上山。”那声音清冷无比,带着一丝苍老的韵味。又带着些许霸道的语气。 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惊,何时房间外站了人,自己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马瘸子立马拿起百翎匣。对着门口,手上抠着机关。然后示意方雨羽小心。 方雨羽握住手里的参差错,缓缓走到门边,两手搭在大门上。猛地一拉开,然后急速向后退去,左手用参差错挡在胸前。右手快速飞出两根飞针。 “咻”的一声,从百翎匣里射出一把无柄利刃,利刃后面牵着一根银白丝线。 门外的人用宽大的袖子一转,将所有暗器全部给扫落。 “袖里藏针,牵丝飞刃。马良锡,多年不见,就是这么欢迎贫道的?”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缓缓走来。他背负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真武剑,剑柄之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剑穗,剑身则刻有神秘的符文,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位老道士却是须发皆白却面如冠玉,除了眼角的些许皱纹能看出是为位高龄道士。 他的面容慈祥而和蔼,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透着睿智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尽管年事已高,但他却精神抖擞,步伐稳健有力,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象。 老道士身着一袭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更增添了几分出尘脱俗之感。道袍的材质看似普通,实则质地精良。他左手轻轻抱着一柄拂尘,那拂尘的丝缕洁白如雪,柔软顺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此刻,老道士正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开口说道:“好徒儿啊,为师观你方才所施展的飞针技法,虽然手法娴熟,但这飞针的力道嘛,似乎还是稍显薄弱了一些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犹如山间清泉流淌而过,让人听后感到无比舒畅。 马瘸子看着门外的老道士,瞳孔急速缩小。指着老道士激动的说道:“张道爷,你是张元钦张真人。真武观的张道爷。” 老道士歪了歪头,表示没错,就是本道爷亲临。随后就踏进了屋内,刚一进门,一跺脚。那房门自己就关上了。 “来来来,我的好徒儿,过来让为师好好瞧瞧。” 方雨羽看着激动的说不出话的马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到张道爷叫自己好徒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张道爷跟前。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张道爷莫名的让人觉得亲近,像是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者。 “嗯,长这么高了,当年你才十岁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回。”张道爷拉过方雨羽的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慈祥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欣慰,又有一丝遗憾。更多的是高兴。 “好好好,果然是方师弟的种,这眉眼,这神态,像极了你那调皮捣蛋的爹。不错,身子骨也生的结实,手上也有劲,练过功夫了吧。” 方雨羽被张道爷拉着,一时间有些拘束。见张道爷问话。也不敢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嗯,不错,你爹将你还算是照顾的不错。哎~~~,可惜啊......”张道爷眼中神色暗淡,叹了一口气。 “张道爷,哦,不对,见过师父。”方雨羽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撩起袍子就跪在地上给张元钦磕了三个响头。 张元钦摸着胡须,受了方雨羽的这一礼。然后单手将其拉起身。 “这头也磕了,还不去给为师敬茶?”张元钦笑着对刚起身的方雨羽说道。然后走到桌子边坐下。 方雨羽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张元钦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将茶奉到跟前:“师父请喝茶。” “好好好。”张元钦接过茶杯,小口抿了一下,放下杯子。抬手示意方雨羽起身。 马瘸子则是将刚刚被张元钦扫落的暗器和自己的牵丝飞刃给收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着张元钦训话。 张元钦拿起桌子上的洗髓丹。打开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方雨羽。 “你就在此服用,贫道替你护法。小马......”张元钦对着马瘸子喊道。 “张道爷,您叫我?”马瘸子对着张元钦拱手。 “嗯,你去叫客栈的伙计准备洗澡水,再让伙计去将张定云叫过来,别说我在这儿,就说有人请他到这个房间来一趟。”张元钦理了理袖子,对着马瘸子吩咐道。 “好勒,我这就去。”说完屁颠屁颠的就跑出去了。 张元钦见马瘸子出了门。便让方雨羽将衣服脱了,只留了里衣。盘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没过多久,只见方雨羽双眼紧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已然进入到一种入定的状态之中。就在此时,张元钦悄然无声地走至近前,他那修长的左手中稳稳地托着那枚红色的洗髓丹。而他的右手则紧握着一把精致的拂尘,手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张元钦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用拂尘的柄端朝着方雨羽的咽喉部位轻点了一下。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点,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使得方雨羽原本紧闭的嘴巴缓缓张开。紧接着,张元钦左手微微一抖,那颗洗髓丹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飞起,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方雨羽张开的口中。 待药丸完全进入方雨羽的口腔之后,张元钦再次挥动右手中的拂尘柄,轻巧地往上一抬。随着这一动作,方雨羽的嘴巴也顺势合拢起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只瞧得那方雨羽微微仰起头来,喉咙微微上下一滚动,那颗散发着奇香的丹药就如同灵动的鱼儿一般,顺着咽喉迅速地滑进了腹中。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他体内开始蔓延开来,仿佛点燃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见张元钦轻抖手腕,将那拂尘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收回到自己手中。他缓缓转身,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脚下生风一般。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搬起一张雕花的木凳,稳稳当当地放在床边。接着,他轻轻撩起衣摆,身姿端正地坐了上去。 张元钦微微合上双眼,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膝盖之上,整个人宛如一座静谧的雕塑。此刻的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房间内一片宁静,只有他那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马瘸子先是去找了客栈的伙计问了张定云的房间位置。又让伙计去烧几桶热水送到自己房间门口。然后就按照方才伙计告知的房间位置,去寻那张定云张道士去了。 等寻到后又按照张元钦交代的意思说了。那张定云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马瘸子来到方雨羽二人所住的房间外。 马瘸子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元钦的声音:“别敲门,直接进来,将水桶也提进来。” 张定云听着这个声音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又有些不敢确认。见门口还有四个水桶。便和马瘸子两个一人两桶,提着进了房间。 马瘸子进门后便将水桶倒进了澡盆里面。而张定云进门后看到坐在方雨羽床边的张元钦直接就愣住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也下山来了。”张定云提着两桶水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张元钦。 张元钦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澡盆。示意将水先放下。 张定云将水桶放在澡盆边上后赶忙回到张元钦身前。跪下对着张元钦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束手站在床边。 “前些日子,你三师兄游历回来,与为师说些江湖上的事。其中有件事与你们师叔有关,于是为师便下山打算去看看,刚到这客栈之中便发现你的踪迹,本想与你打听下最近江湖上的事。恰好发现你师弟也在这客栈之中。” 说着指了指床上的方雨羽。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小师弟,也是你师叔的儿子,方雨羽。对了,你的事忙完了没,要是忙完了就跟为师一块儿回观里。” 张定云看了一眼方雨羽。然后回道:“回师父,忙完了,本来是想今日去城里转转,买些常用的药材带回去的。既然师父您让我一块儿回去,那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那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等下你就在这里看着。为师还要给你们小师弟梳理下经脉。”张元钦闭着眼缓缓说道:“你也学着点,对你有好处。” 张定云虽然疑惑这怎么冒出来了个小师弟。但是师父都亲口承认了,自己也不可能去质问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守在房间里等着方雨羽一点一点的将丹药消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方雨羽开始发出一丝难受的呻吟。全身已经通红。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第26章 道爷说旧事,少年要立志。 张元钦紧闭着双眸,宛如沉睡中的雄狮一般。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一道凌厉至极的精光从他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仿佛能够撕裂黑暗、穿透一切阻碍。 紧接着,只见他张开嘴巴,一股雄浑无比的真气瞬间汇聚于喉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静!”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又似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而此时,不远处的方雨羽正满脸痛苦地紧皱眉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然而,当听到张元钦这声蕴含强大力量的“静”字之后,奇迹发生了——她脸上原本扭曲的表情开始逐渐舒缓下来,就像是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所有的痛苦和不适都慢慢地消失不见。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盯着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刚,那声如洪钟般的“静”字响彻云霄,张元钦所运用的,正是道家心法——《静心诀》中的真气路数。 这《静心诀》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的道家功法,其真气运行路线独特而精妙。当张元钦将这股真气凝聚于喉咙,并以特定的方式吼出时,便能够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迅速穿透人的心灵,让人心神瞬间安定下来,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会被抚平,就连体内翻涌的气血都能得到有效的平复。 张元钦一边用拂尘点在方雨羽周身的穴位上,一边对着张定云解释道:“你小师弟服用了洗髓丹。为师在助他化开药力。” 张定云这才了然。洗髓丹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体的杂质清洗干净,拓宽身体真气运行的经脉。不过这洗髓丹实在是有些罕见,而且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少年使用。年龄太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大的又没什么作用。所以这种丹药一般都是给家族中,或者门派里面最重要的接班人使用的。 而且这丹药炼制手法极为复杂,药材也收集也比较困难,所以江湖上听说的多,见过的少。不曾想今日在这客栈里见到了。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伸出双掌,掌心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雄浑的真气。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真气凝聚成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方雨羽身上的穴位游走而去。 随着真气的注入,那些原本沉积在方雨羽体内的药力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沿着特定的经脉线路,跟随着真气的引领,在她的身体内循环往复。 一圈、两圈……每走完一圈,那股药力便会削弱一分。而张元钦则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真气的走向和力度,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终于,当真气带着药力完成最后一个大周天的运行时,所有的药力都已被彻底吸收殆尽。此时的方雨羽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清泉在四肢百骸流淌,之前的疲惫与不适一扫而空。 这时候的方雨羽早就将身上的衣服汗湿透了,而且还排出了一些污垢。等到气血平复后,慢慢的呼吸也舒缓了下来。 方雨羽在呼吸缓过来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缕神光。然后快速内敛。此刻的方雨羽觉得耳聪目明,看东西的时候特别清晰。耳中也仿佛能听到那轻微的响动。鼻子里则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一身白色里衣,现在全是污渍,夹杂着汗臭的酸腐味,刺鼻的很。赶忙望向张元钦。 “药已经用过了,你这是洗精伐髓后的污垢,去洗洗吧。水已经备好了。” 张元钦指了指澡盆,方雨羽赶忙跑到澡盆边,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裤衩,跳进澡盆就开搓。 马瘸子将窗户打开,把房间的味道散了散。 一会儿后,方雨羽换好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师父,这太神奇了,我感觉我现在力气增长了许多。脚步也轻了。感觉整个身子都通畅了。”方雨羽兴奋的对着张元钦说道。 “这是你四师兄张定云,明日同为师一回山上的观里去。”张元钦指着张定云介绍道。 方雨羽拱手行礼:“师弟方雨羽,见过四师兄。” “见过小师弟。”张定云回了个道揖。 张元钦见二人相互见过礼了,便将一同回山的事与方雨羽说了。 马瘸子见张道爷准备亲自带方雨羽去三清山真武观。意味着自己这趟任务完成了。于是准备向方雨羽告辞了。 “张道爷,我受伯爷所托,将公子送到您这里来,本来是要亲自去三清山的,眼下既然您老亲自下山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马瘸子拿起百灵匣和床上的包袱。对着方雨羽和张元钦拱手道:“伯爷如今还被人困在京都府,我要赶紧去打听消息,顺便联络一下老弟兄们,看有没有机会将伯爷救出来。公子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事,见过了不少人。二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不再是主仆之间的那种情谊了,更多的像是师徒和朋友。 见马瘸子这时提出告辞,方雨羽有些不舍,但是自己如今要跟随师傅去三清山修炼,而马瘸子要去打探消息。不得已,二人必须在此分别了。 “老马,这去京都一路上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能行吗。”方雨羽有些担心,毕竟马瘸子年岁摆在那里,虽说是武道大家,但是那京都府是个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对方又是军方大佬。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请公子放心,我去京都府是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去与人拼杀。”马瘸子紧了紧背后的包袱,自信的说道:“再说我一个老瘸子,腿脚不灵活,怎么回去干那傻事。倒是公子你,安心在山上跟着张道爷好好修炼。这以后的事还等着公子你来安排呢。”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我在山上等你消息。”方雨羽将身上的所有银钱全部拿给了马瘸子。“出门在外,多带些银钱,一路上注意安全。别的话我就不啰嗦了。一路小心。” 马瘸子对着方雨羽深深的行了一礼,又对着张元钦和张定云躬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去了房门。 张元钦看着一瘸一拐的马瘸子,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这马良锡到是个汉子,对小师弟一家忠心耿耿,可惜伤了腿,不然江湖上依然还会有百翎神君的名号。” “行了,既然你已服用过丹药了,我们也不久留了。现在时间还早,定云啊。”张元钦叫过张定云,开口吩咐道:“你现在去城里采购一些药材回来,午时时分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一起回三清山去。”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办。午时前定能在城门口,与师尊同行。”张定云拱手受命,转身便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带上随身物品就往城里的药材铺子去了。 张元钦支走了张定云后便坐回桌边的凳子上。抬手示意方雨羽也坐下。然后开口询问道:“小羽啊,方才你师兄在这儿,有些话我不好问。现在你仔细跟我说说,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就从那天晚上开始说吧,那天我和妹妹周詹薇......” 方雨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在临江城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今天收到的王公志的书信。统统说给了张元钦。 最后说完,方雨羽又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和疑问也一并说了出来。 张元钦听完方雨羽的一番描述和猜想后,沉思片刻。然后看着方雨羽缓缓的说道:“七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 七年前,大羽王朝发动十万大军,分东西两路,每一路五万大军,讨伐南犹族。方兴隆正是东路大军主帅。东路大军在方兴隆的带领下,一路稳扎稳打,推进速度很可观。一个多月就将北上入侵的南犹族给赶出了边境。然后又带领大军继续往南推进,一路高歌猛进。打的南犹族落花流水。 方兴隆治军严禁,手下军士令行禁止。对南犹族百姓秋毫无犯。攻占下城池后也仅仅只是将敌军首领处决。对其手下军士要么俘虏,要么关押。对逃走的敌军也仅仅是象征性的追击一番便收兵了。故而南犹族的百姓对当时的方兴隆的东路大军并无多少仇视。 但西路大军不一样,每攻下一城,便让其手下在城中大肆劫掠。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皆被大量屠杀。以至于往往一城攻下,十室九空。因而南犹族的百姓对西路军十分仇视。 在被西路军攻占的区域时常发生百姓反抗。造成许多非战争伤亡。而且每遇到一座城,都会发生激烈的反抗。攻城战打的异常激烈。进而进军速度也就比东路军不知道慢了多少。 当东路军已经将南犹族东边的领土打下大半了,西路军才打进南犹族的国内。 由于西路军死伤惨重,军心有些浮动。西路军主帅杨任,杨大帅之子。便向朝廷请命,要求朝廷增派援军。但是被朝廷给否了。于是杨任便写信给自己老爹,杨大帅。想让杨大帅帮忙出谋划策。 就这样,在杨大帅的指点下。西路军将佛门牵扯了进来。让佛门弟子前往南犹族的各个城中打着佛门降世,救苦救难的口号,欺骗南犹族的百姓官员。让南犹族的人们相信,只要入了佛门,就能逃过西路大军的屠杀。而杨任也十分配合。在攻下城池后,只要是佛门庇护的人,都放过了。就这样,西路大军也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果。 但是,当时的方兴隆暗中联系了南犹族的少族长,想将南犹族以藩国的名义,并入大羽王朝。而这一消息被暗中在南犹族活动的佛门弟子发现了。将消息传给了杨任。 杨任在得知消息后命人暗中监视南犹族少族长。终于被杨任找到了机会。命人将暗中前去东路军与方兴隆洽谈的南犹族少族长一行人全部秘密杀害在一个山谷里。等方兴隆赶到时,那山谷里只有南犹族的少族长一行人的被焚烧殆尽的尸首残骸。要不是随身器物,都没办法辨认人物身份。 方兴隆顿时大怒,一边向随军监军禀报了此事。一边命人联系南犹族国主,想解释这个事。但是当时的南犹族收到这个消息后认为是大羽王朝欺骗了他们。于是南犹族国主发全国告示,与大羽王朝不死不休。 而且,那西路大军将杨任以方兴隆勾结敌军,意图背叛大羽王朝为罪名。将奏折递到了兵部。 就这样,方兴隆的东路大军被兵部下令原地待命,方兴隆回京述职。换了另外一位杨大帅的嫡系武将。 而当时张道爷正好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也就知道了这些本是军中的消息。于是让门下弟子给方兴隆的夫人周氏传信,让周氏将宫中消息传给在前线的方兴隆。要方兴隆回京后不要贪念手中的权力。以退为进。先保住性命,再谋后事。 而方兴隆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了东都大军借佛门暗中敛财,以及散布谣言的事。收集了不少证据。 但当时方家还有周夫人的娘家罩着,杨大帅不敢动他,直到方夫人过世。方家失去了周家的牵连。这才暗中找到机会将方兴隆给暗中掳走。想让方兴隆交出收集的证据。 方雨羽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一拍桌子,就想起身去找那杨大帅。被张元钦抬手给按了回去。 “胡闹,你就想这样直接去找人家?你打算怎么与人家对质,你有证据吗?”张元钦一脸严肃的对方雨羽说道:“人家一个朝廷三品大员,你拿什么跟人家拼。你现在一介白衣,连人家的门你都进不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失落:“师父,那我要怎么办,现如今爹爹还被困在明见寺呢。” “要是在明见寺的话,还好一点,说明杨大帅也不想将这事闹得太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张元钦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你先在三清山安心修炼。为师命人去收集一些消息。顺便让方家的事沉淀一下。让这事淡出人们视线后,你再暗中调查,这样才能有机会将敌人给扳倒。” 方雨羽听张元钦这么一说后,顿时沉下心思。思索片刻后站起来,对着张元钦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站直了身子后对这张元钦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接下来安心修炼,当有朝一日,学艺有成后。定向那杨家和佛门讨回公道。” “好好好,哈哈哈,徒儿你能如此明事理,为师也就放心了。方才还担心你会被仇恨蒙蔽心智。不错,心性可嘉。”张元钦抚须大笑道:“行了,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我们这就启程吧,将这里收拾收拾。为师在路上再给你讲讲咱们真武观。” 方雨羽快速的将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与张元钦一起牵着那两匹老军马,往城门口走去。 二人到了城门口,见到张定云已经牵着一匹驮马站在门洞里。驮马背上装着两袋药材。 张定云见二人前来,赶忙行礼,随后三人一同往三清山走去了。 ~~~ 三人三马,在官道上前后行走着,方雨羽和张元钦并行着。一边走一边与方雨羽说着真武观的来历和一些观里的信息。 聊着聊着,聊到了真武观的藏库。张元钦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说道:“这天下武库,我真武观敢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真武观不仅有天下最全的武功秘籍藏书,还有许多江湖上失传的武器。像那些过世的高人,生前没有传承门人的时候,便会托我真武观将门派秘籍和专属兵器交于我真武观。待日后若是有缘能将其传承下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掏出怀里的参差错对着张元钦问道:“那师父,我这参差错是不是有可能在咱们真武观。” 张元钦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策马前行。 第27章 初登真武观,少年很震撼。 师徒三人这一路一走就是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三清山。 那满山望去,除了些许树木以外,便是裸露的岩石。这三清山实则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在山顶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处较为平缓的地方,一座规模宏伟的道观建筑群远远可见。 三人沿着山脚神道开始爬山。方才离的远,看着真武观就在眼前一样。结果爬起山来才知道什么叫“看到屋,走到哭。” 幸好台阶神道并不陡峭,而且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还留了云台凉亭。 三人从山脚爬到门头处,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站到门头下,方雨羽才感受到真武观的大气。 高大的门头上四个鎏金大字“洞天福地”,两边云纹龙柱,左边一联:众妙无门是谓玄之主。右边一联:群魔尽扫是谓武之真。 过了高大的门楼,便是一个偌大的太极广场,广场中间用黑白两色的石头铺成的太极图案。几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广场上盘膝打坐。远处王灵官殿,一名灰衣老道士在门口拿着一卷书,靠在大殿走廊的立柱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那老道士抬头打量一眼,眼睛一亮。收起书卷。脚下一跺。腾空而起,高高的越过广场上打坐的年轻道士们。几个起落,便来到刚上山的三人跟前。手里握着书卷,对着张元钦躬身行礼。 “见过师兄。” “嗯嗯嗯,元真啊,来来来,师兄为你介绍下。”张元钦拉着元真的手,走到方雨羽跟前。 “这位就是心隆师弟的儿子,方雨羽。如今被我收入门墙。”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元真吃惊的看着方雨羽,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这就是那方师弟的孩子,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 张元真上下细细一打量。发现方雨羽虽面容青涩,但眉眼间确实透露着少年人少有的成熟,天庭饱满,眼中似有精光隐现。气息悠长,脚步沉稳。隐隐间感觉到一丝清明通透之意。 “方雨羽、张定云,见过元真师叔。”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躬身对着张元真行了一礼。 “好好好,二位师侄都好。定云师侄下山游历快四年多了吧。这次有没有给师叔带什么好东西啊。”张元真打趣道:“你知道师叔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要是拿寻常东西忽悠老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张定云听这么一说,吓的一下子捂住屁股,面带哭腔说道:“师叔,我都四十多了,还打屁股啊。” “好啦好啦,老大不小了,还逗人家玩。赶紧叫人将我那院子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你的小师侄住。”张元钦看着一脸坏笑的张元真说道:“叫人将马匹牵去马厩,把药材卸下来。送去药王殿,让元丹师弟收好。” “得勒,师弟我这就去,两位好师侄。等师叔忙完了去找你们哈。”说完走到广场上,将打坐练功的几个小道士喊了起来,一一吩咐任务。各自忙活起来。 其中三个小道士过来对着三人行礼。 三个小道士躬身作揖,齐声道:“见过师公,见过师叔(伯)”。 张元钦挥了挥手,对着张定云说道:“为师带你方师弟先去真武殿,你随他们去把药材清点一番。” “是,师父。” 张定云带着三个小道士牵着往马厩走去。 方雨羽看了看走远的几人,等回过头来,发现张元钦已经在往广场对面走去了。赶忙小跑几步,跟上张元钦的脚步。 “师父,这真武观好大啊,原本还以为就是个小道观,顶多三两座大殿。没想到这么大。” 方雨羽一边感慨,一边好奇的到处观望。 “这真武观建成近二百年,历代掌教都边修炼,边建设。历经六代掌教,才有了如今这般模样。”张元钦边走边介绍。 “现如今有灵官殿,药王殿,真武殿,玉皇殿,三清殿。五座大殿,另有偏殿四座,文昌,武曲,人皇,冥阴。钟鼓楼各一座。还有丹房,经楼,飨司,箓监等等。现真武观一共有元字辈道士四人,定字辈道士十八人,清字辈道士二十三人。小道童十二人。” “不过定字辈的和清字辈的大多在山下历练,留在山上的都不多。算上我们今天回来的三人,这观里。差不多二十几人。”张元钦掐着指头给方雨羽一一数着。 “哇,师父那山上不是很热闹啊,我还以为山里很枯燥,都没什么人呢,这么一说,看来山上还是人气旺盛啊。”方雨羽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想多了,前面这个大殿都是供信士们参拜的,除了一些接引和值守的道士,剩下的都是些小道童们在转悠。大部分人都在后山清修。”张元钦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方才见道元真师叔是你的五师叔,是灵官殿的值守,六师叔元丹师药王殿值守,七师叔元武是真武殿值守。走吧,随我去三清殿拜见你师祖。” 说完,领着方雨羽绕过玉皇殿,来到最大最高的三清殿。 二人进到殿内,一灰衣老道士坐在殿内的一旁的蒲团上打着瞌睡。怀里抱着一把快要秃了的拂尘,气息悠久绵长。老道士低着头,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张元钦领着方雨羽来到老道士跟前。躬身作揖,轻声叫到:“弟子张元钦,携徒孙方雨羽,给师尊请安。” 方雨羽见状赶忙弯下腰,低着头拱手说道:“徒孙方雨羽,见过师公。” 方雨羽行完礼,偷偷抬眼看着眼前的老道士。 只见这老道士须发皆白,面容苍老,满脸皱纹。虽是一身灰衣,但一尘不染。 老道士听见有人叫自己,缓缓睁开双眼,那略微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定眼瞧清了眼前的来人。缓缓开口道:“元钦来了,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来看望为师啊。游跑哪玩去了?”那苍老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让人觉得十分慈祥。 “回师尊,徒儿这次下山是去接小师弟,方兴隆的儿子去了。”张元钦拉过一个蒲团,盘坐在老道士身边,拉着老道士的手,轻轻的给老道士按摩起来。 “哦,是这样啊。”低头回了一声。然后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那小隆子最近怎么样啊,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也不来看看为师啊。” “小师弟过的挺好的,不过他忙着呢,现在是朝廷的伯爵呢,手里握着好几万人的大军呢。”张元钦不忍自己师尊担心,没敢跟老道士说实话。 “忙点好,忙点好,为国家多多出力,保家卫国是应当的。”老道士闭着眼,感受的张元钦的按摩。然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了。 张元钦这才收回为老道士用真气按摩的手。然后指着方雨羽笑盈盈的说道:“小师弟他惦记着师尊您呢,这不,让他的宝贝儿子上山来给您作伴来了。” “哦?”老道士抬眼看了看方雨羽,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过来让师公好好瞧瞧。” 方雨羽接过张元钦递过来的蒲团,也在老道士手边坐下。叫了声“师公”。 老道士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又拉起方雨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一边拍着方雨羽的手一边说道:“嗯,是小隆子的种,像极了那小时候的他。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当年啊,你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跟着你那些个师叔师伯们满山的跑。那疯的哟。” 说着老道士看着方雨羽陷入了回忆当中,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那方兴隆刚来真武观的时候,像个皮猴子一般,在真武观待了几年后便下山去了。往后隔个两年还回来看看,再后来就只有书信往来了。 “师尊。”张元钦拉了拉老道士的衣服。 “哦哦哦,哎呀,这人老了就容易走神。”老道士回过神来。喃喃道:“都是好孩子,跟你爹一样,也是好孩子。好了好了,见也见过了。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去休息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没事多来陪陪老道士。人老啊,话就多,到时候别嫌弃啊。” 说完老道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去。 方雨羽和张元钦二人起身,站到老道士跟前,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的退出大殿。 老道士听着二人的脚步,等二人退出去殿门,抬头看了眼方雨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便低下头闭目养神去了。 ~~~ 二人出了三清殿,往后山上走去。张元钦在前头领着方雨羽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方才那位,你见过了,往后没事的时候去多陪陪他老人家。自打你的三位师伯羽化后,师尊便日益苍老了很多。虽说修道之人,讲究个道法自然,但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张元钦低声诉说着:“师尊待我们师兄弟如待亲子。结果自己的三个弟子羽化眼前。让一个年过近百的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弟子离去。心里如何不痛。” “为师如今已年过古稀,只想看着我道家弟子各个能平安健康就行。” “师父,肯定会的,我道门弟子,各个都会修身养性,人人都是个长命的角儿。”方雨羽见张元钦语气有些消沉,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好好,你啊嘴巴也跟你爹一样,尽会说些安慰人的话。到了。” 二人在一间青瓦石墙的房子前。“这往后便是你的房间了,行李都在房间里。你收拾收拾后来我屋前找我。” 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径直往院子里最大的那间瓦房走去。 方雨羽见张元钦进了屋,便推开自己的房门。房间刚刚被打扫过,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自己的包袱行李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房间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小圆桌子。两个凳子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拿过桌子上的包袱,将里面小盒子取了出来。盒子里面只剩一幅地图和那把钥匙了。那封信,在几人离开会川城后,方雨羽就交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上的内容,也不说写了什么,随后就将信给毁了去。只告诉方雨羽,将来在山上至少要待三年。 收拾妥当,方雨羽便出了房间。来到张元钦的屋前。站在门口喊道:“师父,我收拾完了。” 不一会儿,张元钦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张元钦换了一身青色的道袍。背后那柄真武剑也不见了,高高梳起的道髻,双手拢在袖子里,怀里放着那柄随身携带的拂尘。 “走吧,为师带你去到处转转。顺便去见见你的师叔。” 说完领着方雨羽就往院门外走去。方雨羽则是紧紧的跟着张元钦的脚步。二人兜兜转转的来到药王殿。绕过殿中供奉的药王神像,来到后殿。 一个浑身有些邋遢的道士,正领着两个小道童在晾晒草药。小道士见张元钦过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见过师祖。” 张元钦店里点头。说道:“这是你们小师叔公,往后就在观里住下了。” 两个小道童又躬身对着方雨羽行礼道:“见过师叔公。” 看着两个比自己才小几岁的孩子叫自己师叔公,方雨羽顿时脸上感觉一阵火辣。不知道说什么了:“额,好好好,都好,大家好。我叫方雨羽。是个新来的。”方雨羽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去前殿玩吧,我找元丹师弟有点事。”张元钦挥了挥手,让两个小道童去前殿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不用干活,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张元钦走到一旁的石墩子边,撩起道袍的下摆做下后开口叫到:“元丹师弟,歇会儿吧,过来喝杯水。” 张元丹见有人叫自己,回头发现是自己师兄。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三两步走到桌子边,端起张元钦倒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下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怎么今日过来了,是想要取些药材吗。” “坐坐坐。”张元钦拉着要去取药的张元丹,一把按在石凳上。 “我今天刚从山下回来,下山一趟带回了个小徒弟。这不,领过来你看看,怎么样。我这徒弟不错吧。” 张元丹这才回过身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 方雨羽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弟子方雨羽,见过元丹师叔。” 张元丹一听方雨羽介绍,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方雨羽,对着张元钦问道:“他姓方?难道是......” 张元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眼神坚定的告诉张元丹。表示没错,你猜的没错。就是你猜的那位。 张元丹双眼一红,看着方雨羽。一把将方雨羽抱在怀里。口中哭喊着:“孩子,你还活着啊,太好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 第28章 小球难度大,师叔很听话。 “前几日定阳师侄传信回来,说起了方家灭门之祸,我和四师兄都以为小师弟遭遇了不测。咱们二人一合计,这才有了四师兄下山一事。”张元丹哽咽着说着:“没想到你却出现在了真武观。你爹怎么样?他还好吗?” 方雨羽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张元丹,不禁想起刚刚来的路上自己师父说的那番话。 当时张元钦说起这六师叔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二人好似亲生兄弟那般。 原来这张元丹当年与方兴隆最是要好了。方兴隆在山上的那些年里。与张元丹一起上山采药,炼药。方兴隆每次去山里玩耍的时候就会将见到的野生药材给采摘回来。更是有一次,张元丹不小心摔断腿,受了很重的伤。是方兴隆将张元丹从山里给背了出来。二人感情自是最好了。 哭了一阵的张元丹拉着方雨羽左看看,右看看。擦了擦眼泪说道:“来来来,坐下跟师叔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说罢拉着方雨羽在桌子边坐下。又拿了杯子给倒了杯水。然后就听方雨羽说起方家的事。 将方家在广云城出事,再往后自己跟着马瘸子出逃。一路上收集方兴隆的消息。最后在会川遇到张元钦。 “哼,想当初那杨权还为他那儿子来我药王殿求过药。原来是这么个阴险小人。”张元丹一锤桌子,愤恨的说道:“师侄别怕,那杨权虽将你爹掳走了。但不至于对你爹下毒手。我们有时间慢慢合计合计。想办法将你爹救出来。” 转头望向张元钦问道:“师兄有什么计划没。” 张元钦思索片刻后说道:“定阳不是一直在京都府吗,去给定阳去信,让他暗中探查方师弟的情况,同时监视那杨权。等探查清楚后想办法将方师弟救出来。再来商量如何收拾杨权。首先我是这么考虑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二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暗道:“话说对方好歹是个三品大元帅,两个乡野道士说干对方就干对方。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师兄弟二人将营救计划一一开始完善,从人员安排和遇到突发情况等,到如何善后,就计划了一番。最后张元丹觉得还是不太保险,就站起身想将张元武也拉进来一起商量,被张元钦给按住了。 “元丹师弟不可。此事虽然涉及到方师弟,但不至于将元武也拉进来。元武性子急,我担心他要是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打进明见寺去。” 见张元钦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被张元钦这么一拦,顿时冷静下来了。坐了回来。想了想,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雨羽师侄,那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山上修炼,至于你爹的事,你师父到时候会派人去打听。等到时候消息确认,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下山去找你爹去了。” 方雨羽站起身对着眼前的两位道士躬身行礼:“弟子方雨羽,多谢师父和师叔助我方家。弟子在给师父和师叔磕一个。”说罢一撩下摆,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噔噔噔”,叩的地上的青石板发出三声响声。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做什么,师兄你也是,离的近也不知道拉一下。快起来,快起来。以后在这真武观除了你师父和师公,其他人都不能跪。”张元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方雨羽一把拉了起来。顺便白了一眼坐在那里抚着胡须微笑的张元钦。又伸手给方雨羽的膝盖拍了拍。将些许灰尘掸去。 这时候门口一个小道通站在门外对着院子里的张元丹喊道:“元丹长老。甘州府定西县的白老爷找您问诊来了,在药王殿内等您呢。” 张元丹见有病人过来问诊,回了小道童一句就来。然后转过头对张元钦拱了拱手。就往大殿走去了。 见张元丹走远,张元钦便与方雨羽一起回了后山小院。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元真道士。那元真正抓着张定云踢他屁股。一边踢一边骂道:“好你个张定云,竟然拿个破烂玩意忽悠你师叔。亏你还说这是个神奇的东西,我都没用力就坏了。” “明明是师叔你自己不会用,是蛮力将东西弄坏了,怎么说我给你带的是坏的。师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师父,师父救我。”被追着跑的张定云看到张元钦和方雨羽,赶忙大声呼救。 方雨羽看着那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像是父亲打儿子,边打边跑一样。只是那父亲年岁确实有点大。都须发皆白的老头了。还健步如飞。时不时的追上张定云,对着他的屁股给他两脚。 “师父救我。我屁股都快被师叔踢肿了。”张定云赶忙躲到张元钦后面,隔着张元钦和方雨羽跟元真绕起圈来。 “好啦好啦,绕的为师头都晕了。元真师弟,算了,跟个小辈计较什么。”张元钦出手按住二人。开口劝说道:“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这么胡闹。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张定云见那元真道士被张元钦给劝住了。这才放心从背后站出来。躬身对张元钦行了一礼说道:“师父,我这回不是游历回来吗,下山前元真师叔就交代了,让我给他在江湖上搜罗一些稀罕玩意。我就记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进城帮一位病人抓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杂货郞,手里提着一些木头做的机关小玩意,其中有个木头小球,做的很是精巧。于是我便买了下来。不过我研究的半天也没将其解开。于是想着给元真师兄带回来。” 张定云摸了摸被元真老道士踢的有些痛的屁股,委屈的继续说道:“哪知道,今天刚给师叔。一开始还在认真研究,结果研究了半天后发现解不开。然后拆解的时候力气大了些。一下子将木球给弄坏了。气急败坏的说我拿个假东西来忽悠他。然后就追着我打,最可气的是,踢我的时候居然用上了白猿蹬枝,看我这屁股被踹的。”说完还转过身子来将屁股上的脚印露给张元钦看。 元真老道士一听这话,气的又想上前给他两脚:“忽悠道爷我不懂是吧,区区一个机关球,你以为我解不开是吧。分明就是你带回来的东西是个假的。不然我怎么会解不开呢。” “好啦好啦,不就是个球吗,至于吗。东西在哪儿,拿来我看看。” 张元钦一边护着张定云,一边伸手管元真老道士要东西。 “那东西在定云的院子里。你们跟我来看看。”说完张元真就领着几人往后山院子里走。 几人来到定云的屋子前,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木球,边上散落着许多几块小木块。 元真上前将木球捡起,拿给张元钦。“呐,就这这么个玩意儿,我一碰就坏了。” 张元钦接过木球把玩了一下,发现上面的木块相互咬合,按照特定的规律组合起来的。中间一颗小铁球。被木块固定在小球中央。不过现在有几根木块断了。显然是被暴力拔出时给拔断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球。惊讶的叫了一声:“呀,这不是天机球吗。这东西早就没有人会做了,定云师兄你是怎么买到的。” 张定云见方雨羽这么一问。有些疑惑的问道:“方师弟知道此物?我当时买的时候问那货郎,他也不知道。只说是收来的。” “嗯,我也是听我爹当时的一位江湖朋友提起过。天机球。相互咬合,中间夹球,解法只有一种,从外面看是一个完整的球。需要将木球转到特定的角度,轻轻拍打侧面,里面的小铁球就会撞击木块,将其顶起一节。这就是打开的关键了。而且这天机球不同的组装方式,解法也不同,在不知道拼装顺序的时候,需要通过不同的方式去尝试,才能最后解开。” “不过可惜啊,这小球坏了,不然,我倒是可以试试看。”方雨羽惋惜的看着这个天机球。 张定云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转身进屋,拿着另一个天机球出来了。 “方师弟,呐,既然你想试试,那这个就拿给你试试吧。” 方雨羽和张元真看着眼前的天机球。眼睛瞪的老大了。 “你怎么还有一个,这东西不是很稀有吗?”元真老道士。瞪着眼睛说道。就准备上手去拿。 张定云往身后一缩手。看着元真老道士说道:“师叔,你的那个我已经给你了,这个是给方师弟的。当时一共两个球,我全买了,花了我二十个大钱呢,可贵了。”张定云一说起花的二十个大钱,心里一阵肉疼。 说完快步走到方雨羽身边,将天机球往方雨羽怀里一塞。 “给,小师弟,拿着,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方雨羽也不客气,坐到桌边就开始尝试起来。这时另外三人也坐到桌边,看着方雨羽拆解天机球。 方雨羽按照当年那个江湖人士传授的方法,拿着天机球在手中慢慢旋转。感受的球体在不同的角度时的手感。微微闭上眼睛。凭着感觉,让手中的球慢慢滚动。 忽然,感觉手上一顿,睁开眼。慢慢将球又转了一点角度。在球的侧面轻轻一拍。果然一小块木头就伸了出来。然后又旋转了一下,再轻轻一拍。那木块就掉了出来了。 透过刚刚空出来的缺口,已经能看到球心的里面小铁球的一部分了。 只见方雨羽伸出手指在里面拨弄几下。又完整的抠出一块。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尝试下,最后将天机球拆解出了大半,那中间的小铁球也露出来了小部分。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让我来试试。”张元真看了半天,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将拆解出个大口子的天机球拿过去,自顾自的拆解起来。 “师弟好天姿,这天机球,我拿着研究了半个月也没研究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一到你手里三两下就给解开了。”张定云一脸佩服的看着方雨羽。 “哪里哪里,师兄过奖了,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及解法。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方雨羽站起身来谦虚的说道。 “为师看着天机球里面的构造,有些像江湖上传言的唐家机关门的手法。环环相扣,精密无比。只不过这个宗门在一百多年前就莫名的消失不见了。这唐家机关门,本来就有些神秘,与外人接触的不多。要不是真武观的典籍里有记载,我也不会知道当年还有一个这样的门派。” 张元钦抚着胡须,回忆着说道:“这天机球看着不像是旧物,或许这唐家机关门还有传承在江湖。只是没什么人知道。行事低调罢了。” 方雨羽一听起唐家机关门就想到了马瘸子。那个二十年前的机关暗器第一人。百翎神君和他的武器,百翎匣。隐隐中有些猜测,这马瘸子会不会就是唐家机关门的传承人。 但是现在马瘸子已经在前往京都府的路上了,想问他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见的时候了。 就在张元钦在给自己的两位弟子讲解着唐家机关门的时候,张元真大笑一声:“哈哈哈哈,道爷我成了。” 原来是张元真将那天机球给全部拆解出来了。手里举着那铁质小球仰天笑道:“什么天机球,还不是让道爷我给拆出来了,不值一提。没意思。” “师叔啊,这个拆出来容易,装回去才是难呢,而且你要将所有的木块用完,不能有剩。”方雨羽看着洋洋得意的元真老道士,低声喃喃道:“装的顺序固定的,拆的方法也是一样的哦。前面装错一块,可能后面的就装不上了哦。” 张元真举着铁球愣住了。 “什么?还要装回去。” “对的,取出来后再装回去。顺序不能乱,不然就拼不成原来的模样了。一共一百零八块,少一块都不行哦。”方雨羽一脸认真的对着张元真说道:“师叔要是到时候装不回去可以随时来找我哈,我乐意效劳。” 张元真看着一桌子的散乱的木块,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装就装,我就不信还装不回去了。瞧不起谁呢,你以为这点小事能难倒你师叔,老道士我这么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还有我还搞不定的?” 说完坐在桌前开始埋思苦想,回忆着刚才自己拆解的过程。方雨羽见张元真这么听话,真的开始拼装天机球。不由的有些好笑。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此刻像个拿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那认真的表情还以为是在考科举。心里暗暗嘀咕道:“老小孩就是老小孩,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元真师叔还真听话,像个小孩一样。” 见张元真安静下来。张元钦跟张定云交待了真武观的事宜后。带着方雨羽离开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张元钦让方雨羽先休息,等明天的时候带着方雨羽在真武殿举行收徒仪式。昭告天下,为方雨羽打上真武观的印记。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挂在床边的衣服架子上。“啪嗒”一个小木块从方雨羽的衣服袖子里掉了出来。 方雨羽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刚才拆解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到自己袖子里的一块天机球的小木楔,木楔一侧隐隐刻着“四十三”的字样。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楔。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师叔到时候抓耳挠腮又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的打了寒颤,赶紧将木楔收起来。 心想着等张元真带着天机球来找自己的时候找个机会将木楔给悄悄的放回去,可不能被张元真发现了。被发现就惨了,自己的屁股可没有定云师兄的硬。那一招白猿蹬枝,看着就很疼。 第29章 典礼简单办,身份换一换。 入秋后的三清山,早上的天气有些微凉。前面大殿内隐隐有道士在做早课。再远些的广场上,一个老道士带着几个年轻些的道士在练道家的《八部金刚功》。 方雨羽独自在房间打坐修炼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张元钦的声音传来。 “羽儿,时间差不多了,典礼要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妥了。走吧,咱们去前面吧,莫让他们久等了。” 方雨羽推开房门对着张元钦作揖行礼道:“师父早,弟子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方雨羽穿着昨天张定云送过来的青灰色道袍。那青灰色道袍的领口是黄色边,两侧各一个八卦,黄色代表是定字辈,八卦代表是张元钦门下代表掌教一脉。元丹门下的就是一个小鼎代表药王殿,元武门下就是玄武像代表真武殿,元真门下就是两柄小锤代表灵官殿。对应的是各自的主殿象征。 头上梳着道髻。别着一个木簪子。脚下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一尘不染。俨然一个年轻修士的模样。配上方雨羽那星眉剑目,棱角分明的面容。简直就是一个少年仙君一样的人物。 方雨羽跟着张元钦来到太极广场前。这时候广场上放着一张案台,上面盖着黄布。案台上摆着糕点水果做贡品。案台中央放着一个紫铜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那香有拇指粗细。三缕青烟正徐徐飘向青天。 许多小道士穿着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在广场上来回忙碌着。 张元真身穿红色法衣,指挥着众人,将一应器物摆放到指定位置。元丹和元武也穿上了红色法衣,搀扶着一位身穿黄色法衣的老道士,从三清殿往太极广场上走。来人正是真武七子的师父,真武观掌教。张道安。张大天师。 一身紫色法衣的张元钦见张道安前来。赶忙上前行礼。 “师尊,弟子今日就将方师弟之子方雨羽正式收归门下。为真武观第二代定字辈道士。还请师父准许。” “准。”张道安今日精神许多。道了一声准。便在两位弟子的搀扶下,坐到了广场临时搭建的典礼台的正中央。 张元真见众人各自就位,看了看天色,便朗声道:“吉时已到,真武观第二代弟子张元钦,收徒典礼。启。” 几名清字辈的道士开始奏起了声乐。在张元真的主持下,一切按照传承下来的仪式。虽然参加的都是真武观的道士。但是一应流程俱全。 告天地,拜三清,敬神明。授法衣,传道碟。戴冠帽。焚黄表,通鬼神,赐道号。 方雨羽跪在案台前,身披青色法衣,戴玄色八卦道冠,低着头,双手平摊伸出。一袭红色法衣的张元真将一枚小小的铜印和一柄拂尘放到方雨羽手里。 方雨羽接过东西,又对着案台前的张元钦叩首三拜。 收好铜印,将拂尘一甩,搭在自己手臂上。在张元钦的指引下,来到张道安跟前。撩起法衣下摆跪了下去,对着眼前的黄色法衣的大天师叩拜了三下。跪直身子接过一旁张元真端过来的装有道碟和笔墨的小案台。放到跟前,再取笔沾墨,在道碟上写下“方定羽”三个字。然后将道碟平铺开。双手将小案台高高举起。正好举到张道安跟前。 张道安看着眼前低头跪着一动不动的方雨羽,心里感到无比高兴。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摸出一方铜印,蘸了蘸印泥,对着写有“方定羽”三个字的道碟按了下去。 只感觉手上的案几一沉,然后那力道便消失了。道碟上一个印着“北极真武”的印章图案就出现在了道碟上。张元钦紧跟着也掏出了自己的小铜印,对着道碟师承位置上印了下去。“真武元钦”四个古朴的大字就留在的道碟上。 “礼成。”张元真一声高呼。便与元丹元武一起,扶着张道安退下了。 张元钦看着眼前的方雨羽,留下一句,多与诸位弟子相互熟悉熟悉。便往后山小院走去了。 广场上留下来的只有同辈或晚辈了。众人纷纷上前与方雨羽见礼。这个叫师叔,哪个叫师叔公。方雨羽年岁在同辈里面最小。自然成了晚辈们的师叔了。 见到这么多,年岁比自己大许多的人叫自己师叔,或师叔公。方雨羽一时间觉得,貌似辈分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被人叫师叔的时候感觉自己挺老的。 不过方雨羽一直微笑着与众人们打着招呼,并努力记着对方的道号。今后在这真武观还有好些日子待呢。必须和大家尽快熟悉起来。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道号定羽的小道士。有了这道身份,方雨羽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有了师门传承。往后遇到事情,报上师门。凭借师门的威望就能震慑一些宵小。而在江湖留下名声后也可以为师门增添一丝荣耀。 就这样三清山真武观,多了一个十七岁定字辈的师叔。 等众人都退去后,方雨羽回到自己房间。换下法衣,放好拂尘,只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道服。收拾好后,出了门。 张元钦已经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方雨羽收拾妥当,便领着方雨羽去前殿藏器阁。 两人刚到藏器阁,门内一个坐在案几前的一个中年道士便起身走到二人跟前行礼。 “见过四师公,见过羽师叔。” “嗯,不必多礼。你去将剑字库的丙申年收录的那柄剑取来。” “是,四师公。”说完,中年道士就去了楼上。不一会儿就抱着个长盒子下来了。 中年道士抱着长盒子,走到张元钦跟前。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剑展示给张元钦看。 “嗯,就是这个。你记一下,这柄剑,我要取走。” 说完张元钦,将盒子盖上。拿过来抱在怀里。 那中年道士回到案几前,掏出一本册子,刷刷的几笔,把内容写好。然后拱手拿给张元钦过目。 张元钦瞧了一眼,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印,在签字的地方盖了个印。盖完印了就领着方雨羽又回到了后山的一片岩石空地上。 张元钦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长剑拿在手上。棕色的木质剑鞘,三道青铜云纹将剑鞘牢牢包裹住。 “将你那把短剑拿过来。”张元钦放下木盒子,对着方雨羽说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方雨羽赶忙将腰间的短剑取下,两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轻拾起那把精致的短剑,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长剑连同其厚重的剑鞘一同稳稳地插入坚硬的地面之中。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握住短剑,右手更是牢牢抓住剑柄,开始缓缓地向外拔剑。随着剑身逐渐脱离剑鞘,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骤然闪现而出。 而就在短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刹那间,原本静止站立着的张元钦突然身形一转。只见他动作迅速如闪电一般,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朝着自己的胸前猛力刺出。这一刺犹如疾风骤雨,带着凌厉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紧接着,他又是一个敏捷的翻身,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竟然神奇地在他手中转了足足半圈!原本握剑的姿势也瞬间发生变化,由正手握剑变成了反手握剑。 至此之后,张元钦手持方雨羽的参差错短剑开始左右翻飞起来。只见他时而迅猛地向前刺去,仿佛要刺破虚空;时而又巧妙地向下扎去,好似能洞穿大地;时而轻柔地向上撩起,宛如要挑起星辰;时而沉稳地横挡在前,似乎能够抵御千军万马。一时间,剑光闪烁、寒芒四射,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俯身直刺,手中短剑如闪电般迅速穿过那长剑的剑萼。紧接着,他手臂猛然发力向上一挑,那长剑竟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直直地飞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张元钦毫不犹豫地猛跺一脚,整个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紧紧跟随着剑挑飞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空中,他的身姿矫健而灵活,仿佛一只翱翔的雄鹰。待到接近飞起的长剑时,他伸出手掌,以极其精准的手法稳稳地抓住了剑柄。随即,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此时,他右手紧握短剑,左手则持着刚刚夺来的长剑,双剑在手,威风凛凛。 这两柄剑各有其用途,其中长剑看似威猛无比、威胁巨大,但实际上真正的杀招却是藏于右手中的短剑。那长剑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视线的佯攻手段罢了。一旦对手露出丝毫破绽,张元钦便能瞬间贴近对方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短剑发动致命一击,从而快速制服敌人。 紧接着,张元钦开始展示这双剑合并之后的惊人威力!他的步伐轻盈灵动,时而前进,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后退,似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进退之间皆有章法可循。 在攻击之时,他的剑法更是凌厉无比。双剑舞动起来如同两条蛟龙出海,相互呼应又各自为政。一剑主攻上路,直取敌人咽喉要害;另一剑则横扫中路,将敌人的防御彻底击破;还有一剑斜刺下路,专攻敌人下盘破绽。如此三路齐发,让对手防不胜防。 防守方面同样滴水不漏,双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无论是来自上方的重击、中间的突袭还是下方的偷袭,都能被轻松化解。并且这剑网还能随着敌人的攻势随时改变形态,或收缩成一团,抵御强大冲击;或舒展铺开,以柔克刚。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套剑法还融入了虚招和实招的巧妙结合。有时看似气势汹汹的一击却是虚晃一枪,引得敌人全力应对后露出真正的杀招;有时看似绵软无力的一招实则暗藏杀机,一旦敌人掉以轻心就会遭受致命打击。 短短片刻功夫,张元钦已经施展出了整整二十四种变化招式。这些招式有的大开大合,霸气十足;有的小巧玲珑,刁钻诡异。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变化多端且灵活异常,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变换组合,让人根本摸不清套路。 演示完,张元钦收了真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站立片刻后。将两柄剑插回剑鞘。拿着两把剑一起放到方雨羽的怀里。 “那日你不是问我这参差错的长剑在哪吗?这长剑一直就在真武观。”张元钦指了指方雨羽怀里的长剑继续说道:“这参差错本是前朝太傅张阶之子张仁丰的佩剑。一长一短,两柄剑。对应有一套剑法。一共十八招。但当时不知是和原因。江湖上这参差错只有了长剑,不见了短剑。所以观里也就只收录到了长剑。” “师父,您是说这长剑就是那参差错之一,与我身上这柄刚好一对?” “是的,那日你问我时,我便打定了主意将这参差错的长剑当做你拜入我门下的第一个礼物。” “谢师父,师父你太好了。我当时已经打算将这剑就当做一柄普通的短剑来用了。”方雨羽兴奋的抱着两柄剑说道:“师父那方才您演示的就是这参差错的剑招吗。” “没错,为师当时收录的时候跟着有剑诀。回到观里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对着随便找了一长一短两柄剑就开始推演起来。根据剑招运行的走势,在原来的基础上对剑招进行了一些小的调整,便有了如今的二十四路剑招。一共四个象,乾坤离坎。每个象六个剑招。根据对应的像,有对应的用法,有攻伐,有游走,有固守,有破击。方才你都看到了。” 方雨羽回忆起方才的剑招,那寒光四散的剑法。让方雨羽十分心动。赶忙对着张元钦说道:“师父,我想学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你师父,只要你想学,只要我会,我都教你。但是先说好。我教东西一个一个的教,你想学的时候,必须学会了。我认为可以了,你才能跟我学下一个。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如何。”张元钦一脸认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 “没问题,师父说的我一定遵守,但是师父,我找其他师叔学东西,你不会干涉我吧。” “那倒不会,只要你有时间,而师叔们愿意教。我是没意见的。行了,想学现在就开始。来拿着剑,先扎个马步,为师来看看你的基本功。......” 就这样方雨羽开始了正式的三清山修行之旅,这期间江湖上的事不断的传道真武观。就连朝廷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方雨羽一边修炼,一边学习。日复一日。直到这天,三清山来了一个大人物。 第30章 再遇四皇子,啥都不好使。 真武观山门外,三人三马,正往山上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那白银城一同逃过难的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 一行三人。牵着马。顺着神道,来到真武观的门楼前。 一个小道士赶忙上前招呼。 “几位贵人,不知来我真武观何事,是来拜神还是来寻人。” 林冠深上前一步搭话:“见过道长,我们家公子这次来主要是想求见一下张元钦张道长。” “那几位请跟我来,先去偏殿休息片刻,我让人去禀报师公。”小道士领着三人,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路上叫过另外两个小道士,将三位的马接走,牵去马厩。 进到偏殿。招呼三人坐下。小道士就往后山跑去,禀报自家四师公去了。 周衍宗悠然地端坐在宽敞而华丽的殿内,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幅精美的壁画,它们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巨大的檀木桌子上,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珍贵的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再往远处看,一尊青铜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给整个殿堂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氛围。周衍宗的目光继续游走,最终停留在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那屏风上绣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图,让人不禁感叹其工艺之精湛。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在屋内的周衍宗不经意间往门口一瞥,竟瞧见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正从门前缓缓走过。他心头猛地一震,这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瞬间勾起了无数回忆和情感。 周衍宗没有丝毫犹豫,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终于追到了那身影的前方,他连忙伸手拦住对方,同时口中急切地喊道:“这位道长,请稍等!”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方雨羽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步伐轻盈地朝着药王殿走去,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找元丹老道士手中的拿些珍贵药材。就在他即将踏入药王殿门槛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道长,留步。” 方雨羽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张令他意想不到且无比熟悉的面孔——那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四子,四皇子殿下!刹那间,方雨羽只觉得心头犹如遭遇一场强烈的地震,震撼不已。 这位四皇子向来与他并无太多交集,怎会突然出现在这真武观?而且看其模样,似乎还是专程冲着自己而来。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同时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恭敬之色,躬身行礼道:“草民参见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真的是你啊!自从白银城分别之后,我常常在想,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谁能料到,今日竟然会在这真武观与你重逢!”周衍宗满脸惊喜之色,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方雨羽的胳膊。 此刻的周衍宗,心情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那曾经在白银城中共度的时光,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一起经历过的围剿,逃难以及种种难忘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岁月如梭,人事变迁。 如今,命运的丝线再次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让周衍宗怎能不欣喜若狂?他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目光中充满了思念和喜悦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殿下为何到了这真武观来了。”方雨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问道:“你不应该是去淮安侯府了吗?” “你还说我呢,原来你是真武观的道士啊。那位马大侠呢。他人去哪里了。”周衍宗以为那日在白银城时方雨羽就已经是真武观的道士了。却不知道这方雨羽才当了几天的道士。连真武观的人都没记全。 “马瘸子去京都府有事去了。对了,殿下今天来真武观所为何事。需要我帮忙吗。”方雨羽看着周衍宗说道:“我在真武观还是有些辈分的,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你辈分很高吗,你这么年轻,最多也就是个清字辈的道士吧。”周衍宗压根就不信方雨羽说道辈分高。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道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士缓缓走来。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走到近前时,这名道士停下脚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恭恭敬敬地对方雨羽躬身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弟子李清书,拜见师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旁的周衍宗不禁愣住了,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道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师叔?” 李清书微微颔首,双手拱起,再次向周衍宗施礼后回答道:“回贵人的话,这位乃是我们真武观张元钦张大真人座下的第五位高徒——方定羽。晚辈称呼其为师叔,不知可有不妥之处?”说罢,李清书便将目光投向了方雨羽,眼神之中满是尊敬之意。 周衍宗听闻此言,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着方雨羽,嘴里喃喃自语道:“你竟然是定字辈的?而且你的师父还是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道爷?这怎么可能呢......” 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摊开双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哎呀呀,早就跟你说过啦,我的辈分可是相当高的哟,可你就是不相信呢!”说罢,转过身来,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向李清书,轻声问道:“清书师侄啊,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李清书经此一问,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只见他神色一正,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着方雨羽拱手作揖,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哦,回禀师叔,是四师公吩咐弟子前来,请您带领这位贵客前往玉皇殿。四师公此刻正在那里等候着他呢。” 方雨羽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接着,爽快地应承下来:“既然如此,那好吧,就由我亲自带他过去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说着,他随意地朝着李清书挥了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李清书见状,再次向方雨羽行了个礼,感激地道:“那就有劳羽师叔了。”言毕,他便转身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的拐角处。 方小道士步伐轻盈地越过周衍宗,朝着玉皇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刚走出两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此时的周衍宗还站在原地发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冲着周衍宗喊道:“殿下,您可别再愣着啦!快些跟上吧,我师父整日忙碌得很呢,若是去晚了,恐怕又要挨骂咯!”说完,他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赶路。 此刻的方雨羽心情格外舒畅,走起路来都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一样。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偏殿里的林冠深和马夫老车看到周衍宗之前急匆匆地出了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两人相视一眼,也赶忙跟了出去。然而没走多远,他们就与迎面走来的方小道士撞了个正着。 方雨羽一见到他俩,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哟呵,原来是林护卫和车老头儿呀!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他便像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旁掠过,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二人原地发呆。 两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过去的方雨羽,然后对着快步走来的周衍宗问道:“殿下,方才那是雨公子吧,他怎么也在真武观,还一身道袍,难道他是道士?” “你猜的对,他还真是道士,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事就好办了。”看着远去的方雨羽的背影,周衍宗对着发愣的二人道:“走吧,赶紧跟上。这回咱们的事好办了。” 跟着方雨羽,几人绕过真武殿。来到了玉皇殿。 这张元钦正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盘坐着。面朝高大的玉皇神像,口中诵着《玉皇经》。 几人跨过大殿门槛,安静的在蒲团边站着。一直等张元钦诵经完。这才上前行礼。 “师父,大羽王朝四皇子殿下周衍宗,前来求见。”方雨羽躬身行礼,说道。 “周衍宗,见过张真人。”周衍宗带着两个手下,对着张元钦行礼。 张元钦起身回礼道:“贫道张元钦见过四殿下。” 张元钦起身回礼后,便领着几人来到大殿的一旁,那里是观里道士做早晚课的地方,这时候早就过了课时,除了蒲团案几,再无他物。正好是坐下谈事情的地方。 张元钦找了个蒲团坐下。方雨羽就抱着拂尘在后面站着。 周衍宗在张元钦对面坐下。看了眼方雨羽,然后对着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张大真人说道:“张真人,孤此次来真武观,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真人能帮助孤脱离困苦。” 张元钦听到这话,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殿下请讲,也许贫道能帮殿下分析分析。” 于是周衍宗将自己逃离京都府储君之争的计划和着一路上被人暗杀的事情讲给了张元钦听。也是因为方雨羽的原因,周衍宗并未隐瞒当时在白银的时候几人合力将杀手围剿的事。 张元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聆听着周衍宗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衍宗身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一座沉静的山峰。 终于,当周衍宗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张元钦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开口问道:“那么,殿下此次光临我真武观,究竟是怀有何种想法呢?” 周衍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孤欲恳请真人出山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一举夺得那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说罢,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张元钦的双眼,毫不退缩。与此同时,他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殿下请回吧,自古以来,江湖不问朝堂。”张元钦叹了口气说道:“哎,还请恕贫道直言,殿下此事难成。贫道告辞。” 说完起身带着方雨羽离开了玉皇殿。 望着离去的二人。林冠深一脸的愤怒的说道:“这张元钦也太不是抬举了,我们殿下不远千里来请他出山,他居然拒绝殿下好意。还说什么殿下此事难成。我看他就是不识抬举。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淮安侯府请兵将这真武观围了。让他们知道殿下的厉害。” “万万不可,莫要冲动,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不可得罪人家。”周衍宗见自己皇子身份并不好使,顿时心生一计。暗道: 既然师父请不到,请他徒弟总可以吧。只要那方定羽小道士跟自己走,到时候出了事,张元钦总不能见自己徒弟有难不出手搭救吧。 想到这儿,周衍宗心里有了主意。 方雨羽跟在张元钦后面,想着方才在玉皇殿的对话。心里有些好奇。为何方才要拒绝四皇子。 “师父,为何方才要回绝那四皇殿下。” “因为为师在替你谋算。”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对着方雨羽说道。 “但现在不是时候,这时候答应了那四殿下。往后你在他那里就成一个手下。”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后,便明白过来。 第31章 皇子你别急,先约三年期。 自己方才要是在那玉皇殿答应了周衍宗的请求,那往后基本上就是一个谋臣的身份了,想在站到台前,为自己的老爹报仇就难了。 不能在正面将对方扳倒,自己老爹的冤屈就洗刷不了。 想到这里,方雨羽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与四皇子成为上下级关系,而是要成为合作对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场博弈里面做棋手,而不是棋子。 “但是,师父,我担心那周衍宗到时候会不会因为i拒绝了他,而干脆放弃我们这方势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君主,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又怎么能在这储君之争中获得胜利,就算胜利了,手下又能有几人能用。当今圣上也不是傻子,会让一个这样的皇子继位吗?” 方雨羽思索一下道:“说的也是,日后还有许多不被周衍宗所看重的人为天下百姓出力,这样的人就算在不能容忍,为了这大羽朝的百姓,也得忍着。” “所以不要急,自然还会再回过来找咱们真武观的。你切看着。”张元钦自信的说道。 “师父,那下次你就要答应他出山吗?”方雨羽抬头看向张元钦。 张元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方雨羽说道:“下次来,出山的人是你。”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我?这是为何啊?” 张元钦继续走,边走边说道:“到时候你就要打着真武观的名号在江湖上行走。由江湖入朝堂。在江湖积累名声后,到朝堂上代表真武观,站台四皇子殿下。” 张元钦低着嗓子,小声与方雨羽说道:“那杨大帅如今已经站台三皇子了,扳倒三皇子的同时就把杨权也就一起办了,这样咱们为你爹报仇的目的就达到了。” 原来这张元钦本是计划让方雨羽在江湖上积累名声后,走入朝堂之中。自己一边营救方兴隆,一边让方雨羽牵制杨权,但是以方雨羽的能力,想爬到与杨权打擂台的高度,要许多年,到时候可能都没机会,人家就老死了。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这国之储君。本就是一个致命的诱饵,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大动荡,到时候朝廷大换血。刚好可以在这里面谋划一番。至于最后谁当了皇帝,对于真武观来讲,压根就不影响。 所以方雨羽能就这个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站到高位。成为四皇子一方一位强有力的外援。 在真武观的客房内,周衍宗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低着头思量着接下来的事。 林冠深和马夫老车坐在房间的桌子边,看着眼前在这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的周衍宗。 林冠深一脸愤恨的表情,用力一捶桌子。 “这真武观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殿下好心来请,结果不但不领情,还出言说教殿下。要我看,殿下,咱们干脆就不去求他。今天就下山,不在这里受着鸟气。” 周衍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林冠深。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让我在想想。”说完继续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林冠深见周衍宗没有表态,对着马夫老车使了个眼神,示意赶紧劝劝殿下。马夫老车见林冠深给自己使眼色,愣了一下。林冠深对着周衍宗努了努嘴。这才反应过来。 “殿下啊。”马夫老车看着周衍宗轻声说道:“要我看,这张大真人怕是有别的想法。要不然就是另有安排。咱们就别在这里跟着受气了。早早的回京都府去算了。” 周衍宗一听马夫老车说另有安排。顿时站住了脚。心里思量道:“另有安排?会有什么安排呢,张道爷那句江湖不问朝堂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不想让真武观参与到这储君之争的漩涡中来?那这与他另有安排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我没有拿出诚意来?可是我现在也给不了任何实质的东西啊。给一堆承诺那不是骗子吗。我得再好好想想,应该有别的法子让张元钦心动。” 想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周衍宗一锤手。“对了,我有办法了。老车,你去找观里的小道士问问,看看方定羽道长住哪,我要登门去拜访一下。” 看着眼前一亮的周衍宗,马夫老车一时间没明白自家殿下到底想到了个啥。怎么又想起来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方道长。但自己主子下令,只好照办。起身出门,寻真武观的道士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此时只剩下林冠深和周衍宗两人。只见那马夫老车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随后房门被缓缓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旁边,然后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林冠深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迅速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和茶壶。他小心翼翼地将水壶倾斜,清澈的水流如银线般注入水杯之中。待水注满后,他双手捧着杯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周衍宗面前,并轻声说道:“殿下,请喝水。”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走动,周衍宗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微微皱了皱眉。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林冠深递过来的水杯,仰起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那清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淌而下,瞬间滋润了他干渴的口腔,让他不禁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马夫老车出了门,来到过道上,四下看了看确认了下位置,往真武观的药王殿走去。刚走到大殿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张元丹张老道。 马夫老车赶忙上前行礼:“这位道长,跟您打听个事,就是这方定羽,方道长住哪里,我们家主人想去拜访一下。” 张元丹看着眼前这个老仆人打扮的马夫老车。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顿时心里有了些警惕。开口问道:“你家主人什么来头,打听我师侄作甚。” 马夫老车见张元丹有些警告的意思,赶忙解释道:“道长不要误会,我家主人与方定羽道长乃是好友,二人在白银城认识。当时相处时间不长,后面定羽道长就先一步离开了。但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定羽道长是真武观的道士。还是方才在偏厅外,碰巧遇到了。” 马夫老车小声解释着:“刚刚还是方定羽道长带我们去找的张大真人呢。你看我们并不是什么歹人。只是我家主人想找方道长叙叙旧。” 张元丹听马夫老车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后叫过一个小道童,让其领着去找方雨羽。 “那就多谢道长了。”马夫老车见事情办妥,赶忙躬身对着张元丹道谢。 张元丹点了点头,回了药王殿。 马夫老车紧紧跟随着小道童,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后院。小道童停下脚步,抬起手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遥遥一指,轻声说道:“那便是方师叔公所居住的院子啦。”说罢,便向马夫老车道别离去。 马夫老车目光顺着小道童手指的方向望去,牢牢记住了那个院子的位置后,便匆匆转身往回赶去。他步履匆忙,心中惦记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周衍宗。 不多时,马夫老车回到了周衍宗和林冠深所在之处,简略地向他们汇报了情况。随后,他带领着两人一同向着方雨羽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加快步伐。 终于抵达了方雨羽的院子外,马夫老车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叩响了门上那古旧的门衔。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开来。 此时,正在屋内的方雨羽听到院门传来的声响,心下想着定是又有访客前来寻找自己的师父。于是,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开门告知客人师父此刻并不在房内,而是前往经楼找寻书籍去了。 当方雨羽快步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拉,门扉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并非他所预料中的陌生访客,而是周衍宗、林冠深以及马夫老车这三张熟悉的面孔。刹那间,方道士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热情地将三人请进了院子,并引领着他们在一旁的石桌旁依次落座。 刚一坐下,方雨羽就告诉周衍宗,自己师父去经楼寻找书籍去了。让几人稍等片刻,自己这就去叫师父回来。 周衍宗忙起身拉住方雨羽说道:“方兄莫急,孤此番前来并非是寻张大真人的,而是来找方兄你的。” 被周衍宗这么一说,方雨羽顿时有些迷糊了。缓缓坐下来问道:“殿下这是何意啊。为何说是来寻我的。”虽然方雨羽心中大概能猜出来周衍宗的目的。但是不打算说穿。只好装作疑惑的样子,等着周衍宗的解释。 “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张道爷说的对,这潭水太深了,我决定先就不掺和了。” 一听周衍宗这么说,林冠深顿时急了。“殿下,你怎么......” 周衍宗一抬手。示意林冠深别激动。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孤不掺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孤的,所以孤打算先躲一阵。等到时候风头过了再说。你觉得呢。” 周衍宗紧紧地盯着方雨羽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缓缓开口说道。然而,令他有些无奈的是,方雨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回应道:“殿下您要躲便躲就是了,为何还要特意告知于我呢?况且,无论您躲藏到何处,我都是无从知晓的呀。” 周衍宗闻听此言,险些被气得一口浊气卡在喉咙处,半天都顺不过来。哎呀!这可真是棘手得很呐,原以为这般言语能够引得他上钩,却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油盐不进。看来,不出绝招怕是难以奏效了。于是乎,周衍宗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继续言道:“孤寻思着,不如就藏身于此间的真武观内吧。不知方兄意下如何啊?” 只见方雨羽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嗯……倒也未尝不可。只要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异议,我自然也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啦。要不这样吧,我去帮您寻一身道袍来换上,再将您装扮成一名道士模样。如此一来,您躲藏在此,定然是无人能够察觉得到的。”说罢,还冲着周衍宗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机灵的笑容。 此时的周衍宗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当场发作,但碍于身份和场合,他只得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瞪着方雨羽,愤愤不平地吼道:“你莫非当真是在与孤开玩笑不成?” 面对周衍宗的质问,方雨羽却是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明明是殿下您先跟小道我开起玩笑的呀,怎么这会儿反倒自己急赤白脸起来了呢?” 周衍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认真说道:“方兄,你知道孤身份的,孤此番前来,就是希望真武观能在将来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孤。” “早说不就行了,非得跟我绕弯子。说吧,到时候咱真武观能有什么好处。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活,风险大着呢。”方雨羽一脸轻松的表情看着周衍宗。 “只要助孤登上那宝座,便奉真武观为国教,享皇家香火。如何?”周衍宗盯着方雨羽的眼睛说道。 方雨羽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好算计啊,如今的真武观已经是天下道家魁首了,本就被其他教派的人盯着,更是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将真武观奉为国教,那不是让真武观成为了那些人的靶子。这可是与师父说道江湖不问朝堂的意思相左啊。” “那依方兄所言,该当如何。” 方雨羽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片刻后回到桌前。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周衍宗的眼睛说道:“殿下,我真武观本就是修行之地,按理讲不应过多参与朝堂之事。但是我可以,到时候我以真武观弟子的身份辅佐殿下。就不会将真武观牵扯进来。殿下意下如何。” 周衍宗本来就是想将方雨羽拉进来,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此事成了。赶忙表态:“可以,若是方兄肯为孤效力,自然少不了方兄的好处,日后但有所求,孤无不应许。” “殿下莫急着表态,小道士我还有一事要与殿下说好。” “方兄请讲。”周衍宗伸手示意方雨羽请便。 方雨羽站直身子,背过去背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须得等我三年,这三年里,我与师尊有约在先,须在这真武观内跟着师父修行三年。方能放我下山。要是殿下等不起。那就还请自便。” 周衍宗听着这话,沉思片刻后。站起身来。拱手对着方雨羽说道:“方兄请放心,如今还未到那你死我活的时候。父皇如今年轻力壮,段然不会这么快立下储君。我等如今还不至于这么快正式交锋。完全有时间等方兄学成归来,助孤一举功成。” 方雨羽转过身,对着周衍宗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殿下体谅,日后方某定为殿下多多效力。” 周衍宗上前握住方雨羽的手。两人看着彼此。放声大笑起来。 第32章 皇子有心事,师父有指示。 两人见事已敲定。便各自坐回桌子边。 周衍宗拿起茶杯准备喝水,刚送到嘴边,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方雨羽。然后缓缓说道:“方兄,孤还有一事。不知方兄能否为孤解惑。” 方雨羽抬手道:“殿下请讲,小道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衍宗斟酌一下,然后说道:“那日在白银城外的驿站,你身边那位武功高强的仆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没在这真武观中见到那位高人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是说马瘸子啊,我让他去京都府办事去了。” “哦?京都府啊,不知道方兄是办什么事,要不要孤这边派人帮助一下。” 方雨羽摆摆手道:“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是去打听点消息。没多大事,有劳殿下费心了。” “看你还跟孤客气些什么,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周衍宗昂首道:“别的地方不敢说,京都府还是有些门路的。好歹也是一皇家子弟不是。哈哈哈哈” 周衍宗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精致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其中用山林野茶精心泡制而成的茶水。只觉得一股甘甜滋味瞬间滑过喉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享受之后,周衍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眉头却不知何时微微皱起,原本舒展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之色。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正悄然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难以释怀。 见周衍宗沉默半晌,也不见说话。反而眉头皱起,方雨羽感觉到周衍宗心里有事。于是开口询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要是方便不妨与小道士说说。” “哎!”周衍宗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宫里的事,前面在白银城抓住的贼人虽然供出了上线,可是孤在派人去查的时候那上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那枚钱币了,虽有猜测,但是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去父皇那里告状呢。” 方雨羽闻言,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周衍宗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殿下,为何不再使上一计,引那幕后之人上钩呢?” 周衍宗不解的看着方雨羽,似乎没明白方雨羽的意思。 方雨羽也不磨叽,示意周衍宗靠过来。 周衍宗将身子凑了过去,转过头,侧对着方雨羽。方雨羽俯身掩嘴,在周衍宗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 只见周衍宗,一开始眉头紧皱,然后渐渐的舒展开来,再后来眼角眯起,眉眼间多了许多高兴的神色。 方雨羽交待完计划,坐直了身体。朗声道:“只要殿下按我的计划去安排,我想,那幕后之人定然会上当,到时候,不就有把柄了吗。” “哈哈,方兄智慧过人啊。”周衍宗站起身对着方雨羽拱手说道:“那孤也就不在此耽搁了,这就去安排。方兄,告辞。” “殿下慢走啊,有时间给小道士我写信。”方雨羽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周衍宗的背影,挥了下手里出拳头:“搞定,收摊,泡澡去咯。”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翻出衣服,拿上木盆。去药王殿找张元丹去了。 在药王殿那略显古朴而又静谧的一隅,有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房间。温暖的水汽弥漫开来,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当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那股独特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这是张元丹经过精心挑选和调配,专门为方雨羽所准备的珍贵药材。这些药材被放置在一个宽大的澡盆之中,随着水波的荡漾而上下起伏。 方雨羽缓缓地踏入澡盆,温暖的水立刻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当他的肌肤与药水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股药力如同一股暖流般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药力的渗透,让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原本略显无力的四肢逐渐变得充满力量,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涌动。那曾经因连续多日练习参差错时而产生的酸痛感,此刻正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愉悦的舒适感。他的筋骨似乎也受到了药力的滋养,变得愈发坚韧有力,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挑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雨羽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体验中,享受着药力带来的种种益处。他知道,有了这神奇的药浴相助,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将会更加顺畅,也更有可能突破自身的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正当方雨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道童的声音。 “师叔公,热水来了,师祖说了,你还要泡至少一炷香的时间。担心水冷了,让我给你送水来了。” 方雨羽这才悠悠醒来,对着门外的小道童慵懒的说道:“放到屏风边就是了,谢谢你啦,小树,等哪天有空了,师叔公在带你去后山抓兔子。” 小道童略微有些吃力的将水桶小心翼翼的提过门槛,然后有些晃晃悠悠的将水桶放到挡着方雨羽的屏风边。放下水桶,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微微有些汗湿额头。 “师叔公,东西我就给您放在这儿啦!那我可就先撤喽!哦,对啦!等您去抓兔子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哟!”小道童兴高采烈地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还特意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地带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坐在澡盆里的方雨羽听到这关门的声响后,这才慢悠悠地从那个大木澡盆子里站了起来。只见他动作熟练地一把抓起旁边刚刚小树送过来的水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桶中的热水一股脑儿全都倒进了面前的这个木制澡盆之中。刹那间,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当中。 紧接着,便一屁股直接坐进了那个装满热水的澡盆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接触到热水的瞬间,一阵灼热感猛地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哎呀呀,好烫好烫啊!” 原来,由于他太过心急,没有事先试一下水温,结果这澡盆里的水温度过高,一下子就把他的屁股给烫得通红通红的,就好像煮熟的大虾一般。他疼得龇牙咧嘴,双手急忙用力撑住澡盆的两侧边缘,想要借力将自己的下半身从这滚烫的水中迅速抽离出来。 离开澡盆的方雨羽赤着脚站到地上,抓起另一个水桶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往自己屁股上浇去,感受到屁股上的凉意,这才好受一些。 然后又拿起水瓢往澡盆里兑着凉水。边兑水,边用手试探水温,感觉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回到澡盆里。开始了第二次舒服的泡澡。 药王殿后院,张元丹在翻晒着架子上的药材,看到方雨羽从泡澡的房间里出来,边走边整理的身上的衣服。 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上前打量了一下后,问道:“小师侄,怎么样啊,老道士给你专门配的药浴如何。” 方雨羽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舒服,太舒服了,现在我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劲。” 张元丹哈哈一笑道:“那你看呢,老道士我可是费了好些天才将这药材给你配好呢,加上你原来用过洗髓丹,我在用量上加了三成。现在以你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与江湖上那些横练外家功法的大宗师一较高下了。” “多谢六师叔,改天抓到兔子再来请六师叔吃烤兔子。” “好好好,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后山上还有有不少地方不安全的,别到处跑。”张元丹见方雨羽身体无异样,边转身回去继续翻晒药材,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说道:“对了,方才你师父来寻你,好像有事要找你,没事了就赶紧去三清殿找他。”说完,回去继续翻晒药材去了。 “师父来过,我知道了,那六师叔,我先走了。” 方雨羽打了声招呼,张元丹头也不回了摆了摆手。方雨羽见状拿过门口放着的拂尘就往三清殿方向走去。 绕过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玉皇殿后,方雨羽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三清殿那宽敞而庄严的大殿之内。一进入大殿,便瞧见自己的师父正端坐在其师公身旁,安静的坐着。方雨羽心中一阵欢喜,正欲迈步向前,向师父和师公行拜见之礼。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元钦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朝着方雨羽摆了摆,示意暂且不要出声。紧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一旁正低着头、昏昏欲睡的张道安。随后,张元钦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张道安一般。然后,他朝着方雨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刚刚才合上眼小憩一会儿,咱们可千万别去打扰他。你呀,快随我来吧,有话咱们边走边说。”言罢,张元钦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方雨羽见状,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跟在张元钦的身后。脚步轻缓有序,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扰到正在休息的师公。就这样,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出了三清殿的大门。一路上,张元钦始终没有回头,但方雨羽却能感觉到师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和威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张元钦,静静地等待着师父的吩咐,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那四皇子殿下,方才已经与我道别下山去了。见他那神情,应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下山前可是去找你了?” “是的,师父。不出师父所料,那四皇子殿下还是想让真武观站在他这边。不过我与他已经按照师父之前与我交待的,做好了约定,约定三年之期。”方雨羽将自己与周衍宗的那番谈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张元钦听。 张元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说后面你与他出了个计策,能将那幕后之人挖出来。你可有把握。” 方雨羽想了想道:“理应没问题,只要他不犯蠢,自己不亲自上场就没问题。” “嗯嗯,想来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张元钦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二人快到经楼时,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子对这方雨羽说道:“为师有件事交由你去办,去山下一户员外家里给他送个东西。本来应该我亲自去的。不过我这几日有事要去趟别的地方,你代替我去送给那白员外就行。” “师父尽管放心,我一定送到。”方雨羽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走吧,东西已经备好。就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古籍,和一件器物。到了那白员外家后,让他当场打开验过东西后会交给你一对玉简。你将那玉简带回就行。” 说完进了经楼,取过红色大漆的木盒子,交到方雨羽手里。便让方雨羽回去准备明天下山的东西。自己则是回到了三清殿。 方雨羽拿着木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奇的打量着木盒子。 这木盒子外表一层红色的大漆包裹着整个木盒。一侧是一个小孔,像是插钥匙用的。 方雨羽看着小孔有些不解暗自道:“方才也没将钥匙给自己啊,那怎么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呢。还是说钥匙在那白员外手里?” 方雨羽虽然有些迷惑,但是张元钦既然这么交待了,那肯定是有他的安排。索性不去想这事,收拾好明天下山的东西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是方雨羽将东西用包袱装好后,便脱了衣服坐到床上。开始了今日的晚课。 第33章 山下小镇子,道爷摆架子。 在那巍峨壮观、云雾缭绕的三清山山脚下,有一座规模不算太大但却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小镇悄然矗立着。这座小镇估摸住着约一千人上下,虽然人口不多,但这里却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 走进小镇,会发现镇里的居民大多数都笃信道教。他们对道家思想和教义有着深厚的信仰,并将其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这个小镇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它是三清山真武观的道士们经常下山进行物资交易的场所。偶尔在某个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小镇的石板路上时,便能瞧见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道士们从山上缓缓走来。他们或手提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采摘的草药;或肩扛麻袋,装着自种的瓜果蔬菜。这些道士们与镇上的百姓友好地交流着,用自己带来的物品换取生活所需之物。 在这热闹非凡的交易场景中,人们不仅完成了物质上的交换,更传递着彼此之间的温暖与善意。整个小镇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让人感受到一份与世无争的恬静与安宁。 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镇深处,有一处占地面积颇为广阔、足有数亩之大的小院子隐匿其中。这座小院子被一圈高耸坚固的院墙环绕着,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小城堡。院子就在小镇主街的尽头处,矗立着一个气势恢宏的高大门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只见一位身着一袭青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包袱,步伐稳健。此人正是方雨羽,他一边走着,一边抬头仰望着门头上悬挂着的那块刻有“白园”二字的匾额,口中还轻声喃喃自语道:“嗯……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师父曾经说过,这白员外便是这白园的主人。我得赶紧把东西送进去交给他,然后也好早点返回去。”说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朝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走去。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正欲迈步向前去叩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突然之间,只听得嘎吱一声轻响,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了。 紧接着,从门里鱼贯而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衫长袍,头戴一顶黑色圆帽,腰间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看其装扮正是一副管家的模样;而另一个人则是锦衣华服加身,腰缠玉带,手上戴着几枚硕大的宝石戒指,浑身散发着一种富贵逼人的气息,显然是个富商无疑。 这二人走到门口处停下脚步,相互拱了拱手,算是作别。随后,那位富商打扮的人转身登上了停在一旁的豪华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骏马拉着马车缓缓而去。 管家模样的人目送着富商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地挥了挥手,也准备转身回到门内。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高声喊道:“这位先生,请留步!小道士这里有礼了。” 那管家模样的人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方雨羽来。只见方雨羽身穿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面容清秀但略显稚嫩,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 然而,还没等方雨羽来得及开口继续说下去,那管家模样的人便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口中嚷嚷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此冒充道士?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儿去,莫要在本大爷面前瞎晃悠!”说完,根本不给方雨羽任何解释的机会,抬脚便朝着大门迈去。 方雨羽心中一急,连忙伸手想要拦住对方,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白管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两扇大门紧紧地闭合起来,将方雨羽隔绝在了门外。 “哎,哎,哎。我....你.....不是,我真是真武观的道士。”方雨羽伸手想叫住白管家解释,奈何,大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的人没听到方雨羽的叫声。 “哦豁,这门都进不去,没想到送个东西也这么难啊。”方雨羽懊恼的说道:“这管家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算了,进不去小爷我还就不送了。” 方雨羽心里暗道:“不送也不行啊,师父安排的第一个小事就完不成,到时候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不行,我得想别的法子试试,只要能当面见到白员外就好。到时候亮明身份,就能将东西亲手送到他手上了。” 方雨羽一边往小镇走,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见到白员外。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茶馆门前,茶馆的伙计一看来人是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赶忙上前招呼方雨羽到茶馆里喝茶。 “这位小道长,来喝碗茶休息一下吧。本茶馆最近来了一批新茶,要不要来碗试试。上好的玉龙春哦。” 茶馆伙计一边招呼,一边把方雨羽往茶馆里面领。 方雨羽背着小包袱,找了个靠门边的桌子坐下。然后跟茶馆伙计要了一壶粗茶,还叫点吃的。 伙计见方雨羽没点什么贵的东西,也不恼,麻利的擦了下桌子。就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去了。一会后便端着茶壶和两个小蝶的吃食过来了。 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跟方雨羽打着招呼。 “小道长,您的茶来了,给您放这了。您看看还需要点什么,请随时招呼。”伙计手一抬,示意东西上齐了。 方雨羽还在思考怎么接近白员外的事,被伙计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叫住准备回柜台的伙计。 “这位小哥,小道跟您打听点事。” 正准备回柜台的伙计回过身来,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微笑着对方雨羽说道:“客官您请问便是,我在这白莲镇从小到大生活了这么些年。只要是跟白莲镇有关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伙计说完,自豪的昂着头,挺起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白园里的白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客官是来问白老爷啊。这白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啊。早在......” 白莲镇的白员外,是淮安侯白敬之的堂叔。在淮安侯还没参军前,一直就在白园生活。后来从了军,立了军功封了淮安侯以后想将白员外接去甘州府享福。奈何白员外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白莲镇。就这样白员外就一直低调的住在白莲镇上。而且很少与外人说起白园与淮安侯的关系。 平日里多维护镇上的百姓关系,深得白莲镇百姓拥戴。就连县里的县令也不过多插手这白莲镇的事,基本上镇里有什么事找白员外都能帮忙解决。外员外又自己掏钱建了许多水利设施,用于灌溉土地。每到粮食收成不好的时候,将自己仓里的粮食平价卖给百姓。还帮官府管理市场,按时将税收报给官府。 方雨羽听着茶馆伙计的描述,心里对这位名声在外的白员外有了不少好感。但是不理解的是,为何这般仁善的人家,会请这么一个管家,简直就是在砸白员外的名声。 “那小哥,这白员外既然这么仁慈心善,那为何他那管家看着好像有点....” “你是说白管家是吧?”伙计听方雨羽这么一问。凑到方雨羽跟前,拿手遮着嘴,小声说道:“我听说啊,这白管家啊,是因为白老爷的新娶的小妾是白管家的妹妹,仗着自家妹妹威风,在白莲镇横行霸道的。不少人都暗地里说这白老爷晚节不保,要被白管家把名声搞臭。” 听到这里,方雨羽才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那白管家一副嫌弃的表情。原来是狗仗人势啊。不过自己管不了那么多,此刻的方雨羽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白员外。于是又问这伙计。 “难道白员外一点都不知道?”方雨羽好奇的问道。 “问题是没人敢去白老爷那里告状啊。”伙计小声的解释着。 方雨羽心里暗道:“也对,一般人又得罪不起白管家。” “小哥,那要是有人想见一面白老爷要怎么办。” “想见白老爷还不简单。明天一早,白老爷会带着自己家人去镇外的城隍庙烧香。想见白老爷,明天去城隍庙就行。”伙计一脸认真的跟方雨羽说道:“每月初一十五,白老爷都会去烧香,镇上的人都知道。” “多谢小哥啦!哦,对了,请问这儿得付多少茶钱呀?”方雨羽面带微笑地看着伙计问道。伙计迅速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物品,然后毫不犹豫地报出价格:“客官,您点的这壶茶要三文钱,还有这两个小吃呢,每个都是两文钱,所以总共加起来需要七个铜板哟。”说着还用手指比划出数字七来。 方雨羽听完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大钱,笑着递到伙计面前,说道:“多谢小哥告知价钱,这点小钱不用找零啦。另外,还请小哥帮忙把剩下的这几块点心给包起来吧,我想带在路上吃。这茶水嘛,我也已经喝得心满意足啦。现在准备去找个能好好歇脚的地方休息休息。” 那伙计一听到这番话,脸上立刻乐开了花,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拿起桌上剩余的点心,快步走到柜台旁边。接着,他十分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点心整齐地摆放在纸上。随后,似乎觉得份量有点少,又伸手从柜子里面多抓了一把点心放进去凑个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手法娴熟地把纸的四个角折起,用手轻轻按压平整,再拿出一根细绳,迅速而又灵巧地将包裹系紧。最后,满脸笑容地把打包好的点心递给了方雨羽,并热情地说道:“客官,您慢走哈,有空常来坐。” 方雨羽提着点心,背着包袱在小镇上转悠,不一会儿,在一个路口找到一家客栈。客栈不大,里面就一个掌柜的在看店。 方雨羽走进店里,要了间客房。便随掌柜的来到客栈后院。院里三面一共六间房。掌柜的将方雨羽带到左手第一间,打开房门,让方雨羽看了看房间。 方雨羽走进去后瞧了瞧,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然后就随掌柜的到前台交了房钱和押金,签了名字后,带着钥匙,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就带着木盒,找客栈掌柜的打听了城隍庙的位置。便出了门往镇子外走去。 出了镇子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茶馆伙计和客栈掌柜的说的那个城隍庙。 地方不大,前后三进院子。中间一个院子里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应当是庙祝早起给城隍老爷烧的。 大门口一个头发花白,一身粗衣麻布的老人,拿着长扫把,在打扫着门口的落叶。 “这位老丈,小道士初到贵宝地,想来找庙祝先生讨三炷香,给城隍老爷上个香,您看方便吗。” 那老头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一身道袍打扮,言语不骄不躁,行为举止也得体。不像是个歹人。 “哦哦,道长客气了,老汉就是这城隍的庙祝。你要上香是吧,随我来便是。”说完那庙祝放下手里的扫把,领着方雨羽来到中间的庭院。 接过庙祝递过来的三炷香,在一旁的长明灯上将香点着。然后拿着香走到香炉前。面朝后进院里的城隍老爷像深深的拜了下去。一连三拜,再起身,由东往西,再拜了四方神明,最后再拜了一下城隍老爷,才将香插到香炉里。 这一礼数正是道家的拜四御大帝,五方五老时常用的礼数。插香时左手持香。以示恭敬。 就在方雨羽上完香的时候,城隍庙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 “海老头,海老头你人呢,死哪去了,我们家老爷来给城隍老爷上香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方雨羽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就看见门口来了许多人。那白管家正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要庙祝出去迎接。 那被白管家叫海老头的庙祝,赶忙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跪在门外边。口里还喊着。“白老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白老爷恕罪。” “好你个海老头,知道我们家老爷今天来上香,你还不早早的出来迎接。让我们家老爷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找打。”说完白管家就要上前揍那个海老头。 “好了,白远,跟一个老头你横个什么劲。”后面的轿子里一个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起来吧,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规矩,以后都不许跪。”白员外从轿子里出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老头,冷冷的说道:“都进去吧,门口风大。” 海老头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走在最前头的白老爷,大气也不敢出。 白管家凑到海老头跟前阴滋滋的说道:“以后见到我们老爷来,该跪还的跪。还不赶紧去里面将上香的东西准备好。” 海老头忙点头称是:“是是是,小的记下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急急忙忙的往中庭院跑去。 白管家回到白老爷身边,腆着脸,一副谄媚的表情道:“老爷,这海老头年纪大了,办事不利索了,方才我教训过了。已经让他去安排东西去了。” “嗯。”白老爷应了一声,然后站在中庭院的门口,看着庭院中的方雨羽。一言不发。 方雨羽也就这么看着白老爷。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那白管家见院里居然还有别人,顿时急的跳脚。三两步走到方雨羽面前。指着方雨羽的鼻子骂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今天我们家老爷要来上香吗。还不快点滚出去,走慢一步,腿给你打折咯。” “你试试?”方雨羽眯着眼,看着白管家。昂着头,用鼻孔瞪着白管家,冷冷的说道:“道爷我今天要是不走,我看谁敢将我腿打折。” 第34章 手下见真章 宝物起疑云。 白管家一听方雨羽如此傲慢的语气,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噌”地一下便冒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方雨羽,嘴里忍不住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罢,他伸出右手,五指如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方雨羽抓去。瞧他这出手的动作和架势,显然是练过些功夫的。 眨眼间,白管家的手已经按在了方雨羽的肩膀上,他稍一发力,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看似瘦弱的孩子抓到自己跟前。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方雨羽竟然纹丝未动,仿佛一座山岳般稳稳地立在原地。 白管家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我小瞧了这小鬼?”想到此处,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可任凭他如何使劲儿,方雨羽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这下子,白管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心中暗忖:“此人绝不简单!”紧接着,他双手齐出,紧紧抓住方雨羽的双肩,用尽全身力量想要把方雨羽给按压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始终未曾还手的方雨羽突然间有了动作!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于他身上,只见他那宽阔的肩头微微一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自其体内猛然爆发开来。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从他的肩部喷涌而出。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现,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巨响骤然响起,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震慑人心。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管家那双死死抓住方雨羽的双手竟然被硬生生地弹开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反震之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着白管家席卷而去,使得他根本无法抵御,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倒退。 白管家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好几步远,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就在他即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皮肤略显干枯但却依旧白净修长的手掌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稳稳地扶住了他。这只手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直深藏不露的白员外! 白员外接住白管家之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随后,白员外对着白管家微微颔首,示意让他暂且退到一旁去。整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道士好身手,瞧你这一身横练的功法,在你这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真是年少有为啊。” 只见那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眯起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位名叫方雨羽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老夫我啊,今日一时技痒难耐,想要领教一下小道长您的功法高招。不过呢,还望小道长多加小心才是呀!”话音刚落,他便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迅速运气,体内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急速流转起来。 白员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府上那位管家虽说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武林高手,但好歹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略有威名的二流武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实力不俗之人,竟被眼前这年轻后生如此轻而易举地震退开来。由此可见,这方雨羽定然已臻至一流高手之境。面对如此强敌,白员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发动这雷霆一击,誓要一举将对方彻底制服。 “白老爷,且慢。”方雨羽后退一步,左手伸出手掌,对着即将要奔袭过来的白老爷叫道。 白老爷在江湖这么些年,岂是那么迂腐之人,也不管方雨羽到底想干嘛,只想着拿下后再说。 只见他猛地一提气,脚底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冲去。区区一丈多的距离,在他惊人的速度面前简直如同咫尺之间,眨眼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紧接着,他右手高高举起,宛如一柄巨斧般狠狠劈下,这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大劈棺”!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砸向方雨羽。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方雨羽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灵巧身姿。身形一闪,犹如闲庭信步,轻轻松松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白老爷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反应极快。一击落空后,他迅速变招,左手如灵蛇出洞般探出,使出一招精妙绝伦的“探云手”,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方雨羽。但方雨羽岂会轻易让他得逞?只见双手交错,巧妙地借助白老爷探出的手臂之力,轻轻一绞、一引,仿佛四两拨千斤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那来势汹汹的手臂引到了一旁。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拨云见月”,实则蕴含着极高深的武学技巧和深厚内力。仅仅一个照面,就成功化解了白老爷凌厉无比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转眼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每一次当白老爷以为自己即将抓住方雨羽时,都会被方雨羽以各种巧妙手段或是卸掉手上劲道,或是直接挡住招式。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观战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只见那方雨羽定睛一看,白老爷此时满脸怒容,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看来这白老爷已然动了真火,恐怕是要痛下杀手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雨羽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白老爷的一举一动,寻找着脱身的良机。 说时迟那时快,白老爷猛地飞起一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方雨羽攻去。这一脚犹如雷霆裂空,气势磅礴,令人胆寒。然而,方雨羽却临危不乱,看准时机,双手交叉于胸前,奋力一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激起一阵烟尘。 借着白老爷这一脚的强大力道,方雨羽顺势向后跃出数丈远,成功退出了战圈。他站稳身形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贫道乃三清山方定羽,此次奉家师张元钦之命,特地前来贵府为白老爷送上一物。还望白老爷暂且停手,容小道士我细细道来。”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印,上面刻有真武观的标志和名号,以此向白老爷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老爷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停下了攻势。他凝视着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见他缓缓收起招式,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变为双掌,掌心朝下,掌尖相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双手缓缓朝着自己的丹田处按压下去,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刚才激烈打斗所引起的体内真气翻滚。 白老爷望向方雨羽。疑惑的说道:“你说你是张道爷的弟子,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且老夫也不曾听说真武观有一个叫道号方定羽的年轻道士。要是敢诓骗老夫,那就别怪老夫对你动武了。” “白老爷明鉴,这真武观的身份铜印自然做不得假。而小道是师尊近日才收的弟子,白老爷不知情也是理所应当。”说完,低着头躬着身子双,手捧着铜印。请白老爷查看。 白老爷缓缓上前,拿起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细细打量一番。发现确实是真武观的身份铜印。铜印底部刻着“真武定羽”四个字,侧面印着四方御帝。印钮则是一个龟蛇缠绕的神兽。正是那真武大帝座下的龟蛇二将的本像。 这真武印做工精良,印上还有暗记,寻常人见都见不着,自然也无人敢作假。 白老爷见印是真的,对方雨羽方才的话语也信了几分。不过依然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印是不假,只是为何张道爷会派你来送东西。张道爷他人呢。” “两天前,师父便将这送东西的任务交给了我,他老人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叫我下山亲自将此物送到白老爷手上。”方雨羽收好真武印。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拿出那个小盒子。 白老爷原本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当他瞥见方雨羽手中那精致的盒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间便恍然大悟。只见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眼角处更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哈哈!好啊,那张老道总算是把这宝贝给拿出来了!早几年前我就曾向他讨要过,可他却死活都不肯松口。哼,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送到老夫手里来!”白老爷心情大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盒子从方雨羽的手中接了过来。拿到盒子后的白老爷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又轻轻摩挲着盒身,仿佛在感受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待确认无误,这的确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件宝物之后,白老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紧接着,白老爷满心欢喜地迈步走到方雨羽身旁,亲切地拍了拍方雨羽的肩膀,赞许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小道士,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张老道的徒儿了。要不然,以他那吝啬的性子,怎会舍得将如此珍贵之物交由他人护送呢?” 方雨羽满心狐疑地盯着那个盒子,心里暗自思忖: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宝贝?竟然能让一向稳重的白老爷瞬间笑得如同一个地主家的傻老爹一般!瞧他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此时,只听白老爷高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赶快去上香吧!白远啊,你来负责安排一下具体事宜。老夫我呢,则要和这位方小道士好好聊一聊。”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方雨羽,朝着后庭院的一间专供人们休憩的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去。 留下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家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那位庙祝海老头最先缓过神来,轻轻扯了扯白管家的衣角。白管家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想起刚才白老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于是,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道:“好啦好啦,各位可别再发愣了,赶紧各忙各的去吧!千万别耽误了吉时啊!”听到白管家的呼喊声,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忙着整理香案,有的急急忙忙去取香火,还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方才发生的离奇一幕。整个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好在总算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后进院的房间里,白老爷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盒子,一阵傻乐。门口将门刚刚关上的方雨羽走到桌前坐下。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像老树开花的白老爷,出言道。 “白老爷,别乐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该回观里去了。” 一直沉浸在高兴的情绪里的白老爷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道士在与自己说话。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一下高兴的忘了,你方才说啥,回观里?不不不,先别急。” 白老爷摆摆手继续说道:“先别急,你来的刚刚好,正巧,原本打算就这两天去一趟真武观的,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白老爷将木盒子收到自己袖子里。放好。然后笑吟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小道长不要急嘛,下山一趟不容易,别这么急着回去。去我白园休息一两日,我让人准备些东西,到时候派人随小道长一起送去真武观。” “白老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我转交给师父嘛?”方雨羽看着白老爷问道。 “没错,当时我欲用另一件宝物与张道爷交换此物。”说着白老爷抬了抬袖子。 “眼下,你既然将这东西已经送来了,那我也不能让张道爷吃亏,自然是要将那宝物送给你师父。” 方雨羽也不知道自家师父当时到底与这白老爷约定了些什么,但见白老爷这个意思。也只好应下。等回到山上向师父说明情况便是。 只是方雨羽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物,自己带在身上并未感觉有多少分量。而白老爷说的那件宝物又是什么东西,能让白老爷收藏多年。想到这儿,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老爷,小道士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能让您老人家这么高兴。师父只是跟我说这里面是些古籍。” “哈哈哈,看来你师父交给你的时候并未告诉你这盒中之物到底是什么。”白老爷看着方雨羽好奇的眼神。哈哈一笑,然后解释道:“这盒子的东西,放到江湖上,能让如今暗流涌动的江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至于我手里的那件器物,不过是前朝遗物罢了。只是那物件不全,传言那东西补全后能获得一门绝世武功。” 方雨羽听着白老爷的解释,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绝世神功到底是个啥样。 第35章 白园有诡异,道士来解密。 “白老爷,小道士还有些疑惑。”方雨羽看着白老爷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昨日在白莲镇,我听到了些关于白园的一些事,其中有些事,跟您府上的白管家......” 白老爷抚了下颌下的胡须。笑嘻嘻的对着方雨羽说道:“是不是有人说,我娶了白管家的妹妹做小妾,然后白管家在镇上嚣张跋扈,横行霸道。” 方雨羽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白老爷,惊讶的问道:“这些您都知道,那您怎么......” “怎么不将白远(白管家)给处理了是吧?”白老爷抢着说道:“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散播出去的,其实吧,这里面有些事外人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远不是那些人想的那样。至少,我那小妾,并不是白远的妹妹。” “白远这样的行为,也是老夫授意的,就是想将那幕后之人给钓出来。不然白园难以安生。” 方雨羽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打听道:“白老爷何意,可否与小道士说道一二。” 白老爷想了想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反正你等下要去我那白园的,去了你也就会见着。是这样的......” 原来白园之中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奇妙的出现一些怪事。有时候那门房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然后打开门后又没有人。 还有就是院子的围墙上,会有蚂蚁附在墙上,组成一些奇怪的符号。让人将蚂蚁扫掉后没多久便又有了,只用用水将墙上的蚂蚁冲掉,才不会再有。 而且有人起夜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鬼飘在空中,等走过去的时候那鬼一下子就飞到树上然后就不见了。白天的时候派人上去查看,除了一个大鸟窝以外,并无其他发现。 白园最近人心惶惶的,白老爷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奈何家里的下人们个个被吓的不轻。于是白老爷就让白远去散布那些消息,想让白园发生的怪事与白管家的嚣张跋扈关联起来。就说是白管家做坏事会遭报应,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是冲着白管家去的。 还让白管家在外面找会捉鬼的法师,那幕后之人定然会把握这个进入白园的机会。不过着有些日子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倒是来了两位神棍,装模作样的坐了两次法事,啥作用也没起到。 “所以,白管家的事,我都知道。而且我感觉来人是有预谋的。白园内说不定还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动静。”白老爷眯着眼小声的跟方雨羽说道:“我倒要看看,在这白莲镇,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白家动手。” 说完,白老爷打量着方雨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道:“对了,你能不能帮老夫一个忙。” 方雨羽拱手道:“白老爷请讲,但凡有所能帮的上的,我定不会推辞。” “好好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让方小友帮我在暗中观察几个人,那几个都是我怀疑的内鬼。老夫想让小友帮我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要是有所发现,不劳你动手,告诉我就行。”白老爷拱手对着方雨羽请求道。 方雨羽思索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白管家过来通知白老爷事情办妥了。可以回去了。方雨羽这才跟着白老爷第一次进了白园里面。 方雨羽从一进白园的大门就开始观察白园里的布置。 那白园占地面积颇广,整体布局呈前后四进式的格局,每一进都是一个独立而又相互连通的大院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第一进的大院子,宽敞而开阔。步入其中,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眼前,这就是中间的堂屋。堂屋内装饰典雅,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字画,引人注目。仔细看去,那画上所绘之物乃是一棵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迎客松。它宛如一位好客的主人,伸展着双臂欢迎着每一位来访者。 堂屋的两侧对称地摆放着八把精美的圈椅,它们造型别致,椅背和扶手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这些圈椅不仅提供了舒适的座位,还增添了一份雅致与高贵。而在中间那幅迎客松画像的下方,则放置着两把庄重威严的太师椅。这两把太师椅靠背高耸,座面宽阔,仿佛象征着主人家的尊贵地位。 二进院乃是平日里众人频繁活动之所在,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放置于院子中央的两张硕大石质圆桌。这两张圆桌造型古朴,质地精良,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记忆和故事。 而贯穿整个院子的连廊,则巧妙地将中院分割成为了三个独立且各具特色的区域。位于左侧的部分,设有一间雅致清幽的茶房。推开房门,便能嗅到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屋内布置简洁大方,靠墙摆放着一排精致的茶具,几幅书画点缀其间,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与之相对应的右侧区域,则是主人家藏酒之所,隔着门,隐隐都能闻到一丝酒香。这里不仅是藏酒之所,更是品味生活、享受时光的绝佳之地。 三进院乃是主人及其家眷日常起居之所。甫一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摆放得恰到好处的各式器物。无论是桌椅几案、还是瓶罐杯盏,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而来。其材质上乘,工艺精湛,细节之处更是彰显着制作者的匠心独运。 再观屋内的摆设,也是别具一格。墙上挂着的字画皆出自名家手笔,笔走龙蛇间透露出深厚的艺术底蕴;窗台上摆放的鲜花绿植,生机盎然,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清新与自然之美。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典雅别致,却又不过分张扬或高调。每一处细节仿佛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既展现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又不会给人以奢靡浮华之感。这种恰到好处的平衡,让人不禁对主人的审美情趣和为人处世之道心生敬意。 后院宛如一个宁静而神秘的仙境,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绚丽多彩的花园景象。这里怪石嶙峋、奇峰罗列,形态各异的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假山上点缀着翠绿的青苔和娇艳欲滴的小花,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园中种植着各种珍稀奇异的花草树木,它们争奇斗艳、芳香四溢。有的花朵如火焰般热烈绽放,有的则像雪花般洁白无瑕;有的叶子宽大如扇,有的纤细似丝。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生姿,送来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令人陶醉其中。 一条由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小径贯穿整个花园,一直延伸到尽头处那座精致典雅的八角凉亭。这座凉亭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四周环绕着精美的栏杆。亭内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供人休憩赏景之用。当人们漫步至此,可以坐在石凳上,欣赏着周围如画的美景,感受那份宁静与惬意。 在白老爷的带领下,方雨羽参观完整个白园都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白老爷一边走,一边跟方雨羽介绍。沿途有不少白家的下人前来敬礼请安。 方雨羽则是观察着房屋的布局和地形,在心里谋划着哪些地方能藏人,哪些地方看着不对劲。 就这样,逛完整个白园后的方雨羽,对白园的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随后便随着白老爷来到了书房。 二人一进门,白老爷赶忙将门关上。拉着方雨羽到书房的客座上坐下。白老爷侧坐在座位上,问道:“方小友可有什么收获。” 方雨羽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虽然都见过面了,但是就眼下的情况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初来乍到的,还要再看看。” “嗯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那你今晚在再帮我多留心一下。想来也有好几天没动静了,或许今晚那人就会有所行动。” “那好,小道士这就先休息,晚上在活动活动。”方雨羽看着白老爷淡淡的说道。 “那就有劳了,有事招呼便是。”说完起身,将方雨羽送到门口,叫过一个下人带方雨羽去客房休息。 方雨羽回到客房,检查了下随身的物品,将一些晚上会用到的东西装在了身上。然后便盘腿坐在床上,等待天黑。 不消多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估摸着白园中的人都睡了,便出了门,循着早前观察过的地形,三两步翻上了屋顶。 今晚虽有月亮,但也有不少云,将月亮遮掩的不是很清晰。方雨羽顺着房顶来到最高的中堂的屋顶。然后猫在飞檐挑角的影子里盯着两进院子里的动静。 院中的连廊里和屋檐下隔着一丈便有一灯笼,供晚上照明。 就在方雨羽心中暗自思忖,觉得今日那潜藏于白园之中的内鬼或许不会再有所行动之时,突然之间,在前院靠近大门的那个方位,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趁着房屋所投射下来的阴影,极其缓慢地朝着门外挪动而去。只见那身影小心翼翼地将大门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一般,顺着这道缝隙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方雨羽见状,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施展出自己精湛的轻功绝技。他身形如燕,脚尖轻点屋面,几个起落之间,宛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地来到了前院门房的屋顶之上。站稳脚跟之后,他定睛凝望过去,目光紧紧锁定住那道黑影。 此时,那黑影正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并不能立刻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紧接着,就看到那黑影开始在门上胡乱地涂抹起来,动作显得有些匆忙和慌张。 只见那道黑影动作迅速地完成一系列操作之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一侧的围墙边。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另一件物品,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出那似乎是一个小巧的罐子。 黑影轻轻地将手伸进罐子里,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随后,他开始用手指蘸取罐中的物质,并在围墙上仔细地涂抹、书写和绘画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格外谨慎,似乎在绘制一幅神秘而重要的图案或符号。 不一会儿,黑影就完成了他在围墙上的杰作。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警惕地转过头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黑影有条不紊地将使用过的物品收拾好放入怀中,然后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躲藏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就在那黑影转身准备进入白园大门的时候,方雨羽更是机灵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得更深,以免暴露行踪。 等方雨羽再次观察时,那人却失去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在白院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后,方雨羽便回了房间。打算将今晚瞧见的事说与白老爷。 就在方雨羽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袍子,披头散发的家伙,从中院围墙外飘了进来,方雨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白老爷口中的白衣鬼。瞳孔急速收缩。顿时吓的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白衣鬼从围墙外飘到中进院的空地上。 但是很快,方雨羽发现不对劲,这白衣鬼在地上躺了一小会,才重新飘起来,而且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方雨羽壮着胆子缓缓靠近这白衣鬼。远远地看不清这鬼的面貌,只见一头黑发将脸部完全遮掩起来。不见四肢。被一块有些破烂的白布遮盖着。 越看方雨羽就越是觉得这白衣鬼有些不对劲。在中庭院的地上蹦了几下,然后又落回了地上。 这时一个起夜的下人,从后院披着衣打着灯笼。准备去茅房解决一下。刚走过中院与后院连接的月门,一下瞧见了中庭院蹦跶的白衣鬼。 “啊,鬼啊,有鬼啊。”丢下灯笼,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喊有鬼啊。 那白衣鬼见有人大叫,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腾空而起,就往院外飞去,期间还在屋顶转悠了一下。 方雨羽见到白衣鬼越过围墙,飞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冠里。赶忙施起轻功追了上去,下了围墙,来到树前,脚尖一点。飞上树枝,细细查看起来。 但是夜色笼罩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晰。查看一番一无所获,只得作罢。翻身下了树枝。先去围墙那里看了看方才黑影图画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月光,方雨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疑惑的摇了摇头。又来到大门口,查看起门上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 带着一脑袋的疑问。方雨羽翻过围墙,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思考起方才经历的那些事来。 第36章 夜半鬼拍门,惊掉管家魂。 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那个白衣鬼,方雨羽的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甚至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亲眼目睹那个诡异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空中飘荡,然后直直地飞向了那棵大树。 当他爬上树顶时,眼前所见却令他瞠目结舌——周围空无一物!那白衣鬼竟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方雨羽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刚刚有人躲藏在这树上设下埋伏,那么毫无防备的自己恐怕早已陷入绝境之中了。 更让方雨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只神秘莫测的鬼怪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消失得无影无踪呢?要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白衣鬼飞进了树冠里面啊!难道说这里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或者神奇法术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使得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还有那神秘的黑影,自己方才在黑影停留的地方也仔细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正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奇怪。明明那人对着门上和围墙上都涂抹了东西,但就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或许是晚上光线不好,瞧的不清晰。看来还是要等天亮了在去查看一番才行。 就在方雨羽盘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那名起夜的下人,一边叫一边跑。倒是将熟睡的人们给惊醒了。 白管家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名下人问道:“叫什么叫,大家都睡觉呢,你喊什么东西。” 那下人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管家,牙关直打颤。结结巴巴的说道:“鬼,有鬼,白衣鬼,又来了,我看见了,就...就....刚刚就在.....就在那儿。” 那下人一边说,一边指着中庭院的空地。 “刚刚就在那里,一个白衣服的鬼,披头散发的。然后...然后我就往回跑。”那下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白管家。 白管家顺着下人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庭院中并无下人所说的什么白衣鬼。又打量了下屋顶。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好了,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哪来的鬼,我看你心里有鬼,大晚上的在这里鬼叫鬼叫的。赶紧滚!”白管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下人赶走。 “真的有鬼啊,我方才都看到了。白管家,别走啊,我怕。”下人死死的抓着白管家的衣服,不让白管家离开。 “哎呀!我说你肯定是眼花啦,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嘛!快松开手好不好?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这样吧,我陪着你一块儿过去瞧瞧,看看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鬼到底藏在哪儿呢。来吧来吧,跟紧我哦。”白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将衣服从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手中抽了出来。紧接着,他紧紧拉住下人颤抖不止的胳膊,朝着中庭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那下人依然心有余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真的有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鬼影在那里上下蹦跶……”白管家则显得颇为镇定,不断安慰道:“别怕别怕,等会儿到了地方,如果真有什么鬼魂,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来到了中庭院。白管家停下脚步,示意那下人四处查看一番。只见那下人战战兢兢地举起手中的灯笼,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照去。然而,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后,确实如白管家所言,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白衣鬼影。 这下子,那下人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不成?可是……可是我刚刚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啊……”这时,白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子。我早就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呀!不过就是你一时眼花而已。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听到白管家这番话,那下人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在白管家的一再催促之下,最终还是提着灯笼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似乎生怕那白衣鬼突然再次出现一般。 白管家眼见着那名下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顺手提起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四处巡查起来。此刻,万籁俱寂,唯有他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仿佛是这片寂静夜色中的唯一一点生机。 当他刚刚走到前院的门房外面时,忽然间,一阵若有若无、极其轻微的敲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确切的来源。于是,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侧耳倾听,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地迈步寻去。 随着他一步步地靠近大门,那阵敲门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闻。很显然,这敲门声正是从大门口处源源不断地传来的。“都已经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跑来白园啊?”白管家心中暗自思忖道,同时,一股疑惑之情油然而生。 怀揣着满心的狐疑,白管家终于来到了大门旁边。他先是停下脚步,定了定神,然后伸手轻轻地取下了固定在大门一侧的门栓。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并探出脑袋,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试图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这深更半夜前来扰人清梦。 可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白管家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但门外却空无一人。此时此刻,那条空荡荡的街道竟然出奇地安静。面对这样诡异的情景,白管家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搞出这种恶作剧来戏弄他们。 想到这里,白管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冲着门外那空荡荡的街道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瞎捣乱!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把我们白老爷给惹怒了,小心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统统被打个半死!”说罢,他重重地甩下一句话,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并重新插上了门栓。 关上门的白管家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准备离开,刚刚走出不过寥寥数步之遥。突然间,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敲门声再次从他身后那扇厚重的大门处传来。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的白管家瞬间被激怒,他那张向来严肃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白管家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门前。他伸手一把取下门栓,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那扇门拉开。随着门扉缓缓敞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但门外却空无一人。白管家探出身子,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后,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下人们绘声绘色讲述过的那些关于见鬼的离奇故事。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到脚将他彻底浇灌了个透心凉。 白管家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来,后背紧贴着大门,双手则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颗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蹦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还未等白管家从极度的恐慌中缓过神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竟然再度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响亮、更为急切,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门板,也一下接一下地敲打着白管家脆弱不堪的心灵防线…… 白管家慢慢地转过身来,脚步轻缓得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眯起双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之间那狭窄的缝隙,目光穿过黑暗向外面窥探而去。 尽管此刻街道上宛如被墨汁浸染一般漆黑,但白园的门口却是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按理说,这明亮的灯光应该足以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区域,可即便如此,白管家瞪大眼睛仔细搜寻了一番之后,依然没能看到门外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迅速换到另一个门缝处,再次定睛观瞧。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门外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那诡异的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停歇,一下、两下……每一声都清晰无比地传入白管家的耳中,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召唤。此时的白管家,趴在门缝上的那双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巨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让白管家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说,其中有一种名为“百鬼拍门”的恐怖现象。据说,凡是遭遇“百鬼拍门”的人家,不出一个月便会全家离奇暴毙身亡,而且死因往往都是莫名其妙、无从查起。 这种事情向来只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中,从来没有人真正亲身经历过。可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传说中的描述竟是如此相似! “难道真的是‘百鬼拍门’不成?”白管家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自言自语道。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想到自己和整个白园可能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便感到不寒而栗。 一想到这茬,白管家不淡定了。提着灯笼,顾不上平日里教训下人的那副淡定模样。撒开腿就往后院跑。一路上还因为跑的太急,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绊倒。踉踉跄跄的跑到白老爷的卧室门外,一边压着嗓子,一边急切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拍门...有人拍门...不是,是鬼拍门。院门外,有人...不...有鬼在拍门。” 正在熟睡中的白老爷突然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他的双眼还未完全睁开,但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服,便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伸手用力一拉,那扇厚重的木门瞬间敞开。 只见白老爷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白管家的衣领,他那双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条缝,透露出丝丝寒意,冷冷地质问:“哪来的鬼?你给我说清楚!若是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我好好收拾你一番!” 此时的白管家被白老爷两只强有力的大手高高提起,整个人悬在空中,仿佛是被挂在了白老爷的手上一般。由于双脚离地,加上白老爷的力道极大,白管家只觉得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老……爷……老爷……求求您快放我下来吧,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啊!”白管家拼命挣扎着,并用双手急切地拍打白老爷的手背,试图让他松手。因为刚才一路狂奔而来,白管家本来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又被这样提着衣领,更是感觉胸口像要炸开似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 听到白管家的哀求,白老爷这才稍微松开了双手。失去支撑的白管家立刻顺着白老爷的身子滑落下来,重重地跌倒在地。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用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得以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白管家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而站在一旁的白老爷则满脸怒容,再次厉声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鬼拍门?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白管家一边急促地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白老爷听。 看着白管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忍在苛责了。缓缓上前将白管家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慌,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先莫要声张,你且等我片刻。等我换身衣裳,我们去找今天来白园住宿的那位小道士去。”白老爷说完便回了房间里。 白管家战战兢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然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地贴着门边站好。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一刻不停地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到现在过去了半天时间,他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下来。此刻的他,心里依旧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声音突然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传出来。 回想起方才老爷说的话,还以为是要去找那小道士来捉鬼,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担忧起来。他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小道士看着如此年轻,真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高深的道行啊!万一打不过那个拍门的恶鬼可怎么办呢?”就在白管家满脑子都是对小道士能力的怀疑时,突然间,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吱呀”声从他身后猛地传来。 毫无防备的白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向上弹起,足足跳起了有三丈之高。等他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去看时,却发现原来是白老爷已经穿好了衣裳,刚刚打开房门所发出的声音。 而刚刚开门走出来的白老爷,冷不丁看到原本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白管家竟然像只猴子一样猛然间蹦得那么高,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侧了一下。随后,定下心神的白老爷面露不悦之色,对着白管家怒喝道:“瞧瞧你这副样子,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别磨蹭了,赶紧给我走上前去照路!”说着,白老爷朝着前方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白管家快些走到前面领路。 第37章 朱门一黑线,白墙鬼符现。 “方小友,老夫有事想找你问问,你可睡下了?” 白老爷领着白管家来到方雨羽入住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问道。 “方才我听下人来报,似乎有些异样。还请方小友与我商议一番。”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了。屋内,方雨羽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而是静静地在床上盘坐着,似乎正在深思熟虑着某些重要的事情。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白老爷那熟悉且低沉的嗓音。 方雨羽闻声而动,迅速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向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微笑着对白老爷说道:“白老爷,请进吧,其实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呢。”说话间,微微侧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白老爷进入房间。 紧跟在白老爷身后的白管家,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提着的灯笼轻轻吹灭,然后将它放置在了门外。做完这些后,他才紧跟着白老爷走进了房间,并顺手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此刻,白老爷和方雨羽分别坐在那张摆放着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的桌子两边。微弱的灯火在空气中摇曳不定,使得方雨羽那俊朗稚嫩的脸庞时而被照亮,时而又隐没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二人沉默一会儿后,白老爷开口道:“方才白管家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敲门,前去查看但是又没有发现人,怀疑是遇到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了。而且来的路上,白管家还与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白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白管家说,就在他去查看门外情况前大约一炷香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在院子见到有白衣鬼在院子里蹦跶。那下人被吓的大叫了起来。后来是白管家出来查看才将那下人安抚住。说是眼花,看错了。还带着下人去那白衣鬼逗留的地方找了,也没找见。那下人这才相信自己眼花。” “不,那下人绝对没有眼花!”方雨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方雨羽解释道:“其实我也看到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白管家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只见白管家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真……真的有鬼啊!这下可完蛋了,我竟然被鬼给盯上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瑟瑟发抖起来。 方雨羽和白老爷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白管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嚣张的白管家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惊慌失措。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白管家那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你也看到了?”白老爷一惊,本以为自己家下人眼花,看错了,但是听方雨羽说他也看到了。不由的后背一凉。 “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有些蹊跷。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鬼,但是那个白衣鬼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鬼。行为有些呆滞,倒像是被控制的样子。” 这话刚一落地,那白管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精神,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桌边。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扒着桌沿,脑袋高高扬起,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刚刚说不是鬼?可你之前明明讲你看见了呀!”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没错,我确实瞧见了,但依我的直觉判断,那东西应该并非鬼魂作祟。” 此时,原本惊恐万分的白老爷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定了定神,目光牢牢锁住方雨羽的双眸,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那就烦请方小友把整个经过详细给我们讲讲吧。”得到白老爷的许可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众人入眠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原来,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时,方雨羽却独自一人悄悄爬上了屋顶。起初四周一片静谧,万籁无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闪出,并迅速朝着远方奔去。出于好奇和警觉,方雨羽当即决定展开追踪。 一路跟随这个神秘身影,到大门前逗留片刻,再到围墙边停留片刻后返回白园。 再后来在院中发现白衣鬼的踪迹,在白衣鬼离开时,又跟着离开的路线追踪。 一直追到那棵大树的树冠内部,最终还是跟丢了目标。无奈之下,他只好原路返回。 方雨羽将这惊心动魄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白老爷。 白老爷静静地听着方雨羽的叙述,全程一言不发,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仿佛正在脑海里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试图解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思索片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能作罢。 方雨羽见白老爷沉默不语。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等着白老爷开口。 时间悄然流逝,远处的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直到三人听到一声鸡鸣。才回过神来。 “白远,你赶紧去安排一下,今日任何人不得离开白园。最好不要出门。就说今日老夫心情不好。有些火气。” “行,我这就去安排。”白管家应下,推开门出去安排事去了。 等白管家离开后。白老爷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道:“方小友,方才我看你似乎有些话想单独与老夫说。现在我将白远支走了,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是的,我想了想,昨晚出现的那个黑影,应当是白园内的人。但当时离得远,没看清面容。不过看背影大概能判断出是个偏瘦的中年男人。” “而且这人似乎还有些功夫,见他行走姿态,落脚沉稳。” 白老爷听着方雨羽的描述。想了想道:“要说会功夫,我手下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两手功夫。不过要说偏瘦的,我手下也有好几个。总不能全部抓来一一询问吧?” “老夫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来。”白老爷思索一下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白老爷您亲自出马处理吧!我呢,则打算再前往那黑影曾经逗留过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瞧瞧是否能够有所斩获,觅得一些新的线索或发现。”方雨羽言罢,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盈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而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大门口径直走去。 就在方雨羽离去之后,白老爷亦是紧紧跟随着他走出了房间。只见白老爷脚步匆忙,一路疾行来到了后院之中,但却不知其究竟要去做些什么事情。此刻的白老爷面色凝重,神情显得极为焦虑,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亟待他去解决一般。 方雨羽来到大门口,将门栓放下后,推开门,准备出门看看,刚抬腿往门外迈,看了一眼脚下,顿时将脚停在了半空。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死蝙蝠,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只之多!它们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使得方雨羽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望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头皮也瞬间变得发麻起来。 即便她向来以胆大着称,但面对如此骇人的一幕,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惊惧之意。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压下那股不断涌上心头的恐惧,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试图将几只挡在脚下的死蝙蝠尸体踢到一旁去。经过一番费力的动作后,终于成功地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可以供暂时落脚。 紧接着,方雨羽看准时机,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迅速掠向门外。待到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当转过身来再次望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发现那原本通红的大门上面有一道黑褐色污渍。昨晚查看时并未发现有这样一道痕迹。 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这黑色污渍是什么东西,与这一地的死蝙蝠又有什么关系呢。方雨羽隐约间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有听说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可能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了。 方雨羽按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眼快要升起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往那黑影涂抹的围墙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方雨羽看着远处的围墙上出现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怎么回事,这是黑鬼符,怎么会出现在墙上。”方雨羽心里暗道:“昨晚明明没有发现这东西啊。怎么现在却有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这鬼符前面。细细一打量,原来这黑鬼符是一只只蚂蚁趴在墙上,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按照符文路线,齐齐趴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黑色墨汁画在墙上的。 方雨羽上前,捡起一根树枝,试着将墙上的蚂蚁给拨下来几只,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蚂蚁补上。 想起在城隍庙白老爷说的话,找来一些水,将黑鬼符的下半截的蚂蚁用水给冲了下去,又用树枝将上半截的蚂蚁赶下来许多。 等了片刻后,上半截被赶走的蚂蚁,被其他蚂蚁逐渐填补满了,下半截的却没有蚂蚁。这鬼符就只有一半了。 方雨羽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将一部分蚂蚁覆盖的地方清理出来一小块。上手一摸。 有些沾手,用力将墙上的沾的东西抠下来一点,放到鼻子下一闻。 “这是...桂花的香味,不对是桂花蜜的香味,怪不得能吸引蚂蚁前来聚集。”方雨羽喃喃道。 就在方雨羽搞清楚了这黑鬼符的原理时。白老爷也跟了出来了。先是看着墙上的黑鬼符心里惊了一下。但是看到方雨羽按照自己说的用水洗掉了之后。还特意留了一截。又上手摸了一下。 顿时被方雨羽这举动给吓到了,担心方雨羽有什么意外,赶忙开口叫道:“小友不可,小心有毒。” 方雨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老爷。此刻的白老爷正准备往门外走。方雨羽出声提醒道:“白老爷小心脚下。全是死蝙蝠。” 白老爷这才看向自己脚下。虽然不害怕蝙蝠,但是这一地的死蝙蝠,还是让白老爷心里有些发怵。踩着方雨羽清出来的空地。下了台阶,来到方雨羽身边。看着方雨羽说道:“小友,我见你方才将这黑的东西拿下来闻,你还是要小心些啊,万一有毒呢。” “没有啊,没事,没有毒。”方雨羽捏着手指,伸到白老爷说面前说道:“呐,你闻下,是不是有点淡淡的桂花香味。” 白老爷有些好奇的看着方雨羽,试探着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 “还真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这是怎么回事。我见着墙上似乎又出现了鬼符。”白老爷站直了身子,指着墙上剩下的半截鬼符说道。 “一点小把戏。我等下回去跟你说。”方雨羽抬手将剩下的水泼到墙上,将这鬼符尽数冲洗干净。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拍拍手上的灰。对着白老爷说道:“赶紧叫人去把门口的死蝙蝠清理干净,省的等下吓到别人。哦对了,叫下人拿水将大门上的那道黑印子刷洗一下试试。应该能洗掉。” 白老爷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白园的大门。那朱红大门上的一道道黑色印子特别刺眼。 “然后你找个轻功好的,信的过的人上屋顶等我。我有些猜想,想去屋顶上在看看,说不定有些新发现。”方雨羽毫不客气的对着白老爷说道。 看着那刺眼的大门,白老爷也很果决的答应下来:“行,老夫这就去安排。至于你说的上屋顶查看的事。” 白老爷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这事不能轻易交于别人,再说自己一身功夫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于是开口道:“老夫亲自上去。这事换别人来不放心。” 方雨羽见白老爷如此表态。也不再磨叽,对着白老爷拱手说道:“那就辛苦白老爷亲自出马了,我先去那白衣鬼离开的位置上屋顶等你。” 说完,方雨羽便转身往昨晚白衣鬼离开白园的位置走去。白老爷也回到白园找到白管家,给他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胆大的下人来处理死蝙蝠和大门。 第38章 世上无鬼怪,皆是人心坏。 先是来到了那白衣鬼消失的大树位置。方雨羽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冠。仔细的查看起来。 那树冠上除了一个在树桠之间的大鸟窝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方雨羽小心的往前挪动着身子,来到鸟窝附近。 那大鸟窝里面早就没有了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鸟做的窝,这般大,但是看着好像很规整,有些不敢相信着是个鸟能搭成的窝。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鸟巢。手指刚一接触到巢壁,便感受到一股坚实的力量传来。他心中暗自惊叹:“这鸟巢可真是够结实的啊!”看样子,筑巢的鸟儿在选材和搭建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呢,用料相当充足。 正当方雨羽准备转身离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旁边的一根树杈。就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急忙又蹑手蹑脚、十分小心地朝着那根树杈挪动过去。来到近前,他慢慢地趴伏在树杈之上,然后瞪大眼睛,仔细地察看起来。 只见这根树杈的中间部位,有一圈明显的树皮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在外的木质内里。那原本应该覆盖着树皮的地方,此刻变得光滑而平整,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刻意打磨掉的一般。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里的树皮消失不见呢?难道是有其他动物在这里活动留下的痕迹吗?还是说与这个坚固无比的鸟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使得他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越发感兴趣起来。 刚一抬起头,透过树杈,方雨羽看到了白园的围墙内的屋顶。 “这里刚好能看到白园屋顶,等下,那不就是昨天白衣鬼消失的那个屋顶吗。”方雨羽看着眼熟的屋顶,突然间想起来,昨晚追踪那白衣鬼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屋顶离开的白园。然后就进了这树冠。 方雨羽心里暗道:“看来我还要去那屋顶在查看一下。总感觉我这其中有些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一般,轻盈地从高高的树冠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后,他没有丝毫停留,迅速迈动脚步,如疾风般朝着方才在树上所瞥见的那堵围墙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他停下身形,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只见这堵围墙高耸而坚固,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围墙的一侧是一片繁茂的草丛,另一侧则是一条狭窄的小道。 短暂的观察过后,他向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脚尖用力一跺地面。借着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上飞起,准确无误地踩到了围墙的边缘处。紧接着,他手脚并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快速攀爬上了围墙的顶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他早已对这样的动作驾轻就熟。 站到墙头,看着离围墙不远的屋顶,一个起落,便来到了屋顶的屋脊之上。顺着屋脊往地下看去。正是昨晚那白衣鬼逗留的中庭院。 方雨羽看着这庭院,似乎知道了这鬼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闭起眼睛,细细回忆着昨晚那白衣鬼离开时的路线。直到听到有人在喊方雨羽,这才睁开眼。 就在方雨羽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方雨羽似乎心里有了底气,嘴角微微一笑。对着左手屋顶上的白员外招呼道:“白老爷上来了,身手不错啊。老当益壮这话夸的便是您吧。” “哈哈,小友莫要打趣老夫。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啊。对了,可有发现。”白员外站在屋顶,打量着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有些猜测,不过还要证实一番才是。”方雨羽说道:“白老爷,你去你左手边的屋脊,在右边屋脊的屋脊兽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屋脊兽被人擦过,比别的屋脊兽要干净些。” 顺着方雨羽指点的方向,白老爷一个起落,来到那屋脊兽的周围。虽然不理解为何会让自己来查看这里。但是还是按方雨羽的要求去办了。 仔细查看起那几个屋脊小兽,果然在第三个屋脊兽的身上发现了不一样。这个屋脊兽与其他的屋脊兽相比,像是被人用扫把扫过一般。上面的灰尘远不如其他几个那么多。 白老爷起身对着方雨羽喊道:“小友,快过来。这里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 方雨羽闻言一笑,然后几个起落,来到白员外身边。看向白老爷手指向的那屋脊兽。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白衣鬼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了。”放样站直了身子,自信的说道。 “哦,小友这是查明了真相。”白员外有些激动的看着方雨羽,还以为这么快就将这诡异的鬼怪之事查明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明白了那白衣鬼的运动方式。”方雨羽摆了摆手。 “还记得在房间里时我说的话吗,我说我当时看到那白衣鬼有些不太对劲,行动有些呆滞。” “没错,那与这屋脊兽又有何关系啊。”白员外一脸疑惑的看着方雨羽。 “那白衣鬼就是被人控制的,当时我在屋顶看到,这白衣鬼在屋顶上转了一圈后便往我方才站的那屋顶飞去了,然后越过围墙到了那个树上。”说罢,抬手指向那围墙外的高大树冠。 “那白衣鬼就是在那消失在那树冠里的。而且我在那树冠里发现有一处枝丫上的树皮像是被磨掉了。想来是牵引白衣鬼的绳子磨的。只是为何当我追上去的时候那白衣鬼已经不见了。这一点我到时没想明白。” 方雨羽还在思考着那白衣鬼是如何消失在树冠的。那白员外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吧,看来这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待我查出来,定要将那人四肢打折,敢在我白园里搞事情。就要想着接受老夫的怒火。”白老爷面色一冷。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见屋顶上的事已经搞明白了,就准备和白员外一起下去。就在两人准备下去的时候,方雨羽眼睛一瞥,看到了围墙的一角有些异样。赶忙跳了下去。 白员外见方雨羽下了屋顶,走向围墙。赶忙跟了上去。 方雨羽来到墙角,这里一堆枯草,按理说围墙内常有人打扫,不应该会在墙边留下这般大一堆枯草。而且这里也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这草在这里虽然不起眼,但是不合理。 伸手试着将草拨开,当方雨羽抓着枯草缓缓拨开时,藏在枯草后面的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这洞口在围墙的角落里,又有枯草遮挡。要不是方雨羽发现,这地方有异常。怕是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洞。 看着这洞的位置,似乎刚好对着围墙外那棵大树的位置。方雨羽此刻似乎想明白了昨晚那黑影消失的原因了,扒开枯草,顺着墙上的洞就钻了出去。 果不其然,距离洞口没多远的位置就矗立着那棵参天大树。方雨羽眼神一亮,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抵达树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施展出轻盈飘逸的轻功,如同一只飞燕一般跃上树冠。站稳之后,他定睛朝着上方的那个巨大鸟巢望去。 只见那鸟巢宛如一孩童般大小,里面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和羽毛。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鸟巢边缘,然后用力一提,整个鸟巢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然而,就在他提起鸟巢的瞬间,突然从鸟巢底部掉落出一团洁白的布帛、一个木质的架子以及一团犹如人的头发般杂乱缠绕在一起的线团。而连接着木头架子的,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堆细线。 方雨羽好奇地捡起那根细线,放在手中轻轻扯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这细线异常坚固,仿佛能够承受千斤之力。再仔细观察一番,这一团线看上去长度大约足有百米之遥,若是用来在屋顶行走,完全可以轻松地往返。望着眼前的白布和细线,方雨羽脑海中的谜团逐渐解开,终于明白那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了。 于是,他迅速将这些物品重新装入鸟巢当中,稳稳地举起鸟巢,纵身一跃跳下大树。随后,他迈着大步穿过白园的大门,径直走进了白园之内。此时,白员外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前庭之中。一看到方雨羽高举着鸟巢归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友,不知此番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白衣鬼终于被我找到啦!”方雨羽兴奋地高举着手中的鸟巢,快步走向白员外,大声喊道:“员外您快看呐,这哪里是什么恐怖的白衣鬼呀?分明就是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披上了白布而已,还有一根绳子牵引着它,远远望去,才会让人误以为是鬼怪在那里蹦跳呢!” 边说着,方雨羽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鸟巢,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藏匿着的物件取出来递给白员外查看。只见那所谓的“白衣鬼”不过是由几块粗糙拼凑起来的木板组成,外面罩着一块已经略显陈旧的白色布料,而连接它们的绳索则随意地缠绕在一起。 白员外紧皱眉头,仔细端详着这奇怪的装置,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道:“居然敢在老夫的地盘上耍弄这种卑劣手段,真是胆大包天!哼哼,等老夫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之后,一定要让这幕后捣鬼之人付出惨痛代价,尝尝我的厉害!”说完,白员外恼怒地将那木头架子狠狠地丢到地上,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 此时,阳光已高高升起,忙碌了整整一个清晨的两人都感到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白员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方雨羽说道:“好了,忙活了这么久,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吧。吃完饭后,再来细细琢磨如何揪出那个潜藏在白园之中的内鬼。”话音未落,他便拉起方雨羽的手,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瞬间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于是他顺从地点点头,顺手把鸟巢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紧紧跟随着白员外的脚步一同向后院行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各自的心里却都在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揭开这场闹鬼事件背后的神秘面纱…… 二人在桌前坐下,桌上是白员外早就安排好的饭菜。看着一桌子的菜,方雨羽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白员外也知道方雨羽此时消耗有些大,便赶紧招呼着用饭。 方雨羽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开吃了起来。 “嗯,白老爷家的菜做的挺好啊,对了这是什么肉。感觉不像是鱼。”方雨羽夹起一筷子菜问道。 白员外仔细看了看道:“这应当是黄鳝吧,这几日家里采买的下人说买了一批黄鳝回来,打算给老夫补补身子。” 只见方雨羽紧紧地盯着筷子上的那块黄鳝肉,目光凝滞,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接着便兴奋地大喊道:“我知道了!我全明白了!哈哈哈哈……真是妙不可言呐!果不其然,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儿啊。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之谜,终于被我解开啦!妙极,实在是妙极!江湖之大,当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呀!哈哈哈……” 此时,正坐在桌前吃饭的白员外听到方雨羽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几乎合不拢嘴的年轻道士,心里暗自嘀咕道:“这方小道士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吃着饭呢,怎会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大笑不止?”于是,白员外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小友,你到底是因何缘故如此失态啊?咱们这正安安静静地用餐呢,你却无缘无故地这般大笑。”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的问话,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饭碗,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的心情,然后微笑着对白员外说道:“白老爷,请容我慢慢向您道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总算弄清楚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百鬼拍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说完,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吊起了白员外的胃口。 见此情形,白员外赶忙也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搁下,急切地催促道:“哦?快别卖关子了,赶紧给老夫讲讲吧。” “哪有什么什么鬼怪,我看全是人心作坏,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从白衣鬼,到黑鬼符,再到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全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方雨羽盯着白员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第39章 兵者诡道也,贪者人心也。 “原本我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百鬼拍门之秘尚处于云里雾里、一知半解之中,但就在知道到这碗中之物是黄鳝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谜团仿佛都在瞬间迎刃而解。” 只见方雨羽面色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指向碗中的黄鳝肉,语气淡淡地开口道:“白老爷且看这黄鳝,其血腥之气甚重,然而对于喜好夜间出没觅食的蝙蝠而言,此等气味却宛如无法抗拒的美食诱惑。那神秘莫测的黑影正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将黄鳝之血涂抹于白园的大门之上。如此一来,嗅觉灵敏的蝙蝠们远远嗅到这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自然而然地误以为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隐藏着鲜活可口的猎物。于是乎,它们如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大门猛冲过去,不断撞击着门板,从而发出阵阵犹如敲门声一般的声响。这便是清晨时分,门前会出现众多死蝙蝠的缘由所在。” 听闻此言,白员外不禁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白远所听到的那诡异敲门声,实则乃是这些蝙蝠撞击门板所致。也正因如此,他每次闻声匆忙前去开门时,自然是难以见到任何人影的踪迹了。” “没错,确实如此。只是这神秘黑影究竟是谁呢?截至目前,我对此仍然毫无头绪。然而,通过昨晚所目睹到的那个模糊背影,再结合围墙上洞口的尺寸大小等相关线索,如果所有这些条件都能够相互匹配得上的话,想必我们可以把搜寻目标的范围大幅缩小许多。 ”白员外目光炯炯地盯着方雨羽,一脸关切地询问道:“要不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去把府里的一众下人全部召集过来,由你来仔细辨认一番,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将那个可疑之人给揪出来了。” 听到白员外的提议,方雨羽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回应道:“暂且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妥当,毕竟眼下情况尚未完全明朗,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惊动对方,导致其有所警觉从而逃之夭夭,那样可就得不偿失啦。容我先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用巧妙的方法将那个人引诱现身。”说罢,方雨羽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之法。 白员外见方雨羽在低头思索,也不好出声打扰,暗自回忆着自家的那些个下人,到底有哪些人符合这些条件。 “有了!”就在二人都陷入沉思之时,方雨羽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员外,兴奋地说道:“白老爷,我想到办法了,一定能让那个神秘的黑影身份暴露!” 听到这句话,原本忧心忡忡的白员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他连忙抬手示意方雨羽赶紧接着往下讲,眼中满是期待和急切。 “白老爷到时候将那鸟巢带到中庭院,按照我们推理出来的方式让那白衣鬼展现给众人看。我在暗中观察诸位下人的神情。然后将几个有嫌疑的留下来。我来让他主动暴露。”方雨羽兴奋的说着,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然后你安排人去准备我接下来说的东西,首先是......” 虽然不理解方雨羽为何要重新展示这白衣鬼,也不清楚方雨羽要准备这些东西干啥。但经过今日诸多事情,白员外对方雨羽的安排是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将碗中的食物扒拉干净。抹了把嘴,然后起身去安排去了。 方雨羽也抓紧时间吃完东西,然后来到中庭院的一个隐蔽角落。这个角落刚好能看到整个中庭院。 在宽敞而宁静的庭院之中,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央,他已然将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了此处。一眼望去,人群中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八位身材健壮的男家丁和四位身姿婀娜的女丫鬟。 此刻,白员外手中举着一个鸟巢,正神情严肃地向众家丁讲述着关于白衣鬼的事情。众人皆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紧接着,白员外小心翼翼地将鸟巢中的木头架子以及用来装扮成白衣鬼的白色布匹等各种物品逐一取出,并熟练地开始组装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逼真的白衣鬼影便呈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只见白员外身形一闪,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上了屋顶。他稳稳地站立在屋顶之上,目光锐利地顺着之前方雨羽探明的路线看去。接着,他手法娴熟地将手中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屋脊兽上,仿佛在编织一张神秘的网。 完成这一步骤后,白员外沿着倾斜的屋顶迅速移动,很快就来到了围墙边上。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线用力一抛,那丝线如同一条灵动的蛇一般,准确无误地飞过院墙。做完这些,白员外纵身一跃,跳下屋顶,然后大步流星地从大门走出去,来到了院墙外。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丝线,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旁边那棵高大粗壮的大树。待到达合适的位置后,他巧妙地利用树杈将丝线牢牢地捆绑在树干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员外向院子里的众人高声呼喊:“今日,我定要让尔等亲眼瞧瞧,这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何名堂!” 说完白员外就将手中的丝线拉动,通过丝线的牵引,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衣鬼开始上下蹦跶,最后白员外快速的将手里的丝线收回。那白衣鬼就像活过来一般,从地上冲天而起,往屋脊上飞去。绕过先前丝线缠绕的屋脊兽,在顺着屋顶飞到围墙外的大树上。白员外探手一抓,将那扮成白衣鬼的木头架子抓在手里。 然后带着这“白衣鬼”回到庭院中。将手里的“白衣鬼”丢到众人面前,冷冷的说道:“咱们白园里昨晚出现的白衣鬼就是这个东西了。幸得有高人相助,我才发现这假白衣鬼的真相。近日你们看到的也应当就是这东西了。” 一众家丁丫鬟这时候各自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原来是个木头架子啊,这么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就是,到底谁这么缺德,扮鬼吓咱们。” “幸好老爷发现了,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还得是咱们老爷厉害,连鬼都给抓住了” “......” 看着众人全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的事,白员外咳了两声说道:“咳咳,好了,这白衣鬼的事以后就不要再家里提起了。另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先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忙去吧,但是今天最好不要出去,有事跟白管家说。对了,白远,你也留下。” 只见白员外微微抬手,伸出那修长而略显干枯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个人。被点名之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乖乖地留在原地。随后,白员外又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白管家。 此时,其余众人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完全不明白老爷为何单单留下这几个人,但面对老爷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尽后,白管家快步走到白员外身前,微微躬身低头,恭敬地问道:“老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白员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面带神秘之色,朝着白管家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白管家心领神会,连忙将身子向前凑近,侧过头来,静候老爷的指示。 见白管家已经靠得足够近,白员外这才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对着白管家的耳朵说起话来。随着白员外的讲述,白管家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了。 最后,白员外叮嘱道:“此事至关重要,万不可有半分差错!记住我说的这些,赶快去吧。” 白管家赶忙应道:“好嘞,老爷,小的都记下了,这就去办!”说罢,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这时的方雨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庭院中白员外的身边,低声对着白员外说道:“应当就在留下的这四人当中,看背影,都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人,方才在展示那白衣鬼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我还想再试他一试。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让白远去准备去了。你真的有把握能试出来?”白员外还是有些担心方雨羽的法子,感觉有些不靠谱。 “瞧好了吧,对付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只见方才离去的白管家,提着一个白布袋子就回来了。快步走到白员外身边,举起手里的布袋。然后说道:“老爷,我给您找来了,您要的东西。” 方雨羽伸手拿过布袋。看了一眼白员外,给了他一个“您瞧好了”的眼神。然后拿着布袋走到四个家丁面前。对着四个家丁举起手里的布袋开始念念有词的念起咒语。 一边念咒,一边走,脚下踩的是北斗七星步,口里念的是《北斗经》 最后对着眼前的四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咒,也不见有引火烧符,那符咒在方雨羽的手里随着经文的最后一个字的结束,那符咒“腾”的一下着了。眼看符咒快要烧干净了,方雨羽赶忙打开布袋口将快要烧完的符咒丢了进去。快速收拢袋口。闭上眼睛,嘴巴不停的蠕动着。要是这时候有人凑过去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原来这方雨羽念叨的并不是什么经文。而是些乱七八糟的菜名。 不过在场的几人都离得不是很近,再加上方雨羽念叨的声音小,没人发现罢了。 方雨羽嘴里念完一顿丰盛的大酒席后,一跺脚。口中一声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 然后手里的布袋在两手之间跳动了一下。众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怕是有些道行。但一时间不清楚做这些干啥。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白员外站出来解释道:“之所以叫你们四人留下,是因为那白衣鬼的事,是咱们家有人故意搞事情,所以我请了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过来帮我找出此人。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可是张元钦,张大真人的亲传弟子,一生本领高深莫测,昨天在城隍庙大家都看到了,我都没有打过他。所以我拜托他来为我白园找出那藏咱们眼皮底下的那只老鼠。行了,听方道长的安排便是。”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真没回事啦,一排站好。”方雨羽一手拿着布袋子,一手指挥着四人站成一排。 “这个口袋里面我方才请了祖师爷的法术在里面,等下每人从里面抓一把,只有昨晚那在围墙和大门上涂东西的人能抓到东西,其他人是抓不到的。”拿着布袋走到一个下人前面。将布袋打开一个小孔。 “你先来。”方雨羽示意下人将手伸进去。那下人看了眼白员外,白员外点了点头。然后下人便伸出右手往口袋里探去。 “好了没。”方雨羽开口问道。 下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布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这时,方雨羽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布袋口,并轻声说道:“握住它,千万别打开,等会儿我们一起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原本正打算悄悄揭开布袋瞧一瞧手中究竟何物的那个下人,听到方雨羽这番话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急忙紧紧地将拳头攥住,甚至连一丝缝隙都不敢露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当四个人都依次伸手探入布袋抓取之后,方雨羽动作利落地将袋子收起来放置到一旁。与此同时,白员外和白管家也快步走到这四个下人面前。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方雨羽,则迅速转身回到四人身旁。她微微抬手,示意他们逐个伸出刚才伸进布袋的那只拳头。收到指示的四人,不约而同地伸直了手臂,将拳心朝上。 方雨羽先是朝着第一个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启手掌。在周围所有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之下,第一个下人战战兢兢、慢吞吞地展开了自己的手掌。刹那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掌心处——只见那不大不小的手掌中央,赫然躺着几颗圆滚滚的豆子! 那下人见到自己手心里居然真真切切地有着这些豆子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白员外,嘴唇哆哆嗦嗦着,带着哭腔大声喊叫起来:“老爷,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呀!老爷您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错怪小人呐!”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手中的豆子是怎么回事。”白管家这时跳起来指着那下人的鼻子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爷好心待你,你居然敢装神弄鬼吓唬老爷。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白管家且慢,这不是还有三人吗。要不然一起打开看看,说不定有别的同伙呢。”方雨羽拉住想上前揍那下人的白管家说道。 另外三人听方雨羽这样一说,也都将握着的拳头打开了。前面两人与第一个下人一样,手里握着几个豆子。自有最后一个下人手里什么没有。方雨羽看了一眼最后那位下人,抬手一指,对着白老爷喊道“内鬼就是他。” 那下人见自己手里没有东西,起先还暗自窃喜,以为有人替自己背了锅,当听到方雨羽指着自己说是内鬼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就当众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跑到大门口了。这时白管家才反应过来。赶忙去追,边追边喊:“好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站住。别跑!” 方雨羽眼看那下人快要出门了,抬手一发飞蝗石,对着那下人急射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下人膝盖一弯摔倒在门口。被飞奔赶来的白管家给骑在了身上。 第40章 内鬼引外贼,谁在威胁谁。 那名下人满脸惊恐地被剩下的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给五花大绑着带了回来,然后像扔麻袋一样重重地丢在了庭院中央的一根粗壮的柱子旁边。他拼命挣扎,但奈何绳索捆绑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扰乱审讯,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破布,毫不留情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只留下一双圆睁的眼睛和呜呜咽咽的声音。 此时,白老爷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下人身前,他身穿一袭深灰色长袍,袍袖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显得不怒自威。只见他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说不说!说不说!你倒是给我开口啊!你说不说!你究竟说还是不说?”白管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高高地扬起手中那根布满倒刺的短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可怜的下人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带起一片血花飞溅,那下人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唔……唔……唔……唔……”下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只能拼命地向白管家磕头求饶。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下人的眼眶中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流淌而下。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稍有怠慢便会招来更残酷的毒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白管家呀,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把那下人嘴里塞着的布团给取出来,然后再问话呢?这样或许能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过啊。” 听到这话,白管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方雨羽,而周围的众人此时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附和起来,表示方雨羽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见此情形,其中一个机灵的下人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从那下人紧闭的口中用力扯了下来。 刚一获得说话的自由,那下人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我说!我说!都是马大海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的声音因恐惧和痛苦而变得颤抖不已,边说还边跪着用膝盖撑起身子朝着白老爷所在的方向艰难地爬行过去。 “老爷啊!老爷!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他涕泪横流,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懊悔和乞求原谅的诚意。 白员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紧紧地盯着那个被反绑着双手、正跪在他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下人。他面沉似水,声音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二喜啊,你来我这白园做事,到如今已有多少个年头了?” 听到白员外问话,二喜连忙止住哭声,抽噎着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来到这白园已经有七年多啦!还望老爷看在小的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就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白员外轻轻哼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七年呐……这七年来,本老爷可有亏待过你半分?” 二喜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带着哭腔喊道:“老爷对小的一直都很好,从未有过半点儿苛待之处啊!都是小的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才做出这种对不起老爷的蠢事来!小的真是罪该万死,无颜面对老爷呀!”说罢,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 只见那名叫二喜的下人满脸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跪在白员外面前,头深深地埋在白员外的脚边,整个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 白员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这般凄惨的场景,于是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眼,向后退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你应该清楚咱们这白园的规矩,今天你所犯之罪可不是一般的罪过,如果把你送去官府,最轻也得服好几年的劳役;若是情节严重些,说不定会直接砍断你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呢!” 二喜原本就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白员外如此一说,更是觉得自己犹如坠入无底深渊,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宛如秋风中的落叶。他拼命地磕着头,嘴里不住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老爷大发慈悲,千万别把小的送去官府啊!”一时间,磕头声和求饶声响彻整个庭院。 “念在你平日还算勤恳的份上,今日你只要将这事全盘托出,老夫酌情可留你一些时日。”白员外回身坐到院中的石桌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喜。面色阴冷似水。眼中闪着寒光。仿佛穿透了那二喜的内心一般。 “是,是,是。我都说。那日我出去采买......” 就在几日前。在二喜外出采买的时候,遇到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商人马大海。那商人来自京都府,本来是准备上三清山去游玩的。在这白莲镇逗留了些时日。 二喜在采买食材时,与一小贩聊天,聊天过程中二喜说起了自家白老爷与张元钦张道爷关系如何如何好。二人还常常一起交流。那张元钦偶尔还会带些古玩字画来白园与白员外交换收藏品。就在最近,白员外更是拿出了前朝的一件遗物想与那张元钦交换什么东西。谁知道那张道爷看了一眼,就说东西不对,便没有答应那次交换。 然而这话被那富商马大海听到了耳朵里。这马大海早些年干的是销赃的活计,后来慢慢做大了就成了京都府有名的当铺了。加上舍得花钱打点,渐渐的就在将过去的身份洗白了。 话说那马大海偶然间听闻白园竟藏着一件前朝遗物,他那颗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犹如干柴遇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寻得一个由头,得以与二喜私下会面。 待到两人独处之时,马大海迫不及待地向二喜打探起那件遗物的详情来。从二喜口中得知,这件遗物似乎乃是前朝宫廷中赫赫有名的御鬼司之物。要知道,这御鬼司在当时可是朝廷用以掌控江湖的重要衙门,其地位举足轻重! 据说御鬼司内收藏颇丰,不仅囊括了众多当时江湖上各大名门正派的珍稀物件,更有各门各派的独门功法秘籍。然而最令人心动的,当属一则流传甚广的传闻:此地藏有一门惊世骇俗的绝世神功,一旦修炼成功,便可使人青春永驻、返老还童!此等神效,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抗拒。 马大海听闻此事之后,心中贪念大起,一心想要将那件前朝遗物据为己有。于是乎,他毫不吝啬地掏出一笔巨款递给二喜,恳请二喜帮忙从中牵线搭桥,以便自己能够顺利求购到那件宝物。 在二喜的热心引见之下,马大海曾数次亲自前往白园拜访那位白员外,言辞恳切地表示愿意出高价买下那件前朝遗物。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那白员外始终不为所动,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眼见常规手段无法奏效,马大海并未轻言放弃。相反,他一咬牙,再次慷慨解囊,给予了二喜更为丰厚的报酬。同时,他向二喜详细交代了自己的计划,授意二喜按照他的要求行事。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那两次神秘出现的白衣鬼、阴森恐怖的黑鬼符以及惊心动魄的百鬼拍门,皆是出自马大海的手笔。 不过呢,前两次的时候,那二喜因为还不太熟练操作这些事情,再加上心里老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以至于最终所取得的成果非常有限,可以说是收效甚微。 一直到后来,方雨羽来到了白园这个地方。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所使用的所有那些手段和计谋,竟然都被这方雨羽一个不落、清清楚楚地全部看穿识破啦!不仅如此,更厉害的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明才智,顺藤摸瓜般地找出了造成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 就在下人二喜战战兢兢地向白老爷交代完事情之后,白老爷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挥了一挥,同时口中低声说道:“把这人先拖下去吧。” 那一直站在旁边的另外三个下人闻言,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动作迅速而麻利地将二喜的胳膊紧紧抓住,然后用力一架,拖着他便朝着后院走去。此时的二喜惊恐万分,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然而,他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几个下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留情地拖着他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二喜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庭院。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其中一个下人当机立断,从地上捡起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二喜的嘴巴里。这下子,二喜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再也无法继续叫嚷了。 等到二喜被成功地带离现场之后,白员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管家,开口吩咐道:“白远啊,你现在马上动身前往镇上,去寻找那位富商马大海。务必要尽快找到他,带几个人去,最好将其抓回来。记住,不得有半点耽搁!”白管家连忙点头应是,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白老爷,这前朝遗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让着马大海这么惦记。”方雨羽刚刚听那二喜说起这东西。似乎就是白员外准备与师父交换的物件。顿时有些好奇。于是开口询问起来。 “这东西其实是个鬼神像,是前朝御鬼司的镇司宝物。这御鬼司你知道吧。”白员外看着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 方雨羽点点头,表示知道。 “老夫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个落魄的小贵族手里收来的。但是这鬼神像缺了底下的坐骑,那小贵族也不懂,只知道这鬼神像是家里传下来的。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坐骑。他也不知道。” “老夫当时收回来后便请了你师父过来鉴定一番。最后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也正是这鬼神像来路不一般,放在我手里担心被有心之人觊觎,于是向你师父提出交换一本古籍和一套前朝一位雕刻名家的刻刀。就是你带来的那盒子里的两样物件” 听着白员外的描述,方雨羽对整个事情了解了。无非是那马大海见收购不成,心里不爽,借机报复。然后找个借口说自己能解决白园的这些怪异事件。好借此向白员外提要求。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二人商量着抓到马大海后怎么处理的时候。那白管家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老爷,不好了,那马大海跑了,我们去客栈的时候,那马大海已经离开白莲镇了。桌上放了一张字条。” 说着,白管家将字条掏出来递给白员外。伸手接过字条。快速的浏览起上面的内容。 看完内容的白员外,满脸怒容。将字条往石桌上一拍,站起来怒声道:“好个御鬼司,好个马大海,敢要挟老夫。” 听着白员外详细地讲述,方雨羽心中渐渐明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啊,这马大海眼见收购鬼神像一事无法达成所愿,心生愤懑与不快。于是,他寻得一个由头,宣称自己有能力化解白园中出现的那些诡异离奇之事。如此一来,便可堂而皇之地向白员外提出各种条件和要求,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当方雨羽与白员外低声商议着若成功抓获马大海该如何处置之时,忽然间,只见那白管家神色惊惶、脚步踉跄地从门外飞奔而入。他边跑边高声呼喊着:“老爷!大事不妙啦!那马大海竟然提前逃走了!咱们的人赶到客栈时,他早已离开了白莲镇。而且,在他住过的房间桌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呢!”话音未落,白管家已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条,恭恭敬敬地递到白员外手中。 白员外面色凝重,迅速伸出手接过字条,目光如电般扫过其上所书文字。眨眼之间,便已将纸条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然而,当他读完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怒火填满,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右手狠狠地将字条拍在身旁的石桌之上,震得桌上杯盏一阵乱响。紧接着,他怒声吼道:“好哇!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御鬼司竟然还有余孽残存,还有那个可恶至极的马大海,竟敢公然要挟老夫!简直是欺人太甚!” 方雨羽赶忙上前查看起那字条上的内容。原来这马大海是前朝御鬼司衙门里官员的后代,在前朝覆灭时侥幸逃脱,一直隐秘在江湖中,暗中收集与当年御鬼司有关的东西和信息。 然而这次收购不成,反倒是被人识破诡计。于是扬言日后会卷土重来。定要将白园闹的鸡犬不宁。直到白员外乖乖奉上那鬼神像为止。 第41章 前朝御鬼司,神秘鬼神像。 只见白员外面色铁青,腮帮子鼓得像两只河豚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似的。而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却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白老爷呀,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被惹恼的老虎呢!不过依我看呐,这次可真是遇到硬茬儿啦!这前朝御鬼司居然敢跟您杠上,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只是他们恐怕还不晓得自己得罪的可是堂堂怀安侯的长辈哟!要是让他们知晓了这个实情,我倒真想看看这些家伙是否还能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说罢,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 白员外对于方雨羽了解他和怀安侯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所掌握的资源渠道,这种事情很难不为人所知。然而,他心中却着实对这位号称来自前朝御鬼司的弟子充满了好奇。 白员外暗自思忖着,这个马大海接下来究竟会使出何种招数来捣乱呢?或许也就是一些江湖上常见的小伎俩罢了。他料定对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率领大批人马前来攻打白园,毕竟这里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闯入的。而至于那些暗中耍弄的、不太能见光的手段,白员外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要知道,那尊珍贵无比的鬼神像眼看就要被方雨羽带回真武观了。即便最终未能带走,而是继续留存在白园之中,白员外也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守护好这件稀世珍宝。想到此处,白员外不禁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傲然说道:“哼!我这座白园虽称不上是什么龙潭虎穴般的禁地,但也绝非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来的地方。我倒是想要瞧瞧看,仅仅只是一个前朝遗留下来的小小余孽而已,难道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方雨羽对于白员外的这般自信的表情,是深信不疑。自然相信白园有能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对着白员外拱了拱手。不再过多言语。心里想着此前事了,该回山里去了。 \"白老爷,您看这事也解决啦,东西呢我也送到啦,我也该回山复命去啦。\"方雨羽委婉的提出离开的意思。其实也是不愿意与白家有太多的牵扯。 毕竟自己与四皇子有了约定。若此刻过多接触白家,怕是会让怀安侯心里起疑。那日后与四皇子之间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了。 “诶呀,小友莫急嘛!现在时辰尚早呢。况且您大老远地跑这一趟着实不易啊。如此这般,老夫就斗胆厚着脸皮,恳请方小友再多留一宿于我这白园之中,不知意下如何?”只见那白员外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同意方雨羽想要告辞离去的意思,反而热情洋溢地开口挽留着他,希望能够让方雨羽继续留在白园里多住一个晚上。 这让方雨羽搞的十分不好意思,又是白吃白喝的一天。 白老爷连忙吩咐下人们火速去准备丰盛的酒菜,随后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庭院,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白员外对方雨羽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白员外的私人领地——书房前。 白老爷轻轻地推开书房门,只留出一条窄窄的缝隙,他侧过身,面带微笑地对方雨羽轻声说道:“方小友,请在此稍作等候,老夫去去就回。”话音未落,白老爷便迅速闪进书房,并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 进入书房后,白老爷径直走向一旁的书架。他伸出手,在书架上仔细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经过几番探寻,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开关。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原本紧密排列的书柜架子缓缓向两边移动开来,中间露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白员外侧着身子,敏捷地挤进那道缝隙之中。不多时,只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长盒子。这个盒子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然价值不菲。 白员外先是将长盒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桌上,接着又转身回到刚才开启的暗门前,双手用力将其缓缓推回原位。随着暗门与墙壁重新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破绽。紧接着,白老爷再次走到书架旁,伸手将刚刚触动的机关复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最后,白员外大步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拉开房门,满脸笑容地将门外等待已久的方雨羽迎进了书房。 “方小友,请进。”白员外微微侧开身子,面带微笑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优雅的引导动作,示意方雨羽进入屋内。方雨羽见状,连忙拱手施礼,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在白员外的引领下,方雨羽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那张宽大而古朴的书桌前。他的目光瞬间被放在桌子正中央的那个精美的木盒子所吸引。这木盒雕刻精美,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方雨羽满心疑惑地看向白员外,开口问道:“白老爷,难道这个盒子里装的便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的鬼神像吗?”白员外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缓缓打开。 随着盒盖的开启,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雨羽定睛看去,只见一尊造型奇异、栩栩如生的神像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这尊神像张牙舞爪,面容狰狞可怖,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黝黑色泽。它的左手高高举起着一把锋利的法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右手则紧紧掐着一道复杂的法印,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法力。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这尊神像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就在神像从盒子里取出并放置到书桌上的一刹那间,整个房间的光线竟然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被这尊神像所散发的煞气给压制住了。方雨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此神像的威势之强。 很快,方雨羽便察觉到眼前这座神像存在一些异样之处。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神像的双腿微微弯曲着,双脚也轻轻地踮起,仿佛正踩在某种无形之物上一般。而神像的身体重心则明显向后倾斜,看起来就像是稳稳地坐在某个物体之上。目睹此景,方雨羽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之前白老爷口中所说的那座鬼神像不全究竟意味着什么。“哦!原来是这样啊,白老爷您说的残缺就是指这鬼神像缺少了底座呀。”方雨羽伸手指向鬼神像的腿部,大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白员外听闻此言,不禁轻轻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开口道:“是啊,的确如此。你师父前些日子专程前来查看过,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能立刻指出这尊鬼神像的来历以及所存在的残缺问题。唉,只可惜啊,如果它能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神像该有多好……” 听到这里,方雨羽连忙安慰道:“白员外,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哪会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之事呢?咱们还是先来好好研究一下吧。”话音刚落,便快步走到书桌跟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了鬼神像的两条手臂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神像拿了起来。 此刻,方雨羽手持神像,聚精会神地上下打量着。时而将神像翻转过来,仔细观察其背部的纹路;时而又把神像颠倒过去,审视底部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就这样,方雨羽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这座神秘神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突然之间,方雨羽手中紧握着的鬼神像竟然发出了一阵诡异且与众不同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可把他吓得够呛,手一抖,便赶忙将这神秘莫测的神像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紧接着,他如临大敌般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微微后仰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座神像。就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眸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警觉之色。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雨羽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站在一旁的白员外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要知道,刚才的方雨羽还表现得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就如此惊慌失措地放下了神像,甚至还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似的猛地跳开了一步。“方小友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副奇怪的姿势来呢?难不成……难道是刚才那个神像突然间对你发动了攻击不成?”白员外皱起眉头,满心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听到白员外的问话,方雨羽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那座鬼神像,一脸严肃地对白员外回应道:“您刚才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吗?就是从这个神像里面传出来的啊!那声音……实在是太怪异、太恐怖了!” “哈哈,小友真会开玩笑啊!”白员外爽朗地大笑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不过就是一尊毫无生气的死物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发出声响呢?小友莫不是出现幻听了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拿起那座鬼神像,似乎想要亲自验证一下是否真如方雨羽所言。 只见白员外用双手稳稳地托住神像底部,小心翼翼地将它提离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把神像举高的时候,突然间从神像内部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就好像是某个隐藏极深的机关被意外触发了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白员外瞬间大惊失色,手一抖差点没把神像给扔出去。“这……这里面居然有东西!”他满脸惊恐地喊道,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接着,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样,迅速将手中的神像放回书桌上,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此时的白员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镇定自若,他紧紧地贴靠在方雨羽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则死死地盯着那尊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神像。与此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随时准备躲闪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危险降临。 “我说什么来着!”方雨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书桌上的鬼神像,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他得意洋洋地冲着白员外喊道:“这里面肯定有动静吧?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哈!”只见那鬼神像面容狰狞,獠牙外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白员外闻言,同样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那尊诡异的神像,嘴里嘟囔道:“这御鬼司的东西怎会都是这般模样,一个个看上去邪气冲天的,真是让人心里直发毛。话说回来,你刚才究竟是如何让这神像发出动静的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防备着那神像,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白员外的询问,方雨羽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当时我只是随手拿起这神像,在手里随意倒腾了几圈而已。突然间,就感觉到它好像动了一下,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吓得我赶紧把它放回原处了。”说完,他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此时的方雨羽满脸茫然,脑海中对于刚刚让神像产生动静的具体经过已经模糊不清。而那座静静立在书桌上的鬼神像,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背后的真相…… 第42章 传承很烫手,赶紧往回走。 就在二人焦急地等待着鬼神像接下来会做出何种举动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那尊神像却如同沉睡一般,半天都没有再动弹分毫。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白员外忍不住将双手交叠于身前,不停地摩挲着,目光时不时投向那毫无动静的神像,又看向身旁的方雨羽。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白员外轻轻耸动两下肩膀,微微撞了下方雨羽,压低声音道:“方小友啊,要不还是劳烦你前去查看一番吧,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方雨羽走上前去。 然而,被白员外这么一撞,本就有些紧张的方雨羽身子猛地晃悠了一下,险些没站稳。他赶忙稳住身形,用力地摇了摇头,一脸惊恐地回应道:“您老怎么不亲自去呢?谁晓得这诡异的东西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我……我可不敢贸然上前啊。” 听到方雨羽这番话,白员外眉头微皱,轻哼一声道:“哼,老夫看你呀,就是胆子太小!如此小事都这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哪里还有半点年轻人应有的冲劲和果敢!真是让人失望至极!”说罢,他还略带不满地瞪了方雨羽一眼。 方雨羽被这话一激,哪能忍。\"瞧不起谁呢,去就去。我还就不信了。\" 小心翼翼的踮着脚,生怕惊动那神像。方雨羽挪到书桌前面,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然后用笔头去试探那鬼神像。 而就在这时,那原本静静矗立着的鬼神像仿佛突然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激活一般!只见其右手高高握着的宝剑,在右手的带动下,带着宝剑往神像胸前滑去。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柄宝剑并未就此落地,而是如同受到某种无形牵引般,瞬间平移至胸前,并保持着水平举起的姿势。与此同时,鬼神像左手所持的法印恰好与宝剑的剑尖相对应,二者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此时此刻,整个鬼神像的形象看上去就宛如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正在蓄势待发,仿佛只要有人稍加触动,那道剑气便会破鞘而出,呼啸而去。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一旁的白员外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要知道,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座鬼神像,但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今日,这初次见到鬼神像的方雨羽竟然能让它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着实令白员外感到匪夷所思。 方雨羽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鬼神像,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她缓缓转过头,望向白员外,开口问道:“您这神像居然还能够活动?这样独特的造型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殊含义呢?”白员外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老夫我钻研此神像已然多时,可从未见过它呈现出如今这番模样啊。”说罢,白员外亦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书桌前,凑近那座鬼神像,想要仔细观察一番。 就在白员外全神贯注地端详着神像之时,突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处。只见他眼睛一亮,连忙回过头冲着方雨羽喊道:“方小友,快过来瞧瞧,这神像的背后好似藏有一些非同寻常之物!” 方雨羽闻言,赶紧转到书桌另一侧,白员外让出一些位置来。\"就在这神像后背中央的地方,有一小块凸起的地方,像是被顶起来的一样。\" 顺着白员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神像后面有个凸起。方雨羽上手捏住两边微微用力往外一拉。毫无反应,然后换成按的方式。这突起被按下去半截。这时神像内又传来一阵\"咔哒\"声。 白员外赶忙围绕着神像查看起来。\"胸口打开了一个缝。\"方雨羽赶忙随着白员外的声音又转回了那书桌的另一侧。 只见那神像胸口的位置,原本是闭合的铠甲的位置,此刻已经打开了一条小缝。隐约间能看到里面有一些黄色的布帛。但是这胸口被神像的宝剑挡着,没办法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查看。除非是取掉那碍事的宝剑才行。 于是方雨羽和白员外又开始围绕着神像开始研究起来。方雨羽拿着笔头在神像上不停的敲敲打打,这里扒拉一下,那边戳一下。 白员外则是找来两个小棍,想将那神像胸口的小门挑开一些。好取到里面的东西。折腾半天后,白员外丢下手里的小棍,表示无能为力。 方雨羽见白员外丢下自己跑到客桌前喝茶去了,只是看了一眼白员外。便继续研究起来。 坐在喝茶的白员外,看着还在认真研究的方雨羽,本想叫他过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只见方雨羽转过身来,手里却举着一块黄色布帛。 白员外面色一喜,赶忙起身来到方雨羽身边:\"这就取出来了?快,快来看看,这是到底是什么。\" 快步来到客桌前,将桌子上清理干净,给方雨羽腾出地方来。方雨羽将手里的布帛铺在客桌上,二人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 \"着看起来像是个地图,只是这地图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白员外趴在地图上看了半天后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当年前朝的国都,如今的安西府。\" 方雨羽看着地图,果然在地图上有些山脉河流的名字及走向,都与当今安西府的一样。想来是大羽王朝建立后,只是将那都城改了名字。而未将山川河流改名。 在这地图上,有一个红色标记的小地方,在标记的一侧有一列小字,用的是前朝的书写官体。 \"鬼神座下印,得开此间门。御鬼神仙术,只传有缘人。\" 看着简单的两行小字。就知道了这地图的作用。原来是这前朝御鬼司的传承在里面。也就难怪为何那马大海一定要得到这鬼神像了。 白员外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将桌上那珍贵的布帛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接着,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架子旁,仔细挑选出一幅精美的字画。他轻轻地将这幅字画展开,小心地把画轴取下来放在一边。 随后,白员外拿起刚刚收起来的布帛,细致地将其卷成一卷。他手法娴熟,布帛很快就被卷得紧紧实实的。紧接着,他把这卷布帛塞入那个中空的画轴之中,确保没有丝毫空隙。做完这些后,白员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双手捧着这幅藏有秘密的画,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并郑重其事地将它递到了方雨羽手中。 交完画之后,白员外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步履匆匆地来到那张宽大的书桌前。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神像,开始尝试着将其恢复到最初的姿态。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操作,令人惊奇的是,那尊神像竟然真的如同变戏法一般,准确无误地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看到神像复位成功,白员外长舒了一口气。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捧起神像,将其轻轻放入一个精致的锦木盒内。接着,他合上盖子,用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盒子是否盖紧。确认一切妥当后,白员外毫不犹豫地又将这个装有神像的锦木盒塞进了方雨羽的怀中。 \"方小友,这物件你还是赶紧拿着走,老夫本想再留你一晚的,但看这个架势,神像一刻也不能再白园留了。对方既然知道了神像在此,那定然会派人来。我虽有信心能护住这物件,但毕竟手下高手不多。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方雨羽也明白,这神像或许不是简单的传说中的有绝世神功,而是有可能会有前朝复兴的希望在里面。前朝完全覆灭也不过数十年,遗留的那些子民大有人在。不乏一些心怀鬼胎之人。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存在着这样一座威震八方、权倾朝野且情报搜集能力堪称登峰造极的衙门。这座衙门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天下,它所掌握的秘密和资源之多,简直超乎想象。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天下间的大小事宜似乎都逃不过这座衙门敏锐的触角。 若是能够获取到这些珍贵无比的秘密与资源,对于那些心怀不轨、野心勃勃之人而言,无疑将会成为他们改天换日、颠覆乾坤的绝佳契机。而此时此刻,方雨羽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动作迅速而利落。只见他利落地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便转身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方雨羽立刻着手整理起行李来。他先将那个神秘的锦木盒用一块厚实的布料仔细包裹起来,确保其不会轻易被他人发现端倪。接着,他又从众多字画之中挑出几幅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作品——正是藏匿着那份至关重要地图的字画。然后,他巧妙地将这些字画与另外几幅寻常字画混放在一起,并轻轻地放入一个小巧玲珑的箱子里。为了进一步迷惑旁人,他还特意在这个小箱子中添置了些许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文人墨客用品的普通箱子罢了。 当完成这一系列精心布置之后,方雨羽稍作停歇,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略显紧张的心情。紧接着,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随身衣物以及那尊神秘的神像,一并放置在白管家刚刚牵过来的一匹高大威猛、毛色金黄的骏马背上。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手中的短鞭,那匹骏马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当即撒开蹄子朝着镇外疾驰而去。 一出小镇,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沿着通往三清山的道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原本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到的方雨羽,骑着那疾驰的骏马,短短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三清山的山脚下。 方雨羽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神道宛如巨龙般盘卧于山间。阳光洒落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泛出点点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不知为何,望着这条神秘而又宁静的神道,方雨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感。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方雨羽索性翻身下马,轻轻地拍了拍马背,温柔地说道:“辛苦你啦,我的好伙伴,咱们一起慢慢走过去吧,也好让你歇一歇。”说罢,他紧紧地握住马缰,缓缓地牵着黄马踏上神道。这匹骏马已经跟随他一路疾驰许久,即便是再出色的千里马,此刻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了。 就这样,方雨羽背负着那个精致的锦木盒,里面装着珍贵的鬼神像,右手则小心翼翼地牵着黄马,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上走去。不多时,他们终于来到了真武观前宽阔的太极广场。刚一踏入广场,一名机灵可爱的小道童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师叔公,您可算回来了!快把马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方雨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了道童。 随后,他迅速从马背上卸下所携带的物品,其中包括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箱。他动作娴熟地抱起小木箱,然后调整了一下背后锦木盒的位置,确保其稳稳当当。做完这些后,方雨羽没有丝毫停留,迈开脚步就朝后山飞奔而去。 沿途,元真师叔向他打招呼,但此时的方雨羽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众人诧异的目光。 “哎呀呀!今天这小师侄怎么如此匆忙啊!”张元真望着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的方雨羽的身影,满心狐疑地自言自语起来,“瞧他那副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又是啥稀罕的宝贝不成?嘿嘿,要是真有好东西,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喽!”这般想着,张元真心头就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一般,痒得厉害。于是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腿便朝着方雨羽离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第43章 白银刘公子,求药真武观。 一回到自己房间,方雨羽便将那鬼神像与藏有地图的画轴安置好。想等张元钦回来后找个机会将这一切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也好将这个烫手山芋找个不怕烫的接过去。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方雨羽还在路上与那张元真不期而遇。谁能料到,此时此刻,这位张元真竟然已经踱步来到了小院的门前。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扒住院门边缘,扯着嗓子朝着院内高声呼喊起来:“小师侄呀!小师侄!你在不在里头哇?你师叔我专门过来寻你啦!” 正在屋内忙碌的方雨羽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嚷声,心中不禁一怔。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目光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正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向院子里张望的张元真。 见到方雨羽终于现身,张元真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他急忙用力推开院门,快步冲到方雨羽跟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可算把你给盼出来喽!”原本张元真想趁机溜进屋子里瞧瞧方雨羽方才究竟在捣鼓些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没承想,方雨羽却如同门神一般稳稳当当地杵在了门口,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无奈之下,张元真只好踮起脚尖,拼命伸长脖颈,试图越过方雨羽的肩膀向屋内窥视。 然而,方雨羽眼疾手快,迅速转身将房门重重关上,并顺手拉住张元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一路推搡到了院中摆放着的那张石桌前,按着他的肩膀让其乖乖坐了下来。 \"元真师叔,你又跑到师父院子里来了,也不怕到时候师父收拾你。\"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张元真倒了杯水。 \"我会怕他,开什么玩笑,我那是瞧不上你师父家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向来嘴上不认输的张元真梗着脖子说道。不过话头一转就绕了回来:\"不说这个,小师侄,方才在广场上就见你大包小包抱着往后院跑。是不是这次下山又搜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说话间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方雨羽的房门。 \"“哎呀,真没骗你啦!这些东西全都是师父吩咐我去帮忙拿回来的呢。你也是晓得的呀,师父他老人家收藏的那些玩意儿,简直就是一堆破烂货。就像这次,居然弄回一个缺了一大截儿的神像,黑漆漆的,丑死啦,一点儿都不好看!”方雨羽眨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哄着张元真,心里却暗暗祈祷这家伙可千万别再追问下去了,不然回头还得费口舌向师父解释一番。 “哦?当真如此?”张元真将信将疑地盯着方雨羽,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正打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 “定羽师叔公,元丹师祖让小的来寻您呐,说是有位故人到访,想要拜见您一面哟。”那小道童扯着嗓子喊道。 方雨羽闻言,顿时满脸狐疑地看向张元真,嘴里轻声嘟囔着:“我能有啥故人啊?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嘿,你这么瞅着我干啥?我可不是你的故人啊!甭管来者何人,你过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呗。”张元真被方雨羽看得浑身不自在,赶忙开口说道。方雨羽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师叔,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是个仇家,我也好有个帮手不是。\" 张元真凝视着眼前一脸认真表情的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豪迈地拍了拍自己那宽阔结实的胸脯,大声说道:“走吧!小师侄,师叔我亲自出马给你镇场子去!”说罢,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仿佛要向全世界展示他那强大无比的气场一般。 而此时的方雨羽,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望着张元真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好险啊!还好本公子机智过人,总算是把这难缠的师叔给忽悠走啦!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喽。”想到这里,方雨羽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宛如一只成功偷到鱼的小猫儿般得意洋洋。 二人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药王殿。踏入药王殿后,他们径直穿过前殿,进入到了后院之中。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朝着方雨羽猛扑而来。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方雨羽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的张元真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跃出。他手中的拂尘顺势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脚下步伐交错变换,瞬间便稳稳地挡在了来人和方雨羽之间。 紧接着,只听得张元真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喝:“搬拦捶!”伴随着这声轻喝,他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轰出。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汹涌而出,直直地砸向那冲过来的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显然没有料到张元真会有如此迅猛的反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白色身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而去。 这股倒飞的力量极其巨大,那白色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之后,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晾晒药材的架子上。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架子都被撞倒在地,上面晾晒的各种草药也散落一地。 而那白衣人则狼狈不堪地倒在一堆杂乱的木架中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剧烈咳嗽着。刚才那一记搬拦捶虽然张元真并没有动用真气和暗劲,但仅仅凭借其本身的力道,就足以让这个倒霉的白衣人吃尽苦头。此刻,他的身上想必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疼痛难忍了。 \"咳咳,公子,你这~~咳咳,下手还是那么黑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府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刘公子。 \"哟,这不是白银城的刘公子吗,哎呀呀失敬失敬,怎么,不是说好三年为期,怎么这才不到一年,就来了啊。\"方雨羽上前扶起地上的刘公子。帮其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而此时,正在房间内的张元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出门外想要一探究竟。当他定睛一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辛苦晾晒的珍贵药材竟然不知何时被撞倒在地,散落得四处都是。 再往旁边看去,只见方雨羽正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刘公子,脸上满是关切之情。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站在门口的张元真,此刻他依然保持着“搬拦捶”的姿势,一副洋洋得意、自我陶醉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的大祸。 看到眼前这番情景,张元丹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气得脸色发青,双眼怒瞪,四下一扫视,一眼便瞧见了放在门边的捣药杵。二话不说,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顺手抄起捣药杵,便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朝着门口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张元丹口中还不停地怒吼道:“好你个老道!我辛辛苦苦晒的这些药材,就这样被你给搞砸了!今天你休想跑掉,看老道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打得你满头大包!”刚才还在那里耍帅卖弄武艺的张元真,一见到张元丹手持捣药杵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杀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呀,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定羽师侄叫我这么做的,你要算账去找他呀,可千万别来找我……”张元真话还没说完,便扭头撒腿狂奔起来。只可惜,他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张元丹愤怒之下的速度。 紧接着,远处传来“铛”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张元真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想必是那张元丹已经追上了张元真,并毫不留情地用捣药杵给他来了重重一击。 院子中央,刚刚费力地扶起刘公子的方雨羽,心有余悸地望着那两个已经追出去的身影,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元真师叔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不讲义气,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给出卖掉了!想到这里,方雨羽忍不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伸手拉住刘公子的衣袖,焦急地催促道:“快快快!咱们得赶紧走,要是等元丹师叔回来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啦!”话未说完,也顾不得刘公子是否回过神来,便用力拽着他朝后山方向狂奔而去。 而另一边,张元丹正气鼓鼓地返回药王殿,满心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剩下的这两个人。然而当她踏入殿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待在这里的二人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四周,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各种药材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般情景,张元丹顿时怒火中烧,气得张元丹狠狠地将手中的捣药杵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取上宝剑去寻找方雨羽算账。可是就在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只见张元丹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开来。最终,轻叹一口气,放弃了先前的想法,转过身默默地朝着那满地凌乱的药材走去,弯下腰开始仔细地收拾起来。 在后山狂奔的两个年轻人正在为自己躲过了一劫而暗自高兴呢。 方雨羽领着刘公子来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院门。在院中的石桌子前坐下。方雨羽去换了新的茶水,给刘公子倒了杯茶。 刘公子经过方才这一路小跑,此刻正有些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缓口气后向方雨羽道明了来意。 话说那刘公子返回家中之后,谨遵当时掌柜所传授之话语,待到规定的时辰方才服下药物。然而,在此后的一段时日里,这位刘公子却始终觉得自身犹如中毒一般难受异常。渐渐地,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变得越来越糟糕。不仅食欲不佳,就连睡眠质量也是极差,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家中的长辈们目睹此景,皆误以为他身染重病,心急如焚之下四处寻觅附近的名医前来诊治。怎奈这些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根本无法医好刘公子所患之病症。 眼见病情毫无起色,刘公子无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发生在白银城之事和盘托出。众人闻听此事,方才恍然大悟,知晓原来是三清山上的高人暗中出手所致。既然如此,那些原本有意施救的大夫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谁也不愿再贸然插手替刘公子瞧病了。 走投无路之际,刘公子唯有苦苦央求家人,恳请他们将自己送往三清山的真武观。希望能够寻得那位神秘的高人,求得一线生机,解除身上这莫名的苦痛折磨。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庄严的真武观药王殿。站在殿前,望着那仙风道骨、气质超凡脱俗的老道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 深吸一口气后,恭敬地向他道明了此次前来的缘由和目的。原本满心期待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士能够施展妙手回春之术,为自己解除病痛折磨。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道士听完叙述后,微微摇头叹息道:“此病症颇为棘手,恐怕唯有那位下毒之人方可对症下药,治愈此病。贫道虽略通医术,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 听到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瞬间凉了半截。但紧接着,老道士又补充说:“不过,施主莫要灰心,贫僧可派人去请那位道长前来药王殿一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就这样,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故事发展。 方雨羽静静地聆听着刘公子详细讲述其来意,一双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直转,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他轻咳两声,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显然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她微笑着对刘公子说道:“咳咳,那个,刘公子啊。您的来意我方才已然知晓。只是不瞒您说,我所配制的这味解药,所需的药材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其中不乏一些世间罕见之物,寻觅起来甚是艰难。再加上调配工序极其繁杂琐碎,耗费时日颇长。”说到此处,方雨羽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刘公子的反应。见对方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 方雨羽接着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地说道:“不过呢,既然刘公子您不辞辛劳亲自登门求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不这样吧,您暂且先在山下的白莲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我成功炼制出这颗珍贵无比的丹药之后,定会第一时间前去寻找您,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第44章 师叔别生气,听我来画饼。 这位刘公子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但当他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之后,就算心中再有急切之情,此刻也是无计可施了。要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可是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呢!无奈之下,刘公子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应承下来。 待到临行之际,刘公子仍放心不下,再三向方雨羽叮咛嘱咐道:“方道长啊,您可千万莫要忘了给我送药呀!”见方雨羽连连点头应允,他还是不放心,又反复强调了数遍。最后,在得到方雨羽一次次郑重其事的保证之后,刘公子这才满心忐忑、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这座小院。每走几步,他便忍不住回过头来张望一番,似乎生怕方雨羽会突然变卦似的。 眼看着那位刘公子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方雨羽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微微眯起双眸,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遥想当初身处白银城之际,方雨羽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盘算。那时,他本有意借助这位刘公子的关系脉络,从而顺利搭上京都府的那些官员们。然而,事与愿违,在后续与四皇子所达成的一系列交易里,他却渐渐察觉到这条原本寄予厚望的人脉线索,如今看起来似乎发挥不了太大的实际效用了。 可方雨羽此人,向来以行事谨慎、凡事都喜欢留有后手而着称。尽管目前来看,通过刘公子去接触京都府官员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但他依然坚信多一条路总好过没路可走。尤其是当今天这样一个绝佳的机遇再度降临到眼前时,如果不牢牢抓住并充分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精心谋划和布局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了? 如此想着,方雨羽很快便下定决心,准备重新拾起与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之间的那条联络线,并尝试着进一步深入拓展。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哪天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就能成为自己扭转局势或是谋取更大利益的关键所在呢! 只不过当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成功改变刘公子对自己的不良印象。若是不能消除对方心头的芥蒂,那么想要让其心甘情愿地充当中间人来帮忙牵线搭桥恐怕就难如登天了。为此,方雨羽不禁眉头紧蹙,苦思冥想着应对之策…… “有了,此人作为一个贪财之辈,想来是对出宝藏之事感兴趣。不如到时候以寻宝为名,将其带在身边,到时候多分他些那些黄白之物,说不定就能将其收服。”方雨羽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不过眼下还需要找元丹师叔要点东西才行啊。”一想到方才在药王殿,那撞坏的架子,散落一地的药材。还有那元丹师叔提起捣药杵打人的架势,方雨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现在去找元丹师叔,不会被师叔吊在架子上抽吧。”方雨羽苦恼的想着怎么给张元丹赔礼道歉。院门外,张元真捂着头,一副有些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了院门口。 “小师侄,过来搭把手,你元丹师叔那个没轻没重的家伙,差点一药杵给老道我送走了。”张元真靠着门,揉着后脑,那后脑上一个大包把梳的不怎么整齐的头发给顶了起来。 只见那狼狈不堪的张元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沾满了尘土和草叶,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凄惨。方雨羽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院里的石凳旁,方雨羽轻轻地让张元真坐下,然后转身又去屋里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从茶壶里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端到张元真面前,关切地说道:“师叔,您先喝口水歇歇气儿。”说罢,便将水杯递到了张元真手中。 待张元真接过水一饮而尽之后,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叔,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让元丹师叔给收拾成这样的吗?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一点儿师兄弟之间的情分都不顾及呢?” 张元真一听这话,顿时瞪起眼睛,赶忙摆手道:“哎呀,你这屁娃可别乱说!休得胡乱编排你元丹师叔!你元丹师叔这些年来脾气可是好了不少呢。若是放在早些年,就凭今儿这事,我恐怕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小半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元真,结结巴巴地说道:“啥?元丹师叔竟然如此厉害?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那不是完了,我方才带着那刘公子跑了。” 张元真抬眼看了一眼方雨羽:“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屁股上包块铁皮吧,到时候挨打的时候双手护着点脑袋。”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回房间把原来的绑腿翻了出来,绑到屁股上。放下道袍将其遮住。伸手在屁股上拍了拍。感觉挺好使,能抗伤害。 “这样应该保险了吧。”看着微微鼓起的屁股。方雨羽暗道。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方雨羽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了院子里。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庭院之中,将地面映照得一片金黄。他一眼便看到了仍然坐在石凳上、正轻轻揉着脑袋的张元真。只见那张元真眉头微皱,似乎被方才的遭遇弄得有些头疼不已。 方雨羽走上前去,轻声开口问道:“元真师叔,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您可知道咱们这位元丹师叔平日里都有些什么样的爱好呀?”听到方雨羽的问话,张元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回答道:“要说你元丹师叔啊,他平素大多时间都是和各种药材相伴,整日埋头钻研那些令人棘手的疑难杂症呢。依我看呐,如果你想要讨好他,不妨去找些极为稀有的药材送给他,又或是搜罗一些鲜为人知的民间偏方也行。” 听完张元真这番话,方雨羽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暗自琢磨着自己是否能够替元丹师叔寻到一些珍贵的药方,亦或是知晓何处可以获取到那些珍稀的药材。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御鬼司的传承宝藏。要知道,这御鬼司当年可是朝廷专门设立用以钳制江湖势力的重要衙门,其搜罗而来的宝贝不计其数,其中说不定就藏有某些早已失传于世的神奇药方。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方雨羽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道:“此次安西之行看来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事不宜迟!”他目光坚定地握起拳头,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紧接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先去找元丹师叔画个大饼。 主意已定,方雨羽便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准备朝着药王殿的方向进发。他一边往门口走着,一边心里盘算着此行的目的。一来呢,自然是要从元丹师叔那里搞些珍贵的丹药,好为即将到来的安西之旅做好充分的准备;二来嘛,则是要寻一些即便吃下也不至于要命的丹药,拿去给那位刘公子当作解药。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原本,方雨羽还想着能拉上张元真一同前往药王殿。可谁曾料到,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张元真时,那张元真一听到“药王殿”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袋更是如同被狂风吹过的稻穗一般,摇晃个不停。只见他双手连连摆动,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然后二话不说,抛下一脸错愕的方雨羽,转身撒腿就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望着张元真如临大敌般落荒而逃的背影,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包裹得略微鼓起的屁股,想了想方才元真师叔说的话。不过,很快他便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地继续向着药王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药王殿的后院门口,方雨羽像只小老鼠一样,悄悄地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脑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往院子里面张望。透过门洞,可以看到那张元丹正弯着腰,认真地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药材。他动作娴熟而迅速,将那些药材一一分类,然后再整齐地放回到架子上去。 “元丹师叔,您忙着呐!需不需要弟子我来帮帮忙呀?”趴在门口的方雨羽压低声音,轻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张元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房间里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了靠在墙边的那根捣药杵。只见他二话不说,顺手抄起捣药杵,便朝着门口的方雨羽所在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根如同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的捣药杵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方雨羽的面门疾驰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方雨羽吓了一大跳,瞬间脸色煞白,亡魂都差点被吓出来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双手抱住脑袋,身子猛地往下一蹲。 只听得一阵呼呼作响的风声从头顶掠过,那捣药杵带着凌厉的气势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捣药杵狠狠地撞在了药王殿的后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它反弹了几下之后,最终才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哼!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回来!看道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张元丹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桌边上,用手指着方雨羽大声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道爷我把捣药杵捡回来!否则的话,今天有你好看的,小心道爷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方雨羽一路小跑,将那捣药杵给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擦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张元丹面前。 “师叔,您先消消气嘛!都是弟子不好,没能保护好您视若珍宝的那些药材。弟子在这里诚心诚意地向您老人家赔个不是啦!要不这样吧,改日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帮您寻觅一些已经失传的药方回来,以弥补我的过错,您看成不成呀?”张元丹迅速地伸手拿过那根捣药杵,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一脸谄媚地笑着,讨好般地回应道:“嘿嘿,师叔,就凭小侄这点本事,要寻得那些药方或许并非易事,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将功补过的啊!您可千万别小瞧了我哟!” 听到这话,张元丹不由得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数落起来:“哼!就你这成天惹是生非的性子,不给我捅出大娄子来就算谢天谢地了,还妄想去寻找什么失传的药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而,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不禁犯起嘀咕来,毕竟看方雨羽此刻这般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只是随口胡诌而已。 果不其然,紧接着方雨羽便迫不及待地凑近前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叔,我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呢!近日里,我无意间打探到一则有关前朝宝藏的消息。据说那座宝藏之中藏有无尽的奇珍异宝以及诸多早已失传于世的珍稀药方。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座宝藏,那些珍贵的药方自然也就手到擒来了!”说完之后,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张元丹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直视着方雨羽,冷冷地开口问道:“行了,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好处?” “嘿嘿,还是师叔懂我。”方雨羽一脸贱兮兮的表情。然后将自己的小九九都说与了张元丹。 “我就知道。”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张元丹不由的一阵扶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就说那什么奇毒我怎么没听说过。原来还真是你搞的鬼。怎么又想坑人家一把,这个事师叔可不帮你。” “不是的,师叔。”方雨羽赶忙解释道:“我是想找个吃不死人的药,最好是补药,给他补补。主要是当时他得罪的是四皇子。我这不是想着出手接下这因果,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到时候被四皇子惦记上了。那就老难受了。谁曾想他这么实诚,一下就骗住了。还因为这丹药的事找上真武观了。” “行吧,不管你能不能找到药方,这假解药,真补药的事我给你想办法。等下就拿给你,我那正好有新炼制的一批益安凝神丸,也对症着。拿去便是了。”张元丹思索一下,便应了方雨羽的所求。 第45章 宝库钥匙到,出发安西城。 拿着从张元丹手里忽悠来的丹药,方雨羽不由的感慨,这背后有人就是好办事啊。眼下就差师父回来后,交了差事。便可以前往那御鬼司的宝库一探究竟了。 就在方雨羽满心欢喜地畅想着那神秘宝库之中究竟藏着怎样令人惊叹不已的奇珍异宝时,突然间,一阵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张元钦张道爷正悠然自得地背着双手,缓缓从小院门外踱步而入。 “徒儿啊,你这傻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愣愣发呆,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怎么呆呆地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张元钦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方雨羽的面前。待走近之后,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方雨羽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竟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于是,张元钦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方雨羽的眼前轻轻晃了几晃。 “哎呀!师父,您回来啦!”受到晃动的方雨羽瞬间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他兴奋地抬起头,目光热切地望向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眼中满是喜悦和期待。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我可是收获满满哦,我还特意给您带回了一样特别棒的好东西呢!”方雨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师父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引领着师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入房间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并确保门已经紧闭。接着,他快步走到床边的柜子前,蹲下身子,从柜子底部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回到桌旁,他慢慢地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尊精美的鬼神像以及一幅字画。他小心地将藏在画轴里的藏宝图取出,然后轻轻地展开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 张元钦紧盯着桌上的鬼神像,仔细端详起来。那尊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他凝视片刻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藏宝图。只见那张藏宝图绘制得十分精细,上面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线条,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儿,张元钦抬起手指向藏宝图,开口问道:“徒儿啊,这宝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这鬼神像你见过吧。”方雨羽指着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里面有机关,我也是无意之中打开了,然后这里面发现了这份藏宝图。” 方雨羽面色凝重地看着张元钦,将自己在白园所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事无巨细,就连那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传人的情况也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他。 张元钦静静地聆听着方雨羽的叙述,他的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随着方雨羽话语的推进,心中逐渐对这一系列事件有了大致的轮廓和判断。待方雨羽讲完之后,他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沉默片刻后,张元钦缓缓开口说道:“御鬼司啊……那可是前朝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个酷吏衙门。他们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残忍,简直超乎想象,可谓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当时,这个御鬼司的存在就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整个朝堂,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普通的官员,只要一提到御鬼司三个字,无不脸色大变,心生恐惧。” 说到这里,张元钦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道:“然而,即便如此,在前朝即将覆灭之际,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竟然还妄图利用御鬼司来充当替罪羊,试图以此来平息众怒,稳住风雨飘摇的朝堂局势。于是,皇帝毫不犹豫地将御鬼司推了出来,任由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对其进行处置。只可惜,这样的垂死挣扎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最终依旧未能挽回前朝被覆灭的命运。” 要说起这御鬼司啊,还得从当年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讲起。那时正值朝代更迭之际,末代皇帝昏庸无道,直接抛弃御鬼司,他的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御鬼司与朝堂之间关系的破裂。从此,御鬼司便彻底地脱离了朝堂的掌控,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漂泊无依。 然而,尽管失去了朝廷这座靠山,但御鬼司并未就此销声匿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凭借着多年积累下来的底蕴和人脉,悄然隐匿于江湖之中,并逐渐发展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江湖势力。这些人平日里行事低调,鲜少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只是在暗中默默地守护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执行一些神秘任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大羽王朝如旭日东升般崛起之时,御鬼司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机。他们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这次却是改头换面,换上了另一重身份。关于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以及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张元钦所知晓的那些关键人物如今都已相继离世,化作一抔黄土。所以对于御鬼司是否还有后续的传承者存在,目前实在难以确切得知。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开这层笼罩在其上的神秘面纱吧! 方雨羽在白园遇到的马大海,可能就是第一次与御鬼司接触。 张元钦说完关于御鬼司的事情后,拿起那份藏宝图细细看了起来。也看到了那图上标注的小字。指着那几个小字说道:“徒儿,这上面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张元钦:“这不是就是告诉我们,宝藏的位置,在神像座下,只传有缘人。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将手里的宝图放回桌子上,张元钦站起身,背着手,缓缓在房间里踱步,边走边说道:“其实这个宝藏打开是有前提的,不是说有了这宝图就行。” 说着回身指着桌上的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你应该也发现了,其实是不全的。” 方雨羽点了点头。 张元钦微微颔首,继续解说道:“这便是御鬼司惯用的手法之一,他们将开启这座宝库的方法巧妙地拆分成两部分,其一是那张神秘的宝图,其二则是至关重要的宝库钥匙——也就是那鬼神座下印。”讲到此处,一直认真聆听的方雨羽突然间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她不禁拍了一下手,兴奋地叫道:“哦!我懂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想成功打开那传说中的传承宝库,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仅有宝图在手,而缺少那宝库钥匙,即便千辛万苦寻得了宝库的位置,也是无法将其开启的;反之,如果只有钥匙却没有宝图,那么就算清楚这钥匙的用途,也依然对获取传承无济于事。” 听到方雨羽这番准确无误的理解,张元钦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捋了捋颌下那几缕长长的胡须,然后微笑着看向方雨羽,缓声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徒儿啊,你如今可明白了?你手中所持有的这张宝图,在尚未得到那鬼神座下印之前,不过只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破旧布条罢了。” 听闻此言,原本满心欢喜、自以为即将发大财的方雨羽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只见他一脸懊恼之色,无比心疼地嘟囔道:“哎呀呀,真是亏大了!我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捡到了个天大的便宜呢,兴冲冲地就把这个看似诱人实则棘手的‘烫手山芋’给接了过来。一心只想着若能顺利获得那宝库中的传承,便能从此飞黄腾达,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下可好,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说着,他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脚,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懊悔和失落之情。 只见眼前的方雨羽痛心疾首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懊恼和悔恨之色。而一旁的张元钦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啊?徒儿这次可真是给咱们真武观惹下大麻烦啦!居然招惹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御鬼司的传人呢!您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笑得如此开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方雨羽满脸郁闷地抱怨道,心中着实不解师父为何会有这般反应。 然而,张元钦依旧面带笑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哈哈,笑你运气好啊,那个什么御鬼司的传人,对我们真武观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无需放在心上。谅他们也没胆量敢找上门来挑衅。倒是你啊……”说到这里,张元钦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师父,徒儿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来的好运气,您就别再拿我开玩笑啦!”方雨羽苦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闯了祸,师父不仅没有责备,反倒说她运气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好了好了,你呀!赶紧把自己的行李物件都拾掇拾掇,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前往安西城啦。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张定云和你一同前去,这样在路上也好彼此有个帮衬和照应。”张元钦一边有条不紊地将桌子上杂乱无章的物品归拢整齐,放入抽屉之中,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弟子嘱咐道。 他稍作停顿,接着又开口说道:“为师这几日不辞辛劳地下山奔波,所为的正是那传闻中的鬼神座下印。经过多番努力和周旋,总算是有所收获。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自会有人将此宝亲自送至咱们真武观来。待到宝贝到手之后,你们二人即刻启程奔赴那安西城,好好探查一番关于那神秘宝库的情况。”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师傅话语的方雨羽,当听到即将能够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惊险的寻宝之旅时,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高兴得直接蹦了起来。 “哇塞!居然是真的吗?师父您真是太了不起啦!徒儿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呐!能成为您的徒弟,简直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方雨羽满脸崇拜之色,激动不已地冲着张元钦欢呼雀跃道。 “打住,赶紧打住,还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连你个头,要不是你功夫太差了,我怎么会让你定云师兄陪你去,你以后多在山上修炼,练好了本事下山才安全。”张元钦一本正经的说教着方雨羽。边说边往房间外走去。 “是,师父,我一定努力修炼。不给咱们真武观丢人。”方雨羽目送张元钦离开房间。大声说着保证的话。 当张元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方雨羽原地高兴的跳起来。对着三清殿方向拜了下去。“哈哈,感谢祖师爷照顾,弟子拜首。” 接下来的日子,方雨羽一天天的数着,想着那鬼神座下印能什么时候到。自己好早点出发。想着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将宝库里面的宝贝带走。 就在第七天,终于关键的东西到了。那张元钦的第四个徒弟,张定云,带着一个锦盒来到方雨羽居住的小院。将小锦盒递给了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轻轻地将里面的物品取出。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之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当他把这件神秘的物品拿到眼前时,发现它竟然与那尊鬼神像完美契合! 方雨羽屏住呼吸,缓缓地将两者合在一起。刹那间,神像与底座紧密相连,严丝合缝,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随着神像稳稳地落在那鬼神座印上,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方雨羽终于看清了那鬼神底下的座印真面目——原来竟是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墨龙形象!这条墨龙蜿蜒盘曲,身姿矫健,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其底下那些起伏的龙爪更是精妙绝伦,犹如活物一般,恰到好处地将神像稳稳托起。 方雨羽凝视着这令人惊叹的组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敬畏之情。他深知这件宝物的珍贵和重要性,于是决定重新寻找一个更为精致的锦盒来妥善安放它。经过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个与之相配的锦盒,并将这组合好的鬼神像轻轻放入其中。 接着,方雨羽又拿起那幅装有宝图的字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确认宝图无恙后,也将其小心地放置在了锦盒旁边。然后,取过一块柔软的包袱布,熟练地将这些宝贝包裹起来,打成一个紧实的包裹。 做完这一切后,方雨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师父张元钦所在之处走去。来到师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师父,徒儿已收拾妥当,准备下山前往白莲镇。”张元钦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随后,方雨羽与师兄张定云一同走向马厩,各自挑选了一匹骏马。他们翻身跃上马背,轻抖缰绳,马蹄声响彻山谷。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山下的白莲镇疾驰而去…… 第46章 说服刘公子,共赴安西城。 在白莲镇那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在了客房的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此时,刘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轻轻吹去茶杯上的热气,然后小口抿着清香四溢的茶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突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传来了客栈伙计的呼喊声:“刘公子,有两位道长找您,说是与您约好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刘公子耳边炸响,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掉落。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方,眨眼间便已来到房门边。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刘公子用力将房门扯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门口。他瞪大双眼,急切地对着门外站得笔直的客栈伙计高声喊道:“在哪儿?在哪儿?那两位道长在哪儿?”由于太过激动,刘公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客栈伙计显然被刘公子如此迅猛的举动吓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就是见两个道士嘛,怎会这般激动?”然而,尽管心里犯嘀咕,但客栈伙计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后回答道:“两位道长正在客栈大厅候着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说完,他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前头引路。 二人绕过后院来到客栈前厅。就见两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道士在大厅一侧的方桌边坐着。正是那三清山真武观的方雨羽和张定云。 刘公子远远地瞧见这二人之后,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脸上堆满笑容,急匆匆地走上前去。到得近前,他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 待到刘公子依言落座之后,只见方雨羽不紧不慢地将右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少顷,他缓缓抽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药瓶来。那药瓶通体呈淡青色,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方雨羽手持药瓶,先是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着,而后突然将其举至与刘公子视线平齐之处,并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刹那间,那刘公子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手中的药瓶,眨也不眨一下。不仅如此,他的视线更是紧紧跟随药瓶移动的轨迹,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细节。 看着这小小的药瓶。刘公子嘴角略微有些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就是,就是那解药了?这么快就炼制好了?”说着就准备上手接过那药瓶。 方雨羽见状赶忙快速的将药瓶收回。另一只手挡住刘公子的手说道:“且慢,刘公子,这药来之不易,就这么让你拿走了,我没法回去交差啊。” 刘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方道长您炼制这丹药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吧,这些珍贵的药材想必也是得来不易呀!既然如此,还烦请方道长您出个价钱吧。”说罢,刘公子便一脸诚恳而又认真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令刘公子感到意外的是,方雨羽竟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收钱。”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愈发狐疑起来。他皱起眉头,满心不解地追问道:“不要钱?那……那方道长您究竟要怎样才愿意把这药交给我呢?”面对刘公子的追问,方雨羽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突然之间,只见方雨羽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药瓶朝着刘公子用力地抛了过去。刘公子见状,神色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总算是勉强接住了那飞射而来的药瓶。可此时此刻,刘公子却是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之前我让你服下那丹药确实不太应该。事后我仔细思考了许久,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一直担惊受怕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次这颗解药,我根本就没打算收取任何费用,权当是对你的一点补偿,直接送给你便是。” 方雨羽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未等刘公子张嘴说话,便紧接着又开口道:“不仅如此呢!当我师父得知此事之后,他老人家特意叮嘱我日后要与您多多亲近、友好往来,以此来缓解咱俩之间那紧张的关系。这不嘛,师父还安排我们一同前去开启一座神秘的宝库,并吩咐我一定要把您给带上。待到进入宝库之时,里面的奇珍异宝咱们可以二一添作五,各自分得一份。这样一来也算是对我先前犯下过错的一种补偿!” 刘公子全神贯注地听完方雨羽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之后,不禁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苍天有眼呐!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好心人居多呀!”说罢,只见他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当即双膝跪地朝着三清山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整整三个响头。磕完头后的刘公子已然是感动得涕泪横流,他抬起衣袖匆匆擦拭掉满脸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来重新坐回到桌前,而后对着方雨羽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诚挚无比地说道:“承蒙尊师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定会在家中虔诚地供奉道家神位,使其享受我刘家世代相传的香火祭祀。”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刘公子实在无需这般客气,快快起身吧!”说罢,迅速走上前去,伸手将刘公子扶了起来。待刘公子站稳后,方雨羽又回到桌前坐下,然后接着说道:“不瞒刘公子,我与师兄此番出门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要去那安西城前朝遗迹之地。不知刘公子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前往,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刘公子闻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哈哈大笑着回应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在下正有此意呢!能与二位结伴同行,实乃刘某之荣幸啊!”说完,他赶忙点头应承下来。紧接着,刘公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诚意一般,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爽地大声说道:“这一路上就请道长放心,所有的花销都包在我身上啦!只要能助二位完成使命,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公子心里想着,能让真武观上心的遗迹宝库,定然不是凡物。说不定此行就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关键之机。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几人又相互间商议了些涉及保密的问题,约定好事项后。三人约好出发时间。各自安顿下来后便回房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提早来到客栈前厅,找到掌柜的。拿出一封信。让掌柜的转交给白园的白员外。然后便在大厅中等着刘公子与张定云。 不消多时,张定云背着包袱,抱着拂尘来到前厅,二人见过礼后坐到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那刘公子。 “方道长起来的早啊。” 刘公子迈着轻快的步伐,面带微笑地向不远处的方雨羽挥着手,同时高声喊道:“雨羽兄!”方雨羽闻声转过头来,脸上也立刻绽放出笑容回应道:“刘兄,别来无恙啊!”两人寒暄片刻之后,一同走到桌前坐下。 刘公子潇洒地一挥手,叫来店中的伙计,点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和一壶茶水。不多时,美味佳肴便被端上桌来。刘公子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小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此次探宝之行,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呢!不仅带齐了各种必备的工具和装备,还特意寻得了一些前关于前朝事迹的书籍。另外,我还事先研究了不少有关安西城的历史资料和传说故事,相信这些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说到这里,刘公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正说着话,刘公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于是他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纸笔,匆匆写就一封家书。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近况,告知家人自己的病已然痊愈,并且即将与真武观的道长结伴前往安西城办事,请他们不必挂念。写完信后,刘公子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交由伙计帮忙寄出。 待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刘公子、方雨羽以及那位张定云道长纷纷起身离座。三人来到拴马之处,解开缰绳,翻身跃上各自的骏马。随后,他们轻抖缰绳,驱策着马匹缓缓前行,逐渐加快速度,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道路上,扬起一阵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充满惊险与刺激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五天之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大地。在遥远的安西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仿佛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这三个人各自牵着一匹骏马,缓缓地朝着城门走来。 当他们终于抵达城门口时,不禁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大城门。这座城门巍峨壮观,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城内的安宁与繁荣。而城门下,则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高挑,面容俊朗,他便是此次行程的首领——方雨羽。只见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后的两人也跟着望向前方,脸上同样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此刻,他们心中或许都有着不同的感慨和期待。经过数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安西古城。 “总算是到了这安西城了。今晚可要好好的休息,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这一路赶路虽然辛苦,但方雨羽此刻眼神却十分坚定有神,想着接下来就要见到那传说中的宝藏之地。内心还是有些激动。 大手一挥,“走,准备进城。先找间客栈安顿下来。等安顿好了我们在各自按事先约定好的任务,各自去准备。” 刘公子和张定云点头称是。然后几人便牵着马,顺着人流,来到了白银城内。找了家看上去还挺干净的,而且周边环境也幽静的客栈。交了房钱,安顿好马匹。各自叫了洗澡水。收拾妥当后,一同出门去各自打听去了。 方雨羽怀揣着王公志给予的参军身份文书,脚步匆匆地踏入了督驿司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他的目光急切而专注,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一般。 进入督驿司后,方雨羽寻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轻轻摊开桌上备好的纸张,提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书写寄往临江城的信件。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王公志的期望与嘱托。 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并恳请王公志利用其在临江城的人脉资源,帮忙打探有关江湖上御鬼司以及前朝传承的相关事宜。这些神秘而古老的组织和传承一直以来都是众说纷纭、扑朔迷离,方雨羽深知要揭开它们背后隐藏的真相绝非易事,但有了王公志的协助,或许能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写完这封信后,方雨羽仔细将信封好,贴上封口处的火漆印,郑重其事地交到了驿卒手中。看着信件被妥善存放,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方雨羽又取出另一张信纸,再次提笔疾书。这次他要写信的对象是淮安侯府,目的是让他们代为转交一封给四皇子周衍宗的信函。 在信里,方雨羽向四皇子告知了马瘸子现今身处京都府的消息。马瘸子此人虽身有残疾,但其经历颇为传奇,当日在白银城也正是马瘸子出手救下了周衍宗。方雨羽希望四皇子若有机会与马瘸子相遇,能够对其多加关照,说不定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待两封书信均已寄出,方雨羽缓缓走出督驿司,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此刻的他,满心期待着远方的回音,期盼着这些信件能够为他拨开眼前迷雾,指引前行之路。 第47章 遗迹荒草地,地道藏石门。 安西城北,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芜与破败。残垣断壁纵横交错,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这些残存的建筑遗迹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其雄伟壮观的轮廓依然依稀可辨,让人不禁遥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的繁华昌盛。 遥想往昔,那些曾经矗立于此的无数宫殿和宏伟建筑,在无情的战火中熊熊燃烧,化为灰烬。昔日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如今皆已烟消云散,只余下这片凄凉的废墟。尽管时光荏苒,许多年已经过去,但这座前朝都城——安西城的历史痕迹仍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西城的人口逐渐缓慢地恢复起来。然而,新建的城区并未选择在原地重建那座古老的皇宫,而是向南迁移了相当一段距离。或许是出于对过往伤痛的回避,又或是出于城市规划的需要,总之,城北这块曾经承载着无上荣耀的土地,渐渐地失去了它原有的生机与人气。 如今,城北已然成为了一片寂静的废墟,唯有风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段早已远去的辉煌历史。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头顶,它们的鸣叫划破长空,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之感。而这片废墟,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静静地伫立在这里,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讲述着昔日的繁华盛景。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张精心复制的地图,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纸面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他仔细对照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中高悬的烈日,根据其位置来进一步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 经过一番观察和思索,方雨羽终于有了定论。只见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站在一旁的张定云见状,立刻迈步向前,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柴刀。他熟练地挥动柴刀,将前方道路两旁丛生的杂草一一拨开,开辟出一条可供通行的小径。接着,他还不忘用柴刀轻轻地敲击地面,以检查是否存在陷阱或者松软的土地。待确认地面足够结实之后,张定云才放心地抬起脚,沿着方雨羽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充当起队伍的探路先锋。 跟在最后的刘公子此时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篓,脚步略显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前方奋力开路的张定云,刘公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方道长啊,您说今天咱们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宝藏吗?咱们都在这城北附近转悠整整两天啦!”话语之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怀疑。 听到刘公子的询问,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地图收进怀里,然后快步走到刘公子身边,伸出援手将他从几级台阶下拉了上来。他微笑着安慰道:“刘公子莫急,此次应当不会再出错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未能寻得宝藏所在,乃是因为我们误判了方向。想当年前朝覆灭之后,大羽王朝对许多地方都重新命名,以致于我们阴差阳错地走错了路。不过这回我可是专门找来了城中的几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打听清楚,他们对此处地形颇为熟悉,所以此番定然能够顺利找到宝藏。”说完,方雨羽拍了拍刘公子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跟上队伍。 三人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之中艰难地行走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们也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唯一能确定的是,天空中的太阳正逐渐西沉,余晖如血般洒落在大地上。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队伍最前方负责探路的张定云突然兴奋地喊出了声:“小师弟,快快过来!瞧瞧我发现了啥宝贝!”听到这呼喊,方雨羽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待他赶到近前时,只见张定云侧身让开了位置,并熟练地挥动手中的柴刀,将那些掩盖住石碑的茂密杂草一一拨开。紧接着跟上来的刘公子一个箭步冲到石碑跟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杂草清理干净。随后,他凝视着石碑上刻着的两行苍劲有力的大字,轻声念道:“御阶台前天子问,鬼神之下有司管。” 念完之后,刘公子一脸迷茫地转头看向方雨羽,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些个字我倒是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却完全弄不明白其中含义呢。”面对刘公子好奇的目光,方雨羽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起来:“哈哈,咱们总算找到啦!这里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御鬼司所在之处呀!”说罢,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环视着四周这片破败不堪的废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接着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传说中的宝库啦!” 另外两个人神色匆匆地跑到背篓旁边,迅速弯下腰,将手伸进背篓里面摸索着。不一会儿,他们就各自掏出了所需的工具,并紧紧握在了手中。然后,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这片废墟,准备展开搜索工作。二人早就看过了那宝图,此刻既然找到了位置,那接下来就按照宝图上的位置,一路探索过去就是了。 于是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一前一后往一侧的废墟慢慢探寻过去。 与此同时,方雨羽也没有闲着。他小心翼翼地从同伴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背篓,接着又把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地图平铺开来。做完这些后,他便稳步朝着废墟中央那片空旷的地带走去。 原来这里曾经是由一块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空地,但如今时过境迁,许多石板之间的缝隙已经被郁郁葱葱的野草所占据,它们肆意生长,几乎掩盖住了大半部分的石板。 方雨羽稳稳地站立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位置,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残垣断壁和坍塌倒地的建筑物。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回忆着,试图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去还原此地昔日的繁荣景象。渐渐地,一个完整而清晰的御鬼司衙门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准备将那藏有真正的藏宝图的字画从背篓掏出之际,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从远处悠悠传来。“小师弟,速来,此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听闻此言,方雨羽心中一凛,他迅速将字画重新放入背篓之中,然后动作敏捷地背起沉甸甸的背篓,脚下生风般朝着张定云所在的方向疾步靠拢过去。 一路小跑着穿过两道已然坍塌倾倒、残垣断壁的破旧围墙之后,方雨羽终于来到了张定云的近前。只见张定云正一脸凝重地伫立在一个深邃幽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地道入口处。 见到方雨羽匆匆赶来,张定云赶忙迎上前去,压低嗓音开口解释道:“小师弟,方才我无意间触动了某个不知名的机关,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这坚实的地面竟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便露出了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地道。这地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全然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着实令人心生畏惧。至于其中究竟是否潜藏着未知的危险,目前尚不得而知啊……”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刘公子听闻此声,匆匆忙忙地朝着这边赶来。当他终于抵达现场时,一眼便瞧见了那道神秘的地道入口,不禁当场愣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愕与疑惑。 他凝视着眼前的地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身旁的方雨羽和张定云,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宝库所在之地?”话音未落,他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脚便要朝地道里走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抓住刘公子的衣袖,急忙劝说道:“刘公子,请稍安勿躁!这地道之内究竟有无危险,眼下我们尚一无所知啊。贸然闯入其中,实在太过冒险,还是谨慎行事为妙。”言罢,轻轻放下背后的竹篓,俯身拾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小心翼翼地将其投入地道之中。 只见那块石头如同一颗流星般飞速坠入地道深处,紧接着便传来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滚动声。那声音在狭窄的地道空间里回荡不休,仿佛无数石子相互碰撞、摩擦所发出的声响一般。片刻之后,那滚动之声逐渐减弱,但紧接着却又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显然是石头撞到了地道内部的地面或者墙壁之上。最终,一切归于平静,那石块似乎撞到了某堵坚硬的墙壁,然后反弹回来,静静地躺在原地不再动弹。 随后从背篓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掏出火折子点燃三个火把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张定云和刘公子,然后背起背篓,准备下地道。方雨羽本想上前先行的,结果张定云先一步进入到了地道中,方雨羽紧跟在张定云后面,最后是刘公子。 三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把,借着火把那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缓缓而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或者摔倒。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拐角处。就在这时,眼尖的方雨羽突然发现了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那块石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张定云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抬起脚用力一踢,将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踢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仿佛石头已经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之上。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和喜悦。于是,他们加快脚步,顺着向下延伸的台阶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三四十道台阶之后,他们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回头望去,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来时的那个地道口了。 然而,尽管如此,眼前所展现出的场景却不由得让三人心中一阵狂喜。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古朴的石门映入眼帘。石门上雕刻的正是御鬼司的鬼神像的画像。 只见三人纷纷疾步向前,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将其靠近门上的神秘图案。当火光照亮那些图案时,他们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幅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鬼神像!这些神像或怒目圆睁,或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会从门上扑下来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他们动作熟练地将火把稳稳地插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围拢在一起,低声商议着该如何开启这座隐藏着无尽宝藏的宝库大门。 就在这时,方雨羽已然悄然换上了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他手持油灯,凑近大门,仔细地端详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试图从这复杂的图案之中寻找到能够打开大门的关键线索。 而另一边,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则一心想着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将这扇厚重的石门硬生生地拉开。于是,他们迅速从背后的篓子里取出了结实的绳子,并开始在手心里飞快地打着各种精巧的绳结,准备以此作为拉动石门的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雨羽已经对着大门上的图案细细打量了许久,但却始终未能发现有何异样之处。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在他心底渐渐蔓延开来:总觉得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暗中引导着他们来到这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无法确切地指出问题所在。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放下手里的油灯,快步走到地上的背篓里,拿出那藏在画轴里的宝图。又拿出自己复制的地图。将两者放到一起一对比。 这一对比发现问题了。在原来的宝图中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就在标记为宝库的另外一边。是一处不起眼的神像。 当时复制地图的时候认为这神像不影响宝库的位置,就没有复制新的地图上。但是方雨羽寻到这御鬼司的广场上时发现那广场根本就没有鬼神像,也就是说。这地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库。 但当时手里拿着的事复制过的地图,就没有发现问题。认为这地道就是宝库的入口。这就解释了为何当时张定云和刘公子探索的方向一致的原因了。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地认为眼前的石门之后隐藏着无尽财宝之时,一直保持警惕和冷静思考的方雨羽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对着正准备拉动石门的两位寻宝人喊道:“刘公子、四师兄,请先停一下!我觉得……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这扇石门后面恐怕并非我们所期望的宝库。” 听到这话,刘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狐疑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雨羽问道:“什么?不是宝库?怎么会呢?若不是宝库,为何要设置这样一扇厚重的石门?又何必费心修建如此隐秘的地道,甚至还要布置机关来遮蔽地道入口?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保护其中珍贵的宝藏吗?”说着,他愤愤不平地丢下手中紧握的绳索,似乎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感到无比沮丧。 第48章 石门有机关,小队有危难。 只见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犹豫。他缓缓开口说道:“依我之见,这石门之后恐怕并非众人所期待的那座宝藏。”言语之间,流露出想要放弃开启石门的念头。 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瞬间脸色一变,显得有些急切起来。他连忙走上前几步,大声说道:“哎呀!我说方兄,咱们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地,如今这石门就矗立在眼前。若不打开一探究竟,实在是太可惜啦!”说完,他快步走到石门旁边,伸手轻轻拍打起石门上精美的图案,接着又继续说道:“况且,倘若这门内并无宝物,那何必耗费如此多的心力,打造这石门以及修筑这条密道呢?由此可见,里面定然藏着极为重要之物。”边说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定云。 张定云迎着刘公子投来的目光,略微思索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对刘公子所说之话的认同。 方雨羽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观点。毕竟他们此次前来的首要目标便是寻找御鬼司的传承宝库,如果这里真有可能隐藏着另外一处宝库,那可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随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厚重的石门,心中暗自思忖道: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有关御鬼司的情报来分析,这扇石门很可能设有某种巧妙的机关,可以轻易开启它,而非依靠单纯的蛮劲强行破坏。一念及此,他连忙开口制止正准备动手在门上挖孔的两人:“且慢!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挖掘。依我看,这扇门极有可能存在可以开启的机关。倘若我们就这样盲目地去挖孔,不仅无法确定这门究竟有多厚实,而且单靠你们手中现有的工具,恐怕就算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也难以成功将其破开。” 话尚未落音,只见那刘公子毫不犹豫地高高扬起手中紧握的铁镐,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眼前紧闭的石门狠狠地砸了下去!刹那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地底下狭窄幽深的通道内轰然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震得在场的几个人双耳嗡嗡直鸣,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同时振翅飞舞,令人头晕目眩。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石门竟然坚固异常,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刘公子全力一击。强大的反作用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涌回,震得刘公子右手虎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和麻木感袭来。他顿觉手掌无力,原本紧紧握住的铁镐竟也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刘公子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盯着那扇石门。只见石门表面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痕,与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诧之情。 “这……这石门究竟是用何种石料打造而成?怎会如此坚不可摧?简直就像是敲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毡之上啊!”刘公子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方雨羽也被这石门的坚硬给震惊到了。上前举起油灯查看起方才铁镐敲击的地方,用手在白印子上摸了一下,结果发现只有浅浅的一点表皮被敲破了,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的乖乖呀!”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那扇巨大而坚固的石门,不禁惊叹出声,“这石门可真是结实得离谱啊!刚刚刘公子用尽全身力气去敲击它,结果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原本呢,我还盘算着把它敲碎成一块块的,然后再慢慢拆卸下来,现在看来这个法子是彻底行不通喽!”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就在此时,方雨羽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两人中间。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将目光落在了那扇纹丝未动的石门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别再纠结这门的事情啦。既然靠蛮力打不开,那咱们就静下心来仔细找找,看看周围是否存在什么机关暗道,又或是有其他奇怪之处。如果实在找不着,那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毕竟,再过一会儿天色就要完全变黑了。咱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停留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之后就得赶紧出去了,不然到时候摸黑赶路可就危险咯!” 说完之后,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提起油灯,缓缓走到石门两侧的墙边。微弱的油灯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先是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墙壁,感受其质地和温度。接着,他时而用手掌拍打墙面,时而握拳敲击,仔细倾听每一次撞击所发出的声音,试图从中发现一丝异常之处。 与此同时,张定云和刘公子也各自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火折子燃烧时发出“噼啪”声,照亮了他们周围的一小片区域。两人学着前者的样子,沿着地道的墙壁一寸寸地摸索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几乎将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的每一块墙砖都敲打过一遍。刘公子之前被那石门强大的反震力冲击到,原本就有些颤抖的双手此刻更是不听使唤。而且长时间弯着腰摸索,让他感到腰部酸痛无比。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适,直起身来想要稍作休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酸麻感从腰间传来,使得他不禁皱起眉头。无奈之下,他只好慢慢地挪动脚步,朝着地道中的石阶走去,并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石阶上的刘公子,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头望向仍在墙角处认真敲打着的方雨羽,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正紧贴着石门不停探索的张定云。看着他们专注而忙碌的身影,刘公子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快要烧尽的火折子熄灭。随着火光消失,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刘公子先是优雅地抬起双臂,然后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自己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掌,仿佛想要借着这个简单的动作甩掉可能沾染其上的微尘。拍完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将原本弯曲着的双腿用力伸直。随着这股力量的传递,他整个身躯都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尽可能地松弛下来,以获得最大限度的舒适感。 就在这时,刘公子伸出双手,准备支撑在身下的石阶上稍作歇息。然而,当他的右手刚刚接触到石阶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仔细一看,原来是右手边的一块石砖竟然晃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心中一惊,连忙迅速抬起右手,凑近那块石砖,开始细细端详起来。 经过一番观察,刘公子惊讶地发现,在这整排紧密排列的石砖当中,有那么一块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它与旁边相邻的石砖之间并非严丝合缝、紧密相连,而是存在着一条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看到这里,刘公子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食指,试探性地按压在那块可疑的石砖之上。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尽管能够感受到手指下传来的阻力,但无论如何用力,这块石砖就是纹丝不动,无法被压下去分毫。不过,当他试着左右摇晃手指的时候,却又明显感觉到这块石砖可以轻微地移动。如此一来,刘公子基本可以断定,这块看似普通的石砖实际上应该是一个活动机关。 想到此处,刘公子不禁兴奋起来。他迅速改变手部的姿势,将原本按压在石砖上的食指换成大拇指,并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石砖竖着的一面。随后,他开始缓缓加大力度,试图将这块神秘的石砖从原位拔出。伴随着手指不断施加的力量,刘公子终于有所收获——他感觉到自己的两根手指好像扣进了一个浅浅的凹坑里面。而正是由于这个凹坑的存在,使得他在抠动石砖的时候变得相对容易一些。于是,刘公子顺势将手臂稍稍向上抬起,同时继续保持着对石砖的拉力。就这样,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那块活动的石砖终于被一点一点地缓缓拉起…… 只见刘公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石砖,双手紧紧握住它,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其向上拉起。随着他手上力量的不断加大,石砖终于开始逐渐脱离地面。此时,刘公子的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这该死的机关,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本公子给找到了。”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同伴仍在四周敲敲打打,试图寻找其他可能隐藏着机关的地方。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公子这边已经有所发现。然而,刘公子此刻已然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他牙关紧咬,使出浑身解数,猛地一下将那块石砖狠狠地往上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石砖应声而起,机关传动的声响从石门内传来。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赶忙靠墙站好,望着那原本紧闭的石门。此刻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哈哈哈,看来本公子的好运回来了。方才坐着休息一不小心就将这石门机关找到了。”说着,刘公子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石门前。看着如临大敌的二人,笑了笑。说道:“还等什么呢,走啊,这门口打开了,不进去看看,是不是对不起方才的一番辛苦了。” 说完,伸手按在石门上,就准备往里推门。随着刘公子缓缓的用力,这厚重的石门也就渐渐被推开了,当门开到能过人的时候,刘公子这才停下来。向着方雨羽和张定云招招手。示意跟上。 见石门被打开了,方雨羽也不磨叽。背起背篓,又取过墙上的火把递给门口的刘公子。三人就这样顺着打开的石门进到了石门里面。 ~~~ 就在方才方雨羽三人地发现那神秘御鬼司石碑的地方,突然间,四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他们静静地站在石碑之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四个人影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将那块古老而神秘的石碑围在中央。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他嗡声开口道:“有人竟敢闯入咱们祖地,而且看样子已经进入了那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地道密室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紧接着,另一人的身影稍稍向前移动了一步。此人身材瘦削,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压低嗓音说道:“哼,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侵犯我们御鬼司的地盘。哥几个,咱们可是有好些年头没有活动筋骨了啊!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些胆大妄为之人。那么,谁先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说罢,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伴,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豪迈的身影,用洪亮而粗犷的声音喊道:“依老夫之见,不如由我先来!若是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哟!”这时,人群中最后走出一个身形略显肥胖之人,他迟疑地开口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几人的目的不太单纯,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御鬼司的传承宝库而来啊。” 听到这话,第一个出声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嗡声回应道:“也罢,那便先瞧瞧这几个家伙究竟意欲何为。倘若他们当真奔着传承宝库里的宝贝去的,待他们成功取得宝库传承之后……嘿嘿!”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凶狠的抹脖子动作。 言罢,其余三人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四散开来,各自寻找隐匿之处藏身于这片废墟之中。眨眼之间,刚刚还喧闹的场景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这四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9章 门后空荡荡,尸骸满眼眶。 三人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醒沉睡在此处的未知之物。张定云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被摇曳的火光照亮,宛如一座坚定的灯塔引领着众人前行。 借着火把微弱但温暖的火光,他们终于得以窥见这石门背后隐藏的秘密。尽管心中早已有所预料,知晓这石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宝库,但当亲眼见到眼前景象时,几人的心头仍旧不禁涌起一阵惊愕——石门之后竟是一条狭长而幽暗的甬道,其深邃程度犹如通向地府的入口,让人望而生畏。 望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长通道,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正当方雨羽心生怯意,打算转身退出之际,眼尖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高呼出声:“且慢!那通道的尽头似有闪闪发光之物,正在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呢!”说罢,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将身子微微侧倾,眯起双眼朝着那漆黑通道的深处凝神望去。 话说完后,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便朝着那幽深黑暗的通道深处迈步而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密切关注着周围动静的张定云突然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出手,稳稳地拦住了那位正准备将脚踏入危险之地的刘公子。 只听张定云口中轻声惊呼道:“刘公子且慢!此处暗藏玄机,恐怕设有机关陷阱啊!”说时迟那时快,被张定云如此出其不意地一拦,刘公子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重心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惊慌失措之间,刘公子的脚下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整个身子也随之向一侧倾倒过去。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而就在这时,他的右手恰好碰到了身旁的墙壁,并顺势用力一撑。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刘公子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墙面的时候,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墙面上竟然有一块砖石突然凹陷了下去。刹那间,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声骤然在狭窄的通道内响起,声音在石壁间来回回荡,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几人先前进入这条通道所经过的那道巨大石门,在机关的牵引作用下开始缓缓地闭合起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方雨羽见状大惊失色,拼命地加快脚步,向着石门飞奔而去,试图赶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冲出去。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尽管方雨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最终还是未能及时抵达石门处。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传来,那扇巨大的石门已然紧紧合上,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方雨羽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焦急万分地围绕着石门又是敲打又是仔细查看,希望能够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尝试,眼前这扇厚重坚实的石门却始终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一般。 事已至此,摆在这三个人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继续朝通道的更深处摸索前进…… 刘公子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番冲动之举已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他有些心虚地瞄着身旁那两个沉默不语、但眼神却仿佛能够直接取人性命一般锐利的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嘿嘿……没……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一扇门不小心关上了嘛,这有啥大不了的?这门既然能关上,那就肯定也能打开呀!大家别慌张哈,千万别慌张!”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定云忽然开口说话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公子,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一样:“要是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才能开启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刘公子给劈懵了。原本还强装镇定的他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啊……这……应……该……好……像……”一时间,刘公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开始深深地怀疑起自己当初带着刘公子一起来寻宝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可都是拜这位行事莽撞的刘公子所赐啊!想到这里,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接下来可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难题才行,不然大家恐怕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算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往前走吧,四师兄,你在前面探路,小心些。刘公子,你跟在四师兄后面,离他两个身位,别离太远,也别跟太近。我来殿后。”方雨羽往上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对着眼前举着火把的两人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彼此已经做好准备。只见张定云动作利落地将身上那件宽大的袍子下摆紧紧地扎进腰带之中,然后他左手高高举起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让火光尽量照亮前方黑暗的道路;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稳稳地握住铁镐,并将其倒拿在手中。接着,他开始用铁镐的把子在脚下的地面以及两侧的墙壁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会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随着敲击声不断响起,张定云仔细聆听着回声,以此来判断这些地方是否为实心结构。只有当确认所经过之处都是坚实无比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继而放心大胆地继续迈步前行。就这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他们一行人缓缓地朝着通道的中部走去,终于抵达之前远远望见有反光物件存在的那个位置。 待到走近一看,众人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反光之物竟然是一件已然断裂的兵刃深深地插入在墙壁之内。那耀眼的光芒正是由这兵刃所反射而出的火光所致。张定云见状,轻巧地侧身绕过这件残刃,没有丝毫停留之意,径直向着前方迈进。然而跟在队伍第二位的刘公子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白布,毫不犹豫地将那残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紧接着,他双手用力一抓,轻而易举地便将那残刃从墙壁之中拔了出来。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方雨羽见此情形,不禁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不过就是区区一个残破不堪的刀刃罢了,就算你拿在手上又能有何用处呢?依我之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可言呀。”面对方雨羽的疑问,刘公子微微一笑,一边细心地将刚刚拔出的残刃妥善收置好,一边耐心地对方雨羽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啊,且先看看这残刃,历经如此漫长岁月的洗礼,居然依旧能够散发出如此凛冽的寒光,仅从此处便可推断出其制造所用的材料必定非同凡响。所以说,这看似普通的残刃实则内藏玄机呐!”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刘公子不再耽搁,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张定云的步伐,一同继续向前探索这条神秘莫测的通道。 紧接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张定云突然止住了步伐,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了一般。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后方不远处正急匆匆赶来的刘公子和方雨羽身上,耐心地等待着他们跟上自己的脚步。 跟在后面的刘公子和方雨羽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但当他们注意到张定云停了下来时,便立刻闭上嘴巴,加快速度向前赶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张定云身旁。 借着火把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三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横七竖八的骷髅架子遍布四周,有的完整无缺,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他们;有的则已经散架,白骨凌乱地洒落一地。地面上还散落着许许多多断掉的兵刃,这些兵刃大多已锈迹斑斑,失去了往日的锋利与光泽。 随着他们继续举着火把向通道深处走去,尸骨变得越来越多,几乎铺满了整个通道。那些惨白的骨头相互堆叠挤压着。而这恐怖的场景并没有就此结束,尸骨一路延伸至通道尽头的一块宽阔空地之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骷髅海洋。 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那位平日里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刘公子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他本能地连连向后退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由于过度惊恐,他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只见刘公子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尸骨和骷髅架子,嘴巴大张着,却因极度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恐怖的景象,结结巴巴地念叨着:“死……死人!好多……好多死人啊!这里怎……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然而,与刘公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雨羽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刘公子,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后,他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其中一具尸骨前,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顺手捡起一旁那把已经断掉半截的长剑。 方雨羽手持残剑,轻轻拨弄着面前的那具尸骨,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些什么线索。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具骷髅架子,并饶有兴致地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就这样,他接连查看了好几具尸骨和骷髅,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方雨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探索任务一般,随意地将手中的断剑丢到一旁,缓缓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手,抖落掉手上沾染的尘土,然后迈步朝着张定云走去。当走到距离瘫坐在地上的刘公子不远处时,方雨羽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刘公子,略带调侃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再像个娘们儿一样赖在地上不起啦!要是再不赶紧起来跟上我们,那我们可真就要抛下你一个人,让你独自留在这儿陪着这些骷髅架子咯!” 刘公子一听到这番话,心中猛地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他慌慌张张地小跑到方雨羽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紧挨着她站立,与张定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势。此刻,刘公子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满地散落的骷髅,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那些惨白的骨头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方雨羽则镇定自若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张定云,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此地恐怕曾经历过两批人的激烈交锋。其中一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御鬼司之人;至于另外一方嘛……目前尚难以确定其身份来历。不过,单从眼前这般惨状来看,他们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想必同样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势力。想来这双方在此狭窄的甬道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恶战,最终导致如此众多的伤亡。罢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赶紧上前去探个究竟吧,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言罢,便当先迈步朝着通道的尽头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空地之上。方雨羽毫不犹豫地走到空地正中央停住脚步,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纷纷驻足而立。众人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只见四周布满了一间间空荡荡的牢房,这些牢房皆由粗壮的铁栏围成,看上去阴森恐怖。通过牢房口的栏杆向里面望去,可以看到还有不少不知已经逝去多久的骷髅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牢房的栏杆边上,有的甚至已经散成了一堆白骨。此外,其中有好几扇牢门大开着,门口处赫然躺着数具早已腐烂不堪的尸骸。 看着满地的尸骸,尽管手里举着火把,可还是有些感觉阴寒。张定云像是发现了什么。三两步走到一侧牢房。将手里火把往墙上一插。两手握住火把下面的一个把手,试着往下一拉。又是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三人顺着机关响起的声音走了过去。这声音来自一侧牢房内。来到这牢房里,看着眼前原本应是墙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缓缓向上的阶梯。感受这从这阶梯里传来的威风,吹的三人的火把有些晃动,火光顿时摇曳起来。 “有风,说不定是出口。”刘公子兴奋的叫道。 第50章 皇宫遗迹地,神像现踪迹。 “我也感觉到了。”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在楼梯口处轻轻感受着气流的流动。果然,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他的手掌,带来丝丝凉意。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伙伴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这楼梯应当连接着出口!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呢。走吧,上去看看!”说罢,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火把,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楼梯口走去。 张定云与刘公子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后,紧紧跟在了方雨羽的身后。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仿佛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 几人踏上楼梯,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才刚走了没几步,便明显感觉到那股微风逐渐变得强烈起来。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欢快地围绕着他们舞动,吹拂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随着不断向上攀登,原本陡峭的楼梯渐渐平缓下来,最终变成了一条平坦的密道。这条密道蜿蜒曲折,两旁的墙壁散发着潮湿而阴冷的气息。 三人沿着密道继续前进,脚步匆匆却又不失谨慎。大约走了不到百步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他们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当他们来到出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一愣——原来,这个出口竟然隐藏在一座巨大的假山之中!假山错落有致地堆叠在一起,巧妙地将出口掩盖得严严实实,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存在。 刘公子小心翼翼地顺着那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往上攀爬着,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凸起的岩石,双脚则用力蹬住可以踩踏之处,如此这般手脚并用地缓慢向上移动。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假山的高处,他气喘吁吁地停歇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后,便借着皎洁如水的月光开始向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周围一片静谧,远处的亭台楼阁在月色下显得影影绰绰,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如梦似幻。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真给我带到一个陌生之地了不成?这里……看起来怎么不太像安西城呢!”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方雨羽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就在刚才,他们三人还身处地下那堆满尸骸的恐怖环境之中,本以为会就此被困死在那个神秘而又阴森的地牢里面。谁能想到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此处。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按常理来说,依照一般故事发展的套路,不是应该先破除重重机关陷阱,或是与强大的守护神兽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生死较量之后,才能够最终艰难地获取到传说中的宝藏吗?可眼下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情节发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这个看似寻常的地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感觉这趟寻宝之路,并没有像说书人口中的那样惊险刺激,也没有找到那珍贵的宝物。“哎,简直毫无体验感啊。”方雨羽摇头叹气,暗自说道。 就在此时,并未跟随那二人爬上假山的张定云,手持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小心翼翼地绕着假山四周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寸土地。他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忽然间,张定云的脚步一顿,似乎有所察觉。只见他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拨弄开脚边茂密的杂草。随着杂草被一点点清除,一块破旧不堪、布满岁月痕迹的牌匾逐渐显露出来。这块牌匾看上去已经腐朽多时,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侵蚀。 张定云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这块牌匾来。他伸手轻轻擦拭掉匾额表面的尘土和污垢,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当最后一层泥土被抹去时,“养心殿”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张定云凝视着匾额上的字,心中瞬间豁然开朗。他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望向仍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另外两人,高声喊道:“别再看啦!我已经知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刚才我在这里寻到了一块匾额呢。”说罢,他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块躺在地上、已然残破的匾额。 接着,张定云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从这匾额上所刻之字来看,此地想必就是前朝的皇宫无疑了。而我们此刻所处之地,应该正是那养心殿的位置所在。据我所知,这养心殿乃是前朝皇帝的书房啊。” 只见方雨羽身姿轻盈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他径直朝着张定云走去,并将目光投向了其脚下那块已经略显破旧的匾额。 \"这御鬼司竟然暗藏着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皇宫内部!依我看呐,当初那位皇帝想必也是经常通过这条密道和御鬼司的人有所往来呢。\" 方雨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迅速奔向那座已然倒塌的宫殿废墟。到达目的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在废墟当中翻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定云不断翻开一块块破碎的瓦片,终于让一些散落在各处的兵器残片重见天日。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其中两件兵刃的残骸,尽管这些残骸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但仔细观察之下,仍可隐约分辨出上面所镌刻的神秘铭文。 而恰恰就是这两件刻有铭文的兵刃残骸,完美地印证了张定云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大胆猜测。只见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道:“果不其然啊……当时在这座皇宫里面爆发的那场暴乱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正当张定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方雨羽也缓缓走到了他的身旁。看到张定云手中紧握着的那两块兵刃残骸,方雨羽满脸疑惑,好奇地开口询问道:“四师兄,你刚刚提到的暴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还有,这场暴乱又跟你手里拿着的这两件兵刃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张定云神情凝重地高举着手中的两件兵刃残片,缓缓开口说道:“相传,在那早些年间,前朝的末代皇帝为了朝堂稳定,竟然狠心地将备受倚重的御鬼司弃如敝履。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留情地将御鬼司的首领——那位令人敬畏的御指挥使打入了暗无天日的大牢。然而,这位前朝末代皇帝显然低估了那位御指挥使的能耐和影响力。” 说到此处,张定云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沉浸在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当中。 “就在我大羽军队气势如虹、长驱直入皇城之际,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料到御鬼司竟会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展开绝地反击!原来,一众御鬼司高手借着这条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进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描述道:“那场激战堪称惊心动魄,御鬼司的众人与那位皇帝身边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侍卫们短兵相接,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一时间,鲜血四溅,尸横遍野。而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御鬼司的成员们齐心协力,浴血奋战,最终成功地救出了身陷囹圄的御指挥使。自那以后,那位神秘莫测的御指挥使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茫茫江湖之中,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张定云缓缓地松开手掌,任由手中紧握的兵刃滑落至地面,发出清脆而沉闷的撞击声。他静静地凝视着四周已成一片废墟的养心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之情。 沉默片刻之后,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场暴乱,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皇宫。而我大羽朝的精锐之师,则趁此机会迅速攻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城。然而,当我们抵达之时,却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与惨烈。” “那位高高在上、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皇帝陛下,此刻竟已被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之人五花大绑,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随意扔在了养心殿的大殿之中。待我方英勇无畏的军士们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唯有满地横七竖八的冰冷尸骸,以及那位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前朝皇帝。” 说到此处,张定云不禁皱起眉头,仿佛眼前又浮现出当日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讲述道:“当时率领大军冲锋陷阵的那位将军,或许是出于某种战略考虑,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并未选择彻底占据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宫。相反,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要求手下士兵搜罗并带走宫内所有价值连城的珍宝财物。同时,毫不留情地驱逐了宫中所有幸存的人员。” “最后,随着一声令下,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无情地吞噬着那些宏伟壮丽的宫殿楼阁。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昔日金碧辉煌的宫廷建筑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就这样,这座曾经繁华热闹、充满威严的皇宫,转眼间变成了一座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废城。” 听到这番解释,方雨羽明白了刚才在地下密道里为何没有那么多的尸骸。原来是当时御鬼司与皇宫侍卫厮杀留下的。 “那这么说来,当时的御鬼司,实力已经强大到连皇帝都没办法收拾了?”方雨羽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嗯,由于一些历史问题,导致当时的御鬼司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过都过去。现在是大羽王朝的天下。”张定云淡淡的说道。 就在二人热烈地讨论着前朝那些不为人知的秘闻时,一直安静地待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刘公子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大声叫嚷道:“快看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发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雕像,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方道长刚才提到过的鬼神像呢!”说话间,刘公子激动地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远处那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此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只见在那遥远的地方,半截巨大的石像倾倒在废墟里,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和风雨的侵蚀。这座假山所处的位置较高,视野开阔,能够眺望到很远的地方。不得不说,还真是多亏了刘公子那双敏锐的眼睛,竟然连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都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远处若隐若现的景象。 听闻此言,张定云和方雨羽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手脚并用,奋力地爬上了那座高耸的假山。他们站在假山上,顺着刘公子所指的方向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的那片废墟中,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而就在这片废墟的正中央位置,赫然躺着一尊倒塌的神像。这尊神像体积巨大,即便已经倾倒在地,但依然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它与周围漆黑如墨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其存在。 然而,尽管如此,这座神像却又显得与周边的废墟格格不入。那些残破不堪的建筑物仿佛都只是它的陪衬一般,更衬托出它的高大和威严。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个侧卧着沉睡在空地上的巨人,安静而神秘。 “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鬼神像吗,走过去看看。”方雨羽看着那远处的神像,突然想起那宝图上的标记了。不正是那标注宝库位置上,当时看着不起眼的那个神像图标吗。 找准方向后,三人便往那神像方向摸了过去。借着月光,三人在前进的过程中又多次停下确认方向。最后经过几次调整。终于来到了那神像前面。 三人站在这倒塌的神像前。看着眼前的神像,不由得感慨着神像之精妙。在月光照映下,黝黑鬼神像显得有些朦胧神秘。 方雨羽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座倒塌的神像上,他小心翼翼地绕着神像缓缓踱步,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一圈、两圈……他不知疲倦地转动着身子,仿佛要把神像的每一寸都印刻在脑海之中。 终于,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方雨羽转身回到了刘公子和张定云身旁。只见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依我看,应该就是此处没错了。据我的判断,那传说中的宝库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神像周围。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暂且先这样吧。不如趁着这会儿功夫,去寻一些柴火来,今晚便在此神像座前歇息一晚。”说罢,他用眼神示意两人行动起来。 得到指令后的刘公子与张定云心领神会,纷纷起身加入到寻找柴火的队伍当中。他们在附近的废墟里穿梭寻觅,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各自抱回了一些能燃烧的木头。 随后,三人齐心协力地开始清理起神像座前的那块空地。他们弯腰俯身,认真地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并将其远远地抛至一旁。没过多久,原本杂乱无章的地面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腾出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紧接着,方雨羽熟练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星瞬间燃起。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堆积如山的柴火,只听“呼”的一声,熊熊烈火猛地蹿升起来,照亮了四周漆黑的夜色。 望着越烧越旺的火苗,几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带来的慰藉,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此时此刻,这片宁静的角落成为了他们暂时的避风港,让他们忘却了一路奔波的疲惫。 第51章 传承宝库开,对手悄然来。 三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稍稍歇息了一会儿,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也逐渐恢复了体力。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决定分开守夜。漫长而寂静的夜晚过去,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就在这时,方雨羽轻轻地拍醒了仍在酣睡中的刘公子和张定云。他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两人的美梦。 醒来后的三人迅速熄灭了燃烧整夜的火堆,并仔细地整理好了各自背上装满物资的背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与路线,将那神秘的神像作为起始点,朝着宝图上所标记的方向迈开了探索的脚步。 刘公子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由方雨羽和张定云一左一右护佑着。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长棍当作手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伐。由于昨夜并未休息好,此时的刘公子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他双眼半睁半闭,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脚下更是深一脚浅一脚,毫无规律可言。口中还不时打着哈欠,那声音在这片静谧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响亮。 “哎呀我说,能不能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啊!这天儿大亮得也太早了吧,我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呀!”刘公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张大嘴巴打着长长的哈欠,有气无力地嘟囔道。 “嘿,你竟然还说自己没睡好?昨儿个晚上明明就是你最先睡着的好不好!咱们说好要分开守夜的,结果你倒好,守着守着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沉。亏得我在上半夜的时候突然醒过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张定云此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回来,语气里满是对刘公子的抱怨和吐槽。 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反驳道:“哼,那能怪我嘛?还不是因为昨晚被那群该死的骷髅架子给吓得够呛!本来还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个藏满宝贝的宝库呢,谁知道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全都是些散发着恶臭的死人骨头!哎哟喂,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我都觉得浑身晦气!”说着,刘公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些恐怖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刘公子赶紧闭上嘴巴,不再继续回想昨天的可怕经历。他甩了甩脑袋,努力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脑海,然后开始集中精力仔细地搜寻起周围来。 就在张定云和刘公子你来我往、互相斗嘴的时候,方雨羽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倒塌得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建筑物前面。这座建筑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不堪,但四周的墙体依然屹立不倒,只有房顶坍塌了一边,正好在房间内部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在一片废墟之中,那间倒下的房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方雨羽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可供人进入的口子。他轻轻地放下背上沉重的背篓,然后弯下身子,顺着那个狭窄的口子慢慢地钻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微弱的光线便透过缝隙洒在了地上。借着这点光亮,方雨羽惊讶地发现,这间倒下的屋顶竟然被房间里的一个巨大铜鼎给牢牢地顶住了!正因如此,大半间屋子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除了历经多年岁月的冲刷所留下的痕迹外,房间内的布置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之前一直猫着腰前行的方雨羽,此刻终于能够直起身子来。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房间的布置。从房间的布局以及建筑的风格来看,大致可以推断出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说不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衙门的大堂呢!想象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种种故事,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兴奋与好奇。 就在方雨羽沉浸于对过去御鬼司辉煌历史的感慨之中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座屋顶之下的巨大铜鼎所吸引。这座铜鼎历经岁月沧桑,如今已是锈迹斑斑、绿绣满布,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鼎身上的铭文竟然还能隐约可辨。 方雨羽不禁好奇地凑近前去,仔细端详起这些神秘的铭文来。经过一番耐心的辨认与解读,他逐渐揭开了隐藏其中的秘密——这上面所记录的竟是前朝御鬼司的起源以及其肩负的重要职能! 随着对这些信息的深入了解,方雨羽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朝代,亲眼目睹了御鬼司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前朝时期,御鬼司究竟承担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使命和任务。同时,他也清楚地知晓了御鬼司在前朝社会中的崇高地位,一如那些流传已久的传闻和详实的史书记载所言。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探索完这个神秘之地,正准备从进来时的那个口子离开之际,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轻轻一瞥。那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的视线迅速被铜鼎底部的地面所吸引。 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觉得那铜鼎底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连忙四处寻找工具,很快便发现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他手持木棍,缓缓地伸向铜鼎底下,轻轻地捅了捅那块微微翘起的地砖。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地砖被轻易地捅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凹坑赫然出现在眼前。方雨羽见状,毫不犹豫地丢掉手中的木棍,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伸长手臂朝着铜鼎底下刚刚发现的凹坑摸索而去。 他的手指在凹坑内缓慢移动着,仔细感受着其中的每一处细节。渐渐地,他感觉到这凹坑里面存在着一个不规则的凹槽,其形状独特而又精巧,就好像是特意为某样东西量身定制的一个底座一样。 随着不断的摸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方雨羽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这种熟悉感的来源。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不正是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鬼神像的底座的模样吗?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跳骤然加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敢耽搁片刻,急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退回到放置自己背篓的地方。 来到背篓旁边后,他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开始在背篓里翻找起来。经过一番焦急的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鬼神像的木镜盒。他迅速打开盒子,将鬼神像连同底座一并小心取出。接着,他动作熟练地将底座从鬼神像上面拆卸下来。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捧着带着鬼神像的底座,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那尊巨大而神秘的铜鼎走去。当他终于来到铜鼎旁边时,轻轻地放下手中之物,然后迅速趴在地上,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猫。 他用双手紧紧抓住底座,努力让自己和底座一起钻进铜鼎底部狭窄的空间里。进入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立刻被眼前那个形状奇特的凹槽所吸引。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开始慢慢地将底座向着凹槽移动过去。每前进一点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终于,底座成功地放置在了凹槽之中!令人惊讶的是,它们之间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严丝合缝,没有丝毫偏差或松动。 看到这一幕,方雨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但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轻轻按压着底座。随着他手掌的逐渐用力,底座也开始缓缓下沉。 就在这时,方雨羽突然感觉到手上原本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心头一紧,意识到很可能是触动了某种隐藏的机关。紧接着,一阵轻微但清晰可闻的机关转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方雨羽连忙手脚并用,快速从铜鼎底下爬了出来。刚站起身,他便发现房间靠墙处的地面上有一块地板微微翘起。 方雨羽没有丝毫迟疑,脚下生风般快速地向前迈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住那块微微翘起的地板边缘。只见他身手敏捷地伸出右手,如同鹰爪一般牢牢抓住那处边缘。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猛然发力向上一拽。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那块原本牢固的地板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完全拉开!随着地板的移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若隐若现。 “看来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果不其然,这座宝库居然隐藏在地下如此之深的地方。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躲避掉那些有心人的搜寻吧。这设计者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将宝库布置得如此精巧,显然是没打算轻易让人把宝贝取走呢。”方雨羽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洞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番。 确认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转身朝着外面废墟走去。此时,门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方雨羽站定身子,稍稍提高音量喊道:“四师兄、刘公子,快过来这边!我们发现宝库入口啦!”声音远远传开,仿佛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还在远处搜寻的二人,听到方雨羽的呼喊声,赶忙往方雨羽的方向靠拢。紧接着跟着方雨羽来到房间内,看着被拉开的入口。三人顿时有些兴奋。紧接着,三人依次进到台阶里面。 就在几人鱼贯而入地走进地下密室之后,原本静谧无声、一片死寂的废墟之中,突然有四道身影悄然浮现。仔细一看,正是昨夜在石碑前现身过的那四个人!此时,他们又一次来到了那座已经倒塌在地的神像之前。 只见四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脚下那堆已然熄灭的火堆之上。其中,身形略显肥胖的那个人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昨晚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在此处过夜的。你们瞧,这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呢。想来他们应当刚刚离开不久。孙老三,对于此事,不知你作何看法?”说话间,他将视线投向了站在一旁、身材颇为魁梧的那个汉子。 “哎呀!看个球!昨晚这几个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结果呢,今儿个一大早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鬼神像脚下啦!咱们之前不是一起下过那个密室嘛,把每个角落都搜遍了,连那扇石门都没瞧见有开启的迹象。真是奇了怪了,我就纳闷儿了,这几个人到底使了啥手段?难不成比咱们御鬼司的本事还要诡异不成?我说马大海呀,你这家伙该不会真认识他们吧?”孙老三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身材微微发胖的人,似乎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那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年纪轻轻的道士!回想起在白莲镇时与他的一面之缘,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我们再次相遇。而且这个年轻道士似乎和白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起这白园啊,可真是不简单,那里可是收藏着咱御鬼司的一件稀世至宝——黑玉鬼神像呢!一直以来,我都心心念念地想要把这件宝物收购回来,但无奈那白园主人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出让。不甘心就此罢休的我,便暗中使出了一些小手段,本以为这次定能得手,谁曾想,那看似普通的白园之中竟然隐藏着高手。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识破并破解了我精心布置的种种机关陷阱,让我的计划全盘落空。不仅如此,差一点我就被当场擒获了,还好我反应够快,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逃走了,这才侥幸逃脱。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在白莲镇的那段遭遇,心中仍是不禁一阵唏嘘感叹呐!”马大海带着回忆的神情,说起了白莲镇的经过。 这时另外一个头发花白,身影有些佝偻的人开口说道:“行了,咱们不是来听你马大海那狗屁倒灶的事的。你在京都府多年,这次回来这御鬼司故地想来也是打着主意来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郭老鬼先去御鬼司的地库找找看。你们两个在地上多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今天一定要将这几人找出来。” “那我先去那武库,白老头你小心些。”说着,郭老鬼拿起手里的铁棍,就往那御鬼司的武库遗址走去。 白老头见状,看了一眼马大海和孙老三。便背着手,跟在郭老鬼身后。准备去财库看看。 看着离开的二人,马大海和孙老三对视一眼。纷纷各自往废墟里走去。开始搜寻方雨羽三人的踪迹。 第51章 财物动人心,宝物起纷争。 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后,那几个人开始紧张而又兴奋地四处探索起来。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经过一番艰苦的摸索和尝试,终于成功地破解了几个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机关谜题。 随着最后一道机关被解开,一扇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传说中的宝库。此时,三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原以为前方还会有重重困难等待着他们去克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就进入到了宝库内部。 事实上,这正是御鬼司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无论面对何种任务或挑战,他们都会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然而,当实际执行这些计划时,往往会发现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要轻松得多,就如同这次寻找宝库一样。 回想最初的时候,就连找到这座神秘宝库的位置都让三人费尽周折。他们几乎走遍了整个区域,历经无数次的失望与挫折。但是,一旦确定了目标并付诸行动之后,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得到了回报,一切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当那几个人缓缓踏入宝库的内部时,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四周的石墙上,人工开凿出了一个个整齐的洞穴,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宝。这些珍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的璀璨夺目如星辰闪烁,有的温润如玉似羊脂凝滑,让人目不暇接。 在宝库的正中央,一尊高达一人多的黑玉鬼神像威严耸立。它通体黝黑,宛如黑夜中的阴影,给整个宝库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神像的雕刻工艺极其精湛,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再看宝库里的空气,出人意料地并不显得沉闷。显然,这里存在着一条暗道,直接通向地面,从而保证了良好的通风条件。目光扫过那些放置珍宝的架子和宝物盒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由此可以推断,自从御鬼司覆灭之后,这座宝库便再也无人问津,一直静静地沉睡在此处。 如果今天不是方雨羽他们三个人偶然间闯入此地,真不知这座宝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够重见天日,再次向世人展示其中所蕴藏的珍贵宝藏。或许,它会继续深埋于地下,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秘密。 “哈哈哈哈,果真是一座令人惊叹的宝库啊!”刘公子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笑着走向墙边那个巨大的箱子。他用力掀开箱盖,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银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眼。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不清的银锭,每一块都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紧接着,刘公子又将目光投向旁边一个稍小一些的箱子。怀着满心期待,他轻轻揭开盖子,瞬间,一股璀璨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原来这个箱子里装满了一块块沉甸甸、金灿灿的金饼!这些金银财宝堆积在一起,散发出无尽的财富气息。仅仅是这两个箱子中的金银,其价值之高已经足以抵得上一个规模较大的郡城整整一年所收缴的税款了。 然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头。顺着墙边看去,可以发现像这样装满奇珍异宝的箱子竟然还有七八个之多!如此众多的宝藏就这样随意地放置在墙边,仿佛它们只是寻常之物一般。由此不难想象,这座宝库之中其他尚未露面的宝物将会是何等的珍稀和贵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头微皱,眼神迅速扫过四周,然后快步走到墙边的一个精致盒子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盒子,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可就在方雨羽刚刚拿起盒子的那一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盒子异常轻盈,与它外表所呈现出的华丽质感完全不符。不仅如此,盒盖上原本应该紧闭的锁居然是敞开着的。方雨羽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将盒子打开。不出所料,眼前所见只有空荡荡的盒内空间,里面并未存放任何物品。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周围墙壁上摆放着的那些盒子。令人震惊的是,这一面墙上有大半的盒子都已被人开启过,有的甚至还残留着些许凌乱的痕迹,仿佛曾经遭受过粗暴的搜刮。 方雨羽神色凝重地捧着那个略显陈旧的盒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张定云身旁。他轻轻地抬起手,将手中的盒子举到与张定云视线平齐的位置,然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说道:“四师兄啊,依小弟之见,这座宝库里恐怕已经没有太多值钱的宝贝啦!刚才我大致查看了一番,发现好多盒子都已被人先行开启过,想必那些盒子里原本存放的珍贵宝物应该早早就被他人给带走喽。唉……咱们师兄弟此番前来,看样子也只能跟着喝点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咯!”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只见张定云小心翼翼地从方雨羽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盒子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当他轻轻摩挲着盒盖时,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触感。接着,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墙壁前,目光逐一扫过那些排列整齐的盒子。 果不其然,正如方雨羽所言,这里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张定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来面对方雨羽,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啦,这次本就是意外所得,能找到什么样的宝物都算是我们的幸运。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找找,看看是否还藏有其他珍贵之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公子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朝这边走来,他那张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只见他一边不住地点头称是,一边高声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们瞧瞧,光是摆在咱们面前的这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那可真是价值连城啊!我看呐,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够比得过这些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子和银子来得更为珍贵啦!”言罢,他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与急切之情,转过身去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墙边飞奔而去,然后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开始全神贯注且兴致勃勃地逐个开启那些放置在墙边的箱子,仿佛每一个箱子里都藏有无尽的宝藏等待着他去探寻。 眨眼之间,墙边已然有三四个箱子在刘公子那双灵巧双手的操作之下被成功打开,箱盖缓缓掀起,里面琳琅满目的财宝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而此时,方雨羽则和张定云并肩而行,一同走向另一边摆放着众多锦盒的地方。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只锦盒,仔细端详起来,试图从外表推测出盒子内部所装之物究竟为何物。然而,面对着这一堆尚未开封的锦盒,他们深知自己所要面临的任务还十分艰巨,因为还有许许多多未曾打开的锦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中的神秘宝藏,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前去揭开那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没过多久,将墙边所有宝箱开完之后的刘公子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一圈后最终锁定在了正在忙碌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身上。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他们所在之处,并迅速加入到了这个所谓的“盲盒二人组”当中。只可惜,尽管刘公子对于寻宝充满热情,但面对眼前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时却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绝大多数东西他根本叫不上名字来。于是乎,每当他打开一个锦盒看到里面陌生的物品时,都会立刻像献宝似的赶紧拿给方雨羽或者是张定云,请他们帮忙辨认一下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三人将装有宝物的盒子放到空地上,占据了宝库地面一大块地方。但方雨羽总觉的这些宝物都很普通。虽然平时也不常见。但是都是些的顶级的东西。至于那传说中的绝世武学,更是没发现。 那几个看似普通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几本泛黄的古籍,它们便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这些秘籍所记载的武学技艺,皆是曾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震一方后却又离奇失传的顶级功法。每一本都承载着无数武林前辈们的智慧与心血,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然而,若要说它们是绝世无双的宝典,恐怕还有些言过其实。毕竟,在这广袤无垠的江湖世界里,奇功异法层出不穷。能当得起绝世武学的,普天之下也就那几个大宗门的传承武学了。 看着眼前的成果,刘公子兴奋不已。一想到马上就要发财了,就忍不住喜笑颜开。 “我们是不是准备回去叫人过来,将这些财宝搬走。”刘公子对着方雨羽和张定云说道。 “刘兄。”张定云对着刘公子说道:“这里的宝物众多。不如我们将此地暂时先封存起来。写信去真武观,我先通知师父,到时候带着真武观的师兄弟过来将宝物取走。你再安排人手到时候去真武观将你的那份宝物取走,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公子闻听此言之后,脸上那原本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之色。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眉头紧锁,似乎正在脑海之中深思熟虑着什么重要之事。 过了好一会儿,刘公子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张道长、方道长,请容在下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其实这本该属于前朝遗留下来的宝藏,跟我刘某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儿瓜葛。若不是方道长您心怀善念,一心想要对我多加照拂并予以补偿,特意带着我前来探寻这座神秘的宝库,恐怕我此生都与此宝无缘相见呐!” 说到此处,刘公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言道:“虽说我这个人平日里的确有些贪图钱财,但是最起码的规矩道理还是懂的。再者说了,以我们刘家目前所具备的实力而言,如果真将这批财宝据为己有,恐怕非但不能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极有可能会因此招致灭顶之灾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为了一时之贪欲而落得个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凄惨下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对于此次发现的所有宝物,哪怕只是其中的区区一件,我都不会取走分毫。至于这里面堆积如山的那些金银细软嘛,则全部交由二位道长来妥善处置安排吧。只要最终的结果能够确保公平合理,我刘某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公子这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完之后,在场的两人皆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尤其是方雨羽,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深明大义的刘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讶之情。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这个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贪婪成性、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够如此果断地舍弃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并且还能从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展现出这般超乎常人想象的远见卓识以及顾全大局的胸怀气魄。 心中暗自给刘公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着走到刘公子跟前,说道:“那倒不至于,说好的该有你的少不了你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干脆这样。这里的东西。就当是寄存在真武观。到时候给你单独放一边。不过只能是你来取才行如何。”方雨羽看着刘公子继续说着:“这些金银到时候也有你的一份。不过我要跟师父说一声,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听这话的刘公子摇了摇头说道:“宝物就算了,不如你将这金银多与我分一些。那些个宝物,我真欣赏不来。也不识货。这样行不?”说完小心的看着张定云和方雨羽。 “哈哈,刘公子倒是个实在人。”张定云这时开口说道:“这事我可以做主替师父他老人家答应下来。不过我现在该退出去了。方师弟,你出去后带着刘公子先回城里写信。在带些生活用品过来。我在这里守着。等你们来。” 说完,另外两人欣然同意。随后便退出了密室。关上地道机关。拿回神像底座。方雨羽和刘公子便往城里赶去。 张定云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一间看上去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破旧屋子。他走进屋内,用衣袖轻轻拂去地上的灰尘与杂物,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块旧布铺在了地上,当作临时的床铺。稍作整理之后,张定云便盘起双腿开始打坐修炼,以恢复长途跋涉所消耗的体力和精力。 就在张定云刚刚进入入定状态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破屋门口缓缓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人身材微微发胖,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另一人则身形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 马大海目光落在正在打坐的张定云身上,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开口说道:“道长倒是好定力啊,如此淡定自若,想必早已察觉到我兄弟二人的到来了吧?” 张定云依旧紧闭双眼,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呵呵,两位仁兄说笑了。在这茫茫废墟之中能够相遇,也算是一场难得的缘分。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一起烤烤火暖暖身子如何?” 然而,马大海对张定云的邀请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说道:“烤火就免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擅自闯入我御鬼司的祖地,还妄图染指我御鬼司的宝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罢,站在一旁的孙老三大喝一声,瞬间运起体内真气。只见他周身气流涌动,双掌之上更是隐隐泛起一层黑色光芒,原本粗壮的双手此刻变得如同干枯的鬼爪一般,向着张定云猛扑过去。 第52章 人死花落去,回首已数年。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已过去整整三年。此刻,在三清山真武观那宁静而又神秘的后山之上,方雨羽与刘公子正静静地蹲伏在一座孤坟之前。 只见方雨羽缓缓地抬起手来,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一壶香醇美酒轻轻地倾倒而出,清冽的酒液如同一股清泉般流淌而下,洒落在坟前那片略显荒芜的土地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口中喃喃自语道:“四师兄啊,这一别竟然已经匆匆三年有余了。今日,小弟我特意偕同刘兄一同前来探望您……” 站在一旁的那位身着一袭青灰色书生袍服、模样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则默默地伸出其仅存的那条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三柱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线香插入到墓碑跟前的泥土之中。微风轻拂而过,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也带着无尽的哀思与眷恋,萦绕在这座寂静的坟墓周围。 再看那座墓碑,其上所镌刻的字迹清晰可辨——“真武张定云之墓”。如今,刚满二十岁的方雨羽,身上穿着一套同样是青灰色的道袍,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且朴素无华。他那张原本还稍显稚嫩的面庞,经过岁月的磨砺以及尘世的历练之后,已然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张元钦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远远地眺望着这边的情景。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遗憾之色。回想起当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张元钦不禁暗自懊悔不已,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当机立断一些,或许就能够成功挽救下张定云的性命,也就不会致使自己心爱的徒儿最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身死道消,魂归黄泉。 那日,阳光洒落在古老而宁静的安西城中,方雨羽与刘公子匆匆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之上。他们刚刚通过督驿司成功地送出了重要的书信,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然而,接下来的任务仍需全力以赴——采购一些用于野外过夜的必备物品。 经过一番精心挑选,两人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神秘的皇宫遗迹方向进发。一路上,他们谈论着此次冒险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心中既充满期待又略带一丝紧张。 终于,他们抵达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可是,环顾四周,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张定云竟然不见踪影!这让方雨羽和刘公子不禁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急忙开始四处寻找张定云的下落。焦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缝隙,但始终未见其踪迹。就在这时,刘公子突然发现地上有血迹,断断续续的血迹连着不远处一座略显破旧的房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快步向那座房子奔去。 进入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屋子中央,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散发着微弱的余温。显然,这里曾经有人停留过。再仔细一看,房间里还残留着明显的打斗痕迹:破碎的桌椅、凌乱的杂物以及墙上深深浅浅的划痕……无一不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激烈冲突。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门口的地面上赫然有着几滩未干的血迹,而且这些血迹一直向着门外延伸而去,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脸色愈发凝重起来。究竟是谁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而失踪的张定云是否与此有关呢?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们感到事态紧迫,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方雨羽焦急地在房间内四处搜寻着,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仓促和慌乱,显然心中十分急切。 终于,在那堆燃烧得正旺的火堆旁边,一抹不起眼的色彩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布条。这块布条看上去有些陈旧,边缘还带着些许烧焦的痕迹,但上面绣着的精致云纹图案却依然清晰可见。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捡起来,仔细端详着那复杂而又美丽的云纹图案。然而,就在他看清这图案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一般。 “不好!四师兄出事了!”方雨羽惊恐万分地大喊出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话音未落,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门口狂奔而去,脚步踉跄但速度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追赶着他。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刘公子见状,心头也是一紧,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随着方雨羽的步伐,一同冲出门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顺着那星星点点、断断续续的血迹,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追踪着,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而空旷的地方。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到了此处之后,那些血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两人站在这片空地上,警惕地四下打量起来。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去不同的方向寻找张定云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就在两人分头行动,在周围仔细搜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正有几个人影悄悄地朝着养心殿遗迹的方向移动。原来,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这两个心怀叵测之人。只见他们鬼鬼祟祟地抬着昏迷不醒的张定云,如同做贼心虚般蹑手蹑脚地前行。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养心殿遗迹前。这座曾经辉煌壮丽的宫殿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但马大海和孙老三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只见马大海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块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伸手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按,只听“咔嗒”一声,一道隐蔽的机关被打开了。接着,他们迅速抬起张定云,闪身进入了那道刚刚开启的密门之中。 这个密室原本是养心殿用来收藏珍贵文玩字画的宝库,里面存放着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那位末代皇帝在位期间,由于他贪图享乐、荒废朝政,竟将这个原本庄重肃穆的宝库改造成了一个供自己纵情声色、玩乐消遣的场所。如今,这里虽然依旧留存着一些昔日的奢华痕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衰败和荒凉之感。 张定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缚了起来,丢在密室地上。他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意识般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马大海提着一桶冰冷刺骨的水缓缓走了过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水桶,猛地朝着张定云的头部倾泻而下。 “哗——”一股巨大的水流瞬间冲击到了张定云的脸上和头发上,水花四溅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冷水刺激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定云被硬生生地惊醒了过来。 然而,清醒后的张定云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相反,由于身体多处受伤,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开始疯狂地传递出阵阵剧痛。这种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张定云根本无法忍受。 他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呻吟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透过身体持续传递而来的阵阵刺痛,张定云艰难地感受并暗自评估着自身的伤势状况。他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痛感绝非一般,想来应该是肋骨断了好几根。仔细回忆起刚才的激烈交锋,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孙老三使出的狠辣招式——钻心脚所造成的恶果。而肩头处传来的刺骨剧痛,则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硬生生接下了马大海那威力惊人的开碑手一击所致。再加上腿部此刻也遭受重创,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苦不堪,如此一来,想要自如行动几乎成为一种奢望。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定睛看向眼前站着的这两个人。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张开说道:“两位好汉啊!你们究竟为何一定要跟贫道我过不去呢?说句实话,贫道此前从未与二位打过交道,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啊!难道说我们之间曾经结下过什么仇恨或者冤仇吗?”听到这话,马大海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回应道:“嘿嘿,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仇怨呐。”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愤怒,但张定云还是强行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继续追问道:“既然没有仇怨,那你们又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贫道打成重伤,甚至还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呢?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罢了,既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滔天权势。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你们这样做到底是图个啥呀?” “等将你另外两个同伴抓来了你就知道了。”那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威胁。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张定云任何回话的机会,两人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张定云独自被困在这狭小而又阴森的密室之中。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咬着牙,强忍着腿部伤口传来的剧痛,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追上他们问个究竟。然而,每一次用力起身都会牵动伤口,那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令他无法承受。 终于,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双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冷汗直冒。 此时的张定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大海与孙老三走出密室,并无情地将密室的大门紧紧关闭。随着那沉闷的关门声响起,整个密室瞬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张定云急促的喘息声在这片黑暗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惧和无助,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在那阴暗潮湿且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密室门口,刚刚将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的孙老三,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后,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马大海,压低声音问道:“老马啊,咱们这次抓到的这个人……真的不打算跟他们俩透个口风么?” 马大海听闻此言,斜睨了孙老三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没好气地回应道:“嘿哟!我说孙老三呐,你这脑袋瓜咋就不开窍呢?这种事情能随便跟他们讲吗?一旦告诉了他俩,等到进入宝库的时候,可不就得再多出两个人来瓜分里面的宝贝啦!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本传说中的【鬼神天书】,难不成你还真想眼睁睁看着被那个姓白的老家伙给抢走不成?” 孙老三听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他暗自琢磨着马大海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过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大海的观点,然后便不再啰嗦半句。紧接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即转身迈步走进这片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开始仔细搜寻起方雨羽和刘公子的下落。 然而,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在孙老三和马大海离开此地仅仅数个时辰之后,方雨羽与刘公子竟然也循着某种神秘的线索,一路寻觅来到了这个地方。 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心中一紧,连忙呼唤身旁的方雨羽一同过来查看,并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四周展开细致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探寻,他们最终成功地找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密室入口。只见那密室的石门紧闭,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然后齐心协力破解了机关。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密室之中,方雨羽和刘公子的目光瞬间被角落里那个身影所吸引。定睛一看,正是被五花大绑着丢弃在地、已然昏迷不醒的张定云!他身上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折磨。 见此情景,方雨羽和刘公子心急如焚,急忙快步上前为其松开束缚。待张定云身上的绳索尽数解开之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轻手轻脚地将他带出了密室,而后悄悄地离开了这片遗迹。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方雨羽和刘公子带着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张定云,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前行,最终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场所躲藏起来。在这里,他们悄然为张定云处理伤口、治疗伤势,希望能让他尽快恢复清醒。 与此同时,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的孙老三和马大海二人,满脸晦气地回到了养心殿的密室前。当他们看到原本紧闭的密室大门此刻居然敞开着,而本该被困在其中的张定云也消失不见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心头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肯定是那该死的白老头和郭老鬼搞的鬼!”孙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没错,除了他俩还能有谁?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马大海附和道,同样义愤填膺。 就这样,孙老三和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朝着白老头和郭老鬼所在之处奔去,一场激烈的对峙即将上演…… 第52章 再入贼人手,生死一对局。 只见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拦住了白老头的去路,他双手叉腰,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身形略显佝偻、满头白发的老汉,怒声喝道:“白老头,你做事可真是太不厚道啦!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马大海的质问,白老头却显得十分淡定。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势汹汹的马大海,随后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老夫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今日老夫心情甚好,不想与你多做纠缠。识相的话,你还是赶快从我面前闪开吧,莫要自讨苦吃,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哟!”说完,白老头便不再理会马大海,径直撞开了他的身体,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把马大海放在眼里。 见此情形,马大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着白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喊道:“哼!少在这里装蒜!别以为你这般说辞就能蒙混过关。在这偌大的皇城遗迹之中,最为熟悉地形的也就咱们四个人而已。除了你们,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密室中将人带走?” 听到这话的白老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站住了脚。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马大海面前。 此时的白老头,双眼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直勾勾地盯着马大海的眼睛,那目光凌厉而凶狠,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死死地锁定住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马大海一口吞进肚里去。 “你说什么密室?你竟然抓到人了?可为何事先不通知我们一声!”白老头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其中蕴含的愤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随时都可能冲破堤岸倾泻而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逼近马大海,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马大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哼!看看你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莫不是那人不见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把人给带走了不成?”白老头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质问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 看着白老头摆出这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架势,马大海心里头不禁打起了鼓,原本还有些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怯意涌上心头。就在此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原来,那个打开密室并将张定云带走的人并不是这白老头! 马大海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讨好地说着话,一边还不住地点着头哈着腰:“嘿嘿……白大爷呀,真没有哇,我刚才纯粹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其实吧,我就是好奇您有没有把人给找着,所以才随口那么一问。至于说抓人打人啥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呐!凭我这点儿微末道行,连只小狗都抓不住,更别提去抓人啦。哎哟喂,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弟一般见识哟。得了,既然没啥事儿,那小弟我就先闪咯。”话音未落,只见马大海像是脚底抹油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两大步,紧接着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望着马大海那落荒而逃、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老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眼神一亮,随即小心翼翼地隐匿起自己的身形,悄无声息地朝着马大海离去的方向跟踪而去。 ~~~ 方雨羽寄出书信后的第三日,身处三清山的张元钦便收到了此信。阅罢信中内容,他即刻唤来观中的张元真以及四位清字辈道士。众人骑上快马,马不停蹄地向安西城进发。一路上,他们昼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仅用两日便抵达了安西城。 按照信中的指引,这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然而,当他们满心欢喜地赶到原先约定好的会面地点时,却惊讶地发现本该在此等候的方雨羽一行三人竟然踪迹全无! 张元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此刻他也无暇细想太多。或许是方雨羽她们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导致无法按时赴约;又或者只是临时性的事情耽搁了她们的行程。想到这里,张元钦决定暂时放下对方雨羽等人未出现的担忧,先让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整。 毕竟一路长途跋涉而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能够停下来喘口气、恢复一下精力,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在查看过那座传说中的宝库之后,前往城中的车马行购置一辆宽敞的马车,以便将从宝库里获取的珍贵物品稳妥地装载上去,然后顺利地带回出发之地。 躲在这处隐秘藏身之地的方雨羽,心中默默地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时刻关注着身旁受伤的张定云,眼看着对方的身子状况并未好转起来,但与此同时,他们所携带的些许药材也即将消耗殆尽。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方雨羽暗自思忖道,“必须得冒险出去一趟,弄些急需的药材回来才行。而且,也该去探查一下张元钦他们是否已经抵达约定地点了。”想到这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先是走到洞中的一角,与同样在此避难的刘公子轻声打了个招呼:“刘兄,我准备出去寻些药材和打探消息,此处就暂且拜托给您照看一二了。”刘公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得到回应后的方雨羽转身走向洞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缓缓地推开那隐藏在洞口的厚重遮挡物。随着遮挡被一点点移开,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洞内。方雨羽眯起眼睛,谨慎地将头探出洞口,左右转动着脑袋,仔细打量四周的动静。 观察片刻之后,确定周围并无异常情况,方雨羽这才放心大胆地闪身而出。站在洞口外,他又迅速回身将洞口重新用遮挡物掩盖妥当,确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个秘密藏身之所。 一切就绪后,方雨羽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身形敏捷如猎豹,在废墟间穿梭跳跃,脚下生风,扬起一片尘土。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完成任务并平安归来。 即将离开遗迹废墟的方雨羽远远的瞧见了张元钦一行人。顿时心中大喜。赶忙招手示意。原本还在席地休息的众人看到一路奔袭而来的方雨羽。赶紧起身上前迎接。 只见那方雨羽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张元钦面前。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对着张元钦大声呼喊起来:“师父!不好啦!四师兄他……他被人给打成重伤了啊!现在情况危急,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呀!” 听到这个消息,张元钦心中猛地一惊,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伸出一只手,迅速扶住了因奔跑而有些站立不稳的方雨羽,关切地问道:“羽儿,莫要着急,先缓一缓气息,然后再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与为师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雨羽停下身形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说道:我和师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觅到了那传说中的宝库所在之地。按照原先的计划,应当由师兄留在原地看守,而我则与刘公子一同快马加鞭赶往安西城,将这一重大消息以书信的形式传递给您。 然而,当我们匆匆赶回宝库时,却惊愕地发现师兄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过一番苦苦寻找,最终在一间隐蔽的密室内找到了师兄。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师兄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显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并且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起师兄,寻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小地洞藏匿起来。在地洞里,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苏醒过来。从他虚弱的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将他打成这般重伤之人,竟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御鬼司余孽!”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众人皆知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向身边的人,沉稳而又果断地下达命令:“元真师弟,你立刻带上药材,随我一同前去将定云接出来。”说罢,他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清书,继续说道:“清书,你速速前往城中购买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并购置一些柔软温暖的被褥。务必要快,我们今日就要带着定云赶回安西城,让他能够好好安顿下来。” 安排完毕后,张元钦没有片刻停留,与身旁的方雨羽相视一眼,两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张定云和刘公子的藏身之地疾驰而去。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轻盈,仿佛一阵疾风掠过大地。一路上,张元钦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希望能早日将定云安全地带出困境。张元真紧跟其后。余下的几名道士则跟在最后面。 就在众人赶到藏身之处发现,那原本被遮掩着的洞口此刻已经是大敞四开。洞里除了那一些散落的布条。原本休养的张定云和刘公子此时已不见了踪迹。看着眼前的一幕,方雨羽大惊失色。 张元钦立马安排众人四下散开,在遗迹里到处寻找张定云的踪迹。直到其中一人招呼众人集合。一行人这才发现那张定云的踪迹。 等几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张定云被吊在一个倒塌的大殿的柱子上。刘公子被绑着双手,跪在门口。在后面站着四个人。正是那白老头,郭老鬼、马大海和孙老三四人。 看着大殿外以张元钦为首的众真武观的道士们。白老头往前一步说道:“诸位道长。带这么多人来我御鬼司祖地有何贵干。” “贫道张元钦,你们吊着的那个道士正是贫道的徒儿。至于我们来着什么御鬼司祖地的事,不如你先将我那可怜的徒儿先放下来,我们在细细谈。”张元钦压着火气,上前一步说道。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真人啊。艾叶真不好意思,您的高徒从咱们御鬼司的祖地里偷走了咱们御鬼司的宝贝。只要他肯交出来。我定会将他放了。”白老头看着张元钦冷冷的说道:“至于您,来我祖地,不会也是想觊觎我们的宝物吧。”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拿你们御鬼司的任何东西。反倒是你们无故打伤我师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方雨羽站出来反驳道。 只见张元钦伸出手拦住激动的方雨羽。眼神犀利的看着对面四人。暗中打量着如何才能将人救下。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完美的出手机会。任凭自己功法再高,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击退四人,救下张定云。眼下只能稳住对面。等待机会。 原本站在刘公子身边的的马大海这时走了出来。看着方雨羽说道:“这个小道长,你从那白员外家里拿走的鬼神像不就是我们御鬼司的宝物,那白园的下人可是亲眼看着您将那鬼神像背着走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马大海,顿时明白了。当时在白园门口遇到了不就是这马大海扮的富商。顿时沉默不语。 就这样两方人马相互对峙,剑拔弩张。情势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此刻被吊着的张定云悠悠转醒。感受着伤口传来的一阵阵痛意。努力清醒了意识。看着眼前的阵仗,也明白了自己的师父来救自己来了。随着视线的转动,张定云发现那白老头背在身后的双手正暗自准备着暗器。 于是张定云对着张元钦喊道:“师父小心,有暗器。”正是这一声叫喊,两方人马开始动了起来。 第53章 生死一瞬间,怒起而诛贼。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发声提醒道:“小心!”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紧张对峙的局面。 只见双方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动作迅速地展开。张元钦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白老头如闪电般射来的暗器。他脚步轻点地面,稳住身形后,体内真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之水,急速运转起来。 紧接着,他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对面的四人猛冲过去。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白老头脸色微变,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向后退却。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歇,顺势又甩出一把飞针,这些飞针闪烁着寒光,密密麻麻地朝着张元钦激射而去。 然而,张元钦早有防备。他大喝一声,鼓足力气挥动衣袖,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那些飞针纷纷被这股气流扫落在地,就像雨点打在荷叶上一样,毫无威胁可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紧跟在后的张元真眼神一凝,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那柄精致的拂尘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急速甩出!他的目标正是被高高吊起在大殿柱子之上、命悬一线的张定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他迅速抬起玉手,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飞刀用力射向那根吊着张定云的绳索。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飞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精准无误地击中绳索,并将其瞬间斩断! 与此同时,站在对面的郭老鬼眼见绳索已断,心知情况紧急,容不得有丝毫耽搁。他当即大喝一声,双手紧握着那根沉重的铁钎,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朝着迎面而来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柔软的拂尘对上坚硬的铁钎,理应拂尘不敌。但这拂尘在张元真手里却比那铁钎还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那铁钎便被张元真给荡开了。猛地一掌拍出,将郭老鬼逼退。 就在要接住落下的张定云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铁钎从背后急射而来。感受到那破空之声的张元真赶紧侧身躲开。然而急射而来的铁钎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刚猛力道朝着地上的刘公子飞了过去。 眼看就要将刘公子钉死在当场。这时一个满是血污的身影飞了过来,将那铁钎撞开。是刚刚落地的张定云,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准了时机,用还能动弹的腿发力,将自己给蹬了起来,撞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此刻地上的刘公子被刚刚那飞来的铁钎吓的面色惨白。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张定云。不知该如何是好。被绑着的手,不知道怎么就让自己给挣扎松了。 看着自己解放出来的双手。刘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来到张定云面前。抱起地上的张定云就往张元真方向跑。 一直按兵不动的孙老三这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看似普通的长柄柴刀拿在手里。飞快两步上前,对着刘公子的后背,高高举起的柴刀用力劈了下去。听到破空声的刘公子赶忙偏过身子,奈何手里抱着昏迷的张定云。并未完全避开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刹那间,一道寒光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地上赫然多出了一条被硬生生斩断的手臂!而那锋利的刀锋并未就此停歇,顺势而下,竟在那张定云的胸口处又狠狠地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一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仿佛一场血腥的暴雨倾盆而下。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援不及的张元真眼睁睁地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血丝密布,眼眶几乎都要瞪裂开来。 只听他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定云师侄!贼子尔敢!”这吼声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与此同时,正在激战中的张元钦听到了这声怒吼,急忙扭头望去。当他看到那张定云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浴血,伤势惨重得令人心碎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无边怒意如火山喷发般骤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和远处的马大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杀意的话:“今日,贫道定要让你们知晓,何为真正的‘真武荡魔’!” 只见他身上的衣袍猛然间鼓荡起来,猎猎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涌动。紧接着,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手中长剑一挥,施展出了威震天下的真武剑诀!刹那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白老头倾泻而去。 一剑接着一剑,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雄浑的真气。这些剑招凌厉无匹、变化万千,犹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让那白老头疲于应对。尽管白老头拼尽全力招架,但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之下,他的身上还是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眼看着白老头即将命丧于张元钦的剑下,他心急如焚地大喊道:“马大海,再不出手相助,咱们可都要完蛋啦!”听到这话,一直躲在最后面观战的马大海心头一紧。他凝视着场中的局势,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自己这边几个人显然已经处于下风,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真会全军覆没。要不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吧。 就在这时,马大海瞅准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当,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激烈交锋的两人身上时,他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大殿后方。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马大海撞破了窗户,飞身跃出殿外。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冲着方雨羽高声呼喊:“方道长,张真人,今日暂且别过,咱们后会有期,江湖再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马大海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他前脚刚走,这边厢便发生了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白老头竟然被张元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的一剑,牢牢地钉在了大殿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这一剑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实在是超乎想象,以至于白老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命丧黄泉。 紧接着,张元钦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飞掠至张元真身旁。只见他手臂一挥,一股强大无比的掌力呼啸而出,径直朝着孙老三的头顶猛拍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孙老三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击中,脑袋遭受重创,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他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那失去了手中铁钎的郭老鬼陷入了极为凶险的境地。面对三名清字辈道士以及方雨羽的围攻,他左支右绌、疲于应对,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尽管郭老鬼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无奈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方雨羽看准时机射出的一根银针射中了眉心要害。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轰然倒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郭老鬼的眼中仍然充满了不甘之色,仿佛对自己如此憋屈的结局感到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魂归西天。 收起真武剑的张元钦快步走到张定云身边。缓缓的托起奄奄一息的张定云。眼中泪水在不停的打转。红着眼对着张定云说道:“好徒儿,莫要说话,为师这就为你医治。”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张定云,看着眼前的师父。嘴里小声的说道:“师父,是徒儿无能,往后徒儿,咳...咳...咳...再也不能侍奉师父左右了,来世,来世,我还想做师父你的......”话未说完,原本抬起的手就垂了下去。身子一软。没了呼吸。 张元钦缓缓起身,抱着张定云的尸首,来到大殿之中。将张定云的尸首摆放整齐。然后为张定云整理身上的衣物,擦除身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好像怕惊醒了那熟睡的人一般。 张元真也随着张元钦来到了大殿中央。看着为张定云清理遗容的张元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定云。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大殿的里倒下的柱子一掌就拍了过去。力道之大,居然将那一人合抱的柱子拍出了殿外。 将刘公子交由三名清字辈的道士照看后的方雨羽也来到了大殿之中,看着地上的张定云。方雨羽心中满是愧疚。扑通一下就跪在张定云身边。看着死去的张定云。心里万般难过。 “师父,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师兄,要是我不吵着要来这什么御鬼司,四师兄他也就不会......”方雨羽哽咽着说道。 “此事谁也无法料到。怪不得你,为师也有错。自以为当今江湖,我真武观的名头能镇住一些宵小。不成想。今日却被人给当面将我弟子斩杀。看来为师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是不足道哉了。”张元钦站起身来。拉起跪在地上的方雨羽。缓缓说道:“从今日起。我真武观将传令所有真武观弟子。对御鬼司余孽概不放过。势必要将这前朝余孽尽数斩绝。” 望着远方那横七竖八倒卧在地的三具尸体,张元钦面色阴沉如水,眼眸深处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暗暗发誓道:“此等御鬼司的余孽,竟敢杀害我张元钦的徒儿,视我真武观如无物!我张元钦在此立誓,定要将这所谓的前朝御鬼司连根拔起,让其彻底从人世间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早已远遁逃离现场的马大海正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根本不清楚此时此刻他的那些队友们已然命丧黄泉,成为了冰冷的尸首。此刻的马大海满脑子想的都是日后若是再碰见这些同伴,自己该怎样去解释当初不战而退的怯懦行径。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从今往后,他都再也无缘与这三人相见了。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不久之后,他自己竟会摇身一变,成为了真武观剿灭御鬼司行动中的一条至关重要的关键线索…… 收拾好尸首的真武观众人,将原本用来装珍宝的马车,这回拿来装了张定云的棺椁。另外安排了一辆大的马车带着受伤的刘公子。还有那宝库里的所有宝藏。在张元真和两名清字辈道士的护送下,先一步回了真武观。余下的则是在安西城的一座道观内为张定云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生魂。火化了肉身后。才带着棺椁回到三清山将其安葬。 也就是在众人进入宝库搬运宝物的时候,方雨羽却意外的在一个暗格内发现了那本整个御鬼司最重要的传承宝物。【鬼神天书】。这秘籍被藏在一件寻常血珊瑚的底座暗格内。在搬运的时候手上一滑,那血珊瑚就带着底座掉在了地上。也正是这一掉。将原本藏在暗格的【鬼神天书】给摔了出来。 方雨羽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神秘秘籍。当他轻轻翻开第一页时,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纸面窥视着他。仅仅只是匆匆一瞥,方雨羽便立刻意识到这本秘籍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和其中隐藏的惊天秘密——它竟然与那一直以来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神像秘籍有关! 毫无疑问,眼前这本秘籍正是那传闻的绝世武学秘籍。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激动不已的情绪,然后迅速将秘籍收入怀中,紧紧抱在胸前。此刻,他心中已有了盘算:待返回位于三清山的真武观之后,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独自一人向师父张元钦汇报此事。 经过数日奔波,众人终于顺利抵达了三清山脚下的真武观。众人安葬完张定云后。各自回去准备剿灭御鬼司的事去了。 当日晚上,就在方雨羽回到后山小院后,见师父张元钦房间里的灯亮着。径直来到师父张元钦的房门前,轻轻地叩响房门。待到里面传来一声应允,他才推门而入。 见到师父后,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来龙去脉详细讲述给张元钦听。从如何偶然间发现这本秘籍开始,到江湖上那些关于鬼神像的诡异传言,无一遗漏。讲完之后,他又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秘籍,双手递到张元钦面前,请师父过目。 张元钦接过秘籍,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封面,随后缓缓翻开书页,逐页浏览起来。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元钦合上书页,抬起头来看着方雨羽,缓声说道:“此秘籍确非寻常之物,依为师之见,其中所记载功法想必高深莫测。不过,越是厉害的武功,修炼起来风险也就越大。这样吧,你先把秘籍留在为师这里,待为师深入研究一番之后,再做定夺是否让你修习其中的功法。” 第54章 三年期即满,下山寻故人。 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方雨羽决心在山上闭关潜心修炼。而那本神秘莫测的【鬼神天书】则被交到了的张元钦手中。这位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武道第一人仔细研读之后,凭借着他精湛的技艺和深厚的功力,对书中的部分内容进行了精心修改。 张元钦以极其谨慎的态度,逐一筛查并剔除了那些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危害的篇章段落。尽管如此操作过后,这本秘籍所施展出来的威力相较于最初版本稍有逊色,但却极大程度地降低了对修行者自身产生不良影响的风险。如此一来,使用这一改良后的功法进行修炼,修行者们便无需再担忧会因过度追求强大力量而导致不可逆转的损伤。 这使得方雨羽在潜心修炼真武观那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道家传承功法之际,毅然决然地选择将这本神秘而强大的功法一同纳入自己的修行体系之中。要知道,功法这一领域,当修行者达到某个特定的高深境界之后,往往能够实现一通百通的奇妙效果。也就是说,各种不同类型的功法之间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和共通之处。 更何况,只要所修习的功法并非彼此相互冲突、相互排斥,那么修行者就完全有可能通过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方式来汲取其中的精髓,并将其融会贯通于自身的修为提升之中。如此一来,方雨羽不仅有望在原本主修的真武观道家传承功法上取得更为卓越的成就,还能借助对这本新功法的深入探索与领悟,进一步拓展自己的武学视野和实力边界。 在张元钦这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师父悉心指导之下,再加上张元丹精心调配的那些具有固本培元功效的珍贵药材辅助,方雨羽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武学之路上大放异彩。 时光荏苒,不过短短两年多的光阴,方雨羽的功夫水平便有了惊人的进步,可谓是突飞猛进!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入武道的懵懂少年,而是能够与张元钦过上二十招而不落下风的高手。要知道,张元钦可是武道第一人,其武功造诣深厚无比,能在他手中坚持如此之久,足以证明方雨羽实力的提升速度之快。 经过这一番磨砺,方雨羽已然成功踏入了江湖上三层的境界。虽然距离那顶尖的一流高手还有一定差距,但他所擅长的轻功却堪称一绝。只见他身形如燕,翩若惊鸿,在江湖之中穿梭自如。若是单论这一身轻功绝技,恐怕放眼整个江湖,也鲜少有人能够与之相媲美。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方雨羽能够在张元钦那等厉害人物的手下走过如此之多的招数。要知道,那张元钦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其武功造诣深厚,招式凌厉无比。然而,方雨羽却凭借着自身独特的技巧和顽强的意志,硬是在他面前支撑了许久。 不仅如此,近年来,随着方雨羽身体的不断发育成长,他所修炼的暗器功夫亦是日益精进。如今,他的暗器功夫已然达到了登堂入室的高深境界。无论是出手速度、暗器准头还是对各种暗器的运用自如程度,都已堪称一流水平。每当他使出暗器之时,只见寒光一闪,暗器便如流星般疾驰而去,让人防不胜防。 山中岁月长,六个春秋忙。一封京都府的书信。让方雨羽结束了山中修炼。 这封信竟然是消失整整三年之久的马瘸子寄来的!当看到信封上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字迹时,方雨羽的心猛地一揪。颤抖着手缓缓打开信件,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行字。 信中的内容无一不是围绕着方伯爷展开的。据马瘸子所言,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京都府探听到了有关方伯爷的确切消息。原来,杨大帅因为害怕此事被朝廷察觉,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转移至遥远的湘州府。尽管如今方伯爷仍处于被关押的状态之中,但令人稍感宽慰的是,他尚未遭受任何形式的虐待。更重要的是,自从完成这次转移之后,那杨大帅似乎暂时对方家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马瘸子此次写信前来,主要目的便是希望方雨羽能够尽快赶赴湘州。他承诺会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除此之外,信中还向方雨羽透露了另外一则至关重要的消息——他们已经成功与那位神秘的四皇子殿下取得了联系。此时此刻,马瘸子眼下正藏匿于四皇子殿下位于湘州的某座庭院之内,悄无声息地暗中打探着方伯爷被关押的具体地点。 接到信后,方雨羽拿着信找到张元钦。向师父说清了信上的内容。同时将信递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的内容。思索一下后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说道:“你来山上也有三年了。原来就与那四皇子殿下有三年之约。眼下,已经是你下山的时机来了。收拾收拾,与刘公子一同下山去吧。下山前先去后山再看看你四师兄吧。” 说着,就领着方雨羽出了门,往真武观的藏器楼去了。在楼里为方雨羽挑选着防身的暗器,与护具。七七八的给方雨羽配了一身。 腿上的短剑,手臂上的袖箭。腰间的飞针。身上的护身软甲。 件件是精品,制作不仅精巧。而且都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宝贝。这都是那些下山历练的道士们带回来的精品装备。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的方雨羽和刘公子跟着张元钦来到了后山。 向张定云的坟墓叩拜以后,骑上真武观为两人准备的马匹。下了山去了。 二人路过白莲镇,又到白圆拜访了一下白员外。临行前,白员外又给方雨羽拿了两封拜帖。一封是给淮安侯的,一封是给白贵妃的。 怀揣着信件的方雨羽,骑着马。与刘公子开启了南下的路。虽说两人一路上不曾耽搁。但是赶到湘州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的事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抵达了湘州府的州城。此时正值下午时分,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远远望去,那高耸而坚固的城墙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静静地守护着城内的繁华与安宁。方雨羽和刘公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城门,踏入城中的那一刻,喧闹声、吆喝声以及各种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好不热闹。 他们在城内兜兜转转,寻找合适的客栈。不一会儿,一家看起来颇为整洁干净的客栈映入眼帘。方雨羽和刘公子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后,便步入店内要了两间客房。进入房间稍作整理,待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夜幕已悄然降临。 趁着夜色掩护,方雨羽悄悄地前往马瘸子落脚的院子。当靠近院门时,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动静,确认无人察觉后,方雨羽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纸团,并精准无误地投入院内。这个小小的纸团上详细地写明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和具体时间。 完成任务后的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转身返回客栈。回到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稍作歇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歇息片刻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雨羽轻轻起身,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月光如水般洒在寂静的街道上,映照着他匆匆前行的身影,朝着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夜色的笼罩下,方雨羽的身形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看着黑暗中一瘸一拐缓缓走来的一个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两步朝着黑影喊道:“老马!” 那黑影先是一顿,然后快步的走上前来。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方雨羽快步上前。来到跟前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口里呜咽着说道:“公子,老奴对不住公子,未能将伯爷救出来。老奴该死。” “快起来,快起来!此地绝非适宜交谈之所,快快起身随我来!”方雨羽急切地伸出手去,用力将跪在地上的马瘸子拉了起来。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原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这片废墟曾经或许也是繁华热闹之地,但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和破碎的瓦砾。方雨羽目光扫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一间还算完整、能够容身的房屋。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领着马瘸子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方雨羽并未在意这些,他迅速行动起来,动手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又在角落里翻找出两个破旧的木头桩子,简单擦拭后便当作凳子摆放在那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就在这间屋顶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屋子里坐了下来。此时,皎洁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在他们身上,给这个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马瘸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向方雨羽讲述起他这三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打听得到的各种线索。这些线索有的与那位权势滔天的杨大帅有关,有的则涉及到神秘莫测的明见寺,而其中更多的却是关于方伯爷的消息。 而且在那艰难曲折的行程之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打听到了方伯爷的藏身之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众人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决定冒险尝试去营救他。然而,事情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方显然早有防备,其防范措施可谓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他们不仅布置了大量的人手严密看守,周围还有重重陷阱和机关,让人难以靠近分毫。尽管如此,马瘸子并没有轻易放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但无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更糟糕的是,经过那次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失败之后,狡猾的敌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担心会再次遭到袭击,于是便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将方伯爷转移到了一个更为隐秘且安全的地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方伯爷新的关押地点一直毫无头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深入调查,终于再次获得了重要线索:原来方伯爷已经被转运到了遥远的湘州府! 眼看着对方离开了京都府,马瘸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他暗自思忖着,也许离开这座繁华喧嚣的京城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营救被囚禁的方伯爷。于是,马瘸子下定决心,一方面迅速提笔写下一封求助信,寄往遥远的三清山;另一方面,则小心翼翼地潜入湘州府,暗中探寻有关方伯爷的消息。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马瘸子来到湘州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但仍然一无所获。每日里,他穿梭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取线索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关于方伯爷的下落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经过多方打听和仔细调查,马瘸子终于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原来,当初负责接应并关押方伯爷一行人的并非来自官府或者军队的力量,而是极有可能出自那些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江湖人士之手!这个发现让马瘸子既感到震惊又觉得棘手。毕竟,与江湖势力打交道可要比面对官方机构复杂得多。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营救方伯爷的计划。 听着马瘸子的述说,方雨羽沉思起来。想着,自己如何根据马瘸子提供的信息开展调查工作。如今自己顶着真武观道士的名号。想来可以接这个身份接触一下湘州的江湖人。但自己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问问马瘸子的意见。毕竟,马瘸子来这湘州城也有些时候了,说不定能有什么计划。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马瘸子想了想后说道:“公子,根据我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目前我们对于当初接应的人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准,而我又不好出现在官面上。我看不如这样,你在明,我在暗。你找机会接触下湘州知府,至于具体怎么接触这事我到是有个主意。” 说着马瘸子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湘州府有名的【龙王祭】的日子。到时候知府作为一州长官,肯定是要借此机会与湘州百姓同庆的。而到时候你以真武观道士的身份参加祭奠仪式。这样就能与湘州知府攀上关系,至于后面的事,就看公子您的手段了。不过我相信公子,这点小事应该是不在话下。” 方雨羽听完马瘸子的计划,点了点头。觉得可行。而且操作起来问题不大。自己也好借此机会接触下大羽朝的官场。于是应下此事。 随后二人又约定好了一些私下见面的地方。以及暗中联络的方式。商议好一切后。各自回了自己住处。 第55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少年遥指三清山。 悄悄回到客栈的方雨羽像没事人一样,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间。轻手轻脚的并未惊醒客栈里其他的客人。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在床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是自己的身份的问题要解决。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城里的百姓,自己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 其次是怎么去借这个机会参与到【龙王祭】的大典中去。 据相关史料确切记载,这神秘而庄重的【龙王祭】,乃是地处湘州府之地、历经悠悠岁月传承长达百年之久的一场盛大祭奠仪式。它每隔四年便会如期举行一次,犹如时间长河中的一个固定节点,从未曾有过丝毫中断。时至今日,这场祭祀已然成功地举办了二十余次之多。 每次【龙王祭】都会持续整整七天,期间各项活动精彩纷呈。话说当年,有那么一大户人家趁着风和日丽之时,于这碧波浩渺的湖上悠然架起一艘装饰华美的游船,携家带口尽情游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们沉醉于美景之中时,湖面突然间狂风大作,波涛汹涌而起,游船瞬间被卷入惊涛骇浪之间,情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家主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地下令将船上所携带的丰盛肉食和醇香美酒一股脑儿地投入湖中,并毫不犹豫地抛下众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与此同时,他率领全家老小虔诚跪地,口中念念有词,向碧波湖深处那传说中的龙王苦苦祈祷求救。 也许真是心诚则灵,亦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最终这户人家竟然奇迹般地平安度过了那场可怕的风浪。待游船缓缓靠岸之后,那家主人心怀感恩之情,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返回家中。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紧急召集家中所有子弟,再次奔赴碧波湖畔,郑重其事地摆下香案,献上丰厚祭品,毕恭毕敬地祭拜龙王,以此表达对龙王救命大恩的深深感激与诚挚敬意。 而且,自从那次龙王救人事件发生之后,这户大户人家可谓是运势亨通、一帆风顺!先是家中子弟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紧接着又有人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机遇,成为了富可敌国、名震一方的大商人。如此一来,这家人家对龙王感恩戴德,觉得一切顺遂都是得益于龙王的庇佑。 因此,他们决定每隔四年就要前来祭拜一下这碧波湖中的龙王,以表达自己的虔诚与感激之情。就这样,年复一年,这个习惯一直被延续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王祭”逐渐从这一户人家的私人活动演变成了整个湘州府的一项重要传统习俗。每逢祭祀之时,人们都会欢聚一堂,共同向龙王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当年率先发起龙王祭的那户人家,也正是如今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的祖先。经过数代人的传承和发展,碧波山庄已经成为了湘州府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其影响力不可小觑。 每一次盛大的【龙王祭】都是由声名远扬的碧波山庄作为牵头者,引领着整个湘州府的黎民百姓一同庄重地举行祭祀仪式。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与仪式相关的费用开支皆由碧波山庄一力承担。然而,唯有那些用来献祭给尊贵的龙王的金银珠宝等珍贵物品,则需要参与其中的人们自行准备。 遥想当年,曾有人怀着好奇之心想要跟随碧波山庄的队伍一同参加这神秘而庄严的仪式。那时,德高望重的老庄主郑重其事地发表声明:“诸位若有心祈求龙王爷的庇佑,只需向龙王爷献上厚礼即可。我碧波山庄绝不强求大家,但本庄必定会率先成为第一个向龙王爷敬献礼物之人。此后,诸位愿意献出多少财物全凭个人的心意而定。” 正是由于老庄主这番通情达理且坚定不移的表态,自那以后,在后续的【龙王祭】活动中,追随碧波山庄一同向龙王爷献礼的富贵之家如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璀璨夺目的珍珠宝石等等,纷纷化作一份份虔诚的献礼被投入到波光粼粼的碧波湖中。这些珍贵的献礼不仅彰显了人们对龙王的敬畏之情,更是寄托了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和深深祝福。 今年盛大的典礼即将在短短几日之后隆重举行。此时此刻,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已然有众多船只穿梭往返,繁忙异常。而在那热闹非凡的码头旁边,静静地停泊着一艘巍峨高耸的楼船。这艘楼船宛如一座屹立于水面之上的巨大城堡,气势恢宏,引人注目。 犹记得当初方雨羽二人刚刚进城的时候,就曾经在远处遥遥望见那艘楼船最高层的独特建筑形状。从远方望去,它仿佛是一座奢华无比的楼阁,精雕细琢,美轮美奂。 每每回想起那艘高大壮观的楼船,方雨羽心中都会涌起阵阵感慨。一方面,他对南方地区的富庶感到由衷地惊叹。这里物产丰饶,贸易繁荣,人们生活富足安康;另一方面,他也被南方迷人的自然风光所深深折服。那连绵起伏的青山、清澈见底的绿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丽画卷,令人心驰神往,垂涎欲滴。 突然间方雨羽想到,这历届“龙王祭”都有官府参与其中维持秩序,难不成这官府还要听着碧波山庄的话不成,还是说山庄给了官府许多好处,让官府出手帮忙。按照大羽王朝官员的品行,这怕不是后者会多些。毕竟大羽王朝的官,个个都是硬气的角色。能当官的无一不是经过了层层选拔考核才能胜任的。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从碧波山庄这边试试。看能不能与官府搭上关系。 方雨羽在思考着如何从碧波山庄入手的时候突然脑中精光一闪。“这碧波山庄不就是当年马瘸子闯过的那个山庄吗?那这样的话我要是进到山庄里面不就简单了。我完全可以借马瘸子这个名头与老庄主见面。不过就这样将马瘸子给卖了是不是不太好?嗯......先把这个思路当成备选方案再说。不管了,有些困了,先睡觉。” 想到这的方雨羽,困意袭来。翻身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很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显然已经进入梦乡了。 翌日一早,隔壁的刘公子前来敲门,叫方雨羽起床。此时的方雨羽还在梦里,听到门外叫门,这才拖着身子挪到门口。打开门对打着哈欠着门口的刘公子说道:“啊~~~,刘兄早,这旅途劳顿,怎么不多睡一会。起这么~~~啊~~~早干嘛。” 看着眼前哈欠连天的方雨羽,刘公子打趣道:“哟,怎么,昨日半夜打老虎去了,困成这样了。”说着进了门。坐到桌边,将手里提着的吃食放到桌子上。 “哪有什么老虎,我认床,睡不着。诶,对了,刘兄,我们今天要不要去碧波山庄玩玩,听说那里风景不错呢。”方雨羽打起精神,坐到桌前,抓起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随后又抓起茶壶灌了一口茶水。 看着吃的正嗨的方雨羽,刘公子想了想说道:“怎么,你的事办完了?大老远的跑湘州府来就为了去碧波山庄看风景啊。” “说实话,我感觉咱们这次去碧波山庄肯定会有收获。”方雨羽放下手里的食物,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刘公子顺势支起仅存的右臂,看着方雨羽,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感觉你的感觉不准。我觉得你进不去碧波山庄。” 方雨羽闻言,身子往后一仰。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真武观定字辈道长,进不去一个小小的山庄?” “要不咱们走着瞧?”刘公子笑着说道。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等我收拾一下。”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点心。三两口塞进嘴里。起身换衣服去了。 碧波山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碧波湖畔之畔,背靠着巍峨青山,面朝着澄澈湖水,可谓是依山傍水、钟灵毓秀之地。这座山庄巧妙地建于半山腰之间,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此刻,方雨羽和刘公子并肩而立,正站在山庄修建于山脚下的大门前。他们仰头凝视着那高大而庄重的楼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只见这楼牌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给人一种无比威严之感。 仔细端详之下,楼牌上精美的雕梁画栋令人赞叹不已。那些石刻雕塑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石头中跃然而出一般。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对艺术的执着追求。 穿过楼牌之后,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台阶缓缓而上,终于来到了碧波山庄的正门口。站在门口宽阔的空地上,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大的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朱红色的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绿色笔迹书写着“碧波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锋刚健,墨香四溢,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件略显陈旧但却干净整洁的道袍,然后稳步地朝着大门口走去。他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当走到大门口时,方雨羽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对着门口站立着的两名山庄弟子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贫道方定羽,久闻贵山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特地前来此处拜见一番。烦请二位代为通传一声。” 门口的那两位身着青衣的弟子见状,赶忙也向方雨羽回了一礼。其中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弟子礼貌地回应道:“道长客气了,请您在此稍作等候,小的这就前去禀报。”说罢,另一名较为年轻的弟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转身快步往门内奔去。 没过多久,那位年轻弟子便领着一个身穿书生服饰、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待来到门口后,年轻弟子站定身子,伸手指向方雨羽,向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绍道:“徐先生,这位就是方才所说的那位方道长。” 徐先生步伐稳健地走下台阶,面带微笑,径直朝着方雨羽走去。待到近前,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地拱手作揖说道:“鄙人徐碧金,今日有幸得见方道长,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方道长师从何方高人?” 只见方雨羽神色庄重,同样回以一礼,缓声道:“见过徐先生,贫道法号方定羽,乃是三清山真武观门下弟子。家师乃张元钦,张大真人是也。”说罢,他轻轻伸手入怀,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印章,正是那代表其身份的真武印。这印章通体晶莹剔透,其上刻有神秘的符文和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徐先生一见此印,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没想到竟然是真武观的道长亲临寒舍!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快,快去把中门大开,迎接贵客!”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转身招呼站在门口的两名年轻弟子。 那两名弟子闻听此言,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几步,齐心协力将那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推开。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大门敞开,阳光洒进庭院,仿佛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圣的光辉。徐先生则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宽敞的门道,步入宅内。一路上,他对方雨羽嘘寒问暖,尽显殷勤之意。 “这位是?”徐先生转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刘公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只见那人身形高挑,面容俊朗,但令人瞩目的是他竟然只有一条胳膊。若是四肢健全,想必也是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俏公子吧。 此时,那位刘公子似乎察觉到了徐先生目光中的异样,不过他并未露出丝毫怯意或尴尬之情。相反地,他面带微笑,用仅有的一只右手轻轻地抚着胸口,然后微微弯下身子,恭敬地向徐先生行了一个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刘岳,乃是方道长的同伴。此次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徐先生海涵。”说罢,他直起身子,依旧保持着谦逊有礼的姿态。 “无妨无妨,还请刘公子与我等同行,我已命人去禀报庄主了。您二位想来也知道,这快要到【龙王祭】的日子了,庄主这段时间有些忙碌。不知道何时能抽出时间来。所以等下还请二位在客厅稍作休息片刻。”徐先生摆摆手说道。 随后便领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到了客厅落座。上了茶水点心。在一旁陪着二位聊着闲天。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开口道:“哈哈哈,难得有真武观的道长光临我这小山庄。向来只听说过江湖上传闻真武观的道长下山历练,但从未见过。今日倒是让老夫瞧见真人了。” 门口一位身穿华服的魁梧汉子跨了进来。徐先生赶紧起身,到门口将那汉子迎了进来。为来人介绍客人,方雨羽和刘公子赶忙起身行礼。 第56章 初品名茶香鼻间,误抓人子关房间。 来者何人?此人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当代家主——徐海帆!遥想二十多年前,他从德高望重的老庄主手中郑重地接过庄主之位,从此肩负起引领碧波山庄走向辉煌的重任。甫一上任,徐海帆便雷厉风行地对庄内庄外展开全面整顿。首先,他毫不留情地遣散了众多依附于山庄名下的江湖门客,这些门客平日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给山庄带来诸多隐患。紧接着,他又果断下令关闭了除湘州之外的所有堂口,集中力量发展核心业务。 不仅如此,徐海帆还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关闭山门整整七年之久!在此期间,即便是那一年一度盛大无比的【龙王祭】,他也仅仅只是派遣山庄里的徐家本家之人负责组织操办,绝不让外界过多干扰山庄内部的修炼与发展。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闭关后的第二次【龙王祭】,至此,碧波山庄方才重新敞开大门,正式与江湖各界恢复往来交流。 在徐海帆的英明领导之下,碧波山庄犹如一颗璀璨明珠,在江湖中绽放出耀眼光芒。山庄弟子们纷纷崭露头角,有的凭借卓越武艺踏入江湖,成为令人敬仰的大侠;有的则凭借聪明才智投身朝堂,官运亨通,甚至当上了水师的将领,统领一方水军;还有一些弟子展现出非凡的商业头脑,纵横商海,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如今,在广袤的南方大地之上,只要提起碧波山庄之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徐海帆稳步踏入宽敞明亮的客厅,目光先是落在方雨羽身上,而后转向刘公子,他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赶忙起身回礼。紧接着,徐海帆走到客厅中央的主座前,优雅地转身入座。而一直跟随其后的徐先生,则恭恭敬敬地束手站立在一侧。 待徐海帆坐稳之后,他轻轻抬起右手,朝着下方压了压,微笑着对方雨羽和刘公子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方雨羽和刘公子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分别在客座上徐徐落座。 徐海帆从容地端起桌上精致的茶碗,揭开盖子,轻嗅了一下茶香,随后悠然地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片刻之后,他将茶碗放回原处,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二位不辞辛劳,从远方来到咱们湘州府,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需要办理吧?” 坐在左侧的方雨羽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徐海帆拱了拱手,态度诚恳地回答道:“实不相瞒,徐庄主,我二人此番前来确实身负要事。只是……”说到此处,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此事颇为复杂,目前尚没有明确的头绪。后来偶然间听到城中百姓谈论起这一年一度盛大的【龙王祭】,我二人顿时心生好奇,一时兴起之下,便斗胆前来恳请庄主能够慷慨赐下一个参与的机会,也好让我们亲身感受一下这场难得一见的盛会。” “哈哈哈哈!”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徐海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待笑罢,他稍稍收敛笑容,缓声说道:“方道长实在是言重啦!像我们这小小的碧波山庄能够有幸邀请到来自真武观的道长参与此次大典,那可真是我们山庄莫大的荣耀啊!”说罢,徐海帆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当中。 少顷,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直静立在旁侧的徐先生身上,开口吩咐道:“徐先生,烦请您去安排一下。先让门下弟子们将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精心打扫收拾一番,务必做到一尘不染、整洁有序。另外再派遣两名手脚伶俐且做事细致周到的弟子过去,专门负责照料两位贵客日常的起居生活,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处。” 徐先生闻得庄主之令,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拱手应诺,旋即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匆匆忙忙地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徐海帆目送着徐先生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这才重新将视线转向方雨羽,脸上再次浮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诚挚地说道:“方道长,依我之见,不如今日就在我这山庄暂且歇息安住下来吧。虽说我这山庄的景致比起贵派所在的三清山自然是有所不及,但这周围的湖光山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勉强还算是能入得了眼。不知方道长意下如何呀?” 一听到对方提出让自己留在山庄居住,方雨羽心中不禁一动。他稍作思考,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他迅速转过头去,与身旁的刘公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并简单地商议了一番。令他欣喜的是,刘公子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得到刘公子的支持后,方雨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贵庄叨扰几日了!”说罢,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接下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轻松愉快地闲聊起来。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中,徐海帆却始终对方雨羽的真实身份心存疑虑。趁着聊天的间隙,他不时地抛出一些问题,试图从方雨羽的回答中寻找破绽,以揭开其神秘面纱。面对徐海帆明暗交替的试探,方雨羽表现得十分镇定自若。他巧妙地运用言语技巧,将这些问题一一化解,不仅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反而还故意透露出一些有关真武观早年在江湖中的鲜为人知的秘密往事。这些秘闻听得在场之人皆惊叹不已,就连一直心存怀疑的徐海帆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就这样,几个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当他们聊得起劲时,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徐先生快步走进客厅。徐先生先是朝着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禀报:“庄主,门下弟子刚刚前来传话,说是湘州知府楚辛大人到访,此刻正在后院的花厅等待着您前去接见呢。”听闻此言,徐海帆面色微变,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随即站起身来,向在座的各位拱手致歉道:“实在抱歉,诸位,家中来了贵客,我需前去迎接,先失陪一会儿。”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客厅,留下其余人继续在此交谈。 徐海帆面色沉稳,微微颔首,接着缓声对方雨羽言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方道长。此刻有位极为重要的客人前来拜访,老夫只能暂且失陪一会儿了。我会安排徐先生引领两位前往下榻之所先行歇息安置。待到晚些时候,老夫再来与道长会面详谈,不知意下如何?”闻听此言,方雨羽与刘公子不敢怠慢,连忙齐齐拱手作揖,恭声道:“徐庄主言重了,您尽管去忙碌您的要事即可。这里不是还有徐先生嘛,我们二人又怎会在这庄内迷失方向呢。” 徐海帆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哈哈哈,方道长当真是个风趣之人呐!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就此别过!”说罢,他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而后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时,一直守候在门边的徐先生迎上前来,面带微笑对二人说道:“二位,请随我来吧。”只见他走到门口,抬起手臂向着门外轻轻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和刘公子跟上自己。待到两人走出房门后,徐先生赶忙加快步伐,走在前头引路,径直朝着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而去。 安顿好方雨羽和刘公子之后,徐先生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块精致的腰牌,分别递到他们手中,并轻声叮嘱道:“这两块腰牌乃是我碧波山庄的通行之物,持有此腰牌者,便可在庄内自由走动。不过,有些地方乃是禁地,有专人看守,切不可随意闯入。至于其他地方,则无甚禁忌。”说罢,他微笑着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方雨羽和刘公子感激地接过腰牌,向徐先生道谢后,便与他辞别。两人匆匆赶回之前所住的客栈,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物品,结清了房钱。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碧波山庄。 经过一番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二人刚刚在阁楼小院的房间里安置妥当,刘公子今日起的早,这会来回两趟,有些困了,安顿完便回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了。 就在方雨羽也准备休息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之声。这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尽管发声之人尚在院外,但那声音却早已清晰地传入屋内。 只听那人高声喊道:“方道长可在楼内?老夫特意带来了上好的茶叶,想与你一同品鉴一番呐!”伴随着话语声,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此人正是徐海帆,只见他已换下了先前那身庄重的衣衫,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常服。那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更显其潇洒之态。而他的手中则提着两个精美的盒子,想必里面装着的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好茶了。 此时,方雨羽听到呼喊声,赶忙推开房门,快步走到阁楼的走廊之上,俯身向下望去。当她看到徐海帆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徐海帆一见到方雨羽现身,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将手中紧握着的盒子高高举起,并轻轻摆动了几下,笑着对方雨羽喊道:“方道长啊!您可算来了,快快请下来吧!我这儿有上等的古丈毛尖呢!这可是稀世珍宝,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哟!”话音未落,他便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身旁那张由青石打造而成的石桌上,然后热情地向方雨羽招手示意,邀请他过来入座。 方雨羽见状,微微一笑,脚下轻点地面,身形越过栏杆缓缓而下,像一片缓缓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到地上。转眼间,他已来到院中,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徐海帆的对面。 此刻,方雨羽抬眼望向眼前这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汉子,只见他正熟练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多时,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已然摆在了方雨羽的面前。 刚刚端起茶杯的方雨羽,鼻尖轻嗅,瞬间便闻到了那股古丈毛尖所独有的浓郁茶香。这股茶香清新淡雅,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又似山间流淌的清泉,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这古丈毛尖,乃是湘州之地独有的珍贵特产,自古以来便备受尊崇,常年被列为皇室的御用贡品。早在七百多年以前,它便已声名远扬,成为享誉天下、众人皆知的名茶之一。 单看其外形,便令人眼前一亮。那茶叶条索紧致纤细,宛如精心编织而成的细丝;又似田螺般卷曲盘旋,姿态优美而独特。其色泽呈现出清新宜人的翠绿之色,仿佛春天初绽嫩芽时的那般鲜嫩欲滴。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叶片之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绒毛,若隐若现,恰似一层薄薄的银霜覆盖其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之感。 再闻其香,更是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那股香气清高悠长,持久不散,如同清晨山间萦绕的薄雾,轻盈飘逸却又丝丝入扣。仔细品味之下,还能察觉到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以及清幽的果香,相互交融,相得益彰,共同营造出一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氛围。 至于口感,则堪称一绝。轻抿一口,顿感茶汤鲜美爽口,回甘迅速且悠长,仿佛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而过,留下满口的清甜余味。滋味醇厚浓郁,层次分明,每一次品尝都像是经历一场味蕾的盛宴,令人回味无穷。而且,这古丈毛尖所泡出的汤色亦是清澈明亮,宛如一泓碧绿的湖水,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仅仅是看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道长好本事,好轻功。”品尝一口茶水的徐海帆称赞道:“道长如此年轻,一身轻功便如此了得。莫不是到了江湖上传言的一苇渡江的地步了?” “徐庄主太看得起小道士了,想一苇渡江学那佛家祖师,我这点道行还差的远呢。不过打不赢就跑,一般人追不上就是了。”方雨羽放下手里的茶杯。戏说道:“都是些保命的手段。谈不上什么本事。” “哈哈,道长年纪虽不大,但人情世故却是懂的很啊,对了。”徐海帆话头一转。放下刚端起的茶杯小声问道:“那位刘公子是何人物,怎么会与方道长你走到一起的。” 方雨羽回头看了看刘公子的房间。许是今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了两趟。这会儿怕是有些乏了,从客栈回来小院后便睡下了,到现在也才睡下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方雨羽压低了声音小声对着徐海帆说道:“这刘公子身世可不简单呢,人家虽是姓刘,但他干爹身份可不一般,他干爹叫张二河。” “张二河?”徐海帆一头雾水的望着方雨羽,眼神尽是迷茫。继续问道:“这张二河是干什么,怎么就身份不一般了?” “张二河你不知道?”方雨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徐海帆。缓缓说道:“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你不知道。” “啥,张二河是鸿胪寺少卿?”徐海帆一听方雨羽解释,腾的一下站起来。 “那坏了,我把他儿子给抓了。”徐海帆起身后说了一句,赶紧就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就折返了回来。继续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后说道:“算了,抓都抓了,就这样吧。等下我亲自去赔礼道歉去。” 看着方才一幕的方雨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徐海帆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说起这其中的故事。 第57章 山庄小院见故人,谁知故人不当人。 徐海帆轻轻端起精致的茶杯,优雅地送到嘴边,轻抿一小口后,又缓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只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正思索着什么烦心事。 稍作停顿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就在短短几日之前,我们这座小小的山庄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哥。起初,老夫见他衣着华贵、风度翩翩,只当他是个寻常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罢了。因此,出于好心,老夫特地吩咐门下弟子给他带路指引,以免这年轻人不小心走到那些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去。” 说到这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才继续往下讲述道:“然而,让老夫未曾料到的是,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他不仅没有听从下人的引导,反而在庄内乱走乱窜,甚至还三番五次试图闯入我山庄后方的禁地。这下可把老夫惹恼了,当即决定要将此子驱赶出山庄,免得他在这里生事搅扰众人。原以为经过这番处置,这件事情便能就此了结。岂料,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那公子哥竟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上了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勾当,但他这一举动却不巧触动了我山庄所设下的警报机关。一时间警铃声大作,众多弟子纷纷闻声而动。大家都以为是有宵小之辈前来捣乱,于是迅速行动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就将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抓住了。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就在那富家公子哥儿被擒获之际,口中居然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家父张二河’‘家父张二河’……” 徐海帆一脸愁苦地望着方雨羽,嘟囔着说:“我哪里晓得那张二河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若不是今天有方道长您跟我提及此事,恐怕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压根就不清楚原来那张二河竟然是咱们当朝鸿胪寺的少卿大人呐!” 而坐在对面的方雨羽,那副表情就则是一言难尽的样子。他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呀,这家伙该不会又是那张二河的干儿子吧?听说那位张二河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招收年轻有为的才俊当自己的义子呢!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难不成这位也是个像之前那个刘公子一样的角色?” 眼见着方雨羽闷着头一声不吭,徐海帆稍稍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口补充道:“不过还好,我们当时并没有对那个富家公子动手动脚、粗暴相待。只是把他给带到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面关起来,并且特意多安排了一些人手在那儿严密看守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原本是想着等【龙王祭】结束再将其送到州府的官衙去。” “哎~~~这下看来我这是关了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还的给人赔礼道歉才能了事了。”说着徐海帆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不曾想,方雨羽到是对这个“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来了兴趣,于是开口问道:“庄主莫要担心,你看,这楼上不是还睡着一个张二河的干儿子吗。说不定这二人还认识呢,要不等下等刘公子醒了,我们一同去瞧瞧这口口声声喊着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去。” 听方雨羽如此一说,徐海帆顿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忙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瞧瞧老夫这榆木脑袋,这化解此间误会的人不就在院中吗。你看看,你看看,老夫这上了年纪,就是思虑不周。多亏的方道长提醒。那就有劳方道长给说道说道了。”徐海帆赶忙起身对着方雨羽躬身行礼。 “庄主客气了。”方雨羽起身还礼。随后说道:“我去看看,看刘公子醒了没。要是醒了,我们这就一同去那公子哥的院子。”说完便往阁楼上走去。 来到刘公子门前,方雨羽轻轻在门上敲了几声,然后开口问道:“刘公子,醒了没。徐庄主在楼下品茶。你要不要下来尝尝。” 刚说完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刘公子一袭长衫,头发披在背后,显然是刚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雨羽说道:“已经醒了,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说完便回房间将头发扎起来。整理好衣服便下了楼。 坐到青石桌前,拿起刚倒上的茶水开始品尝起来。随后徐海帆便与刘公子说起了这个事。方雨羽也在一旁帮着帮腔。最后刘公子同意了去见见那个富家公子。 见刘公子同意了,徐海帆赶紧起身,领着二人来到了看管那富家公子的小院。 这座清幽宁静的小院门口,此刻正站立着数位来自碧波山庄的弟子。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仿佛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而为首的那人,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 就在这时,徐海帆领着一名年轻的断臂书生以及一个年轻道士缓缓走来。那为首之人见状,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只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白色腰带,显得干净利落。 \"见过庄主,见过二位贵客!\" 那黑衣弟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着徐海帆及另外两人施礼道。 徐海帆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免礼。紧接着,他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那里面的那位公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听到问话,黑衣弟子连忙回答道:\"回庄主,自从这位公子被带入院中之后,已经多次要求弟子们将他放走。不仅如此,他还口出狂言,威胁说若是能够出去,必定会让咱们碧波山庄吃不了兜着走。\" 徐海帆听后,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指着院门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赶快把院门打开。老夫要带着这两位客人进去看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 身穿一袭黑色衣袍的弟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这把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将钥匙轻轻地插入那挂在院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之中,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锁应声而开。 黑衣弟子缓缓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院子的古老故事。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向后退去,侧身站到一旁,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此时,一直等待在门外的徐海帆见状,毫不拖沓地迈步走进院子。跟在他身后的方雨羽和刘公子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踏入院子后,众人的目光首先被小院中央的一座精致的凉亭所吸引。只见那凉亭之上,有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坐着。他背对院门,微微仰着头,凝视着远方山间缭绕的云雾,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美景之中,已然出了神,就连院子里有人进来也浑然不觉。 徐海帆领着方雨羽与刘公子径直走向凉亭,待行至亭前时,徐海帆向前迈出一步。他双手抱拳,朝着那位公子哥深深作揖,朗声道:“老夫徐海帆,今日特来拜见张家公子!”声音洪亮,在这宁静的小院中回荡开来。 那位公子哥原本正背对着众人,悠闲地站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传来,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只见他一脸慵懒的模样,眼睛半睁半闭,就好像刚刚从一场美梦中苏醒过来似的。 当这位公子哥终于看清来人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徐海帆的鼻子,口中怒喝道:“好你个徐海帆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如此大胆妄为,把本公子我关在这里?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又是否清楚家父是谁呢?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告诉你,家父张二河!等我从这里出去以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非得要让你尝尝苦头不可,叫你知晓我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物!” 徐海帆一听对方报出其父乃是张二河时,心中不由得一紧。从方雨羽口中得知的那张二河可是官居鸿胪寺少卿之位,权势颇大。此刻的徐海帆,脑袋低垂得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威风。他连忙满脸堆笑,语气谦卑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公子您呐!实在是对不住,都怪老夫我御下不严,以至于手下这些不懂事的家伙们误将公子您请到了这座小院里来。老夫在此向公子您诚恳地赔礼道歉,还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您看,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咱们真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您说是吧?” 就在徐海帆满脸谄媚、低声下气地向那位公子哥赔礼道歉之时,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看清了那公子哥的庐山真面目。两人起初都是微微一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短暂而又微妙的目光交汇之中,似乎传递着某种只有他俩才能读懂的信息。仅仅一瞬间,他们便从对方的眼神里获得了一致并且肯定的答案。 下一刻,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不约而同地“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于是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笑意,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这位假冒的张二河之子,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时,正在专心致志接受徐海帆道歉的公子哥,突然听到徐海帆身后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原来这里除了徐海帆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两个人存在。 只见他慌忙歪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嘲笑自己。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方雨羽相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大喊起来:“老方!” 喊完这句话,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纵身一跃,跳过了身前的护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凉亭,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方雨羽的面前。还没等方雨羽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方雨羽的两条手臂,并开始拼命地摇晃起来。 一边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停停停!快停下啊,再这么摇下去,我整个人都要散架啦!”方雨羽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大声呼喊,试图从那紧紧抓住他的人手中挣脱出来。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对方的禁锢,大口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嚣张的公子哥。 只见那公子哥身穿华丽锦袍,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方雨羽定了定神,冷笑一声道:“哼,我说周公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不成您的老爹变成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张二河?不然怎敢如此张狂,难道就不怕您亲爹知道了,把您认的这个干爹给一刀砍喽?” 原来,站在方雨羽面前的这位公子哥儿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周衍宗。想当初,在京都府时,周衍宗通过某种机缘巧合联系到了马瘸子,并与其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此后,马瘸子在调查方伯爷的事情上遇到了诸多困难,但好在每次关键时刻,周衍宗都会伸出援手,为其提供大量宝贵的信息和帮助。 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马瘸子一路追寻着线索来到了湘州府。得知此事后的周衍宗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在湘州私下购置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宅院借给了马瘸子,让他能够在此安心落脚,继续追查真相。 然而,就在不久前,关于当年在白银城截杀事件的那群凶手的重要线索突然浮出水面,而这条关键线索最终指向了湘州府。于是乎,周衍宗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马,化名成为张二河之子,悄悄潜入湘州府展开暗中查访。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谁曾料到,刚刚摸到一点头绪,顺着线索找到碧波山庄时,却一个不小心落入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宵小给关了起来。要不是看在穿着打扮不像贼人的份上,早就给送到州府衙门去了。 反应过来的徐海帆,看着方雨羽和周衍宗这般场景。顿时有些好奇,上前问道:“方道长与周公子认识?” 听到徐海帆发问,方雨羽转过身来说道:“是认识,不过这周公子却不是张二河的干儿子。” 从方雨羽这里得到的回答让原本就有些懵的徐海帆这下更懵了。 “那这位周公子怎么......”徐海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时一旁的刘公子站出来说道:“这个人可不是家父的儿子,这哥们儿可不是个好人啊。老庄主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送到府衙去。” “啥?骗子?”听到这话的徐海帆脑子像是炸了一般。 听到刘公子编排当今四皇子殿下,方雨羽也是无语了。虽然后面周衍宗再上三清山的时候与刘公子也和解了,后来更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关系从彼此相厌到后来彼此相互打趣的地步,又都是年轻人,早就看在方雨羽的面子上握手言和了。一时间三人一度成了真武观的铁三角。 但是刘公子心里对当年被坑的事还是有些气恼。这回有机会不得好好闹一闹。 听刘公子这么一说,周衍宗顿时就跳脚了。 “好你个姓刘的,你要这么玩了话,那我可就不当人了。你可要考虑后果哦。” 第58章 山庄禁地藏秘密,三人定下小诡计。 只见周衍宗与刘公子二人又开始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起来,眼看着局面愈发紧张,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方雨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打起了圆场。 他先是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地劝道:“好啦好啦,二位兄长莫要再争执不休啦!你们可都是已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呀,怎么还像那三两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幼稚呢?如此这般争吵打闹,也不怕被人家徐庄主瞧了去笑话咱们呐!”说话间,方雨羽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此时正满脸惊讶之色的徐海帆身上。 徐海帆见状,连忙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附和着说道:“呵呵,无妨无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偶尔冲动些也是在所难免的,我自然能够理解理解。”然而,他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场闹剧究竟何时才能收场。 紧接着,徐海帆望向周衍宗,和声细语地说道:“那什么,这位周公子啊,依老夫之见,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若是您觉得心有不甘,不妨说说您有何具体要求吧。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不会有所推辞的。”说完,便一脸诚恳地等待着周衍宗的回应。 周衍宗听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淡漠的眼神注视着徐海帆,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哦?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及的,我可未曾说过任何需要劳烦你办事的话语哟。”言罢,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海帆,似乎在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是是是,的确是老夫做得不对啦,还望周公子您多多包涵啊!不知周公子觉得老夫能做些什么,好让老夫向您表达一下咱们的满满诚意呢?”徐海帆满脸堆笑地继续说道。 “嗯……那行吧。”周衍宗闻听此言,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徐海帆开口道。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起初呢,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到贵山庄四处转转、瞧瞧罢了。哪曾想,这儿也不许我去,那儿也不让我进。没办法呀,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找机会溜进去咯。”说到这里,周衍宗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讲道: “可即便如此,我心底里还是很想能够光明正大地在这山庄里头随意走走、看看的。所以嘛,要不这样好了,您跟底下的人打个招呼,叫他们别再阻拦我就行。您看如何?嘿嘿,我真没别的过分要求哦,也不贪图您什么好处。怎样?这个条件应该还算合理吧?” 听完这番话,徐海帆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踌躇起来。要知道,这山庄之中可是有不少地方暗藏着诸多不便示人的机密事物呢。更别提还有那位楚大人心心念念交代下来的要事摆在眼前,如果万一不小心被人察觉到这些秘密,恐怕他这座小小的山庄根本就承担不起那样严重的后果啊! “这……”徐海帆眉头紧紧地皱起,仿若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毛毛虫,他低着头沉思良久,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权衡。终于,在漫长的思考之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又严肃地看向周衍宗,开口说道:“此事说来倒也并非难事,但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还需与周公子先行讲明白才好。只要周公子能够应下老夫所提之几点要求,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可若周公子无法做到,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届时恐怕就得烦劳知府大人出面来主持公道啦!不知周公子意下如何?” 周衍宗闻听此言,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抬手示意道:“但说无妨。” 徐海帆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第一点嘛,周公子您在我们山庄游玩之时,必须全程由我家庄里的徐先生引领陪同才行。第二呢,则是希望周公子在庄内逗留期间切勿滋扰山庄中的女眷们。至于这第三点嘛,如果碰到某些禁止入内之地,万不可强行闯入,需得先由徐先生向我禀报,待我斟酌过后再行定夺。以上便是我的全部要求,也就仅此三点而已。若是周公子皆能应允,那我现在便去唤徐先生前来相陪。但若周公子觉得难以办到,那咱们今日之事恐怕就得就此作罢喽!”言罢,徐海帆挺直了身躯,双手负于身后,双眼直直地盯着周衍宗,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意。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搞些其他的什么限制条件呢!若是仅有这些,那自然不成问题。”周衍宗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于刚刚徐海帆所提出的那些要求表示全盘接受。然而,话音未落,周衍宗紧接着又开口道:“哎呀呀,说来也怪,不知怎的,本公子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啊!不知可否麻烦一下,让人给我们送些吃食过来?正好我与身旁这两位至交好友,可以借此机会小酌几杯,一同畅叙往日情谊。” 听到这话,徐海帆连忙回应道:“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周公子尽管放心。老夫这就立刻前去安排,还请周公子、刘公子以及方道长在此稍作等候。稍后,我会吩咐徐先生带领下人将美酒佳肴送至此处。只是老夫眼下尚有要事缠身,实在不便久留,先行一步,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待老夫处理好事务之后,定当回来与二位一同品茗畅谈。”说罢,徐海帆朝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微微拱手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徐庄主客气了,您先忙。”方雨羽拱手还礼。刘公子则点头示意。 随后徐海帆便出了门去,在门口对着那黑衣弟子低头吩咐片刻。那黑衣弟子连连点头。然后对着徐海帆拱手领命称是。转头往山庄跑去。 见那黑衣弟子走远,又对着其他几位弟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见院中的三个人缓缓地回到了那座精致的凉亭之中,并依次坐了下来。此时,方雨羽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发问道:“殿下啊,您怎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湘州府呢?此去路途遥远且充满艰险,为何不多带些护卫相随以保安全呢?还有,您又是如何落入这座山庄之手的呀?” 周衍宗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回答道:“其实本殿下来的时候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着林护卫一同前来的。只是中途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所以我便安排他去忙别的事情了。原本我心想,凭借自身武艺,独自来这山庄探查一番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谁知,竟会如此倒霉,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让这山庄给逮住了!”说到此处,周衍宗不禁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懊悔之意。 接着,他又补充道:“说起来也是够晦气的,我哪能料到这么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山庄居然还设有警报装置。那天夜里,我一不小心就触动了那该死的警报,结果一下子就引来了众多守卫,然后就毫无悬念地被他们给抓住了。”说完这些话,周衍宗无奈地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周衍宗这般神情,方雨羽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殿下您在这山庄里面可有查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者情况吗?” “还真有收获!”一提起这件事,周衍宗瞬间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挥舞着手,示意另外两人赶紧凑过来。很快,三颗脑袋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只听得周衍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座山庄可真是奇怪得很呐!它的后山居然有好几个地方明令禁止外人进入,而且每个入口处都安排了专人严密把守。尤其是其中的一处山谷、一座院子和一个山洞,那可是重点看守对象啊!把守之森严,简直令人咋舌!我之前就想着偷偷溜进去那个山谷瞧瞧,结果刚靠近入口就被发现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听到这里,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山谷?院子?山洞?这些地方听起来也没啥特别的呀,不都挺常见的嘛,能有啥问题呢?” 周衍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继续解释道:“哼,你懂什么!正因为它们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又如此戒备森严,才更说明里面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不然干嘛要派人守着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不成?” 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周衍宗所说之言颇有道理。紧接着,他面露难色地开口询问道:“然而,这数个地方皆守备森严,咱们根本无法进入其中。且看那山庄门下弟子,人人身手不凡,武艺精湛,更兼数量众多。即便咱三人合力,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啊!” 听到这话,周衍宗不屑地瞥了方雨羽一眼,略带讥讽地说道:“哎呀呀,亏得你还被称作咱们仨里头最为聪慧之人呢,如此简单之事竟然都想不明白。”说罢,他稍稍停顿片刻,继而接着讲道:“之前我不是向那徐庄主提出过一些要求嘛,待到那时机来临,咱们正好可以借此契机,于那几处地方的外围仔细探查一番。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我与刘公子会在外面设法制造些许声响,弄出些动静出来,吸引守卫们的注意力。而你嘛,凭借着一身出色的轻功,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进去一探究竟啦。” 方雨羽凝视着周衍宗,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你这是打算施展一招声东击西之计策,从而将那些守卫引得远离此处,以便为我创造一个能够顺利溜入内部的绝佳时机?”周衍宗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之意,笑着调侃道:“嘿哟,瞧你这会儿倒是变得机灵起来了嘛。” 方雨羽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他面无表情地接着讲道:“然而,这个方法仅仅能够使用一次而已啊!那个徐庄主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一旦我们这次得手之后,下次他必然会增派更多的人手来看守。如此一来,想要再次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太难啦!因此呢,你们两个必须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打算去探查哪一处地方。当然咯,如果实在难以抉择的话,不妨等到今天先去查看一番之后,再来做出最终的决定吧。”听到方雨羽如此这般地分析讲解,周衍宗与刘公子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已经彻底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三人随后打定主意先让徐先生带着往这几处地方先去试试,万一人家给进呢。先前可都说过了,遇到这种地方通知徐海帆后再由徐海帆定夺。 几人聊着聊着,那徐先生带着下人,端着着些酒菜来到小院里。三人见徐先生过来便停下交谈。待酒菜上起后,便纷纷动筷,开始用餐了。 待三人吃饱喝足后,徐先生便带着三人,按周衍宗指的方向,往山庄后山走去。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点评一下风景。或者停下来看看山间花草。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外围。眼前的山谷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宛如一座隐藏在大自然中的神秘宝库。正当众人准备迈步往里走去时,徐先生从几人身后赶忙上前站到三人跟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徐先生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对着几人拱手作揖道:“几位且慢!此地乃是本山庄弟子严加把守之地,通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的。即便是本庄弟子,若无庄主的手令,也是万万不可擅闯的。所以,还望诸位能够稍作等候,容我派人前去禀报一下庄主。” 话音刚落,徐先生便快步走上前,来到一名守卫弟子面前。他压低声音,与那名弟子低声交待了几句后,那名弟子点了点头,旋即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着山庄的住所处飞奔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小会儿,众人远远地望见那名弟子又如风驰电掣般跑了回来。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卷,想必就是徐海帆庄主所赐予的手令。待那名弟子跑到近前,将手令递交给徐先生后,徐先生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守卫们示意放行。 此时,那些原本神情肃穆、坚守岗位的守卫们纷纷让开道路,并向方雨羽三人投以友好的目光。而徐先生则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们通过守卫刚刚打开的入口,缓缓步入了山谷之中。 第59章 传功圣地见真容,供奉小院品贡茶。 在徐先生的引领之下,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座被层层守卫所环绕、显得神秘而庄严的山谷禁地之中。当他们真正走进这片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大为惊讶。 只见这山谷内部竟然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练武场!放眼望去,四处皆是身着黑色衣裳的山庄弟子们正在刻苦修炼。这些弟子们身形矫健,动作凌厉,一招一式间都透露出深厚的功底和精湛的技艺。 那么,为何要将此处列为禁地,并严禁无关人员擅自进入呢?经过一番观察与了解,他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碧波山庄的功法极为特殊且珍贵,并非所有弟子都能够轻易获得传授。一般来说,只有那些被视为山庄高级弟子的精英才有资格学习到核心的心法秘籍。至于普通的山庄弟子,所能学到的大多只是一些外门功夫罢了。 尽管这些外门功夫在江湖上已属上乘武学之列,但它们相较于碧波山庄传承下来的内家心法而言,显然还存在着一定差距。毕竟,唯有将内家心法与外门功夫相互结合并融会贯通之后,方能真正展现出碧波山庄武艺的强大威力来。 可以说,这座山谷禁地实际上就是碧波山庄专门用于传授内功心法的重要场所。在这里修行的弟子们,无一不是具备了相当实力的高手,其水平至少也已经达到了二流武者的层次。不仅如此,负责管理这块传功之地的传功长老们同样身手不凡。据所知,即便是地位相对较低的传功长老,其武功修为起码也处于一流下的境界;而那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则更是拥有着堪称一流上的高超水准! 望着眼前那一片热火朝天、喧嚣鼎沸的景象,耳畔回响着徐先生详尽而生动的解说,方雨羽等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和讶异之情。他们原本一直认为那位名叫徐海帆的人物已然代表了这座碧波山庄所拥有的最高战斗能力,但此时此刻,他们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和狭隘。 如今仔细观察下来,碧波山庄潜藏于暗处的真正实力竟然远比其显露在外的部分要强大得多!仅从那一流武道高手的数量来看,便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整整三位一流高手啊!要知道,这样的阵容即便是放在江湖上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宗门之中,也堪称是底蕴深厚至极。 再瞧瞧这山庄门下的众多弟子们,人数多达数十人之众。仅是此刻映入眼帘、身处山谷中的就有十几个之多,且每一个都具备着二流高手的水平。这些人若是行走于江湖之上,必然都会成为赫赫有名之人;即便投身军旅,单纯以武艺而论,起码也能够担任伯长一职。更何况,眼下所目睹到的不过仅仅是碧波山庄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罢了。至于在这片山庄深处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那就更是无从知晓了。想到此处,方雨羽等人对于这座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敬畏之意。 三人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们越看越是震惊不已。就在此时,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来者乃是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他身形佝偻,但步伐却稳健有力。只见这老者先朝着走在最前方的徐先生快步走去,到得近前,竟恭恭敬敬地对着徐先生躬身行礼。而后,他才转身面向方雨羽等三人,双手抱于胸前,微微弯腰,向三人抱拳行礼。 徐先生见状,也连忙抱拳还了一礼,紧接着便开始为方雨羽三人介绍道:“诸位,这位正是我山庄的三供奉,姓徐名海虎,大家都尊称其一声‘徐供奉’。”说罢,他又转向徐海虎,依次指着方雨羽、另外两人,将他们一一介绍给了徐海虎。待介绍完毕之后,徐海虎再次对着方雨羽三人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直到此刻,方雨羽等三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赶忙纷纷回礼。 接下来,几个人就这般站定当场,相互寒暄着,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徐海虎面带微笑,和声对方雨羽三人说道:“三位贵客一路游山玩水而来,这一路想必也有些时候了。不如随老夫前往我的小院稍作歇息,顺便品尝一下老夫珍藏的香茗,不知意下如何?”言语之间,尽显热情与好客之意。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声的话语在传递着。片刻之后,方道长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施礼道:“小道此次有幸与二位公子一同前来,本就叨扰甚多。承蒙徐庄主宽厚仁慈,悉心照料,我等方能踏入这神秘幽静的山谷之中。然而未曾料到此处竟是贵山庄的功法传承圣地,实乃我等冒昧之举啊!”说罢,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哎呀呀,方道长切莫如此自谦!”徐海虎连忙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回应道,“庄主已然应允诸位入谷,又何来打扰之说呢?这山谷之所以戒备森严,无非是担心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妄图窃取我山庄的武学秘籍罢了。但诸位既能得到庄主的信任,想必绝非那等鸡鸣狗盗、心怀不轨的小人。所以啊,这点小事无需挂怀,不必在意!” “正好老夫今日闲暇无事,观方道长气宇轩昂,定是身怀绝技之人。不如咱们一同到我那小院,安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艺心得如何?”徐海虎言辞恳切,眼中满含期待之意,再次热情地向三人发出诚挚邀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雨羽三人面对徐海虎热情洋溢的邀请,实在难以狠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他们纷纷点头应允,表示愿意跟随徐海虎一同前往那座位于山谷一侧的神秘小院。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这座小院的门前。徐海虎轻轻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欢迎着众人的到来。走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中央摆放着的一张青石桌,桌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而围绕着青石桌四周,则放置着几个由天然石墩雕琢而成的凳子,这些凳子高矮适中,坐上去想必会感到舒适惬意。 目光再往里移,可以看到院子里矗立着两座小巧玲珑的竹楼小阁。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两侧,给整个院落增添了一抹雅致的气息。一道竹梯台阶从地面一直延伸至其中一间竹楼挑空的房间外的走廊一端,宛如一条绿色的长龙盘踞在空中。 整座院子的陈设虽然简单朴素,但却处处透露出一种整洁和干练之感。地面上不见一片落叶,想来主人必定经常清扫打理,才能保持如此干净清爽的环境。 只见众人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在青石桌旁依次坐下。而此时,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徐海虎则轻轻推开了位于那一侧的竹楼房门,迈步走进屋内。没过多久,他就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托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右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炉子,步伐稳健地朝着青石桌走来。 徐海虎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将手中的茶杯、茶壶以及其他相关器具逐一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接着,他伸手从一个袖珍小罐里取出了少许乌黑油润、香气扑鼻的茶叶,并轻轻地将它们投入到茶壶之中。随后,他提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壶,缓缓地向茶壶内注入今早由门下弟子专程送来的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待水加至八分满后,徐海虎优雅地合上壶盖,再将茶壶小心地放置在装有兽炭的小炉子之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徐海虎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小炉子轻轻吹了两口气息。随着他的吹气,炉子里原本微红的炭火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火势也随之变得更为旺盛了一些。趁着煮茶的这段时间,徐海虎转头看向在座的另外三人,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起这些茶叶的来历和独特之处来。 这种茶叶被称为安华黑茶,它可是近些年来刚刚兴起的新宠呢!想当初,还是杨大帅来到湘州府巡查之时,偶然间在一个叫做安华县的小地方有了惊人的发现。那里的老百姓平日里所饮用的茶叶,无一不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而成的。 之所以会如此特别,原因就在于其独特的制作工艺。经过这般与众不同的加工流程之后,制成的茶叶呈现出一种黑褐色泽。仔细观察一下,还能感受到那种乌黑油润的质感,仿佛每一片茶叶都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而说起这安华黑茶的冲泡方法,那就更是别具一格!一般常见的茶叶只需用滚烫的热水简单冲泡一番,便能品味到其中的芬芳滋味。但安华黑茶可不能这么草率对待。必须要用文火慢慢地煮沸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激发出那专属于黑茶的浓郁茶香和淡雅木香,让人闻之陶醉,欲罢不能。 当我们端起一杯泡好的安华黑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宝石般深红的汤色。它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清澈又透亮,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轻抿一口,感受那顺滑无比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开来,仿佛丝绸轻轻拂过肌肤一般柔和。紧接着,一股甘甜的味道涌上喉头,久久不散,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经过制茶人们多年坚持不懈地深入钻研和反复尝试,如今的安华黑茶已然发展出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品类。这里面主要包括茯砖茶、黑砖茶、花砖茶、青砖茶以及湘尖茶等等。 而在众多品类当中,茯砖茶更是堪称安华黑茶极具代表性的一个品种。它所具备的独特品质令人称道:其一,金花繁茂盛开,宛如繁星点点般点缀于茶叶之间;其二,香气纯净馥郁,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其三,口感醇厚甘美,初尝时便能感受到那浓郁的茶香在舌尖缓缓散开,继而化作一股悠长的韵味萦绕于喉头。 也恰恰因为茯砖茶拥有如此这般卓越出众的特性,故而深得杨大帅的喜爱与赏识。这位见多识广、品味不凡的大帅对其赞不绝口,并毫不犹豫地力荐此茶入宫。 就这样,茯砖茶凭借自身无可比拟的魅力成功跻身宫廷,成为了当地献给皇室的珍贵贡品。 就在刚才,徐海虎为方雨羽他们三个人所冲泡的茶叶,正是那种被视作珍贵贡品的茯砖茶呢!并且啊,还是其中品质最为上乘的那一拨。 就在大家交谈之际,只见那茶壶的壶嘴处渐渐升腾起缕缕热气来,没过多会儿功夫,壶里的水就开始剧烈翻滚、沸腾不止啦,甚至还把那壶盖子给顶得一上一下地跳动个不停呢。 这时,徐海虎眼疾手快地将茶壶从炉子上提溜了下来,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那张石头桌子上面。然后他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壶里面的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沸腾之后,才终于开始动手为在座的每一个人分茶喽。 只见徐海虎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茶壶,让那壶嘴里流淌出来的茶水宛如一条银线一般,在半空当中直直地垂落而下。 那些滚烫无比、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入到一个个小巧精致的茶杯当中去。 有趣的是,因为这些茶水在从壶嘴流泻而出直到进入茶杯的这个过程当中,在空中稍稍有所停留,所以当它们最终抵达茶杯的时候,其温度恰好变得不那么烫嘴了哦。客人们只需要轻轻地对着杯口吹上几口气,稍作冷却一番,便能够尽情地品味这款独具特色的安化黑茶所带来的美妙滋味咯! 为方雨羽、周衍宗和刘公子这三位客人分好了散发着清香的茶水之后,徐海虎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他动作娴熟地再次拿起水壶,往茶壶里面注入一些清澈透明的山泉水。完成注水后,徐海虎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置回小火炉上面,让它继续慢慢煮着下一壶茶水。 紧接着,徐海虎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自己眼前的那杯热茶,然后对着坐在对面的方雨羽三人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看到这个示意,方雨羽、林悦以及赵晨纷纷回应,他们各自伸出手,轻轻地端起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精致茶杯。 就在这一刻,一股热腾腾的香气从杯中飘散而出,如同轻烟一般袅袅上升。那股茶香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水汽,直直地钻进人们的鼻腔之中。这种香气十分独特,既浓郁深沉,又清新宜人,给人一种厚重而又神秘的感觉。闭上眼睛去感受,仿佛能看到一位从遥远山林深处走来的山神,他身上携带着一方山水的奇妙幻象,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人们徐徐走来。 待那滚烫的茶汤稍稍冷却一些之后,众人轻轻吹动着杯中的茶水,使其温度变得适宜饮用。终于,他们慢慢地将嘴唇凑近杯沿,微微张开嘴巴,让那深红色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茶汤顺着喉咙缓缓流淌而下。刚一入口,便能立刻感受到那种醇厚甘美的滋味。起初会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苦,但很快,这种苦涩就被随之而来的甘甜所取代。那甘甜的味道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味蕾,带来无尽的愉悦与满足感。与此同时,那浓郁的茶香也在舌尖尽情绽放开来,久久不散,令人回味无穷。 第60章 三人定计探山洞,内有乾坤一老人。 喝着这珍贵的茶叶泡的的茶水,方雨羽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这碧波山庄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江湖势力!仅仅从那皇室贡茶便能瞧出端倪来。要知道,此茶虽产于湘州府,可身为贡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弄到手中的。要么是得到了皇家的慷慨赏赐,要么就是受到了权贵的特意赠予。然而,首先可以排除掉皇室与一个江湖势力产生关联的可能性。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权贵赐予这一选项了。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中仍旧存有几分疑虑。毕竟,通常情况下,一个江湖势力和权贵之间的来往,无外乎利益方面的纠葛罢了。要么是主动投靠权贵以谋取自身更好的发展前途;要么便是被权贵所掌控利用,成为其获取利益的工具而已。像这类势力,往往与权贵之间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既然能让权贵舍得将贡茶级别之物赐予出去,那么显而易见,这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位权贵定然并非平凡无奇的朝廷官员。说不定啊,乃是手握一方军政大权、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呢! 看起来这碧波山庄近些年来的发展可谓是稳稳当当且行事极为低调。而之所以能够取得这般成就,想必跟那位于幕后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越是这样,方雨羽就越发对这座山庄背后所隐藏着的真相感到好奇不已。 就在这一天,他们几个人先是在徐海虎的那个清幽宁静的小院里悠然自得地品味了好一阵子香茗,期间还饶有兴致地同徐海虎相互切磋交流起武学方面的种种事宜来。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眼见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是乎,众人纷纷起身向徐海虎拱手作别,表示要先行离去。 经过徐先生一番精心周到的安排之后,就连周衍宗也顺利地住进了湖心岛上一座精致典雅的阁楼小院之中。夜幕降临之际,华灯初上之时,这三个人竟又不约而同地相聚在了一块儿,开始秘密商议接下来将要展开的行动计划。首先开口发言的正是方雨羽,只见他神情严肃认真,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心中早已盘算好的打算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今日一见,这座看似普通的山庄,实则暗藏玄机!仅仅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居然就潜藏着三位一流高手。尽管我们今日有幸目睹到了其中之一,但谁又能知晓,在其他的两处地方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呢?面对如此扑朔迷离的局势,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深思熟虑地确定接下来需要重点探查的目标究竟是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山洞,亦或是那座看守得异常严密、让人望而生畏的小院。” 此时,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重地望向身旁的两人,似乎在等待他们发表各自的见解和看法。 周衍宗听闻此言后,稍稍沉吟片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巴,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选择那个山洞作为突破点较为妥当。经过今天一整天的暗中观察,虽然我们尚未亲身进入其中,但仅从外面来看,那山洞口不过只有区区两名守卫而已。若是想要设法将其引开,想必并非难事。” “退一万步讲,即便中途出现某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凭借山洞周围复杂的地形环境,我们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脱身逃离。然而反观那座小院,则与山洞大相径庭。且不说明面之上便有着将近十人之多负责看守,谁又能知晓这其中是否暗藏着其他隐匿于暗处的岗哨呢?此外,那小院周边地势开阔平坦、一览无余,几乎毫无可供遮蔽身影之物,如此一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其中,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刘公子听周衍宗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频频颔首表示认同,并附和道:“不错,我亦是持有相同看法。” 方雨羽眼见二人均已敲定主意选定目标,便也不再过多纠缠犹豫,当下爽快地开口接着说道:“既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速速着手准备一番。待到夜幕完全降临之后,便可启程出发。” “在此之前,大家先好生歇息调整一阵儿,待那些守卫们皆已安然入睡,时至夜半三更之时,咱们再瞅准时机展开行动。切记!此次行动的首要目的乃是进行探查,而非肆意滋事生非。一旦察觉形势有变或者稍有风吹草动不对劲之处,务必当机立断迅速撤离,切不可恋战贪功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听你的。”周衍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而果断,表示对这个决定没有丝毫异议。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刘公子也微笑着开口:“我也没意见。”声音温和而沉稳,透露出一种信任与配合的态度。 紧接着,三人默契地转身,分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入房间后,他们迅速走到床边,将早已精心准备好的各种物品一一放置在床上。这些物品包括黑色的夜行衣、轻便的鞋子以及一些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人动作敏捷地开始换装。他们熟练地穿上夜行衣,系紧腰带,调整装备的位置,确保行动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整个过程安静且高效,显示出他们对此类行动的丰富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了下半夜时分。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三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过那两位山庄弟子所在的房间。他们轻盈地翻过院墙,像三道黑影般迅速消失在后山的夜色之中。 凭借着白天仔细观察过的路线和记忆,他们一路轻车熟路地前行。山路崎岖不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速度和方向感。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处神秘山洞的外围。 三人小心翼翼地躲藏在一旁茂密的草堆里,透过草丛的缝隙,密切注视着洞口的动静。只见两名负责看守的山庄弟子正懒洋洋地靠在山石上,昏昏欲睡,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 这时,方雨羽微微眯起眼睛,向刘公子和周衍宗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行动的准备。刘公子和周衍宗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手中握紧了各自事先准备好的物件,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挪动脚步,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着洞口边的草丛摸去。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草地,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响动。 到达目标位置后,方雨羽俯下身子,小心地探出头来,再次打量了一下洞口看守的两位弟子。确认他们依然处于瞌睡状态后,他转过头,对着不远处隐藏在另一处草丛中的周衍宗打了个特定的手势。这个手势意味着行动即将正式展开。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万籁俱寂,唯有洞口边的草丛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那刘公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草丛中的黑影——正是方雨羽所在之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够看到方雨羽正蹲伏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方雨羽凝视片刻之后,轻轻地朝着刘公子和周衍宗的方向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简洁明了,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心领神会。完成手势之后,接到信号的刘公子转身拍了拍身旁周衍宗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可以行动了。” 要知道,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常人连眼前的事物都难以分辨清楚,更别说看清远处草丛里人物的手势动作了。然而,刘公子却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和敏锐洞察力,轻松做到了这一点。这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在江湖之中可谓罕见至极,恐怕也只有刘公子一人独有的吧! 周衍宗得到指令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事先精心准备好的火折子。他熟练地用手握住火折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火折子瞬间被点燃,冒出一丝微弱的火苗。接着,周衍宗又从另一只手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将其凑近火折子,刹那间,那张黄纸便接触到了火苗,并迅速燃烧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张黄纸燃烧所产生的火焰并非普通的红色或橙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幽幽的绿色光芒。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绿色的火焰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周衍宗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赶紧将燃烧着绿焰的黄纸包裹住一块小小的石头,然后用力将其抛向半空。那块小石头犹如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熊熊燃烧的黄纸一同飞射而出。就在小石头飞到半空之时,突然与黄纸分离开来,两者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坠落而下。 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小石头率先着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与此同时,那张裹着绿焰的黄纸则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在空中缓缓飘荡,最终徐徐向着地面飘落而去。整个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原本那两个正打着瞌睡的守卫之中,有一人突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所惊扰。他一个激灵,瞬间从昏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挺直了腰板,瞪大眼睛朝着四周仔细地查看起来。 只见在半空中,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团诡异的绿油油火焰。这团火焰就那样静静地燃烧着,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在空中缓缓飘荡,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最终轻轻地落到地面之上,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名守卫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拍打身旁还在熟睡中的同伴。同时口中大声呼喊着:“皮老四,快醒醒!快醒醒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被唤作皮老四的守卫猛地被惊醒,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睡眼惺忪,但动作却十分迅速,手忙脚乱地抽出手中紧握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嘴里不停地追问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最先醒来的那名守卫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后才开口回答道:“不是人……而是一团绿油油的鬼火。” 然而,皮老四听后却是一脸不屑,他伸手指着黄三儿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净会胡说八道!我看你黄三儿肯定是最近练功练得太过疯狂,都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吧!”说罢,他把兵器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继续躺下睡觉。 黄三儿见此情形,急得直跺脚,连忙拉住皮老四解释道:“哎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咱俩在这里守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只见皮老四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慢悠悠地朝着旁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走去。他走到石头跟前,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并顺势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便斜靠在了那块大石头上。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紧握的兵器放在身旁,确保其不会滑落之后,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没过多久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呼呼大睡了。 见到皮老四如此迅速地进入梦乡,黄三儿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难不成刚才真是我看花眼了?”他皱着眉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随后再次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着之前那鬼火出现的方位望去。然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个地方此时空荡荡的,别说鬼火了,连一丝异常的迹象都没有。 “或许真如我所想,只是因为最近练功过于勤奋,导致身体太过疲惫才会产生幻觉罢了。唉,不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再眯一会儿吧,等天一亮,我们就能换班休息啦!”想到这里,黄三儿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半夜时分了,按照正常情况推算,最多再过两个时辰,接班的人就该来了。于是,他也学着皮老四的样子,找了块相对舒适的地方靠好,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片刻。 就在两人即将入睡之际,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原来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周衍宗又悄悄地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并熟练地点燃了它。和之前一样,周衍宗手腕轻轻一抖,那张燃烧着的黄纸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飞了出去。 这一次,还未完全睡熟的皮老四和黄三儿几乎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们像是触电般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睡意全无。紧接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弹起,伸手各自抄起随身携带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二人惊诧不已之时,半空之中竟赫然出现了一团绿油油的火焰!这团火焰宛如鬼魅一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诡异而又神秘的光芒。它就那样熊熊地燃烧着,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绿油油的火焰开始缓慢地朝着地面飘落下来。它下落的速度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绿色的火光所笼罩。 眼看着这团火焰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二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就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在剧烈燃烧着的火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就像是有人瞬间掐灭了烛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周围一片死寂和众人惊愕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拿起兵器,一前一后的猫着身子,往那鬼火消失的地方慢慢靠了过去。 趴在草丛里的方雨羽瞅准时机,当二人离开洞口的时候,猛的窜出,闪身进了山洞内。而在不远处的刘公子看着窜进去的方雨羽的黑影。赶紧拍了一下周衍宗。紧接着比了个隐蔽的手势。 周衍宗见状。缓缓俯下身子。慢慢往后退去。去准备接下来接应方雨羽的行动。只留了刘公子在那里观察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进到山洞的方雨羽这才发现,沿着洞口进来十多步后是一片巨大的空间。原来这山洞内其实是个天坑,抬头能望到天上的星辰。只是洞内空间较大。被碧波山庄的人沿着山崖石壁开凿出了不少空间。而这些空间被当成的几间大的铁牢房。也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 就当方雨羽靠近一间牢房时,从牢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朋友,这般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身子一僵,顿时定在了原地。不敢出气。 第61章 山洞牢房一老人,道破山庄一秘闻。 方雨羽自认为此次行动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轻微,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未能逃过那神秘老人敏锐的感知。 就在一瞬间,一股强大而压抑的气场从牢房的深处汹涌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方雨羽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借助着从山洞顶部倾泻而下的那一丝微弱月光,方雨羽勉强能够看清牢房内的景象。只见在那昏暗的角落里,一张破旧的床榻之上,正坐着一个神秘的黑色身影。 那黑影宛如幽灵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方雨羽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仅仅只是这个轮廓,便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与神秘。此刻,方雨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正当方雨羽不知所措之时,那个神秘的黑影忽然再度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朋友,这座山洞之中唯有老夫一人在此独居。莫非……你并非是专程前来寻找老夫的吗?” 听到老人的这番话语,方雨羽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情绪,然后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朝着牢房边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时,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着牢房内的那位老者行了一礼,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晚辈方雨羽,今日有幸得见前辈尊容,实乃三生之幸。” “嗯,还算懂些礼数。”老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年轻的方家子弟身上,缓声开口问道,“你既是方家弟子,可曾知晓方文鹏此人?” 站在牢门外的方雨羽听到这个名字后,身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没有料到会在此处听到关于自己爷爷的消息。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前辈的话,方文鹏正是晚辈的爷爷。不过……我爷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不知前辈您是何时与他相识的呢?” 那老者却并未回应方雨羽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原来竟是月月鸟的孙子啊!真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孙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罢,只见他慢悠悠地从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蹒跚,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威严。 随着老者逐渐走近,方雨羽终于能够借着牢房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看清对方的面容。只见那老者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之上;满脸的连鬓胡须亦是如雪般洁白。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左眼边上那道长长的、狰狞可怖的伤疤,犹如一条暗红色的蜈蚣蜿蜒爬过脸颊,为其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之气。再看他的身形,虽身着一袭简单朴素的白色里衣,却依然难以掩盖其魁梧壮硕的体格,肌肉线条分明,仿佛随时都会将那件单薄的衣裳撑破似的。 只见那位老人稳稳地站定双脚,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竟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看透。稍作停顿之后,老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道:“嘿哟,小娃儿呀,来,快甜甜地叫我一声徐爷爷,让我听听!”从老人亲切和善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与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敌对关系。 方雨羽见状,心中紧绷的弦顿时松驰下来,原本高高竖起的戒备之心也随之缓缓放下。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去,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然后张开嘴巴,低声喊道:“小辈方雨羽,在此拜见徐爷爷!”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想当年,你家那老爷子可不像你这般通情达理、好言好语呢,简直就是头倔脾气的老毛驴儿,又犟又拗!”徐姓老者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下方那一绺长长的白色胡须,眼神之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和感慨。 方雨羽听后,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很快便收敛起笑容,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方向,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徐爷爷,咱们就这样在这里交谈,会不会被守在洞口的那些人给听见啊?” 徐姓老者似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同样压低声线回答道:“孩子,莫要担心啦!这山洞内部空间颇为宽敞辽阔,只要我们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洞口那边的人是很难察觉得到的。所以呀,咱就只管把声音再放轻一点儿,正常交流即可。”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接着补充道:“来来来,你再往这边走近点儿,这样说话能听得更清楚明白些。”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又往前挪动了几步,终于来到了牢房栏杆边上。只见那位徐姓老者紧紧抓住栏杆,仰起头朝着黑漆漆的洞顶望去,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唉呀!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过那明亮的月亮啦,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机会能再看上一眼啊……”说完这些话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方雨羽身上,然后开口问道:“我的小乖乖孙儿啊,你来这碧波山庄到底所为何事?难道说,你也是跑来参加那个破玩意儿——所谓的【龙王祭】吗?” 方雨羽微微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徐爷爷,其实我这次过来确实是想参加那个【龙王祭】。而且再过几天,我就准备跟着徐庄主一起去参加这个盛大的典礼啦。” 谁知,徐姓老者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呵斥起来:“哼!什么狗屁徐庄主!他就是一个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不肖子孙罢了!乖孙呐,爷爷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那个叫徐海帆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当年爷爷我就是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结果被他坑蒙拐骗,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面,一晃眼都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喽!若不是老夫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再加上手头上掌握着徐海帆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把柄,恐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深埋在这山洞之中咯!”显然,一提到徐海帆,这位徐姓老者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方雨羽定睛望着眼前这位满脸怒容、眉头紧皱的徐姓老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轻声问道:“徐爷爷,您为何说出这番话呀?我实在不太理解呢。”只见那徐姓老者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这其中缘由,说起来可就复杂得很呐!”说完,他便双腿一盘,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同时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方雨羽也一同落座。 方雨羽见状,十分乖巧地依照老人的指示,盘腿坐在栏杆边上。此时,与老人之间仅隔着一道栏杆,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老人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经过一番交谈,方雨羽方才知晓,原来眼前这位老者名叫徐定波,乃是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想当年,他曾与那赫赫有名的百翎神君在湖心岛上展开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提及那场激战,徐定波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时刻。 据徐定波所述,当年的那场恶战之中,尽管他已倾尽全力,但最终还是略输一筹。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那百翎神君突然使出一记阴毒暗器,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徐定波的眼角。这一击威力惊人,不仅让他当场眼角挂彩,更在其脸上留下了至今仍清晰可见的狰狞疤痕。 然而,这场战斗所带来的伤痛远不止于此。由于事发突然,加上百翎神君马良锡(即马瘸子)出招速度极快,令徐定波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躲避动作。于是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枚如电光般疾驰而来的飞蝗石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身躯。刹那间,剧痛袭来,徐定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吐而出。而这沉重的伤势,也使得他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饱受内伤的折磨。 最后败于马良锡之手。而马良锡则借此机会向徐定波提了要求。但听完马良锡的要求后,徐定波显得很是震惊。 原来,马良锡是受人所托,来山庄为一位故人报仇的,但到了湘州以后发现这般乱象其实与这位老庄主无关,于是提出让徐定波管束手下门客、收拢手下势力。那时的徐定波全身心地沉浸于武道修炼之中,对于山庄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知之甚少。直到他耐心听完马良锡详细的描述之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所掌管的这座山庄竟然在徐海帆的运作之下,沦为了一个肆无忌惮地疯狂敛财的工具!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由于徐海帆的胡作非为,原本声名远扬的山庄如今在整个湘州府可谓是恶名昭彰、臭不可闻。得知真相后的徐定波怒发冲冠,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之际,便毫不留情地下令责令徐海帆立即着手对山庄展开全面彻底的清理行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狡猾多端的徐海帆表面上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积极地执行着徐定波下达的指令;可背地里却暗度陈仓,悄悄地将徐定波的心腹们逐一除掉。不仅如此,这个阴险狡诈之人还厚颜无耻地对外散布谣言,谎称一切皆是因为老庄主放纵手下肆意妄为、作恶多端所致,而他自己则是在大义凛然地替山庄清除那些害群之马。 紧接着,丧心病狂的徐海帆又暗中勾结了前任的几位知府大人,借助官府的权势和力量,将湘州境内其他与之抗衡的势力逐个击破、一一铲除。就这样,凭借着官府的撑腰以及一系列阴谋诡计的得逞,这座曾经声名狼藉的山庄逐渐恢复了些许声誉,其名声也慢慢地开始有所好转。 再后来,野心勃勃的徐海帆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地与位高权重的杨大帅攀上了关系。至此,经过一番苦心经营和精心谋划,徐海帆最终如愿以偿地将整个湘州府打造成了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的坚固堡垒。 后来啊,那曾经声名狼藉、暗中从事各种见不得光勾当的碧波山庄竟然渐渐改邪归正啦!他们不再沉溺于黑暗的交易,而是毅然决然地投身到行伍之中,保家卫国;同时还涉足商业领域,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和诚信经营,逐渐在行商之路上崭露头角。就这样,经过多年的努力拼搏和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这繁荣昌盛、令人瞩目的碧波山庄。 当听到这些鲜为人知的秘闻时,方雨羽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满是疑惑。因为就在刚刚,徐定波所讲述的这些事情,跟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情况可是大相径庭呢!一时间,方雨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不知该相信谁才好。 而徐定波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方雨羽内心的纠结和疑虑,他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好乖孙,我瞧你脸上露出的神情,似乎对老夫所言不太信任呐。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啊,向来只有我们碧波山庄的庄主才有资格知晓。” 方雨羽一听这话,原本就旺盛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如同一只警觉的小猫般迅速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定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徐定波则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是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会有这四年一度的【龙王祭】呢?” 方雨羽眨了眨眼,想都没想便回答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徐家祖先曾经承蒙龙王搭救,所以特意设立这个祭祀大典来表达感激之情么?” 然而,徐定波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最初确实如此,但如今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说来惭愧啊,这所谓的【龙王祭】实际上不过是我碧波山庄所设下的一个局罢了。我们真正的目的……乃是那些人们献给龙王的无数财宝。” 每一届的龙王祭,场面可谓壮观非凡!我所在的山庄一直以来都是这场盛大活动的引领者,带着湘州府内众多腰缠万贯的地主富商们一同参与其中。每逢这个时候,我们便会率先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投入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眼见我山庄如此阔绰大方地投下数量惊人的财富,周围的老百姓们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起来。然而,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们又怎能知晓,他们所投掷下去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最终无一例外都会落入我山庄的囊中呢?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迅速摇了摇头,脱口而出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啊?要知道那湖水深不可测,有些地方甚至深达百余米之巨。即便是水性极佳之人,恐怕也难以潜入到那样的深度去打捞财宝吧。究竟是谁能够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之事呢?” “所以说啊,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的我,被困在了这黑漆漆、阴森森的洞中,根本无从知晓外面究竟变成什么样儿了。跟你讲完这些之后,如果乖孙还有几分良心和侠义心肠,还望您能够出手相助,把那恶贯满盈的碧波山庄给彻底铲除喽,免得它日后继续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百姓!” 徐定波深深地叹息一声,接着又开口说道:“实际上呢,那些传说中的金银财宝压根儿就没有沉入湖底。每次举办那个所谓的‘龙王祭’时,为啥都得提前那么长时间去筹备,还要大张旗鼓地早早放出消息来?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呐!其一嘛,自然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其二呢,则是希望吸引到更多的人闻风而来参与其中呀。” 然而,实际上我们早已精心策划并在湖中悄然布置了一张硕大无比、坚固无比的巨网。这张网犹如天罗地网一般,静静地潜伏于湖水之下,等待着猎物上钩。 当众人兴高采烈地向湖水中投掷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时,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宝物正纷纷落入那张巨大的网中。就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掠夺,所有的财宝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网打尽。 待到【龙王祭】圆满落幕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和人们欢庆后的疲惫与松懈,我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拢那带着无数财宝的大网。这个过程需要极度的谨慎和娴熟的技巧,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最终,成功收起的网被巧妙地悬挂在楼船的底部。楼船缓缓驶向这座山脉之中一个极为隐蔽的码头,那里人迹罕至,不易被外界所察觉。 抵达目的地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山庄几位长老迅速出动。将提前训练过的,这四年来从军方手里买来的奴隶,拉出来干活。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黑暗之中。在庄主的指挥下,这批奴隶齐心协力,将沉坠于网中的财宝一一取出,并妥善地隐藏起来。 整个行动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毫无破绽可言。等一切完成后,会将这批奴隶处死。以守住这个秘密。 第62章 洞里老人身份迷,下山找人寻真相。 当听到徐定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山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方雨羽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仿佛这座看似宁静祥和的碧波山庄背后隐藏着无数肮脏污秽之事。然而,仅仅依靠徐定波一人的说辞,心中仍然存有疑虑。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未能亲自目睹这些事情的发生,仅凭着他人的片面之言,实在难以轻易下结论。于是,方雨羽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去亲身验证其真实性。 此时此刻,对于方雨羽来说,他身负更为重要且紧迫的使命。此次来到碧波山庄,其一便是寻找契机能够接近州府的官员;其二则是探寻失踪已久的父亲的下落。而想要与州府官员建立联系,就必须得抓住即将到来的“龙王祭”这个绝佳机会,届时自己需巧妙地创造条件与他们搭上关系。可至于如何查找父亲的踪迹,至今为止他仍旧毫无头绪。每每思及此处,方雨羽的眉头便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忧虑和焦急。 正当他欲张口向徐定波询问更多相关事宜之际,突然间,从洞穴出口处传来了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氛围。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猛地从地上弹起,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睛如同雷达般迅速扫描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小步快跑向前冲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山壁下方。 只见方雨羽手脚并用,如灵猴一般敏捷地顺着山壁向上攀爬。他的手指紧紧抠住石壁上细小的缝隙,双脚则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寻找可以借力的凸起之处。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顶。他双臂用力伸展,牢牢地抓住石壁顶端的边缘,整个人悬挂在空中。紧接着,他调整姿势,将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宛如一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壁虎。 与此同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原来是门口的两个守卫走了进来。这两人刚才被那诡异的绿油油鬼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四处查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直到过了许久,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职责所在,于是匆匆走进洞中继续巡查。 而另一边,早在方雨羽起身的那一刻,徐定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回床上,并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当两名守卫走到牢房栏杆前时,徐定波甚至还故意发出几声轻微的鼾声,听起来就像是睡得十分香甜。 黄三儿和皮老四见状,心中那块一直高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俩相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突然间,躺在床上的徐定波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两人见到徐定波悠悠转醒,面面相觑一番后,都觉得此时转身离去有些不太妥当,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牢房栏杆之外,对着里面的徐定波深深地躬身拱手行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见过老庄主。”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见过老庄主。” 徐定波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踱步到栏杆旁边。他那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容此刻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愈发凶狠,再配上他那恶狠狠的语气,直吓得眼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只见徐定波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厉声喝问道:“嗯?怎么回事?这天色看起来距离天亮可还差得远着呢!你们两个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徐海帆那个小兔崽子派你们趁着老夫熟睡之时,悄悄把老夫给解决掉吧!” 听到徐定波这番话,那两人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下可真是惹到大麻烦了。面对徐定波如此严厉的质问,他们哪还有胆量回话啊,只能把头低得更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确是打扰到了这位老人家的美梦。 其实,早在他们进入牢房之前,徐海帆就曾经特意叮嘱过他们几个负责看守的人。他告诉众人说,这徐定波虽然年事已高,但脾气却越发古怪,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所以大家在守卫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除非是到了送饭或者收拾垃圾的时间,其他时候能不来招惹他就尽量不要来招惹他,以免自讨苦吃。想到此处,那两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齐声回答道:“弟子不敢。” 趴在山洞顶的方雨羽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附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徐定波那精湛的表演时,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道:“这家伙的演技倒真是不赖啊!至少这一波配合打得相当漂亮。”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徐定波似乎察觉到了上方投来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朝着方雨羽所趴伏的那片洞顶望去。然而,此时他面前的两个人却依旧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定波的举动。 只见徐定波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右手,向着洞口的方向轻轻一指,这个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示意方雨羽赶快离开此地。方雨羽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慢慢地滑落下来,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到双脚落地之后,他更是如同猫一般轻盈而敏捷地贴着山洞的石壁,一点一点地向洞口挪动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口。眼看着那一团属于他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徐定波这才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或者不屑。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仍然低着头站在原地的那两个人,开口说道:“老夫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晚点你们给我送餐的时候,记得顺便给我带上一壶好酒过来。”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样子是准备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这时,黄三儿和皮老四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们忙不迭地点头应承道:“是是是,弟子一定照办!那我们现在就先告退了。”说着,两人匆匆行了个礼,便如获大赦般快步离开了房间。 “滚吧!”躺在床榻之上的徐定波怒吼一声之后,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直接面向床内侧而去,再也不愿瞧向那栏杆处站立着的二人一眼。听到这话,黄三儿与皮老四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地快步走出了山洞。 当他俩站到山洞口时,仰头望向头顶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这时,黄三儿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哎呀妈呀,可真把老子给吓死了!那位老庄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简直太恐怖啦,就在他跟前,我就连抬起头跟他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哇!” 皮老四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上涔涔冒出的汗水,一边嘴里低声咒骂着:“该死的,今晚咱们可真是够倒霉的哟!这老家伙居然如此警觉。咱俩刚才弄出的动静明明就不算大嘛。” “好啦好啦,别再纠结这些个事情咯。”黄三儿出言劝慰起皮老四来,接着又补充道,“接下来这后半夜咱们可是万万不敢睡觉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换班吧。等会儿让人去准备点儿美酒过来,也好解解乏。”说完这番话后,黄三儿便自顾自地走到属于自己的岗位上站稳身子,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兵器的把手,整个人站得笔直,看上去倒是颇为规矩。 在那两个人还未现身之际,方雨羽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领着刘公子悄然离去了。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行踪。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半途之中,他们竟然与折返回来的周衍宗不期而遇! 周衍宗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二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默默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踏上了返回湖心岛阁楼小院的路途。 按照惯例,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山庄弟子们的耳目,成功地潜入了阁楼小院。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于是,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房间,迅速换下身上穿着的衣物,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等待着山庄弟子来唤醒他们享用早餐。 当天色终于大亮之后,湖心岛阁楼小院里的两名弟子按时起了床,并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不多时,一顿丰盛可口的早点就准备好了。接着,他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来到了三人的房门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睡眼惺忪的三个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三人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这两名弟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这三位公子昨夜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瞧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老老实实睡了一夜觉。这样一来,等会儿向庄主禀报情况的时候也就不用那么费口舌解释啦。” 这两名弟子自然是无从知晓,昨夜这三个人可是足足逛了半个夜晚!直到下半夜时分方才归来,匆匆忙忙地补上一觉。这不,正睡得香甜呢,却突然被人唤醒,如此一来,又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三人迷迷糊糊地起身,简单洗漱一番之后,迅速穿好了衣物,跟着前来传唤的山庄弟子一同前往餐厅。一踏入餐厅,他们的目光就被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所吸引: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水。 三人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边坐下,伸手拿起一块点心便送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由于经历了大半夜的奔波劳累,此时他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那副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只见他们风卷残云般将一块块点心塞进嘴里,甚至都顾不上细细品尝味道。 而那两名负责传唤的弟子见到三人已经开始用餐,便轻手轻脚地缓缓退出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房门。待退至门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紧接着,其中一名弟子动作敏捷如闪电一般,迅速朝着院子外面飞奔而去,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要去向徐海帆通风报信。 三人眼见那两名弟子缓缓退出房间之后,一直强忍着好奇心的周衍宗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转向正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的方雨羽,焦急地追问道:“昨晚你悄悄潜入洞中究竟都看见了些什么呀?那个洞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神秘莫测的东西呢?”听到这话,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随后朝着身旁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紧接着,他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轻声细语地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那山洞之中竟然关押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哦?竟有此事?那到底是何方神圣被囚禁于此?”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亦是满脸狐疑,连忙开口追问。只见方雨羽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再次看向眼前的二人,并以一种极其神秘的口吻缓缓说道:“这个人嘛……乃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物——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徐定波!” “啊?”刘公子与周衍宗闻听此言,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叫出来。显然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周衍宗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追问道:“怎……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外界不是一直传闻那位老庄主在庄内安心静养吗?又为何会突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呢?”面对周衍宗连珠炮似的发问,方雨羽稍稍沉默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至于其中缘由,我目前也是不得而知。不过要想确认此人是否真的就是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徐定波,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咱们只需前去请求拜见现任庄主,一切自然就能够水落石出了。”言罢,方雨羽下意识地扭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我在山洞里还听到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事。不过这些事我还要验证一番才能确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那山绝对是个高手,而且我有一个办法证明他的身份。不过我要下山到湘州城里去一趟。” “我想让殿下陪我走一趟如何。”方雨羽看向周衍宗,然后说道。 “好,我与你同去。”周衍宗点了点头。 随后方雨羽又对刘公子说道:“刘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要是徐海帆问起,你就说我去州府找人去了。晚些回来后想去拜见一下老庄主,试试他的口风先。” 刘公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几人吃完,便各自分开了。 第63章 昔年江湖言旧事,却道人生也无常。 湘州府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处,阳光洒落在刚刚从碧波山庄走下来的方雨羽和周衍宗身上,映照着他们略带疲惫却又充满期待的面容。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进了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然而,方雨羽和周衍宗并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朝着周衍宗位于湘州城内的宅院方向走去。 那座宅院坐落在城东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显得格外低调而隐蔽。整个院子并不大,仅有四间简陋的瓦房错落有致地矗立其中。周围居住的大多是一些为了生计前来城里谋事的租客们,他们每日早出晚归,辛勤劳作。 对于这处宅院,方雨羽并不陌生。早在她第一次踏足湘州府之时,便曾造访过这里。当时,马瘸子就住在这个宅院里。此次故地重游,方雨羽正是为了寻找马瘸子,并向他求证一些事情,顺便询问是否有新的消息传来。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终于抵达小院门前时,周衍宗迫不及待地上前,正欲伸手推开院门。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动作。周衍宗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方雨羽,只见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然后缓缓迈步向前。 方雨羽轻手轻脚地走到院门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门的一侧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成功地取下了一根毫不起眼的草棍。令人惊讶的是,这根草棍上竟然还悬挂着一条极细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则一直延伸至门内。 方雨羽看着手里的丝线,笑了笑说道:“老马还挺警觉,搞这么个小玩意在这里。寻常人过来像你一样推门而入的话,怕是早就触动警报了。” “玩这么细的嘛?”周衍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盯着方雨羽手中那根纤细如发丝般的小草棍,不禁啧啧称奇道:“你们江湖人可真是花样百出啊!这小小的草棍都能被你玩出花来。”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伸手推开眼前略显陈旧的木门,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院子后,周衍宗目光随意一扫,正巧看到林冠深从房间里推门而出。只见林冠深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刚毅。他见到周衍宗走进院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一正,快步走下门口的石阶,来到周衍宗身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之上,低头恭敬地请安道:“卑职见过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林冠深扶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就不必如此拘礼啦。”林冠深闻言站起身来,但仍保持着一脸恭敬之色,再次向周衍宗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随后,林冠深的目光转向站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同样拱手施礼道:“见过方道长。”方雨羽也抱拳回礼,笑着回应道:“见过林护卫。不知马瘸子可在?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在的,就在对面那间屋子里呢。”林冠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回答道。 方雨羽顺着林冠深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转过头来,再次向林冠深拱手致谢,接着与周衍宗打过招呼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马瘸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方雨羽轻轻地抬起手,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敲门声清脆而短促,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信号。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平稳而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老马,是我啊,你在不在里面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就在方雨羽心中开始有些忐忑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缓缓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马瘸子略显沧桑的脸庞从门缝里探出来,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满是吃惊地望着门外的方雨羽,嘴巴微微张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公……公子,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着,马瘸子的目光越过方雨羽的肩膀,投向院子里。当他看到站在那里的周衍宗和林冠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恍然大悟起来。他连忙走出房门,快步走到院子中央,朝着周衍宗和林冠深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行礼问好。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转身回到房门前,跟随着方雨羽一起走进房间。 进入房间后,方雨羽随手将房门关上,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他径直走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来,马瘸子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同样在桌边坐下。 方雨羽伸出右手,轻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壶。壶身略带凉意,他微微倾斜水壶,清澈的水流顺着壶嘴倾泻而出,分别注入两个杯子之中。待水杯都斟满水后,他放下水壶,双手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马瘸子,开口问道:“老马啊,我记得二十多年前,你不是曾经和王公志一起来过这碧波山庄吗?” 马瘸子听到方雨羽提及那段遥远的往事,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公子。只是不知道您今天为何突然提起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来了?难道说,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线索不成?” 方雨羽思索片刻,理了理思绪后问道:“老马,我问你,当初在湖心岛的那一战,你是怎么将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击败的。” “这……你容我好好想想啊。毕竟那可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啦!”马瘸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深深追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缓缓开口道:“想当年,我和那位老庄主交手的时候,其实总共也没超过十几招而已。但是呢,对于像我们这种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而言,每一招可都是暗藏杀机、足以致人死命的狠招啊!而且就这么短短十几招里面,蕴含的却是我们这辈子在武学方面的所有积累和沉淀呐!” “说起来呀,那个时候的我还稍微占了点优势,一来是因为我比那老庄主年轻几岁,二来则是由于我所修炼的功法路数,刚好能够克制住他老人家。所以嘛,最终我才能侥幸战胜了他哟!记得那场激战到最后的关键时刻,那老庄主可能是体力渐渐不支,有点力不从心啦,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没有来得及躲开我发射出去的暗器。就这样,他接连中了我两枚飞蝗石呢!通常情况下,我每次出手发射暗器之后,都会习惯性地紧接着再补上一招作为后手。” “所以啊,当那老庄主挨了我前面两发飞蝗石以后,按照常理来讲,他应该无论如何也躲避不掉我后面紧跟着补发的那一枚暗器喽!然而谁能想到哇,这位老庄主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更是个名副其实的武道奇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扭,居然以一种极其惊险的姿势勉强避开了那原本会要了他性命的致命一击。只可惜呀,尽管他成功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暗器的锋利边缘给划伤了左边脸颊呢!” “也正是这一下,让其失去了行动能力,老庄主这才输了那场战斗。我也因此有了与碧波山庄谈判的条件。” 听着马瘸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方雨羽不禁沉浸其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幅幅激烈厮杀的画面。待思绪稍稍回拢后,她又仔细回味了昨晚在山洞里与徐定波的交谈,经过反复对比和思考,如今已经能够确凿无疑地认定那个人便是徐定波——前任碧波山庄的庄主。然而,仅仅确定他的身份显然远远不够,对于徐定波所讲述的那些事情,仍需进一步深入考证核实才行。 想到此处,方雨羽再次转头看向马瘸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开口问道:“那么当年,您究竟为何要不远千里赶到碧波山庄去找他们算账呢?” 听到这个问题,马瘸子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我前往京都府专程拜访一位精通机关暗器制作的行家。在与其交流的过程中,偶然间听闻那位名叫唐大家的前辈提及他家的悲惨遭遇。原来,他那一家老老少少竟然全都遭受到了碧波山庄的欺凌压迫。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就连祖传的老宅也未能幸免,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一路逃难来到京都府。好在这位唐大家拥有一手精湛绝伦的技艺,凭借自身那双灵巧无比的双手,总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家人的生计。” 说到这里,马瘸子顿了一顿,接着感慨道:“不过可惜的是,那位唐大家虽然身怀绝技,但却并不会任何武艺。而我手中的这件百翎匣正是出自他手精心打造而成。当时得知这些情况之后,我一时义愤填膺,当即主动提出愿意替他去讨回公道、报此血海深仇。 后来,在通往湘州的漫长道路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就在我独自前行时,竟意外地遇见了王公志。一番交谈后,我们决定结伴而行,共同踏上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我不辞辛劳、四处打听关于那碧波山庄的种种传闻和真实情况。经过多番努力,终于证实了如那唐大家的家人所描述的一般,这碧波山庄确实长期以来欺压百姓,在乡间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得知真相后的我,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除掉这个江湖毒瘤的决心也变得无比坚定。 然而,冷静下来思考之后,我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毕竟对方势力庞大,而我却势单力薄。经过深思熟虑,我想到了一个策略:只要能够诛杀其首恶,那么其余的党羽想必会如同树倒猢狲散般自行瓦解。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与徐定波正面交锋的时刻。在此之前,我曾向他提及此事,想要探知他对此事究竟了解多少。令人惊讶的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对于山庄内众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多的知情。不仅如此,当他听闻这些恶行之后,同样表现得义愤填膺,表示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湖之中。但尽管如此,当时的局面已经发展到我直接打上他们家门的地步。不管怎样,这场生死较量都已在所难免,必须要通过真刀真枪地拼杀,才能给整个江湖一个满意的交代。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手之后,只见徐定波面色苍白、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最终还是不敌对手,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我迈步走向徐定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毫不客气地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 与此同时,我还与徐定波达成了一个秘密约定——我绝对不会把这场战斗的胜负结果透露给任何外人知晓。而作为交换条件,徐定波必须立刻着手整顿整个山庄上下,对于那些曾经犯下过错的门客和弟子们,要逐一给予严厉的惩罚。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我便潇洒转身离去,不再过多关注这座山庄未来的发展状况。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这座碧波山庄竟然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起来,那徐定波倒是并没有欺骗于我,这碧波山庄的确是在经历了那场战斗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方雨羽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尽管从表面上来看,碧波山庄似乎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行事。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将所有的勾当都转为暗中操作罢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真正掌握着这座山庄实权的人已经不再是徐定波,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名叫徐海帆的家伙。不仅如此,可怜的徐定波甚至被囚禁了起来,失去了自由之身。” “徐定波被关押了起来?”马瘸子听闻此言,不由得身体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方雨羽,愣神片刻之后,急忙追问道:“公子啊,您在那山庄之中究竟打探到了何种消息?听您话里的意思,如今这山庄做主之人并非徐定波呐!” 第64章 钱币一枚定线索,往来尽是一山庄。 只见对面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缓声道来:“的确如此,现今这山庄的庄主乃是徐海帆,至于曾与你交手的徐定波,则已被囚禁于山庄的某一处隐秘山洞之内。就在昨夜,我悄悄潜入那处山洞,有幸得见了徐定波本人。”说到此处,此人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 紧接着,方雨羽又继续开口道:“从那徐定波的口中,我总算知晓了有关【龙王祭】背后的真相。”言罢,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讲述起在山洞内与徐定波交谈的具体内容,毫无保留地将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马瘸子。 马瘸子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随着方雨羽的叙述不断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渐渐浮现出凝重之色。待全部听完之后,马瘸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自己向本地百姓探询关于这座山庄的情况时,多数人都对此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呢。照这般情形来看,这座山庄已然成为一头盘踞在湘州百姓头顶之上的凶猛恶虎啦!而外界流传的那些所谓良好名声,想必也不过是这山庄蓄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紧接着,只见马瘸子稍稍凑近方雨羽,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我跟您讲讲我这几天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昨儿个我去四处探听情况时,偶然间得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听那些在码头上卖力气讨生活的苦命人讲啊,就在几个月前,有一支庞大的车队自京都府方向缓缓驶来。那车队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而随队护送的那些人,瞧着模样和身姿,活脱脱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呐! 不过呢,这支车队并没有直接进入湘州城,反倒是在碧波湖旁边的一处码头停了下来。接着呀,他们就动作迅速地把车队中的一个超级大的、还用篷布严严实实盖住的箱子给搬到了船上。负责接引这支车队的人,看起来很像碧波山庄的弟子。所以啊,我心里头琢磨着,当时那支车队搞不好就是专门用来押送方伯爷的队伍。眼下,我已经做好打算,正准备亲自前往碧波山庄再好好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听闻此言后,方雨羽抬手止住了正要有所动作的马瘸子。他神色从容淡定,轻声说道:“且慢动手,眼下我已然在这座山庄安顿下来,如此一来,我的行动会更为便捷灵活一些。而你,则需代替我前往外面办理好几件重要之事。”言罢,他朝着马瘸子招了招手,示意其靠近自己。 待马瘸子俯身将耳朵贴近时,方雨羽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向他小声交代着任务。其间,他不时停顿思索,似乎在斟酌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待全部交代完毕之后,方雨羽稍稍提高音量,再次叮嘱道:“切记,此番行事务必谨慎小心!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龙王祭】之际成功夺取这碧波山庄,可全都仰仗于你了。” 马瘸子听到这话之后,犹如被电击一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瞬间挺得笔直,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只见他双目圆睁,炯炯有神地直视前方,同时抬起右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响。紧接着,他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公子请放宽心!小的就算拼尽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任务。等到了关键时刻,哪怕是刀山火海在前,我都绝不会有半分退缩和偷懒之意。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误了公子您的大事,小的甘愿以死谢罪!” 说完这番话,马瘸子与对方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能够读懂对方心中所想。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紧接着,两人肩并着肩,步伐坚定而有力地一起走出房间,朝着庭院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此刻,诺大的庭院显得格外宁静祥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宜人的气息。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画面中,只有那周衍宗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身姿挺拔如松,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雨羽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林冠深的身影,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这个林冠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正当他暗自思忖的时候,马瘸子已经快步走到了周衍宗面前。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成了九十度,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向周衍宗行了个大礼,并开口问候道:“见过殿下!”打完招呼后,马瘸子甚至来不及多喘口气,便又急匆匆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忙地向着门外飞奔而去。转眼间,整个庭院里就只剩下了方雨羽和周衍宗两个人。 方雨羽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沿着台阶徐徐而下,最终来到周衍宗身前站定。他微微仰头,目光直视对方,缓声开口问道:“殿下,方才还在此处的林护卫此刻去了何方?怎的转眼间便不见了他的人影?” 只见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踱步至走廊边的栏杆处,双手微微用力一撑,身形轻盈地跃坐在栏杆之上。他随意地拍了拍身旁的栏杆,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扬声喊道:“来来来,快过来这边坐下。我有样好东西要拿给你看看。” 方雨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快步走向栏杆边,学着周衍宗刚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屁股刚刚坐稳,便见周衍宗伸出一只手,缓缓地递过来一枚大钱。 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那枚大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周衍宗已然率先发声道:“可还记得这枚大钱么?” 方雨羽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周衍宗,随后将目光移回到那枚大钱之上。他轻轻地伸出右手,从周衍宗的掌心里拈起那枚钱币,将其举到自己眼前,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随着观察的深入,方雨羽忽然在这枚看似普通的钱币上面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之处。他眉头微皱,迅速转头看向周衍宗,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难道说……这便是当年从那批杀手身上搜出来的那枚【五爪龙纹当十】不成?” 周衍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块空旷的土地上,眼神深邃而凝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巴,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的确如此,就是那枚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钱币啊!这些年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始终将它小心翼翼地带在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正是凭借着这枚钱币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和细微线索,我一路追寻至此,最终抵达了这湘州府。” 说到这里,周衍宗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接着往下讲道:“遥想当年,在那白银城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过后,对方行事作风似乎变得谨慎起来,明显收敛了不少。然而,不知为何,即便他们表面上偃旗息鼓,但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一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紧紧盯着一样。这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令我寝食难安。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派遣林护卫携带这枚至关重要的钱币,秘密展开深入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了全新的关键线索!” 据林护卫四处打探得来的消息称,在当年收藏那批珍稀钱币的人员里,竟然有两个人乃是碧波山庄的弟子! 想当初,林护卫不辞辛劳地拿着手中的钱币样本,逐一与那些收藏者们仔细比对之后惊讶地发现,除了来自碧波山庄的那几位之外,其余的收藏者基本上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 你曾经也提到过,这批钱币在最初铸造之时,其数量本就相当稀少。而后又经过一番回收操作,真正能够流入市面上流通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再者说来,朝中的大小官员们,谁又胆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私自收藏这些东西呢?一旦东窗事发被追查出来,那可绝对是要被严厉问责治罪的呀! 所以说,敢于如此冒险行事、胆大妄为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财大气粗且不计后果的商人们,以及行走于江湖之上的各路豪杰之士了吧。林护卫为了彻底查明真相,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从多个渠道反复求证核实,最终才有足够的把握和证据可以断定,当初前来行刺的那批神秘杀手极有可能便是出自碧波山庄。 正因如此,我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孤身一人悄悄潜入这座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藏玄机的山庄,试图揭开隐藏在背后的惊天秘密。 方雨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周衍宗的讲述,心中暗自惊讶不已。直到此刻,他方才知晓,在过去的数年光阴里,这位身份尊贵的四皇子殿下竟然始终对当年发生在白银城外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耿耿于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四皇子不仅能忍辱负重至此,还在暗地里抽丝剥茧般地查出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略作沉吟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开口询问道:“殿下既然已经洞悉了杀手来自碧波山庄,那为何不果断地带兵将其团团围住,迫使那徐海帆乖乖交出幕后的真正主谋呢?” 闻得此言,周衍宗微微一笑,旋即轻盈地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院子中央缓缓迈步而去。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回应道:“非也非也,如果我们如此行事,势必会惊动对方,让他们有所警觉,从而如同受惊之蛇一般藏匿起来。本王所追求的并非只是简单粗暴地去报复一个小小的江湖势力,而是要顺藤摸瓜,将隐藏在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个人给彻底揪出!唯有查明最初指使碧波山庄行此不义之举之人究竟是谁,本王方能施展手段,将他及其幕后的靠山一网打尽!”说到最后,周衍宗的双眸之中猛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仿佛能够穿透重重迷雾,直抵真相所在。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我帮点儿什么忙呀?”方雨羽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快步跟上前方的周衍宗,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只见周衍宗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呢喃着:“接下来……嗯,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罢,他便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同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在宽敞的院子里缓慢踱起步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方雨羽,缓缓开口说道:“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接下来我们应该主动去和徐海帆接触一下。此次的【龙王祭】典礼可是个重要的活动,据我推测,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很有可能会派遣手下前来参与。所以只要我们紧紧盯住徐海帆,就极有可能寻找到与那人接触的契机!” 方雨羽听完周衍宗的这番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他微笑着回应道:“那太好了,如果咱们的目标能够保持一致,事情可就容易多啦!” 听到方雨羽这样一说,周衍宗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眼中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所处理的事情竟然也和这碧波山庄有所关联么?” “没错。”方雨羽一脸笃定地说道,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咱们俩此次所寻找的那个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极有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话,周衍宗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样啊,那你方不方便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呢?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好好参谋参谋。” 然而,方雨羽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也不过只是一种预感而已,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后续进一步调查才能知晓。现在暂且先不说这个了,不知殿下您手头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了没有?要是已经忙完了的话,那咱们这就返回山庄去吧。”说完,方雨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并随意地摆了摆手。 “早就忙完了,走,咱们这就回去,对了要不要给刘公子带点啥回去。”周衍宗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等下再路上在看吧,也不知道他喜欢啥。”说着两人并肩走出了院门。方雨羽顺带将门带上。小跑两步追上了周衍宗的步子,两人就这样一路往碧波山庄走去...... 第65章 山庄偶遇楚知府,原是京都一猛人。 方雨羽和周衍宗并肩走出城门,朝着碧波山庄的方向疾行而去。一路上,他们目睹了众多豪绅富商正急匆匆地赶往山庄,这些人身着锦衣华服,乘坐着装饰精美的马车,车旁还紧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浩浩荡荡的队伍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些人皆是来自湘州府内声名显赫的富贵之家,有的是受到了碧波山庄的盛情邀请,而有的则是主动前来凑这个热闹。此次前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参加四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龙王祭】。 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方雨羽和周衍宗不禁感叹起南方地区的富饶繁华。只见那些主人家家眷们皆身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而随行的下人们虽然穿着朴素的粗布麻衣,但也一个个身材魁梧、精神抖擞,显然并非寻常的贫苦百姓。 方雨羽性格开朗,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上前与一些路人搭讪攀谈起来。经过一番交流,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竟然大都是历年参加过【龙王祭】的常客。通过这场祭祀活动,他们成功地与碧波山庄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并因此在平日的生活中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碧波山庄的特殊关照。比如在生意场上获得一些有利的合作机会,或者在遇到困难时能够及时得到援助等等。 比如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众多的商业交易活动往往都离不开那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来牵头组织。他们精心地把众人的货物相关信息逐一收集整理起来,并按照固定的时间节点,为来自湘州府各地的商人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最新、最准确的市场动态和商机消息。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精明的商家会特意寻找山庄中的弟子充当公正公平的公证人角色。这些山庄的弟子们凭借着自身的威望和信誉,确保每一笔财货交易都能在阳光透明的环境下顺利完成,绝不会让任何一方遭受黑心欺诈之苦。 更令人惊讶的是,就连一些来源不太明确或者稍显棘手的货物,其主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向碧波山庄求助,请他们施以援手帮忙妥善处理。而作为回报,碧波山庄自然会从每一次成功的交易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费用当作应得的佣金收入囊中。 正是通过这种独特且高效的运作模式,碧波山庄得以迅速崛起并坐稳了整个湘州府商界头把交椅的位置。它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庞大产业体系,涵盖了各个领域;与此同时,还兼营着类似于传统交易牙行般牵线搭桥、促成买卖的业务。可以说,碧波山庄已然成为了湘州府商业世界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方雨羽微微垂首,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脑海里梳理着那些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繁杂信息。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嘈杂之声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后骤然响起。方雨羽心中一惊,赶忙转过头去张望。只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徐徐驶来,那车厢通体被漆成鲜艳夺目的红色,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极为引人注目。 马车的车帘紧紧闭合,仿佛一道厚重的帷幕,将车内的情形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然而,人群中不乏眼神敏锐之人,他们仅仅凭借着驾车之人以及随行护卫们的面容神情,便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了这辆马车的主人究竟是谁。原来,这位坐在马车上的尊贵人物竟然是当今湘州府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湘州知府——楚幸! 随着红色马车的缓慢行进,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它,并相继认出了马车主人的真实身份。人们纷纷面露敬畏之色,忙不迭地向两旁退让开来,为其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站在一旁的周衍宗见此情景,迅速伸手一把拉住尚处于发愣状态的方雨羽,将他拽至路边站稳。紧接着,周衍宗侧过身子,抬起一只手臂佯装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但实际上却是借此动作巧妙地遮蔽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他压低声音,凑近方雨羽的耳畔轻声问道:“这楚辛怎会突然来到碧波山庄?按常理而言,地方官员与这类江湖势力之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可为何今日这楚辛竟会一反常态,亲自登门拜访呢?” 方雨羽满心好奇地凑近周衍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说这楚辛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呢?我可是听闻他调来这湘州府不过三年有余罢了。而且好像一直以来都未曾传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仅仅就是按部就班地遵循着朝廷下达的旨意,管理着这片区域而已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呢!您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周衍宗转头看向方雨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轻声回应道:“此处人来人往、耳目众多,实在不是谈论此事的合适之地。待到我们返回湖心岛的阁楼小院之后,我再详细给你讲讲关于这位楚大人的种种事迹吧。”说完,他便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正缓缓驶过的那辆红色马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逐渐远去。 直至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原本停留在道路两旁避让的行人以及其他车辆方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恢复了行动。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形成了一道热闹而有序的人流。方雨羽和周衍宗则随着人流一路前行,不多时便顺利抵达了湖心岛上他们的住所。 然而当两人踏入院子后,却惊讶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常常在此出没的刘公子此刻竟也是踪迹全无。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连忙唤来一名山庄的弟子询问情况。这名弟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二位,刘公子早些时候被徐海帆徐公子邀请前去饮酒作乐了。至于具体去往何处,小的并不知晓。”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和周衍宗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思索片刻后决定暂时不叫刘公子一起了。接下来两人商量的事涉及到皇家纷争,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两人在方雨羽那装饰典雅、布置精美的房间里缓缓坐下。周衍宗轻抿一口香茗后,便开始向方雨羽详细地介绍起这位名叫楚辛的人物的不凡来历。 话说这楚辛乃是在元庆七年崭露头角,金榜题名成为进士的才子。此后,他进入翰林院担任待召一职,得以一展才华。到了元庆十年时,楚辛被下放到甘州担任主簿之职。经过几年的磨砺与积累,在元庆十四年,他成功迁任京都府主簿。又过了三年,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能力和斐然的政绩,楚辛再次获得晋升,升任刑部主事,官居正五品。 时光荏苒,转眼来到了元庆十七年,此时的楚辛已然荣升为刑部右侍郎,位列从四品。然而,他的仕途并未就此止步不前。在元庆二十年,楚辛再度外放,前往湘州府出任知府并兼任参军,全权负责处理湘州的所有大小事务,其职级也提升至正四品。 回顾楚辛一路走来的历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尤其是在他于京都府任职的那段时间里,面对当时官吏腐败成风的严峻局面,楚辛毫不畏惧权贵势力,毅然决然地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治行动。他铁面无私、雷厉风行,不仅严厉打击了那些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不法官员,还大力推行廉政建设,建立健全监督机制。通过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举措,使得京都府官场的风气焕然一新,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他的功绩赞誉有加。 而当楚辛在刑部任职期间,同样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和非凡的智慧。他亲自带领部下深入研究律法条文,广泛征求各方意见,不断加以完善和补充。同时,他还明确制定了清晰准确的判罚依据,确保每一个案件都能得到公正合理的裁决。正是由于楚辛及其团队的不懈努力,为大羽王朝构建起一套更为严密科学的律法体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杰出贡献。 此外,楚辛在任职期间曾先后两次主持针对朝廷官员的监察工作。在此过程中,他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严查严办那些玩忽职守、消极怠工的官员。这一举动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朝堂,让众多原本心存侥幸、敷衍塞责之人顿时警醒起来,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怠政之风锐减,人人各司其职、勤勉奉公,再也不复以往那种人浮于事的混乱景象。 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众人皆在私下里称呼他为“楚猛士”。这一称谓不仅仅代表着人们对他勇猛无畏形象的认可,更是对其出类拔萃工作能力的高度赞赏。正因如此,他深得当今圣上的欢心和器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湘州知府竟在某一日突然暴毙身亡,这一变故令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朝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这一要职。就在众臣为此事焦头烂额之际,圣上英明决断,当即下旨任命楚辛出任此位,并史无前例地将湘州参军之职一并交予他兼任。 接到圣旨后的楚辛,深知此番重任在肩,不敢有丝毫懈怠。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上任之前,天子竟秘密召见了他,并赐予一道密诏。至于那密诏中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这无疑给楚辛的赴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自楚辛走马上任以来,时间匆匆已过三年。可在这漫长的三年时光里,昔日那个行事雷厉风行、敢作敢为的楚猛士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任期间竟然毫无作为,终日碌碌无为。整个湘州上下,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都对这位新任知府的存在感到十分微弱。除了每逢朝廷颁布新的政令之时,楚辛会现身露面,为底下的官员们详细解释一番之外,平日里他极少与当地百姓有所接触。久而久之,关于这位知府大人的种种猜测和传闻便在民间不胫而走。有人说他是因为接收到了天子的特殊指令,所以才选择按兵不动;也有人认为他或许是遭遇了某些难以言说的困境,导致无法施展拳脚……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楚辛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然而,那些眼光敏锐、头脑清醒之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楚辛此次前来必定肩负着某项重要的使命或者任务。只是这具体究竟是怎样的一项任务呢?众人却是全然不知晓。有人猜测或许与江湖中的某个神秘组织有关;也有人认为可能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权力争斗;更有甚者觉得说不定和传说中的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终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能够让人信服。人们只能暗自揣测,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听完周衍宗的介绍,方雨羽心里对这个楚辛有了新的认识。而且想与之接触的心思更重了些。 然而,正当这两人即将展开对接下来如何探查山庄事宜的讨论时,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而恭敬的声音:“周公子、方道长,小的乃是山庄弟子,特来传达消息。我家庄主刚刚差人前来告知,诚邀二位参加今晚的宴会。今日庄内有贵宾莅临,所以庄主特意设下丰盛的酒席款待,并希望能有幸请到二位一同作陪。” 听闻此言,原本坐在桌前的方雨羽与周衍宗不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稍作沉默之后,只见方雨羽缓缓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向房门。他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名恭立在外的山庄弟子身上,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承蒙徐庄主盛情相邀,我等感激不尽。烦请转告庄主,我们一定会准时赴宴,绝不敢误了庄主的要事。” 得到回应的山庄弟子连忙点头应道:“好嘞!那就先谢过二位了。待到晚些时候,小的再来通知二位具体时辰。”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去。看着那山庄弟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方雨羽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屋内,与周衍宗继续商讨起有关晚宴以及后续探查山庄的相关事宜。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回桌边,然后对着周衍宗说道:“看来是我们的楚大人来了山庄,这才让徐海帆这般做派。等下你要不要打扮一番,别被我们这位楚猛士给认出来了。” 周衍宗白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就你鬼心思多,我心里有数,认出来又怎么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就不信他敢当面揭穿我的身份。” 第66章 推杯换盏酒正酣,暗中交锋言语间。 在碧波山庄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会客大厅之中,璀璨的灯光映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徐海帆面带微笑地站在主桌前,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水酒,他微微躬身,朝着隔壁桌的楚辛敬酒示意。 此时的楚辛,目光并未停留在徐海帆身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左手边座位上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另一人身穿素色的书生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儒雅。 就在楚辛凝视那名素色书生之时,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景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原来,当他终于看清楚那位素色书生模样的时候,心中不禁暗自惊呼:“这……这竟然是我们的皇子殿下!他怎么会出现在湘州境内呢?按照常理来说,四殿下此刻不是应该身在京都府吗?而且我也未曾收到过皇上关于四殿下来此的密信呀,难道说这位殿下是私自偷跑出来的不成?可是,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立刻禀报给皇上知晓呢?又或者,还是先等待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这位殿下接触一下比较妥当呢……”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楚辛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徐海帆不经意间瞥见楚辛正痴痴地凝视着方雨羽所在的方位,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禁心生疑惑,但还是连忙开口呼喊起来:“楚大人!楚大人呐!小人在此特意敬您一杯酒呢!” 一连叫了好几声之后,楚辛终于被徐海帆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如梦初醒般地应道:“哦……哦哦,好好好,来来来,徐庄主。”说话间,楚辛赶忙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并迅速起身迎向徐海帆,两人轻轻一碰杯后,只见楚辛毫不犹豫地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待他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时,这才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着徐海帆询问道:“徐庄主啊,不知可否为本官介绍一下在座的这两位青年才俊?” 此时尚未来得及放下酒杯的徐海帆先是一愣,随即便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口中懊恼地叫道:“哎呀呀!瞧瞧我这记性哟,真是糊涂到家啦!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呢?都怪我,都怪我,实在是在下疏忽大意了,请大人莫要怪罪啊!” 话一说完,他就立刻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方雨羽所在的桌前。只见徐海帆缓缓走来,停在了自己的案几前方。方雨羽见状,赶忙迅速地起身,恭敬地弯下腰,行起了躬身之礼,表示对徐海帆到来的尊重和欢迎。 徐海帆微笑着向方雨羽拱了拱手,和声说道:“方道长,请您跟我来吧。”说罢,他轻轻地拉住方雨羽的衣袖,引领着他一同走到了楚辛的案几跟前。到了那里后,徐海帆先是面向楚辛,然后郑重其事地介绍起来:“楚大人,眼前这位就是我前些日子曾与您提及过的那位来自真武观的高人——方定羽,也就是方道长啊!他可是大羽朝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真人最为疼爱的徒弟呢。” 介绍完方雨羽之后,徐海帆随即转过身去,又对方雨羽介绍起坐在案几后面的楚辛来。只见他面带敬意,语气诚恳地说道:“方道长,这位正是咱们湘州府如今的现任知府大人,楚辛楚大人呐!您赶快上前拜见一下楚大人吧。” 待徐海帆将相关事宜介绍完毕之后,只见方雨羽面朝着案几后端坐着的楚辛,先是微微躬身,紧接着双手抱拳拱起,郑重其事地向其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之揖。同时口中朗声说道:“三清真武观小道士方雨羽,拜见楚大人!” 楚辛身为混迹于官场多年的老手,平日里对于那些所谓的道士、和尚之类的人物,向来都没有太多的兴致和关注。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位年轻道士所吸引。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方雨羽竟然能够与尊贵无比的四皇子殿下并肩而坐于同一个案几之前。如此情形,怎能不让楚辛心生警惕,从而对其多加留意呢?只是眼下众人皆在场,周围更是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详谈深究的好时机。因此,楚辛仅仅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接着又随口敷衍般地寒暄了那么寥寥两句而已。 就在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楚辛行礼的时候,徐海帆动作迅速地拉住周衍宗,一路小跑着也来到了楚辛的案几前面。他们二人紧挨着方雨羽站定,排成了一列。 这时,徐海帆面带微笑,率先开口向楚辛介绍起身边的人来:“这位乃是来自京都府的周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周衍宗赶紧跟楚辛打招呼。 然而,周衍宗似乎对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只见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对着台上的楚辛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嘴里随意地说道:“草民周四,见过楚大人。”那副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位官员放在眼里。 见到周衍宗如此傲慢无礼的表现,徐海帆心中不由得一紧,暗叫不好。他原本还想着要赶忙走上前去替周衍宗解释几句,以免惹得楚辛不快。可谁知道,他刚想要有所行动,就惊讶地发现楚辛竟然站起身来,并且毫不犹豫地绕过面前的案几,径直朝着周衍宗走了过去。 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周衍宗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正准备开口说话:“这个,殿……”然而,那个“下”字还未完全出口,便被周衍宗凌厉的目光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要知道,这位楚辛在京都府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无人敢轻易招惹。但实际上,此人心思细腻,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为人处世更是圆滑至极。只不过,在关键时刻,他却能够表现得异常硬气,绝不退缩半步。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四皇子殿下,楚辛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根本摸不透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选择顺从和配合,以免触怒龙颜。于是,他连忙改口道:“这个殿……殿里还是有些凉哈,周公子还请快快入座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紧接着,他又轻轻一抬手,亲自引领着周衍宗走向大殿左侧摆放着案几的座位处,并小心翼翼地伺候其坐下。 为了缓解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楚辛还不忘顺带将站在一旁的方雨羽也一同请了回去。此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徐海帆见机赶忙开口打圆场道:“哈哈,楚大人可真是爱才如命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这位周公子,我方才一眼瞥见他时,内心深处竟莫名地涌起一股亲切感。真不知道待宴席散去之后,是否能够有幸邀请到这位周公子与我单独聊一聊呢?”楚辛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衍宗。只见那周衍宗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回应道:“好说好说。”听到周衍宗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楚辛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之色,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案几后面缓缓坐下。然而,即便已经落座,他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向左手边案几后的周衍宗身上。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徐海帆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默默记在了心里。只见他微微起身,双手稳稳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挺直身子面向两侧作陪的众多宾客,朗声道:“在此,徐某衷心感谢诸位今日能拨冗前来赏光,同时也要特别感激楚大人对本次宴会的关怀备至。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这每四年举办一次的【龙王祭】再过短短两日就要盛大开幕啦!今日略备薄酒,一来是想提前与众位共襄盛举,二来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表达一下鄙人的诚挚谢意。还望各位不要嫌弃酒菜简陋,尽情享用便是。”言罢,徐海帆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将手中酒杯里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见状,除了楚辛之外,纷纷迅速站起身来,各自端起摆在案几前方的酒杯,高高扬起头颅,如同饮酒比赛一般,豪迈地将杯中之酒一口气喝得点滴不剩。一时间,宴会上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放下酒杯之后,徐海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楚辛,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楚大人啊,算起来您来到咱们湘州这块地方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啦!想必在平日里头,您或多或少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我们【龙王祭】的事情吧?其实呢,这个【龙王祭】乃是我碧波山庄所独有的一种传统祭祀仪式,话说我们祖上……”徐海帆说起了这【龙王祭】的来由。 介绍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又继续向楚辛详细地解释道:“从此以后啊,我们为了感恩这条拯救我们祖先的龙王,便开始举办起了这个【龙王祭】,以此来祈求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且呀,经过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与发展,如今的【龙王祭】已然成为了我们碧波山庄最为重要且盛大的节日之一啦!每到举行【龙王祭】之时,整个山庄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呢!” “哦?听徐庄主这么一说,本官对这【龙王祭】真是充满了好奇啊!”楚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与对面的徐海帆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推杯换盏之间,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仿佛也映衬着此刻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楚辛突然侧过身子,靠近徐海帆,压低声音问道:“徐庄主,我可听说,你们这碧波山庄啊,常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呢。在这偌大的湘州地界之上,似乎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你们山庄的耳目呀。” 徐海帆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但那笑意已不如先前那般自然。他连忙拱手说道:“哎呀,瞧楚大人您这话说得。咱们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罢了,靠着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承蒙江湖上诸位朋友的厚爱,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至于您所说的那些事儿嘛,大多都是朋友们茶余饭后闲聊时听来的传闻而已,当不得真呐!” “是吗?”那楚辛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徐海帆,语气带着一丝质疑道:“可是,本官却听闻,你们这山庄之中藏龙卧虎,有着不少武功高强之辈啊!” 徐海帆心中猛地一惊,但脸上仍强作镇定,连忙拱手陪笑道:“大人您说笑了,哪来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呐,不过就是一些看家护院的庄稼把式而已,平日里也就靠着一身蛮力干点粗活罢了。”他一边说着,额头上已不知不觉渗出了些许细微的汗珠。 别看这只是看似寻常的随口一问,如果回答得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虽说徐海帆深知自己背后有朝中的大人物撑腰,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位掌管一州之地的知府大人的盘问,他依旧感到有些心慌意乱、底气不足。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真惹恼了这位知府大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徐海帆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第67章 旁敲侧击吐实情,暗中会晤湖心亭。 “那这么看来,我之前听闻的那些消息竟然全都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的谣言呐!”楚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着说道:“一直以来,外界都传闻你们碧波山庄如何如何厉害,甚至有人将其夸大为这湘州地界上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一般存在。今日一见,似乎也并非如传言那般夸张嘛!” 听到这话,徐海帆顿时面色大变,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惶恐地回应道:“哎呀呀,楚大人您这可真是折煞小的了!小人哪敢有这般狂妄的心思哟?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此刻的徐海帆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面对楚辛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楚辛见此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本官能理解你的难处,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说罢,楚辛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并将其高高举起,伸向徐海帆所在的方向,同时眼神示意对方一同举杯相碰。 徐海帆见状,赶忙诚惶诚恐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伸过去。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正当两人即将饮酒之际,楚辛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不知杨大帅派来的人马究竟何时能够抵达此地呢?” 徐海帆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明日便会……”然而话刚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瞬间愣在了当场。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已然放下酒杯开始夹菜进食的楚辛,脑海中飞速思考着眼前这位楚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对杨大帅的动向如此关心且了如指掌。一时间,徐海帆完全摸不透楚辛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心中暗自揣测不已。 楚辛轻轻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着,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对面的徐海帆身上。然而,徐海帆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楚辛之前的问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楚辛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来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杨大帅难道没有提前告知于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话,徐海帆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沉默片刻之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放下手中的碗筷,压低嗓音缓缓说道:“回楚大人,据小人所知,杨大帅明日便会抵达此地。不知是否需要小人提前做些安排呢?” 楚辛听闻这个消息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麻烦啦!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没事儿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徐海帆连忙应声道:“是是是,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端着酒杯,朝着其他宾客所在的案几走去。一路上,徐海帆的心情都十分忐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楚辛刚才的话语和表情。 在向其他宾客敬酒的过程中,徐海帆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转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楚辛。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实在猜不透楚辛到底有何意图。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暗自思忖道:“看这情形,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楚辛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徐海帆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上。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与此同时,他那线条分明的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此刻,楚辛的内心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翻涌不息。他暗自思忖道:“哼!看这情形,这碧波山庄果然和杨坚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遥想当年,那周知府竟然会如此离奇地突然暴毙身亡,而就在此事发生之后不久,杨坚便迫不及待地在朝堂之上大肆举荐起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接替周知府的职位。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目的,恐怕已经是昭然若揭,无需多言了吧……”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悠然自得地站着的周衍宗身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位神秘的四殿下来到湘州究竟所为何事呢?若是其目的与我精心筹谋之事有所冲突,那可就麻烦大了!到底该不该先确保殿下的安全,然后再着手行动呢?可是这样一来,计划恐怕会受到不少影响……唉,此事着实令人感到棘手啊!只盼着咱们这位尊贵的殿下届时能够安分守己一些,莫要给我的行动增添不必要的混乱和阻碍才好。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了。” 想到此处,楚辛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他深知这件事情已经变得颇为棘手,如果真如他所料,牵扯到了皇室,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自己辛辛苦苦、暗中谋划了将近三年之久的大事,若是因此而在皇帝面前留下不良印象,那他未来的仕途必将布满荆棘与坎坷。 然而,一想到此事已布局如此之久,付出了诸多心血和努力,倘若最终真的走到那无法挽回的一步,即便要舍弃这好不容易打拼而来的仕途,他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将碧波山庄这个危害一方的毒瘤彻底铲除,还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境。 主意已定,楚辛深吸一口气,暗暗地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道:“事已至此,绝不能半途而废!”随后,他便不再去过多关注那个周衍宗,而是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方雨羽的身上。只见此时的方雨羽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个出尘的隐士。 楚辛站在远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四皇子殿下身旁的身影。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究竟是谁?我在京都府任职多年,从未听闻过殿下身边竟有如此年轻之人。瞧他那身装扮,竟是一副道士模样,实在令人感到蹊跷。难道他是从哪个深山道观里走出来的不成?又或者是江湖骗子乔装改扮而来?不行,此事必须查清楚,绝不能让殿下受到任何蒙骗。若是这小道士心怀不轨,意图对殿下图谋不轨,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看来,得想个法子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若发现真有问题,定要尽快将其从殿下身边带走,以免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想到这里,楚辛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暗暗谋划起来。 想到这里,楚辛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身旁不远处一名山庄弟子身上。他抬起手来,朝着那名弟子轻轻一招,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之色。 那名弟子见状,赶忙一路小跑着来到楚辛跟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将耳朵凑近楚辛嘴边。 楚辛压低声音,对着这名弟子耳语起来。他的话语声很轻,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随着楚辛的讲述,那名弟子不住地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 待楚辛说完之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弟子赶快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只见那名弟子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向着方雨羽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穿过人群,很快便来到了方雨羽身边。 到得近前,那名弟子先是向方雨羽行了一礼,而后同样压低声音,凑到方雨羽的耳边轻声说道:“楚大人方才吩咐小的过来告知方道长,等晚宴结束之后,请您和周公子移步至湖心亭等候。还望方道长与周公子切勿忘记此事。”说罢,这弟子又不着痕迹地朝主桌的楚辛那边瞥了一眼。 方雨羽闻听此言,心下当即明悟。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名弟子,缓声道:“烦请转告楚大人,小道与周公子定会按时前往湖心亭赴约。” 那名弟子得了方雨羽的答复,再次躬身行礼,而后快步返回楚辛身边。待到站定之后,他俯下身去,低声向楚辛回禀道:“启禀楚大人,小的已经将话带到,方道长表示会与周公子一同前去湖心亭赴约。” 在宴席间,徐海帆手持酒杯,面带微笑地穿梭于宾客之中,依次向大家敬酒致意。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转头之时,目光恰巧捕捉到了楚辛和方雨羽之间那不易察觉的眼神交流以及细微的动作。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徐海帆心中却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此刻,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徐海帆不禁暗自揣测起这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可正当他思绪如麻之际,理智告诉他现在绝非纠结于此的时候。毕竟,满座的宾客尚需他来周全招呼,若是因这点疑虑而分神失仪,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徐海帆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应酬,与客人们谈笑风生、举杯共饮。而此时,原本喧闹无比的宴会现场依旧热闹非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快愉悦的氛围之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只见楚辛缓缓站起身来,手中高举着酒杯,清了清嗓子后开口说道:“诸位,诸位,请先静一静!”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方才还嘈杂不堪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楚辛身上。 只见楚辛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开口说道:“诸位,本官忝为这一州之州府,身负重任,但也深知应当与民众一同欢乐。只是可惜啊,明日尚有诸多公务等待处理,实在无法久留。在此,本官就先向诸位告辞了,请诸位尽情畅饮,不必拘束。这杯酒,乃是本官对在座各位的敬意!” 话音刚落,席间立刻响起一片回应之声。有人赶忙说道:“楚大人太客气啦!您能来此已是我等莫大的荣幸。”又有一人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楚大人,能与您同席共饮,实乃我等三生有幸呐!”此时,另有一人高声喊道:“楚大人高风亮节,理应是我等敬大人一杯才对啊!大家说是也不是?”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并纷纷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楚辛见状,豪爽地大笑一声,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与诸位一同饮下此杯!”言罢,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潇洒地翻转酒杯,向众人展示空空如也的杯底,以示意自己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众人见此情形,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楚辛,举杯仰头,畅快地将酒灌入喉中。待所有人都喝完之后,他们同样将酒杯倒置过来,果然没有一滴酒水落下。 眼见众人皆已饮酒完毕,楚辛这才心满意足地轻轻放下酒杯,再次向着众人拱手作揖,郑重其事地道别:“那么,本官就此别过,还望诸位玩得尽兴!”语毕,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宴席。 众宾客们面带微笑,纷纷拱手回礼相送。在这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交织之下,楚辛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而优雅。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再送,然后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了主座。 穿过人群,楚辛朝着侧门走去。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那扇门后,只留下一片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时间悄然流逝,没过多久,方雨羽和周衍宗对视一眼后,也双双起身。他们先是向着正中央的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表示辞别之意。而后,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出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踏出大厅之后,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方雨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几位身着山庄服饰的弟子正在忙碌着。他迈步向前,轻声询问湖心亭的具体方位。待得到准确答复后,方雨羽转头看向周衍宗,眼神交汇间彼此心领神会,接着便加快脚步朝湖心亭的方向匆匆赶去。 一路行来,但见月影如梭,明暗交错。终于,当两人远远望见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矗立在湖水中央时,都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 待到近前,他们发现湖心亭周围站立着四名神情肃穆的护卫,个个身材魁梧、威风凛凛。方雨羽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名护卫彬彬有礼地道明了来意。那名护卫点了点头,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随后转身走进亭中,向端坐于内的楚辛低声禀报。 楚辛原本正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听到护卫的声音后,他猛地回过身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他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亭外。 只见楚辛快步走到周衍宗面前,毫不犹豫地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双膝跪地。他低头抱拳,用洪亮而恭敬的声音高声喊道:“湘州知府兼参军指使楚辛,拜见四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伸出双手将楚辛扶了起来。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起来吧,这里可不是京都府,不必如此多礼。楚大人还是放松一些为好。” 跟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微微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行了个礼。 楚辛见状,赶忙双手抱拳,向方雨羽还了一礼,然后面带微笑地引领着他们二人走向湖边的亭子。待众人走进亭中,楚辛潇洒地挥了一下手,向守护在周围的手下护卫示意让他们站得离亭子远一些。 那四名训练有素的护卫得到命令后,齐齐拱手应道,接着便迅速分散开来。每个人都选择了一个方位,背对湖心亭而立,宛如四座坚不可摧的雕塑一般。 第68章 三人定计湖心亭,战术布置灭山庄。 待到护卫们都远远走开之后,楚辛这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此次是什么时候抵达的湘州啊?您怎么也不提前派个人给下官传个消息呢?这样下官也好有所准备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周衍宗。 周衍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本宫此番前来湘州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这件事情需要严格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因此,本宫只能独自一人悄然前来。除了贵妃娘娘以及父皇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知晓此事。”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今日若不是恰好遇到楚大人您,恐怕本宫早就已经去处理正事了。” “是是是,是下官多心了。”楚辛诚惶诚恐地连忙陪笑着应道,并躬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他那略显谄媚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待直起身子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不知有什么地方能让下官为您效力的?只要是殿下您吩咐下来的事情,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去完成!” 周衍宗听着楚辛的话,却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不语,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雨羽,轻声开口说道:“方兄,对于我们眼下正在谋划的这件事情,你认为是否可以告知楚大人呢?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说完,周衍宗便静静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雨羽听到周衍宗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低下头去,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不断闪烁,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和权衡。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雨羽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的楚辛,缓声问道:“楚大人,在下最近偶然间听闻了有关这碧波山庄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而且据我所知,这些秘闻似乎跟外界流传的关于这座山庄的种种传闻大相径庭。不知道大人对此可有了解?” 楚辛被方雨羽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见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方小友所说的这些情况,其实本官在这湘州任职期间也多少有所察觉。只是……只是本官不太明白,这些事情究竟与殿下所图谋之事有着怎样的关联呢?所以才斗胆向方小友请教一二。”说着,楚辛便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紧紧盯着方雨羽,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雨羽看了一眼周衍宗,见周衍宗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三年前,殿下在白银城外的驿站里遭刺客袭杀。虽然最后被殿下逃出升天,并且将那些刺客全部剿灭。后来更是将第二波杀手擒住。经过殿下这两年里的探查,线索指向了这碧波山庄。” “什么?!”楚辛听闻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有人胆敢袭杀当朝皇子殿下,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楚辛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一旁的周衍宗见状,急忙伸手拉住楚辛的衣袖,同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楚辛的肩膀上,试图让他重新坐下。口中连忙劝阻道:“别别别,楚大人莫急,您先坐下,且听听方兄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楚辛被周衍宗这么一拦,稍稍回过神来,但仍是余怒未消,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过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方雨羽,沉声道:“是下官鲁莽了,方小友,请继续吧。” 方雨羽见楚辛逐渐冷静下来,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殿下根据所掌握的线索一路追查至此,碰巧与在下相遇。随后,殿下向我透露了他此次行动的全盘计划。原来,殿下之意并非仅仅铲除这座山庄而已,而是要顺藤摸瓜,揪出隐藏在这山庄背后的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毕竟,如果只是想要解决这样一座小小的山庄,以殿下之尊,只需寻个合适的理由或借口,便能轻易调动大批军队前来,将其彻底夷为平地,片瓦不留。” 听了方雨羽的话,楚辛心中对于事情始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于是决定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出来与周衍宗参详。 “如此说来,殿下与下官的意图有些一致。殿下应当知道我来湘州上任的目的,不单单是来治理一州之地的。而是有皇命在身。至于到底是何任务,这就不方便与殿下说了。” 楚辛顿了顿后说道:“下官在湘州府这几年,暗中收罗证据,慢慢的也将这山庄上下的套路给摸了个门清,至于为何迟迟未有行动,一来是时机还不成熟,二来是这山庄的幕后之人还未现身。而最近,我才搞清楚这山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随后,楚辛将自己方才在酒席之上对徐海帆的试探说与了眼前的二人听。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听到这幕后之人是杨坚,杨大帅的时候。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这幕后之人正如二人心中猜测的那般。 方雨羽微微抬起眼眸,与对面的周衍宗目光交汇在一起。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织后,又迅速分开,但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他们仿佛已经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只见方雨羽轻轻挑了挑眉梢,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扬;而周衍宗则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显然,他们对眼前所呈现出的这个结果丝毫没有感到惊讶,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在方雨羽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之中,一直以来都坚信着一个观点:当初对方家悍然发动那场血腥袭击的幕后黑手,与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的藏身之所悄然转移的神秘人物,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声名远扬、手握重兵的杨大帅。 这位杨大帅,在世人眼中可谓是位高权重、威风凛凛。他统领着千军万马,跺一跺脚便能让整个江湖为之震颤。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会与方家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又为何要对其痛下杀手,并精心策划这一系列阴险狡诈的阴谋呢?这些谜团如同层层迷雾一般笼罩在方雨羽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这个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真相,哪怕前方道路崎岖坎坷、荆棘密布…… 然而,对于周衍宗而言,那位在幕后默默支持着三皇子的军中巨擘,正是昔日暗地里授意山庄派遣杀手前来行刺之人。尽管目前尚未掌握确凿无疑的直接证据,但凭借他手中所握有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再加上杨大帅对此事所持的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周衍宗实在难以不去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杨坚身上。毕竟,所有的蛛丝马迹似乎都在隐隐指向这个令人忌惮的人物。 如此一来,亭中这三人的目标居然奇迹般的达成了一致。纷纷指向了那远在京都府的杨坚杨大帅。 在悄然之间,三人竟如此默契地形成了一致的战线。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最为紧迫之事,便是将那如恶魔般盘踞于湘州府百姓头顶之上的碧波山庄彻底剿灭。因为只要能成功除掉这座山庄,便等同于斩断了杨大帅的一条重要臂膀。 此刻,距离【龙王祭】的盛大举行已时日无多。而最初,楚辛所筹划的方案乃是趁着祭祀仪式之机,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的丑恶真面目无情揭露。只见他略作沉吟之后,缓缓开口对身旁二人言道:“殿下、方小友,本官原计划就在两日之后的【龙王祭】上,一举将此山庄连根拔除,不知二位对此可有什么想法或意见?” 听闻此言,方雨羽神色一紧,急忙连连摆手并高声喊道:“楚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见其反应如此激烈,楚辛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追问道:“小友,你这般言语究竟是何深意呢?”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而后迅速解释道:“楚大人呐,如果真选在祭祀仪式之时贸然行动,万一那徐海帆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他极有可能会挟持在场参与祭祀之人作为人质以求自保。如此一来,遭殃的可就绝非仅仅只是这碧波山庄一家了呀!” “哎呀呀……本官竟然险些忘却尚有众多百姓参与其中啊!幸亏有方小友及时提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楚辛一边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如何彻底铲除碧波山庄这件事情上,心中早已谋划好了一系列计策。本以为只要能够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逐一揭露并清算清楚,那么必然会令碧波山庄声名狼藉、臭名远扬。紧接着再调动大批军队对其展开围剿,定能一举成功。 然而,此刻经方雨羽这么一提醒,楚辛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疏漏之处——这碧波山庄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势力罢了,又怎会甘心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呢?待到那时,山庄内的数百名弟子必定会奋起抵抗,哪怕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军,他们恐怕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战到底。如此一来,场面势必会变得混乱不堪,而无辜的百姓们身处其间,生命安全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若是真因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百姓伤亡惨重,那他这个官员可真是罪责难逃啊!如此一来,不仅原先预想中的胜利可能会化为泡影,甚至还会让整个局势陷入难以收拾的被动局面当中。 于是楚辛定睛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只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稍作迟疑之后,楚辛终于还是缓缓地开口问道:“那么敢问方小友,依您之见,此事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行事才最为妥当呢?” 方雨羽闻听此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楚辛,有条不紊地说道:“依我看啊,咱们不妨先暗中悄悄地部署兵力。等到祭祀仪式顺利结束之后,趁着人群逐渐散去之际,突然发动袭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我们再向外界公开揭露这碧波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与此同时,迅速安排可靠之人全面接管山庄的各项事务。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将这座山庄发展成为官府掌控江湖势力的一个重要突破口,而且还能达成诸多好处。首先,可以切实有效地保障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其次,有助于维护整个湘州地区的长治久安;更为关键的是,通过此举,咱们成功地斩断了那杨大帅伸向江湖的一条有力臂膀,让其元气大伤!” 楚辛听闻此言后,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方雨羽,继续追问道:“那按照方小友您所说,我们究竟应当把这些兵力具体部署在哪个地方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只见方雨羽略作思考,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据我所知,在碧波山庄有一处码头,那里地形较为隐蔽,而且视野开阔,易于防守。如果能将兵力布置在此处,想必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说着,他用手指向远处一个方向,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详细的战略地图。 紧接着,方雨羽又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具体安排:“首先,可以派遣一部分精锐士兵埋伏在码头周围的树林之中,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其次,再安排一些擅长水战的士卒登上楼船,随时准备对山庄的楼船进行包围,防止其逃走;此外,还需留下一支预备队,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楚辛一边认真聆听着方雨羽的讲述,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待方雨羽说完之后,他与另外一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嗯,方小友此计甚妙!就照你说的办吧。” 就这样,经过一番商议,三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随后,他们各自散去,开始着手筹备兵力部署的相关事宜,一场紧张而有序的行动即将展开。 第1章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梆,梆,梆,三声梆子声从坊间围墙外传来,接着就是一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又是三声梆子声。 打更人马瘸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着梆子,一瘸一拐的从小东坊往西城的安庆坊走去。 这条短短二里地,马瘸子一走就是十七年。每到夜半二更,马瘸子就从小东坊的家里出门,一路往安庆坊城门口的钟鼓楼走去。沿途边走边吆喝。吆喝的这话,也有讲究。入秋天干便是提醒注意防火,入夏炎热,便是提醒关门闭户。 走到城门口钟鼓楼便与那门楼值守的敲钟人谢聋子换班。十七年来风雨无阻。这打更人,吆喝的可不只是号子,更是城内百姓的平安声。要是晚上谁家走水,这打更人一声吆喝,便能唤醒熟睡的居民,及时救火,救人。 不仅如此,还能震慑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往往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一听到这梆子声,便溜之大吉。 今日,马瘸子如同往常一样,正走到小东坊,离那安庆坊的门楼子,不过一里多地。耳中似乎听到那小东坊的坊墙内有动静,便停下脚步,细听之下,又没了声响。 “许是听错了,怕不是上了年纪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马瘸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边走边嘀咕。 待马瘸子走远后,听那吆喝声,和梆子声,应是出了小东坊,到了安庆坊了。只见那小东坊的内墙底下,两个黑影传出声响来,大点的黑影小声道:“好悬没被发现。我说,你个屁娃就不能动静小点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梁上君子,盗圣的传人。高来高去的,讲究的是一个悄无声息。都说了不带你来,非得跟着,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差点被人发现。” 小黑影嘿嘿一笑(^_^;):“这不没事吗,那马瘸子老了,不中用了,抓不到咱们的。” 大黑影听小黑影这么一说,上手就是脆板栗,“邦”的一声,像敲木鱼一样。“就你厉害,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高来高去的,靠的是什么?” “是轻功,飞檐走壁,谁也抓不到。”小黑影兴奋说道*?((???))?*:“大哥,啥时候教我两招。我也想飞檐走壁。” “邦”的一声,又是一个脆板栗,“飞你个头,就你还飞檐走壁,爬个墙都费劲。过来蹲好,先送我上去,我再拉你。” 大黑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往小黑影冲过去,小黑影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大黑影子则踩在他的手上,借力向上攀爬。小黑影紧紧地握住对方的脚,用力向上托起。大黑影则紧紧地抓住围墙的边缘,努力向上攀爬。双手扣住墙顶,一用力,把上半身撑起来,右腿一迈,便骑在了墙头。 随后解下腰间的绳子,一头拿手里,一头往下抛去。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漆黑无人后便开口对小黑影小声道:“先把麻袋给帮绑上,等我拉上来了再来拉你。” 小黑影闻声,麻利的将麻袋给绑上,绑的时候麻袋还倒腾了好几下,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活物。绑好麻袋后,小黑影又用力拉了几下绳子,示意绑好了。只见麻袋被绳子快速的拉高,到了墙头后,大黑影一把抓住麻袋,拧过身往身后的墙头一放,将手上另一头往墙内一甩,再次抛了下去。小黑影借着微微月光,摸到了绳子,快速的在腰间绑上一圈。左手握住绳头,右手抓住绳子,快速的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确认两手都抓稳后,拉了拉绳子,借着大黑影的力,三两下便上了墙头。在墙头上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小黑影一个翻身,往围墙外滑了下去,松开手上抓着的绳子,大黑影手上一松,便知道到底了,便反身抓过麻袋,把绑着麻袋的一头往下放,这一放一收,麻袋便到底了。 这大黑影见手上绳子松了劲,便将多余的绳子往下抛去。小黑影则上前,收拾绳子。大黑影一个翻身,双手扒住墙头,双脚踩住墙身,借着微微月光,回头看了一眼小黑影的位置。只见小黑影早已抱着麻袋和绳子,躲到了墙边猫着。 大黑影在墙上轻轻一点,两手一松,顺着墙就滑了下来,一拧身,侧对着墙边落了地,落地瞬间,两腿一弯,双手一撑地。便将那力尽数卸去。抬手一挥,这一大一小两黑影狗狗祟祟的,猫着腰,踮着脚,一路小心的往城东跑去。 这两黑影一路借着坊间围墙,贴着那围墙边,熟练的避开了两个架子,三个箩筐,五口水缸,十二个小墩子。到了一高门大户的围墙边上,看围墙高度,不是一般人家。 贴着墙边,二人站住脚,四下打量。只见小黑影蹲下将墙边的靠在墙上的大箩筐挪开,露出一个不到二尺的狗洞来。大黑影一转身,先把麻袋丢了进去,紧跟着便钻了进去。小黑影见大哥钻了进去后,四下一打量。确定没人后,背靠着狗洞趴了下去,慢慢退回狗洞,等大半个身子都进去了,抬手抓住边上箩筐的提手,将箩筐又挪了回来,抓着箩筐,慢慢往后退,等到箩筐刚好堵住狗洞,便撒开手。这才把头从狗洞里拔出来。大黑影抱着麻袋在狗洞边的大树影子里给小黑影放着风。 等小黑影起身后,大黑影又是一挥手,示意小黑影跟上。二人便往后院的一间小房子跑去。 两人推开房门,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小黑影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大黑影熟练的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火折子便着了。借着火折子的光,大黑影点燃桌上的油灯。再将火折子给盖好放到桌子上。 小黑影见油灯点亮。忙将门栓插好,走到大黑影跟前到:“大哥,门关好了,开始杀鸡吧(●''?''●)” “嗯,我去烧水,先把火升起来,拔毛。你去水缸边,老地方,把泥巴弄来,今天还是搞叫花鸡吃,鸡毛别乱丢,到时候丢灶里烧了。” 大黑影这时候麻利的将麻袋解开。将麻袋里的老母鸡提了出来,双腿夹住鸡身子,左手手抓起鸡冠,右手扯掉鸡脖子上的毛,然后就开始杀鸡放血。 杀鸡,生火,烧水,拔毛,开膛破肚,抹上酱料,包上泡过水的干荷叶,裹上纱布,再糊上泥巴。往灶膛里一放,把火炭拢一拢。盖在大泥蛋上面。搞完这些二人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将各样工具一一洗干净放归原位。 借着那油灯忽明忽暗的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身影也忽长忽短。大男孩约摸十五六岁,那稚嫩的脸上一副开心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那比他矮上两个头的小女孩。 只见小女孩那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泥土,嘴巴边还有一条黑印子,估计是刚刚和泥巴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只见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灶膛。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哥,这回可一定记得翻面啊,别像上回,忘了翻了,才熟了一半。”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上回不是你急着吃,我能那么早拿出来吗?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肯定不会翻车了。” “快点过来,把脸跟手都洗一下,等下吃鸡的时候别吃到土了。” “来啦。”小女孩望了一眼灶膛,跟着就来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小半瓢水,放到一边的架子,伸出两只小手,在水瓢里来回划拉。小男孩见状,上前拉过小女孩,一手拿着水瓢,一手用手在水瓢里舀水,往小女孩脸上抹去。如此反复。小女孩顺势弯着腰,埋着头,让小男孩给洗脸。 “好啦,好啦。洗好啦,唔~啊,唔~啊。轻点儿轻点儿,洗个脸都快被你捂死。”小女孩瞪了一眼小男孩。回身坐到灶膛前,伸出手在灶膛口烤起了火。 小男孩则是倒掉刚才的水,又重新舀了水给自己洗起来。一边洗一边说:“不洗干净,明天要挨揍。对了,周詹薇小朋友,你哪来的这两套夜行衣。大小这么合适。要不是看在夜行衣的份上,今天就是我的个人行动。” 周詹薇抬头看了一眼:“方雨羽大朋友,这两套夜行衣是我跟成国公家的那个死胖子打赌赢的。” 方雨羽想了一下这个成国公家的死胖子是谁。疑惑的问道:“石开叶,石胖子?” “是的,就是那个死胖子,有天放学了,那死胖子叫上他的狐朋狗友在学堂外在堵我,说要跟我比爬树。”周詹薇激动的说道:“我能让他给吓唬了,然后就立了赌约,我说要是我赢了让他给我搞两套夜行衣,他要是赢了,让我给他做媳妇儿。”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爬树?他胖的跟猪一样,他爬树,他上的去吗?” “他怎么可能爬的上去,他手下有个新收的小弟,大家管他叫猴子,好像是新来的侯员外家的儿子。就是因为爬树厉害,被死胖子收了做先锋官。新收了强力手下,就想来我这里找场子。” 周詹薇摊摊手继续说道:“然后第三天天上学前,带着脸摔青的猴子和夜行衣就来给我认错来了。” “哈哈哈哈 (*≧▽≦) ,这胖子还没服气啊,这都收拾他多少回了。要不要大哥出手替你收拾收拾一下,老想着收人做媳妇儿,小小年纪不学好。”方雨羽笑了笑。 周詹薇:“别,大哥你上回威胁他后,他故意跑过来跟我说:就算是你找人威胁我,我也不怕,以后我肯定要娶你做媳妇儿。”“所以,威胁他没用。反正上学挺无聊的,先生讲的让人想睡觉,有这么个胖子时不时的逗一下挺好的。” 方雨羽走过来跟周詹薇坐一起。也将手伸到灶膛口。烤着手,那灶膛里的泥蛋已经烤干了。 方雨羽看了看周詹薇。伸手把小女孩抱紧。然后小声说道:“小薇,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周詹薇:“有啊,我做梦都想,每天有鸡吃,还不用上学,在学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江湖上留下一个女侠的名头,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蝶薇女侠。像蝴蝶一样能飞来飞去。” 方雨羽一脸黑线的说道:“你干嘛非得跟蝴蝶过不去呢,前两年抓着个大蝴蝶,你非得让我以后管你叫:大花花粉蝴蝶小姐。现在又想当蝶薇女侠,那万一以后你要是去宫里当娘娘是不是也叫你蝶妃娘娘。” 周詹薇:“可是我就是喜欢蝴蝶呀,有什么问题呢。少废话,快点看看是不是该翻面了。” 方雨羽看了看,用火钳将泥蛋翻了身,再把剩下的碳火拢了起来。隐约间能闻到鸡肉的香味了。 两人靠在一起,耐心的等着灶膛里的鸡,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一个中年男人压着音量的声音传出来:“羽儿,薇儿,是你们两在里面吗?我是爹爹,快给爹爹开门。” 听到动静的两小孩咕噜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灶膛,只有零星火炭还燃着。那泥蛋已经看不清啥样了,漆黑漆黑的。 方雨羽轻轻的走到门边,打开门,只见一中年男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抓着披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从床上下来的,耷拉着鞋。来人见门打开,提着灯笼一照,看清方雨羽的脸,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夜行衣都整上了,这是想劫富济贫啊,还是想偷鸡摸狗啊。今天这鸡是谁家的。” 周詹薇见人进到屋里后,赶忙将门重新关好,拉着男人的手坐到桌子边。 “小东坊,谢聋子家的。爹爹我们可不是偷人家的,我给他家门口挂了十个大钱,他们家养了七八只鸡,少个一只问题不大,寻常人家一只鸡也就百七八十钱,我这都多给了的。”周詹薇嘟着嘴小声说道:“又不是白拿人家的,这也算是买的嘛。” 中年男人摸了摸周詹薇的头,说道:“谢聋子的鸡啊,那没事,能吃,爹爹我往日给他吃用也不少,就他们家的鸡,还是那我给的赏钱买的鸡仔子。我闻着味,是不是好了,小羽快去拿出来,我这会儿是被饿醒的才来找吃的。” 方雨羽将中年人的灯笼给插到门框上,又把油灯挑了挑,让灯更亮些。搞完又跑到灶膛跟前,用火钳往灶膛里扒拉,不多时,一个泥蛋滚了出来,拿火钳将外面的泥巴敲掉,那香味一下就出来了。赶忙用两根柴火,夹着荷叶包着的鸡就放到桌子上。扔下手上的柴火,就开始拆荷叶。 “烫,烫,烫。”方雨羽一边拆,一边叫:“好烫,好烫,爹,你帮我按着,我不好下手。” 中年男人见状,赶忙取过筷子,又拿过菜刀,在两人的配合下,冒着热气,油光油光亮的叫花鸡,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桌子上。 中年男人快速的将鸡分解开来,扯下两个鸡腿,分别递给两个孩子,自己再扯下鸡翅开始啃了起来。父,儿,女,三人开始今日份的夜晚进食活动。 三人正吃着鸡,你来我往,眼看就只剩一堆鸡骨头了。三人嗦着手上的油,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中年男人起身,拿过框上的灯笼,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天不早了,现在赶紧去睡觉,虽然明天不上学,那也不能太晚起来。”说罢抬脚往门外走去。 男人脚刚落地。就听见“呼”的一声,从围墙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啪”的一声,砸到房子的墙上,东西摔碎了,好像是个瓦罐。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瓦罐从围墙外扔了进来。紧接着,一支火箭,从围墙外射了进来,钉在了房子的墙板上,只见那火顺着墙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不好,是火油,小羽,小薇。快跟我走。” 第2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中年男人丢下手中灯笼,一手抱着周詹薇,一手拉着方雨羽。猫着腰,绕过着火的地方,往后院马厩摸去。 周詹薇吓的牙关打颤,死死的抱着爹爹的脖子。方雨羽也是满脸的惊恐,边走边问道:“爹爹,看这架势,是要杀人放火啊。咱家大小是个伯爵。谁这么大胆,敢在城内闹事。” 方伯爷一脚踢开马厩门栏,放下周詹薇,拿过草叉子,在干草堆里不停的扒拉。边扒拉边说道:“这贼人怕是不简单,这么大阵仗,我却没收到一点信。想来是有大人物,铁了心要我的命。想来也就是上头的那几家几姓有这手段了。不过事发突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这次要是抗过去了,我定要细细查,把他揪出来。” 方伯爷压着怒火,埋头扒拉着草堆。“咚”的一声,草叉子像是碰到了一块什么木板。方伯爷,赶忙扔下手里的草叉,蹲下身子,用手快速的拨开周边的干草,一块带着两个铁环的木板便露了出来。 方伯爷两手抓住铁环,双臂用力一拉,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回头拉住方雨羽说道:“羽儿,你带着妹妹躲进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自从你娘过世后,咱家就被人盯上了,这七八年来,一直有人想弄死咱爷几个。” “爹爹,今晚来的这些人感觉像是军中精锐,要是这次灾祸能过去,往这个方向探探风。”方雨羽看了眼前院那冲天的火光,眼神中的怒火就如同那火焰一般。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贼人挑这个睡觉的时间点动手,明显就是奔着灭口去的。幸好今晚这座府邸的最重要的三人晚上没睡。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府衙的官兵过来救援。 明显方伯爷也想到了这点,抱起周詹薇放到洞内,回过头跟方雨羽说:“羽儿,你带着小薇躲好,不要出声。”随后摘下脖子上的一个八卦玉佩递给方雨羽继续道:“带着这个玉佩,今夜过后,若是爹爹没来,你们不要出来,继续等。我留了后手,到时候马瘸子会过来带你们离开。记住了,要是马瘸子带你们走,那就说明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跟小薇要照顾好自己。” 周詹薇红着眼,望着方伯爷。“爹爹,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和哥哥啊。” 方伯爷摸着周詹薇的头说道:“小薇别怕,爹爹这辈子还没活够,等今晚过后,爹爹亲自给你做叫花鸡吃。”然后回过身,让方雨羽也进到洞里。 方雨羽望着慢慢关上的洞门,只听见方伯爷一边将干草重新盖好,一边说:“你们往里面走,有两个岔路口我留了标记,火折子刚刚让周詹薇拿个两个,去找洞里的蜡烛。你们顺着洞往外走便是了。记住了,除了我和马瘸子接,你们都不要理。” 说罢,方伯爷将马厩的三匹马的绳子解开,将马赶到院门外,用力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吃痛往大街上跑去,马蹄踏得街道上的路“哒哒哒”的响。 这是前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看来府上的那些亲卫也快被贼人杀的差不多了。而且贼人没在房间搜到伯爷,定会在院子里大肆搜查,只是这伙贼人的时间有限,那府衙的官兵,怕是也看到了这边的火光,马上就要出动过来救火了。 伯爷放走马匹,给贼人一个出逃的假象。为官兵争取救火的时间。 做完这些,方伯爷拉过一条凳子,坐在院子中间,等着贼人的到来。不多时一会儿,一伙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便从院门口,打着火把冲了进来。将院子里的方伯爷给围了起来。方伯爷冷着脸,盯着为首的一人说道:“够胆,敢直接在城内动手,敢问是哪个营的弟兄。大老远的过来接这趟活。”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抱拳,嗡声说道:“方伯爷,弟兄们奉命来请伯爷一家。还请伯爷自重。弟兄们下手没个轻重,伯爷还是主动跟我们走的好。” 这时,一黑衣人快速跑过来在领头的这人耳边小声汇报着。领头的黑衣人听罢眉头一紧。对手下摆摆手,示意退下。而后又对另一手下一挥手,那人便掏出麻袋绳索。众人一拥而上,将方伯爷给捆了起来。领头的一挥手,众人抬起伯爷往外撤去。余下众人,将现场的尸体尽数抛进着火的房子。尽可能得将现场给清理干净。 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放哨的黑衣人看见府衙救火的衙役推着水龙车吵吵嚷嚷的就过来了。赶忙吹响口中的哨子。领头的黑衣人听见哨声,立刻让手下丢下火把,往没人的方向撤走。 众人抬着伯爷躲到事先就安排好的宅子里,留下看守和押送伯爷的人后,这群黑衣人便各自换了百姓的衣服,四下散去。 领头的黑衣人看看了被麻袋上的蒙汗药迷晕的方伯爷。显然伯爷这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身体也不再动弹。黑衣人这才扯下蒙面的黑巾。只见这人面相凶煞,右脸上一道伤疤,使整个面相显得更加恐怖。 这时一手下从门外进来跟领头的黑衣人小声说道:“铁哥,人都撤走了,咱们弟兄的尸首也尽数处理好了。回来的路上我看了,没人跟过来。我们也撤吧” “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人装到箱子里放到马车上,咱们天亮就出城。”铁哥指了指方伯爷,示意手下们将人转移到马车上。 这时天也开始放亮了,一伙人换了衣服,化做一伙镖师,赶着三辆马车,往城门口走去。这时大家都赶去救火了,还以为是寻常失火,此时城门并未戒严。于是这伙镖师打扮的贼人,顺利出了城。走官道拐了个弯后走到一处芦苇荡,弃了马车,吹了吹哨子。 这时,芦苇荡中划出来两条小船。众人带着方伯爷,上了小船,荡开芦苇,往河中驶去。 船上的人下来,赶着马车继续往官道上走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此时天已放亮,方府的大火却还在烧,经过百姓与衙役们的扑救,这火到了晌午才扑灭。人群中马瘸子看着眼前的废墟,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首,看着这些尸首那没有完全被烧到的地方,似乎是些刀剑伤口。而且在院子里的树上发现了箭矢。 看到这些,马瘸子心里明了。这方府定是出了事了。想到这,马瘸子离了人群,往方府后院的围墙边走去。马瘸子走到后院围墙的一棵树边,坐了下来。树下的一个有个倒扣着的石槽子。伸手将石槽子挪开一点,露出下面的一个木板。 马瘸子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对着木板敲了三下“咚,咚咚”。 躲在洞里的方雨羽忙将手里的蜡烛吹灭,小心的挪到那传出声响的洞口,只见一丝光亮透过木板缝,照了进来。 方雨羽见上面的人没动静,此时也不敢出声,就静静的等着。 那马瘸子坐到石槽子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打量四周,手上则脱了鞋抖起沙来,边观察边小声说道:“小公子莫急,此时尚在晌午,也不知附近是不是有贼人在暗中观察,待到晚上,我马瘸子再来接小公子。”马瘸子穿好鞋子,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今晚入夜,我便约谢聋子一块过来,敲的暗号依旧。” 马瘸子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应,便起身,不动声色的将石槽子挪了回去。出了后院的围墙,马瘸子便往家里赶去。 不多时,马瘸子回到家里。刚进门便将门栓上。这马瘸子平时也是如此。倒是与日常无异。栓好大门,马瘸子来到柴房,取了把锄头,来到卧室。 马瘸子关上卧室门,推开床边的柜子,用锄头撬开上面的砖,接连撬开七八块砖,用手在土里面摸索着,摸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一个长约三尺的木匣子被拉了出来。将木匣子放到床边,又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条牛皮带子扣在木匣子两头。然后将木匣子放到床上,拿被子盖好。 将卧室里的洞填好,盖好砖,马瘸子锁好房门,便出了门,往小东坊的谢聋子家赶去。 ~~~ 府衙的衙役们将火扑灭,这时本城的县令才姗姗来迟。这县令昨夜出城去与城外的张员外喝酒谈事,大醉后便睡到张员外的家中。早上听赶来的衙役报告才知道城内方府失火了。这才令属下抬着轿子急匆匆的赶来。 一到方府门前,看着这还冒着烟的废墟,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就淌了下来。在手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轿子。那肥胖的身躯,此时行动起来异常困难。 衙役搀扶着进了方府大门,看到那被烧垮的房子,还有院子里摆放着被人拖出来的尸体。两眼一黑,“嗷”的一声,人便向后倒去。幸好衙役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县令。一伙人又是叫人帮忙又是喊县令醒醒。 这时县尉见状赶忙过来,分开众人,将县令扶到台阶上坐好。又伸出右手往县令的人中上一掐。不多时,县令悠悠转醒。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开口问道:“黄县尉,现在是什么情况。府中可还有活口。” 黄县尉看着县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道:“回县令,目前已找到的人全无活口,剩下那些,估计也难。这火烧的太干净了,而且这火烧的很蹊跷。那住人的房子烧的干干净净。其他的房子却是完好无损。许是隔的远,未被波及。” 县令听完,又是一阵头晕袭来。抬手按了按额头又问道:“伯爷尸首可有找到。” 县尉摇摇头“现在抢出来的这些尸首中,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倒是有几具尸首从未烧干净的衣服上看,似乎不是方府的人。依我看,这事怕不是单纯的失火,更像是杀人。” 县令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忙挣扎的站起来向县尉一拱手。“多谢县尉,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还请县尉多辛苦。继续在此地坐镇,我这就去县衙将这事上报给知府大人。”随后又唤来手下衙役,说道:“你们在这里多留下些人手,听黄县尉调遣。将这些尸首收拾好,待仵作验过后收归县邂。通知城门守备,严格盘查出城人员。” “得令。”一众衙役应声道。随后众人散开,各自去执行命令。 ~~~ 天黑后,马瘸子与谢聋子绕过方府前值守的衙役,悄悄地来到后院围墙边的树下。谢聋子在一旁守着。马瘸子轻轻挪开石槽子,对着木板敲了三声。然后退到一边。 洞里的方雨羽听到声音,拉着周詹薇往洞口摸去,推开木板,探出头,就看到两个黑影在洞口守着。 “马瘸子?”方雨羽轻声问道。 “小公子,是我。”马瘸子出声道:“快出来吧,我跟谢聋子带你出城去。”说完便往洞里伸手准备拉方雨羽上来。 “先让我妹妹上去。”方雨羽说罢,退回洞里,抱着熟睡的周詹薇,往洞口递了上去。站在洞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随后伸手将周詹薇给抱了出来。转手塞到谢聋子怀里。然后又将方雨羽给拉了出来。 一行四人沿着围墙,悄悄往城外摸去。到了城墙角,几人悄悄进了一座草棚子。 “谢聋子,你带小姐出城后往北去,我跟小公子往西走。我们到回马沟碰头。”看了眼谢聋子抱着的周詹薇。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几张炊饼,又从草棚的墙边摸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拿着,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路上醒了就让她吃点。别到时候没力气赶路。这水囊我今天下午安排到这里的。出了城,往北走五里地,那里有户人家,是伯爷留的暗线,你去了后管人家要匹马。然后带着小姐继续走。” 谢聋子接过水囊和炊饼,对着马瘸子和方雨羽拱了拱手。便从马瘸子推开的暗门里走去。 方雨羽见谢聋子离开后,便开口问道:“马瘸子,为何不让小薇与我们一起走呢?” 马瘸子也不吭声,背对着方雨羽,在草棚的另一边掏出一个带着牛皮绳的木匣子。将木匣子背在身上,拿起一个包袱,推开暗门,示意方雨羽进去。 方雨羽见马瘸子没回话,便也不追问了,只记得他爹方伯爷说的话,若是来接他的是马瘸子,便是方伯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一切听马瘸子的安排。 马瘸子见方雨羽进了暗门,便也跟着就进去了,进到暗门内,两手扣着暗门的边,从里面将暗门又重新关好。 摸索着从包袱里取出一节蜡烛,和一个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原来这是一条往下的地道,出口不知通往何处。马瘸子举着蜡烛,拉着方雨羽,往地道的深处走去。 第3章 处处留后手,人往江湖走 马瘸子和方雨羽出了城,一路上往西边走去。二人上了官道,借着月色继续赶路,幸好今天天晴无云,那月光冷冷的照在官道上。 马瘸子背着木匣子,方雨羽背着包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马瘸子虽是跛脚,速度一点也不慢。方雨羽跟着一路,偶尔走的慢了还要小跑几步才跟的上。 二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了约一个时辰。只见马瘸子在一小路口边下了官道,往一旁的小路上拐了进去。方雨羽见状连忙快步跟上。这小路约一尺来宽,路两边杂草横生,要不是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这大晚上的就算是有月光也很难发现。 方雨羽抬头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马瘸子。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跟了上去。二人在小路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时路两边已经是一片树林了。隐约间还能听到水声。 果然,绕过树林,就是一片河滩,在那河滩边上有个竹篱笆围成小院,院内三间小瓦房。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走到院门前,伸手推开院门,然后示意方雨羽在院中等着。 马瘸子径直走到边上一间房子窗前,抬手在窗子上拍了四下,“啪啪,啪,啪。” “谁!”一个苍老带着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杨头,是我,马瘸子。”马瘸子低声回应道:“伯爷家出事了,我要去找张道爷。”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老杨头抬头看了看马瘸子,又看了看他背着的木匣子。马瘸子侧开身子。这时老杨头又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方雨羽。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一皱。 “伯爷家的公子?”老杨头开口问道:“伯爷怎么样了?” “伯爷现在下落不明。出事后我在城内草草调查了下,听府衙的衙役们说,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后来我又到现场看了下,我感觉伯爷应该是被人掳走了。时间太紧了。我还没来的及细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按事先约定好的,先送小公子去张道爷那里拜师。让北派真武观护着小公子。”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继续说道:“这一路上走得急,还有不少首尾没处理。也不知道那放火的贼人有没后手。我只能尽量先带着小公子先走一步。” 马瘸子然后又跟老杨头简单的说了些当时的情况。不过交谈中并未提及周詹薇的事。然后老杨头回到房间内,不一会儿,提着个灯笼,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领着二人往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推开房门,将灯笼插到门框上,又点燃房间里的油灯。顿时房间便亮堂了起来。 老杨头走到房间里,然后搬来一张桌子,马瘸子见状,示意方雨羽爬上去。 方雨羽爬上桌子后,疑惑的看着二人。不明白为什么让他上来。这时老杨头开口说道:“小公子,看到房梁上的盒子了吗,那里面装着的是伯爷的东西。前些年便放到我这里了,为了以后出变故,留的后手,至于里面是啥玩意,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当时便交代了,这东西只能由你亲自打开。今天马瘸子带你来了,那便把这盒子取走吧。” 方雨羽听完这话,心里对方伯爷又多了些许疑惑。暗自说道:“又是后手。我爹这是干啥了,到处是后手,这么能,怎么还被人算计了呢。不管了,先看看里面装的啥。”双脚一蹬,伸手一探,便将盒子抓在了手中。顺势便跳下了桌子。然后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吧嗒”一声,盒子被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把钥匙,两封信,一幅地图。 信封上写着两个名字,一封是给方雨羽的,一封是给张元钦张道爷的。 方雨羽拆开信凑到灯前快速的看了起来。信里内容大概是说这是方伯爷安排的后手,就是为了有一天方家突生变故。又说了那钥匙和地图的事,是方伯爷留的一个有许多财物的地点。又交代的另一封信一定要方雨羽亲手交给张道爷。张道爷看过后自然明白方雨羽拜师之事。 看着信上的内容,方雨羽顿时感觉自己老爹是个大谜团。虽然知道老爹平时有许多江湖朋友,自从方伯爷的最后领兵出征,即将大获全胜时,朝廷下旨,临阵换将后。方伯爷便与朝廷交了手中的兵权。只留了些许亲卫。平日里也不参与朝廷的事。更多的是与江湖上的朋友一块喝酒,比试。 也正是如此,方雨羽时不时的受到来自这些江湖朋友们的指点,各种花样的小手段摸了个门清,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一波又一波。伯爷的好友也时常与方雨羽比试。渐渐的,方雨羽的胆识与眼界还有身手都不亚于一个行走多年的江湖人士,只不过没有正式的在江湖上走动,也就没有所谓的江湖名声了。 方雨羽将钥匙和地图,还有那封给张道爷的信一起放回小盒子里。盒子不大,顺手就塞到包袱里面。然后看了看老杨头跟马瘸子。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马瘸子见方雨羽已经收拾妥当。便向老杨头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连夜赶路,老杨头后院有养马,我们今晚就骑马往回马沟走。今晚有月亮,我们沿着河滩往西,天亮前能到二里滩,从二里滩过河往北走。”说完便让老杨头带着二人到后院马厩。果然后院里有两匹老马,不过看那个头,反倒像是军马。 老杨头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又从墙上取了两个马鞍,熟练的给马套上。不多时,便将马匹准备好了。又回到房里,一会儿后,提着两个口袋出来。又将口袋搭在马背上,然后细细检查马鞍的扣子。边检查边说道:“口袋里一边放的是马吃的豆子面,一边放着铜钱,和碎银子,酒就不给你们带了,一路上有茶摊酒肆。出了这通州地界,便没事了。” 老杨头拍了拍手,示意二人上马。方雨羽和马瘸子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马瘸子开口道:“待我将小公子送道真武观后,我便回来。这段时间你替我打探打探下伯爷的下落。” “放心,回头我去就城里转转。看看情况,不过你这一走,城里的衙役们怕是要盘查一下。不过问题不大,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们会将你的失踪与这放火的贼人扯上关系。到时候我让人散些你被贼人加害的消息就是。” 老杨头摆了摆手,拉开院门,示意二人上路。马瘸子在马背上一拱手,拉转马头与方雨羽继续赶路。 二人骑着马,沿着河滩往前走。这时方雨羽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马叔。我爹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自方家起火开始,我感觉就被安排上了。” “小公子还是叫我马瘸子吧,可不敢与伯爷同辈。”马瘸子低声说道:“其实伯爷在夫人去世前便做了不少安排。只是后来夫人去世让一些人少了许多忌惮,伯爷这才暗中吩咐我们去做各种准备。就是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万幸的是小公子无恙。这些人掳走了伯爷,自然也就对小公子不会有太多关注了。至于小姐,伯爷也有安排,故而我让谢聋子带着小姐走另外的路离开。但是那条线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让谢聋子按事先商量好的路走。”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那洞中只有你一人,那就是我带你找老杨头取走伯爷留下的东西,谢聋子去另一边报信。不成想小姐也在洞里,于是我便安排谢聋子带着小姐先走。然后在一起到回马沟碰头。而谢聋子也一定会带着小姐去找到报信的地方,将方家的情况给传递出去。” “还请小公子莫怪我擅自做主,我的任务便只是将你送到张道爷手里。”马瘸子说完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低头思考,也就住了嘴。 不多时,方雨羽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然后看着马瘸子说道:“我爹当时跟我说,到时候可能会是你来接我的时候,我还感觉挺奇怪的,我说怎么回让一个打更的来接我。想来这也是我爹留下的诸多后手之一。而且方才在老杨头家里你说我爹可能是被掳走了,也就是说我爹还活着。这么一来的话,我爹现在估计是安全的,因为动手的那些人似乎不想让我爹死,而是想从我爹嘴里知道些什么。” “而这么多年以来,我爹早就交出了手上权力,定然不是那些文官们的眼中钉。而这次出手的人行动之快,动作干净利落,武艺也不凡。想来不是寻常山野匪类。更像是军中悍将。” 马瘸子吃惊的望着这少年,难以想象,凭着一些蛛丝马迹,能分析出来这些已经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却听着方雨羽继续说道:“从我爹交了手上的兵符也不过六七年光景,之后便再未掌过兵。而这次来的贼人却又是为了将我爹掳走,想来必须是认识或者见过我爹的军中之人。这么说来那与这些都对的上的就是我爹在南边打犹族的时候带过兵。这伙人说不定就是当年参与过做战的边军。” 说到这里,方雨羽心里似乎有了些结果。事情发生在大羽王朝元庆十年。当年方伯爷在前线领兵杀敌,立下许多功劳,按道理仗打完就能凭功劳给自己捞个侯爵爵位。可就是最后关头,方伯爷收到来自京都府兵部文书,让方伯爷原地待命,等朝廷新派过来的将军接手作战任务。待交接完成后让伯爷回京述职。 而且在回京的路上,又收到了夫人的书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方伯爷回京后并无任何赏赐,并且交出手中兵符。 自此伯爷便闲居家中。不再过问军中事务,整日与些江湖人士往来。只是没过几年,也就是元庆十三年,家中夫人突然去世,那年方雨羽也十三岁。方伯爷消沉了整整一年,而后便依旧与江湖朋友往来密切。而且似乎又托江湖朋友打听了消息。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就只有伯爷自己知道了。 这次的事十有八九便是当年的军中大人物的手笔,而且与方家的那位过世夫人有关。不然当年的那位军中大人物不会等到方家夫人过世几年后才出手收拾了方家。 一想到自己那位看上去贤淑良德,总是一脸笑意的娘。方雨羽不由得走了神。直到马瘸子开口叫道:“小公子。”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马瘸子继续说道:“其实伯爷这些年一直按兵不动,一方面是当年夫人的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公子你。” 方雨羽疑惑的望着马瘸子,不明白马瘸子为何会这么说。 马瘸子顿了顿,略微思索一下,便说道:“夫人过世后,夫人的娘家前来方府找过伯爷,想将你带回去照顾。可是伯爷不许。后来过了两年伯爷找到我。让我为今日之事做些准备。想来也是觉得当年为了让夫人的娘家人不带走你的决定,确实失策。这才有了这些后手。” “不过伯爷这些年为了调查当年的事,不知不觉中查出了许多问题,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也就并未出手。虽然料想到对方会不择手段的做一些事。但不清楚对方具体会什么时候发动。” 方雨羽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方伯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于是早早的就安排的诸多后手,为了就是让对方掳走自己,放走方雨羽。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伙贼人掳走方伯爷后,并未对方雨羽进行追捕。 方伯爷以身入局,换方雨羽逃出生天,同时也让方雨羽接过自己的手下,为日后做打算。 方雨羽一想到自己老爹玩的这么大,而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个庞然大物。不由得一阵头痛。顿时感觉这个老爹有点任性了。难道就不怕方雨羽万一给玩脱了,到时候方家可就完了。 方雨羽开口问道:“我老爹就这么相信我日后定能将他救出。你们这些跟了我老爹这么些年的老伙计就这么相信我能干翻当年的大人物?” “以前是不信。”马瘸子闻声回答:“经过这两日相处,以我看人的眼光和经验,小公子你遇事不冲动,而且心思缜密,头脑清明,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出许多东西。便知道小公子不是一般少年。或许我们这帮老家伙当年的恩怨,还真就只有小公子能帮我们完成了。” 方雨羽闻言,顿时就一个白眼(?_?)。“好家伙,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人精来着。我能玩的过你们?”方雨羽一脸不屑的说道:“还真看得起我。就那伙贼人的手段,我爹都栽到他们手里了。何况我还是个孩子。”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你还好意思管自己叫孩子,要是小姐说这话倒是合适。” 方雨羽被马瘸子一句话给怼的无语了,只好埋头赶路。 二人不多时,便到了二里滩。望着河滩中间的水流,这里水确实不深,流的也不快,趟着水不一会便过到了对岸。 二人过了河上了岸,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便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不曾歇息。天微微亮时二人在树林里歇息一阵,方雨羽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换了马瘸子带来的包袱里的衣服,扮作书生模样。马瘸子则是戴了个方帽,一副仆人打扮。二人又在脸上贴了胡子,稍微改了下容貌。若非相熟之人,定难看出二人原本面貌。 二人见天已放亮,官道上已有赶早进城的百姓走动。便找了个路上没人的空档骑着马上了官道。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 走了快到晌午时分,二人见官道边有一挑着茶字的棚子。策马上前,到了茶摊跟前。翻身下马,那茶摊伙计赶忙过来接过缰绳,将马匹拴在一旁的草棚里,顺手又给马槽里放了些干草料。 马瘸子见状便开口吩咐让伙计给马槽子里再加些豆子。伙计闻言一喜,赶忙从草棚的墙边拖出一个麻袋来。从里面舀了两碗豆子倒到马槽里。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放桌子的茶棚里。招呼店家要了盘酱菜,几个饼子,一壶粗茶。寻了张靠里面些的桌子坐下。等着伙计上吃的。 这时茶摊外来了两个的衙役,后面牵着两匹马,正往茶摊里面走来。 这时茶摊的伙计从后面的厨房里端了一些吃的出来。刚给方雨羽他们放桌子上,抬眼便见门口两个衙役。赶忙上前,一边接过手里的缰绳,一边招呼着里面坐。 两衙役进了棚子,看了一眼方雨羽二人,便向掌柜的要了些酱肉,炊饼,又要了一壶清茶。然后走到靠外面些的桌子坐下。二人落座后,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到桌子一边。开始交谈起来。 其中年轻些的衙役开口问道:“王哥,咱们今天能赶到知府大人的府衙不?” 王哥:“现在天还早,能赶到,不耽误送信。二狗子,你今天算是第一次跟我出来办事,一路上多留些心。多看,多学,往后就是你一个人跑腿了。” 二狗子听王哥这么一说又有些紧张,继续开口问道:“王哥,你说咱们县令老爷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丢了官帽啊。” 王哥看了眼二狗子,小声说道:“这次方伯爷家的火烧的蹊跷。县衙里还在调查。这事估计兜不住,这才让我们赶紧往知府大人那里送信。” 方雨羽一听是自家的事,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王哥见伙计放下吃食又转回后厨这才跟二狗子继续说道:“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听县里的弟兄们在说伯爷家的事,说是这次是伯爷得罪人,被人灭口来着。还有啊” 王哥回头看了看方雨羽他们那桌,将头凑到二狗子耳朵边小声说了些话。 看那二狗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方雨羽很是好奇那王哥说的是啥。于是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第4章 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 方雨羽耳中听着两个衙役小声讨论着方家起火的事。这么看来,县里的县令老爷,是因为担心这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小命不保,赶忙让手下给知府大人送信。向上官请示接下来该如何将这事给上报到朝廷。 毕竟在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事的而且是朝廷的伯爷。虽然方伯爷已经许多年没上过朝了。但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大官。比他这一个小县令可金贵多了。 再一个,方伯爷平日里一不欺压百姓,二不违法乱纪。除了平日里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以外并无什么不妥。口碑也好,也不阻碍官府办事。而且遇到县里解决不了的还出面帮手。 再说了,在这通州地界,除了那位国公爷家以外。就数伯爷家爵位最高了。而且大家都知道。那在通州府的不过是成国公家二公子家的小辈。人家本家可是在京都府。 这次烧了一个伯爵府,而且伯爷还下落不明。地方官这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县令知道自己的下场。只希望能保住性命。丢官是肯定的。而且要是能在短时间内探破此案,找回伯爷。抓住贼人。也许就能保住那顶官帽。 可这又岂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办到的。故而求助自己的上司,看能不能从中斡旋一下。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两个衙役见吃食上桌,喝了碗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多时便将桌上的吃食吃了七七八八。随后叫来伙计,结了茶水钱。又将随身带的水壶灌满茶水。背上包袱转身出了草棚。 接过伙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拉过马头便往官道上走去。出门时那叫王哥的衙役,打量了一下草棚里还在吃草的两匹老马。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马的骨架看着真不错,就是太老了。要是年轻些,倒是个好军马。”王哥心里暗道。 虽然马匹这东西寻常百姓家不曾拥有,但是稍微家境殷实些的人家会养些牲口干活。像老马,老牛这种价格便宜,又能干点小活的牲口在市面上还是挺常见的。又不是冲锋陷阵的。拉拉车,驮驮货物是没什么问题。 故而这两匹军马并未让衙役觉得有什么问题。想着自己还有任务,也就不再逗留,打马往官道上走去。 方雨羽见衙役走远。便低声问马瘸子。:“这县令老爷平时也没少受我家恩惠,这次怕是牵连到他了吧?” 马瘸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伙计和掌柜的。出声对伙计说道:“伙计,给我和公子再拿几个炊饼路上吃。再劳烦给打壶茶水灌到这水囊里。” 伙计应声,拿走水囊。转去柜台后面。打了茶水,又包了六个炊饼。马瘸子接过吃食,又与掌柜的结了账。门口伙计早早的便将二人的马牵了过来。 马瘸子接过缰绳,又摸出两文钱,递给伙计,这是伙计喂马吃豆子的钱。伙计笑盈盈的接过钱。伺候着马瘸子上了马。目送二人往官道上走去。 马瘸子一上官道便开口问道:“公子以为方府的大火那县令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方雨羽一愣,疑惑的问道:“何出此言啊?” “那放火之人,为何能在下半夜出现在方府之外。还有,就那么刚好,当天晚上,县令不在城里。而且带了部分衙役出城。”马瘸子顿了顿道。 “记得当晚我一路打更到半夜三更时分才到的安庆坊的门楼。而伯爷府的大火正式烧起来是下半夜天亮前的时辰。” 方雨羽顿时明了,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也就是说,当天这伙贼人早就已经潜进了城里。而且有人通过那位员外又支走了县令。同时还带走了县里的部分衙役。这才给这伙贼人提供了行动的便利。最后这群贼人赶在黎明前发动攻势。此刻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这才一举拿下方府,将我爹掳走。”方雨羽一锤手,继续说道:“所以这次县令是被人做了局,被我爹牵连到了。而且对方料定了县令一时半会儿无法回城。城里众衙役,官兵又忙着救火,城里少了发号施令的人,没办法及时封锁城门。所以贼人很有可能当天一早便乔装打扮,带着我爹离开了。” 马瘸子闻言暗自点头道:“不错,小公子的分析有道理。所以伯爷被人掳走了,我觉得是伯爷自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这也就是说,伯爷应当早就有了应对方法。只是说到底伯爷是怎么计划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爹为何还要你送我去那什么张道爷那边,难不成张道爷能救我爹?”方雨羽开口问道。 马瘸子摇了摇头说:“这我便不知是为何了,只是听人说起这张道爷早年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三年,后赐真人封号。而后一直在三清山北真武观修道。虽不是真武观掌教,却统管真武观一切大小事物。而且张道爷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各路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对张道爷极为尊重。” 方雨羽听马瘸子又说了许多关于张道爷早些年在江湖上游历时的一些辉煌成就。不由得对这个未来的师父产生了许多心思。 试问哪个少年没有一个江湖梦。这张道爷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凭借一手惊艳的道家医术救人无数。结下诸多善缘。其人心怀正义,又为官府擒获不少杀人越货的匪徒。一身武艺自然是不凡。后来又入宫传道,获得朝廷的册封。观其一生。正是许多少年梦想的江湖高人,世外高人。 当方雨羽得知自己未来的师父是何等人物后,除了万分期待以外,同时又对自己的老爹更加迷惑。按道理一个伯爷,一个道士。并无太多交集。为何自己老爹就那么确信这张道爷一定会收自己为徒。 而且,怎么就肯定张道爷有能力护住他。除了武功高强和江湖名声以外,并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方雨羽顿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他还不了解的真相。而且涉及到好几年前的一些事。那时他还小,也未曾注意到这些事。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方雨羽需要考虑的,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安全的离开通州。而且出了通州到三清山尚有近两千里地。路途遥远,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和意外。 还有就是一起逃出来的周詹薇该如何安排,是跟方雨羽一起去三清山,还是另有安排。这一切还要等到了回马沟以后再行商议。 马瘸子见方雨羽低头不语,以为方雨羽还在为方伯爷的事担忧,便开口安抚到:“小公子放心,伯爷定会安然无恙,小人跟伯爷这么些年,虽不是日日在伯爷跟前做事,但就伯爷这些年留下的手段,以及伯爷在朝廷的名声来说。我们这些个老伙计算是最早跟着伯爷走过来的。伯爷善谋略,这是众人皆知的。” 方雨羽听马瘸子一说便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爹,是我自己。” 马瘸子闻言一愣,开口问道:“小公子这是何意,为何会担心自己。” 方雨羽问道:“你说我们现在是算逃命还是算行走江湖?” 马瘸子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难道不算是逃命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追杀我们的贼人呢。现在能确认那伙贼人的目标是我爹,而且目的达成,已经将我爹掳走了。” 马瘸子又是一愣:“小公子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行走江湖?” 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算吧,我就妥妥一个没见过江湖的纨绔子弟,被迫到江湖上走一遭。” 方雨羽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马瘸子心里一紧,望着方雨羽一脸严肃的表情。顿时感觉不安起来,心里暗自思索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方雨羽看着马瘸子的脸缓缓说道:“我们两个,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个黑白颠倒的打更人,两个人几乎是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你确定我们俩能平平安安的到三清山吗?” “而且,你腿脚还不方便,年纪又大了。这路途又遥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而我又没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怕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到三清山哦。”方雨羽对着马瘸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马瘸子听道这话,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拉过马头,一夹马腿,快走两步,走到前头去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骂的挺脏。 方雨羽见状,赶忙催马上前。叫道:“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有事问你呢。马瘸子,你慢点,等等我啊。” 马瘸子实在是想不到方雨羽怎么会整这么一出。不知道该夸这孩子想的开,还是该说这死孩子胆子大。 两人策着马,在官道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是仆人跟公子,这仆人却走在前面,公子却跟在后面。 ~~~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已来到了黄昏时分。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将整个天空渲染得红彤彤的,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方雨羽和马瘸子缓缓地下了宽阔平坦的官道,转而朝着一旁幽静深邃的山谷徐徐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两个孤独的行者正迈向未知的旅途。 山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陡峭险峻,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茂密的绿色海洋。偶尔有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从山林间传来,给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回马沟说是沟,实则是一个山谷里的一片滩地。马瘸子跟方雨羽在天黑之前到了这里,将马拴在树林里。二人又在树林里捡了些枯枝在河滩边生了堆火。 二人拿出吃的坐在火堆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谢聋子他们两个。 月上树梢时分,林中传来一阵响动。二人顿时站了起来。马瘸子将方雨羽护在身后,将木匣子竖在身前。盯着树林里传来响动的方向。全身紧绷。右手按在木匣子的机关上,随时准备打开木匣子。 声响越来越大,来人越来越近。方雨羽见马瘸子这架势大气也不敢出。只听见树林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马瘸子,是你吗?” 二人一听声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马瘸子放下木匣子,往树林里走过去。方雨羽则是留在原地看着马瘸子一步步的走过去。这时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来人正是谢聋子。马瘸子看了一眼谢聋子的身后。问道:“小姐呢?” 谢聋子开口回道:“小姐在马背上睡着了,我看到河滩边有火堆,不敢让小姐过来。小姐就在不远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谢聋子便牵着马走过来。马瘸子伸手从马背上将熟睡的小姐抱了下来。谢聋子则将马拴到一边的树上。 几人走回火堆边,这时周詹薇被山谷里的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醒了。 “大哥!”周詹薇一醒来就看到坐在火堆边的方雨羽,激动的叫起来。 挣扎着从马瘸子身上跳下来。跑向方雨羽。 “大哥,可算是见到你了。”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周詹薇眼角的泪水。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仿佛带着无尽的安抚力量,让周詹薇原本颤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每一次轻触都充满着怜爱与关怀,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吹走周詹薇心头的恐惧。方雨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詹薇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上,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嘴里还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别哭啦,有大哥在这里呢……” 周詹薇抽泣看着方雨羽。小小的年纪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任她再开朗的性格这时也笑不起来了。又经过一夜的逃难。先是爹爹不在了,后来哥哥也不见了。幸好是她认识谢聋子,又听谢聋子报了身份。确信会带着她找到方雨羽。这才路上安静的任谢聋子带着走了这些路。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也被一系列的事给折磨的没了笑脸。 马瘸子和谢聋子就看着这两兄妹相聚,此刻知道也就只有方雨羽能安抚下来周詹薇的情绪。 方雨羽见周詹薇不再哭泣了。便拿了些吃的和水递给周詹薇。 周詹薇接过后挨着方雨羽坐在火堆边默默的吃了起来。 方雨羽摸了摸周詹薇的头,看着对面这两个方伯爷的后手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一起去三清山?” 马瘸子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公子,你愿意小姐跟咱们这一路跋山涉水去拜师吗。这一路上的危险和困难还不知多少。”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见没回应继续说道:“谢聋子负责的便是小姐的安危。过了今晚,我们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谢聋子接过话头说道:“小公子,小姐,确实如此,不过我不单是伯爷的手下,我还是是老将军的亲卫。老将军过世前便吩咐过我。万一以后方家有难,我只需带走方家后辈一人。去南方投靠越王妃。既然伯爷对小公子有了安排,那我便带着小姐南下便是。” 方雨羽思索片刻,心中诸多疑问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看周詹薇一眼。又看了看谢聋子。说道:“二位辛苦,说实话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放心不下小妹一人。”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方家如今遭了难。我爹也被人掳走,生死不知。” “如今之计唯有听从我爹的安排。不过还是要问问小薇的意思。”方雨羽看了眼周詹薇轻声说道:“小薇,你是愿意跟我去三清山,还是跟谢聋子去找越王妃。” 周詹薇一直默默的听着几人的谈话。见方雨羽问自己的想法。思索一番。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谢聋子。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哥,我跟谢聋子去南方吧。我爹这么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既然爹爹让你去三清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我若是跟着你去,一路上既耽搁行程,又还要照顾我,多有不便。” 周詹薇喃喃道:“爹爹曾经跟我说,以后我们两兄妹不管在哪里,都要相互理解,不可闹矛盾。而今方家遇难,我们二人目前还处在危险之中,一起走容易被暗中的敌人一锅端。” 谢聋子听闻这番话语,暗自点了点头,这伯爷家两个后辈,年纪虽小,却也明事理。懂的审时度势。关键时刻不耍脾气。而是冷静思考。寻找解决之法。 方雨羽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从包袱里取出那晚伯爷留下的八卦玉佩。当晚方雨羽就发现这玉佩的异常,原来这玉佩能拆成阴阳两块。 方雨羽先将其中属阴的一块玉佩给周詹薇戴上。然后将自己的另一半拿出来。两块玉佩合到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八卦太极图。 方雨羽对周詹薇说道:“这玉佩今后便是我二人的信物,若是性命攸关时候,便让人拿着玉佩来寻。” 说罢,起身,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躬身行了一礼。“今日我方家落难,幸得二位舍命相助,虽是我爹已有安排,但二位这份赤诚之心确是令我折服。二位若不嫌弃,往后便是我方雨羽的长辈。有生之年,便是我方家人。百年之后享我方家香火。” 周詹薇见方雨羽如此说道,赶忙起身,跟着方雨羽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行了一礼。 马,谢二人赶忙回礼。连声道:“小公子,小姐,这可使不得。” 马瘸子开口说道:“我二人这么些年受伯爷恩惠颇多。抛开往日情分,我等皆是方家的家奴。虽不入方家大门,但伯爷的恩情却始终铭记。承蒙伯爷照顾,不然早在十七年前,我便死在战场了。” 谢聋子也赶忙说道:“我二人今日能有小公子和小姐这番话便以知足。得老将军和伯爷照顾,我这一辈子都是方家的。” 身份各异的四人,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却短暂的相聚后便要各分南北。各自踏上江湖路。对于四人而言,这江湖,谁也没去过,现如今各自带着使命,要在这陌生的江湖里走上一遭。 正所谓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啊。 第5章 江湖第一关,人仰加马翻 四人在火堆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又相互间约定了日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但彼此心里清楚,到时候还能不能有机会都两说。 天微微亮,众人小憩片刻。便准备分开上路了。 四人一行,上了官道。来不及道别,便匆忙上路。 方雨羽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没有办法。只能等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再将周詹薇接过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分开往后再相聚是什么时候了。 周詹薇的离开,让方雨羽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一路上精神也不再如前日那般时刻紧绷。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开始走神了。 “小公子。小公子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马瘸子见方雨羽愣神,开口叫道。 方雨羽听到马瘸子在叫自己,一下子思绪被拉了回来。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小公子放心,日后定能再聚的。”马瘸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子若是觉得无聊,不如想想这一路上怎么做一个江湖人。”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马瘸子。说道:“哪个江湖人像我们两个这样,老的老,小的小。” 继续说道:“人家高手行走江湖都会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像什么黑白双煞,无敌铁手,笑面郎君。我们俩算啥,老残少弱?这个组合怕是会被江湖人笑话死吧。” 马瘸子一脸无语(?_?)。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方雨羽的脑回路清奇。想法总是很出人意料。 马瘸子摸了摸背上的木匣子,似乎在回忆着往日的故事。悠悠然开口道:“其实我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时候便有了名号。” 方雨羽一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问道:“真的吗。那这么说你的武功应该挺高吧。对了,你当年的名号是啥。说不定我还听过呢。” 马瘸子摆摆手说道:“名号不提也罢,这都多少年了。江湖上早就没有我的事迹。后来又朝廷动荡,外族叩关,便从军了。后来在凉州负伤,便退了下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又没啥期待了。毕竟一个过气的的江湖侠客,确实没啥让人好好奇的。不过方雨羽对马瘸子的话依然有些怀疑。 方雨羽看了看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很是好奇。这木匣子里面到底装的是啥。这马瘸子整日背着,就算是歇息,也是放到手边。方雨羽猜测,这木匣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马瘸子的武器,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武器。 “老马,你这木匣子里到底是装的啥。整天背着也不嫌累。”方雨羽对马瘸子开口问道。 “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小东西,不值一提。都是我这些年捡的这破烂玩意。一直舍不得丢,就带着走呗。”马瘸子笑了笑,含糊其辞的不正面回答。 那晓得这方雨羽一时好奇心起来了,便伸手向马瘸子讨要。 “拿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宝贝都有啥。我还挺好奇你这些年的收藏到底捡了些啥好东西。” 马瘸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看着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没想到方雨羽好奇心这么重。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伸手从背后将木匣子摘下,递给了方雨羽。 方雨羽笑盈盈的接过木匣子,感觉还挺沉,抱在怀里细细打量。摸索了半天也没打开。又摇晃了几下,也不见里面传出什么动静。回头问道:“这玩意怎么打不开啊。” 马瘸子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的看着方雨羽拿着木匣子来回折腾。始终不得窍门。 “怎么样,打不开吧。你就别白费功夫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马瘸子策马上前,一把抓过木匣子,顺手背在了身后。头也不回的上前赶路。 “你让我再研究研究,让我再看看,或者你给我打开让我瞧瞧嘛。”方雨羽见木匣子被马瘸子拿了回去,顿时有些不甘心。赶忙上前追着说道:“您老行行好,就让我看看呗,到底里面是啥。” 马瘸子回过头看着方雨羽一副急切的表情,哈哈一笑:“有机会自然你就知道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你啊,就别想了,赶紧赶路吧。过了前面的树林,就要绕小路了,我们不过关,直接绕过去。” 方雨羽闻言,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又要钻野林子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去休息啊。这一路上走了少说也有好几百里了吧。” 马瘸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方雨羽。“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逃难?你还想进城,你咋不想进皇宫呢。就算是要进城,也要等出了通州地界。” 马瘸子悠悠说到:“小公子不会是以为我们现在就安全了吧。虽说现在咱们一路乔装打扮,但是贼人说不定回过头找我们,还是有很大可能被抓的。” 方雨羽闻言顿时又有点气馁了。“这么说,我们还要在野外过夜了。那我们今晚在哪里休息。” “走吧,到地方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马瘸子带着方雨羽往小路上走去。两人牵着马踏上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地向着山上行去。这条小路仿佛是一条隐藏在山林间的神秘通道,周围绿树成荫,野花点缀其间,散发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他们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山脚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偏离了道路。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爽。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在欢迎这两位访客的到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朝北走出了一段距离,眼前的景色也越发美丽迷人起来。 却不曾想,迷人的景色却又暗藏着危险。就在那一瞬间,方雨羽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脚下地面的异常情况。突然间,只感觉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的那个大坑急速滑落而去。 这个坑看上杂草丛生,不知道多深,仿佛是大地张开的一张大口,正等待着将他吞噬进去。方雨羽心中惊恐万分,但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下滑的趋势。他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周围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一声惨叫划破安静的树林。在前头带路的马瘸子听到叫声,赶忙往回赶。 当马瘸子赶到方雨羽发出惨叫的地方时,发现只有一匹老马在树林里孤零零的站着。 周围不见了方雨羽的身影。马瘸子焦急的喊道:“小公子,小公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呢,这边好大一个坑,我没留神,掉坑里了。”方雨羽郁闷的喊道:“快拉我上去。” 马瘸子寻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果然,方雨羽正躺在那坑底,脚被树枝高高抬起,双手使不上劲。 坑边的草被方雨羽的身体掉下去的时候压出了一条沟出来。见方雨羽满身杂草,马瘸子赶忙问道:“小公子,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啊。” “我人没事,就是脚被树枝给勾住了,我站不起来,使不上劲。”方雨羽回答道。 马瘸子见状忙开口安抚道:“小公子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随后将扯过一旁的树藤,试了试感觉不够结实,便又将远一点地方的树藤一并扯了过来。将几根树藤绞到一起。又比了比长短,然后将树藤抛到坑边,手上抓着树藤抖了几抖。那树藤被抖到方雨羽头顶。 这时马瘸子开口说道:“小公子快抓住树藤。” 方雨羽抬头便看到树藤就在头顶,挣扎着翻过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树藤。 “我抓稳了,你用力吧。”方雨羽开口向马瘸子喊道。 站在坑边上的马瘸子先是将树藤在腰间绕了一圈,然后两手握住树藤,身体向后倒去。 只听见“刺啦”一声,方雨羽的衣服被挂着的树枝给划破了,不过方雨羽的脚也就被拉了出来。 方雨羽见自己的脚能使上劲了,便站起来,抓着树藤往坑上爬。 二人这一拉,一扯。很快方雨羽便爬了上来。 刚一上到坑外面,方雨羽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丢掉手里抓着的树藤,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坑。 马瘸子见方雨羽狼狈的样子,赶忙解开身上的树藤,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一边替他清理身上的杂草,一边检查着身子。 万幸的是除了手上有些被树枝划的小口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马瘸子还是不放心,开口问道:“公子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又或者有哪里疼。” 方雨羽摆了摆手,说道:“身上没事,就刚刚裤子被刮破了。” 紧接着站起来,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险些又跌坐下去。幸好马瘸子在边上,一把将方雨羽给扶住了。 “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马瘸子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方雨羽,不放心的说道:“公子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将马给牵来。”说完,便去前面的树林子。 刚刚一听到方雨羽的叫声,马瘸子丢下手里的缰绳就往回赶,没来的及拴马。好在这马是受过训练的军马,没有人指挥的时候就安静的站在原地吃草。 不一会,马瘸子将两匹马都牵了过来。这时的方雨羽经过一阵的休息,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马瘸子又确认了一下方雨羽的情况,见真的没什么事了以后便将方雨羽骑的马匹的缰绳递了过去。 这回马瘸子不再敢离当方雨羽太远,二人前后就隔着不到一丈距离。 马瘸子又掰了根树枝,将自己前面的杂草给剥开,踩倒。以防万一,再出现意外。方雨羽经过刚才的那个大坑,也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牵着马,沿着前面马瘸子开辟的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二人就这样一路上从太阳高悬,走到了日落西山。二人在树林里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走出了树林。 这时在二人眼前的便是一片村庄。约摸几十人口,村子一旁是一片田地。地里的麦子已经快成熟了。 远远的看到一些干完活的村民背着工具,提着篮子往村里走。 干完活的村民们正陆续回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满足的脸庞。他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背着箩筐,还有的牵着牛,慢慢地走着。一路上,他们谈论着今天的收成,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烦恼。 当他们走进村子时,孩子们欢快地跑过来迎接他们,围绕在他们身边嬉戏玩耍。妇女们则在门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炊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村庄。老人们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宁静而祥和的时刻。 夜幕即将降临。方雨羽二人见天色也已很晚,晚上在树林里赶路很不安全。便打算在村里借宿一晚。 二人牵着马,往村子里走去。 村口的老人见来了陌生人,赶忙起身。打量了二人一眼,开口问道:“二位这是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来我们村子有何贵干。” 马瘸子上前答话道:“这位老哥,打扰了,敢问这是何地,我与我家公子从通州府过来,本想去那云台山拜拜菩萨,却不曾想,走错了路,我二人见天色已晚,小公子一路上又跌到坑里,受了惊吓。想在贵村借宿一晚。” 那村口老丈看了看马瘸子身后的方雨羽,这时方雨羽一身衣服灰仆仆的,裤子还被划破了个口子。 又见这模样生的白净,便心里对马瘸子的话不再有疑。领着二人进了村子,往村中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 那老丈见马瘸子走路一拐一拐,心里有些嘀咕,便开口说道:“敢问二位怎么称呼。看老弟,你腿脚也不怎么方便,怎么就随你家公子出门呢。” 马瘸子开口解释道:“我家公子姓方,我呢姓马,大家都叫我马瘸子。”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道:“我家公子打小便是我跟着的,算是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也就习惯了。再说我这腿,却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动弹。这要是叫公子一个人出来,我反而不放心。” 方雨羽这时也开口道:“是呀,老人家,我们家其他人我都不喜欢,要说还是这老马办事最懂我心意了。” 老丈见二人这么一说,便也明了。领着二人走过村子。这时路上还有急着回家的孩子从三人跟前过。 孩子们看着几人,又跑过来跟老丈问道:“村长爷爷,他们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啊。” 老村长看着孩子们笑着说:“他们是乱跑迷了路的人。到我们村里借宿的。你们可要记住了,不许乱跑,到时候迷路了被坏人给抓走了。快点回去吧,都叫你们吃饭了。” “走咯走咯,回家吃饭咯。”孩子们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老村长带着二人到了自己家,招呼自家儿子和老婆将二人安排到自家大儿子的房子里休息。 在吃饭的交谈中得知,这老村长生了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都成了家。都不在家中住,家里就留了小儿子跟老伴三人。大儿子在城里给人做掌柜的,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一般不回来。小儿子则留在村里,替老村长照顾那几亩土地。生的憨厚老实。是个种庄稼的好手。 二人吃过晚饭,又打了些水回房里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 许是好久没有在床上休息了,而且这几日神经紧绷。在躺上床后不多时。二人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嘶叫声。 马瘸子顿时惊醒。抱着木匣子就准备出门去。 第6章 真假马主人,江湖不留名 马瘸子听到马叫声后,赶忙拿起当做枕头的木匣子。一个闪身来到门前。悄悄的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透过门缝往院子望去。 马瘸子瞧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影出现。确信院中没人后这才拉开房门,准备去拴马的草棚里去看看情况。 这时,方雨羽也似乎被这动静给惊醒了。起身看到马瘸子刚拉开房门,便好奇的问道:“老马,怎么啦,我刚刚好像听到咱们的马叫唤。” “公子莫慌,我正打算去看看。或许是两匹马在打架吧。”说罢便打算出门去。 方雨羽见状,开口说道:“等我一下,我随你一起去。”说完便下了床,将挂在床头的衣服披上。走到门口。 二人借着月光,绕过边上的房子。往牲口棚那边走过去,不多几步就能看到自己的马了。 “不好,有人偷马。”马瘸子暗叫一声。“快去叫人,这贼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偷我们的马。” 方雨羽闻言正准备上前教训这偷马的小贼。一听马瘸子让去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偷马的贼万一是一伙人,两个人上去说不定抓不住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一想到这,方雨羽赶紧拔腿就往回跑。跑到村长房门口,焦急的拍着门,边拍边喊到:“村长,村长,快起来,村里进贼啦。” 尚在睡梦中的老村长被这么一惊,顿时就睁开眼睛,赶忙起身,衣服都没来的及披,摸着黑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就见今天晚上来借宿的方雨羽焦急的站在门口。“怎么回事?”老村长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贼,是怎么回事。” 方雨羽忙说道:“村里进贼了,这会儿正偷到你家来了。”方雨羽这里耍了个小心眼,没说贼人在偷马,而是说贼人正偷到村长家里来了,让村长觉得贼人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这样村长肯定会为了这事尽最大的能力去发动村民。 果然,老村长听到这话,赶忙让方雨羽去叫醒自己的小儿子。然后回身进屋。从墙上摸索着取下一面铜锣。 “当当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铜锣从老村长的院子传出,响声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这时老村长的小儿子刚好被方雨羽叫醒了,方雨羽又将与老村长说的那番话说给了他小儿子。 只见老村长的小儿子跑到院中,接过老村长手里的铜锣,一边往村子跑,一边敲,同时一边敲一边喊:“抓贼啦,抓贼啦。大家快来抓贼呀。” 不多一会儿。离的近的几户人家家里边亮起了灯。家里的男人们手里抓着农具。就冲了出来。 “贼人在哪呢。”一村民开口问道。 “在我家院子边牲口棚里。大伙快去。”这时稍远一点的村民,打着火把也过来了。 村长的小儿子带着一群人就往牲口棚里跑了过去。一路上不断的有村民加入到队伍中。 这时候方雨羽已经跟马瘸子汇合了。只见那偷马的贼,一听到有人喊抓贼,顿时慌了手脚。来不及给马套上马鞍,就打算直接拉着马往村子外走。 谁知道这马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这军马是受过训练的,要是没有给配上马鞍,马是拒绝跟人走的。而且老马认人。这几日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路上跟这马也熟悉了。 这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不给套马鞍,马自然是不会跟他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刚一开始贼人准备偷马的时拉了半天,马也不动,反倒是把马给拉疼了,发出嘶叫声的原因。 可是贼人不懂啊,只是看到马儿不跟他走,还以为是马脾气不好。又等马平复些后再试试。 不曾想,马没偷到,反而惊动了马瘸子。 这时那抓贼的喊声越来越大。偷马贼不甘心的看了看两匹马。气愤的丢下缰绳,就往村子外面跑。 这马瘸子在一旁偷偷的看这偷马贼在牵马,也不出声阻止,就看着他在那白瞎了半天功夫,马儿也不肯跟他走。 当方雨羽再次回来时,看到偷马贼准备逃走。正打算上前拦住他,这时候马瘸子出手拦住了他。后面的一群村民也在快步的跑过来。 只见马瘸子蹲下身子在地上捡了两个土块。拿在手里掂了掂,抬手便向着贼人丢了过去。天黑,看不见飞出去的土块。只听见“啊”的一声。然后那偷马贼就倒在地上开始哀嚎。 这时刚好村民们打着火把赶了过来,方雨羽赶忙带路。“快快,快,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在偷村长家的东西。” 众人上前,将在地上哀嚎的人给团团围住。其中几个村民拿出绳索,将这小偷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群人架着小偷给抬到了村长的院子里。 众人在将贼人丢到院子里,又在院子里将几个火把插在地上。这时候村长穿戴整齐,拿着火把将趴在地上的小偷给翻了过来。将火把凑近瞧了瞧,一个獐头鼠目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满是痛苦的表情。 那贼人见来人是个老者,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这村里的族老,便开口叫道:“老爷,我冤枉啊,老爷。我不是小偷,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老村长,就是小偷。我都看见了,他在你那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就是来偷牲口的。”方雨羽听贼人狡辩,赶忙站出来作证。 那小偷见有人跳出来指认,顿时就急了。赶忙开口说道:“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你偷了我的马,我是来找我的马的。” 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开始议论起来。方雨羽和马瘸子黄昏时才到的村子,那时候恰好众人们干完活,收拾了农具回村的时候。不少人都见到过这两个在村人。二人牵着马,其中方雨羽还一身狼狈,裤子都破了口子。 虽说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这个小偷却说是他们二人偷了他的马。这下子情况就变了。 方雨羽也没料想到这贼人会这般狡辩,倒打一耙。顿时气的就要上前打人。被马瘸子一把拉住。小声警告道:“小公子别上当。这小贼滑溜的很,看看村长怎么处理,毕竟是在人家村子里。” 村长听贼人这么一说,看了一眼方雨羽,也不出声,背着手回到院子中。村长的小儿子搬了条长凳放在院子里。村长坐下后,捋了捋胡子。开口问道。 “你姓谁名谁,半夜三更,你跑到我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的,现在说是来找自己的马。那我来问你,你的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牲口棚里。” “回老爷话,小人叫刘二狗,这两匹马本是我借的我们刘家庄子上刘老爷的。打算进城去买些杂货回去贩卖。半路上经过一座破庙,便将马拴在门口歇息。”刘二狗缓了口气,跪直了身子继续说道:“结果睡的太死了,等我醒来发现马却不见了。我那个急啊,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没有办法,便只好先回去打算跟刘老爷说明情况。结果就在走到村子边上时,就看见这二人牵着我的马,进了村子。” 刘二狗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一言不发继续说道:“这二人趁人不备,偷人家的马,他们才是小偷。” 老村长闻言,又问到:“你既在当时已经看到了你的马被他们二人牵着,那为何,不当时就站出来指认。” 刘二狗见老村长语气和缓,心里一喜。顿时觉得心里有数了,感觉这老村长似乎真相信自己才是马主人了。于是开口说道:“我那时远远的看见这二人与老爷交谈,就以为这里是这两个贼人的老窝。于是想着等他们睡着了,偷偷将我的马牵回来就是了。哪曾想,不仅马没找回来,还被人当成小偷给抓了起来。冤枉啊,老爷,还请老爷给我做主啊。我才是那个被偷东西的人啊。”说着说着,刘二狗便哭喊起来。 “好啦好啦,莫要再哭了。再哭我可就不主持公道了。让你们两方自己解决。”老村长压了压手,示意刘二狗不要再哭了。 这时刘二狗看着方雨羽二人,感觉要是村长不管了,自己不一定能拿他们二人有什么办法。看那架势,说不定要挨揍。这才住了嘴,跪在那里哼哼唧唧。 老村长又开口问道:“你说这你的马是借的刘家庄子里刘老爷的。我问你,可是那河对岸五里堡的那刘家庄子。” 刘二狗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喜色的说道:“对对对,就是那五里堡的刘家庄子。那刘老爷见我为人老实,这才把马借给我,可惜被这两个贼人给偷了。” 老村长摸了摸胡须,直勾勾的看着方雨羽片刻。开口问道:“方小公子,这刘二狗说的可对。这马是你二人从他手里偷来的?你可有话说,或者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马是你们二人的。” 方雨羽见老村长开口询问,顿时觉得一阵火气上来。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抓贼的故事,结果自己成了偷马贼。还偷的是自己的马。现在要自己证明这马是自己的马。 方雨羽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一脚踢死狡辩的小人。不过马瘸子伸手按在方雨羽的肩上不让他动弹。这个方雨羽尽管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但经过刚刚马瘸子的一番阻拦,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拍了拍马瘸子的手,示意没事。 “村长老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这个贼人,哦不,是刘二狗。不知能不能行。”方雨羽站到院子中央,对着老村长行了一礼说道。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请便。方雨羽见状忙谢过老村长,转身向刘二狗问道:“刘二狗,我问你。你说这马是我二人偷的你的。那你说说这两匹马叫什么名字。” 刘二狗一愣:“又不是我家的马,我怎么知道叫啥名字啊。再说了,谁没事给马起什么名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好,第二个问题,你说你是在破庙里休息的时候那马被我们偷了,那破庙里面供奉的是那路山神。” 刘二狗低头思索一下,开口回答道:“那庙里神像早就破烂不堪,难以辨认了。我怎么知道供奉的是哪路山神。” “第三个问题,你借的那两匹马,你说你原本是打算去城里准备去做些买些东西然后回去贩卖对吗。不知道你是去打算进点什么货呢?” 刘二狗估计也没想到方雨羽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说道:“我去进些粮食,我们见粮食丰收,肯定价钱要低上许多,我就想去城里买一些回去卖,挣个辛苦钱而已。” “那你是准备买什么回去,麦子还是粟。” 就二狗急忙说道:“当然是麦子,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打算弄个百十来斤回去卖个好价钱。”刘二狗心想,眼下正是要到了麦子收获的季节了,说买麦子肯定是没错。 方雨羽见刘二狗这么一说,心里便知道,这刘二狗说谎了。心中一定,这事妥了。 便转过身对着老村长拱手行礼,朗声开口说道:“村长老爷,这刘二狗在说谎。” 众人听到方雨羽这话顿时一片哗然,明明这刘二狗回答的都是挺正常的。怎么就说谎了呢。 老村长见众人议论纷纷,便开口问道:“方小公子,你说这刘二狗说谎,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故弄玄虚,在这里搅乱是非。” 方雨羽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请听我解释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我会说刘二狗说谎了。” “第一,我问他马叫什么名字,他说不知道,不是他的马。不巧的是,我知道。灰那个叫灰夜,黄的那个叫大军。” “第二吗,我问他山神庙里供奉的是什么山神,他说神像破烂不堪,难以辨认。我想这里的诸位,都是本地人,或多或少从长辈们那里应该都听说过一些关于山神的故事。那必然也就知道山神的名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呀那山神庙的大家都知道的啊。不就是刘将军庙吗。这附近就要说山神庙还真就只有那里了。” 方雨羽见众人如此一说便更加确定了。“至于第三个问题,那就更简单了,做生意的都知道,买卖就是低买高卖,这样才会有钱挣,这刘二狗说去买麦子,大家都知道,今年收成不错,粮食价格确实是低价,但是大伙都有粮食,你又怎么将这粮食卖给庄子里的人呢,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想你们庄子上不可能没有种吧,那既然地里有粮食,那干嘛要买你的粮食呢。” 在场的都是庄稼汉,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纷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谁好人家在粮食丰收的时候买粮食啊,又不是粮食商人囤货。 那刘二狗见众人风向一边倒,顿时急了起来,忙大声嚎哭起来:“冤枉啊,老爷,冤枉啊。那真是我的马啊,这个小贼巧言令色,大家要相信我啊。”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马瘸子这时走出人群,对着老村长躬身行礼,然后转过身对着一众村民拱了拱手,说道:“村长老爷,我看不如这样,这刘二狗既然说是他的马,我看就让他牵走试试。要是他牵不走,就让我们牵,谁能牵走就算谁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难不成这马真的是这刘二狗的。这二人才是贼人。 这时方雨羽也有些急了,赶忙拉过马瘸子低声问道:“老马,你干什么呢,这眼看就坐实了他是偷马贼,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马瘸子拍了拍方雨羽的手说道:“小公子放心,我有数。” 这时,老村长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觉得马老弟说的也有道理。马这种牲口与猪羊不同,与主人之间待久了能粗通人性。不妨就让你们去试试。来,给刘二狗松开,我们一起到牲口棚去。” 众人围着村长,来到了牲口棚里。只见那两匹老马安静的站立在那一动不动。那缰绳早就被刘二狗解开丢到了一边。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刘二狗去牵马。刘二狗一想到方才,拉了半天马不动一点。这时要让他再去牵马,确实有些不敢上前,但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得已上前一试。 结果不管是刘二狗怎么拉,怎么推,马就是不动一下。哪怕是马被拉的不停嘶叫。 村长见刘二狗折腾了半天,一匹马也没拉出牲口棚。“好了好了,你回来。”又叫几个村民看住刘二狗。指了指方雨羽二人。说道“该你们了,去吧。” 方雨羽和马瘸子闻言,一拱手,进到牲口棚里,取下挂在墙上的马鞍,快速的将马鞍给装上。又摸了摸马脖子,安抚了下刚才被折腾的马的情绪。然后牵着马走出了牲口棚。 那刘二狗见方雨羽二人将马牵了出来。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时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伙人又将那刘二狗捆了起来。呜喧喧的带着人回到了村长院子。 方雨羽二人,将马重新牵回牲口棚后也跟着来到了院中。 这时那刘二狗不再狡辩,开始交代起来。 第7章 村长小课堂,受教少年郎 老村长让刘二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原来这刘二狗本就是个地痞流氓之辈。整日游手好闲,而且好赌。大家都知道,这十赌九输。自然这刘二狗就欠了不少钱。为了躲债,这不得已就到城外来寻自家义兄。 刘二狗这义兄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这附近一村子里的村霸,平日也尽搞些横行乡里的事。 这刘二狗去寻他义兄的路上,看到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看到这两人老的老,少的少,便动了坏心思。打算将他们的马偷去卖了,回去把债先还了,剩下的再去翻本。 可惜一路上都没什么好机会,直到二人进了村子。本以为没有机会后,结果却发现,这村长家住在村子边上,而且牲口棚离房子还有点距离。这才在村外躲到晚上,然后找机会下手。 却不曾想,马没偷出来,跑的时候还被人把腿给打伤了。现在这会儿还疼着呢。也正因为腿受了伤,这才摔倒在地,被村民给捆起来。 不过让刘二狗感觉最奇怪的就是那两匹马。真的就好像是认主一样。自己怎么也弄不走。而方雨羽他们一牵就走了。 这也虽不是第一回搞偷鸡摸狗的事。但偷马还是第一回。这刘二狗到现在都还是在觉得自己当时是力气小了,不然肯定能把马拉走。 待刘二狗一一交代清楚后。老村长站起来对着众人开口说道:“诸位乡亲,今天这刘二狗到我村子来偷东西,被我们村民抓了现场。索性没有造成损失。我想等明天天一亮,将这偷东西的贼送到城里去。” 刘二狗闻言如丧考妣,自然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送官。当今律法对盗窃牲口罪其实判的挺严重的,幸好是没偷成。顶多是判个盗窃未遂。牢狱之灾是肯定的了。 随后一伙人将刘二狗给捆到了牲口棚里,又找了两个壮实的村民给守着。就等天亮就将刘二狗给押送到附近的官府去。 只见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众人见事已了,便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有的脚步匆匆,似乎急着回去跟自己家里人分享今天晚上的事;有的则不紧不慢,仿佛只是随意地散步离开;还有一些人边走边回头张望,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仍有些恋恋不舍。人群逐渐变得稀疏,原本热闹的场景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村长看着众人散去后,走到方雨羽二人跟前,玩味的盯着方雨羽的眼睛看。看的方雨羽一阵发毛。 这人老成精,这时候老村长如何不明白方雨羽之前耍的小心思。转身往堂屋走去,又招呼他二人跟他进屋。 三人在老村长的堂屋坐下。上首的老村长开口说道:“其实我一早便知道这刘二狗说了谎。” 方雨羽闻言一惊,不明白为何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说谎而不拆穿。也不清楚老村长是如何在一开始就知道刘二狗说谎的。不由得以为这老村长在吹牛。 老村长见方雨羽一副不信的表情。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方公子,这是不信老夫了。” 方雨羽表示,你就吹吧,反正人已经全招了,现在来说你都是对的。 老村长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开口就问了方雨羽一个问题:“方公子,这里是何地,这庄子是哪家的庄子。”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发现还真不清楚。二人自打进了村子,便一直是叫的老村长,也不知人家姓谁名谁,也不清楚这是哪家的庄子。本想着临走前打听一下,好日后找机会报答。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儿。 方雨羽心里这样想着。索性开口向老村长请教到:“这……,小子还真不知,还请村长老爷指教。” 老村长见方雨羽如此诚实,笑着点了点头:“嗯,方公子倒是实诚。那我告诉你,这里就是五里堡,刘家庄子。老夫便是那刘二狗嘴里的刘老爷。” 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像耳边炸响的惊雷。 方雨羽心里暗道:(?o?o)你个老六。合着那刘二狗一直就是个小丑,卖力表演了半天,自己还配合着演了半天的戏。 方雨羽以为刘二狗在第一层,他在第二层,马瘸子在第三层。结果人家老村长在第五层。不仅看破了方雨羽的小心思,还连带着把自己跟刘二狗耍的团团转。 顿时方雨羽觉得这个江湖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就好像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一番表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过来跟你说:“小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早就拿捏的死死的了。” 方雨羽起身对这老村长拜了拜,拱手说道:“果然长者的智慧,让我们后辈钦佩。小子能得老村长指教,实属万幸。还请老村长受小子一拜。”说罢,又对着老村长深深的拜了一拜。 只见那饱经沧桑、满脸皱纹却又精神矍铄的老村长稳稳地端坐在一把古旧的木质椅子上,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洋溢着慈祥而和蔼的笑容,目光专注且亲切地凝视着站在下首处的方雨羽。 方雨羽则恭恭敬敬地朝着老村长深深地鞠下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带着满满的敬意和谦逊。 老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方雨羽这一礼数周全的行礼。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坐下,继续开口说道:“当时,这刘二狗说到刘家庄子时,我便知晓,这人定是满嘴谎话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里有个刘家庄子,便信口开河,说自己是从刘家庄子借的马。” “当听到刘二狗这么一说后,我便问他,是不是河滩对岸五里堡的刘家庄子。” 老村长顿了顿:“那刘二狗听我这么一说,以为自己蒙对了,赶忙承认。” “这时我就更加确认了,这刘二狗不是本地的或者附近的村民了。那河对岸确是有个庄子,不过那里是李家庄。话说回来,他口口声声说是刘家庄的刘老爷借给他马做生意,可是我家从未养过马,那牲口棚里也就两头老牛罢了。” “既然我家连马都没有,那又如何从我这里借到马呢。所以啊,一开始这刘二狗就露出了马脚。任他在如何狡辩,他自然不可能从我这里将马牵走的。”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为何当时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是小偷的时候还敢给他机会去牵马。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让刘二狗得逞。就算是能牵走了马,他刘二狗也带不走。 方雨羽不由得在心里给老村长疯狂赞美起来。“太厉害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手段,这心机,略微出手,便已知这个刘二狗的水平,反手便将场面控的死死的。” 方雨羽苦笑道:“原来村长老爷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将那刘二狗给辩驳倒,不管后面刘二狗是不是真的能将马牵出来,都不会改变他才是偷马贼的事实。” 说到这儿,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失落。原本以为,方才那与刘二狗的问话,以及后来指出刘二狗话语中的漏洞。得益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举将刘二狗驳倒。再加上马瘸子的助攻,将这事给钉死。 结果现在才明白,老村长早就洞察了一切。不管二人如何折腾,最后都有老村长给他兜底。 “没错,也就是说,那刘二狗自始至终就没有机会将马带走。”老村长捋了捋胡子,带着欣赏的语气说道:“不过小公子,你那关键的三个问题,却也将那刘二狗偷马贼的身份给坐实了。当真是巧妙刁钻,而且一步一步的将那刘二狗的谎言给揭穿来。也当的是精彩。而后马老弟牵马的比试更是精妙。谁也没想到这马竟然如此通人性,让刘二狗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马瘸子听老村长这么一说,赶忙起身。拱手道谢:“担不得老哥夸奖,这本就是一些在外行走的时候防身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方雨羽这时也站起身来与马瘸子一起躬身道谢。虽然最后是自己将偷马这事给顺利的拿下了。但是人家留的那些后手确是他们失败之后的保障。于情于理,都应感谢人家。 二人躬身行礼后,方雨羽又开口向老村长请罪:“村长老爷,小子其实还有一事要跟刘老爷赔不是。” “哦?”老村长看了看方雨羽抬手说道:“方小公子这是何意啊?” 方雨羽犹豫一下后,开口说道:“先前我去给村长老爷您报信的时候耍了小心思。担心村长老爷会因为贼人偷的是我们的马,而不愿意出手相助。现在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村长您是个让人钦佩的长者。” 老村长听完。哈哈一笑:“方小公子是担心我会因为偷的不是自家的东西而不愿意管这事,对吧。”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像等着老村长的教训。 “方小公子,不必如此。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 老村长语气一转:“不管刘二狗偷的是不是我们家的,像他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都应该送他去大牢。不管是谁,面对这些违法乱纪之徒,都应该将其绳之以法。我大羽朝的好儿郎,应当是堂堂正正之辈,绝不能给这种奸滑小人有可乘之机,关键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只有当有别人有危险的站出来,以后有朝一日,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人挺身而出。” 老村长目光坚定的看着方雨羽,严肃的说道。 方雨羽看着老村长的眼神,是那般坚定。隐隐间觉得这老村长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天地间的正气仿佛在这一刻具现到了老村长身上。 难以想象,在一个平凡的小村庄里,居然有这么一位胸中藏有万千正气的老人。 方雨羽着实被老村长的这番言语给震撼到了。被老村长给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不管是手段还是眼界,无论格局还是心术。都远不是当下的方雨羽可以企及的。 眼下这个少年郎,在江湖中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呢。 这初入江湖之人,最是忌讳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更有甚者,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到头来,要么被人利用,成了他人的玩偶。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带来灾祸。严重的连命都丢了。 只要是江湖闯出赫赫名声,最后功成身退,落个善终之人,无不是小心谨慎之人。须知道,这天下。能人辈出,有的武功高强,有的谋略过人。有的学富五车,有的家财万贯。有人稳坐庙堂,有人征战四方。 连方伯爷那样小心谨慎的人,都被军中大佬给收拾了。更何况方雨羽这样一个纨绔子弟。经过这次真假马主人的事情后,想必方雨羽会吸取不少教训。日后行走江湖也好,为人处事也好。都将是一个提点。 方雨羽渐渐明白过来。又向老村长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小子方雨羽,多谢老村长指点。村长老爷的这番话,确是让小子顿感惭愧。我等眼界,格局还是太浅薄了。这一点,应当向村长老爷学习。” “而且今日,见村长老爷行事手段之高明,小子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行走江湖,定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时刻提醒自己。”说完方雨羽又是一礼。俯身拜了下去。 老村长笑盈盈的看着方雨羽。眼里尽是欣赏神色。“好好好,小公子莫要再谢了。这天亮还早着呢,二位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二位还要赶路的,不如再去歇息一下。明日好有精神些。” 方雨羽二人忙起身,随老村长出了堂屋。各自回了房间。 这晚,再无事发生。二人睡到天明。 一早村里边安排人将刘二狗给押着往县里衙门去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套好马鞍准备继续赶路。老村长领着几个村里的小娃娃将二人送到村口。一番道别过后,马瘸子拿出一些银子来硬是将其塞到老村长手里,说是给村里添了麻烦,拿些钱给村里买些东西贴补一下。二人你来我往,最终老村长架不住马瘸子的热情,收下了。 而后老村长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给方雨羽二人带上。一番嘱托过后,二人便踏上了行程。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一路上专心赶路。不再停留。终于在离开村子的三天后,出了通州地界。 等出了通州界,二人便在官道上行走。自然也就快了许多。二人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此行必经之路上的第一座城。临江城。 临江城是连接通州与晋州的一座大城,因其地理位置临近湄潭江而得名,水运发达。不少货运码头与渡口。城内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因此这里的商业较为发达,城中多有商铺,客栈。也正是因为这城里商业发达,城内并未宵禁,只是每日到时候了便将城门关上。而城内许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二人进城后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后打算在城里逛逛,一来去打听下消息,二来,需采买些野外过夜的物件。往后一路上还要在野外过夜的日子还多着呢。 二人在吃过晚饭后,便与店小二打听最近的杂货铺子。以及这城里外来人常去的地方。 打听到地方后,马瘸子背着木匣子,与方雨羽便出了门,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临江城里最大,最繁华的百元街。 古色古香的街道繁华无比,两侧的数不尽的酒楼和商铺。街上人来人往,店铺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街道的尽头,一座四层高楼,异常壮美。门口几位打扮的清秀靓丽的女子,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丝巾,招呼着过往的路人。高高挑起的灯笼,照映着那朱红的匾额。匾额上悠然写着“红袖招”三个大字。也正是那店小二口中外地人最喜欢来,也是外来人最多的地方。 第8章 青涩少年郎,初入百花堂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晃晃悠悠的就晃荡到了这“红袖招”的大门前。 二人站立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花楼。 虽说是夜晚,可是这楼里楼外的灯火辉煌,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亮着过往的每一位行人。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吸引着每一位过路人。门口朱红色的立柱边,倚靠着两位下身穿着素青色长裙,上身套着淡黄色上衣的小娘。门口的台阶下一位身穿红色连体长裙,上身披着白色短衣,胳膊上缠绕着绯色云纱。挥舞着手里的粉色的手帕。不停的招呼着路上过往的行人。 “哎呦,刘老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想想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雪儿姑娘可是想你的人都瘦了。”那女子见刘老爷一下轿子,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哈,张妈妈,难道就只有雪儿想我,难道你张妈妈就不想我。”刘老爷下了轿,抬脚便往台阶上迈去。顺手还在张妈妈的后面摸了一把。 “瞧您说的这话,我这人老珠黄的,哪敢高攀刘老爷这般人物。您愿意来我这红袖招便是看的起我这个老婆子了。”张妈妈也不躲,虚扶着刘老爷往门里引。 “小桃子,赶紧过来领着刘老爷去雪儿小姐的菱香阁。”张妈妈招呼着倚在左边门口柱子边的小娘说道。 “来了,张妈妈。”小桃子赶忙小跑过来,走到二人跟前。给刘老爷礼了个万福。便抬手往门内一招呼。“刘老爷,里面请。” 刘老爷朗声笑道:“好好好,那就不打扰张妈妈揽客了,小桃子带路一样。” 刘老爷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然后示意小桃子头前带路:“走吧,小桃子,可别叫你雪儿姐姐好等。” 张妈妈见小桃子将刘老爷领进了大厅,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赶忙又来到街上。 这刚下台阶,就见门前站着一对主仆。打眼望去,那小公子看着很是年轻。一副书生打扮。文文弱弱的,一袭长袍干净利落。头发盘在头顶,一根简单的褐色发带将一头黑发给系着。 而一旁的老仆则是一身粗衣麻布的。像一乡间老农一般。背后却背着个木匣子。 这二人静静的站在楼前,正抬头打量着这大门上的牌匾。 张妈妈眼波流转笑盈盈的开口叫道:“哟,这位小公子很是面生啊,这模样生的俊俏的不得了啊,我在门口就瞧见了。一瞧见小公子啊,我这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 张妈妈舞着手里的香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开口问道“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着我这红袖招。要不要老婆子我给小公子介绍介绍。” 方雨羽哪里见过这阵仗,那张妈妈的香巾在面前舞来舞去的,阵阵香风扑鼻而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张妈妈见方雨羽不说话,还以为是方雨羽不喜这烟花之地。 这时候马瘸子站出来说:“张妈妈,我家公子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想来贵楼,听听曲儿,放松放松。不知道张妈妈这里方便不方便啊。” 张妈妈一挥手里的香巾。笑着说道:“瞧您这话说的,当然方便了,咱们这楼里啊,吃喝玩乐都有,莫说是听曲了,就是想偷香窃玉,只要小公子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哈。”说罢张妈妈掩嘴一笑。 经过马瘸子这么一打岔,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顺着马瘸子的话说道:“哎呀,是啊,今天走了好远的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今日刚到这临江城,就听说有个红袖招的楼子,里面的曲艺大家个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无一不精。那大家的歌喉如林中雀鸟,悦耳动听的很。” 方雨羽反应过来后,小脑瓜子转的倒是挺快的。给这个张妈妈一顿好夸。 这张妈妈何等人物,平日里接人待客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要往他跟前一站。抬眼这么一瞧,便知道这人是贵是贱,是官是民,是文是武。一开口便晓这人是憨厚是狡猾,是真心是假意。是有钱是没钱。 心里顿时有了个大概。心里估摸着,这二人看打扮像是小地主人家,听谈吐又像是书香门第。这十有八九就是个寒门学子。带着老仆游学的。自己向来看人很准,罕有错漏。 这样一来,张妈妈心里有了数,暗道:“这二人身上怕不是油水不多,想来也就是过来闻闻胭脂水粉的味儿。大堂听曲的角儿。”心里这么想着,但开门做生意,哪有嫌弃客人的。再说了,只要进了楼子,就是客人,就是金主。 只见张妈妈面不改色的回应着方雨羽道:“这么说来公子那是慕名而来,我这小小的红袖招能得公子青睐,实在是有些高攀了。那公子还请楼内休息。” 张妈妈抬手往楼内一引:“小鱼儿,赶紧领公子去二楼落座,好茶好水奉上,再上些点心小吃。” 门口柱子边的另一位小娘听张妈妈这么一招呼,赶忙迈着小碎步过来。对着方雨羽施了一个万福。 小鱼儿脆声说道:“小鱼儿给公子请安了,公子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见小鱼儿施礼,忙躬身拱手回礼。“那就劳烦这位小娘子了。还请头前带路。”说完又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便随着小鱼儿上了台阶。马瘸子也对着张妈妈拱手道别,赶忙跟上。 张妈妈见小鱼儿领二人进了门便又回到街上。见一顶四人大轿子至拐角出来,待轿子到了跟前落下,轿夫压着抬杆,一挑轿帘子。下来个四五十来岁,孔武有力的壮汉。 张妈妈一见来人,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忙上前招呼:“王教头,奴家可把您盼来了。”…… ~~~ 方雨羽跟着小鱼儿进了这红袖招的大门,来不及打量,就随着小鱼儿的脚步,从大厅边上来到了楼梯口。三人上了二楼。小鱼儿引导着二人找了个视野开阔的看台边的桌子坐下。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躬身站在方雨羽身后。小鱼儿,又问了方雨羽要什么饮食。 方雨羽二人吃过晚饭出来,此时肚子并不饥饿,便只叫了一壶好点的茶水。三个小吃食。小鱼儿记下后,便去楼下通知伙计去了。 待小鱼儿走后,方雨羽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楼中布局。 一楼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个方形的舞台。舞台后面上正对着门的上二楼的楼梯。楼梯分两侧上下。舞台与楼梯间隔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屏风,恰好将楼梯与舞台隔开。与大门口进门位置的屏风遥遥相对。让楼外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厅两侧和舞台的正前方,放着几张桌子。不少客人落座其中。三五个伙计小厮,搭着抹布,端着酒水吃食穿行其间。 楼内的柱子上,一个个明晃晃的灯笼正照亮着整个大厅。过道边也放着烛台架子。架子上放着铜镜,将蜡烛的光线反射到大厅舞台上。 正当方雨羽还在四下打量时,小鱼儿领着个估计过来,伙计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茶壶。四个小吃食。一块小牌子。 小鱼儿将伙计托盘里的茶水和吃食一一摆上桌子,又开口向方雨羽说道:“公子第一次来我们红袖招,是我们红袖招的福气,这小零嘴算是我们楼里的一点小心意,还是公子往后常来。奴家与诸位姐姐在这里先行谢过公子。”随手又将小牌子挂到这个看台的柱子上提示后面的客人这里已经有人入坐了。 小鱼儿摆好茶水吃食,站到一旁给方雨羽介绍起今日表演的曲目来。 原来这红袖招并非是那寻常青楼。这红袖招原本是临江城一烟花青楼,做的也是那些苦命女子的皮肉生意。后来被百花堂暗中收购,将原来的那些苦命的女子要么给了些银钱让其自谋生路,又或是留在楼里学习技艺。为楼里做事。然后从京都府派了新的管事和教司来训练了一批新的大家。经过半年的时间,红袖招重新开业。成了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温柔乡。楼内各色清倌人才艺无双。或舞蹈,或唱曲。或琴艺,或管乐。 更有那楼里百花榜上坐镇此楼的三朵名花。琴画双绝的玉兰小娘,掌中胡璇的茉莉仙子,天籁之音的荷花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宛若画中仙子,相貌出众。身段纤细。肤如白雪。只是这三朵名花平日里并不接客,也不轻易献艺。需的是贵客登楼。或是豪客一掷千金方。能有上到三楼的机会得见一面。而且夜不过宿。规矩极严。 那张妈妈也知道,这三朵名花名义上是红袖招的人,但实际上,张妈妈却还要听这三人的安排。毕竟这是百花堂下来镇楼的。说白了张妈妈不过是这红袖招的掌柜。而这三朵名花却是红袖招大东家的耳目跟口舌。 在往后的时间里,红袖招可谓是声名远扬、如日中天!其名气之大,仿佛一阵春风吹遍了大街小巷,引得南来北往的商旅和出手阔绰的豪客纷纷慕名而来。这些人或是为了一探此处的神秘风情,或是想要享受那独特的服务与氛围。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接踵而至。他们或身着华丽锦袍,或乘坐豪华马车,带着侍从家仆,浩浩荡荡地涌入这座名楼。 而“红袖招”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人,除了其奢华的装饰和周到的服务外,更重要的是楼中的女子们个个都拥有非凡的才学。她们熟读诗书经典,精通琴棋书画,对于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正因如此,许多年轻的学子们也乐于前来此地,与这些才女们交流切磋文学技艺,一同吟诗作对,探讨古今文章之妙处。每当夜幕降临,红袖招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才子佳人相聚一堂,共同谱写着一曲曲浪漫动人的乐章。 方雨羽听着小鱼儿介绍今日大厅演奏的曲目和演奏的大家名号。 今日登台演出的是这百花堂成名已久的大家柳姑娘。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百花堂凤凰楼的姑娘,受红袖招张妈妈所求,来这红袖招小住两月。 这红袖招的张妈妈早些年也是凤凰楼的头牌花魁,只是一生未曾从良入了人家。渐渐的年岁大了。自然也就名声不在了。又不愿放弃离开自己这生活多年的家。幸的百花堂背后的东家青睐,自己为人处事又稳妥。便让张妈妈来这临江城接管了红袖招。 而这柳姑娘正是当年张妈妈在凤凰楼的时候贴身带着的姑娘。自然张妈妈所求,便为了当年的恩情。便应了所请。 柳姑娘来这红袖招才短短半月时间。演出次数也不过一掌可数。可就是这短短的半月时间。红袖招本就红火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许多达官贵人更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 今日正好是柳姑娘登台。只见那舞台上前一位姑娘表演刚结束。赢了不少喝彩声。更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高价打赏。那位姑娘便邀请这位公子上楼到自己的闺房,略备了酒水菜品。为公子单独献艺。 那华衣公子也不做作,起身对大厅的众人一拱手,随那姑娘上楼去了。 而后那舞台上几个小丫鬟带着琴凳,坐凳,香炉,烛台上了舞台。各自将手中的器物一一对应安置就位。一众客人安静的看着小丫鬟们台上台下来回折腾。也不见有人出声催促。仿佛这一切等待,都是在等一个让所有人都期待的即将出场的大人物一样。 待舞台设置好了之后,一个红衣小娘飘飘然的走上舞台中央。开口对着一楼大厅与二楼看台的客人们朗声道:“诸位客官,小女子珠珠,给诸位请安。”说罢,对着众人施了个万福。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今日首先要感谢诸位光临,红袖招能有今日之光景,承蒙诸位抬爱。我们张妈妈为感谢诸位的厚爱,特意从凤凰楼请了柳姑娘来我红袖招小住几日。” “前两日柳姑娘有些许劳累,让诸位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扫兴而归,今日柳姑娘再次登台。为今日在坐的诸位献艺。”说完珠珠姑娘抬高双手,在空中连拍三声。“啪啪啪”。 只见那大厅之中四周过道的灯光一暗,只留了那舞台上灯火依旧。这时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两个人影。头前一人正是那众人心心念念的柳姑娘。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抱着琴的小丫鬟。 珠珠姑娘与柳姑娘一上一下,二人在舞台便相互施礼,表示感谢。 柳姑娘飘飘然的来到舞台中央对着楼上楼下的客人们施了个万福。也不言语出声。施过礼后便转身来到琴凳前坐下。 随身的丫鬟早就将琴放在琴架之上。退后些许位置,站在柳姑娘身后束手待命。 这时楼上楼下一片议论声响起。只因这柳姑娘虽然一出现,但戴着一个面纱只留了少半个脸让人得见。虽是薄纱掩面。但这晚上的就算是有灯光照映着,也难以看清容颜。 “嗡,嗡,嗡……”一阵连续琴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是那柳姑娘调琴时拨弄琴弦发出的声音。既是在检查琴的音色,又是在告诉众人,接下来就是正式表演了。 片刻间,悠扬的琴声缓缓而起。一阵悠扬而连绵不断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传入了耳际。那琴声时而婉转低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时而高亢激昂,好似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震撼人心;时而又如泣如诉,让人不禁想起那些失落和悲伤的往事。这阵连续的琴声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引发无尽的遐想和情感共鸣。 方雨羽自小便与江湖中人多有接触,往常也常有听人提起这青楼之事。只是却不曾亲眼见过这等场面。虽然方伯爷是一个军旅之人。但并非是一个只晓得舞枪弄棒的莽夫。偶尔也弹琴下棋,写诗作画。不过自夫人过世后便极少再有这些活动了。 方雨羽自然也懂一些音律,谈不上精通,倒算略有小成。 只是这会儿好奇为何这柳姑娘要戴着面纱表演。心中暗想道:“难不成这柳姑娘面容粗鄙?” 又一想,这不大可能。百花堂每一位倌人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像这种名声在外的定不能是面容有瑕疵的女子。那又为何要以薄纱掩面。 想到这儿,颇为不解,便抬手唤过一个小厮打算跟这小厮打听一番。 那小厮见方雨羽招手,赶忙上前。躬下身子低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方雨羽说道:“多谢小哥,暂时不需要,我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为什么这柳姑娘要以薄纱掩面。” 小厮听方雨羽这么一问。便站直了身子低声跟方雨羽解释起来。 第9章 木匣藏秘密,老马很神秘 “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凤凰楼的娘子,受张妈妈所请来这红袖招小住些时日。本来是不会上台表演的,后来架不住张妈妈哀求。答应张妈妈每月出场四回。”小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张妈妈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楼的最有名的姑娘请不动,寻常的又不是非常出色。真正能镇场子的姑娘本就难寻。” 小厮望着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说道:“但人家柳姑娘也不泛泛之辈,在凤凰楼那是有自己小楼的角儿。自然不愿意与这小州小城的客人有多少恩情,故而在答应上台时便于张妈妈立了规矩,每月上场四次,每次上场一个时辰。这期间的所有打赏尽归柳姑娘自己,而且需薄纱掩面。” 方雨羽闻言好奇的问到:“难道这前几场就没人想看一看这柳姑娘的芳容?” 小厮回忆了下说道:“还真有那不甘心的豪客想花重金一睹芳容,不过被张妈妈和柳姑娘的随身丫鬟给回绝了。当是那位豪客出价十金为求一面。起先张妈妈也是有些意动,后来柳姑娘像是与张妈妈说了些话,张妈妈这才狠下心来回绝了那位客人,为此张妈妈还给那客人赔礼道歉,免了酒水菜肴的钱,这才将这事给了了。” 小厮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张妈妈便放出话来,说这这柳姑娘本是红袖招请的客人,楼里只是为柳姑娘提供演出的场子,至于客人们想要与柳姑娘亲密交流,须得得到柳姑娘的认可和邀请,楼里对柳姑娘选择不在干预和阻挠。” 方雨羽听小厮这么 一说便对这柳姑娘的所作为表示赞同。 这时有别桌的客人在招呼伙计,这小厮便对着方雨羽躬身告退。 方雨羽见小厮退下后开口问身后的马瘸子:“老马,你说这柳姑娘是自持清高还是另有所图。” 马瘸子思索片刻后说道:“小公子是觉得这柳姑娘这番作为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想获得更大的利益。” 方雨羽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猜想的一种可能。 却又听到马瘸子继续说道:“公子可能不太理解这柳姑娘清倌人身份的分量。像柳姑娘这种楼里花重金培养的清倌人,大多都是为了将来与朝中高官或者权贵们交易时的物件罢了,他们大多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因此为了保证以后在交涉的过程中顺利达成某些目的,这些清倌人大多数都是罕与寻常人士接触。”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也是一群身不由己之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命运凄惨,等待自己的未来是被当做交易的筹码。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柳姑娘要端着身份了。这名声就是以后为自己将来在被交易的时候能稍微让自己有些自由选择的余地罢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顿时既有些同情,有些失落。原来这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子,也不过是那权贵的玩物罢了。 ~~~ 楼下张妈妈领着王教头进了门口,还不等王教头上楼,这柳姑娘便上了台。 这王教头就呆呆地站在屏风边,看着台上的可人儿,眼里满是艾慕的神色。 这张妈妈见状也不催促,就在边上候着,二人硬是等到台上的柳姑娘一曲终了才施施然的上楼。 王教头在张妈妈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正欲往二楼最大的看台走去。路过方雨羽二人所在的看台时,王教头的目光落在了马瘸子背后背着的木匣子上。王教头看着木匣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站住了脚。 张妈妈见王教头不走了,而是看着先前上来的方雨羽二人,以为是王教头遇到了故人,于是开口问道:“王教头,您老认识这二位。” 王教头听张妈妈叫自己,方才回过神来。“哦,无事,只是见那人背后的物件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算了走吧。”说罢抬脚便往看台走去。 张妈妈赶忙快步跟上。到了看台,又吩咐小厮去赶紧拿些酒菜上来,随后亲自将酒菜放到桌上,自己在一旁候着,随身等王教头吩咐。 王教头坐定后,望了望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这时柳姑娘刚刚一曲奏完,这时正在歇息。 这演奏乐器也是十分费体力的事,一曲终了需歇息片刻,让神经和情绪都缓和一番。然后才有精力完成接下来的曲目。 王教头对着张妈妈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伺候,这时张妈妈才对着王教头礼了个万福,躬身退下。 这时候王教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酌一口,又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品尝起来。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主仆二人和那老仆背后背着的木匣子出了神。 突然一愣,似乎想起来了那木匣子的来历。 喃喃道:“不会吧,那人销声匿迹近二十年了,难不成是他的传人?也不对啊,那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那人消失在江湖的时候,都还没出生呢。当年我可是看着那人并未走出湖心阁。为何他的随身之物今日会出现在临江城的红袖招。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若真是那人之物,我定要将其赎回。”说罢起身往方雨羽的看台走去。 王教头来到方雨羽的桌前,拱手说道:“老夫王公志,不知小公子这里是否另有客人,老夫想与公子拼个桌可否。” 方雨羽见来人是一壮汉,看其衣着打扮像是练家子,谈吐斯文。应是公门中人。 方雨羽不理解这王公志为何要与自己拼座,明明这二楼还有几个看台空着。但又不清楚人家到底要干嘛,也不好拒绝人家。毕竟人家客客气气的来与自己商量,想来是有事要谈。 方雨羽抬手示意请便,顺手拿起茶壶给王公志倒了杯茶。 王公志见方雨羽没有拒绝还顺手倒茶,便不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方雨羽对面拿起茶杯,假意喝茶,实则在细细打量着二人。最后盯着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看了许久,终于确认这木匣子正是自己寻找的那人的遗物。于是开口向方雨羽攀谈起来。 王公志问道:“还未请教小公子名号。” 方雨羽拱了拱手回答道:“不敢当请教,小子雨羽,雨水姓,羽毛名。” 王公志一听方雨羽这么一说,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年轻的雨姓的高手只当是哪家公子出门游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老夫有一事相请,还望雨公子成全。” 方雨羽心中暗道:“要来了,要来了,这老东西果然有所企图。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见方雨羽没反应,王公志继续说道:“雨公子,您仆人身后背的那物件,能不能方便与我看看。” 方雨羽没想到王公志提到是这个要求,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回头看向马瘸子。示意马瘸子给个主意。 马瘸子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想看自己的木匣子。一想到自己差不多有近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应当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事。见方雨羽看向自己。知道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东西不是他方雨羽的。 马瘸子也不磨叽,麻利的将木匣子取了下来。放到桌上,不过并未退下,而是站到桌边,一手垂着,随时准备出手护住方雨羽。 王公志将木匣子挪到自己面前,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起这木匣子来。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仿佛那只手有着千钧之重一般,轻轻地落在了那个陈旧的木匣子表面。手指微微弯曲,轻柔地摩挲着,感受着那粗糙而又带着岁月痕迹的触感。他的目光也随之落下,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木匣子,眼中逐渐弥漫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满满的都是对往昔的回忆。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木匣子捧在了手中,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匣子上面刻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暗记,那些暗记如同神秘的符号,似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试图解读出这些暗记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之意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了木匣子上。 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激动地说道:“是他的,真的是他的,多少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百翎匣。”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模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尼玛怎么就哭了呢。不就是个破木头匣子,不至于吧。 赶忙开口安慰道:“王老爷,莫激动,莫激动,有话好好说,为何这般模样。” 王公志见方雨羽一副见了鬼了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将手里的木匣子放下。扭过头去,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又扯过袖子擦了擦脸。收拾妥当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让小公子看笑话了,一下子看到故人之物,没控制内心的激动。倒是没忍住。” 方雨羽不解的看着王公志开口询问道:“方才听王老爷说什么百翎匣,有说什么故人之物,小子很是疑惑。还请王老爷明示。” 王公志见方雨羽开口询问,叹了口气说道:“这木匣子确实是叫百翎匣,我认得这上面的暗记,这一点定不会错的。至于故人之物,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 二十年前,那时王公志不过是一个武馆教头。手下领着十多人在京都府开馆教学。 这王公志为人豪爽,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但当时的王公志行事张扬,且结交之人中有几个好事之徒。当年就因为替这其中一人出头,失手将对方打伤。却不曾想对方是官家子弟。后面让人带着官府的上门将王公志给抓进了大牢。本来就是为人出头,但是那与官家子弟结怨的江湖朋友最后却说是受王公志指使,陷害他人。最后将王公志整成的首犯。幸好那官家子弟伤势不重。王公志最后将全身家当尽数变卖,又托人将银钱送到对方府上,以求得对方原谅。对方见王公志这般做低姿态,心里也明白不是王公志的原因,便并未过多追究。 此件事了,王公志也并未去找当初陷害他的那个江湖朋友的麻烦。全当是自己交友不慎。只不过因为这事,最后自己落了个倾家荡产。本想去投靠当时自己结交的那些江湖好兄弟,却最后无一人收留,有心的就给了些钱打发了。更多的是闭门谢客。见过世态炎凉后,一时间心灰意冷,萌生死意。 也就是在他打算一人在城外破庙自我了解的时候,一个背着木匣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跟他说:“要是不急着死,就跟我坐下聊会儿天。说说你的烦心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王公志被这神秘人这么一打岔,那原本寻死的心又淡了些。想着反正是不打算活了,早点晚点差别不大。便坐了下来与之交谈起来。 王公志将自己的遭遇讲与这神秘人听,那人也不打断他,就这么听着。等王公志说完,神秘人就问他愿不愿意陪他走一遭,反正他王公志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差那点时候。正好神秘人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九死一生的事。问他想不想死前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王公志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觉得这神秘人也是个求死之人,不免心里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答应了神秘人的请求。 再后来,二人结伴而行一路南下,从京都府到湘州,须走上三四个月,二人一路上又是切磋武艺,又是拜访那些名山大川。 直到二人到了湘州地界。那神秘人与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在湖心阁的一场大战,双方的战斗虽只有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当年从湖心阁出来的只有那身负重伤的老庄主。不见了那神秘人。 至此,碧波山庄闭门谢客,遣散了门下许多外门弟子,关闭了湘州以外的所有堂口,老庄主更是再未在江湖上露面。据当年碧波山庄的弟子透露,那神秘人被老庄主当场击杀在了湖心阁。随身武器百翎匣也被碧波山庄给收了去。 后来王公志多次前往碧波山庄欲将此物赎回,但碧波山庄至始至终都说百翎匣不在碧波山庄。这才熄了这心思。再往后王公志便专心习武,期间投身军营数年。因不愿与那军中宵小为伍,便向朝廷请命,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总教头。手下管着几个县里的乡勇卫。 方雨羽听完王公志的这段回忆往事,只觉有些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就是那神秘人,带着神秘的百翎匣,与那碧波山庄老庄主在湖心阁大战。 “咳咳,公子又做梦呢。”马瘸子咳嗽两声提醒道。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公志那激动地表情。问道:“那王老爷,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的人物当时应该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吧。” 王公志回答道:“当时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谁,后来在找百翎匣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当时大名鼎鼎机关暗器第一人,马良锡。江湖人称百翎神君。” 王公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当时我初入江湖,不知道与我朝夕相处的这个人就是百翎神君,就连百翎匣我也是在后面向碧波山庄讨要的时候才知晓的。” “马良锡?”方雨羽回想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这人应是消失江湖太久了。都不曾听人有提起过。 王公志继续说道:“当年我问碧波山庄要人,本想将马神君的尸首安葬,但是碧波山庄说是已经将其安葬了无需我等关心,再后来我想去安葬马神君的墓地区拜祭一下。被告知当年大战以后就没有人在湖心阁里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对于百翎神君的去向,一无所知。故而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打听着他的下落。渐渐的江湖上传言,百翎神君在那一场对战中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其随身武器百翎匣也不知去向。” 这时王公志兴奋的说道:“没想到时隔多年,今天又见到了百翎匣,虽不知公子从何处获得,还请公子开个价,我欲将这百翎匣买下。” 方雨羽一愣,什么玩意就要开个价,这东西也不是他方雨羽的。就算是想卖,那也轮不到他说话。 方雨羽摊了摊手说道:“王教头,您说要买下这什么百翎匣,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木头疙瘩他不是我的,要买你的问他主人。”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还以为方雨羽说的是自家的长辈,连忙说道:“好说好说,这百翎匣的主人如今在何处,我这就去与他交易。” 方雨羽见这王公志这么急切。抬头看了看马瘸子。 这时马瘸子抬起头,缓缓说道:“王公志,你如今这么有钱了啊,都已经打起我的东西的主意了,怎么,你以为你如今是团练教头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摇曳的灯火将马瘸子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那王公志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满脸震惊。 手指哆嗦着指着马瘸子说道:“你~你~你~” 第10章 王公欲施恩,问计老神君。 王公志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马瘸子:“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马瘸子冷冷的看着王公志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是吗?你要不要再大点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还没死。”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一楼的客人往自己这个看台投来诧异的目光。忙起身对着楼下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打扰各位了。方才被酒水撒到身上了。各位还请见谅。” 众看官见王公志出声解释一下,也不再关注了。纷纷把目光投到了大厅中央的舞台上。 这时恰好柳姑娘也休息结束,准备开始新的节目。 王公志坐回桌前。看着马瘸子将百翎匣拿了回来,背在背后,退到方雨羽身边。束手站立不语。 王公志看着这一幕,有些懵。不理解为何当年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暗器高手,如今成了一个年轻人的仆人。 方雨羽内心很是震撼:“我的妈耶,原来这个马瘸子居然来头这么大。我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他的地方吧。不行,以后可得对他好点。”内心很震撼,表现的很镇定。 “王老爷,还请淡定一点。我主仆二人如今游历江湖还请王老爷不要声张。”方雨羽喝着茶悠悠的说道:“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王公志这时哪里还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说是老牌高手,但是这等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却屈居人下,甘心做一个老仆人。那这年轻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是是是,雨公子说的对。”王公志忙点头称是。 这时候王公志也从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但眼睛里那激动的神情却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王公志小心的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此行打算去往何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可还够。” “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此行本就是秘密出游,至于去往何处,我看王老爷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方雨羽警告道:“有些事,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是是是,倒是我王某人唐突了。”王公志想了想说道:“不知二位此行可匆忙,若是不急,还请到我府上小住几日,我也好与马神君好好叙叙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本想开口回绝。但是一想到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是打听方家的事。而这王公志大小是个地头蛇,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二人如今虽已离开了通州,却一路上仍需小心谨慎一些,越快赶到三清山越好。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有些纠结,于是回头看了看马瘸子,希望马瘸子给拿个主意。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看王老爷的提议如何,是尽快启程还是稍作歇息。” 马瘸子见方雨羽看向自己,心里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一阵后开口回道:“公子,我们此行虽是时间紧迫,但也不差这一两天。而且我们今日才到这临江城,我们还要采买这物件。怕是还要盘亘一两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便知晓了其意思。对着王公志说道:“既然王老爷盛情邀请了,我这要是再驳了王老爷的面子,那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就是不知道王老爷方便不方便。” “方便,绝对方便。”王公志见方雨羽松口,赶忙表态:“二位今日便可去我家歇息。”王公志刚刚平复的心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二人已经在城中客栈住下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王老爷府上拜访如何。”方雨羽赶忙打消王公志的念头。 “那好,不知二位在城内哪家客栈入住,我明日一早安排人去接二位。”王公志继续问道。 方雨羽说道:“就在城东的悦来客栈。” 王公志记下了客栈名字,打算今晚一回去就安排人去准备。 几人商量好明日时间后,王公志开口邀请二人去他那边的看台上去看表演。 方雨羽二人也不推托。便跟着王公志往那视野极佳的看台走去。 到了大看台,方雨羽与王公志二人对坐,王公志正欲替方雨羽斟酒,方雨羽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王公志赶忙叫过伙计,让伙计给上一壶上好的茶水。王公志见方雨羽的目光望向了一楼的舞台。也跟着就看了过去。 宽敞而华丽的大厅内,此刻的柳姑娘,她专注地弹奏着手中的乐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吸引住。 随着曲目的推进,终于来到了最为精彩的部分。只见柳姑娘那双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在琴弦上来回飞舞、拨弄。每一次指尖与琴弦的触碰,都仿佛能溅起一串璀璨的音符火花。 那阵阵优美动听的琴声,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又似婉转啼鸣的黄鹂,丝丝入耳,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房。人们不禁沉醉其中,脸上露出陶醉和痴迷的神情。有的微微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有的则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绝伦的世界里。整个大厅都被这动人的旋律所笼罩,时间似乎也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随着琴声的渐渐消散,众人这才从刚刚那如梦似幻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不少衣着华丽的商人这时叫来伙计,将赏钱给放到盘里。以表示对柳姑娘这次表演的一个肯定。 王公志也叫过一小厮,从钱袋里掏出来一个银锭,放到小厮手里。小厮拿了银锭,赶忙往楼下跑去,将银锭放到舞台边的托盘里。向柳姑娘的贴身丫鬟轻声耳语道。 随后,小丫鬟回到台子上,又将刚刚小厮说的话转达给了柳姑娘。柳姑娘听完起身,对着二楼王公志的看台,施了一礼。而后又对着一楼的众多客人施了一礼。这才坐回去歇息,准备下一场的表演曲目。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豪爽也不过是换来了那柳姑娘的一个万福。顿时感觉这个王公志有些当冤大头的潜质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真有人上赶着给人送钱,然后还不图回报。对于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心想要是以后自己有钱了,也不可能当着冤大头。这种花钱不办事的情况,坚决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过很明显,这王公志对柳姑娘很是上心,自打三人进了这看台后,王公志多半心思都在那舞台中央的柳姑娘身上了。 方雨羽也似乎看出了这王公志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王老爷,莫非对这柳姑娘有好感?” 王公志咧嘴一笑:“让雨公子见笑了,我确实对着柳姑娘爱慕的紧。只可惜…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公志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只可惜这柳姑娘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王老爷的爱慕之情。正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王老爷,我说的可对。”方雨羽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哈哈哈,看来雨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不知雨公子对这柳姑娘有何看法。”王公志打了哈哈说道。 方雨羽看了看楼下正背过身饮水的柳姑娘,缓缓说道:“方才我与楼里的小厮打听了这柳姑娘的来历,这才知道原来这柳姑娘并不是这红袖招的倌人。而且楼里的规矩也管不了这京都府来的柳姑娘。”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这寻常青楼的手段自然不奏效。” 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柳姑娘在京都府结识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眼界之高,瞧不来我们这临江城的小人物很正常。” 方雨羽抬眼望去,只见王公志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竟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所笼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他心中不禁一紧,想要开口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方雨羽暗自思忖着:自己初入江湖,虽对于这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也是知之甚少。如今面对王公志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实在是手足无措,毫无头绪可言。 沉默良久之后,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缓缓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淡淡的苦涩滋味,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马瘸子这时开口说道:“王老爷是想求得这柳姑娘一次单独邀约,还是想与柳姑娘对饮几杯。” “能单独邀约已经是荣幸了,要是能对饮几杯,近距离的与柳姑娘相处一阵那是最好不过了。”王公志悠悠说道:“可是这该如何接近柳姑娘,我确实没有一点头绪。”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这是当局者迷啊。明明有绝佳的机会,确是被眼前的困惑给难住了。” 王公志闻言一喜,顿时觉得这事或许还有转机。起身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还请神君指教。” 方雨羽这时也很好奇,这所谓绝佳的机会到底是啥。难不成让这王公志一掷千金,去搏美人一笑?那这种机会估计不是一点小钱能搞定的。这是打算再让王公志倾家荡产一回? 马瘸子理了理思路说道:“指教倒是说不上。不过有个道理我想王老爷是懂的,正所谓投其所好。想要得到美人芳心,须得知晓其喜好。像柳姑娘这种见过世面的人家,若是寻常黄白之物,不到一定的数量,是不会有所心动的。与其花那么多钱去搏人一笑。不如花点心思去研究研究这柳姑娘喜爱之物。”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暗自窃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往常那些姑娘们虽也是用钱就能打动,可是这柳姑娘本就不是缺钱的主,黄白之物自是不看在眼里。我这也是一下子怎么就钻进死胡同里了呢。”王公志懊恼的握了握手。但是转念一想。该如何知道柳姑娘的喜好是什么。都没机会与之交流,又怎么会知道人家喜欢啥呢。 想到这儿,王公志又没了情绪了。虽然知道了与柳姑娘深入交流的方法,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解对方的或者说是没有渠道去了解对方的喜好。这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得先与柳姑娘接触才能知道她的喜好,只有知道了她的喜好,才能与之接触。 这不就成了个死循环了吗。王公志摇了摇头说道:“神君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柳姑娘并不愿意与我交流,我又如何知晓她心中喜好呢。始终是绕不开如何开始这第一次交流。” 马瘸子闻言笑道:“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想用这主意跟王老爷做个交易。” 王公志正色道:“神君有事还请直说,我定当尽力而为,莫说交易,就是没有这主意,我也给神君办了。”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至于所托之事那就日后再说,今日我便将这主意说与王老爷听听。看看王老爷觉得有没有道理。” 王公志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继续。 马瘸子也不再墨迹,开口问道:“王老爷可是知晓这柳姑娘来历的。自然知道这柳姑娘来这里也不过是小住些时日便要回京都府了。” 马瘸子看着王公志继续说道:“要想知道这柳姑娘喜好,除了与她本人交流以外,便是向其身边人打听。可是这柳姑娘来这里时间不长,而且她身边的朋友基本都在京都府。要是去京都府打听,这一来一回,怕是柳姑娘回京都府了你都打听不回来。” 王公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想神君所言甚是有理。若是要前往那京都府,即便骑乘最快的骏马往返一趟,单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累加起来也得有个把月之久。如此漫长的行程,实在难以实现啊!况且途中还不知会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和意外状况,万一有所耽搁,更是遥遥无期。因此,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马瘸子见王公志点头认可。便接着说道:“这其二便是那个柳姑娘随身丫鬟。这小丫鬟跟随柳姑娘多年,自然十分了解柳姑娘的喜好。可惜的是,这小丫鬟日夜跟随柳姑娘,片刻不离其左右,也就没有单独打听的机会。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 王公志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地靠坐在椅子上,但当他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之后,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只见他猛地挺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直直地盯着马瘸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期待,仿佛马瘸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打开宝藏之门的钥匙。此刻的王公志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完全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马瘸子口中即将说出的下文。 第11章 方家有消息,公子你别急 马瘸子缓缓说道:“王老爷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人,这人与柳姑娘有莫大的恩情。以至于柳姑娘不远千里来这红袖招坐镇。” “神君说的可是那红袖招的老鸨子,张妈妈。”王公志思索一下,便知道马瘸子说的是谁了。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自顾自的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这柳姑娘本就是张妈妈一手带出来的,还有谁能比张妈妈更了解柳姑娘呢。” 王公志顿时一喜,赶忙起身就想去将那门口揽客的张妈妈叫来好好打听一番。 马瘸子忙一伸手,将王公志给拦下。“王老爷莫急,你看你既然已经知道如何去接近柳姑娘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况且今日在坐的客人众多,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马瘸子淡淡的说道:“我建议王老爷你今日过后再去约张妈妈。比如说,明天白天的时候,将那张妈妈请到府上,仔细询问,单独交流。既不会让张妈妈难堪,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便坐回桌边。虽然心里很急,但是这事就像马瘸子所说的那样。如果这时候去向张妈妈打听柳姑娘的事,难免会被人察觉。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到,或是听到。那自己不就失了先机。 所以马瘸子建议缓缓,等明天找机会再与张妈妈好好聊聊。 方雨羽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抬手对王公志笑盈盈的恭喜道:“小子先在这边恭喜王老爷,马到功成。” 王公志见状,赶忙端起酒杯:“多亏了神君指点。我敬二位一杯。”说罢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这王公志还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做作。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不过毕竟是武人嘛,可以理解。 王公志自己内心的心结被马瘸子给解开了,心情自然无比舒畅。将目光又投向了舞台中央的柳姑娘。 只见这位柳姑娘优雅地坐在琴前,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后,玉手轻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落在琴弦之上。刹那间,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琴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的指法娴熟无比,每一个音符都被演绎得恰到好处,仿佛这些音符早已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随着旋律的起伏跌宕,在场的众人皆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被那美妙绝伦的琴声所吸引。 渐渐地,人们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有高山峻岭、有潺潺溪流、有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又虚幻,令人陶醉不已。而这一切,皆是由柳姑娘那双神奇的巧手和精湛的技艺所创造出来的。 此时的柳姑娘,完全与琴融为一体,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这种魅力不仅仅来自于她高超的琴艺,更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于音乐的热爱与执着。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时,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但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柳姑娘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们无不为之惊叹,感叹于这般大家风范的绝世风采! 方雨羽再一次被柳姑娘的技艺给震撼到了。原来琴声可以这般抚慰人的心灵。 方雨羽此刻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事,也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想想自己这些年。自打记事开始,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见证了亲人离去。可谓是从高高在上,再到亡命天涯。而今算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了。一时间感慨良多。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萧瑟之意再也掩饰不住。不由了叹了口气:“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公志听方雨羽一叹气,开口问道:“雨公子为何唉声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样一问,悠悠然开口说道:“多谢王老爷关心。小子此行出来确有一事很为难。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王公志赶忙说道:“雨公子还请不要客气,不如将这麻烦事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见王公志一副认真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是家里人下了任务,来江湖历练的同时,打听一下方兴隆,方伯爷的消息。可是前些日子听说这方家遭了难,伯爷现如今更是下落不明。正苦恼着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给家里回信。” 王公志想了想这最近的大事,这方伯爷家里突然被贼人入侵,一家上下除了方伯爷与他的一儿一女以外,其余人等尽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不过这消息也是才传到这临江城,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思索一下后说道:“雨公子还请莫要烦恼,这事本就是意料之外。不如这样,明天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要是有新的消息我再告诉你们,你看这样可行?”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利用这个老实人。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二人见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在这红袖招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遇到了王公志这个地头蛇,也算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郑重地向王公志道别,并相互约定好明日就在这所客栈之中静静等候对方。话别之后,二人缓缓转身,并肩而行,逐渐远离了那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与歌舞升平的红袖招。 当他们终于回到客栈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尽管身体略感疲惫,但出于谨慎,二人还是决定先仔细检查一下各自随身携带的物品。他们将包裹一一打开,逐件查看其中的衣物、银两以及各种重要的文书和信物等。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检查,所幸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确认一切安然无恙后,二人此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们简单洗漱一番后,便爬上床铺,拉过柔软温暖的被褥盖在身上,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他们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轻轻回荡着。 ~~~ 二人一早醒来后收拾好随身物品,到楼下找掌柜的结了房钱,便在一楼靠门口找了个座位叫了些吃食边吃边等王公志的人来接。不大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管家模样的小胡子男人到客栈柜台边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可是有一对主仆到贵店投宿。那仆人背着一个大木匣子。” 正在算账的掌柜的一抬头,看了这小胡子一眼。向他身后努了努嘴。示意那二人在大堂坐着呢。 小胡子拱手致谢,快步走到方雨羽二人桌边开口问道:“打扰二位了,可问是雨公子。” 方雨羽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那正朝自己走来的人身上。只见此人面容白净,他嘴唇上方那两撇修剪得整整齐齐、乌黑发亮的小胡子,就像是两只小巧而灵动的毛毛虫趴在那里,给这张原本清秀的脸增添了几分诙谐与俏皮之感。 再看他的整体形象,身材高挑而挺拔,从他的穿着打扮也不难看出其身份不凡——一袭剪裁精致、质地优良的黑色长衫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脚下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干净整洁且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腰间束着一条镶有素色腰带,更显得他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单是这身行头,便足以证明他绝非普通之人,而是某个富贵之家的得力仆从。 方雨羽起身拱手。开口问道:“正是在下,敢问可是王老爷府上。” 小胡子回礼道:“小人胡连山,是王教头府上管家,便是。我家老爷命我一早过来接二位,马车就在门外,二位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忙摆手说道:“让王老爷费心了,我二人随行有马匹,还请胡先生头前带路,我们随后就到。” 胡连山听闻方雨羽这番话语也不再客气。出门示意马车先回去,自己则在门口等着方雨羽他们二人。 方雨羽和马瘸子牵着马拐到客栈门口。胡连山抬手一迎,赶忙在前面带路往王公志府上走去。 三人两马,一路从城东来到了城北。来到了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前面。高大的宅院将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房见胡连山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胡连山让门房将方雨羽和马瘸子的两匹老马牵去后院马厩。随后领着二人绕过屏风,到了第二进的会客厅。 “二位还请在此稍作歇息,我们家老爷这会儿还在后院习武,容我去通禀一声。”胡连山叫过下人,给方雨羽二人取了壶茶水。 “劳烦胡先生了。一大早的就来打扰王老爷。”方雨羽拱手抱歉道。 胡连山忙回礼道:“小公子见外了,昨晚老爷一回来便吩咐了我等。说您二位可是贵客,不容怠慢。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胡连山就去后院通知王公志去了。 方雨羽在会客厅一旁坐下。一边等着王公志,一边打量着这会客厅的陈设。 目光首先被那墙上所悬挂的字画吸引住了。那些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豪情。仔细端详之下,可以感受到作者在运笔时的挥洒自如和深厚功力,字里行间更是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江湖气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快意恩仇、纵横四海的武侠世界。 再看厅内摆放的座椅,皆是一些宽大而厚重的大圈椅。这些椅子设计独特,椅背高耸,扶手宽阔,坐上去想必能给人一种安稳舒适之感。而且其造型大气磅礴,正适合那些习武之人豪爽洒脱、不拘小节的大马金刀坐姿。想象一下,像王公志这般颇具江湖气概的人物端坐于其中时,定然是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哈哈哈,让雨公子久等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厅外传来。王公志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厅里走。 正所谓人未到,声先至。方雨羽二人赶忙起身相迎。 “诶,快坐快坐。今日难的能请到二位来我府上,不必客气。二位可吃过了早饭?要不同我一起在府上吃点?”王公志摆摆手招呼二人坐下,又问了一句。 方雨羽说道:“我二人已经在客栈吃过了早饭。王老爷就不用麻烦了。” 王公志也不客套,将擦汗的毛巾递给下人,挥手示意提退下。当下人拿着毛巾离开后。王公志这才小声对方雨羽说道:“雨公子让我打听的事,有了些眉目了。” 方雨羽赶忙坐直了身子,紧张的等着下文。 只见王公志看了看厅外,确认没人后这才说道:“我昨晚在你们离开后,便让手下的人去了府衙找下最近的公文。今早一早便收到了信。” “那方兴隆方伯爷,一家确是被贼人所害了不假。但是那方伯爷并未发现尸首。通州府派出了州里的公人,去到各个关隘盘查,而且通州府还贴出了悬赏告示,凡是发现贼人踪迹,赏十两白银。发现方家子女的赏银百两,发现伯爷下落,或者救出伯爷的赏银五千两。不过这才半月不到。想来没那么快有结果。” 王公志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雨公子,据我所知,这方兴隆方伯爷当年可是军中主将。后来家里出了变故,似乎也是因为军中之事收到了排挤和针对。” 方雨羽点了点头。从王公志的这番话,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来,比如通州府的知府知道方家的事了,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出动了不少人去四处搜寻打听。悬赏告示也贴了。 想来这件事朝廷的对策还没到这通州府。这通州知府在自己权限内采取了这些措施已经是他能力极限了。接下来就要等朝廷的旨意了。 方雨羽没想到,这悬赏告示上还有关于他与周詹薇的。那么州里定然是以为自己与周詹薇也被人劫走了。方雨羽想到这儿,不由得心里难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过得怎么样。 方雨羽摇头叹息道:“哎,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多谢王老爷。”方雨羽躬身道谢。“还想请问下,这劫人的匪徒可有线索了。” 王公志似乎猜到方雨羽会这么问。接着开口回答道:“有了一些线索了,不过我让手下去打听了,最晚明早。我那手下便能回来。具体内容的就要等一等了。我现在所了解的,这伙贼人似乎是军中的手段。据我所知这伙人手段高明,手法利落。纪律严明。能有这般身手的人在军中都是那斥候营的。至于到底是哪个营的目前还不清楚。”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样一说,顿时确认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推论,不过已经不是军中人员,对军中的事项了解的不多。但通过王公志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方向。日后调查的时候就可以往这个线索上去寻找。 随后王公志又与方雨羽说了些江湖上关于方家覆灭的传言。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胡乱传播的些流言蜚语。没有啥有用的信息。 方雨羽一想到还要等到明早才能知道。不由得有些焦急。 马瘸子似乎看出了方雨羽急切的心情。开口跟方雨羽说道:“公子莫急。既然王老爷说了会有消息的。我等耐心等候便是了。” “正好我们这两日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游历还等着呢。”马瘸子提醒了一下方雨羽,示意不要太在意这些信息。接下来还要继续往北走的。一路上还有机会打听。 方雨羽点了头。随后向王公志开口说道:“方才听贵府的胡先生说王老爷一早便在后院练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先去瞧瞧。” 王公志哈哈一笑:“雨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方便,必须方便。正巧,我还想让神君指点指点。二位,请随我来,我们去后院的演武堂。” 说罢起身带着二人去了后院。 第12章 公子好身手,只会到处走 方雨羽二人跟随王公志来到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中间一块空地略微高出一截,用土推起来的小高台,台上还铺着石板。石板上干净无比,一看就是经常在此习武,来回踩踏导致的。在靠近院门的地方还有两个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件兵器。有长枪,单刀,棍棒等等。墙角摆放着石锁,沙袋等锻炼用的器材。 方雨羽看着院中的陈列便知这王公志实打实的是个好武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家里搞出一块地方专门用来习武,一定是为了方便自己能在家便能练武才特意打造的这么个演武台。 “二位,我这演武台如何,为了这个台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历时三个月。这些兵器也是我托人在铁匠铺定做的。重量,大小都是按我的要求定做的。怎么样,看着不错吧。”王公志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方雨羽和马瘸子一边炫耀一边介绍。 “雨公子要不要试试?”王公志带着略显调侃的语气问道。 方雨羽回头看了一眼马瘸子,却见马瘸子默不作声的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公志哈哈一笑,走过一旁的武器架,取了一把长柄横刀,便回来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说道:“我先活动活动一下,还请神君指教指教。”说完快步走上演武台,站定后开始出刀。 这时候马瘸子上前与方雨羽说道:“小公子这是想上去试试?” 方雨羽目光随着王公志的身形游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先看看。我虽打小便跟随老爹习武,不过我爹走的是军中大开大合的路子,讲究的是势大力沉,一击必杀。后来大一些后我爹的那些江湖上的叔叔伯伯们教了我一些小手段和其他门派的基本功夫,其实后来学的挺杂的,让感觉有些博而不精,不过眼界到是提高了不少,像王老爷现在这套刀法走的就是北地横刀门的路子,这横刀门的刀法脱胎于前朝军中。走的也是大开大合的套路。后来前朝覆灭,这横刀因为打造起来费事,不便于大规模装备军中,也就退场的历时舞台。” 方雨羽看着这刀光粼粼的演武台,继续说道:“再后来,北地一位横刀高手将军中横刀技法改良,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横刀门。但是刀法毕竟对武器的要求要高一些,特别是横刀。对使用者的力量也有不小的要求。故而,善使横刀者,多为军中将领,反倒是江湖侠客,使横刀的不多。这也就是为何那横刀门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依旧屹立在北地众多门派中前三的地位。现如今那横刀派的几位出色的弟子均在军中任职,虽官职不高,但也是实打实的实权将领。”方雨羽的一番点评,既说明了这横刀门的来历,还道出了这横刀门如今的情况。这要不是阅历不凡,谁又能了解的如此多的事情。 而且方雨羽眼光毒辣。这王公志虽不是横刀门的弟子,但是当年在军中,得到一位裨将指点,一手横刀使得是如臂指使,刀光炸裂。而这位将军正是那横刀门的弟子,当年也就是指点了一下王公志的基本功及一些简单的刀架式。所以如今王公志的刀法路数中夹杂着横刀门的影子,再结合自己的家学功法,军中战技一融合,变成了王公志独有的横刀功法。这王公志也算是个练武的人才,拳脚功夫自是不凡,后在军中历练的时候又将军中的战技掌握的七七八八。结合家学功夫,硬是在武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虽然现在自己年岁已高,身体已不再是巅峰状态,但是眼界和经验摆在那的。只等寻到一个出色的衣钵传人,那他这门武功就能在江湖开宗立派了。 而且王公志现在还是团练教头,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名声确是在江湖中传了出去。朝廷也不反对这种脱离了军营后的将领与江湖人士接触,反而是这些军中出来的将领在江湖上留下名声后吸引了不少有保家卫国志向的年轻人投身军营。所以时常有江湖人士上门拜访切磋。 马瘸子看着演武台上气势恢宏的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公子眼光确实是高出同龄人许多。其实军中对于个人武艺要求的并不多,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并非是单打独斗,个人英雄主义在战场上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同袍弟兄。人力有时尽,个人武功再高,能杀几人,当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的时候,能与之对抗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只有军队才能对抗军队。这种时候的单独行动就是送死。” 马瘸子继续说道:“所以王公志这套刀法,看似简单,但这才是真真正正 的杀人的刀法,现在是一把刀,要是同样的王公志来十个,百个。那挥舞出来的刀就不是简单的兵器了,那是一座无法越过的刀山。”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讲解,顿时在脑海中模拟了一出战场,百十个王公志手持横刀,站在城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挥舞大刀的敌军。王公志们严阵以待,见敌军冲到眼前数步之内的时候大吼一声“杀。”顿时人马俱裂,断手断脚漫天飞舞。 演武台上王公志一趟刀法耍完,气喘如牛,浑身上下,气血充盈。胸前背上已有微微汗渍。显然刚才这套刀法还是有些消耗的。驻着刀,看着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这套刀法如何。” 方雨羽踱步上前,开口回答道:“王老爷这套刀法,大开大合,乃是军中战阵衍化而来,自然是刚猛无比,气势如虹。不过这套刀法,不太适合江湖比武。” “要是王老爷用这套刀法去争武林盟主的位置,怕是会落败哦?”方雨羽开着玩笑说道。 王公志理了理衣服,哈哈笑道:“雨公子,眼光挺准啊。这本就是军阵战技。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进可攻,退可守。单打独斗确是落了下乘。” 方雨羽这时内心有些意动,想试试这套刀法。于是开口道:“王老爷,我有个不请之情,我想试试你这套刀法的威力。如何。” 王公志闻言一愣。赶忙开口道:“雨公子这可使不得,你知道这长横刀一旦舞起来,势大力沉,可没那么容易收住力道,万一将雨公子你给砍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王老爷,你看这样,你将刀翻转过来,用刀背进攻,我尽力躲闪。哪怕是碰到了,顶多骨折。问题也不大。而且我刚刚也看了这么久,自信能躲开攻击。试试呗。” 这时候马瘸子也开口说道:“王老爷尽管一试,我家公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方雨羽也将身上的长袍脱下,只留了里衣。又将头发盘起,扎紧。站到演武台上,活动起手脚来。 王公志看了看马瘸子问道:“果真让我砍?万一有个好歹,你不找我麻烦。” 马瘸子将百翎匣取下放在身前,两手搭在百翎匣上,看着王公志一脸懵逼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请出刀。 王公志见老神君都让砍了,嘿嘿一笑,拎起长横刀就回到了舞台中央。看着拉伸手脚的方雨羽,朗声开口道:“雨公子,小心啦,我要出刀了。”说完将手中的刀一翻转,拖刀快步前行,一个上撩刀。 这一招原本是挑刀刀法的套路,不过对于长横刀而言太长了看着像拖刀了。方雨羽凝神静气,看准王公志的脚步,快到跟前时一个侧身,这刀身从下往上一路贴着衣服擦身而过。轻松闪过这一刀。然后二人便开始你来我往。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一般,不断地交错、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只见那方雨羽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得犹如一只灵动的猴子。他时而猛地后仰,避开王公志凌厉的刀身;时而迅速侧身,让那致命的攻击擦身而过。甚至有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在地面上翻滚翻身,以一种看似狼狈不堪的姿势躲过敌人的杀招。 然而,尽管表面上方雨羽显得如此狼狈,但实际上他却游刃有余。每一次闪避都是那么精准,仿佛他早已洞悉了王公志的招式和攻击路线。就这样,王公志手中的长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气势汹汹,可任凭他如何发力,那锋利的刀刃却是一下都没能挨到方雨羽分毫。 二人你来我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王公志停下手中刀,喘着粗气说道:“哎,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雨公子好身手,我是追不上你。你这一身轻功怕是打娘胎里就在练了吧。” 王公志缓了缓气息后继续说道:“看着像是杂乱无章的胡乱躲避,实则是每一次都像是预料到了我的下一刀会出现哪里。反而是我的刀刚到,你人却早就已经躲开了。这身功夫,我也着实佩服,行走江湖,不正是保命要紧。你有这身法。只要不是被大军包围,寻常三五个二流高手是抓不到你的。” 方雨羽也站住了脚,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还得多谢王老爷手下留情,我哪有什么身法,算是小时候挨打多了挨出经验来了。方才也就是王老爷你之前已经耍过一趟刀了,这回是我占了便宜。不然早就被王老爷给拍地上了。” “哈哈哈,雨公子你可不用谦虚,没碰到就是没碰到。我王某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王公志一手拎着刀,往方雨羽方向走过去。伸手准备将方雨羽给扶到一边的凳子上休息。手刚一碰到方雨羽的手臂,感觉有些不对劲。隔着衣服感觉到方雨羽的袖子里有东西。扯开一点,露出一抹黑色金属光泽。 方雨羽赶忙将袖子盖上,一声哈哈大笑:“这如何使得呀,怎敢让王老爷来扶。”然后低声与王公志说道:“别声张,要不然你在老神君面前输的不是面子都没了。安心安心,马瘸子不知道我有这东西呢。”(??v?v?)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是还不明白那真的就是个蠢木头了。赶忙应和着:“啊,那什么,没事没事,我年龄大,照顾下小辈应该的。来来来,坐坐坐。”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一旁的休息的厅子走去。马瘸子见状,背起百翎匣,拿着方雨羽的衣服跟了上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亭子里坐下后,王公志的下人赶忙递上水盆和毛巾。二人用毛巾将身上的灰尘拍去。再将毛巾打湿后擦了擦脸。 二人一番收拾后,穿好衣服。坐在亭子里回忆起刚才的交手。这王公志本就是个武痴,这刚刚一番比试,却一点也不爽快,根本就没有正面交锋过。全程都是在走位。方雨羽到处跑,王公志就跟着到处走,幸好演武台不大,二人这才没有跑出二里外。 所以王公志总感觉不得劲。他还是喜欢你一刀,我一刀那种对砍比力气的。或者那种纯纯只会招架的,只会格挡的。那种砍起来带劲。 马瘸子看了看王公志,知道他没尽兴,于是开口说道:“看来王老爷是有些不服气了,觉得自己不过是体力不支罢了,要是体力好,肯定能将我们公子拿下对吧。” 王公志正欲开口这样说道:“那是,要是我再……” 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方雨羽手上金属物件,顿时又没了那番心思。心里暗道:“这雨公子还真厉害,带着这家伙事儿还能轻松躲我那么多刀。不服不行啊。” 一想到这儿,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要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就累死了,砍不到雨公子。” 马瘸子笑着说:“其实我们家公子他不只是体力好……”突然一下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不是,你啥意思,你就怂了?不犟一下子?我这后面的话咋接啊。”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家公子不只是体力好,而且………长的好看。”实在是一下拐不过来了。这时候马瘸子也感受到了方才王公志的难受。 方雨羽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端起茶水假装喝茶,实则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喝到嘴里的茶水终于憋不住了,对着亭子外面喷了出去。“噗~~~” 然后看着尴尬的马瘸子和王公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马瘸子和王公志见方雨羽笑到肚子疼,再一回想刚才二人的对话。也“哈哈哈”的笑起来了。方雨羽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马瘸子与王公志则是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彼此。 一时间三人的笑声差点把亭子顶给掀翻。 王公志的下人们远远的在院子口就听到了三人的笑声,很是好奇纷纷探过脑袋往院子里瞧着。 这时那王公志的管家胡连山走了过来,挥手将众人散去。然后快步走到院中,来到三人歇息的亭子。走到王公志的身边,对着王公志轻声耳语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人拿军中拜帖,拜访。说是有要事禀报。”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笑声。暗自思索着:“怎么突然间会有军中来人,我已离开军中有七八个年头了。军中也并无相熟之人。这到底是谁呢。” 王公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于是开口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胡连山回到:“回老爷,那位客人我已安排到前偏厅稍作休息。” 王公志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见了再说。于是安排下人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带入客房先安顿下来。自己一路上则向胡连山打听来人的样貌,穿着打扮。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信息。好便于接下来的应对。 第13章 条件不允许,困难是暂时。 王公志来到偏厅。只见一个头戴斗笠,一时间看不清面容,身穿黑袍的人正坐在偏厅一旁的椅子上。这人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身前。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去。 这时刚好王公志走了进来,正准备拱手行礼。那黑袍人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王公志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阿弥陀佛,王将军别来无恙。” 王公志赶忙回礼:“大师这是打哪家寺庙而来,不知找我王某人有何事。” 黑袍和尚看了看胡连山,王公志顿时反应过来。赶忙说道:“胡先生去给这位大师换一壶新鲜的茶水,要刚烧的。” 这胡连山听自家老爷这般吩咐,知道这是要回避一下,赶忙将偏厅的茶壶拿走,出门时还将房门也带上了。 王公志见胡连山关了门,也不废话,坐到主座上后抬手示意黑袍和尚落座。 黑袍和尚将头上斗取下,露出个带着6个戒点香疤的大光头。对着王公志行了个佛礼后便坐下。 只听见这黑袍和尚缓缓开口道:“王将军,贫僧法号明慧,是京都府明见寺的僧人的,此次前来临江城是受王将军故人所托,前来向王将军取回当年那位故人交于王将军保管之物的。” 王公志听明慧和尚这么一说,面色一紧。思索片刻后问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可有凭证。” 明慧和尚从身上摸出一个木质的小盒,走到王公志身前,双手将木盒奉上。 王公志拿过木盒,打开后发现木盒里只有枚玉扳指。这玉扳指材质极好,玉质上乘,通体温润,洁白无瑕,单单是这玉扳指便价值万金。 王公志拿起玉扳指细细打量,在玉扳指的内壁摸到一丝痕迹,将玉扳指对着光慢慢的转动着角度,终于在一个特定的角度下,透过光线的照射,那玉扳指的内壁一个“柒”字隐隐可见。 确认完这玉扳指的真伪,王公志也不多问,将玉扳指放回盒子里面还给了明慧和尚,随后让明慧和尚随他而来。 二人一路来到了王公志的书房。二人进了房间后王公志便从房内将门栓上了。 关好房门,快步走到墙边的书架上,一阵摸索后打开了一个暗格。王公志小心的从暗格内取出一个明黄绸缎包裹的匣子。 将匣子放在书桌上后便将外面包裹的绸缎打开,露出里面的铁匣子来。 这铁匣子四四方方,长宽不过两拳,高不过一掌,匣子四周紧密无瑕,只有顶部有一圆环孔。另圆孔中心则是一个小钥匙孔竖着向下插入的那种。 王公志再次问明慧和尚要来盒子,取出那枚玉扳指,将玉扳指小心的对着那匣子上的圆环放了上去,“咔哒”一声,圆环刚好接住玉扳指,还露出一小节在外面。王公志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属吊坠,拿在手上鼓捣一番,吊坠变成了钥匙模样。对着圆环中间的小孔插了进去,将钥匙插到底后一拧。铁匣子内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玉扳指就全部落了进了圆环中。 经过一番折腾,王公志终于将铁匣子的盖打开了。 只见铁匣子里放着两个物件,一个是通体透亮的舍利子。另一个是一块银白色的令牌。令牌上是一个龙形图案包裹着一个“柒”字。 王公志看着这两件物件对着明慧和尚说道:“还请大师确认,这匣中之物是否是故人所取之物。” 明慧和尚上前打量着匣中物件。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向王公志礼了一礼:“有劳王将军了,那贵人还等着我回去复明,就不打扰王将军了。” 王公志拱手还礼,见明慧和尚看过后,将匣子合上,把钥匙往深处用力一压,那玉扳指便被弹了出来。拔出钥匙,将钥匙恢复原状。又取下玉扳指。一并交与明慧和尚。 明慧和尚接过钥匙和玉扳指,随身装好后。掏出一块不起眼的灰布将铁匣子重新包裹起来,背在身后。准备妥当后。王公志将明慧和尚送了出来。 二人来到王公志院子的大门口外的台阶上。明慧和尚站住脚,回过身来与王公志说道:“那位贵人还带了话与王将军,贵人说当年的事做的很好,如今大势已基本成型,还请王将军在耐心等待些时日,快着一年,最晚三年,王将军便能回到京都府。” 明慧和尚说完也不等王公志回话,便转身戴上斗笠,背着包袱消失在街头。 王公志看着明慧和尚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当年之事说起来还是害了不少无辜军士,虽然最后那场战争还是大羽王朝胜利了,不过当时却是因为王公志的原因差点将大军带进无尽的战火中。 王公志送走了明慧和尚后回到自己书房,坐在书桌前。回忆起当年那个贵人的事。 七年前,那时候王公志还在军中任职。由于作战得力,受到当时的主帅赏识。一路做到了偏将军的位置,手里有四五个营的兵力。约两百多号人。 就在王公志的所在的西路大军即将剿灭犹族时,主帅将王公志叫到帅营,主帅给了王公志一道军令。让王公志晚上带着他的营的士兵去一个山谷两侧埋伏,等山谷里出现火光,便率兵冲杀下去,将山谷内所有犹族全数杀光。 更是让王公志立下军令状,不得走脱一人。事成以后再给王公志记上一大功。 王公志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随后便带人去山谷里埋伏,果然主帅给得情报很准。一场战斗下来,犹族五十六个人,无一人逃脱,尽数被当场剿杀。清点完现场,按照主帅吩咐,将所有尸体当场焚毁。不留一点痕迹。 回到营地,王公志兴冲冲的去主帅汇报战果。却发现主帅营帐内另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坐在主帅座位上,主帅在一旁恭敬的陪着笑。 还没等王公志给主帅汇报完战果,那衣着华丽的人一拍桌子,开口就骂。说王公志破坏了东路大军的诏安计策。将犹族的少族长给杀了。让大羽王朝与犹族的战争变成了不死不灭的血战。更是扬言,要向朝廷奏禀此事,要治王公志的罪。 王公志赶忙下跪就想解释。那衣着华丽的人却不听他解释,怒气冲冲的负衣而去。 正当王公志心如死灰之时,那主帅扶起王公志,与他说了这其中的关键。原来是朝中有人觉得东路军在这场战斗中表现的太出色了,想借这个机会拖延一下他们的进度。于是让西路主帅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了那事。 不巧的是王公志被主帅给惦记上了,但是主帅也表示。这次事了,便让王公志离开军中,日后等朝中的那位贵人通知。将来在京都府内为王公志谋和世袭罔替的爵位。但是这事只能是主帅与王公志二人知晓。同时交给了王公志那个铁匣子和钥匙,并且告诉他,日后会有故人去他那里取回此物。当铁匣子被贵人取回的时候,就代表那位贵人大事已经办妥了。 就这样给王公志找了个借口说是与军中主帅不合,便让王公志退出军中,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今日,那明慧和尚找上门来,取回了当初的铁匣子。证实那主帅并未骗他。 本来王公志在临江城的这些年,渐渐忘了当年的事。也没了去京都府享受那个世袭罔替的念头。而今明慧和尚的到来,将当年的事又翻了出来。此时的王公志心中有些担忧。 安安分分的过了这么多年了。万一去京都府后被卷入大人物之间的斗争,他这条小命,还真不够拿捏的。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王公志一人在书房内待到了晌午时分。一直到胡连山前来禀报。 王公志坐在书桌前还在思考着这其中关键。这时胡连山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您约的人,到了。老爷是打算在何处接待。我好去安排。” 王公志听着胡连山的话,这才想起来,今天还约了人上门谈事。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对着门口的胡连山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叫下人去通知一下雨公子他们,就说是我有事想与雨公子聊聊,让他们去花厅等候。你将那人带到花厅来。” 胡连山得了王公志的指令,忙安排下人去叫方雨羽和马瘸子他们二人。自己则去了前院,将那人领了进来。 方雨羽听下人传话过来说是让去花厅等候。心下虽有些感觉奇怪,但既然是王公志有请,自然不敢耽搁片刻。便随那下人来到了花厅。 二人一到花厅,就见花厅中摆放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王公志见二人到了,起身拱手道:“怠慢二位了,刚巧有事耽搁到这时候。不如与我一同用个饭如何。”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赶忙拱手说道:“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本来是麻烦了王老爷一早上,现在又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就喜欢雨公子这大方的性格,说什么蹭吃蹭喝的。等下还要二位给我出谋划策呢。”王公志笑着对二人说道。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好奇的问道:“这么说,王老爷还有别的客人?” 王公志笑了笑说道:“莫非二位忘了昨晚给我出的主意了,我今日正是约了那红袖招的张妈妈过来。想在张妈妈这里打听一下柳姑娘的事呢。” “原来是这样。看来王老爷对这事很是上心啊。那我们就一起听听?”方雨羽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思索一下后开口说道:“有公子就行了,我在厅外候着便是,我毕竟是个下人,哪有下人与主人同桌的道理。”说罢也不等王公志开口,便背着百翎匣去了厅外。 王公志见马瘸子跑了,一时间也没那么多想法,只好招呼方雨羽坐下,同时让下人再送些酒菜去二人的客房。好让马瘸子过后再吃。 这时,去前院的胡连山领着一袭红衣的张妈妈到了花厅门口。 张妈妈一看到门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何昨晚的马瘸子今天出现在了王教头家里。来不及多想,便被胡连山引到了花厅内。 王公志见来人被带到,便挥手示意胡连山退下。起身对着张妈妈拱手说道:“辛苦张妈妈跑这一趟了。” 方雨羽也起身对张妈妈行了一礼。张妈妈赶忙躬身对着二人恭了万福。 王公志抬手示意二位落座。端了杯酒,敬了张妈妈一杯。然后开口问道:“张妈妈,我有一事相求,我听闻张妈妈本是那凤凰楼出来的人,那张妈妈可知这柳姑娘有什么喜好。还请张妈妈不惜相告。” 张妈妈被王公志这顿操作给整懵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本来昨晚王公志离开前,叫住张妈妈,说想请张妈妈今日到府上一行,有要事相商。 今日一来后,见到这架势,还以为是方雨羽昨日在楼里看上了哪位姑娘,想托王公志来搭个线。好成就一番佳话。哪曾想是王公志自己的事,想从自己这里套些关于柳姑娘的话。 张妈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方雨羽开口问道:“张妈妈,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张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答复王公志。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这个,这个,王教头,您老这话问的奴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你。你容我思考一下如何。” “确实是我太唐突了,张妈妈有什么困难还请直说,我王某人一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还请张妈妈见谅。”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张妈妈一杯酒。 张妈妈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后,抬头跟王公志说道:“王教头,不瞒您说,这柳姑娘确实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年我手下那一批清倌人里面,就数这柳姑娘最是聪明伶俐。学东西又快,说话做事也最是稳妥。加上年轻漂亮,出阁后便在京都府留下不小的名声。虽不及那百花榜上的仙子,但也是一方大家。” 张妈妈斟酌一下语言后继续说道:“王教头应当知道这凤凰楼里的规矩,像柳姑娘这种层次的姑娘,楼里都是为那些达官贵人所特意留的。并非我不愿意帮王教头,实在是不想王教头因此而与楼里交恶。” 王公志点了点头,对张妈妈这番话表示认可。 张妈妈见王公志听了进去,思量一下后,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继续说道:“王教头若是信的过奴家,便让奴家回去细细考虑一番如何。明日我定给王教头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但是我相信,这些许困难只是暂时,待我回去后与柳姑娘谈谈如何。” 王公志见张妈妈这般表态,哪还能说什么不同意的话。赶忙道谢,又起身给张妈妈斟酒。 方雨羽听着张妈妈这番话,似乎心里有些想法,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妈妈回去后,打算如何与柳姑娘提起这事儿,要知道,柳姑娘可是在你红袖招待不了多久。”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神色也有些黯然。方雨羽说的是实情,要是不尽快办妥这事,拖久了,就没机会了。 只见方雨羽笑着说道:“不如听听我的意见,想必张妈妈听完,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第14章 万事已具备,只等东风来。 方雨羽看着张妈妈的眼睛,用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有办法让柳姑娘答应跟王老爷单独见一面,只是需要张妈妈带个话就行。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张妈妈,还请张妈妈不要见怪。” 张妈妈见方雨羽这番说辞,心里有些不喜暗自思索道:“这年轻公子也不知是王教头的什么人,明明昨晚在楼里王教头亲口说了不认识这二人,今日却奇怪的出现在了王教头的家里,而且看着王教头好像对这年轻公子很是尊重,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想到这儿,张妈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索性不去想了。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呢。公子想问奴家什么问题。”张妈妈开口问道。 王公志这时才知道,原来方雨羽和张妈妈并不认识,昨天在红袖招见过后以为方雨羽和张妈妈认识便没有介绍,这听张妈妈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位并不认识。于是开口介绍道:“哦,到是忘了介绍,对了,这位是雨公子,是我一位故人的主家公子,近日才来这临江城。昨日在红袖招一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面熟,后来也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张妈妈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感情这方雨羽其实是个大家族的公子。手下的人都是王教头的朋友。难怪能在这花厅里坐在王公志的主宾位。心里不由的对方雨羽接下来的问题感到有些担忧。万一到时候问的问题太让自己为难该怎么办。 方雨羽见张妈妈面露难色,笑着说道:“张妈妈放心,就当是闲聊罢了。不知张妈妈认为这楼里的姑娘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张妈妈细细斟酌一下后缓缓说道:“自古都说,老大嫁做商人妇,可是这说起来就是个笑话,哪有人会明媒正娶这青楼女子,更不要说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最好的捞个妾室的名分。要我说这归宿,这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方雨羽暗自点头,这张妈妈说的确实是实情,而且这些女子年轻时见惯了花花世界,接触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如果在自己年轻时找个好人家,那后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再往后等到人老珠黄便失去了竞争力了,往往那些没有从良的女子最后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这也就是为何还有那些暗娼的原因了。世人都只道:青楼女子好娇艳。却不知这本就是日夜颠倒的活路,让这些年轻女子苍老的特别快。 就像这张妈妈看上去像是快四十的人,但实际才将将三十出头。而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从十一二岁便开始学艺,十四五岁便开始登台了。等到十七八岁正好是最好的年岁。也正是楼里卖出好价钱的时候。 方雨羽不是圣人,虽然同情这些苦命人,却也没打算,也没能力为这些苦命的女子做些什么。 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后方雨羽继续问道:“若是眼下有个机会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女子不至于沦为那些富贵人家手里的玩物,张妈妈你可愿意放手下的这些姑娘们的奴籍。” 张妈妈回答道:“这是自然,不过楼里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来培养,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说放就放的,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方雨羽:“嗯,在商言商,是这个理,要么用钱为其赎身,要么就是手里有权,肯让楼里舍得这枚棋子。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后王老爷能在军中坐镇一方,成为一个实权大佬,楼里可愿意为将来的大将军成全一桩好事。”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后脊一冷,心里暗道:“雨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除了主帅和那位贵人,再无他人知晓。难不成雨公子就是当年的那位贵人?不,这不可能,当年雨公子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不可能是他。那为何雨公子会说这番话,难道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也是被问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一个小小的团练教头,也就是在这临江城里有些身份罢了。若王公志背后真的有大关系,那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当个团练教头,一当就是这好些年。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这...奴家倒是没想过这事。容奴家思量思量。” 方雨羽见状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吹了吹,饮了一小口。 王公志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在为刚才方雨羽的那番话暗自心惊呢。 张妈妈望着眼前的一桌酒菜,脑海里在飞快的运转。考虑着这其中的利弊。片刻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到:“还请雨公子明示,为何雨公子断定王教头今后能飞黄腾达。掌握乾坤,如果雨公子不能在这点上面说服奴家,那就还请雨公子和王教头不要再提起此事,以免我们东家对王教头有所误会。” 方雨羽见张妈妈说的如此硬气也不生气,笑着开口说道:“张妈妈能有这个心,便知道张妈妈其实是个极其心善的人。那我也就不跟张妈妈磨叽了。这王教头背后有一尊这大羽王朝最大的靠山。至于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甘心做这团练教头,实在是因为当年的那位的命令,让王教头在此地暗中监视某人。以至于一直到今天。”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再细致一些的事情,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太多了,以免惹祸上身。至于怎么证明,我想你最近应该也听说了通州府的事。那方伯爷一家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张妈妈我说的可对。” 张妈妈听方雨羽说起这个事一时间不知道方雨羽是什么意思,方伯爷一家的惨案怎么就跟王教头日后升官扯上关系了。 方雨羽从身上摸出来了个方家的徽记放到桌子上。对着张妈妈说道:“想必张妈妈认识这个东西吧。” 张妈妈看着这个徽记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了,手指颤抖的指着桌上的徽记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这是方家的徽记,方家独有的徽记。为何会,你为何会有这个徽记。” 王公志也懵了。这又是哪一出啊。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方雨羽一个眼神。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方雨羽见张妈妈看过徽记后便伸手将徽记拿回来放到身上。静静的看着张妈妈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也请张妈妈今日出了这门后便忘了今日之事。现在张妈妈可能否相信小子方才的那番话了。这事若是能成,我想王老爷日后定能记着今日的恩情。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方雨羽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是警告,又像是承诺。 张妈妈自诩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今日这场酒席,让张妈妈不由得一阵心惊。暗自思量一会儿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二人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今日能得王教头相邀,有幸结识雨公子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实在是奴家的荣幸,这杯酒奴家敬二位。”说罢不等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一手拾杯,一手虚掩。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共饮了一杯。 张妈妈坐下缓缓放下酒杯,缓了缓说道:“今日方知,这大人物的手段,让人听着便很震撼,罔我还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原来是奴家眼界浅了。有雨公子的这番话,我也知道日后王教头定是个了不得的贵人,今日能与王公结下这缘分,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张妈妈也看明白了,这王公志背后的人手段通天,自不是自己能想象的。既然能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雨公子,王老爷,二位的意思我也明了了。这事我虽是希望能促成二位一段佳话。但是关键还得看柳姑娘的意思。今日回去后,我再仔细思量一番,到时候与我那姑娘好好说说。自然不会将今日在这花厅中的事说与她听。” 方雨羽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事,今日请张妈妈前来,是想打听下,这柳姑娘平日有些什么喜好,王老爷想从张妈妈这里打听打听,好有借口去与柳姑娘接触。” 王公志见方雨羽这么一说,也赶忙开口说道:“对对对,今日请张妈妈来就是想问问这柳姑娘除了弹琴,可还有什么爱好。或者说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 张妈妈笑了笑自豪的说道:“要说到这柳姑娘的喜好,恐怕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也不如我清楚。” 王公志拱手说道:“还望张妈妈细说。” 张妈妈掩着嘴笑了一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说起柳姑娘的喜好,她最是喜欢甜食,其次便是琴谱。尤其是古琴谱。” 王公志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甜食好办,这古琴谱有些难办,我一个习武之人,对音乐一途算是个,是个...” 方雨羽想了想说道:“琴谱这事交给我,王老爷放心。不过这甜食...”方雨羽顿了顿说道:“王老爷,你不如现在让下人去酒楼订些特色糕点,等下让张妈妈带回去可好。” 王公志一拍脑袋:“对对对,先去买些糕点。”说完走出花厅,叫过胡连山,让他去安排人赶快去办。 随后三人在这花厅中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这三人,一人是识人无数的青楼老鸨,一人是富家公子,一人是铁血军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充满故事的人,自然少不了谈吐,少不了趣事。就这样一顿晌午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去买糕点的下人回来。这三人才作罢。 王公志和方雨羽将张妈妈送到门口。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胡连山提着糕点盒,二人跟在自家主人身后。 出了门口下了台阶。张妈妈回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礼了个万福。说道:“今日多谢王教头款待,定将所托之事放在心上。还请王教头放心便是。二位就送到这里吧。我一介老鸨子的身份,莫让人看了王教头的笑话去了。” 王公志接过胡连山手里的糕点盒,递给了张妈妈,顺手在盒子上放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张妈妈接过盒子,看着上面的银票,小手一抹,便收入袖中。 王公志看着张妈妈这一手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手段,暗自佩服。说道:“那就有劳张妈妈了。就等张妈妈的好消息了。” 张妈妈也不磨叽。又施了一礼,便提着糕点盒,兴高采烈的往红袖招走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见张妈妈走远了,这才回身进了王公志的宅院。 王公志方才在酒桌上就有诸多疑问,但是当着张妈妈的面不好开口,眼下就剩自己这四人。于是开口问道:“为何方才在花厅,雨公子说我背后有大人物,说我未来定会成为一方军中大将。” 方雨羽抬手示意随便走走。王公志于是带着方雨羽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 这是一座面积虽不算大,但却别有洞天的院子。走进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造型别致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山间还有涓涓细流流淌而下,汇聚到下方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中。池塘边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在池塘的一侧,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矗立其中。此时,胡连山与马瘸子在亭中安静的站着,看着在远处的两位主人。 与此同时,方雨羽与王公志并肩走在花圃间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 方雨羽边走边说:“其实我是唬那张妈妈去的。我并不知道王老爷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心里难受起来。暗道:“合着你不知道啊。吓得我还以为当年的事被暴露了。这少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吓死老子了。” 然后又听方雨羽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是猜的,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偏将军,却因为与主帅不合,索性离了军营,到这临江城做起了团练教头,这个事乍一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问题就在于,你当的太久了。” “往常一个朝廷任命的官员,在同一个地方任同一官职不得超过四年。这是大羽朝建国之初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可你在这临江城任团练教头快七年了。这很反常。要么是朝里有人将这事给遮掩了,要么是有人故意不让你升迁给你动了手脚。”方雨羽一边解释一边看着王公志的眼睛。 王公志被方雨羽盯的发毛了,说道:“那怎么就不是后者呢。我当年可是得罪了主帅才来做这个团练教头的。” 方雨羽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后者,一军主帅,位高权重。你一个小小的偏将还收拾不了?就算你离开军中,你认为凭一个朝廷三品武将的势力,你能安安稳稳的再得罪了他后,在这临江城里当了七年的教头?换你是那位大佬,一个你吹口气就能吹死的人,你会让他这般逍遥的活在世上?” 王公志细细一想,要真是自己随手就能收拾的人,不可能给他机会的。早就坟头草高过人了。 方雨羽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方才说,你背后有人。至于你带着那人的命令在这里监视某人这话才是瞎说的。但是为了坐实你的身份不简单,我将方家灭门的事给拿了出来。又给她看了方家的徽记。就是让她在心里觉得,你是真的有任务在身,将来一定会发达。” 王公志这才明白,方雨羽刚才在花厅的那几个提问,和后面的为自己造势。都是他通过一些猜测将这些真真假假的关系串到一起。让张妈妈不得不相信。 不过王公志还有疑问。于是开口问道:“雨公子,那为何你会有方家的徽记。” 方雨羽似乎早就料到了王公志会有这么一问。笑了笑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莫非忘了,我昨晚在酒楼与王老爷说的事了?我让王老爷帮我打听一下方家的消息。我们家本来就与方家有关系啊,这次出来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去拜访方家的。那我有方家的徽记,有什么问题呢?” 王公志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个事。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首先这方雨羽通过两个问题探明了张妈妈的心思,性格。再通过自己的一些猜测假装给王公志套上了一层虎皮。最后拿方的事做法,让张妈妈以为方雨羽所言为真,最后拿出方家徽记,将这事给敲死。看似什么情况也没说清楚,但是留了许多想法给张妈妈。让张妈妈自己在心里给王公志的背后真的有个贵人这事给坐实了。事后哪怕是没成,人家也没办法找他对质,毕竟方雨羽什么都没明说。一切都是张妈妈自己的猜想罢了。 王公志这时才算是见识到了方雨羽的厉害。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再结合自己的推测。就将那张妈妈给成功唬住了。 最关键的还是,他王公志真的是想方雨羽猜的那样,背后是真有人啊。 所幸这事已经办妥了,东风已经吹起来了。 第15章 装傻很辛苦,扮猪吃老虎。 王公志和方雨羽刚走回亭子前,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只好回到亭子里。王公志让胡连山去安排了小炉子,打算跟方雨羽在亭子里围炉煮茶。 不大一会儿,胡连山便带着下人们在亭子里将火炉茶壶等物件布置妥当。随后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王公志伸手邀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同入座。 三人围坐在火炉旁,王公志将一些一些瓜果等连同茶壶一起放到火炉的铁网上,又拿过水壶茶叶一同倒入茶壶中。搞完这些后,在等着茶水烧开的空档,三人聊起方才花厅中的事来。 王公志开口问道:“雨公子,方才在花厅中,你让张妈妈带的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王老爷是说:庭院牡丹有人折,山野梅花无人津。牡丹花开成春泥,梅花凋落有新枝。是这四句诗是吧。” 王公志点点头,不解的看着方雨羽。方雨羽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我让张妈妈带这四句诗给那柳姑娘,其实也是对张妈妈说的。只是希望她们能明白,今日的名声换不来未来的生活,人有时候应该为自己考虑。我看那柳姑娘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虽有些傲气,但比起那些不谙世事的人强多了。” 马瘸子这时也开口说道:“公子你是希望这柳姑娘能多为自己考虑对吧,只是这些姑娘们大多都身不由己,往往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他们一般都是作为楼里的摇钱树,就算是最后赎身,楼里也要压榨她们最后一丝利益。所以那些姑娘们拼命为自己攒钱。” 这时王公志开口说道:“所以这些姑娘们其实个个都是有钱人,难怪会有穷书生去骗他们的钱财。这些姑娘们就这么容易相信这些读书人的鬼话,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方雨羽:“也不能这么想,她们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赌一个出路,万一书生考取功名后记着恩情呢,她们也向往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啊。只是现实很残酷罢了。大多数混迹青楼的书生有几人能是安心读书考取功名的,就算考上了有能有几人还记得这份恩情呢。哪有什么意中人,知心人。这种靠青楼姑娘接济的书生我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好高骛远,才疏学浅。读书人的气节是一点也没有。花言巧语到是一套一套的。” 方雨羽带着些许鄙夷的语气说道:“读书人,就该要有读书人的样子,跟不应该拿读书当做逃避现实的借口,一个连自己生活都成问题的人,就算是考上了功名,有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呢,整天对着朝廷的政令指指点点,怨天尤人,自以为怀才不遇,实则是个大草包。上马不能保家卫国,下马不能治理一方。整日就会说三道四。自以为作两首诗文便能名满天下。有时候我都觉得好笑。” 王公志一听这话,拍手叫好:“说的好,我原本还以为这些书生个个才高八斗,后来一接触才知道,大多是些草包来的,认的几个字,读了几本书便觉得天下大有作为,却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肚里的墨水还不入我一个军中莽汉。一个个还自诩清高,连吃饭都成问题。在我这里跟我谈什么读书人的气节,我呸。饿死活该。让我佩服的是那些为国牺牲的英雄,是为国事操劳的父母官,是那些为民众百姓带去安定生活的读书人,而不是这群只知道无病呻吟的文弱书生。” 方雨羽一脸无辜的看着王公志,心里暗道:“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王公志见方雨羽看着自己,赶忙说道:“我不是说公子你啊,公子这般妙人,哪里是他们能比的。公子日后定能成大人物,到时候还请公子多多提携哈。”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表示我不想搭理你。自顾自的说道:“我让张妈妈将话带到后,我想以柳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到时候王老爷你还要做些准备才是。” 王公志来了兴趣忙问道:“还请公子明示,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方雨羽思索一下缓缓说道:“首先,你要让柳姑娘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需要你当面说清才好,倘若在你表明来意后。那柳姑娘不将你轰走,就说明有戏。不过你也不能心急,慢慢建立起好感后才能有接下来的事。对了,刚刚答应你的古琴谱的事,我回头将其默写出来后交予你。” 王公志闻言一喜:“那就多谢公子了,今日多亏公子出谋划策才能将这事办妥,要是我一个人肯定是没法说服那张妈妈。” 几人又交流了一些练武的心得,不过方雨羽在这方面就是个学生了,基本是马瘸子与王公志在交流,方雨羽在一旁听着。几人一直聊到换了两壶茶水。去了三趟茅房解手。 这王公志也当的是个练武的行家,对于武道一途有许多独到的见解,马瘸子作为当年的暗器第一人,自然对暗器的使用有独门绝技。两人相互交流,让方雨羽受益良多。时不时的在心里发出:“还可这样练?这也能练?这东西也能杀人?原来这也算暗器?”等等让人惊讶的感叹。 三人一直聊到雨停了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次交谈。相互约好明天王公志带着二位去临江城里有名的酒楼“品味轩”去品尝一下特色美食。 王公志让下人去酒楼定了个雅间。方雨羽则是管胡连山要了笔墨纸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默写古琴谱。 晚间几人又一起吃了个饭,但未喝酒。简单的吃过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方雨羽带着昨晚挑灯夜战默写出来的琴谱交到了王公志手上。一共两首曲子,都是当年方雨羽学习音律的时候,方伯爷的一位江湖好友所赠。只是原本在方家被毁了。 所幸方雨羽记性好,将这曲谱给背了下来。一首《西江月》,一首《寒梅傲雪》两首都是记载中失传的曲子。那江湖人士也是机缘巧合之中从一个小贼手里获得,自己又不太懂音律。只知道是曲谱,但不知道是失传的东西。刚好在方家见方雨羽练琴,便将这两首曲谱送与了方雨羽。方雨羽也是在得到这两首曲谱后才知道这两首曲谱的来历。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是那人却没在方家待多久。一直到方家出事,都没再来过。 王公志将那曲谱好好包裹起来,打算与柳姑娘见面时亲手交给她。现在就等张妈妈来信儿了。 王公志带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来到临江城最有名的酒楼“品味轩”,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后,便随店里的伙计到了二楼一个挨着街道,能从窗户里直接看到街上的雅间。 王公志点了几道酒楼的特色菜,又叫了一壶好酒,待酒菜上齐,三人开始品尝起来。 正当三人正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时候,街上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干些仗势欺人的事。 马瘸子放下碗筷,走到窗边往街上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手里拿着把折扇,再正对着一位卖油饼的摊主,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砸了你这破摊子。我的钱你也敢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堂堂王家少爷,能让你给我骗了去,我告诉你,我叔叔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那小贩只听这么一说,吓得说不出话了,站在那里口里念叨:“我明明找给你了,一共找给你五文,你怎么就说没有呢。我真的找了。” 那王公子叫嚣着:“你找了?你找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身上的钱我会不清楚?我看你就是财迷心窍,想黑我这几文钱。少他妈废话,赶紧找钱。” “这位少爷,我真的找给你了,你给我一个大钱,我找你五文,你拿着就放自己荷包了,现在又管我要钱,呜呜呜,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说着那小贩哭了起来。边哭边委屈的说道:“欺负人,我明明找了钱,你却不承认。这有没有人管了。” 马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费力地将身子探出窗外,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楼下的两个人身上。只见那位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满脸怒气,对着面前的小贩不依不饶地叫嚷着什么。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贩则蜷缩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还不时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看上去十分委屈和无助。 马瘸子一边看一边跟二人讲着楼下的事情。方雨羽看着王公志笑道:“怎么,王老爷家里还有这号人物啊。看这架势,是要仗势欺人了。要不要下去给你那侄儿撑撑场子。” 王公志一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说道:“雨公子莫要打趣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侄儿在临江城呢。要不随我下去看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笑了笑说道:“走吧,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借我们王老爷的名头在这里欺负人。” 三人下了楼,来到酒楼门口。这时小摊贩的摊位前已经围许多人。一堆人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王公子指着小贩骂道:“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去找我叔叔过来,给你抓去县衙。大刑伺候。” 那小贩见王公子又把教头的名头给抬了出来,顿时就慌了神。哆哆嗦嗦的就去准备拿钱,给人家找钱。嘴里却喊着:“太欺负人了,呜呜呜,人家你明明给找了钱,怎么就硬是说没给呢。” “少废话,我还没找你要损失费呢,我告诉你,今天少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再啰啰嗦嗦的,我让我叔叔王教头来收拾你。”王公子看着这小贩,恶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人群里看着这王公子一眼,只见那王公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小贩的钱盒,两眼冒出了贪婪的目光。 小贩拿出钱盒,从里面摸出五文钱。哆哆嗦嗦的走到摊位前,正要递给王公子。王公子像一只打赢了架的大公鸡,昂着头,正要伸手拿过钱的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其拦下。 这手不是别人正是王公志,王教头的。在场有人认识王教头的正准备出声打招呼,被王教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王公志拦下小贩后对着小贩说道:“且等等,你说你给这位王公子找了钱,王公子不承认,现在你又将钱重新找给王公子,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刚刚没找钱了对吧。” 说完王公志对着那王公子说:“既然这小贩承认了没找钱给你王公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了这位王公子,那你是不是应该赔偿一下人家的名声钱。” 王公子一听这话,顿时也反应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看到了,这人他收了我的钱,没找给我,反而说我自己拿了他的钱,在这污蔑我的名声。我现在让他赔我名声钱,没毛病啊。那你就赔我二十,不五十文钱。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了,我也不去告诉我那当教头的叔叔来收拾你了。” 那小贩一听还要赔钱,顿时跌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天理了,这人明明就收了我的钱,现在还要我赔钱给你,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活不下去了啊,呜呜呜。” 那王公子可不管这些,嘴里喊着赔钱。又对着王公志拱手道谢。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憋了半天的笑。走到小贩面前蹲下身子问道:“这位大哥,你先起来。”说完抬手将小贩扶了起来,拉过一条凳子让他坐下。 小贩见来人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说道:“我真的找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记得了,又找我要钱。我真的找给他了。” 方雨羽拍了拍小贩的手说道:“你先松开,坐下来慢慢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把这钱到底去哪了给找出来。” 小贩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便坐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泣着说道:“这位公子方才到我摊位前买了两个油饼,给我一个大钱,我就问他,要热的还是凉的。他说要热的,两个油饼五文钱,我收了他一个大钱后就立马找给了他五文钱。我就到一旁的油锅里去给这位公子炸油饼去了,等炸好了油饼,我拿给公子后,他说我没给他找钱。非得让我给他找钱。我我我,我真的找给他钱了。”小贩说完激动的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臂。 方雨羽安抚了一下小贩的情绪后看向一旁演戏的王公志和他的“侄儿”。 王公子见有人出来给小贩撑腰,顿时就急了,上前一步质问道:“你谁啊,是你管的事吗就往前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叫我叔叔王教头收拾你。” 方雨羽看着这王公子嚣张跋扈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不信,要不然你叫王教头过来收拾我。” 王公子愣了愣,“你哪位啊,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方雨羽看着王公子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我叔叔叫王公志,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第16章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直呼好家伙。这一下出来了两个王教头的侄儿,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猫腻,搁这儿演戏呢。 方雨羽冷冷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叔叔有你这么个侄儿。难不成哪个山沟沟里的亲戚。” 王公子被说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在这儿吓唬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教头的侄儿。” 方雨羽也不解释,对着小贩说道:“你刚刚说,你给他找的钱,被这位王公子收到自己的钱袋里了,对吧。” 小贩点点头说道:“是的,当时我找的五文钱,这位公子立马就收在他的钱袋里了的。不信你让这位公子将钱袋打开就知道了。” 王公子后退一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钱袋。一脸紧张的看着方雨羽:“你想干嘛,我的钱袋你凭什么说看就看。” “我又不要你的钱,只是这个老哥说找给你了,你将钱袋打开给诸位一看不就知道了。”方雨羽一步步走向王公子。站到王公子跟前,看着王公子的眼睛说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大家看看。” 王公子被方雨羽看的一阵发毛。梗着脖子说道:“我,我,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可先说好,这里面有不少钱,要是被人给抢了谁给我赔。” “这光天化日的,我不相信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将你的钱给抢了。”方雨羽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朗声说道。立马人群不少人出声,“就是就是,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我们都在这守着的,抢了也跑不掉。” ...... 方雨羽见周围的百姓们都在起哄,笑着看着王公子。这时候王公志站出来说道:“这位公子,咱不怕,我们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这个小子看看。可不能让这个小孩给吓唬住了。” 王公子被这么一说,顿时像是被众人架在火上烤一样。白了一眼王公志,心里暗骂道:“你懂个锤子,妈的这下完了,这小子怕是有一要帮这买油饼的狗东西了。”突然,王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前一步。大声说道:“看就看,不过,我这钱袋里钱多。”说完将钱袋倒在桌子上,叮叮当当一阵铜钱撞击声。王公子提起钱袋底,将钱袋倒过来,抖了抖证明里面没钱了。 王公子拿着钱袋说道:“我这袋里有十好几文的铜钱,还有几个大钱。你说你的钱在我钱袋里。呐,我钱袋的钱都在这桌子上了。你看看那些钱是你的。”王公子心里暗道:“这钱都一个样,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找出来。” 方雨羽示意小贩过来找钱,小贩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对着那一小堆铜钱翻了起来。一会儿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一会儿看这个好像也像,又好像不像。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 王公子不耐烦的一把将小贩推开。“一边去,磨磨唧唧的,找出不来就是没有。”这时的王公子昂着头一脸的得意。 方雨羽赶忙扶住小贩。小贩才不至于跌倒。拉着小贩的手,小贩站稳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我找不出来,那钱都长一个样,又没写名字,我如何分辨的出来啊。就算是我的我叫它,它也不会应啊。” 王公子一脸得意的表情。 ??? ,看着方雨羽。“你不是说他的钱在我这里吗,我把钱都拿出来了,他又找不出来哪些钱是他的。怎么证明他找给我钱了。我看你就是在这里耽误时间,别废话,赶紧赔钱。” 方雨羽也没想到这王公子的钱袋里有这么多铜钱。于是问道:“你这里既然有这么些一文的钱,为什么还要给这个小贩一个大钱,让他找呢。” 王公子愣了一下:“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小钱不行啊,我就喜欢铜钱在钱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有问题吗,难道大钱就不能花了?” 方雨羽听着王公子的解释,虽然很假,但是合理啊。也就没办法证明这里面的钱就是小贩的啊。一时间方雨羽也没了好主意,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天。嗯,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 突然,方雨羽感觉到手上有些油乎乎的。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低头对着小贩说道:“你去给我打一盆温水过来,我来帮你找钱,记住你的手别碰到水。” 小贩一脸懵逼,但还是去找酒楼的掌柜的接盆打水去了。王公子见小贩溜了,急忙上前去抓,被方雨羽拦下。 “你拦我干什么,那小贼跑了,我要去抓他回来赔钱。” 方雨羽拦着王公子说道:“跑不了跑不了,我让他去拿点东西,再说了人家摊还在这儿,跑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 王公子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觉得是这么个事,人家那摊儿,可不止几文钱呢。哼了一声,坐在桌子边。摆弄着桌子上的铜钱。冷声说道:“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就不信,你能怎么着。” 不一会儿,小贩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将水放到桌子上。站到方雨羽后面,想看看这方雨羽怎么给他找钱。 方雨羽见水来了,于是开口问道。:“这位王公子,你说你喜欢铜钱,那你懂铜钱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怎么不懂铜钱了,谁不懂铜钱了。不懂铜钱我带他干嘛。”王公志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笑着问道:“那我想问下王公子,你今天是不是只在这油饼摊买过东西。” 王公子不解这是何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啊,我今天刚出门,就来拿钱买了他的油饼。在这之前没买过别的东西。” 方雨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公志说道:“这位老哥,搭把手,把这桌子往太阳底下挪一挪。” 二人伸手将桌子往外挪了挪。人群也跟着让出了地方。 方雨羽看着人群,拱手说道:“诸位,今天小子在这里帮这卖油饼的老哥来找一找钱,至于怎么找。关键就在这盆水里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理解方雨羽到底想干嘛。方雨羽也不多说,走到王公子跟前。对着王公子说道:“王公子,你说你今天就只买了他的油饼,那就是说,你的钱只有少,没有多。可对?” “没错,我少了一个大钱。”王公子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好,你来将你钱袋的大钱放到这水里。”说完将水盆放到地上。 王公子虽然不知道方雨羽到底想干嘛。但还是照做了。他拿起一枚大钱,丢到水里后,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水盆。 方雨羽这时开口问道:“这水可有什么变化。” 王公子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啥来。摇了摇头。 众人也是不解,这丢钱到水里,能有什么变化啊。这不是消遣人吗。 方雨羽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没有变化就对了,这钱不是这卖油饼的钱。” 众人一阵嘘声,这不废话吗。人家都说了找给别人的是五文钱,这一个大钱能是小贩的吗。 方雨羽继续说道:“再请王公子挑一文小钱放到水里。” 王公子瞪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好,我今天就陪你玩,我看你玩什么花样。”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还是没什么异样。 方雨羽示意继续。王公子则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心想:“就是全丢进去也一样,我就陪你玩玩玩。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直到第五枚钱丢进去,水盆个点水面上出现不一样的东西了。就在第五枚钱放到水盆里的时候,一些油光,出现在了水面,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的油光。格外晃眼。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呀,有油,这文钱上有油!” 王公子见状赶忙凑过脑袋仔细一看,确实有油浮在水面,正泛着光呢。顿时手脚就软了。 方雨羽看着大气不敢出的王公子说道:“出现了,这第一枚小贩的钱出现了。王公子还请继续啊。” 王公子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手指着方雨羽,嘴角抽抽着,说不出话来。 王公志撸起袖子,走过来说道:“我来帮王公子丢。”拿起一文钱就往水里去。 一共十六文钱,丢到底十二文的时候,水盆里一共出现了五次油花。还剩下四文,王公志一起丢到水里,结果什么都没有出现。 “刚好五文,王公子,这五文带着油花的钱,你从哪来的,为何与你的其他的钱不一样呢。”方雨羽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公子,笑着问道。 王公子哪知道方雨羽玩这一手,一下子就将小贩的钱给找出来了。看了看众人,赶忙爬起来就打算往人群外跑,结果没跑出两步,就被王公志给抓了回来。对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给踢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众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厉害,厉害。小公子手段高明。一下子就将这歹人给戳穿了。 方雨羽拱手一圈:“多谢,多谢各位的夸奖,小子担不起,只是今日见这人打着王教头的名头在这里招摇撞骗。这才出手罢了。” 方雨羽走到王公子面前,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公子,笑了笑说道:“王公子不是说你叔叔是王教头吗,那怎么连王教头都不认识,就在这里招摇撞骗啊。” 王公志这时站出来开心的笑着说:“哈哈哈,你活该被抓着,你说你冒充谁的侄儿不好,偏偏要冒充我侄儿。我王公志可没你这好侄儿。”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王教头亲自临,怪不得这人一开始向着王公子说话,合着是在演戏呢。 这时衙役捕快拨开人群,见这地上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身边站着一个壮汉,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开口问道:“是谁在我们弟兄的地盘上撒野呢。吵吵闹闹的,怎么个事,这么多人围着。想干嘛?” 王公志回过身,看着刚刚赶来的捕头。“林捕头,你管的这条街出了个骗子,打着我的名号,在这里欺行霸市招摇撞骗。幸好今天被我撞见了。要不然,我的名声可就毁在这人手里了。” 林捕头定睛一看,好嘛。这不王教头吗。虽说是个团练家教头,那人家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有品的官,更是县令老爷的座上宾。 林捕头赶忙上前行礼:“王老爷,小的眼瞎,刚刚在人群外面没瞧见。小的给您问好。”林捕头带着谄媚的语气说道:“王老爷,今天可是见着贵人了。您老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王公志也不啰嗦,将这假王公子骗人钱财,假借自己名号欺负人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更是对方雨羽那一幕水中辨钱的事说的特别细致。 林捕头听完,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地上的假王公子。抬手一招呼:“弟兄们,将这个假借王老爷名号的家伙给拷了。带回去细细审问,可不能让我们王老爷的名声有损。” 一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假王公子给套上了锁铐。 王公志又将钱给收起来放到钱袋里,递给林捕头说道:“这是证物,那人收了钱就放在这钱袋子里了。回去做好记录。可不能让老实人受欺负。” 林捕头接过钱袋。又将人群劝散。然后对着王公志一拱手,便带着捕快们押着假王公子回县衙去了。 那小贩见事情圆满解决,赶忙过来给方雨羽和王公志道谢。正准备跪下,被王公志给一把扶住了。 被扶起后,小贩不停地作揖,口里念叨着:“好人长命百岁,将来大富大贵,升官发财。”反正什么好就说什么。 方雨羽看着不停作揖地小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再长命就快一千岁了。赶紧收拾收拾做你的生意去吧,我们还要吃饭了,就不跟你这里磨叽了。” 说完也不等小贩收拾,三人回到酒楼。坐回刚才的雅间。将这才吃到一半的饭,继续吃起来。 不多时这酒楼的掌柜的带着个伙计过来敲门。“三位客官,打扰了。我给几位加点菜。” 说罢掌柜的推开门,领着伙计进来了。将伙计手里端着的菜放到桌子上,让原本就放了五六个菜的桌子一下子就被摆满了。 掌柜的退到门口说道:“今日见王老爷与这位小公子出手收拾那人,着实解气。这些个菜,全当是给二位爷刚才的义举庆贺。列位慢用。有事您吩咐。”说完退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三人望着满满一桌子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雨羽苦笑着说道:“三个人,这么些个菜,看来是场恶战啊。来来来,我先来试试这个鱼。” 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饭量自然不小,可也架不住这么多菜啊。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了不少。 三人吃的撑不住了,这才做罢。结了账,准备走回去。 刚出了酒楼门口。那小贩提着一包油饼凑了上来“二位恩人,方才多谢解围。一点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老哥你这小本买卖,这可使不得。这样,算钱,该多少钱就多少钱。”王公志赶忙摆手说道。 二人一阵你来我往的。最后王公志丢下两个大钱。拉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跑了。 那小贩见几人跑远了,自己又不放心摊位。追出去几步后,这才作罢。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道:“这王老爷和他侄儿是好人啊!” 却不知,这方雨羽也是个假王公子。 这回去的路上,王公志带着疑问问道:“雨公子,你是怎么想到那假公子的钱会有油的。” 方雨羽一听王公志说起这事,笑了笑。开口解释这一切的真相。 第17章 督驿司来信,稍安公子心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后来我扶起那小摊贩时摸到了他的手,我发现他的手上油污挺多的,以至于我手上都粘了些。这时我才想到,既然他手上油污这么多,那么他找钱的时候定然会沾上些油污。”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我担心判断有误,万一玩脱了就不好了,于是我便问了那假王公子,看看他在这之前有没有接触别的能让钱产生油污的可能。” “对呀,要是他之前买过其他东西,那你后面不就没办法确认那钱是卖油饼的了。”王公志好奇的问道。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万一他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的话,那我就会让卖油饼的小贩去抛钱了,直接开始抛一文的钱,连着抛五枚,就行了。然后就说这钱是小贩的。水上浮油的道理大家懂的。那人还是跑不了。何况他本就心虚,一见那架势,早就认罪了。” “哈哈,雨公子好手段啊,这人能折在你这里,不亏。”王公志拍了拍方雨羽的肩朗声笑道:“看不出来,雨公子的小手段里有大道理啊。这叫什么,这就是一个目的,两手准备。高啊,实在是高。”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公志的宅院门前。这时刚好碰到出来寻王公志的胡管家,胡连山。 胡连山见王公志一行正走到台阶下,赶忙快步走到王公志跟前。低着头小声说道:“老爷,昨晚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在偏厅候着呢。” 王公志一听这消息,回头就跟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派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要不随我一同去听听看。”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那好,我们一起去听听。”方雨羽心里暗喜。 三人在胡先生的指引下,快步走到偏厅。只见那偏厅之中一个身穿粗衣麻布壮士,正端坐在座椅上。见来人正是王公志,赶忙起身行礼。 王公志上前一步,扶住正欲跪下行礼的壮士。口中忙说道:“赵兄弟快快请起,这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罢拉着赵兄弟走到方雨羽跟前介绍道:“这位就是雨公子,正是托我打听消息的那位。” 介绍完方雨羽,又对着方雨羽介绍起他这位兄弟:“这位赵兄弟,叫赵虎,是我当年从老营带出来的弟兄,出来后我便活动关系将其安排到这临江城的督驿司,这南北往来的公文书信,具要在这督驿司登记留下信息。若是朝廷有什么告示,这督驿司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方雨羽了然,这督驿司自然是知道的。督驿司是大羽王朝专管天下奏报,文书传递的重要部门。除了京都府设立有督驿司总司以外,在大羽王朝各个州府,各道均有设立。从上往下,一共四级。总司,上司,少司,牙司。州府及道一级为上司。郡县,边关为少司。县治为牙司。每个司设掌司一名,同司两名。京都府设两名总掌司。从五品武官官衔。余下每级治下掌司品级降两级。依次为从六品,从七品,从八品。同司则比掌司再低上半级。最小的同司就是传说中的九品芝麻官了。可是不要小看这九品,人家好歹是个官。虽然品级低,但是享受的却是朝廷官员的待遇。 而且这督驿司还是个官小但权力大的衙门。独立在司法,政务和军队体系以外。直接受当今天子管辖,而且还兼着监察天下的重任。相当于当今天子掌管着天下的信息往来。不过有些绝密的书信或文书,都启用了不同等级的加密手段。级别不够是不能查阅的,最多只能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往哪里走的。而一般的则是会记下相关的信息,或是事件的简介。而且这督驿司还有许多暗中的手段,获取信息来源。可谓是天下大事一网打尽。 比如想上报的是丰收的奏报,就会记:元庆十七年,南犹道上司,丰年奏报,九月初三,往京都府总司。 一些简单的信息还是能窥见的,这赵虎正是这临江城牙司的同司。这临江城里许多公开和不公开的消息都知道。就算当下不知道,回头找人一查也就有着落了。 赵虎也是个人精,一看王公志对方雨羽的这个态度就知道,眼前的这位雨公子不简单。想来是个大人物的子弟。而且打听的还是朝廷册封的伯爷的消息。 自己能与这般大人物接触,日后少不了好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拱手向方雨羽行礼道:\"小人赵虎,见过雨公子。公子要打听的消息我带来,不过这些事不能写在纸上,只能出我口,入你耳。\" 方雨羽点点头,意思我懂。王公志则让二人入座。马瘸子则静静的站在方雨羽身后,众人坐定。方雨羽看着赵虎,示意可以说了。 赵虎见那仆人并未退出去,便知道,这人定是雨公子的心腹了。也就不再顾忌了。将收集到的信息一一禀报给了王公志和方雨羽。 其中打听到的方家覆灭与官府应对基本上跟方雨羽打听到的大差不差。不过这赵虎还打听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有人在方伯爷的消失的那几天里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不过那人不像是那放火杀人的贼人,倒像是方家的亲戚。据说是先去见了方家被烧毁的废墟后才到处暗中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的。不过被当地的督驿司的驿卒给偷听到了。不过这人没打听到小公子的消息后便离开了广云城。至于去哪了却不清楚。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纳闷。\"怎么会有人找我呢,我家亲戚?我家还有些啥亲戚啊,我爹当年在的时候也没见有几个亲戚往来啊。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方雨羽心想这事暂时想不明白就算了。继续听着赵虎说着方家的消息。 这时赵虎有说到一个关于方伯爷的消息。督驿司下面有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听到有人提起了着方兴隆方伯爷的字眼,不过当时隔了一道墙,听的不是十分真切。只大概像是要把方伯爷送到京都府谁谁谁的庄上。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了,那人说到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的不是十分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方伯爷还活着,而且还要活着到京都府。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又少了些许担心了,只要知道自己老爹还活着就算是好消息了,心里安心了许多。不过方雨羽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自己的那个妹妹。也不知道她和谢聋子如今怎么样了。 ~~~ 让方雨羽担心的周詹薇这时候正趴在马儿背上啃着鸡腿,唱着曲。潇洒的很呢。 周詹薇将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随手一丢,又伸手在马儿的脖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然后一脸不开心的问着谢聋子:\"老谢,我们今天还要走多远啊,什么时候到你说的那什么破城啊。\" 谢聋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周詹薇:\"小姐,是虎泊城,不是破城。\"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破城。不如我们广云城。\"周詹薇一脸不屑的说道。 \"自然是比不上广云城了,这虎泊城毕竟是个下县,哪能跟我们广云城所在的上县相比呢。\"谢聋子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今天能在天黑前赶到,路上稍微快些走就是了。少休息就是了。\" 周詹薇看着前面牵着马道谢聋子,想了想说道:\"要不到城里你也买匹马吧,我们两个骑着马走不是快许多。你也轻松些呗。\" 谢聋子摇摇头说道:\"多谢小姐关心,我们过了这虎泊城后就要将这马卖掉了,再往南走就要坐船沿着海边一直南下,到吴州再上岸。到时候再坐马车就行了。\" 周詹薇趴在马鞍上,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我姑姑那里啊。\" 谢聋子心里算了算说道:\"我估摸着,出了海,就快了。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越王府上。到时候你就能见到越王妃了。\" \"啊,还要一个月啊。唔,感觉好久啊。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到哪里了。\" \"按照去三清山的路线的话,这会儿应该是到了临江城了吧。只要出了通州地界,危险就小了许多。不过小公子他们一路上全是陆路,走的自然要慢上许多。估计走到三清山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中间不耽搁情况。毕竟太远了。\"谢聋子缓缓解释道。 周詹薇一听到方雨羽比自己还惨,顿时不吭声了。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往往发散的很快。沉默一会儿后周詹薇开口问道:\"老谢,为啥大家都叫你谢聋子啊。我感觉你也不聋啊。有啥风吹草动的你一下就感觉到了。就像那天你隔老远就听见有人吵架一样。我都没听到呢,你就听见了,你不仅不聋,还比常人都要灵敏。\" 谢聋子笑着说:\"小姐忘了,我当时在广云城是个敲钟人。那大钟声音洪亮。于是我便在耳朵里塞了布团,以防被震伤耳朵。不过我平时懒得将布团取出,加上带着个帽子,耷拉下来盖着耳朵。旁人不知道,与我说话时便听到不是特别清晰。久而久之,大家就当我是敲钟将耳朵给震聋了。所以叫我谢聋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你这聋子一点儿都不聋呢。对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鸡是谁偷的。\"周詹薇一副傲娇的小表情看着谢聋子。似乎在等着谢聋子说不知道,然后再告诉他是方雨羽干的。 \"我知道,我家的鸡十有八九都是你和小公子干的。\"谢聋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两个偷鸡的时候还喜欢往门上挂钱,一只鸡七八十文,你每次都在门上挂十个大钱,刚好一百文。我说的没错吧。\" \"啊,你都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呢,没意思,都没点惊喜感了。\"周詹薇一脸郁闷的说道:\"那你知道是我们偷的,怎么不去找我爹爹告状呢。\" \"我为何要去找方伯爷告状啊,我巴不得你们去偷呢,偷一只鸡,我赚个二三十文的,有这好生意我干嘛要给自己断了财路呢。万一我去告状了,你们以后不来偷了,我岂不是少了一笔收入了。\"谢聋子笑着说道:\"而且你看,你只偷我家的鸡,我特意将墙边的杂物给你们挪开,就是怕你们受伤。事后伯爷还给我一些钱,让我去再多买些鸡养着。想吃鸡了还会叫我给送过去几只。可惜了我养的那些个鸡。咱们这一走,那些个鸡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周詹薇听谢聋子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服气,自己和方雨羽高来高去的,明明就没有被人发现过。除了自己的爹爹,那也是自己主动承认的。 于是不服气的说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和大哥明明做的很小心了。就连马瘸子都没发现我们。\" 谢聋子一听周詹薇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方家出事那天晚上。马瘸子打更巡街完,到了安庆坊的城头,二人交接班的时候。那马瘸子笑着跟他说,方家的两个小家伙又去他谢聋子家偷鸡去了。当时就在他家的围墙外面站着。后来,假装走后,悄悄的回来,跟了两个小家伙一路。直到进了方府。就看着两个小贼,鬼鬼祟祟的,那模样滑稽的让人好笑。不过手法确实老道,要不是马瘸子是个高手,换作是寻常更夫,早就被甩掉了。 谢聋子一想到这儿,不由的笑了笑:\"小姐莫不是小看了马瘸子,他可是个高手啊,当年要不是腿受了伤,换到如今,大小得是个小校尉,或者都头了。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那马瘸子跟了你们一路,你们都没发现。直到你们进了方府才回来与我交班,这事还是他交班时告诉我的。\" 周詹薇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些大人们都脏,还心黑的很。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哼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不出声了。 谢聋子见周詹薇不吭声了,回头看了一眼周詹薇。只见她鼓着个小嘴,一副郁闷的样子。 谢聋子笑了笑说道:\"小姐,等会儿到了虎泊城,我带你去找个有意思的东西。保证你这一路上都不寂寞,怎样?\" 周詹薇眼睛一亮:\"真的,你可不许不骗我。\" 谢聋子拍着胸脯说道:\"我谢聋子说话算话,要是骗你,我以后都只有鸡屁股吃。\" \"行,那赶紧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啥东西。\"周詹薇催促着谢聋子快点走。 第18章 王公入绣楼,曲谱立大功。 方雨羽慢慢消化着赵虎带来的消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方伯爷肯定会被带到京都府去,只是具体位置还要在确认才行。而且后面还有可能将其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过当下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不确定敌人到底是哪方军中大佬。对于对手的信息太少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太少。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 其实,王公志大概猜到了一些。这幕后之人,不仅有军方的,还有宫中的。当年自己截杀犹族的那个事,其实就是方伯爷被兵部临阵换将的导火索。因为这犹族归降,本就是东路军方伯爷主导的。 至于为什么说会有宫中的手笔,那是因为当时在帅营的那个华服之人,正是宫中的黄门朗,也就是随军监军。 但是这些事王公志是不可能对方雨羽说的,一是自己当是被人利用,做了那截杀的事。二是不清楚眼前这“雨公子”到底与方家到底是啥关系。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眼下还是太被动,敌在暗,我在明。也许,我爹也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想着以身入局,去看看敌人的老巢到底是谁。只是要怎么将消息传出来呢,敌人不可能不防着我爹啊。搞不懂,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爹的后手挺多的,说不准没多久就有消息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也不纠结了。起身对着赵虎施了一礼。 “多谢赵大哥了,想不到方家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不知道日后怎样。” “雨公子客气了。”赵虎起身拱手道:“日后我会让手底下的弟兄们多多留意些方伯爷的消息,不过我还是建议,雨公子要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方家的消息,怕是去京都府打听会好些。” 方雨羽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笑着对赵虎说道:“嗯,赵大哥说的有理,眼下既然知晓方伯爷要被带往京都府,那去京都府或许能打听到更多消息,只是眼下我们主仆二人还有别的事要办,一时半会儿怕是去不了京都府。嗯......” 方雨羽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我们在此也耽搁了一两日了,我打算明日出发去下一个地方,我想拜托一下王老爷。要是有打听到关于方家的消息,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日后我会安排人过来取,至于什么时候。这个暂时不确定。” 这时候赵虎站出来说道:“雨公子,不如这样,你到一个地方后,让督驿司送封信过来临江城,将你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写上,留下取信人的名字,我们这边把收集到的信息给你装到信里,走督驿司的官邮发到约定好的督驿司,到时候你们上门取信就行。你看这样如何。” 王公志一拍手:“好,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让下人们以我的名义寄信,以密信的方式寄,也不怕督驿司的人半路将信给拆了查看信件内容。这样,我给你一个信物,到时候凭着信物到督驿司取信,必须见到信物后方能将信交于持有我信物的人。”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这两日在王老爷府上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得王老爷这般帮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 “哈哈哈,雨公子说这话外道了不是。就凭我与百翎.....,我与雨公子的交情,这点举手之劳,应当的。”王公志差点就将马瘸子的身份给说了出来。被马瘸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三人,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当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的面又不好意思打听。只能拱手告退。 方雨羽又是一阵感谢。与王公志一起将赵虎送到了门外。 三人再次回到偏厅。方才方雨羽已经说明了自己计划明日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至于去哪,却没有告诉王公志。王公志也不想多打听。毕竟人家的行踪,没必要与自己汇报。 不过二人还能在临江城里再待一晚。这时方雨羽同王公志聊起了红袖招柳姑娘的那件事。 “那张妈妈回去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与柳姑娘说起这事。”王公志说起这事有些心急,希望张妈妈能早些回复。 “王老爷莫要急,话说,好事多磨。我想张妈妈或许已经与柳姑娘交流过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信传来,毕竟那柳姑娘在这临江城逗留不了多久。”方雨羽安慰道。 “不过王老爷你也还是要做些准备才是啊。不然你到时打算跟柳姑娘聊练武。聊耍刀?” 王公志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好奇的问道:“那咋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原来与那些楼的姑娘们聊这些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都挺开心的,还好奇我是怎么练的,有时候还想让我手把手的亲自指导一下呢。” 马瘸子听完王公志这番话\"噗\"的一下笑出的声。见王公志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马瘸子赶忙收起表情,但是一想到刚刚王公志说的那番话,又忍不住笑了。 \"我说,老神君你笑啥,我说道没毛病啊,那些女子还不停的想拉我去床上给她们展示内功。只不过我都拒绝了。这内功心法乃是我独门秘诀,岂能轻易展示与她们。\" \"哈哈哈哈\"马瘸子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笑的身子都躬了起来了。 王公志看着马瘸子像抽了风一样,不解的问方雨羽:\"老神君这是抽了?当年的大战遗留的内伤?\" 方雨羽实在是受不了王公志这不解风情的样子了。问了王公志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王老爷,您这么多年都未娶妻吗?\" 王公志摇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孤身一人这么些年,原来在京都府时家里还给张罗过婚事,不过那是年少,只想着练武,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后来从军多年,一直在军营中。家里长辈们都过世了,现如今就我独自一人带着一帮子家丁过日子。咋?没娶妻有问题吗?\" 方雨羽表示,你牛。老男人一枚。看这架势,估计还是个老童子。 \"王老爷,柳姑娘与其他女子不同的。你要讨的人家欢喜,还是要聊些人家喜欢的东西。\" 王公志想了半天蹦出来一句:\"万一人家就喜欢舞刀弄枪呢?\" 方雨羽一听这话,被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王公志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心的问道:\"这是干嘛啊,没事吧。快快快,赶紧起来。\" 马瘸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公子的意思是,你跟人聊天的时候别聊你喜欢的,你要聊点别人喜欢的。比如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等。或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等。\" \"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干嘛还绕这么大个弯干啥,真是的。\"王公志扶方雨羽坐下后,对马瘸子说道:\"我王某人虽是一介武夫,但说起琴棋书画,我还是略知一二。像这偏厅里挂的几幅字就是出自我手,怎么样,够劲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想起来昨天一早在会客厅见到的那幅字,确实有大家风范。看不出来这王公志居然还是个书法大家,虽然那字里行间尽是些刀剑之意,但好歹是个优点不是。方雨羽又开口问道:\"那王老爷除了书法还会些什么。比如音律方面。\" 王公志想了想说道:\"我会打鼓算吗?\" \"嘶~~~\"方雨羽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说道:\"算!\" 方雨羽心里一万字的脏话在这里差点没憋住。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王老爷,接下来我说几件事,你切记不可去做。\" \"雨公子请讲。\"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细细说道:\"这其一,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大醉失态。其二,不可强行让柳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其三,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出言不逊。切记这几点。其他的事,你自己琢磨着来,不管那柳姑娘喜欢的是啥,你都不要出言嘲讽就行。感情这事胜在一个真诚,我想只要你王老爷你诚心诚意的去对待了,柳姑娘也不会对你有恶感。\" 王公志拱手抱拳道:\"多谢公子献策,王某谨记。\" 这时胡连山在门口轻声叫到:\"老爷,那红袖招的张妈妈派人传信来了。说是今晚让你去红袖招一会。\" 王公志闻言大喜:\"哈哈,这张妈妈办事就是靠谱,这么快就有信了。那传信的人可有说只许我一人前去?\" 胡连山:\"那倒是没说,想来只要是老爷去了就行,至于随行多少人。倒不是很在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去吧。\"王公志摆了摆手。示意胡连山退下。 \"雨公子,老神君,二位明日才出发,那今日我们在红袖招摆上一桌酒席,为二位饯行如何,顺便我去会会这柳姑娘。\" 方雨羽和马瘸子对视一眼,双双拱手致谢:\"多谢王老爷款待,也祝王老爷抱的美人归。\"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二位我先去准备准备,总不能空手上门不是,二位还请自便,有事叫胡管家去安排就是了。\"说完丢下二人出了门往后院去了。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高兴的样子,一时无语。对着马瘸子一抬手:\"走吧,我们去休息休息,回去我看看能给王老爷再做点啥。\"说完带着马瘸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到后院的时候还听见王公志在喊胡连山给自己准备一身崭新的袍子。 时间一转,来到晚上。三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了。王公志本来是打算坐着轿子去的,被方雨羽给劝住了。坐轿子去显得太张扬了,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走着去算了,反正也不远,路上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别的什么铺子,还能顺便买点东西当作礼物。 于是三人一行,弃了轿子。王公志拿着准备给柳姑娘的曲谱。马瘸子则是背着百翎匣。方雨羽啥也不拿,背着手跟着王公子往红袖招走去。 三人走了约两炷香的时间,中途遇到一家点心铺子,王公志又去打包了些点心。就这样,几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红袖招门口。 那张妈妈依旧如往常一般在门口招揽生意。见王公志三人前来,赶忙迎了上去,招呼道:\"王教头,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想来是想给我们家柳姑娘留个好形象是吧。\" \"张妈妈打趣我做什么,我这身行头,也就是在外人眼里看着还行,哪能入得了柳姑娘的眼啊。\" 张妈妈看了看四周,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与柳姑娘都打过招呼了,等下我让小鱼儿带你过去便是,去那三楼房间等着便是,柳姑娘答应与你见上一面,至于雨公子,我招呼着便是了。\"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我也不知道柳姑娘喜欢吃啥,路上见有家点心铺子,就去挑了些。也不知道柳姑娘喜不喜欢。\" \"王教头有心啦,请吧。\"张妈妈说完招呼小鱼儿过来,低声附耳与小鱼儿交待如何如何。小鱼儿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便领着王公志进了红袖招。 张妈妈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笑道:\"公子今日过来是不放心王教头吧。看来公子对王教头的事也上心的紧呢。\"说完抬手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请公子放心,我都招呼过啦,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今日公子是想在看台听曲,还是想叫姑娘给公子单独献艺。\" 方雨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有劳张妈妈啦,就不必麻烦楼里的姑娘们单独为我献艺了,我还是在老地方听曲喝茶便是,顺便等等王老爷的好消息。\" \"好好好,那公子随我来,我带公子去那二楼最好的位置。\"说完张妈妈便领着方雨羽和马瘸子往二楼走去。挑了个视野极好,环境清静的看台与方雨羽。又叫楼里的伙计小厮上来茶水点心等吃食。 安排妥当后,便屈身告退,去楼下招呼客人去来。方雨羽见张妈妈离去,便招呼马瘸子将看台的门帘放下,坐下来一起听曲。 在那灯光如昼的舞台上,一位身穿华丽裙服的女子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与琵琶进行着一场心灵的对话。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琵琶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观众们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沉浸其中,感受着琵琶眼演奏所带来的独特魅力。 女子的演奏技巧娴熟高超,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着,弹奏出各种复杂的音符和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演奏的过程中,女子的表情也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时而悲伤,她将自己的情感完全融入到了音乐中,让观众们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音乐的内涵。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女子的演奏结束了。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对她的精彩演奏表示赞赏和敬意。女子站起身来,向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众人纷纷打赏,然后那姑娘抱着琵琶离开了舞台。 今日舞台上献艺的姑娘是楼里自己培养的,演奏的是琵琶曲。虽不如柳姑娘的琴艺那般沁人心脾,直击灵魂深处。让人无限遐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终了,方雨羽也是心神也是放松了许多。 就这样方雨羽在看台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正想着不知道王公志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这时王公志挑开门帘进来了。 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还不等方雨羽开口询问,王公志便握住方雨羽的手激动的说道:\"公子,成啦,成啦。那柳姑娘收了你写的曲谱,也夸我带的糕点好吃。还让我下次在带些其他的过去。\" \"哈哈哈哈,看来我的曲谱还立功。那今晚要让王老爷好好请客。\"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让张妈妈安排酒菜。\"王公志说完便去叫张妈妈张罗去啦。 不一会儿,张妈妈便领着伙计带着酒菜到方雨羽他们的看台来了。 张妈妈敬了一杯酒后便去招呼生意去了,方才王公志去找张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将大致的情况说与张妈妈了。张妈妈也就没在看台再听王公志细说了。 三人坐定,王公志给马瘸子倒了杯酒,给方雨羽倒了杯茶,自己端起酒杯说道:\"王某今日能与柳姑娘单独相处,多亏了二位,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位。\" 说完,一仰头,一口饮下杯中酒水。方雨羽二人也是将各自的杯中物喝完。然后吃啦口菜,等着王公志细细说那他与柳姑娘的事。 第19章 王公赠利刃,神君教绝学 话说那王公志进了楼便去了后院柳姑娘的小楼。在小楼的会客厅里,柳姑娘准备了一桌酒菜,一来是招待王公志,二来是想聊聊看,这王公志到底是不是有心,还是一时兴起。 王公志刚进门,便将手里提着的糕点递了上去。那柳姑娘的丫鬟接过糕点,引着王公志到桌前坐下。安排完了王公志,小丫鬟转到里面隔间,去请那柳姑娘。 没过多久,只见那柳姑娘袅袅婷婷地从隔间缓缓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居家长裙,裙幅如同流水般自然垂下,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着。这裙子虽是素色,但却剪裁得体,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那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拂过地面,仿佛带着一丝春天的气息。 王公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佳人,只见她略施粉黛,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被精心地盘起,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下来,轻轻拂过白皙如雪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那修长而又洁白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王公志直接给看呆了。心里暗道:“美,实在是美,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尘。” “柳茹儿见过王教头。给王教头请安了。”柳茹儿施了个万福。 王公志愣了半天神,还是小丫鬟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 “啊,抱歉,没想到柳姑娘原来这般,这般……”王公志一时都找不该如何形容了。 柳茹儿看着呆呆的王公志,捂嘴一笑。也不多说,抬手示意王公志入座。 二人相对而坐,王公志又将方雨羽的曲谱拿了出来。柳茹儿一脸惊讶的看着曲谱,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武人能懂这些。 王公志如实交代了这曲谱的来历。柳茹儿看着手上的曲谱,一时间爱不释手。对着王公志告了声失礼。让小丫鬟架好琴,便开始按着曲谱弹了起来。 就这样,柳茹儿给王公志单独来了一场献艺。柳茹儿跟着曲谱弹完之后欣喜地发现。这两首曲子真的是那古籍中记载的失传的曲子。不过一看就知道这曲谱是最近写出来的。而且刚刚王公志也说明了这曲谱的来历。 就这样,二人打开了话题,接下来的聊天,气氛很是融洽。而且,这柳茹儿却很是喜欢王公志的军旅生活,听的小眼睛里在闪光。满满的一副向往的表情。 二人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直到那伶俐可爱的小丫鬟轻声提醒,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依旧意犹未尽。 他们又约定好了下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再次相聚。 方雨羽和马瘸子听着王公志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事。由衷的替王公志感到高兴。 三人推杯换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雨羽和马瘸子便牵了马在王公志的宅院门前道别。 \"王老爷,多谢这几日的款待,我们山水总相逢,日后我们再聚。\" \"那我就祝雨公子一路顺风,有时间就来我这小院坐坐,等过些年,能让你饮酒了之后,我定要与你大醉一场。\" 方雨羽笑道:\"哈哈哈哈,到时候还请王老爷高抬贵手,别让我醉的太难看就行。\" \"哈哈哈,那是自然。一个小玩具,还请收下。\"说完,王公志从胡连山手里的盒子中取出一把刃长约半尺的短剑,连着剑鞘一起塞到了方雨羽怀里。 \"这参差错本是一对长短剑,当年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兵器,几经流转。如今长剑不知所踪,只剩了这短剑。我不善使剑,这柄剑就送与公子了,说不定公子有福,日后能集齐长剑,让这对兵器重现江湖。\" 方雨羽拿起短剑,将刃口抽出一节,果然是把利刃,寒光闪烁。拿手在刃口轻轻刮了刮,感受了一下短剑的锋利。插回剑鞘后对着王公志一个抱拳:\"多谢王老爷赐剑。\" \"好了,你们今天要赶路,就这么滴吧,哦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拿着这个,到时候拿着我的信物才能去督驿司取信。\"王公志说完,从腰间取下一块铜质小配饰,上面有王公志的独家徽记。 \"多谢王老爷,那就此别过。\"方雨羽和马瘸子对着王公志拱了拱手。道别完,各自牵着马往城门口走去。王公志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转过街角后才回。 方雨羽二人出了城,一路往北走。下一站是甘州的白银城。这白银城听着就像个有钱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大铁匠铺子。那里出的武器是整个大雨王朝最好的,许多有名的匠师都在白银城内。一柄趁手的武器,往往需要千锤百炼,细细打磨。最后在装好配饰。过程十分繁琐,工艺非常复杂。故而价格昂贵,这也是白银城的一大特色吧。 二人并排在官道上走着。官道上时不时的能看到匆忙赶路的行人,或驾车,或骑马。行色匆匆,在方雨羽二人前面百米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从哪来,又到哪里去。随行的有五人,其中四人带着刀,像是护卫。还有一个车夫,坐在头,挥舞着手里的长鞭。 也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物,这个阵仗不像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方雨羽虽然很是好奇,但也不好上去打扰人家。 方雨羽摸着怀里的参差错短剑。心里在琢磨着,该怎么练习这短剑。要不要先找把长剑配合着练习想一下。但是又没有对应的剑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用这个短剑。只能以后再说。 这时马瘸子策马过来,跟方雨羽说道:\"公子,我想从今日起,让你跟着我学习暗器手法,你觉得如何?\" 方雨羽眼神一喜:\"老马,此话当真?你肯将百翎匣交给我了?\" \"我何时说过要将百翎匣交给你了,我是打算教你暗器手法,这一路,路途遥远。正好在路上练习练习。\" 方雨羽瘪了瘪嘴:\"不给就不给咯,我又不稀罕,不过你说的什么暗器手法是什么东西,该怎么练习\" 马瘸子走到路边,伸手摘下几片树叶。回到方雨羽身边后举着手里的树叶对方雨羽说道:\"今天先教你暗器里的,摘花飞叶。看好了。\" 说完,挑出一片稍微硬一点,圆圆的叶片。对着路旁的树一抖手腕,那叶片顺着手腕的方向飞了出去,那速度,人眼捕捉不及。\"欻\"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出。那叶片已经烧小半个叶片深入树干。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嘴张的足够吞下自己的拳头了。\"老马,你这手功夫,你你你,我学,必须学。\" 说完学着马瘸子去路边摘了几片树叶回来,坐在马背上后在脑海里开始回忆刚刚马瘸子的动作。片刻后。学着马瘸子,缓缓举起右手,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刚摘的树叶。将手缓缓举到自己眼前,眼睛死死的盯着路边的小树。抬手一抖。口中还叫着:\"中!\" 然后就看见一片树叶在离开方雨羽不到三尺的缓缓飘落下来。那样子像是在嘲讽方雨羽没吃饭一样。 马瘸子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方雨羽说道:\"公子不会以为摘花飞叶这么简单吧。刚刚看你这准备的架势,还以为你是天才,一看就会。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一看就废。废材的废,哈哈\" 方雨羽看着眼前飘落的树叶,不甘心的换了一片,对着路边的那棵小树,再次出手。结果不出所料,那树叶跟随着前辈的脚步,缓缓向着地上飘去。 接连试了几片,直到把手里的树叶丢完了,一片树叶也没有飞到那小树跟前。方雨羽垂头丧气的回道马瘸子身边,一脸茫然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不应该啊,你刚才的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没理由飞不出去啊。\" 马瘸子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树叶递给了方雨羽。方雨羽接过树叶仔细观察,一会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你的树叶,小且圆,而且是质地硬的树叶,所以飞起来的时候就稳,不至于飞不远。\" 方雨羽以为抓住了摘花飞叶的精髓,赶忙拿着马瘸子给的树叶尝试了起来。结果却是没什么区别。硬是要说区别的话,确实是比前面的那几片飞的远了差不多一步的距离。 看着缓缓飘落的树叶,方雨羽的心也跟着飘落下去了。再次垂头丧气的回到马瘸子身边,然后看着马瘸子问道:\"这次为什么也没飞出去,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树叶。\" 马瘸子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发力的方式不同,虽然动作上看着像,但其实发力完全不同,你是将叶子用手臂的力量丢出的,其实这摘花飞叶的技巧全在手腕和手指,他是通过快速抖动手腕的方式将叶子给甩出去的,说的通俗点。甩鼻涕知道吧。\" 方雨羽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等等马瘸子接下来关于甩鼻涕的解释。 \"你想象一下,甩鼻涕的动作,是不是揪下鼻涕后通过快速的抖动手腕将鼻涕抖出去。\" 方雨羽了想自己那是感冒了是怎么甩的,然后用手假装在鼻子下揪了一下,在用力甩了甩手腕。这一下就找到感觉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去试试。\"方雨羽迫不及待的策马到路旁的树林里收集起树叶来,按照刚刚马瘸子摘树叶的标准,找到一颗合适的树。薅了一大把树叶。然后一边往官道上走,一边甩着手上的叶子。 这回情况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时候会跟刚才一样,飞不出两步就掉到地上了,但是明显有些树叶飞出去很远,而且速度很快。直到没了劲道才掉落下来,不过落点已经是一丈地以外了。 \"哈哈,小爷我成了,看吧,我就说我是个天才吧,这么快就掌握了技巧。\"方雨羽得意的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看着方雨羽那副得瑟的表情,真想踢他两脚。好赖是自己脾气好。 \"公子还要多加练习才是,这什么时候能将树叶像我那样插入树干半寸,这门手法才算是勉强达到伤人的水平了。\" \"好说好说,看我的,摘花飞叶,中!\"结果这树叶飞到是飞出去了,结果飞歪了,然后又拿起一片。\"中!\"这回倒是中了,不过树叶连树皮都没擦破就掉下来了。 这时方雨羽才明白,原来这门功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光对自己的力量,控制,和眼力要求很高,而且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让自己的身体习惯这个动作,到最后能将动作连贯起来。做到随机而动。能够在一瞬间将树叶飞出,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当意识到这门手法的不简单之处后,方雨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认真的问道:\"老马,这类似的手法你是不是还有许多。\" \"公子猜的没错,类似的手法还有不下十种,例如,弹指飞针,御水飞冰,折纸为刀,削竹为剑。等等等等,搭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做到伤人于无形。看似简单的东西,寻常的东西,却能成为手中的利器。就像这随手摘下的树叶一样。看着毫无杀伤力,实则能随时随地将人放倒。\"马瘸子跟方雨羽说着暗器的各种手法和日常生活中的应用。 本来还以为是马瘸子逗自己玩的方雨羽这下认真起来。听着马瘸子的讲解,渐渐对暗器这门学问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不过正是有了了解才知道马瘸子的恐怖。想想马瘸子可是有自己专门的暗器的暗器高手,一个寻常物品都能将人杀死的高手。在自己手握本命武器的情况下,怕是堪称无敌的存在。 方雨羽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暗器这门技能学好。何况自己身边有这么个暗器高手。难得的机会人家肯教。于是,这一路上就看见一个骑着一匹老马的年轻公子哥在不停的丢着手里的树叶。 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了,方雨羽和马瘸子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距离白银城外三十里地的成华驿。一个小官驿,二人进了驿站的院子就看见了白天在官道上见到过的那辆马车,不过随行的人员却是不在马车边,而且马车前套着的马也被牵到了马厩里休息。 这时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了两个驿卒,方雨羽递上王公志给准备的假的团练教团随军参军的身份官牒。两位驿卒一见这官牒上的官职,就知道这是个富家公子哥,家里给花钱办的个身份。这种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人牵过二位的马,一人引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大厅之中。 方雨羽和马瘸子在驿卒的指引下登记了时间,姓名后,便给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地·伍\"意思是地字号,第五间房。 二人寻着房间上挂着的牌子,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二人进了房间后驿卒便提着热水进来了。又问了方雨羽二人是否要吃饭,楼下大厅就能吃,也可叫驿卒将饭送到房间里。 二人表示等下会去楼下吃,驿卒这才带着水桶下楼去。 方雨羽洗漱完后便于马瘸子一起下楼吃了点东西,吃完上楼准备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加上一路上不断的练习摘花飞叶。这会儿手有些酸痛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实在是有些不忍。于是坐在方雨羽的床边,拉起方雨羽的右手给他按摩起来。 方雨羽这才好受一些。马瘸子见方雨羽也累了,便回到自己床上,抱着百翎匣和衣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瘸子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打斗声。顿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方雨羽。拿起百翎匣,慢慢的往门边摸去。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然后又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向外望去。 一片刀光剑影映入眼帘。 第20章 幽暗百翎匣,无人敢龇牙。 马瘸子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从缝里看到好几个身影在打斗,时不时的传出武器碰撞的声音。打斗的两方其中一方是一伙夜行衣打扮,蒙着面。戴着头巾包裹着头发。看不出面貌长相。另一方则是白天在官道上遇到的那马车一行人。 四名侍卫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哪怕是侍卫们以命换刀,黑衣人却不让其如意,只是一味的将其包围,不让其走脱。偶尔在其身上添上几道伤口,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又不至于丢了性命。 其中一位侍卫大声吼道:\"尔等好大的贼胆,敢在这驿馆内杀人。\"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出声说道:\"林护卫,京都府一别,怎么今日反倒是这般模样了,向来一言不和就操刀开杀的人物,怎么今日跟我说起废话来了。哦,是那日受的伤还没好是吧。\" 林护卫满头大汗,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胸前,好像那伤口这会儿又炸开了。此刻疼痛无比。咬着牙将手中的刀耍了个刀花。指向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今日速速退去,我家主子当作不知道此事。不然,就别怪我的刀杀人不眨眼了。\" \"哈哈哈,强弩之末,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大家上,把这几人绑了。逼问出他们主子的下落。\" 一伙黑衣人一拥而上,不多时,便将这几名侍卫拿下,给绑了起来。这时另一名黑衣人过来对则会领头的黑衣人禀报道:\"主上,这驿馆内还有两人,方才手下去楼下搜查马车的时候发现有另外两匹马在马厩里拴着。\" 领头的黑衣人思索片刻后吩咐手下:\"叫个弟兄去将那驿卒提过来,问问那两人住那个房间。方才这么大的打斗声不可能不醒。现在还没出现,怕是已经躲了起来。不管如何将人找出来,除了我们要找的人以外,其余的都~~~\"领头的黑衣人对着手下们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不留活口。 一众黑衣人领命,往楼上的房间跑来。几人训练有素的配合着,两人持刀站在门口两侧,一人踢开房门后立马后退。两人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翻滚进房间。然后找墙壁或桌子靠着观察房间内情况。检查完确认没人后才退出来。继续进行下一个房间搜查。 床上的方雨羽在马瘸子起床时就醒来了,看着马瘸子在门口观察门外的情况,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拿上短剑。将二人的包袱拿在手里。缓缓的走到门边,正欲开口问马瘸子如今门外是何情况。马瘸子见方雨羽过来了。忙抬手示意不要出声。 \"门外来了一伙黑衣人,看这架势是为了抓白天那马车上的主人。我们估计是被殃及了。\"马瘸子小声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们能逃出去吗。\"方雨羽将包袱系好,手里抓着短剑,蹲在马瘸子对面,贴在门上问道。 \"暂时在房间里不要出去,等他们进来搜查的时候我给他们一起放倒,你就只管将打开的门关上。\"马瘸子回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东西拿开,然后将桌子放倒,对着门口。自己躲在桌子后面。手按在百翎匣的机关上,将百翎匣微微打开一条缝。从缝里滑出一根丝线,丝线的一头连着匣子内,一头套着个铁环。 马瘸子将铁环套在自己手指上,静静的等着门口的人冲进来。 方雨羽缓缓退到门边,手里握着短剑。随时准备拔出武器来战斗。门口三个黑衣人慢慢靠近房门,同样的一人将门踢开。两人翻身滚进房门,马瘸子猛的起身将手中的百翎匣往天上一抛,套着铁环的手猛的一抖,从百翎匣里扯出一柄无柄利刃,尾部套着丝线。不过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的并不清楚,两个黑衣人还以为是那匣子射出来的暗器。正准备招架格挡,谁知道那利刃却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俩人挡在胸前的刀,奔着二人的后背去了。 两人也算训练有素的好手了,赶忙回身正准备躲避。只见马瘸子手臂往边上一拉,那细不可见的细丝轻易的划过二人的身体,连同兵器一起。像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回手一带,左手接过空中翻滚的百翎匣。右手两指间夹着那无柄利刃。翻身出桌子,快步上前,将两人四段身体给踢了出去。 \"关门。\"马瘸子轻声叫道。方雨羽赶忙将自己跟前的门给关上,然后一个翻滚到对面将另一扇门也给关上了。 楼下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二楼飞下来四团黑影,抓过边上的长凳在手里转了两圈,将黑影挡下。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两个弟兄的半截尸首。 这时二楼的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躲在门边对着楼下喊道:\"老大,点子扎手。\" 领头的挥手示意再去两人。立马两个站在楼梯边的两个黑衣人冲了上去。二人来到门前站定,相互对视一眼,一点头,二人同时将门拍开后立马躬身退到一边。见门里面并无动静,便缓缓探过头往门里瞧去。二人只见房间中间一张方桌倒在地上,房间并未发现有人。两人一打手势,便翻滚着进了门,其中一人刚想翻到桌子后面就见一个木匣子从桌子里面伸了出来,匣子上一个黑漆漆的孔对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那漆黑的孔里一点寒芒闪过,自己便没了意识。 另一人想往一侧的床上扑去,刚站起身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刚好看到桌子后面躲着一个抱着木匣子的老汉,翻滚一圈后隐约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床边,那背影似乎很眼熟。然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马瘸子又瞬间解决了两个人,对着方雨羽小声说道:\"丢出去,关门。\" 方雨羽一脚勾起桌边的黑衣人尸首,往门外一抛,一个翻身接过马瘸子抛过来的另一具尸首。一个接力发力,将尸首往门外抛去。 当两具尸首都飞出了门,方雨羽滚到门口两手一合,将门给关上了。 楼下的领头的黑衣人见二人刚打开门,才进去不到两息的时间就飞了出来。其中一具还没有的头。顿时觉得这房间内的人在挑衅自己。一时间怒火冲天,正欲上前将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被边上刚刚禀报的人给拉住了。\"主上,正事要紧,到时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驿站,不怕他们不出来。\" \"哼。要不是有要事要办,我定要将这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给他来个三刀六洞。大家赶紧去搜,那公子哥和老马夫定然藏在这驿馆内。找到赶紧撤。\" 除了留下看守侍卫的黑衣人,其余的众人四下散去。 一直趴在门边听动静的方雨羽将这事告诉了马瘸子。马瘸子冷冷的说道:\"就这几个货色,敢烧驿馆?他们敢放火那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马瘸子看了一眼脚边的那个人头。一脚将其踢开。拿出百翎匣,不停的从里面掏出东西来往自己身上装,各种暗器。五花八门的。装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去把窗户撑开。\" 方雨羽猫着腰来到窗户边,慢慢推开窗。然后从缝里观察一下外面,发现并没有人后向马瘸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马瘸子也摸到窗边,然后推开窗,翻身跳了出去。落地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方雨羽招了招手。方雨羽也跟着跳了下去。 马瘸子将方雨羽接住后,带着方雨羽往一处矮房子摸过去。二人翻身上了房顶,借着夜色的遮掩,两人悄悄趴在房顶。盯着驿馆的大门口。 驿馆二楼,黑衣人头领靠在方地字五号房的门口。敲了敲门。压着声音说道:“房间里的那位,不如出来谈一谈。你这接连杀了我四个弟兄,不给个说法是不是不合适。” 见房间里没动静,黑衣人头领将门推开一点缝,小心从缝里看过去,房间内一片漆黑,看不清状况。慢慢的将门打开的更大了些。一个翻身进了房间迅速滚到墙边靠着墙慢慢站起来,借着窗外的火光这才看清屋里没人了,只有地上留了一个自己弟兄的头颅。看到打开的窗户,顿时明白过来。屋里的人早就跳窗出去了。 黑衣头领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黑衣人手下吩咐道:“房间里的人应当是两人。一个杀人,一个关门。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有一个功夫不高。窗户打开着,估计是跳窗逃了。给我将驿站守死了,就是一只老鼠也不能给我放出去。” “是,我这就去传令。”黑衣手下赶忙往楼下跑去。 马瘸子让方雨羽在房顶趴好后,递给方雨羽一个小巧的连弩。 “一共五发,一丈内必杀。难以躲避。我去将外围的暗哨给摸了,不用管驿馆内的,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他回不去。” 说完马瘸子就悄悄顺着墙滑了下去。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马瘸子就回来了。 微微有些气喘。缓了缓一口气以后。问道:“驿馆内可出来几人?” “一共一人。往后再无人出来。”方雨羽盯着门口,低声说道。 “那就好办了,趴着这里别动。我去喊话。” 马瘸子往前面摸去。然后靠在飞檐上,向驿馆里喊话道:“放了我们家的侍卫,我让你们离去。你们安排在外面的十二个弟兄可都被我放倒了。不信的话,你叫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答应。想活命,就把我们的人放出来。” 马瘸子不想惹祸上身,便假借了那马夫的身份,想着既然是来找他们的,那将脏水泼回去,合情合理。 驿馆内的黑衣人头领听到外面有人喊话。摸到门边仔细一听。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嘴里一动,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子声。 结果外面无人回应。看来真的是全部的外线都被人做掉了。不然不可能一个回应的都没有。那领头的顿时就慌了。他没想到那看着毫不起眼的老马夫居然这么厉害。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老马夫是别人假扮的。那几个侍卫倒是听出来了,但是不可能出声告诉人家啊。 一时间这领头的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知道外面的是个暗器高手后。便躲在门柱子后面与马瘸子喊话。 \"外面的那位好汉,我等弟兄今日认栽,没想到我们殿下居然用这等高手做马夫。今日是我们弟兄输了,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我放了你的几个侍卫,你放我们弟兄离开如何。\" 马瘸子假装思考半天,然后对着里面喊话:\"你先将人放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就数十个数。十个数后,不出来的,你们就再也不用出来了。\" \"好汉这不妥吧,我要是先将人放了,回头你出尔反尔,我们也拿你没辙。我看不如这样,我留下。守着你的侍卫。你让我弟兄们离开,等他们传信回来了确认安全撤离后。我留下来任你们处置。\"领头的跟马瘸子谈着条件。 可是马瘸子才不惯着这黑衣人领头的。直接开始数数:\"十~九~八~~\" 这下子领头的黑衣人彻底慌了。一咬牙,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将这四个侍卫提起来,架在前面做人质。将门一起打开,大家冲出去,只要逃掉一人,就能回去报信。东家自然会为我们报仇的。\" 说完便将那名林护卫给拉了起来,手里的刀便架在林护卫的脖子上,推着林护卫往门外走。这林护卫当然知道门外的人不是那个马夫老车,鬼知道是谁。他们一行人先进驿站,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来的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就不敢保证那假马夫不杀自己。哪里敢上前挡刀。于是就挣扎了起来。 就这一挣扎的功夫,将躲在身后的领头的黑衣人给暴露了出来。\"咻咻咻咻\"一共四声暗器破空的声音。躲在侍卫后面的黑衣人,全部中招,四人仰面倒下,眉心一个血洞正汩汩冒血。剩下四个黑衣人一出门便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 马瘸子站在房顶看着四下逃走的黑衣人,先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射出了手里的弩箭,在对着左右分开的两人一人一把飞刀。正中其后背。而那个对着自己冲过来的黑衣人。马瘸子看都不看一眼。那黑衣人刚跑出驿馆的大门,上半身就摔到了地上,下半身又跑出去两步才倒下。那只有上半身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用手拖着上半身往自己下半身方向又爬了几下。 就这样,从第一个冲到房间里被杀的那两个黑衣人开始。一共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一共二十四名黑衣人,全部被马瘸子给解决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悄无声息的。那群黑衣人到死都没见过马瘸子一面。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赶车的老马夫会这么厉害,明明情报里给的就只有那四个侍卫会武艺。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去想这个问题了。已经全军覆没了。 马瘸子飞身下了房顶,将挂在驿站大门上的无柄利刃和那神秘丝线收回放到百翎匣里。又从百翎匣里面抽出一柄短剑,反手倒握在右手。左手托着背后的百翎匣。脚底交替的侧步往那四名侍卫靠里过去。 确认所有黑衣人已全无生息了后。马瘸子将射出去的弩箭,和暗器一一收回。并在黑衣人身上将暗器擦了个干干净净。 搞完这一切后,才让方雨羽叫了下来。二人一起将四名侍卫给解开捆绑。 \"多谢好汉相救,在下林冠深,还未请教恩公大名。\"林护卫对着马瘸子躬身行礼道。 马瘸子摆摆手:\"不必多言,我们家公子也不想与诸位有多少瓜葛,若不是那领头的想赶尽杀绝,我们也不会先下手为强。甚至我们连帮你们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方雨羽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我们也不愿意掺和这潭浑水。最好就此别过。这驿馆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明日定然会有官府的人来出面收拾。我等还是连夜赶路算了。\" 说完,方雨羽和马瘸子就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华衣公子朗声叫道:\"公子留步,还请公子稍等一下,孤与公子一同上路。\" 第21章 皇室有纷争,公子猜人心。 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身华丽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些草根。此刻宽大的华服显得有些碍事。只见他提着衣服下摆快速跑了过来。 小跑一段后,来道方雨羽和马瘸子跟前,缓了缓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多谢搭救孤与这几人的性命。孤,再次感谢二位的搭救之恩。\"说完,对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深深的施了一礼。 方雨羽看着眼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又见其口称自己为\"孤\"。加上方才那几个黑衣人口中喊的殿下。想了想,便知道这华服年轻人是谁了。当今大羽王朝第四皇子,周衍宗。 一想到这来人的身份,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头疼。这大羽王朝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直未册封太子位。其子有四,其女有二。这最小的便是这四皇子,周衍宗。 传闻这四皇子天资聪颖,最得圣上喜欢,而且常年陪伴圣上左右。其母亲乃是大将军怀安侯白敬之的亲妹妹。 四皇子的母亲也深的当今圣上喜爱。被圣上册封为白贵妃。白贵妃在后宫之中从来不与人结怨,加上自己喜欢道家思想,学习道家传统文化。又有怀安侯在背后站台。宫中人缘极好。平日里除了给太后请安以外,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宫里抄抄经书,学习道家典籍。 虽然白贵妃从不参与宫里的斗争,但是当今圣上一直未册封太子之位。这四皇子也就被许多心怀鬼胎的人给惦记了。不少文臣武将,上书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但也有不少人上书请立三皇子或四皇子的。 至于大皇子,由于其出身的原因,并无人支持。而且圣上对于这个当年宫女所生的大皇子并不是特别关心。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成年后被封到西北苦寒之地,早早的就在自己藩国定居了。美其名曰为国镇守西北门户。 说回这四皇子周衍宗,自朝廷上有人支持去争夺皇储之位后,便离了京都府,四处游历。除了随行的侍卫以外,并未带多少人。一路隐秘行踪。直到前不久,在一座小县城歇息时被探子认出。对方显然是其他两位皇子的手下。打算将其绑了,借此吞下那些为四皇子发声的朝堂官员。 不过这周衍宗倒也狡猾,在侍卫的保护下逃脱了。这才一路北上。想摆脱对方后,找机会去寻自己的舅舅帮助。结果在这小小的驿站被对方发现。 绑架皇子这种大事,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那群黑衣人计划带走周衍宗后放火烧了驿站。来个毁尸灭迹。 这也就是这群人被马瘸子一人给全部灭掉的原因,如果只是带走周衍宗。或许马瘸子不会出手。可是对方要杀人灭口,那就对不起了。先下手为强。而且不能放走一人。以免后面被对方惦记,要是走脱一人,那这一路,方雨羽和马瘸子的面对的危险就不单单是方家那伙贼人的搜查了。还要面对一位皇子手下的杀手。这可不是马瘸子愿意看到的。 方雨羽思考着,该怎么与这位身份无比高贵的四皇子,表示自己不愿意与之同行的意思。 方雨羽躬身拱手行礼口中喊道:\"草民,雨羽,参见殿下。\" 周衍宗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方雨羽直起身子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非是我不愿与殿下同行,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与殿下要去的地方不同路。这一路上如何同行。\"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这意思是不愿意与自己同行,本想着算了,转念一想,自己这几个侍卫现在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危险。在到怀安侯府前,自己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说不定真就被人给半路截了。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笑着说道:\"雨公子,你看我现在手下都受了伤,没办法保护我了。你那位仆人武艺高强,孤想与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护送孤一程,只要到甘州怀安侯府上就行。报酬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你看如何。\" 方雨羽看着眼前笑嘻嘻一脸欠揍表情的周衍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想将他揍一顿的想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你看我这老仆一把年纪,到时候要是保护不周,让您出点什么意外,我们真担待不起。您看要不这样,我们将几位送到白银城。几位在白银城歇息,写信给怀安侯,让怀安侯派人来接几位就是了。殿下,您看这样如何。\"方雨羽也没完全答应。只是答应将其护送到白银城。这一来,自己本就是要去白银城,二来。到了白银城后,那些杀手是不敢在城里动手的。自己刚好可以摆脱这一身麻烦的四皇子殿下。 周衍宗看了看林侍卫。见林侍卫点了点头。于是同意了方雨羽的提议。随后,方雨羽和马瘸子将被黑衣人绑起来准备灭口的三个驿站驿卒给救了下来。 又借周衍宗的身份要求驿卒骑快马去白银城向县里禀报这这驿站里发生的一切,又让驿卒们将所有黑衣人的尸首摆在驿馆外地院子中间,等着官府的人前来勘验之后,发悬赏通告。 这时一阵哭喊声自驿站外传来:\"殿下,殿下。您没事,太好了。方才许多黑衣人来驿站大肆搜寻,我恰好出来起夜,见情况不对,赶忙躲到那马厩的草堆里。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那挨千刀的贼人,对着草堆拿刀就捅,差点就捅到我了。呜呜呜呜。\" 马夫老车一路哭一路跑:\"我见半天没动静了,这才敢出来寻找殿下。万幸殿下没事。不然老奴如何对贵妃交待啊。如何对圣上交待啊。\" \"滚一边去,你这老东西跑的倒是挺快,幸好林护卫惊觉,让孤提前躲到后院柴房。要不是遇上这两位好汉,孤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人质了。\" 周衍宗一脚踢在马夫老车的屁股上,将老车给踹跪地上了。正要继续上前再补上几脚。被方雨羽给拉住了。 \"殿下息怒,这马夫也算是个忠心之人,遇到遇到危险及时躲避是人之常情。还请殿下看在辛苦赶车的份上就暂且饶过老车吧。\"林护卫这时也站出来帮马夫老车求情。 马夫老车见有人求情,急忙对着周衍宗叩头请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殿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老奴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生气。等回了京,任殿下处置。\" 周衍宗这才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索性没出什么大事,回头再收拾你的狗东西,赶紧去准备马车,孤要连夜赶路,天亮前就要到白银城。快去。\" 马夫老车赶忙起身,谢过周衍宗后。往马厩跑去,去给马车套马去了。 \"让雨公子见笑了,孤这贪生怕死的老马夫,跟了孤许多年了,真要打杀了,孤还有些不舍。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孤打小便就认识这老车。对孤也是忠心。方才虽说是躲了起来,但是孤知道,他是准备在孤被人抓了之后去给怀安侯报信。不至于没人知道孤的下落。好及时找人救援。\" 方雨羽听着周衍宗的解释。也明白。这老车看着不像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除了干些跑腿送信的活以外,上阵杀敌是不可能的。这年头,忠心就很难得了。能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自己主人的,除了死士,亲卫。也就没谁了。 要是周衍宗真的被抓了,那马夫老车最后也会被圣上给处死,只不过能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去将消息传递出去,本就是难得了。 不一会儿,马夫老车就将马车给套好了,把车赶到驿站门口。放下车帘。等着周衍宗上车。 马瘸子也将二人的老马给牵了出来。方雨羽将背着的包袱放到马背上后,示意周衍宗准备出发。 驿馆的驿卒将尸首全部摆到了院子中。看着满满一地的尸首,让人感到一阵恐惧。那两个驿卒吐了一次又一次。脸色惨白。 周衍宗看着也是一阵后怕。忍住呕吐的心思,赶忙跳上马车,拉下帘子。 四名侍卫,除了林护卫与另一位受伤稍微轻点尚能行动的侍卫随行以外。另外两名受伤较重的侍卫被留在驿站,拿着周衍宗的身份信物,等官府的人前来处理。同时也在驿站内包扎伤口,等到时候随官府的马车去白银城与周衍宗汇合。 马夫老车稳稳地坐在左侧的车架上,手中紧握着马鞭,驱赶着拉车的骏马缓缓前行。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步伐稳健,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马车前头的另一侧,那位受伤较轻的侍卫正襟危坐,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护着伤口,右手则高举着一盏明亮的灯笼,为前方的道路照亮。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灯罩洒下,映照着周围的景物,仿佛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与安宁。 林护卫身骑一匹来自驿站的黑色骏马,紧紧跟随在马车旁边。他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胯下的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情绪,不时轻嘶一声,四蹄轻快地迈动着。 队伍的末尾,方雨羽和马瘸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距离马车约有一丈之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几人走了快十里地了。马瘸子开口小声问道:\"公子为何要答应护送这四皇子殿下到白银城。\" 方雨羽看着前面的马车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的,只是后来一想到,日后我们可能要去京都府探寻我爹爹的下落,不如借这个机会搭上线,为以后在京都府行动的时候有个助力。\" 方雨羽又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这位四皇子真的很聪明,现在朝堂之上为了储君之位,其他两位皇子门下笼络了不少朝堂官员。虽说都是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但是也有不少是未来部堂和内府的人选。这些人为了能在将来的皇帝手上获取更大的权利,此时就开始了站队。各自支持不同的皇子。只有这四皇子,在朝堂出现有人提议立四皇子为储君的时候。果断的离开京都府。避开这太子之位的争斗。\" \"当其他人都在争这个太子之位的时候,他能放下心中的欲望,退出斗争的旋涡,要么是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他看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马瘸子有些疑惑,为什么退出了才叫看明白呢。不解的问道:\"公子意思是,这四皇子殿下,其实有心去争,只是不是现在对吧。\" \"没错,这里面其实就是个人性的问题。\"方雨羽缓缓将自己心中猜想说与马瘸子听。 \"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储君,一方面是认为现在的几位皇子还不满足继承大统的资格。另一方面,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国家也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将将才安生几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让国家国力衰退。 所以这时候不是让这些这些皇子们相互斗争,消耗国力的时候。储君之位一旦立下,就难免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教唆其他的皇子,争夺这个未来的宝座。到时候国家的发展就可能因为这些人的斗争而出现损耗。\" 马瘸子点了点头。示意方雨羽继续。 \"所以我说这四皇子是个聪明人,他显然是看透了这里面的道理。也知道当今圣上现在立下储君之位不合时宜。这时候跳出来,接受大臣们的效忠,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圣上的对立面。一群人当着圣上的面,要圣上立储。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圣上,你老了,我要效忠你儿子了。\" 马瘸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合着咱们圣上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叫嚣着要立储的人。反而觉得他们聒噪。\" \"没错,在圣上看来,这群成天不干实事的家伙,还教唆自己的儿子搞斗争,那能喜欢吗。这不前几个月不就是将一些叫的最大声的找了个借口人给发配到苦寒之地去了。\" 方雨羽笑着解释道:\"所以,人家天家私事,这外人就别跟着掺和。这四皇子也是心善,担心那些支持自己的人落个发配到下场,干脆躲的远远的。一是让自己脱离朝堂的视线,二是让圣上放下对他的芥蒂。就算最后这皇储的位置落不到自己头上,凭他的身份,未来的皇帝还真不敢拿他怎么着。\" 马瘸子听完方雨羽的一番话,也明白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不争,才是争。这四皇子把道家的无为运用的很透彻啊。\" \"谁让人家白贵妃是个修道之人呢,大家公认的亲近无为的好人。宫内宫外,谁提起这位白贵妃不得夸一句好啊。又不与人结怨。也不参与宫里的纷争。除了伺候好当今圣上。就没干过害人的事。\" \"那依公子所见,这次的黑衣人是哪方势力。\"马瘸子坐在背上小声问道。 \"目前还分析不出来,只能大体猜测,应该是另外两位皇子的手笔。至于到底是二,还是三,这个就难说了。\"方雨羽低头思索一下说道:\"不过我猜二的可能性不大,咱们那位二皇子虽说行事张扬,性格有些急躁。但是,是个心思较单纯且善良的人,而且在由于年岁要大于另外两位皇子,对两位皇弟多是爱护。传言为了让大皇子回来奔丧,跪求圣上特旨。\"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性格的人不像是能对自己弟弟下手的人。\" \"那就是三皇子了。可是我听闻三皇子与四皇子年岁差别不大,二人关系极好。也没听说过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啊。\"马瘸子还是有些不解。 \"或许,这场事是下面的人安排的。二位皇子可能并不知情,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今天干掉 对方这么多人手,在被人查出来之后。我们也就算是上了对方的小本子了。\"方雨羽喃喃道:\"或许会给我们打上四皇子的标签。\" 马瘸子拉了下后背的百翎匣说道:\"不管怎样,到了白银城。我们就与四皇子分开。尽量不要在城里逗留太多时间。我们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全。\" 说完二人便不再交谈,安心跟着马车赶路。天快亮的时候,几人总算是看到了白银城的城楼。 方雨羽和马瘸子看着白银城的城墙,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以为这下算是安全了。只要进城后,便与四皇子告别。 却不曾想,这白银城将给方雨羽和马瘸子带来巨大的麻烦。 第22章 皇子别惹祸,全是我的错。 几人刚能看到城墙时,离这白银城少说都有五里地。 只见城门刚一打开,两队快马骑兵就冲了出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众人跟前,骑手们将四皇子的马车团团围住。手里刀出鞘,弩上弦。为首的全身着甲的一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马车前,双手一抱拳。口中高呼:“末将白野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马车里周衍宗淡淡的声音传出来:“白将军不必如此,孤本就是微服出行,这次遇到贼人偷袭,实属意外,实在是怨不得白将军,让将士们分出一些,去那驿站将贼人的尸首处理一下。” “末将得令,谢殿下。我这就去安排。”白野起身,手一挥,一队人马便离了队伍,往驿站方向奔去。其余的骑士则是将马车牢牢围住,沿着官道,往白银城方向移动。 方雨羽和马瘸子见骑兵接管了四皇子的车驾,正准备打马上前先一步进城时。白野见马车后面跟着两人,策马到二人跟前。 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问道:“可是雨公子,在下白野,白银城守军都尉。” “见过白都尉,在下雨羽。这位是我的家仆,老马。” 白野对着马瘸子拱手道:“见过马英雄,来报的驿卒将一切经过都与我说过了,多谢二位搭救,二位还请随我们一同前往白银城。我以让人快马传信去怀安侯府了,最多不过五日,便会有人来接殿下。到时候我再给二位请功。”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白野,想了想后拒绝道:“多谢白都尉好意,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禁不起耽搁,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无意间救下殿下。不敢以此邀功。还望白都尉理解。” 白野见方雨羽意思很明确了,也就不再纠结。最后将腰间的一块令牌取下交给方雨羽。告诉方雨羽持令牌,可在甘州任意州县,向当地的军营求助。 方雨羽也不客气,接过令牌,道了声告辞。便快步催马。上前进城去了。 白野随后便将此事禀报给了马车中的周衍宗。周衍宗听到这个消息后沉思一会儿后说了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城,找了个客栈要了间房。将马匹和行李安顿好了后又叫伙计打来热水,二人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便分头去办事了。 方雨羽要去督驿司将信给回临江城,告诉王公志,他们的下一个地方是甘州的会川城。将会在那里等着王公志的书信。 马瘸子则是去了城里一家有名的铁匠铺子。像是去买什么东西去了。二人忙完各自的事,回到客栈。 回到房间后,方雨羽跟马瘸子说了督驿司寄信的事。马瘸子则是拿出了一套铁护臂和护腿。递给方雨羽。方雨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几样东西。马瘸子解释道。 “这个是百炼钢锻造的护臂和护腿,我将身上的钱全花完了,买的这一套。你将其贴身穿上,把你那手上脚上负重的铁块塞到里外侧的绑带上,我看你如今走路的样子,应该是要加一些重量了。” 方雨羽吃惊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负重的铁块?你趁我睡着扒拉我衣服了?”说完后退一步,抓住自己的领口,惊恐的看着马瘸子。 “滚犊子,小心我揍你。”马瘸子作势扬起手。 “那天你掉坑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扶你的时候就感觉到袖子里面有东西。后来你跟王公志在演武台上过招的时候看出来了。你那步伐越到后面越慢。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身上绑东西了。这几天你一直练习暗器手法。也没将其取下。所以才练不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对吧?” 方雨羽瘪了瘪嘴说道:“没意思,还以为你没发现呢。还想着到时候将负重一丢,吓你一跳。” “哈哈,你那小心思就别用在我身上了,我只希望你逃命的时候记得丢就行了。行了赶紧装上,适应一下。今晚我们在白银城里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方雨羽不解:“为什么不今天走,我们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出发,还可以找掌柜的退半天房钱呢。” “出了白银城大部分地方都是黄土戈壁了。偶尔会有马匪出没。我想今天下午再在城里再转转,看能不能找个商队一起出发。到时候一路上安全些。”马瘸子看着正在装护腿护臂的方雨羽说道:“到时候还要收拾打扮一下,扮做商人。” “行,没问题。”方雨羽绑好后跳了几下,试了试重量,刚好有一点点吃力,但是不影响行动。 “那我们接下来去干嘛。” “接下来,接下来教你练功,来这是给你特意用作练习的一套暗器,重量适中,未开刃。用来练习最好不过了。” 方雨羽一脸郁闷的接过一个暗器腰带,上边一排由大到小的飞针,还有两把小飞刀。东西不多,但放到三五个人是没一点问题的。 将暗器腰带绑好后,马瘸子在墙上挂了个拳头大小的布条当做目标。随即就开始指导起来。 ~~~ 四皇子周衍宗到了城里军营驻地后,就立马让人去打听方雨羽他们二人的落脚地。不一会儿去打听的就回来了,将打听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周衍宗。周衍宗是个闲不住的人,叫了白野和老车。去客栈找方雨羽去了。 客栈里的二人正练着飞针,只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大的狗胆,敢撞我,你知道我谁吗,你知道家父是谁吗?今天不给小爷我赔礼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一个年轻人的嗓音在楼下响起。 这位年轻公子哥,吃完东西,刚结完账。准备往门外走。被门口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拿手一挡就往门口走去。刚好撞在进门的白野身上。这白野身材高大壮硕。这时又没来的及换甲。只是把罩甲给脱了,在外面套了个袍子。一下子,白野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定睛一看。一个瘦弱的白衣公子哥正躺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白野。 白野一看撞到人了,赶忙上前将地上的白衣公子哥扶起来。口中跟着解释道:“抱歉抱歉,让公子您受罪了,方才没注意。您看,没伤着吧。没哪儿疼吧。” 白衣公子哥被扶坐下后仔细看了看进门的这三人。一眼就瞧见中间的那个年轻公子,一身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绸缎,但是腰间挂着的玉佩确是价值不菲的好玉佩。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哎呀哎呀,我这腰疼的厉害,估计是闪到腰了。赔钱,要赔些汤药费、营养费才行。”白衣公子哥这会儿叉着腰,嘴里不停的叫着。 白野有些懵,方才捂的不是额头吗,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腰了。合着刚刚是在戏弄白野,这会儿又想讹钱。这白野火气一下就起来了,上去就扯着白衣公子的衣领冷冷的说到:“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头还是腰,不然我帮你一起都疼。” 这时候客栈的掌柜的赶紧出来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这位刘公子身子骨弱可经不起白都尉这般折腾。” 显然客栈掌柜的认识双方,这事又发生在自己客栈内,这才出面说和,想让二位罢手言和。 白野见有人出来打圆场,便松开的刘公子的衣领。“哼。”了一声退到周衍宗身后。 刘公子见白野退了,刚刚被抓衣领时的恐惧没有了。心里的贪婪让他有些失去理智。指着周衍宗喊道:“好啊,你竟然纵容你的手下撞人,不给人道歉就算了,还想打人。我要报官,我要告到州府去,我要告到京都府去。今天这事谁也好不了,我这就给家父去信,定要将你们统统抓了。” 白野见刘公子又叫嚣起来,正准备上前收拾他,周衍宗一伸手将其拦下。看着坐在凳子上气急败坏的刘公子。缓缓几步走到跟前问道:“不知道你口中的家父到底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家父张二河,鸿胪寺少卿。说了你也不认识。”刘公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哦,原来是张二河啊。”周衍宗哦了一声后,用力扬起右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大厅响起。 “你姓刘,他姓张,你当小孩子忽悠呢。”周衍宗恶狠狠的说道:“在胡说八道,我抽死你。” 刘公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半晌才缓过来:“你竟然敢打人,你等着,有本事留个名号,我这就写信给我干爹,叫我干爹在圣上面前告你。” 周衍宗这时玩心大发。看着刘公子淡淡的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雨羽。你尽管去告,怕你就是你养的。” “你等着,你等着,你们完了,我这就去报官,有本事别走。”刘公子捂着脸,踉踉跄跄的撞开白野往大街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有本事别走啊,我这就去叫人。” 客栈掌柜的见刘公子挨一巴掌跑了,顿时一副痛苦的表情对着周衍宗说道:“这位公子,这下麻烦了,这刘公子真的是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然后就跟周衍宗说起了这收钱认干儿子的张二河。 “我劝公子还是快走吧,别到时候被捕快给为难了,虽然说有白都尉在,但毕竟是张二河的干儿子,县令还是要给个说法的。”掌柜的苦口婆心的劝着。 周衍宗摆了摆手说道:“打耳光的是雨羽,关我周公子何事。”说完就往二楼上跑,边跑边喊着:“雨公子,雨公子,我来找你来了。你在几号房啊。” 望着往楼上跑的周衍宗,掌柜的愣在原地掰着手指。“雨公子说是周公子打人,不对,周公子说是雨公子打人。不对不对。谁打人来着......” 二楼方雨羽打开门黑着脸看着周衍宗。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在楼下你打了人家一巴掌,怎么还不跑啊。” “殿下,我们貌似没得罪过殿下吧,何苦这么害我主仆二人呢。”方雨羽低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叫你们两个不辞而别的,还害得我在城里叫人一通好找。”周衍宗也低着声音说道:“少废话,进去,有话跟你说。” 方雨羽让开门口,让三人进了房间。方雨羽最后进门。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的马瘸子扯过凳子招呼几人坐下,又给几人各倒了杯茶。 周衍宗见都坐下后抬头给了白野一个眼神,白野见状,赶忙起身去门口附在门上探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人后对着周衍宗比了个手势。 “去驿站的一队骑手回来禀报,那驿站中空无一人,不仅我留下的两名侍卫不见了,两名驿卒也不见了,怕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些杀手的尸体,统统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吃了一惊,心里暗道:“难道还有第二波杀手。这两拨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不然不会帮着处理尸体。显然是不想让官府查到些蛛丝马迹。” “那依殿下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雨羽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对方既然不只一波人,那么肯定也知道自己与周衍宗在一起的事了。 周衍宗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白银城里设个局,将那波人给钓出来。不然一直在暗中搞事情,让我很不安。我打算......” 周衍宗将自己打算钓鱼的计划说给方雨羽合计。几人就着周衍宗的计划开始推演,将计划里面的意外情况一一排除。就这样一个针对暗中的杀手的剿灭计划就一点一点的被众人给填充完善了。 就在几人商量好动手的时间和地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那刘公子的叫嚷声。 “掌柜的,那打人的雨公子在哪里,你可不要包庇人家,赶紧将人交出来,不然我让捕快将你也抓了。” 刘公子带着四个白银城的捕快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的喊道。 一直在门口听着动静的白野向周衍宗说着楼下的情况。周衍宗一听这事,正准备起身下楼去再收拾刘公子一顿。 方雨羽赶忙将周衍宗拦下。说道:“殿下,别,您就别在惹祸了,算我求你了,我来处理。行不行。” “怎么就惹祸了,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哦,你拿出证据来啊。”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殿下你就别在出去了,我去处理就好了。我去去就来。”说完,推开门下了楼,来到刘公子面前。拱手行礼,说道:“这位刘公子,刚才的事我在楼上都听见了,那个雨公子知道自己错了,想托我下来给刘公子赔罪。” 方雨羽故意看了看后面的捕快,然后凑近刘公子身前小声说道:“那位雨公子说是能赔刘公子一大笔银子,你看方便借一步说话行不行。” 说完也不等刘公子拒绝,伸手勾过刘公子的脖子就往一边走去。四名捕快见刘公子被这个刚下楼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勾肩搭背到了一块去了,想来是想私下解决了,干脆也懒得去管。任由这刘公子被方雨羽勾着走。 方雨羽带着刘公子到了个隐蔽的角落,背对着四名捕快。回头看了一眼几名捕快,见没注意到这边,立马从怀里抽出参差错,一把就抵在刘公子的腰边。然后恶狠狠的对着刘公子说道:“别出声,不然我要了你的命。张嘴。” 第23章 惊心与动魄,贼人全擒获。 刘公子被突如其来的短剑给吓得头皮发麻。哆哆嗦嗦的按照方雨羽的指示张开了嘴。 一枚黑色的小药丸被方雨羽给弹进刘公子的嘴巴深处。顺势将下巴一抬,咕噜。随着喉结滚动药丸被咽了下去。 “这可是我师门采集七七六十四种带有剧毒的药材和毒虫,再经历九九六十九天炼制而成的天下第一奇毒。叫,九天十地,十全剧毒,大罗金仙也怕丸。不想死的就乖乖听我说。明白就点点头。” 刘公子一听这药丸的名字,都快吓得失禁了,赶忙点头示意明白。 “等下就你就跟捕快解释,说我们已经私下商量好了赔偿,都是一场误会。等将捕快打发了,你就在这客栈里找个偏僻的座位坐到晚上,到时候我自然给你解药。千万不要想着去找别人解这个毒,这个毒只有我师门才有解药。明白了吗?” 刘公子赶忙点点头。然后放开刘公子的脖子,拉着刘公子往捕快那边走去。 “有劳几位跑这趟了,一点意思,给众位哥哥回去打两壶酒暖暖身子。”方雨羽上前握着领头的捕快的手。拍了拍手背。 刘公子也开口说道:“诸位辛苦,我们方才已经商量好了,劳烦诸位过来。不然那雨公子也不会叫人下来赔礼道歉,多谢了,回头请诸位吃酒。” 四名捕快见当事人都说这话了,而且这方雨羽也上道。警告了二人几句便带队离开了。 刘公子见捕快离开,赶忙找掌柜的要了个座位老老实实的坐着,虽然叫了菜,但也不敢吃,就呆呆的坐在桌子边。 方雨羽见刘公子这么听话,笑了笑。对着刘公子说了一句:“要一直到晚上哦。中途我要是下来看到你不在,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就回头上楼去了。几人按照商议好的计划分头行动。白野负责外部围剿,马夫老车负责报信。方雨羽和马瘸子负责找出隐藏的杀手。根据现有的信息,大体能判断出第二波杀手的人数一定不会超过第一波。应当是专门留下来做后续收尾工作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现在方雨羽和马瘸子要做的就是留意在周衍宗所在的军营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还有就是在周衍宗出现在城里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人跟踪。 周衍宗先与白野、老车下了楼。正要离开的时候余光扫到墙边的桌子。见刘公子满头大汗的正襟危坐着。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客栈。 当周衍宗离开一会儿后。马瘸子背着百翎匣,从客栈的走廊尽头,翻身到了客栈外头,找了个不被人发现的角落,上了屋顶。远远的一路跟着周衍宗的身影。留意着过往的人群。 方雨羽见马瘸子也动身了。带上参差错,还有暗器飞针。也下楼去了。找到还在算账的掌柜的。拿出一个小纸包。 “掌柜的,我出去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托您帮个忙,您看方便吗?” “公子客气了,有事您吩咐就行。” 方雨羽拿着纸包,指了指那角落的刘公子,说道:“麻烦您等太阳落山后,将这个纸包交给那位刘公子。再帮我带句话。就说:药效管三年,活命三清山。然后让他拿着药回家,告诉他,必须子时服用。” 掌柜的疑惑着接过纸包。隔着纸捏了捏,没捏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见方雨羽伸手递过来的一个大钱。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接过大钱在手上擦了擦。放到柜台下的钱盒里。 随后方雨羽就出了客栈,又向路人打听了下白银城守军军营的方位。知道具体位置后,便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看哪些地方适合藏人,哪些地方容易发动袭击。随后就到了军营外面。 周衍宗和白野正在营房内商量着一些细节。这时听门外的军士来报。 “报~~白都尉,一位自称雨公子的人求见。” “快去请雨公子过来。”白野心里一喜,赶忙让军士去带人过来。 方雨羽一身粗衣麻布,头上带着个草帽。不细瞧,还以为是个农夫。周衍宗见方雨羽这副打扮,哈哈一笑。绕过桌子来到方雨羽跟前,上下打量。 “妙啊,雨公子这副打扮倒真与那农夫一般。像,太像了。”周衍宗转着圈的打量半天,拍拍手说道。“还学人佝偻着背。要不是看到你的脸,还真就是以为是个老农了。” “殿下就莫要笑话我了,一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方雨羽摘下草帽,拿在手里,对着周衍宗行礼,然后又对着白野抱拳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知殿下准备的如何了。那些杀手现在说不准已经在城里了。” “孤知道。这次孤要将这群人统统抓住,再拷问出幕后主使。”周衍宗扬了扬拳头,狠狠的说道。 这时白野出声说道:“我与殿下商议的差不多了。具体是这么安排......”白野将方雨羽引到桌前,对着桌上白银城的地图开始讲解接下来的布置。 听完白野的讲解,方雨羽将一路上那些可能会藏人和比较适合发动攻击的几个地点指了出来。三人又将人手安排做了些调整。接下来就等马瘸子那边的信了。 不一会,就听见门外有军士来报,一个跛脚的老汉,背着个木匣子求见。白野一听就知道是马瘸子过来了。让军士将人带了进来。 马瘸子一进门就对着周衍宗和白野行礼,然后说道:“见过殿下,见过白都尉。贼人行踪我已经探明了。” 白野将马瘸子领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地图,马瘸子将探查到的信息一一指出。 “从客栈出来后,有两个可疑的人在跟踪殿下,这两人警惕性很高,一人跟踪一段路,交替着跟踪。而且离殿下有些距离。要不是我在屋顶看到远,说不定还发现不了。这二人在殿下出了城后便没有继续跟踪了。返回了藏身的住所。我担心被贼人发现,不敢太靠近。但是可以肯定,那房子里最多只有六人。” 马瘸子随后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与众人。几人一合计。就按照在客栈分好的任务。各自准备去了。 ~~~ 入夜前白银城的街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没多少了。寥寥几人也是快步急行,要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 一辆枣红色骏马拉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马车上老车有一鞭没一鞭的舞着手里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马儿。马蹄在石板路上哒哒的敲打着。 马车里,周衍宗穿着厚厚的全是甲。戴着头盔面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盔甲一早就备在马车里了。周衍宗上了马车后将其穿戴好了才叫马车出发。 马车外,林冠深林护卫,骑着一匹黄色战马,按着刀护在马车左右。 眼见马车再拐个弯就要走到出城的大路上了。马夫老车握着马鞭的手全是汗水。紧张的老马将马鞭换了个手,把出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林冠深握着战刀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眼睛不停的在扫视着两边的房屋。 突然,一阵括机声响,几发弩箭从两边的房子里射了出来。奔着那拉车的马儿射去。枣红色的马中了几发弩箭后发出一阵嘶叫。受惊的马儿立起前蹄,就要狂奔。这时从两边的房子里冲出来两位黑衣人。将套在马儿身上的车架斩断,让马车与马分离开。马车前端失去支撑,一下车头就掉在了地上。 马夫老车在马受惊人立的时候就被甩下了马车,这时见有人欲行刺。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有刺客。”一边跑一边喊。 听到有人喊,房子内的黑衣人一股脑的全冲了出来,两人将林冠深飞身扑下马来。一人跑到老车跟前,想一刀将这个大声叫嚷的人给了结了。剩下几人将马车帘挑开,一人冲进马车内,准备将马车里的周衍宗绑起来。 马车里的周衍宗被刚刚的一阵颠簸,给颠到马车地板上了。差点就滚出了马车。这时见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抬脚就踹。一通乱踢,那黑衣人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抓住周衍宗。 一直躲在房顶的马瘸子和方雨羽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六名黑衣人。笑了笑。果然是在这条街。虽然和自己预想的有些偏差,但至少人数和地点没错。 方雨羽站起来,掏出火折子,快速的吹着了。凑到马瘸子拉开的弓箭的箭头。这箭头上裹了油布,一点就着。马瘸子拉开弓,对着正在发生绑架的街道一个抛射。 突然,一道火光划破夜空,一枚火箭宛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直冲向这六名黑衣人。火箭像一道流星落在了马车顶上。 与此同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房顶上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个手持火把的军士如幽灵般现身,他们动作敏捷地站定位置,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军士们神情严肃,全副武装,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每一个火把底下半跪着一名弓箭手,手里的长弓已拉开大半,闪着寒芒的箭矢对着街道上的黑衣人。 而在街道的两端,马蹄声响彻云霄。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同样手持火把的骑士汹涌而来。他们胯下的骏马奔腾如风,身上的铠甲在火光映照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转眼间,这群骑士便已封锁住了街道的出入口,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不好!我们中计了!\" 其中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眼神一紧,惊恐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大家赶紧撤退!不要犹豫,分散开来逃跑,千万不能被抓住!一旦落入敌手,就自行了断吧!\" 这名黑衣人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街道旁一条狭窄而幽暗的巷子猛冲过去。 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向街道一边的巷子,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同伴们是否跟上。仿佛此刻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每多耽搁一秒钟,危险就会逼近一分。 只听一声惨叫:“啊~~~”那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原来,他刚一踏入巷子口,便遭到了在此处蹲守多时的白野出其不意的攻击。只见白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黑衣人,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和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踹在了黑衣人的腹部。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黑衣人踢得倒飞出去数米之远,重重地撞在了巷子尽头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落地后,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 又有十多号打着火把的军士冲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周衍宗这时才刚刚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被围住的几名黑衣人。一挥手,众军士一拥而上,将所有黑衣人给绑了起来。 这时方雨羽也到了巷子里。举着火把,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黑巾给扯了下来。捏住他的下颚,一用力,把黑衣人的头给抬了起来。拿过火把往嘴巴里瞧了瞧。然后将火把交给一旁的军士,将军士的刀要了过来。对着黑衣人的左脸就是一刀柄过去,将他的牙给打掉下来。 方雨羽拿过火把,用刀扒拉着被打掉的牙,发现其中有一个牙不一样,用刀尖将其戳破,拿到火把下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毒药,而且剧毒,快,将他们嘴也绑起来,别让他们服毒自尽了。” 一众军士又手忙脚乱的将黑衣人的嘴掰开,拿绳子给绑了起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两人已经在方雨羽检查的时候就服毒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毒发了。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马瘸子这时也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扒开衣服检查其尸首。 片刻后起身道:“是死士,身上没有多少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找到了这个。至少可以知道这几人来自哪里。或许能从中分析出些线索。” 说完,马瘸子举起左手,伸出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大钱。 第24章 事了拂衣去,会川闻师名。 众人不解的看着马瘸子手上的钱币。实在是没明白,一枚常见的大钱。有什么不一样的,怎么说能分析出线索。 方雨羽接过钱币,仔细打量起来。这枚钱币一面印着“当十”的字样,一面印着“湘·元庆十三年制”的字样。根据上面的生产的年号和地点,可以判断这枚钱币就是湘州府的银司监在元庆十三年生产的。 “你是说这批杀手来自湘州府?”方雨羽看着手上的钱币问道。 “应当是的,这元庆十三年时,朝廷命湘州银司监制造了这批大钱。但当时由于一些其他关系,这批钱币有些问题,所以发行后不久便禁止流通了。故而这批钱币在当时并未流通全国。只有少量流向湘州府内。因为这批钱币的特殊性,拥有着批钱币的人将其收藏起来。大部分都是湘州府的人事士收藏,少有人转手。”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方才我在搜查的时候,这枚钱币被那贼人当做装饰挂在身上。我想这人或许就是其收藏者之一。” 周衍宗听着二人的分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枚常见的钱币居然有这么多信息。不过好奇的是,这钱币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朝廷都禁止了,而民众还要收藏。 从方雨羽手里要过钱币,对着火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问题。于是开口问道:“这枚钱币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朝廷要禁止呢?” 方雨羽开口解释道:“这批钱币,当时筑模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制造出来的钱币花纹走样了,四爪的龙纹成了五爪了。流通几日后才发现,后来将这批钱币紧急回收了,不过没有全部收回来。朝廷还将那银司监的官员们问了罪。所以这批钱币也就很少能在外面见着了。” 周衍宗听方雨羽这么一解释,又拿起钱币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的。钱币印有龙纹图案一侧上,那小小的龙爪上,赫然是五根爪子。 “还真是,看来这贼人应当如马大侠所言,应是那湘洲府的人了。那,这样。白都尉。” 周衍宗将白野叫过来下令道:“将所有贼人押回军营,通知白银城县令带人到军营来,孤要连夜审问这些人,将审问的情况禀报回京都府。让那些对孤动心思的人消停消停。” “遵命。” 白野率众军士将剩下的四人押往军营。 ~~~ 第二日,白银城外的官道上,方雨羽和马瘸子骑着各自的老军马,跟着一个商队往会川城的方向走着。 这商队主人是个药材商人,这次去会川城就是去收些当地的药材回去。一行人两辆马车,连带着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起十多个人,除了领队的掌柜的,还有两个学徒,一个中年大夫。其余的几人是商队请的护卫。 马瘸子当时找到商队领队,表示愿意支付一些钱,想与商队同行。那掌柜的也是个豪爽的人。在清楚来意后,象征性的收了几个大钱,便将出发时间和集合地点告诉了马瘸子。 就这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早就跟着商队的马车早早的出了城。 二人正在马背上一边吃着随身带的干粮。一边策马前行。就跟在商队最后一辆马车后面。 马瘸子掏出水囊喝了口水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公子昨晚为何不去军营看看审问的结果,而是直接告辞回了客栈?” “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这里面的事,牵扯太多对我们没好处。最好就是事了拂衣去。” 方雨羽咽下嘴里的食物后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虽然再也没遇见当初那方家的那波贼人。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身。” “嗯,按照赶路的时间来算的话,我们这时应当是要上山了。不过公子不用太过担心,过了会川城,就到三清山地界了。眼下最多还要半个月。便能到了。等将你送到,我便要去京都府打探伯爷的消息。到时候我会定时将消息托人带给你。你暂且就现在山上跟着张道爷修行。多学些傍身的本事。等有朝一日,将那幕后黑手给办了,替方家报仇。” 方雨羽点了点头,想着在白银城送出了信,再有两日就能到临江城。信件不像物品。走督驿司的信路,快的很。一来一回说不定比自己还要早到会川。 就这样,二人跟随马车一路从白银城走到了会川城,中间在野外过了几晚,又在两个小县城里歇息了一下。在第十天的时候总算到了会川城。一路上除了遇到过一次野狼,倒也平安无事。 进城后二人便与商队道别了。在城里寻了个客栈,准备歇息一日后继续往三清山去。 这一段路,方雨羽向马瘸子请教了许多暗器上的学问。马瘸子也不藏私,将自己多年来的心得,一一传授。更是将百灵匣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方雨羽看。 看得方雨羽好一阵激动,那百灵匣简直就是个百宝匣。里面藏了各式暗器,还有在白银城驿站用过的小弩,许多都叫不上名字。有小巧精致的飞刀,也有各式各样的飞镖,最让方雨羽心动的是一把可以组装的弩。藏在百灵匣中一点也不起眼。也是当时在白银城驿站最后射杀那黑衣人杀手的那一把。 弩在大羽朝可是禁止民间使用,特别是制式弩。一般都是边军斥候营才给配。这一把应当是马瘸子自己改装的。有点像前朝的款式,但是比军用的小上许多。而且可以组装。这一点是军弩不具备的。同样,这弩的杀伤力也就不如军弩了。连弩箭都是特制的。所以马瘸子当时用来射杀黑衣人杀手后,还要将那弩箭再回收。 马瘸子如今也算是方雨羽半个师傅了,见方雨羽练暗器颇有天赋。扬言等方雨羽从三清山上下来后就将百灵匣传给他,这让方雨羽高兴了好久。期间更是加大了练习的力度,势要在将来能让百灵匣重现江湖。 二人在客栈安顿好了之后便打算向客栈掌柜的去打听督驿司的位置。二人从后院客房来到前厅,正欲寻掌柜的问话。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背后背着个包袱,头上盘着头发带着八卦帽,手里拿着一个拂尘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开口问道:“店家,店里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听有人问话,抬头一看,见来人是一位道士。赶忙出了柜台,对着道士拱手行礼。 “这位道长,您几位,我这儿还有上房两间。” 青衣道长回礼道:“贫道一人,要一间普通的房就行,修行之人不讲究太多。” “道长客气了,您尽管住便是,这房钱你照普通房间结账就是了。对了,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中年道士作了道揖。“贫道张定云,道号也是定云,是真武观的道人。多谢掌柜的人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掌柜的一听是真武观的道士,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张道长说道:“可是那三清山上的真武观的道长。哎呀,道长快快请坐。小虎给道长上一壶好茶。” 掌柜的赶忙拉着张道长在一旁的桌子坐下,又叫过店里的伙计给上了壶茶。然后对着张道长说道:“不知道张道长原来是真武观的高人,方才多有怠慢,还望张道长不要见怪。” 那张定云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倒是贫道耽误掌柜的生意了。” “那道长先坐着喝些茶水,休息休息。我让人去将客房收拾收拾。再带道长去后院的房间休息。” 张道长拱手示意掌柜的先去忙。掌柜的这才回到柜台前对着方雨羽二人拱手行礼:“抱歉二位,方才有些忙,没顾得上。敢问二位有什么吩咐。” 方雨羽看着方才的一幕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当掌柜的听说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后,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见掌柜的与自己问话。于是开口说道:“掌柜的,这真武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何方才见你听闻这道长来自真武观后,对这位张道长如此恭敬?”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会川城吧。”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掌柜的继续说道:“自从张元钦张道爷被圣上册封真人后,这真武观就成了天下道家魁首。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信士都想拜在张道爷门下学道。不过张道爷除了真武观的道士以外,从来没有收过其他人做弟子。就算是真武观的道士,也只有四人算是张道爷亲传,其余的几人都是记名弟子。其他的道士虽在真武观学道,但并非全是张道爷的门下。” 方雨羽听掌柜的介绍着真武观的事,心里对这个未见面的师傅又多了些疑惑。 真武观在甘州名气很大,除了张道爷被册封真人以外,还与真武观的做派有关。真武观的每一位道士在山上学道几年后便要下山历练。一是打磨自身武艺,二是红尘练心。用自己在观里所学到的本事去造福百姓。有医术高明的就在各地游走治病,不求回报。有武艺高强的就教边境百姓习武练兵,保家卫国。有会奇门八卦,风水堪舆的就替人寻宝地,化凶煞。反正就是在大羽朝境内四处游历。走到一地就为一地百姓做些事情。不过大多都是去的偏远的地方。很少在城里出没。 要不是在会川城。或许都见不到真武观的道士。而甘州城是所有真武观道士下山和归山的必经之地,故而这里的百姓与之接触的多些。对真武观的敬仰远非别的州府能比。 下山历练的道士在游历一番后便会回到三清山上继续修炼,将自己历练的诸多感悟,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同时也将江湖上的见闻带回了三清山。更有甚者,将游历时收集到的各家典籍和器物也会带回三清山。也就让后来下山的同门对江湖有了许多了解。同时许多江湖上失传的东西反而能在真武观见到。 张道爷作为当今江湖武道第一人,加上有朝廷的册封,自然是没有宵小敢打真武观的主意。再一个,道家讲究自我修行,极少与江湖人结怨。而且道家修练较为辛苦,不但要守戒律,还要有道家前辈举荐才能入道门。天下道士基本上都有传承,而这些入道门有道号的道士在朝廷的钦天监是要登记留档的。与佛门不一样。不是谁都可以,想当就当的。那些被抓到的假道士可是要被朝廷给送去大牢的。 方雨羽听着掌柜的介绍,对真武观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未来的师父也多了许多期待。再与掌柜的打听到督驿司的位置后,方雨羽便带着马瘸子出了客栈,往会川城的督驿司走去。 这会川城在甘州也算是个不小的县城了,这里的环境适合药材种植,更有许多名贵的野生药材。往来的商人大多是来自各地的药材商人。收购当地的药材后回到各自家乡进行售卖。或交给那些医馆进行处理。 会川城的督驿司就在城中县衙的背后一条街道上。与县衙就一墙之隔。门上挂着督驿司的牌子,很好辨认。进出的除了驿卒,还有一些商人和百姓。这些都是来寄信寄物,或者取信取物的。 方雨羽和马瘸子带着王公志的信物找到督驿司的驿卒,说明来意后。驿卒将二人带到了后院的偏厅中,让其稍等后便去禀报同司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督驿司同司官服的中年人便带着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过来了。 “会川督驿司同司,沈炼,见过雨参军。” 方雨羽的假参军身份这时候起作用了,虽然是个散官参军,但王公志的官职品阶却是摆在那儿的,有朝廷册封的从七品的武官,方雨羽作为其属官,身份上自然比一个九品同司高贵些。 “临江城团练参军雨羽,见过沈同司。”方雨羽拱手行礼道:“我今日才到这会川城,想来督驿司问问看,有没有我的信,想不到这信比我还先到了会川城。督驿司的效率果然让人称赞。” 沈炼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对着方雨羽拱手道:“雨参军过奖了,这本就是我督驿司应当的。按照程序,还请雨参军出示一下信物,我需要核对确认一下。” “自然,理应如此。” 方雨羽自怀里取出王公志的信物,交于沈炼。沈炼接过信物,又取过信件往来记录的文书,仔细辨认后。将信物交还与方雨羽。 在记录文书上写了几个小字后,便取了信件与包裹,伸手递到方雨羽跟前。 “信物没问题,我已对做了记录。这是随信而来的包裹。还请雨参军收好。对了,在这个文书上签个字,表示您这边收到了,我们也好归档。” 方雨羽接过信件与包裹,交于马瘸子后,随沈炼到桌前。取过笔便在记录文书上签下了“雨羽”二字。 取到信件和包裹后,方雨羽迫不及待的想将信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只是这会儿在督驿司内,多有便。便与沈炼寒暄几句后赶回了客栈。 二人进了房间,关好房门后。方雨羽这才将怀里的信打开。仔细查看起信的内容起来。 “好好好,原来是他们。”方雨羽看着信的内容,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 第25章 幕后黑手现,师尊来相见。 马瘸子见方雨羽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一把抢过手中的信件。快速的查看起信上的内容。 “伯爷已入白虎堂,杨帅欲擒方家朗。京都明见困君子,要问当年天子心。” 短短四句诗,就将方家的幕后黑手交代出来了。一是大羽朝唯一的大帅杨权。二是佛门魁首明见寺。 虽然方雨羽知道了这幕后之人,但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撼动对方。现如今自己一介白身,在没有被真武观收入门墙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暴露。 不过方雨羽很是好奇,为何自己老爹能与大帅挂上关系,而且这其中怎么还有佛门的手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年前,自己老爹在南犹绝对不是因为作战不利被临阵换将的。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朝廷能在关键的时候改变的主意。这其中杨大帅和明见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就是为何这么多年从没听自己娘和老爹提起过外公的事。而外公为何又会在自己娘亲过世后想将自己接回去。 方雨羽只知道自己外公是周家人,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家族。那自己外公是不是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顿时感觉现在眼前就是一团迷雾,找不到一丝线索。还有许多谜团在围绕着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从哪里开始。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马瘸子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也是愣了半天神。喃喃道:“这怎么又扯上佛门了。还有为何是杨大帅。这不合理啊?这消息莫不是有假?” “应当不会有假,当初我爹就告诉过我,能动我家的只有那上面的几家几姓。而且当时的那帮贼人明显就是军中悍卒。只是为何要动我家,又为何要将我爹掳走。他们想从我爹爹这里获得什么消息。”方雨羽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边走边思索。暗自思量着。 “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在南犹战场上。我爹肯定是知情人,或者就是我爹做了什么事让人惦记上了。我记得当时我爹回京后不久将手中的兵权都交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对了,爹爹回京途中收到了我娘的一封家书。或许我娘知道真相。但是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有人告诉了我娘,要我爹放弃手中的权力,退而自保。这人会是谁呢?有这般手段的,知晓朝中内幕,除了当初内府的几位大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总不能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吧。” 经过一通分析和猜测,方雨羽虽然猜到了些什么,但是线索仍然太少了,没办法将事情串联起来。少了许多关键的节点。 在方雨羽的脑海中,一幅人物关系网徐徐展开。这上面以自己的老爹方兴隆为中心,连接着杨大帅,明见寺,南犹军,自家的外公,自己未来的师父张道爷,越王妃,自己母亲周氏。一个个时间和事件也都在人物边上列着。 许多地方虽然联系起来了,但是缺少事件真相。让方雨羽很是头疼。 不过自己就快要要见到张道爷了,或许能从自己师父那里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这样就能解开一部分谜团。 方雨羽取来火折子将信给点着,看着信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又将王公志寄过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盒子,打开盒子发现盒子里躺着一块血红色的丹药,闻着有些奇香,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马瘸子闻到香味,凑过来一看。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洗髓丹,王公志从哪里搞来的这宝贝东西。咦,公子这盒子里还有个纸条。” “我看看。”方雨羽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原来这丹药是王公志当年救了一个乞丐,那乞丐临终前将这丹药交给王公志。并告诉了丹药的作用。奈何王公志年岁已高,这丹药对其已经没有作用了。为了感谢方雨羽和马瘸子帮他出谋划策,博得了柳姑娘的芳心。便将这丹药送与了方雨羽。 “看来我们王老爷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柳姑娘给拿下了,不然也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报答。”方雨羽拿着纸条调侃道:“这王老爷真是个好人啊。” “嗯,公子说的没错,这丹药虽然不能自己服用,但是拿去送人却是个大人情,这王教头能想到将这丹药送与公子,一是想还个人情,二是以后好与公子往来。” “不管他了,送了我就拿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不我现在就用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拿起丹药准备往嘴里去,赶忙拉住方雨羽的手。 急切的说道:“公子万万不可。” 方雨羽一脸疑惑:“怎么,这丹药有问题?” “丹药是没问题,但是这丹药你现在不能服用。”马瘸子将方雨羽手里的丹药抢了过来,放回盒子装好。然后对着方雨羽认真的说道:“这丹药一旦服用,药力发散开来,需要有内功高手一旁辅助,将药力扩散到全身,要是扩散的不及时,容易被药力冲伤心脉。还是等你到了山上后,让张道爷守着,帮你化开药力。”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尽管服用便是,无需等到上山。”那声音清冷无比,带着一丝苍老的韵味。又带着些许霸道的语气。 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惊,何时房间外站了人,自己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马瘸子立马拿起百翎匣。对着门口,手上抠着机关。然后示意方雨羽小心。 方雨羽握住手里的参差错,缓缓走到门边,两手搭在大门上。猛地一拉开,然后急速向后退去,左手用参差错挡在胸前。右手快速飞出两根飞针。 “咻”的一声,从百翎匣里射出一把无柄利刃,利刃后面牵着一根银白丝线。 门外的人用宽大的袖子一转,将所有暗器全部给扫落。 “袖里藏针,牵丝飞刃。马良锡,多年不见,就是这么欢迎贫道的?”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缓缓走来。他背负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真武剑,剑柄之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剑穗,剑身则刻有神秘的符文,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位老道士却是须发皆白却面如冠玉,除了眼角的些许皱纹能看出是为位高龄道士。 他的面容慈祥而和蔼,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透着睿智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尽管年事已高,但他却精神抖擞,步伐稳健有力,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象。 老道士身着一袭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更增添了几分出尘脱俗之感。道袍的材质看似普通,实则质地精良。他左手轻轻抱着一柄拂尘,那拂尘的丝缕洁白如雪,柔软顺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此刻,老道士正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开口说道:“好徒儿啊,为师观你方才所施展的飞针技法,虽然手法娴熟,但这飞针的力道嘛,似乎还是稍显薄弱了一些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犹如山间清泉流淌而过,让人听后感到无比舒畅。 马瘸子看着门外的老道士,瞳孔急速缩小。指着老道士激动的说道:“张道爷,你是张元钦张真人。真武观的张道爷。” 老道士歪了歪头,表示没错,就是本道爷亲临。随后就踏进了屋内,刚一进门,一跺脚。那房门自己就关上了。 “来来来,我的好徒儿,过来让为师好好瞧瞧。” 方雨羽看着激动的说不出话的马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到张道爷叫自己好徒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张道爷跟前。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张道爷莫名的让人觉得亲近,像是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者。 “嗯,长这么高了,当年你才十岁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回。”张道爷拉过方雨羽的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慈祥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欣慰,又有一丝遗憾。更多的是高兴。 “好好好,果然是方师弟的种,这眉眼,这神态,像极了你那调皮捣蛋的爹。不错,身子骨也生的结实,手上也有劲,练过功夫了吧。” 方雨羽被张道爷拉着,一时间有些拘束。见张道爷问话。也不敢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嗯,不错,你爹将你还算是照顾的不错。哎~~~,可惜啊......”张道爷眼中神色暗淡,叹了一口气。 “张道爷,哦,不对,见过师父。”方雨羽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撩起袍子就跪在地上给张元钦磕了三个响头。 张元钦摸着胡须,受了方雨羽的这一礼。然后单手将其拉起身。 “这头也磕了,还不去给为师敬茶?”张元钦笑着对刚起身的方雨羽说道。然后走到桌子边坐下。 方雨羽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张元钦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将茶奉到跟前:“师父请喝茶。” “好好好。”张元钦接过茶杯,小口抿了一下,放下杯子。抬手示意方雨羽起身。 马瘸子则是将刚刚被张元钦扫落的暗器和自己的牵丝飞刃给收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着张元钦训话。 张元钦拿起桌子上的洗髓丹。打开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方雨羽。 “你就在此服用,贫道替你护法。小马......”张元钦对着马瘸子喊道。 “张道爷,您叫我?”马瘸子对着张元钦拱手。 “嗯,你去叫客栈的伙计准备洗澡水,再让伙计去将张定云叫过来,别说我在这儿,就说有人请他到这个房间来一趟。”张元钦理了理袖子,对着马瘸子吩咐道。 “好勒,我这就去。”说完屁颠屁颠的就跑出去了。 张元钦见马瘸子出了门。便让方雨羽将衣服脱了,只留了里衣。盘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没过多久,只见方雨羽双眼紧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已然进入到一种入定的状态之中。就在此时,张元钦悄然无声地走至近前,他那修长的左手中稳稳地托着那枚红色的洗髓丹。而他的右手则紧握着一把精致的拂尘,手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张元钦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用拂尘的柄端朝着方雨羽的咽喉部位轻点了一下。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点,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使得方雨羽原本紧闭的嘴巴缓缓张开。紧接着,张元钦左手微微一抖,那颗洗髓丹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飞起,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方雨羽张开的口中。 待药丸完全进入方雨羽的口腔之后,张元钦再次挥动右手中的拂尘柄,轻巧地往上一抬。随着这一动作,方雨羽的嘴巴也顺势合拢起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只瞧得那方雨羽微微仰起头来,喉咙微微上下一滚动,那颗散发着奇香的丹药就如同灵动的鱼儿一般,顺着咽喉迅速地滑进了腹中。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他体内开始蔓延开来,仿佛点燃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见张元钦轻抖手腕,将那拂尘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收回到自己手中。他缓缓转身,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脚下生风一般。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搬起一张雕花的木凳,稳稳当当地放在床边。接着,他轻轻撩起衣摆,身姿端正地坐了上去。 张元钦微微合上双眼,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膝盖之上,整个人宛如一座静谧的雕塑。此刻的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房间内一片宁静,只有他那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马瘸子先是去找了客栈的伙计问了张定云的房间位置。又让伙计去烧几桶热水送到自己房间门口。然后就按照方才伙计告知的房间位置,去寻那张定云张道士去了。 等寻到后又按照张元钦交代的意思说了。那张定云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马瘸子来到方雨羽二人所住的房间外。 马瘸子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元钦的声音:“别敲门,直接进来,将水桶也提进来。” 张定云听着这个声音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又有些不敢确认。见门口还有四个水桶。便和马瘸子两个一人两桶,提着进了房间。 马瘸子进门后便将水桶倒进了澡盆里面。而张定云进门后看到坐在方雨羽床边的张元钦直接就愣住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也下山来了。”张定云提着两桶水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张元钦。 张元钦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澡盆。示意将水先放下。 张定云将水桶放在澡盆边上后赶忙回到张元钦身前。跪下对着张元钦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束手站在床边。 “前些日子,你三师兄游历回来,与为师说些江湖上的事。其中有件事与你们师叔有关,于是为师便下山打算去看看,刚到这客栈之中便发现你的踪迹,本想与你打听下最近江湖上的事。恰好发现你师弟也在这客栈之中。” 说着指了指床上的方雨羽。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小师弟,也是你师叔的儿子,方雨羽。对了,你的事忙完了没,要是忙完了就跟为师一块儿回观里。” 张定云看了一眼方雨羽。然后回道:“回师父,忙完了,本来是想今日去城里转转,买些常用的药材带回去的。既然师父您让我一块儿回去,那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那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等下你就在这里看着。为师还要给你们小师弟梳理下经脉。”张元钦闭着眼缓缓说道:“你也学着点,对你有好处。” 张定云虽然疑惑这怎么冒出来了个小师弟。但是师父都亲口承认了,自己也不可能去质问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守在房间里等着方雨羽一点一点的将丹药消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方雨羽开始发出一丝难受的呻吟。全身已经通红。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第26章 道爷说旧事,少年要立志。 张元钦紧闭着双眸,宛如沉睡中的雄狮一般。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一道凌厉至极的精光从他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仿佛能够撕裂黑暗、穿透一切阻碍。 紧接着,只见他张开嘴巴,一股雄浑无比的真气瞬间汇聚于喉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静!”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又似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而此时,不远处的方雨羽正满脸痛苦地紧皱眉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然而,当听到张元钦这声蕴含强大力量的“静”字之后,奇迹发生了——她脸上原本扭曲的表情开始逐渐舒缓下来,就像是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所有的痛苦和不适都慢慢地消失不见。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盯着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刚,那声如洪钟般的“静”字响彻云霄,张元钦所运用的,正是道家心法——《静心诀》中的真气路数。 这《静心诀》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的道家功法,其真气运行路线独特而精妙。当张元钦将这股真气凝聚于喉咙,并以特定的方式吼出时,便能够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迅速穿透人的心灵,让人心神瞬间安定下来,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会被抚平,就连体内翻涌的气血都能得到有效的平复。 张元钦一边用拂尘点在方雨羽周身的穴位上,一边对着张定云解释道:“你小师弟服用了洗髓丹。为师在助他化开药力。” 张定云这才了然。洗髓丹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体的杂质清洗干净,拓宽身体真气运行的经脉。不过这洗髓丹实在是有些罕见,而且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少年使用。年龄太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大的又没什么作用。所以这种丹药一般都是给家族中,或者门派里面最重要的接班人使用的。 而且这丹药炼制手法极为复杂,药材也收集也比较困难,所以江湖上听说的多,见过的少。不曾想今日在这客栈里见到了。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伸出双掌,掌心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雄浑的真气。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真气凝聚成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方雨羽身上的穴位游走而去。 随着真气的注入,那些原本沉积在方雨羽体内的药力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沿着特定的经脉线路,跟随着真气的引领,在她的身体内循环往复。 一圈、两圈……每走完一圈,那股药力便会削弱一分。而张元钦则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真气的走向和力度,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终于,当真气带着药力完成最后一个大周天的运行时,所有的药力都已被彻底吸收殆尽。此时的方雨羽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清泉在四肢百骸流淌,之前的疲惫与不适一扫而空。 这时候的方雨羽早就将身上的衣服汗湿透了,而且还排出了一些污垢。等到气血平复后,慢慢的呼吸也舒缓了下来。 方雨羽在呼吸缓过来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缕神光。然后快速内敛。此刻的方雨羽觉得耳聪目明,看东西的时候特别清晰。耳中也仿佛能听到那轻微的响动。鼻子里则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一身白色里衣,现在全是污渍,夹杂着汗臭的酸腐味,刺鼻的很。赶忙望向张元钦。 “药已经用过了,你这是洗精伐髓后的污垢,去洗洗吧。水已经备好了。” 张元钦指了指澡盆,方雨羽赶忙跑到澡盆边,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裤衩,跳进澡盆就开搓。 马瘸子将窗户打开,把房间的味道散了散。 一会儿后,方雨羽换好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师父,这太神奇了,我感觉我现在力气增长了许多。脚步也轻了。感觉整个身子都通畅了。”方雨羽兴奋的对着张元钦说道。 “这是你四师兄张定云,明日同为师一回山上的观里去。”张元钦指着张定云介绍道。 方雨羽拱手行礼:“师弟方雨羽,见过四师兄。” “见过小师弟。”张定云回了个道揖。 张元钦见二人相互见过礼了,便将一同回山的事与方雨羽说了。 马瘸子见张道爷准备亲自带方雨羽去三清山真武观。意味着自己这趟任务完成了。于是准备向方雨羽告辞了。 “张道爷,我受伯爷所托,将公子送到您这里来,本来是要亲自去三清山的,眼下既然您老亲自下山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马瘸子拿起百灵匣和床上的包袱。对着方雨羽和张元钦拱手道:“伯爷如今还被人困在京都府,我要赶紧去打听消息,顺便联络一下老弟兄们,看有没有机会将伯爷救出来。公子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事,见过了不少人。二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不再是主仆之间的那种情谊了,更多的像是师徒和朋友。 见马瘸子这时提出告辞,方雨羽有些不舍,但是自己如今要跟随师傅去三清山修炼,而马瘸子要去打探消息。不得已,二人必须在此分别了。 “老马,这去京都一路上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能行吗。”方雨羽有些担心,毕竟马瘸子年岁摆在那里,虽说是武道大家,但是那京都府是个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对方又是军方大佬。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请公子放心,我去京都府是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去与人拼杀。”马瘸子紧了紧背后的包袱,自信的说道:“再说我一个老瘸子,腿脚不灵活,怎么回去干那傻事。倒是公子你,安心在山上跟着张道爷好好修炼。这以后的事还等着公子你来安排呢。”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我在山上等你消息。”方雨羽将身上的所有银钱全部拿给了马瘸子。“出门在外,多带些银钱,一路上注意安全。别的话我就不啰嗦了。一路小心。” 马瘸子对着方雨羽深深的行了一礼,又对着张元钦和张定云躬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去了房门。 张元钦看着一瘸一拐的马瘸子,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这马良锡到是个汉子,对小师弟一家忠心耿耿,可惜伤了腿,不然江湖上依然还会有百翎神君的名号。” “行了,既然你已服用过丹药了,我们也不久留了。现在时间还早,定云啊。”张元钦叫过张定云,开口吩咐道:“你现在去城里采购一些药材回来,午时时分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一起回三清山去。”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办。午时前定能在城门口,与师尊同行。”张定云拱手受命,转身便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带上随身物品就往城里的药材铺子去了。 张元钦支走了张定云后便坐回桌边的凳子上。抬手示意方雨羽也坐下。然后开口询问道:“小羽啊,方才你师兄在这儿,有些话我不好问。现在你仔细跟我说说,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就从那天晚上开始说吧,那天我和妹妹周詹薇......” 方雨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在临江城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今天收到的王公志的书信。统统说给了张元钦。 最后说完,方雨羽又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和疑问也一并说了出来。 张元钦听完方雨羽的一番描述和猜想后,沉思片刻。然后看着方雨羽缓缓的说道:“七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 七年前,大羽王朝发动十万大军,分东西两路,每一路五万大军,讨伐南犹族。方兴隆正是东路大军主帅。东路大军在方兴隆的带领下,一路稳扎稳打,推进速度很可观。一个多月就将北上入侵的南犹族给赶出了边境。然后又带领大军继续往南推进,一路高歌猛进。打的南犹族落花流水。 方兴隆治军严禁,手下军士令行禁止。对南犹族百姓秋毫无犯。攻占下城池后也仅仅只是将敌军首领处决。对其手下军士要么俘虏,要么关押。对逃走的敌军也仅仅是象征性的追击一番便收兵了。故而南犹族的百姓对当时的方兴隆的东路大军并无多少仇视。 但西路大军不一样,每攻下一城,便让其手下在城中大肆劫掠。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皆被大量屠杀。以至于往往一城攻下,十室九空。因而南犹族的百姓对西路军十分仇视。 在被西路军攻占的区域时常发生百姓反抗。造成许多非战争伤亡。而且每遇到一座城,都会发生激烈的反抗。攻城战打的异常激烈。进而进军速度也就比东路军不知道慢了多少。 当东路军已经将南犹族东边的领土打下大半了,西路军才打进南犹族的国内。 由于西路军死伤惨重,军心有些浮动。西路军主帅杨任,杨大帅之子。便向朝廷请命,要求朝廷增派援军。但是被朝廷给否了。于是杨任便写信给自己老爹,杨大帅。想让杨大帅帮忙出谋划策。 就这样,在杨大帅的指点下。西路军将佛门牵扯了进来。让佛门弟子前往南犹族的各个城中打着佛门降世,救苦救难的口号,欺骗南犹族的百姓官员。让南犹族的人们相信,只要入了佛门,就能逃过西路大军的屠杀。而杨任也十分配合。在攻下城池后,只要是佛门庇护的人,都放过了。就这样,西路大军也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果。 但是,当时的方兴隆暗中联系了南犹族的少族长,想将南犹族以藩国的名义,并入大羽王朝。而这一消息被暗中在南犹族活动的佛门弟子发现了。将消息传给了杨任。 杨任在得知消息后命人暗中监视南犹族少族长。终于被杨任找到了机会。命人将暗中前去东路军与方兴隆洽谈的南犹族少族长一行人全部秘密杀害在一个山谷里。等方兴隆赶到时,那山谷里只有南犹族的少族长一行人的被焚烧殆尽的尸首残骸。要不是随身器物,都没办法辨认人物身份。 方兴隆顿时大怒,一边向随军监军禀报了此事。一边命人联系南犹族国主,想解释这个事。但是当时的南犹族收到这个消息后认为是大羽王朝欺骗了他们。于是南犹族国主发全国告示,与大羽王朝不死不休。 而且,那西路大军将杨任以方兴隆勾结敌军,意图背叛大羽王朝为罪名。将奏折递到了兵部。 就这样,方兴隆的东路大军被兵部下令原地待命,方兴隆回京述职。换了另外一位杨大帅的嫡系武将。 而当时张道爷正好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也就知道了这些本是军中的消息。于是让门下弟子给方兴隆的夫人周氏传信,让周氏将宫中消息传给在前线的方兴隆。要方兴隆回京后不要贪念手中的权力。以退为进。先保住性命,再谋后事。 而方兴隆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了东都大军借佛门暗中敛财,以及散布谣言的事。收集了不少证据。 但当时方家还有周夫人的娘家罩着,杨大帅不敢动他,直到方夫人过世。方家失去了周家的牵连。这才暗中找到机会将方兴隆给暗中掳走。想让方兴隆交出收集的证据。 方雨羽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一拍桌子,就想起身去找那杨大帅。被张元钦抬手给按了回去。 “胡闹,你就想这样直接去找人家?你打算怎么与人家对质,你有证据吗?”张元钦一脸严肃的对方雨羽说道:“人家一个朝廷三品大员,你拿什么跟人家拼。你现在一介白衣,连人家的门你都进不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失落:“师父,那我要怎么办,现如今爹爹还被困在明见寺呢。” “要是在明见寺的话,还好一点,说明杨大帅也不想将这事闹得太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张元钦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你先在三清山安心修炼。为师命人去收集一些消息。顺便让方家的事沉淀一下。让这事淡出人们视线后,你再暗中调查,这样才能有机会将敌人给扳倒。” 方雨羽听张元钦这么一说后,顿时沉下心思。思索片刻后站起来,对着张元钦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站直了身子后对这张元钦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接下来安心修炼,当有朝一日,学艺有成后。定向那杨家和佛门讨回公道。” “好好好,哈哈哈,徒儿你能如此明事理,为师也就放心了。方才还担心你会被仇恨蒙蔽心智。不错,心性可嘉。”张元钦抚须大笑道:“行了,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我们这就启程吧,将这里收拾收拾。为师在路上再给你讲讲咱们真武观。” 方雨羽快速的将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与张元钦一起牵着那两匹老军马,往城门口走去。 二人到了城门口,见到张定云已经牵着一匹驮马站在门洞里。驮马背上装着两袋药材。 张定云见二人前来,赶忙行礼,随后三人一同往三清山走去了。 ~~~ 三人三马,在官道上前后行走着,方雨羽和张元钦并行着。一边走一边与方雨羽说着真武观的来历和一些观里的信息。 聊着聊着,聊到了真武观的藏库。张元钦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说道:“这天下武库,我真武观敢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真武观不仅有天下最全的武功秘籍藏书,还有许多江湖上失传的武器。像那些过世的高人,生前没有传承门人的时候,便会托我真武观将门派秘籍和专属兵器交于我真武观。待日后若是有缘能将其传承下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掏出怀里的参差错对着张元钦问道:“那师父,我这参差错是不是有可能在咱们真武观。” 张元钦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策马前行。 第27章 初登真武观,少年很震撼。 师徒三人这一路一走就是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三清山。 那满山望去,除了些许树木以外,便是裸露的岩石。这三清山实则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在山顶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处较为平缓的地方,一座规模宏伟的道观建筑群远远可见。 三人沿着山脚神道开始爬山。方才离的远,看着真武观就在眼前一样。结果爬起山来才知道什么叫“看到屋,走到哭。” 幸好台阶神道并不陡峭,而且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还留了云台凉亭。 三人从山脚爬到门头处,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站到门头下,方雨羽才感受到真武观的大气。 高大的门头上四个鎏金大字“洞天福地”,两边云纹龙柱,左边一联:众妙无门是谓玄之主。右边一联:群魔尽扫是谓武之真。 过了高大的门楼,便是一个偌大的太极广场,广场中间用黑白两色的石头铺成的太极图案。几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广场上盘膝打坐。远处王灵官殿,一名灰衣老道士在门口拿着一卷书,靠在大殿走廊的立柱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那老道士抬头打量一眼,眼睛一亮。收起书卷。脚下一跺。腾空而起,高高的越过广场上打坐的年轻道士们。几个起落,便来到刚上山的三人跟前。手里握着书卷,对着张元钦躬身行礼。 “见过师兄。” “嗯嗯嗯,元真啊,来来来,师兄为你介绍下。”张元钦拉着元真的手,走到方雨羽跟前。 “这位就是心隆师弟的儿子,方雨羽。如今被我收入门墙。”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元真吃惊的看着方雨羽,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这就是那方师弟的孩子,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 张元真上下细细一打量。发现方雨羽虽面容青涩,但眉眼间确实透露着少年人少有的成熟,天庭饱满,眼中似有精光隐现。气息悠长,脚步沉稳。隐隐间感觉到一丝清明通透之意。 “方雨羽、张定云,见过元真师叔。”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躬身对着张元真行了一礼。 “好好好,二位师侄都好。定云师侄下山游历快四年多了吧。这次有没有给师叔带什么好东西啊。”张元真打趣道:“你知道师叔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要是拿寻常东西忽悠老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张定云听这么一说,吓的一下子捂住屁股,面带哭腔说道:“师叔,我都四十多了,还打屁股啊。” “好啦好啦,老大不小了,还逗人家玩。赶紧叫人将我那院子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你的小师侄住。”张元钦看着一脸坏笑的张元真说道:“叫人将马匹牵去马厩,把药材卸下来。送去药王殿,让元丹师弟收好。” “得勒,师弟我这就去,两位好师侄。等师叔忙完了去找你们哈。”说完走到广场上,将打坐练功的几个小道士喊了起来,一一吩咐任务。各自忙活起来。 其中三个小道士过来对着三人行礼。 三个小道士躬身作揖,齐声道:“见过师公,见过师叔(伯)”。 张元钦挥了挥手,对着张定云说道:“为师带你方师弟先去真武殿,你随他们去把药材清点一番。” “是,师父。” 张定云带着三个小道士牵着往马厩走去。 方雨羽看了看走远的几人,等回过头来,发现张元钦已经在往广场对面走去了。赶忙小跑几步,跟上张元钦的脚步。 “师父,这真武观好大啊,原本还以为就是个小道观,顶多三两座大殿。没想到这么大。” 方雨羽一边感慨,一边好奇的到处观望。 “这真武观建成近二百年,历代掌教都边修炼,边建设。历经六代掌教,才有了如今这般模样。”张元钦边走边介绍。 “现如今有灵官殿,药王殿,真武殿,玉皇殿,三清殿。五座大殿,另有偏殿四座,文昌,武曲,人皇,冥阴。钟鼓楼各一座。还有丹房,经楼,飨司,箓监等等。现真武观一共有元字辈道士四人,定字辈道士十八人,清字辈道士二十三人。小道童十二人。” “不过定字辈的和清字辈的大多在山下历练,留在山上的都不多。算上我们今天回来的三人,这观里。差不多二十几人。”张元钦掐着指头给方雨羽一一数着。 “哇,师父那山上不是很热闹啊,我还以为山里很枯燥,都没什么人呢,这么一说,看来山上还是人气旺盛啊。”方雨羽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想多了,前面这个大殿都是供信士们参拜的,除了一些接引和值守的道士,剩下的都是些小道童们在转悠。大部分人都在后山清修。”张元钦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方才见道元真师叔是你的五师叔,是灵官殿的值守,六师叔元丹师药王殿值守,七师叔元武是真武殿值守。走吧,随我去三清殿拜见你师祖。” 说完,领着方雨羽绕过玉皇殿,来到最大最高的三清殿。 二人进到殿内,一灰衣老道士坐在殿内的一旁的蒲团上打着瞌睡。怀里抱着一把快要秃了的拂尘,气息悠久绵长。老道士低着头,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张元钦领着方雨羽来到老道士跟前。躬身作揖,轻声叫到:“弟子张元钦,携徒孙方雨羽,给师尊请安。” 方雨羽见状赶忙弯下腰,低着头拱手说道:“徒孙方雨羽,见过师公。” 方雨羽行完礼,偷偷抬眼看着眼前的老道士。 只见这老道士须发皆白,面容苍老,满脸皱纹。虽是一身灰衣,但一尘不染。 老道士听见有人叫自己,缓缓睁开双眼,那略微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定眼瞧清了眼前的来人。缓缓开口道:“元钦来了,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来看望为师啊。游跑哪玩去了?”那苍老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让人觉得十分慈祥。 “回师尊,徒儿这次下山是去接小师弟,方兴隆的儿子去了。”张元钦拉过一个蒲团,盘坐在老道士身边,拉着老道士的手,轻轻的给老道士按摩起来。 “哦,是这样啊。”低头回了一声。然后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那小隆子最近怎么样啊,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也不来看看为师啊。” “小师弟过的挺好的,不过他忙着呢,现在是朝廷的伯爵呢,手里握着好几万人的大军呢。”张元钦不忍自己师尊担心,没敢跟老道士说实话。 “忙点好,忙点好,为国家多多出力,保家卫国是应当的。”老道士闭着眼,感受的张元钦的按摩。然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了。 张元钦这才收回为老道士用真气按摩的手。然后指着方雨羽笑盈盈的说道:“小师弟他惦记着师尊您呢,这不,让他的宝贝儿子上山来给您作伴来了。” “哦?”老道士抬眼看了看方雨羽,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过来让师公好好瞧瞧。” 方雨羽接过张元钦递过来的蒲团,也在老道士手边坐下。叫了声“师公”。 老道士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又拉起方雨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一边拍着方雨羽的手一边说道:“嗯,是小隆子的种,像极了那小时候的他。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当年啊,你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跟着你那些个师叔师伯们满山的跑。那疯的哟。” 说着老道士看着方雨羽陷入了回忆当中,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那方兴隆刚来真武观的时候,像个皮猴子一般,在真武观待了几年后便下山去了。往后隔个两年还回来看看,再后来就只有书信往来了。 “师尊。”张元钦拉了拉老道士的衣服。 “哦哦哦,哎呀,这人老了就容易走神。”老道士回过神来。喃喃道:“都是好孩子,跟你爹一样,也是好孩子。好了好了,见也见过了。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去休息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没事多来陪陪老道士。人老啊,话就多,到时候别嫌弃啊。” 说完老道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去。 方雨羽和张元钦二人起身,站到老道士跟前,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的退出大殿。 老道士听着二人的脚步,等二人退出去殿门,抬头看了眼方雨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便低下头闭目养神去了。 ~~~ 二人出了三清殿,往后山上走去。张元钦在前头领着方雨羽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方才那位,你见过了,往后没事的时候去多陪陪他老人家。自打你的三位师伯羽化后,师尊便日益苍老了很多。虽说修道之人,讲究个道法自然,但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张元钦低声诉说着:“师尊待我们师兄弟如待亲子。结果自己的三个弟子羽化眼前。让一个年过近百的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弟子离去。心里如何不痛。” “为师如今已年过古稀,只想看着我道家弟子各个能平安健康就行。” “师父,肯定会的,我道门弟子,各个都会修身养性,人人都是个长命的角儿。”方雨羽见张元钦语气有些消沉,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好好,你啊嘴巴也跟你爹一样,尽会说些安慰人的话。到了。” 二人在一间青瓦石墙的房子前。“这往后便是你的房间了,行李都在房间里。你收拾收拾后来我屋前找我。” 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径直往院子里最大的那间瓦房走去。 方雨羽见张元钦进了屋,便推开自己的房门。房间刚刚被打扫过,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自己的包袱行李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房间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小圆桌子。两个凳子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拿过桌子上的包袱,将里面小盒子取了出来。盒子里面只剩一幅地图和那把钥匙了。那封信,在几人离开会川城后,方雨羽就交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上的内容,也不说写了什么,随后就将信给毁了去。只告诉方雨羽,将来在山上至少要待三年。 收拾妥当,方雨羽便出了房间。来到张元钦的屋前。站在门口喊道:“师父,我收拾完了。” 不一会儿,张元钦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张元钦换了一身青色的道袍。背后那柄真武剑也不见了,高高梳起的道髻,双手拢在袖子里,怀里放着那柄随身携带的拂尘。 “走吧,为师带你去到处转转。顺便去见见你的师叔。” 说完领着方雨羽就往院门外走去。方雨羽则是紧紧的跟着张元钦的脚步。二人兜兜转转的来到药王殿。绕过殿中供奉的药王神像,来到后殿。 一个浑身有些邋遢的道士,正领着两个小道童在晾晒草药。小道士见张元钦过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见过师祖。” 张元钦店里点头。说道:“这是你们小师叔公,往后就在观里住下了。” 两个小道童又躬身对着方雨羽行礼道:“见过师叔公。” 看着两个比自己才小几岁的孩子叫自己师叔公,方雨羽顿时脸上感觉一阵火辣。不知道说什么了:“额,好好好,都好,大家好。我叫方雨羽。是个新来的。”方雨羽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去前殿玩吧,我找元丹师弟有点事。”张元钦挥了挥手,让两个小道童去前殿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不用干活,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张元钦走到一旁的石墩子边,撩起道袍的下摆做下后开口叫到:“元丹师弟,歇会儿吧,过来喝杯水。” 张元丹见有人叫自己,回头发现是自己师兄。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三两步走到桌子边,端起张元钦倒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下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怎么今日过来了,是想要取些药材吗。” “坐坐坐。”张元钦拉着要去取药的张元丹,一把按在石凳上。 “我今天刚从山下回来,下山一趟带回了个小徒弟。这不,领过来你看看,怎么样。我这徒弟不错吧。” 张元丹这才回过身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 方雨羽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弟子方雨羽,见过元丹师叔。” 张元丹一听方雨羽介绍,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方雨羽,对着张元钦问道:“他姓方?难道是......” 张元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眼神坚定的告诉张元丹。表示没错,你猜的没错。就是你猜的那位。 张元丹双眼一红,看着方雨羽。一把将方雨羽抱在怀里。口中哭喊着:“孩子,你还活着啊,太好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 第28章 小球难度大,师叔很听话。 “前几日定阳师侄传信回来,说起了方家灭门之祸,我和四师兄都以为小师弟遭遇了不测。咱们二人一合计,这才有了四师兄下山一事。”张元丹哽咽着说着:“没想到你却出现在了真武观。你爹怎么样?他还好吗?” 方雨羽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张元丹,不禁想起刚刚来的路上自己师父说的那番话。 当时张元钦说起这六师叔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二人好似亲生兄弟那般。 原来这张元丹当年与方兴隆最是要好了。方兴隆在山上的那些年里。与张元丹一起上山采药,炼药。方兴隆每次去山里玩耍的时候就会将见到的野生药材给采摘回来。更是有一次,张元丹不小心摔断腿,受了很重的伤。是方兴隆将张元丹从山里给背了出来。二人感情自是最好了。 哭了一阵的张元丹拉着方雨羽左看看,右看看。擦了擦眼泪说道:“来来来,坐下跟师叔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说罢拉着方雨羽在桌子边坐下。又拿了杯子给倒了杯水。然后就听方雨羽说起方家的事。 将方家在广云城出事,再往后自己跟着马瘸子出逃。一路上收集方兴隆的消息。最后在会川遇到张元钦。 “哼,想当初那杨权还为他那儿子来我药王殿求过药。原来是这么个阴险小人。”张元丹一锤桌子,愤恨的说道:“师侄别怕,那杨权虽将你爹掳走了。但不至于对你爹下毒手。我们有时间慢慢合计合计。想办法将你爹救出来。” 转头望向张元钦问道:“师兄有什么计划没。” 张元钦思索片刻后说道:“定阳不是一直在京都府吗,去给定阳去信,让他暗中探查方师弟的情况,同时监视那杨权。等探查清楚后想办法将方师弟救出来。再来商量如何收拾杨权。首先我是这么考虑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二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暗道:“话说对方好歹是个三品大元帅,两个乡野道士说干对方就干对方。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师兄弟二人将营救计划一一开始完善,从人员安排和遇到突发情况等,到如何善后,就计划了一番。最后张元丹觉得还是不太保险,就站起身想将张元武也拉进来一起商量,被张元钦给按住了。 “元丹师弟不可。此事虽然涉及到方师弟,但不至于将元武也拉进来。元武性子急,我担心他要是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打进明见寺去。” 见张元钦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被张元钦这么一拦,顿时冷静下来了。坐了回来。想了想,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雨羽师侄,那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山上修炼,至于你爹的事,你师父到时候会派人去打听。等到时候消息确认,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下山去找你爹去了。” 方雨羽站起身对着眼前的两位道士躬身行礼:“弟子方雨羽,多谢师父和师叔助我方家。弟子在给师父和师叔磕一个。”说罢一撩下摆,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噔噔噔”,叩的地上的青石板发出三声响声。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做什么,师兄你也是,离的近也不知道拉一下。快起来,快起来。以后在这真武观除了你师父和师公,其他人都不能跪。”张元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方雨羽一把拉了起来。顺便白了一眼坐在那里抚着胡须微笑的张元钦。又伸手给方雨羽的膝盖拍了拍。将些许灰尘掸去。 这时候门口一个小道通站在门外对着院子里的张元丹喊道:“元丹长老。甘州府定西县的白老爷找您问诊来了,在药王殿内等您呢。” 张元丹见有病人过来问诊,回了小道童一句就来。然后转过头对张元钦拱了拱手。就往大殿走去了。 见张元丹走远,张元钦便与方雨羽一起回了后山小院。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元真道士。那元真正抓着张定云踢他屁股。一边踢一边骂道:“好你个张定云,竟然拿个破烂玩意忽悠你师叔。亏你还说这是个神奇的东西,我都没用力就坏了。” “明明是师叔你自己不会用,是蛮力将东西弄坏了,怎么说我给你带的是坏的。师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师父,师父救我。”被追着跑的张定云看到张元钦和方雨羽,赶忙大声呼救。 方雨羽看着那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像是父亲打儿子,边打边跑一样。只是那父亲年岁确实有点大。都须发皆白的老头了。还健步如飞。时不时的追上张定云,对着他的屁股给他两脚。 “师父救我。我屁股都快被师叔踢肿了。”张定云赶忙躲到张元钦后面,隔着张元钦和方雨羽跟元真绕起圈来。 “好啦好啦,绕的为师头都晕了。元真师弟,算了,跟个小辈计较什么。”张元钦出手按住二人。开口劝说道:“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这么胡闹。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张定云见那元真道士被张元钦给劝住了。这才放心从背后站出来。躬身对张元钦行了一礼说道:“师父,我这回不是游历回来吗,下山前元真师叔就交代了,让我给他在江湖上搜罗一些稀罕玩意。我就记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进城帮一位病人抓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杂货郞,手里提着一些木头做的机关小玩意,其中有个木头小球,做的很是精巧。于是我便买了下来。不过我研究的半天也没将其解开。于是想着给元真师兄带回来。” 张定云摸了摸被元真老道士踢的有些痛的屁股,委屈的继续说道:“哪知道,今天刚给师叔。一开始还在认真研究,结果研究了半天后发现解不开。然后拆解的时候力气大了些。一下子将木球给弄坏了。气急败坏的说我拿个假东西来忽悠他。然后就追着我打,最可气的是,踢我的时候居然用上了白猿蹬枝,看我这屁股被踹的。”说完还转过身子来将屁股上的脚印露给张元钦看。 元真老道士一听这话,气的又想上前给他两脚:“忽悠道爷我不懂是吧,区区一个机关球,你以为我解不开是吧。分明就是你带回来的东西是个假的。不然我怎么会解不开呢。” “好啦好啦,不就是个球吗,至于吗。东西在哪儿,拿来我看看。” 张元钦一边护着张定云,一边伸手管元真老道士要东西。 “那东西在定云的院子里。你们跟我来看看。”说完张元真就领着几人往后山院子里走。 几人来到定云的屋子前,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木球,边上散落着许多几块小木块。 元真上前将木球捡起,拿给张元钦。“呐,就这这么个玩意儿,我一碰就坏了。” 张元钦接过木球把玩了一下,发现上面的木块相互咬合,按照特定的规律组合起来的。中间一颗小铁球。被木块固定在小球中央。不过现在有几根木块断了。显然是被暴力拔出时给拔断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球。惊讶的叫了一声:“呀,这不是天机球吗。这东西早就没有人会做了,定云师兄你是怎么买到的。” 张定云见方雨羽这么一问。有些疑惑的问道:“方师弟知道此物?我当时买的时候问那货郎,他也不知道。只说是收来的。” “嗯,我也是听我爹当时的一位江湖朋友提起过。天机球。相互咬合,中间夹球,解法只有一种,从外面看是一个完整的球。需要将木球转到特定的角度,轻轻拍打侧面,里面的小铁球就会撞击木块,将其顶起一节。这就是打开的关键了。而且这天机球不同的组装方式,解法也不同,在不知道拼装顺序的时候,需要通过不同的方式去尝试,才能最后解开。” “不过可惜啊,这小球坏了,不然,我倒是可以试试看。”方雨羽惋惜的看着这个天机球。 张定云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转身进屋,拿着另一个天机球出来了。 “方师弟,呐,既然你想试试,那这个就拿给你试试吧。” 方雨羽和张元真看着眼前的天机球。眼睛瞪的老大了。 “你怎么还有一个,这东西不是很稀有吗?”元真老道士。瞪着眼睛说道。就准备上手去拿。 张定云往身后一缩手。看着元真老道士说道:“师叔,你的那个我已经给你了,这个是给方师弟的。当时一共两个球,我全买了,花了我二十个大钱呢,可贵了。”张定云一说起花的二十个大钱,心里一阵肉疼。 说完快步走到方雨羽身边,将天机球往方雨羽怀里一塞。 “给,小师弟,拿着,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方雨羽也不客气,坐到桌边就开始尝试起来。这时另外三人也坐到桌边,看着方雨羽拆解天机球。 方雨羽按照当年那个江湖人士传授的方法,拿着天机球在手中慢慢旋转。感受的球体在不同的角度时的手感。微微闭上眼睛。凭着感觉,让手中的球慢慢滚动。 忽然,感觉手上一顿,睁开眼。慢慢将球又转了一点角度。在球的侧面轻轻一拍。果然一小块木头就伸了出来。然后又旋转了一下,再轻轻一拍。那木块就掉了出来了。 透过刚刚空出来的缺口,已经能看到球心的里面小铁球的一部分了。 只见方雨羽伸出手指在里面拨弄几下。又完整的抠出一块。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尝试下,最后将天机球拆解出了大半,那中间的小铁球也露出来了小部分。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让我来试试。”张元真看了半天,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将拆解出个大口子的天机球拿过去,自顾自的拆解起来。 “师弟好天姿,这天机球,我拿着研究了半个月也没研究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一到你手里三两下就给解开了。”张定云一脸佩服的看着方雨羽。 “哪里哪里,师兄过奖了,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及解法。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方雨羽站起身来谦虚的说道。 “为师看着天机球里面的构造,有些像江湖上传言的唐家机关门的手法。环环相扣,精密无比。只不过这个宗门在一百多年前就莫名的消失不见了。这唐家机关门,本来就有些神秘,与外人接触的不多。要不是真武观的典籍里有记载,我也不会知道当年还有一个这样的门派。” 张元钦抚着胡须,回忆着说道:“这天机球看着不像是旧物,或许这唐家机关门还有传承在江湖。只是没什么人知道。行事低调罢了。” 方雨羽一听起唐家机关门就想到了马瘸子。那个二十年前的机关暗器第一人。百翎神君和他的武器,百翎匣。隐隐中有些猜测,这马瘸子会不会就是唐家机关门的传承人。 但是现在马瘸子已经在前往京都府的路上了,想问他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见的时候了。 就在张元钦在给自己的两位弟子讲解着唐家机关门的时候,张元真大笑一声:“哈哈哈哈,道爷我成了。” 原来是张元真将那天机球给全部拆解出来了。手里举着那铁质小球仰天笑道:“什么天机球,还不是让道爷我给拆出来了,不值一提。没意思。” “师叔啊,这个拆出来容易,装回去才是难呢,而且你要将所有的木块用完,不能有剩。”方雨羽看着洋洋得意的元真老道士,低声喃喃道:“装的顺序固定的,拆的方法也是一样的哦。前面装错一块,可能后面的就装不上了哦。” 张元真举着铁球愣住了。 “什么?还要装回去。” “对的,取出来后再装回去。顺序不能乱,不然就拼不成原来的模样了。一共一百零八块,少一块都不行哦。”方雨羽一脸认真的对着张元真说道:“师叔要是到时候装不回去可以随时来找我哈,我乐意效劳。” 张元真看着一桌子的散乱的木块,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装就装,我就不信还装不回去了。瞧不起谁呢,你以为这点小事能难倒你师叔,老道士我这么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还有我还搞不定的?” 说完坐在桌前开始埋思苦想,回忆着刚才自己拆解的过程。方雨羽见张元真这么听话,真的开始拼装天机球。不由的有些好笑。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此刻像个拿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那认真的表情还以为是在考科举。心里暗暗嘀咕道:“老小孩就是老小孩,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元真师叔还真听话,像个小孩一样。” 见张元真安静下来。张元钦跟张定云交待了真武观的事宜后。带着方雨羽离开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张元钦让方雨羽先休息,等明天的时候带着方雨羽在真武殿举行收徒仪式。昭告天下,为方雨羽打上真武观的印记。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挂在床边的衣服架子上。“啪嗒”一个小木块从方雨羽的衣服袖子里掉了出来。 方雨羽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刚才拆解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到自己袖子里的一块天机球的小木楔,木楔一侧隐隐刻着“四十三”的字样。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楔。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师叔到时候抓耳挠腮又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的打了寒颤,赶紧将木楔收起来。 心想着等张元真带着天机球来找自己的时候找个机会将木楔给悄悄的放回去,可不能被张元真发现了。被发现就惨了,自己的屁股可没有定云师兄的硬。那一招白猿蹬枝,看着就很疼。 第29章 典礼简单办,身份换一换。 入秋后的三清山,早上的天气有些微凉。前面大殿内隐隐有道士在做早课。再远些的广场上,一个老道士带着几个年轻些的道士在练道家的《八部金刚功》。 方雨羽独自在房间打坐修炼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张元钦的声音传来。 “羽儿,时间差不多了,典礼要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妥了。走吧,咱们去前面吧,莫让他们久等了。” 方雨羽推开房门对着张元钦作揖行礼道:“师父早,弟子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方雨羽穿着昨天张定云送过来的青灰色道袍。那青灰色道袍的领口是黄色边,两侧各一个八卦,黄色代表是定字辈,八卦代表是张元钦门下代表掌教一脉。元丹门下的就是一个小鼎代表药王殿,元武门下就是玄武像代表真武殿,元真门下就是两柄小锤代表灵官殿。对应的是各自的主殿象征。 头上梳着道髻。别着一个木簪子。脚下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一尘不染。俨然一个年轻修士的模样。配上方雨羽那星眉剑目,棱角分明的面容。简直就是一个少年仙君一样的人物。 方雨羽跟着张元钦来到太极广场前。这时候广场上放着一张案台,上面盖着黄布。案台上摆着糕点水果做贡品。案台中央放着一个紫铜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那香有拇指粗细。三缕青烟正徐徐飘向青天。 许多小道士穿着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在广场上来回忙碌着。 张元真身穿红色法衣,指挥着众人,将一应器物摆放到指定位置。元丹和元武也穿上了红色法衣,搀扶着一位身穿黄色法衣的老道士,从三清殿往太极广场上走。来人正是真武七子的师父,真武观掌教。张道安。张大天师。 一身紫色法衣的张元钦见张道安前来。赶忙上前行礼。 “师尊,弟子今日就将方师弟之子方雨羽正式收归门下。为真武观第二代定字辈道士。还请师父准许。” “准。”张道安今日精神许多。道了一声准。便在两位弟子的搀扶下,坐到了广场临时搭建的典礼台的正中央。 张元真见众人各自就位,看了看天色,便朗声道:“吉时已到,真武观第二代弟子张元钦,收徒典礼。启。” 几名清字辈的道士开始奏起了声乐。在张元真的主持下,一切按照传承下来的仪式。虽然参加的都是真武观的道士。但是一应流程俱全。 告天地,拜三清,敬神明。授法衣,传道碟。戴冠帽。焚黄表,通鬼神,赐道号。 方雨羽跪在案台前,身披青色法衣,戴玄色八卦道冠,低着头,双手平摊伸出。一袭红色法衣的张元真将一枚小小的铜印和一柄拂尘放到方雨羽手里。 方雨羽接过东西,又对着案台前的张元钦叩首三拜。 收好铜印,将拂尘一甩,搭在自己手臂上。在张元钦的指引下,来到张道安跟前。撩起法衣下摆跪了下去,对着眼前的黄色法衣的大天师叩拜了三下。跪直身子接过一旁张元真端过来的装有道碟和笔墨的小案台。放到跟前,再取笔沾墨,在道碟上写下“方定羽”三个字。然后将道碟平铺开。双手将小案台高高举起。正好举到张道安跟前。 张道安看着眼前低头跪着一动不动的方雨羽,心里感到无比高兴。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摸出一方铜印,蘸了蘸印泥,对着写有“方定羽”三个字的道碟按了下去。 只感觉手上的案几一沉,然后那力道便消失了。道碟上一个印着“北极真武”的印章图案就出现在了道碟上。张元钦紧跟着也掏出了自己的小铜印,对着道碟师承位置上印了下去。“真武元钦”四个古朴的大字就留在的道碟上。 “礼成。”张元真一声高呼。便与元丹元武一起,扶着张道安退下了。 张元钦看着眼前的方雨羽,留下一句,多与诸位弟子相互熟悉熟悉。便往后山小院走去了。 广场上留下来的只有同辈或晚辈了。众人纷纷上前与方雨羽见礼。这个叫师叔,哪个叫师叔公。方雨羽年岁在同辈里面最小。自然成了晚辈们的师叔了。 见到这么多,年岁比自己大许多的人叫自己师叔,或师叔公。方雨羽一时间觉得,貌似辈分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被人叫师叔的时候感觉自己挺老的。 不过方雨羽一直微笑着与众人们打着招呼,并努力记着对方的道号。今后在这真武观还有好些日子待呢。必须和大家尽快熟悉起来。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道号定羽的小道士。有了这道身份,方雨羽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有了师门传承。往后遇到事情,报上师门。凭借师门的威望就能震慑一些宵小。而在江湖留下名声后也可以为师门增添一丝荣耀。 就这样三清山真武观,多了一个十七岁定字辈的师叔。 等众人都退去后,方雨羽回到自己房间。换下法衣,放好拂尘,只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道服。收拾好后,出了门。 张元钦已经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方雨羽收拾妥当,便领着方雨羽去前殿藏器阁。 两人刚到藏器阁,门内一个坐在案几前的一个中年道士便起身走到二人跟前行礼。 “见过四师公,见过羽师叔。” “嗯,不必多礼。你去将剑字库的丙申年收录的那柄剑取来。” “是,四师公。”说完,中年道士就去了楼上。不一会儿就抱着个长盒子下来了。 中年道士抱着长盒子,走到张元钦跟前。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剑展示给张元钦看。 “嗯,就是这个。你记一下,这柄剑,我要取走。” 说完张元钦,将盒子盖上。拿过来抱在怀里。 那中年道士回到案几前,掏出一本册子,刷刷的几笔,把内容写好。然后拱手拿给张元钦过目。 张元钦瞧了一眼,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印,在签字的地方盖了个印。盖完印了就领着方雨羽又回到了后山的一片岩石空地上。 张元钦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长剑拿在手上。棕色的木质剑鞘,三道青铜云纹将剑鞘牢牢包裹住。 “将你那把短剑拿过来。”张元钦放下木盒子,对着方雨羽说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方雨羽赶忙将腰间的短剑取下,两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轻拾起那把精致的短剑,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长剑连同其厚重的剑鞘一同稳稳地插入坚硬的地面之中。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握住短剑,右手更是牢牢抓住剑柄,开始缓缓地向外拔剑。随着剑身逐渐脱离剑鞘,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骤然闪现而出。 而就在短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刹那间,原本静止站立着的张元钦突然身形一转。只见他动作迅速如闪电一般,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朝着自己的胸前猛力刺出。这一刺犹如疾风骤雨,带着凌厉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紧接着,他又是一个敏捷的翻身,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竟然神奇地在他手中转了足足半圈!原本握剑的姿势也瞬间发生变化,由正手握剑变成了反手握剑。 至此之后,张元钦手持方雨羽的参差错短剑开始左右翻飞起来。只见他时而迅猛地向前刺去,仿佛要刺破虚空;时而又巧妙地向下扎去,好似能洞穿大地;时而轻柔地向上撩起,宛如要挑起星辰;时而沉稳地横挡在前,似乎能够抵御千军万马。一时间,剑光闪烁、寒芒四射,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俯身直刺,手中短剑如闪电般迅速穿过那长剑的剑萼。紧接着,他手臂猛然发力向上一挑,那长剑竟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直直地飞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张元钦毫不犹豫地猛跺一脚,整个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紧紧跟随着剑挑飞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空中,他的身姿矫健而灵活,仿佛一只翱翔的雄鹰。待到接近飞起的长剑时,他伸出手掌,以极其精准的手法稳稳地抓住了剑柄。随即,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此时,他右手紧握短剑,左手则持着刚刚夺来的长剑,双剑在手,威风凛凛。 这两柄剑各有其用途,其中长剑看似威猛无比、威胁巨大,但实际上真正的杀招却是藏于右手中的短剑。那长剑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视线的佯攻手段罢了。一旦对手露出丝毫破绽,张元钦便能瞬间贴近对方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短剑发动致命一击,从而快速制服敌人。 紧接着,张元钦开始展示这双剑合并之后的惊人威力!他的步伐轻盈灵动,时而前进,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后退,似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进退之间皆有章法可循。 在攻击之时,他的剑法更是凌厉无比。双剑舞动起来如同两条蛟龙出海,相互呼应又各自为政。一剑主攻上路,直取敌人咽喉要害;另一剑则横扫中路,将敌人的防御彻底击破;还有一剑斜刺下路,专攻敌人下盘破绽。如此三路齐发,让对手防不胜防。 防守方面同样滴水不漏,双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无论是来自上方的重击、中间的突袭还是下方的偷袭,都能被轻松化解。并且这剑网还能随着敌人的攻势随时改变形态,或收缩成一团,抵御强大冲击;或舒展铺开,以柔克刚。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套剑法还融入了虚招和实招的巧妙结合。有时看似气势汹汹的一击却是虚晃一枪,引得敌人全力应对后露出真正的杀招;有时看似绵软无力的一招实则暗藏杀机,一旦敌人掉以轻心就会遭受致命打击。 短短片刻功夫,张元钦已经施展出了整整二十四种变化招式。这些招式有的大开大合,霸气十足;有的小巧玲珑,刁钻诡异。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变化多端且灵活异常,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变换组合,让人根本摸不清套路。 演示完,张元钦收了真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站立片刻后。将两柄剑插回剑鞘。拿着两把剑一起放到方雨羽的怀里。 “那日你不是问我这参差错的长剑在哪吗?这长剑一直就在真武观。”张元钦指了指方雨羽怀里的长剑继续说道:“这参差错本是前朝太傅张阶之子张仁丰的佩剑。一长一短,两柄剑。对应有一套剑法。一共十八招。但当时不知是和原因。江湖上这参差错只有了长剑,不见了短剑。所以观里也就只收录到了长剑。” “师父,您是说这长剑就是那参差错之一,与我身上这柄刚好一对?” “是的,那日你问我时,我便打定了主意将这参差错的长剑当做你拜入我门下的第一个礼物。” “谢师父,师父你太好了。我当时已经打算将这剑就当做一柄普通的短剑来用了。”方雨羽兴奋的抱着两柄剑说道:“师父那方才您演示的就是这参差错的剑招吗。” “没错,为师当时收录的时候跟着有剑诀。回到观里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对着随便找了一长一短两柄剑就开始推演起来。根据剑招运行的走势,在原来的基础上对剑招进行了一些小的调整,便有了如今的二十四路剑招。一共四个象,乾坤离坎。每个象六个剑招。根据对应的像,有对应的用法,有攻伐,有游走,有固守,有破击。方才你都看到了。” 方雨羽回忆起方才的剑招,那寒光四散的剑法。让方雨羽十分心动。赶忙对着张元钦说道:“师父,我想学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你师父,只要你想学,只要我会,我都教你。但是先说好。我教东西一个一个的教,你想学的时候,必须学会了。我认为可以了,你才能跟我学下一个。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如何。”张元钦一脸认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 “没问题,师父说的我一定遵守,但是师父,我找其他师叔学东西,你不会干涉我吧。” “那倒不会,只要你有时间,而师叔们愿意教。我是没意见的。行了,想学现在就开始。来拿着剑,先扎个马步,为师来看看你的基本功。......” 就这样方雨羽开始了正式的三清山修行之旅,这期间江湖上的事不断的传道真武观。就连朝廷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方雨羽一边修炼,一边学习。日复一日。直到这天,三清山来了一个大人物。 第30章 再遇四皇子,啥都不好使。 真武观山门外,三人三马,正往山上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那白银城一同逃过难的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 一行三人。牵着马。顺着神道,来到真武观的门楼前。 一个小道士赶忙上前招呼。 “几位贵人,不知来我真武观何事,是来拜神还是来寻人。” 林冠深上前一步搭话:“见过道长,我们家公子这次来主要是想求见一下张元钦张道长。” “那几位请跟我来,先去偏殿休息片刻,我让人去禀报师公。”小道士领着三人,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路上叫过另外两个小道士,将三位的马接走,牵去马厩。 进到偏殿。招呼三人坐下。小道士就往后山跑去,禀报自家四师公去了。 周衍宗悠然地端坐在宽敞而华丽的殿内,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幅精美的壁画,它们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巨大的檀木桌子上,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珍贵的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再往远处看,一尊青铜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给整个殿堂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氛围。周衍宗的目光继续游走,最终停留在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那屏风上绣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图,让人不禁感叹其工艺之精湛。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在屋内的周衍宗不经意间往门口一瞥,竟瞧见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正从门前缓缓走过。他心头猛地一震,这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瞬间勾起了无数回忆和情感。 周衍宗没有丝毫犹豫,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终于追到了那身影的前方,他连忙伸手拦住对方,同时口中急切地喊道:“这位道长,请稍等!”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方雨羽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步伐轻盈地朝着药王殿走去,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找元丹老道士手中的拿些珍贵药材。就在他即将踏入药王殿门槛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道长,留步。” 方雨羽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张令他意想不到且无比熟悉的面孔——那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四子,四皇子殿下!刹那间,方雨羽只觉得心头犹如遭遇一场强烈的地震,震撼不已。 这位四皇子向来与他并无太多交集,怎会突然出现在这真武观?而且看其模样,似乎还是专程冲着自己而来。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同时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恭敬之色,躬身行礼道:“草民参见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真的是你啊!自从白银城分别之后,我常常在想,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谁能料到,今日竟然会在这真武观与你重逢!”周衍宗满脸惊喜之色,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方雨羽的胳膊。 此刻的周衍宗,心情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那曾经在白银城中共度的时光,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一起经历过的围剿,逃难以及种种难忘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岁月如梭,人事变迁。 如今,命运的丝线再次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让周衍宗怎能不欣喜若狂?他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目光中充满了思念和喜悦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殿下为何到了这真武观来了。”方雨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问道:“你不应该是去淮安侯府了吗?” “你还说我呢,原来你是真武观的道士啊。那位马大侠呢。他人去哪里了。”周衍宗以为那日在白银城时方雨羽就已经是真武观的道士了。却不知道这方雨羽才当了几天的道士。连真武观的人都没记全。 “马瘸子去京都府有事去了。对了,殿下今天来真武观所为何事。需要我帮忙吗。”方雨羽看着周衍宗说道:“我在真武观还是有些辈分的,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你辈分很高吗,你这么年轻,最多也就是个清字辈的道士吧。”周衍宗压根就不信方雨羽说道辈分高。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道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士缓缓走来。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走到近前时,这名道士停下脚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恭恭敬敬地对方雨羽躬身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弟子李清书,拜见师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旁的周衍宗不禁愣住了,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道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师叔?” 李清书微微颔首,双手拱起,再次向周衍宗施礼后回答道:“回贵人的话,这位乃是我们真武观张元钦张大真人座下的第五位高徒——方定羽。晚辈称呼其为师叔,不知可有不妥之处?”说罢,李清书便将目光投向了方雨羽,眼神之中满是尊敬之意。 周衍宗听闻此言,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着方雨羽,嘴里喃喃自语道:“你竟然是定字辈的?而且你的师父还是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道爷?这怎么可能呢......” 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摊开双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哎呀呀,早就跟你说过啦,我的辈分可是相当高的哟,可你就是不相信呢!”说罢,转过身来,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向李清书,轻声问道:“清书师侄啊,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李清书经此一问,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只见他神色一正,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着方雨羽拱手作揖,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哦,回禀师叔,是四师公吩咐弟子前来,请您带领这位贵客前往玉皇殿。四师公此刻正在那里等候着他呢。” 方雨羽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接着,爽快地应承下来:“既然如此,那好吧,就由我亲自带他过去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说着,他随意地朝着李清书挥了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李清书见状,再次向方雨羽行了个礼,感激地道:“那就有劳羽师叔了。”言毕,他便转身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的拐角处。 方小道士步伐轻盈地越过周衍宗,朝着玉皇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刚走出两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此时的周衍宗还站在原地发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冲着周衍宗喊道:“殿下,您可别再愣着啦!快些跟上吧,我师父整日忙碌得很呢,若是去晚了,恐怕又要挨骂咯!”说完,他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赶路。 此刻的方雨羽心情格外舒畅,走起路来都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一样。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偏殿里的林冠深和马夫老车看到周衍宗之前急匆匆地出了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两人相视一眼,也赶忙跟了出去。然而没走多远,他们就与迎面走来的方小道士撞了个正着。 方雨羽一见到他俩,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哟呵,原来是林护卫和车老头儿呀!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他便像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旁掠过,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二人原地发呆。 两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过去的方雨羽,然后对着快步走来的周衍宗问道:“殿下,方才那是雨公子吧,他怎么也在真武观,还一身道袍,难道他是道士?” “你猜的对,他还真是道士,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事就好办了。”看着远去的方雨羽的背影,周衍宗对着发愣的二人道:“走吧,赶紧跟上。这回咱们的事好办了。” 跟着方雨羽,几人绕过真武殿。来到了玉皇殿。 这张元钦正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盘坐着。面朝高大的玉皇神像,口中诵着《玉皇经》。 几人跨过大殿门槛,安静的在蒲团边站着。一直等张元钦诵经完。这才上前行礼。 “师父,大羽王朝四皇子殿下周衍宗,前来求见。”方雨羽躬身行礼,说道。 “周衍宗,见过张真人。”周衍宗带着两个手下,对着张元钦行礼。 张元钦起身回礼道:“贫道张元钦见过四殿下。” 张元钦起身回礼后,便领着几人来到大殿的一旁,那里是观里道士做早晚课的地方,这时候早就过了课时,除了蒲团案几,再无他物。正好是坐下谈事情的地方。 张元钦找了个蒲团坐下。方雨羽就抱着拂尘在后面站着。 周衍宗在张元钦对面坐下。看了眼方雨羽,然后对着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张大真人说道:“张真人,孤此次来真武观,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真人能帮助孤脱离困苦。” 张元钦听到这话,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殿下请讲,也许贫道能帮殿下分析分析。” 于是周衍宗将自己逃离京都府储君之争的计划和着一路上被人暗杀的事情讲给了张元钦听。也是因为方雨羽的原因,周衍宗并未隐瞒当时在白银的时候几人合力将杀手围剿的事。 张元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聆听着周衍宗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衍宗身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一座沉静的山峰。 终于,当周衍宗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张元钦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开口问道:“那么,殿下此次光临我真武观,究竟是怀有何种想法呢?” 周衍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孤欲恳请真人出山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一举夺得那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说罢,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张元钦的双眼,毫不退缩。与此同时,他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殿下请回吧,自古以来,江湖不问朝堂。”张元钦叹了口气说道:“哎,还请恕贫道直言,殿下此事难成。贫道告辞。” 说完起身带着方雨羽离开了玉皇殿。 望着离去的二人。林冠深一脸的愤怒的说道:“这张元钦也太不是抬举了,我们殿下不远千里来请他出山,他居然拒绝殿下好意。还说什么殿下此事难成。我看他就是不识抬举。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淮安侯府请兵将这真武观围了。让他们知道殿下的厉害。” “万万不可,莫要冲动,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不可得罪人家。”周衍宗见自己皇子身份并不好使,顿时心生一计。暗道: 既然师父请不到,请他徒弟总可以吧。只要那方定羽小道士跟自己走,到时候出了事,张元钦总不能见自己徒弟有难不出手搭救吧。 想到这儿,周衍宗心里有了主意。 方雨羽跟在张元钦后面,想着方才在玉皇殿的对话。心里有些好奇。为何方才要拒绝四皇子。 “师父,为何方才要回绝那四皇殿下。” “因为为师在替你谋算。”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对着方雨羽说道。 “但现在不是时候,这时候答应了那四殿下。往后你在他那里就成一个手下。”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后,便明白过来。 第31章 皇子你别急,先约三年期。 自己方才要是在那玉皇殿答应了周衍宗的请求,那往后基本上就是一个谋臣的身份了,想在站到台前,为自己的老爹报仇就难了。 不能在正面将对方扳倒,自己老爹的冤屈就洗刷不了。 想到这里,方雨羽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与四皇子成为上下级关系,而是要成为合作对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场博弈里面做棋手,而不是棋子。 “但是,师父,我担心那周衍宗到时候会不会因为i拒绝了他,而干脆放弃我们这方势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君主,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又怎么能在这储君之争中获得胜利,就算胜利了,手下又能有几人能用。当今圣上也不是傻子,会让一个这样的皇子继位吗?” 方雨羽思索一下道:“说的也是,日后还有许多不被周衍宗所看重的人为天下百姓出力,这样的人就算在不能容忍,为了这大羽朝的百姓,也得忍着。” “所以不要急,自然还会再回过来找咱们真武观的。你切看着。”张元钦自信的说道。 “师父,那下次你就要答应他出山吗?”方雨羽抬头看向张元钦。 张元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方雨羽说道:“下次来,出山的人是你。”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我?这是为何啊?” 张元钦继续走,边走边说道:“到时候你就要打着真武观的名号在江湖上行走。由江湖入朝堂。在江湖积累名声后,到朝堂上代表真武观,站台四皇子殿下。” 张元钦低着嗓子,小声与方雨羽说道:“那杨大帅如今已经站台三皇子了,扳倒三皇子的同时就把杨权也就一起办了,这样咱们为你爹报仇的目的就达到了。” 原来这张元钦本是计划让方雨羽在江湖上积累名声后,走入朝堂之中。自己一边营救方兴隆,一边让方雨羽牵制杨权,但是以方雨羽的能力,想爬到与杨权打擂台的高度,要许多年,到时候可能都没机会,人家就老死了。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这国之储君。本就是一个致命的诱饵,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大动荡,到时候朝廷大换血。刚好可以在这里面谋划一番。至于最后谁当了皇帝,对于真武观来讲,压根就不影响。 所以方雨羽能就这个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站到高位。成为四皇子一方一位强有力的外援。 在真武观的客房内,周衍宗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低着头思量着接下来的事。 林冠深和马夫老车坐在房间的桌子边,看着眼前在这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的周衍宗。 林冠深一脸愤恨的表情,用力一捶桌子。 “这真武观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殿下好心来请,结果不但不领情,还出言说教殿下。要我看,殿下,咱们干脆就不去求他。今天就下山,不在这里受着鸟气。” 周衍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林冠深。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让我在想想。”说完继续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林冠深见周衍宗没有表态,对着马夫老车使了个眼神,示意赶紧劝劝殿下。马夫老车见林冠深给自己使眼色,愣了一下。林冠深对着周衍宗努了努嘴。这才反应过来。 “殿下啊。”马夫老车看着周衍宗轻声说道:“要我看,这张大真人怕是有别的想法。要不然就是另有安排。咱们就别在这里跟着受气了。早早的回京都府去算了。” 周衍宗一听马夫老车说另有安排。顿时站住了脚。心里思量道:“另有安排?会有什么安排呢,张道爷那句江湖不问朝堂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不想让真武观参与到这储君之争的漩涡中来?那这与他另有安排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我没有拿出诚意来?可是我现在也给不了任何实质的东西啊。给一堆承诺那不是骗子吗。我得再好好想想,应该有别的法子让张元钦心动。” 想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周衍宗一锤手。“对了,我有办法了。老车,你去找观里的小道士问问,看看方定羽道长住哪,我要登门去拜访一下。” 看着眼前一亮的周衍宗,马夫老车一时间没明白自家殿下到底想到了个啥。怎么又想起来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方道长。但自己主子下令,只好照办。起身出门,寻真武观的道士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此时只剩下林冠深和周衍宗两人。只见那马夫老车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随后房门被缓缓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旁边,然后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林冠深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迅速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和茶壶。他小心翼翼地将水壶倾斜,清澈的水流如银线般注入水杯之中。待水注满后,他双手捧着杯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周衍宗面前,并轻声说道:“殿下,请喝水。”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走动,周衍宗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微微皱了皱眉。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林冠深递过来的水杯,仰起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那清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淌而下,瞬间滋润了他干渴的口腔,让他不禁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马夫老车出了门,来到过道上,四下看了看确认了下位置,往真武观的药王殿走去。刚走到大殿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张元丹张老道。 马夫老车赶忙上前行礼:“这位道长,跟您打听个事,就是这方定羽,方道长住哪里,我们家主人想去拜访一下。” 张元丹看着眼前这个老仆人打扮的马夫老车。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顿时心里有了些警惕。开口问道:“你家主人什么来头,打听我师侄作甚。” 马夫老车见张元丹有些警告的意思,赶忙解释道:“道长不要误会,我家主人与方定羽道长乃是好友,二人在白银城认识。当时相处时间不长,后面定羽道长就先一步离开了。但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定羽道长是真武观的道士。还是方才在偏厅外,碰巧遇到了。” 马夫老车小声解释着:“刚刚还是方定羽道长带我们去找的张大真人呢。你看我们并不是什么歹人。只是我家主人想找方道长叙叙旧。” 张元丹听马夫老车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后叫过一个小道童,让其领着去找方雨羽。 “那就多谢道长了。”马夫老车见事情办妥,赶忙躬身对着张元丹道谢。 张元丹点了点头,回了药王殿。 马夫老车紧紧跟随着小道童,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后院。小道童停下脚步,抬起手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遥遥一指,轻声说道:“那便是方师叔公所居住的院子啦。”说罢,便向马夫老车道别离去。 马夫老车目光顺着小道童手指的方向望去,牢牢记住了那个院子的位置后,便匆匆转身往回赶去。他步履匆忙,心中惦记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周衍宗。 不多时,马夫老车回到了周衍宗和林冠深所在之处,简略地向他们汇报了情况。随后,他带领着两人一同向着方雨羽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加快步伐。 终于抵达了方雨羽的院子外,马夫老车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叩响了门上那古旧的门衔。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开来。 此时,正在屋内的方雨羽听到院门传来的声响,心下想着定是又有访客前来寻找自己的师父。于是,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开门告知客人师父此刻并不在房内,而是前往经楼找寻书籍去了。 当方雨羽快步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拉,门扉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并非他所预料中的陌生访客,而是周衍宗、林冠深以及马夫老车这三张熟悉的面孔。刹那间,方道士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热情地将三人请进了院子,并引领着他们在一旁的石桌旁依次落座。 刚一坐下,方雨羽就告诉周衍宗,自己师父去经楼寻找书籍去了。让几人稍等片刻,自己这就去叫师父回来。 周衍宗忙起身拉住方雨羽说道:“方兄莫急,孤此番前来并非是寻张大真人的,而是来找方兄你的。” 被周衍宗这么一说,方雨羽顿时有些迷糊了。缓缓坐下来问道:“殿下这是何意啊。为何说是来寻我的。”虽然方雨羽心中大概能猜出来周衍宗的目的。但是不打算说穿。只好装作疑惑的样子,等着周衍宗的解释。 “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张道爷说的对,这潭水太深了,我决定先就不掺和了。” 一听周衍宗这么说,林冠深顿时急了。“殿下,你怎么......” 周衍宗一抬手。示意林冠深别激动。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孤不掺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孤的,所以孤打算先躲一阵。等到时候风头过了再说。你觉得呢。” 周衍宗紧紧地盯着方雨羽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缓缓开口说道。然而,令他有些无奈的是,方雨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回应道:“殿下您要躲便躲就是了,为何还要特意告知于我呢?况且,无论您躲藏到何处,我都是无从知晓的呀。” 周衍宗闻听此言,险些被气得一口浊气卡在喉咙处,半天都顺不过来。哎呀!这可真是棘手得很呐,原以为这般言语能够引得他上钩,却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油盐不进。看来,不出绝招怕是难以奏效了。于是乎,周衍宗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继续言道:“孤寻思着,不如就藏身于此间的真武观内吧。不知方兄意下如何啊?” 只见方雨羽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嗯……倒也未尝不可。只要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异议,我自然也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啦。要不这样吧,我去帮您寻一身道袍来换上,再将您装扮成一名道士模样。如此一来,您躲藏在此,定然是无人能够察觉得到的。”说罢,还冲着周衍宗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机灵的笑容。 此时的周衍宗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当场发作,但碍于身份和场合,他只得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瞪着方雨羽,愤愤不平地吼道:“你莫非当真是在与孤开玩笑不成?” 面对周衍宗的质问,方雨羽却是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明明是殿下您先跟小道我开起玩笑的呀,怎么这会儿反倒自己急赤白脸起来了呢?” 周衍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认真说道:“方兄,你知道孤身份的,孤此番前来,就是希望真武观能在将来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孤。” “早说不就行了,非得跟我绕弯子。说吧,到时候咱真武观能有什么好处。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活,风险大着呢。”方雨羽一脸轻松的表情看着周衍宗。 “只要助孤登上那宝座,便奉真武观为国教,享皇家香火。如何?”周衍宗盯着方雨羽的眼睛说道。 方雨羽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好算计啊,如今的真武观已经是天下道家魁首了,本就被其他教派的人盯着,更是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将真武观奉为国教,那不是让真武观成为了那些人的靶子。这可是与师父说道江湖不问朝堂的意思相左啊。” “那依方兄所言,该当如何。” 方雨羽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片刻后回到桌前。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周衍宗的眼睛说道:“殿下,我真武观本就是修行之地,按理讲不应过多参与朝堂之事。但是我可以,到时候我以真武观弟子的身份辅佐殿下。就不会将真武观牵扯进来。殿下意下如何。” 周衍宗本来就是想将方雨羽拉进来,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此事成了。赶忙表态:“可以,若是方兄肯为孤效力,自然少不了方兄的好处,日后但有所求,孤无不应许。” “殿下莫急着表态,小道士我还有一事要与殿下说好。” “方兄请讲。”周衍宗伸手示意方雨羽请便。 方雨羽站直身子,背过去背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须得等我三年,这三年里,我与师尊有约在先,须在这真武观内跟着师父修行三年。方能放我下山。要是殿下等不起。那就还请自便。” 周衍宗听着这话,沉思片刻后。站起身来。拱手对着方雨羽说道:“方兄请放心,如今还未到那你死我活的时候。父皇如今年轻力壮,段然不会这么快立下储君。我等如今还不至于这么快正式交锋。完全有时间等方兄学成归来,助孤一举功成。” 方雨羽转过身,对着周衍宗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殿下体谅,日后方某定为殿下多多效力。” 周衍宗上前握住方雨羽的手。两人看着彼此。放声大笑起来。 第32章 皇子有心事,师父有指示。 两人见事已敲定。便各自坐回桌子边。 周衍宗拿起茶杯准备喝水,刚送到嘴边,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方雨羽。然后缓缓说道:“方兄,孤还有一事。不知方兄能否为孤解惑。” 方雨羽抬手道:“殿下请讲,小道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衍宗斟酌一下,然后说道:“那日在白银城外的驿站,你身边那位武功高强的仆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没在这真武观中见到那位高人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是说马瘸子啊,我让他去京都府办事去了。” “哦?京都府啊,不知道方兄是办什么事,要不要孤这边派人帮助一下。” 方雨羽摆摆手道:“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是去打听点消息。没多大事,有劳殿下费心了。” “看你还跟孤客气些什么,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周衍宗昂首道:“别的地方不敢说,京都府还是有些门路的。好歹也是一皇家子弟不是。哈哈哈哈” 周衍宗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精致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其中用山林野茶精心泡制而成的茶水。只觉得一股甘甜滋味瞬间滑过喉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享受之后,周衍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眉头却不知何时微微皱起,原本舒展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之色。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正悄然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难以释怀。 见周衍宗沉默半晌,也不见说话。反而眉头皱起,方雨羽感觉到周衍宗心里有事。于是开口询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要是方便不妨与小道士说说。” “哎!”周衍宗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宫里的事,前面在白银城抓住的贼人虽然供出了上线,可是孤在派人去查的时候那上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那枚钱币了,虽有猜测,但是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去父皇那里告状呢。” 方雨羽闻言,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周衍宗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殿下,为何不再使上一计,引那幕后之人上钩呢?” 周衍宗不解的看着方雨羽,似乎没明白方雨羽的意思。 方雨羽也不磨叽,示意周衍宗靠过来。 周衍宗将身子凑了过去,转过头,侧对着方雨羽。方雨羽俯身掩嘴,在周衍宗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 只见周衍宗,一开始眉头紧皱,然后渐渐的舒展开来,再后来眼角眯起,眉眼间多了许多高兴的神色。 方雨羽交待完计划,坐直了身体。朗声道:“只要殿下按我的计划去安排,我想,那幕后之人定然会上当,到时候,不就有把柄了吗。” “哈哈,方兄智慧过人啊。”周衍宗站起身对着方雨羽拱手说道:“那孤也就不在此耽搁了,这就去安排。方兄,告辞。” “殿下慢走啊,有时间给小道士我写信。”方雨羽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周衍宗的背影,挥了下手里出拳头:“搞定,收摊,泡澡去咯。”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翻出衣服,拿上木盆。去药王殿找张元丹去了。 在药王殿那略显古朴而又静谧的一隅,有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房间。温暖的水汽弥漫开来,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当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那股独特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这是张元丹经过精心挑选和调配,专门为方雨羽所准备的珍贵药材。这些药材被放置在一个宽大的澡盆之中,随着水波的荡漾而上下起伏。 方雨羽缓缓地踏入澡盆,温暖的水立刻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当他的肌肤与药水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股药力如同一股暖流般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药力的渗透,让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原本略显无力的四肢逐渐变得充满力量,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涌动。那曾经因连续多日练习参差错时而产生的酸痛感,此刻正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愉悦的舒适感。他的筋骨似乎也受到了药力的滋养,变得愈发坚韧有力,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挑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雨羽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体验中,享受着药力带来的种种益处。他知道,有了这神奇的药浴相助,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将会更加顺畅,也更有可能突破自身的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正当方雨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道童的声音。 “师叔公,热水来了,师祖说了,你还要泡至少一炷香的时间。担心水冷了,让我给你送水来了。” 方雨羽这才悠悠醒来,对着门外的小道童慵懒的说道:“放到屏风边就是了,谢谢你啦,小树,等哪天有空了,师叔公在带你去后山抓兔子。” 小道童略微有些吃力的将水桶小心翼翼的提过门槛,然后有些晃晃悠悠的将水桶放到挡着方雨羽的屏风边。放下水桶,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微微有些汗湿额头。 “师叔公,东西我就给您放在这儿啦!那我可就先撤喽!哦,对啦!等您去抓兔子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哟!”小道童兴高采烈地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还特意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地带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坐在澡盆里的方雨羽听到这关门的声响后,这才慢悠悠地从那个大木澡盆子里站了起来。只见他动作熟练地一把抓起旁边刚刚小树送过来的水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桶中的热水一股脑儿全都倒进了面前的这个木制澡盆之中。刹那间,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当中。 紧接着,便一屁股直接坐进了那个装满热水的澡盆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接触到热水的瞬间,一阵灼热感猛地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哎呀呀,好烫好烫啊!” 原来,由于他太过心急,没有事先试一下水温,结果这澡盆里的水温度过高,一下子就把他的屁股给烫得通红通红的,就好像煮熟的大虾一般。他疼得龇牙咧嘴,双手急忙用力撑住澡盆的两侧边缘,想要借力将自己的下半身从这滚烫的水中迅速抽离出来。 离开澡盆的方雨羽赤着脚站到地上,抓起另一个水桶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往自己屁股上浇去,感受到屁股上的凉意,这才好受一些。 然后又拿起水瓢往澡盆里兑着凉水。边兑水,边用手试探水温,感觉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回到澡盆里。开始了第二次舒服的泡澡。 药王殿后院,张元丹在翻晒着架子上的药材,看到方雨羽从泡澡的房间里出来,边走边整理的身上的衣服。 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上前打量了一下后,问道:“小师侄,怎么样啊,老道士给你专门配的药浴如何。” 方雨羽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舒服,太舒服了,现在我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劲。” 张元丹哈哈一笑道:“那你看呢,老道士我可是费了好些天才将这药材给你配好呢,加上你原来用过洗髓丹,我在用量上加了三成。现在以你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与江湖上那些横练外家功法的大宗师一较高下了。” “多谢六师叔,改天抓到兔子再来请六师叔吃烤兔子。” “好好好,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后山上还有有不少地方不安全的,别到处跑。”张元丹见方雨羽身体无异样,边转身回去继续翻晒药材,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说道:“对了,方才你师父来寻你,好像有事要找你,没事了就赶紧去三清殿找他。”说完,回去继续翻晒药材去了。 “师父来过,我知道了,那六师叔,我先走了。” 方雨羽打了声招呼,张元丹头也不回了摆了摆手。方雨羽见状拿过门口放着的拂尘就往三清殿方向走去。 绕过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玉皇殿后,方雨羽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三清殿那宽敞而庄严的大殿之内。一进入大殿,便瞧见自己的师父正端坐在其师公身旁,安静的坐着。方雨羽心中一阵欢喜,正欲迈步向前,向师父和师公行拜见之礼。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元钦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朝着方雨羽摆了摆,示意暂且不要出声。紧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一旁正低着头、昏昏欲睡的张道安。随后,张元钦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张道安一般。然后,他朝着方雨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刚刚才合上眼小憩一会儿,咱们可千万别去打扰他。你呀,快随我来吧,有话咱们边走边说。”言罢,张元钦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方雨羽见状,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跟在张元钦的身后。脚步轻缓有序,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扰到正在休息的师公。就这样,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出了三清殿的大门。一路上,张元钦始终没有回头,但方雨羽却能感觉到师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和威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张元钦,静静地等待着师父的吩咐,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那四皇子殿下,方才已经与我道别下山去了。见他那神情,应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下山前可是去找你了?” “是的,师父。不出师父所料,那四皇子殿下还是想让真武观站在他这边。不过我与他已经按照师父之前与我交待的,做好了约定,约定三年之期。”方雨羽将自己与周衍宗的那番谈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张元钦听。 张元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说后面你与他出了个计策,能将那幕后之人挖出来。你可有把握。” 方雨羽想了想道:“理应没问题,只要他不犯蠢,自己不亲自上场就没问题。” “嗯嗯,想来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张元钦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二人快到经楼时,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子对这方雨羽说道:“为师有件事交由你去办,去山下一户员外家里给他送个东西。本来应该我亲自去的。不过我这几日有事要去趟别的地方,你代替我去送给那白员外就行。” “师父尽管放心,我一定送到。”方雨羽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走吧,东西已经备好。就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古籍,和一件器物。到了那白员外家后,让他当场打开验过东西后会交给你一对玉简。你将那玉简带回就行。” 说完进了经楼,取过红色大漆的木盒子,交到方雨羽手里。便让方雨羽回去准备明天下山的东西。自己则是回到了三清殿。 方雨羽拿着木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奇的打量着木盒子。 这木盒子外表一层红色的大漆包裹着整个木盒。一侧是一个小孔,像是插钥匙用的。 方雨羽看着小孔有些不解暗自道:“方才也没将钥匙给自己啊,那怎么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呢。还是说钥匙在那白员外手里?” 方雨羽虽然有些迷惑,但是张元钦既然这么交待了,那肯定是有他的安排。索性不去想这事,收拾好明天下山的东西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是方雨羽将东西用包袱装好后,便脱了衣服坐到床上。开始了今日的晚课。 第33章 山下小镇子,道爷摆架子。 在那巍峨壮观、云雾缭绕的三清山山脚下,有一座规模不算太大但却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小镇悄然矗立着。这座小镇估摸住着约一千人上下,虽然人口不多,但这里却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 走进小镇,会发现镇里的居民大多数都笃信道教。他们对道家思想和教义有着深厚的信仰,并将其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这个小镇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它是三清山真武观的道士们经常下山进行物资交易的场所。偶尔在某个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小镇的石板路上时,便能瞧见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道士们从山上缓缓走来。他们或手提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采摘的草药;或肩扛麻袋,装着自种的瓜果蔬菜。这些道士们与镇上的百姓友好地交流着,用自己带来的物品换取生活所需之物。 在这热闹非凡的交易场景中,人们不仅完成了物质上的交换,更传递着彼此之间的温暖与善意。整个小镇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让人感受到一份与世无争的恬静与安宁。 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镇深处,有一处占地面积颇为广阔、足有数亩之大的小院子隐匿其中。这座小院子被一圈高耸坚固的院墙环绕着,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小城堡。院子就在小镇主街的尽头处,矗立着一个气势恢宏的高大门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只见一位身着一袭青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包袱,步伐稳健。此人正是方雨羽,他一边走着,一边抬头仰望着门头上悬挂着的那块刻有“白园”二字的匾额,口中还轻声喃喃自语道:“嗯……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师父曾经说过,这白员外便是这白园的主人。我得赶紧把东西送进去交给他,然后也好早点返回去。”说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朝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走去。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正欲迈步向前去叩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突然之间,只听得嘎吱一声轻响,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了。 紧接着,从门里鱼贯而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衫长袍,头戴一顶黑色圆帽,腰间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看其装扮正是一副管家的模样;而另一个人则是锦衣华服加身,腰缠玉带,手上戴着几枚硕大的宝石戒指,浑身散发着一种富贵逼人的气息,显然是个富商无疑。 这二人走到门口处停下脚步,相互拱了拱手,算是作别。随后,那位富商打扮的人转身登上了停在一旁的豪华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骏马拉着马车缓缓而去。 管家模样的人目送着富商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地挥了挥手,也准备转身回到门内。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高声喊道:“这位先生,请留步!小道士这里有礼了。” 那管家模样的人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方雨羽来。只见方雨羽身穿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面容清秀但略显稚嫩,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 然而,还没等方雨羽来得及开口继续说下去,那管家模样的人便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口中嚷嚷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此冒充道士?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儿去,莫要在本大爷面前瞎晃悠!”说完,根本不给方雨羽任何解释的机会,抬脚便朝着大门迈去。 方雨羽心中一急,连忙伸手想要拦住对方,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白管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两扇大门紧紧地闭合起来,将方雨羽隔绝在了门外。 “哎,哎,哎。我....你.....不是,我真是真武观的道士。”方雨羽伸手想叫住白管家解释,奈何,大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的人没听到方雨羽的叫声。 “哦豁,这门都进不去,没想到送个东西也这么难啊。”方雨羽懊恼的说道:“这管家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算了,进不去小爷我还就不送了。” 方雨羽心里暗道:“不送也不行啊,师父安排的第一个小事就完不成,到时候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不行,我得想别的法子试试,只要能当面见到白员外就好。到时候亮明身份,就能将东西亲手送到他手上了。” 方雨羽一边往小镇走,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见到白员外。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茶馆门前,茶馆的伙计一看来人是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赶忙上前招呼方雨羽到茶馆里喝茶。 “这位小道长,来喝碗茶休息一下吧。本茶馆最近来了一批新茶,要不要来碗试试。上好的玉龙春哦。” 茶馆伙计一边招呼,一边把方雨羽往茶馆里面领。 方雨羽背着小包袱,找了个靠门边的桌子坐下。然后跟茶馆伙计要了一壶粗茶,还叫点吃的。 伙计见方雨羽没点什么贵的东西,也不恼,麻利的擦了下桌子。就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去了。一会后便端着茶壶和两个小蝶的吃食过来了。 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跟方雨羽打着招呼。 “小道长,您的茶来了,给您放这了。您看看还需要点什么,请随时招呼。”伙计手一抬,示意东西上齐了。 方雨羽还在思考怎么接近白员外的事,被伙计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叫住准备回柜台的伙计。 “这位小哥,小道跟您打听点事。” 正准备回柜台的伙计回过身来,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微笑着对方雨羽说道:“客官您请问便是,我在这白莲镇从小到大生活了这么些年。只要是跟白莲镇有关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伙计说完,自豪的昂着头,挺起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白园里的白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客官是来问白老爷啊。这白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啊。早在......” 白莲镇的白员外,是淮安侯白敬之的堂叔。在淮安侯还没参军前,一直就在白园生活。后来从了军,立了军功封了淮安侯以后想将白员外接去甘州府享福。奈何白员外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白莲镇。就这样白员外就一直低调的住在白莲镇上。而且很少与外人说起白园与淮安侯的关系。 平日里多维护镇上的百姓关系,深得白莲镇百姓拥戴。就连县里的县令也不过多插手这白莲镇的事,基本上镇里有什么事找白员外都能帮忙解决。外员外又自己掏钱建了许多水利设施,用于灌溉土地。每到粮食收成不好的时候,将自己仓里的粮食平价卖给百姓。还帮官府管理市场,按时将税收报给官府。 方雨羽听着茶馆伙计的描述,心里对这位名声在外的白员外有了不少好感。但是不理解的是,为何这般仁善的人家,会请这么一个管家,简直就是在砸白员外的名声。 “那小哥,这白员外既然这么仁慈心善,那为何他那管家看着好像有点....” “你是说白管家是吧?”伙计听方雨羽这么一问。凑到方雨羽跟前,拿手遮着嘴,小声说道:“我听说啊,这白管家啊,是因为白老爷的新娶的小妾是白管家的妹妹,仗着自家妹妹威风,在白莲镇横行霸道的。不少人都暗地里说这白老爷晚节不保,要被白管家把名声搞臭。” 听到这里,方雨羽才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那白管家一副嫌弃的表情。原来是狗仗人势啊。不过自己管不了那么多,此刻的方雨羽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白员外。于是又问这伙计。 “难道白员外一点都不知道?”方雨羽好奇的问道。 “问题是没人敢去白老爷那里告状啊。”伙计小声的解释着。 方雨羽心里暗道:“也对,一般人又得罪不起白管家。” “小哥,那要是有人想见一面白老爷要怎么办。” “想见白老爷还不简单。明天一早,白老爷会带着自己家人去镇外的城隍庙烧香。想见白老爷,明天去城隍庙就行。”伙计一脸认真的跟方雨羽说道:“每月初一十五,白老爷都会去烧香,镇上的人都知道。” “多谢小哥啦!哦,对了,请问这儿得付多少茶钱呀?”方雨羽面带微笑地看着伙计问道。伙计迅速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物品,然后毫不犹豫地报出价格:“客官,您点的这壶茶要三文钱,还有这两个小吃呢,每个都是两文钱,所以总共加起来需要七个铜板哟。”说着还用手指比划出数字七来。 方雨羽听完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大钱,笑着递到伙计面前,说道:“多谢小哥告知价钱,这点小钱不用找零啦。另外,还请小哥帮忙把剩下的这几块点心给包起来吧,我想带在路上吃。这茶水嘛,我也已经喝得心满意足啦。现在准备去找个能好好歇脚的地方休息休息。” 那伙计一听到这番话,脸上立刻乐开了花,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拿起桌上剩余的点心,快步走到柜台旁边。接着,他十分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点心整齐地摆放在纸上。随后,似乎觉得份量有点少,又伸手从柜子里面多抓了一把点心放进去凑个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手法娴熟地把纸的四个角折起,用手轻轻按压平整,再拿出一根细绳,迅速而又灵巧地将包裹系紧。最后,满脸笑容地把打包好的点心递给了方雨羽,并热情地说道:“客官,您慢走哈,有空常来坐。” 方雨羽提着点心,背着包袱在小镇上转悠,不一会儿,在一个路口找到一家客栈。客栈不大,里面就一个掌柜的在看店。 方雨羽走进店里,要了间客房。便随掌柜的来到客栈后院。院里三面一共六间房。掌柜的将方雨羽带到左手第一间,打开房门,让方雨羽看了看房间。 方雨羽走进去后瞧了瞧,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然后就随掌柜的到前台交了房钱和押金,签了名字后,带着钥匙,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就带着木盒,找客栈掌柜的打听了城隍庙的位置。便出了门往镇子外走去。 出了镇子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茶馆伙计和客栈掌柜的说的那个城隍庙。 地方不大,前后三进院子。中间一个院子里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应当是庙祝早起给城隍老爷烧的。 大门口一个头发花白,一身粗衣麻布的老人,拿着长扫把,在打扫着门口的落叶。 “这位老丈,小道士初到贵宝地,想来找庙祝先生讨三炷香,给城隍老爷上个香,您看方便吗。” 那老头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一身道袍打扮,言语不骄不躁,行为举止也得体。不像是个歹人。 “哦哦,道长客气了,老汉就是这城隍的庙祝。你要上香是吧,随我来便是。”说完那庙祝放下手里的扫把,领着方雨羽来到中间的庭院。 接过庙祝递过来的三炷香,在一旁的长明灯上将香点着。然后拿着香走到香炉前。面朝后进院里的城隍老爷像深深的拜了下去。一连三拜,再起身,由东往西,再拜了四方神明,最后再拜了一下城隍老爷,才将香插到香炉里。 这一礼数正是道家的拜四御大帝,五方五老时常用的礼数。插香时左手持香。以示恭敬。 就在方雨羽上完香的时候,城隍庙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 “海老头,海老头你人呢,死哪去了,我们家老爷来给城隍老爷上香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方雨羽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就看见门口来了许多人。那白管家正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要庙祝出去迎接。 那被白管家叫海老头的庙祝,赶忙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跪在门外边。口里还喊着。“白老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白老爷恕罪。” “好你个海老头,知道我们家老爷今天来上香,你还不早早的出来迎接。让我们家老爷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找打。”说完白管家就要上前揍那个海老头。 “好了,白远,跟一个老头你横个什么劲。”后面的轿子里一个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起来吧,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规矩,以后都不许跪。”白员外从轿子里出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老头,冷冷的说道:“都进去吧,门口风大。” 海老头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走在最前头的白老爷,大气也不敢出。 白管家凑到海老头跟前阴滋滋的说道:“以后见到我们老爷来,该跪还的跪。还不赶紧去里面将上香的东西准备好。” 海老头忙点头称是:“是是是,小的记下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急急忙忙的往中庭院跑去。 白管家回到白老爷身边,腆着脸,一副谄媚的表情道:“老爷,这海老头年纪大了,办事不利索了,方才我教训过了。已经让他去安排东西去了。” “嗯。”白老爷应了一声,然后站在中庭院的门口,看着庭院中的方雨羽。一言不发。 方雨羽也就这么看着白老爷。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那白管家见院里居然还有别人,顿时急的跳脚。三两步走到方雨羽面前。指着方雨羽的鼻子骂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今天我们家老爷要来上香吗。还不快点滚出去,走慢一步,腿给你打折咯。” “你试试?”方雨羽眯着眼,看着白管家。昂着头,用鼻孔瞪着白管家,冷冷的说道:“道爷我今天要是不走,我看谁敢将我腿打折。” 第34章 手下见真章 宝物起疑云。 白管家一听方雨羽如此傲慢的语气,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噌”地一下便冒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方雨羽,嘴里忍不住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罢,他伸出右手,五指如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方雨羽抓去。瞧他这出手的动作和架势,显然是练过些功夫的。 眨眼间,白管家的手已经按在了方雨羽的肩膀上,他稍一发力,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看似瘦弱的孩子抓到自己跟前。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方雨羽竟然纹丝未动,仿佛一座山岳般稳稳地立在原地。 白管家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我小瞧了这小鬼?”想到此处,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可任凭他如何使劲儿,方雨羽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这下子,白管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心中暗忖:“此人绝不简单!”紧接着,他双手齐出,紧紧抓住方雨羽的双肩,用尽全身力量想要把方雨羽给按压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始终未曾还手的方雨羽突然间有了动作!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于他身上,只见他那宽阔的肩头微微一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自其体内猛然爆发开来。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从他的肩部喷涌而出。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现,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巨响骤然响起,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震慑人心。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管家那双死死抓住方雨羽的双手竟然被硬生生地弹开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反震之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着白管家席卷而去,使得他根本无法抵御,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倒退。 白管家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好几步远,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就在他即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皮肤略显干枯但却依旧白净修长的手掌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稳稳地扶住了他。这只手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直深藏不露的白员外! 白员外接住白管家之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随后,白员外对着白管家微微颔首,示意让他暂且退到一旁去。整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道士好身手,瞧你这一身横练的功法,在你这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真是年少有为啊。” 只见那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眯起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位名叫方雨羽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老夫我啊,今日一时技痒难耐,想要领教一下小道长您的功法高招。不过呢,还望小道长多加小心才是呀!”话音刚落,他便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迅速运气,体内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急速流转起来。 白员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府上那位管家虽说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武林高手,但好歹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略有威名的二流武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实力不俗之人,竟被眼前这年轻后生如此轻而易举地震退开来。由此可见,这方雨羽定然已臻至一流高手之境。面对如此强敌,白员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发动这雷霆一击,誓要一举将对方彻底制服。 “白老爷,且慢。”方雨羽后退一步,左手伸出手掌,对着即将要奔袭过来的白老爷叫道。 白老爷在江湖这么些年,岂是那么迂腐之人,也不管方雨羽到底想干嘛,只想着拿下后再说。 只见他猛地一提气,脚底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冲去。区区一丈多的距离,在他惊人的速度面前简直如同咫尺之间,眨眼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紧接着,他右手高高举起,宛如一柄巨斧般狠狠劈下,这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大劈棺”!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砸向方雨羽。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方雨羽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灵巧身姿。身形一闪,犹如闲庭信步,轻轻松松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白老爷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反应极快。一击落空后,他迅速变招,左手如灵蛇出洞般探出,使出一招精妙绝伦的“探云手”,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方雨羽。但方雨羽岂会轻易让他得逞?只见双手交错,巧妙地借助白老爷探出的手臂之力,轻轻一绞、一引,仿佛四两拨千斤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那来势汹汹的手臂引到了一旁。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拨云见月”,实则蕴含着极高深的武学技巧和深厚内力。仅仅一个照面,就成功化解了白老爷凌厉无比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转眼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每一次当白老爷以为自己即将抓住方雨羽时,都会被方雨羽以各种巧妙手段或是卸掉手上劲道,或是直接挡住招式。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观战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只见那方雨羽定睛一看,白老爷此时满脸怒容,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看来这白老爷已然动了真火,恐怕是要痛下杀手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雨羽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白老爷的一举一动,寻找着脱身的良机。 说时迟那时快,白老爷猛地飞起一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方雨羽攻去。这一脚犹如雷霆裂空,气势磅礴,令人胆寒。然而,方雨羽却临危不乱,看准时机,双手交叉于胸前,奋力一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激起一阵烟尘。 借着白老爷这一脚的强大力道,方雨羽顺势向后跃出数丈远,成功退出了战圈。他站稳身形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贫道乃三清山方定羽,此次奉家师张元钦之命,特地前来贵府为白老爷送上一物。还望白老爷暂且停手,容小道士我细细道来。”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印,上面刻有真武观的标志和名号,以此向白老爷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老爷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停下了攻势。他凝视着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见他缓缓收起招式,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变为双掌,掌心朝下,掌尖相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双手缓缓朝着自己的丹田处按压下去,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刚才激烈打斗所引起的体内真气翻滚。 白老爷望向方雨羽。疑惑的说道:“你说你是张道爷的弟子,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且老夫也不曾听说真武观有一个叫道号方定羽的年轻道士。要是敢诓骗老夫,那就别怪老夫对你动武了。” “白老爷明鉴,这真武观的身份铜印自然做不得假。而小道是师尊近日才收的弟子,白老爷不知情也是理所应当。”说完,低着头躬着身子双,手捧着铜印。请白老爷查看。 白老爷缓缓上前,拿起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细细打量一番。发现确实是真武观的身份铜印。铜印底部刻着“真武定羽”四个字,侧面印着四方御帝。印钮则是一个龟蛇缠绕的神兽。正是那真武大帝座下的龟蛇二将的本像。 这真武印做工精良,印上还有暗记,寻常人见都见不着,自然也无人敢作假。 白老爷见印是真的,对方雨羽方才的话语也信了几分。不过依然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印是不假,只是为何张道爷会派你来送东西。张道爷他人呢。” “两天前,师父便将这送东西的任务交给了我,他老人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叫我下山亲自将此物送到白老爷手上。”方雨羽收好真武印。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拿出那个小盒子。 白老爷原本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当他瞥见方雨羽手中那精致的盒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间便恍然大悟。只见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眼角处更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哈哈!好啊,那张老道总算是把这宝贝给拿出来了!早几年前我就曾向他讨要过,可他却死活都不肯松口。哼,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送到老夫手里来!”白老爷心情大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盒子从方雨羽的手中接了过来。拿到盒子后的白老爷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又轻轻摩挲着盒身,仿佛在感受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待确认无误,这的确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件宝物之后,白老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紧接着,白老爷满心欢喜地迈步走到方雨羽身旁,亲切地拍了拍方雨羽的肩膀,赞许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小道士,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张老道的徒儿了。要不然,以他那吝啬的性子,怎会舍得将如此珍贵之物交由他人护送呢?” 方雨羽满心狐疑地盯着那个盒子,心里暗自思忖: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宝贝?竟然能让一向稳重的白老爷瞬间笑得如同一个地主家的傻老爹一般!瞧他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此时,只听白老爷高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赶快去上香吧!白远啊,你来负责安排一下具体事宜。老夫我呢,则要和这位方小道士好好聊一聊。”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方雨羽,朝着后庭院的一间专供人们休憩的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去。 留下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家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那位庙祝海老头最先缓过神来,轻轻扯了扯白管家的衣角。白管家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想起刚才白老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于是,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道:“好啦好啦,各位可别再发愣了,赶紧各忙各的去吧!千万别耽误了吉时啊!”听到白管家的呼喊声,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忙着整理香案,有的急急忙忙去取香火,还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方才发生的离奇一幕。整个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好在总算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后进院的房间里,白老爷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盒子,一阵傻乐。门口将门刚刚关上的方雨羽走到桌前坐下。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像老树开花的白老爷,出言道。 “白老爷,别乐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该回观里去了。” 一直沉浸在高兴的情绪里的白老爷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道士在与自己说话。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一下高兴的忘了,你方才说啥,回观里?不不不,先别急。” 白老爷摆摆手继续说道:“先别急,你来的刚刚好,正巧,原本打算就这两天去一趟真武观的,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白老爷将木盒子收到自己袖子里。放好。然后笑吟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小道长不要急嘛,下山一趟不容易,别这么急着回去。去我白园休息一两日,我让人准备些东西,到时候派人随小道长一起送去真武观。” “白老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我转交给师父嘛?”方雨羽看着白老爷问道。 “没错,当时我欲用另一件宝物与张道爷交换此物。”说着白老爷抬了抬袖子。 “眼下,你既然将这东西已经送来了,那我也不能让张道爷吃亏,自然是要将那宝物送给你师父。” 方雨羽也不知道自家师父当时到底与这白老爷约定了些什么,但见白老爷这个意思。也只好应下。等回到山上向师父说明情况便是。 只是方雨羽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物,自己带在身上并未感觉有多少分量。而白老爷说的那件宝物又是什么东西,能让白老爷收藏多年。想到这儿,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老爷,小道士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能让您老人家这么高兴。师父只是跟我说这里面是些古籍。” “哈哈哈,看来你师父交给你的时候并未告诉你这盒中之物到底是什么。”白老爷看着方雨羽好奇的眼神。哈哈一笑,然后解释道:“这盒子的东西,放到江湖上,能让如今暗流涌动的江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至于我手里的那件器物,不过是前朝遗物罢了。只是那物件不全,传言那东西补全后能获得一门绝世武功。” 方雨羽听着白老爷的解释,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绝世神功到底是个啥样。 第35章 白园有诡异,道士来解密。 “白老爷,小道士还有些疑惑。”方雨羽看着白老爷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昨日在白莲镇,我听到了些关于白园的一些事,其中有些事,跟您府上的白管家......” 白老爷抚了下颌下的胡须。笑嘻嘻的对着方雨羽说道:“是不是有人说,我娶了白管家的妹妹做小妾,然后白管家在镇上嚣张跋扈,横行霸道。” 方雨羽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白老爷,惊讶的问道:“这些您都知道,那您怎么......” “怎么不将白远(白管家)给处理了是吧?”白老爷抢着说道:“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散播出去的,其实吧,这里面有些事外人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远不是那些人想的那样。至少,我那小妾,并不是白远的妹妹。” “白远这样的行为,也是老夫授意的,就是想将那幕后之人给钓出来。不然白园难以安生。” 方雨羽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打听道:“白老爷何意,可否与小道士说道一二。” 白老爷想了想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反正你等下要去我那白园的,去了你也就会见着。是这样的......” 原来白园之中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奇妙的出现一些怪事。有时候那门房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然后打开门后又没有人。 还有就是院子的围墙上,会有蚂蚁附在墙上,组成一些奇怪的符号。让人将蚂蚁扫掉后没多久便又有了,只用用水将墙上的蚂蚁冲掉,才不会再有。 而且有人起夜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鬼飘在空中,等走过去的时候那鬼一下子就飞到树上然后就不见了。白天的时候派人上去查看,除了一个大鸟窝以外,并无其他发现。 白园最近人心惶惶的,白老爷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奈何家里的下人们个个被吓的不轻。于是白老爷就让白远去散布那些消息,想让白园发生的怪事与白管家的嚣张跋扈关联起来。就说是白管家做坏事会遭报应,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是冲着白管家去的。 还让白管家在外面找会捉鬼的法师,那幕后之人定然会把握这个进入白园的机会。不过着有些日子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倒是来了两位神棍,装模作样的坐了两次法事,啥作用也没起到。 “所以,白管家的事,我都知道。而且我感觉来人是有预谋的。白园内说不定还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动静。”白老爷眯着眼小声的跟方雨羽说道:“我倒要看看,在这白莲镇,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白家动手。” 说完,白老爷打量着方雨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道:“对了,你能不能帮老夫一个忙。” 方雨羽拱手道:“白老爷请讲,但凡有所能帮的上的,我定不会推辞。” “好好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让方小友帮我在暗中观察几个人,那几个都是我怀疑的内鬼。老夫想让小友帮我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要是有所发现,不劳你动手,告诉我就行。”白老爷拱手对着方雨羽请求道。 方雨羽思索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白管家过来通知白老爷事情办妥了。可以回去了。方雨羽这才跟着白老爷第一次进了白园里面。 方雨羽从一进白园的大门就开始观察白园里的布置。 那白园占地面积颇广,整体布局呈前后四进式的格局,每一进都是一个独立而又相互连通的大院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第一进的大院子,宽敞而开阔。步入其中,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眼前,这就是中间的堂屋。堂屋内装饰典雅,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字画,引人注目。仔细看去,那画上所绘之物乃是一棵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迎客松。它宛如一位好客的主人,伸展着双臂欢迎着每一位来访者。 堂屋的两侧对称地摆放着八把精美的圈椅,它们造型别致,椅背和扶手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这些圈椅不仅提供了舒适的座位,还增添了一份雅致与高贵。而在中间那幅迎客松画像的下方,则放置着两把庄重威严的太师椅。这两把太师椅靠背高耸,座面宽阔,仿佛象征着主人家的尊贵地位。 二进院乃是平日里众人频繁活动之所在,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放置于院子中央的两张硕大石质圆桌。这两张圆桌造型古朴,质地精良,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记忆和故事。 而贯穿整个院子的连廊,则巧妙地将中院分割成为了三个独立且各具特色的区域。位于左侧的部分,设有一间雅致清幽的茶房。推开房门,便能嗅到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屋内布置简洁大方,靠墙摆放着一排精致的茶具,几幅书画点缀其间,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与之相对应的右侧区域,则是主人家藏酒之所,隔着门,隐隐都能闻到一丝酒香。这里不仅是藏酒之所,更是品味生活、享受时光的绝佳之地。 三进院乃是主人及其家眷日常起居之所。甫一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摆放得恰到好处的各式器物。无论是桌椅几案、还是瓶罐杯盏,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而来。其材质上乘,工艺精湛,细节之处更是彰显着制作者的匠心独运。 再观屋内的摆设,也是别具一格。墙上挂着的字画皆出自名家手笔,笔走龙蛇间透露出深厚的艺术底蕴;窗台上摆放的鲜花绿植,生机盎然,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清新与自然之美。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典雅别致,却又不过分张扬或高调。每一处细节仿佛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既展现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又不会给人以奢靡浮华之感。这种恰到好处的平衡,让人不禁对主人的审美情趣和为人处世之道心生敬意。 后院宛如一个宁静而神秘的仙境,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绚丽多彩的花园景象。这里怪石嶙峋、奇峰罗列,形态各异的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假山上点缀着翠绿的青苔和娇艳欲滴的小花,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园中种植着各种珍稀奇异的花草树木,它们争奇斗艳、芳香四溢。有的花朵如火焰般热烈绽放,有的则像雪花般洁白无瑕;有的叶子宽大如扇,有的纤细似丝。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生姿,送来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令人陶醉其中。 一条由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小径贯穿整个花园,一直延伸到尽头处那座精致典雅的八角凉亭。这座凉亭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四周环绕着精美的栏杆。亭内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供人休憩赏景之用。当人们漫步至此,可以坐在石凳上,欣赏着周围如画的美景,感受那份宁静与惬意。 在白老爷的带领下,方雨羽参观完整个白园都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白老爷一边走,一边跟方雨羽介绍。沿途有不少白家的下人前来敬礼请安。 方雨羽则是观察着房屋的布局和地形,在心里谋划着哪些地方能藏人,哪些地方看着不对劲。 就这样,逛完整个白园后的方雨羽,对白园的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随后便随着白老爷来到了书房。 二人一进门,白老爷赶忙将门关上。拉着方雨羽到书房的客座上坐下。白老爷侧坐在座位上,问道:“方小友可有什么收获。” 方雨羽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虽然都见过面了,但是就眼下的情况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初来乍到的,还要再看看。” “嗯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那你今晚在再帮我多留心一下。想来也有好几天没动静了,或许今晚那人就会有所行动。” “那好,小道士这就先休息,晚上在活动活动。”方雨羽看着白老爷淡淡的说道。 “那就有劳了,有事招呼便是。”说完起身,将方雨羽送到门口,叫过一个下人带方雨羽去客房休息。 方雨羽回到客房,检查了下随身的物品,将一些晚上会用到的东西装在了身上。然后便盘腿坐在床上,等待天黑。 不消多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估摸着白园中的人都睡了,便出了门,循着早前观察过的地形,三两步翻上了屋顶。 今晚虽有月亮,但也有不少云,将月亮遮掩的不是很清晰。方雨羽顺着房顶来到最高的中堂的屋顶。然后猫在飞檐挑角的影子里盯着两进院子里的动静。 院中的连廊里和屋檐下隔着一丈便有一灯笼,供晚上照明。 就在方雨羽心中暗自思忖,觉得今日那潜藏于白园之中的内鬼或许不会再有所行动之时,突然之间,在前院靠近大门的那个方位,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趁着房屋所投射下来的阴影,极其缓慢地朝着门外挪动而去。只见那身影小心翼翼地将大门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一般,顺着这道缝隙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方雨羽见状,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施展出自己精湛的轻功绝技。他身形如燕,脚尖轻点屋面,几个起落之间,宛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地来到了前院门房的屋顶之上。站稳脚跟之后,他定睛凝望过去,目光紧紧锁定住那道黑影。 此时,那黑影正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并不能立刻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紧接着,就看到那黑影开始在门上胡乱地涂抹起来,动作显得有些匆忙和慌张。 只见那道黑影动作迅速地完成一系列操作之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一侧的围墙边。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另一件物品,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出那似乎是一个小巧的罐子。 黑影轻轻地将手伸进罐子里,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随后,他开始用手指蘸取罐中的物质,并在围墙上仔细地涂抹、书写和绘画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格外谨慎,似乎在绘制一幅神秘而重要的图案或符号。 不一会儿,黑影就完成了他在围墙上的杰作。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警惕地转过头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黑影有条不紊地将使用过的物品收拾好放入怀中,然后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躲藏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就在那黑影转身准备进入白园大门的时候,方雨羽更是机灵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得更深,以免暴露行踪。 等方雨羽再次观察时,那人却失去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在白院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后,方雨羽便回了房间。打算将今晚瞧见的事说与白老爷。 就在方雨羽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袍子,披头散发的家伙,从中院围墙外飘了进来,方雨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白老爷口中的白衣鬼。瞳孔急速收缩。顿时吓的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白衣鬼从围墙外飘到中进院的空地上。 但是很快,方雨羽发现不对劲,这白衣鬼在地上躺了一小会,才重新飘起来,而且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方雨羽壮着胆子缓缓靠近这白衣鬼。远远地看不清这鬼的面貌,只见一头黑发将脸部完全遮掩起来。不见四肢。被一块有些破烂的白布遮盖着。 越看方雨羽就越是觉得这白衣鬼有些不对劲。在中庭院的地上蹦了几下,然后又落回了地上。 这时一个起夜的下人,从后院披着衣打着灯笼。准备去茅房解决一下。刚走过中院与后院连接的月门,一下瞧见了中庭院蹦跶的白衣鬼。 “啊,鬼啊,有鬼啊。”丢下灯笼,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喊有鬼啊。 那白衣鬼见有人大叫,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腾空而起,就往院外飞去,期间还在屋顶转悠了一下。 方雨羽见到白衣鬼越过围墙,飞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冠里。赶忙施起轻功追了上去,下了围墙,来到树前,脚尖一点。飞上树枝,细细查看起来。 但是夜色笼罩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晰。查看一番一无所获,只得作罢。翻身下了树枝。先去围墙那里看了看方才黑影图画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月光,方雨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疑惑的摇了摇头。又来到大门口,查看起门上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 带着一脑袋的疑问。方雨羽翻过围墙,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思考起方才经历的那些事来。 第36章 夜半鬼拍门,惊掉管家魂。 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那个白衣鬼,方雨羽的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甚至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亲眼目睹那个诡异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空中飘荡,然后直直地飞向了那棵大树。 当他爬上树顶时,眼前所见却令他瞠目结舌——周围空无一物!那白衣鬼竟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方雨羽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刚刚有人躲藏在这树上设下埋伏,那么毫无防备的自己恐怕早已陷入绝境之中了。 更让方雨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只神秘莫测的鬼怪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消失得无影无踪呢?要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白衣鬼飞进了树冠里面啊!难道说这里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或者神奇法术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使得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还有那神秘的黑影,自己方才在黑影停留的地方也仔细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正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奇怪。明明那人对着门上和围墙上都涂抹了东西,但就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或许是晚上光线不好,瞧的不清晰。看来还是要等天亮了在去查看一番才行。 就在方雨羽盘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那名起夜的下人,一边叫一边跑。倒是将熟睡的人们给惊醒了。 白管家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名下人问道:“叫什么叫,大家都睡觉呢,你喊什么东西。” 那下人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管家,牙关直打颤。结结巴巴的说道:“鬼,有鬼,白衣鬼,又来了,我看见了,就...就....刚刚就在.....就在那儿。” 那下人一边说,一边指着中庭院的空地。 “刚刚就在那里,一个白衣服的鬼,披头散发的。然后...然后我就往回跑。”那下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白管家。 白管家顺着下人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庭院中并无下人所说的什么白衣鬼。又打量了下屋顶。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好了,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哪来的鬼,我看你心里有鬼,大晚上的在这里鬼叫鬼叫的。赶紧滚!”白管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下人赶走。 “真的有鬼啊,我方才都看到了。白管家,别走啊,我怕。”下人死死的抓着白管家的衣服,不让白管家离开。 “哎呀!我说你肯定是眼花啦,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嘛!快松开手好不好?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这样吧,我陪着你一块儿过去瞧瞧,看看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鬼到底藏在哪儿呢。来吧来吧,跟紧我哦。”白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将衣服从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手中抽了出来。紧接着,他紧紧拉住下人颤抖不止的胳膊,朝着中庭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那下人依然心有余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真的有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鬼影在那里上下蹦跶……”白管家则显得颇为镇定,不断安慰道:“别怕别怕,等会儿到了地方,如果真有什么鬼魂,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来到了中庭院。白管家停下脚步,示意那下人四处查看一番。只见那下人战战兢兢地举起手中的灯笼,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照去。然而,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后,确实如白管家所言,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白衣鬼影。 这下子,那下人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不成?可是……可是我刚刚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啊……”这时,白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子。我早就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呀!不过就是你一时眼花而已。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听到白管家这番话,那下人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在白管家的一再催促之下,最终还是提着灯笼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似乎生怕那白衣鬼突然再次出现一般。 白管家眼见着那名下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顺手提起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四处巡查起来。此刻,万籁俱寂,唯有他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仿佛是这片寂静夜色中的唯一一点生机。 当他刚刚走到前院的门房外面时,忽然间,一阵若有若无、极其轻微的敲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确切的来源。于是,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侧耳倾听,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地迈步寻去。 随着他一步步地靠近大门,那阵敲门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闻。很显然,这敲门声正是从大门口处源源不断地传来的。“都已经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跑来白园啊?”白管家心中暗自思忖道,同时,一股疑惑之情油然而生。 怀揣着满心的狐疑,白管家终于来到了大门旁边。他先是停下脚步,定了定神,然后伸手轻轻地取下了固定在大门一侧的门栓。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并探出脑袋,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试图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这深更半夜前来扰人清梦。 可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白管家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但门外却空无一人。此时此刻,那条空荡荡的街道竟然出奇地安静。面对这样诡异的情景,白管家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搞出这种恶作剧来戏弄他们。 想到这里,白管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冲着门外那空荡荡的街道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瞎捣乱!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把我们白老爷给惹怒了,小心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统统被打个半死!”说罢,他重重地甩下一句话,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并重新插上了门栓。 关上门的白管家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准备离开,刚刚走出不过寥寥数步之遥。突然间,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敲门声再次从他身后那扇厚重的大门处传来。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的白管家瞬间被激怒,他那张向来严肃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白管家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门前。他伸手一把取下门栓,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那扇门拉开。随着门扉缓缓敞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但门外却空无一人。白管家探出身子,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后,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下人们绘声绘色讲述过的那些关于见鬼的离奇故事。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到脚将他彻底浇灌了个透心凉。 白管家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来,后背紧贴着大门,双手则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颗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蹦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还未等白管家从极度的恐慌中缓过神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竟然再度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响亮、更为急切,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门板,也一下接一下地敲打着白管家脆弱不堪的心灵防线…… 白管家慢慢地转过身来,脚步轻缓得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眯起双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之间那狭窄的缝隙,目光穿过黑暗向外面窥探而去。 尽管此刻街道上宛如被墨汁浸染一般漆黑,但白园的门口却是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按理说,这明亮的灯光应该足以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区域,可即便如此,白管家瞪大眼睛仔细搜寻了一番之后,依然没能看到门外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迅速换到另一个门缝处,再次定睛观瞧。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门外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那诡异的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停歇,一下、两下……每一声都清晰无比地传入白管家的耳中,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召唤。此时的白管家,趴在门缝上的那双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巨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让白管家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说,其中有一种名为“百鬼拍门”的恐怖现象。据说,凡是遭遇“百鬼拍门”的人家,不出一个月便会全家离奇暴毙身亡,而且死因往往都是莫名其妙、无从查起。 这种事情向来只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中,从来没有人真正亲身经历过。可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传说中的描述竟是如此相似! “难道真的是‘百鬼拍门’不成?”白管家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自言自语道。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想到自己和整个白园可能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便感到不寒而栗。 一想到这茬,白管家不淡定了。提着灯笼,顾不上平日里教训下人的那副淡定模样。撒开腿就往后院跑。一路上还因为跑的太急,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绊倒。踉踉跄跄的跑到白老爷的卧室门外,一边压着嗓子,一边急切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拍门...有人拍门...不是,是鬼拍门。院门外,有人...不...有鬼在拍门。” 正在熟睡中的白老爷突然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他的双眼还未完全睁开,但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服,便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伸手用力一拉,那扇厚重的木门瞬间敞开。 只见白老爷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白管家的衣领,他那双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条缝,透露出丝丝寒意,冷冷地质问:“哪来的鬼?你给我说清楚!若是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我好好收拾你一番!” 此时的白管家被白老爷两只强有力的大手高高提起,整个人悬在空中,仿佛是被挂在了白老爷的手上一般。由于双脚离地,加上白老爷的力道极大,白管家只觉得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老……爷……老爷……求求您快放我下来吧,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啊!”白管家拼命挣扎着,并用双手急切地拍打白老爷的手背,试图让他松手。因为刚才一路狂奔而来,白管家本来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又被这样提着衣领,更是感觉胸口像要炸开似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 听到白管家的哀求,白老爷这才稍微松开了双手。失去支撑的白管家立刻顺着白老爷的身子滑落下来,重重地跌倒在地。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用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得以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白管家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而站在一旁的白老爷则满脸怒容,再次厉声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鬼拍门?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白管家一边急促地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白老爷听。 看着白管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忍在苛责了。缓缓上前将白管家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慌,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先莫要声张,你且等我片刻。等我换身衣裳,我们去找今天来白园住宿的那位小道士去。”白老爷说完便回了房间里。 白管家战战兢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然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地贴着门边站好。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一刻不停地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到现在过去了半天时间,他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下来。此刻的他,心里依旧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声音突然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传出来。 回想起方才老爷说的话,还以为是要去找那小道士来捉鬼,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担忧起来。他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小道士看着如此年轻,真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高深的道行啊!万一打不过那个拍门的恶鬼可怎么办呢?”就在白管家满脑子都是对小道士能力的怀疑时,突然间,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吱呀”声从他身后猛地传来。 毫无防备的白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向上弹起,足足跳起了有三丈之高。等他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去看时,却发现原来是白老爷已经穿好了衣裳,刚刚打开房门所发出的声音。 而刚刚开门走出来的白老爷,冷不丁看到原本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白管家竟然像只猴子一样猛然间蹦得那么高,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侧了一下。随后,定下心神的白老爷面露不悦之色,对着白管家怒喝道:“瞧瞧你这副样子,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别磨蹭了,赶紧给我走上前去照路!”说着,白老爷朝着前方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白管家快些走到前面领路。 第37章 朱门一黑线,白墙鬼符现。 “方小友,老夫有事想找你问问,你可睡下了?” 白老爷领着白管家来到方雨羽入住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问道。 “方才我听下人来报,似乎有些异样。还请方小友与我商议一番。”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了。屋内,方雨羽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而是静静地在床上盘坐着,似乎正在深思熟虑着某些重要的事情。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白老爷那熟悉且低沉的嗓音。 方雨羽闻声而动,迅速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向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微笑着对白老爷说道:“白老爷,请进吧,其实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呢。”说话间,微微侧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白老爷进入房间。 紧跟在白老爷身后的白管家,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提着的灯笼轻轻吹灭,然后将它放置在了门外。做完这些后,他才紧跟着白老爷走进了房间,并顺手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此刻,白老爷和方雨羽分别坐在那张摆放着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的桌子两边。微弱的灯火在空气中摇曳不定,使得方雨羽那俊朗稚嫩的脸庞时而被照亮,时而又隐没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二人沉默一会儿后,白老爷开口道:“方才白管家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敲门,前去查看但是又没有发现人,怀疑是遇到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了。而且来的路上,白管家还与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白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白管家说,就在他去查看门外情况前大约一炷香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在院子见到有白衣鬼在院子里蹦跶。那下人被吓的大叫了起来。后来是白管家出来查看才将那下人安抚住。说是眼花,看错了。还带着下人去那白衣鬼逗留的地方找了,也没找见。那下人这才相信自己眼花。” “不,那下人绝对没有眼花!”方雨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方雨羽解释道:“其实我也看到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白管家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只见白管家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真……真的有鬼啊!这下可完蛋了,我竟然被鬼给盯上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瑟瑟发抖起来。 方雨羽和白老爷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白管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嚣张的白管家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惊慌失措。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白管家那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你也看到了?”白老爷一惊,本以为自己家下人眼花,看错了,但是听方雨羽说他也看到了。不由的后背一凉。 “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有些蹊跷。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鬼,但是那个白衣鬼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鬼。行为有些呆滞,倒像是被控制的样子。” 这话刚一落地,那白管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精神,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桌边。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扒着桌沿,脑袋高高扬起,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刚刚说不是鬼?可你之前明明讲你看见了呀!”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没错,我确实瞧见了,但依我的直觉判断,那东西应该并非鬼魂作祟。” 此时,原本惊恐万分的白老爷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定了定神,目光牢牢锁住方雨羽的双眸,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那就烦请方小友把整个经过详细给我们讲讲吧。”得到白老爷的许可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众人入眠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原来,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时,方雨羽却独自一人悄悄爬上了屋顶。起初四周一片静谧,万籁无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闪出,并迅速朝着远方奔去。出于好奇和警觉,方雨羽当即决定展开追踪。 一路跟随这个神秘身影,到大门前逗留片刻,再到围墙边停留片刻后返回白园。 再后来在院中发现白衣鬼的踪迹,在白衣鬼离开时,又跟着离开的路线追踪。 一直追到那棵大树的树冠内部,最终还是跟丢了目标。无奈之下,他只好原路返回。 方雨羽将这惊心动魄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白老爷。 白老爷静静地听着方雨羽的叙述,全程一言不发,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仿佛正在脑海里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试图解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思索片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能作罢。 方雨羽见白老爷沉默不语。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等着白老爷开口。 时间悄然流逝,远处的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直到三人听到一声鸡鸣。才回过神来。 “白远,你赶紧去安排一下,今日任何人不得离开白园。最好不要出门。就说今日老夫心情不好。有些火气。” “行,我这就去安排。”白管家应下,推开门出去安排事去了。 等白管家离开后。白老爷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道:“方小友,方才我看你似乎有些话想单独与老夫说。现在我将白远支走了,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是的,我想了想,昨晚出现的那个黑影,应当是白园内的人。但当时离得远,没看清面容。不过看背影大概能判断出是个偏瘦的中年男人。” “而且这人似乎还有些功夫,见他行走姿态,落脚沉稳。” 白老爷听着方雨羽的描述。想了想道:“要说会功夫,我手下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两手功夫。不过要说偏瘦的,我手下也有好几个。总不能全部抓来一一询问吧?” “老夫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来。”白老爷思索一下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白老爷您亲自出马处理吧!我呢,则打算再前往那黑影曾经逗留过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瞧瞧是否能够有所斩获,觅得一些新的线索或发现。”方雨羽言罢,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盈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而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大门口径直走去。 就在方雨羽离去之后,白老爷亦是紧紧跟随着他走出了房间。只见白老爷脚步匆忙,一路疾行来到了后院之中,但却不知其究竟要去做些什么事情。此刻的白老爷面色凝重,神情显得极为焦虑,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亟待他去解决一般。 方雨羽来到大门口,将门栓放下后,推开门,准备出门看看,刚抬腿往门外迈,看了一眼脚下,顿时将脚停在了半空。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死蝙蝠,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只之多!它们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使得方雨羽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望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头皮也瞬间变得发麻起来。 即便她向来以胆大着称,但面对如此骇人的一幕,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惊惧之意。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压下那股不断涌上心头的恐惧,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试图将几只挡在脚下的死蝙蝠尸体踢到一旁去。经过一番费力的动作后,终于成功地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可以供暂时落脚。 紧接着,方雨羽看准时机,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迅速掠向门外。待到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当转过身来再次望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发现那原本通红的大门上面有一道黑褐色污渍。昨晚查看时并未发现有这样一道痕迹。 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这黑色污渍是什么东西,与这一地的死蝙蝠又有什么关系呢。方雨羽隐约间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有听说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可能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了。 方雨羽按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眼快要升起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往那黑影涂抹的围墙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方雨羽看着远处的围墙上出现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怎么回事,这是黑鬼符,怎么会出现在墙上。”方雨羽心里暗道:“昨晚明明没有发现这东西啊。怎么现在却有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这鬼符前面。细细一打量,原来这黑鬼符是一只只蚂蚁趴在墙上,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按照符文路线,齐齐趴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黑色墨汁画在墙上的。 方雨羽上前,捡起一根树枝,试着将墙上的蚂蚁给拨下来几只,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蚂蚁补上。 想起在城隍庙白老爷说的话,找来一些水,将黑鬼符的下半截的蚂蚁用水给冲了下去,又用树枝将上半截的蚂蚁赶下来许多。 等了片刻后,上半截被赶走的蚂蚁,被其他蚂蚁逐渐填补满了,下半截的却没有蚂蚁。这鬼符就只有一半了。 方雨羽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将一部分蚂蚁覆盖的地方清理出来一小块。上手一摸。 有些沾手,用力将墙上的沾的东西抠下来一点,放到鼻子下一闻。 “这是...桂花的香味,不对是桂花蜜的香味,怪不得能吸引蚂蚁前来聚集。”方雨羽喃喃道。 就在方雨羽搞清楚了这黑鬼符的原理时。白老爷也跟了出来了。先是看着墙上的黑鬼符心里惊了一下。但是看到方雨羽按照自己说的用水洗掉了之后。还特意留了一截。又上手摸了一下。 顿时被方雨羽这举动给吓到了,担心方雨羽有什么意外,赶忙开口叫道:“小友不可,小心有毒。” 方雨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老爷。此刻的白老爷正准备往门外走。方雨羽出声提醒道:“白老爷小心脚下。全是死蝙蝠。” 白老爷这才看向自己脚下。虽然不害怕蝙蝠,但是这一地的死蝙蝠,还是让白老爷心里有些发怵。踩着方雨羽清出来的空地。下了台阶,来到方雨羽身边。看着方雨羽说道:“小友,我见你方才将这黑的东西拿下来闻,你还是要小心些啊,万一有毒呢。” “没有啊,没事,没有毒。”方雨羽捏着手指,伸到白老爷说面前说道:“呐,你闻下,是不是有点淡淡的桂花香味。” 白老爷有些好奇的看着方雨羽,试探着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 “还真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这是怎么回事。我见着墙上似乎又出现了鬼符。”白老爷站直了身子,指着墙上剩下的半截鬼符说道。 “一点小把戏。我等下回去跟你说。”方雨羽抬手将剩下的水泼到墙上,将这鬼符尽数冲洗干净。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拍拍手上的灰。对着白老爷说道:“赶紧叫人去把门口的死蝙蝠清理干净,省的等下吓到别人。哦对了,叫下人拿水将大门上的那道黑印子刷洗一下试试。应该能洗掉。” 白老爷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白园的大门。那朱红大门上的一道道黑色印子特别刺眼。 “然后你找个轻功好的,信的过的人上屋顶等我。我有些猜想,想去屋顶上在看看,说不定有些新发现。”方雨羽毫不客气的对着白老爷说道。 看着那刺眼的大门,白老爷也很果决的答应下来:“行,老夫这就去安排。至于你说的上屋顶查看的事。” 白老爷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这事不能轻易交于别人,再说自己一身功夫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于是开口道:“老夫亲自上去。这事换别人来不放心。” 方雨羽见白老爷如此表态。也不再磨叽,对着白老爷拱手说道:“那就辛苦白老爷亲自出马了,我先去那白衣鬼离开的位置上屋顶等你。” 说完,方雨羽便转身往昨晚白衣鬼离开白园的位置走去。白老爷也回到白园找到白管家,给他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胆大的下人来处理死蝙蝠和大门。 第38章 世上无鬼怪,皆是人心坏。 先是来到了那白衣鬼消失的大树位置。方雨羽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冠。仔细的查看起来。 那树冠上除了一个在树桠之间的大鸟窝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方雨羽小心的往前挪动着身子,来到鸟窝附近。 那大鸟窝里面早就没有了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鸟做的窝,这般大,但是看着好像很规整,有些不敢相信着是个鸟能搭成的窝。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鸟巢。手指刚一接触到巢壁,便感受到一股坚实的力量传来。他心中暗自惊叹:“这鸟巢可真是够结实的啊!”看样子,筑巢的鸟儿在选材和搭建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呢,用料相当充足。 正当方雨羽准备转身离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旁边的一根树杈。就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急忙又蹑手蹑脚、十分小心地朝着那根树杈挪动过去。来到近前,他慢慢地趴伏在树杈之上,然后瞪大眼睛,仔细地察看起来。 只见这根树杈的中间部位,有一圈明显的树皮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在外的木质内里。那原本应该覆盖着树皮的地方,此刻变得光滑而平整,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刻意打磨掉的一般。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里的树皮消失不见呢?难道是有其他动物在这里活动留下的痕迹吗?还是说与这个坚固无比的鸟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使得他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越发感兴趣起来。 刚一抬起头,透过树杈,方雨羽看到了白园的围墙内的屋顶。 “这里刚好能看到白园屋顶,等下,那不就是昨天白衣鬼消失的那个屋顶吗。”方雨羽看着眼熟的屋顶,突然间想起来,昨晚追踪那白衣鬼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屋顶离开的白园。然后就进了这树冠。 方雨羽心里暗道:“看来我还要去那屋顶在查看一下。总感觉我这其中有些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一般,轻盈地从高高的树冠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后,他没有丝毫停留,迅速迈动脚步,如疾风般朝着方才在树上所瞥见的那堵围墙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他停下身形,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只见这堵围墙高耸而坚固,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围墙的一侧是一片繁茂的草丛,另一侧则是一条狭窄的小道。 短暂的观察过后,他向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脚尖用力一跺地面。借着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上飞起,准确无误地踩到了围墙的边缘处。紧接着,他手脚并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快速攀爬上了围墙的顶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他早已对这样的动作驾轻就熟。 站到墙头,看着离围墙不远的屋顶,一个起落,便来到了屋顶的屋脊之上。顺着屋脊往地下看去。正是昨晚那白衣鬼逗留的中庭院。 方雨羽看着这庭院,似乎知道了这鬼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闭起眼睛,细细回忆着昨晚那白衣鬼离开时的路线。直到听到有人在喊方雨羽,这才睁开眼。 就在方雨羽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方雨羽似乎心里有了底气,嘴角微微一笑。对着左手屋顶上的白员外招呼道:“白老爷上来了,身手不错啊。老当益壮这话夸的便是您吧。” “哈哈,小友莫要打趣老夫。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啊。对了,可有发现。”白员外站在屋顶,打量着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有些猜测,不过还要证实一番才是。”方雨羽说道:“白老爷,你去你左手边的屋脊,在右边屋脊的屋脊兽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屋脊兽被人擦过,比别的屋脊兽要干净些。” 顺着方雨羽指点的方向,白老爷一个起落,来到那屋脊兽的周围。虽然不理解为何会让自己来查看这里。但是还是按方雨羽的要求去办了。 仔细查看起那几个屋脊小兽,果然在第三个屋脊兽的身上发现了不一样。这个屋脊兽与其他的屋脊兽相比,像是被人用扫把扫过一般。上面的灰尘远不如其他几个那么多。 白老爷起身对着方雨羽喊道:“小友,快过来。这里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 方雨羽闻言一笑,然后几个起落,来到白员外身边。看向白老爷手指向的那屋脊兽。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白衣鬼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了。”放样站直了身子,自信的说道。 “哦,小友这是查明了真相。”白员外有些激动的看着方雨羽,还以为这么快就将这诡异的鬼怪之事查明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明白了那白衣鬼的运动方式。”方雨羽摆了摆手。 “还记得在房间里时我说的话吗,我说我当时看到那白衣鬼有些不太对劲,行动有些呆滞。” “没错,那与这屋脊兽又有何关系啊。”白员外一脸疑惑的看着方雨羽。 “那白衣鬼就是被人控制的,当时我在屋顶看到,这白衣鬼在屋顶上转了一圈后便往我方才站的那屋顶飞去了,然后越过围墙到了那个树上。”说罢,抬手指向那围墙外的高大树冠。 “那白衣鬼就是在那消失在那树冠里的。而且我在那树冠里发现有一处枝丫上的树皮像是被磨掉了。想来是牵引白衣鬼的绳子磨的。只是为何当我追上去的时候那白衣鬼已经不见了。这一点我到时没想明白。” 方雨羽还在思考着那白衣鬼是如何消失在树冠的。那白员外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吧,看来这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待我查出来,定要将那人四肢打折,敢在我白园里搞事情。就要想着接受老夫的怒火。”白老爷面色一冷。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见屋顶上的事已经搞明白了,就准备和白员外一起下去。就在两人准备下去的时候,方雨羽眼睛一瞥,看到了围墙的一角有些异样。赶忙跳了下去。 白员外见方雨羽下了屋顶,走向围墙。赶忙跟了上去。 方雨羽来到墙角,这里一堆枯草,按理说围墙内常有人打扫,不应该会在墙边留下这般大一堆枯草。而且这里也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这草在这里虽然不起眼,但是不合理。 伸手试着将草拨开,当方雨羽抓着枯草缓缓拨开时,藏在枯草后面的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这洞口在围墙的角落里,又有枯草遮挡。要不是方雨羽发现,这地方有异常。怕是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洞。 看着这洞的位置,似乎刚好对着围墙外那棵大树的位置。方雨羽此刻似乎想明白了昨晚那黑影消失的原因了,扒开枯草,顺着墙上的洞就钻了出去。 果不其然,距离洞口没多远的位置就矗立着那棵参天大树。方雨羽眼神一亮,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抵达树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施展出轻盈飘逸的轻功,如同一只飞燕一般跃上树冠。站稳之后,他定睛朝着上方的那个巨大鸟巢望去。 只见那鸟巢宛如一孩童般大小,里面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和羽毛。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鸟巢边缘,然后用力一提,整个鸟巢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然而,就在他提起鸟巢的瞬间,突然从鸟巢底部掉落出一团洁白的布帛、一个木质的架子以及一团犹如人的头发般杂乱缠绕在一起的线团。而连接着木头架子的,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堆细线。 方雨羽好奇地捡起那根细线,放在手中轻轻扯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这细线异常坚固,仿佛能够承受千斤之力。再仔细观察一番,这一团线看上去长度大约足有百米之遥,若是用来在屋顶行走,完全可以轻松地往返。望着眼前的白布和细线,方雨羽脑海中的谜团逐渐解开,终于明白那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了。 于是,他迅速将这些物品重新装入鸟巢当中,稳稳地举起鸟巢,纵身一跃跳下大树。随后,他迈着大步穿过白园的大门,径直走进了白园之内。此时,白员外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前庭之中。一看到方雨羽高举着鸟巢归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友,不知此番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白衣鬼终于被我找到啦!”方雨羽兴奋地高举着手中的鸟巢,快步走向白员外,大声喊道:“员外您快看呐,这哪里是什么恐怖的白衣鬼呀?分明就是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披上了白布而已,还有一根绳子牵引着它,远远望去,才会让人误以为是鬼怪在那里蹦跳呢!” 边说着,方雨羽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鸟巢,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藏匿着的物件取出来递给白员外查看。只见那所谓的“白衣鬼”不过是由几块粗糙拼凑起来的木板组成,外面罩着一块已经略显陈旧的白色布料,而连接它们的绳索则随意地缠绕在一起。 白员外紧皱眉头,仔细端详着这奇怪的装置,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道:“居然敢在老夫的地盘上耍弄这种卑劣手段,真是胆大包天!哼哼,等老夫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之后,一定要让这幕后捣鬼之人付出惨痛代价,尝尝我的厉害!”说完,白员外恼怒地将那木头架子狠狠地丢到地上,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 此时,阳光已高高升起,忙碌了整整一个清晨的两人都感到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白员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方雨羽说道:“好了,忙活了这么久,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吧。吃完饭后,再来细细琢磨如何揪出那个潜藏在白园之中的内鬼。”话音未落,他便拉起方雨羽的手,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瞬间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于是他顺从地点点头,顺手把鸟巢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紧紧跟随着白员外的脚步一同向后院行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各自的心里却都在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揭开这场闹鬼事件背后的神秘面纱…… 二人在桌前坐下,桌上是白员外早就安排好的饭菜。看着一桌子的菜,方雨羽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白员外也知道方雨羽此时消耗有些大,便赶紧招呼着用饭。 方雨羽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开吃了起来。 “嗯,白老爷家的菜做的挺好啊,对了这是什么肉。感觉不像是鱼。”方雨羽夹起一筷子菜问道。 白员外仔细看了看道:“这应当是黄鳝吧,这几日家里采买的下人说买了一批黄鳝回来,打算给老夫补补身子。” 只见方雨羽紧紧地盯着筷子上的那块黄鳝肉,目光凝滞,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接着便兴奋地大喊道:“我知道了!我全明白了!哈哈哈哈……真是妙不可言呐!果不其然,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儿啊。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之谜,终于被我解开啦!妙极,实在是妙极!江湖之大,当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呀!哈哈哈……” 此时,正坐在桌前吃饭的白员外听到方雨羽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几乎合不拢嘴的年轻道士,心里暗自嘀咕道:“这方小道士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吃着饭呢,怎会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大笑不止?”于是,白员外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小友,你到底是因何缘故如此失态啊?咱们这正安安静静地用餐呢,你却无缘无故地这般大笑。”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的问话,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饭碗,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的心情,然后微笑着对白员外说道:“白老爷,请容我慢慢向您道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总算弄清楚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百鬼拍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说完,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吊起了白员外的胃口。 见此情形,白员外赶忙也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搁下,急切地催促道:“哦?快别卖关子了,赶紧给老夫讲讲吧。” “哪有什么什么鬼怪,我看全是人心作坏,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从白衣鬼,到黑鬼符,再到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全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方雨羽盯着白员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第39章 兵者诡道也,贪者人心也。 “原本我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百鬼拍门之秘尚处于云里雾里、一知半解之中,但就在知道到这碗中之物是黄鳝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谜团仿佛都在瞬间迎刃而解。” 只见方雨羽面色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指向碗中的黄鳝肉,语气淡淡地开口道:“白老爷且看这黄鳝,其血腥之气甚重,然而对于喜好夜间出没觅食的蝙蝠而言,此等气味却宛如无法抗拒的美食诱惑。那神秘莫测的黑影正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将黄鳝之血涂抹于白园的大门之上。如此一来,嗅觉灵敏的蝙蝠们远远嗅到这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自然而然地误以为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隐藏着鲜活可口的猎物。于是乎,它们如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大门猛冲过去,不断撞击着门板,从而发出阵阵犹如敲门声一般的声响。这便是清晨时分,门前会出现众多死蝙蝠的缘由所在。” 听闻此言,白员外不禁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白远所听到的那诡异敲门声,实则乃是这些蝙蝠撞击门板所致。也正因如此,他每次闻声匆忙前去开门时,自然是难以见到任何人影的踪迹了。” “没错,确实如此。只是这神秘黑影究竟是谁呢?截至目前,我对此仍然毫无头绪。然而,通过昨晚所目睹到的那个模糊背影,再结合围墙上洞口的尺寸大小等相关线索,如果所有这些条件都能够相互匹配得上的话,想必我们可以把搜寻目标的范围大幅缩小许多。 ”白员外目光炯炯地盯着方雨羽,一脸关切地询问道:“要不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去把府里的一众下人全部召集过来,由你来仔细辨认一番,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将那个可疑之人给揪出来了。” 听到白员外的提议,方雨羽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回应道:“暂且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妥当,毕竟眼下情况尚未完全明朗,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惊动对方,导致其有所警觉从而逃之夭夭,那样可就得不偿失啦。容我先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用巧妙的方法将那个人引诱现身。”说罢,方雨羽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之法。 白员外见方雨羽在低头思索,也不好出声打扰,暗自回忆着自家的那些个下人,到底有哪些人符合这些条件。 “有了!”就在二人都陷入沉思之时,方雨羽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员外,兴奋地说道:“白老爷,我想到办法了,一定能让那个神秘的黑影身份暴露!” 听到这句话,原本忧心忡忡的白员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他连忙抬手示意方雨羽赶紧接着往下讲,眼中满是期待和急切。 “白老爷到时候将那鸟巢带到中庭院,按照我们推理出来的方式让那白衣鬼展现给众人看。我在暗中观察诸位下人的神情。然后将几个有嫌疑的留下来。我来让他主动暴露。”方雨羽兴奋的说着,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然后你安排人去准备我接下来说的东西,首先是......” 虽然不理解方雨羽为何要重新展示这白衣鬼,也不清楚方雨羽要准备这些东西干啥。但经过今日诸多事情,白员外对方雨羽的安排是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将碗中的食物扒拉干净。抹了把嘴,然后起身去安排去了。 方雨羽也抓紧时间吃完东西,然后来到中庭院的一个隐蔽角落。这个角落刚好能看到整个中庭院。 在宽敞而宁静的庭院之中,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央,他已然将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了此处。一眼望去,人群中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八位身材健壮的男家丁和四位身姿婀娜的女丫鬟。 此刻,白员外手中举着一个鸟巢,正神情严肃地向众家丁讲述着关于白衣鬼的事情。众人皆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紧接着,白员外小心翼翼地将鸟巢中的木头架子以及用来装扮成白衣鬼的白色布匹等各种物品逐一取出,并熟练地开始组装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逼真的白衣鬼影便呈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只见白员外身形一闪,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上了屋顶。他稳稳地站立在屋顶之上,目光锐利地顺着之前方雨羽探明的路线看去。接着,他手法娴熟地将手中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屋脊兽上,仿佛在编织一张神秘的网。 完成这一步骤后,白员外沿着倾斜的屋顶迅速移动,很快就来到了围墙边上。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线用力一抛,那丝线如同一条灵动的蛇一般,准确无误地飞过院墙。做完这些,白员外纵身一跃,跳下屋顶,然后大步流星地从大门走出去,来到了院墙外。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丝线,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旁边那棵高大粗壮的大树。待到达合适的位置后,他巧妙地利用树杈将丝线牢牢地捆绑在树干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员外向院子里的众人高声呼喊:“今日,我定要让尔等亲眼瞧瞧,这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何名堂!” 说完白员外就将手中的丝线拉动,通过丝线的牵引,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衣鬼开始上下蹦跶,最后白员外快速的将手里的丝线收回。那白衣鬼就像活过来一般,从地上冲天而起,往屋脊上飞去。绕过先前丝线缠绕的屋脊兽,在顺着屋顶飞到围墙外的大树上。白员外探手一抓,将那扮成白衣鬼的木头架子抓在手里。 然后带着这“白衣鬼”回到庭院中。将手里的“白衣鬼”丢到众人面前,冷冷的说道:“咱们白园里昨晚出现的白衣鬼就是这个东西了。幸得有高人相助,我才发现这假白衣鬼的真相。近日你们看到的也应当就是这东西了。” 一众家丁丫鬟这时候各自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原来是个木头架子啊,这么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就是,到底谁这么缺德,扮鬼吓咱们。” “幸好老爷发现了,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还得是咱们老爷厉害,连鬼都给抓住了” “......” 看着众人全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的事,白员外咳了两声说道:“咳咳,好了,这白衣鬼的事以后就不要再家里提起了。另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先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忙去吧,但是今天最好不要出去,有事跟白管家说。对了,白远,你也留下。” 只见白员外微微抬手,伸出那修长而略显干枯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个人。被点名之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乖乖地留在原地。随后,白员外又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白管家。 此时,其余众人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完全不明白老爷为何单单留下这几个人,但面对老爷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尽后,白管家快步走到白员外身前,微微躬身低头,恭敬地问道:“老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白员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面带神秘之色,朝着白管家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白管家心领神会,连忙将身子向前凑近,侧过头来,静候老爷的指示。 见白管家已经靠得足够近,白员外这才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对着白管家的耳朵说起话来。随着白员外的讲述,白管家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了。 最后,白员外叮嘱道:“此事至关重要,万不可有半分差错!记住我说的这些,赶快去吧。” 白管家赶忙应道:“好嘞,老爷,小的都记下了,这就去办!”说罢,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这时的方雨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庭院中白员外的身边,低声对着白员外说道:“应当就在留下的这四人当中,看背影,都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人,方才在展示那白衣鬼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我还想再试他一试。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让白远去准备去了。你真的有把握能试出来?”白员外还是有些担心方雨羽的法子,感觉有些不靠谱。 “瞧好了吧,对付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只见方才离去的白管家,提着一个白布袋子就回来了。快步走到白员外身边,举起手里的布袋。然后说道:“老爷,我给您找来了,您要的东西。” 方雨羽伸手拿过布袋。看了一眼白员外,给了他一个“您瞧好了”的眼神。然后拿着布袋走到四个家丁面前。对着四个家丁举起手里的布袋开始念念有词的念起咒语。 一边念咒,一边走,脚下踩的是北斗七星步,口里念的是《北斗经》 最后对着眼前的四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咒,也不见有引火烧符,那符咒在方雨羽的手里随着经文的最后一个字的结束,那符咒“腾”的一下着了。眼看符咒快要烧干净了,方雨羽赶忙打开布袋口将快要烧完的符咒丢了进去。快速收拢袋口。闭上眼睛,嘴巴不停的蠕动着。要是这时候有人凑过去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原来这方雨羽念叨的并不是什么经文。而是些乱七八糟的菜名。 不过在场的几人都离得不是很近,再加上方雨羽念叨的声音小,没人发现罢了。 方雨羽嘴里念完一顿丰盛的大酒席后,一跺脚。口中一声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 然后手里的布袋在两手之间跳动了一下。众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怕是有些道行。但一时间不清楚做这些干啥。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白员外站出来解释道:“之所以叫你们四人留下,是因为那白衣鬼的事,是咱们家有人故意搞事情,所以我请了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过来帮我找出此人。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可是张元钦,张大真人的亲传弟子,一生本领高深莫测,昨天在城隍庙大家都看到了,我都没有打过他。所以我拜托他来为我白园找出那藏咱们眼皮底下的那只老鼠。行了,听方道长的安排便是。”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真没回事啦,一排站好。”方雨羽一手拿着布袋子,一手指挥着四人站成一排。 “这个口袋里面我方才请了祖师爷的法术在里面,等下每人从里面抓一把,只有昨晚那在围墙和大门上涂东西的人能抓到东西,其他人是抓不到的。”拿着布袋走到一个下人前面。将布袋打开一个小孔。 “你先来。”方雨羽示意下人将手伸进去。那下人看了眼白员外,白员外点了点头。然后下人便伸出右手往口袋里探去。 “好了没。”方雨羽开口问道。 下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布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这时,方雨羽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布袋口,并轻声说道:“握住它,千万别打开,等会儿我们一起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原本正打算悄悄揭开布袋瞧一瞧手中究竟何物的那个下人,听到方雨羽这番话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急忙紧紧地将拳头攥住,甚至连一丝缝隙都不敢露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当四个人都依次伸手探入布袋抓取之后,方雨羽动作利落地将袋子收起来放置到一旁。与此同时,白员外和白管家也快步走到这四个下人面前。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方雨羽,则迅速转身回到四人身旁。她微微抬手,示意他们逐个伸出刚才伸进布袋的那只拳头。收到指示的四人,不约而同地伸直了手臂,将拳心朝上。 方雨羽先是朝着第一个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启手掌。在周围所有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之下,第一个下人战战兢兢、慢吞吞地展开了自己的手掌。刹那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掌心处——只见那不大不小的手掌中央,赫然躺着几颗圆滚滚的豆子! 那下人见到自己手心里居然真真切切地有着这些豆子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白员外,嘴唇哆哆嗦嗦着,带着哭腔大声喊叫起来:“老爷,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呀!老爷您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错怪小人呐!”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手中的豆子是怎么回事。”白管家这时跳起来指着那下人的鼻子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爷好心待你,你居然敢装神弄鬼吓唬老爷。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白管家且慢,这不是还有三人吗。要不然一起打开看看,说不定有别的同伙呢。”方雨羽拉住想上前揍那下人的白管家说道。 另外三人听方雨羽这样一说,也都将握着的拳头打开了。前面两人与第一个下人一样,手里握着几个豆子。自有最后一个下人手里什么没有。方雨羽看了一眼最后那位下人,抬手一指,对着白老爷喊道“内鬼就是他。” 那下人见自己手里没有东西,起先还暗自窃喜,以为有人替自己背了锅,当听到方雨羽指着自己说是内鬼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就当众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跑到大门口了。这时白管家才反应过来。赶忙去追,边追边喊:“好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站住。别跑!” 方雨羽眼看那下人快要出门了,抬手一发飞蝗石,对着那下人急射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下人膝盖一弯摔倒在门口。被飞奔赶来的白管家给骑在了身上。 第40章 内鬼引外贼,谁在威胁谁。 那名下人满脸惊恐地被剩下的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给五花大绑着带了回来,然后像扔麻袋一样重重地丢在了庭院中央的一根粗壮的柱子旁边。他拼命挣扎,但奈何绳索捆绑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扰乱审讯,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破布,毫不留情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只留下一双圆睁的眼睛和呜呜咽咽的声音。 此时,白老爷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下人身前,他身穿一袭深灰色长袍,袍袖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显得不怒自威。只见他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说不说!说不说!你倒是给我开口啊!你说不说!你究竟说还是不说?”白管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高高地扬起手中那根布满倒刺的短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可怜的下人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带起一片血花飞溅,那下人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唔……唔……唔……唔……”下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只能拼命地向白管家磕头求饶。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下人的眼眶中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流淌而下。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稍有怠慢便会招来更残酷的毒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白管家呀,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把那下人嘴里塞着的布团给取出来,然后再问话呢?这样或许能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过啊。” 听到这话,白管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方雨羽,而周围的众人此时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附和起来,表示方雨羽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见此情形,其中一个机灵的下人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从那下人紧闭的口中用力扯了下来。 刚一获得说话的自由,那下人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我说!我说!都是马大海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的声音因恐惧和痛苦而变得颤抖不已,边说还边跪着用膝盖撑起身子朝着白老爷所在的方向艰难地爬行过去。 “老爷啊!老爷!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他涕泪横流,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懊悔和乞求原谅的诚意。 白员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紧紧地盯着那个被反绑着双手、正跪在他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下人。他面沉似水,声音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二喜啊,你来我这白园做事,到如今已有多少个年头了?” 听到白员外问话,二喜连忙止住哭声,抽噎着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来到这白园已经有七年多啦!还望老爷看在小的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就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白员外轻轻哼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七年呐……这七年来,本老爷可有亏待过你半分?” 二喜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带着哭腔喊道:“老爷对小的一直都很好,从未有过半点儿苛待之处啊!都是小的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才做出这种对不起老爷的蠢事来!小的真是罪该万死,无颜面对老爷呀!”说罢,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 只见那名叫二喜的下人满脸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跪在白员外面前,头深深地埋在白员外的脚边,整个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 白员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这般凄惨的场景,于是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眼,向后退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你应该清楚咱们这白园的规矩,今天你所犯之罪可不是一般的罪过,如果把你送去官府,最轻也得服好几年的劳役;若是情节严重些,说不定会直接砍断你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呢!” 二喜原本就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白员外如此一说,更是觉得自己犹如坠入无底深渊,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宛如秋风中的落叶。他拼命地磕着头,嘴里不住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老爷大发慈悲,千万别把小的送去官府啊!”一时间,磕头声和求饶声响彻整个庭院。 “念在你平日还算勤恳的份上,今日你只要将这事全盘托出,老夫酌情可留你一些时日。”白员外回身坐到院中的石桌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喜。面色阴冷似水。眼中闪着寒光。仿佛穿透了那二喜的内心一般。 “是,是,是。我都说。那日我出去采买......” 就在几日前。在二喜外出采买的时候,遇到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商人马大海。那商人来自京都府,本来是准备上三清山去游玩的。在这白莲镇逗留了些时日。 二喜在采买食材时,与一小贩聊天,聊天过程中二喜说起了自家白老爷与张元钦张道爷关系如何如何好。二人还常常一起交流。那张元钦偶尔还会带些古玩字画来白园与白员外交换收藏品。就在最近,白员外更是拿出了前朝的一件遗物想与那张元钦交换什么东西。谁知道那张道爷看了一眼,就说东西不对,便没有答应那次交换。 然而这话被那富商马大海听到了耳朵里。这马大海早些年干的是销赃的活计,后来慢慢做大了就成了京都府有名的当铺了。加上舍得花钱打点,渐渐的就在将过去的身份洗白了。 话说那马大海偶然间听闻白园竟藏着一件前朝遗物,他那颗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犹如干柴遇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寻得一个由头,得以与二喜私下会面。 待到两人独处之时,马大海迫不及待地向二喜打探起那件遗物的详情来。从二喜口中得知,这件遗物似乎乃是前朝宫廷中赫赫有名的御鬼司之物。要知道,这御鬼司在当时可是朝廷用以掌控江湖的重要衙门,其地位举足轻重! 据说御鬼司内收藏颇丰,不仅囊括了众多当时江湖上各大名门正派的珍稀物件,更有各门各派的独门功法秘籍。然而最令人心动的,当属一则流传甚广的传闻:此地藏有一门惊世骇俗的绝世神功,一旦修炼成功,便可使人青春永驻、返老还童!此等神效,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抗拒。 马大海听闻此事之后,心中贪念大起,一心想要将那件前朝遗物据为己有。于是乎,他毫不吝啬地掏出一笔巨款递给二喜,恳请二喜帮忙从中牵线搭桥,以便自己能够顺利求购到那件宝物。 在二喜的热心引见之下,马大海曾数次亲自前往白园拜访那位白员外,言辞恳切地表示愿意出高价买下那件前朝遗物。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那白员外始终不为所动,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眼见常规手段无法奏效,马大海并未轻言放弃。相反,他一咬牙,再次慷慨解囊,给予了二喜更为丰厚的报酬。同时,他向二喜详细交代了自己的计划,授意二喜按照他的要求行事。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那两次神秘出现的白衣鬼、阴森恐怖的黑鬼符以及惊心动魄的百鬼拍门,皆是出自马大海的手笔。 不过呢,前两次的时候,那二喜因为还不太熟练操作这些事情,再加上心里老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以至于最终所取得的成果非常有限,可以说是收效甚微。 一直到后来,方雨羽来到了白园这个地方。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所使用的所有那些手段和计谋,竟然都被这方雨羽一个不落、清清楚楚地全部看穿识破啦!不仅如此,更厉害的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明才智,顺藤摸瓜般地找出了造成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 就在下人二喜战战兢兢地向白老爷交代完事情之后,白老爷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挥了一挥,同时口中低声说道:“把这人先拖下去吧。” 那一直站在旁边的另外三个下人闻言,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动作迅速而麻利地将二喜的胳膊紧紧抓住,然后用力一架,拖着他便朝着后院走去。此时的二喜惊恐万分,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然而,他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几个下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留情地拖着他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二喜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庭院。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其中一个下人当机立断,从地上捡起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二喜的嘴巴里。这下子,二喜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再也无法继续叫嚷了。 等到二喜被成功地带离现场之后,白员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管家,开口吩咐道:“白远啊,你现在马上动身前往镇上,去寻找那位富商马大海。务必要尽快找到他,带几个人去,最好将其抓回来。记住,不得有半点耽搁!”白管家连忙点头应是,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白老爷,这前朝遗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让着马大海这么惦记。”方雨羽刚刚听那二喜说起这东西。似乎就是白员外准备与师父交换的物件。顿时有些好奇。于是开口询问起来。 “这东西其实是个鬼神像,是前朝御鬼司的镇司宝物。这御鬼司你知道吧。”白员外看着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 方雨羽点点头,表示知道。 “老夫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个落魄的小贵族手里收来的。但是这鬼神像缺了底下的坐骑,那小贵族也不懂,只知道这鬼神像是家里传下来的。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坐骑。他也不知道。” “老夫当时收回来后便请了你师父过来鉴定一番。最后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也正是这鬼神像来路不一般,放在我手里担心被有心之人觊觎,于是向你师父提出交换一本古籍和一套前朝一位雕刻名家的刻刀。就是你带来的那盒子里的两样物件” 听着白员外的描述,方雨羽对整个事情了解了。无非是那马大海见收购不成,心里不爽,借机报复。然后找个借口说自己能解决白园的这些怪异事件。好借此向白员外提要求。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二人商量着抓到马大海后怎么处理的时候。那白管家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老爷,不好了,那马大海跑了,我们去客栈的时候,那马大海已经离开白莲镇了。桌上放了一张字条。” 说着,白管家将字条掏出来递给白员外。伸手接过字条。快速的浏览起上面的内容。 看完内容的白员外,满脸怒容。将字条往石桌上一拍,站起来怒声道:“好个御鬼司,好个马大海,敢要挟老夫。” 听着白员外详细地讲述,方雨羽心中渐渐明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啊,这马大海眼见收购鬼神像一事无法达成所愿,心生愤懑与不快。于是,他寻得一个由头,宣称自己有能力化解白园中出现的那些诡异离奇之事。如此一来,便可堂而皇之地向白员外提出各种条件和要求,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当方雨羽与白员外低声商议着若成功抓获马大海该如何处置之时,忽然间,只见那白管家神色惊惶、脚步踉跄地从门外飞奔而入。他边跑边高声呼喊着:“老爷!大事不妙啦!那马大海竟然提前逃走了!咱们的人赶到客栈时,他早已离开了白莲镇。而且,在他住过的房间桌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呢!”话音未落,白管家已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条,恭恭敬敬地递到白员外手中。 白员外面色凝重,迅速伸出手接过字条,目光如电般扫过其上所书文字。眨眼之间,便已将纸条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然而,当他读完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怒火填满,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右手狠狠地将字条拍在身旁的石桌之上,震得桌上杯盏一阵乱响。紧接着,他怒声吼道:“好哇!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御鬼司竟然还有余孽残存,还有那个可恶至极的马大海,竟敢公然要挟老夫!简直是欺人太甚!” 方雨羽赶忙上前查看起那字条上的内容。原来这马大海是前朝御鬼司衙门里官员的后代,在前朝覆灭时侥幸逃脱,一直隐秘在江湖中,暗中收集与当年御鬼司有关的东西和信息。 然而这次收购不成,反倒是被人识破诡计。于是扬言日后会卷土重来。定要将白园闹的鸡犬不宁。直到白员外乖乖奉上那鬼神像为止。 第41章 前朝御鬼司,神秘鬼神像。 只见白员外面色铁青,腮帮子鼓得像两只河豚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似的。而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却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白老爷呀,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被惹恼的老虎呢!不过依我看呐,这次可真是遇到硬茬儿啦!这前朝御鬼司居然敢跟您杠上,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只是他们恐怕还不晓得自己得罪的可是堂堂怀安侯的长辈哟!要是让他们知晓了这个实情,我倒真想看看这些家伙是否还能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说罢,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 白员外对于方雨羽了解他和怀安侯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所掌握的资源渠道,这种事情很难不为人所知。然而,他心中却着实对这位号称来自前朝御鬼司的弟子充满了好奇。 白员外暗自思忖着,这个马大海接下来究竟会使出何种招数来捣乱呢?或许也就是一些江湖上常见的小伎俩罢了。他料定对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率领大批人马前来攻打白园,毕竟这里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闯入的。而至于那些暗中耍弄的、不太能见光的手段,白员外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要知道,那尊珍贵无比的鬼神像眼看就要被方雨羽带回真武观了。即便最终未能带走,而是继续留存在白园之中,白员外也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守护好这件稀世珍宝。想到此处,白员外不禁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傲然说道:“哼!我这座白园虽称不上是什么龙潭虎穴般的禁地,但也绝非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来的地方。我倒是想要瞧瞧看,仅仅只是一个前朝遗留下来的小小余孽而已,难道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方雨羽对于白员外的这般自信的表情,是深信不疑。自然相信白园有能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对着白员外拱了拱手。不再过多言语。心里想着此前事了,该回山里去了。 \"白老爷,您看这事也解决啦,东西呢我也送到啦,我也该回山复命去啦。\"方雨羽委婉的提出离开的意思。其实也是不愿意与白家有太多的牵扯。 毕竟自己与四皇子有了约定。若此刻过多接触白家,怕是会让怀安侯心里起疑。那日后与四皇子之间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了。 “诶呀,小友莫急嘛!现在时辰尚早呢。况且您大老远地跑这一趟着实不易啊。如此这般,老夫就斗胆厚着脸皮,恳请方小友再多留一宿于我这白园之中,不知意下如何?”只见那白员外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同意方雨羽想要告辞离去的意思,反而热情洋溢地开口挽留着他,希望能够让方雨羽继续留在白园里多住一个晚上。 这让方雨羽搞的十分不好意思,又是白吃白喝的一天。 白老爷连忙吩咐下人们火速去准备丰盛的酒菜,随后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庭院,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白员外对方雨羽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白员外的私人领地——书房前。 白老爷轻轻地推开书房门,只留出一条窄窄的缝隙,他侧过身,面带微笑地对方雨羽轻声说道:“方小友,请在此稍作等候,老夫去去就回。”话音未落,白老爷便迅速闪进书房,并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 进入书房后,白老爷径直走向一旁的书架。他伸出手,在书架上仔细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经过几番探寻,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开关。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原本紧密排列的书柜架子缓缓向两边移动开来,中间露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白员外侧着身子,敏捷地挤进那道缝隙之中。不多时,只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长盒子。这个盒子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然价值不菲。 白员外先是将长盒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桌上,接着又转身回到刚才开启的暗门前,双手用力将其缓缓推回原位。随着暗门与墙壁重新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破绽。紧接着,白老爷再次走到书架旁,伸手将刚刚触动的机关复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最后,白员外大步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拉开房门,满脸笑容地将门外等待已久的方雨羽迎进了书房。 “方小友,请进。”白员外微微侧开身子,面带微笑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优雅的引导动作,示意方雨羽进入屋内。方雨羽见状,连忙拱手施礼,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在白员外的引领下,方雨羽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那张宽大而古朴的书桌前。他的目光瞬间被放在桌子正中央的那个精美的木盒子所吸引。这木盒雕刻精美,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方雨羽满心疑惑地看向白员外,开口问道:“白老爷,难道这个盒子里装的便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的鬼神像吗?”白员外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缓缓打开。 随着盒盖的开启,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雨羽定睛看去,只见一尊造型奇异、栩栩如生的神像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这尊神像张牙舞爪,面容狰狞可怖,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黝黑色泽。它的左手高高举起着一把锋利的法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右手则紧紧掐着一道复杂的法印,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法力。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这尊神像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就在神像从盒子里取出并放置到书桌上的一刹那间,整个房间的光线竟然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被这尊神像所散发的煞气给压制住了。方雨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此神像的威势之强。 很快,方雨羽便察觉到眼前这座神像存在一些异样之处。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神像的双腿微微弯曲着,双脚也轻轻地踮起,仿佛正踩在某种无形之物上一般。而神像的身体重心则明显向后倾斜,看起来就像是稳稳地坐在某个物体之上。目睹此景,方雨羽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之前白老爷口中所说的那座鬼神像不全究竟意味着什么。“哦!原来是这样啊,白老爷您说的残缺就是指这鬼神像缺少了底座呀。”方雨羽伸手指向鬼神像的腿部,大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白员外听闻此言,不禁轻轻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开口道:“是啊,的确如此。你师父前些日子专程前来查看过,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能立刻指出这尊鬼神像的来历以及所存在的残缺问题。唉,只可惜啊,如果它能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神像该有多好……” 听到这里,方雨羽连忙安慰道:“白员外,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哪会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之事呢?咱们还是先来好好研究一下吧。”话音刚落,便快步走到书桌跟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了鬼神像的两条手臂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神像拿了起来。 此刻,方雨羽手持神像,聚精会神地上下打量着。时而将神像翻转过来,仔细观察其背部的纹路;时而又把神像颠倒过去,审视底部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就这样,方雨羽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这座神秘神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突然之间,方雨羽手中紧握着的鬼神像竟然发出了一阵诡异且与众不同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可把他吓得够呛,手一抖,便赶忙将这神秘莫测的神像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紧接着,他如临大敌般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微微后仰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座神像。就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眸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警觉之色。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雨羽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站在一旁的白员外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要知道,刚才的方雨羽还表现得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就如此惊慌失措地放下了神像,甚至还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似的猛地跳开了一步。“方小友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副奇怪的姿势来呢?难不成……难道是刚才那个神像突然间对你发动了攻击不成?”白员外皱起眉头,满心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听到白员外的问话,方雨羽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那座鬼神像,一脸严肃地对白员外回应道:“您刚才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吗?就是从这个神像里面传出来的啊!那声音……实在是太怪异、太恐怖了!” “哈哈,小友真会开玩笑啊!”白员外爽朗地大笑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不过就是一尊毫无生气的死物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发出声响呢?小友莫不是出现幻听了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拿起那座鬼神像,似乎想要亲自验证一下是否真如方雨羽所言。 只见白员外用双手稳稳地托住神像底部,小心翼翼地将它提离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把神像举高的时候,突然间从神像内部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就好像是某个隐藏极深的机关被意外触发了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白员外瞬间大惊失色,手一抖差点没把神像给扔出去。“这……这里面居然有东西!”他满脸惊恐地喊道,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接着,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样,迅速将手中的神像放回书桌上,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此时的白员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镇定自若,他紧紧地贴靠在方雨羽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则死死地盯着那尊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神像。与此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随时准备躲闪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危险降临。 “我说什么来着!”方雨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书桌上的鬼神像,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他得意洋洋地冲着白员外喊道:“这里面肯定有动静吧?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哈!”只见那鬼神像面容狰狞,獠牙外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白员外闻言,同样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那尊诡异的神像,嘴里嘟囔道:“这御鬼司的东西怎会都是这般模样,一个个看上去邪气冲天的,真是让人心里直发毛。话说回来,你刚才究竟是如何让这神像发出动静的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防备着那神像,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白员外的询问,方雨羽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当时我只是随手拿起这神像,在手里随意倒腾了几圈而已。突然间,就感觉到它好像动了一下,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吓得我赶紧把它放回原处了。”说完,他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此时的方雨羽满脸茫然,脑海中对于刚刚让神像产生动静的具体经过已经模糊不清。而那座静静立在书桌上的鬼神像,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背后的真相…… 第42章 传承很烫手,赶紧往回走。 就在二人焦急地等待着鬼神像接下来会做出何种举动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那尊神像却如同沉睡一般,半天都没有再动弹分毫。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白员外忍不住将双手交叠于身前,不停地摩挲着,目光时不时投向那毫无动静的神像,又看向身旁的方雨羽。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白员外轻轻耸动两下肩膀,微微撞了下方雨羽,压低声音道:“方小友啊,要不还是劳烦你前去查看一番吧,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方雨羽走上前去。 然而,被白员外这么一撞,本就有些紧张的方雨羽身子猛地晃悠了一下,险些没站稳。他赶忙稳住身形,用力地摇了摇头,一脸惊恐地回应道:“您老怎么不亲自去呢?谁晓得这诡异的东西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我……我可不敢贸然上前啊。” 听到方雨羽这番话,白员外眉头微皱,轻哼一声道:“哼,老夫看你呀,就是胆子太小!如此小事都这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哪里还有半点年轻人应有的冲劲和果敢!真是让人失望至极!”说罢,他还略带不满地瞪了方雨羽一眼。 方雨羽被这话一激,哪能忍。\"瞧不起谁呢,去就去。我还就不信了。\" 小心翼翼的踮着脚,生怕惊动那神像。方雨羽挪到书桌前面,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然后用笔头去试探那鬼神像。 而就在这时,那原本静静矗立着的鬼神像仿佛突然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激活一般!只见其右手高高握着的宝剑,在右手的带动下,带着宝剑往神像胸前滑去。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柄宝剑并未就此落地,而是如同受到某种无形牵引般,瞬间平移至胸前,并保持着水平举起的姿势。与此同时,鬼神像左手所持的法印恰好与宝剑的剑尖相对应,二者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此时此刻,整个鬼神像的形象看上去就宛如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正在蓄势待发,仿佛只要有人稍加触动,那道剑气便会破鞘而出,呼啸而去。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一旁的白员外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要知道,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座鬼神像,但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今日,这初次见到鬼神像的方雨羽竟然能让它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着实令白员外感到匪夷所思。 方雨羽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鬼神像,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她缓缓转过头,望向白员外,开口问道:“您这神像居然还能够活动?这样独特的造型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殊含义呢?”白员外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老夫我钻研此神像已然多时,可从未见过它呈现出如今这番模样啊。”说罢,白员外亦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书桌前,凑近那座鬼神像,想要仔细观察一番。 就在白员外全神贯注地端详着神像之时,突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处。只见他眼睛一亮,连忙回过头冲着方雨羽喊道:“方小友,快过来瞧瞧,这神像的背后好似藏有一些非同寻常之物!” 方雨羽闻言,赶紧转到书桌另一侧,白员外让出一些位置来。\"就在这神像后背中央的地方,有一小块凸起的地方,像是被顶起来的一样。\" 顺着白员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神像后面有个凸起。方雨羽上手捏住两边微微用力往外一拉。毫无反应,然后换成按的方式。这突起被按下去半截。这时神像内又传来一阵\"咔哒\"声。 白员外赶忙围绕着神像查看起来。\"胸口打开了一个缝。\"方雨羽赶忙随着白员外的声音又转回了那书桌的另一侧。 只见那神像胸口的位置,原本是闭合的铠甲的位置,此刻已经打开了一条小缝。隐约间能看到里面有一些黄色的布帛。但是这胸口被神像的宝剑挡着,没办法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查看。除非是取掉那碍事的宝剑才行。 于是方雨羽和白员外又开始围绕着神像开始研究起来。方雨羽拿着笔头在神像上不停的敲敲打打,这里扒拉一下,那边戳一下。 白员外则是找来两个小棍,想将那神像胸口的小门挑开一些。好取到里面的东西。折腾半天后,白员外丢下手里的小棍,表示无能为力。 方雨羽见白员外丢下自己跑到客桌前喝茶去了,只是看了一眼白员外。便继续研究起来。 坐在喝茶的白员外,看着还在认真研究的方雨羽,本想叫他过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只见方雨羽转过身来,手里却举着一块黄色布帛。 白员外面色一喜,赶忙起身来到方雨羽身边:\"这就取出来了?快,快来看看,这是到底是什么。\" 快步来到客桌前,将桌子上清理干净,给方雨羽腾出地方来。方雨羽将手里的布帛铺在客桌上,二人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 \"着看起来像是个地图,只是这地图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白员外趴在地图上看了半天后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当年前朝的国都,如今的安西府。\" 方雨羽看着地图,果然在地图上有些山脉河流的名字及走向,都与当今安西府的一样。想来是大羽王朝建立后,只是将那都城改了名字。而未将山川河流改名。 在这地图上,有一个红色标记的小地方,在标记的一侧有一列小字,用的是前朝的书写官体。 \"鬼神座下印,得开此间门。御鬼神仙术,只传有缘人。\" 看着简单的两行小字。就知道了这地图的作用。原来是这前朝御鬼司的传承在里面。也就难怪为何那马大海一定要得到这鬼神像了。 白员外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将桌上那珍贵的布帛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接着,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架子旁,仔细挑选出一幅精美的字画。他轻轻地将这幅字画展开,小心地把画轴取下来放在一边。 随后,白员外拿起刚刚收起来的布帛,细致地将其卷成一卷。他手法娴熟,布帛很快就被卷得紧紧实实的。紧接着,他把这卷布帛塞入那个中空的画轴之中,确保没有丝毫空隙。做完这些后,白员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双手捧着这幅藏有秘密的画,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并郑重其事地将它递到了方雨羽手中。 交完画之后,白员外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步履匆匆地来到那张宽大的书桌前。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神像,开始尝试着将其恢复到最初的姿态。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操作,令人惊奇的是,那尊神像竟然真的如同变戏法一般,准确无误地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看到神像复位成功,白员外长舒了一口气。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捧起神像,将其轻轻放入一个精致的锦木盒内。接着,他合上盖子,用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盒子是否盖紧。确认一切妥当后,白员外毫不犹豫地又将这个装有神像的锦木盒塞进了方雨羽的怀中。 \"方小友,这物件你还是赶紧拿着走,老夫本想再留你一晚的,但看这个架势,神像一刻也不能再白园留了。对方既然知道了神像在此,那定然会派人来。我虽有信心能护住这物件,但毕竟手下高手不多。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方雨羽也明白,这神像或许不是简单的传说中的有绝世神功,而是有可能会有前朝复兴的希望在里面。前朝完全覆灭也不过数十年,遗留的那些子民大有人在。不乏一些心怀鬼胎之人。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存在着这样一座威震八方、权倾朝野且情报搜集能力堪称登峰造极的衙门。这座衙门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天下,它所掌握的秘密和资源之多,简直超乎想象。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天下间的大小事宜似乎都逃不过这座衙门敏锐的触角。 若是能够获取到这些珍贵无比的秘密与资源,对于那些心怀不轨、野心勃勃之人而言,无疑将会成为他们改天换日、颠覆乾坤的绝佳契机。而此时此刻,方雨羽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动作迅速而利落。只见他利落地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便转身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方雨羽立刻着手整理起行李来。他先将那个神秘的锦木盒用一块厚实的布料仔细包裹起来,确保其不会轻易被他人发现端倪。接着,他又从众多字画之中挑出几幅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作品——正是藏匿着那份至关重要地图的字画。然后,他巧妙地将这些字画与另外几幅寻常字画混放在一起,并轻轻地放入一个小巧玲珑的箱子里。为了进一步迷惑旁人,他还特意在这个小箱子中添置了些许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文人墨客用品的普通箱子罢了。 当完成这一系列精心布置之后,方雨羽稍作停歇,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略显紧张的心情。紧接着,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随身衣物以及那尊神秘的神像,一并放置在白管家刚刚牵过来的一匹高大威猛、毛色金黄的骏马背上。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手中的短鞭,那匹骏马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当即撒开蹄子朝着镇外疾驰而去。 一出小镇,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沿着通往三清山的道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原本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到的方雨羽,骑着那疾驰的骏马,短短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三清山的山脚下。 方雨羽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神道宛如巨龙般盘卧于山间。阳光洒落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泛出点点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不知为何,望着这条神秘而又宁静的神道,方雨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感。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方雨羽索性翻身下马,轻轻地拍了拍马背,温柔地说道:“辛苦你啦,我的好伙伴,咱们一起慢慢走过去吧,也好让你歇一歇。”说罢,他紧紧地握住马缰,缓缓地牵着黄马踏上神道。这匹骏马已经跟随他一路疾驰许久,即便是再出色的千里马,此刻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了。 就这样,方雨羽背负着那个精致的锦木盒,里面装着珍贵的鬼神像,右手则小心翼翼地牵着黄马,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上走去。不多时,他们终于来到了真武观前宽阔的太极广场。刚一踏入广场,一名机灵可爱的小道童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师叔公,您可算回来了!快把马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方雨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了道童。 随后,他迅速从马背上卸下所携带的物品,其中包括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箱。他动作娴熟地抱起小木箱,然后调整了一下背后锦木盒的位置,确保其稳稳当当。做完这些后,方雨羽没有丝毫停留,迈开脚步就朝后山飞奔而去。 沿途,元真师叔向他打招呼,但此时的方雨羽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众人诧异的目光。 “哎呀呀!今天这小师侄怎么如此匆忙啊!”张元真望着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的方雨羽的身影,满心狐疑地自言自语起来,“瞧他那副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又是啥稀罕的宝贝不成?嘿嘿,要是真有好东西,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喽!”这般想着,张元真心头就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一般,痒得厉害。于是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腿便朝着方雨羽离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第43章 白银刘公子,求药真武观。 一回到自己房间,方雨羽便将那鬼神像与藏有地图的画轴安置好。想等张元钦回来后找个机会将这一切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也好将这个烫手山芋找个不怕烫的接过去。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方雨羽还在路上与那张元真不期而遇。谁能料到,此时此刻,这位张元真竟然已经踱步来到了小院的门前。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扒住院门边缘,扯着嗓子朝着院内高声呼喊起来:“小师侄呀!小师侄!你在不在里头哇?你师叔我专门过来寻你啦!” 正在屋内忙碌的方雨羽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嚷声,心中不禁一怔。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目光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正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向院子里张望的张元真。 见到方雨羽终于现身,张元真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他急忙用力推开院门,快步冲到方雨羽跟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可算把你给盼出来喽!”原本张元真想趁机溜进屋子里瞧瞧方雨羽方才究竟在捣鼓些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没承想,方雨羽却如同门神一般稳稳当当地杵在了门口,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无奈之下,张元真只好踮起脚尖,拼命伸长脖颈,试图越过方雨羽的肩膀向屋内窥视。 然而,方雨羽眼疾手快,迅速转身将房门重重关上,并顺手拉住张元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一路推搡到了院中摆放着的那张石桌前,按着他的肩膀让其乖乖坐了下来。 \"元真师叔,你又跑到师父院子里来了,也不怕到时候师父收拾你。\"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张元真倒了杯水。 \"我会怕他,开什么玩笑,我那是瞧不上你师父家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向来嘴上不认输的张元真梗着脖子说道。不过话头一转就绕了回来:\"不说这个,小师侄,方才在广场上就见你大包小包抱着往后院跑。是不是这次下山又搜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说话间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方雨羽的房门。 \"“哎呀,真没骗你啦!这些东西全都是师父吩咐我去帮忙拿回来的呢。你也是晓得的呀,师父他老人家收藏的那些玩意儿,简直就是一堆破烂货。就像这次,居然弄回一个缺了一大截儿的神像,黑漆漆的,丑死啦,一点儿都不好看!”方雨羽眨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哄着张元真,心里却暗暗祈祷这家伙可千万别再追问下去了,不然回头还得费口舌向师父解释一番。 “哦?当真如此?”张元真将信将疑地盯着方雨羽,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正打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 “定羽师叔公,元丹师祖让小的来寻您呐,说是有位故人到访,想要拜见您一面哟。”那小道童扯着嗓子喊道。 方雨羽闻言,顿时满脸狐疑地看向张元真,嘴里轻声嘟囔着:“我能有啥故人啊?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嘿,你这么瞅着我干啥?我可不是你的故人啊!甭管来者何人,你过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呗。”张元真被方雨羽看得浑身不自在,赶忙开口说道。方雨羽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师叔,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是个仇家,我也好有个帮手不是。\" 张元真凝视着眼前一脸认真表情的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豪迈地拍了拍自己那宽阔结实的胸脯,大声说道:“走吧!小师侄,师叔我亲自出马给你镇场子去!”说罢,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仿佛要向全世界展示他那强大无比的气场一般。 而此时的方雨羽,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望着张元真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好险啊!还好本公子机智过人,总算是把这难缠的师叔给忽悠走啦!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喽。”想到这里,方雨羽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宛如一只成功偷到鱼的小猫儿般得意洋洋。 二人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药王殿。踏入药王殿后,他们径直穿过前殿,进入到了后院之中。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朝着方雨羽猛扑而来。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方雨羽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的张元真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跃出。他手中的拂尘顺势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脚下步伐交错变换,瞬间便稳稳地挡在了来人和方雨羽之间。 紧接着,只听得张元真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喝:“搬拦捶!”伴随着这声轻喝,他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轰出。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汹涌而出,直直地砸向那冲过来的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显然没有料到张元真会有如此迅猛的反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白色身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而去。 这股倒飞的力量极其巨大,那白色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之后,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晾晒药材的架子上。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架子都被撞倒在地,上面晾晒的各种草药也散落一地。 而那白衣人则狼狈不堪地倒在一堆杂乱的木架中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剧烈咳嗽着。刚才那一记搬拦捶虽然张元真并没有动用真气和暗劲,但仅仅凭借其本身的力道,就足以让这个倒霉的白衣人吃尽苦头。此刻,他的身上想必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疼痛难忍了。 \"咳咳,公子,你这~~咳咳,下手还是那么黑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府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刘公子。 \"哟,这不是白银城的刘公子吗,哎呀呀失敬失敬,怎么,不是说好三年为期,怎么这才不到一年,就来了啊。\"方雨羽上前扶起地上的刘公子。帮其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而此时,正在房间内的张元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出门外想要一探究竟。当他定睛一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辛苦晾晒的珍贵药材竟然不知何时被撞倒在地,散落得四处都是。 再往旁边看去,只见方雨羽正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刘公子,脸上满是关切之情。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站在门口的张元真,此刻他依然保持着“搬拦捶”的姿势,一副洋洋得意、自我陶醉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的大祸。 看到眼前这番情景,张元丹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气得脸色发青,双眼怒瞪,四下一扫视,一眼便瞧见了放在门边的捣药杵。二话不说,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顺手抄起捣药杵,便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朝着门口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张元丹口中还不停地怒吼道:“好你个老道!我辛辛苦苦晒的这些药材,就这样被你给搞砸了!今天你休想跑掉,看老道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打得你满头大包!”刚才还在那里耍帅卖弄武艺的张元真,一见到张元丹手持捣药杵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杀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呀,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定羽师侄叫我这么做的,你要算账去找他呀,可千万别来找我……”张元真话还没说完,便扭头撒腿狂奔起来。只可惜,他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张元丹愤怒之下的速度。 紧接着,远处传来“铛”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张元真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想必是那张元丹已经追上了张元真,并毫不留情地用捣药杵给他来了重重一击。 院子中央,刚刚费力地扶起刘公子的方雨羽,心有余悸地望着那两个已经追出去的身影,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元真师叔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不讲义气,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给出卖掉了!想到这里,方雨羽忍不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伸手拉住刘公子的衣袖,焦急地催促道:“快快快!咱们得赶紧走,要是等元丹师叔回来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啦!”话未说完,也顾不得刘公子是否回过神来,便用力拽着他朝后山方向狂奔而去。 而另一边,张元丹正气鼓鼓地返回药王殿,满心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剩下的这两个人。然而当她踏入殿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待在这里的二人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四周,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各种药材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般情景,张元丹顿时怒火中烧,气得张元丹狠狠地将手中的捣药杵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取上宝剑去寻找方雨羽算账。可是就在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只见张元丹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开来。最终,轻叹一口气,放弃了先前的想法,转过身默默地朝着那满地凌乱的药材走去,弯下腰开始仔细地收拾起来。 在后山狂奔的两个年轻人正在为自己躲过了一劫而暗自高兴呢。 方雨羽领着刘公子来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院门。在院中的石桌子前坐下。方雨羽去换了新的茶水,给刘公子倒了杯茶。 刘公子经过方才这一路小跑,此刻正有些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缓口气后向方雨羽道明了来意。 话说那刘公子返回家中之后,谨遵当时掌柜所传授之话语,待到规定的时辰方才服下药物。然而,在此后的一段时日里,这位刘公子却始终觉得自身犹如中毒一般难受异常。渐渐地,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变得越来越糟糕。不仅食欲不佳,就连睡眠质量也是极差,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家中的长辈们目睹此景,皆误以为他身染重病,心急如焚之下四处寻觅附近的名医前来诊治。怎奈这些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根本无法医好刘公子所患之病症。 眼见病情毫无起色,刘公子无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发生在白银城之事和盘托出。众人闻听此事,方才恍然大悟,知晓原来是三清山上的高人暗中出手所致。既然如此,那些原本有意施救的大夫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谁也不愿再贸然插手替刘公子瞧病了。 走投无路之际,刘公子唯有苦苦央求家人,恳请他们将自己送往三清山的真武观。希望能够寻得那位神秘的高人,求得一线生机,解除身上这莫名的苦痛折磨。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庄严的真武观药王殿。站在殿前,望着那仙风道骨、气质超凡脱俗的老道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 深吸一口气后,恭敬地向他道明了此次前来的缘由和目的。原本满心期待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士能够施展妙手回春之术,为自己解除病痛折磨。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道士听完叙述后,微微摇头叹息道:“此病症颇为棘手,恐怕唯有那位下毒之人方可对症下药,治愈此病。贫道虽略通医术,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 听到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瞬间凉了半截。但紧接着,老道士又补充说:“不过,施主莫要灰心,贫僧可派人去请那位道长前来药王殿一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就这样,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故事发展。 方雨羽静静地聆听着刘公子详细讲述其来意,一双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直转,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他轻咳两声,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显然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她微笑着对刘公子说道:“咳咳,那个,刘公子啊。您的来意我方才已然知晓。只是不瞒您说,我所配制的这味解药,所需的药材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其中不乏一些世间罕见之物,寻觅起来甚是艰难。再加上调配工序极其繁杂琐碎,耗费时日颇长。”说到此处,方雨羽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刘公子的反应。见对方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 方雨羽接着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地说道:“不过呢,既然刘公子您不辞辛劳亲自登门求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不这样吧,您暂且先在山下的白莲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我成功炼制出这颗珍贵无比的丹药之后,定会第一时间前去寻找您,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第44章 师叔别生气,听我来画饼。 这位刘公子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但当他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之后,就算心中再有急切之情,此刻也是无计可施了。要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可是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呢!无奈之下,刘公子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应承下来。 待到临行之际,刘公子仍放心不下,再三向方雨羽叮咛嘱咐道:“方道长啊,您可千万莫要忘了给我送药呀!”见方雨羽连连点头应允,他还是不放心,又反复强调了数遍。最后,在得到方雨羽一次次郑重其事的保证之后,刘公子这才满心忐忑、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这座小院。每走几步,他便忍不住回过头来张望一番,似乎生怕方雨羽会突然变卦似的。 眼看着那位刘公子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方雨羽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微微眯起双眸,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遥想当初身处白银城之际,方雨羽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盘算。那时,他本有意借助这位刘公子的关系脉络,从而顺利搭上京都府的那些官员们。然而,事与愿违,在后续与四皇子所达成的一系列交易里,他却渐渐察觉到这条原本寄予厚望的人脉线索,如今看起来似乎发挥不了太大的实际效用了。 可方雨羽此人,向来以行事谨慎、凡事都喜欢留有后手而着称。尽管目前来看,通过刘公子去接触京都府官员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但他依然坚信多一条路总好过没路可走。尤其是当今天这样一个绝佳的机遇再度降临到眼前时,如果不牢牢抓住并充分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精心谋划和布局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了? 如此想着,方雨羽很快便下定决心,准备重新拾起与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之间的那条联络线,并尝试着进一步深入拓展。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哪天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就能成为自己扭转局势或是谋取更大利益的关键所在呢! 只不过当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成功改变刘公子对自己的不良印象。若是不能消除对方心头的芥蒂,那么想要让其心甘情愿地充当中间人来帮忙牵线搭桥恐怕就难如登天了。为此,方雨羽不禁眉头紧蹙,苦思冥想着应对之策…… “有了,此人作为一个贪财之辈,想来是对出宝藏之事感兴趣。不如到时候以寻宝为名,将其带在身边,到时候多分他些那些黄白之物,说不定就能将其收服。”方雨羽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不过眼下还需要找元丹师叔要点东西才行啊。”一想到方才在药王殿,那撞坏的架子,散落一地的药材。还有那元丹师叔提起捣药杵打人的架势,方雨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现在去找元丹师叔,不会被师叔吊在架子上抽吧。”方雨羽苦恼的想着怎么给张元丹赔礼道歉。院门外,张元真捂着头,一副有些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了院门口。 “小师侄,过来搭把手,你元丹师叔那个没轻没重的家伙,差点一药杵给老道我送走了。”张元真靠着门,揉着后脑,那后脑上一个大包把梳的不怎么整齐的头发给顶了起来。 只见那狼狈不堪的张元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沾满了尘土和草叶,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凄惨。方雨羽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院里的石凳旁,方雨羽轻轻地让张元真坐下,然后转身又去屋里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从茶壶里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端到张元真面前,关切地说道:“师叔,您先喝口水歇歇气儿。”说罢,便将水杯递到了张元真手中。 待张元真接过水一饮而尽之后,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叔,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让元丹师叔给收拾成这样的吗?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一点儿师兄弟之间的情分都不顾及呢?” 张元真一听这话,顿时瞪起眼睛,赶忙摆手道:“哎呀,你这屁娃可别乱说!休得胡乱编排你元丹师叔!你元丹师叔这些年来脾气可是好了不少呢。若是放在早些年,就凭今儿这事,我恐怕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小半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元真,结结巴巴地说道:“啥?元丹师叔竟然如此厉害?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那不是完了,我方才带着那刘公子跑了。” 张元真抬眼看了一眼方雨羽:“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屁股上包块铁皮吧,到时候挨打的时候双手护着点脑袋。”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回房间把原来的绑腿翻了出来,绑到屁股上。放下道袍将其遮住。伸手在屁股上拍了拍。感觉挺好使,能抗伤害。 “这样应该保险了吧。”看着微微鼓起的屁股。方雨羽暗道。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方雨羽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了院子里。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庭院之中,将地面映照得一片金黄。他一眼便看到了仍然坐在石凳上、正轻轻揉着脑袋的张元真。只见那张元真眉头微皱,似乎被方才的遭遇弄得有些头疼不已。 方雨羽走上前去,轻声开口问道:“元真师叔,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您可知道咱们这位元丹师叔平日里都有些什么样的爱好呀?”听到方雨羽的问话,张元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回答道:“要说你元丹师叔啊,他平素大多时间都是和各种药材相伴,整日埋头钻研那些令人棘手的疑难杂症呢。依我看呐,如果你想要讨好他,不妨去找些极为稀有的药材送给他,又或是搜罗一些鲜为人知的民间偏方也行。” 听完张元真这番话,方雨羽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暗自琢磨着自己是否能够替元丹师叔寻到一些珍贵的药方,亦或是知晓何处可以获取到那些珍稀的药材。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御鬼司的传承宝藏。要知道,这御鬼司当年可是朝廷专门设立用以钳制江湖势力的重要衙门,其搜罗而来的宝贝不计其数,其中说不定就藏有某些早已失传于世的神奇药方。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方雨羽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道:“此次安西之行看来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事不宜迟!”他目光坚定地握起拳头,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紧接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先去找元丹师叔画个大饼。 主意已定,方雨羽便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准备朝着药王殿的方向进发。他一边往门口走着,一边心里盘算着此行的目的。一来呢,自然是要从元丹师叔那里搞些珍贵的丹药,好为即将到来的安西之旅做好充分的准备;二来嘛,则是要寻一些即便吃下也不至于要命的丹药,拿去给那位刘公子当作解药。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原本,方雨羽还想着能拉上张元真一同前往药王殿。可谁曾料到,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张元真时,那张元真一听到“药王殿”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袋更是如同被狂风吹过的稻穗一般,摇晃个不停。只见他双手连连摆动,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然后二话不说,抛下一脸错愕的方雨羽,转身撒腿就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望着张元真如临大敌般落荒而逃的背影,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包裹得略微鼓起的屁股,想了想方才元真师叔说的话。不过,很快他便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地继续向着药王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药王殿的后院门口,方雨羽像只小老鼠一样,悄悄地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脑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往院子里面张望。透过门洞,可以看到那张元丹正弯着腰,认真地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药材。他动作娴熟而迅速,将那些药材一一分类,然后再整齐地放回到架子上去。 “元丹师叔,您忙着呐!需不需要弟子我来帮帮忙呀?”趴在门口的方雨羽压低声音,轻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张元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房间里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了靠在墙边的那根捣药杵。只见他二话不说,顺手抄起捣药杵,便朝着门口的方雨羽所在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根如同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的捣药杵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方雨羽的面门疾驰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方雨羽吓了一大跳,瞬间脸色煞白,亡魂都差点被吓出来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双手抱住脑袋,身子猛地往下一蹲。 只听得一阵呼呼作响的风声从头顶掠过,那捣药杵带着凌厉的气势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捣药杵狠狠地撞在了药王殿的后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它反弹了几下之后,最终才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哼!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回来!看道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张元丹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桌边上,用手指着方雨羽大声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道爷我把捣药杵捡回来!否则的话,今天有你好看的,小心道爷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方雨羽一路小跑,将那捣药杵给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擦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张元丹面前。 “师叔,您先消消气嘛!都是弟子不好,没能保护好您视若珍宝的那些药材。弟子在这里诚心诚意地向您老人家赔个不是啦!要不这样吧,改日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帮您寻觅一些已经失传的药方回来,以弥补我的过错,您看成不成呀?”张元丹迅速地伸手拿过那根捣药杵,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一脸谄媚地笑着,讨好般地回应道:“嘿嘿,师叔,就凭小侄这点本事,要寻得那些药方或许并非易事,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将功补过的啊!您可千万别小瞧了我哟!” 听到这话,张元丹不由得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数落起来:“哼!就你这成天惹是生非的性子,不给我捅出大娄子来就算谢天谢地了,还妄想去寻找什么失传的药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而,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不禁犯起嘀咕来,毕竟看方雨羽此刻这般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只是随口胡诌而已。 果不其然,紧接着方雨羽便迫不及待地凑近前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叔,我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呢!近日里,我无意间打探到一则有关前朝宝藏的消息。据说那座宝藏之中藏有无尽的奇珍异宝以及诸多早已失传于世的珍稀药方。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座宝藏,那些珍贵的药方自然也就手到擒来了!”说完之后,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张元丹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直视着方雨羽,冷冷地开口问道:“行了,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好处?” “嘿嘿,还是师叔懂我。”方雨羽一脸贱兮兮的表情。然后将自己的小九九都说与了张元丹。 “我就知道。”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张元丹不由的一阵扶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就说那什么奇毒我怎么没听说过。原来还真是你搞的鬼。怎么又想坑人家一把,这个事师叔可不帮你。” “不是的,师叔。”方雨羽赶忙解释道:“我是想找个吃不死人的药,最好是补药,给他补补。主要是当时他得罪的是四皇子。我这不是想着出手接下这因果,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到时候被四皇子惦记上了。那就老难受了。谁曾想他这么实诚,一下就骗住了。还因为这丹药的事找上真武观了。” “行吧,不管你能不能找到药方,这假解药,真补药的事我给你想办法。等下就拿给你,我那正好有新炼制的一批益安凝神丸,也对症着。拿去便是了。”张元丹思索一下,便应了方雨羽的所求。 第45章 宝库钥匙到,出发安西城。 拿着从张元丹手里忽悠来的丹药,方雨羽不由的感慨,这背后有人就是好办事啊。眼下就差师父回来后,交了差事。便可以前往那御鬼司的宝库一探究竟了。 就在方雨羽满心欢喜地畅想着那神秘宝库之中究竟藏着怎样令人惊叹不已的奇珍异宝时,突然间,一阵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张元钦张道爷正悠然自得地背着双手,缓缓从小院门外踱步而入。 “徒儿啊,你这傻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愣愣发呆,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怎么呆呆地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张元钦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方雨羽的面前。待走近之后,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方雨羽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竟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于是,张元钦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方雨羽的眼前轻轻晃了几晃。 “哎呀!师父,您回来啦!”受到晃动的方雨羽瞬间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他兴奋地抬起头,目光热切地望向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眼中满是喜悦和期待。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我可是收获满满哦,我还特意给您带回了一样特别棒的好东西呢!”方雨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师父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引领着师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入房间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并确保门已经紧闭。接着,他快步走到床边的柜子前,蹲下身子,从柜子底部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回到桌旁,他慢慢地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尊精美的鬼神像以及一幅字画。他小心地将藏在画轴里的藏宝图取出,然后轻轻地展开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 张元钦紧盯着桌上的鬼神像,仔细端详起来。那尊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他凝视片刻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藏宝图。只见那张藏宝图绘制得十分精细,上面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线条,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儿,张元钦抬起手指向藏宝图,开口问道:“徒儿啊,这宝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这鬼神像你见过吧。”方雨羽指着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里面有机关,我也是无意之中打开了,然后这里面发现了这份藏宝图。” 方雨羽面色凝重地看着张元钦,将自己在白园所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事无巨细,就连那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传人的情况也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他。 张元钦静静地聆听着方雨羽的叙述,他的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随着方雨羽话语的推进,心中逐渐对这一系列事件有了大致的轮廓和判断。待方雨羽讲完之后,他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沉默片刻后,张元钦缓缓开口说道:“御鬼司啊……那可是前朝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个酷吏衙门。他们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残忍,简直超乎想象,可谓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当时,这个御鬼司的存在就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整个朝堂,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普通的官员,只要一提到御鬼司三个字,无不脸色大变,心生恐惧。” 说到这里,张元钦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道:“然而,即便如此,在前朝即将覆灭之际,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竟然还妄图利用御鬼司来充当替罪羊,试图以此来平息众怒,稳住风雨飘摇的朝堂局势。于是,皇帝毫不犹豫地将御鬼司推了出来,任由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对其进行处置。只可惜,这样的垂死挣扎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最终依旧未能挽回前朝被覆灭的命运。” 要说起这御鬼司啊,还得从当年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讲起。那时正值朝代更迭之际,末代皇帝昏庸无道,直接抛弃御鬼司,他的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御鬼司与朝堂之间关系的破裂。从此,御鬼司便彻底地脱离了朝堂的掌控,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漂泊无依。 然而,尽管失去了朝廷这座靠山,但御鬼司并未就此销声匿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凭借着多年积累下来的底蕴和人脉,悄然隐匿于江湖之中,并逐渐发展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江湖势力。这些人平日里行事低调,鲜少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只是在暗中默默地守护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执行一些神秘任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大羽王朝如旭日东升般崛起之时,御鬼司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机。他们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这次却是改头换面,换上了另一重身份。关于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以及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张元钦所知晓的那些关键人物如今都已相继离世,化作一抔黄土。所以对于御鬼司是否还有后续的传承者存在,目前实在难以确切得知。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开这层笼罩在其上的神秘面纱吧! 方雨羽在白园遇到的马大海,可能就是第一次与御鬼司接触。 张元钦说完关于御鬼司的事情后,拿起那份藏宝图细细看了起来。也看到了那图上标注的小字。指着那几个小字说道:“徒儿,这上面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张元钦:“这不是就是告诉我们,宝藏的位置,在神像座下,只传有缘人。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将手里的宝图放回桌子上,张元钦站起身,背着手,缓缓在房间里踱步,边走边说道:“其实这个宝藏打开是有前提的,不是说有了这宝图就行。” 说着回身指着桌上的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你应该也发现了,其实是不全的。” 方雨羽点了点头。 张元钦微微颔首,继续解说道:“这便是御鬼司惯用的手法之一,他们将开启这座宝库的方法巧妙地拆分成两部分,其一是那张神秘的宝图,其二则是至关重要的宝库钥匙——也就是那鬼神座下印。”讲到此处,一直认真聆听的方雨羽突然间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她不禁拍了一下手,兴奋地叫道:“哦!我懂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想成功打开那传说中的传承宝库,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仅有宝图在手,而缺少那宝库钥匙,即便千辛万苦寻得了宝库的位置,也是无法将其开启的;反之,如果只有钥匙却没有宝图,那么就算清楚这钥匙的用途,也依然对获取传承无济于事。” 听到方雨羽这番准确无误的理解,张元钦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捋了捋颌下那几缕长长的胡须,然后微笑着看向方雨羽,缓声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徒儿啊,你如今可明白了?你手中所持有的这张宝图,在尚未得到那鬼神座下印之前,不过只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破旧布条罢了。” 听闻此言,原本满心欢喜、自以为即将发大财的方雨羽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只见他一脸懊恼之色,无比心疼地嘟囔道:“哎呀呀,真是亏大了!我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捡到了个天大的便宜呢,兴冲冲地就把这个看似诱人实则棘手的‘烫手山芋’给接了过来。一心只想着若能顺利获得那宝库中的传承,便能从此飞黄腾达,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下可好,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说着,他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脚,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懊悔和失落之情。 只见眼前的方雨羽痛心疾首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懊恼和悔恨之色。而一旁的张元钦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啊?徒儿这次可真是给咱们真武观惹下大麻烦啦!居然招惹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御鬼司的传人呢!您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笑得如此开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方雨羽满脸郁闷地抱怨道,心中着实不解师父为何会有这般反应。 然而,张元钦依旧面带笑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哈哈,笑你运气好啊,那个什么御鬼司的传人,对我们真武观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无需放在心上。谅他们也没胆量敢找上门来挑衅。倒是你啊……”说到这里,张元钦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师父,徒儿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来的好运气,您就别再拿我开玩笑啦!”方雨羽苦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闯了祸,师父不仅没有责备,反倒说她运气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好了好了,你呀!赶紧把自己的行李物件都拾掇拾掇,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前往安西城啦。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张定云和你一同前去,这样在路上也好彼此有个帮衬和照应。”张元钦一边有条不紊地将桌子上杂乱无章的物品归拢整齐,放入抽屉之中,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弟子嘱咐道。 他稍作停顿,接着又开口说道:“为师这几日不辞辛劳地下山奔波,所为的正是那传闻中的鬼神座下印。经过多番努力和周旋,总算是有所收获。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自会有人将此宝亲自送至咱们真武观来。待到宝贝到手之后,你们二人即刻启程奔赴那安西城,好好探查一番关于那神秘宝库的情况。”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师傅话语的方雨羽,当听到即将能够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惊险的寻宝之旅时,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高兴得直接蹦了起来。 “哇塞!居然是真的吗?师父您真是太了不起啦!徒儿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呐!能成为您的徒弟,简直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方雨羽满脸崇拜之色,激动不已地冲着张元钦欢呼雀跃道。 “打住,赶紧打住,还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连你个头,要不是你功夫太差了,我怎么会让你定云师兄陪你去,你以后多在山上修炼,练好了本事下山才安全。”张元钦一本正经的说教着方雨羽。边说边往房间外走去。 “是,师父,我一定努力修炼。不给咱们真武观丢人。”方雨羽目送张元钦离开房间。大声说着保证的话。 当张元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方雨羽原地高兴的跳起来。对着三清殿方向拜了下去。“哈哈,感谢祖师爷照顾,弟子拜首。” 接下来的日子,方雨羽一天天的数着,想着那鬼神座下印能什么时候到。自己好早点出发。想着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将宝库里面的宝贝带走。 就在第七天,终于关键的东西到了。那张元钦的第四个徒弟,张定云,带着一个锦盒来到方雨羽居住的小院。将小锦盒递给了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轻轻地将里面的物品取出。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之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当他把这件神秘的物品拿到眼前时,发现它竟然与那尊鬼神像完美契合! 方雨羽屏住呼吸,缓缓地将两者合在一起。刹那间,神像与底座紧密相连,严丝合缝,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随着神像稳稳地落在那鬼神座印上,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方雨羽终于看清了那鬼神底下的座印真面目——原来竟是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墨龙形象!这条墨龙蜿蜒盘曲,身姿矫健,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其底下那些起伏的龙爪更是精妙绝伦,犹如活物一般,恰到好处地将神像稳稳托起。 方雨羽凝视着这令人惊叹的组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敬畏之情。他深知这件宝物的珍贵和重要性,于是决定重新寻找一个更为精致的锦盒来妥善安放它。经过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个与之相配的锦盒,并将这组合好的鬼神像轻轻放入其中。 接着,方雨羽又拿起那幅装有宝图的字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确认宝图无恙后,也将其小心地放置在了锦盒旁边。然后,取过一块柔软的包袱布,熟练地将这些宝贝包裹起来,打成一个紧实的包裹。 做完这一切后,方雨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师父张元钦所在之处走去。来到师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师父,徒儿已收拾妥当,准备下山前往白莲镇。”张元钦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随后,方雨羽与师兄张定云一同走向马厩,各自挑选了一匹骏马。他们翻身跃上马背,轻抖缰绳,马蹄声响彻山谷。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山下的白莲镇疾驰而去…… 第46章 说服刘公子,共赴安西城。 在白莲镇那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在了客房的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此时,刘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轻轻吹去茶杯上的热气,然后小口抿着清香四溢的茶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突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传来了客栈伙计的呼喊声:“刘公子,有两位道长找您,说是与您约好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刘公子耳边炸响,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掉落。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方,眨眼间便已来到房门边。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刘公子用力将房门扯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门口。他瞪大双眼,急切地对着门外站得笔直的客栈伙计高声喊道:“在哪儿?在哪儿?那两位道长在哪儿?”由于太过激动,刘公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客栈伙计显然被刘公子如此迅猛的举动吓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就是见两个道士嘛,怎会这般激动?”然而,尽管心里犯嘀咕,但客栈伙计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后回答道:“两位道长正在客栈大厅候着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说完,他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前头引路。 二人绕过后院来到客栈前厅。就见两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道士在大厅一侧的方桌边坐着。正是那三清山真武观的方雨羽和张定云。 刘公子远远地瞧见这二人之后,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脸上堆满笑容,急匆匆地走上前去。到得近前,他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 待到刘公子依言落座之后,只见方雨羽不紧不慢地将右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少顷,他缓缓抽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药瓶来。那药瓶通体呈淡青色,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方雨羽手持药瓶,先是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着,而后突然将其举至与刘公子视线平齐之处,并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刹那间,那刘公子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手中的药瓶,眨也不眨一下。不仅如此,他的视线更是紧紧跟随药瓶移动的轨迹,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细节。 看着这小小的药瓶。刘公子嘴角略微有些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就是,就是那解药了?这么快就炼制好了?”说着就准备上手接过那药瓶。 方雨羽见状赶忙快速的将药瓶收回。另一只手挡住刘公子的手说道:“且慢,刘公子,这药来之不易,就这么让你拿走了,我没法回去交差啊。” 刘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方道长您炼制这丹药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吧,这些珍贵的药材想必也是得来不易呀!既然如此,还烦请方道长您出个价钱吧。”说罢,刘公子便一脸诚恳而又认真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令刘公子感到意外的是,方雨羽竟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收钱。”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愈发狐疑起来。他皱起眉头,满心不解地追问道:“不要钱?那……那方道长您究竟要怎样才愿意把这药交给我呢?”面对刘公子的追问,方雨羽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突然之间,只见方雨羽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药瓶朝着刘公子用力地抛了过去。刘公子见状,神色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总算是勉强接住了那飞射而来的药瓶。可此时此刻,刘公子却是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之前我让你服下那丹药确实不太应该。事后我仔细思考了许久,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一直担惊受怕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次这颗解药,我根本就没打算收取任何费用,权当是对你的一点补偿,直接送给你便是。” 方雨羽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未等刘公子张嘴说话,便紧接着又开口道:“不仅如此呢!当我师父得知此事之后,他老人家特意叮嘱我日后要与您多多亲近、友好往来,以此来缓解咱俩之间那紧张的关系。这不嘛,师父还安排我们一同前去开启一座神秘的宝库,并吩咐我一定要把您给带上。待到进入宝库之时,里面的奇珍异宝咱们可以二一添作五,各自分得一份。这样一来也算是对我先前犯下过错的一种补偿!” 刘公子全神贯注地听完方雨羽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之后,不禁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苍天有眼呐!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好心人居多呀!”说罢,只见他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当即双膝跪地朝着三清山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整整三个响头。磕完头后的刘公子已然是感动得涕泪横流,他抬起衣袖匆匆擦拭掉满脸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来重新坐回到桌前,而后对着方雨羽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诚挚无比地说道:“承蒙尊师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定会在家中虔诚地供奉道家神位,使其享受我刘家世代相传的香火祭祀。”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刘公子实在无需这般客气,快快起身吧!”说罢,迅速走上前去,伸手将刘公子扶了起来。待刘公子站稳后,方雨羽又回到桌前坐下,然后接着说道:“不瞒刘公子,我与师兄此番出门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要去那安西城前朝遗迹之地。不知刘公子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前往,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刘公子闻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哈哈大笑着回应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在下正有此意呢!能与二位结伴同行,实乃刘某之荣幸啊!”说完,他赶忙点头应承下来。紧接着,刘公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诚意一般,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爽地大声说道:“这一路上就请道长放心,所有的花销都包在我身上啦!只要能助二位完成使命,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公子心里想着,能让真武观上心的遗迹宝库,定然不是凡物。说不定此行就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关键之机。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几人又相互间商议了些涉及保密的问题,约定好事项后。三人约好出发时间。各自安顿下来后便回房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提早来到客栈前厅,找到掌柜的。拿出一封信。让掌柜的转交给白园的白员外。然后便在大厅中等着刘公子与张定云。 不消多时,张定云背着包袱,抱着拂尘来到前厅,二人见过礼后坐到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那刘公子。 “方道长起来的早啊。” 刘公子迈着轻快的步伐,面带微笑地向不远处的方雨羽挥着手,同时高声喊道:“雨羽兄!”方雨羽闻声转过头来,脸上也立刻绽放出笑容回应道:“刘兄,别来无恙啊!”两人寒暄片刻之后,一同走到桌前坐下。 刘公子潇洒地一挥手,叫来店中的伙计,点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和一壶茶水。不多时,美味佳肴便被端上桌来。刘公子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小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此次探宝之行,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呢!不仅带齐了各种必备的工具和装备,还特意寻得了一些前关于前朝事迹的书籍。另外,我还事先研究了不少有关安西城的历史资料和传说故事,相信这些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说到这里,刘公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正说着话,刘公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于是他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纸笔,匆匆写就一封家书。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近况,告知家人自己的病已然痊愈,并且即将与真武观的道长结伴前往安西城办事,请他们不必挂念。写完信后,刘公子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交由伙计帮忙寄出。 待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刘公子、方雨羽以及那位张定云道长纷纷起身离座。三人来到拴马之处,解开缰绳,翻身跃上各自的骏马。随后,他们轻抖缰绳,驱策着马匹缓缓前行,逐渐加快速度,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道路上,扬起一阵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充满惊险与刺激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五天之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大地。在遥远的安西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仿佛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这三个人各自牵着一匹骏马,缓缓地朝着城门走来。 当他们终于抵达城门口时,不禁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大城门。这座城门巍峨壮观,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城内的安宁与繁荣。而城门下,则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高挑,面容俊朗,他便是此次行程的首领——方雨羽。只见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后的两人也跟着望向前方,脸上同样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此刻,他们心中或许都有着不同的感慨和期待。经过数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安西古城。 “总算是到了这安西城了。今晚可要好好的休息,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这一路赶路虽然辛苦,但方雨羽此刻眼神却十分坚定有神,想着接下来就要见到那传说中的宝藏之地。内心还是有些激动。 大手一挥,“走,准备进城。先找间客栈安顿下来。等安顿好了我们在各自按事先约定好的任务,各自去准备。” 刘公子和张定云点头称是。然后几人便牵着马,顺着人流,来到了白银城内。找了家看上去还挺干净的,而且周边环境也幽静的客栈。交了房钱,安顿好马匹。各自叫了洗澡水。收拾妥当后,一同出门去各自打听去了。 方雨羽怀揣着王公志给予的参军身份文书,脚步匆匆地踏入了督驿司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他的目光急切而专注,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一般。 进入督驿司后,方雨羽寻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轻轻摊开桌上备好的纸张,提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书写寄往临江城的信件。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王公志的期望与嘱托。 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并恳请王公志利用其在临江城的人脉资源,帮忙打探有关江湖上御鬼司以及前朝传承的相关事宜。这些神秘而古老的组织和传承一直以来都是众说纷纭、扑朔迷离,方雨羽深知要揭开它们背后隐藏的真相绝非易事,但有了王公志的协助,或许能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写完这封信后,方雨羽仔细将信封好,贴上封口处的火漆印,郑重其事地交到了驿卒手中。看着信件被妥善存放,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方雨羽又取出另一张信纸,再次提笔疾书。这次他要写信的对象是淮安侯府,目的是让他们代为转交一封给四皇子周衍宗的信函。 在信里,方雨羽向四皇子告知了马瘸子现今身处京都府的消息。马瘸子此人虽身有残疾,但其经历颇为传奇,当日在白银城也正是马瘸子出手救下了周衍宗。方雨羽希望四皇子若有机会与马瘸子相遇,能够对其多加关照,说不定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待两封书信均已寄出,方雨羽缓缓走出督驿司,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此刻的他,满心期待着远方的回音,期盼着这些信件能够为他拨开眼前迷雾,指引前行之路。 第47章 遗迹荒草地,地道藏石门。 安西城北,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芜与破败。残垣断壁纵横交错,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这些残存的建筑遗迹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其雄伟壮观的轮廓依然依稀可辨,让人不禁遥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的繁华昌盛。 遥想往昔,那些曾经矗立于此的无数宫殿和宏伟建筑,在无情的战火中熊熊燃烧,化为灰烬。昔日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如今皆已烟消云散,只余下这片凄凉的废墟。尽管时光荏苒,许多年已经过去,但这座前朝都城——安西城的历史痕迹仍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西城的人口逐渐缓慢地恢复起来。然而,新建的城区并未选择在原地重建那座古老的皇宫,而是向南迁移了相当一段距离。或许是出于对过往伤痛的回避,又或是出于城市规划的需要,总之,城北这块曾经承载着无上荣耀的土地,渐渐地失去了它原有的生机与人气。 如今,城北已然成为了一片寂静的废墟,唯有风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段早已远去的辉煌历史。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头顶,它们的鸣叫划破长空,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之感。而这片废墟,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静静地伫立在这里,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讲述着昔日的繁华盛景。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张精心复制的地图,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纸面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他仔细对照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中高悬的烈日,根据其位置来进一步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 经过一番观察和思索,方雨羽终于有了定论。只见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站在一旁的张定云见状,立刻迈步向前,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柴刀。他熟练地挥动柴刀,将前方道路两旁丛生的杂草一一拨开,开辟出一条可供通行的小径。接着,他还不忘用柴刀轻轻地敲击地面,以检查是否存在陷阱或者松软的土地。待确认地面足够结实之后,张定云才放心地抬起脚,沿着方雨羽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充当起队伍的探路先锋。 跟在最后的刘公子此时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篓,脚步略显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前方奋力开路的张定云,刘公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方道长啊,您说今天咱们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宝藏吗?咱们都在这城北附近转悠整整两天啦!”话语之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怀疑。 听到刘公子的询问,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地图收进怀里,然后快步走到刘公子身边,伸出援手将他从几级台阶下拉了上来。他微笑着安慰道:“刘公子莫急,此次应当不会再出错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未能寻得宝藏所在,乃是因为我们误判了方向。想当年前朝覆灭之后,大羽王朝对许多地方都重新命名,以致于我们阴差阳错地走错了路。不过这回我可是专门找来了城中的几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打听清楚,他们对此处地形颇为熟悉,所以此番定然能够顺利找到宝藏。”说完,方雨羽拍了拍刘公子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跟上队伍。 三人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之中艰难地行走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们也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唯一能确定的是,天空中的太阳正逐渐西沉,余晖如血般洒落在大地上。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队伍最前方负责探路的张定云突然兴奋地喊出了声:“小师弟,快快过来!瞧瞧我发现了啥宝贝!”听到这呼喊,方雨羽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待他赶到近前时,只见张定云侧身让开了位置,并熟练地挥动手中的柴刀,将那些掩盖住石碑的茂密杂草一一拨开。紧接着跟上来的刘公子一个箭步冲到石碑跟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杂草清理干净。随后,他凝视着石碑上刻着的两行苍劲有力的大字,轻声念道:“御阶台前天子问,鬼神之下有司管。” 念完之后,刘公子一脸迷茫地转头看向方雨羽,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些个字我倒是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却完全弄不明白其中含义呢。”面对刘公子好奇的目光,方雨羽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起来:“哈哈,咱们总算找到啦!这里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御鬼司所在之处呀!”说罢,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环视着四周这片破败不堪的废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接着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传说中的宝库啦!” 另外两个人神色匆匆地跑到背篓旁边,迅速弯下腰,将手伸进背篓里面摸索着。不一会儿,他们就各自掏出了所需的工具,并紧紧握在了手中。然后,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这片废墟,准备展开搜索工作。二人早就看过了那宝图,此刻既然找到了位置,那接下来就按照宝图上的位置,一路探索过去就是了。 于是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一前一后往一侧的废墟慢慢探寻过去。 与此同时,方雨羽也没有闲着。他小心翼翼地从同伴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背篓,接着又把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地图平铺开来。做完这些后,他便稳步朝着废墟中央那片空旷的地带走去。 原来这里曾经是由一块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空地,但如今时过境迁,许多石板之间的缝隙已经被郁郁葱葱的野草所占据,它们肆意生长,几乎掩盖住了大半部分的石板。 方雨羽稳稳地站立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位置,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残垣断壁和坍塌倒地的建筑物。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回忆着,试图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去还原此地昔日的繁荣景象。渐渐地,一个完整而清晰的御鬼司衙门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准备将那藏有真正的藏宝图的字画从背篓掏出之际,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从远处悠悠传来。“小师弟,速来,此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听闻此言,方雨羽心中一凛,他迅速将字画重新放入背篓之中,然后动作敏捷地背起沉甸甸的背篓,脚下生风般朝着张定云所在的方向疾步靠拢过去。 一路小跑着穿过两道已然坍塌倾倒、残垣断壁的破旧围墙之后,方雨羽终于来到了张定云的近前。只见张定云正一脸凝重地伫立在一个深邃幽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地道入口处。 见到方雨羽匆匆赶来,张定云赶忙迎上前去,压低嗓音开口解释道:“小师弟,方才我无意间触动了某个不知名的机关,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这坚实的地面竟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便露出了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地道。这地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全然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着实令人心生畏惧。至于其中究竟是否潜藏着未知的危险,目前尚不得而知啊……”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刘公子听闻此声,匆匆忙忙地朝着这边赶来。当他终于抵达现场时,一眼便瞧见了那道神秘的地道入口,不禁当场愣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愕与疑惑。 他凝视着眼前的地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身旁的方雨羽和张定云,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宝库所在之地?”话音未落,他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脚便要朝地道里走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抓住刘公子的衣袖,急忙劝说道:“刘公子,请稍安勿躁!这地道之内究竟有无危险,眼下我们尚一无所知啊。贸然闯入其中,实在太过冒险,还是谨慎行事为妙。”言罢,轻轻放下背后的竹篓,俯身拾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小心翼翼地将其投入地道之中。 只见那块石头如同一颗流星般飞速坠入地道深处,紧接着便传来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滚动声。那声音在狭窄的地道空间里回荡不休,仿佛无数石子相互碰撞、摩擦所发出的声响一般。片刻之后,那滚动之声逐渐减弱,但紧接着却又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显然是石头撞到了地道内部的地面或者墙壁之上。最终,一切归于平静,那石块似乎撞到了某堵坚硬的墙壁,然后反弹回来,静静地躺在原地不再动弹。 随后从背篓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掏出火折子点燃三个火把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张定云和刘公子,然后背起背篓,准备下地道。方雨羽本想上前先行的,结果张定云先一步进入到了地道中,方雨羽紧跟在张定云后面,最后是刘公子。 三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把,借着火把那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缓缓而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或者摔倒。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拐角处。就在这时,眼尖的方雨羽突然发现了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那块石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张定云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抬起脚用力一踢,将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踢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仿佛石头已经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之上。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和喜悦。于是,他们加快脚步,顺着向下延伸的台阶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三四十道台阶之后,他们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回头望去,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来时的那个地道口了。 然而,尽管如此,眼前所展现出的场景却不由得让三人心中一阵狂喜。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古朴的石门映入眼帘。石门上雕刻的正是御鬼司的鬼神像的画像。 只见三人纷纷疾步向前,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将其靠近门上的神秘图案。当火光照亮那些图案时,他们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幅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鬼神像!这些神像或怒目圆睁,或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会从门上扑下来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他们动作熟练地将火把稳稳地插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围拢在一起,低声商议着该如何开启这座隐藏着无尽宝藏的宝库大门。 就在这时,方雨羽已然悄然换上了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他手持油灯,凑近大门,仔细地端详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试图从这复杂的图案之中寻找到能够打开大门的关键线索。 而另一边,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则一心想着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将这扇厚重的石门硬生生地拉开。于是,他们迅速从背后的篓子里取出了结实的绳子,并开始在手心里飞快地打着各种精巧的绳结,准备以此作为拉动石门的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雨羽已经对着大门上的图案细细打量了许久,但却始终未能发现有何异样之处。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在他心底渐渐蔓延开来:总觉得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暗中引导着他们来到这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无法确切地指出问题所在。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放下手里的油灯,快步走到地上的背篓里,拿出那藏在画轴里的宝图。又拿出自己复制的地图。将两者放到一起一对比。 这一对比发现问题了。在原来的宝图中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就在标记为宝库的另外一边。是一处不起眼的神像。 当时复制地图的时候认为这神像不影响宝库的位置,就没有复制新的地图上。但是方雨羽寻到这御鬼司的广场上时发现那广场根本就没有鬼神像,也就是说。这地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库。 但当时手里拿着的事复制过的地图,就没有发现问题。认为这地道就是宝库的入口。这就解释了为何当时张定云和刘公子探索的方向一致的原因了。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地认为眼前的石门之后隐藏着无尽财宝之时,一直保持警惕和冷静思考的方雨羽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对着正准备拉动石门的两位寻宝人喊道:“刘公子、四师兄,请先停一下!我觉得……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这扇石门后面恐怕并非我们所期望的宝库。” 听到这话,刘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狐疑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雨羽问道:“什么?不是宝库?怎么会呢?若不是宝库,为何要设置这样一扇厚重的石门?又何必费心修建如此隐秘的地道,甚至还要布置机关来遮蔽地道入口?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保护其中珍贵的宝藏吗?”说着,他愤愤不平地丢下手中紧握的绳索,似乎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感到无比沮丧。 第48章 石门有机关,小队有危难。 只见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犹豫。他缓缓开口说道:“依我之见,这石门之后恐怕并非众人所期待的那座宝藏。”言语之间,流露出想要放弃开启石门的念头。 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瞬间脸色一变,显得有些急切起来。他连忙走上前几步,大声说道:“哎呀!我说方兄,咱们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地,如今这石门就矗立在眼前。若不打开一探究竟,实在是太可惜啦!”说完,他快步走到石门旁边,伸手轻轻拍打起石门上精美的图案,接着又继续说道:“况且,倘若这门内并无宝物,那何必耗费如此多的心力,打造这石门以及修筑这条密道呢?由此可见,里面定然藏着极为重要之物。”边说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定云。 张定云迎着刘公子投来的目光,略微思索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对刘公子所说之话的认同。 方雨羽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观点。毕竟他们此次前来的首要目标便是寻找御鬼司的传承宝库,如果这里真有可能隐藏着另外一处宝库,那可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随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厚重的石门,心中暗自思忖道: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有关御鬼司的情报来分析,这扇石门很可能设有某种巧妙的机关,可以轻易开启它,而非依靠单纯的蛮劲强行破坏。一念及此,他连忙开口制止正准备动手在门上挖孔的两人:“且慢!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挖掘。依我看,这扇门极有可能存在可以开启的机关。倘若我们就这样盲目地去挖孔,不仅无法确定这门究竟有多厚实,而且单靠你们手中现有的工具,恐怕就算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也难以成功将其破开。” 话尚未落音,只见那刘公子毫不犹豫地高高扬起手中紧握的铁镐,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眼前紧闭的石门狠狠地砸了下去!刹那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地底下狭窄幽深的通道内轰然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震得在场的几个人双耳嗡嗡直鸣,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同时振翅飞舞,令人头晕目眩。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石门竟然坚固异常,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刘公子全力一击。强大的反作用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涌回,震得刘公子右手虎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和麻木感袭来。他顿觉手掌无力,原本紧紧握住的铁镐竟也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刘公子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盯着那扇石门。只见石门表面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痕,与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诧之情。 “这……这石门究竟是用何种石料打造而成?怎会如此坚不可摧?简直就像是敲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毡之上啊!”刘公子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方雨羽也被这石门的坚硬给震惊到了。上前举起油灯查看起方才铁镐敲击的地方,用手在白印子上摸了一下,结果发现只有浅浅的一点表皮被敲破了,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的乖乖呀!”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那扇巨大而坚固的石门,不禁惊叹出声,“这石门可真是结实得离谱啊!刚刚刘公子用尽全身力气去敲击它,结果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原本呢,我还盘算着把它敲碎成一块块的,然后再慢慢拆卸下来,现在看来这个法子是彻底行不通喽!”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就在此时,方雨羽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两人中间。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将目光落在了那扇纹丝未动的石门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别再纠结这门的事情啦。既然靠蛮力打不开,那咱们就静下心来仔细找找,看看周围是否存在什么机关暗道,又或是有其他奇怪之处。如果实在找不着,那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毕竟,再过一会儿天色就要完全变黑了。咱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停留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之后就得赶紧出去了,不然到时候摸黑赶路可就危险咯!” 说完之后,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提起油灯,缓缓走到石门两侧的墙边。微弱的油灯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先是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墙壁,感受其质地和温度。接着,他时而用手掌拍打墙面,时而握拳敲击,仔细倾听每一次撞击所发出的声音,试图从中发现一丝异常之处。 与此同时,张定云和刘公子也各自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火折子燃烧时发出“噼啪”声,照亮了他们周围的一小片区域。两人学着前者的样子,沿着地道的墙壁一寸寸地摸索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几乎将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的每一块墙砖都敲打过一遍。刘公子之前被那石门强大的反震力冲击到,原本就有些颤抖的双手此刻更是不听使唤。而且长时间弯着腰摸索,让他感到腰部酸痛无比。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适,直起身来想要稍作休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酸麻感从腰间传来,使得他不禁皱起眉头。无奈之下,他只好慢慢地挪动脚步,朝着地道中的石阶走去,并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石阶上的刘公子,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头望向仍在墙角处认真敲打着的方雨羽,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正紧贴着石门不停探索的张定云。看着他们专注而忙碌的身影,刘公子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快要烧尽的火折子熄灭。随着火光消失,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刘公子先是优雅地抬起双臂,然后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自己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掌,仿佛想要借着这个简单的动作甩掉可能沾染其上的微尘。拍完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将原本弯曲着的双腿用力伸直。随着这股力量的传递,他整个身躯都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尽可能地松弛下来,以获得最大限度的舒适感。 就在这时,刘公子伸出双手,准备支撑在身下的石阶上稍作歇息。然而,当他的右手刚刚接触到石阶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仔细一看,原来是右手边的一块石砖竟然晃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心中一惊,连忙迅速抬起右手,凑近那块石砖,开始细细端详起来。 经过一番观察,刘公子惊讶地发现,在这整排紧密排列的石砖当中,有那么一块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它与旁边相邻的石砖之间并非严丝合缝、紧密相连,而是存在着一条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看到这里,刘公子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食指,试探性地按压在那块可疑的石砖之上。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尽管能够感受到手指下传来的阻力,但无论如何用力,这块石砖就是纹丝不动,无法被压下去分毫。不过,当他试着左右摇晃手指的时候,却又明显感觉到这块石砖可以轻微地移动。如此一来,刘公子基本可以断定,这块看似普通的石砖实际上应该是一个活动机关。 想到此处,刘公子不禁兴奋起来。他迅速改变手部的姿势,将原本按压在石砖上的食指换成大拇指,并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石砖竖着的一面。随后,他开始缓缓加大力度,试图将这块神秘的石砖从原位拔出。伴随着手指不断施加的力量,刘公子终于有所收获——他感觉到自己的两根手指好像扣进了一个浅浅的凹坑里面。而正是由于这个凹坑的存在,使得他在抠动石砖的时候变得相对容易一些。于是,刘公子顺势将手臂稍稍向上抬起,同时继续保持着对石砖的拉力。就这样,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那块活动的石砖终于被一点一点地缓缓拉起…… 只见刘公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石砖,双手紧紧握住它,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其向上拉起。随着他手上力量的不断加大,石砖终于开始逐渐脱离地面。此时,刘公子的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这该死的机关,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本公子给找到了。”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同伴仍在四周敲敲打打,试图寻找其他可能隐藏着机关的地方。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公子这边已经有所发现。然而,刘公子此刻已然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他牙关紧咬,使出浑身解数,猛地一下将那块石砖狠狠地往上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石砖应声而起,机关传动的声响从石门内传来。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赶忙靠墙站好,望着那原本紧闭的石门。此刻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哈哈哈,看来本公子的好运回来了。方才坐着休息一不小心就将这石门机关找到了。”说着,刘公子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石门前。看着如临大敌的二人,笑了笑。说道:“还等什么呢,走啊,这门口打开了,不进去看看,是不是对不起方才的一番辛苦了。” 说完,伸手按在石门上,就准备往里推门。随着刘公子缓缓的用力,这厚重的石门也就渐渐被推开了,当门开到能过人的时候,刘公子这才停下来。向着方雨羽和张定云招招手。示意跟上。 见石门被打开了,方雨羽也不磨叽。背起背篓,又取过墙上的火把递给门口的刘公子。三人就这样顺着打开的石门进到了石门里面。 ~~~ 就在方才方雨羽三人地发现那神秘御鬼司石碑的地方,突然间,四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他们静静地站在石碑之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四个人影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将那块古老而神秘的石碑围在中央。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他嗡声开口道:“有人竟敢闯入咱们祖地,而且看样子已经进入了那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地道密室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紧接着,另一人的身影稍稍向前移动了一步。此人身材瘦削,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压低嗓音说道:“哼,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侵犯我们御鬼司的地盘。哥几个,咱们可是有好些年头没有活动筋骨了啊!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些胆大妄为之人。那么,谁先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说罢,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伴,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豪迈的身影,用洪亮而粗犷的声音喊道:“依老夫之见,不如由我先来!若是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哟!”这时,人群中最后走出一个身形略显肥胖之人,他迟疑地开口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几人的目的不太单纯,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御鬼司的传承宝库而来啊。” 听到这话,第一个出声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嗡声回应道:“也罢,那便先瞧瞧这几个家伙究竟意欲何为。倘若他们当真奔着传承宝库里的宝贝去的,待他们成功取得宝库传承之后……嘿嘿!”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凶狠的抹脖子动作。 言罢,其余三人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四散开来,各自寻找隐匿之处藏身于这片废墟之中。眨眼之间,刚刚还喧闹的场景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这四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9章 门后空荡荡,尸骸满眼眶。 三人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醒沉睡在此处的未知之物。张定云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被摇曳的火光照亮,宛如一座坚定的灯塔引领着众人前行。 借着火把微弱但温暖的火光,他们终于得以窥见这石门背后隐藏的秘密。尽管心中早已有所预料,知晓这石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宝库,但当亲眼见到眼前景象时,几人的心头仍旧不禁涌起一阵惊愕——石门之后竟是一条狭长而幽暗的甬道,其深邃程度犹如通向地府的入口,让人望而生畏。 望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长通道,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正当方雨羽心生怯意,打算转身退出之际,眼尖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高呼出声:“且慢!那通道的尽头似有闪闪发光之物,正在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呢!”说罢,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将身子微微侧倾,眯起双眼朝着那漆黑通道的深处凝神望去。 话说完后,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便朝着那幽深黑暗的通道深处迈步而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密切关注着周围动静的张定云突然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出手,稳稳地拦住了那位正准备将脚踏入危险之地的刘公子。 只听张定云口中轻声惊呼道:“刘公子且慢!此处暗藏玄机,恐怕设有机关陷阱啊!”说时迟那时快,被张定云如此出其不意地一拦,刘公子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重心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惊慌失措之间,刘公子的脚下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整个身子也随之向一侧倾倒过去。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而就在这时,他的右手恰好碰到了身旁的墙壁,并顺势用力一撑。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刘公子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墙面的时候,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墙面上竟然有一块砖石突然凹陷了下去。刹那间,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声骤然在狭窄的通道内响起,声音在石壁间来回回荡,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几人先前进入这条通道所经过的那道巨大石门,在机关的牵引作用下开始缓缓地闭合起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方雨羽见状大惊失色,拼命地加快脚步,向着石门飞奔而去,试图赶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冲出去。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尽管方雨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最终还是未能及时抵达石门处。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传来,那扇巨大的石门已然紧紧合上,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方雨羽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焦急万分地围绕着石门又是敲打又是仔细查看,希望能够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尝试,眼前这扇厚重坚实的石门却始终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一般。 事已至此,摆在这三个人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继续朝通道的更深处摸索前进…… 刘公子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番冲动之举已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他有些心虚地瞄着身旁那两个沉默不语、但眼神却仿佛能够直接取人性命一般锐利的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嘿嘿……没……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一扇门不小心关上了嘛,这有啥大不了的?这门既然能关上,那就肯定也能打开呀!大家别慌张哈,千万别慌张!”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定云忽然开口说话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公子,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一样:“要是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才能开启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刘公子给劈懵了。原本还强装镇定的他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啊……这……应……该……好……像……”一时间,刘公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开始深深地怀疑起自己当初带着刘公子一起来寻宝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可都是拜这位行事莽撞的刘公子所赐啊!想到这里,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接下来可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难题才行,不然大家恐怕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算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往前走吧,四师兄,你在前面探路,小心些。刘公子,你跟在四师兄后面,离他两个身位,别离太远,也别跟太近。我来殿后。”方雨羽往上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对着眼前举着火把的两人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彼此已经做好准备。只见张定云动作利落地将身上那件宽大的袍子下摆紧紧地扎进腰带之中,然后他左手高高举起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让火光尽量照亮前方黑暗的道路;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稳稳地握住铁镐,并将其倒拿在手中。接着,他开始用铁镐的把子在脚下的地面以及两侧的墙壁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会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随着敲击声不断响起,张定云仔细聆听着回声,以此来判断这些地方是否为实心结构。只有当确认所经过之处都是坚实无比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继而放心大胆地继续迈步前行。就这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他们一行人缓缓地朝着通道的中部走去,终于抵达之前远远望见有反光物件存在的那个位置。 待到走近一看,众人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反光之物竟然是一件已然断裂的兵刃深深地插入在墙壁之内。那耀眼的光芒正是由这兵刃所反射而出的火光所致。张定云见状,轻巧地侧身绕过这件残刃,没有丝毫停留之意,径直向着前方迈进。然而跟在队伍第二位的刘公子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白布,毫不犹豫地将那残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紧接着,他双手用力一抓,轻而易举地便将那残刃从墙壁之中拔了出来。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方雨羽见此情形,不禁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不过就是区区一个残破不堪的刀刃罢了,就算你拿在手上又能有何用处呢?依我之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可言呀。”面对方雨羽的疑问,刘公子微微一笑,一边细心地将刚刚拔出的残刃妥善收置好,一边耐心地对方雨羽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啊,且先看看这残刃,历经如此漫长岁月的洗礼,居然依旧能够散发出如此凛冽的寒光,仅从此处便可推断出其制造所用的材料必定非同凡响。所以说,这看似普通的残刃实则内藏玄机呐!”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刘公子不再耽搁,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张定云的步伐,一同继续向前探索这条神秘莫测的通道。 紧接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张定云突然止住了步伐,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了一般。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后方不远处正急匆匆赶来的刘公子和方雨羽身上,耐心地等待着他们跟上自己的脚步。 跟在后面的刘公子和方雨羽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但当他们注意到张定云停了下来时,便立刻闭上嘴巴,加快速度向前赶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张定云身旁。 借着火把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三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横七竖八的骷髅架子遍布四周,有的完整无缺,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他们;有的则已经散架,白骨凌乱地洒落一地。地面上还散落着许许多多断掉的兵刃,这些兵刃大多已锈迹斑斑,失去了往日的锋利与光泽。 随着他们继续举着火把向通道深处走去,尸骨变得越来越多,几乎铺满了整个通道。那些惨白的骨头相互堆叠挤压着。而这恐怖的场景并没有就此结束,尸骨一路延伸至通道尽头的一块宽阔空地之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骷髅海洋。 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那位平日里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刘公子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他本能地连连向后退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由于过度惊恐,他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只见刘公子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尸骨和骷髅架子,嘴巴大张着,却因极度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恐怖的景象,结结巴巴地念叨着:“死……死人!好多……好多死人啊!这里怎……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然而,与刘公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雨羽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刘公子,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后,他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其中一具尸骨前,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顺手捡起一旁那把已经断掉半截的长剑。 方雨羽手持残剑,轻轻拨弄着面前的那具尸骨,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些什么线索。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具骷髅架子,并饶有兴致地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就这样,他接连查看了好几具尸骨和骷髅,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方雨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探索任务一般,随意地将手中的断剑丢到一旁,缓缓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手,抖落掉手上沾染的尘土,然后迈步朝着张定云走去。当走到距离瘫坐在地上的刘公子不远处时,方雨羽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刘公子,略带调侃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再像个娘们儿一样赖在地上不起啦!要是再不赶紧起来跟上我们,那我们可真就要抛下你一个人,让你独自留在这儿陪着这些骷髅架子咯!” 刘公子一听到这番话,心中猛地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他慌慌张张地小跑到方雨羽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紧挨着她站立,与张定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势。此刻,刘公子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满地散落的骷髅,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那些惨白的骨头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方雨羽则镇定自若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张定云,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此地恐怕曾经历过两批人的激烈交锋。其中一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御鬼司之人;至于另外一方嘛……目前尚难以确定其身份来历。不过,单从眼前这般惨状来看,他们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想必同样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势力。想来这双方在此狭窄的甬道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恶战,最终导致如此众多的伤亡。罢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赶紧上前去探个究竟吧,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言罢,便当先迈步朝着通道的尽头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空地之上。方雨羽毫不犹豫地走到空地正中央停住脚步,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纷纷驻足而立。众人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只见四周布满了一间间空荡荡的牢房,这些牢房皆由粗壮的铁栏围成,看上去阴森恐怖。通过牢房口的栏杆向里面望去,可以看到还有不少不知已经逝去多久的骷髅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牢房的栏杆边上,有的甚至已经散成了一堆白骨。此外,其中有好几扇牢门大开着,门口处赫然躺着数具早已腐烂不堪的尸骸。 看着满地的尸骸,尽管手里举着火把,可还是有些感觉阴寒。张定云像是发现了什么。三两步走到一侧牢房。将手里火把往墙上一插。两手握住火把下面的一个把手,试着往下一拉。又是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三人顺着机关响起的声音走了过去。这声音来自一侧牢房内。来到这牢房里,看着眼前原本应是墙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缓缓向上的阶梯。感受这从这阶梯里传来的威风,吹的三人的火把有些晃动,火光顿时摇曳起来。 “有风,说不定是出口。”刘公子兴奋的叫道。 第50章 皇宫遗迹地,神像现踪迹。 “我也感觉到了。”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在楼梯口处轻轻感受着气流的流动。果然,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他的手掌,带来丝丝凉意。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伙伴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这楼梯应当连接着出口!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呢。走吧,上去看看!”说罢,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火把,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楼梯口走去。 张定云与刘公子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后,紧紧跟在了方雨羽的身后。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仿佛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 几人踏上楼梯,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才刚走了没几步,便明显感觉到那股微风逐渐变得强烈起来。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欢快地围绕着他们舞动,吹拂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随着不断向上攀登,原本陡峭的楼梯渐渐平缓下来,最终变成了一条平坦的密道。这条密道蜿蜒曲折,两旁的墙壁散发着潮湿而阴冷的气息。 三人沿着密道继续前进,脚步匆匆却又不失谨慎。大约走了不到百步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他们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当他们来到出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一愣——原来,这个出口竟然隐藏在一座巨大的假山之中!假山错落有致地堆叠在一起,巧妙地将出口掩盖得严严实实,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存在。 刘公子小心翼翼地顺着那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往上攀爬着,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凸起的岩石,双脚则用力蹬住可以踩踏之处,如此这般手脚并用地缓慢向上移动。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假山的高处,他气喘吁吁地停歇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后,便借着皎洁如水的月光开始向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周围一片静谧,远处的亭台楼阁在月色下显得影影绰绰,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如梦似幻。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真给我带到一个陌生之地了不成?这里……看起来怎么不太像安西城呢!”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方雨羽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就在刚才,他们三人还身处地下那堆满尸骸的恐怖环境之中,本以为会就此被困死在那个神秘而又阴森的地牢里面。谁能想到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此处。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按常理来说,依照一般故事发展的套路,不是应该先破除重重机关陷阱,或是与强大的守护神兽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生死较量之后,才能够最终艰难地获取到传说中的宝藏吗?可眼下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情节发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这个看似寻常的地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感觉这趟寻宝之路,并没有像说书人口中的那样惊险刺激,也没有找到那珍贵的宝物。“哎,简直毫无体验感啊。”方雨羽摇头叹气,暗自说道。 就在此时,并未跟随那二人爬上假山的张定云,手持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小心翼翼地绕着假山四周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寸土地。他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忽然间,张定云的脚步一顿,似乎有所察觉。只见他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拨弄开脚边茂密的杂草。随着杂草被一点点清除,一块破旧不堪、布满岁月痕迹的牌匾逐渐显露出来。这块牌匾看上去已经腐朽多时,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侵蚀。 张定云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这块牌匾来。他伸手轻轻擦拭掉匾额表面的尘土和污垢,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当最后一层泥土被抹去时,“养心殿”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张定云凝视着匾额上的字,心中瞬间豁然开朗。他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望向仍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另外两人,高声喊道:“别再看啦!我已经知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刚才我在这里寻到了一块匾额呢。”说罢,他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块躺在地上、已然残破的匾额。 接着,张定云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从这匾额上所刻之字来看,此地想必就是前朝的皇宫无疑了。而我们此刻所处之地,应该正是那养心殿的位置所在。据我所知,这养心殿乃是前朝皇帝的书房啊。” 只见方雨羽身姿轻盈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他径直朝着张定云走去,并将目光投向了其脚下那块已经略显破旧的匾额。 \"这御鬼司竟然暗藏着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皇宫内部!依我看呐,当初那位皇帝想必也是经常通过这条密道和御鬼司的人有所往来呢。\" 方雨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迅速奔向那座已然倒塌的宫殿废墟。到达目的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在废墟当中翻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定云不断翻开一块块破碎的瓦片,终于让一些散落在各处的兵器残片重见天日。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其中两件兵刃的残骸,尽管这些残骸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但仔细观察之下,仍可隐约分辨出上面所镌刻的神秘铭文。 而恰恰就是这两件刻有铭文的兵刃残骸,完美地印证了张定云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大胆猜测。只见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道:“果不其然啊……当时在这座皇宫里面爆发的那场暴乱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正当张定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方雨羽也缓缓走到了他的身旁。看到张定云手中紧握着的那两块兵刃残骸,方雨羽满脸疑惑,好奇地开口询问道:“四师兄,你刚刚提到的暴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还有,这场暴乱又跟你手里拿着的这两件兵刃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张定云神情凝重地高举着手中的两件兵刃残片,缓缓开口说道:“相传,在那早些年间,前朝的末代皇帝为了朝堂稳定,竟然狠心地将备受倚重的御鬼司弃如敝履。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留情地将御鬼司的首领——那位令人敬畏的御指挥使打入了暗无天日的大牢。然而,这位前朝末代皇帝显然低估了那位御指挥使的能耐和影响力。” 说到此处,张定云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沉浸在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当中。 “就在我大羽军队气势如虹、长驱直入皇城之际,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料到御鬼司竟会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展开绝地反击!原来,一众御鬼司高手借着这条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进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描述道:“那场激战堪称惊心动魄,御鬼司的众人与那位皇帝身边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侍卫们短兵相接,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一时间,鲜血四溅,尸横遍野。而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御鬼司的成员们齐心协力,浴血奋战,最终成功地救出了身陷囹圄的御指挥使。自那以后,那位神秘莫测的御指挥使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茫茫江湖之中,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张定云缓缓地松开手掌,任由手中紧握的兵刃滑落至地面,发出清脆而沉闷的撞击声。他静静地凝视着四周已成一片废墟的养心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之情。 沉默片刻之后,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场暴乱,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皇宫。而我大羽朝的精锐之师,则趁此机会迅速攻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城。然而,当我们抵达之时,却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与惨烈。” “那位高高在上、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皇帝陛下,此刻竟已被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之人五花大绑,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随意扔在了养心殿的大殿之中。待我方英勇无畏的军士们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唯有满地横七竖八的冰冷尸骸,以及那位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前朝皇帝。” 说到此处,张定云不禁皱起眉头,仿佛眼前又浮现出当日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讲述道:“当时率领大军冲锋陷阵的那位将军,或许是出于某种战略考虑,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并未选择彻底占据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宫。相反,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要求手下士兵搜罗并带走宫内所有价值连城的珍宝财物。同时,毫不留情地驱逐了宫中所有幸存的人员。” “最后,随着一声令下,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无情地吞噬着那些宏伟壮丽的宫殿楼阁。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昔日金碧辉煌的宫廷建筑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就这样,这座曾经繁华热闹、充满威严的皇宫,转眼间变成了一座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废城。” 听到这番解释,方雨羽明白了刚才在地下密道里为何没有那么多的尸骸。原来是当时御鬼司与皇宫侍卫厮杀留下的。 “那这么说来,当时的御鬼司,实力已经强大到连皇帝都没办法收拾了?”方雨羽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嗯,由于一些历史问题,导致当时的御鬼司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过都过去。现在是大羽王朝的天下。”张定云淡淡的说道。 就在二人热烈地讨论着前朝那些不为人知的秘闻时,一直安静地待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刘公子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大声叫嚷道:“快看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发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雕像,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方道长刚才提到过的鬼神像呢!”说话间,刘公子激动地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远处那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此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只见在那遥远的地方,半截巨大的石像倾倒在废墟里,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和风雨的侵蚀。这座假山所处的位置较高,视野开阔,能够眺望到很远的地方。不得不说,还真是多亏了刘公子那双敏锐的眼睛,竟然连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都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远处若隐若现的景象。 听闻此言,张定云和方雨羽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手脚并用,奋力地爬上了那座高耸的假山。他们站在假山上,顺着刘公子所指的方向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的那片废墟中,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而就在这片废墟的正中央位置,赫然躺着一尊倒塌的神像。这尊神像体积巨大,即便已经倾倒在地,但依然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它与周围漆黑如墨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其存在。 然而,尽管如此,这座神像却又显得与周边的废墟格格不入。那些残破不堪的建筑物仿佛都只是它的陪衬一般,更衬托出它的高大和威严。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个侧卧着沉睡在空地上的巨人,安静而神秘。 “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鬼神像吗,走过去看看。”方雨羽看着那远处的神像,突然想起那宝图上的标记了。不正是那标注宝库位置上,当时看着不起眼的那个神像图标吗。 找准方向后,三人便往那神像方向摸了过去。借着月光,三人在前进的过程中又多次停下确认方向。最后经过几次调整。终于来到了那神像前面。 三人站在这倒塌的神像前。看着眼前的神像,不由得感慨着神像之精妙。在月光照映下,黝黑鬼神像显得有些朦胧神秘。 方雨羽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座倒塌的神像上,他小心翼翼地绕着神像缓缓踱步,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一圈、两圈……他不知疲倦地转动着身子,仿佛要把神像的每一寸都印刻在脑海之中。 终于,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方雨羽转身回到了刘公子和张定云身旁。只见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依我看,应该就是此处没错了。据我的判断,那传说中的宝库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神像周围。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暂且先这样吧。不如趁着这会儿功夫,去寻一些柴火来,今晚便在此神像座前歇息一晚。”说罢,他用眼神示意两人行动起来。 得到指令后的刘公子与张定云心领神会,纷纷起身加入到寻找柴火的队伍当中。他们在附近的废墟里穿梭寻觅,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各自抱回了一些能燃烧的木头。 随后,三人齐心协力地开始清理起神像座前的那块空地。他们弯腰俯身,认真地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并将其远远地抛至一旁。没过多久,原本杂乱无章的地面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腾出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紧接着,方雨羽熟练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星瞬间燃起。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堆积如山的柴火,只听“呼”的一声,熊熊烈火猛地蹿升起来,照亮了四周漆黑的夜色。 望着越烧越旺的火苗,几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带来的慰藉,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此时此刻,这片宁静的角落成为了他们暂时的避风港,让他们忘却了一路奔波的疲惫。 第51章 传承宝库开,对手悄然来。 三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稍稍歇息了一会儿,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也逐渐恢复了体力。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决定分开守夜。漫长而寂静的夜晚过去,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就在这时,方雨羽轻轻地拍醒了仍在酣睡中的刘公子和张定云。他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两人的美梦。 醒来后的三人迅速熄灭了燃烧整夜的火堆,并仔细地整理好了各自背上装满物资的背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与路线,将那神秘的神像作为起始点,朝着宝图上所标记的方向迈开了探索的脚步。 刘公子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由方雨羽和张定云一左一右护佑着。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长棍当作手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伐。由于昨夜并未休息好,此时的刘公子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他双眼半睁半闭,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脚下更是深一脚浅一脚,毫无规律可言。口中还不时打着哈欠,那声音在这片静谧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响亮。 “哎呀我说,能不能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啊!这天儿大亮得也太早了吧,我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呀!”刘公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张大嘴巴打着长长的哈欠,有气无力地嘟囔道。 “嘿,你竟然还说自己没睡好?昨儿个晚上明明就是你最先睡着的好不好!咱们说好要分开守夜的,结果你倒好,守着守着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沉。亏得我在上半夜的时候突然醒过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张定云此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回来,语气里满是对刘公子的抱怨和吐槽。 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反驳道:“哼,那能怪我嘛?还不是因为昨晚被那群该死的骷髅架子给吓得够呛!本来还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个藏满宝贝的宝库呢,谁知道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全都是些散发着恶臭的死人骨头!哎哟喂,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我都觉得浑身晦气!”说着,刘公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些恐怖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刘公子赶紧闭上嘴巴,不再继续回想昨天的可怕经历。他甩了甩脑袋,努力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脑海,然后开始集中精力仔细地搜寻起周围来。 就在张定云和刘公子你来我往、互相斗嘴的时候,方雨羽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倒塌得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建筑物前面。这座建筑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不堪,但四周的墙体依然屹立不倒,只有房顶坍塌了一边,正好在房间内部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在一片废墟之中,那间倒下的房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方雨羽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可供人进入的口子。他轻轻地放下背上沉重的背篓,然后弯下身子,顺着那个狭窄的口子慢慢地钻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微弱的光线便透过缝隙洒在了地上。借着这点光亮,方雨羽惊讶地发现,这间倒下的屋顶竟然被房间里的一个巨大铜鼎给牢牢地顶住了!正因如此,大半间屋子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除了历经多年岁月的冲刷所留下的痕迹外,房间内的布置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之前一直猫着腰前行的方雨羽,此刻终于能够直起身子来。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房间的布置。从房间的布局以及建筑的风格来看,大致可以推断出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说不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衙门的大堂呢!想象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种种故事,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兴奋与好奇。 就在方雨羽沉浸于对过去御鬼司辉煌历史的感慨之中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座屋顶之下的巨大铜鼎所吸引。这座铜鼎历经岁月沧桑,如今已是锈迹斑斑、绿绣满布,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鼎身上的铭文竟然还能隐约可辨。 方雨羽不禁好奇地凑近前去,仔细端详起这些神秘的铭文来。经过一番耐心的辨认与解读,他逐渐揭开了隐藏其中的秘密——这上面所记录的竟是前朝御鬼司的起源以及其肩负的重要职能! 随着对这些信息的深入了解,方雨羽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朝代,亲眼目睹了御鬼司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前朝时期,御鬼司究竟承担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使命和任务。同时,他也清楚地知晓了御鬼司在前朝社会中的崇高地位,一如那些流传已久的传闻和详实的史书记载所言。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探索完这个神秘之地,正准备从进来时的那个口子离开之际,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轻轻一瞥。那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的视线迅速被铜鼎底部的地面所吸引。 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觉得那铜鼎底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连忙四处寻找工具,很快便发现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他手持木棍,缓缓地伸向铜鼎底下,轻轻地捅了捅那块微微翘起的地砖。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地砖被轻易地捅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凹坑赫然出现在眼前。方雨羽见状,毫不犹豫地丢掉手中的木棍,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伸长手臂朝着铜鼎底下刚刚发现的凹坑摸索而去。 他的手指在凹坑内缓慢移动着,仔细感受着其中的每一处细节。渐渐地,他感觉到这凹坑里面存在着一个不规则的凹槽,其形状独特而又精巧,就好像是特意为某样东西量身定制的一个底座一样。 随着不断的摸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方雨羽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这种熟悉感的来源。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不正是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鬼神像的底座的模样吗?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跳骤然加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敢耽搁片刻,急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退回到放置自己背篓的地方。 来到背篓旁边后,他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开始在背篓里翻找起来。经过一番焦急的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鬼神像的木镜盒。他迅速打开盒子,将鬼神像连同底座一并小心取出。接着,他动作熟练地将底座从鬼神像上面拆卸下来。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捧着带着鬼神像的底座,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那尊巨大而神秘的铜鼎走去。当他终于来到铜鼎旁边时,轻轻地放下手中之物,然后迅速趴在地上,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猫。 他用双手紧紧抓住底座,努力让自己和底座一起钻进铜鼎底部狭窄的空间里。进入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立刻被眼前那个形状奇特的凹槽所吸引。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开始慢慢地将底座向着凹槽移动过去。每前进一点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终于,底座成功地放置在了凹槽之中!令人惊讶的是,它们之间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严丝合缝,没有丝毫偏差或松动。 看到这一幕,方雨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但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轻轻按压着底座。随着他手掌的逐渐用力,底座也开始缓缓下沉。 就在这时,方雨羽突然感觉到手上原本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心头一紧,意识到很可能是触动了某种隐藏的机关。紧接着,一阵轻微但清晰可闻的机关转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方雨羽连忙手脚并用,快速从铜鼎底下爬了出来。刚站起身,他便发现房间靠墙处的地面上有一块地板微微翘起。 方雨羽没有丝毫迟疑,脚下生风般快速地向前迈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住那块微微翘起的地板边缘。只见他身手敏捷地伸出右手,如同鹰爪一般牢牢抓住那处边缘。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猛然发力向上一拽。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那块原本牢固的地板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完全拉开!随着地板的移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若隐若现。 “看来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果不其然,这座宝库居然隐藏在地下如此之深的地方。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躲避掉那些有心人的搜寻吧。这设计者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将宝库布置得如此精巧,显然是没打算轻易让人把宝贝取走呢。”方雨羽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洞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番。 确认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转身朝着外面废墟走去。此时,门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方雨羽站定身子,稍稍提高音量喊道:“四师兄、刘公子,快过来这边!我们发现宝库入口啦!”声音远远传开,仿佛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还在远处搜寻的二人,听到方雨羽的呼喊声,赶忙往方雨羽的方向靠拢。紧接着跟着方雨羽来到房间内,看着被拉开的入口。三人顿时有些兴奋。紧接着,三人依次进到台阶里面。 就在几人鱼贯而入地走进地下密室之后,原本静谧无声、一片死寂的废墟之中,突然有四道身影悄然浮现。仔细一看,正是昨夜在石碑前现身过的那四个人!此时,他们又一次来到了那座已经倒塌在地的神像之前。 只见四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脚下那堆已然熄灭的火堆之上。其中,身形略显肥胖的那个人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昨晚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在此处过夜的。你们瞧,这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呢。想来他们应当刚刚离开不久。孙老三,对于此事,不知你作何看法?”说话间,他将视线投向了站在一旁、身材颇为魁梧的那个汉子。 “哎呀!看个球!昨晚这几个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结果呢,今儿个一大早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鬼神像脚下啦!咱们之前不是一起下过那个密室嘛,把每个角落都搜遍了,连那扇石门都没瞧见有开启的迹象。真是奇了怪了,我就纳闷儿了,这几个人到底使了啥手段?难不成比咱们御鬼司的本事还要诡异不成?我说马大海呀,你这家伙该不会真认识他们吧?”孙老三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身材微微发胖的人,似乎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那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年纪轻轻的道士!回想起在白莲镇时与他的一面之缘,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我们再次相遇。而且这个年轻道士似乎和白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起这白园啊,可真是不简单,那里可是收藏着咱御鬼司的一件稀世至宝——黑玉鬼神像呢!一直以来,我都心心念念地想要把这件宝物收购回来,但无奈那白园主人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出让。不甘心就此罢休的我,便暗中使出了一些小手段,本以为这次定能得手,谁曾想,那看似普通的白园之中竟然隐藏着高手。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识破并破解了我精心布置的种种机关陷阱,让我的计划全盘落空。不仅如此,差一点我就被当场擒获了,还好我反应够快,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逃走了,这才侥幸逃脱。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在白莲镇的那段遭遇,心中仍是不禁一阵唏嘘感叹呐!”马大海带着回忆的神情,说起了白莲镇的经过。 这时另外一个头发花白,身影有些佝偻的人开口说道:“行了,咱们不是来听你马大海那狗屁倒灶的事的。你在京都府多年,这次回来这御鬼司故地想来也是打着主意来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郭老鬼先去御鬼司的地库找找看。你们两个在地上多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今天一定要将这几人找出来。” “那我先去那武库,白老头你小心些。”说着,郭老鬼拿起手里的铁棍,就往那御鬼司的武库遗址走去。 白老头见状,看了一眼马大海和孙老三。便背着手,跟在郭老鬼身后。准备去财库看看。 看着离开的二人,马大海和孙老三对视一眼。纷纷各自往废墟里走去。开始搜寻方雨羽三人的踪迹。 第51章 财物动人心,宝物起纷争。 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后,那几个人开始紧张而又兴奋地四处探索起来。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经过一番艰苦的摸索和尝试,终于成功地破解了几个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机关谜题。 随着最后一道机关被解开,一扇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传说中的宝库。此时,三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原以为前方还会有重重困难等待着他们去克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就进入到了宝库内部。 事实上,这正是御鬼司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无论面对何种任务或挑战,他们都会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然而,当实际执行这些计划时,往往会发现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要轻松得多,就如同这次寻找宝库一样。 回想最初的时候,就连找到这座神秘宝库的位置都让三人费尽周折。他们几乎走遍了整个区域,历经无数次的失望与挫折。但是,一旦确定了目标并付诸行动之后,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得到了回报,一切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当那几个人缓缓踏入宝库的内部时,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四周的石墙上,人工开凿出了一个个整齐的洞穴,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宝。这些珍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的璀璨夺目如星辰闪烁,有的温润如玉似羊脂凝滑,让人目不暇接。 在宝库的正中央,一尊高达一人多的黑玉鬼神像威严耸立。它通体黝黑,宛如黑夜中的阴影,给整个宝库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神像的雕刻工艺极其精湛,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再看宝库里的空气,出人意料地并不显得沉闷。显然,这里存在着一条暗道,直接通向地面,从而保证了良好的通风条件。目光扫过那些放置珍宝的架子和宝物盒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由此可以推断,自从御鬼司覆灭之后,这座宝库便再也无人问津,一直静静地沉睡在此处。 如果今天不是方雨羽他们三个人偶然间闯入此地,真不知这座宝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够重见天日,再次向世人展示其中所蕴藏的珍贵宝藏。或许,它会继续深埋于地下,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秘密。 “哈哈哈哈,果真是一座令人惊叹的宝库啊!”刘公子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笑着走向墙边那个巨大的箱子。他用力掀开箱盖,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银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眼。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不清的银锭,每一块都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紧接着,刘公子又将目光投向旁边一个稍小一些的箱子。怀着满心期待,他轻轻揭开盖子,瞬间,一股璀璨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原来这个箱子里装满了一块块沉甸甸、金灿灿的金饼!这些金银财宝堆积在一起,散发出无尽的财富气息。仅仅是这两个箱子中的金银,其价值之高已经足以抵得上一个规模较大的郡城整整一年所收缴的税款了。 然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头。顺着墙边看去,可以发现像这样装满奇珍异宝的箱子竟然还有七八个之多!如此众多的宝藏就这样随意地放置在墙边,仿佛它们只是寻常之物一般。由此不难想象,这座宝库之中其他尚未露面的宝物将会是何等的珍稀和贵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头微皱,眼神迅速扫过四周,然后快步走到墙边的一个精致盒子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盒子,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可就在方雨羽刚刚拿起盒子的那一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盒子异常轻盈,与它外表所呈现出的华丽质感完全不符。不仅如此,盒盖上原本应该紧闭的锁居然是敞开着的。方雨羽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将盒子打开。不出所料,眼前所见只有空荡荡的盒内空间,里面并未存放任何物品。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周围墙壁上摆放着的那些盒子。令人震惊的是,这一面墙上有大半的盒子都已被人开启过,有的甚至还残留着些许凌乱的痕迹,仿佛曾经遭受过粗暴的搜刮。 方雨羽神色凝重地捧着那个略显陈旧的盒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张定云身旁。他轻轻地抬起手,将手中的盒子举到与张定云视线平齐的位置,然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说道:“四师兄啊,依小弟之见,这座宝库里恐怕已经没有太多值钱的宝贝啦!刚才我大致查看了一番,发现好多盒子都已被人先行开启过,想必那些盒子里原本存放的珍贵宝物应该早早就被他人给带走喽。唉……咱们师兄弟此番前来,看样子也只能跟着喝点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咯!”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只见张定云小心翼翼地从方雨羽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盒子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当他轻轻摩挲着盒盖时,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触感。接着,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墙壁前,目光逐一扫过那些排列整齐的盒子。 果不其然,正如方雨羽所言,这里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张定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来面对方雨羽,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啦,这次本就是意外所得,能找到什么样的宝物都算是我们的幸运。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找找,看看是否还藏有其他珍贵之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公子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朝这边走来,他那张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只见他一边不住地点头称是,一边高声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们瞧瞧,光是摆在咱们面前的这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那可真是价值连城啊!我看呐,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够比得过这些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子和银子来得更为珍贵啦!”言罢,他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与急切之情,转过身去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墙边飞奔而去,然后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开始全神贯注且兴致勃勃地逐个开启那些放置在墙边的箱子,仿佛每一个箱子里都藏有无尽的宝藏等待着他去探寻。 眨眼之间,墙边已然有三四个箱子在刘公子那双灵巧双手的操作之下被成功打开,箱盖缓缓掀起,里面琳琅满目的财宝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而此时,方雨羽则和张定云并肩而行,一同走向另一边摆放着众多锦盒的地方。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只锦盒,仔细端详起来,试图从外表推测出盒子内部所装之物究竟为何物。然而,面对着这一堆尚未开封的锦盒,他们深知自己所要面临的任务还十分艰巨,因为还有许许多多未曾打开的锦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中的神秘宝藏,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前去揭开那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没过多久,将墙边所有宝箱开完之后的刘公子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一圈后最终锁定在了正在忙碌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身上。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他们所在之处,并迅速加入到了这个所谓的“盲盒二人组”当中。只可惜,尽管刘公子对于寻宝充满热情,但面对眼前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时却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绝大多数东西他根本叫不上名字来。于是乎,每当他打开一个锦盒看到里面陌生的物品时,都会立刻像献宝似的赶紧拿给方雨羽或者是张定云,请他们帮忙辨认一下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三人将装有宝物的盒子放到空地上,占据了宝库地面一大块地方。但方雨羽总觉的这些宝物都很普通。虽然平时也不常见。但是都是些的顶级的东西。至于那传说中的绝世武学,更是没发现。 那几个看似普通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几本泛黄的古籍,它们便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这些秘籍所记载的武学技艺,皆是曾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震一方后却又离奇失传的顶级功法。每一本都承载着无数武林前辈们的智慧与心血,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然而,若要说它们是绝世无双的宝典,恐怕还有些言过其实。毕竟,在这广袤无垠的江湖世界里,奇功异法层出不穷。能当得起绝世武学的,普天之下也就那几个大宗门的传承武学了。 看着眼前的成果,刘公子兴奋不已。一想到马上就要发财了,就忍不住喜笑颜开。 “我们是不是准备回去叫人过来,将这些财宝搬走。”刘公子对着方雨羽和张定云说道。 “刘兄。”张定云对着刘公子说道:“这里的宝物众多。不如我们将此地暂时先封存起来。写信去真武观,我先通知师父,到时候带着真武观的师兄弟过来将宝物取走。你再安排人手到时候去真武观将你的那份宝物取走,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公子闻听此言之后,脸上那原本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之色。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眉头紧锁,似乎正在脑海之中深思熟虑着什么重要之事。 过了好一会儿,刘公子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张道长、方道长,请容在下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其实这本该属于前朝遗留下来的宝藏,跟我刘某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儿瓜葛。若不是方道长您心怀善念,一心想要对我多加照拂并予以补偿,特意带着我前来探寻这座神秘的宝库,恐怕我此生都与此宝无缘相见呐!” 说到此处,刘公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言道:“虽说我这个人平日里的确有些贪图钱财,但是最起码的规矩道理还是懂的。再者说了,以我们刘家目前所具备的实力而言,如果真将这批财宝据为己有,恐怕非但不能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极有可能会因此招致灭顶之灾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为了一时之贪欲而落得个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凄惨下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对于此次发现的所有宝物,哪怕只是其中的区区一件,我都不会取走分毫。至于这里面堆积如山的那些金银细软嘛,则全部交由二位道长来妥善处置安排吧。只要最终的结果能够确保公平合理,我刘某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公子这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完之后,在场的两人皆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尤其是方雨羽,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深明大义的刘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讶之情。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这个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贪婪成性、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够如此果断地舍弃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并且还能从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展现出这般超乎常人想象的远见卓识以及顾全大局的胸怀气魄。 心中暗自给刘公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着走到刘公子跟前,说道:“那倒不至于,说好的该有你的少不了你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干脆这样。这里的东西。就当是寄存在真武观。到时候给你单独放一边。不过只能是你来取才行如何。”方雨羽看着刘公子继续说着:“这些金银到时候也有你的一份。不过我要跟师父说一声,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听这话的刘公子摇了摇头说道:“宝物就算了,不如你将这金银多与我分一些。那些个宝物,我真欣赏不来。也不识货。这样行不?”说完小心的看着张定云和方雨羽。 “哈哈,刘公子倒是个实在人。”张定云这时开口说道:“这事我可以做主替师父他老人家答应下来。不过我现在该退出去了。方师弟,你出去后带着刘公子先回城里写信。在带些生活用品过来。我在这里守着。等你们来。” 说完,另外两人欣然同意。随后便退出了密室。关上地道机关。拿回神像底座。方雨羽和刘公子便往城里赶去。 张定云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一间看上去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破旧屋子。他走进屋内,用衣袖轻轻拂去地上的灰尘与杂物,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块旧布铺在了地上,当作临时的床铺。稍作整理之后,张定云便盘起双腿开始打坐修炼,以恢复长途跋涉所消耗的体力和精力。 就在张定云刚刚进入入定状态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破屋门口缓缓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人身材微微发胖,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另一人则身形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 马大海目光落在正在打坐的张定云身上,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开口说道:“道长倒是好定力啊,如此淡定自若,想必早已察觉到我兄弟二人的到来了吧?” 张定云依旧紧闭双眼,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呵呵,两位仁兄说笑了。在这茫茫废墟之中能够相遇,也算是一场难得的缘分。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一起烤烤火暖暖身子如何?” 然而,马大海对张定云的邀请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说道:“烤火就免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擅自闯入我御鬼司的祖地,还妄图染指我御鬼司的宝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罢,站在一旁的孙老三大喝一声,瞬间运起体内真气。只见他周身气流涌动,双掌之上更是隐隐泛起一层黑色光芒,原本粗壮的双手此刻变得如同干枯的鬼爪一般,向着张定云猛扑过去。 第52章 人死花落去,回首已数年。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已过去整整三年。此刻,在三清山真武观那宁静而又神秘的后山之上,方雨羽与刘公子正静静地蹲伏在一座孤坟之前。 只见方雨羽缓缓地抬起手来,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一壶香醇美酒轻轻地倾倒而出,清冽的酒液如同一股清泉般流淌而下,洒落在坟前那片略显荒芜的土地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口中喃喃自语道:“四师兄啊,这一别竟然已经匆匆三年有余了。今日,小弟我特意偕同刘兄一同前来探望您……” 站在一旁的那位身着一袭青灰色书生袍服、模样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则默默地伸出其仅存的那条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三柱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线香插入到墓碑跟前的泥土之中。微风轻拂而过,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也带着无尽的哀思与眷恋,萦绕在这座寂静的坟墓周围。 再看那座墓碑,其上所镌刻的字迹清晰可辨——“真武张定云之墓”。如今,刚满二十岁的方雨羽,身上穿着一套同样是青灰色的道袍,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且朴素无华。他那张原本还稍显稚嫩的面庞,经过岁月的磨砺以及尘世的历练之后,已然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张元钦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远远地眺望着这边的情景。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遗憾之色。回想起当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张元钦不禁暗自懊悔不已,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当机立断一些,或许就能够成功挽救下张定云的性命,也就不会致使自己心爱的徒儿最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身死道消,魂归黄泉。 那日,阳光洒落在古老而宁静的安西城中,方雨羽与刘公子匆匆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之上。他们刚刚通过督驿司成功地送出了重要的书信,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然而,接下来的任务仍需全力以赴——采购一些用于野外过夜的必备物品。 经过一番精心挑选,两人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神秘的皇宫遗迹方向进发。一路上,他们谈论着此次冒险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心中既充满期待又略带一丝紧张。 终于,他们抵达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可是,环顾四周,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张定云竟然不见踪影!这让方雨羽和刘公子不禁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急忙开始四处寻找张定云的下落。焦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缝隙,但始终未见其踪迹。就在这时,刘公子突然发现地上有血迹,断断续续的血迹连着不远处一座略显破旧的房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快步向那座房子奔去。 进入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屋子中央,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散发着微弱的余温。显然,这里曾经有人停留过。再仔细一看,房间里还残留着明显的打斗痕迹:破碎的桌椅、凌乱的杂物以及墙上深深浅浅的划痕……无一不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激烈冲突。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门口的地面上赫然有着几滩未干的血迹,而且这些血迹一直向着门外延伸而去,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脸色愈发凝重起来。究竟是谁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而失踪的张定云是否与此有关呢?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们感到事态紧迫,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方雨羽焦急地在房间内四处搜寻着,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仓促和慌乱,显然心中十分急切。 终于,在那堆燃烧得正旺的火堆旁边,一抹不起眼的色彩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布条。这块布条看上去有些陈旧,边缘还带着些许烧焦的痕迹,但上面绣着的精致云纹图案却依然清晰可见。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捡起来,仔细端详着那复杂而又美丽的云纹图案。然而,就在他看清这图案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一般。 “不好!四师兄出事了!”方雨羽惊恐万分地大喊出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话音未落,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门口狂奔而去,脚步踉跄但速度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追赶着他。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刘公子见状,心头也是一紧,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随着方雨羽的步伐,一同冲出门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顺着那星星点点、断断续续的血迹,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追踪着,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而空旷的地方。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到了此处之后,那些血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两人站在这片空地上,警惕地四下打量起来。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去不同的方向寻找张定云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就在两人分头行动,在周围仔细搜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正有几个人影悄悄地朝着养心殿遗迹的方向移动。原来,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这两个心怀叵测之人。只见他们鬼鬼祟祟地抬着昏迷不醒的张定云,如同做贼心虚般蹑手蹑脚地前行。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养心殿遗迹前。这座曾经辉煌壮丽的宫殿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但马大海和孙老三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只见马大海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块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伸手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按,只听“咔嗒”一声,一道隐蔽的机关被打开了。接着,他们迅速抬起张定云,闪身进入了那道刚刚开启的密门之中。 这个密室原本是养心殿用来收藏珍贵文玩字画的宝库,里面存放着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那位末代皇帝在位期间,由于他贪图享乐、荒废朝政,竟将这个原本庄重肃穆的宝库改造成了一个供自己纵情声色、玩乐消遣的场所。如今,这里虽然依旧留存着一些昔日的奢华痕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衰败和荒凉之感。 张定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缚了起来,丢在密室地上。他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意识般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马大海提着一桶冰冷刺骨的水缓缓走了过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水桶,猛地朝着张定云的头部倾泻而下。 “哗——”一股巨大的水流瞬间冲击到了张定云的脸上和头发上,水花四溅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冷水刺激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定云被硬生生地惊醒了过来。 然而,清醒后的张定云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相反,由于身体多处受伤,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开始疯狂地传递出阵阵剧痛。这种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张定云根本无法忍受。 他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呻吟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透过身体持续传递而来的阵阵刺痛,张定云艰难地感受并暗自评估着自身的伤势状况。他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痛感绝非一般,想来应该是肋骨断了好几根。仔细回忆起刚才的激烈交锋,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孙老三使出的狠辣招式——钻心脚所造成的恶果。而肩头处传来的刺骨剧痛,则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硬生生接下了马大海那威力惊人的开碑手一击所致。再加上腿部此刻也遭受重创,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苦不堪,如此一来,想要自如行动几乎成为一种奢望。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定睛看向眼前站着的这两个人。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张开说道:“两位好汉啊!你们究竟为何一定要跟贫道我过不去呢?说句实话,贫道此前从未与二位打过交道,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啊!难道说我们之间曾经结下过什么仇恨或者冤仇吗?”听到这话,马大海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回应道:“嘿嘿,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仇怨呐。”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愤怒,但张定云还是强行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继续追问道:“既然没有仇怨,那你们又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贫道打成重伤,甚至还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呢?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罢了,既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滔天权势。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你们这样做到底是图个啥呀?” “等将你另外两个同伴抓来了你就知道了。”那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威胁。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张定云任何回话的机会,两人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张定云独自被困在这狭小而又阴森的密室之中。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咬着牙,强忍着腿部伤口传来的剧痛,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追上他们问个究竟。然而,每一次用力起身都会牵动伤口,那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令他无法承受。 终于,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双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冷汗直冒。 此时的张定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大海与孙老三走出密室,并无情地将密室的大门紧紧关闭。随着那沉闷的关门声响起,整个密室瞬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张定云急促的喘息声在这片黑暗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惧和无助,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在那阴暗潮湿且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密室门口,刚刚将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的孙老三,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后,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马大海,压低声音问道:“老马啊,咱们这次抓到的这个人……真的不打算跟他们俩透个口风么?” 马大海听闻此言,斜睨了孙老三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没好气地回应道:“嘿哟!我说孙老三呐,你这脑袋瓜咋就不开窍呢?这种事情能随便跟他们讲吗?一旦告诉了他俩,等到进入宝库的时候,可不就得再多出两个人来瓜分里面的宝贝啦!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本传说中的【鬼神天书】,难不成你还真想眼睁睁看着被那个姓白的老家伙给抢走不成?” 孙老三听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他暗自琢磨着马大海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过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大海的观点,然后便不再啰嗦半句。紧接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即转身迈步走进这片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开始仔细搜寻起方雨羽和刘公子的下落。 然而,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在孙老三和马大海离开此地仅仅数个时辰之后,方雨羽与刘公子竟然也循着某种神秘的线索,一路寻觅来到了这个地方。 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心中一紧,连忙呼唤身旁的方雨羽一同过来查看,并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四周展开细致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探寻,他们最终成功地找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密室入口。只见那密室的石门紧闭,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然后齐心协力破解了机关。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密室之中,方雨羽和刘公子的目光瞬间被角落里那个身影所吸引。定睛一看,正是被五花大绑着丢弃在地、已然昏迷不醒的张定云!他身上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折磨。 见此情景,方雨羽和刘公子心急如焚,急忙快步上前为其松开束缚。待张定云身上的绳索尽数解开之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轻手轻脚地将他带出了密室,而后悄悄地离开了这片遗迹。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方雨羽和刘公子带着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张定云,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前行,最终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场所躲藏起来。在这里,他们悄然为张定云处理伤口、治疗伤势,希望能让他尽快恢复清醒。 与此同时,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的孙老三和马大海二人,满脸晦气地回到了养心殿的密室前。当他们看到原本紧闭的密室大门此刻居然敞开着,而本该被困在其中的张定云也消失不见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心头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肯定是那该死的白老头和郭老鬼搞的鬼!”孙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没错,除了他俩还能有谁?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马大海附和道,同样义愤填膺。 就这样,孙老三和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朝着白老头和郭老鬼所在之处奔去,一场激烈的对峙即将上演…… 第52章 再入贼人手,生死一对局。 只见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拦住了白老头的去路,他双手叉腰,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身形略显佝偻、满头白发的老汉,怒声喝道:“白老头,你做事可真是太不厚道啦!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马大海的质问,白老头却显得十分淡定。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势汹汹的马大海,随后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老夫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今日老夫心情甚好,不想与你多做纠缠。识相的话,你还是赶快从我面前闪开吧,莫要自讨苦吃,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哟!”说完,白老头便不再理会马大海,径直撞开了他的身体,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把马大海放在眼里。 见此情形,马大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着白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喊道:“哼!少在这里装蒜!别以为你这般说辞就能蒙混过关。在这偌大的皇城遗迹之中,最为熟悉地形的也就咱们四个人而已。除了你们,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密室中将人带走?” 听到这话的白老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站住了脚。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马大海面前。 此时的白老头,双眼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直勾勾地盯着马大海的眼睛,那目光凌厉而凶狠,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死死地锁定住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马大海一口吞进肚里去。 “你说什么密室?你竟然抓到人了?可为何事先不通知我们一声!”白老头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其中蕴含的愤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随时都可能冲破堤岸倾泻而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逼近马大海,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马大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哼!看看你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莫不是那人不见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把人给带走了不成?”白老头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质问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 看着白老头摆出这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架势,马大海心里头不禁打起了鼓,原本还有些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怯意涌上心头。就在此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原来,那个打开密室并将张定云带走的人并不是这白老头! 马大海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讨好地说着话,一边还不住地点着头哈着腰:“嘿嘿……白大爷呀,真没有哇,我刚才纯粹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其实吧,我就是好奇您有没有把人给找着,所以才随口那么一问。至于说抓人打人啥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呐!凭我这点儿微末道行,连只小狗都抓不住,更别提去抓人啦。哎哟喂,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弟一般见识哟。得了,既然没啥事儿,那小弟我就先闪咯。”话音未落,只见马大海像是脚底抹油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两大步,紧接着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望着马大海那落荒而逃、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老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眼神一亮,随即小心翼翼地隐匿起自己的身形,悄无声息地朝着马大海离去的方向跟踪而去。 ~~~ 方雨羽寄出书信后的第三日,身处三清山的张元钦便收到了此信。阅罢信中内容,他即刻唤来观中的张元真以及四位清字辈道士。众人骑上快马,马不停蹄地向安西城进发。一路上,他们昼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仅用两日便抵达了安西城。 按照信中的指引,这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然而,当他们满心欢喜地赶到原先约定好的会面地点时,却惊讶地发现本该在此等候的方雨羽一行三人竟然踪迹全无! 张元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此刻他也无暇细想太多。或许是方雨羽她们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导致无法按时赴约;又或者只是临时性的事情耽搁了她们的行程。想到这里,张元钦决定暂时放下对方雨羽等人未出现的担忧,先让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整。 毕竟一路长途跋涉而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能够停下来喘口气、恢复一下精力,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在查看过那座传说中的宝库之后,前往城中的车马行购置一辆宽敞的马车,以便将从宝库里获取的珍贵物品稳妥地装载上去,然后顺利地带回出发之地。 躲在这处隐秘藏身之地的方雨羽,心中默默地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时刻关注着身旁受伤的张定云,眼看着对方的身子状况并未好转起来,但与此同时,他们所携带的些许药材也即将消耗殆尽。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方雨羽暗自思忖道,“必须得冒险出去一趟,弄些急需的药材回来才行。而且,也该去探查一下张元钦他们是否已经抵达约定地点了。”想到这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先是走到洞中的一角,与同样在此避难的刘公子轻声打了个招呼:“刘兄,我准备出去寻些药材和打探消息,此处就暂且拜托给您照看一二了。”刘公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得到回应后的方雨羽转身走向洞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缓缓地推开那隐藏在洞口的厚重遮挡物。随着遮挡被一点点移开,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洞内。方雨羽眯起眼睛,谨慎地将头探出洞口,左右转动着脑袋,仔细打量四周的动静。 观察片刻之后,确定周围并无异常情况,方雨羽这才放心大胆地闪身而出。站在洞口外,他又迅速回身将洞口重新用遮挡物掩盖妥当,确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个秘密藏身之所。 一切就绪后,方雨羽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身形敏捷如猎豹,在废墟间穿梭跳跃,脚下生风,扬起一片尘土。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完成任务并平安归来。 即将离开遗迹废墟的方雨羽远远的瞧见了张元钦一行人。顿时心中大喜。赶忙招手示意。原本还在席地休息的众人看到一路奔袭而来的方雨羽。赶紧起身上前迎接。 只见那方雨羽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张元钦面前。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对着张元钦大声呼喊起来:“师父!不好啦!四师兄他……他被人给打成重伤了啊!现在情况危急,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呀!” 听到这个消息,张元钦心中猛地一惊,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伸出一只手,迅速扶住了因奔跑而有些站立不稳的方雨羽,关切地问道:“羽儿,莫要着急,先缓一缓气息,然后再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与为师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雨羽停下身形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说道:我和师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觅到了那传说中的宝库所在之地。按照原先的计划,应当由师兄留在原地看守,而我则与刘公子一同快马加鞭赶往安西城,将这一重大消息以书信的形式传递给您。 然而,当我们匆匆赶回宝库时,却惊愕地发现师兄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过一番苦苦寻找,最终在一间隐蔽的密室内找到了师兄。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师兄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显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并且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起师兄,寻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小地洞藏匿起来。在地洞里,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苏醒过来。从他虚弱的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将他打成这般重伤之人,竟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御鬼司余孽!”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众人皆知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向身边的人,沉稳而又果断地下达命令:“元真师弟,你立刻带上药材,随我一同前去将定云接出来。”说罢,他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清书,继续说道:“清书,你速速前往城中购买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并购置一些柔软温暖的被褥。务必要快,我们今日就要带着定云赶回安西城,让他能够好好安顿下来。” 安排完毕后,张元钦没有片刻停留,与身旁的方雨羽相视一眼,两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张定云和刘公子的藏身之地疾驰而去。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轻盈,仿佛一阵疾风掠过大地。一路上,张元钦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希望能早日将定云安全地带出困境。张元真紧跟其后。余下的几名道士则跟在最后面。 就在众人赶到藏身之处发现,那原本被遮掩着的洞口此刻已经是大敞四开。洞里除了那一些散落的布条。原本休养的张定云和刘公子此时已不见了踪迹。看着眼前的一幕,方雨羽大惊失色。 张元钦立马安排众人四下散开,在遗迹里到处寻找张定云的踪迹。直到其中一人招呼众人集合。一行人这才发现那张定云的踪迹。 等几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张定云被吊在一个倒塌的大殿的柱子上。刘公子被绑着双手,跪在门口。在后面站着四个人。正是那白老头,郭老鬼、马大海和孙老三四人。 看着大殿外以张元钦为首的众真武观的道士们。白老头往前一步说道:“诸位道长。带这么多人来我御鬼司祖地有何贵干。” “贫道张元钦,你们吊着的那个道士正是贫道的徒儿。至于我们来着什么御鬼司祖地的事,不如你先将我那可怜的徒儿先放下来,我们在细细谈。”张元钦压着火气,上前一步说道。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真人啊。艾叶真不好意思,您的高徒从咱们御鬼司的祖地里偷走了咱们御鬼司的宝贝。只要他肯交出来。我定会将他放了。”白老头看着张元钦冷冷的说道:“至于您,来我祖地,不会也是想觊觎我们的宝物吧。”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拿你们御鬼司的任何东西。反倒是你们无故打伤我师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方雨羽站出来反驳道。 只见张元钦伸出手拦住激动的方雨羽。眼神犀利的看着对面四人。暗中打量着如何才能将人救下。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完美的出手机会。任凭自己功法再高,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击退四人,救下张定云。眼下只能稳住对面。等待机会。 原本站在刘公子身边的的马大海这时走了出来。看着方雨羽说道:“这个小道长,你从那白员外家里拿走的鬼神像不就是我们御鬼司的宝物,那白园的下人可是亲眼看着您将那鬼神像背着走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马大海,顿时明白了。当时在白园门口遇到了不就是这马大海扮的富商。顿时沉默不语。 就这样两方人马相互对峙,剑拔弩张。情势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此刻被吊着的张定云悠悠转醒。感受着伤口传来的一阵阵痛意。努力清醒了意识。看着眼前的阵仗,也明白了自己的师父来救自己来了。随着视线的转动,张定云发现那白老头背在身后的双手正暗自准备着暗器。 于是张定云对着张元钦喊道:“师父小心,有暗器。”正是这一声叫喊,两方人马开始动了起来。 第53章 生死一瞬间,怒起而诛贼。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发声提醒道:“小心!”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紧张对峙的局面。 只见双方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动作迅速地展开。张元钦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白老头如闪电般射来的暗器。他脚步轻点地面,稳住身形后,体内真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之水,急速运转起来。 紧接着,他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对面的四人猛冲过去。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白老头脸色微变,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向后退却。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歇,顺势又甩出一把飞针,这些飞针闪烁着寒光,密密麻麻地朝着张元钦激射而去。 然而,张元钦早有防备。他大喝一声,鼓足力气挥动衣袖,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那些飞针纷纷被这股气流扫落在地,就像雨点打在荷叶上一样,毫无威胁可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紧跟在后的张元真眼神一凝,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那柄精致的拂尘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急速甩出!他的目标正是被高高吊起在大殿柱子之上、命悬一线的张定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他迅速抬起玉手,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飞刀用力射向那根吊着张定云的绳索。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飞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精准无误地击中绳索,并将其瞬间斩断! 与此同时,站在对面的郭老鬼眼见绳索已断,心知情况紧急,容不得有丝毫耽搁。他当即大喝一声,双手紧握着那根沉重的铁钎,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朝着迎面而来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柔软的拂尘对上坚硬的铁钎,理应拂尘不敌。但这拂尘在张元真手里却比那铁钎还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那铁钎便被张元真给荡开了。猛地一掌拍出,将郭老鬼逼退。 就在要接住落下的张定云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铁钎从背后急射而来。感受到那破空之声的张元真赶紧侧身躲开。然而急射而来的铁钎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刚猛力道朝着地上的刘公子飞了过去。 眼看就要将刘公子钉死在当场。这时一个满是血污的身影飞了过来,将那铁钎撞开。是刚刚落地的张定云,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准了时机,用还能动弹的腿发力,将自己给蹬了起来,撞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此刻地上的刘公子被刚刚那飞来的铁钎吓的面色惨白。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张定云。不知该如何是好。被绑着的手,不知道怎么就让自己给挣扎松了。 看着自己解放出来的双手。刘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来到张定云面前。抱起地上的张定云就往张元真方向跑。 一直按兵不动的孙老三这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看似普通的长柄柴刀拿在手里。飞快两步上前,对着刘公子的后背,高高举起的柴刀用力劈了下去。听到破空声的刘公子赶忙偏过身子,奈何手里抱着昏迷的张定云。并未完全避开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刹那间,一道寒光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地上赫然多出了一条被硬生生斩断的手臂!而那锋利的刀锋并未就此停歇,顺势而下,竟在那张定云的胸口处又狠狠地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一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仿佛一场血腥的暴雨倾盆而下。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援不及的张元真眼睁睁地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血丝密布,眼眶几乎都要瞪裂开来。 只听他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定云师侄!贼子尔敢!”这吼声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与此同时,正在激战中的张元钦听到了这声怒吼,急忙扭头望去。当他看到那张定云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浴血,伤势惨重得令人心碎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无边怒意如火山喷发般骤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和远处的马大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杀意的话:“今日,贫道定要让你们知晓,何为真正的‘真武荡魔’!” 只见他身上的衣袍猛然间鼓荡起来,猎猎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涌动。紧接着,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手中长剑一挥,施展出了威震天下的真武剑诀!刹那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白老头倾泻而去。 一剑接着一剑,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雄浑的真气。这些剑招凌厉无匹、变化万千,犹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让那白老头疲于应对。尽管白老头拼尽全力招架,但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之下,他的身上还是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眼看着白老头即将命丧于张元钦的剑下,他心急如焚地大喊道:“马大海,再不出手相助,咱们可都要完蛋啦!”听到这话,一直躲在最后面观战的马大海心头一紧。他凝视着场中的局势,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自己这边几个人显然已经处于下风,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真会全军覆没。要不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吧。 就在这时,马大海瞅准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当,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激烈交锋的两人身上时,他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大殿后方。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马大海撞破了窗户,飞身跃出殿外。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冲着方雨羽高声呼喊:“方道长,张真人,今日暂且别过,咱们后会有期,江湖再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马大海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他前脚刚走,这边厢便发生了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白老头竟然被张元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的一剑,牢牢地钉在了大殿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这一剑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实在是超乎想象,以至于白老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命丧黄泉。 紧接着,张元钦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飞掠至张元真身旁。只见他手臂一挥,一股强大无比的掌力呼啸而出,径直朝着孙老三的头顶猛拍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孙老三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击中,脑袋遭受重创,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他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那失去了手中铁钎的郭老鬼陷入了极为凶险的境地。面对三名清字辈道士以及方雨羽的围攻,他左支右绌、疲于应对,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尽管郭老鬼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无奈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方雨羽看准时机射出的一根银针射中了眉心要害。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轰然倒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郭老鬼的眼中仍然充满了不甘之色,仿佛对自己如此憋屈的结局感到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魂归西天。 收起真武剑的张元钦快步走到张定云身边。缓缓的托起奄奄一息的张定云。眼中泪水在不停的打转。红着眼对着张定云说道:“好徒儿,莫要说话,为师这就为你医治。”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张定云,看着眼前的师父。嘴里小声的说道:“师父,是徒儿无能,往后徒儿,咳...咳...咳...再也不能侍奉师父左右了,来世,来世,我还想做师父你的......”话未说完,原本抬起的手就垂了下去。身子一软。没了呼吸。 张元钦缓缓起身,抱着张定云的尸首,来到大殿之中。将张定云的尸首摆放整齐。然后为张定云整理身上的衣物,擦除身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好像怕惊醒了那熟睡的人一般。 张元真也随着张元钦来到了大殿中央。看着为张定云清理遗容的张元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定云。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大殿的里倒下的柱子一掌就拍了过去。力道之大,居然将那一人合抱的柱子拍出了殿外。 将刘公子交由三名清字辈的道士照看后的方雨羽也来到了大殿之中,看着地上的张定云。方雨羽心中满是愧疚。扑通一下就跪在张定云身边。看着死去的张定云。心里万般难过。 “师父,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师兄,要是我不吵着要来这什么御鬼司,四师兄他也就不会......”方雨羽哽咽着说道。 “此事谁也无法料到。怪不得你,为师也有错。自以为当今江湖,我真武观的名头能镇住一些宵小。不成想。今日却被人给当面将我弟子斩杀。看来为师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是不足道哉了。”张元钦站起身来。拉起跪在地上的方雨羽。缓缓说道:“从今日起。我真武观将传令所有真武观弟子。对御鬼司余孽概不放过。势必要将这前朝余孽尽数斩绝。” 望着远方那横七竖八倒卧在地的三具尸体,张元钦面色阴沉如水,眼眸深处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暗暗发誓道:“此等御鬼司的余孽,竟敢杀害我张元钦的徒儿,视我真武观如无物!我张元钦在此立誓,定要将这所谓的前朝御鬼司连根拔起,让其彻底从人世间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早已远遁逃离现场的马大海正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根本不清楚此时此刻他的那些队友们已然命丧黄泉,成为了冰冷的尸首。此刻的马大海满脑子想的都是日后若是再碰见这些同伴,自己该怎样去解释当初不战而退的怯懦行径。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从今往后,他都再也无缘与这三人相见了。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不久之后,他自己竟会摇身一变,成为了真武观剿灭御鬼司行动中的一条至关重要的关键线索…… 收拾好尸首的真武观众人,将原本用来装珍宝的马车,这回拿来装了张定云的棺椁。另外安排了一辆大的马车带着受伤的刘公子。还有那宝库里的所有宝藏。在张元真和两名清字辈道士的护送下,先一步回了真武观。余下的则是在安西城的一座道观内为张定云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生魂。火化了肉身后。才带着棺椁回到三清山将其安葬。 也就是在众人进入宝库搬运宝物的时候,方雨羽却意外的在一个暗格内发现了那本整个御鬼司最重要的传承宝物。【鬼神天书】。这秘籍被藏在一件寻常血珊瑚的底座暗格内。在搬运的时候手上一滑,那血珊瑚就带着底座掉在了地上。也正是这一掉。将原本藏在暗格的【鬼神天书】给摔了出来。 方雨羽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神秘秘籍。当他轻轻翻开第一页时,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纸面窥视着他。仅仅只是匆匆一瞥,方雨羽便立刻意识到这本秘籍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和其中隐藏的惊天秘密——它竟然与那一直以来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神像秘籍有关! 毫无疑问,眼前这本秘籍正是那传闻的绝世武学秘籍。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激动不已的情绪,然后迅速将秘籍收入怀中,紧紧抱在胸前。此刻,他心中已有了盘算:待返回位于三清山的真武观之后,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独自一人向师父张元钦汇报此事。 经过数日奔波,众人终于顺利抵达了三清山脚下的真武观。众人安葬完张定云后。各自回去准备剿灭御鬼司的事去了。 当日晚上,就在方雨羽回到后山小院后,见师父张元钦房间里的灯亮着。径直来到师父张元钦的房门前,轻轻地叩响房门。待到里面传来一声应允,他才推门而入。 见到师父后,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来龙去脉详细讲述给张元钦听。从如何偶然间发现这本秘籍开始,到江湖上那些关于鬼神像的诡异传言,无一遗漏。讲完之后,他又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秘籍,双手递到张元钦面前,请师父过目。 张元钦接过秘籍,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封面,随后缓缓翻开书页,逐页浏览起来。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元钦合上书页,抬起头来看着方雨羽,缓声说道:“此秘籍确非寻常之物,依为师之见,其中所记载功法想必高深莫测。不过,越是厉害的武功,修炼起来风险也就越大。这样吧,你先把秘籍留在为师这里,待为师深入研究一番之后,再做定夺是否让你修习其中的功法。” 第54章 三年期即满,下山寻故人。 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方雨羽决心在山上闭关潜心修炼。而那本神秘莫测的【鬼神天书】则被交到了的张元钦手中。这位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武道第一人仔细研读之后,凭借着他精湛的技艺和深厚的功力,对书中的部分内容进行了精心修改。 张元钦以极其谨慎的态度,逐一筛查并剔除了那些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危害的篇章段落。尽管如此操作过后,这本秘籍所施展出来的威力相较于最初版本稍有逊色,但却极大程度地降低了对修行者自身产生不良影响的风险。如此一来,使用这一改良后的功法进行修炼,修行者们便无需再担忧会因过度追求强大力量而导致不可逆转的损伤。 这使得方雨羽在潜心修炼真武观那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道家传承功法之际,毅然决然地选择将这本神秘而强大的功法一同纳入自己的修行体系之中。要知道,功法这一领域,当修行者达到某个特定的高深境界之后,往往能够实现一通百通的奇妙效果。也就是说,各种不同类型的功法之间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和共通之处。 更何况,只要所修习的功法并非彼此相互冲突、相互排斥,那么修行者就完全有可能通过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方式来汲取其中的精髓,并将其融会贯通于自身的修为提升之中。如此一来,方雨羽不仅有望在原本主修的真武观道家传承功法上取得更为卓越的成就,还能借助对这本新功法的深入探索与领悟,进一步拓展自己的武学视野和实力边界。 在张元钦这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师父悉心指导之下,再加上张元丹精心调配的那些具有固本培元功效的珍贵药材辅助,方雨羽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武学之路上大放异彩。 时光荏苒,不过短短两年多的光阴,方雨羽的功夫水平便有了惊人的进步,可谓是突飞猛进!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入武道的懵懂少年,而是能够与张元钦过上二十招而不落下风的高手。要知道,张元钦可是武道第一人,其武功造诣深厚无比,能在他手中坚持如此之久,足以证明方雨羽实力的提升速度之快。 经过这一番磨砺,方雨羽已然成功踏入了江湖上三层的境界。虽然距离那顶尖的一流高手还有一定差距,但他所擅长的轻功却堪称一绝。只见他身形如燕,翩若惊鸿,在江湖之中穿梭自如。若是单论这一身轻功绝技,恐怕放眼整个江湖,也鲜少有人能够与之相媲美。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方雨羽能够在张元钦那等厉害人物的手下走过如此之多的招数。要知道,那张元钦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其武功造诣深厚,招式凌厉无比。然而,方雨羽却凭借着自身独特的技巧和顽强的意志,硬是在他面前支撑了许久。 不仅如此,近年来,随着方雨羽身体的不断发育成长,他所修炼的暗器功夫亦是日益精进。如今,他的暗器功夫已然达到了登堂入室的高深境界。无论是出手速度、暗器准头还是对各种暗器的运用自如程度,都已堪称一流水平。每当他使出暗器之时,只见寒光一闪,暗器便如流星般疾驰而去,让人防不胜防。 山中岁月长,六个春秋忙。一封京都府的书信。让方雨羽结束了山中修炼。 这封信竟然是消失整整三年之久的马瘸子寄来的!当看到信封上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字迹时,方雨羽的心猛地一揪。颤抖着手缓缓打开信件,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行字。 信中的内容无一不是围绕着方伯爷展开的。据马瘸子所言,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京都府探听到了有关方伯爷的确切消息。原来,杨大帅因为害怕此事被朝廷察觉,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转移至遥远的湘州府。尽管如今方伯爷仍处于被关押的状态之中,但令人稍感宽慰的是,他尚未遭受任何形式的虐待。更重要的是,自从完成这次转移之后,那杨大帅似乎暂时对方家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马瘸子此次写信前来,主要目的便是希望方雨羽能够尽快赶赴湘州。他承诺会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除此之外,信中还向方雨羽透露了另外一则至关重要的消息——他们已经成功与那位神秘的四皇子殿下取得了联系。此时此刻,马瘸子眼下正藏匿于四皇子殿下位于湘州的某座庭院之内,悄无声息地暗中打探着方伯爷被关押的具体地点。 接到信后,方雨羽拿着信找到张元钦。向师父说清了信上的内容。同时将信递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的内容。思索一下后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说道:“你来山上也有三年了。原来就与那四皇子殿下有三年之约。眼下,已经是你下山的时机来了。收拾收拾,与刘公子一同下山去吧。下山前先去后山再看看你四师兄吧。” 说着,就领着方雨羽出了门,往真武观的藏器楼去了。在楼里为方雨羽挑选着防身的暗器,与护具。七七八的给方雨羽配了一身。 腿上的短剑,手臂上的袖箭。腰间的飞针。身上的护身软甲。 件件是精品,制作不仅精巧。而且都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宝贝。这都是那些下山历练的道士们带回来的精品装备。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的方雨羽和刘公子跟着张元钦来到了后山。 向张定云的坟墓叩拜以后,骑上真武观为两人准备的马匹。下了山去了。 二人路过白莲镇,又到白圆拜访了一下白员外。临行前,白员外又给方雨羽拿了两封拜帖。一封是给淮安侯的,一封是给白贵妃的。 怀揣着信件的方雨羽,骑着马。与刘公子开启了南下的路。虽说两人一路上不曾耽搁。但是赶到湘州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的事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抵达了湘州府的州城。此时正值下午时分,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远远望去,那高耸而坚固的城墙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静静地守护着城内的繁华与安宁。方雨羽和刘公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城门,踏入城中的那一刻,喧闹声、吆喝声以及各种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好不热闹。 他们在城内兜兜转转,寻找合适的客栈。不一会儿,一家看起来颇为整洁干净的客栈映入眼帘。方雨羽和刘公子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后,便步入店内要了两间客房。进入房间稍作整理,待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夜幕已悄然降临。 趁着夜色掩护,方雨羽悄悄地前往马瘸子落脚的院子。当靠近院门时,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动静,确认无人察觉后,方雨羽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纸团,并精准无误地投入院内。这个小小的纸团上详细地写明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和具体时间。 完成任务后的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转身返回客栈。回到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稍作歇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歇息片刻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雨羽轻轻起身,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月光如水般洒在寂静的街道上,映照着他匆匆前行的身影,朝着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夜色的笼罩下,方雨羽的身形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看着黑暗中一瘸一拐缓缓走来的一个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两步朝着黑影喊道:“老马!” 那黑影先是一顿,然后快步的走上前来。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方雨羽快步上前。来到跟前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口里呜咽着说道:“公子,老奴对不住公子,未能将伯爷救出来。老奴该死。” “快起来,快起来!此地绝非适宜交谈之所,快快起身随我来!”方雨羽急切地伸出手去,用力将跪在地上的马瘸子拉了起来。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原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这片废墟曾经或许也是繁华热闹之地,但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和破碎的瓦砾。方雨羽目光扫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一间还算完整、能够容身的房屋。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领着马瘸子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方雨羽并未在意这些,他迅速行动起来,动手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又在角落里翻找出两个破旧的木头桩子,简单擦拭后便当作凳子摆放在那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就在这间屋顶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屋子里坐了下来。此时,皎洁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在他们身上,给这个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马瘸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向方雨羽讲述起他这三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打听得到的各种线索。这些线索有的与那位权势滔天的杨大帅有关,有的则涉及到神秘莫测的明见寺,而其中更多的却是关于方伯爷的消息。 而且在那艰难曲折的行程之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打听到了方伯爷的藏身之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众人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决定冒险尝试去营救他。然而,事情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方显然早有防备,其防范措施可谓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他们不仅布置了大量的人手严密看守,周围还有重重陷阱和机关,让人难以靠近分毫。尽管如此,马瘸子并没有轻易放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但无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更糟糕的是,经过那次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失败之后,狡猾的敌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担心会再次遭到袭击,于是便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将方伯爷转移到了一个更为隐秘且安全的地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方伯爷新的关押地点一直毫无头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深入调查,终于再次获得了重要线索:原来方伯爷已经被转运到了遥远的湘州府! 眼看着对方离开了京都府,马瘸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他暗自思忖着,也许离开这座繁华喧嚣的京城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营救被囚禁的方伯爷。于是,马瘸子下定决心,一方面迅速提笔写下一封求助信,寄往遥远的三清山;另一方面,则小心翼翼地潜入湘州府,暗中探寻有关方伯爷的消息。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马瘸子来到湘州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但仍然一无所获。每日里,他穿梭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取线索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关于方伯爷的下落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经过多方打听和仔细调查,马瘸子终于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原来,当初负责接应并关押方伯爷一行人的并非来自官府或者军队的力量,而是极有可能出自那些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江湖人士之手!这个发现让马瘸子既感到震惊又觉得棘手。毕竟,与江湖势力打交道可要比面对官方机构复杂得多。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营救方伯爷的计划。 听着马瘸子的述说,方雨羽沉思起来。想着,自己如何根据马瘸子提供的信息开展调查工作。如今自己顶着真武观道士的名号。想来可以接这个身份接触一下湘州的江湖人。但自己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问问马瘸子的意见。毕竟,马瘸子来这湘州城也有些时候了,说不定能有什么计划。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马瘸子想了想后说道:“公子,根据我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目前我们对于当初接应的人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准,而我又不好出现在官面上。我看不如这样,你在明,我在暗。你找机会接触下湘州知府,至于具体怎么接触这事我到是有个主意。” 说着马瘸子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湘州府有名的【龙王祭】的日子。到时候知府作为一州长官,肯定是要借此机会与湘州百姓同庆的。而到时候你以真武观道士的身份参加祭奠仪式。这样就能与湘州知府攀上关系,至于后面的事,就看公子您的手段了。不过我相信公子,这点小事应该是不在话下。” 方雨羽听完马瘸子的计划,点了点头。觉得可行。而且操作起来问题不大。自己也好借此机会接触下大羽朝的官场。于是应下此事。 随后二人又约定好了一些私下见面的地方。以及暗中联络的方式。商议好一切后。各自回了自己住处。 第55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少年遥指三清山。 悄悄回到客栈的方雨羽像没事人一样,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间。轻手轻脚的并未惊醒客栈里其他的客人。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在床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是自己的身份的问题要解决。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城里的百姓,自己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 其次是怎么去借这个机会参与到【龙王祭】的大典中去。 据相关史料确切记载,这神秘而庄重的【龙王祭】,乃是地处湘州府之地、历经悠悠岁月传承长达百年之久的一场盛大祭奠仪式。它每隔四年便会如期举行一次,犹如时间长河中的一个固定节点,从未曾有过丝毫中断。时至今日,这场祭祀已然成功地举办了二十余次之多。 每次【龙王祭】都会持续整整七天,期间各项活动精彩纷呈。话说当年,有那么一大户人家趁着风和日丽之时,于这碧波浩渺的湖上悠然架起一艘装饰华美的游船,携家带口尽情游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们沉醉于美景之中时,湖面突然间狂风大作,波涛汹涌而起,游船瞬间被卷入惊涛骇浪之间,情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家主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地下令将船上所携带的丰盛肉食和醇香美酒一股脑儿地投入湖中,并毫不犹豫地抛下众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与此同时,他率领全家老小虔诚跪地,口中念念有词,向碧波湖深处那传说中的龙王苦苦祈祷求救。 也许真是心诚则灵,亦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最终这户人家竟然奇迹般地平安度过了那场可怕的风浪。待游船缓缓靠岸之后,那家主人心怀感恩之情,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返回家中。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紧急召集家中所有子弟,再次奔赴碧波湖畔,郑重其事地摆下香案,献上丰厚祭品,毕恭毕敬地祭拜龙王,以此表达对龙王救命大恩的深深感激与诚挚敬意。 而且,自从那次龙王救人事件发生之后,这户大户人家可谓是运势亨通、一帆风顺!先是家中子弟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紧接着又有人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机遇,成为了富可敌国、名震一方的大商人。如此一来,这家人家对龙王感恩戴德,觉得一切顺遂都是得益于龙王的庇佑。 因此,他们决定每隔四年就要前来祭拜一下这碧波湖中的龙王,以表达自己的虔诚与感激之情。就这样,年复一年,这个习惯一直被延续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王祭”逐渐从这一户人家的私人活动演变成了整个湘州府的一项重要传统习俗。每逢祭祀之时,人们都会欢聚一堂,共同向龙王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当年率先发起龙王祭的那户人家,也正是如今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的祖先。经过数代人的传承和发展,碧波山庄已经成为了湘州府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其影响力不可小觑。 每一次盛大的【龙王祭】都是由声名远扬的碧波山庄作为牵头者,引领着整个湘州府的黎民百姓一同庄重地举行祭祀仪式。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与仪式相关的费用开支皆由碧波山庄一力承担。然而,唯有那些用来献祭给尊贵的龙王的金银珠宝等珍贵物品,则需要参与其中的人们自行准备。 遥想当年,曾有人怀着好奇之心想要跟随碧波山庄的队伍一同参加这神秘而庄严的仪式。那时,德高望重的老庄主郑重其事地发表声明:“诸位若有心祈求龙王爷的庇佑,只需向龙王爷献上厚礼即可。我碧波山庄绝不强求大家,但本庄必定会率先成为第一个向龙王爷敬献礼物之人。此后,诸位愿意献出多少财物全凭个人的心意而定。” 正是由于老庄主这番通情达理且坚定不移的表态,自那以后,在后续的【龙王祭】活动中,追随碧波山庄一同向龙王爷献礼的富贵之家如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璀璨夺目的珍珠宝石等等,纷纷化作一份份虔诚的献礼被投入到波光粼粼的碧波湖中。这些珍贵的献礼不仅彰显了人们对龙王的敬畏之情,更是寄托了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和深深祝福。 今年盛大的典礼即将在短短几日之后隆重举行。此时此刻,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已然有众多船只穿梭往返,繁忙异常。而在那热闹非凡的码头旁边,静静地停泊着一艘巍峨高耸的楼船。这艘楼船宛如一座屹立于水面之上的巨大城堡,气势恢宏,引人注目。 犹记得当初方雨羽二人刚刚进城的时候,就曾经在远处遥遥望见那艘楼船最高层的独特建筑形状。从远方望去,它仿佛是一座奢华无比的楼阁,精雕细琢,美轮美奂。 每每回想起那艘高大壮观的楼船,方雨羽心中都会涌起阵阵感慨。一方面,他对南方地区的富庶感到由衷地惊叹。这里物产丰饶,贸易繁荣,人们生活富足安康;另一方面,他也被南方迷人的自然风光所深深折服。那连绵起伏的青山、清澈见底的绿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丽画卷,令人心驰神往,垂涎欲滴。 突然间方雨羽想到,这历届“龙王祭”都有官府参与其中维持秩序,难不成这官府还要听着碧波山庄的话不成,还是说山庄给了官府许多好处,让官府出手帮忙。按照大羽王朝官员的品行,这怕不是后者会多些。毕竟大羽王朝的官,个个都是硬气的角色。能当官的无一不是经过了层层选拔考核才能胜任的。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从碧波山庄这边试试。看能不能与官府搭上关系。 方雨羽在思考着如何从碧波山庄入手的时候突然脑中精光一闪。“这碧波山庄不就是当年马瘸子闯过的那个山庄吗?那这样的话我要是进到山庄里面不就简单了。我完全可以借马瘸子这个名头与老庄主见面。不过就这样将马瘸子给卖了是不是不太好?嗯......先把这个思路当成备选方案再说。不管了,有些困了,先睡觉。” 想到这的方雨羽,困意袭来。翻身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很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显然已经进入梦乡了。 翌日一早,隔壁的刘公子前来敲门,叫方雨羽起床。此时的方雨羽还在梦里,听到门外叫门,这才拖着身子挪到门口。打开门对打着哈欠着门口的刘公子说道:“啊~~~,刘兄早,这旅途劳顿,怎么不多睡一会。起这么~~~啊~~~早干嘛。” 看着眼前哈欠连天的方雨羽,刘公子打趣道:“哟,怎么,昨日半夜打老虎去了,困成这样了。”说着进了门。坐到桌边,将手里提着的吃食放到桌子上。 “哪有什么老虎,我认床,睡不着。诶,对了,刘兄,我们今天要不要去碧波山庄玩玩,听说那里风景不错呢。”方雨羽打起精神,坐到桌前,抓起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随后又抓起茶壶灌了一口茶水。 看着吃的正嗨的方雨羽,刘公子想了想说道:“怎么,你的事办完了?大老远的跑湘州府来就为了去碧波山庄看风景啊。” “说实话,我感觉咱们这次去碧波山庄肯定会有收获。”方雨羽放下手里的食物,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刘公子顺势支起仅存的右臂,看着方雨羽,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感觉你的感觉不准。我觉得你进不去碧波山庄。” 方雨羽闻言,身子往后一仰。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真武观定字辈道长,进不去一个小小的山庄?” “要不咱们走着瞧?”刘公子笑着说道。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等我收拾一下。”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点心。三两口塞进嘴里。起身换衣服去了。 碧波山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碧波湖畔之畔,背靠着巍峨青山,面朝着澄澈湖水,可谓是依山傍水、钟灵毓秀之地。这座山庄巧妙地建于半山腰之间,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此刻,方雨羽和刘公子并肩而立,正站在山庄修建于山脚下的大门前。他们仰头凝视着那高大而庄重的楼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只见这楼牌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给人一种无比威严之感。 仔细端详之下,楼牌上精美的雕梁画栋令人赞叹不已。那些石刻雕塑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石头中跃然而出一般。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对艺术的执着追求。 穿过楼牌之后,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台阶缓缓而上,终于来到了碧波山庄的正门口。站在门口宽阔的空地上,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大的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朱红色的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绿色笔迹书写着“碧波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锋刚健,墨香四溢,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件略显陈旧但却干净整洁的道袍,然后稳步地朝着大门口走去。他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当走到大门口时,方雨羽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对着门口站立着的两名山庄弟子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贫道方定羽,久闻贵山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特地前来此处拜见一番。烦请二位代为通传一声。” 门口的那两位身着青衣的弟子见状,赶忙也向方雨羽回了一礼。其中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弟子礼貌地回应道:“道长客气了,请您在此稍作等候,小的这就前去禀报。”说罢,另一名较为年轻的弟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转身快步往门内奔去。 没过多久,那位年轻弟子便领着一个身穿书生服饰、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待来到门口后,年轻弟子站定身子,伸手指向方雨羽,向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绍道:“徐先生,这位就是方才所说的那位方道长。” 徐先生步伐稳健地走下台阶,面带微笑,径直朝着方雨羽走去。待到近前,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地拱手作揖说道:“鄙人徐碧金,今日有幸得见方道长,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方道长师从何方高人?” 只见方雨羽神色庄重,同样回以一礼,缓声道:“见过徐先生,贫道法号方定羽,乃是三清山真武观门下弟子。家师乃张元钦,张大真人是也。”说罢,他轻轻伸手入怀,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印章,正是那代表其身份的真武印。这印章通体晶莹剔透,其上刻有神秘的符文和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徐先生一见此印,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没想到竟然是真武观的道长亲临寒舍!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快,快去把中门大开,迎接贵客!”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转身招呼站在门口的两名年轻弟子。 那两名弟子闻听此言,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几步,齐心协力将那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推开。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大门敞开,阳光洒进庭院,仿佛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圣的光辉。徐先生则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宽敞的门道,步入宅内。一路上,他对方雨羽嘘寒问暖,尽显殷勤之意。 “这位是?”徐先生转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刘公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只见那人身形高挑,面容俊朗,但令人瞩目的是他竟然只有一条胳膊。若是四肢健全,想必也是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俏公子吧。 此时,那位刘公子似乎察觉到了徐先生目光中的异样,不过他并未露出丝毫怯意或尴尬之情。相反地,他面带微笑,用仅有的一只右手轻轻地抚着胸口,然后微微弯下身子,恭敬地向徐先生行了一个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刘岳,乃是方道长的同伴。此次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徐先生海涵。”说罢,他直起身子,依旧保持着谦逊有礼的姿态。 “无妨无妨,还请刘公子与我等同行,我已命人去禀报庄主了。您二位想来也知道,这快要到【龙王祭】的日子了,庄主这段时间有些忙碌。不知道何时能抽出时间来。所以等下还请二位在客厅稍作休息片刻。”徐先生摆摆手说道。 随后便领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到了客厅落座。上了茶水点心。在一旁陪着二位聊着闲天。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开口道:“哈哈哈,难得有真武观的道长光临我这小山庄。向来只听说过江湖上传闻真武观的道长下山历练,但从未见过。今日倒是让老夫瞧见真人了。” 门口一位身穿华服的魁梧汉子跨了进来。徐先生赶紧起身,到门口将那汉子迎了进来。为来人介绍客人,方雨羽和刘公子赶忙起身行礼。 第56章 初品名茶香鼻间,误抓人子关房间。 来者何人?此人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当代家主——徐海帆!遥想二十多年前,他从德高望重的老庄主手中郑重地接过庄主之位,从此肩负起引领碧波山庄走向辉煌的重任。甫一上任,徐海帆便雷厉风行地对庄内庄外展开全面整顿。首先,他毫不留情地遣散了众多依附于山庄名下的江湖门客,这些门客平日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给山庄带来诸多隐患。紧接着,他又果断下令关闭了除湘州之外的所有堂口,集中力量发展核心业务。 不仅如此,徐海帆还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关闭山门整整七年之久!在此期间,即便是那一年一度盛大无比的【龙王祭】,他也仅仅只是派遣山庄里的徐家本家之人负责组织操办,绝不让外界过多干扰山庄内部的修炼与发展。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闭关后的第二次【龙王祭】,至此,碧波山庄方才重新敞开大门,正式与江湖各界恢复往来交流。 在徐海帆的英明领导之下,碧波山庄犹如一颗璀璨明珠,在江湖中绽放出耀眼光芒。山庄弟子们纷纷崭露头角,有的凭借卓越武艺踏入江湖,成为令人敬仰的大侠;有的则凭借聪明才智投身朝堂,官运亨通,甚至当上了水师的将领,统领一方水军;还有一些弟子展现出非凡的商业头脑,纵横商海,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如今,在广袤的南方大地之上,只要提起碧波山庄之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徐海帆稳步踏入宽敞明亮的客厅,目光先是落在方雨羽身上,而后转向刘公子,他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赶忙起身回礼。紧接着,徐海帆走到客厅中央的主座前,优雅地转身入座。而一直跟随其后的徐先生,则恭恭敬敬地束手站立在一侧。 待徐海帆坐稳之后,他轻轻抬起右手,朝着下方压了压,微笑着对方雨羽和刘公子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方雨羽和刘公子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分别在客座上徐徐落座。 徐海帆从容地端起桌上精致的茶碗,揭开盖子,轻嗅了一下茶香,随后悠然地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片刻之后,他将茶碗放回原处,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二位不辞辛劳,从远方来到咱们湘州府,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需要办理吧?” 坐在左侧的方雨羽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徐海帆拱了拱手,态度诚恳地回答道:“实不相瞒,徐庄主,我二人此番前来确实身负要事。只是……”说到此处,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此事颇为复杂,目前尚没有明确的头绪。后来偶然间听到城中百姓谈论起这一年一度盛大的【龙王祭】,我二人顿时心生好奇,一时兴起之下,便斗胆前来恳请庄主能够慷慨赐下一个参与的机会,也好让我们亲身感受一下这场难得一见的盛会。” “哈哈哈哈!”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徐海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待笑罢,他稍稍收敛笑容,缓声说道:“方道长实在是言重啦!像我们这小小的碧波山庄能够有幸邀请到来自真武观的道长参与此次大典,那可真是我们山庄莫大的荣耀啊!”说罢,徐海帆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当中。 少顷,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直静立在旁侧的徐先生身上,开口吩咐道:“徐先生,烦请您去安排一下。先让门下弟子们将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精心打扫收拾一番,务必做到一尘不染、整洁有序。另外再派遣两名手脚伶俐且做事细致周到的弟子过去,专门负责照料两位贵客日常的起居生活,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处。” 徐先生闻得庄主之令,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拱手应诺,旋即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匆匆忙忙地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徐海帆目送着徐先生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这才重新将视线转向方雨羽,脸上再次浮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诚挚地说道:“方道长,依我之见,不如今日就在我这山庄暂且歇息安住下来吧。虽说我这山庄的景致比起贵派所在的三清山自然是有所不及,但这周围的湖光山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勉强还算是能入得了眼。不知方道长意下如何呀?” 一听到对方提出让自己留在山庄居住,方雨羽心中不禁一动。他稍作思考,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他迅速转过头去,与身旁的刘公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并简单地商议了一番。令他欣喜的是,刘公子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得到刘公子的支持后,方雨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贵庄叨扰几日了!”说罢,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接下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轻松愉快地闲聊起来。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中,徐海帆却始终对方雨羽的真实身份心存疑虑。趁着聊天的间隙,他不时地抛出一些问题,试图从方雨羽的回答中寻找破绽,以揭开其神秘面纱。面对徐海帆明暗交替的试探,方雨羽表现得十分镇定自若。他巧妙地运用言语技巧,将这些问题一一化解,不仅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反而还故意透露出一些有关真武观早年在江湖中的鲜为人知的秘密往事。这些秘闻听得在场之人皆惊叹不已,就连一直心存怀疑的徐海帆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就这样,几个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当他们聊得起劲时,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徐先生快步走进客厅。徐先生先是朝着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禀报:“庄主,门下弟子刚刚前来传话,说是湘州知府楚辛大人到访,此刻正在后院的花厅等待着您前去接见呢。”听闻此言,徐海帆面色微变,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随即站起身来,向在座的各位拱手致歉道:“实在抱歉,诸位,家中来了贵客,我需前去迎接,先失陪一会儿。”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客厅,留下其余人继续在此交谈。 徐海帆面色沉稳,微微颔首,接着缓声对方雨羽言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方道长。此刻有位极为重要的客人前来拜访,老夫只能暂且失陪一会儿了。我会安排徐先生引领两位前往下榻之所先行歇息安置。待到晚些时候,老夫再来与道长会面详谈,不知意下如何?”闻听此言,方雨羽与刘公子不敢怠慢,连忙齐齐拱手作揖,恭声道:“徐庄主言重了,您尽管去忙碌您的要事即可。这里不是还有徐先生嘛,我们二人又怎会在这庄内迷失方向呢。” 徐海帆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哈哈哈,方道长当真是个风趣之人呐!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就此别过!”说罢,他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而后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时,一直守候在门边的徐先生迎上前来,面带微笑对二人说道:“二位,请随我来吧。”只见他走到门口,抬起手臂向着门外轻轻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和刘公子跟上自己。待到两人走出房门后,徐先生赶忙加快步伐,走在前头引路,径直朝着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而去。 安顿好方雨羽和刘公子之后,徐先生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块精致的腰牌,分别递到他们手中,并轻声叮嘱道:“这两块腰牌乃是我碧波山庄的通行之物,持有此腰牌者,便可在庄内自由走动。不过,有些地方乃是禁地,有专人看守,切不可随意闯入。至于其他地方,则无甚禁忌。”说罢,他微笑着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方雨羽和刘公子感激地接过腰牌,向徐先生道谢后,便与他辞别。两人匆匆赶回之前所住的客栈,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物品,结清了房钱。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碧波山庄。 经过一番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二人刚刚在阁楼小院的房间里安置妥当,刘公子今日起的早,这会来回两趟,有些困了,安顿完便回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了。 就在方雨羽也准备休息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之声。这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尽管发声之人尚在院外,但那声音却早已清晰地传入屋内。 只听那人高声喊道:“方道长可在楼内?老夫特意带来了上好的茶叶,想与你一同品鉴一番呐!”伴随着话语声,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此人正是徐海帆,只见他已换下了先前那身庄重的衣衫,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常服。那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更显其潇洒之态。而他的手中则提着两个精美的盒子,想必里面装着的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好茶了。 此时,方雨羽听到呼喊声,赶忙推开房门,快步走到阁楼的走廊之上,俯身向下望去。当她看到徐海帆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徐海帆一见到方雨羽现身,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将手中紧握着的盒子高高举起,并轻轻摆动了几下,笑着对方雨羽喊道:“方道长啊!您可算来了,快快请下来吧!我这儿有上等的古丈毛尖呢!这可是稀世珍宝,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哟!”话音未落,他便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身旁那张由青石打造而成的石桌上,然后热情地向方雨羽招手示意,邀请他过来入座。 方雨羽见状,微微一笑,脚下轻点地面,身形越过栏杆缓缓而下,像一片缓缓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到地上。转眼间,他已来到院中,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徐海帆的对面。 此刻,方雨羽抬眼望向眼前这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汉子,只见他正熟练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多时,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已然摆在了方雨羽的面前。 刚刚端起茶杯的方雨羽,鼻尖轻嗅,瞬间便闻到了那股古丈毛尖所独有的浓郁茶香。这股茶香清新淡雅,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又似山间流淌的清泉,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这古丈毛尖,乃是湘州之地独有的珍贵特产,自古以来便备受尊崇,常年被列为皇室的御用贡品。早在七百多年以前,它便已声名远扬,成为享誉天下、众人皆知的名茶之一。 单看其外形,便令人眼前一亮。那茶叶条索紧致纤细,宛如精心编织而成的细丝;又似田螺般卷曲盘旋,姿态优美而独特。其色泽呈现出清新宜人的翠绿之色,仿佛春天初绽嫩芽时的那般鲜嫩欲滴。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叶片之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绒毛,若隐若现,恰似一层薄薄的银霜覆盖其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之感。 再闻其香,更是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那股香气清高悠长,持久不散,如同清晨山间萦绕的薄雾,轻盈飘逸却又丝丝入扣。仔细品味之下,还能察觉到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以及清幽的果香,相互交融,相得益彰,共同营造出一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氛围。 至于口感,则堪称一绝。轻抿一口,顿感茶汤鲜美爽口,回甘迅速且悠长,仿佛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而过,留下满口的清甜余味。滋味醇厚浓郁,层次分明,每一次品尝都像是经历一场味蕾的盛宴,令人回味无穷。而且,这古丈毛尖所泡出的汤色亦是清澈明亮,宛如一泓碧绿的湖水,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仅仅是看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道长好本事,好轻功。”品尝一口茶水的徐海帆称赞道:“道长如此年轻,一身轻功便如此了得。莫不是到了江湖上传言的一苇渡江的地步了?” “徐庄主太看得起小道士了,想一苇渡江学那佛家祖师,我这点道行还差的远呢。不过打不赢就跑,一般人追不上就是了。”方雨羽放下手里的茶杯。戏说道:“都是些保命的手段。谈不上什么本事。” “哈哈,道长年纪虽不大,但人情世故却是懂的很啊,对了。”徐海帆话头一转。放下刚端起的茶杯小声问道:“那位刘公子是何人物,怎么会与方道长你走到一起的。” 方雨羽回头看了看刘公子的房间。许是今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了两趟。这会儿怕是有些乏了,从客栈回来小院后便睡下了,到现在也才睡下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方雨羽压低了声音小声对着徐海帆说道:“这刘公子身世可不简单呢,人家虽是姓刘,但他干爹身份可不一般,他干爹叫张二河。” “张二河?”徐海帆一头雾水的望着方雨羽,眼神尽是迷茫。继续问道:“这张二河是干什么,怎么就身份不一般了?” “张二河你不知道?”方雨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徐海帆。缓缓说道:“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你不知道。” “啥,张二河是鸿胪寺少卿?”徐海帆一听方雨羽解释,腾的一下站起来。 “那坏了,我把他儿子给抓了。”徐海帆起身后说了一句,赶紧就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就折返了回来。继续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后说道:“算了,抓都抓了,就这样吧。等下我亲自去赔礼道歉去。” 看着方才一幕的方雨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徐海帆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说起这其中的故事。 第57章 山庄小院见故人,谁知故人不当人。 徐海帆轻轻端起精致的茶杯,优雅地送到嘴边,轻抿一小口后,又缓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只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正思索着什么烦心事。 稍作停顿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就在短短几日之前,我们这座小小的山庄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哥。起初,老夫见他衣着华贵、风度翩翩,只当他是个寻常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罢了。因此,出于好心,老夫特地吩咐门下弟子给他带路指引,以免这年轻人不小心走到那些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去。” 说到这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才继续往下讲述道:“然而,让老夫未曾料到的是,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他不仅没有听从下人的引导,反而在庄内乱走乱窜,甚至还三番五次试图闯入我山庄后方的禁地。这下可把老夫惹恼了,当即决定要将此子驱赶出山庄,免得他在这里生事搅扰众人。原以为经过这番处置,这件事情便能就此了结。岂料,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那公子哥竟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上了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勾当,但他这一举动却不巧触动了我山庄所设下的警报机关。一时间警铃声大作,众多弟子纷纷闻声而动。大家都以为是有宵小之辈前来捣乱,于是迅速行动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就将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抓住了。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就在那富家公子哥儿被擒获之际,口中居然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家父张二河’‘家父张二河’……” 徐海帆一脸愁苦地望着方雨羽,嘟囔着说:“我哪里晓得那张二河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若不是今天有方道长您跟我提及此事,恐怕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压根就不清楚原来那张二河竟然是咱们当朝鸿胪寺的少卿大人呐!” 而坐在对面的方雨羽,那副表情就则是一言难尽的样子。他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呀,这家伙该不会又是那张二河的干儿子吧?听说那位张二河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招收年轻有为的才俊当自己的义子呢!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难不成这位也是个像之前那个刘公子一样的角色?” 眼见着方雨羽闷着头一声不吭,徐海帆稍稍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口补充道:“不过还好,我们当时并没有对那个富家公子动手动脚、粗暴相待。只是把他给带到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面关起来,并且特意多安排了一些人手在那儿严密看守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原本是想着等【龙王祭】结束再将其送到州府的官衙去。” “哎~~~这下看来我这是关了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还的给人赔礼道歉才能了事了。”说着徐海帆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不曾想,方雨羽到是对这个“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来了兴趣,于是开口问道:“庄主莫要担心,你看,这楼上不是还睡着一个张二河的干儿子吗。说不定这二人还认识呢,要不等下等刘公子醒了,我们一同去瞧瞧这口口声声喊着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去。” 听方雨羽如此一说,徐海帆顿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忙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瞧瞧老夫这榆木脑袋,这化解此间误会的人不就在院中吗。你看看,你看看,老夫这上了年纪,就是思虑不周。多亏的方道长提醒。那就有劳方道长给说道说道了。”徐海帆赶忙起身对着方雨羽躬身行礼。 “庄主客气了。”方雨羽起身还礼。随后说道:“我去看看,看刘公子醒了没。要是醒了,我们这就一同去那公子哥的院子。”说完便往阁楼上走去。 来到刘公子门前,方雨羽轻轻在门上敲了几声,然后开口问道:“刘公子,醒了没。徐庄主在楼下品茶。你要不要下来尝尝。” 刚说完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刘公子一袭长衫,头发披在背后,显然是刚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雨羽说道:“已经醒了,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说完便回房间将头发扎起来。整理好衣服便下了楼。 坐到青石桌前,拿起刚倒上的茶水开始品尝起来。随后徐海帆便与刘公子说起了这个事。方雨羽也在一旁帮着帮腔。最后刘公子同意了去见见那个富家公子。 见刘公子同意了,徐海帆赶紧起身,领着二人来到了看管那富家公子的小院。 这座清幽宁静的小院门口,此刻正站立着数位来自碧波山庄的弟子。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仿佛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而为首的那人,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 就在这时,徐海帆领着一名年轻的断臂书生以及一个年轻道士缓缓走来。那为首之人见状,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只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白色腰带,显得干净利落。 \"见过庄主,见过二位贵客!\" 那黑衣弟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着徐海帆及另外两人施礼道。 徐海帆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免礼。紧接着,他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那里面的那位公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听到问话,黑衣弟子连忙回答道:\"回庄主,自从这位公子被带入院中之后,已经多次要求弟子们将他放走。不仅如此,他还口出狂言,威胁说若是能够出去,必定会让咱们碧波山庄吃不了兜着走。\" 徐海帆听后,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指着院门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赶快把院门打开。老夫要带着这两位客人进去看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 身穿一袭黑色衣袍的弟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这把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将钥匙轻轻地插入那挂在院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之中,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锁应声而开。 黑衣弟子缓缓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院子的古老故事。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向后退去,侧身站到一旁,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此时,一直等待在门外的徐海帆见状,毫不拖沓地迈步走进院子。跟在他身后的方雨羽和刘公子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踏入院子后,众人的目光首先被小院中央的一座精致的凉亭所吸引。只见那凉亭之上,有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坐着。他背对院门,微微仰着头,凝视着远方山间缭绕的云雾,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美景之中,已然出了神,就连院子里有人进来也浑然不觉。 徐海帆领着方雨羽与刘公子径直走向凉亭,待行至亭前时,徐海帆向前迈出一步。他双手抱拳,朝着那位公子哥深深作揖,朗声道:“老夫徐海帆,今日特来拜见张家公子!”声音洪亮,在这宁静的小院中回荡开来。 那位公子哥原本正背对着众人,悠闲地站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传来,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只见他一脸慵懒的模样,眼睛半睁半闭,就好像刚刚从一场美梦中苏醒过来似的。 当这位公子哥终于看清来人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徐海帆的鼻子,口中怒喝道:“好你个徐海帆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如此大胆妄为,把本公子我关在这里?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又是否清楚家父是谁呢?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告诉你,家父张二河!等我从这里出去以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非得要让你尝尝苦头不可,叫你知晓我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物!” 徐海帆一听对方报出其父乃是张二河时,心中不由得一紧。从方雨羽口中得知的那张二河可是官居鸿胪寺少卿之位,权势颇大。此刻的徐海帆,脑袋低垂得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威风。他连忙满脸堆笑,语气谦卑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公子您呐!实在是对不住,都怪老夫我御下不严,以至于手下这些不懂事的家伙们误将公子您请到了这座小院里来。老夫在此向公子您诚恳地赔礼道歉,还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您看,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咱们真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您说是吧?” 就在徐海帆满脸谄媚、低声下气地向那位公子哥赔礼道歉之时,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看清了那公子哥的庐山真面目。两人起初都是微微一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短暂而又微妙的目光交汇之中,似乎传递着某种只有他俩才能读懂的信息。仅仅一瞬间,他们便从对方的眼神里获得了一致并且肯定的答案。 下一刻,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不约而同地“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于是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笑意,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这位假冒的张二河之子,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时,正在专心致志接受徐海帆道歉的公子哥,突然听到徐海帆身后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原来这里除了徐海帆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两个人存在。 只见他慌忙歪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嘲笑自己。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方雨羽相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大喊起来:“老方!” 喊完这句话,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纵身一跃,跳过了身前的护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凉亭,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方雨羽的面前。还没等方雨羽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方雨羽的两条手臂,并开始拼命地摇晃起来。 一边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停停停!快停下啊,再这么摇下去,我整个人都要散架啦!”方雨羽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大声呼喊,试图从那紧紧抓住他的人手中挣脱出来。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对方的禁锢,大口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嚣张的公子哥。 只见那公子哥身穿华丽锦袍,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方雨羽定了定神,冷笑一声道:“哼,我说周公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不成您的老爹变成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张二河?不然怎敢如此张狂,难道就不怕您亲爹知道了,把您认的这个干爹给一刀砍喽?” 原来,站在方雨羽面前的这位公子哥儿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周衍宗。想当初,在京都府时,周衍宗通过某种机缘巧合联系到了马瘸子,并与其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此后,马瘸子在调查方伯爷的事情上遇到了诸多困难,但好在每次关键时刻,周衍宗都会伸出援手,为其提供大量宝贵的信息和帮助。 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马瘸子一路追寻着线索来到了湘州府。得知此事后的周衍宗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在湘州私下购置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宅院借给了马瘸子,让他能够在此安心落脚,继续追查真相。 然而,就在不久前,关于当年在白银城截杀事件的那群凶手的重要线索突然浮出水面,而这条关键线索最终指向了湘州府。于是乎,周衍宗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马,化名成为张二河之子,悄悄潜入湘州府展开暗中查访。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谁曾料到,刚刚摸到一点头绪,顺着线索找到碧波山庄时,却一个不小心落入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宵小给关了起来。要不是看在穿着打扮不像贼人的份上,早就给送到州府衙门去了。 反应过来的徐海帆,看着方雨羽和周衍宗这般场景。顿时有些好奇,上前问道:“方道长与周公子认识?” 听到徐海帆发问,方雨羽转过身来说道:“是认识,不过这周公子却不是张二河的干儿子。” 从方雨羽这里得到的回答让原本就有些懵的徐海帆这下更懵了。 “那这位周公子怎么......”徐海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时一旁的刘公子站出来说道:“这个人可不是家父的儿子,这哥们儿可不是个好人啊。老庄主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送到府衙去。” “啥?骗子?”听到这话的徐海帆脑子像是炸了一般。 听到刘公子编排当今四皇子殿下,方雨羽也是无语了。虽然后面周衍宗再上三清山的时候与刘公子也和解了,后来更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关系从彼此相厌到后来彼此相互打趣的地步,又都是年轻人,早就看在方雨羽的面子上握手言和了。一时间三人一度成了真武观的铁三角。 但是刘公子心里对当年被坑的事还是有些气恼。这回有机会不得好好闹一闹。 听刘公子这么一说,周衍宗顿时就跳脚了。 “好你个姓刘的,你要这么玩了话,那我可就不当人了。你可要考虑后果哦。” 第58章 山庄禁地藏秘密,三人定下小诡计。 只见周衍宗与刘公子二人又开始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起来,眼看着局面愈发紧张,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方雨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打起了圆场。 他先是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地劝道:“好啦好啦,二位兄长莫要再争执不休啦!你们可都是已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呀,怎么还像那三两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幼稚呢?如此这般争吵打闹,也不怕被人家徐庄主瞧了去笑话咱们呐!”说话间,方雨羽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此时正满脸惊讶之色的徐海帆身上。 徐海帆见状,连忙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附和着说道:“呵呵,无妨无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偶尔冲动些也是在所难免的,我自然能够理解理解。”然而,他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场闹剧究竟何时才能收场。 紧接着,徐海帆望向周衍宗,和声细语地说道:“那什么,这位周公子啊,依老夫之见,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若是您觉得心有不甘,不妨说说您有何具体要求吧。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不会有所推辞的。”说完,便一脸诚恳地等待着周衍宗的回应。 周衍宗听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淡漠的眼神注视着徐海帆,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哦?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及的,我可未曾说过任何需要劳烦你办事的话语哟。”言罢,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海帆,似乎在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是是是,的确是老夫做得不对啦,还望周公子您多多包涵啊!不知周公子觉得老夫能做些什么,好让老夫向您表达一下咱们的满满诚意呢?”徐海帆满脸堆笑地继续说道。 “嗯……那行吧。”周衍宗闻听此言,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徐海帆开口道。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起初呢,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到贵山庄四处转转、瞧瞧罢了。哪曾想,这儿也不许我去,那儿也不让我进。没办法呀,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找机会溜进去咯。”说到这里,周衍宗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讲道: “可即便如此,我心底里还是很想能够光明正大地在这山庄里头随意走走、看看的。所以嘛,要不这样好了,您跟底下的人打个招呼,叫他们别再阻拦我就行。您看如何?嘿嘿,我真没别的过分要求哦,也不贪图您什么好处。怎样?这个条件应该还算合理吧?” 听完这番话,徐海帆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踌躇起来。要知道,这山庄之中可是有不少地方暗藏着诸多不便示人的机密事物呢。更别提还有那位楚大人心心念念交代下来的要事摆在眼前,如果万一不小心被人察觉到这些秘密,恐怕他这座小小的山庄根本就承担不起那样严重的后果啊! “这……”徐海帆眉头紧紧地皱起,仿若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毛毛虫,他低着头沉思良久,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权衡。终于,在漫长的思考之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又严肃地看向周衍宗,开口说道:“此事说来倒也并非难事,但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还需与周公子先行讲明白才好。只要周公子能够应下老夫所提之几点要求,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可若周公子无法做到,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届时恐怕就得烦劳知府大人出面来主持公道啦!不知周公子意下如何?” 周衍宗闻听此言,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抬手示意道:“但说无妨。” 徐海帆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第一点嘛,周公子您在我们山庄游玩之时,必须全程由我家庄里的徐先生引领陪同才行。第二呢,则是希望周公子在庄内逗留期间切勿滋扰山庄中的女眷们。至于这第三点嘛,如果碰到某些禁止入内之地,万不可强行闯入,需得先由徐先生向我禀报,待我斟酌过后再行定夺。以上便是我的全部要求,也就仅此三点而已。若是周公子皆能应允,那我现在便去唤徐先生前来相陪。但若周公子觉得难以办到,那咱们今日之事恐怕就得就此作罢喽!”言罢,徐海帆挺直了身躯,双手负于身后,双眼直直地盯着周衍宗,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意。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搞些其他的什么限制条件呢!若是仅有这些,那自然不成问题。”周衍宗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于刚刚徐海帆所提出的那些要求表示全盘接受。然而,话音未落,周衍宗紧接着又开口道:“哎呀呀,说来也怪,不知怎的,本公子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啊!不知可否麻烦一下,让人给我们送些吃食过来?正好我与身旁这两位至交好友,可以借此机会小酌几杯,一同畅叙往日情谊。” 听到这话,徐海帆连忙回应道:“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周公子尽管放心。老夫这就立刻前去安排,还请周公子、刘公子以及方道长在此稍作等候。稍后,我会吩咐徐先生带领下人将美酒佳肴送至此处。只是老夫眼下尚有要事缠身,实在不便久留,先行一步,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待老夫处理好事务之后,定当回来与二位一同品茗畅谈。”说罢,徐海帆朝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微微拱手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徐庄主客气了,您先忙。”方雨羽拱手还礼。刘公子则点头示意。 随后徐海帆便出了门去,在门口对着那黑衣弟子低头吩咐片刻。那黑衣弟子连连点头。然后对着徐海帆拱手领命称是。转头往山庄跑去。 见那黑衣弟子走远,又对着其他几位弟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见院中的三个人缓缓地回到了那座精致的凉亭之中,并依次坐了下来。此时,方雨羽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发问道:“殿下啊,您怎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湘州府呢?此去路途遥远且充满艰险,为何不多带些护卫相随以保安全呢?还有,您又是如何落入这座山庄之手的呀?” 周衍宗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回答道:“其实本殿下来的时候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着林护卫一同前来的。只是中途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所以我便安排他去忙别的事情了。原本我心想,凭借自身武艺,独自来这山庄探查一番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谁知,竟会如此倒霉,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让这山庄给逮住了!”说到此处,周衍宗不禁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懊悔之意。 接着,他又补充道:“说起来也是够晦气的,我哪能料到这么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山庄居然还设有警报装置。那天夜里,我一不小心就触动了那该死的警报,结果一下子就引来了众多守卫,然后就毫无悬念地被他们给抓住了。”说完这些话,周衍宗无奈地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周衍宗这般神情,方雨羽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殿下您在这山庄里面可有查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者情况吗?” “还真有收获!”一提起这件事,周衍宗瞬间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挥舞着手,示意另外两人赶紧凑过来。很快,三颗脑袋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只听得周衍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座山庄可真是奇怪得很呐!它的后山居然有好几个地方明令禁止外人进入,而且每个入口处都安排了专人严密把守。尤其是其中的一处山谷、一座院子和一个山洞,那可是重点看守对象啊!把守之森严,简直令人咋舌!我之前就想着偷偷溜进去那个山谷瞧瞧,结果刚靠近入口就被发现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听到这里,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山谷?院子?山洞?这些地方听起来也没啥特别的呀,不都挺常见的嘛,能有啥问题呢?” 周衍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继续解释道:“哼,你懂什么!正因为它们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又如此戒备森严,才更说明里面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不然干嘛要派人守着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不成?” 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周衍宗所说之言颇有道理。紧接着,他面露难色地开口询问道:“然而,这数个地方皆守备森严,咱们根本无法进入其中。且看那山庄门下弟子,人人身手不凡,武艺精湛,更兼数量众多。即便咱三人合力,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啊!” 听到这话,周衍宗不屑地瞥了方雨羽一眼,略带讥讽地说道:“哎呀呀,亏得你还被称作咱们仨里头最为聪慧之人呢,如此简单之事竟然都想不明白。”说罢,他稍稍停顿片刻,继而接着讲道:“之前我不是向那徐庄主提出过一些要求嘛,待到那时机来临,咱们正好可以借此契机,于那几处地方的外围仔细探查一番。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我与刘公子会在外面设法制造些许声响,弄出些动静出来,吸引守卫们的注意力。而你嘛,凭借着一身出色的轻功,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进去一探究竟啦。” 方雨羽凝视着周衍宗,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你这是打算施展一招声东击西之计策,从而将那些守卫引得远离此处,以便为我创造一个能够顺利溜入内部的绝佳时机?”周衍宗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之意,笑着调侃道:“嘿哟,瞧你这会儿倒是变得机灵起来了嘛。” 方雨羽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他面无表情地接着讲道:“然而,这个方法仅仅能够使用一次而已啊!那个徐庄主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一旦我们这次得手之后,下次他必然会增派更多的人手来看守。如此一来,想要再次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太难啦!因此呢,你们两个必须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打算去探查哪一处地方。当然咯,如果实在难以抉择的话,不妨等到今天先去查看一番之后,再来做出最终的决定吧。”听到方雨羽如此这般地分析讲解,周衍宗与刘公子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已经彻底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三人随后打定主意先让徐先生带着往这几处地方先去试试,万一人家给进呢。先前可都说过了,遇到这种地方通知徐海帆后再由徐海帆定夺。 几人聊着聊着,那徐先生带着下人,端着着些酒菜来到小院里。三人见徐先生过来便停下交谈。待酒菜上起后,便纷纷动筷,开始用餐了。 待三人吃饱喝足后,徐先生便带着三人,按周衍宗指的方向,往山庄后山走去。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点评一下风景。或者停下来看看山间花草。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外围。眼前的山谷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宛如一座隐藏在大自然中的神秘宝库。正当众人准备迈步往里走去时,徐先生从几人身后赶忙上前站到三人跟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徐先生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对着几人拱手作揖道:“几位且慢!此地乃是本山庄弟子严加把守之地,通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的。即便是本庄弟子,若无庄主的手令,也是万万不可擅闯的。所以,还望诸位能够稍作等候,容我派人前去禀报一下庄主。” 话音刚落,徐先生便快步走上前,来到一名守卫弟子面前。他压低声音,与那名弟子低声交待了几句后,那名弟子点了点头,旋即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着山庄的住所处飞奔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小会儿,众人远远地望见那名弟子又如风驰电掣般跑了回来。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卷,想必就是徐海帆庄主所赐予的手令。待那名弟子跑到近前,将手令递交给徐先生后,徐先生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守卫们示意放行。 此时,那些原本神情肃穆、坚守岗位的守卫们纷纷让开道路,并向方雨羽三人投以友好的目光。而徐先生则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们通过守卫刚刚打开的入口,缓缓步入了山谷之中。 第59章 传功圣地见真容,供奉小院品贡茶。 在徐先生的引领之下,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座被层层守卫所环绕、显得神秘而庄严的山谷禁地之中。当他们真正走进这片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大为惊讶。 只见这山谷内部竟然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练武场!放眼望去,四处皆是身着黑色衣裳的山庄弟子们正在刻苦修炼。这些弟子们身形矫健,动作凌厉,一招一式间都透露出深厚的功底和精湛的技艺。 那么,为何要将此处列为禁地,并严禁无关人员擅自进入呢?经过一番观察与了解,他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碧波山庄的功法极为特殊且珍贵,并非所有弟子都能够轻易获得传授。一般来说,只有那些被视为山庄高级弟子的精英才有资格学习到核心的心法秘籍。至于普通的山庄弟子,所能学到的大多只是一些外门功夫罢了。 尽管这些外门功夫在江湖上已属上乘武学之列,但它们相较于碧波山庄传承下来的内家心法而言,显然还存在着一定差距。毕竟,唯有将内家心法与外门功夫相互结合并融会贯通之后,方能真正展现出碧波山庄武艺的强大威力来。 可以说,这座山谷禁地实际上就是碧波山庄专门用于传授内功心法的重要场所。在这里修行的弟子们,无一不是具备了相当实力的高手,其水平至少也已经达到了二流武者的层次。不仅如此,负责管理这块传功之地的传功长老们同样身手不凡。据所知,即便是地位相对较低的传功长老,其武功修为起码也处于一流下的境界;而那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则更是拥有着堪称一流上的高超水准! 望着眼前那一片热火朝天、喧嚣鼎沸的景象,耳畔回响着徐先生详尽而生动的解说,方雨羽等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和讶异之情。他们原本一直认为那位名叫徐海帆的人物已然代表了这座碧波山庄所拥有的最高战斗能力,但此时此刻,他们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和狭隘。 如今仔细观察下来,碧波山庄潜藏于暗处的真正实力竟然远比其显露在外的部分要强大得多!仅从那一流武道高手的数量来看,便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整整三位一流高手啊!要知道,这样的阵容即便是放在江湖上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宗门之中,也堪称是底蕴深厚至极。 再瞧瞧这山庄门下的众多弟子们,人数多达数十人之众。仅是此刻映入眼帘、身处山谷中的就有十几个之多,且每一个都具备着二流高手的水平。这些人若是行走于江湖之上,必然都会成为赫赫有名之人;即便投身军旅,单纯以武艺而论,起码也能够担任伯长一职。更何况,眼下所目睹到的不过仅仅是碧波山庄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罢了。至于在这片山庄深处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那就更是无从知晓了。想到此处,方雨羽等人对于这座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敬畏之意。 三人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们越看越是震惊不已。就在此时,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来者乃是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他身形佝偻,但步伐却稳健有力。只见这老者先朝着走在最前方的徐先生快步走去,到得近前,竟恭恭敬敬地对着徐先生躬身行礼。而后,他才转身面向方雨羽等三人,双手抱于胸前,微微弯腰,向三人抱拳行礼。 徐先生见状,也连忙抱拳还了一礼,紧接着便开始为方雨羽三人介绍道:“诸位,这位正是我山庄的三供奉,姓徐名海虎,大家都尊称其一声‘徐供奉’。”说罢,他又转向徐海虎,依次指着方雨羽、另外两人,将他们一一介绍给了徐海虎。待介绍完毕之后,徐海虎再次对着方雨羽三人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直到此刻,方雨羽等三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赶忙纷纷回礼。 接下来,几个人就这般站定当场,相互寒暄着,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徐海虎面带微笑,和声对方雨羽三人说道:“三位贵客一路游山玩水而来,这一路想必也有些时候了。不如随老夫前往我的小院稍作歇息,顺便品尝一下老夫珍藏的香茗,不知意下如何?”言语之间,尽显热情与好客之意。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声的话语在传递着。片刻之后,方道长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施礼道:“小道此次有幸与二位公子一同前来,本就叨扰甚多。承蒙徐庄主宽厚仁慈,悉心照料,我等方能踏入这神秘幽静的山谷之中。然而未曾料到此处竟是贵山庄的功法传承圣地,实乃我等冒昧之举啊!”说罢,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哎呀呀,方道长切莫如此自谦!”徐海虎连忙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回应道,“庄主已然应允诸位入谷,又何来打扰之说呢?这山谷之所以戒备森严,无非是担心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妄图窃取我山庄的武学秘籍罢了。但诸位既能得到庄主的信任,想必绝非那等鸡鸣狗盗、心怀不轨的小人。所以啊,这点小事无需挂怀,不必在意!” “正好老夫今日闲暇无事,观方道长气宇轩昂,定是身怀绝技之人。不如咱们一同到我那小院,安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艺心得如何?”徐海虎言辞恳切,眼中满含期待之意,再次热情地向三人发出诚挚邀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雨羽三人面对徐海虎热情洋溢的邀请,实在难以狠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他们纷纷点头应允,表示愿意跟随徐海虎一同前往那座位于山谷一侧的神秘小院。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这座小院的门前。徐海虎轻轻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欢迎着众人的到来。走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中央摆放着的一张青石桌,桌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而围绕着青石桌四周,则放置着几个由天然石墩雕琢而成的凳子,这些凳子高矮适中,坐上去想必会感到舒适惬意。 目光再往里移,可以看到院子里矗立着两座小巧玲珑的竹楼小阁。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两侧,给整个院落增添了一抹雅致的气息。一道竹梯台阶从地面一直延伸至其中一间竹楼挑空的房间外的走廊一端,宛如一条绿色的长龙盘踞在空中。 整座院子的陈设虽然简单朴素,但却处处透露出一种整洁和干练之感。地面上不见一片落叶,想来主人必定经常清扫打理,才能保持如此干净清爽的环境。 只见众人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在青石桌旁依次坐下。而此时,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徐海虎则轻轻推开了位于那一侧的竹楼房门,迈步走进屋内。没过多久,他就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托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右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炉子,步伐稳健地朝着青石桌走来。 徐海虎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将手中的茶杯、茶壶以及其他相关器具逐一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接着,他伸手从一个袖珍小罐里取出了少许乌黑油润、香气扑鼻的茶叶,并轻轻地将它们投入到茶壶之中。随后,他提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壶,缓缓地向茶壶内注入今早由门下弟子专程送来的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待水加至八分满后,徐海虎优雅地合上壶盖,再将茶壶小心地放置在装有兽炭的小炉子之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徐海虎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小炉子轻轻吹了两口气息。随着他的吹气,炉子里原本微红的炭火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火势也随之变得更为旺盛了一些。趁着煮茶的这段时间,徐海虎转头看向在座的另外三人,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起这些茶叶的来历和独特之处来。 这种茶叶被称为安华黑茶,它可是近些年来刚刚兴起的新宠呢!想当初,还是杨大帅来到湘州府巡查之时,偶然间在一个叫做安华县的小地方有了惊人的发现。那里的老百姓平日里所饮用的茶叶,无一不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而成的。 之所以会如此特别,原因就在于其独特的制作工艺。经过这般与众不同的加工流程之后,制成的茶叶呈现出一种黑褐色泽。仔细观察一下,还能感受到那种乌黑油润的质感,仿佛每一片茶叶都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而说起这安华黑茶的冲泡方法,那就更是别具一格!一般常见的茶叶只需用滚烫的热水简单冲泡一番,便能品味到其中的芬芳滋味。但安华黑茶可不能这么草率对待。必须要用文火慢慢地煮沸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激发出那专属于黑茶的浓郁茶香和淡雅木香,让人闻之陶醉,欲罢不能。 当我们端起一杯泡好的安华黑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宝石般深红的汤色。它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清澈又透亮,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轻抿一口,感受那顺滑无比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开来,仿佛丝绸轻轻拂过肌肤一般柔和。紧接着,一股甘甜的味道涌上喉头,久久不散,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经过制茶人们多年坚持不懈地深入钻研和反复尝试,如今的安华黑茶已然发展出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品类。这里面主要包括茯砖茶、黑砖茶、花砖茶、青砖茶以及湘尖茶等等。 而在众多品类当中,茯砖茶更是堪称安华黑茶极具代表性的一个品种。它所具备的独特品质令人称道:其一,金花繁茂盛开,宛如繁星点点般点缀于茶叶之间;其二,香气纯净馥郁,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其三,口感醇厚甘美,初尝时便能感受到那浓郁的茶香在舌尖缓缓散开,继而化作一股悠长的韵味萦绕于喉头。 也恰恰因为茯砖茶拥有如此这般卓越出众的特性,故而深得杨大帅的喜爱与赏识。这位见多识广、品味不凡的大帅对其赞不绝口,并毫不犹豫地力荐此茶入宫。 就这样,茯砖茶凭借自身无可比拟的魅力成功跻身宫廷,成为了当地献给皇室的珍贵贡品。 就在刚才,徐海虎为方雨羽他们三个人所冲泡的茶叶,正是那种被视作珍贵贡品的茯砖茶呢!并且啊,还是其中品质最为上乘的那一拨。 就在大家交谈之际,只见那茶壶的壶嘴处渐渐升腾起缕缕热气来,没过多会儿功夫,壶里的水就开始剧烈翻滚、沸腾不止啦,甚至还把那壶盖子给顶得一上一下地跳动个不停呢。 这时,徐海虎眼疾手快地将茶壶从炉子上提溜了下来,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那张石头桌子上面。然后他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壶里面的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沸腾之后,才终于开始动手为在座的每一个人分茶喽。 只见徐海虎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茶壶,让那壶嘴里流淌出来的茶水宛如一条银线一般,在半空当中直直地垂落而下。 那些滚烫无比、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入到一个个小巧精致的茶杯当中去。 有趣的是,因为这些茶水在从壶嘴流泻而出直到进入茶杯的这个过程当中,在空中稍稍有所停留,所以当它们最终抵达茶杯的时候,其温度恰好变得不那么烫嘴了哦。客人们只需要轻轻地对着杯口吹上几口气,稍作冷却一番,便能够尽情地品味这款独具特色的安化黑茶所带来的美妙滋味咯! 为方雨羽、周衍宗和刘公子这三位客人分好了散发着清香的茶水之后,徐海虎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他动作娴熟地再次拿起水壶,往茶壶里面注入一些清澈透明的山泉水。完成注水后,徐海虎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置回小火炉上面,让它继续慢慢煮着下一壶茶水。 紧接着,徐海虎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自己眼前的那杯热茶,然后对着坐在对面的方雨羽三人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看到这个示意,方雨羽、林悦以及赵晨纷纷回应,他们各自伸出手,轻轻地端起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精致茶杯。 就在这一刻,一股热腾腾的香气从杯中飘散而出,如同轻烟一般袅袅上升。那股茶香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水汽,直直地钻进人们的鼻腔之中。这种香气十分独特,既浓郁深沉,又清新宜人,给人一种厚重而又神秘的感觉。闭上眼睛去感受,仿佛能看到一位从遥远山林深处走来的山神,他身上携带着一方山水的奇妙幻象,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人们徐徐走来。 待那滚烫的茶汤稍稍冷却一些之后,众人轻轻吹动着杯中的茶水,使其温度变得适宜饮用。终于,他们慢慢地将嘴唇凑近杯沿,微微张开嘴巴,让那深红色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茶汤顺着喉咙缓缓流淌而下。刚一入口,便能立刻感受到那种醇厚甘美的滋味。起初会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苦,但很快,这种苦涩就被随之而来的甘甜所取代。那甘甜的味道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味蕾,带来无尽的愉悦与满足感。与此同时,那浓郁的茶香也在舌尖尽情绽放开来,久久不散,令人回味无穷。 第60章 三人定计探山洞,内有乾坤一老人。 喝着这珍贵的茶叶泡的的茶水,方雨羽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这碧波山庄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江湖势力!仅仅从那皇室贡茶便能瞧出端倪来。要知道,此茶虽产于湘州府,可身为贡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弄到手中的。要么是得到了皇家的慷慨赏赐,要么就是受到了权贵的特意赠予。然而,首先可以排除掉皇室与一个江湖势力产生关联的可能性。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权贵赐予这一选项了。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中仍旧存有几分疑虑。毕竟,通常情况下,一个江湖势力和权贵之间的来往,无外乎利益方面的纠葛罢了。要么是主动投靠权贵以谋取自身更好的发展前途;要么便是被权贵所掌控利用,成为其获取利益的工具而已。像这类势力,往往与权贵之间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既然能让权贵舍得将贡茶级别之物赐予出去,那么显而易见,这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位权贵定然并非平凡无奇的朝廷官员。说不定啊,乃是手握一方军政大权、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呢! 看起来这碧波山庄近些年来的发展可谓是稳稳当当且行事极为低调。而之所以能够取得这般成就,想必跟那位于幕后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越是这样,方雨羽就越发对这座山庄背后所隐藏着的真相感到好奇不已。 就在这一天,他们几个人先是在徐海虎的那个清幽宁静的小院里悠然自得地品味了好一阵子香茗,期间还饶有兴致地同徐海虎相互切磋交流起武学方面的种种事宜来。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眼见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是乎,众人纷纷起身向徐海虎拱手作别,表示要先行离去。 经过徐先生一番精心周到的安排之后,就连周衍宗也顺利地住进了湖心岛上一座精致典雅的阁楼小院之中。夜幕降临之际,华灯初上之时,这三个人竟又不约而同地相聚在了一块儿,开始秘密商议接下来将要展开的行动计划。首先开口发言的正是方雨羽,只见他神情严肃认真,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心中早已盘算好的打算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今日一见,这座看似普通的山庄,实则暗藏玄机!仅仅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居然就潜藏着三位一流高手。尽管我们今日有幸目睹到了其中之一,但谁又能知晓,在其他的两处地方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呢?面对如此扑朔迷离的局势,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深思熟虑地确定接下来需要重点探查的目标究竟是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山洞,亦或是那座看守得异常严密、让人望而生畏的小院。” 此时,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重地望向身旁的两人,似乎在等待他们发表各自的见解和看法。 周衍宗听闻此言后,稍稍沉吟片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巴,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选择那个山洞作为突破点较为妥当。经过今天一整天的暗中观察,虽然我们尚未亲身进入其中,但仅从外面来看,那山洞口不过只有区区两名守卫而已。若是想要设法将其引开,想必并非难事。” “退一万步讲,即便中途出现某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凭借山洞周围复杂的地形环境,我们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脱身逃离。然而反观那座小院,则与山洞大相径庭。且不说明面之上便有着将近十人之多负责看守,谁又能知晓这其中是否暗藏着其他隐匿于暗处的岗哨呢?此外,那小院周边地势开阔平坦、一览无余,几乎毫无可供遮蔽身影之物,如此一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其中,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刘公子听周衍宗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频频颔首表示认同,并附和道:“不错,我亦是持有相同看法。” 方雨羽眼见二人均已敲定主意选定目标,便也不再过多纠缠犹豫,当下爽快地开口接着说道:“既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速速着手准备一番。待到夜幕完全降临之后,便可启程出发。” “在此之前,大家先好生歇息调整一阵儿,待那些守卫们皆已安然入睡,时至夜半三更之时,咱们再瞅准时机展开行动。切记!此次行动的首要目的乃是进行探查,而非肆意滋事生非。一旦察觉形势有变或者稍有风吹草动不对劲之处,务必当机立断迅速撤离,切不可恋战贪功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听你的。”周衍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而果断,表示对这个决定没有丝毫异议。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刘公子也微笑着开口:“我也没意见。”声音温和而沉稳,透露出一种信任与配合的态度。 紧接着,三人默契地转身,分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入房间后,他们迅速走到床边,将早已精心准备好的各种物品一一放置在床上。这些物品包括黑色的夜行衣、轻便的鞋子以及一些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人动作敏捷地开始换装。他们熟练地穿上夜行衣,系紧腰带,调整装备的位置,确保行动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整个过程安静且高效,显示出他们对此类行动的丰富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了下半夜时分。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三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过那两位山庄弟子所在的房间。他们轻盈地翻过院墙,像三道黑影般迅速消失在后山的夜色之中。 凭借着白天仔细观察过的路线和记忆,他们一路轻车熟路地前行。山路崎岖不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速度和方向感。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处神秘山洞的外围。 三人小心翼翼地躲藏在一旁茂密的草堆里,透过草丛的缝隙,密切注视着洞口的动静。只见两名负责看守的山庄弟子正懒洋洋地靠在山石上,昏昏欲睡,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 这时,方雨羽微微眯起眼睛,向刘公子和周衍宗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行动的准备。刘公子和周衍宗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手中握紧了各自事先准备好的物件,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挪动脚步,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着洞口边的草丛摸去。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草地,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响动。 到达目标位置后,方雨羽俯下身子,小心地探出头来,再次打量了一下洞口看守的两位弟子。确认他们依然处于瞌睡状态后,他转过头,对着不远处隐藏在另一处草丛中的周衍宗打了个特定的手势。这个手势意味着行动即将正式展开。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万籁俱寂,唯有洞口边的草丛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那刘公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草丛中的黑影——正是方雨羽所在之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够看到方雨羽正蹲伏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方雨羽凝视片刻之后,轻轻地朝着刘公子和周衍宗的方向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简洁明了,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心领神会。完成手势之后,接到信号的刘公子转身拍了拍身旁周衍宗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可以行动了。” 要知道,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常人连眼前的事物都难以分辨清楚,更别说看清远处草丛里人物的手势动作了。然而,刘公子却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和敏锐洞察力,轻松做到了这一点。这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在江湖之中可谓罕见至极,恐怕也只有刘公子一人独有的吧! 周衍宗得到指令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事先精心准备好的火折子。他熟练地用手握住火折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火折子瞬间被点燃,冒出一丝微弱的火苗。接着,周衍宗又从另一只手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将其凑近火折子,刹那间,那张黄纸便接触到了火苗,并迅速燃烧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张黄纸燃烧所产生的火焰并非普通的红色或橙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幽幽的绿色光芒。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绿色的火焰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周衍宗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赶紧将燃烧着绿焰的黄纸包裹住一块小小的石头,然后用力将其抛向半空。那块小石头犹如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熊熊燃烧的黄纸一同飞射而出。就在小石头飞到半空之时,突然与黄纸分离开来,两者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坠落而下。 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小石头率先着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与此同时,那张裹着绿焰的黄纸则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在空中缓缓飘荡,最终徐徐向着地面飘落而去。整个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原本那两个正打着瞌睡的守卫之中,有一人突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所惊扰。他一个激灵,瞬间从昏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挺直了腰板,瞪大眼睛朝着四周仔细地查看起来。 只见在半空中,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团诡异的绿油油火焰。这团火焰就那样静静地燃烧着,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在空中缓缓飘荡,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最终轻轻地落到地面之上,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名守卫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拍打身旁还在熟睡中的同伴。同时口中大声呼喊着:“皮老四,快醒醒!快醒醒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被唤作皮老四的守卫猛地被惊醒,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睡眼惺忪,但动作却十分迅速,手忙脚乱地抽出手中紧握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嘴里不停地追问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最先醒来的那名守卫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后才开口回答道:“不是人……而是一团绿油油的鬼火。” 然而,皮老四听后却是一脸不屑,他伸手指着黄三儿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净会胡说八道!我看你黄三儿肯定是最近练功练得太过疯狂,都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吧!”说罢,他把兵器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继续躺下睡觉。 黄三儿见此情形,急得直跺脚,连忙拉住皮老四解释道:“哎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咱俩在这里守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只见皮老四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慢悠悠地朝着旁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走去。他走到石头跟前,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并顺势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便斜靠在了那块大石头上。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紧握的兵器放在身旁,确保其不会滑落之后,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没过多久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呼呼大睡了。 见到皮老四如此迅速地进入梦乡,黄三儿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难不成刚才真是我看花眼了?”他皱着眉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随后再次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着之前那鬼火出现的方位望去。然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个地方此时空荡荡的,别说鬼火了,连一丝异常的迹象都没有。 “或许真如我所想,只是因为最近练功过于勤奋,导致身体太过疲惫才会产生幻觉罢了。唉,不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再眯一会儿吧,等天一亮,我们就能换班休息啦!”想到这里,黄三儿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半夜时分了,按照正常情况推算,最多再过两个时辰,接班的人就该来了。于是,他也学着皮老四的样子,找了块相对舒适的地方靠好,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片刻。 就在两人即将入睡之际,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原来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周衍宗又悄悄地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并熟练地点燃了它。和之前一样,周衍宗手腕轻轻一抖,那张燃烧着的黄纸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飞了出去。 这一次,还未完全睡熟的皮老四和黄三儿几乎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们像是触电般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睡意全无。紧接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弹起,伸手各自抄起随身携带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二人惊诧不已之时,半空之中竟赫然出现了一团绿油油的火焰!这团火焰宛如鬼魅一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诡异而又神秘的光芒。它就那样熊熊地燃烧着,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绿油油的火焰开始缓慢地朝着地面飘落下来。它下落的速度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绿色的火光所笼罩。 眼看着这团火焰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二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就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在剧烈燃烧着的火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就像是有人瞬间掐灭了烛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周围一片死寂和众人惊愕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拿起兵器,一前一后的猫着身子,往那鬼火消失的地方慢慢靠了过去。 趴在草丛里的方雨羽瞅准时机,当二人离开洞口的时候,猛的窜出,闪身进了山洞内。而在不远处的刘公子看着窜进去的方雨羽的黑影。赶紧拍了一下周衍宗。紧接着比了个隐蔽的手势。 周衍宗见状。缓缓俯下身子。慢慢往后退去。去准备接下来接应方雨羽的行动。只留了刘公子在那里观察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进到山洞的方雨羽这才发现,沿着洞口进来十多步后是一片巨大的空间。原来这山洞内其实是个天坑,抬头能望到天上的星辰。只是洞内空间较大。被碧波山庄的人沿着山崖石壁开凿出了不少空间。而这些空间被当成的几间大的铁牢房。也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 就当方雨羽靠近一间牢房时,从牢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朋友,这般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身子一僵,顿时定在了原地。不敢出气。 第61章 山洞牢房一老人,道破山庄一秘闻。 方雨羽自认为此次行动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轻微,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未能逃过那神秘老人敏锐的感知。 就在一瞬间,一股强大而压抑的气场从牢房的深处汹涌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方雨羽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借助着从山洞顶部倾泻而下的那一丝微弱月光,方雨羽勉强能够看清牢房内的景象。只见在那昏暗的角落里,一张破旧的床榻之上,正坐着一个神秘的黑色身影。 那黑影宛如幽灵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方雨羽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仅仅只是这个轮廓,便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与神秘。此刻,方雨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正当方雨羽不知所措之时,那个神秘的黑影忽然再度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朋友,这座山洞之中唯有老夫一人在此独居。莫非……你并非是专程前来寻找老夫的吗?” 听到老人的这番话语,方雨羽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情绪,然后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朝着牢房边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时,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着牢房内的那位老者行了一礼,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晚辈方雨羽,今日有幸得见前辈尊容,实乃三生之幸。” “嗯,还算懂些礼数。”老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年轻的方家子弟身上,缓声开口问道,“你既是方家弟子,可曾知晓方文鹏此人?” 站在牢门外的方雨羽听到这个名字后,身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没有料到会在此处听到关于自己爷爷的消息。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前辈的话,方文鹏正是晚辈的爷爷。不过……我爷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不知前辈您是何时与他相识的呢?” 那老者却并未回应方雨羽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原来竟是月月鸟的孙子啊!真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孙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罢,只见他慢悠悠地从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蹒跚,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威严。 随着老者逐渐走近,方雨羽终于能够借着牢房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看清对方的面容。只见那老者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之上;满脸的连鬓胡须亦是如雪般洁白。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左眼边上那道长长的、狰狞可怖的伤疤,犹如一条暗红色的蜈蚣蜿蜒爬过脸颊,为其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之气。再看他的身形,虽身着一袭简单朴素的白色里衣,却依然难以掩盖其魁梧壮硕的体格,肌肉线条分明,仿佛随时都会将那件单薄的衣裳撑破似的。 只见那位老人稳稳地站定双脚,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竟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看透。稍作停顿之后,老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道:“嘿哟,小娃儿呀,来,快甜甜地叫我一声徐爷爷,让我听听!”从老人亲切和善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与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敌对关系。 方雨羽见状,心中紧绷的弦顿时松驰下来,原本高高竖起的戒备之心也随之缓缓放下。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去,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然后张开嘴巴,低声喊道:“小辈方雨羽,在此拜见徐爷爷!”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想当年,你家那老爷子可不像你这般通情达理、好言好语呢,简直就是头倔脾气的老毛驴儿,又犟又拗!”徐姓老者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下方那一绺长长的白色胡须,眼神之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和感慨。 方雨羽听后,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很快便收敛起笑容,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方向,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徐爷爷,咱们就这样在这里交谈,会不会被守在洞口的那些人给听见啊?” 徐姓老者似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同样压低声线回答道:“孩子,莫要担心啦!这山洞内部空间颇为宽敞辽阔,只要我们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洞口那边的人是很难察觉得到的。所以呀,咱就只管把声音再放轻一点儿,正常交流即可。”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接着补充道:“来来来,你再往这边走近点儿,这样说话能听得更清楚明白些。”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又往前挪动了几步,终于来到了牢房栏杆边上。只见那位徐姓老者紧紧抓住栏杆,仰起头朝着黑漆漆的洞顶望去,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唉呀!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过那明亮的月亮啦,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机会能再看上一眼啊……”说完这些话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方雨羽身上,然后开口问道:“我的小乖乖孙儿啊,你来这碧波山庄到底所为何事?难道说,你也是跑来参加那个破玩意儿——所谓的【龙王祭】吗?” 方雨羽微微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徐爷爷,其实我这次过来确实是想参加那个【龙王祭】。而且再过几天,我就准备跟着徐庄主一起去参加这个盛大的典礼啦。” 谁知,徐姓老者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呵斥起来:“哼!什么狗屁徐庄主!他就是一个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不肖子孙罢了!乖孙呐,爷爷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那个叫徐海帆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当年爷爷我就是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结果被他坑蒙拐骗,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面,一晃眼都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喽!若不是老夫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再加上手头上掌握着徐海帆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把柄,恐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深埋在这山洞之中咯!”显然,一提到徐海帆,这位徐姓老者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方雨羽定睛望着眼前这位满脸怒容、眉头紧皱的徐姓老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轻声问道:“徐爷爷,您为何说出这番话呀?我实在不太理解呢。”只见那徐姓老者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这其中缘由,说起来可就复杂得很呐!”说完,他便双腿一盘,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同时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方雨羽也一同落座。 方雨羽见状,十分乖巧地依照老人的指示,盘腿坐在栏杆边上。此时,与老人之间仅隔着一道栏杆,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老人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经过一番交谈,方雨羽方才知晓,原来眼前这位老者名叫徐定波,乃是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想当年,他曾与那赫赫有名的百翎神君在湖心岛上展开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提及那场激战,徐定波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时刻。 据徐定波所述,当年的那场恶战之中,尽管他已倾尽全力,但最终还是略输一筹。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那百翎神君突然使出一记阴毒暗器,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徐定波的眼角。这一击威力惊人,不仅让他当场眼角挂彩,更在其脸上留下了至今仍清晰可见的狰狞疤痕。 然而,这场战斗所带来的伤痛远不止于此。由于事发突然,加上百翎神君马良锡(即马瘸子)出招速度极快,令徐定波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躲避动作。于是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枚如电光般疾驰而来的飞蝗石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身躯。刹那间,剧痛袭来,徐定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吐而出。而这沉重的伤势,也使得他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饱受内伤的折磨。 最后败于马良锡之手。而马良锡则借此机会向徐定波提了要求。但听完马良锡的要求后,徐定波显得很是震惊。 原来,马良锡是受人所托,来山庄为一位故人报仇的,但到了湘州以后发现这般乱象其实与这位老庄主无关,于是提出让徐定波管束手下门客、收拢手下势力。那时的徐定波全身心地沉浸于武道修炼之中,对于山庄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知之甚少。直到他耐心听完马良锡详细的描述之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所掌管的这座山庄竟然在徐海帆的运作之下,沦为了一个肆无忌惮地疯狂敛财的工具!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由于徐海帆的胡作非为,原本声名远扬的山庄如今在整个湘州府可谓是恶名昭彰、臭不可闻。得知真相后的徐定波怒发冲冠,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之际,便毫不留情地下令责令徐海帆立即着手对山庄展开全面彻底的清理行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狡猾多端的徐海帆表面上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积极地执行着徐定波下达的指令;可背地里却暗度陈仓,悄悄地将徐定波的心腹们逐一除掉。不仅如此,这个阴险狡诈之人还厚颜无耻地对外散布谣言,谎称一切皆是因为老庄主放纵手下肆意妄为、作恶多端所致,而他自己则是在大义凛然地替山庄清除那些害群之马。 紧接着,丧心病狂的徐海帆又暗中勾结了前任的几位知府大人,借助官府的权势和力量,将湘州境内其他与之抗衡的势力逐个击破、一一铲除。就这样,凭借着官府的撑腰以及一系列阴谋诡计的得逞,这座曾经声名狼藉的山庄逐渐恢复了些许声誉,其名声也慢慢地开始有所好转。 再后来,野心勃勃的徐海帆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地与位高权重的杨大帅攀上了关系。至此,经过一番苦心经营和精心谋划,徐海帆最终如愿以偿地将整个湘州府打造成了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的坚固堡垒。 后来啊,那曾经声名狼藉、暗中从事各种见不得光勾当的碧波山庄竟然渐渐改邪归正啦!他们不再沉溺于黑暗的交易,而是毅然决然地投身到行伍之中,保家卫国;同时还涉足商业领域,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和诚信经营,逐渐在行商之路上崭露头角。就这样,经过多年的努力拼搏和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这繁荣昌盛、令人瞩目的碧波山庄。 当听到这些鲜为人知的秘闻时,方雨羽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满是疑惑。因为就在刚刚,徐定波所讲述的这些事情,跟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情况可是大相径庭呢!一时间,方雨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不知该相信谁才好。 而徐定波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方雨羽内心的纠结和疑虑,他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好乖孙,我瞧你脸上露出的神情,似乎对老夫所言不太信任呐。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啊,向来只有我们碧波山庄的庄主才有资格知晓。” 方雨羽一听这话,原本就旺盛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如同一只警觉的小猫般迅速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定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徐定波则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是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会有这四年一度的【龙王祭】呢?” 方雨羽眨了眨眼,想都没想便回答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徐家祖先曾经承蒙龙王搭救,所以特意设立这个祭祀大典来表达感激之情么?” 然而,徐定波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最初确实如此,但如今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说来惭愧啊,这所谓的【龙王祭】实际上不过是我碧波山庄所设下的一个局罢了。我们真正的目的……乃是那些人们献给龙王的无数财宝。” 每一届的龙王祭,场面可谓壮观非凡!我所在的山庄一直以来都是这场盛大活动的引领者,带着湘州府内众多腰缠万贯的地主富商们一同参与其中。每逢这个时候,我们便会率先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投入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眼见我山庄如此阔绰大方地投下数量惊人的财富,周围的老百姓们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起来。然而,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们又怎能知晓,他们所投掷下去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最终无一例外都会落入我山庄的囊中呢?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迅速摇了摇头,脱口而出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啊?要知道那湖水深不可测,有些地方甚至深达百余米之巨。即便是水性极佳之人,恐怕也难以潜入到那样的深度去打捞财宝吧。究竟是谁能够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之事呢?” “所以说啊,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的我,被困在了这黑漆漆、阴森森的洞中,根本无从知晓外面究竟变成什么样儿了。跟你讲完这些之后,如果乖孙还有几分良心和侠义心肠,还望您能够出手相助,把那恶贯满盈的碧波山庄给彻底铲除喽,免得它日后继续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百姓!” 徐定波深深地叹息一声,接着又开口说道:“实际上呢,那些传说中的金银财宝压根儿就没有沉入湖底。每次举办那个所谓的‘龙王祭’时,为啥都得提前那么长时间去筹备,还要大张旗鼓地早早放出消息来?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呐!其一嘛,自然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其二呢,则是希望吸引到更多的人闻风而来参与其中呀。” 然而,实际上我们早已精心策划并在湖中悄然布置了一张硕大无比、坚固无比的巨网。这张网犹如天罗地网一般,静静地潜伏于湖水之下,等待着猎物上钩。 当众人兴高采烈地向湖水中投掷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时,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宝物正纷纷落入那张巨大的网中。就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掠夺,所有的财宝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网打尽。 待到【龙王祭】圆满落幕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和人们欢庆后的疲惫与松懈,我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拢那带着无数财宝的大网。这个过程需要极度的谨慎和娴熟的技巧,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最终,成功收起的网被巧妙地悬挂在楼船的底部。楼船缓缓驶向这座山脉之中一个极为隐蔽的码头,那里人迹罕至,不易被外界所察觉。 抵达目的地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山庄几位长老迅速出动。将提前训练过的,这四年来从军方手里买来的奴隶,拉出来干活。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黑暗之中。在庄主的指挥下,这批奴隶齐心协力,将沉坠于网中的财宝一一取出,并妥善地隐藏起来。 整个行动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毫无破绽可言。等一切完成后,会将这批奴隶处死。以守住这个秘密。 第62章 洞里老人身份迷,下山找人寻真相。 当听到徐定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山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方雨羽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仿佛这座看似宁静祥和的碧波山庄背后隐藏着无数肮脏污秽之事。然而,仅仅依靠徐定波一人的说辞,心中仍然存有疑虑。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未能亲自目睹这些事情的发生,仅凭着他人的片面之言,实在难以轻易下结论。于是,方雨羽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去亲身验证其真实性。 此时此刻,对于方雨羽来说,他身负更为重要且紧迫的使命。此次来到碧波山庄,其一便是寻找契机能够接近州府的官员;其二则是探寻失踪已久的父亲的下落。而想要与州府官员建立联系,就必须得抓住即将到来的“龙王祭”这个绝佳机会,届时自己需巧妙地创造条件与他们搭上关系。可至于如何查找父亲的踪迹,至今为止他仍旧毫无头绪。每每思及此处,方雨羽的眉头便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忧虑和焦急。 正当他欲张口向徐定波询问更多相关事宜之际,突然间,从洞穴出口处传来了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氛围。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猛地从地上弹起,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睛如同雷达般迅速扫描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小步快跑向前冲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山壁下方。 只见方雨羽手脚并用,如灵猴一般敏捷地顺着山壁向上攀爬。他的手指紧紧抠住石壁上细小的缝隙,双脚则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寻找可以借力的凸起之处。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顶。他双臂用力伸展,牢牢地抓住石壁顶端的边缘,整个人悬挂在空中。紧接着,他调整姿势,将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宛如一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壁虎。 与此同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原来是门口的两个守卫走了进来。这两人刚才被那诡异的绿油油鬼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四处查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直到过了许久,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职责所在,于是匆匆走进洞中继续巡查。 而另一边,早在方雨羽起身的那一刻,徐定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回床上,并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当两名守卫走到牢房栏杆前时,徐定波甚至还故意发出几声轻微的鼾声,听起来就像是睡得十分香甜。 黄三儿和皮老四见状,心中那块一直高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俩相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突然间,躺在床上的徐定波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两人见到徐定波悠悠转醒,面面相觑一番后,都觉得此时转身离去有些不太妥当,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牢房栏杆之外,对着里面的徐定波深深地躬身拱手行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见过老庄主。”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见过老庄主。” 徐定波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踱步到栏杆旁边。他那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容此刻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愈发凶狠,再配上他那恶狠狠的语气,直吓得眼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只见徐定波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厉声喝问道:“嗯?怎么回事?这天色看起来距离天亮可还差得远着呢!你们两个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徐海帆那个小兔崽子派你们趁着老夫熟睡之时,悄悄把老夫给解决掉吧!” 听到徐定波这番话,那两人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下可真是惹到大麻烦了。面对徐定波如此严厉的质问,他们哪还有胆量回话啊,只能把头低得更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确是打扰到了这位老人家的美梦。 其实,早在他们进入牢房之前,徐海帆就曾经特意叮嘱过他们几个负责看守的人。他告诉众人说,这徐定波虽然年事已高,但脾气却越发古怪,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所以大家在守卫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除非是到了送饭或者收拾垃圾的时间,其他时候能不来招惹他就尽量不要来招惹他,以免自讨苦吃。想到此处,那两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齐声回答道:“弟子不敢。” 趴在山洞顶的方雨羽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附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徐定波那精湛的表演时,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道:“这家伙的演技倒真是不赖啊!至少这一波配合打得相当漂亮。”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徐定波似乎察觉到了上方投来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朝着方雨羽所趴伏的那片洞顶望去。然而,此时他面前的两个人却依旧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定波的举动。 只见徐定波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右手,向着洞口的方向轻轻一指,这个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示意方雨羽赶快离开此地。方雨羽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慢慢地滑落下来,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到双脚落地之后,他更是如同猫一般轻盈而敏捷地贴着山洞的石壁,一点一点地向洞口挪动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口。眼看着那一团属于他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徐定波这才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或者不屑。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仍然低着头站在原地的那两个人,开口说道:“老夫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晚点你们给我送餐的时候,记得顺便给我带上一壶好酒过来。”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样子是准备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这时,黄三儿和皮老四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们忙不迭地点头应承道:“是是是,弟子一定照办!那我们现在就先告退了。”说着,两人匆匆行了个礼,便如获大赦般快步离开了房间。 “滚吧!”躺在床榻之上的徐定波怒吼一声之后,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直接面向床内侧而去,再也不愿瞧向那栏杆处站立着的二人一眼。听到这话,黄三儿与皮老四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地快步走出了山洞。 当他俩站到山洞口时,仰头望向头顶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这时,黄三儿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哎呀妈呀,可真把老子给吓死了!那位老庄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简直太恐怖啦,就在他跟前,我就连抬起头跟他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哇!” 皮老四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上涔涔冒出的汗水,一边嘴里低声咒骂着:“该死的,今晚咱们可真是够倒霉的哟!这老家伙居然如此警觉。咱俩刚才弄出的动静明明就不算大嘛。” “好啦好啦,别再纠结这些个事情咯。”黄三儿出言劝慰起皮老四来,接着又补充道,“接下来这后半夜咱们可是万万不敢睡觉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换班吧。等会儿让人去准备点儿美酒过来,也好解解乏。”说完这番话后,黄三儿便自顾自地走到属于自己的岗位上站稳身子,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兵器的把手,整个人站得笔直,看上去倒是颇为规矩。 在那两个人还未现身之际,方雨羽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领着刘公子悄然离去了。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行踪。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半途之中,他们竟然与折返回来的周衍宗不期而遇! 周衍宗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二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默默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踏上了返回湖心岛阁楼小院的路途。 按照惯例,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山庄弟子们的耳目,成功地潜入了阁楼小院。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于是,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房间,迅速换下身上穿着的衣物,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等待着山庄弟子来唤醒他们享用早餐。 当天色终于大亮之后,湖心岛阁楼小院里的两名弟子按时起了床,并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不多时,一顿丰盛可口的早点就准备好了。接着,他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来到了三人的房门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睡眼惺忪的三个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三人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这两名弟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这三位公子昨夜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瞧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老老实实睡了一夜觉。这样一来,等会儿向庄主禀报情况的时候也就不用那么费口舌解释啦。” 这两名弟子自然是无从知晓,昨夜这三个人可是足足逛了半个夜晚!直到下半夜时分方才归来,匆匆忙忙地补上一觉。这不,正睡得香甜呢,却突然被人唤醒,如此一来,又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三人迷迷糊糊地起身,简单洗漱一番之后,迅速穿好了衣物,跟着前来传唤的山庄弟子一同前往餐厅。一踏入餐厅,他们的目光就被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所吸引: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水。 三人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边坐下,伸手拿起一块点心便送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由于经历了大半夜的奔波劳累,此时他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那副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只见他们风卷残云般将一块块点心塞进嘴里,甚至都顾不上细细品尝味道。 而那两名负责传唤的弟子见到三人已经开始用餐,便轻手轻脚地缓缓退出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房门。待退至门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紧接着,其中一名弟子动作敏捷如闪电一般,迅速朝着院子外面飞奔而去,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要去向徐海帆通风报信。 三人眼见那两名弟子缓缓退出房间之后,一直强忍着好奇心的周衍宗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转向正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的方雨羽,焦急地追问道:“昨晚你悄悄潜入洞中究竟都看见了些什么呀?那个洞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神秘莫测的东西呢?”听到这话,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随后朝着身旁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紧接着,他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轻声细语地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那山洞之中竟然关押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哦?竟有此事?那到底是何方神圣被囚禁于此?”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亦是满脸狐疑,连忙开口追问。只见方雨羽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再次看向眼前的二人,并以一种极其神秘的口吻缓缓说道:“这个人嘛……乃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物——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徐定波!” “啊?”刘公子与周衍宗闻听此言,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叫出来。显然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周衍宗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追问道:“怎……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外界不是一直传闻那位老庄主在庄内安心静养吗?又为何会突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呢?”面对周衍宗连珠炮似的发问,方雨羽稍稍沉默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至于其中缘由,我目前也是不得而知。不过要想确认此人是否真的就是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徐定波,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咱们只需前去请求拜见现任庄主,一切自然就能够水落石出了。”言罢,方雨羽下意识地扭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我在山洞里还听到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事。不过这些事我还要验证一番才能确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那山绝对是个高手,而且我有一个办法证明他的身份。不过我要下山到湘州城里去一趟。” “我想让殿下陪我走一趟如何。”方雨羽看向周衍宗,然后说道。 “好,我与你同去。”周衍宗点了点头。 随后方雨羽又对刘公子说道:“刘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要是徐海帆问起,你就说我去州府找人去了。晚些回来后想去拜见一下老庄主,试试他的口风先。” 刘公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几人吃完,便各自分开了。 第63章 昔年江湖言旧事,却道人生也无常。 湘州府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处,阳光洒落在刚刚从碧波山庄走下来的方雨羽和周衍宗身上,映照着他们略带疲惫却又充满期待的面容。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进了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然而,方雨羽和周衍宗并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朝着周衍宗位于湘州城内的宅院方向走去。 那座宅院坐落在城东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显得格外低调而隐蔽。整个院子并不大,仅有四间简陋的瓦房错落有致地矗立其中。周围居住的大多是一些为了生计前来城里谋事的租客们,他们每日早出晚归,辛勤劳作。 对于这处宅院,方雨羽并不陌生。早在她第一次踏足湘州府之时,便曾造访过这里。当时,马瘸子就住在这个宅院里。此次故地重游,方雨羽正是为了寻找马瘸子,并向他求证一些事情,顺便询问是否有新的消息传来。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终于抵达小院门前时,周衍宗迫不及待地上前,正欲伸手推开院门。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动作。周衍宗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方雨羽,只见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然后缓缓迈步向前。 方雨羽轻手轻脚地走到院门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门的一侧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成功地取下了一根毫不起眼的草棍。令人惊讶的是,这根草棍上竟然还悬挂着一条极细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则一直延伸至门内。 方雨羽看着手里的丝线,笑了笑说道:“老马还挺警觉,搞这么个小玩意在这里。寻常人过来像你一样推门而入的话,怕是早就触动警报了。” “玩这么细的嘛?”周衍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盯着方雨羽手中那根纤细如发丝般的小草棍,不禁啧啧称奇道:“你们江湖人可真是花样百出啊!这小小的草棍都能被你玩出花来。”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伸手推开眼前略显陈旧的木门,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院子后,周衍宗目光随意一扫,正巧看到林冠深从房间里推门而出。只见林冠深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刚毅。他见到周衍宗走进院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一正,快步走下门口的石阶,来到周衍宗身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之上,低头恭敬地请安道:“卑职见过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林冠深扶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就不必如此拘礼啦。”林冠深闻言站起身来,但仍保持着一脸恭敬之色,再次向周衍宗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随后,林冠深的目光转向站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同样拱手施礼道:“见过方道长。”方雨羽也抱拳回礼,笑着回应道:“见过林护卫。不知马瘸子可在?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在的,就在对面那间屋子里呢。”林冠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回答道。 方雨羽顺着林冠深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转过头来,再次向林冠深拱手致谢,接着与周衍宗打过招呼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马瘸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方雨羽轻轻地抬起手,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敲门声清脆而短促,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信号。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平稳而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老马,是我啊,你在不在里面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就在方雨羽心中开始有些忐忑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缓缓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马瘸子略显沧桑的脸庞从门缝里探出来,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满是吃惊地望着门外的方雨羽,嘴巴微微张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公……公子,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着,马瘸子的目光越过方雨羽的肩膀,投向院子里。当他看到站在那里的周衍宗和林冠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恍然大悟起来。他连忙走出房门,快步走到院子中央,朝着周衍宗和林冠深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行礼问好。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转身回到房门前,跟随着方雨羽一起走进房间。 进入房间后,方雨羽随手将房门关上,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他径直走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来,马瘸子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同样在桌边坐下。 方雨羽伸出右手,轻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壶。壶身略带凉意,他微微倾斜水壶,清澈的水流顺着壶嘴倾泻而出,分别注入两个杯子之中。待水杯都斟满水后,他放下水壶,双手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马瘸子,开口问道:“老马啊,我记得二十多年前,你不是曾经和王公志一起来过这碧波山庄吗?” 马瘸子听到方雨羽提及那段遥远的往事,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公子。只是不知道您今天为何突然提起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来了?难道说,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线索不成?” 方雨羽思索片刻,理了理思绪后问道:“老马,我问你,当初在湖心岛的那一战,你是怎么将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击败的。” “这……你容我好好想想啊。毕竟那可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啦!”马瘸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深深追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缓缓开口道:“想当年,我和那位老庄主交手的时候,其实总共也没超过十几招而已。但是呢,对于像我们这种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而言,每一招可都是暗藏杀机、足以致人死命的狠招啊!而且就这么短短十几招里面,蕴含的却是我们这辈子在武学方面的所有积累和沉淀呐!” “说起来呀,那个时候的我还稍微占了点优势,一来是因为我比那老庄主年轻几岁,二来则是由于我所修炼的功法路数,刚好能够克制住他老人家。所以嘛,最终我才能侥幸战胜了他哟!记得那场激战到最后的关键时刻,那老庄主可能是体力渐渐不支,有点力不从心啦,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没有来得及躲开我发射出去的暗器。就这样,他接连中了我两枚飞蝗石呢!通常情况下,我每次出手发射暗器之后,都会习惯性地紧接着再补上一招作为后手。” “所以啊,当那老庄主挨了我前面两发飞蝗石以后,按照常理来讲,他应该无论如何也躲避不掉我后面紧跟着补发的那一枚暗器喽!然而谁能想到哇,这位老庄主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更是个名副其实的武道奇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扭,居然以一种极其惊险的姿势勉强避开了那原本会要了他性命的致命一击。只可惜呀,尽管他成功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暗器的锋利边缘给划伤了左边脸颊呢!” “也正是这一下,让其失去了行动能力,老庄主这才输了那场战斗。我也因此有了与碧波山庄谈判的条件。” 听着马瘸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方雨羽不禁沉浸其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幅幅激烈厮杀的画面。待思绪稍稍回拢后,她又仔细回味了昨晚在山洞里与徐定波的交谈,经过反复对比和思考,如今已经能够确凿无疑地认定那个人便是徐定波——前任碧波山庄的庄主。然而,仅仅确定他的身份显然远远不够,对于徐定波所讲述的那些事情,仍需进一步深入考证核实才行。 想到此处,方雨羽再次转头看向马瘸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开口问道:“那么当年,您究竟为何要不远千里赶到碧波山庄去找他们算账呢?” 听到这个问题,马瘸子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我前往京都府专程拜访一位精通机关暗器制作的行家。在与其交流的过程中,偶然间听闻那位名叫唐大家的前辈提及他家的悲惨遭遇。原来,他那一家老老少少竟然全都遭受到了碧波山庄的欺凌压迫。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就连祖传的老宅也未能幸免,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一路逃难来到京都府。好在这位唐大家拥有一手精湛绝伦的技艺,凭借自身那双灵巧无比的双手,总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家人的生计。” 说到这里,马瘸子顿了一顿,接着感慨道:“不过可惜的是,那位唐大家虽然身怀绝技,但却并不会任何武艺。而我手中的这件百翎匣正是出自他手精心打造而成。当时得知这些情况之后,我一时义愤填膺,当即主动提出愿意替他去讨回公道、报此血海深仇。 后来,在通往湘州的漫长道路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就在我独自前行时,竟意外地遇见了王公志。一番交谈后,我们决定结伴而行,共同踏上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我不辞辛劳、四处打听关于那碧波山庄的种种传闻和真实情况。经过多番努力,终于证实了如那唐大家的家人所描述的一般,这碧波山庄确实长期以来欺压百姓,在乡间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得知真相后的我,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除掉这个江湖毒瘤的决心也变得无比坚定。 然而,冷静下来思考之后,我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毕竟对方势力庞大,而我却势单力薄。经过深思熟虑,我想到了一个策略:只要能够诛杀其首恶,那么其余的党羽想必会如同树倒猢狲散般自行瓦解。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与徐定波正面交锋的时刻。在此之前,我曾向他提及此事,想要探知他对此事究竟了解多少。令人惊讶的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对于山庄内众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多的知情。不仅如此,当他听闻这些恶行之后,同样表现得义愤填膺,表示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湖之中。但尽管如此,当时的局面已经发展到我直接打上他们家门的地步。不管怎样,这场生死较量都已在所难免,必须要通过真刀真枪地拼杀,才能给整个江湖一个满意的交代。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手之后,只见徐定波面色苍白、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最终还是不敌对手,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我迈步走向徐定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毫不客气地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 与此同时,我还与徐定波达成了一个秘密约定——我绝对不会把这场战斗的胜负结果透露给任何外人知晓。而作为交换条件,徐定波必须立刻着手整顿整个山庄上下,对于那些曾经犯下过错的门客和弟子们,要逐一给予严厉的惩罚。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我便潇洒转身离去,不再过多关注这座山庄未来的发展状况。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这座碧波山庄竟然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起来,那徐定波倒是并没有欺骗于我,这碧波山庄的确是在经历了那场战斗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方雨羽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尽管从表面上来看,碧波山庄似乎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行事。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将所有的勾当都转为暗中操作罢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真正掌握着这座山庄实权的人已经不再是徐定波,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名叫徐海帆的家伙。不仅如此,可怜的徐定波甚至被囚禁了起来,失去了自由之身。” “徐定波被关押了起来?”马瘸子听闻此言,不由得身体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方雨羽,愣神片刻之后,急忙追问道:“公子啊,您在那山庄之中究竟打探到了何种消息?听您话里的意思,如今这山庄做主之人并非徐定波呐!” 第64章 钱币一枚定线索,往来尽是一山庄。 只见对面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缓声道来:“的确如此,现今这山庄的庄主乃是徐海帆,至于曾与你交手的徐定波,则已被囚禁于山庄的某一处隐秘山洞之内。就在昨夜,我悄悄潜入那处山洞,有幸得见了徐定波本人。”说到此处,此人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 紧接着,方雨羽又继续开口道:“从那徐定波的口中,我总算知晓了有关【龙王祭】背后的真相。”言罢,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讲述起在山洞内与徐定波交谈的具体内容,毫无保留地将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马瘸子。 马瘸子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随着方雨羽的叙述不断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渐渐浮现出凝重之色。待全部听完之后,马瘸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自己向本地百姓探询关于这座山庄的情况时,多数人都对此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呢。照这般情形来看,这座山庄已然成为一头盘踞在湘州百姓头顶之上的凶猛恶虎啦!而外界流传的那些所谓良好名声,想必也不过是这山庄蓄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紧接着,只见马瘸子稍稍凑近方雨羽,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我跟您讲讲我这几天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昨儿个我去四处探听情况时,偶然间得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听那些在码头上卖力气讨生活的苦命人讲啊,就在几个月前,有一支庞大的车队自京都府方向缓缓驶来。那车队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而随队护送的那些人,瞧着模样和身姿,活脱脱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呐! 不过呢,这支车队并没有直接进入湘州城,反倒是在碧波湖旁边的一处码头停了下来。接着呀,他们就动作迅速地把车队中的一个超级大的、还用篷布严严实实盖住的箱子给搬到了船上。负责接引这支车队的人,看起来很像碧波山庄的弟子。所以啊,我心里头琢磨着,当时那支车队搞不好就是专门用来押送方伯爷的队伍。眼下,我已经做好打算,正准备亲自前往碧波山庄再好好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听闻此言后,方雨羽抬手止住了正要有所动作的马瘸子。他神色从容淡定,轻声说道:“且慢动手,眼下我已然在这座山庄安顿下来,如此一来,我的行动会更为便捷灵活一些。而你,则需代替我前往外面办理好几件重要之事。”言罢,他朝着马瘸子招了招手,示意其靠近自己。 待马瘸子俯身将耳朵贴近时,方雨羽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向他小声交代着任务。其间,他不时停顿思索,似乎在斟酌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待全部交代完毕之后,方雨羽稍稍提高音量,再次叮嘱道:“切记,此番行事务必谨慎小心!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龙王祭】之际成功夺取这碧波山庄,可全都仰仗于你了。” 马瘸子听到这话之后,犹如被电击一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瞬间挺得笔直,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只见他双目圆睁,炯炯有神地直视前方,同时抬起右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响。紧接着,他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公子请放宽心!小的就算拼尽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任务。等到了关键时刻,哪怕是刀山火海在前,我都绝不会有半分退缩和偷懒之意。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误了公子您的大事,小的甘愿以死谢罪!” 说完这番话,马瘸子与对方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能够读懂对方心中所想。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紧接着,两人肩并着肩,步伐坚定而有力地一起走出房间,朝着庭院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此刻,诺大的庭院显得格外宁静祥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宜人的气息。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画面中,只有那周衍宗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身姿挺拔如松,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雨羽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林冠深的身影,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这个林冠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正当他暗自思忖的时候,马瘸子已经快步走到了周衍宗面前。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成了九十度,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向周衍宗行了个大礼,并开口问候道:“见过殿下!”打完招呼后,马瘸子甚至来不及多喘口气,便又急匆匆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忙地向着门外飞奔而去。转眼间,整个庭院里就只剩下了方雨羽和周衍宗两个人。 方雨羽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沿着台阶徐徐而下,最终来到周衍宗身前站定。他微微仰头,目光直视对方,缓声开口问道:“殿下,方才还在此处的林护卫此刻去了何方?怎的转眼间便不见了他的人影?” 只见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踱步至走廊边的栏杆处,双手微微用力一撑,身形轻盈地跃坐在栏杆之上。他随意地拍了拍身旁的栏杆,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扬声喊道:“来来来,快过来这边坐下。我有样好东西要拿给你看看。” 方雨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快步走向栏杆边,学着周衍宗刚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屁股刚刚坐稳,便见周衍宗伸出一只手,缓缓地递过来一枚大钱。 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那枚大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周衍宗已然率先发声道:“可还记得这枚大钱么?” 方雨羽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周衍宗,随后将目光移回到那枚大钱之上。他轻轻地伸出右手,从周衍宗的掌心里拈起那枚钱币,将其举到自己眼前,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随着观察的深入,方雨羽忽然在这枚看似普通的钱币上面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之处。他眉头微皱,迅速转头看向周衍宗,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难道说……这便是当年从那批杀手身上搜出来的那枚【五爪龙纹当十】不成?” 周衍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块空旷的土地上,眼神深邃而凝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巴,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的确如此,就是那枚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钱币啊!这些年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始终将它小心翼翼地带在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正是凭借着这枚钱币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和细微线索,我一路追寻至此,最终抵达了这湘州府。” 说到这里,周衍宗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接着往下讲道:“遥想当年,在那白银城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过后,对方行事作风似乎变得谨慎起来,明显收敛了不少。然而,不知为何,即便他们表面上偃旗息鼓,但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一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紧紧盯着一样。这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令我寝食难安。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派遣林护卫携带这枚至关重要的钱币,秘密展开深入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了全新的关键线索!” 据林护卫四处打探得来的消息称,在当年收藏那批珍稀钱币的人员里,竟然有两个人乃是碧波山庄的弟子! 想当初,林护卫不辞辛劳地拿着手中的钱币样本,逐一与那些收藏者们仔细比对之后惊讶地发现,除了来自碧波山庄的那几位之外,其余的收藏者基本上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 你曾经也提到过,这批钱币在最初铸造之时,其数量本就相当稀少。而后又经过一番回收操作,真正能够流入市面上流通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再者说来,朝中的大小官员们,谁又胆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私自收藏这些东西呢?一旦东窗事发被追查出来,那可绝对是要被严厉问责治罪的呀! 所以说,敢于如此冒险行事、胆大妄为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财大气粗且不计后果的商人们,以及行走于江湖之上的各路豪杰之士了吧。林护卫为了彻底查明真相,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从多个渠道反复求证核实,最终才有足够的把握和证据可以断定,当初前来行刺的那批神秘杀手极有可能便是出自碧波山庄。 正因如此,我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孤身一人悄悄潜入这座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藏玄机的山庄,试图揭开隐藏在背后的惊天秘密。 方雨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周衍宗的讲述,心中暗自惊讶不已。直到此刻,他方才知晓,在过去的数年光阴里,这位身份尊贵的四皇子殿下竟然始终对当年发生在白银城外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耿耿于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四皇子不仅能忍辱负重至此,还在暗地里抽丝剥茧般地查出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略作沉吟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开口询问道:“殿下既然已经洞悉了杀手来自碧波山庄,那为何不果断地带兵将其团团围住,迫使那徐海帆乖乖交出幕后的真正主谋呢?” 闻得此言,周衍宗微微一笑,旋即轻盈地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院子中央缓缓迈步而去。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回应道:“非也非也,如果我们如此行事,势必会惊动对方,让他们有所警觉,从而如同受惊之蛇一般藏匿起来。本王所追求的并非只是简单粗暴地去报复一个小小的江湖势力,而是要顺藤摸瓜,将隐藏在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个人给彻底揪出!唯有查明最初指使碧波山庄行此不义之举之人究竟是谁,本王方能施展手段,将他及其幕后的靠山一网打尽!”说到最后,周衍宗的双眸之中猛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仿佛能够穿透重重迷雾,直抵真相所在。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我帮点儿什么忙呀?”方雨羽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快步跟上前方的周衍宗,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只见周衍宗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呢喃着:“接下来……嗯,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罢,他便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同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在宽敞的院子里缓慢踱起步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方雨羽,缓缓开口说道:“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接下来我们应该主动去和徐海帆接触一下。此次的【龙王祭】典礼可是个重要的活动,据我推测,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很有可能会派遣手下前来参与。所以只要我们紧紧盯住徐海帆,就极有可能寻找到与那人接触的契机!” 方雨羽听完周衍宗的这番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他微笑着回应道:“那太好了,如果咱们的目标能够保持一致,事情可就容易多啦!” 听到方雨羽这样一说,周衍宗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眼中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所处理的事情竟然也和这碧波山庄有所关联么?” “没错。”方雨羽一脸笃定地说道,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咱们俩此次所寻找的那个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极有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话,周衍宗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样啊,那你方不方便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呢?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好好参谋参谋。” 然而,方雨羽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也不过只是一种预感而已,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后续进一步调查才能知晓。现在暂且先不说这个了,不知殿下您手头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了没有?要是已经忙完了的话,那咱们这就返回山庄去吧。”说完,方雨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并随意地摆了摆手。 “早就忙完了,走,咱们这就回去,对了要不要给刘公子带点啥回去。”周衍宗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等下再路上在看吧,也不知道他喜欢啥。”说着两人并肩走出了院门。方雨羽顺带将门带上。小跑两步追上了周衍宗的步子,两人就这样一路往碧波山庄走去...... 第65章 山庄偶遇楚知府,原是京都一猛人。 方雨羽和周衍宗并肩走出城门,朝着碧波山庄的方向疾行而去。一路上,他们目睹了众多豪绅富商正急匆匆地赶往山庄,这些人身着锦衣华服,乘坐着装饰精美的马车,车旁还紧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浩浩荡荡的队伍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些人皆是来自湘州府内声名显赫的富贵之家,有的是受到了碧波山庄的盛情邀请,而有的则是主动前来凑这个热闹。此次前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参加四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龙王祭】。 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方雨羽和周衍宗不禁感叹起南方地区的富饶繁华。只见那些主人家家眷们皆身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而随行的下人们虽然穿着朴素的粗布麻衣,但也一个个身材魁梧、精神抖擞,显然并非寻常的贫苦百姓。 方雨羽性格开朗,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上前与一些路人搭讪攀谈起来。经过一番交流,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竟然大都是历年参加过【龙王祭】的常客。通过这场祭祀活动,他们成功地与碧波山庄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并因此在平日的生活中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碧波山庄的特殊关照。比如在生意场上获得一些有利的合作机会,或者在遇到困难时能够及时得到援助等等。 比如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众多的商业交易活动往往都离不开那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来牵头组织。他们精心地把众人的货物相关信息逐一收集整理起来,并按照固定的时间节点,为来自湘州府各地的商人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最新、最准确的市场动态和商机消息。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精明的商家会特意寻找山庄中的弟子充当公正公平的公证人角色。这些山庄的弟子们凭借着自身的威望和信誉,确保每一笔财货交易都能在阳光透明的环境下顺利完成,绝不会让任何一方遭受黑心欺诈之苦。 更令人惊讶的是,就连一些来源不太明确或者稍显棘手的货物,其主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向碧波山庄求助,请他们施以援手帮忙妥善处理。而作为回报,碧波山庄自然会从每一次成功的交易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费用当作应得的佣金收入囊中。 正是通过这种独特且高效的运作模式,碧波山庄得以迅速崛起并坐稳了整个湘州府商界头把交椅的位置。它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庞大产业体系,涵盖了各个领域;与此同时,还兼营着类似于传统交易牙行般牵线搭桥、促成买卖的业务。可以说,碧波山庄已然成为了湘州府商业世界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方雨羽微微垂首,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脑海里梳理着那些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繁杂信息。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嘈杂之声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后骤然响起。方雨羽心中一惊,赶忙转过头去张望。只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徐徐驶来,那车厢通体被漆成鲜艳夺目的红色,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极为引人注目。 马车的车帘紧紧闭合,仿佛一道厚重的帷幕,将车内的情形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然而,人群中不乏眼神敏锐之人,他们仅仅凭借着驾车之人以及随行护卫们的面容神情,便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了这辆马车的主人究竟是谁。原来,这位坐在马车上的尊贵人物竟然是当今湘州府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湘州知府——楚幸! 随着红色马车的缓慢行进,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它,并相继认出了马车主人的真实身份。人们纷纷面露敬畏之色,忙不迭地向两旁退让开来,为其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站在一旁的周衍宗见此情景,迅速伸手一把拉住尚处于发愣状态的方雨羽,将他拽至路边站稳。紧接着,周衍宗侧过身子,抬起一只手臂佯装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但实际上却是借此动作巧妙地遮蔽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他压低声音,凑近方雨羽的耳畔轻声问道:“这楚辛怎会突然来到碧波山庄?按常理而言,地方官员与这类江湖势力之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可为何今日这楚辛竟会一反常态,亲自登门拜访呢?” 方雨羽满心好奇地凑近周衍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说这楚辛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呢?我可是听闻他调来这湘州府不过三年有余罢了。而且好像一直以来都未曾传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仅仅就是按部就班地遵循着朝廷下达的旨意,管理着这片区域而已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呢!您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周衍宗转头看向方雨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轻声回应道:“此处人来人往、耳目众多,实在不是谈论此事的合适之地。待到我们返回湖心岛的阁楼小院之后,我再详细给你讲讲关于这位楚大人的种种事迹吧。”说完,他便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正缓缓驶过的那辆红色马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逐渐远去。 直至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原本停留在道路两旁避让的行人以及其他车辆方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恢复了行动。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形成了一道热闹而有序的人流。方雨羽和周衍宗则随着人流一路前行,不多时便顺利抵达了湖心岛上他们的住所。 然而当两人踏入院子后,却惊讶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常常在此出没的刘公子此刻竟也是踪迹全无。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连忙唤来一名山庄的弟子询问情况。这名弟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二位,刘公子早些时候被徐海帆徐公子邀请前去饮酒作乐了。至于具体去往何处,小的并不知晓。”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和周衍宗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思索片刻后决定暂时不叫刘公子一起了。接下来两人商量的事涉及到皇家纷争,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两人在方雨羽那装饰典雅、布置精美的房间里缓缓坐下。周衍宗轻抿一口香茗后,便开始向方雨羽详细地介绍起这位名叫楚辛的人物的不凡来历。 话说这楚辛乃是在元庆七年崭露头角,金榜题名成为进士的才子。此后,他进入翰林院担任待召一职,得以一展才华。到了元庆十年时,楚辛被下放到甘州担任主簿之职。经过几年的磨砺与积累,在元庆十四年,他成功迁任京都府主簿。又过了三年,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能力和斐然的政绩,楚辛再次获得晋升,升任刑部主事,官居正五品。 时光荏苒,转眼来到了元庆十七年,此时的楚辛已然荣升为刑部右侍郎,位列从四品。然而,他的仕途并未就此止步不前。在元庆二十年,楚辛再度外放,前往湘州府出任知府并兼任参军,全权负责处理湘州的所有大小事务,其职级也提升至正四品。 回顾楚辛一路走来的历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尤其是在他于京都府任职的那段时间里,面对当时官吏腐败成风的严峻局面,楚辛毫不畏惧权贵势力,毅然决然地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治行动。他铁面无私、雷厉风行,不仅严厉打击了那些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不法官员,还大力推行廉政建设,建立健全监督机制。通过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举措,使得京都府官场的风气焕然一新,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他的功绩赞誉有加。 而当楚辛在刑部任职期间,同样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和非凡的智慧。他亲自带领部下深入研究律法条文,广泛征求各方意见,不断加以完善和补充。同时,他还明确制定了清晰准确的判罚依据,确保每一个案件都能得到公正合理的裁决。正是由于楚辛及其团队的不懈努力,为大羽王朝构建起一套更为严密科学的律法体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杰出贡献。 此外,楚辛在任职期间曾先后两次主持针对朝廷官员的监察工作。在此过程中,他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严查严办那些玩忽职守、消极怠工的官员。这一举动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朝堂,让众多原本心存侥幸、敷衍塞责之人顿时警醒起来,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怠政之风锐减,人人各司其职、勤勉奉公,再也不复以往那种人浮于事的混乱景象。 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众人皆在私下里称呼他为“楚猛士”。这一称谓不仅仅代表着人们对他勇猛无畏形象的认可,更是对其出类拔萃工作能力的高度赞赏。正因如此,他深得当今圣上的欢心和器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湘州知府竟在某一日突然暴毙身亡,这一变故令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朝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这一要职。就在众臣为此事焦头烂额之际,圣上英明决断,当即下旨任命楚辛出任此位,并史无前例地将湘州参军之职一并交予他兼任。 接到圣旨后的楚辛,深知此番重任在肩,不敢有丝毫懈怠。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上任之前,天子竟秘密召见了他,并赐予一道密诏。至于那密诏中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这无疑给楚辛的赴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自楚辛走马上任以来,时间匆匆已过三年。可在这漫长的三年时光里,昔日那个行事雷厉风行、敢作敢为的楚猛士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任期间竟然毫无作为,终日碌碌无为。整个湘州上下,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都对这位新任知府的存在感到十分微弱。除了每逢朝廷颁布新的政令之时,楚辛会现身露面,为底下的官员们详细解释一番之外,平日里他极少与当地百姓有所接触。久而久之,关于这位知府大人的种种猜测和传闻便在民间不胫而走。有人说他是因为接收到了天子的特殊指令,所以才选择按兵不动;也有人认为他或许是遭遇了某些难以言说的困境,导致无法施展拳脚……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楚辛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然而,那些眼光敏锐、头脑清醒之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楚辛此次前来必定肩负着某项重要的使命或者任务。只是这具体究竟是怎样的一项任务呢?众人却是全然不知晓。有人猜测或许与江湖中的某个神秘组织有关;也有人认为可能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权力争斗;更有甚者觉得说不定和传说中的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终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能够让人信服。人们只能暗自揣测,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听完周衍宗的介绍,方雨羽心里对这个楚辛有了新的认识。而且想与之接触的心思更重了些。 然而,正当这两人即将展开对接下来如何探查山庄事宜的讨论时,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而恭敬的声音:“周公子、方道长,小的乃是山庄弟子,特来传达消息。我家庄主刚刚差人前来告知,诚邀二位参加今晚的宴会。今日庄内有贵宾莅临,所以庄主特意设下丰盛的酒席款待,并希望能有幸请到二位一同作陪。” 听闻此言,原本坐在桌前的方雨羽与周衍宗不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稍作沉默之后,只见方雨羽缓缓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向房门。他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名恭立在外的山庄弟子身上,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承蒙徐庄主盛情相邀,我等感激不尽。烦请转告庄主,我们一定会准时赴宴,绝不敢误了庄主的要事。” 得到回应的山庄弟子连忙点头应道:“好嘞!那就先谢过二位了。待到晚些时候,小的再来通知二位具体时辰。”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去。看着那山庄弟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方雨羽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屋内,与周衍宗继续商讨起有关晚宴以及后续探查山庄的相关事宜。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回桌边,然后对着周衍宗说道:“看来是我们的楚大人来了山庄,这才让徐海帆这般做派。等下你要不要打扮一番,别被我们这位楚猛士给认出来了。” 周衍宗白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就你鬼心思多,我心里有数,认出来又怎么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就不信他敢当面揭穿我的身份。” 第66章 推杯换盏酒正酣,暗中交锋言语间。 在碧波山庄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会客大厅之中,璀璨的灯光映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徐海帆面带微笑地站在主桌前,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水酒,他微微躬身,朝着隔壁桌的楚辛敬酒示意。 此时的楚辛,目光并未停留在徐海帆身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左手边座位上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另一人身穿素色的书生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儒雅。 就在楚辛凝视那名素色书生之时,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景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原来,当他终于看清楚那位素色书生模样的时候,心中不禁暗自惊呼:“这……这竟然是我们的皇子殿下!他怎么会出现在湘州境内呢?按照常理来说,四殿下此刻不是应该身在京都府吗?而且我也未曾收到过皇上关于四殿下来此的密信呀,难道说这位殿下是私自偷跑出来的不成?可是,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立刻禀报给皇上知晓呢?又或者,还是先等待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这位殿下接触一下比较妥当呢……”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楚辛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徐海帆不经意间瞥见楚辛正痴痴地凝视着方雨羽所在的方位,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禁心生疑惑,但还是连忙开口呼喊起来:“楚大人!楚大人呐!小人在此特意敬您一杯酒呢!” 一连叫了好几声之后,楚辛终于被徐海帆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如梦初醒般地应道:“哦……哦哦,好好好,来来来,徐庄主。”说话间,楚辛赶忙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并迅速起身迎向徐海帆,两人轻轻一碰杯后,只见楚辛毫不犹豫地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待他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时,这才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着徐海帆询问道:“徐庄主啊,不知可否为本官介绍一下在座的这两位青年才俊?” 此时尚未来得及放下酒杯的徐海帆先是一愣,随即便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口中懊恼地叫道:“哎呀呀!瞧瞧我这记性哟,真是糊涂到家啦!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呢?都怪我,都怪我,实在是在下疏忽大意了,请大人莫要怪罪啊!” 话一说完,他就立刻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方雨羽所在的桌前。只见徐海帆缓缓走来,停在了自己的案几前方。方雨羽见状,赶忙迅速地起身,恭敬地弯下腰,行起了躬身之礼,表示对徐海帆到来的尊重和欢迎。 徐海帆微笑着向方雨羽拱了拱手,和声说道:“方道长,请您跟我来吧。”说罢,他轻轻地拉住方雨羽的衣袖,引领着他一同走到了楚辛的案几跟前。到了那里后,徐海帆先是面向楚辛,然后郑重其事地介绍起来:“楚大人,眼前这位就是我前些日子曾与您提及过的那位来自真武观的高人——方定羽,也就是方道长啊!他可是大羽朝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真人最为疼爱的徒弟呢。” 介绍完方雨羽之后,徐海帆随即转过身去,又对方雨羽介绍起坐在案几后面的楚辛来。只见他面带敬意,语气诚恳地说道:“方道长,这位正是咱们湘州府如今的现任知府大人,楚辛楚大人呐!您赶快上前拜见一下楚大人吧。” 待徐海帆将相关事宜介绍完毕之后,只见方雨羽面朝着案几后端坐着的楚辛,先是微微躬身,紧接着双手抱拳拱起,郑重其事地向其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之揖。同时口中朗声说道:“三清真武观小道士方雨羽,拜见楚大人!” 楚辛身为混迹于官场多年的老手,平日里对于那些所谓的道士、和尚之类的人物,向来都没有太多的兴致和关注。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位年轻道士所吸引。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方雨羽竟然能够与尊贵无比的四皇子殿下并肩而坐于同一个案几之前。如此情形,怎能不让楚辛心生警惕,从而对其多加留意呢?只是眼下众人皆在场,周围更是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详谈深究的好时机。因此,楚辛仅仅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接着又随口敷衍般地寒暄了那么寥寥两句而已。 就在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楚辛行礼的时候,徐海帆动作迅速地拉住周衍宗,一路小跑着也来到了楚辛的案几前面。他们二人紧挨着方雨羽站定,排成了一列。 这时,徐海帆面带微笑,率先开口向楚辛介绍起身边的人来:“这位乃是来自京都府的周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周衍宗赶紧跟楚辛打招呼。 然而,周衍宗似乎对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只见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对着台上的楚辛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嘴里随意地说道:“草民周四,见过楚大人。”那副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位官员放在眼里。 见到周衍宗如此傲慢无礼的表现,徐海帆心中不由得一紧,暗叫不好。他原本还想着要赶忙走上前去替周衍宗解释几句,以免惹得楚辛不快。可谁知道,他刚想要有所行动,就惊讶地发现楚辛竟然站起身来,并且毫不犹豫地绕过面前的案几,径直朝着周衍宗走了过去。 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周衍宗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正准备开口说话:“这个,殿……”然而,那个“下”字还未完全出口,便被周衍宗凌厉的目光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要知道,这位楚辛在京都府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无人敢轻易招惹。但实际上,此人心思细腻,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为人处世更是圆滑至极。只不过,在关键时刻,他却能够表现得异常硬气,绝不退缩半步。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四皇子殿下,楚辛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根本摸不透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选择顺从和配合,以免触怒龙颜。于是,他连忙改口道:“这个殿……殿里还是有些凉哈,周公子还请快快入座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紧接着,他又轻轻一抬手,亲自引领着周衍宗走向大殿左侧摆放着案几的座位处,并小心翼翼地伺候其坐下。 为了缓解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楚辛还不忘顺带将站在一旁的方雨羽也一同请了回去。此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徐海帆见机赶忙开口打圆场道:“哈哈,楚大人可真是爱才如命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这位周公子,我方才一眼瞥见他时,内心深处竟莫名地涌起一股亲切感。真不知道待宴席散去之后,是否能够有幸邀请到这位周公子与我单独聊一聊呢?”楚辛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衍宗。只见那周衍宗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回应道:“好说好说。”听到周衍宗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楚辛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之色,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案几后面缓缓坐下。然而,即便已经落座,他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向左手边案几后的周衍宗身上。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徐海帆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默默记在了心里。只见他微微起身,双手稳稳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挺直身子面向两侧作陪的众多宾客,朗声道:“在此,徐某衷心感谢诸位今日能拨冗前来赏光,同时也要特别感激楚大人对本次宴会的关怀备至。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这每四年举办一次的【龙王祭】再过短短两日就要盛大开幕啦!今日略备薄酒,一来是想提前与众位共襄盛举,二来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表达一下鄙人的诚挚谢意。还望各位不要嫌弃酒菜简陋,尽情享用便是。”言罢,徐海帆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将手中酒杯里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见状,除了楚辛之外,纷纷迅速站起身来,各自端起摆在案几前方的酒杯,高高扬起头颅,如同饮酒比赛一般,豪迈地将杯中之酒一口气喝得点滴不剩。一时间,宴会上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放下酒杯之后,徐海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楚辛,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楚大人啊,算起来您来到咱们湘州这块地方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啦!想必在平日里头,您或多或少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我们【龙王祭】的事情吧?其实呢,这个【龙王祭】乃是我碧波山庄所独有的一种传统祭祀仪式,话说我们祖上……”徐海帆说起了这【龙王祭】的来由。 介绍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又继续向楚辛详细地解释道:“从此以后啊,我们为了感恩这条拯救我们祖先的龙王,便开始举办起了这个【龙王祭】,以此来祈求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且呀,经过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与发展,如今的【龙王祭】已然成为了我们碧波山庄最为重要且盛大的节日之一啦!每到举行【龙王祭】之时,整个山庄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呢!” “哦?听徐庄主这么一说,本官对这【龙王祭】真是充满了好奇啊!”楚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与对面的徐海帆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推杯换盏之间,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仿佛也映衬着此刻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楚辛突然侧过身子,靠近徐海帆,压低声音问道:“徐庄主,我可听说,你们这碧波山庄啊,常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呢。在这偌大的湘州地界之上,似乎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你们山庄的耳目呀。” 徐海帆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但那笑意已不如先前那般自然。他连忙拱手说道:“哎呀,瞧楚大人您这话说得。咱们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罢了,靠着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承蒙江湖上诸位朋友的厚爱,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至于您所说的那些事儿嘛,大多都是朋友们茶余饭后闲聊时听来的传闻而已,当不得真呐!” “是吗?”那楚辛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徐海帆,语气带着一丝质疑道:“可是,本官却听闻,你们这山庄之中藏龙卧虎,有着不少武功高强之辈啊!” 徐海帆心中猛地一惊,但脸上仍强作镇定,连忙拱手陪笑道:“大人您说笑了,哪来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呐,不过就是一些看家护院的庄稼把式而已,平日里也就靠着一身蛮力干点粗活罢了。”他一边说着,额头上已不知不觉渗出了些许细微的汗珠。 别看这只是看似寻常的随口一问,如果回答得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虽说徐海帆深知自己背后有朝中的大人物撑腰,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位掌管一州之地的知府大人的盘问,他依旧感到有些心慌意乱、底气不足。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真惹恼了这位知府大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徐海帆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第67章 旁敲侧击吐实情,暗中会晤湖心亭。 “那这么看来,我之前听闻的那些消息竟然全都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的谣言呐!”楚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着说道:“一直以来,外界都传闻你们碧波山庄如何如何厉害,甚至有人将其夸大为这湘州地界上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一般存在。今日一见,似乎也并非如传言那般夸张嘛!” 听到这话,徐海帆顿时面色大变,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惶恐地回应道:“哎呀呀,楚大人您这可真是折煞小的了!小人哪敢有这般狂妄的心思哟?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此刻的徐海帆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面对楚辛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楚辛见此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本官能理解你的难处,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说罢,楚辛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并将其高高举起,伸向徐海帆所在的方向,同时眼神示意对方一同举杯相碰。 徐海帆见状,赶忙诚惶诚恐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伸过去。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正当两人即将饮酒之际,楚辛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不知杨大帅派来的人马究竟何时能够抵达此地呢?” 徐海帆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明日便会……”然而话刚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瞬间愣在了当场。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已然放下酒杯开始夹菜进食的楚辛,脑海中飞速思考着眼前这位楚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对杨大帅的动向如此关心且了如指掌。一时间,徐海帆完全摸不透楚辛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心中暗自揣测不已。 楚辛轻轻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着,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对面的徐海帆身上。然而,徐海帆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楚辛之前的问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楚辛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来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杨大帅难道没有提前告知于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话,徐海帆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沉默片刻之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放下手中的碗筷,压低嗓音缓缓说道:“回楚大人,据小人所知,杨大帅明日便会抵达此地。不知是否需要小人提前做些安排呢?” 楚辛听闻这个消息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麻烦啦!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没事儿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徐海帆连忙应声道:“是是是,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端着酒杯,朝着其他宾客所在的案几走去。一路上,徐海帆的心情都十分忐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楚辛刚才的话语和表情。 在向其他宾客敬酒的过程中,徐海帆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转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楚辛。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实在猜不透楚辛到底有何意图。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暗自思忖道:“看这情形,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楚辛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徐海帆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上。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与此同时,他那线条分明的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此刻,楚辛的内心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翻涌不息。他暗自思忖道:“哼!看这情形,这碧波山庄果然和杨坚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遥想当年,那周知府竟然会如此离奇地突然暴毙身亡,而就在此事发生之后不久,杨坚便迫不及待地在朝堂之上大肆举荐起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接替周知府的职位。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目的,恐怕已经是昭然若揭,无需多言了吧……”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悠然自得地站着的周衍宗身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位神秘的四殿下来到湘州究竟所为何事呢?若是其目的与我精心筹谋之事有所冲突,那可就麻烦大了!到底该不该先确保殿下的安全,然后再着手行动呢?可是这样一来,计划恐怕会受到不少影响……唉,此事着实令人感到棘手啊!只盼着咱们这位尊贵的殿下届时能够安分守己一些,莫要给我的行动增添不必要的混乱和阻碍才好。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了。” 想到此处,楚辛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他深知这件事情已经变得颇为棘手,如果真如他所料,牵扯到了皇室,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自己辛辛苦苦、暗中谋划了将近三年之久的大事,若是因此而在皇帝面前留下不良印象,那他未来的仕途必将布满荆棘与坎坷。 然而,一想到此事已布局如此之久,付出了诸多心血和努力,倘若最终真的走到那无法挽回的一步,即便要舍弃这好不容易打拼而来的仕途,他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将碧波山庄这个危害一方的毒瘤彻底铲除,还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境。 主意已定,楚辛深吸一口气,暗暗地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道:“事已至此,绝不能半途而废!”随后,他便不再去过多关注那个周衍宗,而是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方雨羽的身上。只见此时的方雨羽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个出尘的隐士。 楚辛站在远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四皇子殿下身旁的身影。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究竟是谁?我在京都府任职多年,从未听闻过殿下身边竟有如此年轻之人。瞧他那身装扮,竟是一副道士模样,实在令人感到蹊跷。难道他是从哪个深山道观里走出来的不成?又或者是江湖骗子乔装改扮而来?不行,此事必须查清楚,绝不能让殿下受到任何蒙骗。若是这小道士心怀不轨,意图对殿下图谋不轨,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看来,得想个法子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若发现真有问题,定要尽快将其从殿下身边带走,以免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想到这里,楚辛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暗暗谋划起来。 想到这里,楚辛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身旁不远处一名山庄弟子身上。他抬起手来,朝着那名弟子轻轻一招,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之色。 那名弟子见状,赶忙一路小跑着来到楚辛跟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将耳朵凑近楚辛嘴边。 楚辛压低声音,对着这名弟子耳语起来。他的话语声很轻,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随着楚辛的讲述,那名弟子不住地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 待楚辛说完之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弟子赶快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只见那名弟子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向着方雨羽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穿过人群,很快便来到了方雨羽身边。 到得近前,那名弟子先是向方雨羽行了一礼,而后同样压低声音,凑到方雨羽的耳边轻声说道:“楚大人方才吩咐小的过来告知方道长,等晚宴结束之后,请您和周公子移步至湖心亭等候。还望方道长与周公子切勿忘记此事。”说罢,这弟子又不着痕迹地朝主桌的楚辛那边瞥了一眼。 方雨羽闻听此言,心下当即明悟。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名弟子,缓声道:“烦请转告楚大人,小道与周公子定会按时前往湖心亭赴约。” 那名弟子得了方雨羽的答复,再次躬身行礼,而后快步返回楚辛身边。待到站定之后,他俯下身去,低声向楚辛回禀道:“启禀楚大人,小的已经将话带到,方道长表示会与周公子一同前去湖心亭赴约。” 在宴席间,徐海帆手持酒杯,面带微笑地穿梭于宾客之中,依次向大家敬酒致意。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转头之时,目光恰巧捕捉到了楚辛和方雨羽之间那不易察觉的眼神交流以及细微的动作。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徐海帆心中却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此刻,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徐海帆不禁暗自揣测起这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可正当他思绪如麻之际,理智告诉他现在绝非纠结于此的时候。毕竟,满座的宾客尚需他来周全招呼,若是因这点疑虑而分神失仪,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徐海帆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应酬,与客人们谈笑风生、举杯共饮。而此时,原本喧闹无比的宴会现场依旧热闹非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快愉悦的氛围之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只见楚辛缓缓站起身来,手中高举着酒杯,清了清嗓子后开口说道:“诸位,诸位,请先静一静!”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方才还嘈杂不堪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楚辛身上。 只见楚辛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开口说道:“诸位,本官忝为这一州之州府,身负重任,但也深知应当与民众一同欢乐。只是可惜啊,明日尚有诸多公务等待处理,实在无法久留。在此,本官就先向诸位告辞了,请诸位尽情畅饮,不必拘束。这杯酒,乃是本官对在座各位的敬意!” 话音刚落,席间立刻响起一片回应之声。有人赶忙说道:“楚大人太客气啦!您能来此已是我等莫大的荣幸。”又有一人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楚大人,能与您同席共饮,实乃我等三生有幸呐!”此时,另有一人高声喊道:“楚大人高风亮节,理应是我等敬大人一杯才对啊!大家说是也不是?”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并纷纷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楚辛见状,豪爽地大笑一声,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与诸位一同饮下此杯!”言罢,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潇洒地翻转酒杯,向众人展示空空如也的杯底,以示意自己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众人见此情形,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楚辛,举杯仰头,畅快地将酒灌入喉中。待所有人都喝完之后,他们同样将酒杯倒置过来,果然没有一滴酒水落下。 眼见众人皆已饮酒完毕,楚辛这才心满意足地轻轻放下酒杯,再次向着众人拱手作揖,郑重其事地道别:“那么,本官就此别过,还望诸位玩得尽兴!”语毕,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宴席。 众宾客们面带微笑,纷纷拱手回礼相送。在这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交织之下,楚辛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而优雅。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再送,然后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了主座。 穿过人群,楚辛朝着侧门走去。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那扇门后,只留下一片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时间悄然流逝,没过多久,方雨羽和周衍宗对视一眼后,也双双起身。他们先是向着正中央的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表示辞别之意。而后,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出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踏出大厅之后,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方雨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几位身着山庄服饰的弟子正在忙碌着。他迈步向前,轻声询问湖心亭的具体方位。待得到准确答复后,方雨羽转头看向周衍宗,眼神交汇间彼此心领神会,接着便加快脚步朝湖心亭的方向匆匆赶去。 一路行来,但见月影如梭,明暗交错。终于,当两人远远望见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矗立在湖水中央时,都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 待到近前,他们发现湖心亭周围站立着四名神情肃穆的护卫,个个身材魁梧、威风凛凛。方雨羽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名护卫彬彬有礼地道明了来意。那名护卫点了点头,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随后转身走进亭中,向端坐于内的楚辛低声禀报。 楚辛原本正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听到护卫的声音后,他猛地回过身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他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亭外。 只见楚辛快步走到周衍宗面前,毫不犹豫地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双膝跪地。他低头抱拳,用洪亮而恭敬的声音高声喊道:“湘州知府兼参军指使楚辛,拜见四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伸出双手将楚辛扶了起来。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起来吧,这里可不是京都府,不必如此多礼。楚大人还是放松一些为好。” 跟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微微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行了个礼。 楚辛见状,赶忙双手抱拳,向方雨羽还了一礼,然后面带微笑地引领着他们二人走向湖边的亭子。待众人走进亭中,楚辛潇洒地挥了一下手,向守护在周围的手下护卫示意让他们站得离亭子远一些。 那四名训练有素的护卫得到命令后,齐齐拱手应道,接着便迅速分散开来。每个人都选择了一个方位,背对湖心亭而立,宛如四座坚不可摧的雕塑一般。 第68章 三人定计湖心亭,战术布置灭山庄。 待到护卫们都远远走开之后,楚辛这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此次是什么时候抵达的湘州啊?您怎么也不提前派个人给下官传个消息呢?这样下官也好有所准备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周衍宗。 周衍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本宫此番前来湘州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这件事情需要严格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因此,本宫只能独自一人悄然前来。除了贵妃娘娘以及父皇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知晓此事。”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今日若不是恰好遇到楚大人您,恐怕本宫早就已经去处理正事了。” “是是是,是下官多心了。”楚辛诚惶诚恐地连忙陪笑着应道,并躬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他那略显谄媚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待直起身子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不知有什么地方能让下官为您效力的?只要是殿下您吩咐下来的事情,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去完成!” 周衍宗听着楚辛的话,却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不语,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雨羽,轻声开口说道:“方兄,对于我们眼下正在谋划的这件事情,你认为是否可以告知楚大人呢?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说完,周衍宗便静静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雨羽听到周衍宗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低下头去,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不断闪烁,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和权衡。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雨羽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的楚辛,缓声问道:“楚大人,在下最近偶然间听闻了有关这碧波山庄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而且据我所知,这些秘闻似乎跟外界流传的关于这座山庄的种种传闻大相径庭。不知道大人对此可有了解?” 楚辛被方雨羽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见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方小友所说的这些情况,其实本官在这湘州任职期间也多少有所察觉。只是……只是本官不太明白,这些事情究竟与殿下所图谋之事有着怎样的关联呢?所以才斗胆向方小友请教一二。”说着,楚辛便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紧紧盯着方雨羽,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雨羽看了一眼周衍宗,见周衍宗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三年前,殿下在白银城外的驿站里遭刺客袭杀。虽然最后被殿下逃出升天,并且将那些刺客全部剿灭。后来更是将第二波杀手擒住。经过殿下这两年里的探查,线索指向了这碧波山庄。” “什么?!”楚辛听闻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有人胆敢袭杀当朝皇子殿下,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楚辛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一旁的周衍宗见状,急忙伸手拉住楚辛的衣袖,同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楚辛的肩膀上,试图让他重新坐下。口中连忙劝阻道:“别别别,楚大人莫急,您先坐下,且听听方兄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楚辛被周衍宗这么一拦,稍稍回过神来,但仍是余怒未消,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过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方雨羽,沉声道:“是下官鲁莽了,方小友,请继续吧。” 方雨羽见楚辛逐渐冷静下来,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殿下根据所掌握的线索一路追查至此,碰巧与在下相遇。随后,殿下向我透露了他此次行动的全盘计划。原来,殿下之意并非仅仅铲除这座山庄而已,而是要顺藤摸瓜,揪出隐藏在这山庄背后的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毕竟,如果只是想要解决这样一座小小的山庄,以殿下之尊,只需寻个合适的理由或借口,便能轻易调动大批军队前来,将其彻底夷为平地,片瓦不留。” 听了方雨羽的话,楚辛心中对于事情始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于是决定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出来与周衍宗参详。 “如此说来,殿下与下官的意图有些一致。殿下应当知道我来湘州上任的目的,不单单是来治理一州之地的。而是有皇命在身。至于到底是何任务,这就不方便与殿下说了。” 楚辛顿了顿后说道:“下官在湘州府这几年,暗中收罗证据,慢慢的也将这山庄上下的套路给摸了个门清,至于为何迟迟未有行动,一来是时机还不成熟,二来是这山庄的幕后之人还未现身。而最近,我才搞清楚这山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随后,楚辛将自己方才在酒席之上对徐海帆的试探说与了眼前的二人听。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听到这幕后之人是杨坚,杨大帅的时候。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这幕后之人正如二人心中猜测的那般。 方雨羽微微抬起眼眸,与对面的周衍宗目光交汇在一起。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织后,又迅速分开,但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他们仿佛已经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只见方雨羽轻轻挑了挑眉梢,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扬;而周衍宗则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显然,他们对眼前所呈现出的这个结果丝毫没有感到惊讶,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在方雨羽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之中,一直以来都坚信着一个观点:当初对方家悍然发动那场血腥袭击的幕后黑手,与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的藏身之所悄然转移的神秘人物,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声名远扬、手握重兵的杨大帅。 这位杨大帅,在世人眼中可谓是位高权重、威风凛凛。他统领着千军万马,跺一跺脚便能让整个江湖为之震颤。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会与方家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又为何要对其痛下杀手,并精心策划这一系列阴险狡诈的阴谋呢?这些谜团如同层层迷雾一般笼罩在方雨羽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这个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真相,哪怕前方道路崎岖坎坷、荆棘密布…… 然而,对于周衍宗而言,那位在幕后默默支持着三皇子的军中巨擘,正是昔日暗地里授意山庄派遣杀手前来行刺之人。尽管目前尚未掌握确凿无疑的直接证据,但凭借他手中所握有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再加上杨大帅对此事所持的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周衍宗实在难以不去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杨坚身上。毕竟,所有的蛛丝马迹似乎都在隐隐指向这个令人忌惮的人物。 如此一来,亭中这三人的目标居然奇迹般的达成了一致。纷纷指向了那远在京都府的杨坚杨大帅。 在悄然之间,三人竟如此默契地形成了一致的战线。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最为紧迫之事,便是将那如恶魔般盘踞于湘州府百姓头顶之上的碧波山庄彻底剿灭。因为只要能成功除掉这座山庄,便等同于斩断了杨大帅的一条重要臂膀。 此刻,距离【龙王祭】的盛大举行已时日无多。而最初,楚辛所筹划的方案乃是趁着祭祀仪式之机,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的丑恶真面目无情揭露。只见他略作沉吟之后,缓缓开口对身旁二人言道:“殿下、方小友,本官原计划就在两日之后的【龙王祭】上,一举将此山庄连根拔除,不知二位对此可有什么想法或意见?” 听闻此言,方雨羽神色一紧,急忙连连摆手并高声喊道:“楚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见其反应如此激烈,楚辛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追问道:“小友,你这般言语究竟是何深意呢?”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而后迅速解释道:“楚大人呐,如果真选在祭祀仪式之时贸然行动,万一那徐海帆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他极有可能会挟持在场参与祭祀之人作为人质以求自保。如此一来,遭殃的可就绝非仅仅只是这碧波山庄一家了呀!” “哎呀呀……本官竟然险些忘却尚有众多百姓参与其中啊!幸亏有方小友及时提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楚辛一边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如何彻底铲除碧波山庄这件事情上,心中早已谋划好了一系列计策。本以为只要能够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逐一揭露并清算清楚,那么必然会令碧波山庄声名狼藉、臭名远扬。紧接着再调动大批军队对其展开围剿,定能一举成功。 然而,此刻经方雨羽这么一提醒,楚辛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疏漏之处——这碧波山庄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势力罢了,又怎会甘心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呢?待到那时,山庄内的数百名弟子必定会奋起抵抗,哪怕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军,他们恐怕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战到底。如此一来,场面势必会变得混乱不堪,而无辜的百姓们身处其间,生命安全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若是真因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百姓伤亡惨重,那他这个官员可真是罪责难逃啊!如此一来,不仅原先预想中的胜利可能会化为泡影,甚至还会让整个局势陷入难以收拾的被动局面当中。 于是楚辛定睛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只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稍作迟疑之后,楚辛终于还是缓缓地开口问道:“那么敢问方小友,依您之见,此事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行事才最为妥当呢?” 方雨羽闻听此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楚辛,有条不紊地说道:“依我看啊,咱们不妨先暗中悄悄地部署兵力。等到祭祀仪式顺利结束之后,趁着人群逐渐散去之际,突然发动袭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我们再向外界公开揭露这碧波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与此同时,迅速安排可靠之人全面接管山庄的各项事务。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将这座山庄发展成为官府掌控江湖势力的一个重要突破口,而且还能达成诸多好处。首先,可以切实有效地保障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其次,有助于维护整个湘州地区的长治久安;更为关键的是,通过此举,咱们成功地斩断了那杨大帅伸向江湖的一条有力臂膀,让其元气大伤!” 楚辛听闻此言后,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方雨羽,继续追问道:“那按照方小友您所说,我们究竟应当把这些兵力具体部署在哪个地方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只见方雨羽略作思考,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据我所知,在碧波山庄有一处码头,那里地形较为隐蔽,而且视野开阔,易于防守。如果能将兵力布置在此处,想必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说着,他用手指向远处一个方向,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详细的战略地图。 紧接着,方雨羽又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具体安排:“首先,可以派遣一部分精锐士兵埋伏在码头周围的树林之中,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其次,再安排一些擅长水战的士卒登上楼船,随时准备对山庄的楼船进行包围,防止其逃走;此外,还需留下一支预备队,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楚辛一边认真聆听着方雨羽的讲述,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待方雨羽说完之后,他与另外一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嗯,方小友此计甚妙!就照你说的办吧。” 就这样,经过一番商议,三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随后,他们各自散去,开始着手筹备兵力部署的相关事宜,一场紧张而有序的行动即将展开。 第1章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梆,梆,梆,三声梆子声从坊间围墙外传来,接着就是一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又是三声梆子声。 打更人马瘸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着梆子,一瘸一拐的从小东坊往西城的安庆坊走去。 这条短短二里地,马瘸子一走就是十七年。每到夜半二更,马瘸子就从小东坊的家里出门,一路往安庆坊城门口的钟鼓楼走去。沿途边走边吆喝。吆喝的这话,也有讲究。入秋天干便是提醒注意防火,入夏炎热,便是提醒关门闭户。 走到城门口钟鼓楼便与那门楼值守的敲钟人谢聋子换班。十七年来风雨无阻。这打更人,吆喝的可不只是号子,更是城内百姓的平安声。要是晚上谁家走水,这打更人一声吆喝,便能唤醒熟睡的居民,及时救火,救人。 不仅如此,还能震慑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往往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一听到这梆子声,便溜之大吉。 今日,马瘸子如同往常一样,正走到小东坊,离那安庆坊的门楼子,不过一里多地。耳中似乎听到那小东坊的坊墙内有动静,便停下脚步,细听之下,又没了声响。 “许是听错了,怕不是上了年纪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马瘸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边走边嘀咕。 待马瘸子走远后,听那吆喝声,和梆子声,应是出了小东坊,到了安庆坊了。只见那小东坊的内墙底下,两个黑影传出声响来,大点的黑影小声道:“好悬没被发现。我说,你个屁娃就不能动静小点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梁上君子,盗圣的传人。高来高去的,讲究的是一个悄无声息。都说了不带你来,非得跟着,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差点被人发现。” 小黑影嘿嘿一笑(^_^;):“这不没事吗,那马瘸子老了,不中用了,抓不到咱们的。” 大黑影听小黑影这么一说,上手就是脆板栗,“邦”的一声,像敲木鱼一样。“就你厉害,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高来高去的,靠的是什么?” “是轻功,飞檐走壁,谁也抓不到。”小黑影兴奋说道*?((???))?*:“大哥,啥时候教我两招。我也想飞檐走壁。” “邦”的一声,又是一个脆板栗,“飞你个头,就你还飞檐走壁,爬个墙都费劲。过来蹲好,先送我上去,我再拉你。” 大黑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往小黑影冲过去,小黑影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大黑影子则踩在他的手上,借力向上攀爬。小黑影紧紧地握住对方的脚,用力向上托起。大黑影则紧紧地抓住围墙的边缘,努力向上攀爬。双手扣住墙顶,一用力,把上半身撑起来,右腿一迈,便骑在了墙头。 随后解下腰间的绳子,一头拿手里,一头往下抛去。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漆黑无人后便开口对小黑影小声道:“先把麻袋给帮绑上,等我拉上来了再来拉你。” 小黑影闻声,麻利的将麻袋给绑上,绑的时候麻袋还倒腾了好几下,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活物。绑好麻袋后,小黑影又用力拉了几下绳子,示意绑好了。只见麻袋被绳子快速的拉高,到了墙头后,大黑影一把抓住麻袋,拧过身往身后的墙头一放,将手上另一头往墙内一甩,再次抛了下去。小黑影借着微微月光,摸到了绳子,快速的在腰间绑上一圈。左手握住绳头,右手抓住绳子,快速的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确认两手都抓稳后,拉了拉绳子,借着大黑影的力,三两下便上了墙头。在墙头上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小黑影一个翻身,往围墙外滑了下去,松开手上抓着的绳子,大黑影手上一松,便知道到底了,便反身抓过麻袋,把绑着麻袋的一头往下放,这一放一收,麻袋便到底了。 这大黑影见手上绳子松了劲,便将多余的绳子往下抛去。小黑影则上前,收拾绳子。大黑影一个翻身,双手扒住墙头,双脚踩住墙身,借着微微月光,回头看了一眼小黑影的位置。只见小黑影早已抱着麻袋和绳子,躲到了墙边猫着。 大黑影在墙上轻轻一点,两手一松,顺着墙就滑了下来,一拧身,侧对着墙边落了地,落地瞬间,两腿一弯,双手一撑地。便将那力尽数卸去。抬手一挥,这一大一小两黑影狗狗祟祟的,猫着腰,踮着脚,一路小心的往城东跑去。 这两黑影一路借着坊间围墙,贴着那围墙边,熟练的避开了两个架子,三个箩筐,五口水缸,十二个小墩子。到了一高门大户的围墙边上,看围墙高度,不是一般人家。 贴着墙边,二人站住脚,四下打量。只见小黑影蹲下将墙边的靠在墙上的大箩筐挪开,露出一个不到二尺的狗洞来。大黑影一转身,先把麻袋丢了进去,紧跟着便钻了进去。小黑影见大哥钻了进去后,四下一打量。确定没人后,背靠着狗洞趴了下去,慢慢退回狗洞,等大半个身子都进去了,抬手抓住边上箩筐的提手,将箩筐又挪了回来,抓着箩筐,慢慢往后退,等到箩筐刚好堵住狗洞,便撒开手。这才把头从狗洞里拔出来。大黑影抱着麻袋在狗洞边的大树影子里给小黑影放着风。 等小黑影起身后,大黑影又是一挥手,示意小黑影跟上。二人便往后院的一间小房子跑去。 两人推开房门,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小黑影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大黑影熟练的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火折子便着了。借着火折子的光,大黑影点燃桌上的油灯。再将火折子给盖好放到桌子上。 小黑影见油灯点亮。忙将门栓插好,走到大黑影跟前到:“大哥,门关好了,开始杀鸡吧(●''?''●)” “嗯,我去烧水,先把火升起来,拔毛。你去水缸边,老地方,把泥巴弄来,今天还是搞叫花鸡吃,鸡毛别乱丢,到时候丢灶里烧了。” 大黑影这时候麻利的将麻袋解开。将麻袋里的老母鸡提了出来,双腿夹住鸡身子,左手手抓起鸡冠,右手扯掉鸡脖子上的毛,然后就开始杀鸡放血。 杀鸡,生火,烧水,拔毛,开膛破肚,抹上酱料,包上泡过水的干荷叶,裹上纱布,再糊上泥巴。往灶膛里一放,把火炭拢一拢。盖在大泥蛋上面。搞完这些二人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将各样工具一一洗干净放归原位。 借着那油灯忽明忽暗的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身影也忽长忽短。大男孩约摸十五六岁,那稚嫩的脸上一副开心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那比他矮上两个头的小女孩。 只见小女孩那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泥土,嘴巴边还有一条黑印子,估计是刚刚和泥巴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只见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灶膛。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哥,这回可一定记得翻面啊,别像上回,忘了翻了,才熟了一半。”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上回不是你急着吃,我能那么早拿出来吗?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肯定不会翻车了。” “快点过来,把脸跟手都洗一下,等下吃鸡的时候别吃到土了。” “来啦。”小女孩望了一眼灶膛,跟着就来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小半瓢水,放到一边的架子,伸出两只小手,在水瓢里来回划拉。小男孩见状,上前拉过小女孩,一手拿着水瓢,一手用手在水瓢里舀水,往小女孩脸上抹去。如此反复。小女孩顺势弯着腰,埋着头,让小男孩给洗脸。 “好啦,好啦。洗好啦,唔~啊,唔~啊。轻点儿轻点儿,洗个脸都快被你捂死。”小女孩瞪了一眼小男孩。回身坐到灶膛前,伸出手在灶膛口烤起了火。 小男孩则是倒掉刚才的水,又重新舀了水给自己洗起来。一边洗一边说:“不洗干净,明天要挨揍。对了,周詹薇小朋友,你哪来的这两套夜行衣。大小这么合适。要不是看在夜行衣的份上,今天就是我的个人行动。” 周詹薇抬头看了一眼:“方雨羽大朋友,这两套夜行衣是我跟成国公家的那个死胖子打赌赢的。” 方雨羽想了一下这个成国公家的死胖子是谁。疑惑的问道:“石开叶,石胖子?” “是的,就是那个死胖子,有天放学了,那死胖子叫上他的狐朋狗友在学堂外在堵我,说要跟我比爬树。”周詹薇激动的说道:“我能让他给吓唬了,然后就立了赌约,我说要是我赢了让他给我搞两套夜行衣,他要是赢了,让我给他做媳妇儿。”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爬树?他胖的跟猪一样,他爬树,他上的去吗?” “他怎么可能爬的上去,他手下有个新收的小弟,大家管他叫猴子,好像是新来的侯员外家的儿子。就是因为爬树厉害,被死胖子收了做先锋官。新收了强力手下,就想来我这里找场子。” 周詹薇摊摊手继续说道:“然后第三天天上学前,带着脸摔青的猴子和夜行衣就来给我认错来了。” “哈哈哈哈 (*≧▽≦) ,这胖子还没服气啊,这都收拾他多少回了。要不要大哥出手替你收拾收拾一下,老想着收人做媳妇儿,小小年纪不学好。”方雨羽笑了笑。 周詹薇:“别,大哥你上回威胁他后,他故意跑过来跟我说:就算是你找人威胁我,我也不怕,以后我肯定要娶你做媳妇儿。”“所以,威胁他没用。反正上学挺无聊的,先生讲的让人想睡觉,有这么个胖子时不时的逗一下挺好的。” 方雨羽走过来跟周詹薇坐一起。也将手伸到灶膛口。烤着手,那灶膛里的泥蛋已经烤干了。 方雨羽看了看周詹薇。伸手把小女孩抱紧。然后小声说道:“小薇,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周詹薇:“有啊,我做梦都想,每天有鸡吃,还不用上学,在学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江湖上留下一个女侠的名头,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蝶薇女侠。像蝴蝶一样能飞来飞去。” 方雨羽一脸黑线的说道:“你干嘛非得跟蝴蝶过不去呢,前两年抓着个大蝴蝶,你非得让我以后管你叫:大花花粉蝴蝶小姐。现在又想当蝶薇女侠,那万一以后你要是去宫里当娘娘是不是也叫你蝶妃娘娘。” 周詹薇:“可是我就是喜欢蝴蝶呀,有什么问题呢。少废话,快点看看是不是该翻面了。” 方雨羽看了看,用火钳将泥蛋翻了身,再把剩下的碳火拢了起来。隐约间能闻到鸡肉的香味了。 两人靠在一起,耐心的等着灶膛里的鸡,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一个中年男人压着音量的声音传出来:“羽儿,薇儿,是你们两在里面吗?我是爹爹,快给爹爹开门。” 听到动静的两小孩咕噜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灶膛,只有零星火炭还燃着。那泥蛋已经看不清啥样了,漆黑漆黑的。 方雨羽轻轻的走到门边,打开门,只见一中年男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抓着披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从床上下来的,耷拉着鞋。来人见门打开,提着灯笼一照,看清方雨羽的脸,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夜行衣都整上了,这是想劫富济贫啊,还是想偷鸡摸狗啊。今天这鸡是谁家的。” 周詹薇见人进到屋里后,赶忙将门重新关好,拉着男人的手坐到桌子边。 “小东坊,谢聋子家的。爹爹我们可不是偷人家的,我给他家门口挂了十个大钱,他们家养了七八只鸡,少个一只问题不大,寻常人家一只鸡也就百七八十钱,我这都多给了的。”周詹薇嘟着嘴小声说道:“又不是白拿人家的,这也算是买的嘛。” 中年男人摸了摸周詹薇的头,说道:“谢聋子的鸡啊,那没事,能吃,爹爹我往日给他吃用也不少,就他们家的鸡,还是那我给的赏钱买的鸡仔子。我闻着味,是不是好了,小羽快去拿出来,我这会儿是被饿醒的才来找吃的。” 方雨羽将中年人的灯笼给插到门框上,又把油灯挑了挑,让灯更亮些。搞完又跑到灶膛跟前,用火钳往灶膛里扒拉,不多时,一个泥蛋滚了出来,拿火钳将外面的泥巴敲掉,那香味一下就出来了。赶忙用两根柴火,夹着荷叶包着的鸡就放到桌子上。扔下手上的柴火,就开始拆荷叶。 “烫,烫,烫。”方雨羽一边拆,一边叫:“好烫,好烫,爹,你帮我按着,我不好下手。” 中年男人见状,赶忙取过筷子,又拿过菜刀,在两人的配合下,冒着热气,油光油光亮的叫花鸡,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桌子上。 中年男人快速的将鸡分解开来,扯下两个鸡腿,分别递给两个孩子,自己再扯下鸡翅开始啃了起来。父,儿,女,三人开始今日份的夜晚进食活动。 三人正吃着鸡,你来我往,眼看就只剩一堆鸡骨头了。三人嗦着手上的油,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中年男人起身,拿过框上的灯笼,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天不早了,现在赶紧去睡觉,虽然明天不上学,那也不能太晚起来。”说罢抬脚往门外走去。 男人脚刚落地。就听见“呼”的一声,从围墙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啪”的一声,砸到房子的墙上,东西摔碎了,好像是个瓦罐。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瓦罐从围墙外扔了进来。紧接着,一支火箭,从围墙外射了进来,钉在了房子的墙板上,只见那火顺着墙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不好,是火油,小羽,小薇。快跟我走。” 第2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中年男人丢下手中灯笼,一手抱着周詹薇,一手拉着方雨羽。猫着腰,绕过着火的地方,往后院马厩摸去。 周詹薇吓的牙关打颤,死死的抱着爹爹的脖子。方雨羽也是满脸的惊恐,边走边问道:“爹爹,看这架势,是要杀人放火啊。咱家大小是个伯爵。谁这么大胆,敢在城内闹事。” 方伯爷一脚踢开马厩门栏,放下周詹薇,拿过草叉子,在干草堆里不停的扒拉。边扒拉边说道:“这贼人怕是不简单,这么大阵仗,我却没收到一点信。想来是有大人物,铁了心要我的命。想来也就是上头的那几家几姓有这手段了。不过事发突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这次要是抗过去了,我定要细细查,把他揪出来。” 方伯爷压着怒火,埋头扒拉着草堆。“咚”的一声,草叉子像是碰到了一块什么木板。方伯爷,赶忙扔下手里的草叉,蹲下身子,用手快速的拨开周边的干草,一块带着两个铁环的木板便露了出来。 方伯爷两手抓住铁环,双臂用力一拉,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回头拉住方雨羽说道:“羽儿,你带着妹妹躲进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自从你娘过世后,咱家就被人盯上了,这七八年来,一直有人想弄死咱爷几个。” “爹爹,今晚来的这些人感觉像是军中精锐,要是这次灾祸能过去,往这个方向探探风。”方雨羽看了眼前院那冲天的火光,眼神中的怒火就如同那火焰一般。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贼人挑这个睡觉的时间点动手,明显就是奔着灭口去的。幸好今晚这座府邸的最重要的三人晚上没睡。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府衙的官兵过来救援。 明显方伯爷也想到了这点,抱起周詹薇放到洞内,回过头跟方雨羽说:“羽儿,你带着小薇躲好,不要出声。”随后摘下脖子上的一个八卦玉佩递给方雨羽继续道:“带着这个玉佩,今夜过后,若是爹爹没来,你们不要出来,继续等。我留了后手,到时候马瘸子会过来带你们离开。记住了,要是马瘸子带你们走,那就说明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跟小薇要照顾好自己。” 周詹薇红着眼,望着方伯爷。“爹爹,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和哥哥啊。” 方伯爷摸着周詹薇的头说道:“小薇别怕,爹爹这辈子还没活够,等今晚过后,爹爹亲自给你做叫花鸡吃。”然后回过身,让方雨羽也进到洞里。 方雨羽望着慢慢关上的洞门,只听见方伯爷一边将干草重新盖好,一边说:“你们往里面走,有两个岔路口我留了标记,火折子刚刚让周詹薇拿个两个,去找洞里的蜡烛。你们顺着洞往外走便是了。记住了,除了我和马瘸子接,你们都不要理。” 说罢,方伯爷将马厩的三匹马的绳子解开,将马赶到院门外,用力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吃痛往大街上跑去,马蹄踏得街道上的路“哒哒哒”的响。 这是前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看来府上的那些亲卫也快被贼人杀的差不多了。而且贼人没在房间搜到伯爷,定会在院子里大肆搜查,只是这伙贼人的时间有限,那府衙的官兵,怕是也看到了这边的火光,马上就要出动过来救火了。 伯爷放走马匹,给贼人一个出逃的假象。为官兵争取救火的时间。 做完这些,方伯爷拉过一条凳子,坐在院子中间,等着贼人的到来。不多时一会儿,一伙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便从院门口,打着火把冲了进来。将院子里的方伯爷给围了起来。方伯爷冷着脸,盯着为首的一人说道:“够胆,敢直接在城内动手,敢问是哪个营的弟兄。大老远的过来接这趟活。”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抱拳,嗡声说道:“方伯爷,弟兄们奉命来请伯爷一家。还请伯爷自重。弟兄们下手没个轻重,伯爷还是主动跟我们走的好。” 这时,一黑衣人快速跑过来在领头的这人耳边小声汇报着。领头的黑衣人听罢眉头一紧。对手下摆摆手,示意退下。而后又对另一手下一挥手,那人便掏出麻袋绳索。众人一拥而上,将方伯爷给捆了起来。领头的一挥手,众人抬起伯爷往外撤去。余下众人,将现场的尸体尽数抛进着火的房子。尽可能得将现场给清理干净。 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放哨的黑衣人看见府衙救火的衙役推着水龙车吵吵嚷嚷的就过来了。赶忙吹响口中的哨子。领头的黑衣人听见哨声,立刻让手下丢下火把,往没人的方向撤走。 众人抬着伯爷躲到事先就安排好的宅子里,留下看守和押送伯爷的人后,这群黑衣人便各自换了百姓的衣服,四下散去。 领头的黑衣人看看了被麻袋上的蒙汗药迷晕的方伯爷。显然伯爷这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身体也不再动弹。黑衣人这才扯下蒙面的黑巾。只见这人面相凶煞,右脸上一道伤疤,使整个面相显得更加恐怖。 这时一手下从门外进来跟领头的黑衣人小声说道:“铁哥,人都撤走了,咱们弟兄的尸首也尽数处理好了。回来的路上我看了,没人跟过来。我们也撤吧” “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人装到箱子里放到马车上,咱们天亮就出城。”铁哥指了指方伯爷,示意手下们将人转移到马车上。 这时天也开始放亮了,一伙人换了衣服,化做一伙镖师,赶着三辆马车,往城门口走去。这时大家都赶去救火了,还以为是寻常失火,此时城门并未戒严。于是这伙镖师打扮的贼人,顺利出了城。走官道拐了个弯后走到一处芦苇荡,弃了马车,吹了吹哨子。 这时,芦苇荡中划出来两条小船。众人带着方伯爷,上了小船,荡开芦苇,往河中驶去。 船上的人下来,赶着马车继续往官道上走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此时天已放亮,方府的大火却还在烧,经过百姓与衙役们的扑救,这火到了晌午才扑灭。人群中马瘸子看着眼前的废墟,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首,看着这些尸首那没有完全被烧到的地方,似乎是些刀剑伤口。而且在院子里的树上发现了箭矢。 看到这些,马瘸子心里明了。这方府定是出了事了。想到这,马瘸子离了人群,往方府后院的围墙边走去。马瘸子走到后院围墙的一棵树边,坐了下来。树下的一个有个倒扣着的石槽子。伸手将石槽子挪开一点,露出下面的一个木板。 马瘸子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对着木板敲了三下“咚,咚咚”。 躲在洞里的方雨羽忙将手里的蜡烛吹灭,小心的挪到那传出声响的洞口,只见一丝光亮透过木板缝,照了进来。 方雨羽见上面的人没动静,此时也不敢出声,就静静的等着。 那马瘸子坐到石槽子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打量四周,手上则脱了鞋抖起沙来,边观察边小声说道:“小公子莫急,此时尚在晌午,也不知附近是不是有贼人在暗中观察,待到晚上,我马瘸子再来接小公子。”马瘸子穿好鞋子,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今晚入夜,我便约谢聋子一块过来,敲的暗号依旧。” 马瘸子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应,便起身,不动声色的将石槽子挪了回去。出了后院的围墙,马瘸子便往家里赶去。 不多时,马瘸子回到家里。刚进门便将门栓上。这马瘸子平时也是如此。倒是与日常无异。栓好大门,马瘸子来到柴房,取了把锄头,来到卧室。 马瘸子关上卧室门,推开床边的柜子,用锄头撬开上面的砖,接连撬开七八块砖,用手在土里面摸索着,摸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一个长约三尺的木匣子被拉了出来。将木匣子放到床边,又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条牛皮带子扣在木匣子两头。然后将木匣子放到床上,拿被子盖好。 将卧室里的洞填好,盖好砖,马瘸子锁好房门,便出了门,往小东坊的谢聋子家赶去。 ~~~ 府衙的衙役们将火扑灭,这时本城的县令才姗姗来迟。这县令昨夜出城去与城外的张员外喝酒谈事,大醉后便睡到张员外的家中。早上听赶来的衙役报告才知道城内方府失火了。这才令属下抬着轿子急匆匆的赶来。 一到方府门前,看着这还冒着烟的废墟,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就淌了下来。在手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轿子。那肥胖的身躯,此时行动起来异常困难。 衙役搀扶着进了方府大门,看到那被烧垮的房子,还有院子里摆放着被人拖出来的尸体。两眼一黑,“嗷”的一声,人便向后倒去。幸好衙役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县令。一伙人又是叫人帮忙又是喊县令醒醒。 这时县尉见状赶忙过来,分开众人,将县令扶到台阶上坐好。又伸出右手往县令的人中上一掐。不多时,县令悠悠转醒。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开口问道:“黄县尉,现在是什么情况。府中可还有活口。” 黄县尉看着县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道:“回县令,目前已找到的人全无活口,剩下那些,估计也难。这火烧的太干净了,而且这火烧的很蹊跷。那住人的房子烧的干干净净。其他的房子却是完好无损。许是隔的远,未被波及。” 县令听完,又是一阵头晕袭来。抬手按了按额头又问道:“伯爷尸首可有找到。” 县尉摇摇头“现在抢出来的这些尸首中,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倒是有几具尸首从未烧干净的衣服上看,似乎不是方府的人。依我看,这事怕不是单纯的失火,更像是杀人。” 县令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忙挣扎的站起来向县尉一拱手。“多谢县尉,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还请县尉多辛苦。继续在此地坐镇,我这就去县衙将这事上报给知府大人。”随后又唤来手下衙役,说道:“你们在这里多留下些人手,听黄县尉调遣。将这些尸首收拾好,待仵作验过后收归县邂。通知城门守备,严格盘查出城人员。” “得令。”一众衙役应声道。随后众人散开,各自去执行命令。 ~~~ 天黑后,马瘸子与谢聋子绕过方府前值守的衙役,悄悄地来到后院围墙边的树下。谢聋子在一旁守着。马瘸子轻轻挪开石槽子,对着木板敲了三声。然后退到一边。 洞里的方雨羽听到声音,拉着周詹薇往洞口摸去,推开木板,探出头,就看到两个黑影在洞口守着。 “马瘸子?”方雨羽轻声问道。 “小公子,是我。”马瘸子出声道:“快出来吧,我跟谢聋子带你出城去。”说完便往洞里伸手准备拉方雨羽上来。 “先让我妹妹上去。”方雨羽说罢,退回洞里,抱着熟睡的周詹薇,往洞口递了上去。站在洞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随后伸手将周詹薇给抱了出来。转手塞到谢聋子怀里。然后又将方雨羽给拉了出来。 一行四人沿着围墙,悄悄往城外摸去。到了城墙角,几人悄悄进了一座草棚子。 “谢聋子,你带小姐出城后往北去,我跟小公子往西走。我们到回马沟碰头。”看了眼谢聋子抱着的周詹薇。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几张炊饼,又从草棚的墙边摸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拿着,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路上醒了就让她吃点。别到时候没力气赶路。这水囊我今天下午安排到这里的。出了城,往北走五里地,那里有户人家,是伯爷留的暗线,你去了后管人家要匹马。然后带着小姐继续走。” 谢聋子接过水囊和炊饼,对着马瘸子和方雨羽拱了拱手。便从马瘸子推开的暗门里走去。 方雨羽见谢聋子离开后,便开口问道:“马瘸子,为何不让小薇与我们一起走呢?” 马瘸子也不吭声,背对着方雨羽,在草棚的另一边掏出一个带着牛皮绳的木匣子。将木匣子背在身上,拿起一个包袱,推开暗门,示意方雨羽进去。 方雨羽见马瘸子没回话,便也不追问了,只记得他爹方伯爷说的话,若是来接他的是马瘸子,便是方伯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一切听马瘸子的安排。 马瘸子见方雨羽进了暗门,便也跟着就进去了,进到暗门内,两手扣着暗门的边,从里面将暗门又重新关好。 摸索着从包袱里取出一节蜡烛,和一个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原来这是一条往下的地道,出口不知通往何处。马瘸子举着蜡烛,拉着方雨羽,往地道的深处走去。 第3章 处处留后手,人往江湖走 马瘸子和方雨羽出了城,一路上往西边走去。二人上了官道,借着月色继续赶路,幸好今天天晴无云,那月光冷冷的照在官道上。 马瘸子背着木匣子,方雨羽背着包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马瘸子虽是跛脚,速度一点也不慢。方雨羽跟着一路,偶尔走的慢了还要小跑几步才跟的上。 二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了约一个时辰。只见马瘸子在一小路口边下了官道,往一旁的小路上拐了进去。方雨羽见状连忙快步跟上。这小路约一尺来宽,路两边杂草横生,要不是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这大晚上的就算是有月光也很难发现。 方雨羽抬头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马瘸子。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跟了上去。二人在小路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时路两边已经是一片树林了。隐约间还能听到水声。 果然,绕过树林,就是一片河滩,在那河滩边上有个竹篱笆围成小院,院内三间小瓦房。马瘸子带着方雨羽走到院门前,伸手推开院门,然后示意方雨羽在院中等着。 马瘸子径直走到边上一间房子窗前,抬手在窗子上拍了四下,“啪啪,啪,啪。” “谁!”一个苍老带着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杨头,是我,马瘸子。”马瘸子低声回应道:“伯爷家出事了,我要去找张道爷。”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老杨头抬头看了看马瘸子,又看了看他背着的木匣子。马瘸子侧开身子。这时老杨头又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方雨羽。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一皱。 “伯爷家的公子?”老杨头开口问道:“伯爷怎么样了?” “伯爷现在下落不明。出事后我在城内草草调查了下,听府衙的衙役们说,并未发现伯爷的尸首。后来我又到现场看了下,我感觉伯爷应该是被人掳走了。时间太紧了。我还没来的及细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按事先约定好的,先送小公子去张道爷那里拜师。让北派真武观护着小公子。”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继续说道:“这一路上走得急,还有不少首尾没处理。也不知道那放火的贼人有没后手。我只能尽量先带着小公子先走一步。” 马瘸子然后又跟老杨头简单的说了些当时的情况。不过交谈中并未提及周詹薇的事。然后老杨头回到房间内,不一会儿,提着个灯笼,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领着二人往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推开房门,将灯笼插到门框上,又点燃房间里的油灯。顿时房间便亮堂了起来。 老杨头走到房间里,然后搬来一张桌子,马瘸子见状,示意方雨羽爬上去。 方雨羽爬上桌子后,疑惑的看着二人。不明白为什么让他上来。这时老杨头开口说道:“小公子,看到房梁上的盒子了吗,那里面装着的是伯爷的东西。前些年便放到我这里了,为了以后出变故,留的后手,至于里面是啥玩意,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当时便交代了,这东西只能由你亲自打开。今天马瘸子带你来了,那便把这盒子取走吧。” 方雨羽听完这话,心里对方伯爷又多了些许疑惑。暗自说道:“又是后手。我爹这是干啥了,到处是后手,这么能,怎么还被人算计了呢。不管了,先看看里面装的啥。”双脚一蹬,伸手一探,便将盒子抓在了手中。顺势便跳下了桌子。然后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吧嗒”一声,盒子被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把钥匙,两封信,一幅地图。 信封上写着两个名字,一封是给方雨羽的,一封是给张元钦张道爷的。 方雨羽拆开信凑到灯前快速的看了起来。信里内容大概是说这是方伯爷安排的后手,就是为了有一天方家突生变故。又说了那钥匙和地图的事,是方伯爷留的一个有许多财物的地点。又交代的另一封信一定要方雨羽亲手交给张道爷。张道爷看过后自然明白方雨羽拜师之事。 看着信上的内容,方雨羽顿时感觉自己老爹是个大谜团。虽然知道老爹平时有许多江湖朋友,自从方伯爷的最后领兵出征,即将大获全胜时,朝廷下旨,临阵换将后。方伯爷便与朝廷交了手中的兵权。只留了些许亲卫。平日里也不参与朝廷的事。更多的是与江湖上的朋友一块喝酒,比试。 也正是如此,方雨羽时不时的受到来自这些江湖朋友们的指点,各种花样的小手段摸了个门清,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一波又一波。伯爷的好友也时常与方雨羽比试。渐渐的,方雨羽的胆识与眼界还有身手都不亚于一个行走多年的江湖人士,只不过没有正式的在江湖上走动,也就没有所谓的江湖名声了。 方雨羽将钥匙和地图,还有那封给张道爷的信一起放回小盒子里。盒子不大,顺手就塞到包袱里面。然后看了看老杨头跟马瘸子。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马瘸子见方雨羽已经收拾妥当。便向老杨头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连夜赶路,老杨头后院有养马,我们今晚就骑马往回马沟走。今晚有月亮,我们沿着河滩往西,天亮前能到二里滩,从二里滩过河往北走。”说完便让老杨头带着二人到后院马厩。果然后院里有两匹老马,不过看那个头,反倒像是军马。 老杨头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又从墙上取了两个马鞍,熟练的给马套上。不多时,便将马匹准备好了。又回到房里,一会儿后,提着两个口袋出来。又将口袋搭在马背上,然后细细检查马鞍的扣子。边检查边说道:“口袋里一边放的是马吃的豆子面,一边放着铜钱,和碎银子,酒就不给你们带了,一路上有茶摊酒肆。出了这通州地界,便没事了。” 老杨头拍了拍手,示意二人上马。方雨羽和马瘸子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马瘸子开口道:“待我将小公子送道真武观后,我便回来。这段时间你替我打探打探下伯爷的下落。” “放心,回头我去就城里转转。看看情况,不过你这一走,城里的衙役们怕是要盘查一下。不过问题不大,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们会将你的失踪与这放火的贼人扯上关系。到时候我让人散些你被贼人加害的消息就是。” 老杨头摆了摆手,拉开院门,示意二人上路。马瘸子在马背上一拱手,拉转马头与方雨羽继续赶路。 二人骑着马,沿着河滩往前走。这时方雨羽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马叔。我爹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自方家起火开始,我感觉就被安排上了。” “小公子还是叫我马瘸子吧,可不敢与伯爷同辈。”马瘸子低声说道:“其实伯爷在夫人去世前便做了不少安排。只是后来夫人去世让一些人少了许多忌惮,伯爷这才暗中吩咐我们去做各种准备。就是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万幸的是小公子无恙。这些人掳走了伯爷,自然也就对小公子不会有太多关注了。至于小姐,伯爷也有安排,故而我让谢聋子带着小姐走另外的路离开。但是那条线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让谢聋子按事先商量好的路走。”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那洞中只有你一人,那就是我带你找老杨头取走伯爷留下的东西,谢聋子去另一边报信。不成想小姐也在洞里,于是我便安排谢聋子带着小姐先走。然后在一起到回马沟碰头。而谢聋子也一定会带着小姐去找到报信的地方,将方家的情况给传递出去。” “还请小公子莫怪我擅自做主,我的任务便只是将你送到张道爷手里。”马瘸子说完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低头思考,也就住了嘴。 不多时,方雨羽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然后看着马瘸子说道:“我爹当时跟我说,到时候可能会是你来接我的时候,我还感觉挺奇怪的,我说怎么回让一个打更的来接我。想来这也是我爹留下的诸多后手之一。而且方才在老杨头家里你说我爹可能是被掳走了,也就是说我爹还活着。这么一来的话,我爹现在估计是安全的,因为动手的那些人似乎不想让我爹死,而是想从我爹嘴里知道些什么。” “而这么多年以来,我爹早就交出了手上权力,定然不是那些文官们的眼中钉。而这次出手的人行动之快,动作干净利落,武艺也不凡。想来不是寻常山野匪类。更像是军中悍将。” 马瘸子吃惊的望着这少年,难以想象,凭着一些蛛丝马迹,能分析出来这些已经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却听着方雨羽继续说道:“从我爹交了手上的兵符也不过六七年光景,之后便再未掌过兵。而这次来的贼人却又是为了将我爹掳走,想来必须是认识或者见过我爹的军中之人。这么说来那与这些都对的上的就是我爹在南边打犹族的时候带过兵。这伙人说不定就是当年参与过做战的边军。” 说到这里,方雨羽心里似乎有了些结果。事情发生在大羽王朝元庆十年。当年方伯爷在前线领兵杀敌,立下许多功劳,按道理仗打完就能凭功劳给自己捞个侯爵爵位。可就是最后关头,方伯爷收到来自京都府兵部文书,让方伯爷原地待命,等朝廷新派过来的将军接手作战任务。待交接完成后让伯爷回京述职。 而且在回京的路上,又收到了夫人的书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方伯爷回京后并无任何赏赐,并且交出手中兵符。 自此伯爷便闲居家中。不再过问军中事务,整日与些江湖人士往来。只是没过几年,也就是元庆十三年,家中夫人突然去世,那年方雨羽也十三岁。方伯爷消沉了整整一年,而后便依旧与江湖朋友往来密切。而且似乎又托江湖朋友打听了消息。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就只有伯爷自己知道了。 这次的事十有八九便是当年的军中大人物的手笔,而且与方家的那位过世夫人有关。不然当年的那位军中大人物不会等到方家夫人过世几年后才出手收拾了方家。 一想到自己那位看上去贤淑良德,总是一脸笑意的娘。方雨羽不由得走了神。直到马瘸子开口叫道:“小公子。”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马瘸子继续说道:“其实伯爷这些年一直按兵不动,一方面是当年夫人的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公子你。” 方雨羽疑惑的望着马瘸子,不明白马瘸子为何会这么说。 马瘸子顿了顿,略微思索一下,便说道:“夫人过世后,夫人的娘家前来方府找过伯爷,想将你带回去照顾。可是伯爷不许。后来过了两年伯爷找到我。让我为今日之事做些准备。想来也是觉得当年为了让夫人的娘家人不带走你的决定,确实失策。这才有了这些后手。” “不过伯爷这些年为了调查当年的事,不知不觉中查出了许多问题,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也就并未出手。虽然料想到对方会不择手段的做一些事。但不清楚对方具体会什么时候发动。” 方雨羽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方伯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于是早早的就安排的诸多后手,为了就是让对方掳走自己,放走方雨羽。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伙贼人掳走方伯爷后,并未对方雨羽进行追捕。 方伯爷以身入局,换方雨羽逃出生天,同时也让方雨羽接过自己的手下,为日后做打算。 方雨羽一想到自己老爹玩的这么大,而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个庞然大物。不由得一阵头痛。顿时感觉这个老爹有点任性了。难道就不怕方雨羽万一给玩脱了,到时候方家可就完了。 方雨羽开口问道:“我老爹就这么相信我日后定能将他救出。你们这些跟了我老爹这么些年的老伙计就这么相信我能干翻当年的大人物?” “以前是不信。”马瘸子闻声回答:“经过这两日相处,以我看人的眼光和经验,小公子你遇事不冲动,而且心思缜密,头脑清明,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出许多东西。便知道小公子不是一般少年。或许我们这帮老家伙当年的恩怨,还真就只有小公子能帮我们完成了。” 方雨羽闻言,顿时就一个白眼(?_?)。“好家伙,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人精来着。我能玩的过你们?”方雨羽一脸不屑的说道:“还真看得起我。就那伙贼人的手段,我爹都栽到他们手里了。何况我还是个孩子。”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你还好意思管自己叫孩子,要是小姐说这话倒是合适。” 方雨羽被马瘸子一句话给怼的无语了,只好埋头赶路。 二人不多时,便到了二里滩。望着河滩中间的水流,这里水确实不深,流的也不快,趟着水不一会便过到了对岸。 二人过了河上了岸,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便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不曾歇息。天微微亮时二人在树林里歇息一阵,方雨羽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换了马瘸子带来的包袱里的衣服,扮作书生模样。马瘸子则是戴了个方帽,一副仆人打扮。二人又在脸上贴了胡子,稍微改了下容貌。若非相熟之人,定难看出二人原本面貌。 二人见天已放亮,官道上已有赶早进城的百姓走动。便找了个路上没人的空档骑着马上了官道。往回马沟的方向走去。 走了快到晌午时分,二人见官道边有一挑着茶字的棚子。策马上前,到了茶摊跟前。翻身下马,那茶摊伙计赶忙过来接过缰绳,将马匹拴在一旁的草棚里,顺手又给马槽里放了些干草料。 马瘸子见状便开口吩咐让伙计给马槽子里再加些豆子。伙计闻言一喜,赶忙从草棚的墙边拖出一个麻袋来。从里面舀了两碗豆子倒到马槽里。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放桌子的茶棚里。招呼店家要了盘酱菜,几个饼子,一壶粗茶。寻了张靠里面些的桌子坐下。等着伙计上吃的。 这时茶摊外来了两个的衙役,后面牵着两匹马,正往茶摊里面走来。 这时茶摊的伙计从后面的厨房里端了一些吃的出来。刚给方雨羽他们放桌子上,抬眼便见门口两个衙役。赶忙上前,一边接过手里的缰绳,一边招呼着里面坐。 两衙役进了棚子,看了一眼方雨羽二人,便向掌柜的要了些酱肉,炊饼,又要了一壶清茶。然后走到靠外面些的桌子坐下。二人落座后,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到桌子一边。开始交谈起来。 其中年轻些的衙役开口问道:“王哥,咱们今天能赶到知府大人的府衙不?” 王哥:“现在天还早,能赶到,不耽误送信。二狗子,你今天算是第一次跟我出来办事,一路上多留些心。多看,多学,往后就是你一个人跑腿了。” 二狗子听王哥这么一说又有些紧张,继续开口问道:“王哥,你说咱们县令老爷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丢了官帽啊。” 王哥看了眼二狗子,小声说道:“这次方伯爷家的火烧的蹊跷。县衙里还在调查。这事估计兜不住,这才让我们赶紧往知府大人那里送信。” 方雨羽一听是自家的事,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王哥见伙计放下吃食又转回后厨这才跟二狗子继续说道:“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听县里的弟兄们在说伯爷家的事,说是这次是伯爷得罪人,被人灭口来着。还有啊” 王哥回头看了看方雨羽他们那桌,将头凑到二狗子耳朵边小声说了些话。 看那二狗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方雨羽很是好奇那王哥说的是啥。于是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第4章 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 方雨羽耳中听着两个衙役小声讨论着方家起火的事。这么看来,县里的县令老爷,是因为担心这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小命不保,赶忙让手下给知府大人送信。向上官请示接下来该如何将这事给上报到朝廷。 毕竟在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事的而且是朝廷的伯爷。虽然方伯爷已经许多年没上过朝了。但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大官。比他这一个小县令可金贵多了。 再一个,方伯爷平日里一不欺压百姓,二不违法乱纪。除了平日里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以外并无什么不妥。口碑也好,也不阻碍官府办事。而且遇到县里解决不了的还出面帮手。 再说了,在这通州地界,除了那位国公爷家以外。就数伯爷家爵位最高了。而且大家都知道。那在通州府的不过是成国公家二公子家的小辈。人家本家可是在京都府。 这次烧了一个伯爵府,而且伯爷还下落不明。地方官这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县令知道自己的下场。只希望能保住性命。丢官是肯定的。而且要是能在短时间内探破此案,找回伯爷。抓住贼人。也许就能保住那顶官帽。 可这又岂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办到的。故而求助自己的上司,看能不能从中斡旋一下。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两个衙役见吃食上桌,喝了碗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多时便将桌上的吃食吃了七七八八。随后叫来伙计,结了茶水钱。又将随身带的水壶灌满茶水。背上包袱转身出了草棚。 接过伙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拉过马头便往官道上走去。出门时那叫王哥的衙役,打量了一下草棚里还在吃草的两匹老马。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马的骨架看着真不错,就是太老了。要是年轻些,倒是个好军马。”王哥心里暗道。 虽然马匹这东西寻常百姓家不曾拥有,但是稍微家境殷实些的人家会养些牲口干活。像老马,老牛这种价格便宜,又能干点小活的牲口在市面上还是挺常见的。又不是冲锋陷阵的。拉拉车,驮驮货物是没什么问题。 故而这两匹军马并未让衙役觉得有什么问题。想着自己还有任务,也就不再逗留,打马往官道上走去。 方雨羽见衙役走远。便低声问马瘸子。:“这县令老爷平时也没少受我家恩惠,这次怕是牵连到他了吧?” 马瘸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伙计和掌柜的。出声对伙计说道:“伙计,给我和公子再拿几个炊饼路上吃。再劳烦给打壶茶水灌到这水囊里。” 伙计应声,拿走水囊。转去柜台后面。打了茶水,又包了六个炊饼。马瘸子接过吃食,又与掌柜的结了账。门口伙计早早的便将二人的马牵了过来。 马瘸子接过缰绳,又摸出两文钱,递给伙计,这是伙计喂马吃豆子的钱。伙计笑盈盈的接过钱。伺候着马瘸子上了马。目送二人往官道上走去。 马瘸子一上官道便开口问道:“公子以为方府的大火那县令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方雨羽一愣,疑惑的问道:“何出此言啊?” “那放火之人,为何能在下半夜出现在方府之外。还有,就那么刚好,当天晚上,县令不在城里。而且带了部分衙役出城。”马瘸子顿了顿道。 “记得当晚我一路打更到半夜三更时分才到的安庆坊的门楼。而伯爷府的大火正式烧起来是下半夜天亮前的时辰。” 方雨羽顿时明了,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也就是说,当天这伙贼人早就已经潜进了城里。而且有人通过那位员外又支走了县令。同时还带走了县里的部分衙役。这才给这伙贼人提供了行动的便利。最后这群贼人赶在黎明前发动攻势。此刻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这才一举拿下方府,将我爹掳走。”方雨羽一锤手,继续说道:“所以这次县令是被人做了局,被我爹牵连到了。而且对方料定了县令一时半会儿无法回城。城里众衙役,官兵又忙着救火,城里少了发号施令的人,没办法及时封锁城门。所以贼人很有可能当天一早便乔装打扮,带着我爹离开了。” 马瘸子闻言暗自点头道:“不错,小公子的分析有道理。所以伯爷被人掳走了,我觉得是伯爷自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这也就是说,伯爷应当早就有了应对方法。只是说到底伯爷是怎么计划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爹为何还要你送我去那什么张道爷那边,难不成张道爷能救我爹?”方雨羽开口问道。 马瘸子摇了摇头说:“这我便不知是为何了,只是听人说起这张道爷早年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三年,后赐真人封号。而后一直在三清山北真武观修道。虽不是真武观掌教,却统管真武观一切大小事物。而且张道爷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各路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对张道爷极为尊重。” 方雨羽听马瘸子又说了许多关于张道爷早些年在江湖上游历时的一些辉煌成就。不由得对这个未来的师父产生了许多心思。 试问哪个少年没有一个江湖梦。这张道爷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凭借一手惊艳的道家医术救人无数。结下诸多善缘。其人心怀正义,又为官府擒获不少杀人越货的匪徒。一身武艺自然是不凡。后来又入宫传道,获得朝廷的册封。观其一生。正是许多少年梦想的江湖高人,世外高人。 当方雨羽得知自己未来的师父是何等人物后,除了万分期待以外,同时又对自己的老爹更加迷惑。按道理一个伯爷,一个道士。并无太多交集。为何自己老爹就那么确信这张道爷一定会收自己为徒。 而且,怎么就肯定张道爷有能力护住他。除了武功高强和江湖名声以外,并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方雨羽顿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他还不了解的真相。而且涉及到好几年前的一些事。那时他还小,也未曾注意到这些事。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方雨羽需要考虑的,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安全的离开通州。而且出了通州到三清山尚有近两千里地。路途遥远,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和意外。 还有就是一起逃出来的周詹薇该如何安排,是跟方雨羽一起去三清山,还是另有安排。这一切还要等到了回马沟以后再行商议。 马瘸子见方雨羽低头不语,以为方雨羽还在为方伯爷的事担忧,便开口安抚到:“小公子放心,伯爷定会安然无恙,小人跟伯爷这么些年,虽不是日日在伯爷跟前做事,但就伯爷这些年留下的手段,以及伯爷在朝廷的名声来说。我们这些个老伙计算是最早跟着伯爷走过来的。伯爷善谋略,这是众人皆知的。” 方雨羽听马瘸子一说便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爹,是我自己。” 马瘸子闻言一愣,开口问道:“小公子这是何意,为何会担心自己。” 方雨羽问道:“你说我们现在是算逃命还是算行走江湖?” 马瘸子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难道不算是逃命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追杀我们的贼人呢。现在能确认那伙贼人的目标是我爹,而且目的达成,已经将我爹掳走了。” 马瘸子又是一愣:“小公子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行走江湖?” 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算吧,我就妥妥一个没见过江湖的纨绔子弟,被迫到江湖上走一遭。” 方雨羽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马瘸子心里一紧,望着方雨羽一脸严肃的表情。顿时感觉不安起来,心里暗自思索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方雨羽看着马瘸子的脸缓缓说道:“我们两个,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个黑白颠倒的打更人,两个人几乎是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你确定我们俩能平平安安的到三清山吗?” “而且,你腿脚还不方便,年纪又大了。这路途又遥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而我又没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怕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到三清山哦。”方雨羽对着马瘸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马瘸子听道这话,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拉过马头,一夹马腿,快走两步,走到前头去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骂的挺脏。 方雨羽见状,赶忙催马上前。叫道:“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有事问你呢。马瘸子,你慢点,等等我啊。” 马瘸子实在是想不到方雨羽怎么会整这么一出。不知道该夸这孩子想的开,还是该说这死孩子胆子大。 两人策着马,在官道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是仆人跟公子,这仆人却走在前面,公子却跟在后面。 ~~~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已来到了黄昏时分。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将整个天空渲染得红彤彤的,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方雨羽和马瘸子缓缓地下了宽阔平坦的官道,转而朝着一旁幽静深邃的山谷徐徐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两个孤独的行者正迈向未知的旅途。 山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陡峭险峻,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茂密的绿色海洋。偶尔有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从山林间传来,给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回马沟说是沟,实则是一个山谷里的一片滩地。马瘸子跟方雨羽在天黑之前到了这里,将马拴在树林里。二人又在树林里捡了些枯枝在河滩边生了堆火。 二人拿出吃的坐在火堆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谢聋子他们两个。 月上树梢时分,林中传来一阵响动。二人顿时站了起来。马瘸子将方雨羽护在身后,将木匣子竖在身前。盯着树林里传来响动的方向。全身紧绷。右手按在木匣子的机关上,随时准备打开木匣子。 声响越来越大,来人越来越近。方雨羽见马瘸子这架势大气也不敢出。只听见树林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马瘸子,是你吗?” 二人一听声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马瘸子放下木匣子,往树林里走过去。方雨羽则是留在原地看着马瘸子一步步的走过去。这时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来人正是谢聋子。马瘸子看了一眼谢聋子的身后。问道:“小姐呢?” 谢聋子开口回道:“小姐在马背上睡着了,我看到河滩边有火堆,不敢让小姐过来。小姐就在不远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谢聋子便牵着马走过来。马瘸子伸手从马背上将熟睡的小姐抱了下来。谢聋子则将马拴到一边的树上。 几人走回火堆边,这时周詹薇被山谷里的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醒了。 “大哥!”周詹薇一醒来就看到坐在火堆边的方雨羽,激动的叫起来。 挣扎着从马瘸子身上跳下来。跑向方雨羽。 “大哥,可算是见到你了。”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周詹薇眼角的泪水。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仿佛带着无尽的安抚力量,让周詹薇原本颤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每一次轻触都充满着怜爱与关怀,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吹走周詹薇心头的恐惧。方雨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詹薇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上,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嘴里还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别哭啦,有大哥在这里呢……” 周詹薇抽泣看着方雨羽。小小的年纪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任她再开朗的性格这时也笑不起来了。又经过一夜的逃难。先是爹爹不在了,后来哥哥也不见了。幸好是她认识谢聋子,又听谢聋子报了身份。确信会带着她找到方雨羽。这才路上安静的任谢聋子带着走了这些路。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也被一系列的事给折磨的没了笑脸。 马瘸子和谢聋子就看着这两兄妹相聚,此刻知道也就只有方雨羽能安抚下来周詹薇的情绪。 方雨羽见周詹薇不再哭泣了。便拿了些吃的和水递给周詹薇。 周詹薇接过后挨着方雨羽坐在火堆边默默的吃了起来。 方雨羽摸了摸周詹薇的头,看着对面这两个方伯爷的后手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一起去三清山?” 马瘸子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公子,你愿意小姐跟咱们这一路跋山涉水去拜师吗。这一路上的危险和困难还不知多少。” 马瘸子看了看方雨羽,见没回应继续说道:“谢聋子负责的便是小姐的安危。过了今晚,我们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谢聋子接过话头说道:“小公子,小姐,确实如此,不过我不单是伯爷的手下,我还是是老将军的亲卫。老将军过世前便吩咐过我。万一以后方家有难,我只需带走方家后辈一人。去南方投靠越王妃。既然伯爷对小公子有了安排,那我便带着小姐南下便是。” 方雨羽思索片刻,心中诸多疑问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看周詹薇一眼。又看了看谢聋子。说道:“二位辛苦,说实话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放心不下小妹一人。”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方家如今遭了难。我爹也被人掳走,生死不知。” “如今之计唯有听从我爹的安排。不过还是要问问小薇的意思。”方雨羽看了眼周詹薇轻声说道:“小薇,你是愿意跟我去三清山,还是跟谢聋子去找越王妃。” 周詹薇一直默默的听着几人的谈话。见方雨羽问自己的想法。思索一番。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谢聋子。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哥,我跟谢聋子去南方吧。我爹这么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既然爹爹让你去三清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我若是跟着你去,一路上既耽搁行程,又还要照顾我,多有不便。” 周詹薇喃喃道:“爹爹曾经跟我说,以后我们两兄妹不管在哪里,都要相互理解,不可闹矛盾。而今方家遇难,我们二人目前还处在危险之中,一起走容易被暗中的敌人一锅端。” 谢聋子听闻这番话语,暗自点了点头,这伯爷家两个后辈,年纪虽小,却也明事理。懂的审时度势。关键时刻不耍脾气。而是冷静思考。寻找解决之法。 方雨羽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从包袱里取出那晚伯爷留下的八卦玉佩。当晚方雨羽就发现这玉佩的异常,原来这玉佩能拆成阴阳两块。 方雨羽先将其中属阴的一块玉佩给周詹薇戴上。然后将自己的另一半拿出来。两块玉佩合到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八卦太极图。 方雨羽对周詹薇说道:“这玉佩今后便是我二人的信物,若是性命攸关时候,便让人拿着玉佩来寻。” 说罢,起身,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躬身行了一礼。“今日我方家落难,幸得二位舍命相助,虽是我爹已有安排,但二位这份赤诚之心确是令我折服。二位若不嫌弃,往后便是我方雨羽的长辈。有生之年,便是我方家人。百年之后享我方家香火。” 周詹薇见方雨羽如此说道,赶忙起身,跟着方雨羽对着谢聋子和马瘸子行了一礼。 马,谢二人赶忙回礼。连声道:“小公子,小姐,这可使不得。” 马瘸子开口说道:“我二人这么些年受伯爷恩惠颇多。抛开往日情分,我等皆是方家的家奴。虽不入方家大门,但伯爷的恩情却始终铭记。承蒙伯爷照顾,不然早在十七年前,我便死在战场了。” 谢聋子也赶忙说道:“我二人今日能有小公子和小姐这番话便以知足。得老将军和伯爷照顾,我这一辈子都是方家的。” 身份各异的四人,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却短暂的相聚后便要各分南北。各自踏上江湖路。对于四人而言,这江湖,谁也没去过,现如今各自带着使命,要在这陌生的江湖里走上一遭。 正所谓漫漫江湖路,人生地不熟啊。 第5章 江湖第一关,人仰加马翻 四人在火堆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又相互间约定了日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但彼此心里清楚,到时候还能不能有机会都两说。 天微微亮,众人小憩片刻。便准备分开上路了。 四人一行,上了官道。来不及道别,便匆忙上路。 方雨羽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没有办法。只能等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再将周詹薇接过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分开往后再相聚是什么时候了。 周詹薇的离开,让方雨羽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一路上精神也不再如前日那般时刻紧绷。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开始走神了。 “小公子。小公子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马瘸子见方雨羽愣神,开口叫道。 方雨羽听到马瘸子在叫自己,一下子思绪被拉了回来。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小公子放心,日后定能再聚的。”马瘸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公子若是觉得无聊,不如想想这一路上怎么做一个江湖人。”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马瘸子。说道:“哪个江湖人像我们两个这样,老的老,小的小。” 继续说道:“人家高手行走江湖都会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像什么黑白双煞,无敌铁手,笑面郎君。我们俩算啥,老残少弱?这个组合怕是会被江湖人笑话死吧。” 马瘸子一脸无语(?_?)。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方雨羽的脑回路清奇。想法总是很出人意料。 马瘸子摸了摸背上的木匣子,似乎在回忆着往日的故事。悠悠然开口道:“其实我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时候便有了名号。” 方雨羽一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问道:“真的吗。那这么说你的武功应该挺高吧。对了,你当年的名号是啥。说不定我还听过呢。” 马瘸子摆摆手说道:“名号不提也罢,这都多少年了。江湖上早就没有我的事迹。后来又朝廷动荡,外族叩关,便从军了。后来在凉州负伤,便退了下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又没啥期待了。毕竟一个过气的的江湖侠客,确实没啥让人好好奇的。不过方雨羽对马瘸子的话依然有些怀疑。 方雨羽看了看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很是好奇。这木匣子里面到底装的是啥。这马瘸子整日背着,就算是歇息,也是放到手边。方雨羽猜测,这木匣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马瘸子的武器,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武器。 “老马,你这木匣子里到底是装的啥。整天背着也不嫌累。”方雨羽对马瘸子开口问道。 “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小东西,不值一提。都是我这些年捡的这破烂玩意。一直舍不得丢,就带着走呗。”马瘸子笑了笑,含糊其辞的不正面回答。 那晓得这方雨羽一时好奇心起来了,便伸手向马瘸子讨要。 “拿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宝贝都有啥。我还挺好奇你这些年的收藏到底捡了些啥好东西。” 马瘸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看着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没想到方雨羽好奇心这么重。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伸手从背后将木匣子摘下,递给了方雨羽。 方雨羽笑盈盈的接过木匣子,感觉还挺沉,抱在怀里细细打量。摸索了半天也没打开。又摇晃了几下,也不见里面传出什么动静。回头问道:“这玩意怎么打不开啊。” 马瘸子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的看着方雨羽拿着木匣子来回折腾。始终不得窍门。 “怎么样,打不开吧。你就别白费功夫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马瘸子策马上前,一把抓过木匣子,顺手背在了身后。头也不回的上前赶路。 “你让我再研究研究,让我再看看,或者你给我打开让我瞧瞧嘛。”方雨羽见木匣子被马瘸子拿了回去,顿时有些不甘心。赶忙上前追着说道:“您老行行好,就让我看看呗,到底里面是啥。” 马瘸子回过头看着方雨羽一副急切的表情,哈哈一笑:“有机会自然你就知道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你啊,就别想了,赶紧赶路吧。过了前面的树林,就要绕小路了,我们不过关,直接绕过去。” 方雨羽闻言,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又要钻野林子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去休息啊。这一路上走了少说也有好几百里了吧。” 马瘸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方雨羽。“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逃难?你还想进城,你咋不想进皇宫呢。就算是要进城,也要等出了通州地界。” 马瘸子悠悠说到:“小公子不会是以为我们现在就安全了吧。虽说现在咱们一路乔装打扮,但是贼人说不定回过头找我们,还是有很大可能被抓的。” 方雨羽闻言顿时又有点气馁了。“这么说,我们还要在野外过夜了。那我们今晚在哪里休息。” “走吧,到地方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马瘸子带着方雨羽往小路上走去。两人牵着马踏上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地向着山上行去。这条小路仿佛是一条隐藏在山林间的神秘通道,周围绿树成荫,野花点缀其间,散发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他们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山脚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偏离了道路。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爽。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在欢迎这两位访客的到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朝北走出了一段距离,眼前的景色也越发美丽迷人起来。 却不曾想,迷人的景色却又暗藏着危险。就在那一瞬间,方雨羽的注意力稍有分散,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脚下地面的异常情况。突然间,只感觉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的那个大坑急速滑落而去。 这个坑看上杂草丛生,不知道多深,仿佛是大地张开的一张大口,正等待着将他吞噬进去。方雨羽心中惊恐万分,但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下滑的趋势。他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周围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一声惨叫划破安静的树林。在前头带路的马瘸子听到叫声,赶忙往回赶。 当马瘸子赶到方雨羽发出惨叫的地方时,发现只有一匹老马在树林里孤零零的站着。 周围不见了方雨羽的身影。马瘸子焦急的喊道:“小公子,小公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呢,这边好大一个坑,我没留神,掉坑里了。”方雨羽郁闷的喊道:“快拉我上去。” 马瘸子寻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果然,方雨羽正躺在那坑底,脚被树枝高高抬起,双手使不上劲。 坑边的草被方雨羽的身体掉下去的时候压出了一条沟出来。见方雨羽满身杂草,马瘸子赶忙问道:“小公子,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啊。” “我人没事,就是脚被树枝给勾住了,我站不起来,使不上劲。”方雨羽回答道。 马瘸子见状忙开口安抚道:“小公子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随后将扯过一旁的树藤,试了试感觉不够结实,便又将远一点地方的树藤一并扯了过来。将几根树藤绞到一起。又比了比长短,然后将树藤抛到坑边,手上抓着树藤抖了几抖。那树藤被抖到方雨羽头顶。 这时马瘸子开口说道:“小公子快抓住树藤。” 方雨羽抬头便看到树藤就在头顶,挣扎着翻过身,两手死死的抓住树藤。 “我抓稳了,你用力吧。”方雨羽开口向马瘸子喊道。 站在坑边上的马瘸子先是将树藤在腰间绕了一圈,然后两手握住树藤,身体向后倒去。 只听见“刺啦”一声,方雨羽的衣服被挂着的树枝给划破了,不过方雨羽的脚也就被拉了出来。 方雨羽见自己的脚能使上劲了,便站起来,抓着树藤往坑上爬。 二人这一拉,一扯。很快方雨羽便爬了上来。 刚一上到坑外面,方雨羽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丢掉手里抓着的树藤,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坑。 马瘸子见方雨羽狼狈的样子,赶忙解开身上的树藤,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一边替他清理身上的杂草,一边检查着身子。 万幸的是除了手上有些被树枝划的小口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马瘸子还是不放心,开口问道:“公子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又或者有哪里疼。” 方雨羽摆了摆手,说道:“身上没事,就刚刚裤子被刮破了。” 紧接着站起来,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险些又跌坐下去。幸好马瘸子在边上,一把将方雨羽给扶住了。 “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马瘸子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方雨羽,不放心的说道:“公子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将马给牵来。”说完,便去前面的树林子。 刚刚一听到方雨羽的叫声,马瘸子丢下手里的缰绳就往回赶,没来的及拴马。好在这马是受过训练的军马,没有人指挥的时候就安静的站在原地吃草。 不一会,马瘸子将两匹马都牵了过来。这时的方雨羽经过一阵的休息,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马瘸子又确认了一下方雨羽的情况,见真的没什么事了以后便将方雨羽骑的马匹的缰绳递了过去。 这回马瘸子不再敢离当方雨羽太远,二人前后就隔着不到一丈距离。 马瘸子又掰了根树枝,将自己前面的杂草给剥开,踩倒。以防万一,再出现意外。方雨羽经过刚才的那个大坑,也不由得更加小心起来,牵着马,沿着前面马瘸子开辟的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二人就这样一路上从太阳高悬,走到了日落西山。二人在树林里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走出了树林。 这时在二人眼前的便是一片村庄。约摸几十人口,村子一旁是一片田地。地里的麦子已经快成熟了。 远远的看到一些干完活的村民背着工具,提着篮子往村里走。 干完活的村民们正陆续回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满足的脸庞。他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背着箩筐,还有的牵着牛,慢慢地走着。一路上,他们谈论着今天的收成,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烦恼。 当他们走进村子时,孩子们欢快地跑过来迎接他们,围绕在他们身边嬉戏玩耍。妇女们则在门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炊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村庄。老人们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宁静而祥和的时刻。 夜幕即将降临。方雨羽二人见天色也已很晚,晚上在树林里赶路很不安全。便打算在村里借宿一晚。 二人牵着马,往村子里走去。 村口的老人见来了陌生人,赶忙起身。打量了二人一眼,开口问道:“二位这是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来我们村子有何贵干。” 马瘸子上前答话道:“这位老哥,打扰了,敢问这是何地,我与我家公子从通州府过来,本想去那云台山拜拜菩萨,却不曾想,走错了路,我二人见天色已晚,小公子一路上又跌到坑里,受了惊吓。想在贵村借宿一晚。” 那村口老丈看了看马瘸子身后的方雨羽,这时方雨羽一身衣服灰仆仆的,裤子还被划破了个口子。 又见这模样生的白净,便心里对马瘸子的话不再有疑。领着二人进了村子,往村中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 那老丈见马瘸子走路一拐一拐,心里有些嘀咕,便开口说道:“敢问二位怎么称呼。看老弟,你腿脚也不怎么方便,怎么就随你家公子出门呢。” 马瘸子开口解释道:“我家公子姓方,我呢姓马,大家都叫我马瘸子。”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道:“我家公子打小便是我跟着的,算是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也就习惯了。再说我这腿,却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动弹。这要是叫公子一个人出来,我反而不放心。” 方雨羽这时也开口道:“是呀,老人家,我们家其他人我都不喜欢,要说还是这老马办事最懂我心意了。” 老丈见二人这么一说,便也明了。领着二人走过村子。这时路上还有急着回家的孩子从三人跟前过。 孩子们看着几人,又跑过来跟老丈问道:“村长爷爷,他们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啊。” 老村长看着孩子们笑着说:“他们是乱跑迷了路的人。到我们村里借宿的。你们可要记住了,不许乱跑,到时候迷路了被坏人给抓走了。快点回去吧,都叫你们吃饭了。” “走咯走咯,回家吃饭咯。”孩子们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老村长带着二人到了自己家,招呼自家儿子和老婆将二人安排到自家大儿子的房子里休息。 在吃饭的交谈中得知,这老村长生了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都成了家。都不在家中住,家里就留了小儿子跟老伴三人。大儿子在城里给人做掌柜的,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一般不回来。小儿子则留在村里,替老村长照顾那几亩土地。生的憨厚老实。是个种庄稼的好手。 二人吃过晚饭,又打了些水回房里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 许是好久没有在床上休息了,而且这几日神经紧绷。在躺上床后不多时。二人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嘶叫声。 马瘸子顿时惊醒。抱着木匣子就准备出门去。 第6章 真假马主人,江湖不留名 马瘸子听到马叫声后,赶忙拿起当做枕头的木匣子。一个闪身来到门前。悄悄的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透过门缝往院子望去。 马瘸子瞧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影出现。确信院中没人后这才拉开房门,准备去拴马的草棚里去看看情况。 这时,方雨羽也似乎被这动静给惊醒了。起身看到马瘸子刚拉开房门,便好奇的问道:“老马,怎么啦,我刚刚好像听到咱们的马叫唤。” “公子莫慌,我正打算去看看。或许是两匹马在打架吧。”说罢便打算出门去。 方雨羽见状,开口说道:“等我一下,我随你一起去。”说完便下了床,将挂在床头的衣服披上。走到门口。 二人借着月光,绕过边上的房子。往牲口棚那边走过去,不多几步就能看到自己的马了。 “不好,有人偷马。”马瘸子暗叫一声。“快去叫人,这贼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偷我们的马。” 方雨羽闻言正准备上前教训这偷马的小贼。一听马瘸子让去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偷马的贼万一是一伙人,两个人上去说不定抓不住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一想到这,方雨羽赶紧拔腿就往回跑。跑到村长房门口,焦急的拍着门,边拍边喊到:“村长,村长,快起来,村里进贼啦。” 尚在睡梦中的老村长被这么一惊,顿时就睁开眼睛,赶忙起身,衣服都没来的及披,摸着黑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就见今天晚上来借宿的方雨羽焦急的站在门口。“怎么回事?”老村长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贼,是怎么回事。” 方雨羽忙说道:“村里进贼了,这会儿正偷到你家来了。”方雨羽这里耍了个小心眼,没说贼人在偷马,而是说贼人正偷到村长家里来了,让村长觉得贼人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这样村长肯定会为了这事尽最大的能力去发动村民。 果然,老村长听到这话,赶忙让方雨羽去叫醒自己的小儿子。然后回身进屋。从墙上摸索着取下一面铜锣。 “当当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铜锣从老村长的院子传出,响声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这时老村长的小儿子刚好被方雨羽叫醒了,方雨羽又将与老村长说的那番话说给了他小儿子。 只见老村长的小儿子跑到院中,接过老村长手里的铜锣,一边往村子跑,一边敲,同时一边敲一边喊:“抓贼啦,抓贼啦。大家快来抓贼呀。” 不多一会儿。离的近的几户人家家里边亮起了灯。家里的男人们手里抓着农具。就冲了出来。 “贼人在哪呢。”一村民开口问道。 “在我家院子边牲口棚里。大伙快去。”这时稍远一点的村民,打着火把也过来了。 村长的小儿子带着一群人就往牲口棚里跑了过去。一路上不断的有村民加入到队伍中。 这时候方雨羽已经跟马瘸子汇合了。只见那偷马的贼,一听到有人喊抓贼,顿时慌了手脚。来不及给马套上马鞍,就打算直接拉着马往村子外走。 谁知道这马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这军马是受过训练的,要是没有给配上马鞍,马是拒绝跟人走的。而且老马认人。这几日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路上跟这马也熟悉了。 这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不给套马鞍,马自然是不会跟他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刚一开始贼人准备偷马的时拉了半天,马也不动,反倒是把马给拉疼了,发出嘶叫声的原因。 可是贼人不懂啊,只是看到马儿不跟他走,还以为是马脾气不好。又等马平复些后再试试。 不曾想,马没偷到,反而惊动了马瘸子。 这时那抓贼的喊声越来越大。偷马贼不甘心的看了看两匹马。气愤的丢下缰绳,就往村子外面跑。 这马瘸子在一旁偷偷的看这偷马贼在牵马,也不出声阻止,就看着他在那白瞎了半天功夫,马儿也不肯跟他走。 当方雨羽再次回来时,看到偷马贼准备逃走。正打算上前拦住他,这时候马瘸子出手拦住了他。后面的一群村民也在快步的跑过来。 只见马瘸子蹲下身子在地上捡了两个土块。拿在手里掂了掂,抬手便向着贼人丢了过去。天黑,看不见飞出去的土块。只听见“啊”的一声。然后那偷马贼就倒在地上开始哀嚎。 这时刚好村民们打着火把赶了过来,方雨羽赶忙带路。“快快,快,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在偷村长家的东西。” 众人上前,将在地上哀嚎的人给团团围住。其中几个村民拿出绳索,将这小偷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群人架着小偷给抬到了村长的院子里。 众人在将贼人丢到院子里,又在院子里将几个火把插在地上。这时候村长穿戴整齐,拿着火把将趴在地上的小偷给翻了过来。将火把凑近瞧了瞧,一个獐头鼠目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满是痛苦的表情。 那贼人见来人是个老者,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这村里的族老,便开口叫道:“老爷,我冤枉啊,老爷。我不是小偷,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老村长,就是小偷。我都看见了,他在你那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就是来偷牲口的。”方雨羽听贼人狡辩,赶忙站出来作证。 那小偷见有人跳出来指认,顿时就急了。赶忙开口说道:“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你偷了我的马,我是来找我的马的。” 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开始议论起来。方雨羽和马瘸子黄昏时才到的村子,那时候恰好众人们干完活,收拾了农具回村的时候。不少人都见到过这两个在村人。二人牵着马,其中方雨羽还一身狼狈,裤子都破了口子。 虽说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这个小偷却说是他们二人偷了他的马。这下子情况就变了。 方雨羽也没料想到这贼人会这般狡辩,倒打一耙。顿时气的就要上前打人。被马瘸子一把拉住。小声警告道:“小公子别上当。这小贼滑溜的很,看看村长怎么处理,毕竟是在人家村子里。” 村长听贼人这么一说,看了一眼方雨羽,也不出声,背着手回到院子中。村长的小儿子搬了条长凳放在院子里。村长坐下后,捋了捋胡子。开口问道。 “你姓谁名谁,半夜三更,你跑到我牲口棚里。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的,现在说是来找自己的马。那我来问你,你的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牲口棚里。” “回老爷话,小人叫刘二狗,这两匹马本是我借的我们刘家庄子上刘老爷的。打算进城去买些杂货回去贩卖。半路上经过一座破庙,便将马拴在门口歇息。”刘二狗缓了口气,跪直了身子继续说道:“结果睡的太死了,等我醒来发现马却不见了。我那个急啊,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没有办法,便只好先回去打算跟刘老爷说明情况。结果就在走到村子边上时,就看见这二人牵着我的马,进了村子。” 刘二狗看了看方雨羽,见方雨羽一言不发继续说道:“这二人趁人不备,偷人家的马,他们才是小偷。” 老村长闻言,又问到:“你既在当时已经看到了你的马被他们二人牵着,那为何,不当时就站出来指认。” 刘二狗见老村长语气和缓,心里一喜。顿时觉得心里有数了,感觉这老村长似乎真相信自己才是马主人了。于是开口说道:“我那时远远的看见这二人与老爷交谈,就以为这里是这两个贼人的老窝。于是想着等他们睡着了,偷偷将我的马牵回来就是了。哪曾想,不仅马没找回来,还被人当成小偷给抓了起来。冤枉啊,老爷,还请老爷给我做主啊。我才是那个被偷东西的人啊。”说着说着,刘二狗便哭喊起来。 “好啦好啦,莫要再哭了。再哭我可就不主持公道了。让你们两方自己解决。”老村长压了压手,示意刘二狗不要再哭了。 这时刘二狗看着方雨羽二人,感觉要是村长不管了,自己不一定能拿他们二人有什么办法。看那架势,说不定要挨揍。这才住了嘴,跪在那里哼哼唧唧。 老村长又开口问道:“你说这你的马是借的刘家庄子里刘老爷的。我问你,可是那河对岸五里堡的那刘家庄子。” 刘二狗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喜色的说道:“对对对,就是那五里堡的刘家庄子。那刘老爷见我为人老实,这才把马借给我,可惜被这两个贼人给偷了。” 老村长摸了摸胡须,直勾勾的看着方雨羽片刻。开口问道:“方小公子,这刘二狗说的可对。这马是你二人从他手里偷来的?你可有话说,或者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马是你们二人的。” 方雨羽见老村长开口询问,顿时觉得一阵火气上来。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抓贼的故事,结果自己成了偷马贼。还偷的是自己的马。现在要自己证明这马是自己的马。 方雨羽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一脚踢死狡辩的小人。不过马瘸子伸手按在方雨羽的肩上不让他动弹。这个方雨羽尽管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但经过刚刚马瘸子的一番阻拦,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拍了拍马瘸子的手,示意没事。 “村长老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这个贼人,哦不,是刘二狗。不知能不能行。”方雨羽站到院子中央,对着老村长行了一礼说道。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请便。方雨羽见状忙谢过老村长,转身向刘二狗问道:“刘二狗,我问你。你说这马是我二人偷的你的。那你说说这两匹马叫什么名字。” 刘二狗一愣:“又不是我家的马,我怎么知道叫啥名字啊。再说了,谁没事给马起什么名字。” 方雨羽继续问道:“那好,第二个问题,你说你是在破庙里休息的时候那马被我们偷了,那破庙里面供奉的是那路山神。” 刘二狗低头思索一下,开口回答道:“那庙里神像早就破烂不堪,难以辨认了。我怎么知道供奉的是哪路山神。” “第三个问题,你借的那两匹马,你说你原本是打算去城里准备去做些买些东西然后回去贩卖对吗。不知道你是去打算进点什么货呢?” 刘二狗估计也没想到方雨羽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说道:“我去进些粮食,我们见粮食丰收,肯定价钱要低上许多,我就想去城里买一些回去卖,挣个辛苦钱而已。” “那你是准备买什么回去,麦子还是粟。” 就二狗急忙说道:“当然是麦子,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打算弄个百十来斤回去卖个好价钱。”刘二狗心想,眼下正是要到了麦子收获的季节了,说买麦子肯定是没错。 方雨羽见刘二狗这么一说,心里便知道,这刘二狗说谎了。心中一定,这事妥了。 便转过身对着老村长拱手行礼,朗声开口说道:“村长老爷,这刘二狗在说谎。” 众人听到方雨羽这话顿时一片哗然,明明这刘二狗回答的都是挺正常的。怎么就说谎了呢。 老村长见众人议论纷纷,便开口问道:“方小公子,你说这刘二狗说谎,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故弄玄虚,在这里搅乱是非。” 方雨羽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请听我解释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我会说刘二狗说谎了。” “第一,我问他马叫什么名字,他说不知道,不是他的马。不巧的是,我知道。灰那个叫灰夜,黄的那个叫大军。” “第二吗,我问他山神庙里供奉的是什么山神,他说神像破烂不堪,难以辨认。我想这里的诸位,都是本地人,或多或少从长辈们那里应该都听说过一些关于山神的故事。那必然也就知道山神的名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呀那山神庙的大家都知道的啊。不就是刘将军庙吗。这附近就要说山神庙还真就只有那里了。” 方雨羽见众人如此一说便更加确定了。“至于第三个问题,那就更简单了,做生意的都知道,买卖就是低买高卖,这样才会有钱挣,这刘二狗说去买麦子,大家都知道,今年收成不错,粮食价格确实是低价,但是大伙都有粮食,你又怎么将这粮食卖给庄子里的人呢,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今年的麦子收成好,我想你们庄子上不可能没有种吧,那既然地里有粮食,那干嘛要买你的粮食呢。” 在场的都是庄稼汉,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纷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谁好人家在粮食丰收的时候买粮食啊,又不是粮食商人囤货。 那刘二狗见众人风向一边倒,顿时急了起来,忙大声嚎哭起来:“冤枉啊,老爷,冤枉啊。那真是我的马啊,这个小贼巧言令色,大家要相信我啊。”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马瘸子这时走出人群,对着老村长躬身行礼,然后转过身对着一众村民拱了拱手,说道:“村长老爷,我看不如这样,这刘二狗既然说是他的马,我看就让他牵走试试。要是他牵不走,就让我们牵,谁能牵走就算谁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难不成这马真的是这刘二狗的。这二人才是贼人。 这时方雨羽也有些急了,赶忙拉过马瘸子低声问道:“老马,你干什么呢,这眼看就坐实了他是偷马贼,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马瘸子拍了拍方雨羽的手说道:“小公子放心,我有数。” 这时,老村长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觉得马老弟说的也有道理。马这种牲口与猪羊不同,与主人之间待久了能粗通人性。不妨就让你们去试试。来,给刘二狗松开,我们一起到牲口棚去。” 众人围着村长,来到了牲口棚里。只见那两匹老马安静的站立在那一动不动。那缰绳早就被刘二狗解开丢到了一边。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刘二狗去牵马。刘二狗一想到方才,拉了半天马不动一点。这时要让他再去牵马,确实有些不敢上前,但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得已上前一试。 结果不管是刘二狗怎么拉,怎么推,马就是不动一下。哪怕是马被拉的不停嘶叫。 村长见刘二狗折腾了半天,一匹马也没拉出牲口棚。“好了好了,你回来。”又叫几个村民看住刘二狗。指了指方雨羽二人。说道“该你们了,去吧。” 方雨羽和马瘸子闻言,一拱手,进到牲口棚里,取下挂在墙上的马鞍,快速的将马鞍给装上。又摸了摸马脖子,安抚了下刚才被折腾的马的情绪。然后牵着马走出了牲口棚。 那刘二狗见方雨羽二人将马牵了出来。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时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伙人又将那刘二狗捆了起来。呜喧喧的带着人回到了村长院子。 方雨羽二人,将马重新牵回牲口棚后也跟着来到了院中。 这时那刘二狗不再狡辩,开始交代起来。 第7章 村长小课堂,受教少年郎 老村长让刘二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原来这刘二狗本就是个地痞流氓之辈。整日游手好闲,而且好赌。大家都知道,这十赌九输。自然这刘二狗就欠了不少钱。为了躲债,这不得已就到城外来寻自家义兄。 刘二狗这义兄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这附近一村子里的村霸,平日也尽搞些横行乡里的事。 这刘二狗去寻他义兄的路上,看到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看到这两人老的老,少的少,便动了坏心思。打算将他们的马偷去卖了,回去把债先还了,剩下的再去翻本。 可惜一路上都没什么好机会,直到二人进了村子。本以为没有机会后,结果却发现,这村长家住在村子边上,而且牲口棚离房子还有点距离。这才在村外躲到晚上,然后找机会下手。 却不曾想,马没偷出来,跑的时候还被人把腿给打伤了。现在这会儿还疼着呢。也正因为腿受了伤,这才摔倒在地,被村民给捆起来。 不过让刘二狗感觉最奇怪的就是那两匹马。真的就好像是认主一样。自己怎么也弄不走。而方雨羽他们一牵就走了。 这也虽不是第一回搞偷鸡摸狗的事。但偷马还是第一回。这刘二狗到现在都还是在觉得自己当时是力气小了,不然肯定能把马拉走。 待刘二狗一一交代清楚后。老村长站起来对着众人开口说道:“诸位乡亲,今天这刘二狗到我村子来偷东西,被我们村民抓了现场。索性没有造成损失。我想等明天天一亮,将这偷东西的贼送到城里去。” 刘二狗闻言如丧考妣,自然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送官。当今律法对盗窃牲口罪其实判的挺严重的,幸好是没偷成。顶多是判个盗窃未遂。牢狱之灾是肯定的了。 随后一伙人将刘二狗给捆到了牲口棚里,又找了两个壮实的村民给守着。就等天亮就将刘二狗给押送到附近的官府去。 只见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众人见事已了,便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有的脚步匆匆,似乎急着回去跟自己家里人分享今天晚上的事;有的则不紧不慢,仿佛只是随意地散步离开;还有一些人边走边回头张望,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仍有些恋恋不舍。人群逐渐变得稀疏,原本热闹的场景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村长看着众人散去后,走到方雨羽二人跟前,玩味的盯着方雨羽的眼睛看。看的方雨羽一阵发毛。 这人老成精,这时候老村长如何不明白方雨羽之前耍的小心思。转身往堂屋走去,又招呼他二人跟他进屋。 三人在老村长的堂屋坐下。上首的老村长开口说道:“其实我一早便知道这刘二狗说了谎。” 方雨羽闻言一惊,不明白为何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说谎而不拆穿。也不清楚老村长是如何在一开始就知道刘二狗说谎的。不由得以为这老村长在吹牛。 老村长见方雨羽一副不信的表情。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方公子,这是不信老夫了。” 方雨羽表示,你就吹吧,反正人已经全招了,现在来说你都是对的。 老村长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开口就问了方雨羽一个问题:“方公子,这里是何地,这庄子是哪家的庄子。”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发现还真不清楚。二人自打进了村子,便一直是叫的老村长,也不知人家姓谁名谁,也不清楚这是哪家的庄子。本想着临走前打听一下,好日后找机会报答。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儿。 方雨羽心里这样想着。索性开口向老村长请教到:“这……,小子还真不知,还请村长老爷指教。” 老村长见方雨羽如此诚实,笑着点了点头:“嗯,方公子倒是实诚。那我告诉你,这里就是五里堡,刘家庄子。老夫便是那刘二狗嘴里的刘老爷。” 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像耳边炸响的惊雷。 方雨羽心里暗道:(?o?o)你个老六。合着那刘二狗一直就是个小丑,卖力表演了半天,自己还配合着演了半天的戏。 方雨羽以为刘二狗在第一层,他在第二层,马瘸子在第三层。结果人家老村长在第五层。不仅看破了方雨羽的小心思,还连带着把自己跟刘二狗耍的团团转。 顿时方雨羽觉得这个江湖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就好像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一番表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过来跟你说:“小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早就拿捏的死死的了。” 方雨羽起身对这老村长拜了拜,拱手说道:“果然长者的智慧,让我们后辈钦佩。小子能得老村长指教,实属万幸。还请老村长受小子一拜。”说罢,又对着老村长深深的拜了一拜。 只见那饱经沧桑、满脸皱纹却又精神矍铄的老村长稳稳地端坐在一把古旧的木质椅子上,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洋溢着慈祥而和蔼的笑容,目光专注且亲切地凝视着站在下首处的方雨羽。 方雨羽则恭恭敬敬地朝着老村长深深地鞠下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带着满满的敬意和谦逊。 老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方雨羽这一礼数周全的行礼。 老村长抬了抬手,示意方雨羽坐下,继续开口说道:“当时,这刘二狗说到刘家庄子时,我便知晓,这人定是满嘴谎话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里有个刘家庄子,便信口开河,说自己是从刘家庄子借的马。” “当听到刘二狗这么一说后,我便问他,是不是河滩对岸五里堡的刘家庄子。” 老村长顿了顿:“那刘二狗听我这么一说,以为自己蒙对了,赶忙承认。” “这时我就更加确认了,这刘二狗不是本地的或者附近的村民了。那河对岸确是有个庄子,不过那里是李家庄。话说回来,他口口声声说是刘家庄的刘老爷借给他马做生意,可是我家从未养过马,那牲口棚里也就两头老牛罢了。” “既然我家连马都没有,那又如何从我这里借到马呢。所以啊,一开始这刘二狗就露出了马脚。任他在如何狡辩,他自然不可能从我这里将马牵走的。”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为何当时老村长明知道刘二狗是小偷的时候还敢给他机会去牵马。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让刘二狗得逞。就算是能牵走了马,他刘二狗也带不走。 方雨羽不由得在心里给老村长疯狂赞美起来。“太厉害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手段,这心机,略微出手,便已知这个刘二狗的水平,反手便将场面控的死死的。” 方雨羽苦笑道:“原来村长老爷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将那刘二狗给辩驳倒,不管后面刘二狗是不是真的能将马牵出来,都不会改变他才是偷马贼的事实。” 说到这儿,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失落。原本以为,方才那与刘二狗的问话,以及后来指出刘二狗话语中的漏洞。得益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举将刘二狗驳倒。再加上马瘸子的助攻,将这事给钉死。 结果现在才明白,老村长早就洞察了一切。不管二人如何折腾,最后都有老村长给他兜底。 “没错,也就是说,那刘二狗自始至终就没有机会将马带走。”老村长捋了捋胡子,带着欣赏的语气说道:“不过小公子,你那关键的三个问题,却也将那刘二狗偷马贼的身份给坐实了。当真是巧妙刁钻,而且一步一步的将那刘二狗的谎言给揭穿来。也当的是精彩。而后马老弟牵马的比试更是精妙。谁也没想到这马竟然如此通人性,让刘二狗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马瘸子听老村长这么一说,赶忙起身。拱手道谢:“担不得老哥夸奖,这本就是一些在外行走的时候防身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方雨羽这时也站起身来与马瘸子一起躬身道谢。虽然最后是自己将偷马这事给顺利的拿下了。但是人家留的那些后手确是他们失败之后的保障。于情于理,都应感谢人家。 二人躬身行礼后,方雨羽又开口向老村长请罪:“村长老爷,小子其实还有一事要跟刘老爷赔不是。” “哦?”老村长看了看方雨羽抬手说道:“方小公子这是何意啊?” 方雨羽犹豫一下后,开口说道:“先前我去给村长老爷您报信的时候耍了小心思。担心村长老爷会因为贼人偷的是我们的马,而不愿意出手相助。现在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村长您是个让人钦佩的长者。” 老村长听完。哈哈一笑:“方小公子是担心我会因为偷的不是自家的东西而不愿意管这事,对吧。” 方雨羽听老村长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像等着老村长的教训。 “方小公子,不必如此。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 老村长语气一转:“不管刘二狗偷的是不是我们家的,像他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都应该送他去大牢。不管是谁,面对这些违法乱纪之徒,都应该将其绳之以法。我大羽朝的好儿郎,应当是堂堂正正之辈,绝不能给这种奸滑小人有可乘之机,关键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只有当有别人有危险的站出来,以后有朝一日,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人挺身而出。” 老村长目光坚定的看着方雨羽,严肃的说道。 方雨羽看着老村长的眼神,是那般坚定。隐隐间觉得这老村长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天地间的正气仿佛在这一刻具现到了老村长身上。 难以想象,在一个平凡的小村庄里,居然有这么一位胸中藏有万千正气的老人。 方雨羽着实被老村长的这番言语给震撼到了。被老村长给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不管是手段还是眼界,无论格局还是心术。都远不是当下的方雨羽可以企及的。 眼下这个少年郎,在江湖中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呢。 这初入江湖之人,最是忌讳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更有甚者,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到头来,要么被人利用,成了他人的玩偶。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带来灾祸。严重的连命都丢了。 只要是江湖闯出赫赫名声,最后功成身退,落个善终之人,无不是小心谨慎之人。须知道,这天下。能人辈出,有的武功高强,有的谋略过人。有的学富五车,有的家财万贯。有人稳坐庙堂,有人征战四方。 连方伯爷那样小心谨慎的人,都被军中大佬给收拾了。更何况方雨羽这样一个纨绔子弟。经过这次真假马主人的事情后,想必方雨羽会吸取不少教训。日后行走江湖也好,为人处事也好。都将是一个提点。 方雨羽渐渐明白过来。又向老村长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小子方雨羽,多谢老村长指点。村长老爷的这番话,确是让小子顿感惭愧。我等眼界,格局还是太浅薄了。这一点,应当向村长老爷学习。” “而且今日,见村长老爷行事手段之高明,小子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行走江湖,定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时刻提醒自己。”说完方雨羽又是一礼。俯身拜了下去。 老村长笑盈盈的看着方雨羽。眼里尽是欣赏神色。“好好好,小公子莫要再谢了。这天亮还早着呢,二位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二位还要赶路的,不如再去歇息一下。明日好有精神些。” 方雨羽二人忙起身,随老村长出了堂屋。各自回了房间。 这晚,再无事发生。二人睡到天明。 一早村里边安排人将刘二狗给押着往县里衙门去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套好马鞍准备继续赶路。老村长领着几个村里的小娃娃将二人送到村口。一番道别过后,马瘸子拿出一些银子来硬是将其塞到老村长手里,说是给村里添了麻烦,拿些钱给村里买些东西贴补一下。二人你来我往,最终老村长架不住马瘸子的热情,收下了。 而后老村长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给方雨羽二人带上。一番嘱托过后,二人便踏上了行程。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一路上专心赶路。不再停留。终于在离开村子的三天后,出了通州地界。 等出了通州界,二人便在官道上行走。自然也就快了许多。二人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此行必经之路上的第一座城。临江城。 临江城是连接通州与晋州的一座大城,因其地理位置临近湄潭江而得名,水运发达。不少货运码头与渡口。城内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因此这里的商业较为发达,城中多有商铺,客栈。也正是因为这城里商业发达,城内并未宵禁,只是每日到时候了便将城门关上。而城内许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二人进城后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后打算在城里逛逛,一来去打听下消息,二来,需采买些野外过夜的物件。往后一路上还要在野外过夜的日子还多着呢。 二人在吃过晚饭后,便与店小二打听最近的杂货铺子。以及这城里外来人常去的地方。 打听到地方后,马瘸子背着木匣子,与方雨羽便出了门,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临江城里最大,最繁华的百元街。 古色古香的街道繁华无比,两侧的数不尽的酒楼和商铺。街上人来人往,店铺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街道的尽头,一座四层高楼,异常壮美。门口几位打扮的清秀靓丽的女子,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丝巾,招呼着过往的路人。高高挑起的灯笼,照映着那朱红的匾额。匾额上悠然写着“红袖招”三个大字。也正是那店小二口中外地人最喜欢来,也是外来人最多的地方。 第8章 青涩少年郎,初入百花堂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晃晃悠悠的就晃荡到了这“红袖招”的大门前。 二人站立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花楼。 虽说是夜晚,可是这楼里楼外的灯火辉煌,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亮着过往的每一位行人。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吸引着每一位过路人。门口朱红色的立柱边,倚靠着两位下身穿着素青色长裙,上身套着淡黄色上衣的小娘。门口的台阶下一位身穿红色连体长裙,上身披着白色短衣,胳膊上缠绕着绯色云纱。挥舞着手里的粉色的手帕。不停的招呼着路上过往的行人。 “哎呦,刘老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想想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雪儿姑娘可是想你的人都瘦了。”那女子见刘老爷一下轿子,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哈,张妈妈,难道就只有雪儿想我,难道你张妈妈就不想我。”刘老爷下了轿,抬脚便往台阶上迈去。顺手还在张妈妈的后面摸了一把。 “瞧您说的这话,我这人老珠黄的,哪敢高攀刘老爷这般人物。您愿意来我这红袖招便是看的起我这个老婆子了。”张妈妈也不躲,虚扶着刘老爷往门里引。 “小桃子,赶紧过来领着刘老爷去雪儿小姐的菱香阁。”张妈妈招呼着倚在左边门口柱子边的小娘说道。 “来了,张妈妈。”小桃子赶忙小跑过来,走到二人跟前。给刘老爷礼了个万福。便抬手往门内一招呼。“刘老爷,里面请。” 刘老爷朗声笑道:“好好好,那就不打扰张妈妈揽客了,小桃子带路一样。” 刘老爷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然后示意小桃子头前带路:“走吧,小桃子,可别叫你雪儿姐姐好等。” 张妈妈见小桃子将刘老爷领进了大厅,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赶忙又来到街上。 这刚下台阶,就见门前站着一对主仆。打眼望去,那小公子看着很是年轻。一副书生打扮。文文弱弱的,一袭长袍干净利落。头发盘在头顶,一根简单的褐色发带将一头黑发给系着。 而一旁的老仆则是一身粗衣麻布的。像一乡间老农一般。背后却背着个木匣子。 这二人静静的站在楼前,正抬头打量着这大门上的牌匾。 张妈妈眼波流转笑盈盈的开口叫道:“哟,这位小公子很是面生啊,这模样生的俊俏的不得了啊,我在门口就瞧见了。一瞧见小公子啊,我这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 张妈妈舞着手里的香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开口问道“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着我这红袖招。要不要老婆子我给小公子介绍介绍。” 方雨羽哪里见过这阵仗,那张妈妈的香巾在面前舞来舞去的,阵阵香风扑鼻而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张妈妈见方雨羽不说话,还以为是方雨羽不喜这烟花之地。 这时候马瘸子站出来说:“张妈妈,我家公子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想来贵楼,听听曲儿,放松放松。不知道张妈妈这里方便不方便啊。” 张妈妈一挥手里的香巾。笑着说道:“瞧您这话说的,当然方便了,咱们这楼里啊,吃喝玩乐都有,莫说是听曲了,就是想偷香窃玉,只要小公子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哈。”说罢张妈妈掩嘴一笑。 经过马瘸子这么一打岔,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顺着马瘸子的话说道:“哎呀,是啊,今天走了好远的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今日刚到这临江城,就听说有个红袖招的楼子,里面的曲艺大家个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无一不精。那大家的歌喉如林中雀鸟,悦耳动听的很。” 方雨羽反应过来后,小脑瓜子转的倒是挺快的。给这个张妈妈一顿好夸。 这张妈妈何等人物,平日里接人待客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要往他跟前一站。抬眼这么一瞧,便知道这人是贵是贱,是官是民,是文是武。一开口便晓这人是憨厚是狡猾,是真心是假意。是有钱是没钱。 心里顿时有了个大概。心里估摸着,这二人看打扮像是小地主人家,听谈吐又像是书香门第。这十有八九就是个寒门学子。带着老仆游学的。自己向来看人很准,罕有错漏。 这样一来,张妈妈心里有了数,暗道:“这二人身上怕不是油水不多,想来也就是过来闻闻胭脂水粉的味儿。大堂听曲的角儿。”心里这么想着,但开门做生意,哪有嫌弃客人的。再说了,只要进了楼子,就是客人,就是金主。 只见张妈妈面不改色的回应着方雨羽道:“这么说来公子那是慕名而来,我这小小的红袖招能得公子青睐,实在是有些高攀了。那公子还请楼内休息。” 张妈妈抬手往楼内一引:“小鱼儿,赶紧领公子去二楼落座,好茶好水奉上,再上些点心小吃。” 门口柱子边的另一位小娘听张妈妈这么一招呼,赶忙迈着小碎步过来。对着方雨羽施了一个万福。 小鱼儿脆声说道:“小鱼儿给公子请安了,公子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见小鱼儿施礼,忙躬身拱手回礼。“那就劳烦这位小娘子了。还请头前带路。”说完又对着张妈妈拱了拱手,便随着小鱼儿上了台阶。马瘸子也对着张妈妈拱手道别,赶忙跟上。 张妈妈见小鱼儿领二人进了门便又回到街上。见一顶四人大轿子至拐角出来,待轿子到了跟前落下,轿夫压着抬杆,一挑轿帘子。下来个四五十来岁,孔武有力的壮汉。 张妈妈一见来人,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忙上前招呼:“王教头,奴家可把您盼来了。”…… ~~~ 方雨羽跟着小鱼儿进了这红袖招的大门,来不及打量,就随着小鱼儿的脚步,从大厅边上来到了楼梯口。三人上了二楼。小鱼儿引导着二人找了个视野开阔的看台边的桌子坐下。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躬身站在方雨羽身后。小鱼儿,又问了方雨羽要什么饮食。 方雨羽二人吃过晚饭出来,此时肚子并不饥饿,便只叫了一壶好点的茶水。三个小吃食。小鱼儿记下后,便去楼下通知伙计去了。 待小鱼儿走后,方雨羽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楼中布局。 一楼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个方形的舞台。舞台后面上正对着门的上二楼的楼梯。楼梯分两侧上下。舞台与楼梯间隔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屏风,恰好将楼梯与舞台隔开。与大门口进门位置的屏风遥遥相对。让楼外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厅两侧和舞台的正前方,放着几张桌子。不少客人落座其中。三五个伙计小厮,搭着抹布,端着酒水吃食穿行其间。 楼内的柱子上,一个个明晃晃的灯笼正照亮着整个大厅。过道边也放着烛台架子。架子上放着铜镜,将蜡烛的光线反射到大厅舞台上。 正当方雨羽还在四下打量时,小鱼儿领着个估计过来,伙计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茶壶。四个小吃食。一块小牌子。 小鱼儿将伙计托盘里的茶水和吃食一一摆上桌子,又开口向方雨羽说道:“公子第一次来我们红袖招,是我们红袖招的福气,这小零嘴算是我们楼里的一点小心意,还是公子往后常来。奴家与诸位姐姐在这里先行谢过公子。”随手又将小牌子挂到这个看台的柱子上提示后面的客人这里已经有人入坐了。 小鱼儿摆好茶水吃食,站到一旁给方雨羽介绍起今日表演的曲目来。 原来这红袖招并非是那寻常青楼。这红袖招原本是临江城一烟花青楼,做的也是那些苦命女子的皮肉生意。后来被百花堂暗中收购,将原来的那些苦命的女子要么给了些银钱让其自谋生路,又或是留在楼里学习技艺。为楼里做事。然后从京都府派了新的管事和教司来训练了一批新的大家。经过半年的时间,红袖招重新开业。成了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温柔乡。楼内各色清倌人才艺无双。或舞蹈,或唱曲。或琴艺,或管乐。 更有那楼里百花榜上坐镇此楼的三朵名花。琴画双绝的玉兰小娘,掌中胡璇的茉莉仙子,天籁之音的荷花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宛若画中仙子,相貌出众。身段纤细。肤如白雪。只是这三朵名花平日里并不接客,也不轻易献艺。需的是贵客登楼。或是豪客一掷千金方。能有上到三楼的机会得见一面。而且夜不过宿。规矩极严。 那张妈妈也知道,这三朵名花名义上是红袖招的人,但实际上,张妈妈却还要听这三人的安排。毕竟这是百花堂下来镇楼的。说白了张妈妈不过是这红袖招的掌柜。而这三朵名花却是红袖招大东家的耳目跟口舌。 在往后的时间里,红袖招可谓是声名远扬、如日中天!其名气之大,仿佛一阵春风吹遍了大街小巷,引得南来北往的商旅和出手阔绰的豪客纷纷慕名而来。这些人或是为了一探此处的神秘风情,或是想要享受那独特的服务与氛围。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接踵而至。他们或身着华丽锦袍,或乘坐豪华马车,带着侍从家仆,浩浩荡荡地涌入这座名楼。 而“红袖招”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人,除了其奢华的装饰和周到的服务外,更重要的是楼中的女子们个个都拥有非凡的才学。她们熟读诗书经典,精通琴棋书画,对于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正因如此,许多年轻的学子们也乐于前来此地,与这些才女们交流切磋文学技艺,一同吟诗作对,探讨古今文章之妙处。每当夜幕降临,红袖招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才子佳人相聚一堂,共同谱写着一曲曲浪漫动人的乐章。 方雨羽听着小鱼儿介绍今日大厅演奏的曲目和演奏的大家名号。 今日登台演出的是这百花堂成名已久的大家柳姑娘。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百花堂凤凰楼的姑娘,受红袖招张妈妈所求,来这红袖招小住两月。 这红袖招的张妈妈早些年也是凤凰楼的头牌花魁,只是一生未曾从良入了人家。渐渐的年岁大了。自然也就名声不在了。又不愿放弃离开自己这生活多年的家。幸的百花堂背后的东家青睐,自己为人处事又稳妥。便让张妈妈来这临江城接管了红袖招。 而这柳姑娘正是当年张妈妈在凤凰楼的时候贴身带着的姑娘。自然张妈妈所求,便为了当年的恩情。便应了所请。 柳姑娘来这红袖招才短短半月时间。演出次数也不过一掌可数。可就是这短短的半月时间。红袖招本就红火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许多达官贵人更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 今日正好是柳姑娘登台。只见那舞台上前一位姑娘表演刚结束。赢了不少喝彩声。更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高价打赏。那位姑娘便邀请这位公子上楼到自己的闺房,略备了酒水菜品。为公子单独献艺。 那华衣公子也不做作,起身对大厅的众人一拱手,随那姑娘上楼去了。 而后那舞台上几个小丫鬟带着琴凳,坐凳,香炉,烛台上了舞台。各自将手中的器物一一对应安置就位。一众客人安静的看着小丫鬟们台上台下来回折腾。也不见有人出声催促。仿佛这一切等待,都是在等一个让所有人都期待的即将出场的大人物一样。 待舞台设置好了之后,一个红衣小娘飘飘然的走上舞台中央。开口对着一楼大厅与二楼看台的客人们朗声道:“诸位客官,小女子珠珠,给诸位请安。”说罢,对着众人施了个万福。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今日首先要感谢诸位光临,红袖招能有今日之光景,承蒙诸位抬爱。我们张妈妈为感谢诸位的厚爱,特意从凤凰楼请了柳姑娘来我红袖招小住几日。” “前两日柳姑娘有些许劳累,让诸位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扫兴而归,今日柳姑娘再次登台。为今日在坐的诸位献艺。”说完珠珠姑娘抬高双手,在空中连拍三声。“啪啪啪”。 只见那大厅之中四周过道的灯光一暗,只留了那舞台上灯火依旧。这时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两个人影。头前一人正是那众人心心念念的柳姑娘。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抱着琴的小丫鬟。 珠珠姑娘与柳姑娘一上一下,二人在舞台便相互施礼,表示感谢。 柳姑娘飘飘然的来到舞台中央对着楼上楼下的客人们施了个万福。也不言语出声。施过礼后便转身来到琴凳前坐下。 随身的丫鬟早就将琴放在琴架之上。退后些许位置,站在柳姑娘身后束手待命。 这时楼上楼下一片议论声响起。只因这柳姑娘虽然一出现,但戴着一个面纱只留了少半个脸让人得见。虽是薄纱掩面。但这晚上的就算是有灯光照映着,也难以看清容颜。 “嗡,嗡,嗡……”一阵连续琴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是那柳姑娘调琴时拨弄琴弦发出的声音。既是在检查琴的音色,又是在告诉众人,接下来就是正式表演了。 片刻间,悠扬的琴声缓缓而起。一阵悠扬而连绵不断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传入了耳际。那琴声时而婉转低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时而高亢激昂,好似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震撼人心;时而又如泣如诉,让人不禁想起那些失落和悲伤的往事。这阵连续的琴声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引发无尽的遐想和情感共鸣。 方雨羽自小便与江湖中人多有接触,往常也常有听人提起这青楼之事。只是却不曾亲眼见过这等场面。虽然方伯爷是一个军旅之人。但并非是一个只晓得舞枪弄棒的莽夫。偶尔也弹琴下棋,写诗作画。不过自夫人过世后便极少再有这些活动了。 方雨羽自然也懂一些音律,谈不上精通,倒算略有小成。 只是这会儿好奇为何这柳姑娘要戴着面纱表演。心中暗想道:“难不成这柳姑娘面容粗鄙?” 又一想,这不大可能。百花堂每一位倌人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像这种名声在外的定不能是面容有瑕疵的女子。那又为何要以薄纱掩面。 想到这儿,颇为不解,便抬手唤过一个小厮打算跟这小厮打听一番。 那小厮见方雨羽招手,赶忙上前。躬下身子低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方雨羽说道:“多谢小哥,暂时不需要,我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为什么这柳姑娘要以薄纱掩面。” 小厮听方雨羽这么一问。便站直了身子低声跟方雨羽解释起来。 第9章 木匣藏秘密,老马很神秘 “这柳姑娘本是京都府,凤凰楼的娘子,受张妈妈所请来这红袖招小住些时日。本来是不会上台表演的,后来架不住张妈妈哀求。答应张妈妈每月出场四回。”小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张妈妈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楼的最有名的姑娘请不动,寻常的又不是非常出色。真正能镇场子的姑娘本就难寻。” 小厮望着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说道:“但人家柳姑娘也不泛泛之辈,在凤凰楼那是有自己小楼的角儿。自然不愿意与这小州小城的客人有多少恩情,故而在答应上台时便于张妈妈立了规矩,每月上场四次,每次上场一个时辰。这期间的所有打赏尽归柳姑娘自己,而且需薄纱掩面。” 方雨羽闻言好奇的问到:“难道这前几场就没人想看一看这柳姑娘的芳容?” 小厮回忆了下说道:“还真有那不甘心的豪客想花重金一睹芳容,不过被张妈妈和柳姑娘的随身丫鬟给回绝了。当是那位豪客出价十金为求一面。起先张妈妈也是有些意动,后来柳姑娘像是与张妈妈说了些话,张妈妈这才狠下心来回绝了那位客人,为此张妈妈还给那客人赔礼道歉,免了酒水菜肴的钱,这才将这事给了了。” 小厮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张妈妈便放出话来,说这这柳姑娘本是红袖招请的客人,楼里只是为柳姑娘提供演出的场子,至于客人们想要与柳姑娘亲密交流,须得得到柳姑娘的认可和邀请,楼里对柳姑娘选择不在干预和阻挠。” 方雨羽听小厮这么 一说便对这柳姑娘的所作为表示赞同。 这时有别桌的客人在招呼伙计,这小厮便对着方雨羽躬身告退。 方雨羽见小厮退下后开口问身后的马瘸子:“老马,你说这柳姑娘是自持清高还是另有所图。” 马瘸子思索片刻后说道:“小公子是觉得这柳姑娘这番作为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想获得更大的利益。” 方雨羽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猜想的一种可能。 却又听到马瘸子继续说道:“公子可能不太理解这柳姑娘清倌人身份的分量。像柳姑娘这种楼里花重金培养的清倌人,大多都是为了将来与朝中高官或者权贵们交易时的物件罢了,他们大多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因此为了保证以后在交涉的过程中顺利达成某些目的,这些清倌人大多数都是罕与寻常人士接触。”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也是一群身不由己之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命运凄惨,等待自己的未来是被当做交易的筹码。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柳姑娘要端着身份了。这名声就是以后为自己将来在被交易的时候能稍微让自己有些自由选择的余地罢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顿时既有些同情,有些失落。原来这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子,也不过是那权贵的玩物罢了。 ~~~ 楼下张妈妈领着王教头进了门口,还不等王教头上楼,这柳姑娘便上了台。 这王教头就呆呆地站在屏风边,看着台上的可人儿,眼里满是艾慕的神色。 这张妈妈见状也不催促,就在边上候着,二人硬是等到台上的柳姑娘一曲终了才施施然的上楼。 王教头在张妈妈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正欲往二楼最大的看台走去。路过方雨羽二人所在的看台时,王教头的目光落在了马瘸子背后背着的木匣子上。王教头看着木匣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站住了脚。 张妈妈见王教头不走了,而是看着先前上来的方雨羽二人,以为是王教头遇到了故人,于是开口问道:“王教头,您老认识这二位。” 王教头听张妈妈叫自己,方才回过神来。“哦,无事,只是见那人背后的物件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算了走吧。”说罢抬脚便往看台走去。 张妈妈赶忙快步跟上。到了看台,又吩咐小厮去赶紧拿些酒菜上来,随后亲自将酒菜放到桌上,自己在一旁候着,随身等王教头吩咐。 王教头坐定后,望了望大厅中央的柳姑娘。这时柳姑娘刚刚一曲奏完,这时正在歇息。 这演奏乐器也是十分费体力的事,一曲终了需歇息片刻,让神经和情绪都缓和一番。然后才有精力完成接下来的曲目。 王教头对着张妈妈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伺候,这时张妈妈才对着王教头礼了个万福,躬身退下。 这时候王教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酌一口,又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品尝起来。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主仆二人和那老仆背后背着的木匣子出了神。 突然一愣,似乎想起来了那木匣子的来历。 喃喃道:“不会吧,那人销声匿迹近二十年了,难不成是他的传人?也不对啊,那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那人消失在江湖的时候,都还没出生呢。当年我可是看着那人并未走出湖心阁。为何他的随身之物今日会出现在临江城的红袖招。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若真是那人之物,我定要将其赎回。”说罢起身往方雨羽的看台走去。 王教头来到方雨羽的桌前,拱手说道:“老夫王公志,不知小公子这里是否另有客人,老夫想与公子拼个桌可否。” 方雨羽见来人是一壮汉,看其衣着打扮像是练家子,谈吐斯文。应是公门中人。 方雨羽不理解这王公志为何要与自己拼座,明明这二楼还有几个看台空着。但又不清楚人家到底要干嘛,也不好拒绝人家。毕竟人家客客气气的来与自己商量,想来是有事要谈。 方雨羽抬手示意请便,顺手拿起茶壶给王公志倒了杯茶。 王公志见方雨羽没有拒绝还顺手倒茶,便不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方雨羽对面拿起茶杯,假意喝茶,实则在细细打量着二人。最后盯着马瘸子背后的木匣子看了许久,终于确认这木匣子正是自己寻找的那人的遗物。于是开口向方雨羽攀谈起来。 王公志问道:“还未请教小公子名号。” 方雨羽拱了拱手回答道:“不敢当请教,小子雨羽,雨水姓,羽毛名。” 王公志一听方雨羽这么一说,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年轻的雨姓的高手只当是哪家公子出门游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老夫有一事相请,还望雨公子成全。” 方雨羽心中暗道:“要来了,要来了,这老东西果然有所企图。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见方雨羽没反应,王公志继续说道:“雨公子,您仆人身后背的那物件,能不能方便与我看看。” 方雨羽没想到王公志提到是这个要求,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回头看向马瘸子。示意马瘸子给个主意。 马瘸子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想看自己的木匣子。一想到自己差不多有近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应当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事。见方雨羽看向自己。知道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东西不是他方雨羽的。 马瘸子也不磨叽,麻利的将木匣子取了下来。放到桌上,不过并未退下,而是站到桌边,一手垂着,随时准备出手护住方雨羽。 王公志将木匣子挪到自己面前,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起这木匣子来。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仿佛那只手有着千钧之重一般,轻轻地落在了那个陈旧的木匣子表面。手指微微弯曲,轻柔地摩挲着,感受着那粗糙而又带着岁月痕迹的触感。他的目光也随之落下,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木匣子,眼中逐渐弥漫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满满的都是对往昔的回忆。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木匣子捧在了手中,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匣子上面刻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暗记,那些暗记如同神秘的符号,似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试图解读出这些暗记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之意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瞬间淹没了他整个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了木匣子上。 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激动地说道:“是他的,真的是他的,多少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百翎匣。”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模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尼玛怎么就哭了呢。不就是个破木头匣子,不至于吧。 赶忙开口安慰道:“王老爷,莫激动,莫激动,有话好好说,为何这般模样。” 王公志见方雨羽一副见了鬼了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将手里的木匣子放下。扭过头去,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又扯过袖子擦了擦脸。收拾妥当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让小公子看笑话了,一下子看到故人之物,没控制内心的激动。倒是没忍住。” 方雨羽不解的看着王公志开口询问道:“方才听王老爷说什么百翎匣,有说什么故人之物,小子很是疑惑。还请王老爷明示。” 王公志见方雨羽开口询问,叹了口气说道:“这木匣子确实是叫百翎匣,我认得这上面的暗记,这一点定不会错的。至于故人之物,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 二十年前,那时王公志不过是一个武馆教头。手下领着十多人在京都府开馆教学。 这王公志为人豪爽,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但当时的王公志行事张扬,且结交之人中有几个好事之徒。当年就因为替这其中一人出头,失手将对方打伤。却不曾想对方是官家子弟。后面让人带着官府的上门将王公志给抓进了大牢。本来就是为人出头,但是那与官家子弟结怨的江湖朋友最后却说是受王公志指使,陷害他人。最后将王公志整成的首犯。幸好那官家子弟伤势不重。王公志最后将全身家当尽数变卖,又托人将银钱送到对方府上,以求得对方原谅。对方见王公志这般做低姿态,心里也明白不是王公志的原因,便并未过多追究。 此件事了,王公志也并未去找当初陷害他的那个江湖朋友的麻烦。全当是自己交友不慎。只不过因为这事,最后自己落了个倾家荡产。本想去投靠当时自己结交的那些江湖好兄弟,却最后无一人收留,有心的就给了些钱打发了。更多的是闭门谢客。见过世态炎凉后,一时间心灰意冷,萌生死意。 也就是在他打算一人在城外破庙自我了解的时候,一个背着木匣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跟他说:“要是不急着死,就跟我坐下聊会儿天。说说你的烦心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王公志被这神秘人这么一打岔,那原本寻死的心又淡了些。想着反正是不打算活了,早点晚点差别不大。便坐了下来与之交谈起来。 王公志将自己的遭遇讲与这神秘人听,那人也不打断他,就这么听着。等王公志说完,神秘人就问他愿不愿意陪他走一遭,反正他王公志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差那点时候。正好神秘人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九死一生的事。问他想不想死前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王公志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觉得这神秘人也是个求死之人,不免心里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答应了神秘人的请求。 再后来,二人结伴而行一路南下,从京都府到湘州,须走上三四个月,二人一路上又是切磋武艺,又是拜访那些名山大川。 直到二人到了湘州地界。那神秘人与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在湖心阁的一场大战,双方的战斗虽只有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当年从湖心阁出来的只有那身负重伤的老庄主。不见了那神秘人。 至此,碧波山庄闭门谢客,遣散了门下许多外门弟子,关闭了湘州以外的所有堂口,老庄主更是再未在江湖上露面。据当年碧波山庄的弟子透露,那神秘人被老庄主当场击杀在了湖心阁。随身武器百翎匣也被碧波山庄给收了去。 后来王公志多次前往碧波山庄欲将此物赎回,但碧波山庄至始至终都说百翎匣不在碧波山庄。这才熄了这心思。再往后王公志便专心习武,期间投身军营数年。因不愿与那军中宵小为伍,便向朝廷请命,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总教头。手下管着几个县里的乡勇卫。 方雨羽听完王公志的这段回忆往事,只觉有些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就是那神秘人,带着神秘的百翎匣,与那碧波山庄老庄主在湖心阁大战。 “咳咳,公子又做梦呢。”马瘸子咳嗽两声提醒道。 方雨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公志那激动地表情。问道:“那王老爷,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的人物当时应该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吧。” 王公志回答道:“当时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谁,后来在找百翎匣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当时大名鼎鼎机关暗器第一人,马良锡。江湖人称百翎神君。” 王公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当时我初入江湖,不知道与我朝夕相处的这个人就是百翎神君,就连百翎匣我也是在后面向碧波山庄讨要的时候才知晓的。” “马良锡?”方雨羽回想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这人应是消失江湖太久了。都不曾听人有提起过。 王公志继续说道:“当年我问碧波山庄要人,本想将马神君的尸首安葬,但是碧波山庄说是已经将其安葬了无需我等关心,再后来我想去安葬马神君的墓地区拜祭一下。被告知当年大战以后就没有人在湖心阁里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对于百翎神君的去向,一无所知。故而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打听着他的下落。渐渐的江湖上传言,百翎神君在那一场对战中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其随身武器百翎匣也不知去向。” 这时王公志兴奋的说道:“没想到时隔多年,今天又见到了百翎匣,虽不知公子从何处获得,还请公子开个价,我欲将这百翎匣买下。” 方雨羽一愣,什么玩意就要开个价,这东西也不是他方雨羽的。就算是想卖,那也轮不到他说话。 方雨羽摊了摊手说道:“王教头,您说要买下这什么百翎匣,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木头疙瘩他不是我的,要买你的问他主人。”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还以为方雨羽说的是自家的长辈,连忙说道:“好说好说,这百翎匣的主人如今在何处,我这就去与他交易。” 方雨羽见这王公志这么急切。抬头看了看马瘸子。 这时马瘸子抬起头,缓缓说道:“王公志,你如今这么有钱了啊,都已经打起我的东西的主意了,怎么,你以为你如今是团练教头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摇曳的灯火将马瘸子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那王公志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满脸震惊。 手指哆嗦着指着马瘸子说道:“你~你~你~” 第10章 王公欲施恩,问计老神君。 王公志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马瘸子:“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马瘸子冷冷的看着王公志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是吗?你要不要再大点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还没死。”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一楼的客人往自己这个看台投来诧异的目光。忙起身对着楼下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打扰各位了。方才被酒水撒到身上了。各位还请见谅。” 众看官见王公志出声解释一下,也不再关注了。纷纷把目光投到了大厅中央的舞台上。 这时恰好柳姑娘也休息结束,准备开始新的节目。 王公志坐回桌前。看着马瘸子将百翎匣拿了回来,背在背后,退到方雨羽身边。束手站立不语。 王公志看着这一幕,有些懵。不理解为何当年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暗器高手,如今成了一个年轻人的仆人。 方雨羽内心很是震撼:“我的妈耶,原来这个马瘸子居然来头这么大。我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他的地方吧。不行,以后可得对他好点。”内心很震撼,表现的很镇定。 “王老爷,还请淡定一点。我主仆二人如今游历江湖还请王老爷不要声张。”方雨羽喝着茶悠悠的说道:“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王公志这时哪里还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说是老牌高手,但是这等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却屈居人下,甘心做一个老仆人。那这年轻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是是是,雨公子说的对。”王公志忙点头称是。 这时候王公志也从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但眼睛里那激动的神情却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王公志小心的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此行打算去往何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可还够。” “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此行本就是秘密出游,至于去往何处,我看王老爷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方雨羽警告道:“有些事,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是是是,倒是我王某人唐突了。”王公志想了想说道:“不知二位此行可匆忙,若是不急,还请到我府上小住几日,我也好与马神君好好叙叙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本想开口回绝。但是一想到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是打听方家的事。而这王公志大小是个地头蛇,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二人如今虽已离开了通州,却一路上仍需小心谨慎一些,越快赶到三清山越好。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有些纠结,于是回头看了看马瘸子,希望马瘸子给拿个主意。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看王老爷的提议如何,是尽快启程还是稍作歇息。” 马瘸子见方雨羽看向自己,心里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一阵后开口回道:“公子,我们此行虽是时间紧迫,但也不差这一两天。而且我们今日才到这临江城,我们还要采买这物件。怕是还要盘亘一两日。”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说,便知晓了其意思。对着王公志说道:“既然王老爷盛情邀请了,我这要是再驳了王老爷的面子,那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就是不知道王老爷方便不方便。” “方便,绝对方便。”王公志见方雨羽松口,赶忙表态:“二位今日便可去我家歇息。”王公志刚刚平复的心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二人已经在城中客栈住下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王老爷府上拜访如何。”方雨羽赶忙打消王公志的念头。 “那好,不知二位在城内哪家客栈入住,我明日一早安排人去接二位。”王公志继续问道。 方雨羽说道:“就在城东的悦来客栈。” 王公志记下了客栈名字,打算今晚一回去就安排人去准备。 几人商量好明日时间后,王公志开口邀请二人去他那边的看台上去看表演。 方雨羽二人也不推托。便跟着王公志往那视野极佳的看台走去。 到了大看台,方雨羽与王公志二人对坐,王公志正欲替方雨羽斟酒,方雨羽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王公志赶忙叫过伙计,让伙计给上一壶上好的茶水。王公志见方雨羽的目光望向了一楼的舞台。也跟着就看了过去。 宽敞而华丽的大厅内,此刻的柳姑娘,她专注地弹奏着手中的乐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吸引住。 随着曲目的推进,终于来到了最为精彩的部分。只见柳姑娘那双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在琴弦上来回飞舞、拨弄。每一次指尖与琴弦的触碰,都仿佛能溅起一串璀璨的音符火花。 那阵阵优美动听的琴声,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又似婉转啼鸣的黄鹂,丝丝入耳,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房。人们不禁沉醉其中,脸上露出陶醉和痴迷的神情。有的微微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有的则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绝伦的世界里。整个大厅都被这动人的旋律所笼罩,时间似乎也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随着琴声的渐渐消散,众人这才从刚刚那如梦似幻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不少衣着华丽的商人这时叫来伙计,将赏钱给放到盘里。以表示对柳姑娘这次表演的一个肯定。 王公志也叫过一小厮,从钱袋里掏出来一个银锭,放到小厮手里。小厮拿了银锭,赶忙往楼下跑去,将银锭放到舞台边的托盘里。向柳姑娘的贴身丫鬟轻声耳语道。 随后,小丫鬟回到台子上,又将刚刚小厮说的话转达给了柳姑娘。柳姑娘听完起身,对着二楼王公志的看台,施了一礼。而后又对着一楼的众多客人施了一礼。这才坐回去歇息,准备下一场的表演曲目。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般豪爽也不过是换来了那柳姑娘的一个万福。顿时感觉这个王公志有些当冤大头的潜质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真有人上赶着给人送钱,然后还不图回报。对于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心想要是以后自己有钱了,也不可能当着冤大头。这种花钱不办事的情况,坚决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过很明显,这王公志对柳姑娘很是上心,自打三人进了这看台后,王公志多半心思都在那舞台中央的柳姑娘身上了。 方雨羽也似乎看出了这王公志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王老爷,莫非对这柳姑娘有好感?” 王公志咧嘴一笑:“让雨公子见笑了,我确实对着柳姑娘爱慕的紧。只可惜…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公志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只可惜这柳姑娘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王老爷的爱慕之情。正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王老爷,我说的可对。”方雨羽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哈哈哈,看来雨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不知雨公子对这柳姑娘有何看法。”王公志打了哈哈说道。 方雨羽看了看楼下正背过身饮水的柳姑娘,缓缓说道:“方才我与楼里的小厮打听了这柳姑娘的来历,这才知道原来这柳姑娘并不是这红袖招的倌人。而且楼里的规矩也管不了这京都府来的柳姑娘。”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这寻常青楼的手段自然不奏效。” 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柳姑娘在京都府结识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眼界之高,瞧不来我们这临江城的小人物很正常。” 方雨羽抬眼望去,只见王公志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竟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所笼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他心中不禁一紧,想要开口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方雨羽暗自思忖着:自己初入江湖,虽对于这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也是知之甚少。如今面对王公志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实在是手足无措,毫无头绪可言。 沉默良久之后,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缓缓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淡淡的苦涩滋味,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马瘸子这时开口说道:“王老爷是想求得这柳姑娘一次单独邀约,还是想与柳姑娘对饮几杯。” “能单独邀约已经是荣幸了,要是能对饮几杯,近距离的与柳姑娘相处一阵那是最好不过了。”王公志悠悠说道:“可是这该如何接近柳姑娘,我确实没有一点头绪。”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这是当局者迷啊。明明有绝佳的机会,确是被眼前的困惑给难住了。” 王公志闻言一喜,顿时觉得这事或许还有转机。起身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还请神君指教。” 方雨羽这时也很好奇,这所谓绝佳的机会到底是啥。难不成让这王公志一掷千金,去搏美人一笑?那这种机会估计不是一点小钱能搞定的。这是打算再让王公志倾家荡产一回? 马瘸子理了理思路说道:“指教倒是说不上。不过有个道理我想王老爷是懂的,正所谓投其所好。想要得到美人芳心,须得知晓其喜好。像柳姑娘这种见过世面的人家,若是寻常黄白之物,不到一定的数量,是不会有所心动的。与其花那么多钱去搏人一笑。不如花点心思去研究研究这柳姑娘喜爱之物。”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暗自窃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往常那些姑娘们虽也是用钱就能打动,可是这柳姑娘本就不是缺钱的主,黄白之物自是不看在眼里。我这也是一下子怎么就钻进死胡同里了呢。”王公志懊恼的握了握手。但是转念一想。该如何知道柳姑娘的喜好是什么。都没机会与之交流,又怎么会知道人家喜欢啥呢。 想到这儿,王公志又没了情绪了。虽然知道了与柳姑娘深入交流的方法,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解对方的或者说是没有渠道去了解对方的喜好。这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得先与柳姑娘接触才能知道她的喜好,只有知道了她的喜好,才能与之接触。 这不就成了个死循环了吗。王公志摇了摇头说道:“神君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柳姑娘并不愿意与我交流,我又如何知晓她心中喜好呢。始终是绕不开如何开始这第一次交流。” 马瘸子闻言笑道:“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想用这主意跟王老爷做个交易。” 王公志正色道:“神君有事还请直说,我定当尽力而为,莫说交易,就是没有这主意,我也给神君办了。” 马瘸子笑了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至于所托之事那就日后再说,今日我便将这主意说与王老爷听听。看看王老爷觉得有没有道理。” 王公志点了点头,示意马瘸子继续。 马瘸子也不再墨迹,开口问道:“王老爷可是知晓这柳姑娘来历的。自然知道这柳姑娘来这里也不过是小住些时日便要回京都府了。” 马瘸子看着王公志继续说道:“要想知道这柳姑娘喜好,除了与她本人交流以外,便是向其身边人打听。可是这柳姑娘来这里时间不长,而且她身边的朋友基本都在京都府。要是去京都府打听,这一来一回,怕是柳姑娘回京都府了你都打听不回来。” 王公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想神君所言甚是有理。若是要前往那京都府,即便骑乘最快的骏马往返一趟,单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累加起来也得有个把月之久。如此漫长的行程,实在难以实现啊!况且途中还不知会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和意外状况,万一有所耽搁,更是遥遥无期。因此,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马瘸子见王公志点头认可。便接着说道:“这其二便是那个柳姑娘随身丫鬟。这小丫鬟跟随柳姑娘多年,自然十分了解柳姑娘的喜好。可惜的是,这小丫鬟日夜跟随柳姑娘,片刻不离其左右,也就没有单独打听的机会。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 王公志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地靠坐在椅子上,但当他听到马瘸子这么一说之后,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只见他猛地挺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直直地盯着马瘸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期待,仿佛马瘸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打开宝藏之门的钥匙。此刻的王公志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完全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马瘸子口中即将说出的下文。 第11章 方家有消息,公子你别急 马瘸子缓缓说道:“王老爷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人,这人与柳姑娘有莫大的恩情。以至于柳姑娘不远千里来这红袖招坐镇。” “神君说的可是那红袖招的老鸨子,张妈妈。”王公志思索一下,便知道马瘸子说的是谁了。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自顾自的说道:“对呀,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这柳姑娘本就是张妈妈一手带出来的,还有谁能比张妈妈更了解柳姑娘呢。” 王公志顿时一喜,赶忙起身就想去将那门口揽客的张妈妈叫来好好打听一番。 马瘸子忙一伸手,将王公志给拦下。“王老爷莫急,你看你既然已经知道如何去接近柳姑娘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况且今日在坐的客人众多,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马瘸子淡淡的说道:“我建议王老爷你今日过后再去约张妈妈。比如说,明天白天的时候,将那张妈妈请到府上,仔细询问,单独交流。既不会让张妈妈难堪,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王公志听马瘸子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便坐回桌边。虽然心里很急,但是这事就像马瘸子所说的那样。如果这时候去向张妈妈打听柳姑娘的事,难免会被人察觉。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到,或是听到。那自己不就失了先机。 所以马瘸子建议缓缓,等明天找机会再与张妈妈好好聊聊。 方雨羽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抬手对王公志笑盈盈的恭喜道:“小子先在这边恭喜王老爷,马到功成。” 王公志见状,赶忙端起酒杯:“多亏了神君指点。我敬二位一杯。”说罢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这王公志还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做作。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不过毕竟是武人嘛,可以理解。 王公志自己内心的心结被马瘸子给解开了,心情自然无比舒畅。将目光又投向了舞台中央的柳姑娘。 只见这位柳姑娘优雅地坐在琴前,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后,玉手轻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落在琴弦之上。刹那间,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琴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的指法娴熟无比,每一个音符都被演绎得恰到好处,仿佛这些音符早已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随着旋律的起伏跌宕,在场的众人皆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被那美妙绝伦的琴声所吸引。 渐渐地,人们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有高山峻岭、有潺潺溪流、有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又虚幻,令人陶醉不已。而这一切,皆是由柳姑娘那双神奇的巧手和精湛的技艺所创造出来的。 此时的柳姑娘,完全与琴融为一体,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这种魅力不仅仅来自于她高超的琴艺,更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于音乐的热爱与执着。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时,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但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柳姑娘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们无不为之惊叹,感叹于这般大家风范的绝世风采! 方雨羽再一次被柳姑娘的技艺给震撼到了。原来琴声可以这般抚慰人的心灵。 方雨羽此刻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事,也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想想自己这些年。自打记事开始,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见证了亲人离去。可谓是从高高在上,再到亡命天涯。而今算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了。一时间感慨良多。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萧瑟之意再也掩饰不住。不由了叹了口气:“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公志听方雨羽一叹气,开口问道:“雨公子为何唉声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样一问,悠悠然开口说道:“多谢王老爷关心。小子此行出来确有一事很为难。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王公志赶忙说道:“雨公子还请不要客气,不如将这麻烦事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见王公志一副认真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是家里人下了任务,来江湖历练的同时,打听一下方兴隆,方伯爷的消息。可是前些日子听说这方家遭了难,伯爷现如今更是下落不明。正苦恼着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给家里回信。” 王公志想了想这最近的大事,这方伯爷家里突然被贼人入侵,一家上下除了方伯爷与他的一儿一女以外,其余人等尽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不过这消息也是才传到这临江城,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思索一下后说道:“雨公子还请莫要烦恼,这事本就是意料之外。不如这样,明天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要是有新的消息我再告诉你们,你看这样可行?”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利用这个老实人。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二人见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在这红袖招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遇到了王公志这个地头蛇,也算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郑重地向王公志道别,并相互约定好明日就在这所客栈之中静静等候对方。话别之后,二人缓缓转身,并肩而行,逐渐远离了那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与歌舞升平的红袖招。 当他们终于回到客栈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尽管身体略感疲惫,但出于谨慎,二人还是决定先仔细检查一下各自随身携带的物品。他们将包裹一一打开,逐件查看其中的衣物、银两以及各种重要的文书和信物等。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检查,所幸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确认一切安然无恙后,二人此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们简单洗漱一番后,便爬上床铺,拉过柔软温暖的被褥盖在身上,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他们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轻轻回荡着。 ~~~ 二人一早醒来后收拾好随身物品,到楼下找掌柜的结了房钱,便在一楼靠门口找了个座位叫了些吃食边吃边等王公志的人来接。不大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管家模样的小胡子男人到客栈柜台边开口问道:“请问掌柜的,可是有一对主仆到贵店投宿。那仆人背着一个大木匣子。” 正在算账的掌柜的一抬头,看了这小胡子一眼。向他身后努了努嘴。示意那二人在大堂坐着呢。 小胡子拱手致谢,快步走到方雨羽二人桌边开口问道:“打扰二位了,可问是雨公子。” 方雨羽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那正朝自己走来的人身上。只见此人面容白净,他嘴唇上方那两撇修剪得整整齐齐、乌黑发亮的小胡子,就像是两只小巧而灵动的毛毛虫趴在那里,给这张原本清秀的脸增添了几分诙谐与俏皮之感。 再看他的整体形象,身材高挑而挺拔,从他的穿着打扮也不难看出其身份不凡——一袭剪裁精致、质地优良的黑色长衫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脚下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干净整洁且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腰间束着一条镶有素色腰带,更显得他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单是这身行头,便足以证明他绝非普通之人,而是某个富贵之家的得力仆从。 方雨羽起身拱手。开口问道:“正是在下,敢问可是王老爷府上。” 小胡子回礼道:“小人胡连山,是王教头府上管家,便是。我家老爷命我一早过来接二位,马车就在门外,二位还请随我来。” 方雨羽忙摆手说道:“让王老爷费心了,我二人随行有马匹,还请胡先生头前带路,我们随后就到。” 胡连山听闻方雨羽这番话语也不再客气。出门示意马车先回去,自己则在门口等着方雨羽他们二人。 方雨羽和马瘸子牵着马拐到客栈门口。胡连山抬手一迎,赶忙在前面带路往王公志府上走去。 三人两马,一路从城东来到了城北。来到了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前面。高大的宅院将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房见胡连山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胡连山让门房将方雨羽和马瘸子的两匹老马牵去后院马厩。随后领着二人绕过屏风,到了第二进的会客厅。 “二位还请在此稍作歇息,我们家老爷这会儿还在后院习武,容我去通禀一声。”胡连山叫过下人,给方雨羽二人取了壶茶水。 “劳烦胡先生了。一大早的就来打扰王老爷。”方雨羽拱手抱歉道。 胡连山忙回礼道:“小公子见外了,昨晚老爷一回来便吩咐了我等。说您二位可是贵客,不容怠慢。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胡连山就去后院通知王公志去了。 方雨羽在会客厅一旁坐下。一边等着王公志,一边打量着这会客厅的陈设。 目光首先被那墙上所悬挂的字画吸引住了。那些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豪情。仔细端详之下,可以感受到作者在运笔时的挥洒自如和深厚功力,字里行间更是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江湖气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快意恩仇、纵横四海的武侠世界。 再看厅内摆放的座椅,皆是一些宽大而厚重的大圈椅。这些椅子设计独特,椅背高耸,扶手宽阔,坐上去想必能给人一种安稳舒适之感。而且其造型大气磅礴,正适合那些习武之人豪爽洒脱、不拘小节的大马金刀坐姿。想象一下,像王公志这般颇具江湖气概的人物端坐于其中时,定然是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哈哈哈,让雨公子久等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厅外传来。王公志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厅里走。 正所谓人未到,声先至。方雨羽二人赶忙起身相迎。 “诶,快坐快坐。今日难的能请到二位来我府上,不必客气。二位可吃过了早饭?要不同我一起在府上吃点?”王公志摆摆手招呼二人坐下,又问了一句。 方雨羽说道:“我二人已经在客栈吃过了早饭。王老爷就不用麻烦了。” 王公志也不客套,将擦汗的毛巾递给下人,挥手示意提退下。当下人拿着毛巾离开后。王公志这才小声对方雨羽说道:“雨公子让我打听的事,有了些眉目了。” 方雨羽赶忙坐直了身子,紧张的等着下文。 只见王公志看了看厅外,确认没人后这才说道:“我昨晚在你们离开后,便让手下的人去了府衙找下最近的公文。今早一早便收到了信。” “那方兴隆方伯爷,一家确是被贼人所害了不假。但是那方伯爷并未发现尸首。通州府派出了州里的公人,去到各个关隘盘查,而且通州府还贴出了悬赏告示,凡是发现贼人踪迹,赏十两白银。发现方家子女的赏银百两,发现伯爷下落,或者救出伯爷的赏银五千两。不过这才半月不到。想来没那么快有结果。” 王公志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雨公子,据我所知,这方兴隆方伯爷当年可是军中主将。后来家里出了变故,似乎也是因为军中之事收到了排挤和针对。” 方雨羽点了点头。从王公志的这番话,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来,比如通州府的知府知道方家的事了,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出动了不少人去四处搜寻打听。悬赏告示也贴了。 想来这件事朝廷的对策还没到这通州府。这通州知府在自己权限内采取了这些措施已经是他能力极限了。接下来就要等朝廷的旨意了。 方雨羽没想到,这悬赏告示上还有关于他与周詹薇的。那么州里定然是以为自己与周詹薇也被人劫走了。方雨羽想到这儿,不由得心里难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过得怎么样。 方雨羽摇头叹息道:“哎,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多谢王老爷。”方雨羽躬身道谢。“还想请问下,这劫人的匪徒可有线索了。” 王公志似乎猜到方雨羽会这么问。接着开口回答道:“有了一些线索了,不过我让手下去打听了,最晚明早。我那手下便能回来。具体内容的就要等一等了。我现在所了解的,这伙贼人似乎是军中的手段。据我所知这伙人手段高明,手法利落。纪律严明。能有这般身手的人在军中都是那斥候营的。至于到底是哪个营的目前还不清楚。”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样一说,顿时确认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推论,不过已经不是军中人员,对军中的事项了解的不多。但通过王公志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方向。日后调查的时候就可以往这个线索上去寻找。 随后王公志又与方雨羽说了些江湖上关于方家覆灭的传言。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胡乱传播的些流言蜚语。没有啥有用的信息。 方雨羽一想到还要等到明早才能知道。不由得有些焦急。 马瘸子似乎看出了方雨羽急切的心情。开口跟方雨羽说道:“公子莫急。既然王老爷说了会有消息的。我等耐心等候便是了。” “正好我们这两日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游历还等着呢。”马瘸子提醒了一下方雨羽,示意不要太在意这些信息。接下来还要继续往北走的。一路上还有机会打听。 方雨羽点了头。随后向王公志开口说道:“方才听贵府的胡先生说王老爷一早便在后院练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先去瞧瞧。” 王公志哈哈一笑:“雨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方便,必须方便。正巧,我还想让神君指点指点。二位,请随我来,我们去后院的演武堂。” 说罢起身带着二人去了后院。 第12章 公子好身手,只会到处走 方雨羽二人跟随王公志来到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中间一块空地略微高出一截,用土推起来的小高台,台上还铺着石板。石板上干净无比,一看就是经常在此习武,来回踩踏导致的。在靠近院门的地方还有两个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件兵器。有长枪,单刀,棍棒等等。墙角摆放着石锁,沙袋等锻炼用的器材。 方雨羽看着院中的陈列便知这王公志实打实的是个好武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家里搞出一块地方专门用来习武,一定是为了方便自己能在家便能练武才特意打造的这么个演武台。 “二位,我这演武台如何,为了这个台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历时三个月。这些兵器也是我托人在铁匠铺定做的。重量,大小都是按我的要求定做的。怎么样,看着不错吧。”王公志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方雨羽和马瘸子一边炫耀一边介绍。 “雨公子要不要试试?”王公志带着略显调侃的语气问道。 方雨羽回头看了一眼马瘸子,却见马瘸子默不作声的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公志哈哈一笑,走过一旁的武器架,取了一把长柄横刀,便回来对着马瘸子一拱手说道:“我先活动活动一下,还请神君指教指教。”说完快步走上演武台,站定后开始出刀。 这时候马瘸子上前与方雨羽说道:“小公子这是想上去试试?” 方雨羽目光随着王公志的身形游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先看看。我虽打小便跟随老爹习武,不过我爹走的是军中大开大合的路子,讲究的是势大力沉,一击必杀。后来大一些后我爹的那些江湖上的叔叔伯伯们教了我一些小手段和其他门派的基本功夫,其实后来学的挺杂的,让感觉有些博而不精,不过眼界到是提高了不少,像王老爷现在这套刀法走的就是北地横刀门的路子,这横刀门的刀法脱胎于前朝军中。走的也是大开大合的套路。后来前朝覆灭,这横刀因为打造起来费事,不便于大规模装备军中,也就退场的历时舞台。” 方雨羽看着这刀光粼粼的演武台,继续说道:“再后来,北地一位横刀高手将军中横刀技法改良,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横刀门。但是刀法毕竟对武器的要求要高一些,特别是横刀。对使用者的力量也有不小的要求。故而,善使横刀者,多为军中将领,反倒是江湖侠客,使横刀的不多。这也就是为何那横刀门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依旧屹立在北地众多门派中前三的地位。现如今那横刀派的几位出色的弟子均在军中任职,虽官职不高,但也是实打实的实权将领。”方雨羽的一番点评,既说明了这横刀门的来历,还道出了这横刀门如今的情况。这要不是阅历不凡,谁又能了解的如此多的事情。 而且方雨羽眼光毒辣。这王公志虽不是横刀门的弟子,但是当年在军中,得到一位裨将指点,一手横刀使得是如臂指使,刀光炸裂。而这位将军正是那横刀门的弟子,当年也就是指点了一下王公志的基本功及一些简单的刀架式。所以如今王公志的刀法路数中夹杂着横刀门的影子,再结合自己的家学功法,军中战技一融合,变成了王公志独有的横刀功法。这王公志也算是个练武的人才,拳脚功夫自是不凡,后在军中历练的时候又将军中的战技掌握的七七八八。结合家学功夫,硬是在武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虽然现在自己年岁已高,身体已不再是巅峰状态,但是眼界和经验摆在那的。只等寻到一个出色的衣钵传人,那他这门武功就能在江湖开宗立派了。 而且王公志现在还是团练教头,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名声确是在江湖中传了出去。朝廷也不反对这种脱离了军营后的将领与江湖人士接触,反而是这些军中出来的将领在江湖上留下名声后吸引了不少有保家卫国志向的年轻人投身军营。所以时常有江湖人士上门拜访切磋。 马瘸子看着演武台上气势恢宏的王公志,点了点头。说道:“公子眼光确实是高出同龄人许多。其实军中对于个人武艺要求的并不多,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并非是单打独斗,个人英雄主义在战场上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同袍弟兄。人力有时尽,个人武功再高,能杀几人,当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的时候,能与之对抗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只有军队才能对抗军队。这种时候的单独行动就是送死。” 马瘸子继续说道:“所以王公志这套刀法,看似简单,但这才是真真正正 的杀人的刀法,现在是一把刀,要是同样的王公志来十个,百个。那挥舞出来的刀就不是简单的兵器了,那是一座无法越过的刀山。” 方雨羽听马瘸子这么一讲解,顿时在脑海中模拟了一出战场,百十个王公志手持横刀,站在城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挥舞大刀的敌军。王公志们严阵以待,见敌军冲到眼前数步之内的时候大吼一声“杀。”顿时人马俱裂,断手断脚漫天飞舞。 演武台上王公志一趟刀法耍完,气喘如牛,浑身上下,气血充盈。胸前背上已有微微汗渍。显然刚才这套刀法还是有些消耗的。驻着刀,看着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这套刀法如何。” 方雨羽踱步上前,开口回答道:“王老爷这套刀法,大开大合,乃是军中战阵衍化而来,自然是刚猛无比,气势如虹。不过这套刀法,不太适合江湖比武。” “要是王老爷用这套刀法去争武林盟主的位置,怕是会落败哦?”方雨羽开着玩笑说道。 王公志理了理衣服,哈哈笑道:“雨公子,眼光挺准啊。这本就是军阵战技。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进可攻,退可守。单打独斗确是落了下乘。” 方雨羽这时内心有些意动,想试试这套刀法。于是开口道:“王老爷,我有个不请之情,我想试试你这套刀法的威力。如何。” 王公志闻言一愣。赶忙开口道:“雨公子这可使不得,你知道这长横刀一旦舞起来,势大力沉,可没那么容易收住力道,万一将雨公子你给砍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王老爷,你看这样,你将刀翻转过来,用刀背进攻,我尽力躲闪。哪怕是碰到了,顶多骨折。问题也不大。而且我刚刚也看了这么久,自信能躲开攻击。试试呗。” 这时候马瘸子也开口说道:“王老爷尽管一试,我家公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方雨羽也将身上的长袍脱下,只留了里衣。又将头发盘起,扎紧。站到演武台上,活动起手脚来。 王公志看了看马瘸子问道:“果真让我砍?万一有个好歹,你不找我麻烦。” 马瘸子将百翎匣取下放在身前,两手搭在百翎匣上,看着王公志一脸懵逼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请出刀。 王公志见老神君都让砍了,嘿嘿一笑,拎起长横刀就回到了舞台中央。看着拉伸手脚的方雨羽,朗声开口道:“雨公子,小心啦,我要出刀了。”说完将手中的刀一翻转,拖刀快步前行,一个上撩刀。 这一招原本是挑刀刀法的套路,不过对于长横刀而言太长了看着像拖刀了。方雨羽凝神静气,看准王公志的脚步,快到跟前时一个侧身,这刀身从下往上一路贴着衣服擦身而过。轻松闪过这一刀。然后二人便开始你来我往。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一般,不断地交错、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只见那方雨羽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得犹如一只灵动的猴子。他时而猛地后仰,避开王公志凌厉的刀身;时而迅速侧身,让那致命的攻击擦身而过。甚至有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在地面上翻滚翻身,以一种看似狼狈不堪的姿势躲过敌人的杀招。 然而,尽管表面上方雨羽显得如此狼狈,但实际上他却游刃有余。每一次闪避都是那么精准,仿佛他早已洞悉了王公志的招式和攻击路线。就这样,王公志手中的长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气势汹汹,可任凭他如何发力,那锋利的刀刃却是一下都没能挨到方雨羽分毫。 二人你来我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王公志停下手中刀,喘着粗气说道:“哎,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雨公子好身手,我是追不上你。你这一身轻功怕是打娘胎里就在练了吧。” 王公志缓了缓气息后继续说道:“看着像是杂乱无章的胡乱躲避,实则是每一次都像是预料到了我的下一刀会出现哪里。反而是我的刀刚到,你人却早就已经躲开了。这身功夫,我也着实佩服,行走江湖,不正是保命要紧。你有这身法。只要不是被大军包围,寻常三五个二流高手是抓不到你的。” 方雨羽也站住了脚,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还得多谢王老爷手下留情,我哪有什么身法,算是小时候挨打多了挨出经验来了。方才也就是王老爷你之前已经耍过一趟刀了,这回是我占了便宜。不然早就被王老爷给拍地上了。” “哈哈哈,雨公子你可不用谦虚,没碰到就是没碰到。我王某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王公志一手拎着刀,往方雨羽方向走过去。伸手准备将方雨羽给扶到一边的凳子上休息。手刚一碰到方雨羽的手臂,感觉有些不对劲。隔着衣服感觉到方雨羽的袖子里有东西。扯开一点,露出一抹黑色金属光泽。 方雨羽赶忙将袖子盖上,一声哈哈大笑:“这如何使得呀,怎敢让王老爷来扶。”然后低声与王公志说道:“别声张,要不然你在老神君面前输的不是面子都没了。安心安心,马瘸子不知道我有这东西呢。”(??v?v?) 王公志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是还不明白那真的就是个蠢木头了。赶忙应和着:“啊,那什么,没事没事,我年龄大,照顾下小辈应该的。来来来,坐坐坐。”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一旁的休息的厅子走去。马瘸子见状,背起百翎匣,拿着方雨羽的衣服跟了上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亭子里坐下后,王公志的下人赶忙递上水盆和毛巾。二人用毛巾将身上的灰尘拍去。再将毛巾打湿后擦了擦脸。 二人一番收拾后,穿好衣服。坐在亭子里回忆起刚才的交手。这王公志本就是个武痴,这刚刚一番比试,却一点也不爽快,根本就没有正面交锋过。全程都是在走位。方雨羽到处跑,王公志就跟着到处走,幸好演武台不大,二人这才没有跑出二里外。 所以王公志总感觉不得劲。他还是喜欢你一刀,我一刀那种对砍比力气的。或者那种纯纯只会招架的,只会格挡的。那种砍起来带劲。 马瘸子看了看王公志,知道他没尽兴,于是开口说道:“看来王老爷是有些不服气了,觉得自己不过是体力不支罢了,要是体力好,肯定能将我们公子拿下对吧。” 王公志正欲开口这样说道:“那是,要是我再……” 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方雨羽手上金属物件,顿时又没了那番心思。心里暗道:“这雨公子还真厉害,带着这家伙事儿还能轻松躲我那么多刀。不服不行啊。” 一想到这儿,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要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就累死了,砍不到雨公子。” 马瘸子笑着说:“其实我们家公子他不只是体力好……”突然一下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不是,你啥意思,你就怂了?不犟一下子?我这后面的话咋接啊。” 马瘸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家公子不只是体力好,而且………长的好看。”实在是一下拐不过来了。这时候马瘸子也感受到了方才王公志的难受。 方雨羽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端起茶水假装喝茶,实则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喝到嘴里的茶水终于憋不住了,对着亭子外面喷了出去。“噗~~~” 然后看着尴尬的马瘸子和王公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马瘸子和王公志见方雨羽笑到肚子疼,再一回想刚才二人的对话。也“哈哈哈”的笑起来了。方雨羽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马瘸子与王公志则是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彼此。 一时间三人的笑声差点把亭子顶给掀翻。 王公志的下人们远远的在院子口就听到了三人的笑声,很是好奇纷纷探过脑袋往院子里瞧着。 这时那王公志的管家胡连山走了过来,挥手将众人散去。然后快步走到院中,来到三人歇息的亭子。走到王公志的身边,对着王公志轻声耳语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人拿军中拜帖,拜访。说是有要事禀报。”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笑声。暗自思索着:“怎么突然间会有军中来人,我已离开军中有七八个年头了。军中也并无相熟之人。这到底是谁呢。” 王公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于是开口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胡连山回到:“回老爷,那位客人我已安排到前偏厅稍作休息。” 王公志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见了再说。于是安排下人将方雨羽和马瘸子二人带入客房先安顿下来。自己一路上则向胡连山打听来人的样貌,穿着打扮。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信息。好便于接下来的应对。 第13章 条件不允许,困难是暂时。 王公志来到偏厅。只见一个头戴斗笠,一时间看不清面容,身穿黑袍的人正坐在偏厅一旁的椅子上。这人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身前。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去。 这时刚好王公志走了进来,正准备拱手行礼。那黑袍人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王公志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阿弥陀佛,王将军别来无恙。” 王公志赶忙回礼:“大师这是打哪家寺庙而来,不知找我王某人有何事。” 黑袍和尚看了看胡连山,王公志顿时反应过来。赶忙说道:“胡先生去给这位大师换一壶新鲜的茶水,要刚烧的。” 这胡连山听自家老爷这般吩咐,知道这是要回避一下,赶忙将偏厅的茶壶拿走,出门时还将房门也带上了。 王公志见胡连山关了门,也不废话,坐到主座上后抬手示意黑袍和尚落座。 黑袍和尚将头上斗取下,露出个带着6个戒点香疤的大光头。对着王公志行了个佛礼后便坐下。 只听见这黑袍和尚缓缓开口道:“王将军,贫僧法号明慧,是京都府明见寺的僧人的,此次前来临江城是受王将军故人所托,前来向王将军取回当年那位故人交于王将军保管之物的。” 王公志听明慧和尚这么一说,面色一紧。思索片刻后问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可有凭证。” 明慧和尚从身上摸出一个木质的小盒,走到王公志身前,双手将木盒奉上。 王公志拿过木盒,打开后发现木盒里只有枚玉扳指。这玉扳指材质极好,玉质上乘,通体温润,洁白无瑕,单单是这玉扳指便价值万金。 王公志拿起玉扳指细细打量,在玉扳指的内壁摸到一丝痕迹,将玉扳指对着光慢慢的转动着角度,终于在一个特定的角度下,透过光线的照射,那玉扳指的内壁一个“柒”字隐隐可见。 确认完这玉扳指的真伪,王公志也不多问,将玉扳指放回盒子里面还给了明慧和尚,随后让明慧和尚随他而来。 二人一路来到了王公志的书房。二人进了房间后王公志便从房内将门栓上了。 关好房门,快步走到墙边的书架上,一阵摸索后打开了一个暗格。王公志小心的从暗格内取出一个明黄绸缎包裹的匣子。 将匣子放在书桌上后便将外面包裹的绸缎打开,露出里面的铁匣子来。 这铁匣子四四方方,长宽不过两拳,高不过一掌,匣子四周紧密无瑕,只有顶部有一圆环孔。另圆孔中心则是一个小钥匙孔竖着向下插入的那种。 王公志再次问明慧和尚要来盒子,取出那枚玉扳指,将玉扳指小心的对着那匣子上的圆环放了上去,“咔哒”一声,圆环刚好接住玉扳指,还露出一小节在外面。王公志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属吊坠,拿在手上鼓捣一番,吊坠变成了钥匙模样。对着圆环中间的小孔插了进去,将钥匙插到底后一拧。铁匣子内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玉扳指就全部落了进了圆环中。 经过一番折腾,王公志终于将铁匣子的盖打开了。 只见铁匣子里放着两个物件,一个是通体透亮的舍利子。另一个是一块银白色的令牌。令牌上是一个龙形图案包裹着一个“柒”字。 王公志看着这两件物件对着明慧和尚说道:“还请大师确认,这匣中之物是否是故人所取之物。” 明慧和尚上前打量着匣中物件。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向王公志礼了一礼:“有劳王将军了,那贵人还等着我回去复明,就不打扰王将军了。” 王公志拱手还礼,见明慧和尚看过后,将匣子合上,把钥匙往深处用力一压,那玉扳指便被弹了出来。拔出钥匙,将钥匙恢复原状。又取下玉扳指。一并交与明慧和尚。 明慧和尚接过钥匙和玉扳指,随身装好后。掏出一块不起眼的灰布将铁匣子重新包裹起来,背在身后。准备妥当后。王公志将明慧和尚送了出来。 二人来到王公志院子的大门口外的台阶上。明慧和尚站住脚,回过身来与王公志说道:“那位贵人还带了话与王将军,贵人说当年的事做的很好,如今大势已基本成型,还请王将军在耐心等待些时日,快着一年,最晚三年,王将军便能回到京都府。” 明慧和尚说完也不等王公志回话,便转身戴上斗笠,背着包袱消失在街头。 王公志看着明慧和尚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当年之事说起来还是害了不少无辜军士,虽然最后那场战争还是大羽王朝胜利了,不过当时却是因为王公志的原因差点将大军带进无尽的战火中。 王公志送走了明慧和尚后回到自己书房,坐在书桌前。回忆起当年那个贵人的事。 七年前,那时候王公志还在军中任职。由于作战得力,受到当时的主帅赏识。一路做到了偏将军的位置,手里有四五个营的兵力。约两百多号人。 就在王公志的所在的西路大军即将剿灭犹族时,主帅将王公志叫到帅营,主帅给了王公志一道军令。让王公志晚上带着他的营的士兵去一个山谷两侧埋伏,等山谷里出现火光,便率兵冲杀下去,将山谷内所有犹族全数杀光。 更是让王公志立下军令状,不得走脱一人。事成以后再给王公志记上一大功。 王公志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随后便带人去山谷里埋伏,果然主帅给得情报很准。一场战斗下来,犹族五十六个人,无一人逃脱,尽数被当场剿杀。清点完现场,按照主帅吩咐,将所有尸体当场焚毁。不留一点痕迹。 回到营地,王公志兴冲冲的去主帅汇报战果。却发现主帅营帐内另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坐在主帅座位上,主帅在一旁恭敬的陪着笑。 还没等王公志给主帅汇报完战果,那衣着华丽的人一拍桌子,开口就骂。说王公志破坏了东路大军的诏安计策。将犹族的少族长给杀了。让大羽王朝与犹族的战争变成了不死不灭的血战。更是扬言,要向朝廷奏禀此事,要治王公志的罪。 王公志赶忙下跪就想解释。那衣着华丽的人却不听他解释,怒气冲冲的负衣而去。 正当王公志心如死灰之时,那主帅扶起王公志,与他说了这其中的关键。原来是朝中有人觉得东路军在这场战斗中表现的太出色了,想借这个机会拖延一下他们的进度。于是让西路主帅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了那事。 不巧的是王公志被主帅给惦记上了,但是主帅也表示。这次事了,便让王公志离开军中,日后等朝中的那位贵人通知。将来在京都府内为王公志谋和世袭罔替的爵位。但是这事只能是主帅与王公志二人知晓。同时交给了王公志那个铁匣子和钥匙,并且告诉他,日后会有故人去他那里取回此物。当铁匣子被贵人取回的时候,就代表那位贵人大事已经办妥了。 就这样给王公志找了个借口说是与军中主帅不合,便让王公志退出军中,做了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今日,那明慧和尚找上门来,取回了当初的铁匣子。证实那主帅并未骗他。 本来王公志在临江城的这些年,渐渐忘了当年的事。也没了去京都府享受那个世袭罔替的念头。而今明慧和尚的到来,将当年的事又翻了出来。此时的王公志心中有些担忧。 安安分分的过了这么多年了。万一去京都府后被卷入大人物之间的斗争,他这条小命,还真不够拿捏的。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王公志一人在书房内待到了晌午时分。一直到胡连山前来禀报。 王公志坐在书桌前还在思考着这其中关键。这时胡连山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您约的人,到了。老爷是打算在何处接待。我好去安排。” 王公志听着胡连山的话,这才想起来,今天还约了人上门谈事。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对着门口的胡连山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叫下人去通知一下雨公子他们,就说是我有事想与雨公子聊聊,让他们去花厅等候。你将那人带到花厅来。” 胡连山得了王公志的指令,忙安排下人去叫方雨羽和马瘸子他们二人。自己则去了前院,将那人领了进来。 方雨羽听下人传话过来说是让去花厅等候。心下虽有些感觉奇怪,但既然是王公志有请,自然不敢耽搁片刻。便随那下人来到了花厅。 二人一到花厅,就见花厅中摆放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王公志见二人到了,起身拱手道:“怠慢二位了,刚巧有事耽搁到这时候。不如与我一同用个饭如何。”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赶忙拱手说道:“王老爷客气了,我二人本来是麻烦了王老爷一早上,现在又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就喜欢雨公子这大方的性格,说什么蹭吃蹭喝的。等下还要二位给我出谋划策呢。”王公志笑着对二人说道。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好奇的问道:“这么说,王老爷还有别的客人?” 王公志笑了笑说道:“莫非二位忘了昨晚给我出的主意了,我今日正是约了那红袖招的张妈妈过来。想在张妈妈这里打听一下柳姑娘的事呢。” “原来是这样。看来王老爷对这事很是上心啊。那我们就一起听听?”方雨羽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思索一下后开口说道:“有公子就行了,我在厅外候着便是,我毕竟是个下人,哪有下人与主人同桌的道理。”说罢也不等王公志开口,便背着百翎匣去了厅外。 王公志见马瘸子跑了,一时间也没那么多想法,只好招呼方雨羽坐下,同时让下人再送些酒菜去二人的客房。好让马瘸子过后再吃。 这时,去前院的胡连山领着一袭红衣的张妈妈到了花厅门口。 张妈妈一看到门口的马瘸子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何昨晚的马瘸子今天出现在了王教头家里。来不及多想,便被胡连山引到了花厅内。 王公志见来人被带到,便挥手示意胡连山退下。起身对着张妈妈拱手说道:“辛苦张妈妈跑这一趟了。” 方雨羽也起身对张妈妈行了一礼。张妈妈赶忙躬身对着二人恭了万福。 王公志抬手示意二位落座。端了杯酒,敬了张妈妈一杯。然后开口问道:“张妈妈,我有一事相求,我听闻张妈妈本是那凤凰楼出来的人,那张妈妈可知这柳姑娘有什么喜好。还请张妈妈不惜相告。” 张妈妈被王公志这顿操作给整懵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本来昨晚王公志离开前,叫住张妈妈,说想请张妈妈今日到府上一行,有要事相商。 今日一来后,见到这架势,还以为是方雨羽昨日在楼里看上了哪位姑娘,想托王公志来搭个线。好成就一番佳话。哪曾想是王公志自己的事,想从自己这里套些关于柳姑娘的话。 张妈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方雨羽开口问道:“张妈妈,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张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答复王公志。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这个,这个,王教头,您老这话问的奴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你。你容我思考一下如何。” “确实是我太唐突了,张妈妈有什么困难还请直说,我王某人一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还请张妈妈见谅。”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张妈妈一杯酒。 张妈妈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后,抬头跟王公志说道:“王教头,不瞒您说,这柳姑娘确实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年我手下那一批清倌人里面,就数这柳姑娘最是聪明伶俐。学东西又快,说话做事也最是稳妥。加上年轻漂亮,出阁后便在京都府留下不小的名声。虽不及那百花榜上的仙子,但也是一方大家。” 张妈妈斟酌一下语言后继续说道:“王教头应当知道这凤凰楼里的规矩,像柳姑娘这种层次的姑娘,楼里都是为那些达官贵人所特意留的。并非我不愿意帮王教头,实在是不想王教头因此而与楼里交恶。” 王公志点了点头,对张妈妈这番话表示认可。 张妈妈见王公志听了进去,思量一下后,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继续说道:“王教头若是信的过奴家,便让奴家回去细细考虑一番如何。明日我定给王教头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但是我相信,这些许困难只是暂时,待我回去后与柳姑娘谈谈如何。” 王公志见张妈妈这般表态,哪还能说什么不同意的话。赶忙道谢,又起身给张妈妈斟酒。 方雨羽听着张妈妈这番话,似乎心里有些想法,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妈妈回去后,打算如何与柳姑娘提起这事儿,要知道,柳姑娘可是在你红袖招待不了多久。”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神色也有些黯然。方雨羽说的是实情,要是不尽快办妥这事,拖久了,就没机会了。 只见方雨羽笑着说道:“不如听听我的意见,想必张妈妈听完,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第14章 万事已具备,只等东风来。 方雨羽看着张妈妈的眼睛,用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有办法让柳姑娘答应跟王老爷单独见一面,只是需要张妈妈带个话就行。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张妈妈,还请张妈妈不要见怪。” 张妈妈见方雨羽这番说辞,心里有些不喜暗自思索道:“这年轻公子也不知是王教头的什么人,明明昨晚在楼里王教头亲口说了不认识这二人,今日却奇怪的出现在了王教头的家里,而且看着王教头好像对这年轻公子很是尊重,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想到这儿,张妈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索性不去想了。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呢。公子想问奴家什么问题。”张妈妈开口问道。 王公志这时才知道,原来方雨羽和张妈妈并不认识,昨天在红袖招见过后以为方雨羽和张妈妈认识便没有介绍,这听张妈妈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位并不认识。于是开口介绍道:“哦,到是忘了介绍,对了,这位是雨公子,是我一位故人的主家公子,近日才来这临江城。昨日在红袖招一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面熟,后来也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张妈妈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感情这方雨羽其实是个大家族的公子。手下的人都是王教头的朋友。难怪能在这花厅里坐在王公志的主宾位。心里不由的对方雨羽接下来的问题感到有些担忧。万一到时候问的问题太让自己为难该怎么办。 方雨羽见张妈妈面露难色,笑着说道:“张妈妈放心,就当是闲聊罢了。不知张妈妈认为这楼里的姑娘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张妈妈细细斟酌一下后缓缓说道:“自古都说,老大嫁做商人妇,可是这说起来就是个笑话,哪有人会明媒正娶这青楼女子,更不要说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最好的捞个妾室的名分。要我说这归宿,这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方雨羽暗自点头,这张妈妈说的确实是实情,而且这些女子年轻时见惯了花花世界,接触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如果在自己年轻时找个好人家,那后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再往后等到人老珠黄便失去了竞争力了,往往那些没有从良的女子最后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这也就是为何还有那些暗娼的原因了。世人都只道:青楼女子好娇艳。却不知这本就是日夜颠倒的活路,让这些年轻女子苍老的特别快。 就像这张妈妈看上去像是快四十的人,但实际才将将三十出头。而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从十一二岁便开始学艺,十四五岁便开始登台了。等到十七八岁正好是最好的年岁。也正是楼里卖出好价钱的时候。 方雨羽不是圣人,虽然同情这些苦命人,却也没打算,也没能力为这些苦命的女子做些什么。 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后方雨羽继续问道:“若是眼下有个机会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女子不至于沦为那些富贵人家手里的玩物,张妈妈你可愿意放手下的这些姑娘们的奴籍。” 张妈妈回答道:“这是自然,不过楼里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来培养,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说放就放的,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方雨羽:“嗯,在商言商,是这个理,要么用钱为其赎身,要么就是手里有权,肯让楼里舍得这枚棋子。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后王老爷能在军中坐镇一方,成为一个实权大佬,楼里可愿意为将来的大将军成全一桩好事。” 王公志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后脊一冷,心里暗道:“雨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除了主帅和那位贵人,再无他人知晓。难不成雨公子就是当年的那位贵人?不,这不可能,当年雨公子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不可能是他。那为何雨公子会说这番话,难道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张妈妈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也是被问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一个小小的团练教头,也就是在这临江城里有些身份罢了。若王公志背后真的有大关系,那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当个团练教头,一当就是这好些年。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这...奴家倒是没想过这事。容奴家思量思量。” 方雨羽见状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吹了吹,饮了一小口。 王公志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在为刚才方雨羽的那番话暗自心惊呢。 张妈妈望着眼前的一桌酒菜,脑海里在飞快的运转。考虑着这其中的利弊。片刻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到:“还请雨公子明示,为何雨公子断定王教头今后能飞黄腾达。掌握乾坤,如果雨公子不能在这点上面说服奴家,那就还请雨公子和王教头不要再提起此事,以免我们东家对王教头有所误会。” 方雨羽见张妈妈说的如此硬气也不生气,笑着开口说道:“张妈妈能有这个心,便知道张妈妈其实是个极其心善的人。那我也就不跟张妈妈磨叽了。这王教头背后有一尊这大羽王朝最大的靠山。至于为何在这小小的临江城里甘心做这团练教头,实在是因为当年的那位的命令,让王教头在此地暗中监视某人。以至于一直到今天。”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再细致一些的事情,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太多了,以免惹祸上身。至于怎么证明,我想你最近应该也听说了通州府的事。那方伯爷一家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张妈妈我说的可对。” 张妈妈听方雨羽说起这个事一时间不知道方雨羽是什么意思,方伯爷一家的惨案怎么就跟王教头日后升官扯上关系了。 方雨羽从身上摸出来了个方家的徽记放到桌子上。对着张妈妈说道:“想必张妈妈认识这个东西吧。” 张妈妈看着这个徽记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了,手指颤抖的指着桌上的徽记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这是方家的徽记,方家独有的徽记。为何会,你为何会有这个徽记。” 王公志也懵了。这又是哪一出啊。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方雨羽一个眼神。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方雨羽见张妈妈看过徽记后便伸手将徽记拿回来放到身上。静静的看着张妈妈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也请张妈妈今日出了这门后便忘了今日之事。现在张妈妈可能否相信小子方才的那番话了。这事若是能成,我想王老爷日后定能记着今日的恩情。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方雨羽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是警告,又像是承诺。 张妈妈自诩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今日这场酒席,让张妈妈不由得一阵心惊。暗自思量一会儿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二人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今日能得王教头相邀,有幸结识雨公子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实在是奴家的荣幸,这杯酒奴家敬二位。”说罢不等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一手拾杯,一手虚掩。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雨羽和王公志起身共饮了一杯。 张妈妈坐下缓缓放下酒杯,缓了缓说道:“今日方知,这大人物的手段,让人听着便很震撼,罔我还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原来是奴家眼界浅了。有雨公子的这番话,我也知道日后王教头定是个了不得的贵人,今日能与王公结下这缘分,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张妈妈也看明白了,这王公志背后的人手段通天,自不是自己能想象的。既然能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雨公子,王老爷,二位的意思我也明了了。这事我虽是希望能促成二位一段佳话。但是关键还得看柳姑娘的意思。今日回去后,我再仔细思量一番,到时候与我那姑娘好好说说。自然不会将今日在这花厅中的事说与她听。” 方雨羽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事,今日请张妈妈前来,是想打听下,这柳姑娘平日有些什么喜好,王老爷想从张妈妈这里打听打听,好有借口去与柳姑娘接触。” 王公志见方雨羽这么一说,也赶忙开口说道:“对对对,今日请张妈妈来就是想问问这柳姑娘除了弹琴,可还有什么爱好。或者说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 张妈妈笑了笑自豪的说道:“要说到这柳姑娘的喜好,恐怕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也不如我清楚。” 王公志拱手说道:“还望张妈妈细说。” 张妈妈掩着嘴笑了一笑说道:“王老爷客气了,说起柳姑娘的喜好,她最是喜欢甜食,其次便是琴谱。尤其是古琴谱。” 王公志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甜食好办,这古琴谱有些难办,我一个习武之人,对音乐一途算是个,是个...” 方雨羽想了想说道:“琴谱这事交给我,王老爷放心。不过这甜食...”方雨羽顿了顿说道:“王老爷,你不如现在让下人去酒楼订些特色糕点,等下让张妈妈带回去可好。” 王公志一拍脑袋:“对对对,先去买些糕点。”说完走出花厅,叫过胡连山,让他去安排人赶快去办。 随后三人在这花厅中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这三人,一人是识人无数的青楼老鸨,一人是富家公子,一人是铁血军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充满故事的人,自然少不了谈吐,少不了趣事。就这样一顿晌午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去买糕点的下人回来。这三人才作罢。 王公志和方雨羽将张妈妈送到门口。马瘸子背着木匣子,胡连山提着糕点盒,二人跟在自家主人身后。 出了门口下了台阶。张妈妈回身对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礼了个万福。说道:“今日多谢王教头款待,定将所托之事放在心上。还请王教头放心便是。二位就送到这里吧。我一介老鸨子的身份,莫让人看了王教头的笑话去了。” 王公志接过胡连山手里的糕点盒,递给了张妈妈,顺手在盒子上放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张妈妈接过盒子,看着上面的银票,小手一抹,便收入袖中。 王公志看着张妈妈这一手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手段,暗自佩服。说道:“那就有劳张妈妈了。就等张妈妈的好消息了。” 张妈妈也不磨叽。又施了一礼,便提着糕点盒,兴高采烈的往红袖招走去。 方雨羽和王公志见张妈妈走远了,这才回身进了王公志的宅院。 王公志方才在酒桌上就有诸多疑问,但是当着张妈妈的面不好开口,眼下就剩自己这四人。于是开口问道:“为何方才在花厅,雨公子说我背后有大人物,说我未来定会成为一方军中大将。” 方雨羽抬手示意随便走走。王公志于是带着方雨羽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 这是一座面积虽不算大,但却别有洞天的院子。走进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造型别致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山间还有涓涓细流流淌而下,汇聚到下方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中。池塘边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在池塘的一侧,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矗立其中。此时,胡连山与马瘸子在亭中安静的站着,看着在远处的两位主人。 与此同时,方雨羽与王公志并肩走在花圃间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 方雨羽边走边说:“其实我是唬那张妈妈去的。我并不知道王老爷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王公志一听这话,顿时心里难受起来。暗道:“合着你不知道啊。吓得我还以为当年的事被暴露了。这少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吓死老子了。” 然后又听方雨羽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是猜的,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偏将军,却因为与主帅不合,索性离了军营,到这临江城做起了团练教头,这个事乍一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问题就在于,你当的太久了。” “往常一个朝廷任命的官员,在同一个地方任同一官职不得超过四年。这是大羽朝建国之初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可你在这临江城任团练教头快七年了。这很反常。要么是朝里有人将这事给遮掩了,要么是有人故意不让你升迁给你动了手脚。”方雨羽一边解释一边看着王公志的眼睛。 王公志被方雨羽盯的发毛了,说道:“那怎么就不是后者呢。我当年可是得罪了主帅才来做这个团练教头的。” 方雨羽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后者,一军主帅,位高权重。你一个小小的偏将还收拾不了?就算你离开军中,你认为凭一个朝廷三品武将的势力,你能安安稳稳的再得罪了他后,在这临江城里当了七年的教头?换你是那位大佬,一个你吹口气就能吹死的人,你会让他这般逍遥的活在世上?” 王公志细细一想,要真是自己随手就能收拾的人,不可能给他机会的。早就坟头草高过人了。 方雨羽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方才说,你背后有人。至于你带着那人的命令在这里监视某人这话才是瞎说的。但是为了坐实你的身份不简单,我将方家灭门的事给拿了出来。又给她看了方家的徽记。就是让她在心里觉得,你是真的有任务在身,将来一定会发达。” 王公志这才明白,方雨羽刚才在花厅的那几个提问,和后面的为自己造势。都是他通过一些猜测将这些真真假假的关系串到一起。让张妈妈不得不相信。 不过王公志还有疑问。于是开口问道:“雨公子,那为何你会有方家的徽记。” 方雨羽似乎早就料到了王公志会有这么一问。笑了笑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莫非忘了,我昨晚在酒楼与王老爷说的事了?我让王老爷帮我打听一下方家的消息。我们家本来就与方家有关系啊,这次出来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去拜访方家的。那我有方家的徽记,有什么问题呢?” 王公志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个事。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首先这方雨羽通过两个问题探明了张妈妈的心思,性格。再通过自己的一些猜测假装给王公志套上了一层虎皮。最后拿方的事做法,让张妈妈以为方雨羽所言为真,最后拿出方家徽记,将这事给敲死。看似什么情况也没说清楚,但是留了许多想法给张妈妈。让张妈妈自己在心里给王公志的背后真的有个贵人这事给坐实了。事后哪怕是没成,人家也没办法找他对质,毕竟方雨羽什么都没明说。一切都是张妈妈自己的猜想罢了。 王公志这时才算是见识到了方雨羽的厉害。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再结合自己的推测。就将那张妈妈给成功唬住了。 最关键的还是,他王公志真的是想方雨羽猜的那样,背后是真有人啊。 所幸这事已经办妥了,东风已经吹起来了。 第15章 装傻很辛苦,扮猪吃老虎。 王公志和方雨羽刚走回亭子前,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只好回到亭子里。王公志让胡连山去安排了小炉子,打算跟方雨羽在亭子里围炉煮茶。 不大一会儿,胡连山便带着下人们在亭子里将火炉茶壶等物件布置妥当。随后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王公志伸手邀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同入座。 三人围坐在火炉旁,王公志将一些一些瓜果等连同茶壶一起放到火炉的铁网上,又拿过水壶茶叶一同倒入茶壶中。搞完这些后,在等着茶水烧开的空档,三人聊起方才花厅中的事来。 王公志开口问道:“雨公子,方才在花厅中,你让张妈妈带的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王老爷是说:庭院牡丹有人折,山野梅花无人津。牡丹花开成春泥,梅花凋落有新枝。是这四句诗是吧。” 王公志点点头,不解的看着方雨羽。方雨羽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我让张妈妈带这四句诗给那柳姑娘,其实也是对张妈妈说的。只是希望她们能明白,今日的名声换不来未来的生活,人有时候应该为自己考虑。我看那柳姑娘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虽有些傲气,但比起那些不谙世事的人强多了。” 马瘸子这时也开口说道:“公子你是希望这柳姑娘能多为自己考虑对吧,只是这些姑娘们大多都身不由己,往往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他们一般都是作为楼里的摇钱树,就算是最后赎身,楼里也要压榨她们最后一丝利益。所以那些姑娘们拼命为自己攒钱。” 这时王公志开口说道:“所以这些姑娘们其实个个都是有钱人,难怪会有穷书生去骗他们的钱财。这些姑娘们就这么容易相信这些读书人的鬼话,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方雨羽:“也不能这么想,她们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赌一个出路,万一书生考取功名后记着恩情呢,她们也向往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啊。只是现实很残酷罢了。大多数混迹青楼的书生有几人能是安心读书考取功名的,就算考上了有能有几人还记得这份恩情呢。哪有什么意中人,知心人。这种靠青楼姑娘接济的书生我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好高骛远,才疏学浅。读书人的气节是一点也没有。花言巧语到是一套一套的。” 方雨羽带着些许鄙夷的语气说道:“读书人,就该要有读书人的样子,跟不应该拿读书当做逃避现实的借口,一个连自己生活都成问题的人,就算是考上了功名,有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呢,整天对着朝廷的政令指指点点,怨天尤人,自以为怀才不遇,实则是个大草包。上马不能保家卫国,下马不能治理一方。整日就会说三道四。自以为作两首诗文便能名满天下。有时候我都觉得好笑。” 王公志一听这话,拍手叫好:“说的好,我原本还以为这些书生个个才高八斗,后来一接触才知道,大多是些草包来的,认的几个字,读了几本书便觉得天下大有作为,却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肚里的墨水还不入我一个军中莽汉。一个个还自诩清高,连吃饭都成问题。在我这里跟我谈什么读书人的气节,我呸。饿死活该。让我佩服的是那些为国牺牲的英雄,是为国事操劳的父母官,是那些为民众百姓带去安定生活的读书人,而不是这群只知道无病呻吟的文弱书生。” 方雨羽一脸无辜的看着王公志,心里暗道:“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王公志见方雨羽看着自己,赶忙说道:“我不是说公子你啊,公子这般妙人,哪里是他们能比的。公子日后定能成大人物,到时候还请公子多多提携哈。”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表示我不想搭理你。自顾自的说道:“我让张妈妈将话带到后,我想以柳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到时候王老爷你还要做些准备才是。” 王公志来了兴趣忙问道:“还请公子明示,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方雨羽思索一下缓缓说道:“首先,你要让柳姑娘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需要你当面说清才好,倘若在你表明来意后。那柳姑娘不将你轰走,就说明有戏。不过你也不能心急,慢慢建立起好感后才能有接下来的事。对了,刚刚答应你的古琴谱的事,我回头将其默写出来后交予你。” 王公志闻言一喜:“那就多谢公子了,今日多亏公子出谋划策才能将这事办妥,要是我一个人肯定是没法说服那张妈妈。” 几人又交流了一些练武的心得,不过方雨羽在这方面就是个学生了,基本是马瘸子与王公志在交流,方雨羽在一旁听着。几人一直聊到换了两壶茶水。去了三趟茅房解手。 这王公志也当的是个练武的行家,对于武道一途有许多独到的见解,马瘸子作为当年的暗器第一人,自然对暗器的使用有独门绝技。两人相互交流,让方雨羽受益良多。时不时的在心里发出:“还可这样练?这也能练?这东西也能杀人?原来这也算暗器?”等等让人惊讶的感叹。 三人一直聊到雨停了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次交谈。相互约好明天王公志带着二位去临江城里有名的酒楼“品味轩”去品尝一下特色美食。 王公志让下人去酒楼定了个雅间。方雨羽则是管胡连山要了笔墨纸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默写古琴谱。 晚间几人又一起吃了个饭,但未喝酒。简单的吃过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方雨羽带着昨晚挑灯夜战默写出来的琴谱交到了王公志手上。一共两首曲子,都是当年方雨羽学习音律的时候,方伯爷的一位江湖好友所赠。只是原本在方家被毁了。 所幸方雨羽记性好,将这曲谱给背了下来。一首《西江月》,一首《寒梅傲雪》两首都是记载中失传的曲子。那江湖人士也是机缘巧合之中从一个小贼手里获得,自己又不太懂音律。只知道是曲谱,但不知道是失传的东西。刚好在方家见方雨羽练琴,便将这两首曲谱送与了方雨羽。方雨羽也是在得到这两首曲谱后才知道这两首曲谱的来历。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是那人却没在方家待多久。一直到方家出事,都没再来过。 王公志将那曲谱好好包裹起来,打算与柳姑娘见面时亲手交给她。现在就等张妈妈来信儿了。 王公志带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来到临江城最有名的酒楼“品味轩”,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后,便随店里的伙计到了二楼一个挨着街道,能从窗户里直接看到街上的雅间。 王公志点了几道酒楼的特色菜,又叫了一壶好酒,待酒菜上齐,三人开始品尝起来。 正当三人正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时候,街上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干些仗势欺人的事。 马瘸子放下碗筷,走到窗边往街上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手里拿着把折扇,再正对着一位卖油饼的摊主,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砸了你这破摊子。我的钱你也敢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堂堂王家少爷,能让你给我骗了去,我告诉你,我叔叔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那小贩只听这么一说,吓得说不出话了,站在那里口里念叨:“我明明找给你了,一共找给你五文,你怎么就说没有呢。我真的找了。” 那王公子叫嚣着:“你找了?你找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身上的钱我会不清楚?我看你就是财迷心窍,想黑我这几文钱。少他妈废话,赶紧找钱。” “这位少爷,我真的找给你了,你给我一个大钱,我找你五文,你拿着就放自己荷包了,现在又管我要钱,呜呜呜,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说着那小贩哭了起来。边哭边委屈的说道:“欺负人,我明明找了钱,你却不承认。这有没有人管了。” 马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费力地将身子探出窗外,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楼下的两个人身上。只见那位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满脸怒气,对着面前的小贩不依不饶地叫嚷着什么。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贩则蜷缩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还不时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看上去十分委屈和无助。 马瘸子一边看一边跟二人讲着楼下的事情。方雨羽看着王公志笑道:“怎么,王老爷家里还有这号人物啊。看这架势,是要仗势欺人了。要不要下去给你那侄儿撑撑场子。” 王公志一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说道:“雨公子莫要打趣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侄儿在临江城呢。要不随我下去看看?”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么一说,笑了笑说道:“走吧,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借我们王老爷的名头在这里欺负人。” 三人下了楼,来到酒楼门口。这时小摊贩的摊位前已经围许多人。一堆人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王公子指着小贩骂道:“赶紧给少爷我找钱,要不然我去找我叔叔过来,给你抓去县衙。大刑伺候。” 那小贩见王公子又把教头的名头给抬了出来,顿时就慌了神。哆哆嗦嗦的就去准备拿钱,给人家找钱。嘴里却喊着:“太欺负人了,呜呜呜,人家你明明给找了钱,怎么就硬是说没给呢。” “少废话,我还没找你要损失费呢,我告诉你,今天少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再啰啰嗦嗦的,我让我叔叔王教头来收拾你。”王公子看着这小贩,恶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和王公志在人群里看着这王公子一眼,只见那王公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小贩的钱盒,两眼冒出了贪婪的目光。 小贩拿出钱盒,从里面摸出五文钱。哆哆嗦嗦的走到摊位前,正要递给王公子。王公子像一只打赢了架的大公鸡,昂着头,正要伸手拿过钱的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其拦下。 这手不是别人正是王公志,王教头的。在场有人认识王教头的正准备出声打招呼,被王教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王公志拦下小贩后对着小贩说道:“且等等,你说你给这位王公子找了钱,王公子不承认,现在你又将钱重新找给王公子,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刚刚没找钱了对吧。” 说完王公志对着那王公子说:“既然这小贩承认了没找钱给你王公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了这位王公子,那你是不是应该赔偿一下人家的名声钱。” 王公子一听这话,顿时也反应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看到了,这人他收了我的钱,没找给我,反而说我自己拿了他的钱,在这污蔑我的名声。我现在让他赔我名声钱,没毛病啊。那你就赔我二十,不五十文钱。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了,我也不去告诉我那当教头的叔叔来收拾你了。” 那小贩一听还要赔钱,顿时跌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天理了,这人明明就收了我的钱,现在还要我赔钱给你,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活不下去了啊,呜呜呜。” 那王公子可不管这些,嘴里喊着赔钱。又对着王公志拱手道谢。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憋了半天的笑。走到小贩面前蹲下身子问道:“这位大哥,你先起来。”说完抬手将小贩扶了起来,拉过一条凳子让他坐下。 小贩见来人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说道:“我真的找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记得了,又找我要钱。我真的找给他了。” 方雨羽拍了拍小贩的手说道:“你先松开,坐下来慢慢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把这钱到底去哪了给找出来。” 小贩听方雨羽这么一说,便坐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泣着说道:“这位公子方才到我摊位前买了两个油饼,给我一个大钱,我就问他,要热的还是凉的。他说要热的,两个油饼五文钱,我收了他一个大钱后就立马找给了他五文钱。我就到一旁的油锅里去给这位公子炸油饼去了,等炸好了油饼,我拿给公子后,他说我没给他找钱。非得让我给他找钱。我我我,我真的找给他钱了。”小贩说完激动的站起来抓着方雨羽的手臂。 方雨羽安抚了一下小贩的情绪后看向一旁演戏的王公志和他的“侄儿”。 王公子见有人出来给小贩撑腰,顿时就急了,上前一步质问道:“你谁啊,是你管的事吗就往前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叫我叔叔王教头收拾你。” 方雨羽看着这王公子嚣张跋扈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不信,要不然你叫王教头过来收拾我。” 王公子愣了愣,“你哪位啊,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方雨羽看着王公子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我叔叔叫王公志,是这临江城的团练教头……” 第16章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直呼好家伙。这一下出来了两个王教头的侄儿,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猫腻,搁这儿演戏呢。 方雨羽冷冷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叔叔有你这么个侄儿。难不成哪个山沟沟里的亲戚。” 王公子被说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在这儿吓唬谁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教头的侄儿。” 方雨羽也不解释,对着小贩说道:“你刚刚说,你给他找的钱,被这位王公子收到自己的钱袋里了,对吧。” 小贩点点头说道:“是的,当时我找的五文钱,这位公子立马就收在他的钱袋里了的。不信你让这位公子将钱袋打开就知道了。” 王公子后退一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钱袋。一脸紧张的看着方雨羽:“你想干嘛,我的钱袋你凭什么说看就看。” “我又不要你的钱,只是这个老哥说找给你了,你将钱袋打开给诸位一看不就知道了。”方雨羽一步步走向王公子。站到王公子跟前,看着王公子的眼睛说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大家看看。” 王公子被方雨羽看的一阵发毛。梗着脖子说道:“我,我,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可先说好,这里面有不少钱,要是被人给抢了谁给我赔。” “这光天化日的,我不相信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将你的钱给抢了。”方雨羽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朗声说道。立马人群不少人出声,“就是就是,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我们都在这守着的,抢了也跑不掉。” ...... 方雨羽见周围的百姓们都在起哄,笑着看着王公子。这时候王公志站出来说道:“这位公子,咱不怕,我们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这个小子看看。可不能让这个小孩给吓唬住了。” 王公子被这么一说,顿时像是被众人架在火上烤一样。白了一眼王公志,心里暗骂道:“你懂个锤子,妈的这下完了,这小子怕是有一要帮这买油饼的狗东西了。”突然,王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前一步。大声说道:“看就看,不过,我这钱袋里钱多。”说完将钱袋倒在桌子上,叮叮当当一阵铜钱撞击声。王公子提起钱袋底,将钱袋倒过来,抖了抖证明里面没钱了。 王公子拿着钱袋说道:“我这袋里有十好几文的铜钱,还有几个大钱。你说你的钱在我钱袋里。呐,我钱袋的钱都在这桌子上了。你看看那些钱是你的。”王公子心里暗道:“这钱都一个样,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找出来。” 方雨羽示意小贩过来找钱,小贩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对着那一小堆铜钱翻了起来。一会儿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一会儿看这个好像也像,又好像不像。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 王公子不耐烦的一把将小贩推开。“一边去,磨磨唧唧的,找出不来就是没有。”这时的王公子昂着头一脸的得意。 方雨羽赶忙扶住小贩。小贩才不至于跌倒。拉着小贩的手,小贩站稳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我找不出来,那钱都长一个样,又没写名字,我如何分辨的出来啊。就算是我的我叫它,它也不会应啊。” 王公子一脸得意的表情。 ??? ,看着方雨羽。“你不是说他的钱在我这里吗,我把钱都拿出来了,他又找不出来哪些钱是他的。怎么证明他找给我钱了。我看你就是在这里耽误时间,别废话,赶紧赔钱。” 方雨羽也没想到这王公子的钱袋里有这么多铜钱。于是问道:“你这里既然有这么些一文的钱,为什么还要给这个小贩一个大钱,让他找呢。” 王公子愣了一下:“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小钱不行啊,我就喜欢铜钱在钱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有问题吗,难道大钱就不能花了?” 方雨羽听着王公子的解释,虽然很假,但是合理啊。也就没办法证明这里面的钱就是小贩的啊。一时间方雨羽也没了好主意,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天。嗯,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 突然,方雨羽感觉到手上有些油乎乎的。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低头对着小贩说道:“你去给我打一盆温水过来,我来帮你找钱,记住你的手别碰到水。” 小贩一脸懵逼,但还是去找酒楼的掌柜的接盆打水去了。王公子见小贩溜了,急忙上前去抓,被方雨羽拦下。 “你拦我干什么,那小贼跑了,我要去抓他回来赔钱。” 方雨羽拦着王公子说道:“跑不了跑不了,我让他去拿点东西,再说了人家摊还在这儿,跑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 王公子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觉得是这么个事,人家那摊儿,可不止几文钱呢。哼了一声,坐在桌子边。摆弄着桌子上的铜钱。冷声说道:“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就不信,你能怎么着。” 不一会儿,小贩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将水放到桌子上。站到方雨羽后面,想看看这方雨羽怎么给他找钱。 方雨羽见水来了,于是开口问道。:“这位王公子,你说你喜欢铜钱,那你懂铜钱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怎么不懂铜钱了,谁不懂铜钱了。不懂铜钱我带他干嘛。”王公志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笑着问道:“那我想问下王公子,你今天是不是只在这油饼摊买过东西。” 王公子不解这是何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啊,我今天刚出门,就来拿钱买了他的油饼。在这之前没买过别的东西。” 方雨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公志说道:“这位老哥,搭把手,把这桌子往太阳底下挪一挪。” 二人伸手将桌子往外挪了挪。人群也跟着让出了地方。 方雨羽看着人群,拱手说道:“诸位,今天小子在这里帮这卖油饼的老哥来找一找钱,至于怎么找。关键就在这盆水里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理解方雨羽到底想干嘛。方雨羽也不多说,走到王公子跟前。对着王公子说道:“王公子,你说你今天就只买了他的油饼,那就是说,你的钱只有少,没有多。可对?” “没错,我少了一个大钱。”王公子没好气的说道。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好,你来将你钱袋的大钱放到这水里。”说完将水盆放到地上。 王公子虽然不知道方雨羽到底想干嘛。但还是照做了。他拿起一枚大钱,丢到水里后,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水盆。 方雨羽这时开口问道:“这水可有什么变化。” 王公子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啥来。摇了摇头。 众人也是不解,这丢钱到水里,能有什么变化啊。这不是消遣人吗。 方雨羽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没有变化就对了,这钱不是这卖油饼的钱。” 众人一阵嘘声,这不废话吗。人家都说了找给别人的是五文钱,这一个大钱能是小贩的吗。 方雨羽继续说道:“再请王公子挑一文小钱放到水里。” 王公子瞪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好,我今天就陪你玩,我看你玩什么花样。”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还是没什么异样。 方雨羽示意继续。王公子则又拿起一枚小钱丢了进去。心想:“就是全丢进去也一样,我就陪你玩玩玩。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直到第五枚钱丢进去,水盆个点水面上出现不一样的东西了。就在第五枚钱放到水盆里的时候,一些油光,出现在了水面,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的油光。格外晃眼。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呀,有油,这文钱上有油!” 王公子见状赶忙凑过脑袋仔细一看,确实有油浮在水面,正泛着光呢。顿时手脚就软了。 方雨羽看着大气不敢出的王公子说道:“出现了,这第一枚小贩的钱出现了。王公子还请继续啊。” 王公子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手指着方雨羽,嘴角抽抽着,说不出话来。 王公志撸起袖子,走过来说道:“我来帮王公子丢。”拿起一文钱就往水里去。 一共十六文钱,丢到底十二文的时候,水盆里一共出现了五次油花。还剩下四文,王公志一起丢到水里,结果什么都没有出现。 “刚好五文,王公子,这五文带着油花的钱,你从哪来的,为何与你的其他的钱不一样呢。”方雨羽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公子,笑着问道。 王公子哪知道方雨羽玩这一手,一下子就将小贩的钱给找出来了。看了看众人,赶忙爬起来就打算往人群外跑,结果没跑出两步,就被王公志给抓了回来。对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给踢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众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厉害,厉害。小公子手段高明。一下子就将这歹人给戳穿了。 方雨羽拱手一圈:“多谢,多谢各位的夸奖,小子担不起,只是今日见这人打着王教头的名头在这里招摇撞骗。这才出手罢了。” 方雨羽走到王公子面前,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公子,笑了笑说道:“王公子不是说你叔叔是王教头吗,那怎么连王教头都不认识,就在这里招摇撞骗啊。” 王公志这时站出来开心的笑着说:“哈哈哈,你活该被抓着,你说你冒充谁的侄儿不好,偏偏要冒充我侄儿。我王公志可没你这好侄儿。”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王教头亲自临,怪不得这人一开始向着王公子说话,合着是在演戏呢。 这时衙役捕快拨开人群,见这地上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身边站着一个壮汉,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开口问道:“是谁在我们弟兄的地盘上撒野呢。吵吵闹闹的,怎么个事,这么多人围着。想干嘛?” 王公志回过身,看着刚刚赶来的捕头。“林捕头,你管的这条街出了个骗子,打着我的名号,在这里欺行霸市招摇撞骗。幸好今天被我撞见了。要不然,我的名声可就毁在这人手里了。” 林捕头定睛一看,好嘛。这不王教头吗。虽说是个团练家教头,那人家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有品的官,更是县令老爷的座上宾。 林捕头赶忙上前行礼:“王老爷,小的眼瞎,刚刚在人群外面没瞧见。小的给您问好。”林捕头带着谄媚的语气说道:“王老爷,今天可是见着贵人了。您老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王公志也不啰嗦,将这假王公子骗人钱财,假借自己名号欺负人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更是对方雨羽那一幕水中辨钱的事说的特别细致。 林捕头听完,看了看方雨羽,又看了看地上的假王公子。抬手一招呼:“弟兄们,将这个假借王老爷名号的家伙给拷了。带回去细细审问,可不能让我们王老爷的名声有损。” 一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假王公子给套上了锁铐。 王公志又将钱给收起来放到钱袋里,递给林捕头说道:“这是证物,那人收了钱就放在这钱袋子里了。回去做好记录。可不能让老实人受欺负。” 林捕头接过钱袋。又将人群劝散。然后对着王公志一拱手,便带着捕快们押着假王公子回县衙去了。 那小贩见事情圆满解决,赶忙过来给方雨羽和王公志道谢。正准备跪下,被王公志给一把扶住了。 被扶起后,小贩不停地作揖,口里念叨着:“好人长命百岁,将来大富大贵,升官发财。”反正什么好就说什么。 方雨羽看着不停作揖地小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再长命就快一千岁了。赶紧收拾收拾做你的生意去吧,我们还要吃饭了,就不跟你这里磨叽了。” 说完也不等小贩收拾,三人回到酒楼。坐回刚才的雅间。将这才吃到一半的饭,继续吃起来。 不多时这酒楼的掌柜的带着个伙计过来敲门。“三位客官,打扰了。我给几位加点菜。” 说罢掌柜的推开门,领着伙计进来了。将伙计手里端着的菜放到桌子上,让原本就放了五六个菜的桌子一下子就被摆满了。 掌柜的退到门口说道:“今日见王老爷与这位小公子出手收拾那人,着实解气。这些个菜,全当是给二位爷刚才的义举庆贺。列位慢用。有事您吩咐。”说完退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三人望着满满一桌子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雨羽苦笑着说道:“三个人,这么些个菜,看来是场恶战啊。来来来,我先来试试这个鱼。” 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饭量自然不小,可也架不住这么多菜啊。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了不少。 三人吃的撑不住了,这才做罢。结了账,准备走回去。 刚出了酒楼门口。那小贩提着一包油饼凑了上来“二位恩人,方才多谢解围。一点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老哥你这小本买卖,这可使不得。这样,算钱,该多少钱就多少钱。”王公志赶忙摆手说道。 二人一阵你来我往的。最后王公志丢下两个大钱。拉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跑了。 那小贩见几人跑远了,自己又不放心摊位。追出去几步后,这才作罢。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道:“这王老爷和他侄儿是好人啊!” 却不知,这方雨羽也是个假王公子。 这回去的路上,王公志带着疑问问道:“雨公子,你是怎么想到那假公子的钱会有油的。” 方雨羽一听王公志说起这事,笑了笑。开口解释这一切的真相。 第17章 督驿司来信,稍安公子心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后来我扶起那小摊贩时摸到了他的手,我发现他的手上油污挺多的,以至于我手上都粘了些。这时我才想到,既然他手上油污这么多,那么他找钱的时候定然会沾上些油污。” 方雨羽看着王公志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我担心判断有误,万一玩脱了就不好了,于是我便问了那假王公子,看看他在这之前有没有接触别的能让钱产生油污的可能。” “对呀,要是他之前买过其他东西,那你后面不就没办法确认那钱是卖油饼的了。”王公志好奇的问道。 方雨羽笑了笑说道:“万一他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的话,那我就会让卖油饼的小贩去抛钱了,直接开始抛一文的钱,连着抛五枚,就行了。然后就说这钱是小贩的。水上浮油的道理大家懂的。那人还是跑不了。何况他本就心虚,一见那架势,早就认罪了。” “哈哈,雨公子好手段啊,这人能折在你这里,不亏。”王公志拍了拍方雨羽的肩朗声笑道:“看不出来,雨公子的小手段里有大道理啊。这叫什么,这就是一个目的,两手准备。高啊,实在是高。”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公志的宅院门前。这时刚好碰到出来寻王公志的胡管家,胡连山。 胡连山见王公志一行正走到台阶下,赶忙快步走到王公志跟前。低着头小声说道:“老爷,昨晚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在偏厅候着呢。” 王公志一听这消息,回头就跟方雨羽说道:“雨公子,我派去打听方家消息的人回来了,要不随我一同去听听看。”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那好,我们一起去听听。”方雨羽心里暗喜。 三人在胡先生的指引下,快步走到偏厅。只见那偏厅之中一个身穿粗衣麻布壮士,正端坐在座椅上。见来人正是王公志,赶忙起身行礼。 王公志上前一步,扶住正欲跪下行礼的壮士。口中忙说道:“赵兄弟快快请起,这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罢拉着赵兄弟走到方雨羽跟前介绍道:“这位就是雨公子,正是托我打听消息的那位。” 介绍完方雨羽,又对着方雨羽介绍起他这位兄弟:“这位赵兄弟,叫赵虎,是我当年从老营带出来的弟兄,出来后我便活动关系将其安排到这临江城的督驿司,这南北往来的公文书信,具要在这督驿司登记留下信息。若是朝廷有什么告示,这督驿司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方雨羽了然,这督驿司自然是知道的。督驿司是大羽王朝专管天下奏报,文书传递的重要部门。除了京都府设立有督驿司总司以外,在大羽王朝各个州府,各道均有设立。从上往下,一共四级。总司,上司,少司,牙司。州府及道一级为上司。郡县,边关为少司。县治为牙司。每个司设掌司一名,同司两名。京都府设两名总掌司。从五品武官官衔。余下每级治下掌司品级降两级。依次为从六品,从七品,从八品。同司则比掌司再低上半级。最小的同司就是传说中的九品芝麻官了。可是不要小看这九品,人家好歹是个官。虽然品级低,但是享受的却是朝廷官员的待遇。 而且这督驿司还是个官小但权力大的衙门。独立在司法,政务和军队体系以外。直接受当今天子管辖,而且还兼着监察天下的重任。相当于当今天子掌管着天下的信息往来。不过有些绝密的书信或文书,都启用了不同等级的加密手段。级别不够是不能查阅的,最多只能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往哪里走的。而一般的则是会记下相关的信息,或是事件的简介。而且这督驿司还有许多暗中的手段,获取信息来源。可谓是天下大事一网打尽。 比如想上报的是丰收的奏报,就会记:元庆十七年,南犹道上司,丰年奏报,九月初三,往京都府总司。 一些简单的信息还是能窥见的,这赵虎正是这临江城牙司的同司。这临江城里许多公开和不公开的消息都知道。就算当下不知道,回头找人一查也就有着落了。 赵虎也是个人精,一看王公志对方雨羽的这个态度就知道,眼前的这位雨公子不简单。想来是个大人物的子弟。而且打听的还是朝廷册封的伯爷的消息。 自己能与这般大人物接触,日后少不了好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拱手向方雨羽行礼道:\"小人赵虎,见过雨公子。公子要打听的消息我带来,不过这些事不能写在纸上,只能出我口,入你耳。\" 方雨羽点点头,意思我懂。王公志则让二人入座。马瘸子则静静的站在方雨羽身后,众人坐定。方雨羽看着赵虎,示意可以说了。 赵虎见那仆人并未退出去,便知道,这人定是雨公子的心腹了。也就不再顾忌了。将收集到的信息一一禀报给了王公志和方雨羽。 其中打听到的方家覆灭与官府应对基本上跟方雨羽打听到的大差不差。不过这赵虎还打听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有人在方伯爷的消失的那几天里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不过那人不像是那放火杀人的贼人,倒像是方家的亲戚。据说是先去见了方家被烧毁的废墟后才到处暗中打听方家小公子的消息的。不过被当地的督驿司的驿卒给偷听到了。不过这人没打听到小公子的消息后便离开了广云城。至于去哪了却不清楚。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纳闷。\"怎么会有人找我呢,我家亲戚?我家还有些啥亲戚啊,我爹当年在的时候也没见有几个亲戚往来啊。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方雨羽心想这事暂时想不明白就算了。继续听着赵虎说着方家的消息。 这时赵虎有说到一个关于方伯爷的消息。督驿司下面有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听到有人提起了着方兴隆方伯爷的字眼,不过当时隔了一道墙,听的不是十分真切。只大概像是要把方伯爷送到京都府谁谁谁的庄上。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了,那人说到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的不是十分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方伯爷还活着,而且还要活着到京都府。 方雨羽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又少了些许担心了,只要知道自己老爹还活着就算是好消息了,心里安心了许多。不过方雨羽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自己的那个妹妹。也不知道她和谢聋子如今怎么样了。 ~~~ 让方雨羽担心的周詹薇这时候正趴在马儿背上啃着鸡腿,唱着曲。潇洒的很呢。 周詹薇将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随手一丢,又伸手在马儿的脖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然后一脸不开心的问着谢聋子:\"老谢,我们今天还要走多远啊,什么时候到你说的那什么破城啊。\" 谢聋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周詹薇:\"小姐,是虎泊城,不是破城。\"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破城。不如我们广云城。\"周詹薇一脸不屑的说道。 \"自然是比不上广云城了,这虎泊城毕竟是个下县,哪能跟我们广云城所在的上县相比呢。\"谢聋子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今天能在天黑前赶到,路上稍微快些走就是了。少休息就是了。\" 周詹薇看着前面牵着马道谢聋子,想了想说道:\"要不到城里你也买匹马吧,我们两个骑着马走不是快许多。你也轻松些呗。\" 谢聋子摇摇头说道:\"多谢小姐关心,我们过了这虎泊城后就要将这马卖掉了,再往南走就要坐船沿着海边一直南下,到吴州再上岸。到时候再坐马车就行了。\" 周詹薇趴在马鞍上,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我姑姑那里啊。\" 谢聋子心里算了算说道:\"我估摸着,出了海,就快了。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越王府上。到时候你就能见到越王妃了。\" \"啊,还要一个月啊。唔,感觉好久啊。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到哪里了。\" \"按照去三清山的路线的话,这会儿应该是到了临江城了吧。只要出了通州地界,危险就小了许多。不过小公子他们一路上全是陆路,走的自然要慢上许多。估计走到三清山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中间不耽搁情况。毕竟太远了。\"谢聋子缓缓解释道。 周詹薇一听到方雨羽比自己还惨,顿时不吭声了。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往往发散的很快。沉默一会儿后周詹薇开口问道:\"老谢,为啥大家都叫你谢聋子啊。我感觉你也不聋啊。有啥风吹草动的你一下就感觉到了。就像那天你隔老远就听见有人吵架一样。我都没听到呢,你就听见了,你不仅不聋,还比常人都要灵敏。\" 谢聋子笑着说:\"小姐忘了,我当时在广云城是个敲钟人。那大钟声音洪亮。于是我便在耳朵里塞了布团,以防被震伤耳朵。不过我平时懒得将布团取出,加上带着个帽子,耷拉下来盖着耳朵。旁人不知道,与我说话时便听到不是特别清晰。久而久之,大家就当我是敲钟将耳朵给震聋了。所以叫我谢聋子。\"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你这聋子一点儿都不聋呢。对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鸡是谁偷的。\"周詹薇一副傲娇的小表情看着谢聋子。似乎在等着谢聋子说不知道,然后再告诉他是方雨羽干的。 \"我知道,我家的鸡十有八九都是你和小公子干的。\"谢聋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两个偷鸡的时候还喜欢往门上挂钱,一只鸡七八十文,你每次都在门上挂十个大钱,刚好一百文。我说的没错吧。\" \"啊,你都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呢,没意思,都没点惊喜感了。\"周詹薇一脸郁闷的说道:\"那你知道是我们偷的,怎么不去找我爹爹告状呢。\" \"我为何要去找方伯爷告状啊,我巴不得你们去偷呢,偷一只鸡,我赚个二三十文的,有这好生意我干嘛要给自己断了财路呢。万一我去告状了,你们以后不来偷了,我岂不是少了一笔收入了。\"谢聋子笑着说道:\"而且你看,你只偷我家的鸡,我特意将墙边的杂物给你们挪开,就是怕你们受伤。事后伯爷还给我一些钱,让我去再多买些鸡养着。想吃鸡了还会叫我给送过去几只。可惜了我养的那些个鸡。咱们这一走,那些个鸡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周詹薇听谢聋子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服气,自己和方雨羽高来高去的,明明就没有被人发现过。除了自己的爹爹,那也是自己主动承认的。 于是不服气的说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和大哥明明做的很小心了。就连马瘸子都没发现我们。\" 谢聋子一听周詹薇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方家出事那天晚上。马瘸子打更巡街完,到了安庆坊的城头,二人交接班的时候。那马瘸子笑着跟他说,方家的两个小家伙又去他谢聋子家偷鸡去了。当时就在他家的围墙外面站着。后来,假装走后,悄悄的回来,跟了两个小家伙一路。直到进了方府。就看着两个小贼,鬼鬼祟祟的,那模样滑稽的让人好笑。不过手法确实老道,要不是马瘸子是个高手,换作是寻常更夫,早就被甩掉了。 谢聋子一想到这儿,不由的笑了笑:\"小姐莫不是小看了马瘸子,他可是个高手啊,当年要不是腿受了伤,换到如今,大小得是个小校尉,或者都头了。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那马瘸子跟了你们一路,你们都没发现。直到你们进了方府才回来与我交班,这事还是他交班时告诉我的。\" 周詹薇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些大人们都脏,还心黑的很。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哼了一声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不出声了。 谢聋子见周詹薇不吭声了,回头看了一眼周詹薇。只见她鼓着个小嘴,一副郁闷的样子。 谢聋子笑了笑说道:\"小姐,等会儿到了虎泊城,我带你去找个有意思的东西。保证你这一路上都不寂寞,怎样?\" 周詹薇眼睛一亮:\"真的,你可不许不骗我。\" 谢聋子拍着胸脯说道:\"我谢聋子说话算话,要是骗你,我以后都只有鸡屁股吃。\" \"行,那赶紧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啥东西。\"周詹薇催促着谢聋子快点走。 第18章 王公入绣楼,曲谱立大功。 方雨羽慢慢消化着赵虎带来的消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方伯爷肯定会被带到京都府去,只是具体位置还要在确认才行。而且后面还有可能将其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过当下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不确定敌人到底是哪方军中大佬。对于对手的信息太少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太少。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 其实,王公志大概猜到了一些。这幕后之人,不仅有军方的,还有宫中的。当年自己截杀犹族的那个事,其实就是方伯爷被兵部临阵换将的导火索。因为这犹族归降,本就是东路军方伯爷主导的。 至于为什么说会有宫中的手笔,那是因为当时在帅营的那个华服之人,正是宫中的黄门朗,也就是随军监军。 但是这些事王公志是不可能对方雨羽说的,一是自己当是被人利用,做了那截杀的事。二是不清楚眼前这“雨公子”到底与方家到底是啥关系。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眼下还是太被动,敌在暗,我在明。也许,我爹也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想着以身入局,去看看敌人的老巢到底是谁。只是要怎么将消息传出来呢,敌人不可能不防着我爹啊。搞不懂,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爹的后手挺多的,说不准没多久就有消息了。” 一想到这儿,方雨羽也不纠结了。起身对着赵虎施了一礼。 “多谢赵大哥了,想不到方家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不知道日后怎样。” “雨公子客气了。”赵虎起身拱手道:“日后我会让手底下的弟兄们多多留意些方伯爷的消息,不过我还是建议,雨公子要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方家的消息,怕是去京都府打听会好些。” 方雨羽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笑着对赵虎说道:“嗯,赵大哥说的有理,眼下既然知晓方伯爷要被带往京都府,那去京都府或许能打听到更多消息,只是眼下我们主仆二人还有别的事要办,一时半会儿怕是去不了京都府。嗯......” 方雨羽对着王公志说道:“王老爷,我们在此也耽搁了一两日了,我打算明日出发去下一个地方,我想拜托一下王老爷。要是有打听到关于方家的消息,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日后我会安排人过来取,至于什么时候。这个暂时不确定。” 这时候赵虎站出来说道:“雨公子,不如这样,你到一个地方后,让督驿司送封信过来临江城,将你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写上,留下取信人的名字,我们这边把收集到的信息给你装到信里,走督驿司的官邮发到约定好的督驿司,到时候你们上门取信就行。你看这样如何。” 王公志一拍手:“好,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让下人们以我的名义寄信,以密信的方式寄,也不怕督驿司的人半路将信给拆了查看信件内容。这样,我给你一个信物,到时候凭着信物到督驿司取信,必须见到信物后方能将信交于持有我信物的人。”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这两日在王老爷府上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得王老爷这般帮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 “哈哈哈,雨公子说这话外道了不是。就凭我与百翎.....,我与雨公子的交情,这点举手之劳,应当的。”王公志差点就将马瘸子的身份给说了出来。被马瘸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三人,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当着方雨羽和王公志的面又不好意思打听。只能拱手告退。 方雨羽又是一阵感谢。与王公志一起将赵虎送到了门外。 三人再次回到偏厅。方才方雨羽已经说明了自己计划明日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至于去哪,却没有告诉王公志。王公志也不想多打听。毕竟人家的行踪,没必要与自己汇报。 不过二人还能在临江城里再待一晚。这时方雨羽同王公志聊起了红袖招柳姑娘的那件事。 “那张妈妈回去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与柳姑娘说起这事。”王公志说起这事有些心急,希望张妈妈能早些回复。 “王老爷莫要急,话说,好事多磨。我想张妈妈或许已经与柳姑娘交流过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信传来,毕竟那柳姑娘在这临江城逗留不了多久。”方雨羽安慰道。 “不过王老爷你也还是要做些准备才是啊。不然你到时打算跟柳姑娘聊练武。聊耍刀?” 王公志一脸懵逼的看着方雨羽,好奇的问道:“那咋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原来与那些楼的姑娘们聊这些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都挺开心的,还好奇我是怎么练的,有时候还想让我手把手的亲自指导一下呢。” 马瘸子听完王公志这番话\"噗\"的一下笑出的声。见王公志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马瘸子赶忙收起表情,但是一想到刚刚王公志说的那番话,又忍不住笑了。 \"我说,老神君你笑啥,我说道没毛病啊,那些女子还不停的想拉我去床上给她们展示内功。只不过我都拒绝了。这内功心法乃是我独门秘诀,岂能轻易展示与她们。\" \"哈哈哈哈\"马瘸子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笑的身子都躬了起来了。 王公志看着马瘸子像抽了风一样,不解的问方雨羽:\"老神君这是抽了?当年的大战遗留的内伤?\" 方雨羽实在是受不了王公志这不解风情的样子了。问了王公志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王老爷,您这么多年都未娶妻吗?\" 王公志摇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孤身一人这么些年,原来在京都府时家里还给张罗过婚事,不过那是年少,只想着练武,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后来从军多年,一直在军营中。家里长辈们都过世了,现如今就我独自一人带着一帮子家丁过日子。咋?没娶妻有问题吗?\" 方雨羽表示,你牛。老男人一枚。看这架势,估计还是个老童子。 \"王老爷,柳姑娘与其他女子不同的。你要讨的人家欢喜,还是要聊些人家喜欢的东西。\" 王公志想了半天蹦出来一句:\"万一人家就喜欢舞刀弄枪呢?\" 方雨羽一听这话,被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王公志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心的问道:\"这是干嘛啊,没事吧。快快快,赶紧起来。\" 马瘸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公子的意思是,你跟人聊天的时候别聊你喜欢的,你要聊点别人喜欢的。比如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等。或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等。\" \"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干嘛还绕这么大个弯干啥,真是的。\"王公志扶方雨羽坐下后,对马瘸子说道:\"我王某人虽是一介武夫,但说起琴棋书画,我还是略知一二。像这偏厅里挂的几幅字就是出自我手,怎么样,够劲吧。\" 方雨羽听王公志这么一说,想起来昨天一早在会客厅见到的那幅字,确实有大家风范。看不出来这王公志居然还是个书法大家,虽然那字里行间尽是些刀剑之意,但好歹是个优点不是。方雨羽又开口问道:\"那王老爷除了书法还会些什么。比如音律方面。\" 王公志想了想说道:\"我会打鼓算吗?\" \"嘶~~~\"方雨羽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说道:\"算!\" 方雨羽心里一万字的脏话在这里差点没憋住。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王老爷,接下来我说几件事,你切记不可去做。\" \"雨公子请讲。\" 方雨羽理了理思路细细说道:\"这其一,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大醉失态。其二,不可强行让柳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其三,不可在柳姑娘面前出言不逊。切记这几点。其他的事,你自己琢磨着来,不管那柳姑娘喜欢的是啥,你都不要出言嘲讽就行。感情这事胜在一个真诚,我想只要你王老爷你诚心诚意的去对待了,柳姑娘也不会对你有恶感。\" 王公志拱手抱拳道:\"多谢公子献策,王某谨记。\" 这时胡连山在门口轻声叫到:\"老爷,那红袖招的张妈妈派人传信来了。说是今晚让你去红袖招一会。\" 王公志闻言大喜:\"哈哈,这张妈妈办事就是靠谱,这么快就有信了。那传信的人可有说只许我一人前去?\" 胡连山:\"那倒是没说,想来只要是老爷去了就行,至于随行多少人。倒不是很在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去吧。\"王公志摆了摆手。示意胡连山退下。 \"雨公子,老神君,二位明日才出发,那今日我们在红袖招摆上一桌酒席,为二位饯行如何,顺便我去会会这柳姑娘。\" 方雨羽和马瘸子对视一眼,双双拱手致谢:\"多谢王老爷款待,也祝王老爷抱的美人归。\"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二位我先去准备准备,总不能空手上门不是,二位还请自便,有事叫胡管家去安排就是了。\"说完丢下二人出了门往后院去了。 方雨羽见王公志这高兴的样子,一时无语。对着马瘸子一抬手:\"走吧,我们去休息休息,回去我看看能给王老爷再做点啥。\"说完带着马瘸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到后院的时候还听见王公志在喊胡连山给自己准备一身崭新的袍子。 时间一转,来到晚上。三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了。王公志本来是打算坐着轿子去的,被方雨羽给劝住了。坐轿子去显得太张扬了,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走着去算了,反正也不远,路上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别的什么铺子,还能顺便买点东西当作礼物。 于是三人一行,弃了轿子。王公志拿着准备给柳姑娘的曲谱。马瘸子则是背着百翎匣。方雨羽啥也不拿,背着手跟着王公子往红袖招走去。 三人走了约两炷香的时间,中途遇到一家点心铺子,王公志又去打包了些点心。就这样,几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红袖招门口。 那张妈妈依旧如往常一般在门口招揽生意。见王公志三人前来,赶忙迎了上去,招呼道:\"王教头,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想来是想给我们家柳姑娘留个好形象是吧。\" \"张妈妈打趣我做什么,我这身行头,也就是在外人眼里看着还行,哪能入得了柳姑娘的眼啊。\" 张妈妈看了看四周,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与柳姑娘都打过招呼了,等下我让小鱼儿带你过去便是,去那三楼房间等着便是,柳姑娘答应与你见上一面,至于雨公子,我招呼着便是了。\"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我也不知道柳姑娘喜欢吃啥,路上见有家点心铺子,就去挑了些。也不知道柳姑娘喜不喜欢。\" \"王教头有心啦,请吧。\"张妈妈说完招呼小鱼儿过来,低声附耳与小鱼儿交待如何如何。小鱼儿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便领着王公志进了红袖招。 张妈妈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笑道:\"公子今日过来是不放心王教头吧。看来公子对王教头的事也上心的紧呢。\"说完抬手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请公子放心,我都招呼过啦,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今日公子是想在看台听曲,还是想叫姑娘给公子单独献艺。\" 方雨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有劳张妈妈啦,就不必麻烦楼里的姑娘们单独为我献艺了,我还是在老地方听曲喝茶便是,顺便等等王老爷的好消息。\" \"好好好,那公子随我来,我带公子去那二楼最好的位置。\"说完张妈妈便领着方雨羽和马瘸子往二楼走去。挑了个视野极好,环境清静的看台与方雨羽。又叫楼里的伙计小厮上来茶水点心等吃食。 安排妥当后,便屈身告退,去楼下招呼客人去来。方雨羽见张妈妈离去,便招呼马瘸子将看台的门帘放下,坐下来一起听曲。 在那灯光如昼的舞台上,一位身穿华丽裙服的女子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与琵琶进行着一场心灵的对话。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琵琶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观众们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沉浸其中,感受着琵琶眼演奏所带来的独特魅力。 女子的演奏技巧娴熟高超,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着,弹奏出各种复杂的音符和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演奏的过程中,女子的表情也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时而悲伤,她将自己的情感完全融入到了音乐中,让观众们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音乐的内涵。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女子的演奏结束了。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对她的精彩演奏表示赞赏和敬意。女子站起身来,向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众人纷纷打赏,然后那姑娘抱着琵琶离开了舞台。 今日舞台上献艺的姑娘是楼里自己培养的,演奏的是琵琶曲。虽不如柳姑娘的琴艺那般沁人心脾,直击灵魂深处。让人无限遐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终了,方雨羽也是心神也是放松了许多。 就这样方雨羽在看台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正想着不知道王公志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这时王公志挑开门帘进来了。 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还不等方雨羽开口询问,王公志便握住方雨羽的手激动的说道:\"公子,成啦,成啦。那柳姑娘收了你写的曲谱,也夸我带的糕点好吃。还让我下次在带些其他的过去。\" \"哈哈哈哈,看来我的曲谱还立功。那今晚要让王老爷好好请客。\"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让张妈妈安排酒菜。\"王公志说完便去叫张妈妈张罗去啦。 不一会儿,张妈妈便领着伙计带着酒菜到方雨羽他们的看台来了。 张妈妈敬了一杯酒后便去招呼生意去了,方才王公志去找张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将大致的情况说与张妈妈了。张妈妈也就没在看台再听王公志细说了。 三人坐定,王公志给马瘸子倒了杯酒,给方雨羽倒了杯茶,自己端起酒杯说道:\"王某今日能与柳姑娘单独相处,多亏了二位,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位。\" 说完,一仰头,一口饮下杯中酒水。方雨羽二人也是将各自的杯中物喝完。然后吃啦口菜,等着王公志细细说那他与柳姑娘的事。 第19章 王公赠利刃,神君教绝学 话说那王公志进了楼便去了后院柳姑娘的小楼。在小楼的会客厅里,柳姑娘准备了一桌酒菜,一来是招待王公志,二来是想聊聊看,这王公志到底是不是有心,还是一时兴起。 王公志刚进门,便将手里提着的糕点递了上去。那柳姑娘的丫鬟接过糕点,引着王公志到桌前坐下。安排完了王公志,小丫鬟转到里面隔间,去请那柳姑娘。 没过多久,只见那柳姑娘袅袅婷婷地从隔间缓缓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居家长裙,裙幅如同流水般自然垂下,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着。这裙子虽是素色,但却剪裁得体,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那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拂过地面,仿佛带着一丝春天的气息。 王公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佳人,只见她略施粉黛,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被精心地盘起,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下来,轻轻拂过白皙如雪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那修长而又洁白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王公志直接给看呆了。心里暗道:“美,实在是美,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尘。” “柳茹儿见过王教头。给王教头请安了。”柳茹儿施了个万福。 王公志愣了半天神,还是小丫鬟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 “啊,抱歉,没想到柳姑娘原来这般,这般……”王公志一时都找不该如何形容了。 柳茹儿看着呆呆的王公志,捂嘴一笑。也不多说,抬手示意王公志入座。 二人相对而坐,王公志又将方雨羽的曲谱拿了出来。柳茹儿一脸惊讶的看着曲谱,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武人能懂这些。 王公志如实交代了这曲谱的来历。柳茹儿看着手上的曲谱,一时间爱不释手。对着王公志告了声失礼。让小丫鬟架好琴,便开始按着曲谱弹了起来。 就这样,柳茹儿给王公志单独来了一场献艺。柳茹儿跟着曲谱弹完之后欣喜地发现。这两首曲子真的是那古籍中记载的失传的曲子。不过一看就知道这曲谱是最近写出来的。而且刚刚王公志也说明了这曲谱的来历。 就这样,二人打开了话题,接下来的聊天,气氛很是融洽。而且,这柳茹儿却很是喜欢王公志的军旅生活,听的小眼睛里在闪光。满满的一副向往的表情。 二人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直到那伶俐可爱的小丫鬟轻声提醒,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依旧意犹未尽。 他们又约定好了下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再次相聚。 方雨羽和马瘸子听着王公志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事。由衷的替王公志感到高兴。 三人推杯换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雨羽和马瘸子便牵了马在王公志的宅院门前道别。 \"王老爷,多谢这几日的款待,我们山水总相逢,日后我们再聚。\" \"那我就祝雨公子一路顺风,有时间就来我这小院坐坐,等过些年,能让你饮酒了之后,我定要与你大醉一场。\" 方雨羽笑道:\"哈哈哈哈,到时候还请王老爷高抬贵手,别让我醉的太难看就行。\" \"哈哈哈,那是自然。一个小玩具,还请收下。\"说完,王公志从胡连山手里的盒子中取出一把刃长约半尺的短剑,连着剑鞘一起塞到了方雨羽怀里。 \"这参差错本是一对长短剑,当年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兵器,几经流转。如今长剑不知所踪,只剩了这短剑。我不善使剑,这柄剑就送与公子了,说不定公子有福,日后能集齐长剑,让这对兵器重现江湖。\" 方雨羽拿起短剑,将刃口抽出一节,果然是把利刃,寒光闪烁。拿手在刃口轻轻刮了刮,感受了一下短剑的锋利。插回剑鞘后对着王公志一个抱拳:\"多谢王老爷赐剑。\" \"好了,你们今天要赶路,就这么滴吧,哦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拿着这个,到时候拿着我的信物才能去督驿司取信。\"王公志说完,从腰间取下一块铜质小配饰,上面有王公志的独家徽记。 \"多谢王老爷,那就此别过。\"方雨羽和马瘸子对着王公志拱了拱手。道别完,各自牵着马往城门口走去。王公志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转过街角后才回。 方雨羽二人出了城,一路往北走。下一站是甘州的白银城。这白银城听着就像个有钱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大铁匠铺子。那里出的武器是整个大雨王朝最好的,许多有名的匠师都在白银城内。一柄趁手的武器,往往需要千锤百炼,细细打磨。最后在装好配饰。过程十分繁琐,工艺非常复杂。故而价格昂贵,这也是白银城的一大特色吧。 二人并排在官道上走着。官道上时不时的能看到匆忙赶路的行人,或驾车,或骑马。行色匆匆,在方雨羽二人前面百米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从哪来,又到哪里去。随行的有五人,其中四人带着刀,像是护卫。还有一个车夫,坐在头,挥舞着手里的长鞭。 也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物,这个阵仗不像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方雨羽虽然很是好奇,但也不好上去打扰人家。 方雨羽摸着怀里的参差错短剑。心里在琢磨着,该怎么练习这短剑。要不要先找把长剑配合着练习想一下。但是又没有对应的剑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用这个短剑。只能以后再说。 这时马瘸子策马过来,跟方雨羽说道:\"公子,我想从今日起,让你跟着我学习暗器手法,你觉得如何?\" 方雨羽眼神一喜:\"老马,此话当真?你肯将百翎匣交给我了?\" \"我何时说过要将百翎匣交给你了,我是打算教你暗器手法,这一路,路途遥远。正好在路上练习练习。\" 方雨羽瘪了瘪嘴:\"不给就不给咯,我又不稀罕,不过你说的什么暗器手法是什么东西,该怎么练习\" 马瘸子走到路边,伸手摘下几片树叶。回到方雨羽身边后举着手里的树叶对方雨羽说道:\"今天先教你暗器里的,摘花飞叶。看好了。\" 说完,挑出一片稍微硬一点,圆圆的叶片。对着路旁的树一抖手腕,那叶片顺着手腕的方向飞了出去,那速度,人眼捕捉不及。\"欻\"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出。那叶片已经烧小半个叶片深入树干。 方雨羽看着这一幕,嘴张的足够吞下自己的拳头了。\"老马,你这手功夫,你你你,我学,必须学。\" 说完学着马瘸子去路边摘了几片树叶回来,坐在马背上后在脑海里开始回忆刚刚马瘸子的动作。片刻后。学着马瘸子,缓缓举起右手,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刚摘的树叶。将手缓缓举到自己眼前,眼睛死死的盯着路边的小树。抬手一抖。口中还叫着:\"中!\" 然后就看见一片树叶在离开方雨羽不到三尺的缓缓飘落下来。那样子像是在嘲讽方雨羽没吃饭一样。 马瘸子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方雨羽说道:\"公子不会以为摘花飞叶这么简单吧。刚刚看你这准备的架势,还以为你是天才,一看就会。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一看就废。废材的废,哈哈\" 方雨羽看着眼前飘落的树叶,不甘心的换了一片,对着路边的那棵小树,再次出手。结果不出所料,那树叶跟随着前辈的脚步,缓缓向着地上飘去。 接连试了几片,直到把手里的树叶丢完了,一片树叶也没有飞到那小树跟前。方雨羽垂头丧气的回道马瘸子身边,一脸茫然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不应该啊,你刚才的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没理由飞不出去啊。\" 马瘸子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树叶递给了方雨羽。方雨羽接过树叶仔细观察,一会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你的树叶,小且圆,而且是质地硬的树叶,所以飞起来的时候就稳,不至于飞不远。\" 方雨羽以为抓住了摘花飞叶的精髓,赶忙拿着马瘸子给的树叶尝试了起来。结果却是没什么区别。硬是要说区别的话,确实是比前面的那几片飞的远了差不多一步的距离。 看着缓缓飘落的树叶,方雨羽的心也跟着飘落下去了。再次垂头丧气的回到马瘸子身边,然后看着马瘸子问道:\"这次为什么也没飞出去,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树叶。\" 马瘸子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发力的方式不同,虽然动作上看着像,但其实发力完全不同,你是将叶子用手臂的力量丢出的,其实这摘花飞叶的技巧全在手腕和手指,他是通过快速抖动手腕的方式将叶子给甩出去的,说的通俗点。甩鼻涕知道吧。\" 方雨羽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等等马瘸子接下来关于甩鼻涕的解释。 \"你想象一下,甩鼻涕的动作,是不是揪下鼻涕后通过快速的抖动手腕将鼻涕抖出去。\" 方雨羽了想自己那是感冒了是怎么甩的,然后用手假装在鼻子下揪了一下,在用力甩了甩手腕。这一下就找到感觉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去试试。\"方雨羽迫不及待的策马到路旁的树林里收集起树叶来,按照刚刚马瘸子摘树叶的标准,找到一颗合适的树。薅了一大把树叶。然后一边往官道上走,一边甩着手上的叶子。 这回情况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时候会跟刚才一样,飞不出两步就掉到地上了,但是明显有些树叶飞出去很远,而且速度很快。直到没了劲道才掉落下来,不过落点已经是一丈地以外了。 \"哈哈,小爷我成了,看吧,我就说我是个天才吧,这么快就掌握了技巧。\"方雨羽得意的对着马瘸子说道。 马瘸子看着方雨羽那副得瑟的表情,真想踢他两脚。好赖是自己脾气好。 \"公子还要多加练习才是,这什么时候能将树叶像我那样插入树干半寸,这门手法才算是勉强达到伤人的水平了。\" \"好说好说,看我的,摘花飞叶,中!\"结果这树叶飞到是飞出去了,结果飞歪了,然后又拿起一片。\"中!\"这回倒是中了,不过树叶连树皮都没擦破就掉下来了。 这时方雨羽才明白,原来这门功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光对自己的力量,控制,和眼力要求很高,而且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让自己的身体习惯这个动作,到最后能将动作连贯起来。做到随机而动。能够在一瞬间将树叶飞出,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当意识到这门手法的不简单之处后,方雨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认真的问道:\"老马,这类似的手法你是不是还有许多。\" \"公子猜的没错,类似的手法还有不下十种,例如,弹指飞针,御水飞冰,折纸为刀,削竹为剑。等等等等,搭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做到伤人于无形。看似简单的东西,寻常的东西,却能成为手中的利器。就像这随手摘下的树叶一样。看着毫无杀伤力,实则能随时随地将人放倒。\"马瘸子跟方雨羽说着暗器的各种手法和日常生活中的应用。 本来还以为是马瘸子逗自己玩的方雨羽这下认真起来。听着马瘸子的讲解,渐渐对暗器这门学问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不过正是有了了解才知道马瘸子的恐怖。想想马瘸子可是有自己专门的暗器的暗器高手,一个寻常物品都能将人杀死的高手。在自己手握本命武器的情况下,怕是堪称无敌的存在。 方雨羽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暗器这门技能学好。何况自己身边有这么个暗器高手。难得的机会人家肯教。于是,这一路上就看见一个骑着一匹老马的年轻公子哥在不停的丢着手里的树叶。 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了,方雨羽和马瘸子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距离白银城外三十里地的成华驿。一个小官驿,二人进了驿站的院子就看见了白天在官道上见到过的那辆马车,不过随行的人员却是不在马车边,而且马车前套着的马也被牵到了马厩里休息。 这时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了两个驿卒,方雨羽递上王公志给准备的假的团练教团随军参军的身份官牒。两位驿卒一见这官牒上的官职,就知道这是个富家公子哥,家里给花钱办的个身份。这种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人牵过二位的马,一人引着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大厅之中。 方雨羽和马瘸子在驿卒的指引下登记了时间,姓名后,便给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地·伍\"意思是地字号,第五间房。 二人寻着房间上挂着的牌子,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二人进了房间后驿卒便提着热水进来了。又问了方雨羽二人是否要吃饭,楼下大厅就能吃,也可叫驿卒将饭送到房间里。 二人表示等下会去楼下吃,驿卒这才带着水桶下楼去。 方雨羽洗漱完后便于马瘸子一起下楼吃了点东西,吃完上楼准备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加上一路上不断的练习摘花飞叶。这会儿手有些酸痛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实在是有些不忍。于是坐在方雨羽的床边,拉起方雨羽的右手给他按摩起来。 方雨羽这才好受一些。马瘸子见方雨羽也累了,便回到自己床上,抱着百翎匣和衣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瘸子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打斗声。顿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方雨羽。拿起百翎匣,慢慢的往门边摸去。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然后又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向外望去。 一片刀光剑影映入眼帘。 第20章 幽暗百翎匣,无人敢龇牙。 马瘸子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从缝里看到好几个身影在打斗,时不时的传出武器碰撞的声音。打斗的两方其中一方是一伙夜行衣打扮,蒙着面。戴着头巾包裹着头发。看不出面貌长相。另一方则是白天在官道上遇到的那马车一行人。 四名侍卫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哪怕是侍卫们以命换刀,黑衣人却不让其如意,只是一味的将其包围,不让其走脱。偶尔在其身上添上几道伤口,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又不至于丢了性命。 其中一位侍卫大声吼道:\"尔等好大的贼胆,敢在这驿馆内杀人。\"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出声说道:\"林护卫,京都府一别,怎么今日反倒是这般模样了,向来一言不和就操刀开杀的人物,怎么今日跟我说起废话来了。哦,是那日受的伤还没好是吧。\" 林护卫满头大汗,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胸前,好像那伤口这会儿又炸开了。此刻疼痛无比。咬着牙将手中的刀耍了个刀花。指向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今日速速退去,我家主子当作不知道此事。不然,就别怪我的刀杀人不眨眼了。\" \"哈哈哈,强弩之末,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大家上,把这几人绑了。逼问出他们主子的下落。\" 一伙黑衣人一拥而上,不多时,便将这几名侍卫拿下,给绑了起来。这时另一名黑衣人过来对则会领头的黑衣人禀报道:\"主上,这驿馆内还有两人,方才手下去楼下搜查马车的时候发现有另外两匹马在马厩里拴着。\" 领头的黑衣人思索片刻后吩咐手下:\"叫个弟兄去将那驿卒提过来,问问那两人住那个房间。方才这么大的打斗声不可能不醒。现在还没出现,怕是已经躲了起来。不管如何将人找出来,除了我们要找的人以外,其余的都~~~\"领头的黑衣人对着手下们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不留活口。 一众黑衣人领命,往楼上的房间跑来。几人训练有素的配合着,两人持刀站在门口两侧,一人踢开房门后立马后退。两人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翻滚进房间。然后找墙壁或桌子靠着观察房间内情况。检查完确认没人后才退出来。继续进行下一个房间搜查。 床上的方雨羽在马瘸子起床时就醒来了,看着马瘸子在门口观察门外的情况,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拿上短剑。将二人的包袱拿在手里。缓缓的走到门边,正欲开口问马瘸子如今门外是何情况。马瘸子见方雨羽过来了。忙抬手示意不要出声。 \"门外来了一伙黑衣人,看这架势是为了抓白天那马车上的主人。我们估计是被殃及了。\"马瘸子小声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们能逃出去吗。\"方雨羽将包袱系好,手里抓着短剑,蹲在马瘸子对面,贴在门上问道。 \"暂时在房间里不要出去,等他们进来搜查的时候我给他们一起放倒,你就只管将打开的门关上。\"马瘸子回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东西拿开,然后将桌子放倒,对着门口。自己躲在桌子后面。手按在百翎匣的机关上,将百翎匣微微打开一条缝。从缝里滑出一根丝线,丝线的一头连着匣子内,一头套着个铁环。 马瘸子将铁环套在自己手指上,静静的等着门口的人冲进来。 方雨羽缓缓退到门边,手里握着短剑。随时准备拔出武器来战斗。门口三个黑衣人慢慢靠近房门,同样的一人将门踢开。两人翻身滚进房门,马瘸子猛的起身将手中的百翎匣往天上一抛,套着铁环的手猛的一抖,从百翎匣里扯出一柄无柄利刃,尾部套着丝线。不过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的并不清楚,两个黑衣人还以为是那匣子射出来的暗器。正准备招架格挡,谁知道那利刃却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俩人挡在胸前的刀,奔着二人的后背去了。 两人也算训练有素的好手了,赶忙回身正准备躲避。只见马瘸子手臂往边上一拉,那细不可见的细丝轻易的划过二人的身体,连同兵器一起。像切豆腐一样。一分为二。 回手一带,左手接过空中翻滚的百翎匣。右手两指间夹着那无柄利刃。翻身出桌子,快步上前,将两人四段身体给踢了出去。 \"关门。\"马瘸子轻声叫道。方雨羽赶忙将自己跟前的门给关上,然后一个翻滚到对面将另一扇门也给关上了。 楼下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二楼飞下来四团黑影,抓过边上的长凳在手里转了两圈,将黑影挡下。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两个弟兄的半截尸首。 这时二楼的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躲在门边对着楼下喊道:\"老大,点子扎手。\" 领头的挥手示意再去两人。立马两个站在楼梯边的两个黑衣人冲了上去。二人来到门前站定,相互对视一眼,一点头,二人同时将门拍开后立马躬身退到一边。见门里面并无动静,便缓缓探过头往门里瞧去。二人只见房间中间一张方桌倒在地上,房间并未发现有人。两人一打手势,便翻滚着进了门,其中一人刚想翻到桌子后面就见一个木匣子从桌子里面伸了出来,匣子上一个黑漆漆的孔对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那漆黑的孔里一点寒芒闪过,自己便没了意识。 另一人想往一侧的床上扑去,刚站起身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刚好看到桌子后面躲着一个抱着木匣子的老汉,翻滚一圈后隐约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床边,那背影似乎很眼熟。然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马瘸子又瞬间解决了两个人,对着方雨羽小声说道:\"丢出去,关门。\" 方雨羽一脚勾起桌边的黑衣人尸首,往门外一抛,一个翻身接过马瘸子抛过来的另一具尸首。一个接力发力,将尸首往门外抛去。 当两具尸首都飞出了门,方雨羽滚到门口两手一合,将门给关上了。 楼下的领头的黑衣人见二人刚打开门,才进去不到两息的时间就飞了出来。其中一具还没有的头。顿时觉得这房间内的人在挑衅自己。一时间怒火冲天,正欲上前将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被边上刚刚禀报的人给拉住了。\"主上,正事要紧,到时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驿站,不怕他们不出来。\" \"哼。要不是有要事要办,我定要将这房间里的人给抓出来给他来个三刀六洞。大家赶紧去搜,那公子哥和老马夫定然藏在这驿馆内。找到赶紧撤。\" 除了留下看守侍卫的黑衣人,其余的众人四下散去。 一直趴在门边听动静的方雨羽将这事告诉了马瘸子。马瘸子冷冷的说道:\"就这几个货色,敢烧驿馆?他们敢放火那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马瘸子看了一眼脚边的那个人头。一脚将其踢开。拿出百翎匣,不停的从里面掏出东西来往自己身上装,各种暗器。五花八门的。装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去把窗户撑开。\" 方雨羽猫着腰来到窗户边,慢慢推开窗。然后从缝里观察一下外面,发现并没有人后向马瘸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马瘸子也摸到窗边,然后推开窗,翻身跳了出去。落地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方雨羽招了招手。方雨羽也跟着跳了下去。 马瘸子将方雨羽接住后,带着方雨羽往一处矮房子摸过去。二人翻身上了房顶,借着夜色的遮掩,两人悄悄趴在房顶。盯着驿馆的大门口。 驿馆二楼,黑衣人头领靠在方地字五号房的门口。敲了敲门。压着声音说道:“房间里的那位,不如出来谈一谈。你这接连杀了我四个弟兄,不给个说法是不是不合适。” 见房间里没动静,黑衣人头领将门推开一点缝,小心从缝里看过去,房间内一片漆黑,看不清状况。慢慢的将门打开的更大了些。一个翻身进了房间迅速滚到墙边靠着墙慢慢站起来,借着窗外的火光这才看清屋里没人了,只有地上留了一个自己弟兄的头颅。看到打开的窗户,顿时明白过来。屋里的人早就跳窗出去了。 黑衣头领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黑衣人手下吩咐道:“房间里的人应当是两人。一个杀人,一个关门。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有一个功夫不高。窗户打开着,估计是跳窗逃了。给我将驿站守死了,就是一只老鼠也不能给我放出去。” “是,我这就去传令。”黑衣手下赶忙往楼下跑去。 马瘸子让方雨羽在房顶趴好后,递给方雨羽一个小巧的连弩。 “一共五发,一丈内必杀。难以躲避。我去将外围的暗哨给摸了,不用管驿馆内的,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他回不去。” 说完马瘸子就悄悄顺着墙滑了下去。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马瘸子就回来了。 微微有些气喘。缓了缓一口气以后。问道:“驿馆内可出来几人?” “一共一人。往后再无人出来。”方雨羽盯着门口,低声说道。 “那就好办了,趴着这里别动。我去喊话。” 马瘸子往前面摸去。然后靠在飞檐上,向驿馆里喊话道:“放了我们家的侍卫,我让你们离去。你们安排在外面的十二个弟兄可都被我放倒了。不信的话,你叫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答应。想活命,就把我们的人放出来。” 马瘸子不想惹祸上身,便假借了那马夫的身份,想着既然是来找他们的,那将脏水泼回去,合情合理。 驿馆内的黑衣人头领听到外面有人喊话。摸到门边仔细一听。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嘴里一动,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子声。 结果外面无人回应。看来真的是全部的外线都被人做掉了。不然不可能一个回应的都没有。那领头的顿时就慌了。他没想到那看着毫不起眼的老马夫居然这么厉害。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老马夫是别人假扮的。那几个侍卫倒是听出来了,但是不可能出声告诉人家啊。 一时间这领头的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知道外面的是个暗器高手后。便躲在门柱子后面与马瘸子喊话。 \"外面的那位好汉,我等弟兄今日认栽,没想到我们殿下居然用这等高手做马夫。今日是我们弟兄输了,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我放了你的几个侍卫,你放我们弟兄离开如何。\" 马瘸子假装思考半天,然后对着里面喊话:\"你先将人放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就数十个数。十个数后,不出来的,你们就再也不用出来了。\" \"好汉这不妥吧,我要是先将人放了,回头你出尔反尔,我们也拿你没辙。我看不如这样,我留下。守着你的侍卫。你让我弟兄们离开,等他们传信回来了确认安全撤离后。我留下来任你们处置。\"领头的跟马瘸子谈着条件。 可是马瘸子才不惯着这黑衣人领头的。直接开始数数:\"十~九~八~~\" 这下子领头的黑衣人彻底慌了。一咬牙,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将这四个侍卫提起来,架在前面做人质。将门一起打开,大家冲出去,只要逃掉一人,就能回去报信。东家自然会为我们报仇的。\" 说完便将那名林护卫给拉了起来,手里的刀便架在林护卫的脖子上,推着林护卫往门外走。这林护卫当然知道门外的人不是那个马夫老车,鬼知道是谁。他们一行人先进驿站,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来的方雨羽和马瘸子。也就不敢保证那假马夫不杀自己。哪里敢上前挡刀。于是就挣扎了起来。 就这一挣扎的功夫,将躲在身后的领头的黑衣人给暴露了出来。\"咻咻咻咻\"一共四声暗器破空的声音。躲在侍卫后面的黑衣人,全部中招,四人仰面倒下,眉心一个血洞正汩汩冒血。剩下四个黑衣人一出门便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 马瘸子站在房顶看着四下逃走的黑衣人,先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射出了手里的弩箭,在对着左右分开的两人一人一把飞刀。正中其后背。而那个对着自己冲过来的黑衣人。马瘸子看都不看一眼。那黑衣人刚跑出驿馆的大门,上半身就摔到了地上,下半身又跑出去两步才倒下。那只有上半身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用手拖着上半身往自己下半身方向又爬了几下。 就这样,从第一个冲到房间里被杀的那两个黑衣人开始。一共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一共二十四名黑衣人,全部被马瘸子给解决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悄无声息的。那群黑衣人到死都没见过马瘸子一面。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赶车的老马夫会这么厉害,明明情报里给的就只有那四个侍卫会武艺。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去想这个问题了。已经全军覆没了。 马瘸子飞身下了房顶,将挂在驿站大门上的无柄利刃和那神秘丝线收回放到百翎匣里。又从百翎匣里面抽出一柄短剑,反手倒握在右手。左手托着背后的百翎匣。脚底交替的侧步往那四名侍卫靠里过去。 确认所有黑衣人已全无生息了后。马瘸子将射出去的弩箭,和暗器一一收回。并在黑衣人身上将暗器擦了个干干净净。 搞完这一切后,才让方雨羽叫了下来。二人一起将四名侍卫给解开捆绑。 \"多谢好汉相救,在下林冠深,还未请教恩公大名。\"林护卫对着马瘸子躬身行礼道。 马瘸子摆摆手:\"不必多言,我们家公子也不想与诸位有多少瓜葛,若不是那领头的想赶尽杀绝,我们也不会先下手为强。甚至我们连帮你们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方雨羽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我们也不愿意掺和这潭浑水。最好就此别过。这驿馆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明日定然会有官府的人来出面收拾。我等还是连夜赶路算了。\" 说完,方雨羽和马瘸子就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华衣公子朗声叫道:\"公子留步,还请公子稍等一下,孤与公子一同上路。\" 第21章 皇室有纷争,公子猜人心。 华衣公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身华丽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些草根。此刻宽大的华服显得有些碍事。只见他提着衣服下摆快速跑了过来。 小跑一段后,来道方雨羽和马瘸子跟前,缓了缓后对着方雨羽说道:\"这位公子,多谢搭救孤与这几人的性命。孤,再次感谢二位的搭救之恩。\"说完,对着方雨羽和马瘸子深深的施了一礼。 方雨羽看着眼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又见其口称自己为\"孤\"。加上方才那几个黑衣人口中喊的殿下。想了想,便知道这华服年轻人是谁了。当今大羽王朝第四皇子,周衍宗。 一想到这来人的身份,方雨羽不由得有些头疼。这大羽王朝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直未册封太子位。其子有四,其女有二。这最小的便是这四皇子,周衍宗。 传闻这四皇子天资聪颖,最得圣上喜欢,而且常年陪伴圣上左右。其母亲乃是大将军怀安侯白敬之的亲妹妹。 四皇子的母亲也深的当今圣上喜爱。被圣上册封为白贵妃。白贵妃在后宫之中从来不与人结怨,加上自己喜欢道家思想,学习道家传统文化。又有怀安侯在背后站台。宫中人缘极好。平日里除了给太后请安以外,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宫里抄抄经书,学习道家典籍。 虽然白贵妃从不参与宫里的斗争,但是当今圣上一直未册封太子之位。这四皇子也就被许多心怀鬼胎的人给惦记了。不少文臣武将,上书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但也有不少人上书请立三皇子或四皇子的。 至于大皇子,由于其出身的原因,并无人支持。而且圣上对于这个当年宫女所生的大皇子并不是特别关心。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成年后被封到西北苦寒之地,早早的就在自己藩国定居了。美其名曰为国镇守西北门户。 说回这四皇子周衍宗,自朝廷上有人支持去争夺皇储之位后,便离了京都府,四处游历。除了随行的侍卫以外,并未带多少人。一路隐秘行踪。直到前不久,在一座小县城歇息时被探子认出。对方显然是其他两位皇子的手下。打算将其绑了,借此吞下那些为四皇子发声的朝堂官员。 不过这周衍宗倒也狡猾,在侍卫的保护下逃脱了。这才一路北上。想摆脱对方后,找机会去寻自己的舅舅帮助。结果在这小小的驿站被对方发现。 绑架皇子这种大事,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那群黑衣人计划带走周衍宗后放火烧了驿站。来个毁尸灭迹。 这也就是这群人被马瘸子一人给全部灭掉的原因,如果只是带走周衍宗。或许马瘸子不会出手。可是对方要杀人灭口,那就对不起了。先下手为强。而且不能放走一人。以免后面被对方惦记,要是走脱一人,那这一路,方雨羽和马瘸子的面对的危险就不单单是方家那伙贼人的搜查了。还要面对一位皇子手下的杀手。这可不是马瘸子愿意看到的。 方雨羽思考着,该怎么与这位身份无比高贵的四皇子,表示自己不愿意与之同行的意思。 方雨羽躬身拱手行礼口中喊道:\"草民,雨羽,参见殿下。\" 周衍宗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方雨羽直起身子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非是我不愿与殿下同行,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与殿下要去的地方不同路。这一路上如何同行。\"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这意思是不愿意与自己同行,本想着算了,转念一想,自己这几个侍卫现在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危险。在到怀安侯府前,自己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说不定真就被人给半路截了。 周衍宗看着方雨羽笑着说道:\"雨公子,你看我现在手下都受了伤,没办法保护我了。你那位仆人武艺高强,孤想与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护送孤一程,只要到甘州怀安侯府上就行。报酬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你看如何。\" 方雨羽看着眼前笑嘻嘻一脸欠揍表情的周衍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想将他揍一顿的想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你看我这老仆一把年纪,到时候要是保护不周,让您出点什么意外,我们真担待不起。您看要不这样,我们将几位送到白银城。几位在白银城歇息,写信给怀安侯,让怀安侯派人来接几位就是了。殿下,您看这样如何。\"方雨羽也没完全答应。只是答应将其护送到白银城。这一来,自己本就是要去白银城,二来。到了白银城后,那些杀手是不敢在城里动手的。自己刚好可以摆脱这一身麻烦的四皇子殿下。 周衍宗看了看林侍卫。见林侍卫点了点头。于是同意了方雨羽的提议。随后,方雨羽和马瘸子将被黑衣人绑起来准备灭口的三个驿站驿卒给救了下来。 又借周衍宗的身份要求驿卒骑快马去白银城向县里禀报这这驿站里发生的一切,又让驿卒们将所有黑衣人的尸首摆在驿馆外地院子中间,等着官府的人前来勘验之后,发悬赏通告。 这时一阵哭喊声自驿站外传来:\"殿下,殿下。您没事,太好了。方才许多黑衣人来驿站大肆搜寻,我恰好出来起夜,见情况不对,赶忙躲到那马厩的草堆里。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那挨千刀的贼人,对着草堆拿刀就捅,差点就捅到我了。呜呜呜呜。\" 马夫老车一路哭一路跑:\"我见半天没动静了,这才敢出来寻找殿下。万幸殿下没事。不然老奴如何对贵妃交待啊。如何对圣上交待啊。\" \"滚一边去,你这老东西跑的倒是挺快,幸好林护卫惊觉,让孤提前躲到后院柴房。要不是遇上这两位好汉,孤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人质了。\" 周衍宗一脚踢在马夫老车的屁股上,将老车给踹跪地上了。正要继续上前再补上几脚。被方雨羽给拉住了。 \"殿下息怒,这马夫也算是个忠心之人,遇到遇到危险及时躲避是人之常情。还请殿下看在辛苦赶车的份上就暂且饶过老车吧。\"林护卫这时也站出来帮马夫老车求情。 马夫老车见有人求情,急忙对着周衍宗叩头请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殿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老奴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生气。等回了京,任殿下处置。\" 周衍宗这才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索性没出什么大事,回头再收拾你的狗东西,赶紧去准备马车,孤要连夜赶路,天亮前就要到白银城。快去。\" 马夫老车赶忙起身,谢过周衍宗后。往马厩跑去,去给马车套马去了。 \"让雨公子见笑了,孤这贪生怕死的老马夫,跟了孤许多年了,真要打杀了,孤还有些不舍。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孤打小便就认识这老车。对孤也是忠心。方才虽说是躲了起来,但是孤知道,他是准备在孤被人抓了之后去给怀安侯报信。不至于没人知道孤的下落。好及时找人救援。\" 方雨羽听着周衍宗的解释。也明白。这老车看着不像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除了干些跑腿送信的活以外,上阵杀敌是不可能的。这年头,忠心就很难得了。能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自己主人的,除了死士,亲卫。也就没谁了。 要是周衍宗真的被抓了,那马夫老车最后也会被圣上给处死,只不过能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去将消息传递出去,本就是难得了。 不一会儿,马夫老车就将马车给套好了,把车赶到驿站门口。放下车帘。等着周衍宗上车。 马瘸子也将二人的老马给牵了出来。方雨羽将背着的包袱放到马背上后,示意周衍宗准备出发。 驿馆的驿卒将尸首全部摆到了院子中。看着满满一地的尸首,让人感到一阵恐惧。那两个驿卒吐了一次又一次。脸色惨白。 周衍宗看着也是一阵后怕。忍住呕吐的心思,赶忙跳上马车,拉下帘子。 四名侍卫,除了林护卫与另一位受伤稍微轻点尚能行动的侍卫随行以外。另外两名受伤较重的侍卫被留在驿站,拿着周衍宗的身份信物,等官府的人前来处理。同时也在驿站内包扎伤口,等到时候随官府的马车去白银城与周衍宗汇合。 马夫老车稳稳地坐在左侧的车架上,手中紧握着马鞭,驱赶着拉车的骏马缓缓前行。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步伐稳健,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马车前头的另一侧,那位受伤较轻的侍卫正襟危坐,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护着伤口,右手则高举着一盏明亮的灯笼,为前方的道路照亮。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灯罩洒下,映照着周围的景物,仿佛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与安宁。 林护卫身骑一匹来自驿站的黑色骏马,紧紧跟随在马车旁边。他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胯下的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情绪,不时轻嘶一声,四蹄轻快地迈动着。 队伍的末尾,方雨羽和马瘸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距离马车约有一丈之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几人走了快十里地了。马瘸子开口小声问道:\"公子为何要答应护送这四皇子殿下到白银城。\" 方雨羽看着前面的马车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的,只是后来一想到,日后我们可能要去京都府探寻我爹爹的下落,不如借这个机会搭上线,为以后在京都府行动的时候有个助力。\" 方雨羽又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这位四皇子真的很聪明,现在朝堂之上为了储君之位,其他两位皇子门下笼络了不少朝堂官员。虽说都是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但是也有不少是未来部堂和内府的人选。这些人为了能在将来的皇帝手上获取更大的权利,此时就开始了站队。各自支持不同的皇子。只有这四皇子,在朝堂出现有人提议立四皇子为储君的时候。果断的离开京都府。避开这太子之位的争斗。\" \"当其他人都在争这个太子之位的时候,他能放下心中的欲望,退出斗争的旋涡,要么是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他看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马瘸子有些疑惑,为什么退出了才叫看明白呢。不解的问道:\"公子意思是,这四皇子殿下,其实有心去争,只是不是现在对吧。\" \"没错,这里面其实就是个人性的问题。\"方雨羽缓缓将自己心中猜想说与马瘸子听。 \"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储君,一方面是认为现在的几位皇子还不满足继承大统的资格。另一方面,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国家也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将将才安生几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让国家国力衰退。 所以这时候不是让这些这些皇子们相互斗争,消耗国力的时候。储君之位一旦立下,就难免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教唆其他的皇子,争夺这个未来的宝座。到时候国家的发展就可能因为这些人的斗争而出现损耗。\" 马瘸子点了点头。示意方雨羽继续。 \"所以我说这四皇子是个聪明人,他显然是看透了这里面的道理。也知道当今圣上现在立下储君之位不合时宜。这时候跳出来,接受大臣们的效忠,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圣上的对立面。一群人当着圣上的面,要圣上立储。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圣上,你老了,我要效忠你儿子了。\" 马瘸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合着咱们圣上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叫嚣着要立储的人。反而觉得他们聒噪。\" \"没错,在圣上看来,这群成天不干实事的家伙,还教唆自己的儿子搞斗争,那能喜欢吗。这不前几个月不就是将一些叫的最大声的找了个借口人给发配到苦寒之地去了。\" 方雨羽笑着解释道:\"所以,人家天家私事,这外人就别跟着掺和。这四皇子也是心善,担心那些支持自己的人落个发配到下场,干脆躲的远远的。一是让自己脱离朝堂的视线,二是让圣上放下对他的芥蒂。就算最后这皇储的位置落不到自己头上,凭他的身份,未来的皇帝还真不敢拿他怎么着。\" 马瘸子听完方雨羽的一番话,也明白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不争,才是争。这四皇子把道家的无为运用的很透彻啊。\" \"谁让人家白贵妃是个修道之人呢,大家公认的亲近无为的好人。宫内宫外,谁提起这位白贵妃不得夸一句好啊。又不与人结怨。也不参与宫里的纷争。除了伺候好当今圣上。就没干过害人的事。\" \"那依公子所见,这次的黑衣人是哪方势力。\"马瘸子坐在背上小声问道。 \"目前还分析不出来,只能大体猜测,应该是另外两位皇子的手笔。至于到底是二,还是三,这个就难说了。\"方雨羽低头思索一下说道:\"不过我猜二的可能性不大,咱们那位二皇子虽说行事张扬,性格有些急躁。但是,是个心思较单纯且善良的人,而且在由于年岁要大于另外两位皇子,对两位皇弟多是爱护。传言为了让大皇子回来奔丧,跪求圣上特旨。\" 方雨羽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性格的人不像是能对自己弟弟下手的人。\" \"那就是三皇子了。可是我听闻三皇子与四皇子年岁差别不大,二人关系极好。也没听说过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啊。\"马瘸子还是有些不解。 \"或许,这场事是下面的人安排的。二位皇子可能并不知情,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今天干掉 对方这么多人手,在被人查出来之后。我们也就算是上了对方的小本子了。\"方雨羽喃喃道:\"或许会给我们打上四皇子的标签。\" 马瘸子拉了下后背的百翎匣说道:\"不管怎样,到了白银城。我们就与四皇子分开。尽量不要在城里逗留太多时间。我们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全。\" 说完二人便不再交谈,安心跟着马车赶路。天快亮的时候,几人总算是看到了白银城的城楼。 方雨羽和马瘸子看着白银城的城墙,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以为这下算是安全了。只要进城后,便与四皇子告别。 却不曾想,这白银城将给方雨羽和马瘸子带来巨大的麻烦。 第22章 皇子别惹祸,全是我的错。 几人刚能看到城墙时,离这白银城少说都有五里地。 只见城门刚一打开,两队快马骑兵就冲了出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众人跟前,骑手们将四皇子的马车团团围住。手里刀出鞘,弩上弦。为首的全身着甲的一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马车前,双手一抱拳。口中高呼:“末将白野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马车里周衍宗淡淡的声音传出来:“白将军不必如此,孤本就是微服出行,这次遇到贼人偷袭,实属意外,实在是怨不得白将军,让将士们分出一些,去那驿站将贼人的尸首处理一下。” “末将得令,谢殿下。我这就去安排。”白野起身,手一挥,一队人马便离了队伍,往驿站方向奔去。其余的骑士则是将马车牢牢围住,沿着官道,往白银城方向移动。 方雨羽和马瘸子见骑兵接管了四皇子的车驾,正准备打马上前先一步进城时。白野见马车后面跟着两人,策马到二人跟前。 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问道:“可是雨公子,在下白野,白银城守军都尉。” “见过白都尉,在下雨羽。这位是我的家仆,老马。” 白野对着马瘸子拱手道:“见过马英雄,来报的驿卒将一切经过都与我说过了,多谢二位搭救,二位还请随我们一同前往白银城。我以让人快马传信去怀安侯府了,最多不过五日,便会有人来接殿下。到时候我再给二位请功。”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白野,想了想后拒绝道:“多谢白都尉好意,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禁不起耽搁,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无意间救下殿下。不敢以此邀功。还望白都尉理解。” 白野见方雨羽意思很明确了,也就不再纠结。最后将腰间的一块令牌取下交给方雨羽。告诉方雨羽持令牌,可在甘州任意州县,向当地的军营求助。 方雨羽也不客气,接过令牌,道了声告辞。便快步催马。上前进城去了。 白野随后便将此事禀报给了马车中的周衍宗。周衍宗听到这个消息后沉思一会儿后说了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 方雨羽和马瘸子进了城,找了个客栈要了间房。将马匹和行李安顿好了后又叫伙计打来热水,二人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便分头去办事了。 方雨羽要去督驿司将信给回临江城,告诉王公志,他们的下一个地方是甘州的会川城。将会在那里等着王公志的书信。 马瘸子则是去了城里一家有名的铁匠铺子。像是去买什么东西去了。二人忙完各自的事,回到客栈。 回到房间后,方雨羽跟马瘸子说了督驿司寄信的事。马瘸子则是拿出了一套铁护臂和护腿。递给方雨羽。方雨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几样东西。马瘸子解释道。 “这个是百炼钢锻造的护臂和护腿,我将身上的钱全花完了,买的这一套。你将其贴身穿上,把你那手上脚上负重的铁块塞到里外侧的绑带上,我看你如今走路的样子,应该是要加一些重量了。” 方雨羽吃惊的看着马瘸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负重的铁块?你趁我睡着扒拉我衣服了?”说完后退一步,抓住自己的领口,惊恐的看着马瘸子。 “滚犊子,小心我揍你。”马瘸子作势扬起手。 “那天你掉坑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扶你的时候就感觉到袖子里面有东西。后来你跟王公志在演武台上过招的时候看出来了。你那步伐越到后面越慢。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身上绑东西了。这几天你一直练习暗器手法。也没将其取下。所以才练不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对吧?” 方雨羽瘪了瘪嘴说道:“没意思,还以为你没发现呢。还想着到时候将负重一丢,吓你一跳。” “哈哈,你那小心思就别用在我身上了,我只希望你逃命的时候记得丢就行了。行了赶紧装上,适应一下。今晚我们在白银城里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方雨羽不解:“为什么不今天走,我们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出发,还可以找掌柜的退半天房钱呢。” “出了白银城大部分地方都是黄土戈壁了。偶尔会有马匪出没。我想今天下午再在城里再转转,看能不能找个商队一起出发。到时候一路上安全些。”马瘸子看着正在装护腿护臂的方雨羽说道:“到时候还要收拾打扮一下,扮做商人。” “行,没问题。”方雨羽绑好后跳了几下,试了试重量,刚好有一点点吃力,但是不影响行动。 “那我们接下来去干嘛。” “接下来,接下来教你练功,来这是给你特意用作练习的一套暗器,重量适中,未开刃。用来练习最好不过了。” 方雨羽一脸郁闷的接过一个暗器腰带,上边一排由大到小的飞针,还有两把小飞刀。东西不多,但放到三五个人是没一点问题的。 将暗器腰带绑好后,马瘸子在墙上挂了个拳头大小的布条当做目标。随即就开始指导起来。 ~~~ 四皇子周衍宗到了城里军营驻地后,就立马让人去打听方雨羽他们二人的落脚地。不一会儿去打听的就回来了,将打听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周衍宗。周衍宗是个闲不住的人,叫了白野和老车。去客栈找方雨羽去了。 客栈里的二人正练着飞针,只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大的狗胆,敢撞我,你知道我谁吗,你知道家父是谁吗?今天不给小爷我赔礼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一个年轻人的嗓音在楼下响起。 这位年轻公子哥,吃完东西,刚结完账。准备往门外走。被门口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拿手一挡就往门口走去。刚好撞在进门的白野身上。这白野身材高大壮硕。这时又没来的及换甲。只是把罩甲给脱了,在外面套了个袍子。一下子,白野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定睛一看。一个瘦弱的白衣公子哥正躺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白野。 白野一看撞到人了,赶忙上前将地上的白衣公子哥扶起来。口中跟着解释道:“抱歉抱歉,让公子您受罪了,方才没注意。您看,没伤着吧。没哪儿疼吧。” 白衣公子哥被扶坐下后仔细看了看进门的这三人。一眼就瞧见中间的那个年轻公子,一身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绸缎,但是腰间挂着的玉佩确是价值不菲的好玉佩。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哎呀哎呀,我这腰疼的厉害,估计是闪到腰了。赔钱,要赔些汤药费、营养费才行。”白衣公子哥这会儿叉着腰,嘴里不停的叫着。 白野有些懵,方才捂的不是额头吗,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腰了。合着刚刚是在戏弄白野,这会儿又想讹钱。这白野火气一下就起来了,上去就扯着白衣公子的衣领冷冷的说到:“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头还是腰,不然我帮你一起都疼。” 这时候客栈的掌柜的赶紧出来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这位刘公子身子骨弱可经不起白都尉这般折腾。” 显然客栈掌柜的认识双方,这事又发生在自己客栈内,这才出面说和,想让二位罢手言和。 白野见有人出来打圆场,便松开的刘公子的衣领。“哼。”了一声退到周衍宗身后。 刘公子见白野退了,刚刚被抓衣领时的恐惧没有了。心里的贪婪让他有些失去理智。指着周衍宗喊道:“好啊,你竟然纵容你的手下撞人,不给人道歉就算了,还想打人。我要报官,我要告到州府去,我要告到京都府去。今天这事谁也好不了,我这就给家父去信,定要将你们统统抓了。” 白野见刘公子又叫嚣起来,正准备上前收拾他,周衍宗一伸手将其拦下。看着坐在凳子上气急败坏的刘公子。缓缓几步走到跟前问道:“不知道你口中的家父到底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家父张二河,鸿胪寺少卿。说了你也不认识。”刘公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哦,原来是张二河啊。”周衍宗哦了一声后,用力扬起右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大厅响起。 “你姓刘,他姓张,你当小孩子忽悠呢。”周衍宗恶狠狠的说道:“在胡说八道,我抽死你。” 刘公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半晌才缓过来:“你竟然敢打人,你等着,有本事留个名号,我这就写信给我干爹,叫我干爹在圣上面前告你。” 周衍宗这时玩心大发。看着刘公子淡淡的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雨羽。你尽管去告,怕你就是你养的。” “你等着,你等着,你们完了,我这就去报官,有本事别走。”刘公子捂着脸,踉踉跄跄的撞开白野往大街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有本事别走啊,我这就去叫人。” 客栈掌柜的见刘公子挨一巴掌跑了,顿时一副痛苦的表情对着周衍宗说道:“这位公子,这下麻烦了,这刘公子真的是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然后就跟周衍宗说起了这收钱认干儿子的张二河。 “我劝公子还是快走吧,别到时候被捕快给为难了,虽然说有白都尉在,但毕竟是张二河的干儿子,县令还是要给个说法的。”掌柜的苦口婆心的劝着。 周衍宗摆了摆手说道:“打耳光的是雨羽,关我周公子何事。”说完就往二楼上跑,边跑边喊着:“雨公子,雨公子,我来找你来了。你在几号房啊。” 望着往楼上跑的周衍宗,掌柜的愣在原地掰着手指。“雨公子说是周公子打人,不对,周公子说是雨公子打人。不对不对。谁打人来着......” 二楼方雨羽打开门黑着脸看着周衍宗。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在楼下你打了人家一巴掌,怎么还不跑啊。” “殿下,我们貌似没得罪过殿下吧,何苦这么害我主仆二人呢。”方雨羽低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叫你们两个不辞而别的,还害得我在城里叫人一通好找。”周衍宗也低着声音说道:“少废话,进去,有话跟你说。” 方雨羽让开门口,让三人进了房间。方雨羽最后进门。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的马瘸子扯过凳子招呼几人坐下,又给几人各倒了杯茶。 周衍宗见都坐下后抬头给了白野一个眼神,白野见状,赶忙起身去门口附在门上探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人后对着周衍宗比了个手势。 “去驿站的一队骑手回来禀报,那驿站中空无一人,不仅我留下的两名侍卫不见了,两名驿卒也不见了,怕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些杀手的尸体,统统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吃了一惊,心里暗道:“难道还有第二波杀手。这两拨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不然不会帮着处理尸体。显然是不想让官府查到些蛛丝马迹。” “那依殿下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雨羽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对方既然不只一波人,那么肯定也知道自己与周衍宗在一起的事了。 周衍宗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白银城里设个局,将那波人给钓出来。不然一直在暗中搞事情,让我很不安。我打算......” 周衍宗将自己打算钓鱼的计划说给方雨羽合计。几人就着周衍宗的计划开始推演,将计划里面的意外情况一一排除。就这样一个针对暗中的杀手的剿灭计划就一点一点的被众人给填充完善了。 就在几人商量好动手的时间和地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那刘公子的叫嚷声。 “掌柜的,那打人的雨公子在哪里,你可不要包庇人家,赶紧将人交出来,不然我让捕快将你也抓了。” 刘公子带着四个白银城的捕快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的喊道。 一直在门口听着动静的白野向周衍宗说着楼下的情况。周衍宗一听这事,正准备起身下楼去再收拾刘公子一顿。 方雨羽赶忙将周衍宗拦下。说道:“殿下,别,您就别在惹祸了,算我求你了,我来处理。行不行。” “怎么就惹祸了,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哦,你拿出证据来啊。”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殿下你就别在出去了,我去处理就好了。我去去就来。”说完,推开门下了楼,来到刘公子面前。拱手行礼,说道:“这位刘公子,刚才的事我在楼上都听见了,那个雨公子知道自己错了,想托我下来给刘公子赔罪。” 方雨羽故意看了看后面的捕快,然后凑近刘公子身前小声说道:“那位雨公子说是能赔刘公子一大笔银子,你看方便借一步说话行不行。” 说完也不等刘公子拒绝,伸手勾过刘公子的脖子就往一边走去。四名捕快见刘公子被这个刚下楼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勾肩搭背到了一块去了,想来是想私下解决了,干脆也懒得去管。任由这刘公子被方雨羽勾着走。 方雨羽带着刘公子到了个隐蔽的角落,背对着四名捕快。回头看了一眼几名捕快,见没注意到这边,立马从怀里抽出参差错,一把就抵在刘公子的腰边。然后恶狠狠的对着刘公子说道:“别出声,不然我要了你的命。张嘴。” 第23章 惊心与动魄,贼人全擒获。 刘公子被突如其来的短剑给吓得头皮发麻。哆哆嗦嗦的按照方雨羽的指示张开了嘴。 一枚黑色的小药丸被方雨羽给弹进刘公子的嘴巴深处。顺势将下巴一抬,咕噜。随着喉结滚动药丸被咽了下去。 “这可是我师门采集七七六十四种带有剧毒的药材和毒虫,再经历九九六十九天炼制而成的天下第一奇毒。叫,九天十地,十全剧毒,大罗金仙也怕丸。不想死的就乖乖听我说。明白就点点头。” 刘公子一听这药丸的名字,都快吓得失禁了,赶忙点头示意明白。 “等下就你就跟捕快解释,说我们已经私下商量好了赔偿,都是一场误会。等将捕快打发了,你就在这客栈里找个偏僻的座位坐到晚上,到时候我自然给你解药。千万不要想着去找别人解这个毒,这个毒只有我师门才有解药。明白了吗?” 刘公子赶忙点点头。然后放开刘公子的脖子,拉着刘公子往捕快那边走去。 “有劳几位跑这趟了,一点意思,给众位哥哥回去打两壶酒暖暖身子。”方雨羽上前握着领头的捕快的手。拍了拍手背。 刘公子也开口说道:“诸位辛苦,我们方才已经商量好了,劳烦诸位过来。不然那雨公子也不会叫人下来赔礼道歉,多谢了,回头请诸位吃酒。” 四名捕快见当事人都说这话了,而且这方雨羽也上道。警告了二人几句便带队离开了。 刘公子见捕快离开,赶忙找掌柜的要了个座位老老实实的坐着,虽然叫了菜,但也不敢吃,就呆呆的坐在桌子边。 方雨羽见刘公子这么听话,笑了笑。对着刘公子说了一句:“要一直到晚上哦。中途我要是下来看到你不在,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就回头上楼去了。几人按照商议好的计划分头行动。白野负责外部围剿,马夫老车负责报信。方雨羽和马瘸子负责找出隐藏的杀手。根据现有的信息,大体能判断出第二波杀手的人数一定不会超过第一波。应当是专门留下来做后续收尾工作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现在方雨羽和马瘸子要做的就是留意在周衍宗所在的军营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还有就是在周衍宗出现在城里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人跟踪。 周衍宗先与白野、老车下了楼。正要离开的时候余光扫到墙边的桌子。见刘公子满头大汗的正襟危坐着。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客栈。 当周衍宗离开一会儿后。马瘸子背着百翎匣,从客栈的走廊尽头,翻身到了客栈外头,找了个不被人发现的角落,上了屋顶。远远的一路跟着周衍宗的身影。留意着过往的人群。 方雨羽见马瘸子也动身了。带上参差错,还有暗器飞针。也下楼去了。找到还在算账的掌柜的。拿出一个小纸包。 “掌柜的,我出去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托您帮个忙,您看方便吗?” “公子客气了,有事您吩咐就行。” 方雨羽拿着纸包,指了指那角落的刘公子,说道:“麻烦您等太阳落山后,将这个纸包交给那位刘公子。再帮我带句话。就说:药效管三年,活命三清山。然后让他拿着药回家,告诉他,必须子时服用。” 掌柜的疑惑着接过纸包。隔着纸捏了捏,没捏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见方雨羽伸手递过来的一个大钱。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接过大钱在手上擦了擦。放到柜台下的钱盒里。 随后方雨羽就出了客栈,又向路人打听了下白银城守军军营的方位。知道具体位置后,便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看哪些地方适合藏人,哪些地方容易发动袭击。随后就到了军营外面。 周衍宗和白野正在营房内商量着一些细节。这时听门外的军士来报。 “报~~白都尉,一位自称雨公子的人求见。” “快去请雨公子过来。”白野心里一喜,赶忙让军士去带人过来。 方雨羽一身粗衣麻布,头上带着个草帽。不细瞧,还以为是个农夫。周衍宗见方雨羽这副打扮,哈哈一笑。绕过桌子来到方雨羽跟前,上下打量。 “妙啊,雨公子这副打扮倒真与那农夫一般。像,太像了。”周衍宗转着圈的打量半天,拍拍手说道。“还学人佝偻着背。要不是看到你的脸,还真就是以为是个老农了。” “殿下就莫要笑话我了,一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方雨羽摘下草帽,拿在手里,对着周衍宗行礼,然后又对着白野抱拳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知殿下准备的如何了。那些杀手现在说不准已经在城里了。” “孤知道。这次孤要将这群人统统抓住,再拷问出幕后主使。”周衍宗扬了扬拳头,狠狠的说道。 这时白野出声说道:“我与殿下商议的差不多了。具体是这么安排......”白野将方雨羽引到桌前,对着桌上白银城的地图开始讲解接下来的布置。 听完白野的讲解,方雨羽将一路上那些可能会藏人和比较适合发动攻击的几个地点指了出来。三人又将人手安排做了些调整。接下来就等马瘸子那边的信了。 不一会,就听见门外有军士来报,一个跛脚的老汉,背着个木匣子求见。白野一听就知道是马瘸子过来了。让军士将人带了进来。 马瘸子一进门就对着周衍宗和白野行礼,然后说道:“见过殿下,见过白都尉。贼人行踪我已经探明了。” 白野将马瘸子领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地图,马瘸子将探查到的信息一一指出。 “从客栈出来后,有两个可疑的人在跟踪殿下,这两人警惕性很高,一人跟踪一段路,交替着跟踪。而且离殿下有些距离。要不是我在屋顶看到远,说不定还发现不了。这二人在殿下出了城后便没有继续跟踪了。返回了藏身的住所。我担心被贼人发现,不敢太靠近。但是可以肯定,那房子里最多只有六人。” 马瘸子随后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与众人。几人一合计。就按照在客栈分好的任务。各自准备去了。 ~~~ 入夜前白银城的街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没多少了。寥寥几人也是快步急行,要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 一辆枣红色骏马拉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马车上老车有一鞭没一鞭的舞着手里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马儿。马蹄在石板路上哒哒的敲打着。 马车里,周衍宗穿着厚厚的全是甲。戴着头盔面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盔甲一早就备在马车里了。周衍宗上了马车后将其穿戴好了才叫马车出发。 马车外,林冠深林护卫,骑着一匹黄色战马,按着刀护在马车左右。 眼见马车再拐个弯就要走到出城的大路上了。马夫老车握着马鞭的手全是汗水。紧张的老马将马鞭换了个手,把出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林冠深握着战刀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眼睛不停的在扫视着两边的房屋。 突然,一阵括机声响,几发弩箭从两边的房子里射了出来。奔着那拉车的马儿射去。枣红色的马中了几发弩箭后发出一阵嘶叫。受惊的马儿立起前蹄,就要狂奔。这时从两边的房子里冲出来两位黑衣人。将套在马儿身上的车架斩断,让马车与马分离开。马车前端失去支撑,一下车头就掉在了地上。 马夫老车在马受惊人立的时候就被甩下了马车,这时见有人欲行刺。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有刺客。”一边跑一边喊。 听到有人喊,房子内的黑衣人一股脑的全冲了出来,两人将林冠深飞身扑下马来。一人跑到老车跟前,想一刀将这个大声叫嚷的人给了结了。剩下几人将马车帘挑开,一人冲进马车内,准备将马车里的周衍宗绑起来。 马车里的周衍宗被刚刚的一阵颠簸,给颠到马车地板上了。差点就滚出了马车。这时见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抬脚就踹。一通乱踢,那黑衣人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抓住周衍宗。 一直躲在房顶的马瘸子和方雨羽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六名黑衣人。笑了笑。果然是在这条街。虽然和自己预想的有些偏差,但至少人数和地点没错。 方雨羽站起来,掏出火折子,快速的吹着了。凑到马瘸子拉开的弓箭的箭头。这箭头上裹了油布,一点就着。马瘸子拉开弓,对着正在发生绑架的街道一个抛射。 突然,一道火光划破夜空,一枚火箭宛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直冲向这六名黑衣人。火箭像一道流星落在了马车顶上。 与此同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房顶上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个手持火把的军士如幽灵般现身,他们动作敏捷地站定位置,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军士们神情严肃,全副武装,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每一个火把底下半跪着一名弓箭手,手里的长弓已拉开大半,闪着寒芒的箭矢对着街道上的黑衣人。 而在街道的两端,马蹄声响彻云霄。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同样手持火把的骑士汹涌而来。他们胯下的骏马奔腾如风,身上的铠甲在火光映照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转眼间,这群骑士便已封锁住了街道的出入口,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不好!我们中计了!\" 其中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眼神一紧,惊恐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大家赶紧撤退!不要犹豫,分散开来逃跑,千万不能被抓住!一旦落入敌手,就自行了断吧!\" 这名黑衣人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街道旁一条狭窄而幽暗的巷子猛冲过去。 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向街道一边的巷子,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同伴们是否跟上。仿佛此刻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每多耽搁一秒钟,危险就会逼近一分。 只听一声惨叫:“啊~~~”那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原来,他刚一踏入巷子口,便遭到了在此处蹲守多时的白野出其不意的攻击。只见白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黑衣人,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和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踹在了黑衣人的腹部。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黑衣人踢得倒飞出去数米之远,重重地撞在了巷子尽头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落地后,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 又有十多号打着火把的军士冲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周衍宗这时才刚刚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被围住的几名黑衣人。一挥手,众军士一拥而上,将所有黑衣人给绑了起来。 这时方雨羽也到了巷子里。举着火把,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黑巾给扯了下来。捏住他的下颚,一用力,把黑衣人的头给抬了起来。拿过火把往嘴巴里瞧了瞧。然后将火把交给一旁的军士,将军士的刀要了过来。对着黑衣人的左脸就是一刀柄过去,将他的牙给打掉下来。 方雨羽拿过火把,用刀扒拉着被打掉的牙,发现其中有一个牙不一样,用刀尖将其戳破,拿到火把下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毒药,而且剧毒,快,将他们嘴也绑起来,别让他们服毒自尽了。” 一众军士又手忙脚乱的将黑衣人的嘴掰开,拿绳子给绑了起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两人已经在方雨羽检查的时候就服毒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毒发了。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马瘸子这时也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扒开衣服检查其尸首。 片刻后起身道:“是死士,身上没有多少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找到了这个。至少可以知道这几人来自哪里。或许能从中分析出些线索。” 说完,马瘸子举起左手,伸出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大钱。 第24章 事了拂衣去,会川闻师名。 众人不解的看着马瘸子手上的钱币。实在是没明白,一枚常见的大钱。有什么不一样的,怎么说能分析出线索。 方雨羽接过钱币,仔细打量起来。这枚钱币一面印着“当十”的字样,一面印着“湘·元庆十三年制”的字样。根据上面的生产的年号和地点,可以判断这枚钱币就是湘州府的银司监在元庆十三年生产的。 “你是说这批杀手来自湘州府?”方雨羽看着手上的钱币问道。 “应当是的,这元庆十三年时,朝廷命湘州银司监制造了这批大钱。但当时由于一些其他关系,这批钱币有些问题,所以发行后不久便禁止流通了。故而这批钱币在当时并未流通全国。只有少量流向湘州府内。因为这批钱币的特殊性,拥有着批钱币的人将其收藏起来。大部分都是湘州府的人事士收藏,少有人转手。” 马瘸子缓了缓继续说道:“方才我在搜查的时候,这枚钱币被那贼人当做装饰挂在身上。我想这人或许就是其收藏者之一。” 周衍宗听着二人的分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枚常见的钱币居然有这么多信息。不过好奇的是,这钱币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朝廷都禁止了,而民众还要收藏。 从方雨羽手里要过钱币,对着火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问题。于是开口问道:“这枚钱币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朝廷要禁止呢?” 方雨羽开口解释道:“这批钱币,当时筑模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制造出来的钱币花纹走样了,四爪的龙纹成了五爪了。流通几日后才发现,后来将这批钱币紧急回收了,不过没有全部收回来。朝廷还将那银司监的官员们问了罪。所以这批钱币也就很少能在外面见着了。” 周衍宗听方雨羽这么一解释,又拿起钱币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的。钱币印有龙纹图案一侧上,那小小的龙爪上,赫然是五根爪子。 “还真是,看来这贼人应当如马大侠所言,应是那湘洲府的人了。那,这样。白都尉。” 周衍宗将白野叫过来下令道:“将所有贼人押回军营,通知白银城县令带人到军营来,孤要连夜审问这些人,将审问的情况禀报回京都府。让那些对孤动心思的人消停消停。” “遵命。” 白野率众军士将剩下的四人押往军营。 ~~~ 第二日,白银城外的官道上,方雨羽和马瘸子骑着各自的老军马,跟着一个商队往会川城的方向走着。 这商队主人是个药材商人,这次去会川城就是去收些当地的药材回去。一行人两辆马车,连带着马瘸子和方雨羽一起十多个人,除了领队的掌柜的,还有两个学徒,一个中年大夫。其余的几人是商队请的护卫。 马瘸子当时找到商队领队,表示愿意支付一些钱,想与商队同行。那掌柜的也是个豪爽的人。在清楚来意后,象征性的收了几个大钱,便将出发时间和集合地点告诉了马瘸子。 就这样,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早就跟着商队的马车早早的出了城。 二人正在马背上一边吃着随身带的干粮。一边策马前行。就跟在商队最后一辆马车后面。 马瘸子掏出水囊喝了口水后对着方雨羽说道:“公子昨晚为何不去军营看看审问的结果,而是直接告辞回了客栈?” “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这里面的事,牵扯太多对我们没好处。最好就是事了拂衣去。” 方雨羽咽下嘴里的食物后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虽然再也没遇见当初那方家的那波贼人。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早一日到三清山早一日安身。” “嗯,按照赶路的时间来算的话,我们这时应当是要上山了。不过公子不用太过担心,过了会川城,就到三清山地界了。眼下最多还要半个月。便能到了。等将你送到,我便要去京都府打探伯爷的消息。到时候我会定时将消息托人带给你。你暂且就现在山上跟着张道爷修行。多学些傍身的本事。等有朝一日,将那幕后黑手给办了,替方家报仇。” 方雨羽点了点头,想着在白银城送出了信,再有两日就能到临江城。信件不像物品。走督驿司的信路,快的很。一来一回说不定比自己还要早到会川。 就这样,二人跟随马车一路从白银城走到了会川城,中间在野外过了几晚,又在两个小县城里歇息了一下。在第十天的时候总算到了会川城。一路上除了遇到过一次野狼,倒也平安无事。 进城后二人便与商队道别了。在城里寻了个客栈,准备歇息一日后继续往三清山去。 这一段路,方雨羽向马瘸子请教了许多暗器上的学问。马瘸子也不藏私,将自己多年来的心得,一一传授。更是将百灵匣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方雨羽看。 看得方雨羽好一阵激动,那百灵匣简直就是个百宝匣。里面藏了各式暗器,还有在白银城驿站用过的小弩,许多都叫不上名字。有小巧精致的飞刀,也有各式各样的飞镖,最让方雨羽心动的是一把可以组装的弩。藏在百灵匣中一点也不起眼。也是当时在白银城驿站最后射杀那黑衣人杀手的那一把。 弩在大羽朝可是禁止民间使用,特别是制式弩。一般都是边军斥候营才给配。这一把应当是马瘸子自己改装的。有点像前朝的款式,但是比军用的小上许多。而且可以组装。这一点是军弩不具备的。同样,这弩的杀伤力也就不如军弩了。连弩箭都是特制的。所以马瘸子当时用来射杀黑衣人杀手后,还要将那弩箭再回收。 马瘸子如今也算是方雨羽半个师傅了,见方雨羽练暗器颇有天赋。扬言等方雨羽从三清山上下来后就将百灵匣传给他,这让方雨羽高兴了好久。期间更是加大了练习的力度,势要在将来能让百灵匣重现江湖。 二人在客栈安顿好了之后便打算向客栈掌柜的去打听督驿司的位置。二人从后院客房来到前厅,正欲寻掌柜的问话。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背后背着个包袱,头上盘着头发带着八卦帽,手里拿着一个拂尘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开口问道:“店家,店里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听有人问话,抬头一看,见来人是一位道士。赶忙出了柜台,对着道士拱手行礼。 “这位道长,您几位,我这儿还有上房两间。” 青衣道长回礼道:“贫道一人,要一间普通的房就行,修行之人不讲究太多。” “道长客气了,您尽管住便是,这房钱你照普通房间结账就是了。对了,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中年道士作了道揖。“贫道张定云,道号也是定云,是真武观的道人。多谢掌柜的人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掌柜的一听是真武观的道士,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张道长说道:“可是那三清山上的真武观的道长。哎呀,道长快快请坐。小虎给道长上一壶好茶。” 掌柜的赶忙拉着张道长在一旁的桌子坐下,又叫过店里的伙计给上了壶茶。然后对着张道长说道:“不知道张道长原来是真武观的高人,方才多有怠慢,还望张道长不要见怪。” 那张定云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倒是贫道耽误掌柜的生意了。” “那道长先坐着喝些茶水,休息休息。我让人去将客房收拾收拾。再带道长去后院的房间休息。” 张道长拱手示意掌柜的先去忙。掌柜的这才回到柜台前对着方雨羽二人拱手行礼:“抱歉二位,方才有些忙,没顾得上。敢问二位有什么吩咐。” 方雨羽看着方才的一幕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当掌柜的听说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后,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见掌柜的与自己问话。于是开口说道:“掌柜的,这真武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何方才见你听闻这道长来自真武观后,对这位张道长如此恭敬?”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会川城吧。” 方雨羽点了点头。那掌柜的继续说道:“自从张元钦张道爷被圣上册封真人后,这真武观就成了天下道家魁首。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信士都想拜在张道爷门下学道。不过张道爷除了真武观的道士以外,从来没有收过其他人做弟子。就算是真武观的道士,也只有四人算是张道爷亲传,其余的几人都是记名弟子。其他的道士虽在真武观学道,但并非全是张道爷的门下。” 方雨羽听掌柜的介绍着真武观的事,心里对这个未见面的师傅又多了些疑惑。 真武观在甘州名气很大,除了张道爷被册封真人以外,还与真武观的做派有关。真武观的每一位道士在山上学道几年后便要下山历练。一是打磨自身武艺,二是红尘练心。用自己在观里所学到的本事去造福百姓。有医术高明的就在各地游走治病,不求回报。有武艺高强的就教边境百姓习武练兵,保家卫国。有会奇门八卦,风水堪舆的就替人寻宝地,化凶煞。反正就是在大羽朝境内四处游历。走到一地就为一地百姓做些事情。不过大多都是去的偏远的地方。很少在城里出没。 要不是在会川城。或许都见不到真武观的道士。而甘州城是所有真武观道士下山和归山的必经之地,故而这里的百姓与之接触的多些。对真武观的敬仰远非别的州府能比。 下山历练的道士在游历一番后便会回到三清山上继续修炼,将自己历练的诸多感悟,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同时也将江湖上的见闻带回了三清山。更有甚者,将游历时收集到的各家典籍和器物也会带回三清山。也就让后来下山的同门对江湖有了许多了解。同时许多江湖上失传的东西反而能在真武观见到。 张道爷作为当今江湖武道第一人,加上有朝廷的册封,自然是没有宵小敢打真武观的主意。再一个,道家讲究自我修行,极少与江湖人结怨。而且道家修练较为辛苦,不但要守戒律,还要有道家前辈举荐才能入道门。天下道士基本上都有传承,而这些入道门有道号的道士在朝廷的钦天监是要登记留档的。与佛门不一样。不是谁都可以,想当就当的。那些被抓到的假道士可是要被朝廷给送去大牢的。 方雨羽听着掌柜的介绍,对真武观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未来的师父也多了许多期待。再与掌柜的打听到督驿司的位置后,方雨羽便带着马瘸子出了客栈,往会川城的督驿司走去。 这会川城在甘州也算是个不小的县城了,这里的环境适合药材种植,更有许多名贵的野生药材。往来的商人大多是来自各地的药材商人。收购当地的药材后回到各自家乡进行售卖。或交给那些医馆进行处理。 会川城的督驿司就在城中县衙的背后一条街道上。与县衙就一墙之隔。门上挂着督驿司的牌子,很好辨认。进出的除了驿卒,还有一些商人和百姓。这些都是来寄信寄物,或者取信取物的。 方雨羽和马瘸子带着王公志的信物找到督驿司的驿卒,说明来意后。驿卒将二人带到了后院的偏厅中,让其稍等后便去禀报同司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督驿司同司官服的中年人便带着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过来了。 “会川督驿司同司,沈炼,见过雨参军。” 方雨羽的假参军身份这时候起作用了,虽然是个散官参军,但王公志的官职品阶却是摆在那儿的,有朝廷册封的从七品的武官,方雨羽作为其属官,身份上自然比一个九品同司高贵些。 “临江城团练参军雨羽,见过沈同司。”方雨羽拱手行礼道:“我今日才到这会川城,想来督驿司问问看,有没有我的信,想不到这信比我还先到了会川城。督驿司的效率果然让人称赞。” 沈炼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对着方雨羽拱手道:“雨参军过奖了,这本就是我督驿司应当的。按照程序,还请雨参军出示一下信物,我需要核对确认一下。” “自然,理应如此。” 方雨羽自怀里取出王公志的信物,交于沈炼。沈炼接过信物,又取过信件往来记录的文书,仔细辨认后。将信物交还与方雨羽。 在记录文书上写了几个小字后,便取了信件与包裹,伸手递到方雨羽跟前。 “信物没问题,我已对做了记录。这是随信而来的包裹。还请雨参军收好。对了,在这个文书上签个字,表示您这边收到了,我们也好归档。” 方雨羽接过信件与包裹,交于马瘸子后,随沈炼到桌前。取过笔便在记录文书上签下了“雨羽”二字。 取到信件和包裹后,方雨羽迫不及待的想将信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只是这会儿在督驿司内,多有便。便与沈炼寒暄几句后赶回了客栈。 二人进了房间,关好房门后。方雨羽这才将怀里的信打开。仔细查看起信的内容起来。 “好好好,原来是他们。”方雨羽看着信的内容,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 第25章 幕后黑手现,师尊来相见。 马瘸子见方雨羽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一把抢过手中的信件。快速的查看起信上的内容。 “伯爷已入白虎堂,杨帅欲擒方家朗。京都明见困君子,要问当年天子心。” 短短四句诗,就将方家的幕后黑手交代出来了。一是大羽朝唯一的大帅杨权。二是佛门魁首明见寺。 虽然方雨羽知道了这幕后之人,但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撼动对方。现如今自己一介白身,在没有被真武观收入门墙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暴露。 不过方雨羽很是好奇,为何自己老爹能与大帅挂上关系,而且这其中怎么还有佛门的手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年前,自己老爹在南犹绝对不是因为作战不利被临阵换将的。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朝廷能在关键的时候改变的主意。这其中杨大帅和明见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就是为何这么多年从没听自己娘和老爹提起过外公的事。而外公为何又会在自己娘亲过世后想将自己接回去。 方雨羽只知道自己外公是周家人,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家族。那自己外公是不是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顿时感觉现在眼前就是一团迷雾,找不到一丝线索。还有许多谜团在围绕着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从哪里开始。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马瘸子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也是愣了半天神。喃喃道:“这怎么又扯上佛门了。还有为何是杨大帅。这不合理啊?这消息莫不是有假?” “应当不会有假,当初我爹就告诉过我,能动我家的只有那上面的几家几姓。而且当时的那帮贼人明显就是军中悍卒。只是为何要动我家,又为何要将我爹掳走。他们想从我爹爹这里获得什么消息。”方雨羽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边走边思索。暗自思量着。 “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在南犹战场上。我爹肯定是知情人,或者就是我爹做了什么事让人惦记上了。我记得当时我爹回京后不久将手中的兵权都交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对了,爹爹回京途中收到了我娘的一封家书。或许我娘知道真相。但是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有人告诉了我娘,要我爹放弃手中的权力,退而自保。这人会是谁呢?有这般手段的,知晓朝中内幕,除了当初内府的几位大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总不能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吧。” 经过一通分析和猜测,方雨羽虽然猜到了些什么,但是线索仍然太少了,没办法将事情串联起来。少了许多关键的节点。 在方雨羽的脑海中,一幅人物关系网徐徐展开。这上面以自己的老爹方兴隆为中心,连接着杨大帅,明见寺,南犹军,自家的外公,自己未来的师父张道爷,越王妃,自己母亲周氏。一个个时间和事件也都在人物边上列着。 许多地方虽然联系起来了,但是缺少事件真相。让方雨羽很是头疼。 不过自己就快要要见到张道爷了,或许能从自己师父那里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这样就能解开一部分谜团。 方雨羽取来火折子将信给点着,看着信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又将王公志寄过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盒子,打开盒子发现盒子里躺着一块血红色的丹药,闻着有些奇香,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马瘸子闻到香味,凑过来一看。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洗髓丹,王公志从哪里搞来的这宝贝东西。咦,公子这盒子里还有个纸条。” “我看看。”方雨羽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原来这丹药是王公志当年救了一个乞丐,那乞丐临终前将这丹药交给王公志。并告诉了丹药的作用。奈何王公志年岁已高,这丹药对其已经没有作用了。为了感谢方雨羽和马瘸子帮他出谋划策,博得了柳姑娘的芳心。便将这丹药送与了方雨羽。 “看来我们王老爷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柳姑娘给拿下了,不然也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报答。”方雨羽拿着纸条调侃道:“这王老爷真是个好人啊。” “嗯,公子说的没错,这丹药虽然不能自己服用,但是拿去送人却是个大人情,这王教头能想到将这丹药送与公子,一是想还个人情,二是以后好与公子往来。” “不管他了,送了我就拿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不我现在就用了?” 马瘸子见方雨羽拿起丹药准备往嘴里去,赶忙拉住方雨羽的手。 急切的说道:“公子万万不可。” 方雨羽一脸疑惑:“怎么,这丹药有问题?” “丹药是没问题,但是这丹药你现在不能服用。”马瘸子将方雨羽手里的丹药抢了过来,放回盒子装好。然后对着方雨羽认真的说道:“这丹药一旦服用,药力发散开来,需要有内功高手一旁辅助,将药力扩散到全身,要是扩散的不及时,容易被药力冲伤心脉。还是等你到了山上后,让张道爷守着,帮你化开药力。”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尽管服用便是,无需等到上山。”那声音清冷无比,带着一丝苍老的韵味。又带着些许霸道的语气。 方雨羽和马瘸子一惊,何时房间外站了人,自己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马瘸子立马拿起百翎匣。对着门口,手上抠着机关。然后示意方雨羽小心。 方雨羽握住手里的参差错,缓缓走到门边,两手搭在大门上。猛地一拉开,然后急速向后退去,左手用参差错挡在胸前。右手快速飞出两根飞针。 “咻”的一声,从百翎匣里射出一把无柄利刃,利刃后面牵着一根银白丝线。 门外的人用宽大的袖子一转,将所有暗器全部给扫落。 “袖里藏针,牵丝飞刃。马良锡,多年不见,就是这么欢迎贫道的?”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缓缓走来。他背负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真武剑,剑柄之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剑穗,剑身则刻有神秘的符文,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位老道士却是须发皆白却面如冠玉,除了眼角的些许皱纹能看出是为位高龄道士。 他的面容慈祥而和蔼,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透着睿智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尽管年事已高,但他却精神抖擞,步伐稳健有力,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象。 老道士身着一袭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更增添了几分出尘脱俗之感。道袍的材质看似普通,实则质地精良。他左手轻轻抱着一柄拂尘,那拂尘的丝缕洁白如雪,柔软顺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此刻,老道士正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开口说道:“好徒儿啊,为师观你方才所施展的飞针技法,虽然手法娴熟,但这飞针的力道嘛,似乎还是稍显薄弱了一些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犹如山间清泉流淌而过,让人听后感到无比舒畅。 马瘸子看着门外的老道士,瞳孔急速缩小。指着老道士激动的说道:“张道爷,你是张元钦张真人。真武观的张道爷。” 老道士歪了歪头,表示没错,就是本道爷亲临。随后就踏进了屋内,刚一进门,一跺脚。那房门自己就关上了。 “来来来,我的好徒儿,过来让为师好好瞧瞧。” 方雨羽看着激动的说不出话的马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到张道爷叫自己好徒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张道爷跟前。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张道爷莫名的让人觉得亲近,像是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者。 “嗯,长这么高了,当年你才十岁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回。”张道爷拉过方雨羽的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慈祥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欣慰,又有一丝遗憾。更多的是高兴。 “好好好,果然是方师弟的种,这眉眼,这神态,像极了你那调皮捣蛋的爹。不错,身子骨也生的结实,手上也有劲,练过功夫了吧。” 方雨羽被张道爷拉着,一时间有些拘束。见张道爷问话。也不敢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嗯,不错,你爹将你还算是照顾的不错。哎~~~,可惜啊......”张道爷眼中神色暗淡,叹了一口气。 “张道爷,哦,不对,见过师父。”方雨羽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撩起袍子就跪在地上给张元钦磕了三个响头。 张元钦摸着胡须,受了方雨羽的这一礼。然后单手将其拉起身。 “这头也磕了,还不去给为师敬茶?”张元钦笑着对刚起身的方雨羽说道。然后走到桌子边坐下。 方雨羽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张元钦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将茶奉到跟前:“师父请喝茶。” “好好好。”张元钦接过茶杯,小口抿了一下,放下杯子。抬手示意方雨羽起身。 马瘸子则是将刚刚被张元钦扫落的暗器和自己的牵丝飞刃给收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着张元钦训话。 张元钦拿起桌子上的洗髓丹。打开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方雨羽。 “你就在此服用,贫道替你护法。小马......”张元钦对着马瘸子喊道。 “张道爷,您叫我?”马瘸子对着张元钦拱手。 “嗯,你去叫客栈的伙计准备洗澡水,再让伙计去将张定云叫过来,别说我在这儿,就说有人请他到这个房间来一趟。”张元钦理了理袖子,对着马瘸子吩咐道。 “好勒,我这就去。”说完屁颠屁颠的就跑出去了。 张元钦见马瘸子出了门。便让方雨羽将衣服脱了,只留了里衣。盘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没过多久,只见方雨羽双眼紧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已然进入到一种入定的状态之中。就在此时,张元钦悄然无声地走至近前,他那修长的左手中稳稳地托着那枚红色的洗髓丹。而他的右手则紧握着一把精致的拂尘,手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张元钦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用拂尘的柄端朝着方雨羽的咽喉部位轻点了一下。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点,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使得方雨羽原本紧闭的嘴巴缓缓张开。紧接着,张元钦左手微微一抖,那颗洗髓丹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飞起,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方雨羽张开的口中。 待药丸完全进入方雨羽的口腔之后,张元钦再次挥动右手中的拂尘柄,轻巧地往上一抬。随着这一动作,方雨羽的嘴巴也顺势合拢起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只瞧得那方雨羽微微仰起头来,喉咙微微上下一滚动,那颗散发着奇香的丹药就如同灵动的鱼儿一般,顺着咽喉迅速地滑进了腹中。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他体内开始蔓延开来,仿佛点燃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见张元钦轻抖手腕,将那拂尘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收回到自己手中。他缓缓转身,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脚下生风一般。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搬起一张雕花的木凳,稳稳当当地放在床边。接着,他轻轻撩起衣摆,身姿端正地坐了上去。 张元钦微微合上双眼,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膝盖之上,整个人宛如一座静谧的雕塑。此刻的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房间内一片宁静,只有他那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马瘸子先是去找了客栈的伙计问了张定云的房间位置。又让伙计去烧几桶热水送到自己房间门口。然后就按照方才伙计告知的房间位置,去寻那张定云张道士去了。 等寻到后又按照张元钦交代的意思说了。那张定云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马瘸子来到方雨羽二人所住的房间外。 马瘸子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元钦的声音:“别敲门,直接进来,将水桶也提进来。” 张定云听着这个声音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又有些不敢确认。见门口还有四个水桶。便和马瘸子两个一人两桶,提着进了房间。 马瘸子进门后便将水桶倒进了澡盆里面。而张定云进门后看到坐在方雨羽床边的张元钦直接就愣住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也下山来了。”张定云提着两桶水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张元钦。 张元钦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澡盆。示意将水先放下。 张定云将水桶放在澡盆边上后赶忙回到张元钦身前。跪下对着张元钦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束手站在床边。 “前些日子,你三师兄游历回来,与为师说些江湖上的事。其中有件事与你们师叔有关,于是为师便下山打算去看看,刚到这客栈之中便发现你的踪迹,本想与你打听下最近江湖上的事。恰好发现你师弟也在这客栈之中。” 说着指了指床上的方雨羽。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小师弟,也是你师叔的儿子,方雨羽。对了,你的事忙完了没,要是忙完了就跟为师一块儿回观里。” 张定云看了一眼方雨羽。然后回道:“回师父,忙完了,本来是想今日去城里转转,买些常用的药材带回去的。既然师父您让我一块儿回去,那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那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等下你就在这里看着。为师还要给你们小师弟梳理下经脉。”张元钦闭着眼缓缓说道:“你也学着点,对你有好处。” 张定云虽然疑惑这怎么冒出来了个小师弟。但是师父都亲口承认了,自己也不可能去质问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守在房间里等着方雨羽一点一点的将丹药消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方雨羽开始发出一丝难受的呻吟。全身已经通红。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第26章 道爷说旧事,少年要立志。 张元钦紧闭着双眸,宛如沉睡中的雄狮一般。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一道凌厉至极的精光从他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仿佛能够撕裂黑暗、穿透一切阻碍。 紧接着,只见他张开嘴巴,一股雄浑无比的真气瞬间汇聚于喉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静!”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又似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而此时,不远处的方雨羽正满脸痛苦地紧皱眉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然而,当听到张元钦这声蕴含强大力量的“静”字之后,奇迹发生了——她脸上原本扭曲的表情开始逐渐舒缓下来,就像是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所有的痛苦和不适都慢慢地消失不见。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盯着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刚,那声如洪钟般的“静”字响彻云霄,张元钦所运用的,正是道家心法——《静心诀》中的真气路数。 这《静心诀》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的道家功法,其真气运行路线独特而精妙。当张元钦将这股真气凝聚于喉咙,并以特定的方式吼出时,便能够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迅速穿透人的心灵,让人心神瞬间安定下来,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会被抚平,就连体内翻涌的气血都能得到有效的平复。 张元钦一边用拂尘点在方雨羽周身的穴位上,一边对着张定云解释道:“你小师弟服用了洗髓丹。为师在助他化开药力。” 张定云这才了然。洗髓丹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体的杂质清洗干净,拓宽身体真气运行的经脉。不过这洗髓丹实在是有些罕见,而且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少年使用。年龄太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大的又没什么作用。所以这种丹药一般都是给家族中,或者门派里面最重要的接班人使用的。 而且这丹药炼制手法极为复杂,药材也收集也比较困难,所以江湖上听说的多,见过的少。不曾想今日在这客栈里见到了。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伸出双掌,掌心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雄浑的真气。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真气凝聚成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方雨羽身上的穴位游走而去。 随着真气的注入,那些原本沉积在方雨羽体内的药力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沿着特定的经脉线路,跟随着真气的引领,在她的身体内循环往复。 一圈、两圈……每走完一圈,那股药力便会削弱一分。而张元钦则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真气的走向和力度,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终于,当真气带着药力完成最后一个大周天的运行时,所有的药力都已被彻底吸收殆尽。此时的方雨羽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清泉在四肢百骸流淌,之前的疲惫与不适一扫而空。 这时候的方雨羽早就将身上的衣服汗湿透了,而且还排出了一些污垢。等到气血平复后,慢慢的呼吸也舒缓了下来。 方雨羽在呼吸缓过来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缕神光。然后快速内敛。此刻的方雨羽觉得耳聪目明,看东西的时候特别清晰。耳中也仿佛能听到那轻微的响动。鼻子里则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一身白色里衣,现在全是污渍,夹杂着汗臭的酸腐味,刺鼻的很。赶忙望向张元钦。 “药已经用过了,你这是洗精伐髓后的污垢,去洗洗吧。水已经备好了。” 张元钦指了指澡盆,方雨羽赶忙跑到澡盆边,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裤衩,跳进澡盆就开搓。 马瘸子将窗户打开,把房间的味道散了散。 一会儿后,方雨羽换好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师父,这太神奇了,我感觉我现在力气增长了许多。脚步也轻了。感觉整个身子都通畅了。”方雨羽兴奋的对着张元钦说道。 “这是你四师兄张定云,明日同为师一回山上的观里去。”张元钦指着张定云介绍道。 方雨羽拱手行礼:“师弟方雨羽,见过四师兄。” “见过小师弟。”张定云回了个道揖。 张元钦见二人相互见过礼了,便将一同回山的事与方雨羽说了。 马瘸子见张道爷准备亲自带方雨羽去三清山真武观。意味着自己这趟任务完成了。于是准备向方雨羽告辞了。 “张道爷,我受伯爷所托,将公子送到您这里来,本来是要亲自去三清山的,眼下既然您老亲自下山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马瘸子拿起百灵匣和床上的包袱。对着方雨羽和张元钦拱手道:“伯爷如今还被人困在京都府,我要赶紧去打听消息,顺便联络一下老弟兄们,看有没有机会将伯爷救出来。公子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方雨羽和马瘸子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事,见过了不少人。二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不再是主仆之间的那种情谊了,更多的像是师徒和朋友。 见马瘸子这时提出告辞,方雨羽有些不舍,但是自己如今要跟随师傅去三清山修炼,而马瘸子要去打探消息。不得已,二人必须在此分别了。 “老马,这去京都一路上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能行吗。”方雨羽有些担心,毕竟马瘸子年岁摆在那里,虽说是武道大家,但是那京都府是个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对方又是军方大佬。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请公子放心,我去京都府是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去与人拼杀。”马瘸子紧了紧背后的包袱,自信的说道:“再说我一个老瘸子,腿脚不灵活,怎么回去干那傻事。倒是公子你,安心在山上跟着张道爷好好修炼。这以后的事还等着公子你来安排呢。”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我在山上等你消息。”方雨羽将身上的所有银钱全部拿给了马瘸子。“出门在外,多带些银钱,一路上注意安全。别的话我就不啰嗦了。一路小心。” 马瘸子对着方雨羽深深的行了一礼,又对着张元钦和张定云躬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去了房门。 张元钦看着一瘸一拐的马瘸子,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这马良锡到是个汉子,对小师弟一家忠心耿耿,可惜伤了腿,不然江湖上依然还会有百翎神君的名号。” “行了,既然你已服用过丹药了,我们也不久留了。现在时间还早,定云啊。”张元钦叫过张定云,开口吩咐道:“你现在去城里采购一些药材回来,午时时分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一起回三清山去。”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办。午时前定能在城门口,与师尊同行。”张定云拱手受命,转身便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带上随身物品就往城里的药材铺子去了。 张元钦支走了张定云后便坐回桌边的凳子上。抬手示意方雨羽也坐下。然后开口询问道:“小羽啊,方才你师兄在这儿,有些话我不好问。现在你仔细跟我说说,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就从那天晚上开始说吧,那天我和妹妹周詹薇......” 方雨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在临江城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今天收到的王公志的书信。统统说给了张元钦。 最后说完,方雨羽又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和疑问也一并说了出来。 张元钦听完方雨羽的一番描述和猜想后,沉思片刻。然后看着方雨羽缓缓的说道:“七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 七年前,大羽王朝发动十万大军,分东西两路,每一路五万大军,讨伐南犹族。方兴隆正是东路大军主帅。东路大军在方兴隆的带领下,一路稳扎稳打,推进速度很可观。一个多月就将北上入侵的南犹族给赶出了边境。然后又带领大军继续往南推进,一路高歌猛进。打的南犹族落花流水。 方兴隆治军严禁,手下军士令行禁止。对南犹族百姓秋毫无犯。攻占下城池后也仅仅只是将敌军首领处决。对其手下军士要么俘虏,要么关押。对逃走的敌军也仅仅是象征性的追击一番便收兵了。故而南犹族的百姓对当时的方兴隆的东路大军并无多少仇视。 但西路大军不一样,每攻下一城,便让其手下在城中大肆劫掠。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皆被大量屠杀。以至于往往一城攻下,十室九空。因而南犹族的百姓对西路军十分仇视。 在被西路军攻占的区域时常发生百姓反抗。造成许多非战争伤亡。而且每遇到一座城,都会发生激烈的反抗。攻城战打的异常激烈。进而进军速度也就比东路军不知道慢了多少。 当东路军已经将南犹族东边的领土打下大半了,西路军才打进南犹族的国内。 由于西路军死伤惨重,军心有些浮动。西路军主帅杨任,杨大帅之子。便向朝廷请命,要求朝廷增派援军。但是被朝廷给否了。于是杨任便写信给自己老爹,杨大帅。想让杨大帅帮忙出谋划策。 就这样,在杨大帅的指点下。西路军将佛门牵扯了进来。让佛门弟子前往南犹族的各个城中打着佛门降世,救苦救难的口号,欺骗南犹族的百姓官员。让南犹族的人们相信,只要入了佛门,就能逃过西路大军的屠杀。而杨任也十分配合。在攻下城池后,只要是佛门庇护的人,都放过了。就这样,西路大军也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果。 但是,当时的方兴隆暗中联系了南犹族的少族长,想将南犹族以藩国的名义,并入大羽王朝。而这一消息被暗中在南犹族活动的佛门弟子发现了。将消息传给了杨任。 杨任在得知消息后命人暗中监视南犹族少族长。终于被杨任找到了机会。命人将暗中前去东路军与方兴隆洽谈的南犹族少族长一行人全部秘密杀害在一个山谷里。等方兴隆赶到时,那山谷里只有南犹族的少族长一行人的被焚烧殆尽的尸首残骸。要不是随身器物,都没办法辨认人物身份。 方兴隆顿时大怒,一边向随军监军禀报了此事。一边命人联系南犹族国主,想解释这个事。但是当时的南犹族收到这个消息后认为是大羽王朝欺骗了他们。于是南犹族国主发全国告示,与大羽王朝不死不休。 而且,那西路大军将杨任以方兴隆勾结敌军,意图背叛大羽王朝为罪名。将奏折递到了兵部。 就这样,方兴隆的东路大军被兵部下令原地待命,方兴隆回京述职。换了另外一位杨大帅的嫡系武将。 而当时张道爷正好在宫中为当今圣上传道。也就知道了这些本是军中的消息。于是让门下弟子给方兴隆的夫人周氏传信,让周氏将宫中消息传给在前线的方兴隆。要方兴隆回京后不要贪念手中的权力。以退为进。先保住性命,再谋后事。 而方兴隆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了东都大军借佛门暗中敛财,以及散布谣言的事。收集了不少证据。 但当时方家还有周夫人的娘家罩着,杨大帅不敢动他,直到方夫人过世。方家失去了周家的牵连。这才暗中找到机会将方兴隆给暗中掳走。想让方兴隆交出收集的证据。 方雨羽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一拍桌子,就想起身去找那杨大帅。被张元钦抬手给按了回去。 “胡闹,你就想这样直接去找人家?你打算怎么与人家对质,你有证据吗?”张元钦一脸严肃的对方雨羽说道:“人家一个朝廷三品大员,你拿什么跟人家拼。你现在一介白衣,连人家的门你都进不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失落:“师父,那我要怎么办,现如今爹爹还被困在明见寺呢。” “要是在明见寺的话,还好一点,说明杨大帅也不想将这事闹得太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张元钦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你先在三清山安心修炼。为师命人去收集一些消息。顺便让方家的事沉淀一下。让这事淡出人们视线后,你再暗中调查,这样才能有机会将敌人给扳倒。” 方雨羽听张元钦这么一说后,顿时沉下心思。思索片刻后站起来,对着张元钦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站直了身子后对这张元钦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接下来安心修炼,当有朝一日,学艺有成后。定向那杨家和佛门讨回公道。” “好好好,哈哈哈,徒儿你能如此明事理,为师也就放心了。方才还担心你会被仇恨蒙蔽心智。不错,心性可嘉。”张元钦抚须大笑道:“行了,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我们这就启程吧,将这里收拾收拾。为师在路上再给你讲讲咱们真武观。” 方雨羽快速的将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与张元钦一起牵着那两匹老军马,往城门口走去。 二人到了城门口,见到张定云已经牵着一匹驮马站在门洞里。驮马背上装着两袋药材。 张定云见二人前来,赶忙行礼,随后三人一同往三清山走去了。 ~~~ 三人三马,在官道上前后行走着,方雨羽和张元钦并行着。一边走一边与方雨羽说着真武观的来历和一些观里的信息。 聊着聊着,聊到了真武观的藏库。张元钦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说道:“这天下武库,我真武观敢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真武观不仅有天下最全的武功秘籍藏书,还有许多江湖上失传的武器。像那些过世的高人,生前没有传承门人的时候,便会托我真武观将门派秘籍和专属兵器交于我真武观。待日后若是有缘能将其传承下去。”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掏出怀里的参差错对着张元钦问道:“那师父,我这参差错是不是有可能在咱们真武观。” 张元钦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策马前行。 第27章 初登真武观,少年很震撼。 师徒三人这一路一走就是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三清山。 那满山望去,除了些许树木以外,便是裸露的岩石。这三清山实则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在山顶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处较为平缓的地方,一座规模宏伟的道观建筑群远远可见。 三人沿着山脚神道开始爬山。方才离的远,看着真武观就在眼前一样。结果爬起山来才知道什么叫“看到屋,走到哭。” 幸好台阶神道并不陡峭,而且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还留了云台凉亭。 三人从山脚爬到门头处,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站到门头下,方雨羽才感受到真武观的大气。 高大的门头上四个鎏金大字“洞天福地”,两边云纹龙柱,左边一联:众妙无门是谓玄之主。右边一联:群魔尽扫是谓武之真。 过了高大的门楼,便是一个偌大的太极广场,广场中间用黑白两色的石头铺成的太极图案。几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广场上盘膝打坐。远处王灵官殿,一名灰衣老道士在门口拿着一卷书,靠在大殿走廊的立柱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那老道士抬头打量一眼,眼睛一亮。收起书卷。脚下一跺。腾空而起,高高的越过广场上打坐的年轻道士们。几个起落,便来到刚上山的三人跟前。手里握着书卷,对着张元钦躬身行礼。 “见过师兄。” “嗯嗯嗯,元真啊,来来来,师兄为你介绍下。”张元钦拉着元真的手,走到方雨羽跟前。 “这位就是心隆师弟的儿子,方雨羽。如今被我收入门墙。”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元真吃惊的看着方雨羽,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这就是那方师弟的孩子,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 张元真上下细细一打量。发现方雨羽虽面容青涩,但眉眼间确实透露着少年人少有的成熟,天庭饱满,眼中似有精光隐现。气息悠长,脚步沉稳。隐隐间感觉到一丝清明通透之意。 “方雨羽、张定云,见过元真师叔。”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躬身对着张元真行了一礼。 “好好好,二位师侄都好。定云师侄下山游历快四年多了吧。这次有没有给师叔带什么好东西啊。”张元真打趣道:“你知道师叔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要是拿寻常东西忽悠老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张定云听这么一说,吓的一下子捂住屁股,面带哭腔说道:“师叔,我都四十多了,还打屁股啊。” “好啦好啦,老大不小了,还逗人家玩。赶紧叫人将我那院子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你的小师侄住。”张元钦看着一脸坏笑的张元真说道:“叫人将马匹牵去马厩,把药材卸下来。送去药王殿,让元丹师弟收好。” “得勒,师弟我这就去,两位好师侄。等师叔忙完了去找你们哈。”说完走到广场上,将打坐练功的几个小道士喊了起来,一一吩咐任务。各自忙活起来。 其中三个小道士过来对着三人行礼。 三个小道士躬身作揖,齐声道:“见过师公,见过师叔(伯)”。 张元钦挥了挥手,对着张定云说道:“为师带你方师弟先去真武殿,你随他们去把药材清点一番。” “是,师父。” 张定云带着三个小道士牵着往马厩走去。 方雨羽看了看走远的几人,等回过头来,发现张元钦已经在往广场对面走去了。赶忙小跑几步,跟上张元钦的脚步。 “师父,这真武观好大啊,原本还以为就是个小道观,顶多三两座大殿。没想到这么大。” 方雨羽一边感慨,一边好奇的到处观望。 “这真武观建成近二百年,历代掌教都边修炼,边建设。历经六代掌教,才有了如今这般模样。”张元钦边走边介绍。 “现如今有灵官殿,药王殿,真武殿,玉皇殿,三清殿。五座大殿,另有偏殿四座,文昌,武曲,人皇,冥阴。钟鼓楼各一座。还有丹房,经楼,飨司,箓监等等。现真武观一共有元字辈道士四人,定字辈道士十八人,清字辈道士二十三人。小道童十二人。” “不过定字辈的和清字辈的大多在山下历练,留在山上的都不多。算上我们今天回来的三人,这观里。差不多二十几人。”张元钦掐着指头给方雨羽一一数着。 “哇,师父那山上不是很热闹啊,我还以为山里很枯燥,都没什么人呢,这么一说,看来山上还是人气旺盛啊。”方雨羽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想多了,前面这个大殿都是供信士们参拜的,除了一些接引和值守的道士,剩下的都是些小道童们在转悠。大部分人都在后山清修。”张元钦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方才见道元真师叔是你的五师叔,是灵官殿的值守,六师叔元丹师药王殿值守,七师叔元武是真武殿值守。走吧,随我去三清殿拜见你师祖。” 说完,领着方雨羽绕过玉皇殿,来到最大最高的三清殿。 二人进到殿内,一灰衣老道士坐在殿内的一旁的蒲团上打着瞌睡。怀里抱着一把快要秃了的拂尘,气息悠久绵长。老道士低着头,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张元钦领着方雨羽来到老道士跟前。躬身作揖,轻声叫到:“弟子张元钦,携徒孙方雨羽,给师尊请安。” 方雨羽见状赶忙弯下腰,低着头拱手说道:“徒孙方雨羽,见过师公。” 方雨羽行完礼,偷偷抬眼看着眼前的老道士。 只见这老道士须发皆白,面容苍老,满脸皱纹。虽是一身灰衣,但一尘不染。 老道士听见有人叫自己,缓缓睁开双眼,那略微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定眼瞧清了眼前的来人。缓缓开口道:“元钦来了,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来看望为师啊。游跑哪玩去了?”那苍老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让人觉得十分慈祥。 “回师尊,徒儿这次下山是去接小师弟,方兴隆的儿子去了。”张元钦拉过一个蒲团,盘坐在老道士身边,拉着老道士的手,轻轻的给老道士按摩起来。 “哦,是这样啊。”低头回了一声。然后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那小隆子最近怎么样啊,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也不来看看为师啊。” “小师弟过的挺好的,不过他忙着呢,现在是朝廷的伯爵呢,手里握着好几万人的大军呢。”张元钦不忍自己师尊担心,没敢跟老道士说实话。 “忙点好,忙点好,为国家多多出力,保家卫国是应当的。”老道士闭着眼,感受的张元钦的按摩。然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了。 张元钦这才收回为老道士用真气按摩的手。然后指着方雨羽笑盈盈的说道:“小师弟他惦记着师尊您呢,这不,让他的宝贝儿子上山来给您作伴来了。” “哦?”老道士抬眼看了看方雨羽,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过来让师公好好瞧瞧。” 方雨羽接过张元钦递过来的蒲团,也在老道士手边坐下。叫了声“师公”。 老道士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又拉起方雨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一边拍着方雨羽的手一边说道:“嗯,是小隆子的种,像极了那小时候的他。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当年啊,你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跟着你那些个师叔师伯们满山的跑。那疯的哟。” 说着老道士看着方雨羽陷入了回忆当中,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那方兴隆刚来真武观的时候,像个皮猴子一般,在真武观待了几年后便下山去了。往后隔个两年还回来看看,再后来就只有书信往来了。 “师尊。”张元钦拉了拉老道士的衣服。 “哦哦哦,哎呀,这人老了就容易走神。”老道士回过神来。喃喃道:“都是好孩子,跟你爹一样,也是好孩子。好了好了,见也见过了。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去休息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没事多来陪陪老道士。人老啊,话就多,到时候别嫌弃啊。” 说完老道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去。 方雨羽和张元钦二人起身,站到老道士跟前,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的退出大殿。 老道士听着二人的脚步,等二人退出去殿门,抬头看了眼方雨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便低下头闭目养神去了。 ~~~ 二人出了三清殿,往后山上走去。张元钦在前头领着方雨羽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方才那位,你见过了,往后没事的时候去多陪陪他老人家。自打你的三位师伯羽化后,师尊便日益苍老了很多。虽说修道之人,讲究个道法自然,但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张元钦低声诉说着:“师尊待我们师兄弟如待亲子。结果自己的三个弟子羽化眼前。让一个年过近百的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弟子离去。心里如何不痛。” “为师如今已年过古稀,只想看着我道家弟子各个能平安健康就行。” “师父,肯定会的,我道门弟子,各个都会修身养性,人人都是个长命的角儿。”方雨羽见张元钦语气有些消沉,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好好,你啊嘴巴也跟你爹一样,尽会说些安慰人的话。到了。” 二人在一间青瓦石墙的房子前。“这往后便是你的房间了,行李都在房间里。你收拾收拾后来我屋前找我。” 说完也不等方雨羽回话,径直往院子里最大的那间瓦房走去。 方雨羽见张元钦进了屋,便推开自己的房门。房间刚刚被打扫过,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自己的包袱行李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房间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小圆桌子。两个凳子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拿过桌子上的包袱,将里面小盒子取了出来。盒子里面只剩一幅地图和那把钥匙了。那封信,在几人离开会川城后,方雨羽就交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上的内容,也不说写了什么,随后就将信给毁了去。只告诉方雨羽,将来在山上至少要待三年。 收拾妥当,方雨羽便出了房间。来到张元钦的屋前。站在门口喊道:“师父,我收拾完了。” 不一会儿,张元钦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张元钦换了一身青色的道袍。背后那柄真武剑也不见了,高高梳起的道髻,双手拢在袖子里,怀里放着那柄随身携带的拂尘。 “走吧,为师带你去到处转转。顺便去见见你的师叔。” 说完领着方雨羽就往院门外走去。方雨羽则是紧紧的跟着张元钦的脚步。二人兜兜转转的来到药王殿。绕过殿中供奉的药王神像,来到后殿。 一个浑身有些邋遢的道士,正领着两个小道童在晾晒草药。小道士见张元钦过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见过师祖。” 张元钦店里点头。说道:“这是你们小师叔公,往后就在观里住下了。” 两个小道童又躬身对着方雨羽行礼道:“见过师叔公。” 看着两个比自己才小几岁的孩子叫自己师叔公,方雨羽顿时脸上感觉一阵火辣。不知道说什么了:“额,好好好,都好,大家好。我叫方雨羽。是个新来的。”方雨羽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去前殿玩吧,我找元丹师弟有点事。”张元钦挥了挥手,让两个小道童去前殿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不用干活,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张元钦走到一旁的石墩子边,撩起道袍的下摆做下后开口叫到:“元丹师弟,歇会儿吧,过来喝杯水。” 张元丹见有人叫自己,回头发现是自己师兄。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三两步走到桌子边,端起张元钦倒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下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怎么今日过来了,是想要取些药材吗。” “坐坐坐。”张元钦拉着要去取药的张元丹,一把按在石凳上。 “我今天刚从山下回来,下山一趟带回了个小徒弟。这不,领过来你看看,怎么样。我这徒弟不错吧。” 张元丹这才回过身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 方雨羽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弟子方雨羽,见过元丹师叔。” 张元丹一听方雨羽介绍,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方雨羽,对着张元钦问道:“他姓方?难道是......” 张元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眼神坚定的告诉张元丹。表示没错,你猜的没错。就是你猜的那位。 张元丹双眼一红,看着方雨羽。一把将方雨羽抱在怀里。口中哭喊着:“孩子,你还活着啊,太好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 第28章 小球难度大,师叔很听话。 “前几日定阳师侄传信回来,说起了方家灭门之祸,我和四师兄都以为小师弟遭遇了不测。咱们二人一合计,这才有了四师兄下山一事。”张元丹哽咽着说着:“没想到你却出现在了真武观。你爹怎么样?他还好吗?” 方雨羽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张元丹,不禁想起刚刚来的路上自己师父说的那番话。 当时张元钦说起这六师叔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二人好似亲生兄弟那般。 原来这张元丹当年与方兴隆最是要好了。方兴隆在山上的那些年里。与张元丹一起上山采药,炼药。方兴隆每次去山里玩耍的时候就会将见到的野生药材给采摘回来。更是有一次,张元丹不小心摔断腿,受了很重的伤。是方兴隆将张元丹从山里给背了出来。二人感情自是最好了。 哭了一阵的张元丹拉着方雨羽左看看,右看看。擦了擦眼泪说道:“来来来,坐下跟师叔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说罢拉着方雨羽在桌子边坐下。又拿了杯子给倒了杯水。然后就听方雨羽说起方家的事。 将方家在广云城出事,再往后自己跟着马瘸子出逃。一路上收集方兴隆的消息。最后在会川遇到张元钦。 “哼,想当初那杨权还为他那儿子来我药王殿求过药。原来是这么个阴险小人。”张元丹一锤桌子,愤恨的说道:“师侄别怕,那杨权虽将你爹掳走了。但不至于对你爹下毒手。我们有时间慢慢合计合计。想办法将你爹救出来。” 转头望向张元钦问道:“师兄有什么计划没。” 张元钦思索片刻后说道:“定阳不是一直在京都府吗,去给定阳去信,让他暗中探查方师弟的情况,同时监视那杨权。等探查清楚后想办法将方师弟救出来。再来商量如何收拾杨权。首先我是这么考虑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二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暗道:“话说对方好歹是个三品大元帅,两个乡野道士说干对方就干对方。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师兄弟二人将营救计划一一开始完善,从人员安排和遇到突发情况等,到如何善后,就计划了一番。最后张元丹觉得还是不太保险,就站起身想将张元武也拉进来一起商量,被张元钦给按住了。 “元丹师弟不可。此事虽然涉及到方师弟,但不至于将元武也拉进来。元武性子急,我担心他要是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打进明见寺去。” 见张元钦这么一说,感觉是这么回事。被张元钦这么一拦,顿时冷静下来了。坐了回来。想了想,然后对着方雨羽说道:“雨羽师侄,那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山上修炼,至于你爹的事,你师父到时候会派人去打听。等到时候消息确认,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下山去找你爹去了。” 方雨羽站起身对着眼前的两位道士躬身行礼:“弟子方雨羽,多谢师父和师叔助我方家。弟子在给师父和师叔磕一个。”说罢一撩下摆,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噔噔噔”,叩的地上的青石板发出三声响声。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做什么,师兄你也是,离的近也不知道拉一下。快起来,快起来。以后在这真武观除了你师父和师公,其他人都不能跪。”张元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方雨羽一把拉了起来。顺便白了一眼坐在那里抚着胡须微笑的张元钦。又伸手给方雨羽的膝盖拍了拍。将些许灰尘掸去。 这时候门口一个小道通站在门外对着院子里的张元丹喊道:“元丹长老。甘州府定西县的白老爷找您问诊来了,在药王殿内等您呢。” 张元丹见有病人过来问诊,回了小道童一句就来。然后转过头对张元钦拱了拱手。就往大殿走去了。 见张元丹走远,张元钦便与方雨羽一起回了后山小院。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元真道士。那元真正抓着张定云踢他屁股。一边踢一边骂道:“好你个张定云,竟然拿个破烂玩意忽悠你师叔。亏你还说这是个神奇的东西,我都没用力就坏了。” “明明是师叔你自己不会用,是蛮力将东西弄坏了,怎么说我给你带的是坏的。师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师父,师父救我。”被追着跑的张定云看到张元钦和方雨羽,赶忙大声呼救。 方雨羽看着那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像是父亲打儿子,边打边跑一样。只是那父亲年岁确实有点大。都须发皆白的老头了。还健步如飞。时不时的追上张定云,对着他的屁股给他两脚。 “师父救我。我屁股都快被师叔踢肿了。”张定云赶忙躲到张元钦后面,隔着张元钦和方雨羽跟元真绕起圈来。 “好啦好啦,绕的为师头都晕了。元真师弟,算了,跟个小辈计较什么。”张元钦出手按住二人。开口劝说道:“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这么胡闹。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张定云见那元真道士被张元钦给劝住了。这才放心从背后站出来。躬身对张元钦行了一礼说道:“师父,我这回不是游历回来吗,下山前元真师叔就交代了,让我给他在江湖上搜罗一些稀罕玩意。我就记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进城帮一位病人抓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杂货郞,手里提着一些木头做的机关小玩意,其中有个木头小球,做的很是精巧。于是我便买了下来。不过我研究的半天也没将其解开。于是想着给元真师兄带回来。” 张定云摸了摸被元真老道士踢的有些痛的屁股,委屈的继续说道:“哪知道,今天刚给师叔。一开始还在认真研究,结果研究了半天后发现解不开。然后拆解的时候力气大了些。一下子将木球给弄坏了。气急败坏的说我拿个假东西来忽悠他。然后就追着我打,最可气的是,踢我的时候居然用上了白猿蹬枝,看我这屁股被踹的。”说完还转过身子来将屁股上的脚印露给张元钦看。 元真老道士一听这话,气的又想上前给他两脚:“忽悠道爷我不懂是吧,区区一个机关球,你以为我解不开是吧。分明就是你带回来的东西是个假的。不然我怎么会解不开呢。” “好啦好啦,不就是个球吗,至于吗。东西在哪儿,拿来我看看。” 张元钦一边护着张定云,一边伸手管元真老道士要东西。 “那东西在定云的院子里。你们跟我来看看。”说完张元真就领着几人往后山院子里走。 几人来到定云的屋子前,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木球,边上散落着许多几块小木块。 元真上前将木球捡起,拿给张元钦。“呐,就这这么个玩意儿,我一碰就坏了。” 张元钦接过木球把玩了一下,发现上面的木块相互咬合,按照特定的规律组合起来的。中间一颗小铁球。被木块固定在小球中央。不过现在有几根木块断了。显然是被暴力拔出时给拔断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球。惊讶的叫了一声:“呀,这不是天机球吗。这东西早就没有人会做了,定云师兄你是怎么买到的。” 张定云见方雨羽这么一问。有些疑惑的问道:“方师弟知道此物?我当时买的时候问那货郎,他也不知道。只说是收来的。” “嗯,我也是听我爹当时的一位江湖朋友提起过。天机球。相互咬合,中间夹球,解法只有一种,从外面看是一个完整的球。需要将木球转到特定的角度,轻轻拍打侧面,里面的小铁球就会撞击木块,将其顶起一节。这就是打开的关键了。而且这天机球不同的组装方式,解法也不同,在不知道拼装顺序的时候,需要通过不同的方式去尝试,才能最后解开。” “不过可惜啊,这小球坏了,不然,我倒是可以试试看。”方雨羽惋惜的看着这个天机球。 张定云听方雨羽这么一说转身进屋,拿着另一个天机球出来了。 “方师弟,呐,既然你想试试,那这个就拿给你试试吧。” 方雨羽和张元真看着眼前的天机球。眼睛瞪的老大了。 “你怎么还有一个,这东西不是很稀有吗?”元真老道士。瞪着眼睛说道。就准备上手去拿。 张定云往身后一缩手。看着元真老道士说道:“师叔,你的那个我已经给你了,这个是给方师弟的。当时一共两个球,我全买了,花了我二十个大钱呢,可贵了。”张定云一说起花的二十个大钱,心里一阵肉疼。 说完快步走到方雨羽身边,将天机球往方雨羽怀里一塞。 “给,小师弟,拿着,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方雨羽也不客气,坐到桌边就开始尝试起来。这时另外三人也坐到桌边,看着方雨羽拆解天机球。 方雨羽按照当年那个江湖人士传授的方法,拿着天机球在手中慢慢旋转。感受的球体在不同的角度时的手感。微微闭上眼睛。凭着感觉,让手中的球慢慢滚动。 忽然,感觉手上一顿,睁开眼。慢慢将球又转了一点角度。在球的侧面轻轻一拍。果然一小块木头就伸了出来。然后又旋转了一下,再轻轻一拍。那木块就掉了出来了。 透过刚刚空出来的缺口,已经能看到球心的里面小铁球的一部分了。 只见方雨羽伸出手指在里面拨弄几下。又完整的抠出一块。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尝试下,最后将天机球拆解出了大半,那中间的小铁球也露出来了小部分。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让我来试试。”张元真看了半天,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将拆解出个大口子的天机球拿过去,自顾自的拆解起来。 “师弟好天姿,这天机球,我拿着研究了半个月也没研究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一到你手里三两下就给解开了。”张定云一脸佩服的看着方雨羽。 “哪里哪里,师兄过奖了,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及解法。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方雨羽站起身来谦虚的说道。 “为师看着天机球里面的构造,有些像江湖上传言的唐家机关门的手法。环环相扣,精密无比。只不过这个宗门在一百多年前就莫名的消失不见了。这唐家机关门,本来就有些神秘,与外人接触的不多。要不是真武观的典籍里有记载,我也不会知道当年还有一个这样的门派。” 张元钦抚着胡须,回忆着说道:“这天机球看着不像是旧物,或许这唐家机关门还有传承在江湖。只是没什么人知道。行事低调罢了。” 方雨羽一听起唐家机关门就想到了马瘸子。那个二十年前的机关暗器第一人。百翎神君和他的武器,百翎匣。隐隐中有些猜测,这马瘸子会不会就是唐家机关门的传承人。 但是现在马瘸子已经在前往京都府的路上了,想问他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见的时候了。 就在张元钦在给自己的两位弟子讲解着唐家机关门的时候,张元真大笑一声:“哈哈哈哈,道爷我成了。” 原来是张元真将那天机球给全部拆解出来了。手里举着那铁质小球仰天笑道:“什么天机球,还不是让道爷我给拆出来了,不值一提。没意思。” “师叔啊,这个拆出来容易,装回去才是难呢,而且你要将所有的木块用完,不能有剩。”方雨羽看着洋洋得意的元真老道士,低声喃喃道:“装的顺序固定的,拆的方法也是一样的哦。前面装错一块,可能后面的就装不上了哦。” 张元真举着铁球愣住了。 “什么?还要装回去。” “对的,取出来后再装回去。顺序不能乱,不然就拼不成原来的模样了。一共一百零八块,少一块都不行哦。”方雨羽一脸认真的对着张元真说道:“师叔要是到时候装不回去可以随时来找我哈,我乐意效劳。” 张元真看着一桌子的散乱的木块,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装就装,我就不信还装不回去了。瞧不起谁呢,你以为这点小事能难倒你师叔,老道士我这么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还有我还搞不定的?” 说完坐在桌前开始埋思苦想,回忆着刚才自己拆解的过程。方雨羽见张元真这么听话,真的开始拼装天机球。不由的有些好笑。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此刻像个拿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那认真的表情还以为是在考科举。心里暗暗嘀咕道:“老小孩就是老小孩,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元真师叔还真听话,像个小孩一样。” 见张元真安静下来。张元钦跟张定云交待了真武观的事宜后。带着方雨羽离开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张元钦让方雨羽先休息,等明天的时候带着方雨羽在真武殿举行收徒仪式。昭告天下,为方雨羽打上真武观的印记。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挂在床边的衣服架子上。“啪嗒”一个小木块从方雨羽的衣服袖子里掉了出来。 方雨羽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刚才拆解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到自己袖子里的一块天机球的小木楔,木楔一侧隐隐刻着“四十三”的字样。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木楔。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师叔到时候抓耳挠腮又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的打了寒颤,赶紧将木楔收起来。 心想着等张元真带着天机球来找自己的时候找个机会将木楔给悄悄的放回去,可不能被张元真发现了。被发现就惨了,自己的屁股可没有定云师兄的硬。那一招白猿蹬枝,看着就很疼。 第29章 典礼简单办,身份换一换。 入秋后的三清山,早上的天气有些微凉。前面大殿内隐隐有道士在做早课。再远些的广场上,一个老道士带着几个年轻些的道士在练道家的《八部金刚功》。 方雨羽独自在房间打坐修炼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张元钦的声音传来。 “羽儿,时间差不多了,典礼要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妥了。走吧,咱们去前面吧,莫让他们久等了。” 方雨羽推开房门对着张元钦作揖行礼道:“师父早,弟子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方雨羽穿着昨天张定云送过来的青灰色道袍。那青灰色道袍的领口是黄色边,两侧各一个八卦,黄色代表是定字辈,八卦代表是张元钦门下代表掌教一脉。元丹门下的就是一个小鼎代表药王殿,元武门下就是玄武像代表真武殿,元真门下就是两柄小锤代表灵官殿。对应的是各自的主殿象征。 头上梳着道髻。别着一个木簪子。脚下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一尘不染。俨然一个年轻修士的模样。配上方雨羽那星眉剑目,棱角分明的面容。简直就是一个少年仙君一样的人物。 方雨羽跟着张元钦来到太极广场前。这时候广场上放着一张案台,上面盖着黄布。案台上摆着糕点水果做贡品。案台中央放着一个紫铜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那香有拇指粗细。三缕青烟正徐徐飘向青天。 许多小道士穿着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在广场上来回忙碌着。 张元真身穿红色法衣,指挥着众人,将一应器物摆放到指定位置。元丹和元武也穿上了红色法衣,搀扶着一位身穿黄色法衣的老道士,从三清殿往太极广场上走。来人正是真武七子的师父,真武观掌教。张道安。张大天师。 一身紫色法衣的张元钦见张道安前来。赶忙上前行礼。 “师尊,弟子今日就将方师弟之子方雨羽正式收归门下。为真武观第二代定字辈道士。还请师父准许。” “准。”张道安今日精神许多。道了一声准。便在两位弟子的搀扶下,坐到了广场临时搭建的典礼台的正中央。 张元真见众人各自就位,看了看天色,便朗声道:“吉时已到,真武观第二代弟子张元钦,收徒典礼。启。” 几名清字辈的道士开始奏起了声乐。在张元真的主持下,一切按照传承下来的仪式。虽然参加的都是真武观的道士。但是一应流程俱全。 告天地,拜三清,敬神明。授法衣,传道碟。戴冠帽。焚黄表,通鬼神,赐道号。 方雨羽跪在案台前,身披青色法衣,戴玄色八卦道冠,低着头,双手平摊伸出。一袭红色法衣的张元真将一枚小小的铜印和一柄拂尘放到方雨羽手里。 方雨羽接过东西,又对着案台前的张元钦叩首三拜。 收好铜印,将拂尘一甩,搭在自己手臂上。在张元钦的指引下,来到张道安跟前。撩起法衣下摆跪了下去,对着眼前的黄色法衣的大天师叩拜了三下。跪直身子接过一旁张元真端过来的装有道碟和笔墨的小案台。放到跟前,再取笔沾墨,在道碟上写下“方定羽”三个字。然后将道碟平铺开。双手将小案台高高举起。正好举到张道安跟前。 张道安看着眼前低头跪着一动不动的方雨羽,心里感到无比高兴。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摸出一方铜印,蘸了蘸印泥,对着写有“方定羽”三个字的道碟按了下去。 只感觉手上的案几一沉,然后那力道便消失了。道碟上一个印着“北极真武”的印章图案就出现在了道碟上。张元钦紧跟着也掏出了自己的小铜印,对着道碟师承位置上印了下去。“真武元钦”四个古朴的大字就留在的道碟上。 “礼成。”张元真一声高呼。便与元丹元武一起,扶着张道安退下了。 张元钦看着眼前的方雨羽,留下一句,多与诸位弟子相互熟悉熟悉。便往后山小院走去了。 广场上留下来的只有同辈或晚辈了。众人纷纷上前与方雨羽见礼。这个叫师叔,哪个叫师叔公。方雨羽年岁在同辈里面最小。自然成了晚辈们的师叔了。 见到这么多,年岁比自己大许多的人叫自己师叔,或师叔公。方雨羽一时间觉得,貌似辈分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被人叫师叔的时候感觉自己挺老的。 不过方雨羽一直微笑着与众人们打着招呼,并努力记着对方的道号。今后在这真武观还有好些日子待呢。必须和大家尽快熟悉起来。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道号定羽的小道士。有了这道身份,方雨羽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有了师门传承。往后遇到事情,报上师门。凭借师门的威望就能震慑一些宵小。而在江湖留下名声后也可以为师门增添一丝荣耀。 就这样三清山真武观,多了一个十七岁定字辈的师叔。 等众人都退去后,方雨羽回到自己房间。换下法衣,放好拂尘,只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道服。收拾好后,出了门。 张元钦已经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方雨羽收拾妥当,便领着方雨羽去前殿藏器阁。 两人刚到藏器阁,门内一个坐在案几前的一个中年道士便起身走到二人跟前行礼。 “见过四师公,见过羽师叔。” “嗯,不必多礼。你去将剑字库的丙申年收录的那柄剑取来。” “是,四师公。”说完,中年道士就去了楼上。不一会儿就抱着个长盒子下来了。 中年道士抱着长盒子,走到张元钦跟前。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剑展示给张元钦看。 “嗯,就是这个。你记一下,这柄剑,我要取走。” 说完张元钦,将盒子盖上。拿过来抱在怀里。 那中年道士回到案几前,掏出一本册子,刷刷的几笔,把内容写好。然后拱手拿给张元钦过目。 张元钦瞧了一眼,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印,在签字的地方盖了个印。盖完印了就领着方雨羽又回到了后山的一片岩石空地上。 张元钦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长剑拿在手上。棕色的木质剑鞘,三道青铜云纹将剑鞘牢牢包裹住。 “将你那把短剑拿过来。”张元钦放下木盒子,对着方雨羽说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方雨羽赶忙将腰间的短剑取下,两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地轻拾起那把精致的短剑,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长剑连同其厚重的剑鞘一同稳稳地插入坚硬的地面之中。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握住短剑,右手更是牢牢抓住剑柄,开始缓缓地向外拔剑。随着剑身逐渐脱离剑鞘,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骤然闪现而出。 而就在短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刹那间,原本静止站立着的张元钦突然身形一转。只见他动作迅速如闪电一般,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朝着自己的胸前猛力刺出。这一刺犹如疾风骤雨,带着凌厉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紧接着,他又是一个敏捷的翻身,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竟然神奇地在他手中转了足足半圈!原本握剑的姿势也瞬间发生变化,由正手握剑变成了反手握剑。 至此之后,张元钦手持方雨羽的参差错短剑开始左右翻飞起来。只见他时而迅猛地向前刺去,仿佛要刺破虚空;时而又巧妙地向下扎去,好似能洞穿大地;时而轻柔地向上撩起,宛如要挑起星辰;时而沉稳地横挡在前,似乎能够抵御千军万马。一时间,剑光闪烁、寒芒四射,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俯身直刺,手中短剑如闪电般迅速穿过那长剑的剑萼。紧接着,他手臂猛然发力向上一挑,那长剑竟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直直地飞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张元钦毫不犹豫地猛跺一脚,整个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紧紧跟随着剑挑飞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空中,他的身姿矫健而灵活,仿佛一只翱翔的雄鹰。待到接近飞起的长剑时,他伸出手掌,以极其精准的手法稳稳地抓住了剑柄。随即,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此时,他右手紧握短剑,左手则持着刚刚夺来的长剑,双剑在手,威风凛凛。 这两柄剑各有其用途,其中长剑看似威猛无比、威胁巨大,但实际上真正的杀招却是藏于右手中的短剑。那长剑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视线的佯攻手段罢了。一旦对手露出丝毫破绽,张元钦便能瞬间贴近对方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短剑发动致命一击,从而快速制服敌人。 紧接着,张元钦开始展示这双剑合并之后的惊人威力!他的步伐轻盈灵动,时而前进,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后退,似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进退之间皆有章法可循。 在攻击之时,他的剑法更是凌厉无比。双剑舞动起来如同两条蛟龙出海,相互呼应又各自为政。一剑主攻上路,直取敌人咽喉要害;另一剑则横扫中路,将敌人的防御彻底击破;还有一剑斜刺下路,专攻敌人下盘破绽。如此三路齐发,让对手防不胜防。 防守方面同样滴水不漏,双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无论是来自上方的重击、中间的突袭还是下方的偷袭,都能被轻松化解。并且这剑网还能随着敌人的攻势随时改变形态,或收缩成一团,抵御强大冲击;或舒展铺开,以柔克刚。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套剑法还融入了虚招和实招的巧妙结合。有时看似气势汹汹的一击却是虚晃一枪,引得敌人全力应对后露出真正的杀招;有时看似绵软无力的一招实则暗藏杀机,一旦敌人掉以轻心就会遭受致命打击。 短短片刻功夫,张元钦已经施展出了整整二十四种变化招式。这些招式有的大开大合,霸气十足;有的小巧玲珑,刁钻诡异。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变化多端且灵活异常,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变换组合,让人根本摸不清套路。 演示完,张元钦收了真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站立片刻后。将两柄剑插回剑鞘。拿着两把剑一起放到方雨羽的怀里。 “那日你不是问我这参差错的长剑在哪吗?这长剑一直就在真武观。”张元钦指了指方雨羽怀里的长剑继续说道:“这参差错本是前朝太傅张阶之子张仁丰的佩剑。一长一短,两柄剑。对应有一套剑法。一共十八招。但当时不知是和原因。江湖上这参差错只有了长剑,不见了短剑。所以观里也就只收录到了长剑。” “师父,您是说这长剑就是那参差错之一,与我身上这柄刚好一对?” “是的,那日你问我时,我便打定了主意将这参差错的长剑当做你拜入我门下的第一个礼物。” “谢师父,师父你太好了。我当时已经打算将这剑就当做一柄普通的短剑来用了。”方雨羽兴奋的抱着两柄剑说道:“师父那方才您演示的就是这参差错的剑招吗。” “没错,为师当时收录的时候跟着有剑诀。回到观里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对着随便找了一长一短两柄剑就开始推演起来。根据剑招运行的走势,在原来的基础上对剑招进行了一些小的调整,便有了如今的二十四路剑招。一共四个象,乾坤离坎。每个象六个剑招。根据对应的像,有对应的用法,有攻伐,有游走,有固守,有破击。方才你都看到了。” 方雨羽回忆起方才的剑招,那寒光四散的剑法。让方雨羽十分心动。赶忙对着张元钦说道:“师父,我想学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你师父,只要你想学,只要我会,我都教你。但是先说好。我教东西一个一个的教,你想学的时候,必须学会了。我认为可以了,你才能跟我学下一个。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如何。”张元钦一脸认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 “没问题,师父说的我一定遵守,但是师父,我找其他师叔学东西,你不会干涉我吧。” “那倒不会,只要你有时间,而师叔们愿意教。我是没意见的。行了,想学现在就开始。来拿着剑,先扎个马步,为师来看看你的基本功。......” 就这样方雨羽开始了正式的三清山修行之旅,这期间江湖上的事不断的传道真武观。就连朝廷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方雨羽一边修炼,一边学习。日复一日。直到这天,三清山来了一个大人物。 第30章 再遇四皇子,啥都不好使。 真武观山门外,三人三马,正往山上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那白银城一同逃过难的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 一行三人。牵着马。顺着神道,来到真武观的门楼前。 一个小道士赶忙上前招呼。 “几位贵人,不知来我真武观何事,是来拜神还是来寻人。” 林冠深上前一步搭话:“见过道长,我们家公子这次来主要是想求见一下张元钦张道长。” “那几位请跟我来,先去偏殿休息片刻,我让人去禀报师公。”小道士领着三人,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路上叫过另外两个小道士,将三位的马接走,牵去马厩。 进到偏殿。招呼三人坐下。小道士就往后山跑去,禀报自家四师公去了。 周衍宗悠然地端坐在宽敞而华丽的殿内,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幅精美的壁画,它们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巨大的檀木桌子上,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珍贵的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再往远处看,一尊青铜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给整个殿堂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氛围。周衍宗的目光继续游走,最终停留在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那屏风上绣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图,让人不禁感叹其工艺之精湛。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在屋内的周衍宗不经意间往门口一瞥,竟瞧见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正从门前缓缓走过。他心头猛地一震,这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瞬间勾起了无数回忆和情感。 周衍宗没有丝毫犹豫,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终于追到了那身影的前方,他连忙伸手拦住对方,同时口中急切地喊道:“这位道长,请稍等!”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方雨羽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步伐轻盈地朝着药王殿走去,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找元丹老道士手中的拿些珍贵药材。就在他即将踏入药王殿门槛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道长,留步。” 方雨羽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张令他意想不到且无比熟悉的面孔——那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四子,四皇子殿下!刹那间,方雨羽只觉得心头犹如遭遇一场强烈的地震,震撼不已。 这位四皇子向来与他并无太多交集,怎会突然出现在这真武观?而且看其模样,似乎还是专程冲着自己而来。方雨羽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同时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恭敬之色,躬身行礼道:“草民参见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真的是你啊!自从白银城分别之后,我常常在想,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谁能料到,今日竟然会在这真武观与你重逢!”周衍宗满脸惊喜之色,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方雨羽的胳膊。 此刻的周衍宗,心情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那曾经在白银城中共度的时光,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一起经历过的围剿,逃难以及种种难忘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岁月如梭,人事变迁。 如今,命运的丝线再次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让周衍宗怎能不欣喜若狂?他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目光中充满了思念和喜悦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殿下为何到了这真武观来了。”方雨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问道:“你不应该是去淮安侯府了吗?” “你还说我呢,原来你是真武观的道士啊。那位马大侠呢。他人去哪里了。”周衍宗以为那日在白银城时方雨羽就已经是真武观的道士了。却不知道这方雨羽才当了几天的道士。连真武观的人都没记全。 “马瘸子去京都府有事去了。对了,殿下今天来真武观所为何事。需要我帮忙吗。”方雨羽看着周衍宗说道:“我在真武观还是有些辈分的,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你辈分很高吗,你这么年轻,最多也就是个清字辈的道士吧。”周衍宗压根就不信方雨羽说道辈分高。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道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士缓缓走来。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走到近前时,这名道士停下脚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恭恭敬敬地对方雨羽躬身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弟子李清书,拜见师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旁的周衍宗不禁愣住了,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道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师叔?” 李清书微微颔首,双手拱起,再次向周衍宗施礼后回答道:“回贵人的话,这位乃是我们真武观张元钦张大真人座下的第五位高徒——方定羽。晚辈称呼其为师叔,不知可有不妥之处?”说罢,李清书便将目光投向了方雨羽,眼神之中满是尊敬之意。 周衍宗听闻此言,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着方雨羽,嘴里喃喃自语道:“你竟然是定字辈的?而且你的师父还是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道爷?这怎么可能呢......” 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摊开双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哎呀呀,早就跟你说过啦,我的辈分可是相当高的哟,可你就是不相信呢!”说罢,转过身来,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向李清书,轻声问道:“清书师侄啊,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李清书经此一问,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只见他神色一正,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着方雨羽拱手作揖,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哦,回禀师叔,是四师公吩咐弟子前来,请您带领这位贵客前往玉皇殿。四师公此刻正在那里等候着他呢。” 方雨羽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接着,爽快地应承下来:“既然如此,那好吧,就由我亲自带他过去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说着,他随意地朝着李清书挥了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李清书见状,再次向方雨羽行了个礼,感激地道:“那就有劳羽师叔了。”言毕,他便转身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的拐角处。 方小道士步伐轻盈地越过周衍宗,朝着玉皇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刚走出两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此时的周衍宗还站在原地发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冲着周衍宗喊道:“殿下,您可别再愣着啦!快些跟上吧,我师父整日忙碌得很呢,若是去晚了,恐怕又要挨骂咯!”说完,他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赶路。 此刻的方雨羽心情格外舒畅,走起路来都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一样。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偏殿里的林冠深和马夫老车看到周衍宗之前急匆匆地出了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两人相视一眼,也赶忙跟了出去。然而没走多远,他们就与迎面走来的方小道士撞了个正着。 方雨羽一见到他俩,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哟呵,原来是林护卫和车老头儿呀!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他便像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旁掠过,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二人原地发呆。 两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过去的方雨羽,然后对着快步走来的周衍宗问道:“殿下,方才那是雨公子吧,他怎么也在真武观,还一身道袍,难道他是道士?” “你猜的对,他还真是道士,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事就好办了。”看着远去的方雨羽的背影,周衍宗对着发愣的二人道:“走吧,赶紧跟上。这回咱们的事好办了。” 跟着方雨羽,几人绕过真武殿。来到了玉皇殿。 这张元钦正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盘坐着。面朝高大的玉皇神像,口中诵着《玉皇经》。 几人跨过大殿门槛,安静的在蒲团边站着。一直等张元钦诵经完。这才上前行礼。 “师父,大羽王朝四皇子殿下周衍宗,前来求见。”方雨羽躬身行礼,说道。 “周衍宗,见过张真人。”周衍宗带着两个手下,对着张元钦行礼。 张元钦起身回礼道:“贫道张元钦见过四殿下。” 张元钦起身回礼后,便领着几人来到大殿的一旁,那里是观里道士做早晚课的地方,这时候早就过了课时,除了蒲团案几,再无他物。正好是坐下谈事情的地方。 张元钦找了个蒲团坐下。方雨羽就抱着拂尘在后面站着。 周衍宗在张元钦对面坐下。看了眼方雨羽,然后对着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张大真人说道:“张真人,孤此次来真武观,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真人能帮助孤脱离困苦。” 张元钦听到这话,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殿下请讲,也许贫道能帮殿下分析分析。” 于是周衍宗将自己逃离京都府储君之争的计划和着一路上被人暗杀的事情讲给了张元钦听。也是因为方雨羽的原因,周衍宗并未隐瞒当时在白银的时候几人合力将杀手围剿的事。 张元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聆听着周衍宗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衍宗身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一座沉静的山峰。 终于,当周衍宗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张元钦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开口问道:“那么,殿下此次光临我真武观,究竟是怀有何种想法呢?” 周衍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孤欲恳请真人出山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一举夺得那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说罢,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张元钦的双眼,毫不退缩。与此同时,他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殿下请回吧,自古以来,江湖不问朝堂。”张元钦叹了口气说道:“哎,还请恕贫道直言,殿下此事难成。贫道告辞。” 说完起身带着方雨羽离开了玉皇殿。 望着离去的二人。林冠深一脸的愤怒的说道:“这张元钦也太不是抬举了,我们殿下不远千里来请他出山,他居然拒绝殿下好意。还说什么殿下此事难成。我看他就是不识抬举。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淮安侯府请兵将这真武观围了。让他们知道殿下的厉害。” “万万不可,莫要冲动,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不可得罪人家。”周衍宗见自己皇子身份并不好使,顿时心生一计。暗道: 既然师父请不到,请他徒弟总可以吧。只要那方定羽小道士跟自己走,到时候出了事,张元钦总不能见自己徒弟有难不出手搭救吧。 想到这儿,周衍宗心里有了主意。 方雨羽跟在张元钦后面,想着方才在玉皇殿的对话。心里有些好奇。为何方才要拒绝四皇子。 “师父,为何方才要回绝那四皇殿下。” “因为为师在替你谋算。”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对着方雨羽说道。 “但现在不是时候,这时候答应了那四殿下。往后你在他那里就成一个手下。” 方雨羽低头思索片刻后,便明白过来。 第31章 皇子你别急,先约三年期。 自己方才要是在那玉皇殿答应了周衍宗的请求,那往后基本上就是一个谋臣的身份了,想在站到台前,为自己的老爹报仇就难了。 不能在正面将对方扳倒,自己老爹的冤屈就洗刷不了。 想到这里,方雨羽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与四皇子成为上下级关系,而是要成为合作对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场博弈里面做棋手,而不是棋子。 “但是,师父,我担心那周衍宗到时候会不会因为i拒绝了他,而干脆放弃我们这方势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君主,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又怎么能在这储君之争中获得胜利,就算胜利了,手下又能有几人能用。当今圣上也不是傻子,会让一个这样的皇子继位吗?” 方雨羽思索一下道:“说的也是,日后还有许多不被周衍宗所看重的人为天下百姓出力,这样的人就算在不能容忍,为了这大羽朝的百姓,也得忍着。” “所以不要急,自然还会再回过来找咱们真武观的。你切看着。”张元钦自信的说道。 “师父,那下次你就要答应他出山吗?”方雨羽抬头看向张元钦。 张元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方雨羽说道:“下次来,出山的人是你。” 方雨羽疑惑的问道:“我?这是为何啊?” 张元钦继续走,边走边说道:“到时候你就要打着真武观的名号在江湖上行走。由江湖入朝堂。在江湖积累名声后,到朝堂上代表真武观,站台四皇子殿下。” 张元钦低着嗓子,小声与方雨羽说道:“那杨大帅如今已经站台三皇子了,扳倒三皇子的同时就把杨权也就一起办了,这样咱们为你爹报仇的目的就达到了。” 原来这张元钦本是计划让方雨羽在江湖上积累名声后,走入朝堂之中。自己一边营救方兴隆,一边让方雨羽牵制杨权,但是以方雨羽的能力,想爬到与杨权打擂台的高度,要许多年,到时候可能都没机会,人家就老死了。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这国之储君。本就是一个致命的诱饵,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大动荡,到时候朝廷大换血。刚好可以在这里面谋划一番。至于最后谁当了皇帝,对于真武观来讲,压根就不影响。 所以方雨羽能就这个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站到高位。成为四皇子一方一位强有力的外援。 在真武观的客房内,周衍宗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低着头思量着接下来的事。 林冠深和马夫老车坐在房间的桌子边,看着眼前在这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的周衍宗。 林冠深一脸愤恨的表情,用力一捶桌子。 “这真武观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殿下好心来请,结果不但不领情,还出言说教殿下。要我看,殿下,咱们干脆就不去求他。今天就下山,不在这里受着鸟气。” 周衍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林冠深。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让我在想想。”说完继续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林冠深见周衍宗没有表态,对着马夫老车使了个眼神,示意赶紧劝劝殿下。马夫老车见林冠深给自己使眼色,愣了一下。林冠深对着周衍宗努了努嘴。这才反应过来。 “殿下啊。”马夫老车看着周衍宗轻声说道:“要我看,这张大真人怕是有别的想法。要不然就是另有安排。咱们就别在这里跟着受气了。早早的回京都府去算了。” 周衍宗一听马夫老车说另有安排。顿时站住了脚。心里思量道:“另有安排?会有什么安排呢,张道爷那句江湖不问朝堂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不想让真武观参与到这储君之争的漩涡中来?那这与他另有安排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我没有拿出诚意来?可是我现在也给不了任何实质的东西啊。给一堆承诺那不是骗子吗。我得再好好想想,应该有别的法子让张元钦心动。” 想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周衍宗一锤手。“对了,我有办法了。老车,你去找观里的小道士问问,看看方定羽道长住哪,我要登门去拜访一下。” 看着眼前一亮的周衍宗,马夫老车一时间没明白自家殿下到底想到了个啥。怎么又想起来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方道长。但自己主子下令,只好照办。起身出门,寻真武观的道士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此时只剩下林冠深和周衍宗两人。只见那马夫老车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随后房门被缓缓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旁边,然后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林冠深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迅速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和茶壶。他小心翼翼地将水壶倾斜,清澈的水流如银线般注入水杯之中。待水注满后,他双手捧着杯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周衍宗面前,并轻声说道:“殿下,请喝水。”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走动,周衍宗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微微皱了皱眉。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林冠深递过来的水杯,仰起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那清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淌而下,瞬间滋润了他干渴的口腔,让他不禁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马夫老车出了门,来到过道上,四下看了看确认了下位置,往真武观的药王殿走去。刚走到大殿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张元丹张老道。 马夫老车赶忙上前行礼:“这位道长,跟您打听个事,就是这方定羽,方道长住哪里,我们家主人想去拜访一下。” 张元丹看着眼前这个老仆人打扮的马夫老车。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顿时心里有了些警惕。开口问道:“你家主人什么来头,打听我师侄作甚。” 马夫老车见张元丹有些警告的意思,赶忙解释道:“道长不要误会,我家主人与方定羽道长乃是好友,二人在白银城认识。当时相处时间不长,后面定羽道长就先一步离开了。但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定羽道长是真武观的道士。还是方才在偏厅外,碰巧遇到了。” 马夫老车小声解释着:“刚刚还是方定羽道长带我们去找的张大真人呢。你看我们并不是什么歹人。只是我家主人想找方道长叙叙旧。” 张元丹听马夫老车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后叫过一个小道童,让其领着去找方雨羽。 “那就多谢道长了。”马夫老车见事情办妥,赶忙躬身对着张元丹道谢。 张元丹点了点头,回了药王殿。 马夫老车紧紧跟随着小道童,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后院。小道童停下脚步,抬起手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遥遥一指,轻声说道:“那便是方师叔公所居住的院子啦。”说罢,便向马夫老车道别离去。 马夫老车目光顺着小道童手指的方向望去,牢牢记住了那个院子的位置后,便匆匆转身往回赶去。他步履匆忙,心中惦记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周衍宗。 不多时,马夫老车回到了周衍宗和林冠深所在之处,简略地向他们汇报了情况。随后,他带领着两人一同向着方雨羽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加快步伐。 终于抵达了方雨羽的院子外,马夫老车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叩响了门上那古旧的门衔。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开来。 此时,正在屋内的方雨羽听到院门传来的声响,心下想着定是又有访客前来寻找自己的师父。于是,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开门告知客人师父此刻并不在房内,而是前往经楼找寻书籍去了。 当方雨羽快步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拉,门扉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并非他所预料中的陌生访客,而是周衍宗、林冠深以及马夫老车这三张熟悉的面孔。刹那间,方道士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热情地将三人请进了院子,并引领着他们在一旁的石桌旁依次落座。 刚一坐下,方雨羽就告诉周衍宗,自己师父去经楼寻找书籍去了。让几人稍等片刻,自己这就去叫师父回来。 周衍宗忙起身拉住方雨羽说道:“方兄莫急,孤此番前来并非是寻张大真人的,而是来找方兄你的。” 被周衍宗这么一说,方雨羽顿时有些迷糊了。缓缓坐下来问道:“殿下这是何意啊。为何说是来寻我的。”虽然方雨羽心中大概能猜出来周衍宗的目的。但是不打算说穿。只好装作疑惑的样子,等着周衍宗的解释。 “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张道爷说的对,这潭水太深了,我决定先就不掺和了。” 一听周衍宗这么说,林冠深顿时急了。“殿下,你怎么......” 周衍宗一抬手。示意林冠深别激动。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孤不掺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孤的,所以孤打算先躲一阵。等到时候风头过了再说。你觉得呢。” 周衍宗紧紧地盯着方雨羽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缓缓开口说道。然而,令他有些无奈的是,方雨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回应道:“殿下您要躲便躲就是了,为何还要特意告知于我呢?况且,无论您躲藏到何处,我都是无从知晓的呀。” 周衍宗闻听此言,险些被气得一口浊气卡在喉咙处,半天都顺不过来。哎呀!这可真是棘手得很呐,原以为这般言语能够引得他上钩,却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油盐不进。看来,不出绝招怕是难以奏效了。于是乎,周衍宗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继续言道:“孤寻思着,不如就藏身于此间的真武观内吧。不知方兄意下如何啊?” 只见方雨羽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嗯……倒也未尝不可。只要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异议,我自然也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啦。要不这样吧,我去帮您寻一身道袍来换上,再将您装扮成一名道士模样。如此一来,您躲藏在此,定然是无人能够察觉得到的。”说罢,还冲着周衍宗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机灵的笑容。 此时的周衍宗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当场发作,但碍于身份和场合,他只得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瞪着方雨羽,愤愤不平地吼道:“你莫非当真是在与孤开玩笑不成?” 面对周衍宗的质问,方雨羽却是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明明是殿下您先跟小道我开起玩笑的呀,怎么这会儿反倒自己急赤白脸起来了呢?” 周衍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认真说道:“方兄,你知道孤身份的,孤此番前来,就是希望真武观能在将来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孤。” “早说不就行了,非得跟我绕弯子。说吧,到时候咱真武观能有什么好处。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活,风险大着呢。”方雨羽一脸轻松的表情看着周衍宗。 “只要助孤登上那宝座,便奉真武观为国教,享皇家香火。如何?”周衍宗盯着方雨羽的眼睛说道。 方雨羽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好算计啊,如今的真武观已经是天下道家魁首了,本就被其他教派的人盯着,更是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将真武观奉为国教,那不是让真武观成为了那些人的靶子。这可是与师父说道江湖不问朝堂的意思相左啊。” “那依方兄所言,该当如何。” 方雨羽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片刻后回到桌前。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周衍宗的眼睛说道:“殿下,我真武观本就是修行之地,按理讲不应过多参与朝堂之事。但是我可以,到时候我以真武观弟子的身份辅佐殿下。就不会将真武观牵扯进来。殿下意下如何。” 周衍宗本来就是想将方雨羽拉进来,听方雨羽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此事成了。赶忙表态:“可以,若是方兄肯为孤效力,自然少不了方兄的好处,日后但有所求,孤无不应许。” “殿下莫急着表态,小道士我还有一事要与殿下说好。” “方兄请讲。”周衍宗伸手示意方雨羽请便。 方雨羽站直身子,背过去背对着周衍宗说道:“殿下须得等我三年,这三年里,我与师尊有约在先,须在这真武观内跟着师父修行三年。方能放我下山。要是殿下等不起。那就还请自便。” 周衍宗听着这话,沉思片刻后。站起身来。拱手对着方雨羽说道:“方兄请放心,如今还未到那你死我活的时候。父皇如今年轻力壮,段然不会这么快立下储君。我等如今还不至于这么快正式交锋。完全有时间等方兄学成归来,助孤一举功成。” 方雨羽转过身,对着周衍宗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殿下体谅,日后方某定为殿下多多效力。” 周衍宗上前握住方雨羽的手。两人看着彼此。放声大笑起来。 第32章 皇子有心事,师父有指示。 两人见事已敲定。便各自坐回桌子边。 周衍宗拿起茶杯准备喝水,刚送到嘴边,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方雨羽。然后缓缓说道:“方兄,孤还有一事。不知方兄能否为孤解惑。” 方雨羽抬手道:“殿下请讲,小道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衍宗斟酌一下,然后说道:“那日在白银城外的驿站,你身边那位武功高强的仆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没在这真武观中见到那位高人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是说马瘸子啊,我让他去京都府办事去了。” “哦?京都府啊,不知道方兄是办什么事,要不要孤这边派人帮助一下。” 方雨羽摆摆手道:“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是去打听点消息。没多大事,有劳殿下费心了。” “看你还跟孤客气些什么,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周衍宗昂首道:“别的地方不敢说,京都府还是有些门路的。好歹也是一皇家子弟不是。哈哈哈哈” 周衍宗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精致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其中用山林野茶精心泡制而成的茶水。只觉得一股甘甜滋味瞬间滑过喉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享受之后,周衍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眉头却不知何时微微皱起,原本舒展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之色。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正悄然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难以释怀。 见周衍宗沉默半晌,也不见说话。反而眉头皱起,方雨羽感觉到周衍宗心里有事。于是开口询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要是方便不妨与小道士说说。” “哎!”周衍宗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宫里的事,前面在白银城抓住的贼人虽然供出了上线,可是孤在派人去查的时候那上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那枚钱币了,虽有猜测,但是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去父皇那里告状呢。” 方雨羽闻言,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周衍宗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殿下,为何不再使上一计,引那幕后之人上钩呢?” 周衍宗不解的看着方雨羽,似乎没明白方雨羽的意思。 方雨羽也不磨叽,示意周衍宗靠过来。 周衍宗将身子凑了过去,转过头,侧对着方雨羽。方雨羽俯身掩嘴,在周衍宗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 只见周衍宗,一开始眉头紧皱,然后渐渐的舒展开来,再后来眼角眯起,眉眼间多了许多高兴的神色。 方雨羽交待完计划,坐直了身体。朗声道:“只要殿下按我的计划去安排,我想,那幕后之人定然会上当,到时候,不就有把柄了吗。” “哈哈,方兄智慧过人啊。”周衍宗站起身对着方雨羽拱手说道:“那孤也就不在此耽搁了,这就去安排。方兄,告辞。” “殿下慢走啊,有时间给小道士我写信。”方雨羽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周衍宗的背影,挥了下手里出拳头:“搞定,收摊,泡澡去咯。” 方雨羽回到房间里,翻出衣服,拿上木盆。去药王殿找张元丹去了。 在药王殿那略显古朴而又静谧的一隅,有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房间。温暖的水汽弥漫开来,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当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那股独特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这是张元丹经过精心挑选和调配,专门为方雨羽所准备的珍贵药材。这些药材被放置在一个宽大的澡盆之中,随着水波的荡漾而上下起伏。 方雨羽缓缓地踏入澡盆,温暖的水立刻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当他的肌肤与药水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股药力如同一股暖流般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药力的渗透,让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原本略显无力的四肢逐渐变得充满力量,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涌动。那曾经因连续多日练习参差错时而产生的酸痛感,此刻正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愉悦的舒适感。他的筋骨似乎也受到了药力的滋养,变得愈发坚韧有力,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挑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雨羽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体验中,享受着药力带来的种种益处。他知道,有了这神奇的药浴相助,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将会更加顺畅,也更有可能突破自身的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正当方雨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道童的声音。 “师叔公,热水来了,师祖说了,你还要泡至少一炷香的时间。担心水冷了,让我给你送水来了。” 方雨羽这才悠悠醒来,对着门外的小道童慵懒的说道:“放到屏风边就是了,谢谢你啦,小树,等哪天有空了,师叔公在带你去后山抓兔子。” 小道童略微有些吃力的将水桶小心翼翼的提过门槛,然后有些晃晃悠悠的将水桶放到挡着方雨羽的屏风边。放下水桶,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微微有些汗湿额头。 “师叔公,东西我就给您放在这儿啦!那我可就先撤喽!哦,对啦!等您去抓兔子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哟!”小道童兴高采烈地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还特意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地带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坐在澡盆里的方雨羽听到这关门的声响后,这才慢悠悠地从那个大木澡盆子里站了起来。只见他动作熟练地一把抓起旁边刚刚小树送过来的水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桶中的热水一股脑儿全都倒进了面前的这个木制澡盆之中。刹那间,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当中。 紧接着,便一屁股直接坐进了那个装满热水的澡盆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接触到热水的瞬间,一阵灼热感猛地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哎呀呀,好烫好烫啊!” 原来,由于他太过心急,没有事先试一下水温,结果这澡盆里的水温度过高,一下子就把他的屁股给烫得通红通红的,就好像煮熟的大虾一般。他疼得龇牙咧嘴,双手急忙用力撑住澡盆的两侧边缘,想要借力将自己的下半身从这滚烫的水中迅速抽离出来。 离开澡盆的方雨羽赤着脚站到地上,抓起另一个水桶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往自己屁股上浇去,感受到屁股上的凉意,这才好受一些。 然后又拿起水瓢往澡盆里兑着凉水。边兑水,边用手试探水温,感觉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回到澡盆里。开始了第二次舒服的泡澡。 药王殿后院,张元丹在翻晒着架子上的药材,看到方雨羽从泡澡的房间里出来,边走边整理的身上的衣服。 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上前打量了一下后,问道:“小师侄,怎么样啊,老道士给你专门配的药浴如何。” 方雨羽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舒服,太舒服了,现在我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劲。” 张元丹哈哈一笑道:“那你看呢,老道士我可是费了好些天才将这药材给你配好呢,加上你原来用过洗髓丹,我在用量上加了三成。现在以你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与江湖上那些横练外家功法的大宗师一较高下了。” “多谢六师叔,改天抓到兔子再来请六师叔吃烤兔子。” “好好好,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后山上还有有不少地方不安全的,别到处跑。”张元丹见方雨羽身体无异样,边转身回去继续翻晒药材,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对着方雨羽说道:“对了,方才你师父来寻你,好像有事要找你,没事了就赶紧去三清殿找他。”说完,回去继续翻晒药材去了。 “师父来过,我知道了,那六师叔,我先走了。” 方雨羽打了声招呼,张元丹头也不回了摆了摆手。方雨羽见状拿过门口放着的拂尘就往三清殿方向走去。 绕过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玉皇殿后,方雨羽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三清殿那宽敞而庄严的大殿之内。一进入大殿,便瞧见自己的师父正端坐在其师公身旁,安静的坐着。方雨羽心中一阵欢喜,正欲迈步向前,向师父和师公行拜见之礼。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元钦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朝着方雨羽摆了摆,示意暂且不要出声。紧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一旁正低着头、昏昏欲睡的张道安。随后,张元钦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张道安一般。然后,他朝着方雨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刚刚才合上眼小憩一会儿,咱们可千万别去打扰他。你呀,快随我来吧,有话咱们边走边说。”言罢,张元钦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方雨羽见状,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跟在张元钦的身后。脚步轻缓有序,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扰到正在休息的师公。就这样,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出了三清殿的大门。一路上,张元钦始终没有回头,但方雨羽却能感觉到师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和威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张元钦,静静地等待着师父的吩咐,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那四皇子殿下,方才已经与我道别下山去了。见他那神情,应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下山前可是去找你了?” “是的,师父。不出师父所料,那四皇子殿下还是想让真武观站在他这边。不过我与他已经按照师父之前与我交待的,做好了约定,约定三年之期。”方雨羽将自己与周衍宗的那番谈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张元钦听。 张元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说后面你与他出了个计策,能将那幕后之人挖出来。你可有把握。” 方雨羽想了想道:“理应没问题,只要他不犯蠢,自己不亲自上场就没问题。” “嗯嗯,想来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张元钦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二人快到经楼时,张元钦站住脚,回过身子对这方雨羽说道:“为师有件事交由你去办,去山下一户员外家里给他送个东西。本来应该我亲自去的。不过我这几日有事要去趟别的地方,你代替我去送给那白员外就行。” “师父尽管放心,我一定送到。”方雨羽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走吧,东西已经备好。就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古籍,和一件器物。到了那白员外家后,让他当场打开验过东西后会交给你一对玉简。你将那玉简带回就行。” 说完进了经楼,取过红色大漆的木盒子,交到方雨羽手里。便让方雨羽回去准备明天下山的东西。自己则是回到了三清殿。 方雨羽拿着木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奇的打量着木盒子。 这木盒子外表一层红色的大漆包裹着整个木盒。一侧是一个小孔,像是插钥匙用的。 方雨羽看着小孔有些不解暗自道:“方才也没将钥匙给自己啊,那怎么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呢。还是说钥匙在那白员外手里?” 方雨羽虽然有些迷惑,但是张元钦既然这么交待了,那肯定是有他的安排。索性不去想这事,收拾好明天下山的东西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是方雨羽将东西用包袱装好后,便脱了衣服坐到床上。开始了今日的晚课。 第33章 山下小镇子,道爷摆架子。 在那巍峨壮观、云雾缭绕的三清山山脚下,有一座规模不算太大但却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小镇悄然矗立着。这座小镇估摸住着约一千人上下,虽然人口不多,但这里却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 走进小镇,会发现镇里的居民大多数都笃信道教。他们对道家思想和教义有着深厚的信仰,并将其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这个小镇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它是三清山真武观的道士们经常下山进行物资交易的场所。偶尔在某个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小镇的石板路上时,便能瞧见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道士们从山上缓缓走来。他们或手提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采摘的草药;或肩扛麻袋,装着自种的瓜果蔬菜。这些道士们与镇上的百姓友好地交流着,用自己带来的物品换取生活所需之物。 在这热闹非凡的交易场景中,人们不仅完成了物质上的交换,更传递着彼此之间的温暖与善意。整个小镇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让人感受到一份与世无争的恬静与安宁。 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镇深处,有一处占地面积颇为广阔、足有数亩之大的小院子隐匿其中。这座小院子被一圈高耸坚固的院墙环绕着,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小城堡。院子就在小镇主街的尽头处,矗立着一个气势恢宏的高大门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只见一位身着一袭青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包袱,步伐稳健。此人正是方雨羽,他一边走着,一边抬头仰望着门头上悬挂着的那块刻有“白园”二字的匾额,口中还轻声喃喃自语道:“嗯……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师父曾经说过,这白员外便是这白园的主人。我得赶紧把东西送进去交给他,然后也好早点返回去。”说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朝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走去。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正欲迈步向前去叩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突然之间,只听得嘎吱一声轻响,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了。 紧接着,从门里鱼贯而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衫长袍,头戴一顶黑色圆帽,腰间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看其装扮正是一副管家的模样;而另一个人则是锦衣华服加身,腰缠玉带,手上戴着几枚硕大的宝石戒指,浑身散发着一种富贵逼人的气息,显然是个富商无疑。 这二人走到门口处停下脚步,相互拱了拱手,算是作别。随后,那位富商打扮的人转身登上了停在一旁的豪华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骏马拉着马车缓缓而去。 管家模样的人目送着富商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地挥了挥手,也准备转身回到门内。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高声喊道:“这位先生,请留步!小道士这里有礼了。” 那管家模样的人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方雨羽来。只见方雨羽身穿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面容清秀但略显稚嫩,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 然而,还没等方雨羽来得及开口继续说下去,那管家模样的人便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口中嚷嚷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此冒充道士?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儿去,莫要在本大爷面前瞎晃悠!”说完,根本不给方雨羽任何解释的机会,抬脚便朝着大门迈去。 方雨羽心中一急,连忙伸手想要拦住对方,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白管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两扇大门紧紧地闭合起来,将方雨羽隔绝在了门外。 “哎,哎,哎。我....你.....不是,我真是真武观的道士。”方雨羽伸手想叫住白管家解释,奈何,大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的人没听到方雨羽的叫声。 “哦豁,这门都进不去,没想到送个东西也这么难啊。”方雨羽懊恼的说道:“这管家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算了,进不去小爷我还就不送了。” 方雨羽心里暗道:“不送也不行啊,师父安排的第一个小事就完不成,到时候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不行,我得想别的法子试试,只要能当面见到白员外就好。到时候亮明身份,就能将东西亲手送到他手上了。” 方雨羽一边往小镇走,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见到白员外。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茶馆门前,茶馆的伙计一看来人是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赶忙上前招呼方雨羽到茶馆里喝茶。 “这位小道长,来喝碗茶休息一下吧。本茶馆最近来了一批新茶,要不要来碗试试。上好的玉龙春哦。” 茶馆伙计一边招呼,一边把方雨羽往茶馆里面领。 方雨羽背着小包袱,找了个靠门边的桌子坐下。然后跟茶馆伙计要了一壶粗茶,还叫点吃的。 伙计见方雨羽没点什么贵的东西,也不恼,麻利的擦了下桌子。就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去了。一会后便端着茶壶和两个小蝶的吃食过来了。 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跟方雨羽打着招呼。 “小道长,您的茶来了,给您放这了。您看看还需要点什么,请随时招呼。”伙计手一抬,示意东西上齐了。 方雨羽还在思考怎么接近白员外的事,被伙计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叫住准备回柜台的伙计。 “这位小哥,小道跟您打听点事。” 正准备回柜台的伙计回过身来,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微笑着对方雨羽说道:“客官您请问便是,我在这白莲镇从小到大生活了这么些年。只要是跟白莲镇有关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伙计说完,自豪的昂着头,挺起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白园里的白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客官是来问白老爷啊。这白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啊。早在......” 白莲镇的白员外,是淮安侯白敬之的堂叔。在淮安侯还没参军前,一直就在白园生活。后来从了军,立了军功封了淮安侯以后想将白员外接去甘州府享福。奈何白员外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白莲镇。就这样白员外就一直低调的住在白莲镇上。而且很少与外人说起白园与淮安侯的关系。 平日里多维护镇上的百姓关系,深得白莲镇百姓拥戴。就连县里的县令也不过多插手这白莲镇的事,基本上镇里有什么事找白员外都能帮忙解决。外员外又自己掏钱建了许多水利设施,用于灌溉土地。每到粮食收成不好的时候,将自己仓里的粮食平价卖给百姓。还帮官府管理市场,按时将税收报给官府。 方雨羽听着茶馆伙计的描述,心里对这位名声在外的白员外有了不少好感。但是不理解的是,为何这般仁善的人家,会请这么一个管家,简直就是在砸白员外的名声。 “那小哥,这白员外既然这么仁慈心善,那为何他那管家看着好像有点....” “你是说白管家是吧?”伙计听方雨羽这么一问。凑到方雨羽跟前,拿手遮着嘴,小声说道:“我听说啊,这白管家啊,是因为白老爷的新娶的小妾是白管家的妹妹,仗着自家妹妹威风,在白莲镇横行霸道的。不少人都暗地里说这白老爷晚节不保,要被白管家把名声搞臭。” 听到这里,方雨羽才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那白管家一副嫌弃的表情。原来是狗仗人势啊。不过自己管不了那么多,此刻的方雨羽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白员外。于是又问这伙计。 “难道白员外一点都不知道?”方雨羽好奇的问道。 “问题是没人敢去白老爷那里告状啊。”伙计小声的解释着。 方雨羽心里暗道:“也对,一般人又得罪不起白管家。” “小哥,那要是有人想见一面白老爷要怎么办。” “想见白老爷还不简单。明天一早,白老爷会带着自己家人去镇外的城隍庙烧香。想见白老爷,明天去城隍庙就行。”伙计一脸认真的跟方雨羽说道:“每月初一十五,白老爷都会去烧香,镇上的人都知道。” “多谢小哥啦!哦,对了,请问这儿得付多少茶钱呀?”方雨羽面带微笑地看着伙计问道。伙计迅速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物品,然后毫不犹豫地报出价格:“客官,您点的这壶茶要三文钱,还有这两个小吃呢,每个都是两文钱,所以总共加起来需要七个铜板哟。”说着还用手指比划出数字七来。 方雨羽听完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大钱,笑着递到伙计面前,说道:“多谢小哥告知价钱,这点小钱不用找零啦。另外,还请小哥帮忙把剩下的这几块点心给包起来吧,我想带在路上吃。这茶水嘛,我也已经喝得心满意足啦。现在准备去找个能好好歇脚的地方休息休息。” 那伙计一听到这番话,脸上立刻乐开了花,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拿起桌上剩余的点心,快步走到柜台旁边。接着,他十分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点心整齐地摆放在纸上。随后,似乎觉得份量有点少,又伸手从柜子里面多抓了一把点心放进去凑个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手法娴熟地把纸的四个角折起,用手轻轻按压平整,再拿出一根细绳,迅速而又灵巧地将包裹系紧。最后,满脸笑容地把打包好的点心递给了方雨羽,并热情地说道:“客官,您慢走哈,有空常来坐。” 方雨羽提着点心,背着包袱在小镇上转悠,不一会儿,在一个路口找到一家客栈。客栈不大,里面就一个掌柜的在看店。 方雨羽走进店里,要了间客房。便随掌柜的来到客栈后院。院里三面一共六间房。掌柜的将方雨羽带到左手第一间,打开房门,让方雨羽看了看房间。 方雨羽走进去后瞧了瞧,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然后就随掌柜的到前台交了房钱和押金,签了名字后,带着钥匙,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就带着木盒,找客栈掌柜的打听了城隍庙的位置。便出了门往镇子外走去。 出了镇子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茶馆伙计和客栈掌柜的说的那个城隍庙。 地方不大,前后三进院子。中间一个院子里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应当是庙祝早起给城隍老爷烧的。 大门口一个头发花白,一身粗衣麻布的老人,拿着长扫把,在打扫着门口的落叶。 “这位老丈,小道士初到贵宝地,想来找庙祝先生讨三炷香,给城隍老爷上个香,您看方便吗。” 那老头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一身道袍打扮,言语不骄不躁,行为举止也得体。不像是个歹人。 “哦哦,道长客气了,老汉就是这城隍的庙祝。你要上香是吧,随我来便是。”说完那庙祝放下手里的扫把,领着方雨羽来到中间的庭院。 接过庙祝递过来的三炷香,在一旁的长明灯上将香点着。然后拿着香走到香炉前。面朝后进院里的城隍老爷像深深的拜了下去。一连三拜,再起身,由东往西,再拜了四方神明,最后再拜了一下城隍老爷,才将香插到香炉里。 这一礼数正是道家的拜四御大帝,五方五老时常用的礼数。插香时左手持香。以示恭敬。 就在方雨羽上完香的时候,城隍庙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 “海老头,海老头你人呢,死哪去了,我们家老爷来给城隍老爷上香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方雨羽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就看见门口来了许多人。那白管家正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要庙祝出去迎接。 那被白管家叫海老头的庙祝,赶忙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跪在门外边。口里还喊着。“白老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白老爷恕罪。” “好你个海老头,知道我们家老爷今天来上香,你还不早早的出来迎接。让我们家老爷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找打。”说完白管家就要上前揍那个海老头。 “好了,白远,跟一个老头你横个什么劲。”后面的轿子里一个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起来吧,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规矩,以后都不许跪。”白员外从轿子里出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老头,冷冷的说道:“都进去吧,门口风大。” 海老头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走在最前头的白老爷,大气也不敢出。 白管家凑到海老头跟前阴滋滋的说道:“以后见到我们老爷来,该跪还的跪。还不赶紧去里面将上香的东西准备好。” 海老头忙点头称是:“是是是,小的记下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急急忙忙的往中庭院跑去。 白管家回到白老爷身边,腆着脸,一副谄媚的表情道:“老爷,这海老头年纪大了,办事不利索了,方才我教训过了。已经让他去安排东西去了。” “嗯。”白老爷应了一声,然后站在中庭院的门口,看着庭院中的方雨羽。一言不发。 方雨羽也就这么看着白老爷。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那白管家见院里居然还有别人,顿时急的跳脚。三两步走到方雨羽面前。指着方雨羽的鼻子骂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今天我们家老爷要来上香吗。还不快点滚出去,走慢一步,腿给你打折咯。” “你试试?”方雨羽眯着眼,看着白管家。昂着头,用鼻孔瞪着白管家,冷冷的说道:“道爷我今天要是不走,我看谁敢将我腿打折。” 第34章 手下见真章 宝物起疑云。 白管家一听方雨羽如此傲慢的语气,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噌”地一下便冒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方雨羽,嘴里忍不住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罢,他伸出右手,五指如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方雨羽抓去。瞧他这出手的动作和架势,显然是练过些功夫的。 眨眼间,白管家的手已经按在了方雨羽的肩膀上,他稍一发力,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看似瘦弱的孩子抓到自己跟前。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方雨羽竟然纹丝未动,仿佛一座山岳般稳稳地立在原地。 白管家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我小瞧了这小鬼?”想到此处,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可任凭他如何使劲儿,方雨羽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这下子,白管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心中暗忖:“此人绝不简单!”紧接着,他双手齐出,紧紧抓住方雨羽的双肩,用尽全身力量想要把方雨羽给按压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始终未曾还手的方雨羽突然间有了动作!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于他身上,只见他那宽阔的肩头微微一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自其体内猛然爆发开来。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从他的肩部喷涌而出。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现,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巨响骤然响起,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震慑人心。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管家那双死死抓住方雨羽的双手竟然被硬生生地弹开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反震之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着白管家席卷而去,使得他根本无法抵御,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倒退。 白管家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好几步远,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就在他即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皮肤略显干枯但却依旧白净修长的手掌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稳稳地扶住了他。这只手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直深藏不露的白员外! 白员外接住白管家之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随后,白员外对着白管家微微颔首,示意让他暂且退到一旁去。整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道士好身手,瞧你这一身横练的功法,在你这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真是年少有为啊。” 只见那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眯起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位名叫方雨羽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老夫我啊,今日一时技痒难耐,想要领教一下小道长您的功法高招。不过呢,还望小道长多加小心才是呀!”话音刚落,他便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迅速运气,体内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急速流转起来。 白员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府上那位管家虽说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武林高手,但好歹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略有威名的二流武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实力不俗之人,竟被眼前这年轻后生如此轻而易举地震退开来。由此可见,这方雨羽定然已臻至一流高手之境。面对如此强敌,白员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发动这雷霆一击,誓要一举将对方彻底制服。 “白老爷,且慢。”方雨羽后退一步,左手伸出手掌,对着即将要奔袭过来的白老爷叫道。 白老爷在江湖这么些年,岂是那么迂腐之人,也不管方雨羽到底想干嘛,只想着拿下后再说。 只见他猛地一提气,脚底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冲去。区区一丈多的距离,在他惊人的速度面前简直如同咫尺之间,眨眼间便已抵达目的地。 紧接着,他右手高高举起,宛如一柄巨斧般狠狠劈下,这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大劈棺”!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砸向方雨羽。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方雨羽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灵巧身姿。身形一闪,犹如闲庭信步,轻轻松松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白老爷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反应极快。一击落空后,他迅速变招,左手如灵蛇出洞般探出,使出一招精妙绝伦的“探云手”,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方雨羽。但方雨羽岂会轻易让他得逞?只见双手交错,巧妙地借助白老爷探出的手臂之力,轻轻一绞、一引,仿佛四两拨千斤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那来势汹汹的手臂引到了一旁。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拨云见月”,实则蕴含着极高深的武学技巧和深厚内力。仅仅一个照面,就成功化解了白老爷凌厉无比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转眼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每一次当白老爷以为自己即将抓住方雨羽时,都会被方雨羽以各种巧妙手段或是卸掉手上劲道,或是直接挡住招式。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观战众人也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只见那方雨羽定睛一看,白老爷此时满脸怒容,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看来这白老爷已然动了真火,恐怕是要痛下杀手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雨羽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白老爷的一举一动,寻找着脱身的良机。 说时迟那时快,白老爷猛地飞起一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方雨羽攻去。这一脚犹如雷霆裂空,气势磅礴,令人胆寒。然而,方雨羽却临危不乱,看准时机,双手交叉于胸前,奋力一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激起一阵烟尘。 借着白老爷这一脚的强大力道,方雨羽顺势向后跃出数丈远,成功退出了战圈。他站稳身形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贫道乃三清山方定羽,此次奉家师张元钦之命,特地前来贵府为白老爷送上一物。还望白老爷暂且停手,容小道士我细细道来。”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印,上面刻有真武观的标志和名号,以此向白老爷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老爷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停下了攻势。他凝视着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见他缓缓收起招式,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变为双掌,掌心朝下,掌尖相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双手缓缓朝着自己的丹田处按压下去,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刚才激烈打斗所引起的体内真气翻滚。 白老爷望向方雨羽。疑惑的说道:“你说你是张道爷的弟子,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且老夫也不曾听说真武观有一个叫道号方定羽的年轻道士。要是敢诓骗老夫,那就别怪老夫对你动武了。” “白老爷明鉴,这真武观的身份铜印自然做不得假。而小道是师尊近日才收的弟子,白老爷不知情也是理所应当。”说完,低着头躬着身子双,手捧着铜印。请白老爷查看。 白老爷缓缓上前,拿起方雨羽手中的铜印,细细打量一番。发现确实是真武观的身份铜印。铜印底部刻着“真武定羽”四个字,侧面印着四方御帝。印钮则是一个龟蛇缠绕的神兽。正是那真武大帝座下的龟蛇二将的本像。 这真武印做工精良,印上还有暗记,寻常人见都见不着,自然也无人敢作假。 白老爷见印是真的,对方雨羽方才的话语也信了几分。不过依然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印是不假,只是为何张道爷会派你来送东西。张道爷他人呢。” “两天前,师父便将这送东西的任务交给了我,他老人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叫我下山亲自将此物送到白老爷手上。”方雨羽收好真武印。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拿出那个小盒子。 白老爷原本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当他瞥见方雨羽手中那精致的盒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间便恍然大悟。只见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眼角处更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哈哈!好啊,那张老道总算是把这宝贝给拿出来了!早几年前我就曾向他讨要过,可他却死活都不肯松口。哼,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送到老夫手里来!”白老爷心情大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盒子从方雨羽的手中接了过来。拿到盒子后的白老爷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又轻轻摩挲着盒身,仿佛在感受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待确认无误,这的确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件宝物之后,白老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紧接着,白老爷满心欢喜地迈步走到方雨羽身旁,亲切地拍了拍方雨羽的肩膀,赞许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小道士,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张老道的徒儿了。要不然,以他那吝啬的性子,怎会舍得将如此珍贵之物交由他人护送呢?” 方雨羽满心狐疑地盯着那个盒子,心里暗自思忖: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宝贝?竟然能让一向稳重的白老爷瞬间笑得如同一个地主家的傻老爹一般!瞧他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此时,只听白老爷高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赶快去上香吧!白远啊,你来负责安排一下具体事宜。老夫我呢,则要和这位方小道士好好聊一聊。”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方雨羽,朝着后庭院的一间专供人们休憩的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去。 留下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家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那位庙祝海老头最先缓过神来,轻轻扯了扯白管家的衣角。白管家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想起刚才白老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于是,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道:“好啦好啦,各位可别再发愣了,赶紧各忙各的去吧!千万别耽误了吉时啊!”听到白管家的呼喊声,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忙着整理香案,有的急急忙忙去取香火,还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方才发生的离奇一幕。整个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好在总算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后进院的房间里,白老爷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盒子,一阵傻乐。门口将门刚刚关上的方雨羽走到桌前坐下。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像老树开花的白老爷,出言道。 “白老爷,别乐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该回观里去了。” 一直沉浸在高兴的情绪里的白老爷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道士在与自己说话。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一下高兴的忘了,你方才说啥,回观里?不不不,先别急。” 白老爷摆摆手继续说道:“先别急,你来的刚刚好,正巧,原本打算就这两天去一趟真武观的,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白老爷将木盒子收到自己袖子里。放好。然后笑吟吟的对着方雨羽说道:“小道长不要急嘛,下山一趟不容易,别这么急着回去。去我白园休息一两日,我让人准备些东西,到时候派人随小道长一起送去真武观。” “白老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我转交给师父嘛?”方雨羽看着白老爷问道。 “没错,当时我欲用另一件宝物与张道爷交换此物。”说着白老爷抬了抬袖子。 “眼下,你既然将这东西已经送来了,那我也不能让张道爷吃亏,自然是要将那宝物送给你师父。” 方雨羽也不知道自家师父当时到底与这白老爷约定了些什么,但见白老爷这个意思。也只好应下。等回到山上向师父说明情况便是。 只是方雨羽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物,自己带在身上并未感觉有多少分量。而白老爷说的那件宝物又是什么东西,能让白老爷收藏多年。想到这儿,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老爷,小道士有些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能让您老人家这么高兴。师父只是跟我说这里面是些古籍。” “哈哈哈,看来你师父交给你的时候并未告诉你这盒中之物到底是什么。”白老爷看着方雨羽好奇的眼神。哈哈一笑,然后解释道:“这盒子的东西,放到江湖上,能让如今暗流涌动的江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至于我手里的那件器物,不过是前朝遗物罢了。只是那物件不全,传言那东西补全后能获得一门绝世武功。” 方雨羽听着白老爷的解释,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绝世神功到底是个啥样。 第35章 白园有诡异,道士来解密。 “白老爷,小道士还有些疑惑。”方雨羽看着白老爷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昨日在白莲镇,我听到了些关于白园的一些事,其中有些事,跟您府上的白管家......” 白老爷抚了下颌下的胡须。笑嘻嘻的对着方雨羽说道:“是不是有人说,我娶了白管家的妹妹做小妾,然后白管家在镇上嚣张跋扈,横行霸道。” 方雨羽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白老爷,惊讶的问道:“这些您都知道,那您怎么......” “怎么不将白远(白管家)给处理了是吧?”白老爷抢着说道:“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散播出去的,其实吧,这里面有些事外人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远不是那些人想的那样。至少,我那小妾,并不是白远的妹妹。” “白远这样的行为,也是老夫授意的,就是想将那幕后之人给钓出来。不然白园难以安生。” 方雨羽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打听道:“白老爷何意,可否与小道士说道一二。” 白老爷想了想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反正你等下要去我那白园的,去了你也就会见着。是这样的......” 原来白园之中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奇妙的出现一些怪事。有时候那门房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然后打开门后又没有人。 还有就是院子的围墙上,会有蚂蚁附在墙上,组成一些奇怪的符号。让人将蚂蚁扫掉后没多久便又有了,只用用水将墙上的蚂蚁冲掉,才不会再有。 而且有人起夜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鬼飘在空中,等走过去的时候那鬼一下子就飞到树上然后就不见了。白天的时候派人上去查看,除了一个大鸟窝以外,并无其他发现。 白园最近人心惶惶的,白老爷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奈何家里的下人们个个被吓的不轻。于是白老爷就让白远去散布那些消息,想让白园发生的怪事与白管家的嚣张跋扈关联起来。就说是白管家做坏事会遭报应,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是冲着白管家去的。 还让白管家在外面找会捉鬼的法师,那幕后之人定然会把握这个进入白园的机会。不过着有些日子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倒是来了两位神棍,装模作样的坐了两次法事,啥作用也没起到。 “所以,白管家的事,我都知道。而且我感觉来人是有预谋的。白园内说不定还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动静。”白老爷眯着眼小声的跟方雨羽说道:“我倒要看看,在这白莲镇,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白家动手。” 说完,白老爷打量着方雨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道:“对了,你能不能帮老夫一个忙。” 方雨羽拱手道:“白老爷请讲,但凡有所能帮的上的,我定不会推辞。” “好好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让方小友帮我在暗中观察几个人,那几个都是我怀疑的内鬼。老夫想让小友帮我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要是有所发现,不劳你动手,告诉我就行。”白老爷拱手对着方雨羽请求道。 方雨羽思索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白管家过来通知白老爷事情办妥了。可以回去了。方雨羽这才跟着白老爷第一次进了白园里面。 方雨羽从一进白园的大门就开始观察白园里的布置。 那白园占地面积颇广,整体布局呈前后四进式的格局,每一进都是一个独立而又相互连通的大院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第一进的大院子,宽敞而开阔。步入其中,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眼前,这就是中间的堂屋。堂屋内装饰典雅,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字画,引人注目。仔细看去,那画上所绘之物乃是一棵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迎客松。它宛如一位好客的主人,伸展着双臂欢迎着每一位来访者。 堂屋的两侧对称地摆放着八把精美的圈椅,它们造型别致,椅背和扶手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这些圈椅不仅提供了舒适的座位,还增添了一份雅致与高贵。而在中间那幅迎客松画像的下方,则放置着两把庄重威严的太师椅。这两把太师椅靠背高耸,座面宽阔,仿佛象征着主人家的尊贵地位。 二进院乃是平日里众人频繁活动之所在,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放置于院子中央的两张硕大石质圆桌。这两张圆桌造型古朴,质地精良,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记忆和故事。 而贯穿整个院子的连廊,则巧妙地将中院分割成为了三个独立且各具特色的区域。位于左侧的部分,设有一间雅致清幽的茶房。推开房门,便能嗅到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屋内布置简洁大方,靠墙摆放着一排精致的茶具,几幅书画点缀其间,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与之相对应的右侧区域,则是主人家藏酒之所,隔着门,隐隐都能闻到一丝酒香。这里不仅是藏酒之所,更是品味生活、享受时光的绝佳之地。 三进院乃是主人及其家眷日常起居之所。甫一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摆放得恰到好处的各式器物。无论是桌椅几案、还是瓶罐杯盏,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而来。其材质上乘,工艺精湛,细节之处更是彰显着制作者的匠心独运。 再观屋内的摆设,也是别具一格。墙上挂着的字画皆出自名家手笔,笔走龙蛇间透露出深厚的艺术底蕴;窗台上摆放的鲜花绿植,生机盎然,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清新与自然之美。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典雅别致,却又不过分张扬或高调。每一处细节仿佛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既展现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又不会给人以奢靡浮华之感。这种恰到好处的平衡,让人不禁对主人的审美情趣和为人处世之道心生敬意。 后院宛如一个宁静而神秘的仙境,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绚丽多彩的花园景象。这里怪石嶙峋、奇峰罗列,形态各异的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假山上点缀着翠绿的青苔和娇艳欲滴的小花,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园中种植着各种珍稀奇异的花草树木,它们争奇斗艳、芳香四溢。有的花朵如火焰般热烈绽放,有的则像雪花般洁白无瑕;有的叶子宽大如扇,有的纤细似丝。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生姿,送来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令人陶醉其中。 一条由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小径贯穿整个花园,一直延伸到尽头处那座精致典雅的八角凉亭。这座凉亭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四周环绕着精美的栏杆。亭内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供人休憩赏景之用。当人们漫步至此,可以坐在石凳上,欣赏着周围如画的美景,感受那份宁静与惬意。 在白老爷的带领下,方雨羽参观完整个白园都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白老爷一边走,一边跟方雨羽介绍。沿途有不少白家的下人前来敬礼请安。 方雨羽则是观察着房屋的布局和地形,在心里谋划着哪些地方能藏人,哪些地方看着不对劲。 就这样,逛完整个白园后的方雨羽,对白园的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随后便随着白老爷来到了书房。 二人一进门,白老爷赶忙将门关上。拉着方雨羽到书房的客座上坐下。白老爷侧坐在座位上,问道:“方小友可有什么收获。” 方雨羽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虽然都见过面了,但是就眼下的情况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初来乍到的,还要再看看。” “嗯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那你今晚在再帮我多留心一下。想来也有好几天没动静了,或许今晚那人就会有所行动。” “那好,小道士这就先休息,晚上在活动活动。”方雨羽看着白老爷淡淡的说道。 “那就有劳了,有事招呼便是。”说完起身,将方雨羽送到门口,叫过一个下人带方雨羽去客房休息。 方雨羽回到客房,检查了下随身的物品,将一些晚上会用到的东西装在了身上。然后便盘腿坐在床上,等待天黑。 不消多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估摸着白园中的人都睡了,便出了门,循着早前观察过的地形,三两步翻上了屋顶。 今晚虽有月亮,但也有不少云,将月亮遮掩的不是很清晰。方雨羽顺着房顶来到最高的中堂的屋顶。然后猫在飞檐挑角的影子里盯着两进院子里的动静。 院中的连廊里和屋檐下隔着一丈便有一灯笼,供晚上照明。 就在方雨羽心中暗自思忖,觉得今日那潜藏于白园之中的内鬼或许不会再有所行动之时,突然之间,在前院靠近大门的那个方位,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趁着房屋所投射下来的阴影,极其缓慢地朝着门外挪动而去。只见那身影小心翼翼地将大门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一般,顺着这道缝隙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方雨羽见状,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施展出自己精湛的轻功绝技。他身形如燕,脚尖轻点屋面,几个起落之间,宛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地来到了前院门房的屋顶之上。站稳脚跟之后,他定睛凝望过去,目光紧紧锁定住那道黑影。 此时,那黑影正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并不能立刻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紧接着,就看到那黑影开始在门上胡乱地涂抹起来,动作显得有些匆忙和慌张。 只见那道黑影动作迅速地完成一系列操作之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一侧的围墙边。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另一件物品,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出那似乎是一个小巧的罐子。 黑影轻轻地将手伸进罐子里,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随后,他开始用手指蘸取罐中的物质,并在围墙上仔细地涂抹、书写和绘画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格外谨慎,似乎在绘制一幅神秘而重要的图案或符号。 不一会儿,黑影就完成了他在围墙上的杰作。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警惕地转过头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黑影有条不紊地将使用过的物品收拾好放入怀中,然后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一直躲藏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方雨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就在那黑影转身准备进入白园大门的时候,方雨羽更是机灵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得更深,以免暴露行踪。 等方雨羽再次观察时,那人却失去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在白院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后,方雨羽便回了房间。打算将今晚瞧见的事说与白老爷。 就在方雨羽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袍子,披头散发的家伙,从中院围墙外飘了进来,方雨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白老爷口中的白衣鬼。瞳孔急速收缩。顿时吓的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白衣鬼从围墙外飘到中进院的空地上。 但是很快,方雨羽发现不对劲,这白衣鬼在地上躺了一小会,才重新飘起来,而且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方雨羽壮着胆子缓缓靠近这白衣鬼。远远地看不清这鬼的面貌,只见一头黑发将脸部完全遮掩起来。不见四肢。被一块有些破烂的白布遮盖着。 越看方雨羽就越是觉得这白衣鬼有些不对劲。在中庭院的地上蹦了几下,然后又落回了地上。 这时一个起夜的下人,从后院披着衣打着灯笼。准备去茅房解决一下。刚走过中院与后院连接的月门,一下瞧见了中庭院蹦跶的白衣鬼。 “啊,鬼啊,有鬼啊。”丢下灯笼,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喊有鬼啊。 那白衣鬼见有人大叫,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腾空而起,就往院外飞去,期间还在屋顶转悠了一下。 方雨羽见到白衣鬼越过围墙,飞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冠里。赶忙施起轻功追了上去,下了围墙,来到树前,脚尖一点。飞上树枝,细细查看起来。 但是夜色笼罩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晰。查看一番一无所获,只得作罢。翻身下了树枝。先去围墙那里看了看方才黑影图画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月光,方雨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疑惑的摇了摇头。又来到大门口,查看起门上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 带着一脑袋的疑问。方雨羽翻过围墙,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思考起方才经历的那些事来。 第36章 夜半鬼拍门,惊掉管家魂。 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那个白衣鬼,方雨羽的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甚至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亲眼目睹那个诡异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空中飘荡,然后直直地飞向了那棵大树。 当他爬上树顶时,眼前所见却令他瞠目结舌——周围空无一物!那白衣鬼竟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方雨羽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刚刚有人躲藏在这树上设下埋伏,那么毫无防备的自己恐怕早已陷入绝境之中了。 更让方雨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只神秘莫测的鬼怪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消失得无影无踪呢?要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白衣鬼飞进了树冠里面啊!难道说这里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或者神奇法术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使得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还有那神秘的黑影,自己方才在黑影停留的地方也仔细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正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奇怪。明明那人对着门上和围墙上都涂抹了东西,但就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或许是晚上光线不好,瞧的不清晰。看来还是要等天亮了在去查看一番才行。 就在方雨羽盘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那名起夜的下人,一边叫一边跑。倒是将熟睡的人们给惊醒了。 白管家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名下人问道:“叫什么叫,大家都睡觉呢,你喊什么东西。” 那下人哆哆嗦嗦的看着白管家,牙关直打颤。结结巴巴的说道:“鬼,有鬼,白衣鬼,又来了,我看见了,就...就....刚刚就在.....就在那儿。” 那下人一边说,一边指着中庭院的空地。 “刚刚就在那里,一个白衣服的鬼,披头散发的。然后...然后我就往回跑。”那下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白管家。 白管家顺着下人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庭院中并无下人所说的什么白衣鬼。又打量了下屋顶。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好了,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哪来的鬼,我看你心里有鬼,大晚上的在这里鬼叫鬼叫的。赶紧滚!”白管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下人赶走。 “真的有鬼啊,我方才都看到了。白管家,别走啊,我怕。”下人死死的抓着白管家的衣服,不让白管家离开。 “哎呀!我说你肯定是眼花啦,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嘛!快松开手好不好?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这样吧,我陪着你一块儿过去瞧瞧,看看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鬼到底藏在哪儿呢。来吧来吧,跟紧我哦。”白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将衣服从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手中抽了出来。紧接着,他紧紧拉住下人颤抖不止的胳膊,朝着中庭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那下人依然心有余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真的有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鬼影在那里上下蹦跶……”白管家则显得颇为镇定,不断安慰道:“别怕别怕,等会儿到了地方,如果真有什么鬼魂,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来到了中庭院。白管家停下脚步,示意那下人四处查看一番。只见那下人战战兢兢地举起手中的灯笼,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照去。然而,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后,确实如白管家所言,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白衣鬼影。 这下子,那下人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不成?可是……可是我刚刚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啊……”这时,白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子。我早就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呀!不过就是你一时眼花而已。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听到白管家这番话,那下人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在白管家的一再催促之下,最终还是提着灯笼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似乎生怕那白衣鬼突然再次出现一般。 白管家眼见着那名下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顺手提起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四处巡查起来。此刻,万籁俱寂,唯有他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仿佛是这片寂静夜色中的唯一一点生机。 当他刚刚走到前院的门房外面时,忽然间,一阵若有若无、极其轻微的敲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确切的来源。于是,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侧耳倾听,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地迈步寻去。 随着他一步步地靠近大门,那阵敲门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闻。很显然,这敲门声正是从大门口处源源不断地传来的。“都已经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跑来白园啊?”白管家心中暗自思忖道,同时,一股疑惑之情油然而生。 怀揣着满心的狐疑,白管家终于来到了大门旁边。他先是停下脚步,定了定神,然后伸手轻轻地取下了固定在大门一侧的门栓。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并探出脑袋,高高举起手中的灯笼,试图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这深更半夜前来扰人清梦。 可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白管家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但门外却空无一人。此时此刻,那条空荡荡的街道竟然出奇地安静。面对这样诡异的情景,白管家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搞出这种恶作剧来戏弄他们。 想到这里,白管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冲着门外那空荡荡的街道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瞎捣乱!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把我们白老爷给惹怒了,小心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统统被打个半死!”说罢,他重重地甩下一句话,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并重新插上了门栓。 关上门的白管家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准备离开,刚刚走出不过寥寥数步之遥。突然间,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敲门声再次从他身后那扇厚重的大门处传来。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的白管家瞬间被激怒,他那张向来严肃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白管家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门前。他伸手一把取下门栓,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那扇门拉开。随着门扉缓缓敞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但门外却空无一人。白管家探出身子,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后,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下人们绘声绘色讲述过的那些关于见鬼的离奇故事。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到脚将他彻底浇灌了个透心凉。 白管家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来,后背紧贴着大门,双手则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颗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蹦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还未等白管家从极度的恐慌中缓过神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竟然再度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响亮、更为急切,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门板,也一下接一下地敲打着白管家脆弱不堪的心灵防线…… 白管家慢慢地转过身来,脚步轻缓得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眯起双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之间那狭窄的缝隙,目光穿过黑暗向外面窥探而去。 尽管此刻街道上宛如被墨汁浸染一般漆黑,但白园的门口却是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按理说,这明亮的灯光应该足以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区域,可即便如此,白管家瞪大眼睛仔细搜寻了一番之后,依然没能看到门外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迅速换到另一个门缝处,再次定睛观瞧。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门外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那诡异的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停歇,一下、两下……每一声都清晰无比地传入白管家的耳中,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召唤。此时的白管家,趴在门缝上的那双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巨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让白管家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说,其中有一种名为“百鬼拍门”的恐怖现象。据说,凡是遭遇“百鬼拍门”的人家,不出一个月便会全家离奇暴毙身亡,而且死因往往都是莫名其妙、无从查起。 这种事情向来只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中,从来没有人真正亲身经历过。可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传说中的描述竟是如此相似! “难道真的是‘百鬼拍门’不成?”白管家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自言自语道。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想到自己和整个白园可能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便感到不寒而栗。 一想到这茬,白管家不淡定了。提着灯笼,顾不上平日里教训下人的那副淡定模样。撒开腿就往后院跑。一路上还因为跑的太急,差点被自己的衣服绊倒。踉踉跄跄的跑到白老爷的卧室门外,一边压着嗓子,一边急切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拍门...有人拍门...不是,是鬼拍门。院门外,有人...不...有鬼在拍门。” 正在熟睡中的白老爷突然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他的双眼还未完全睁开,但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服,便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伸手用力一拉,那扇厚重的木门瞬间敞开。 只见白老爷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白管家的衣领,他那双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条缝,透露出丝丝寒意,冷冷地质问:“哪来的鬼?你给我说清楚!若是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我好好收拾你一番!” 此时的白管家被白老爷两只强有力的大手高高提起,整个人悬在空中,仿佛是被挂在了白老爷的手上一般。由于双脚离地,加上白老爷的力道极大,白管家只觉得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老……爷……老爷……求求您快放我下来吧,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啊!”白管家拼命挣扎着,并用双手急切地拍打白老爷的手背,试图让他松手。因为刚才一路狂奔而来,白管家本来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又被这样提着衣领,更是感觉胸口像要炸开似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 听到白管家的哀求,白老爷这才稍微松开了双手。失去支撑的白管家立刻顺着白老爷的身子滑落下来,重重地跌倒在地。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用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得以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白管家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而站在一旁的白老爷则满脸怒容,再次厉声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鬼拍门?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白管家一边急促地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白老爷听。 看着白管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忍在苛责了。缓缓上前将白管家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慌,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先莫要声张,你且等我片刻。等我换身衣裳,我们去找今天来白园住宿的那位小道士去。”白老爷说完便回了房间里。 白管家战战兢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然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地贴着门边站好。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一刻不停地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到现在过去了半天时间,他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下来。此刻的他,心里依旧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声音突然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传出来。 回想起方才老爷说的话,还以为是要去找那小道士来捉鬼,白管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担忧起来。他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小道士看着如此年轻,真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高深的道行啊!万一打不过那个拍门的恶鬼可怎么办呢?”就在白管家满脑子都是对小道士能力的怀疑时,突然间,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吱呀”声从他身后猛地传来。 毫无防备的白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向上弹起,足足跳起了有三丈之高。等他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去看时,却发现原来是白老爷已经穿好了衣裳,刚刚打开房门所发出的声音。 而刚刚开门走出来的白老爷,冷不丁看到原本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白管家竟然像只猴子一样猛然间蹦得那么高,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侧了一下。随后,定下心神的白老爷面露不悦之色,对着白管家怒喝道:“瞧瞧你这副样子,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别磨蹭了,赶紧给我走上前去照路!”说着,白老爷朝着前方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白管家快些走到前面领路。 第37章 朱门一黑线,白墙鬼符现。 “方小友,老夫有事想找你问问,你可睡下了?” 白老爷领着白管家来到方雨羽入住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问道。 “方才我听下人来报,似乎有些异样。还请方小友与我商议一番。”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了。屋内,方雨羽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而是静静地在床上盘坐着,似乎正在深思熟虑着某些重要的事情。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白老爷那熟悉且低沉的嗓音。 方雨羽闻声而动,迅速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向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微笑着对白老爷说道:“白老爷,请进吧,其实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呢。”说话间,微微侧身,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白老爷进入房间。 紧跟在白老爷身后的白管家,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提着的灯笼轻轻吹灭,然后将它放置在了门外。做完这些后,他才紧跟着白老爷走进了房间,并顺手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此刻,白老爷和方雨羽分别坐在那张摆放着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的桌子两边。微弱的灯火在空气中摇曳不定,使得方雨羽那俊朗稚嫩的脸庞时而被照亮,时而又隐没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二人沉默一会儿后,白老爷开口道:“方才白管家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敲门,前去查看但是又没有发现人,怀疑是遇到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了。而且来的路上,白管家还与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白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白管家说,就在他去查看门外情况前大约一炷香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在院子见到有白衣鬼在院子里蹦跶。那下人被吓的大叫了起来。后来是白管家出来查看才将那下人安抚住。说是眼花,看错了。还带着下人去那白衣鬼逗留的地方找了,也没找见。那下人这才相信自己眼花。” “不,那下人绝对没有眼花!”方雨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方雨羽解释道:“其实我也看到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白管家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只见白管家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真……真的有鬼啊!这下可完蛋了,我竟然被鬼给盯上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瑟瑟发抖起来。 方雨羽和白老爷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白管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嚣张的白管家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惊慌失措。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白管家那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你也看到了?”白老爷一惊,本以为自己家下人眼花,看错了,但是听方雨羽说他也看到了。不由的后背一凉。 “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有些蹊跷。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鬼,但是那个白衣鬼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鬼。行为有些呆滞,倒像是被控制的样子。” 这话刚一落地,那白管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精神,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桌边。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扒着桌沿,脑袋高高扬起,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刚刚说不是鬼?可你之前明明讲你看见了呀!”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没错,我确实瞧见了,但依我的直觉判断,那东西应该并非鬼魂作祟。” 此时,原本惊恐万分的白老爷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定了定神,目光牢牢锁住方雨羽的双眸,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那就烦请方小友把整个经过详细给我们讲讲吧。”得到白老爷的许可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众人入眠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原来,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时,方雨羽却独自一人悄悄爬上了屋顶。起初四周一片静谧,万籁无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闪出,并迅速朝着远方奔去。出于好奇和警觉,方雨羽当即决定展开追踪。 一路跟随这个神秘身影,到大门前逗留片刻,再到围墙边停留片刻后返回白园。 再后来在院中发现白衣鬼的踪迹,在白衣鬼离开时,又跟着离开的路线追踪。 一直追到那棵大树的树冠内部,最终还是跟丢了目标。无奈之下,他只好原路返回。 方雨羽将这惊心动魄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白老爷。 白老爷静静地听着方雨羽的叙述,全程一言不发,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仿佛正在脑海里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试图解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思索片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能作罢。 方雨羽见白老爷沉默不语。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等着白老爷开口。 时间悄然流逝,远处的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直到三人听到一声鸡鸣。才回过神来。 “白远,你赶紧去安排一下,今日任何人不得离开白园。最好不要出门。就说今日老夫心情不好。有些火气。” “行,我这就去安排。”白管家应下,推开门出去安排事去了。 等白管家离开后。白老爷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道:“方小友,方才我看你似乎有些话想单独与老夫说。现在我将白远支走了,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是的,我想了想,昨晚出现的那个黑影,应当是白园内的人。但当时离得远,没看清面容。不过看背影大概能判断出是个偏瘦的中年男人。” “而且这人似乎还有些功夫,见他行走姿态,落脚沉稳。” 白老爷听着方雨羽的描述。想了想道:“要说会功夫,我手下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两手功夫。不过要说偏瘦的,我手下也有好几个。总不能全部抓来一一询问吧?” “老夫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来。”白老爷思索一下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白老爷您亲自出马处理吧!我呢,则打算再前往那黑影曾经逗留过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瞧瞧是否能够有所斩获,觅得一些新的线索或发现。”方雨羽言罢,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盈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而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大门口径直走去。 就在方雨羽离去之后,白老爷亦是紧紧跟随着他走出了房间。只见白老爷脚步匆忙,一路疾行来到了后院之中,但却不知其究竟要去做些什么事情。此刻的白老爷面色凝重,神情显得极为焦虑,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亟待他去解决一般。 方雨羽来到大门口,将门栓放下后,推开门,准备出门看看,刚抬腿往门外迈,看了一眼脚下,顿时将脚停在了半空。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死蝙蝠,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只之多!它们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使得方雨羽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望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头皮也瞬间变得发麻起来。 即便她向来以胆大着称,但面对如此骇人的一幕,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惊惧之意。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压下那股不断涌上心头的恐惧,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试图将几只挡在脚下的死蝙蝠尸体踢到一旁去。经过一番费力的动作后,终于成功地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可以供暂时落脚。 紧接着,方雨羽看准时机,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迅速掠向门外。待到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当转过身来再次望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发现那原本通红的大门上面有一道黑褐色污渍。昨晚查看时并未发现有这样一道痕迹。 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这黑色污渍是什么东西,与这一地的死蝙蝠又有什么关系呢。方雨羽隐约间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有听说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可能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了。 方雨羽按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眼快要升起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往那黑影涂抹的围墙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方雨羽看着远处的围墙上出现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怎么回事,这是黑鬼符,怎么会出现在墙上。”方雨羽心里暗道:“昨晚明明没有发现这东西啊。怎么现在却有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这鬼符前面。细细一打量,原来这黑鬼符是一只只蚂蚁趴在墙上,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按照符文路线,齐齐趴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黑色墨汁画在墙上的。 方雨羽上前,捡起一根树枝,试着将墙上的蚂蚁给拨下来几只,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蚂蚁补上。 想起在城隍庙白老爷说的话,找来一些水,将黑鬼符的下半截的蚂蚁用水给冲了下去,又用树枝将上半截的蚂蚁赶下来许多。 等了片刻后,上半截被赶走的蚂蚁,被其他蚂蚁逐渐填补满了,下半截的却没有蚂蚁。这鬼符就只有一半了。 方雨羽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将一部分蚂蚁覆盖的地方清理出来一小块。上手一摸。 有些沾手,用力将墙上的沾的东西抠下来一点,放到鼻子下一闻。 “这是...桂花的香味,不对是桂花蜜的香味,怪不得能吸引蚂蚁前来聚集。”方雨羽喃喃道。 就在方雨羽搞清楚了这黑鬼符的原理时。白老爷也跟了出来了。先是看着墙上的黑鬼符心里惊了一下。但是看到方雨羽按照自己说的用水洗掉了之后。还特意留了一截。又上手摸了一下。 顿时被方雨羽这举动给吓到了,担心方雨羽有什么意外,赶忙开口叫道:“小友不可,小心有毒。” 方雨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老爷。此刻的白老爷正准备往门外走。方雨羽出声提醒道:“白老爷小心脚下。全是死蝙蝠。” 白老爷这才看向自己脚下。虽然不害怕蝙蝠,但是这一地的死蝙蝠,还是让白老爷心里有些发怵。踩着方雨羽清出来的空地。下了台阶,来到方雨羽身边。看着方雨羽说道:“小友,我见你方才将这黑的东西拿下来闻,你还是要小心些啊,万一有毒呢。” “没有啊,没事,没有毒。”方雨羽捏着手指,伸到白老爷说面前说道:“呐,你闻下,是不是有点淡淡的桂花香味。” 白老爷有些好奇的看着方雨羽,试探着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 “还真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这是怎么回事。我见着墙上似乎又出现了鬼符。”白老爷站直了身子,指着墙上剩下的半截鬼符说道。 “一点小把戏。我等下回去跟你说。”方雨羽抬手将剩下的水泼到墙上,将这鬼符尽数冲洗干净。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拍拍手上的灰。对着白老爷说道:“赶紧叫人去把门口的死蝙蝠清理干净,省的等下吓到别人。哦对了,叫下人拿水将大门上的那道黑印子刷洗一下试试。应该能洗掉。” 白老爷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白园的大门。那朱红大门上的一道道黑色印子特别刺眼。 “然后你找个轻功好的,信的过的人上屋顶等我。我有些猜想,想去屋顶上在看看,说不定有些新发现。”方雨羽毫不客气的对着白老爷说道。 看着那刺眼的大门,白老爷也很果决的答应下来:“行,老夫这就去安排。至于你说的上屋顶查看的事。” 白老爷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这事不能轻易交于别人,再说自己一身功夫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于是开口道:“老夫亲自上去。这事换别人来不放心。” 方雨羽见白老爷如此表态。也不再磨叽,对着白老爷拱手说道:“那就辛苦白老爷亲自出马了,我先去那白衣鬼离开的位置上屋顶等你。” 说完,方雨羽便转身往昨晚白衣鬼离开白园的位置走去。白老爷也回到白园找到白管家,给他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胆大的下人来处理死蝙蝠和大门。 第38章 世上无鬼怪,皆是人心坏。 先是来到了那白衣鬼消失的大树位置。方雨羽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冠。仔细的查看起来。 那树冠上除了一个在树桠之间的大鸟窝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方雨羽小心的往前挪动着身子,来到鸟窝附近。 那大鸟窝里面早就没有了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鸟做的窝,这般大,但是看着好像很规整,有些不敢相信着是个鸟能搭成的窝。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鸟巢。手指刚一接触到巢壁,便感受到一股坚实的力量传来。他心中暗自惊叹:“这鸟巢可真是够结实的啊!”看样子,筑巢的鸟儿在选材和搭建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呢,用料相当充足。 正当方雨羽准备转身离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旁边的一根树杈。就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急忙又蹑手蹑脚、十分小心地朝着那根树杈挪动过去。来到近前,他慢慢地趴伏在树杈之上,然后瞪大眼睛,仔细地察看起来。 只见这根树杈的中间部位,有一圈明显的树皮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在外的木质内里。那原本应该覆盖着树皮的地方,此刻变得光滑而平整,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刻意打磨掉的一般。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里的树皮消失不见呢?难道是有其他动物在这里活动留下的痕迹吗?还是说与这个坚固无比的鸟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使得他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越发感兴趣起来。 刚一抬起头,透过树杈,方雨羽看到了白园的围墙内的屋顶。 “这里刚好能看到白园屋顶,等下,那不就是昨天白衣鬼消失的那个屋顶吗。”方雨羽看着眼熟的屋顶,突然间想起来,昨晚追踪那白衣鬼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屋顶离开的白园。然后就进了这树冠。 方雨羽心里暗道:“看来我还要去那屋顶在查看一下。总感觉我这其中有些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一般,轻盈地从高高的树冠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后,他没有丝毫停留,迅速迈动脚步,如疾风般朝着方才在树上所瞥见的那堵围墙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他停下身形,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只见这堵围墙高耸而坚固,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围墙的一侧是一片繁茂的草丛,另一侧则是一条狭窄的小道。 短暂的观察过后,他向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脚尖用力一跺地面。借着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上飞起,准确无误地踩到了围墙的边缘处。紧接着,他手脚并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快速攀爬上了围墙的顶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他早已对这样的动作驾轻就熟。 站到墙头,看着离围墙不远的屋顶,一个起落,便来到了屋顶的屋脊之上。顺着屋脊往地下看去。正是昨晚那白衣鬼逗留的中庭院。 方雨羽看着这庭院,似乎知道了这鬼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闭起眼睛,细细回忆着昨晚那白衣鬼离开时的路线。直到听到有人在喊方雨羽,这才睁开眼。 就在方雨羽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方雨羽似乎心里有了底气,嘴角微微一笑。对着左手屋顶上的白员外招呼道:“白老爷上来了,身手不错啊。老当益壮这话夸的便是您吧。” “哈哈,小友莫要打趣老夫。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啊。对了,可有发现。”白员外站在屋顶,打量着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有些猜测,不过还要证实一番才是。”方雨羽说道:“白老爷,你去你左手边的屋脊,在右边屋脊的屋脊兽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屋脊兽被人擦过,比别的屋脊兽要干净些。” 顺着方雨羽指点的方向,白老爷一个起落,来到那屋脊兽的周围。虽然不理解为何会让自己来查看这里。但是还是按方雨羽的要求去办了。 仔细查看起那几个屋脊小兽,果然在第三个屋脊兽的身上发现了不一样。这个屋脊兽与其他的屋脊兽相比,像是被人用扫把扫过一般。上面的灰尘远不如其他几个那么多。 白老爷起身对着方雨羽喊道:“小友,快过来。这里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 方雨羽闻言一笑,然后几个起落,来到白员外身边。看向白老爷手指向的那屋脊兽。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白衣鬼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了。”放样站直了身子,自信的说道。 “哦,小友这是查明了真相。”白员外有些激动的看着方雨羽,还以为这么快就将这诡异的鬼怪之事查明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明白了那白衣鬼的运动方式。”方雨羽摆了摆手。 “还记得在房间里时我说的话吗,我说我当时看到那白衣鬼有些不太对劲,行动有些呆滞。” “没错,那与这屋脊兽又有何关系啊。”白员外一脸疑惑的看着方雨羽。 “那白衣鬼就是被人控制的,当时我在屋顶看到,这白衣鬼在屋顶上转了一圈后便往我方才站的那屋顶飞去了,然后越过围墙到了那个树上。”说罢,抬手指向那围墙外的高大树冠。 “那白衣鬼就是在那消失在那树冠里的。而且我在那树冠里发现有一处枝丫上的树皮像是被磨掉了。想来是牵引白衣鬼的绳子磨的。只是为何当我追上去的时候那白衣鬼已经不见了。这一点我到时没想明白。” 方雨羽还在思考着那白衣鬼是如何消失在树冠的。那白员外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吧,看来这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待我查出来,定要将那人四肢打折,敢在我白园里搞事情。就要想着接受老夫的怒火。”白老爷面色一冷。狠狠的说道。 方雨羽见屋顶上的事已经搞明白了,就准备和白员外一起下去。就在两人准备下去的时候,方雨羽眼睛一瞥,看到了围墙的一角有些异样。赶忙跳了下去。 白员外见方雨羽下了屋顶,走向围墙。赶忙跟了上去。 方雨羽来到墙角,这里一堆枯草,按理说围墙内常有人打扫,不应该会在墙边留下这般大一堆枯草。而且这里也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这草在这里虽然不起眼,但是不合理。 伸手试着将草拨开,当方雨羽抓着枯草缓缓拨开时,藏在枯草后面的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这洞口在围墙的角落里,又有枯草遮挡。要不是方雨羽发现,这地方有异常。怕是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洞。 看着这洞的位置,似乎刚好对着围墙外那棵大树的位置。方雨羽此刻似乎想明白了昨晚那黑影消失的原因了,扒开枯草,顺着墙上的洞就钻了出去。 果不其然,距离洞口没多远的位置就矗立着那棵参天大树。方雨羽眼神一亮,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抵达树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施展出轻盈飘逸的轻功,如同一只飞燕一般跃上树冠。站稳之后,他定睛朝着上方的那个巨大鸟巢望去。 只见那鸟巢宛如一孩童般大小,里面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和羽毛。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鸟巢边缘,然后用力一提,整个鸟巢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然而,就在他提起鸟巢的瞬间,突然从鸟巢底部掉落出一团洁白的布帛、一个木质的架子以及一团犹如人的头发般杂乱缠绕在一起的线团。而连接着木头架子的,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堆细线。 方雨羽好奇地捡起那根细线,放在手中轻轻扯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这细线异常坚固,仿佛能够承受千斤之力。再仔细观察一番,这一团线看上去长度大约足有百米之遥,若是用来在屋顶行走,完全可以轻松地往返。望着眼前的白布和细线,方雨羽脑海中的谜团逐渐解开,终于明白那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了。 于是,他迅速将这些物品重新装入鸟巢当中,稳稳地举起鸟巢,纵身一跃跳下大树。随后,他迈着大步穿过白园的大门,径直走进了白园之内。此时,白员外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前庭之中。一看到方雨羽高举着鸟巢归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友,不知此番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白衣鬼终于被我找到啦!”方雨羽兴奋地高举着手中的鸟巢,快步走向白员外,大声喊道:“员外您快看呐,这哪里是什么恐怖的白衣鬼呀?分明就是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披上了白布而已,还有一根绳子牵引着它,远远望去,才会让人误以为是鬼怪在那里蹦跳呢!” 边说着,方雨羽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鸟巢,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藏匿着的物件取出来递给白员外查看。只见那所谓的“白衣鬼”不过是由几块粗糙拼凑起来的木板组成,外面罩着一块已经略显陈旧的白色布料,而连接它们的绳索则随意地缠绕在一起。 白员外紧皱眉头,仔细端详着这奇怪的装置,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道:“居然敢在老夫的地盘上耍弄这种卑劣手段,真是胆大包天!哼哼,等老夫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之后,一定要让这幕后捣鬼之人付出惨痛代价,尝尝我的厉害!”说完,白员外恼怒地将那木头架子狠狠地丢到地上,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 此时,阳光已高高升起,忙碌了整整一个清晨的两人都感到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白员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方雨羽说道:“好了,忙活了这么久,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吧。吃完饭后,再来细细琢磨如何揪出那个潜藏在白园之中的内鬼。”话音未落,他便拉起方雨羽的手,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瞬间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于是他顺从地点点头,顺手把鸟巢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紧紧跟随着白员外的脚步一同向后院行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各自的心里却都在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揭开这场闹鬼事件背后的神秘面纱…… 二人在桌前坐下,桌上是白员外早就安排好的饭菜。看着一桌子的菜,方雨羽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白员外也知道方雨羽此时消耗有些大,便赶紧招呼着用饭。 方雨羽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开吃了起来。 “嗯,白老爷家的菜做的挺好啊,对了这是什么肉。感觉不像是鱼。”方雨羽夹起一筷子菜问道。 白员外仔细看了看道:“这应当是黄鳝吧,这几日家里采买的下人说买了一批黄鳝回来,打算给老夫补补身子。” 只见方雨羽紧紧地盯着筷子上的那块黄鳝肉,目光凝滞,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接着便兴奋地大喊道:“我知道了!我全明白了!哈哈哈哈……真是妙不可言呐!果不其然,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儿啊。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之谜,终于被我解开啦!妙极,实在是妙极!江湖之大,当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呀!哈哈哈……” 此时,正坐在桌前吃饭的白员外听到方雨羽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几乎合不拢嘴的年轻道士,心里暗自嘀咕道:“这方小道士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吃着饭呢,怎会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大笑不止?”于是,白员外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小友,你到底是因何缘故如此失态啊?咱们这正安安静静地用餐呢,你却无缘无故地这般大笑。” 方雨羽听到白员外的问话,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饭碗,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的心情,然后微笑着对白员外说道:“白老爷,请容我慢慢向您道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总算弄清楚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百鬼拍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说完,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吊起了白员外的胃口。 见此情形,白员外赶忙也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搁下,急切地催促道:“哦?快别卖关子了,赶紧给老夫讲讲吧。” “哪有什么什么鬼怪,我看全是人心作坏,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从白衣鬼,到黑鬼符,再到那传说中的百鬼拍门。全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方雨羽盯着白员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第39章 兵者诡道也,贪者人心也。 “原本我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百鬼拍门之秘尚处于云里雾里、一知半解之中,但就在知道到这碗中之物是黄鳝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谜团仿佛都在瞬间迎刃而解。” 只见方雨羽面色平静地伸出手指,轻轻指向碗中的黄鳝肉,语气淡淡地开口道:“白老爷且看这黄鳝,其血腥之气甚重,然而对于喜好夜间出没觅食的蝙蝠而言,此等气味却宛如无法抗拒的美食诱惑。那神秘莫测的黑影正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将黄鳝之血涂抹于白园的大门之上。如此一来,嗅觉灵敏的蝙蝠们远远嗅到这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自然而然地误以为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隐藏着鲜活可口的猎物。于是乎,它们如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大门猛冲过去,不断撞击着门板,从而发出阵阵犹如敲门声一般的声响。这便是清晨时分,门前会出现众多死蝙蝠的缘由所在。” 听闻此言,白员外不禁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白远所听到的那诡异敲门声,实则乃是这些蝙蝠撞击门板所致。也正因如此,他每次闻声匆忙前去开门时,自然是难以见到任何人影的踪迹了。” “没错,确实如此。只是这神秘黑影究竟是谁呢?截至目前,我对此仍然毫无头绪。然而,通过昨晚所目睹到的那个模糊背影,再结合围墙上洞口的尺寸大小等相关线索,如果所有这些条件都能够相互匹配得上的话,想必我们可以把搜寻目标的范围大幅缩小许多。 ”白员外目光炯炯地盯着方雨羽,一脸关切地询问道:“要不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去把府里的一众下人全部召集过来,由你来仔细辨认一番,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将那个可疑之人给揪出来了。” 听到白员外的提议,方雨羽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回应道:“暂且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妥当,毕竟眼下情况尚未完全明朗,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惊动对方,导致其有所警觉从而逃之夭夭,那样可就得不偿失啦。容我先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用巧妙的方法将那个人引诱现身。”说罢,方雨羽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之法。 白员外见方雨羽在低头思索,也不好出声打扰,暗自回忆着自家的那些个下人,到底有哪些人符合这些条件。 “有了!”就在二人都陷入沉思之时,方雨羽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员外,兴奋地说道:“白老爷,我想到办法了,一定能让那个神秘的黑影身份暴露!” 听到这句话,原本忧心忡忡的白员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他连忙抬手示意方雨羽赶紧接着往下讲,眼中满是期待和急切。 “白老爷到时候将那鸟巢带到中庭院,按照我们推理出来的方式让那白衣鬼展现给众人看。我在暗中观察诸位下人的神情。然后将几个有嫌疑的留下来。我来让他主动暴露。”方雨羽兴奋的说着,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然后你安排人去准备我接下来说的东西,首先是......” 虽然不理解方雨羽为何要重新展示这白衣鬼,也不清楚方雨羽要准备这些东西干啥。但经过今日诸多事情,白员外对方雨羽的安排是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将碗中的食物扒拉干净。抹了把嘴,然后起身去安排去了。 方雨羽也抓紧时间吃完东西,然后来到中庭院的一个隐蔽角落。这个角落刚好能看到整个中庭院。 在宽敞而宁静的庭院之中,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白员外面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央,他已然将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了此处。一眼望去,人群中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八位身材健壮的男家丁和四位身姿婀娜的女丫鬟。 此刻,白员外手中举着一个鸟巢,正神情严肃地向众家丁讲述着关于白衣鬼的事情。众人皆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紧接着,白员外小心翼翼地将鸟巢中的木头架子以及用来装扮成白衣鬼的白色布匹等各种物品逐一取出,并熟练地开始组装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逼真的白衣鬼影便呈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只见白员外身形一闪,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上了屋顶。他稳稳地站立在屋顶之上,目光锐利地顺着之前方雨羽探明的路线看去。接着,他手法娴熟地将手中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屋脊兽上,仿佛在编织一张神秘的网。 完成这一步骤后,白员外沿着倾斜的屋顶迅速移动,很快就来到了围墙边上。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线用力一抛,那丝线如同一条灵动的蛇一般,准确无误地飞过院墙。做完这些,白员外纵身一跃,跳下屋顶,然后大步流星地从大门走出去,来到了院墙外。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丝线,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旁边那棵高大粗壮的大树。待到达合适的位置后,他巧妙地利用树杈将丝线牢牢地捆绑在树干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员外向院子里的众人高声呼喊:“今日,我定要让尔等亲眼瞧瞧,这所谓的白衣鬼究竟是何名堂!” 说完白员外就将手中的丝线拉动,通过丝线的牵引,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衣鬼开始上下蹦跶,最后白员外快速的将手里的丝线收回。那白衣鬼就像活过来一般,从地上冲天而起,往屋脊上飞去。绕过先前丝线缠绕的屋脊兽,在顺着屋顶飞到围墙外的大树上。白员外探手一抓,将那扮成白衣鬼的木头架子抓在手里。 然后带着这“白衣鬼”回到庭院中。将手里的“白衣鬼”丢到众人面前,冷冷的说道:“咱们白园里昨晚出现的白衣鬼就是这个东西了。幸得有高人相助,我才发现这假白衣鬼的真相。近日你们看到的也应当就是这东西了。” 一众家丁丫鬟这时候各自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原来是个木头架子啊,这么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就是,到底谁这么缺德,扮鬼吓咱们。” “幸好老爷发现了,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还得是咱们老爷厉害,连鬼都给抓住了” “......” 看着众人全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的事,白员外咳了两声说道:“咳咳,好了,这白衣鬼的事以后就不要再家里提起了。另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先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忙去吧,但是今天最好不要出去,有事跟白管家说。对了,白远,你也留下。” 只见白员外微微抬手,伸出那修长而略显干枯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个人。被点名之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乖乖地留在原地。随后,白员外又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白管家。 此时,其余众人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完全不明白老爷为何单单留下这几个人,但面对老爷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尽后,白管家快步走到白员外身前,微微躬身低头,恭敬地问道:“老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白员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面带神秘之色,朝着白管家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白管家心领神会,连忙将身子向前凑近,侧过头来,静候老爷的指示。 见白管家已经靠得足够近,白员外这才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对着白管家的耳朵说起话来。随着白员外的讲述,白管家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了。 最后,白员外叮嘱道:“此事至关重要,万不可有半分差错!记住我说的这些,赶快去吧。” 白管家赶忙应道:“好嘞,老爷,小的都记下了,这就去办!”说罢,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这时的方雨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庭院中白员外的身边,低声对着白员外说道:“应当就在留下的这四人当中,看背影,都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人,方才在展示那白衣鬼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我还想再试他一试。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让白远去准备去了。你真的有把握能试出来?”白员外还是有些担心方雨羽的法子,感觉有些不靠谱。 “瞧好了吧,对付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只见方才离去的白管家,提着一个白布袋子就回来了。快步走到白员外身边,举起手里的布袋。然后说道:“老爷,我给您找来了,您要的东西。” 方雨羽伸手拿过布袋。看了一眼白员外,给了他一个“您瞧好了”的眼神。然后拿着布袋走到四个家丁面前。对着四个家丁举起手里的布袋开始念念有词的念起咒语。 一边念咒,一边走,脚下踩的是北斗七星步,口里念的是《北斗经》 最后对着眼前的四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咒,也不见有引火烧符,那符咒在方雨羽的手里随着经文的最后一个字的结束,那符咒“腾”的一下着了。眼看符咒快要烧干净了,方雨羽赶忙打开布袋口将快要烧完的符咒丢了进去。快速收拢袋口。闭上眼睛,嘴巴不停的蠕动着。要是这时候有人凑过去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原来这方雨羽念叨的并不是什么经文。而是些乱七八糟的菜名。 不过在场的几人都离得不是很近,再加上方雨羽念叨的声音小,没人发现罢了。 方雨羽嘴里念完一顿丰盛的大酒席后,一跺脚。口中一声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 然后手里的布袋在两手之间跳动了一下。众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怕是有些道行。但一时间不清楚做这些干啥。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白员外站出来解释道:“之所以叫你们四人留下,是因为那白衣鬼的事,是咱们家有人故意搞事情,所以我请了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过来帮我找出此人。这位真武观的小道长可是张元钦,张大真人的亲传弟子,一生本领高深莫测,昨天在城隍庙大家都看到了,我都没有打过他。所以我拜托他来为我白园找出那藏咱们眼皮底下的那只老鼠。行了,听方道长的安排便是。”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真没回事啦,一排站好。”方雨羽一手拿着布袋子,一手指挥着四人站成一排。 “这个口袋里面我方才请了祖师爷的法术在里面,等下每人从里面抓一把,只有昨晚那在围墙和大门上涂东西的人能抓到东西,其他人是抓不到的。”拿着布袋走到一个下人前面。将布袋打开一个小孔。 “你先来。”方雨羽示意下人将手伸进去。那下人看了眼白员外,白员外点了点头。然后下人便伸出右手往口袋里探去。 “好了没。”方雨羽开口问道。 下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布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这时,方雨羽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布袋口,并轻声说道:“握住它,千万别打开,等会儿我们一起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原本正打算悄悄揭开布袋瞧一瞧手中究竟何物的那个下人,听到方雨羽这番话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急忙紧紧地将拳头攥住,甚至连一丝缝隙都不敢露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当四个人都依次伸手探入布袋抓取之后,方雨羽动作利落地将袋子收起来放置到一旁。与此同时,白员外和白管家也快步走到这四个下人面前。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方雨羽,则迅速转身回到四人身旁。她微微抬手,示意他们逐个伸出刚才伸进布袋的那只拳头。收到指示的四人,不约而同地伸直了手臂,将拳心朝上。 方雨羽先是朝着第一个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启手掌。在周围所有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之下,第一个下人战战兢兢、慢吞吞地展开了自己的手掌。刹那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掌心处——只见那不大不小的手掌中央,赫然躺着几颗圆滚滚的豆子! 那下人见到自己手心里居然真真切切地有着这些豆子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白员外,嘴唇哆哆嗦嗦着,带着哭腔大声喊叫起来:“老爷,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呀!老爷您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错怪小人呐!”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手中的豆子是怎么回事。”白管家这时跳起来指着那下人的鼻子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爷好心待你,你居然敢装神弄鬼吓唬老爷。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白管家且慢,这不是还有三人吗。要不然一起打开看看,说不定有别的同伙呢。”方雨羽拉住想上前揍那下人的白管家说道。 另外三人听方雨羽这样一说,也都将握着的拳头打开了。前面两人与第一个下人一样,手里握着几个豆子。自有最后一个下人手里什么没有。方雨羽看了一眼最后那位下人,抬手一指,对着白老爷喊道“内鬼就是他。” 那下人见自己手里没有东西,起先还暗自窃喜,以为有人替自己背了锅,当听到方雨羽指着自己说是内鬼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就当众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跑到大门口了。这时白管家才反应过来。赶忙去追,边追边喊:“好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站住。别跑!” 方雨羽眼看那下人快要出门了,抬手一发飞蝗石,对着那下人急射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下人膝盖一弯摔倒在门口。被飞奔赶来的白管家给骑在了身上。 第40章 内鬼引外贼,谁在威胁谁。 那名下人满脸惊恐地被剩下的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给五花大绑着带了回来,然后像扔麻袋一样重重地丢在了庭院中央的一根粗壮的柱子旁边。他拼命挣扎,但奈何绳索捆绑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扰乱审讯,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破布,毫不留情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只留下一双圆睁的眼睛和呜呜咽咽的声音。 此时,白老爷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下人身前,他身穿一袭深灰色长袍,袍袖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显得不怒自威。只见他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说不说!说不说!你倒是给我开口啊!你说不说!你究竟说还是不说?”白管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高高地扬起手中那根布满倒刺的短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可怜的下人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带起一片血花飞溅,那下人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唔……唔……唔……唔……”下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只能拼命地向白管家磕头求饶。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下人的眼眶中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流淌而下。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稍有怠慢便会招来更残酷的毒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白管家呀,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把那下人嘴里塞着的布团给取出来,然后再问话呢?这样或许能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过啊。” 听到这话,白管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方雨羽,而周围的众人此时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附和起来,表示方雨羽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见此情形,其中一个机灵的下人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从那下人紧闭的口中用力扯了下来。 刚一获得说话的自由,那下人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我说!我说!都是马大海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的声音因恐惧和痛苦而变得颤抖不已,边说还边跪着用膝盖撑起身子朝着白老爷所在的方向艰难地爬行过去。 “老爷啊!老爷!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他涕泪横流,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懊悔和乞求原谅的诚意。 白员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紧紧地盯着那个被反绑着双手、正跪在他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下人。他面沉似水,声音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二喜啊,你来我这白园做事,到如今已有多少个年头了?” 听到白员外问话,二喜连忙止住哭声,抽噎着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来到这白园已经有七年多啦!还望老爷看在小的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就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白员外轻轻哼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七年呐……这七年来,本老爷可有亏待过你半分?” 二喜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带着哭腔喊道:“老爷对小的一直都很好,从未有过半点儿苛待之处啊!都是小的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才做出这种对不起老爷的蠢事来!小的真是罪该万死,无颜面对老爷呀!”说罢,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 只见那名叫二喜的下人满脸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跪在白员外面前,头深深地埋在白员外的脚边,整个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 白员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这般凄惨的场景,于是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眼,向后退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你应该清楚咱们这白园的规矩,今天你所犯之罪可不是一般的罪过,如果把你送去官府,最轻也得服好几年的劳役;若是情节严重些,说不定会直接砍断你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呢!” 二喜原本就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白员外如此一说,更是觉得自己犹如坠入无底深渊,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宛如秋风中的落叶。他拼命地磕着头,嘴里不住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老爷大发慈悲,千万别把小的送去官府啊!”一时间,磕头声和求饶声响彻整个庭院。 “念在你平日还算勤恳的份上,今日你只要将这事全盘托出,老夫酌情可留你一些时日。”白员外回身坐到院中的石桌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喜。面色阴冷似水。眼中闪着寒光。仿佛穿透了那二喜的内心一般。 “是,是,是。我都说。那日我出去采买......” 就在几日前。在二喜外出采买的时候,遇到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商人马大海。那商人来自京都府,本来是准备上三清山去游玩的。在这白莲镇逗留了些时日。 二喜在采买食材时,与一小贩聊天,聊天过程中二喜说起了自家白老爷与张元钦张道爷关系如何如何好。二人还常常一起交流。那张元钦偶尔还会带些古玩字画来白园与白员外交换收藏品。就在最近,白员外更是拿出了前朝的一件遗物想与那张元钦交换什么东西。谁知道那张道爷看了一眼,就说东西不对,便没有答应那次交换。 然而这话被那富商马大海听到了耳朵里。这马大海早些年干的是销赃的活计,后来慢慢做大了就成了京都府有名的当铺了。加上舍得花钱打点,渐渐的就在将过去的身份洗白了。 话说那马大海偶然间听闻白园竟藏着一件前朝遗物,他那颗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犹如干柴遇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寻得一个由头,得以与二喜私下会面。 待到两人独处之时,马大海迫不及待地向二喜打探起那件遗物的详情来。从二喜口中得知,这件遗物似乎乃是前朝宫廷中赫赫有名的御鬼司之物。要知道,这御鬼司在当时可是朝廷用以掌控江湖的重要衙门,其地位举足轻重! 据说御鬼司内收藏颇丰,不仅囊括了众多当时江湖上各大名门正派的珍稀物件,更有各门各派的独门功法秘籍。然而最令人心动的,当属一则流传甚广的传闻:此地藏有一门惊世骇俗的绝世神功,一旦修炼成功,便可使人青春永驻、返老还童!此等神效,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抗拒。 马大海听闻此事之后,心中贪念大起,一心想要将那件前朝遗物据为己有。于是乎,他毫不吝啬地掏出一笔巨款递给二喜,恳请二喜帮忙从中牵线搭桥,以便自己能够顺利求购到那件宝物。 在二喜的热心引见之下,马大海曾数次亲自前往白园拜访那位白员外,言辞恳切地表示愿意出高价买下那件前朝遗物。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那白员外始终不为所动,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眼见常规手段无法奏效,马大海并未轻言放弃。相反,他一咬牙,再次慷慨解囊,给予了二喜更为丰厚的报酬。同时,他向二喜详细交代了自己的计划,授意二喜按照他的要求行事。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那两次神秘出现的白衣鬼、阴森恐怖的黑鬼符以及惊心动魄的百鬼拍门,皆是出自马大海的手笔。 不过呢,前两次的时候,那二喜因为还不太熟练操作这些事情,再加上心里老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以至于最终所取得的成果非常有限,可以说是收效甚微。 一直到后来,方雨羽来到了白园这个地方。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所使用的所有那些手段和计谋,竟然都被这方雨羽一个不落、清清楚楚地全部看穿识破啦!不仅如此,更厉害的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明才智,顺藤摸瓜般地找出了造成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 就在下人二喜战战兢兢地向白老爷交代完事情之后,白老爷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挥了一挥,同时口中低声说道:“把这人先拖下去吧。” 那一直站在旁边的另外三个下人闻言,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动作迅速而麻利地将二喜的胳膊紧紧抓住,然后用力一架,拖着他便朝着后院走去。此时的二喜惊恐万分,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然而,他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几个下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留情地拖着他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二喜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庭院。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其中一个下人当机立断,从地上捡起那块脏兮兮的布团,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二喜的嘴巴里。这下子,二喜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再也无法继续叫嚷了。 等到二喜被成功地带离现场之后,白员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管家,开口吩咐道:“白远啊,你现在马上动身前往镇上,去寻找那位富商马大海。务必要尽快找到他,带几个人去,最好将其抓回来。记住,不得有半点耽搁!”白管家连忙点头应是,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白老爷,这前朝遗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让着马大海这么惦记。”方雨羽刚刚听那二喜说起这东西。似乎就是白员外准备与师父交换的物件。顿时有些好奇。于是开口询问起来。 “这东西其实是个鬼神像,是前朝御鬼司的镇司宝物。这御鬼司你知道吧。”白员外看着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 方雨羽点点头,表示知道。 “老夫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个落魄的小贵族手里收来的。但是这鬼神像缺了底下的坐骑,那小贵族也不懂,只知道这鬼神像是家里传下来的。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坐骑。他也不知道。” “老夫当时收回来后便请了你师父过来鉴定一番。最后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也正是这鬼神像来路不一般,放在我手里担心被有心之人觊觎,于是向你师父提出交换一本古籍和一套前朝一位雕刻名家的刻刀。就是你带来的那盒子里的两样物件” 听着白员外的描述,方雨羽对整个事情了解了。无非是那马大海见收购不成,心里不爽,借机报复。然后找个借口说自己能解决白园的这些怪异事件。好借此向白员外提要求。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二人商量着抓到马大海后怎么处理的时候。那白管家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老爷,不好了,那马大海跑了,我们去客栈的时候,那马大海已经离开白莲镇了。桌上放了一张字条。” 说着,白管家将字条掏出来递给白员外。伸手接过字条。快速的浏览起上面的内容。 看完内容的白员外,满脸怒容。将字条往石桌上一拍,站起来怒声道:“好个御鬼司,好个马大海,敢要挟老夫。” 听着白员外详细地讲述,方雨羽心中渐渐明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啊,这马大海眼见收购鬼神像一事无法达成所愿,心生愤懑与不快。于是,他寻得一个由头,宣称自己有能力化解白园中出现的那些诡异离奇之事。如此一来,便可堂而皇之地向白员外提出各种条件和要求,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当方雨羽与白员外低声商议着若成功抓获马大海该如何处置之时,忽然间,只见那白管家神色惊惶、脚步踉跄地从门外飞奔而入。他边跑边高声呼喊着:“老爷!大事不妙啦!那马大海竟然提前逃走了!咱们的人赶到客栈时,他早已离开了白莲镇。而且,在他住过的房间桌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呢!”话音未落,白管家已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条,恭恭敬敬地递到白员外手中。 白员外面色凝重,迅速伸出手接过字条,目光如电般扫过其上所书文字。眨眼之间,便已将纸条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然而,当他读完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怒火填满,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发冲冠,右手狠狠地将字条拍在身旁的石桌之上,震得桌上杯盏一阵乱响。紧接着,他怒声吼道:“好哇!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御鬼司竟然还有余孽残存,还有那个可恶至极的马大海,竟敢公然要挟老夫!简直是欺人太甚!” 方雨羽赶忙上前查看起那字条上的内容。原来这马大海是前朝御鬼司衙门里官员的后代,在前朝覆灭时侥幸逃脱,一直隐秘在江湖中,暗中收集与当年御鬼司有关的东西和信息。 然而这次收购不成,反倒是被人识破诡计。于是扬言日后会卷土重来。定要将白园闹的鸡犬不宁。直到白员外乖乖奉上那鬼神像为止。 第41章 前朝御鬼司,神秘鬼神像。 只见白员外面色铁青,腮帮子鼓得像两只河豚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浑圆,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似的。而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却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白老爷呀,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被惹恼的老虎呢!不过依我看呐,这次可真是遇到硬茬儿啦!这前朝御鬼司居然敢跟您杠上,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只是他们恐怕还不晓得自己得罪的可是堂堂怀安侯的长辈哟!要是让他们知晓了这个实情,我倒真想看看这些家伙是否还能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说罢,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 白员外对于方雨羽了解他和怀安侯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所掌握的资源渠道,这种事情很难不为人所知。然而,他心中却着实对这位号称来自前朝御鬼司的弟子充满了好奇。 白员外暗自思忖着,这个马大海接下来究竟会使出何种招数来捣乱呢?或许也就是一些江湖上常见的小伎俩罢了。他料定对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率领大批人马前来攻打白园,毕竟这里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闯入的。而至于那些暗中耍弄的、不太能见光的手段,白员外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要知道,那尊珍贵无比的鬼神像眼看就要被方雨羽带回真武观了。即便最终未能带走,而是继续留存在白园之中,白员外也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守护好这件稀世珍宝。想到此处,白员外不禁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傲然说道:“哼!我这座白园虽称不上是什么龙潭虎穴般的禁地,但也绝非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来的地方。我倒是想要瞧瞧看,仅仅只是一个前朝遗留下来的小小余孽而已,难道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方雨羽对于白员外的这般自信的表情,是深信不疑。自然相信白园有能力对付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对着白员外拱了拱手。不再过多言语。心里想着此前事了,该回山里去了。 \"白老爷,您看这事也解决啦,东西呢我也送到啦,我也该回山复命去啦。\"方雨羽委婉的提出离开的意思。其实也是不愿意与白家有太多的牵扯。 毕竟自己与四皇子有了约定。若此刻过多接触白家,怕是会让怀安侯心里起疑。那日后与四皇子之间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了。 “诶呀,小友莫急嘛!现在时辰尚早呢。况且您大老远地跑这一趟着实不易啊。如此这般,老夫就斗胆厚着脸皮,恳请方小友再多留一宿于我这白园之中,不知意下如何?”只见那白员外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同意方雨羽想要告辞离去的意思,反而热情洋溢地开口挽留着他,希望能够让方雨羽继续留在白园里多住一个晚上。 这让方雨羽搞的十分不好意思,又是白吃白喝的一天。 白老爷连忙吩咐下人们火速去准备丰盛的酒菜,随后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庭院,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白员外对方雨羽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白员外的私人领地——书房前。 白老爷轻轻地推开书房门,只留出一条窄窄的缝隙,他侧过身,面带微笑地对方雨羽轻声说道:“方小友,请在此稍作等候,老夫去去就回。”话音未落,白老爷便迅速闪进书房,并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 进入书房后,白老爷径直走向一旁的书架。他伸出手,在书架上仔细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经过几番探寻,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开关。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原本紧密排列的书柜架子缓缓向两边移动开来,中间露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白员外侧着身子,敏捷地挤进那道缝隙之中。不多时,只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长盒子。这个盒子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然价值不菲。 白员外先是将长盒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桌上,接着又转身回到刚才开启的暗门前,双手用力将其缓缓推回原位。随着暗门与墙壁重新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破绽。紧接着,白老爷再次走到书架旁,伸手将刚刚触动的机关复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最后,白员外大步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拉开房门,满脸笑容地将门外等待已久的方雨羽迎进了书房。 “方小友,请进。”白员外微微侧开身子,面带微笑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优雅的引导动作,示意方雨羽进入屋内。方雨羽见状,连忙拱手施礼,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在白员外的引领下,方雨羽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那张宽大而古朴的书桌前。他的目光瞬间被放在桌子正中央的那个精美的木盒子所吸引。这木盒雕刻精美,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方雨羽满心疑惑地看向白员外,开口问道:“白老爷,难道这个盒子里装的便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的鬼神像吗?”白员外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缓缓打开。 随着盒盖的开启,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雨羽定睛看去,只见一尊造型奇异、栩栩如生的神像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这尊神像张牙舞爪,面容狰狞可怖,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黝黑色泽。它的左手高高举起着一把锋利的法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右手则紧紧掐着一道复杂的法印,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法力。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这尊神像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就在神像从盒子里取出并放置到书桌上的一刹那间,整个房间的光线竟然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被这尊神像所散发的煞气给压制住了。方雨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此神像的威势之强。 很快,方雨羽便察觉到眼前这座神像存在一些异样之处。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神像的双腿微微弯曲着,双脚也轻轻地踮起,仿佛正踩在某种无形之物上一般。而神像的身体重心则明显向后倾斜,看起来就像是稳稳地坐在某个物体之上。目睹此景,方雨羽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之前白老爷口中所说的那座鬼神像不全究竟意味着什么。“哦!原来是这样啊,白老爷您说的残缺就是指这鬼神像缺少了底座呀。”方雨羽伸手指向鬼神像的腿部,大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白员外听闻此言,不禁轻轻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开口道:“是啊,的确如此。你师父前些日子专程前来查看过,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能立刻指出这尊鬼神像的来历以及所存在的残缺问题。唉,只可惜啊,如果它能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神像该有多好……” 听到这里,方雨羽连忙安慰道:“白员外,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哪会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之事呢?咱们还是先来好好研究一下吧。”话音刚落,便快步走到书桌跟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了鬼神像的两条手臂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神像拿了起来。 此刻,方雨羽手持神像,聚精会神地上下打量着。时而将神像翻转过来,仔细观察其背部的纹路;时而又把神像颠倒过去,审视底部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就这样,方雨羽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这座神秘神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突然之间,方雨羽手中紧握着的鬼神像竟然发出了一阵诡异且与众不同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可把他吓得够呛,手一抖,便赶忙将这神秘莫测的神像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紧接着,他如临大敌般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微微后仰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座神像。就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眸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警觉之色。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雨羽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站在一旁的白员外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要知道,刚才的方雨羽还表现得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就如此惊慌失措地放下了神像,甚至还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似的猛地跳开了一步。“方小友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副奇怪的姿势来呢?难不成……难道是刚才那个神像突然间对你发动了攻击不成?”白员外皱起眉头,满心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听到白员外的问话,方雨羽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那座鬼神像,一脸严肃地对白员外回应道:“您刚才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吗?就是从这个神像里面传出来的啊!那声音……实在是太怪异、太恐怖了!” “哈哈,小友真会开玩笑啊!”白员外爽朗地大笑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不过就是一尊毫无生气的死物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发出声响呢?小友莫不是出现幻听了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拿起那座鬼神像,似乎想要亲自验证一下是否真如方雨羽所言。 只见白员外用双手稳稳地托住神像底部,小心翼翼地将它提离桌面。然而,就在他刚刚把神像举高的时候,突然间从神像内部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就好像是某个隐藏极深的机关被意外触发了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白员外瞬间大惊失色,手一抖差点没把神像给扔出去。“这……这里面居然有东西!”他满脸惊恐地喊道,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接着,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样,迅速将手中的神像放回书桌上,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此时的白员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镇定自若,他紧紧地贴靠在方雨羽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则死死地盯着那尊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神像。与此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随时准备躲闪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危险降临。 “我说什么来着!”方雨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书桌上的鬼神像,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他得意洋洋地冲着白员外喊道:“这里面肯定有动静吧?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哈!”只见那鬼神像面容狰狞,獠牙外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白员外闻言,同样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那尊诡异的神像,嘴里嘟囔道:“这御鬼司的东西怎会都是这般模样,一个个看上去邪气冲天的,真是让人心里直发毛。话说回来,你刚才究竟是如何让这神像发出动静的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防备着那神像,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白员外的询问,方雨羽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当时我只是随手拿起这神像,在手里随意倒腾了几圈而已。突然间,就感觉到它好像动了一下,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吓得我赶紧把它放回原处了。”说完,他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此时的方雨羽满脸茫然,脑海中对于刚刚让神像产生动静的具体经过已经模糊不清。而那座静静立在书桌上的鬼神像,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背后的真相…… 第42章 传承很烫手,赶紧往回走。 就在二人焦急地等待着鬼神像接下来会做出何种举动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那尊神像却如同沉睡一般,半天都没有再动弹分毫。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白员外忍不住将双手交叠于身前,不停地摩挲着,目光时不时投向那毫无动静的神像,又看向身旁的方雨羽。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白员外轻轻耸动两下肩膀,微微撞了下方雨羽,压低声音道:“方小友啊,要不还是劳烦你前去查看一番吧,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方雨羽走上前去。 然而,被白员外这么一撞,本就有些紧张的方雨羽身子猛地晃悠了一下,险些没站稳。他赶忙稳住身形,用力地摇了摇头,一脸惊恐地回应道:“您老怎么不亲自去呢?谁晓得这诡异的东西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我……我可不敢贸然上前啊。” 听到方雨羽这番话,白员外眉头微皱,轻哼一声道:“哼,老夫看你呀,就是胆子太小!如此小事都这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哪里还有半点年轻人应有的冲劲和果敢!真是让人失望至极!”说罢,他还略带不满地瞪了方雨羽一眼。 方雨羽被这话一激,哪能忍。\"瞧不起谁呢,去就去。我还就不信了。\" 小心翼翼的踮着脚,生怕惊动那神像。方雨羽挪到书桌前面,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然后用笔头去试探那鬼神像。 而就在这时,那原本静静矗立着的鬼神像仿佛突然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激活一般!只见其右手高高握着的宝剑,在右手的带动下,带着宝剑往神像胸前滑去。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柄宝剑并未就此落地,而是如同受到某种无形牵引般,瞬间平移至胸前,并保持着水平举起的姿势。与此同时,鬼神像左手所持的法印恰好与宝剑的剑尖相对应,二者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此时此刻,整个鬼神像的形象看上去就宛如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正在蓄势待发,仿佛只要有人稍加触动,那道剑气便会破鞘而出,呼啸而去。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一旁的白员外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要知道,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座鬼神像,但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今日,这初次见到鬼神像的方雨羽竟然能让它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着实令白员外感到匪夷所思。 方雨羽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鬼神像,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她缓缓转过头,望向白员外,开口问道:“您这神像居然还能够活动?这样独特的造型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殊含义呢?”白员外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老夫我钻研此神像已然多时,可从未见过它呈现出如今这番模样啊。”说罢,白员外亦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书桌前,凑近那座鬼神像,想要仔细观察一番。 就在白员外全神贯注地端详着神像之时,突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处。只见他眼睛一亮,连忙回过头冲着方雨羽喊道:“方小友,快过来瞧瞧,这神像的背后好似藏有一些非同寻常之物!” 方雨羽闻言,赶紧转到书桌另一侧,白员外让出一些位置来。\"就在这神像后背中央的地方,有一小块凸起的地方,像是被顶起来的一样。\" 顺着白员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神像后面有个凸起。方雨羽上手捏住两边微微用力往外一拉。毫无反应,然后换成按的方式。这突起被按下去半截。这时神像内又传来一阵\"咔哒\"声。 白员外赶忙围绕着神像查看起来。\"胸口打开了一个缝。\"方雨羽赶忙随着白员外的声音又转回了那书桌的另一侧。 只见那神像胸口的位置,原本是闭合的铠甲的位置,此刻已经打开了一条小缝。隐约间能看到里面有一些黄色的布帛。但是这胸口被神像的宝剑挡着,没办法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查看。除非是取掉那碍事的宝剑才行。 于是方雨羽和白员外又开始围绕着神像开始研究起来。方雨羽拿着笔头在神像上不停的敲敲打打,这里扒拉一下,那边戳一下。 白员外则是找来两个小棍,想将那神像胸口的小门挑开一些。好取到里面的东西。折腾半天后,白员外丢下手里的小棍,表示无能为力。 方雨羽见白员外丢下自己跑到客桌前喝茶去了,只是看了一眼白员外。便继续研究起来。 坐在喝茶的白员外,看着还在认真研究的方雨羽,本想叫他过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只见方雨羽转过身来,手里却举着一块黄色布帛。 白员外面色一喜,赶忙起身来到方雨羽身边:\"这就取出来了?快,快来看看,这是到底是什么。\" 快步来到客桌前,将桌子上清理干净,给方雨羽腾出地方来。方雨羽将手里的布帛铺在客桌上,二人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 \"着看起来像是个地图,只是这地图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白员外趴在地图上看了半天后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当年前朝的国都,如今的安西府。\" 方雨羽看着地图,果然在地图上有些山脉河流的名字及走向,都与当今安西府的一样。想来是大羽王朝建立后,只是将那都城改了名字。而未将山川河流改名。 在这地图上,有一个红色标记的小地方,在标记的一侧有一列小字,用的是前朝的书写官体。 \"鬼神座下印,得开此间门。御鬼神仙术,只传有缘人。\" 看着简单的两行小字。就知道了这地图的作用。原来是这前朝御鬼司的传承在里面。也就难怪为何那马大海一定要得到这鬼神像了。 白员外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将桌上那珍贵的布帛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接着,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架子旁,仔细挑选出一幅精美的字画。他轻轻地将这幅字画展开,小心地把画轴取下来放在一边。 随后,白员外拿起刚刚收起来的布帛,细致地将其卷成一卷。他手法娴熟,布帛很快就被卷得紧紧实实的。紧接着,他把这卷布帛塞入那个中空的画轴之中,确保没有丝毫空隙。做完这些后,白员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双手捧着这幅藏有秘密的画,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并郑重其事地将它递到了方雨羽手中。 交完画之后,白员外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步履匆匆地来到那张宽大的书桌前。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神像,开始尝试着将其恢复到最初的姿态。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操作,令人惊奇的是,那尊神像竟然真的如同变戏法一般,准确无误地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看到神像复位成功,白员外长舒了一口气。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捧起神像,将其轻轻放入一个精致的锦木盒内。接着,他合上盖子,用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盒子是否盖紧。确认一切妥当后,白员外毫不犹豫地又将这个装有神像的锦木盒塞进了方雨羽的怀中。 \"方小友,这物件你还是赶紧拿着走,老夫本想再留你一晚的,但看这个架势,神像一刻也不能再白园留了。对方既然知道了神像在此,那定然会派人来。我虽有信心能护住这物件,但毕竟手下高手不多。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方雨羽也明白,这神像或许不是简单的传说中的有绝世神功,而是有可能会有前朝复兴的希望在里面。前朝完全覆灭也不过数十年,遗留的那些子民大有人在。不乏一些心怀鬼胎之人。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存在着这样一座威震八方、权倾朝野且情报搜集能力堪称登峰造极的衙门。这座衙门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天下,它所掌握的秘密和资源之多,简直超乎想象。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天下间的大小事宜似乎都逃不过这座衙门敏锐的触角。 若是能够获取到这些珍贵无比的秘密与资源,对于那些心怀不轨、野心勃勃之人而言,无疑将会成为他们改天换日、颠覆乾坤的绝佳契机。而此时此刻,方雨羽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动作迅速而利落。只见他利落地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便转身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方雨羽立刻着手整理起行李来。他先将那个神秘的锦木盒用一块厚实的布料仔细包裹起来,确保其不会轻易被他人发现端倪。接着,他又从众多字画之中挑出几幅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作品——正是藏匿着那份至关重要地图的字画。然后,他巧妙地将这些字画与另外几幅寻常字画混放在一起,并轻轻地放入一个小巧玲珑的箱子里。为了进一步迷惑旁人,他还特意在这个小箱子中添置了些许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文人墨客用品的普通箱子罢了。 当完成这一系列精心布置之后,方雨羽稍作停歇,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略显紧张的心情。紧接着,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随身衣物以及那尊神秘的神像,一并放置在白管家刚刚牵过来的一匹高大威猛、毛色金黄的骏马背上。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手中的短鞭,那匹骏马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当即撒开蹄子朝着镇外疾驰而去。 一出小镇,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沿着通往三清山的道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原本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到的方雨羽,骑着那疾驰的骏马,短短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三清山的山脚下。 方雨羽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神道宛如巨龙般盘卧于山间。阳光洒落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泛出点点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不知为何,望着这条神秘而又宁静的神道,方雨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感。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方雨羽索性翻身下马,轻轻地拍了拍马背,温柔地说道:“辛苦你啦,我的好伙伴,咱们一起慢慢走过去吧,也好让你歇一歇。”说罢,他紧紧地握住马缰,缓缓地牵着黄马踏上神道。这匹骏马已经跟随他一路疾驰许久,即便是再出色的千里马,此刻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了。 就这样,方雨羽背负着那个精致的锦木盒,里面装着珍贵的鬼神像,右手则小心翼翼地牵着黄马,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上走去。不多时,他们终于来到了真武观前宽阔的太极广场。刚一踏入广场,一名机灵可爱的小道童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师叔公,您可算回来了!快把马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方雨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了道童。 随后,他迅速从马背上卸下所携带的物品,其中包括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箱。他动作娴熟地抱起小木箱,然后调整了一下背后锦木盒的位置,确保其稳稳当当。做完这些后,方雨羽没有丝毫停留,迈开脚步就朝后山飞奔而去。 沿途,元真师叔向他打招呼,但此时的方雨羽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众人诧异的目光。 “哎呀呀!今天这小师侄怎么如此匆忙啊!”张元真望着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的方雨羽的身影,满心狐疑地自言自语起来,“瞧他那副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又是啥稀罕的宝贝不成?嘿嘿,要是真有好东西,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喽!”这般想着,张元真心头就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一般,痒得厉害。于是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腿便朝着方雨羽离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第43章 白银刘公子,求药真武观。 一回到自己房间,方雨羽便将那鬼神像与藏有地图的画轴安置好。想等张元钦回来后找个机会将这一切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也好将这个烫手山芋找个不怕烫的接过去。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方雨羽还在路上与那张元真不期而遇。谁能料到,此时此刻,这位张元真竟然已经踱步来到了小院的门前。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扒住院门边缘,扯着嗓子朝着院内高声呼喊起来:“小师侄呀!小师侄!你在不在里头哇?你师叔我专门过来寻你啦!” 正在屋内忙碌的方雨羽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嚷声,心中不禁一怔。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目光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正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向院子里张望的张元真。 见到方雨羽终于现身,张元真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他急忙用力推开院门,快步冲到方雨羽跟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可算把你给盼出来喽!”原本张元真想趁机溜进屋子里瞧瞧方雨羽方才究竟在捣鼓些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没承想,方雨羽却如同门神一般稳稳当当地杵在了门口,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无奈之下,张元真只好踮起脚尖,拼命伸长脖颈,试图越过方雨羽的肩膀向屋内窥视。 然而,方雨羽眼疾手快,迅速转身将房门重重关上,并顺手拉住张元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一路推搡到了院中摆放着的那张石桌前,按着他的肩膀让其乖乖坐了下来。 \"元真师叔,你又跑到师父院子里来了,也不怕到时候师父收拾你。\"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张元真倒了杯水。 \"我会怕他,开什么玩笑,我那是瞧不上你师父家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向来嘴上不认输的张元真梗着脖子说道。不过话头一转就绕了回来:\"不说这个,小师侄,方才在广场上就见你大包小包抱着往后院跑。是不是这次下山又搜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说话间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方雨羽的房门。 \"“哎呀,真没骗你啦!这些东西全都是师父吩咐我去帮忙拿回来的呢。你也是晓得的呀,师父他老人家收藏的那些玩意儿,简直就是一堆破烂货。就像这次,居然弄回一个缺了一大截儿的神像,黑漆漆的,丑死啦,一点儿都不好看!”方雨羽眨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哄着张元真,心里却暗暗祈祷这家伙可千万别再追问下去了,不然回头还得费口舌向师父解释一番。 “哦?当真如此?”张元真将信将疑地盯着方雨羽,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正打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 “定羽师叔公,元丹师祖让小的来寻您呐,说是有位故人到访,想要拜见您一面哟。”那小道童扯着嗓子喊道。 方雨羽闻言,顿时满脸狐疑地看向张元真,嘴里轻声嘟囔着:“我能有啥故人啊?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嘿,你这么瞅着我干啥?我可不是你的故人啊!甭管来者何人,你过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呗。”张元真被方雨羽看得浑身不自在,赶忙开口说道。方雨羽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师叔,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是个仇家,我也好有个帮手不是。\" 张元真凝视着眼前一脸认真表情的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豪迈地拍了拍自己那宽阔结实的胸脯,大声说道:“走吧!小师侄,师叔我亲自出马给你镇场子去!”说罢,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仿佛要向全世界展示他那强大无比的气场一般。 而此时的方雨羽,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望着张元真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好险啊!还好本公子机智过人,总算是把这难缠的师叔给忽悠走啦!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喽。”想到这里,方雨羽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宛如一只成功偷到鱼的小猫儿般得意洋洋。 二人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药王殿。踏入药王殿后,他们径直穿过前殿,进入到了后院之中。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朝着方雨羽猛扑而来。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方雨羽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的张元真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跃出。他手中的拂尘顺势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脚下步伐交错变换,瞬间便稳稳地挡在了来人和方雨羽之间。 紧接着,只听得张元真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喝:“搬拦捶!”伴随着这声轻喝,他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轰出。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汹涌而出,直直地砸向那冲过来的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显然没有料到张元真会有如此迅猛的反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白色身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而去。 这股倒飞的力量极其巨大,那白色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之后,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晾晒药材的架子上。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架子都被撞倒在地,上面晾晒的各种草药也散落一地。 而那白衣人则狼狈不堪地倒在一堆杂乱的木架中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剧烈咳嗽着。刚才那一记搬拦捶虽然张元真并没有动用真气和暗劲,但仅仅凭借其本身的力道,就足以让这个倒霉的白衣人吃尽苦头。此刻,他的身上想必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疼痛难忍了。 \"咳咳,公子,你这~~咳咳,下手还是那么黑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府鸿胪寺少卿张二河的干儿子,刘公子。 \"哟,这不是白银城的刘公子吗,哎呀呀失敬失敬,怎么,不是说好三年为期,怎么这才不到一年,就来了啊。\"方雨羽上前扶起地上的刘公子。帮其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而此时,正在房间内的张元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出门外想要一探究竟。当他定睛一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辛苦晾晒的珍贵药材竟然不知何时被撞倒在地,散落得四处都是。 再往旁边看去,只见方雨羽正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刘公子,脸上满是关切之情。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站在门口的张元真,此刻他依然保持着“搬拦捶”的姿势,一副洋洋得意、自我陶醉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的大祸。 看到眼前这番情景,张元丹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气得脸色发青,双眼怒瞪,四下一扫视,一眼便瞧见了放在门边的捣药杵。二话不说,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顺手抄起捣药杵,便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朝着门口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张元丹口中还不停地怒吼道:“好你个老道!我辛辛苦苦晒的这些药材,就这样被你给搞砸了!今天你休想跑掉,看老道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打得你满头大包!”刚才还在那里耍帅卖弄武艺的张元真,一见到张元丹手持捣药杵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杀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呀,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定羽师侄叫我这么做的,你要算账去找他呀,可千万别来找我……”张元真话还没说完,便扭头撒腿狂奔起来。只可惜,他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张元丹愤怒之下的速度。 紧接着,远处传来“铛”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张元真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想必是那张元丹已经追上了张元真,并毫不留情地用捣药杵给他来了重重一击。 院子中央,刚刚费力地扶起刘公子的方雨羽,心有余悸地望着那两个已经追出去的身影,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元真师叔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不讲义气,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给出卖掉了!想到这里,方雨羽忍不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伸手拉住刘公子的衣袖,焦急地催促道:“快快快!咱们得赶紧走,要是等元丹师叔回来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啦!”话未说完,也顾不得刘公子是否回过神来,便用力拽着他朝后山方向狂奔而去。 而另一边,张元丹正气鼓鼓地返回药王殿,满心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剩下的这两个人。然而当她踏入殿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待在这里的二人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四周,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各种药材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般情景,张元丹顿时怒火中烧,气得张元丹狠狠地将手中的捣药杵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取上宝剑去寻找方雨羽算账。可是就在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只见张元丹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开来。最终,轻叹一口气,放弃了先前的想法,转过身默默地朝着那满地凌乱的药材走去,弯下腰开始仔细地收拾起来。 在后山狂奔的两个年轻人正在为自己躲过了一劫而暗自高兴呢。 方雨羽领着刘公子来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院门。在院中的石桌子前坐下。方雨羽去换了新的茶水,给刘公子倒了杯茶。 刘公子经过方才这一路小跑,此刻正有些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缓口气后向方雨羽道明了来意。 话说那刘公子返回家中之后,谨遵当时掌柜所传授之话语,待到规定的时辰方才服下药物。然而,在此后的一段时日里,这位刘公子却始终觉得自身犹如中毒一般难受异常。渐渐地,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变得越来越糟糕。不仅食欲不佳,就连睡眠质量也是极差,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家中的长辈们目睹此景,皆误以为他身染重病,心急如焚之下四处寻觅附近的名医前来诊治。怎奈这些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根本无法医好刘公子所患之病症。 眼见病情毫无起色,刘公子无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发生在白银城之事和盘托出。众人闻听此事,方才恍然大悟,知晓原来是三清山上的高人暗中出手所致。既然如此,那些原本有意施救的大夫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谁也不愿再贸然插手替刘公子瞧病了。 走投无路之际,刘公子唯有苦苦央求家人,恳请他们将自己送往三清山的真武观。希望能够寻得那位神秘的高人,求得一线生机,解除身上这莫名的苦痛折磨。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庄严的真武观药王殿。站在殿前,望着那仙风道骨、气质超凡脱俗的老道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 深吸一口气后,恭敬地向他道明了此次前来的缘由和目的。原本满心期待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士能够施展妙手回春之术,为自己解除病痛折磨。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道士听完叙述后,微微摇头叹息道:“此病症颇为棘手,恐怕唯有那位下毒之人方可对症下药,治愈此病。贫道虽略通医术,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 听到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瞬间凉了半截。但紧接着,老道士又补充说:“不过,施主莫要灰心,贫僧可派人去请那位道长前来药王殿一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就这样,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故事发展。 方雨羽静静地聆听着刘公子详细讲述其来意,一双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直转,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他轻咳两声,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显然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她微笑着对刘公子说道:“咳咳,那个,刘公子啊。您的来意我方才已然知晓。只是不瞒您说,我所配制的这味解药,所需的药材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其中不乏一些世间罕见之物,寻觅起来甚是艰难。再加上调配工序极其繁杂琐碎,耗费时日颇长。”说到此处,方雨羽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刘公子的反应。见对方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 方雨羽接着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地说道:“不过呢,既然刘公子您不辞辛劳亲自登门求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要不这样吧,您暂且先在山下的白莲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我成功炼制出这颗珍贵无比的丹药之后,定会第一时间前去寻找您,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第44章 师叔别生气,听我来画饼。 这位刘公子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但当他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之后,就算心中再有急切之情,此刻也是无计可施了。要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可是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呢!无奈之下,刘公子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应承下来。 待到临行之际,刘公子仍放心不下,再三向方雨羽叮咛嘱咐道:“方道长啊,您可千万莫要忘了给我送药呀!”见方雨羽连连点头应允,他还是不放心,又反复强调了数遍。最后,在得到方雨羽一次次郑重其事的保证之后,刘公子这才满心忐忑、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这座小院。每走几步,他便忍不住回过头来张望一番,似乎生怕方雨羽会突然变卦似的。 眼看着那位刘公子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方雨羽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微微眯起双眸,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遥想当初身处白银城之际,方雨羽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盘算。那时,他本有意借助这位刘公子的关系脉络,从而顺利搭上京都府的那些官员们。然而,事与愿违,在后续与四皇子所达成的一系列交易里,他却渐渐察觉到这条原本寄予厚望的人脉线索,如今看起来似乎发挥不了太大的实际效用了。 可方雨羽此人,向来以行事谨慎、凡事都喜欢留有后手而着称。尽管目前来看,通过刘公子去接触京都府官员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但他依然坚信多一条路总好过没路可走。尤其是当今天这样一个绝佳的机遇再度降临到眼前时,如果不牢牢抓住并充分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精心谋划和布局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了? 如此想着,方雨羽很快便下定决心,准备重新拾起与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之间的那条联络线,并尝试着进一步深入拓展。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哪天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就能成为自己扭转局势或是谋取更大利益的关键所在呢! 只不过当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如何才能成功改变刘公子对自己的不良印象。若是不能消除对方心头的芥蒂,那么想要让其心甘情愿地充当中间人来帮忙牵线搭桥恐怕就难如登天了。为此,方雨羽不禁眉头紧蹙,苦思冥想着应对之策…… “有了,此人作为一个贪财之辈,想来是对出宝藏之事感兴趣。不如到时候以寻宝为名,将其带在身边,到时候多分他些那些黄白之物,说不定就能将其收服。”方雨羽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不过眼下还需要找元丹师叔要点东西才行啊。”一想到方才在药王殿,那撞坏的架子,散落一地的药材。还有那元丹师叔提起捣药杵打人的架势,方雨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现在去找元丹师叔,不会被师叔吊在架子上抽吧。”方雨羽苦恼的想着怎么给张元丹赔礼道歉。院门外,张元真捂着头,一副有些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了院门口。 “小师侄,过来搭把手,你元丹师叔那个没轻没重的家伙,差点一药杵给老道我送走了。”张元真靠着门,揉着后脑,那后脑上一个大包把梳的不怎么整齐的头发给顶了起来。 只见那狼狈不堪的张元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沾满了尘土和草叶,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凄惨。方雨羽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院里的石凳旁,方雨羽轻轻地让张元真坐下,然后转身又去屋里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从茶壶里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端到张元真面前,关切地说道:“师叔,您先喝口水歇歇气儿。”说罢,便将水杯递到了张元真手中。 待张元真接过水一饮而尽之后,方雨羽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叔,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让元丹师叔给收拾成这样的吗?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一点儿师兄弟之间的情分都不顾及呢?” 张元真一听这话,顿时瞪起眼睛,赶忙摆手道:“哎呀,你这屁娃可别乱说!休得胡乱编排你元丹师叔!你元丹师叔这些年来脾气可是好了不少呢。若是放在早些年,就凭今儿这事,我恐怕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小半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元真,结结巴巴地说道:“啥?元丹师叔竟然如此厉害?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那不是完了,我方才带着那刘公子跑了。” 张元真抬眼看了一眼方雨羽:“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屁股上包块铁皮吧,到时候挨打的时候双手护着点脑袋。” 方雨羽听这么一说,回房间把原来的绑腿翻了出来,绑到屁股上。放下道袍将其遮住。伸手在屁股上拍了拍。感觉挺好使,能抗伤害。 “这样应该保险了吧。”看着微微鼓起的屁股。方雨羽暗道。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方雨羽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了院子里。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庭院之中,将地面映照得一片金黄。他一眼便看到了仍然坐在石凳上、正轻轻揉着脑袋的张元真。只见那张元真眉头微皱,似乎被方才的遭遇弄得有些头疼不已。 方雨羽走上前去,轻声开口问道:“元真师叔,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您可知道咱们这位元丹师叔平日里都有些什么样的爱好呀?”听到方雨羽的问话,张元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回答道:“要说你元丹师叔啊,他平素大多时间都是和各种药材相伴,整日埋头钻研那些令人棘手的疑难杂症呢。依我看呐,如果你想要讨好他,不妨去找些极为稀有的药材送给他,又或是搜罗一些鲜为人知的民间偏方也行。” 听完张元真这番话,方雨羽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暗自琢磨着自己是否能够替元丹师叔寻到一些珍贵的药方,亦或是知晓何处可以获取到那些珍稀的药材。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御鬼司的传承宝藏。要知道,这御鬼司当年可是朝廷专门设立用以钳制江湖势力的重要衙门,其搜罗而来的宝贝不计其数,其中说不定就藏有某些早已失传于世的神奇药方。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方雨羽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道:“此次安西之行看来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事不宜迟!”他目光坚定地握起拳头,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紧接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先去找元丹师叔画个大饼。 主意已定,方雨羽便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准备朝着药王殿的方向进发。他一边往门口走着,一边心里盘算着此行的目的。一来呢,自然是要从元丹师叔那里搞些珍贵的丹药,好为即将到来的安西之旅做好充分的准备;二来嘛,则是要寻一些即便吃下也不至于要命的丹药,拿去给那位刘公子当作解药。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原本,方雨羽还想着能拉上张元真一同前往药王殿。可谁曾料到,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张元真时,那张元真一听到“药王殿”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袋更是如同被狂风吹过的稻穗一般,摇晃个不停。只见他双手连连摆动,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然后二话不说,抛下一脸错愕的方雨羽,转身撒腿就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望着张元真如临大敌般落荒而逃的背影,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包裹得略微鼓起的屁股,想了想方才元真师叔说的话。不过,很快他便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地继续向着药王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药王殿的后院门口,方雨羽像只小老鼠一样,悄悄地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脑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往院子里面张望。透过门洞,可以看到那张元丹正弯着腰,认真地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药材。他动作娴熟而迅速,将那些药材一一分类,然后再整齐地放回到架子上去。 “元丹师叔,您忙着呐!需不需要弟子我来帮帮忙呀?”趴在门口的方雨羽压低声音,轻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张元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房间里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了靠在墙边的那根捣药杵。只见他二话不说,顺手抄起捣药杵,便朝着门口的方雨羽所在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根如同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的捣药杵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方雨羽的面门疾驰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方雨羽吓了一大跳,瞬间脸色煞白,亡魂都差点被吓出来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双手抱住脑袋,身子猛地往下一蹲。 只听得一阵呼呼作响的风声从头顶掠过,那捣药杵带着凌厉的气势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捣药杵狠狠地撞在了药王殿的后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它反弹了几下之后,最终才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哼!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回来!看道爷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张元丹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桌边上,用手指着方雨羽大声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道爷我把捣药杵捡回来!否则的话,今天有你好看的,小心道爷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方雨羽一路小跑,将那捣药杵给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擦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张元丹面前。 “师叔,您先消消气嘛!都是弟子不好,没能保护好您视若珍宝的那些药材。弟子在这里诚心诚意地向您老人家赔个不是啦!要不这样吧,改日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帮您寻觅一些已经失传的药方回来,以弥补我的过错,您看成不成呀?”张元丹迅速地伸手拿过那根捣药杵,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一脸谄媚地笑着,讨好般地回应道:“嘿嘿,师叔,就凭小侄这点本事,要寻得那些药方或许并非易事,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将功补过的啊!您可千万别小瞧了我哟!” 听到这话,张元丹不由得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数落起来:“哼!就你这成天惹是生非的性子,不给我捅出大娄子来就算谢天谢地了,还妄想去寻找什么失传的药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而,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不禁犯起嘀咕来,毕竟看方雨羽此刻这般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只是随口胡诌而已。 果不其然,紧接着方雨羽便迫不及待地凑近前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叔,我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呢!近日里,我无意间打探到一则有关前朝宝藏的消息。据说那座宝藏之中藏有无尽的奇珍异宝以及诸多早已失传于世的珍稀药方。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座宝藏,那些珍贵的药方自然也就手到擒来了!”说完之后,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张元丹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直视着方雨羽,冷冷地开口问道:“行了,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好处?” “嘿嘿,还是师叔懂我。”方雨羽一脸贱兮兮的表情。然后将自己的小九九都说与了张元丹。 “我就知道。”看着眼前的方雨羽,张元丹不由的一阵扶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就说那什么奇毒我怎么没听说过。原来还真是你搞的鬼。怎么又想坑人家一把,这个事师叔可不帮你。” “不是的,师叔。”方雨羽赶忙解释道:“我是想找个吃不死人的药,最好是补药,给他补补。主要是当时他得罪的是四皇子。我这不是想着出手接下这因果,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到时候被四皇子惦记上了。那就老难受了。谁曾想他这么实诚,一下就骗住了。还因为这丹药的事找上真武观了。” “行吧,不管你能不能找到药方,这假解药,真补药的事我给你想办法。等下就拿给你,我那正好有新炼制的一批益安凝神丸,也对症着。拿去便是了。”张元丹思索一下,便应了方雨羽的所求。 第45章 宝库钥匙到,出发安西城。 拿着从张元丹手里忽悠来的丹药,方雨羽不由的感慨,这背后有人就是好办事啊。眼下就差师父回来后,交了差事。便可以前往那御鬼司的宝库一探究竟了。 就在方雨羽满心欢喜地畅想着那神秘宝库之中究竟藏着怎样令人惊叹不已的奇珍异宝时,突然间,一阵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张元钦张道爷正悠然自得地背着双手,缓缓从小院门外踱步而入。 “徒儿啊,你这傻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愣愣发呆,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怎么呆呆地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张元钦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方雨羽的面前。待走近之后,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方雨羽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竟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于是,张元钦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方雨羽的眼前轻轻晃了几晃。 “哎呀!师父,您回来啦!”受到晃动的方雨羽瞬间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他兴奋地抬起头,目光热切地望向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眼中满是喜悦和期待。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我可是收获满满哦,我还特意给您带回了一样特别棒的好东西呢!”方雨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师父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引领着师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入房间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并确保门已经紧闭。接着,他快步走到床边的柜子前,蹲下身子,从柜子底部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回到桌旁,他慢慢地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尊精美的鬼神像以及一幅字画。他小心地将藏在画轴里的藏宝图取出,然后轻轻地展开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 张元钦紧盯着桌上的鬼神像,仔细端详起来。那尊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他凝视片刻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藏宝图。只见那张藏宝图绘制得十分精细,上面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线条,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儿,张元钦抬起手指向藏宝图,开口问道:“徒儿啊,这宝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这鬼神像你见过吧。”方雨羽指着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里面有机关,我也是无意之中打开了,然后这里面发现了这份藏宝图。” 方雨羽面色凝重地看着张元钦,将自己在白园所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事无巨细,就连那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传人的情况也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了他。 张元钦静静地聆听着方雨羽的叙述,他的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随着方雨羽话语的推进,心中逐渐对这一系列事件有了大致的轮廓和判断。待方雨羽讲完之后,他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沉默片刻后,张元钦缓缓开口说道:“御鬼司啊……那可是前朝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个酷吏衙门。他们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残忍,简直超乎想象,可谓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当时,这个御鬼司的存在就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整个朝堂,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普通的官员,只要一提到御鬼司三个字,无不脸色大变,心生恐惧。” 说到这里,张元钦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道:“然而,即便如此,在前朝即将覆灭之际,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竟然还妄图利用御鬼司来充当替罪羊,试图以此来平息众怒,稳住风雨飘摇的朝堂局势。于是,皇帝毫不犹豫地将御鬼司推了出来,任由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对其进行处置。只可惜,这样的垂死挣扎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最终依旧未能挽回前朝被覆灭的命运。” 要说起这御鬼司啊,还得从当年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讲起。那时正值朝代更迭之际,末代皇帝昏庸无道,直接抛弃御鬼司,他的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御鬼司与朝堂之间关系的破裂。从此,御鬼司便彻底地脱离了朝堂的掌控,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漂泊无依。 然而,尽管失去了朝廷这座靠山,但御鬼司并未就此销声匿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凭借着多年积累下来的底蕴和人脉,悄然隐匿于江湖之中,并逐渐发展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江湖势力。这些人平日里行事低调,鲜少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只是在暗中默默地守护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执行一些神秘任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大羽王朝如旭日东升般崛起之时,御鬼司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机。他们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这次却是改头换面,换上了另一重身份。关于这其中具体的细节以及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张元钦所知晓的那些关键人物如今都已相继离世,化作一抔黄土。所以对于御鬼司是否还有后续的传承者存在,目前实在难以确切得知。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开这层笼罩在其上的神秘面纱吧! 方雨羽在白园遇到的马大海,可能就是第一次与御鬼司接触。 张元钦说完关于御鬼司的事情后,拿起那份藏宝图细细看了起来。也看到了那图上标注的小字。指着那几个小字说道:“徒儿,这上面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方雨羽疑惑的看着张元钦:“这不是就是告诉我们,宝藏的位置,在神像座下,只传有缘人。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将手里的宝图放回桌子上,张元钦站起身,背着手,缓缓在房间里踱步,边走边说道:“其实这个宝藏打开是有前提的,不是说有了这宝图就行。” 说着回身指着桌上的鬼神像说道:“这鬼神像,你应该也发现了,其实是不全的。” 方雨羽点了点头。 张元钦微微颔首,继续解说道:“这便是御鬼司惯用的手法之一,他们将开启这座宝库的方法巧妙地拆分成两部分,其一是那张神秘的宝图,其二则是至关重要的宝库钥匙——也就是那鬼神座下印。”讲到此处,一直认真聆听的方雨羽突然间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她不禁拍了一下手,兴奋地叫道:“哦!我懂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想成功打开那传说中的传承宝库,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仅有宝图在手,而缺少那宝库钥匙,即便千辛万苦寻得了宝库的位置,也是无法将其开启的;反之,如果只有钥匙却没有宝图,那么就算清楚这钥匙的用途,也依然对获取传承无济于事。” 听到方雨羽这番准确无误的理解,张元钦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捋了捋颌下那几缕长长的胡须,然后微笑着看向方雨羽,缓声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徒儿啊,你如今可明白了?你手中所持有的这张宝图,在尚未得到那鬼神座下印之前,不过只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破旧布条罢了。” 听闻此言,原本满心欢喜、自以为即将发大财的方雨羽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只见他一脸懊恼之色,无比心疼地嘟囔道:“哎呀呀,真是亏大了!我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捡到了个天大的便宜呢,兴冲冲地就把这个看似诱人实则棘手的‘烫手山芋’给接了过来。一心只想着若能顺利获得那宝库中的传承,便能从此飞黄腾达,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下可好,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说着,他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脚,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懊悔和失落之情。 只见眼前的方雨羽痛心疾首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懊恼和悔恨之色。而一旁的张元钦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啊?徒儿这次可真是给咱们真武观惹下大麻烦啦!居然招惹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御鬼司的传人呢!您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笑得如此开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方雨羽满脸郁闷地抱怨道,心中着实不解师父为何会有这般反应。 然而,张元钦依旧面带笑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哈哈,笑你运气好啊,那个什么御鬼司的传人,对我们真武观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无需放在心上。谅他们也没胆量敢找上门来挑衅。倒是你啊……”说到这里,张元钦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师父,徒儿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来的好运气,您就别再拿我开玩笑啦!”方雨羽苦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闯了祸,师父不仅没有责备,反倒说她运气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好了好了,你呀!赶紧把自己的行李物件都拾掇拾掇,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前往安西城啦。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张定云和你一同前去,这样在路上也好彼此有个帮衬和照应。”张元钦一边有条不紊地将桌子上杂乱无章的物品归拢整齐,放入抽屉之中,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弟子嘱咐道。 他稍作停顿,接着又开口说道:“为师这几日不辞辛劳地下山奔波,所为的正是那传闻中的鬼神座下印。经过多番努力和周旋,总算是有所收获。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自会有人将此宝亲自送至咱们真武观来。待到宝贝到手之后,你们二人即刻启程奔赴那安西城,好好探查一番关于那神秘宝库的情况。”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师傅话语的方雨羽,当听到即将能够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惊险的寻宝之旅时,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高兴得直接蹦了起来。 “哇塞!居然是真的吗?师父您真是太了不起啦!徒儿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呐!能成为您的徒弟,简直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方雨羽满脸崇拜之色,激动不已地冲着张元钦欢呼雀跃道。 “打住,赶紧打住,还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连你个头,要不是你功夫太差了,我怎么会让你定云师兄陪你去,你以后多在山上修炼,练好了本事下山才安全。”张元钦一本正经的说教着方雨羽。边说边往房间外走去。 “是,师父,我一定努力修炼。不给咱们真武观丢人。”方雨羽目送张元钦离开房间。大声说着保证的话。 当张元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方雨羽原地高兴的跳起来。对着三清殿方向拜了下去。“哈哈,感谢祖师爷照顾,弟子拜首。” 接下来的日子,方雨羽一天天的数着,想着那鬼神座下印能什么时候到。自己好早点出发。想着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将宝库里面的宝贝带走。 就在第七天,终于关键的东西到了。那张元钦的第四个徒弟,张定云,带着一个锦盒来到方雨羽居住的小院。将小锦盒递给了方雨羽。 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轻轻地将里面的物品取出。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之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当他把这件神秘的物品拿到眼前时,发现它竟然与那尊鬼神像完美契合! 方雨羽屏住呼吸,缓缓地将两者合在一起。刹那间,神像与底座紧密相连,严丝合缝,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随着神像稳稳地落在那鬼神座印上,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方雨羽终于看清了那鬼神底下的座印真面目——原来竟是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墨龙形象!这条墨龙蜿蜒盘曲,身姿矫健,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其底下那些起伏的龙爪更是精妙绝伦,犹如活物一般,恰到好处地将神像稳稳托起。 方雨羽凝视着这令人惊叹的组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敬畏之情。他深知这件宝物的珍贵和重要性,于是决定重新寻找一个更为精致的锦盒来妥善安放它。经过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个与之相配的锦盒,并将这组合好的鬼神像轻轻放入其中。 接着,方雨羽又拿起那幅装有宝图的字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确认宝图无恙后,也将其小心地放置在了锦盒旁边。然后,取过一块柔软的包袱布,熟练地将这些宝贝包裹起来,打成一个紧实的包裹。 做完这一切后,方雨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师父张元钦所在之处走去。来到师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师父,徒儿已收拾妥当,准备下山前往白莲镇。”张元钦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随后,方雨羽与师兄张定云一同走向马厩,各自挑选了一匹骏马。他们翻身跃上马背,轻抖缰绳,马蹄声响彻山谷。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山下的白莲镇疾驰而去…… 第46章 说服刘公子,共赴安西城。 在白莲镇那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在了客房的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此时,刘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轻轻吹去茶杯上的热气,然后小口抿着清香四溢的茶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突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传来了客栈伙计的呼喊声:“刘公子,有两位道长找您,说是与您约好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刘公子耳边炸响,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掉落。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方,眨眼间便已来到房门边。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刘公子用力将房门扯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门口。他瞪大双眼,急切地对着门外站得笔直的客栈伙计高声喊道:“在哪儿?在哪儿?那两位道长在哪儿?”由于太过激动,刘公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客栈伙计显然被刘公子如此迅猛的举动吓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就是见两个道士嘛,怎会这般激动?”然而,尽管心里犯嘀咕,但客栈伙计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后回答道:“两位道长正在客栈大厅候着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说完,他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前头引路。 二人绕过后院来到客栈前厅。就见两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道士在大厅一侧的方桌边坐着。正是那三清山真武观的方雨羽和张定云。 刘公子远远地瞧见这二人之后,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脸上堆满笑容,急匆匆地走上前去。到得近前,他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 待到刘公子依言落座之后,只见方雨羽不紧不慢地将右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少顷,他缓缓抽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药瓶来。那药瓶通体呈淡青色,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方雨羽手持药瓶,先是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着,而后突然将其举至与刘公子视线平齐之处,并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刹那间,那刘公子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方雨羽手中的药瓶,眨也不眨一下。不仅如此,他的视线更是紧紧跟随药瓶移动的轨迹,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细节。 看着这小小的药瓶。刘公子嘴角略微有些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就是,就是那解药了?这么快就炼制好了?”说着就准备上手接过那药瓶。 方雨羽见状赶忙快速的将药瓶收回。另一只手挡住刘公子的手说道:“且慢,刘公子,这药来之不易,就这么让你拿走了,我没法回去交差啊。” 刘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方道长您炼制这丹药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吧,这些珍贵的药材想必也是得来不易呀!既然如此,还烦请方道长您出个价钱吧。”说罢,刘公子便一脸诚恳而又认真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令刘公子感到意外的是,方雨羽竟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收钱。”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愈发狐疑起来。他皱起眉头,满心不解地追问道:“不要钱?那……那方道长您究竟要怎样才愿意把这药交给我呢?”面对刘公子的追问,方雨羽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突然之间,只见方雨羽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药瓶朝着刘公子用力地抛了过去。刘公子见状,神色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总算是勉强接住了那飞射而来的药瓶。可此时此刻,刘公子却是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方雨羽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之前我让你服下那丹药确实不太应该。事后我仔细思考了许久,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一直担惊受怕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次这颗解药,我根本就没打算收取任何费用,权当是对你的一点补偿,直接送给你便是。” 方雨羽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未等刘公子张嘴说话,便紧接着又开口道:“不仅如此呢!当我师父得知此事之后,他老人家特意叮嘱我日后要与您多多亲近、友好往来,以此来缓解咱俩之间那紧张的关系。这不嘛,师父还安排我们一同前去开启一座神秘的宝库,并吩咐我一定要把您给带上。待到进入宝库之时,里面的奇珍异宝咱们可以二一添作五,各自分得一份。这样一来也算是对我先前犯下过错的一种补偿!” 刘公子全神贯注地听完方雨羽这番言辞恳切的解释之后,不禁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苍天有眼呐!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好心人居多呀!”说罢,只见他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当即双膝跪地朝着三清山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整整三个响头。磕完头后的刘公子已然是感动得涕泪横流,他抬起衣袖匆匆擦拭掉满脸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来重新坐回到桌前,而后对着方雨羽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诚挚无比地说道:“承蒙尊师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定会在家中虔诚地供奉道家神位,使其享受我刘家世代相传的香火祭祀。”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刘公子实在无需这般客气,快快起身吧!”说罢,迅速走上前去,伸手将刘公子扶了起来。待刘公子站稳后,方雨羽又回到桌前坐下,然后接着说道:“不瞒刘公子,我与师兄此番出门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要去那安西城前朝遗迹之地。不知刘公子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前往,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刘公子闻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哈哈大笑着回应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在下正有此意呢!能与二位结伴同行,实乃刘某之荣幸啊!”说完,他赶忙点头应承下来。紧接着,刘公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诚意一般,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爽地大声说道:“这一路上就请道长放心,所有的花销都包在我身上啦!只要能助二位完成使命,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公子心里想着,能让真武观上心的遗迹宝库,定然不是凡物。说不定此行就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关键之机。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几人又相互间商议了些涉及保密的问题,约定好事项后。三人约好出发时间。各自安顿下来后便回房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提早来到客栈前厅,找到掌柜的。拿出一封信。让掌柜的转交给白园的白员外。然后便在大厅中等着刘公子与张定云。 不消多时,张定云背着包袱,抱着拂尘来到前厅,二人见过礼后坐到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那刘公子。 “方道长起来的早啊。” 刘公子迈着轻快的步伐,面带微笑地向不远处的方雨羽挥着手,同时高声喊道:“雨羽兄!”方雨羽闻声转过头来,脸上也立刻绽放出笑容回应道:“刘兄,别来无恙啊!”两人寒暄片刻之后,一同走到桌前坐下。 刘公子潇洒地一挥手,叫来店中的伙计,点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和一壶茶水。不多时,美味佳肴便被端上桌来。刘公子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小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此次探宝之行,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呢!不仅带齐了各种必备的工具和装备,还特意寻得了一些前关于前朝事迹的书籍。另外,我还事先研究了不少有关安西城的历史资料和传说故事,相信这些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说到这里,刘公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正说着话,刘公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于是他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纸笔,匆匆写就一封家书。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近况,告知家人自己的病已然痊愈,并且即将与真武观的道长结伴前往安西城办事,请他们不必挂念。写完信后,刘公子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交由伙计帮忙寄出。 待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刘公子、方雨羽以及那位张定云道长纷纷起身离座。三人来到拴马之处,解开缰绳,翻身跃上各自的骏马。随后,他们轻抖缰绳,驱策着马匹缓缓前行,逐渐加快速度,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道路上,扬起一阵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充满惊险与刺激的冒险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五天之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大地。在遥远的安西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仿佛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这三个人各自牵着一匹骏马,缓缓地朝着城门走来。 当他们终于抵达城门口时,不禁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大城门。这座城门巍峨壮观,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城内的安宁与繁荣。而城门下,则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高挑,面容俊朗,他便是此次行程的首领——方雨羽。只见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后的两人也跟着望向前方,脸上同样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此刻,他们心中或许都有着不同的感慨和期待。经过数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安西古城。 “总算是到了这安西城了。今晚可要好好的休息,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这一路赶路虽然辛苦,但方雨羽此刻眼神却十分坚定有神,想着接下来就要见到那传说中的宝藏之地。内心还是有些激动。 大手一挥,“走,准备进城。先找间客栈安顿下来。等安顿好了我们在各自按事先约定好的任务,各自去准备。” 刘公子和张定云点头称是。然后几人便牵着马,顺着人流,来到了白银城内。找了家看上去还挺干净的,而且周边环境也幽静的客栈。交了房钱,安顿好马匹。各自叫了洗澡水。收拾妥当后,一同出门去各自打听去了。 方雨羽怀揣着王公志给予的参军身份文书,脚步匆匆地踏入了督驿司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他的目光急切而专注,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一般。 进入督驿司后,方雨羽寻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轻轻摊开桌上备好的纸张,提起毛笔,蘸满墨汁,开始书写寄往临江城的信件。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王公志的期望与嘱托。 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并恳请王公志利用其在临江城的人脉资源,帮忙打探有关江湖上御鬼司以及前朝传承的相关事宜。这些神秘而古老的组织和传承一直以来都是众说纷纭、扑朔迷离,方雨羽深知要揭开它们背后隐藏的真相绝非易事,但有了王公志的协助,或许能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写完这封信后,方雨羽仔细将信封好,贴上封口处的火漆印,郑重其事地交到了驿卒手中。看着信件被妥善存放,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方雨羽又取出另一张信纸,再次提笔疾书。这次他要写信的对象是淮安侯府,目的是让他们代为转交一封给四皇子周衍宗的信函。 在信里,方雨羽向四皇子告知了马瘸子现今身处京都府的消息。马瘸子此人虽身有残疾,但其经历颇为传奇,当日在白银城也正是马瘸子出手救下了周衍宗。方雨羽希望四皇子若有机会与马瘸子相遇,能够对其多加关照,说不定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待两封书信均已寄出,方雨羽缓缓走出督驿司,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此刻的他,满心期待着远方的回音,期盼着这些信件能够为他拨开眼前迷雾,指引前行之路。 第47章 遗迹荒草地,地道藏石门。 安西城北,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芜与破败。残垣断壁纵横交错,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留下的伤口,触目惊心。这些残存的建筑遗迹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其雄伟壮观的轮廓依然依稀可辨,让人不禁遥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的繁华昌盛。 遥想往昔,那些曾经矗立于此的无数宫殿和宏伟建筑,在无情的战火中熊熊燃烧,化为灰烬。昔日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如今皆已烟消云散,只余下这片凄凉的废墟。尽管时光荏苒,许多年已经过去,但这座前朝都城——安西城的历史痕迹仍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西城的人口逐渐缓慢地恢复起来。然而,新建的城区并未选择在原地重建那座古老的皇宫,而是向南迁移了相当一段距离。或许是出于对过往伤痛的回避,又或是出于城市规划的需要,总之,城北这块曾经承载着无上荣耀的土地,渐渐地失去了它原有的生机与人气。 如今,城北已然成为了一片寂静的废墟,唯有风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段早已远去的辉煌历史。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头顶,它们的鸣叫划破长空,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之感。而这片废墟,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静静地伫立在这里,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讲述着昔日的繁华盛景。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张精心复制的地图,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纸面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他仔细对照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中高悬的烈日,根据其位置来进一步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 经过一番观察和思索,方雨羽终于有了定论。只见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站在一旁的张定云见状,立刻迈步向前,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柴刀。他熟练地挥动柴刀,将前方道路两旁丛生的杂草一一拨开,开辟出一条可供通行的小径。接着,他还不忘用柴刀轻轻地敲击地面,以检查是否存在陷阱或者松软的土地。待确认地面足够结实之后,张定云才放心地抬起脚,沿着方雨羽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充当起队伍的探路先锋。 跟在最后的刘公子此时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篓,脚步略显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前方奋力开路的张定云,刘公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方道长啊,您说今天咱们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宝藏吗?咱们都在这城北附近转悠整整两天啦!”话语之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怀疑。 听到刘公子的询问,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地图收进怀里,然后快步走到刘公子身边,伸出援手将他从几级台阶下拉了上来。他微笑着安慰道:“刘公子莫急,此次应当不会再出错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未能寻得宝藏所在,乃是因为我们误判了方向。想当年前朝覆灭之后,大羽王朝对许多地方都重新命名,以致于我们阴差阳错地走错了路。不过这回我可是专门找来了城中的几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打听清楚,他们对此处地形颇为熟悉,所以此番定然能够顺利找到宝藏。”说完,方雨羽拍了拍刘公子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跟上队伍。 三人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之中艰难地行走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们也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唯一能确定的是,天空中的太阳正逐渐西沉,余晖如血般洒落在大地上。 就在此时,一直走在队伍最前方负责探路的张定云突然兴奋地喊出了声:“小师弟,快快过来!瞧瞧我发现了啥宝贝!”听到这呼喊,方雨羽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待他赶到近前时,只见张定云侧身让开了位置,并熟练地挥动手中的柴刀,将那些掩盖住石碑的茂密杂草一一拨开。紧接着跟上来的刘公子一个箭步冲到石碑跟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杂草清理干净。随后,他凝视着石碑上刻着的两行苍劲有力的大字,轻声念道:“御阶台前天子问,鬼神之下有司管。” 念完之后,刘公子一脸迷茫地转头看向方雨羽,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些个字我倒是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却完全弄不明白其中含义呢。”面对刘公子好奇的目光,方雨羽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起来:“哈哈,咱们总算找到啦!这里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御鬼司所在之处呀!”说罢,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环视着四周这片破败不堪的废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接着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传说中的宝库啦!” 另外两个人神色匆匆地跑到背篓旁边,迅速弯下腰,将手伸进背篓里面摸索着。不一会儿,他们就各自掏出了所需的工具,并紧紧握在了手中。然后,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这片废墟,准备展开搜索工作。二人早就看过了那宝图,此刻既然找到了位置,那接下来就按照宝图上的位置,一路探索过去就是了。 于是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一前一后往一侧的废墟慢慢探寻过去。 与此同时,方雨羽也没有闲着。他小心翼翼地从同伴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背篓,接着又把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地图平铺开来。做完这些后,他便稳步朝着废墟中央那片空旷的地带走去。 原来这里曾经是由一块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空地,但如今时过境迁,许多石板之间的缝隙已经被郁郁葱葱的野草所占据,它们肆意生长,几乎掩盖住了大半部分的石板。 方雨羽稳稳地站立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位置,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残垣断壁和坍塌倒地的建筑物。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回忆着,试图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去还原此地昔日的繁荣景象。渐渐地,一个完整而清晰的御鬼司衙门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准备将那藏有真正的藏宝图的字画从背篓掏出之际,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从远处悠悠传来。“小师弟,速来,此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听闻此言,方雨羽心中一凛,他迅速将字画重新放入背篓之中,然后动作敏捷地背起沉甸甸的背篓,脚下生风般朝着张定云所在的方向疾步靠拢过去。 一路小跑着穿过两道已然坍塌倾倒、残垣断壁的破旧围墙之后,方雨羽终于来到了张定云的近前。只见张定云正一脸凝重地伫立在一个深邃幽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地道入口处。 见到方雨羽匆匆赶来,张定云赶忙迎上前去,压低嗓音开口解释道:“小师弟,方才我无意间触动了某个不知名的机关,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这坚实的地面竟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便露出了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地道。这地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全然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着实令人心生畏惧。至于其中究竟是否潜藏着未知的危险,目前尚不得而知啊……”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刘公子听闻此声,匆匆忙忙地朝着这边赶来。当他终于抵达现场时,一眼便瞧见了那道神秘的地道入口,不禁当场愣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愕与疑惑。 他凝视着眼前的地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身旁的方雨羽和张定云,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宝库所在之地?”话音未落,他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抬脚便要朝地道里走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抓住刘公子的衣袖,急忙劝说道:“刘公子,请稍安勿躁!这地道之内究竟有无危险,眼下我们尚一无所知啊。贸然闯入其中,实在太过冒险,还是谨慎行事为妙。”言罢,轻轻放下背后的竹篓,俯身拾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小心翼翼地将其投入地道之中。 只见那块石头如同一颗流星般飞速坠入地道深处,紧接着便传来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滚动声。那声音在狭窄的地道空间里回荡不休,仿佛无数石子相互碰撞、摩擦所发出的声响一般。片刻之后,那滚动之声逐渐减弱,但紧接着却又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显然是石头撞到了地道内部的地面或者墙壁之上。最终,一切归于平静,那石块似乎撞到了某堵坚硬的墙壁,然后反弹回来,静静地躺在原地不再动弹。 随后从背篓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掏出火折子点燃三个火把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张定云和刘公子,然后背起背篓,准备下地道。方雨羽本想上前先行的,结果张定云先一步进入到了地道中,方雨羽紧跟在张定云后面,最后是刘公子。 三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把,借着火把那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缓缓而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或者摔倒。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拐角处。就在这时,眼尖的方雨羽突然发现了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那块石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张定云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抬起脚用力一踢,将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踢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仿佛石头已经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之上。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和喜悦。于是,他们加快脚步,顺着向下延伸的台阶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三四十道台阶之后,他们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回头望去,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来时的那个地道口了。 然而,尽管如此,眼前所展现出的场景却不由得让三人心中一阵狂喜。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古朴的石门映入眼帘。石门上雕刻的正是御鬼司的鬼神像的画像。 只见三人纷纷疾步向前,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将其靠近门上的神秘图案。当火光照亮那些图案时,他们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幅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鬼神像!这些神像或怒目圆睁,或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会从门上扑下来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他们动作熟练地将火把稳稳地插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围拢在一起,低声商议着该如何开启这座隐藏着无尽宝藏的宝库大门。 就在这时,方雨羽已然悄然换上了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他手持油灯,凑近大门,仔细地端详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试图从这复杂的图案之中寻找到能够打开大门的关键线索。 而另一边,张定云和刘公子二人则一心想着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将这扇厚重的石门硬生生地拉开。于是,他们迅速从背后的篓子里取出了结实的绳子,并开始在手心里飞快地打着各种精巧的绳结,准备以此作为拉动石门的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雨羽已经对着大门上的图案细细打量了许久,但却始终未能发现有何异样之处。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在他心底渐渐蔓延开来:总觉得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暗中引导着他们来到这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无法确切地指出问题所在。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放下手里的油灯,快步走到地上的背篓里,拿出那藏在画轴里的宝图。又拿出自己复制的地图。将两者放到一起一对比。 这一对比发现问题了。在原来的宝图中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就在标记为宝库的另外一边。是一处不起眼的神像。 当时复制地图的时候认为这神像不影响宝库的位置,就没有复制新的地图上。但是方雨羽寻到这御鬼司的广场上时发现那广场根本就没有鬼神像,也就是说。这地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库。 但当时手里拿着的事复制过的地图,就没有发现问题。认为这地道就是宝库的入口。这就解释了为何当时张定云和刘公子探索的方向一致的原因了。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地认为眼前的石门之后隐藏着无尽财宝之时,一直保持警惕和冷静思考的方雨羽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对着正准备拉动石门的两位寻宝人喊道:“刘公子、四师兄,请先停一下!我觉得……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这扇石门后面恐怕并非我们所期望的宝库。” 听到这话,刘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狐疑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雨羽问道:“什么?不是宝库?怎么会呢?若不是宝库,为何要设置这样一扇厚重的石门?又何必费心修建如此隐秘的地道,甚至还要布置机关来遮蔽地道入口?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保护其中珍贵的宝藏吗?”说着,他愤愤不平地丢下手中紧握的绳索,似乎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感到无比沮丧。 第48章 石门有机关,小队有危难。 只见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犹豫。他缓缓开口说道:“依我之见,这石门之后恐怕并非众人所期待的那座宝藏。”言语之间,流露出想要放弃开启石门的念头。 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瞬间脸色一变,显得有些急切起来。他连忙走上前几步,大声说道:“哎呀!我说方兄,咱们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地,如今这石门就矗立在眼前。若不打开一探究竟,实在是太可惜啦!”说完,他快步走到石门旁边,伸手轻轻拍打起石门上精美的图案,接着又继续说道:“况且,倘若这门内并无宝物,那何必耗费如此多的心力,打造这石门以及修筑这条密道呢?由此可见,里面定然藏着极为重要之物。”边说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定云。 张定云迎着刘公子投来的目光,略微思索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对刘公子所说之话的认同。 方雨羽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观点。毕竟他们此次前来的首要目标便是寻找御鬼司的传承宝库,如果这里真有可能隐藏着另外一处宝库,那可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随后,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厚重的石门,心中暗自思忖道: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有关御鬼司的情报来分析,这扇石门很可能设有某种巧妙的机关,可以轻易开启它,而非依靠单纯的蛮劲强行破坏。一念及此,他连忙开口制止正准备动手在门上挖孔的两人:“且慢!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挖掘。依我看,这扇门极有可能存在可以开启的机关。倘若我们就这样盲目地去挖孔,不仅无法确定这门究竟有多厚实,而且单靠你们手中现有的工具,恐怕就算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也难以成功将其破开。” 话尚未落音,只见那刘公子毫不犹豫地高高扬起手中紧握的铁镐,使出浑身力气朝着眼前紧闭的石门狠狠地砸了下去!刹那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地底下狭窄幽深的通道内轰然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震得在场的几个人双耳嗡嗡直鸣,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同时振翅飞舞,令人头晕目眩。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石门竟然坚固异常,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刘公子全力一击。强大的反作用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涌回,震得刘公子右手虎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和麻木感袭来。他顿觉手掌无力,原本紧紧握住的铁镐竟也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刘公子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盯着那扇石门。只见石门表面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痕,与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诧之情。 “这……这石门究竟是用何种石料打造而成?怎会如此坚不可摧?简直就像是敲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毡之上啊!”刘公子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方雨羽也被这石门的坚硬给震惊到了。上前举起油灯查看起方才铁镐敲击的地方,用手在白印子上摸了一下,结果发现只有浅浅的一点表皮被敲破了,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的乖乖呀!”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那扇巨大而坚固的石门,不禁惊叹出声,“这石门可真是结实得离谱啊!刚刚刘公子用尽全身力气去敲击它,结果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原本呢,我还盘算着把它敲碎成一块块的,然后再慢慢拆卸下来,现在看来这个法子是彻底行不通喽!”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就在此时,方雨羽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两人中间。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将目光落在了那扇纹丝未动的石门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别再纠结这门的事情啦。既然靠蛮力打不开,那咱们就静下心来仔细找找,看看周围是否存在什么机关暗道,又或是有其他奇怪之处。如果实在找不着,那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毕竟,再过一会儿天色就要完全变黑了。咱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停留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之后就得赶紧出去了,不然到时候摸黑赶路可就危险咯!” 说完之后,只见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提起油灯,缓缓走到石门两侧的墙边。微弱的油灯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先是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墙壁,感受其质地和温度。接着,他时而用手掌拍打墙面,时而握拳敲击,仔细倾听每一次撞击所发出的声音,试图从中发现一丝异常之处。 与此同时,张定云和刘公子也各自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火折子燃烧时发出“噼啪”声,照亮了他们周围的一小片区域。两人学着前者的样子,沿着地道的墙壁一寸寸地摸索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几乎将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的每一块墙砖都敲打过一遍。刘公子之前被那石门强大的反震力冲击到,原本就有些颤抖的双手此刻更是不听使唤。而且长时间弯着腰摸索,让他感到腰部酸痛无比。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适,直起身来想要稍作休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酸麻感从腰间传来,使得他不禁皱起眉头。无奈之下,他只好慢慢地挪动脚步,朝着地道中的石阶走去,并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石阶上的刘公子,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头望向仍在墙角处认真敲打着的方雨羽,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正紧贴着石门不停探索的张定云。看着他们专注而忙碌的身影,刘公子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快要烧尽的火折子熄灭。随着火光消失,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刘公子先是优雅地抬起双臂,然后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自己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掌,仿佛想要借着这个简单的动作甩掉可能沾染其上的微尘。拍完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将原本弯曲着的双腿用力伸直。随着这股力量的传递,他整个身躯都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尽可能地松弛下来,以获得最大限度的舒适感。 就在这时,刘公子伸出双手,准备支撑在身下的石阶上稍作歇息。然而,当他的右手刚刚接触到石阶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仔细一看,原来是右手边的一块石砖竟然晃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心中一惊,连忙迅速抬起右手,凑近那块石砖,开始细细端详起来。 经过一番观察,刘公子惊讶地发现,在这整排紧密排列的石砖当中,有那么一块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它与旁边相邻的石砖之间并非严丝合缝、紧密相连,而是存在着一条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看到这里,刘公子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食指,试探性地按压在那块可疑的石砖之上。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尽管能够感受到手指下传来的阻力,但无论如何用力,这块石砖就是纹丝不动,无法被压下去分毫。不过,当他试着左右摇晃手指的时候,却又明显感觉到这块石砖可以轻微地移动。如此一来,刘公子基本可以断定,这块看似普通的石砖实际上应该是一个活动机关。 想到此处,刘公子不禁兴奋起来。他迅速改变手部的姿势,将原本按压在石砖上的食指换成大拇指,并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石砖竖着的一面。随后,他开始缓缓加大力度,试图将这块神秘的石砖从原位拔出。伴随着手指不断施加的力量,刘公子终于有所收获——他感觉到自己的两根手指好像扣进了一个浅浅的凹坑里面。而正是由于这个凹坑的存在,使得他在抠动石砖的时候变得相对容易一些。于是,刘公子顺势将手臂稍稍向上抬起,同时继续保持着对石砖的拉力。就这样,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那块活动的石砖终于被一点一点地缓缓拉起…… 只见刘公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石砖,双手紧紧握住它,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其向上拉起。随着他手上力量的不断加大,石砖终于开始逐渐脱离地面。此时,刘公子的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这该死的机关,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本公子给找到了。”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同伴仍在四周敲敲打打,试图寻找其他可能隐藏着机关的地方。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公子这边已经有所发现。然而,刘公子此刻已然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他牙关紧咬,使出浑身解数,猛地一下将那块石砖狠狠地往上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石砖应声而起,机关传动的声响从石门内传来。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赶忙靠墙站好,望着那原本紧闭的石门。此刻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哈哈哈,看来本公子的好运回来了。方才坐着休息一不小心就将这石门机关找到了。”说着,刘公子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石门前。看着如临大敌的二人,笑了笑。说道:“还等什么呢,走啊,这门口打开了,不进去看看,是不是对不起方才的一番辛苦了。” 说完,伸手按在石门上,就准备往里推门。随着刘公子缓缓的用力,这厚重的石门也就渐渐被推开了,当门开到能过人的时候,刘公子这才停下来。向着方雨羽和张定云招招手。示意跟上。 见石门被打开了,方雨羽也不磨叽。背起背篓,又取过墙上的火把递给门口的刘公子。三人就这样顺着打开的石门进到了石门里面。 ~~~ 就在方才方雨羽三人地发现那神秘御鬼司石碑的地方,突然间,四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他们静静地站在石碑之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四个人影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将那块古老而神秘的石碑围在中央。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他嗡声开口道:“有人竟敢闯入咱们祖地,而且看样子已经进入了那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地道密室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紧接着,另一人的身影稍稍向前移动了一步。此人身材瘦削,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压低嗓音说道:“哼,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侵犯我们御鬼司的地盘。哥几个,咱们可是有好些年头没有活动筋骨了啊!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些胆大妄为之人。那么,谁先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说罢,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伴,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豪迈的身影,用洪亮而粗犷的声音喊道:“依老夫之见,不如由我先来!若是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哟!”这时,人群中最后走出一个身形略显肥胖之人,他迟疑地开口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几人的目的不太单纯,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御鬼司的传承宝库而来啊。” 听到这话,第一个出声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嗡声回应道:“也罢,那便先瞧瞧这几个家伙究竟意欲何为。倘若他们当真奔着传承宝库里的宝贝去的,待他们成功取得宝库传承之后……嘿嘿!”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凶狠的抹脖子动作。 言罢,其余三人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四散开来,各自寻找隐匿之处藏身于这片废墟之中。眨眼之间,刚刚还喧闹的场景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这四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9章 门后空荡荡,尸骸满眼眶。 三人手中紧握着燃烧正旺的火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醒沉睡在此处的未知之物。张定云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被摇曳的火光照亮,宛如一座坚定的灯塔引领着众人前行。 借着火把微弱但温暖的火光,他们终于得以窥见这石门背后隐藏的秘密。尽管心中早已有所预料,知晓这石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宝库,但当亲眼见到眼前景象时,几人的心头仍旧不禁涌起一阵惊愕——石门之后竟是一条狭长而幽暗的甬道,其深邃程度犹如通向地府的入口,让人望而生畏。 望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长通道,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正当方雨羽心生怯意,打算转身退出之际,眼尖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高呼出声:“且慢!那通道的尽头似有闪闪发光之物,正在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呢!”说罢,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将身子微微侧倾,眯起双眼朝着那漆黑通道的深处凝神望去。 话说完后,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便朝着那幽深黑暗的通道深处迈步而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密切关注着周围动静的张定云突然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出手,稳稳地拦住了那位正准备将脚踏入危险之地的刘公子。 只听张定云口中轻声惊呼道:“刘公子且慢!此处暗藏玄机,恐怕设有机关陷阱啊!”说时迟那时快,被张定云如此出其不意地一拦,刘公子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重心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惊慌失措之间,刘公子的脚下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整个身子也随之向一侧倾倒过去。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而就在这时,他的右手恰好碰到了身旁的墙壁,并顺势用力一撑。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刘公子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墙面的时候,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墙面上竟然有一块砖石突然凹陷了下去。刹那间,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声骤然在狭窄的通道内响起,声音在石壁间来回回荡,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几人先前进入这条通道所经过的那道巨大石门,在机关的牵引作用下开始缓缓地闭合起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方雨羽见状大惊失色,拼命地加快脚步,向着石门飞奔而去,试图赶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冲出去。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尽管方雨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最终还是未能及时抵达石门处。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传来,那扇巨大的石门已然紧紧合上,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方雨羽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焦急万分地围绕着石门又是敲打又是仔细查看,希望能够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尝试,眼前这扇厚重坚实的石门却始终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一般。 事已至此,摆在这三个人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继续朝通道的更深处摸索前进…… 刘公子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番冲动之举已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他有些心虚地瞄着身旁那两个沉默不语、但眼神却仿佛能够直接取人性命一般锐利的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嘿嘿……没……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一扇门不小心关上了嘛,这有啥大不了的?这门既然能关上,那就肯定也能打开呀!大家别慌张哈,千万别慌张!”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定云忽然开口说话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公子,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一样:“要是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才能开启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刘公子给劈懵了。原本还强装镇定的他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啊……这……应……该……好……像……”一时间,刘公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方雨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开始深深地怀疑起自己当初带着刘公子一起来寻宝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可都是拜这位行事莽撞的刘公子所赐啊!想到这里,方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接下来可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难题才行,不然大家恐怕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算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往前走吧,四师兄,你在前面探路,小心些。刘公子,你跟在四师兄后面,离他两个身位,别离太远,也别跟太近。我来殿后。”方雨羽往上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对着眼前举着火把的两人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彼此已经做好准备。只见张定云动作利落地将身上那件宽大的袍子下摆紧紧地扎进腰带之中,然后他左手高高举起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让火光尽量照亮前方黑暗的道路;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稳稳地握住铁镐,并将其倒拿在手中。接着,他开始用铁镐的把子在脚下的地面以及两侧的墙壁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会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随着敲击声不断响起,张定云仔细聆听着回声,以此来判断这些地方是否为实心结构。只有当确认所经过之处都是坚实无比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继而放心大胆地继续迈步前行。就这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他们一行人缓缓地朝着通道的中部走去,终于抵达之前远远望见有反光物件存在的那个位置。 待到走近一看,众人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反光之物竟然是一件已然断裂的兵刃深深地插入在墙壁之内。那耀眼的光芒正是由这兵刃所反射而出的火光所致。张定云见状,轻巧地侧身绕过这件残刃,没有丝毫停留之意,径直向着前方迈进。然而跟在队伍第二位的刘公子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白布,毫不犹豫地将那残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紧接着,他双手用力一抓,轻而易举地便将那残刃从墙壁之中拔了出来。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方雨羽见此情形,不禁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不过就是区区一个残破不堪的刀刃罢了,就算你拿在手上又能有何用处呢?依我之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可言呀。”面对方雨羽的疑问,刘公子微微一笑,一边细心地将刚刚拔出的残刃妥善收置好,一边耐心地对方雨羽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啊,且先看看这残刃,历经如此漫长岁月的洗礼,居然依旧能够散发出如此凛冽的寒光,仅从此处便可推断出其制造所用的材料必定非同凡响。所以说,这看似普通的残刃实则内藏玄机呐!”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刘公子不再耽搁,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张定云的步伐,一同继续向前探索这条神秘莫测的通道。 紧接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张定云突然止住了步伐,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了一般。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后方不远处正急匆匆赶来的刘公子和方雨羽身上,耐心地等待着他们跟上自己的脚步。 跟在后面的刘公子和方雨羽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但当他们注意到张定云停了下来时,便立刻闭上嘴巴,加快速度向前赶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张定云身旁。 借着火把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三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横七竖八的骷髅架子遍布四周,有的完整无缺,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他们;有的则已经散架,白骨凌乱地洒落一地。地面上还散落着许许多多断掉的兵刃,这些兵刃大多已锈迹斑斑,失去了往日的锋利与光泽。 随着他们继续举着火把向通道深处走去,尸骨变得越来越多,几乎铺满了整个通道。那些惨白的骨头相互堆叠挤压着。而这恐怖的场景并没有就此结束,尸骨一路延伸至通道尽头的一块宽阔空地之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骷髅海洋。 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那位平日里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刘公子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他本能地连连向后退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由于过度惊恐,他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只见刘公子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尸骨和骷髅架子,嘴巴大张着,却因极度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恐怖的景象,结结巴巴地念叨着:“死……死人!好多……好多死人啊!这里怎……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然而,与刘公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雨羽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刘公子,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随后,他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其中一具尸骨前,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顺手捡起一旁那把已经断掉半截的长剑。 方雨羽手持残剑,轻轻拨弄着面前的那具尸骨,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些什么线索。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具骷髅架子,并饶有兴致地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就这样,他接连查看了好几具尸骨和骷髅,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方雨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探索任务一般,随意地将手中的断剑丢到一旁,缓缓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手,抖落掉手上沾染的尘土,然后迈步朝着张定云走去。当走到距离瘫坐在地上的刘公子不远处时,方雨羽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刘公子,略带调侃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再像个娘们儿一样赖在地上不起啦!要是再不赶紧起来跟上我们,那我们可真就要抛下你一个人,让你独自留在这儿陪着这些骷髅架子咯!” 刘公子一听到这番话,心中猛地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他慌慌张张地小跑到方雨羽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紧挨着她站立,与张定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势。此刻,刘公子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满地散落的骷髅,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那些惨白的骨头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方雨羽则镇定自若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张定云,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此地恐怕曾经历过两批人的激烈交锋。其中一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御鬼司之人;至于另外一方嘛……目前尚难以确定其身份来历。不过,单从眼前这般惨状来看,他们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想必同样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势力。想来这双方在此狭窄的甬道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恶战,最终导致如此众多的伤亡。罢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赶紧上前去探个究竟吧,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言罢,便当先迈步朝着通道的尽头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空地之上。方雨羽毫不犹豫地走到空地正中央停住脚步,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纷纷驻足而立。众人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只见四周布满了一间间空荡荡的牢房,这些牢房皆由粗壮的铁栏围成,看上去阴森恐怖。通过牢房口的栏杆向里面望去,可以看到还有不少不知已经逝去多久的骷髅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牢房的栏杆边上,有的甚至已经散成了一堆白骨。此外,其中有好几扇牢门大开着,门口处赫然躺着数具早已腐烂不堪的尸骸。 看着满地的尸骸,尽管手里举着火把,可还是有些感觉阴寒。张定云像是发现了什么。三两步走到一侧牢房。将手里火把往墙上一插。两手握住火把下面的一个把手,试着往下一拉。又是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三人顺着机关响起的声音走了过去。这声音来自一侧牢房内。来到这牢房里,看着眼前原本应是墙壁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缓缓向上的阶梯。感受这从这阶梯里传来的威风,吹的三人的火把有些晃动,火光顿时摇曳起来。 “有风,说不定是出口。”刘公子兴奋的叫道。 第50章 皇宫遗迹地,神像现踪迹。 “我也感觉到了。”方雨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在楼梯口处轻轻感受着气流的流动。果然,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他的手掌,带来丝丝凉意。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伙伴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这楼梯应当连接着出口!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呢。走吧,上去看看!”说罢,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火把,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楼梯口走去。 张定云与刘公子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后,紧紧跟在了方雨羽的身后。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仿佛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 几人踏上楼梯,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才刚走了没几步,便明显感觉到那股微风逐渐变得强烈起来。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欢快地围绕着他们舞动,吹拂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随着不断向上攀登,原本陡峭的楼梯渐渐平缓下来,最终变成了一条平坦的密道。这条密道蜿蜒曲折,两旁的墙壁散发着潮湿而阴冷的气息。 三人沿着密道继续前进,脚步匆匆却又不失谨慎。大约走了不到百步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他们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当他们来到出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一愣——原来,这个出口竟然隐藏在一座巨大的假山之中!假山错落有致地堆叠在一起,巧妙地将出口掩盖得严严实实,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存在。 刘公子小心翼翼地顺着那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往上攀爬着,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凸起的岩石,双脚则用力蹬住可以踩踏之处,如此这般手脚并用地缓慢向上移动。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假山的高处,他气喘吁吁地停歇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后,便借着皎洁如水的月光开始向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周围一片静谧,远处的亭台楼阁在月色下显得影影绰绰,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如梦似幻。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真给我带到一个陌生之地了不成?这里……看起来怎么不太像安西城呢!”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方雨羽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就在刚才,他们三人还身处地下那堆满尸骸的恐怖环境之中,本以为会就此被困死在那个神秘而又阴森的地牢里面。谁能想到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此处。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按常理来说,依照一般故事发展的套路,不是应该先破除重重机关陷阱,或是与强大的守护神兽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生死较量之后,才能够最终艰难地获取到传说中的宝藏吗?可眼下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情节发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这个看似寻常的地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感觉这趟寻宝之路,并没有像说书人口中的那样惊险刺激,也没有找到那珍贵的宝物。“哎,简直毫无体验感啊。”方雨羽摇头叹气,暗自说道。 就在此时,并未跟随那二人爬上假山的张定云,手持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小心翼翼地绕着假山四周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寸土地。他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忽然间,张定云的脚步一顿,似乎有所察觉。只见他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拨弄开脚边茂密的杂草。随着杂草被一点点清除,一块破旧不堪、布满岁月痕迹的牌匾逐渐显露出来。这块牌匾看上去已经腐朽多时,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侵蚀。 张定云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这块牌匾来。他伸手轻轻擦拭掉匾额表面的尘土和污垢,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当最后一层泥土被抹去时,“养心殿”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张定云凝视着匾额上的字,心中瞬间豁然开朗。他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望向仍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另外两人,高声喊道:“别再看啦!我已经知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刚才我在这里寻到了一块匾额呢。”说罢,他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块躺在地上、已然残破的匾额。 接着,张定云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从这匾额上所刻之字来看,此地想必就是前朝的皇宫无疑了。而我们此刻所处之地,应该正是那养心殿的位置所在。据我所知,这养心殿乃是前朝皇帝的书房啊。” 只见方雨羽身姿轻盈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他径直朝着张定云走去,并将目光投向了其脚下那块已经略显破旧的匾额。 \"这御鬼司竟然暗藏着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皇宫内部!依我看呐,当初那位皇帝想必也是经常通过这条密道和御鬼司的人有所往来呢。\" 方雨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迅速奔向那座已然倒塌的宫殿废墟。到达目的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在废墟当中翻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定云不断翻开一块块破碎的瓦片,终于让一些散落在各处的兵器残片重见天日。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其中两件兵刃的残骸,尽管这些残骸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但仔细观察之下,仍可隐约分辨出上面所镌刻的神秘铭文。 而恰恰就是这两件刻有铭文的兵刃残骸,完美地印证了张定云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大胆猜测。只见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道:“果不其然啊……当时在这座皇宫里面爆发的那场暴乱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正当张定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方雨羽也缓缓走到了他的身旁。看到张定云手中紧握着的那两块兵刃残骸,方雨羽满脸疑惑,好奇地开口询问道:“四师兄,你刚刚提到的暴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还有,这场暴乱又跟你手里拿着的这两件兵刃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张定云神情凝重地高举着手中的两件兵刃残片,缓缓开口说道:“相传,在那早些年间,前朝的末代皇帝为了朝堂稳定,竟然狠心地将备受倚重的御鬼司弃如敝履。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留情地将御鬼司的首领——那位令人敬畏的御指挥使打入了暗无天日的大牢。然而,这位前朝末代皇帝显然低估了那位御指挥使的能耐和影响力。” 说到此处,张定云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沉浸在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当中。 “就在我大羽军队气势如虹、长驱直入皇城之际,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料到御鬼司竟会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展开绝地反击!原来,一众御鬼司高手借着这条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进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描述道:“那场激战堪称惊心动魄,御鬼司的众人与那位皇帝身边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侍卫们短兵相接,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一时间,鲜血四溅,尸横遍野。而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御鬼司的成员们齐心协力,浴血奋战,最终成功地救出了身陷囹圄的御指挥使。自那以后,那位神秘莫测的御指挥使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茫茫江湖之中,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张定云缓缓地松开手掌,任由手中紧握的兵刃滑落至地面,发出清脆而沉闷的撞击声。他静静地凝视着四周已成一片废墟的养心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之情。 沉默片刻之后,张定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场暴乱,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皇宫。而我大羽朝的精锐之师,则趁此机会迅速攻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城。然而,当我们抵达之时,却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与惨烈。” “那位高高在上、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皇帝陛下,此刻竟已被神秘莫测的御鬼司之人五花大绑,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随意扔在了养心殿的大殿之中。待我方英勇无畏的军士们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唯有满地横七竖八的冰冷尸骸,以及那位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的前朝皇帝。” 说到此处,张定云不禁皱起眉头,仿佛眼前又浮现出当日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讲述道:“当时率领大军冲锋陷阵的那位将军,或许是出于某种战略考虑,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并未选择彻底占据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宫。相反,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要求手下士兵搜罗并带走宫内所有价值连城的珍宝财物。同时,毫不留情地驱逐了宫中所有幸存的人员。” “最后,随着一声令下,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无情地吞噬着那些宏伟壮丽的宫殿楼阁。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昔日金碧辉煌的宫廷建筑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就这样,这座曾经繁华热闹、充满威严的皇宫,转眼间变成了一座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废城。” 听到这番解释,方雨羽明白了刚才在地下密道里为何没有那么多的尸骸。原来是当时御鬼司与皇宫侍卫厮杀留下的。 “那这么说来,当时的御鬼司,实力已经强大到连皇帝都没办法收拾了?”方雨羽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嗯,由于一些历史问题,导致当时的御鬼司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过都过去。现在是大羽王朝的天下。”张定云淡淡的说道。 就在二人热烈地讨论着前朝那些不为人知的秘闻时,一直安静地待在假山上“欣赏风景”的刘公子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大声叫嚷道:“快看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发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雕像,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方道长刚才提到过的鬼神像呢!”说话间,刘公子激动地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远处那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此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只见在那遥远的地方,半截巨大的石像倾倒在废墟里,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和风雨的侵蚀。这座假山所处的位置较高,视野开阔,能够眺望到很远的地方。不得不说,还真是多亏了刘公子那双敏锐的眼睛,竟然连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都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远处若隐若现的景象。 听闻此言,张定云和方雨羽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手脚并用,奋力地爬上了那座高耸的假山。他们站在假山上,顺着刘公子所指的方向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的那片废墟中,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而就在这片废墟的正中央位置,赫然躺着一尊倒塌的神像。这尊神像体积巨大,即便已经倾倒在地,但依然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它与周围漆黑如墨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其存在。 然而,尽管如此,这座神像却又显得与周边的废墟格格不入。那些残破不堪的建筑物仿佛都只是它的陪衬一般,更衬托出它的高大和威严。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个侧卧着沉睡在空地上的巨人,安静而神秘。 “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鬼神像吗,走过去看看。”方雨羽看着那远处的神像,突然想起那宝图上的标记了。不正是那标注宝库位置上,当时看着不起眼的那个神像图标吗。 找准方向后,三人便往那神像方向摸了过去。借着月光,三人在前进的过程中又多次停下确认方向。最后经过几次调整。终于来到了那神像前面。 三人站在这倒塌的神像前。看着眼前的神像,不由得感慨着神像之精妙。在月光照映下,黝黑鬼神像显得有些朦胧神秘。 方雨羽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座倒塌的神像上,他小心翼翼地绕着神像缓缓踱步,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一圈、两圈……他不知疲倦地转动着身子,仿佛要把神像的每一寸都印刻在脑海之中。 终于,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方雨羽转身回到了刘公子和张定云身旁。只见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依我看,应该就是此处没错了。据我的判断,那传说中的宝库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神像周围。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暂且先这样吧。不如趁着这会儿功夫,去寻一些柴火来,今晚便在此神像座前歇息一晚。”说罢,他用眼神示意两人行动起来。 得到指令后的刘公子与张定云心领神会,纷纷起身加入到寻找柴火的队伍当中。他们在附近的废墟里穿梭寻觅,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各自抱回了一些能燃烧的木头。 随后,三人齐心协力地开始清理起神像座前的那块空地。他们弯腰俯身,认真地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并将其远远地抛至一旁。没过多久,原本杂乱无章的地面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腾出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紧接着,方雨羽熟练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星瞬间燃起。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堆积如山的柴火,只听“呼”的一声,熊熊烈火猛地蹿升起来,照亮了四周漆黑的夜色。 望着越烧越旺的火苗,几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带来的慰藉,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此时此刻,这片宁静的角落成为了他们暂时的避风港,让他们忘却了一路奔波的疲惫。 第51章 传承宝库开,对手悄然来。 三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稍稍歇息了一会儿,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也逐渐恢复了体力。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决定分开守夜。漫长而寂静的夜晚过去,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就在这时,方雨羽轻轻地拍醒了仍在酣睡中的刘公子和张定云。他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两人的美梦。 醒来后的三人迅速熄灭了燃烧整夜的火堆,并仔细地整理好了各自背上装满物资的背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与路线,将那神秘的神像作为起始点,朝着宝图上所标记的方向迈开了探索的脚步。 刘公子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由方雨羽和张定云一左一右护佑着。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长棍当作手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伐。由于昨夜并未休息好,此时的刘公子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他双眼半睁半闭,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脚下更是深一脚浅一脚,毫无规律可言。口中还不时打着哈欠,那声音在这片静谧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响亮。 “哎呀我说,能不能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啊!这天儿大亮得也太早了吧,我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呀!”刘公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张大嘴巴打着长长的哈欠,有气无力地嘟囔道。 “嘿,你竟然还说自己没睡好?昨儿个晚上明明就是你最先睡着的好不好!咱们说好要分开守夜的,结果你倒好,守着守着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沉。亏得我在上半夜的时候突然醒过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张定云此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回来,语气里满是对刘公子的抱怨和吐槽。 听到这话,刘公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反驳道:“哼,那能怪我嘛?还不是因为昨晚被那群该死的骷髅架子给吓得够呛!本来还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个藏满宝贝的宝库呢,谁知道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全都是些散发着恶臭的死人骨头!哎哟喂,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我都觉得浑身晦气!”说着,刘公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些恐怖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刘公子赶紧闭上嘴巴,不再继续回想昨天的可怕经历。他甩了甩脑袋,努力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脑海,然后开始集中精力仔细地搜寻起周围来。 就在张定云和刘公子你来我往、互相斗嘴的时候,方雨羽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倒塌得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建筑物前面。这座建筑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不堪,但四周的墙体依然屹立不倒,只有房顶坍塌了一边,正好在房间内部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在一片废墟之中,那间倒下的房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方雨羽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可供人进入的口子。他轻轻地放下背上沉重的背篓,然后弯下身子,顺着那个狭窄的口子慢慢地钻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微弱的光线便透过缝隙洒在了地上。借着这点光亮,方雨羽惊讶地发现,这间倒下的屋顶竟然被房间里的一个巨大铜鼎给牢牢地顶住了!正因如此,大半间屋子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除了历经多年岁月的冲刷所留下的痕迹外,房间内的布置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之前一直猫着腰前行的方雨羽,此刻终于能够直起身子来。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房间的布置。从房间的布局以及建筑的风格来看,大致可以推断出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说不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御鬼司衙门的大堂呢!想象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种种故事,方雨羽不禁感到一阵兴奋与好奇。 就在方雨羽沉浸于对过去御鬼司辉煌历史的感慨之中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座屋顶之下的巨大铜鼎所吸引。这座铜鼎历经岁月沧桑,如今已是锈迹斑斑、绿绣满布,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鼎身上的铭文竟然还能隐约可辨。 方雨羽不禁好奇地凑近前去,仔细端详起这些神秘的铭文来。经过一番耐心的辨认与解读,他逐渐揭开了隐藏其中的秘密——这上面所记录的竟是前朝御鬼司的起源以及其肩负的重要职能! 随着对这些信息的深入了解,方雨羽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朝代,亲眼目睹了御鬼司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前朝时期,御鬼司究竟承担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使命和任务。同时,他也清楚地知晓了御鬼司在前朝社会中的崇高地位,一如那些流传已久的传闻和详实的史书记载所言。 就在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探索完这个神秘之地,正准备从进来时的那个口子离开之际,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轻轻一瞥。那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的视线迅速被铜鼎底部的地面所吸引。 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觉得那铜鼎底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连忙四处寻找工具,很快便发现了一根长长的木棍。他手持木棍,缓缓地伸向铜鼎底下,轻轻地捅了捅那块微微翘起的地砖。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地砖被轻易地捅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凹坑赫然出现在眼前。方雨羽见状,毫不犹豫地丢掉手中的木棍,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伸长手臂朝着铜鼎底下刚刚发现的凹坑摸索而去。 他的手指在凹坑内缓慢移动着,仔细感受着其中的每一处细节。渐渐地,他感觉到这凹坑里面存在着一个不规则的凹槽,其形状独特而又精巧,就好像是特意为某样东西量身定制的一个底座一样。 随着不断的摸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方雨羽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这种熟悉感的来源。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不正是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鬼神像的底座的模样吗?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跳骤然加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敢耽搁片刻,急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退回到放置自己背篓的地方。 来到背篓旁边后,他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开始在背篓里翻找起来。经过一番焦急的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鬼神像的木镜盒。他迅速打开盒子,将鬼神像连同底座一并小心取出。接着,他动作熟练地将底座从鬼神像上面拆卸下来。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捧着带着鬼神像的底座,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那尊巨大而神秘的铜鼎走去。当他终于来到铜鼎旁边时,轻轻地放下手中之物,然后迅速趴在地上,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猫。 他用双手紧紧抓住底座,努力让自己和底座一起钻进铜鼎底部狭窄的空间里。进入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立刻被眼前那个形状奇特的凹槽所吸引。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开始慢慢地将底座向着凹槽移动过去。每前进一点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终于,底座成功地放置在了凹槽之中!令人惊讶的是,它们之间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严丝合缝,没有丝毫偏差或松动。 看到这一幕,方雨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但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轻轻按压着底座。随着他手掌的逐渐用力,底座也开始缓缓下沉。 就在这时,方雨羽突然感觉到手上原本施加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心头一紧,意识到很可能是触动了某种隐藏的机关。紧接着,一阵轻微但清晰可闻的机关转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方雨羽连忙手脚并用,快速从铜鼎底下爬了出来。刚站起身,他便发现房间靠墙处的地面上有一块地板微微翘起。 方雨羽没有丝毫迟疑,脚下生风般快速地向前迈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住那块微微翘起的地板边缘。只见他身手敏捷地伸出右手,如同鹰爪一般牢牢抓住那处边缘。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猛然发力向上一拽。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那块原本牢固的地板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完全拉开!随着地板的移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若隐若现。 “看来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果不其然,这座宝库居然隐藏在地下如此之深的地方。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躲避掉那些有心人的搜寻吧。这设计者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将宝库布置得如此精巧,显然是没打算轻易让人把宝贝取走呢。”方雨羽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洞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番。 确认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转身朝着外面废墟走去。此时,门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方雨羽站定身子,稍稍提高音量喊道:“四师兄、刘公子,快过来这边!我们发现宝库入口啦!”声音远远传开,仿佛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还在远处搜寻的二人,听到方雨羽的呼喊声,赶忙往方雨羽的方向靠拢。紧接着跟着方雨羽来到房间内,看着被拉开的入口。三人顿时有些兴奋。紧接着,三人依次进到台阶里面。 就在几人鱼贯而入地走进地下密室之后,原本静谧无声、一片死寂的废墟之中,突然有四道身影悄然浮现。仔细一看,正是昨夜在石碑前现身过的那四个人!此时,他们又一次来到了那座已经倒塌在地的神像之前。 只见四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脚下那堆已然熄灭的火堆之上。其中,身形略显肥胖的那个人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昨晚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在此处过夜的。你们瞧,这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呢。想来他们应当刚刚离开不久。孙老三,对于此事,不知你作何看法?”说话间,他将视线投向了站在一旁、身材颇为魁梧的那个汉子。 “哎呀!看个球!昨晚这几个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结果呢,今儿个一大早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鬼神像脚下啦!咱们之前不是一起下过那个密室嘛,把每个角落都搜遍了,连那扇石门都没瞧见有开启的迹象。真是奇了怪了,我就纳闷儿了,这几个人到底使了啥手段?难不成比咱们御鬼司的本事还要诡异不成?我说马大海呀,你这家伙该不会真认识他们吧?”孙老三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身材微微发胖的人,似乎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那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年纪轻轻的道士!回想起在白莲镇时与他的一面之缘,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我们再次相遇。而且这个年轻道士似乎和白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起这白园啊,可真是不简单,那里可是收藏着咱御鬼司的一件稀世至宝——黑玉鬼神像呢!一直以来,我都心心念念地想要把这件宝物收购回来,但无奈那白园主人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出让。不甘心就此罢休的我,便暗中使出了一些小手段,本以为这次定能得手,谁曾想,那看似普通的白园之中竟然隐藏着高手。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识破并破解了我精心布置的种种机关陷阱,让我的计划全盘落空。不仅如此,差一点我就被当场擒获了,还好我反应够快,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逃走了,这才侥幸逃脱。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在白莲镇的那段遭遇,心中仍是不禁一阵唏嘘感叹呐!”马大海带着回忆的神情,说起了白莲镇的经过。 这时另外一个头发花白,身影有些佝偻的人开口说道:“行了,咱们不是来听你马大海那狗屁倒灶的事的。你在京都府多年,这次回来这御鬼司故地想来也是打着主意来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郭老鬼先去御鬼司的地库找找看。你们两个在地上多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今天一定要将这几人找出来。” “那我先去那武库,白老头你小心些。”说着,郭老鬼拿起手里的铁棍,就往那御鬼司的武库遗址走去。 白老头见状,看了一眼马大海和孙老三。便背着手,跟在郭老鬼身后。准备去财库看看。 看着离开的二人,马大海和孙老三对视一眼。纷纷各自往废墟里走去。开始搜寻方雨羽三人的踪迹。 第51章 财物动人心,宝物起纷争。 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后,那几个人开始紧张而又兴奋地四处探索起来。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经过一番艰苦的摸索和尝试,终于成功地破解了几个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机关谜题。 随着最后一道机关被解开,一扇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传说中的宝库。此时,三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原以为前方还会有重重困难等待着他们去克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就进入到了宝库内部。 事实上,这正是御鬼司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无论面对何种任务或挑战,他们都会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然而,当实际执行这些计划时,往往会发现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要轻松得多,就如同这次寻找宝库一样。 回想最初的时候,就连找到这座神秘宝库的位置都让三人费尽周折。他们几乎走遍了整个区域,历经无数次的失望与挫折。但是,一旦确定了目标并付诸行动之后,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得到了回报,一切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当那几个人缓缓踏入宝库的内部时,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四周的石墙上,人工开凿出了一个个整齐的洞穴,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宝。这些珍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的璀璨夺目如星辰闪烁,有的温润如玉似羊脂凝滑,让人目不暇接。 在宝库的正中央,一尊高达一人多的黑玉鬼神像威严耸立。它通体黝黑,宛如黑夜中的阴影,给整个宝库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神像的雕刻工艺极其精湛,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再看宝库里的空气,出人意料地并不显得沉闷。显然,这里存在着一条暗道,直接通向地面,从而保证了良好的通风条件。目光扫过那些放置珍宝的架子和宝物盒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由此可以推断,自从御鬼司覆灭之后,这座宝库便再也无人问津,一直静静地沉睡在此处。 如果今天不是方雨羽他们三个人偶然间闯入此地,真不知这座宝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够重见天日,再次向世人展示其中所蕴藏的珍贵宝藏。或许,它会继续深埋于地下,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秘密。 “哈哈哈哈,果真是一座令人惊叹的宝库啊!”刘公子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笑着走向墙边那个巨大的箱子。他用力掀开箱盖,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银光刺痛了众人的双眼。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不清的银锭,每一块都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紧接着,刘公子又将目光投向旁边一个稍小一些的箱子。怀着满心期待,他轻轻揭开盖子,瞬间,一股璀璨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原来这个箱子里装满了一块块沉甸甸、金灿灿的金饼!这些金银财宝堆积在一起,散发出无尽的财富气息。仅仅是这两个箱子中的金银,其价值之高已经足以抵得上一个规模较大的郡城整整一年所收缴的税款了。 然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头。顺着墙边看去,可以发现像这样装满奇珍异宝的箱子竟然还有七八个之多!如此众多的宝藏就这样随意地放置在墙边,仿佛它们只是寻常之物一般。由此不难想象,这座宝库之中其他尚未露面的宝物将会是何等的珍稀和贵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头微皱,眼神迅速扫过四周,然后快步走到墙边的一个精致盒子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盒子,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可就在方雨羽刚刚拿起盒子的那一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盒子异常轻盈,与它外表所呈现出的华丽质感完全不符。不仅如此,盒盖上原本应该紧闭的锁居然是敞开着的。方雨羽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将盒子打开。不出所料,眼前所见只有空荡荡的盒内空间,里面并未存放任何物品。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周围墙壁上摆放着的那些盒子。令人震惊的是,这一面墙上有大半的盒子都已被人开启过,有的甚至还残留着些许凌乱的痕迹,仿佛曾经遭受过粗暴的搜刮。 方雨羽神色凝重地捧着那个略显陈旧的盒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张定云身旁。他轻轻地抬起手,将手中的盒子举到与张定云视线平齐的位置,然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说道:“四师兄啊,依小弟之见,这座宝库里恐怕已经没有太多值钱的宝贝啦!刚才我大致查看了一番,发现好多盒子都已被人先行开启过,想必那些盒子里原本存放的珍贵宝物应该早早就被他人给带走喽。唉……咱们师兄弟此番前来,看样子也只能跟着喝点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咯!”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只见张定云小心翼翼地从方雨羽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盒子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当他轻轻摩挲着盒盖时,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触感。接着,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墙壁前,目光逐一扫过那些排列整齐的盒子。 果不其然,正如方雨羽所言,这里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张定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来面对方雨羽,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啦,这次本就是意外所得,能找到什么样的宝物都算是我们的幸运。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找找,看看是否还藏有其他珍贵之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公子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朝这边走来,他那张原本就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只见他一边不住地点头称是,一边高声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们瞧瞧,光是摆在咱们面前的这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那可真是价值连城啊!我看呐,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够比得过这些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子和银子来得更为珍贵啦!”言罢,他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与急切之情,转过身去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墙边飞奔而去,然后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开始全神贯注且兴致勃勃地逐个开启那些放置在墙边的箱子,仿佛每一个箱子里都藏有无尽的宝藏等待着他去探寻。 眨眼之间,墙边已然有三四个箱子在刘公子那双灵巧双手的操作之下被成功打开,箱盖缓缓掀起,里面琳琅满目的财宝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而此时,方雨羽则和张定云并肩而行,一同走向另一边摆放着众多锦盒的地方。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只锦盒,仔细端详起来,试图从外表推测出盒子内部所装之物究竟为何物。然而,面对着这一堆尚未开封的锦盒,他们深知自己所要面临的任务还十分艰巨,因为还有许许多多未曾打开的锦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中的神秘宝藏,默默地等待着他们前去揭开那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没过多久,将墙边所有宝箱开完之后的刘公子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一圈后最终锁定在了正在忙碌的方雨羽和张定云身上。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他们所在之处,并迅速加入到了这个所谓的“盲盒二人组”当中。只可惜,尽管刘公子对于寻宝充满热情,但面对眼前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时却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绝大多数东西他根本叫不上名字来。于是乎,每当他打开一个锦盒看到里面陌生的物品时,都会立刻像献宝似的赶紧拿给方雨羽或者是张定云,请他们帮忙辨认一下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三人将装有宝物的盒子放到空地上,占据了宝库地面一大块地方。但方雨羽总觉的这些宝物都很普通。虽然平时也不常见。但是都是些的顶级的东西。至于那传说中的绝世武学,更是没发现。 那几个看似普通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几本泛黄的古籍,它们便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这些秘籍所记载的武学技艺,皆是曾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威震一方后却又离奇失传的顶级功法。每一本都承载着无数武林前辈们的智慧与心血,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然而,若要说它们是绝世无双的宝典,恐怕还有些言过其实。毕竟,在这广袤无垠的江湖世界里,奇功异法层出不穷。能当得起绝世武学的,普天之下也就那几个大宗门的传承武学了。 看着眼前的成果,刘公子兴奋不已。一想到马上就要发财了,就忍不住喜笑颜开。 “我们是不是准备回去叫人过来,将这些财宝搬走。”刘公子对着方雨羽和张定云说道。 “刘兄。”张定云对着刘公子说道:“这里的宝物众多。不如我们将此地暂时先封存起来。写信去真武观,我先通知师父,到时候带着真武观的师兄弟过来将宝物取走。你再安排人手到时候去真武观将你的那份宝物取走,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公子闻听此言之后,脸上那原本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之色。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眉头紧锁,似乎正在脑海之中深思熟虑着什么重要之事。 过了好一会儿,刘公子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方雨羽和张定云二人,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张道长、方道长,请容在下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其实这本该属于前朝遗留下来的宝藏,跟我刘某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儿瓜葛。若不是方道长您心怀善念,一心想要对我多加照拂并予以补偿,特意带着我前来探寻这座神秘的宝库,恐怕我此生都与此宝无缘相见呐!” 说到此处,刘公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言道:“虽说我这个人平日里的确有些贪图钱财,但是最起码的规矩道理还是懂的。再者说了,以我们刘家目前所具备的实力而言,如果真将这批财宝据为己有,恐怕非但不能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极有可能会因此招致灭顶之灾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为了一时之贪欲而落得个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凄惨下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对于此次发现的所有宝物,哪怕只是其中的区区一件,我都不会取走分毫。至于这里面堆积如山的那些金银细软嘛,则全部交由二位道长来妥善处置安排吧。只要最终的结果能够确保公平合理,我刘某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公子这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完之后,在场的两人皆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尤其是方雨羽,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深明大义的刘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讶之情。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这个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贪婪成性、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够如此果断地舍弃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并且还能从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展现出这般超乎常人想象的远见卓识以及顾全大局的胸怀气魄。 心中暗自给刘公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着走到刘公子跟前,说道:“那倒不至于,说好的该有你的少不了你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干脆这样。这里的东西。就当是寄存在真武观。到时候给你单独放一边。不过只能是你来取才行如何。”方雨羽看着刘公子继续说着:“这些金银到时候也有你的一份。不过我要跟师父说一声,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听这话的刘公子摇了摇头说道:“宝物就算了,不如你将这金银多与我分一些。那些个宝物,我真欣赏不来。也不识货。这样行不?”说完小心的看着张定云和方雨羽。 “哈哈,刘公子倒是个实在人。”张定云这时开口说道:“这事我可以做主替师父他老人家答应下来。不过我现在该退出去了。方师弟,你出去后带着刘公子先回城里写信。在带些生活用品过来。我在这里守着。等你们来。” 说完,另外两人欣然同意。随后便退出了密室。关上地道机关。拿回神像底座。方雨羽和刘公子便往城里赶去。 张定云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一间看上去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破旧屋子。他走进屋内,用衣袖轻轻拂去地上的灰尘与杂物,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块旧布铺在了地上,当作临时的床铺。稍作整理之后,张定云便盘起双腿开始打坐修炼,以恢复长途跋涉所消耗的体力和精力。 就在张定云刚刚进入入定状态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破屋门口缓缓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人身材微微发胖,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另一人则身形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 马大海目光落在正在打坐的张定云身上,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开口说道:“道长倒是好定力啊,如此淡定自若,想必早已察觉到我兄弟二人的到来了吧?” 张定云依旧紧闭双眼,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呵呵,两位仁兄说笑了。在这茫茫废墟之中能够相遇,也算是一场难得的缘分。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一起烤烤火暖暖身子如何?” 然而,马大海对张定云的邀请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说道:“烤火就免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擅自闯入我御鬼司的祖地,还妄图染指我御鬼司的宝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罢,站在一旁的孙老三大喝一声,瞬间运起体内真气。只见他周身气流涌动,双掌之上更是隐隐泛起一层黑色光芒,原本粗壮的双手此刻变得如同干枯的鬼爪一般,向着张定云猛扑过去。 第52章 人死花落去,回首已数年。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已过去整整三年。此刻,在三清山真武观那宁静而又神秘的后山之上,方雨羽与刘公子正静静地蹲伏在一座孤坟之前。 只见方雨羽缓缓地抬起手来,将手中紧握着的那一壶香醇美酒轻轻地倾倒而出,清冽的酒液如同一股清泉般流淌而下,洒落在坟前那片略显荒芜的土地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口中喃喃自语道:“四师兄啊,这一别竟然已经匆匆三年有余了。今日,小弟我特意偕同刘兄一同前来探望您……” 站在一旁的那位身着一袭青灰色书生袍服、模样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则默默地伸出其仅存的那条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三柱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线香插入到墓碑跟前的泥土之中。微风轻拂而过,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也带着无尽的哀思与眷恋,萦绕在这座寂静的坟墓周围。 再看那座墓碑,其上所镌刻的字迹清晰可辨——“真武张定云之墓”。如今,刚满二十岁的方雨羽,身上穿着一套同样是青灰色的道袍,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且朴素无华。他那张原本还稍显稚嫩的面庞,经过岁月的磨砺以及尘世的历练之后,已然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张元钦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远远地眺望着这边的情景。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遗憾之色。回想起当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张元钦不禁暗自懊悔不已,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当机立断一些,或许就能够成功挽救下张定云的性命,也就不会致使自己心爱的徒儿最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身死道消,魂归黄泉。 那日,阳光洒落在古老而宁静的安西城中,方雨羽与刘公子匆匆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之上。他们刚刚通过督驿司成功地送出了重要的书信,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然而,接下来的任务仍需全力以赴——采购一些用于野外过夜的必备物品。 经过一番精心挑选,两人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神秘的皇宫遗迹方向进发。一路上,他们谈论着此次冒险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心中既充满期待又略带一丝紧张。 终于,他们抵达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可是,环顾四周,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张定云竟然不见踪影!这让方雨羽和刘公子不禁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急忙开始四处寻找张定云的下落。焦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缝隙,但始终未见其踪迹。就在这时,刘公子突然发现地上有血迹,断断续续的血迹连着不远处一座略显破旧的房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快步向那座房子奔去。 进入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屋子中央,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散发着微弱的余温。显然,这里曾经有人停留过。再仔细一看,房间里还残留着明显的打斗痕迹:破碎的桌椅、凌乱的杂物以及墙上深深浅浅的划痕……无一不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激烈冲突。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门口的地面上赫然有着几滩未干的血迹,而且这些血迹一直向着门外延伸而去,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脸色愈发凝重起来。究竟是谁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而失踪的张定云是否与此有关呢?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们感到事态紧迫,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方雨羽焦急地在房间内四处搜寻着,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仓促和慌乱,显然心中十分急切。 终于,在那堆燃烧得正旺的火堆旁边,一抹不起眼的色彩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布条。这块布条看上去有些陈旧,边缘还带着些许烧焦的痕迹,但上面绣着的精致云纹图案却依然清晰可见。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捡起来,仔细端详着那复杂而又美丽的云纹图案。然而,就在他看清这图案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一般。 “不好!四师兄出事了!”方雨羽惊恐万分地大喊出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话音未落,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门口狂奔而去,脚步踉跄但速度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追赶着他。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刘公子见状,心头也是一紧,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随着方雨羽的步伐,一同冲出门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顺着那星星点点、断断续续的血迹,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追踪着,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而空旷的地方。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到了此处之后,那些血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两人站在这片空地上,警惕地四下打量起来。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去不同的方向寻找张定云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就在两人分头行动,在周围仔细搜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正有几个人影悄悄地朝着养心殿遗迹的方向移动。原来,正是马大海和孙老三这两个心怀叵测之人。只见他们鬼鬼祟祟地抬着昏迷不醒的张定云,如同做贼心虚般蹑手蹑脚地前行。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养心殿遗迹前。这座曾经辉煌壮丽的宫殿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但马大海和孙老三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只见马大海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块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伸手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按,只听“咔嗒”一声,一道隐蔽的机关被打开了。接着,他们迅速抬起张定云,闪身进入了那道刚刚开启的密门之中。 这个密室原本是养心殿用来收藏珍贵文玩字画的宝库,里面存放着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那位末代皇帝在位期间,由于他贪图享乐、荒废朝政,竟将这个原本庄重肃穆的宝库改造成了一个供自己纵情声色、玩乐消遣的场所。如今,这里虽然依旧留存着一些昔日的奢华痕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衰败和荒凉之感。 张定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缚了起来,丢在密室地上。他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意识般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马大海提着一桶冰冷刺骨的水缓缓走了过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水桶,猛地朝着张定云的头部倾泻而下。 “哗——”一股巨大的水流瞬间冲击到了张定云的脸上和头发上,水花四溅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冷水刺激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定云被硬生生地惊醒了过来。 然而,清醒后的张定云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相反,由于身体多处受伤,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开始疯狂地传递出阵阵剧痛。这种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张定云根本无法忍受。 他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呻吟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透过身体持续传递而来的阵阵刺痛,张定云艰难地感受并暗自评估着自身的伤势状况。他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痛感绝非一般,想来应该是肋骨断了好几根。仔细回忆起刚才的激烈交锋,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孙老三使出的狠辣招式——钻心脚所造成的恶果。而肩头处传来的刺骨剧痛,则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硬生生接下了马大海那威力惊人的开碑手一击所致。再加上腿部此刻也遭受重创,每挪动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苦不堪,如此一来,想要自如行动几乎成为一种奢望。 张定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定睛看向眼前站着的这两个人。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张开说道:“两位好汉啊!你们究竟为何一定要跟贫道我过不去呢?说句实话,贫道此前从未与二位打过交道,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啊!难道说我们之间曾经结下过什么仇恨或者冤仇吗?”听到这话,马大海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回应道:“嘿嘿,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仇怨呐。”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愤怒,但张定云还是强行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继续追问道:“既然没有仇怨,那你们又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贫道打成重伤,甚至还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呢?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罢了,既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滔天权势。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你们这样做到底是图个啥呀?” “等将你另外两个同伴抓来了你就知道了。”那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威胁。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张定云任何回话的机会,两人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张定云独自被困在这狭小而又阴森的密室之中。 张定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咬着牙,强忍着腿部伤口传来的剧痛,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追上他们问个究竟。然而,每一次用力起身都会牵动伤口,那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令他无法承受。 终于,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双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冷汗直冒。 此时的张定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大海与孙老三走出密室,并无情地将密室的大门紧紧关闭。随着那沉闷的关门声响起,整个密室瞬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张定云急促的喘息声在这片黑暗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惧和无助,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在那阴暗潮湿且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密室门口,刚刚将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的孙老三,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后,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马大海,压低声音问道:“老马啊,咱们这次抓到的这个人……真的不打算跟他们俩透个口风么?” 马大海听闻此言,斜睨了孙老三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没好气地回应道:“嘿哟!我说孙老三呐,你这脑袋瓜咋就不开窍呢?这种事情能随便跟他们讲吗?一旦告诉了他俩,等到进入宝库的时候,可不就得再多出两个人来瓜分里面的宝贝啦!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本传说中的【鬼神天书】,难不成你还真想眼睁睁看着被那个姓白的老家伙给抢走不成?” 孙老三听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他暗自琢磨着马大海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过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大海的观点,然后便不再啰嗦半句。紧接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即转身迈步走进这片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开始仔细搜寻起方雨羽和刘公子的下落。 然而,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在孙老三和马大海离开此地仅仅数个时辰之后,方雨羽与刘公子竟然也循着某种神秘的线索,一路寻觅来到了这个地方。 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的刘公子,突然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心中一紧,连忙呼唤身旁的方雨羽一同过来查看,并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四周展开细致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探寻,他们最终成功地找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密室入口。只见那密室的石门紧闭,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然后齐心协力破解了机关。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密室之中,方雨羽和刘公子的目光瞬间被角落里那个身影所吸引。定睛一看,正是被五花大绑着丢弃在地、已然昏迷不醒的张定云!他身上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折磨。 见此情景,方雨羽和刘公子心急如焚,急忙快步上前为其松开束缚。待张定云身上的绳索尽数解开之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轻手轻脚地将他带出了密室,而后悄悄地离开了这片遗迹。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方雨羽和刘公子带着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张定云,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前行,最终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场所躲藏起来。在这里,他们悄然为张定云处理伤口、治疗伤势,希望能让他尽快恢复清醒。 与此同时,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的孙老三和马大海二人,满脸晦气地回到了养心殿的密室前。当他们看到原本紧闭的密室大门此刻居然敞开着,而本该被困在其中的张定云也消失不见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心头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肯定是那该死的白老头和郭老鬼搞的鬼!”孙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没错,除了他俩还能有谁?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马大海附和道,同样义愤填膺。 就这样,孙老三和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朝着白老头和郭老鬼所在之处奔去,一场激烈的对峙即将上演…… 第52章 再入贼人手,生死一对局。 只见马大海怒气冲冲地拦住了白老头的去路,他双手叉腰,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身形略显佝偻、满头白发的老汉,怒声喝道:“白老头,你做事可真是太不厚道啦!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马大海的质问,白老头却显得十分淡定。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势汹汹的马大海,随后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老夫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今日老夫心情甚好,不想与你多做纠缠。识相的话,你还是赶快从我面前闪开吧,莫要自讨苦吃,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哟!”说完,白老头便不再理会马大海,径直撞开了他的身体,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把马大海放在眼里。 见此情形,马大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着白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喊道:“哼!少在这里装蒜!别以为你这般说辞就能蒙混过关。在这偌大的皇城遗迹之中,最为熟悉地形的也就咱们四个人而已。除了你们,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密室中将人带走?” 听到这话的白老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站住了脚。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马大海面前。 此时的白老头,双眼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直勾勾地盯着马大海的眼睛,那目光凌厉而凶狠,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死死地锁定住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马大海一口吞进肚里去。 “你说什么密室?你竟然抓到人了?可为何事先不通知我们一声!”白老头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其中蕴含的愤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随时都可能冲破堤岸倾泻而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逼近马大海,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马大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哼!看看你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莫不是那人不见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把人给带走了不成?”白老头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质问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 看着白老头摆出这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架势,马大海心里头不禁打起了鼓,原本还有些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怯意涌上心头。就在此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原来,那个打开密室并将张定云带走的人并不是这白老头! 马大海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讨好地说着话,一边还不住地点着头哈着腰:“嘿嘿……白大爷呀,真没有哇,我刚才纯粹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其实吧,我就是好奇您有没有把人给找着,所以才随口那么一问。至于说抓人打人啥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呐!凭我这点儿微末道行,连只小狗都抓不住,更别提去抓人啦。哎哟喂,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弟一般见识哟。得了,既然没啥事儿,那小弟我就先闪咯。”话音未落,只见马大海像是脚底抹油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两大步,紧接着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望着马大海那落荒而逃、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老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眼神一亮,随即小心翼翼地隐匿起自己的身形,悄无声息地朝着马大海离去的方向跟踪而去。 ~~~ 方雨羽寄出书信后的第三日,身处三清山的张元钦便收到了此信。阅罢信中内容,他即刻唤来观中的张元真以及四位清字辈道士。众人骑上快马,马不停蹄地向安西城进发。一路上,他们昼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仅用两日便抵达了安西城。 按照信中的指引,这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神秘而古老的皇城遗迹。然而,当他们满心欢喜地赶到原先约定好的会面地点时,却惊讶地发现本该在此等候的方雨羽一行三人竟然踪迹全无! 张元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此刻他也无暇细想太多。或许是方雨羽她们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导致无法按时赴约;又或者只是临时性的事情耽搁了她们的行程。想到这里,张元钦决定暂时放下对方雨羽等人未出现的担忧,先让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整。 毕竟一路长途跋涉而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能够停下来喘口气、恢复一下精力,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在查看过那座传说中的宝库之后,前往城中的车马行购置一辆宽敞的马车,以便将从宝库里获取的珍贵物品稳妥地装载上去,然后顺利地带回出发之地。 躲在这处隐秘藏身之地的方雨羽,心中默默地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时刻关注着身旁受伤的张定云,眼看着对方的身子状况并未好转起来,但与此同时,他们所携带的些许药材也即将消耗殆尽。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方雨羽暗自思忖道,“必须得冒险出去一趟,弄些急需的药材回来才行。而且,也该去探查一下张元钦他们是否已经抵达约定地点了。”想到这里,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先是走到洞中的一角,与同样在此避难的刘公子轻声打了个招呼:“刘兄,我准备出去寻些药材和打探消息,此处就暂且拜托给您照看一二了。”刘公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得到回应后的方雨羽转身走向洞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缓缓地推开那隐藏在洞口的厚重遮挡物。随着遮挡被一点点移开,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洞内。方雨羽眯起眼睛,谨慎地将头探出洞口,左右转动着脑袋,仔细打量四周的动静。 观察片刻之后,确定周围并无异常情况,方雨羽这才放心大胆地闪身而出。站在洞口外,他又迅速回身将洞口重新用遮挡物掩盖妥当,确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个秘密藏身之所。 一切就绪后,方雨羽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身形敏捷如猎豹,在废墟间穿梭跳跃,脚下生风,扬起一片尘土。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完成任务并平安归来。 即将离开遗迹废墟的方雨羽远远的瞧见了张元钦一行人。顿时心中大喜。赶忙招手示意。原本还在席地休息的众人看到一路奔袭而来的方雨羽。赶紧起身上前迎接。 只见那方雨羽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张元钦面前。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对着张元钦大声呼喊起来:“师父!不好啦!四师兄他……他被人给打成重伤了啊!现在情况危急,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呀!” 听到这个消息,张元钦心中猛地一惊,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伸出一只手,迅速扶住了因奔跑而有些站立不稳的方雨羽,关切地问道:“羽儿,莫要着急,先缓一缓气息,然后再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与为师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雨羽停下身形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说道:我和师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觅到了那传说中的宝库所在之地。按照原先的计划,应当由师兄留在原地看守,而我则与刘公子一同快马加鞭赶往安西城,将这一重大消息以书信的形式传递给您。 然而,当我们匆匆赶回宝库时,却惊愕地发现师兄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过一番苦苦寻找,最终在一间隐蔽的密室内找到了师兄。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师兄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显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并且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起师兄,寻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小地洞藏匿起来。在地洞里,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苏醒过来。从他虚弱的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将他打成这般重伤之人,竟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御鬼司余孽!”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众人皆知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只见张元钦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向身边的人,沉稳而又果断地下达命令:“元真师弟,你立刻带上药材,随我一同前去将定云接出来。”说罢,他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清书,继续说道:“清书,你速速前往城中购买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并购置一些柔软温暖的被褥。务必要快,我们今日就要带着定云赶回安西城,让他能够好好安顿下来。” 安排完毕后,张元钦没有片刻停留,与身旁的方雨羽相视一眼,两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张定云和刘公子的藏身之地疾驰而去。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轻盈,仿佛一阵疾风掠过大地。一路上,张元钦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希望能早日将定云安全地带出困境。张元真紧跟其后。余下的几名道士则跟在最后面。 就在众人赶到藏身之处发现,那原本被遮掩着的洞口此刻已经是大敞四开。洞里除了那一些散落的布条。原本休养的张定云和刘公子此时已不见了踪迹。看着眼前的一幕,方雨羽大惊失色。 张元钦立马安排众人四下散开,在遗迹里到处寻找张定云的踪迹。直到其中一人招呼众人集合。一行人这才发现那张定云的踪迹。 等几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张定云被吊在一个倒塌的大殿的柱子上。刘公子被绑着双手,跪在门口。在后面站着四个人。正是那白老头,郭老鬼、马大海和孙老三四人。 看着大殿外以张元钦为首的众真武观的道士们。白老头往前一步说道:“诸位道长。带这么多人来我御鬼司祖地有何贵干。” “贫道张元钦,你们吊着的那个道士正是贫道的徒儿。至于我们来着什么御鬼司祖地的事,不如你先将我那可怜的徒儿先放下来,我们在细细谈。”张元钦压着火气,上前一步说道。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真人啊。艾叶真不好意思,您的高徒从咱们御鬼司的祖地里偷走了咱们御鬼司的宝贝。只要他肯交出来。我定会将他放了。”白老头看着张元钦冷冷的说道:“至于您,来我祖地,不会也是想觊觎我们的宝物吧。”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拿你们御鬼司的任何东西。反倒是你们无故打伤我师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方雨羽站出来反驳道。 只见张元钦伸出手拦住激动的方雨羽。眼神犀利的看着对面四人。暗中打量着如何才能将人救下。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完美的出手机会。任凭自己功法再高,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击退四人,救下张定云。眼下只能稳住对面。等待机会。 原本站在刘公子身边的的马大海这时走了出来。看着方雨羽说道:“这个小道长,你从那白员外家里拿走的鬼神像不就是我们御鬼司的宝物,那白园的下人可是亲眼看着您将那鬼神像背着走的。” 方雨羽看着眼前的马大海,顿时明白了。当时在白园门口遇到了不就是这马大海扮的富商。顿时沉默不语。 就这样两方人马相互对峙,剑拔弩张。情势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此刻被吊着的张定云悠悠转醒。感受着伤口传来的一阵阵痛意。努力清醒了意识。看着眼前的阵仗,也明白了自己的师父来救自己来了。随着视线的转动,张定云发现那白老头背在身后的双手正暗自准备着暗器。 于是张定云对着张元钦喊道:“师父小心,有暗器。”正是这一声叫喊,两方人马开始动了起来。 第53章 生死一瞬间,怒起而诛贼。 就在此时,张定云突然发声提醒道:“小心!”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紧张对峙的局面。 只见双方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动作迅速地展开。张元钦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白老头如闪电般射来的暗器。他脚步轻点地面,稳住身形后,体内真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之水,急速运转起来。 紧接着,他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对面的四人猛冲过去。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白老头脸色微变,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向后退却。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歇,顺势又甩出一把飞针,这些飞针闪烁着寒光,密密麻麻地朝着张元钦激射而去。 然而,张元钦早有防备。他大喝一声,鼓足力气挥动衣袖,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那些飞针纷纷被这股气流扫落在地,就像雨点打在荷叶上一样,毫无威胁可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紧跟在后的张元真眼神一凝,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那柄精致的拂尘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急速甩出!他的目标正是被高高吊起在大殿柱子之上、命悬一线的张定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方雨羽眼疾手快,他迅速抬起玉手,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飞刀用力射向那根吊着张定云的绳索。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飞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精准无误地击中绳索,并将其瞬间斩断! 与此同时,站在对面的郭老鬼眼见绳索已断,心知情况紧急,容不得有丝毫耽搁。他当即大喝一声,双手紧握着那根沉重的铁钎,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朝着迎面而来的张元真猛扑过去! 柔软的拂尘对上坚硬的铁钎,理应拂尘不敌。但这拂尘在张元真手里却比那铁钎还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那铁钎便被张元真给荡开了。猛地一掌拍出,将郭老鬼逼退。 就在要接住落下的张定云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铁钎从背后急射而来。感受到那破空之声的张元真赶紧侧身躲开。然而急射而来的铁钎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刚猛力道朝着地上的刘公子飞了过去。 眼看就要将刘公子钉死在当场。这时一个满是血污的身影飞了过来,将那铁钎撞开。是刚刚落地的张定云,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准了时机,用还能动弹的腿发力,将自己给蹬了起来,撞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此刻地上的刘公子被刚刚那飞来的铁钎吓的面色惨白。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张定云。不知该如何是好。被绑着的手,不知道怎么就让自己给挣扎松了。 看着自己解放出来的双手。刘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来到张定云面前。抱起地上的张定云就往张元真方向跑。 一直按兵不动的孙老三这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看似普通的长柄柴刀拿在手里。飞快两步上前,对着刘公子的后背,高高举起的柴刀用力劈了下去。听到破空声的刘公子赶忙偏过身子,奈何手里抱着昏迷的张定云。并未完全避开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刹那间,一道寒光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地上赫然多出了一条被硬生生斩断的手臂!而那锋利的刀锋并未就此停歇,顺势而下,竟在那张定云的胸口处又狠狠地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一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仿佛一场血腥的暴雨倾盆而下。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援不及的张元真眼睁睁地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血丝密布,眼眶几乎都要瞪裂开来。 只听他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定云师侄!贼子尔敢!”这吼声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与此同时,正在激战中的张元钦听到了这声怒吼,急忙扭头望去。当他看到那张定云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浴血,伤势惨重得令人心碎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无边怒意如火山喷发般骤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和远处的马大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杀意的话:“今日,贫道定要让你们知晓,何为真正的‘真武荡魔’!” 只见他身上的衣袍猛然间鼓荡起来,猎猎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涌动。紧接着,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白老头,手中长剑一挥,施展出了威震天下的真武剑诀!刹那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白老头倾泻而去。 一剑接着一剑,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雄浑的真气。这些剑招凌厉无匹、变化万千,犹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让那白老头疲于应对。尽管白老头拼尽全力招架,但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之下,他的身上还是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眼看着白老头即将命丧于张元钦的剑下,他心急如焚地大喊道:“马大海,再不出手相助,咱们可都要完蛋啦!”听到这话,一直躲在最后面观战的马大海心头一紧。他凝视着场中的局势,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自己这边几个人显然已经处于下风,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真会全军覆没。要不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吧。 就在这时,马大海瞅准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当,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激烈交锋的两人身上时,他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大殿后方。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马大海撞破了窗户,飞身跃出殿外。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冲着方雨羽高声呼喊:“方道长,张真人,今日暂且别过,咱们后会有期,江湖再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马大海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他前脚刚走,这边厢便发生了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白老头竟然被张元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的一剑,牢牢地钉在了大殿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这一剑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实在是超乎想象,以至于白老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命丧黄泉。 紧接着,张元钦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飞掠至张元真身旁。只见他手臂一挥,一股强大无比的掌力呼啸而出,径直朝着孙老三的头顶猛拍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孙老三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击中,脑袋遭受重创,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他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那失去了手中铁钎的郭老鬼陷入了极为凶险的境地。面对三名清字辈道士以及方雨羽的围攻,他左支右绌、疲于应对,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尽管郭老鬼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无奈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方雨羽看准时机射出的一根银针射中了眉心要害。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轰然倒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郭老鬼的眼中仍然充满了不甘之色,仿佛对自己如此憋屈的结局感到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魂归西天。 收起真武剑的张元钦快步走到张定云身边。缓缓的托起奄奄一息的张定云。眼中泪水在不停的打转。红着眼对着张定云说道:“好徒儿,莫要说话,为师这就为你医治。”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张定云,看着眼前的师父。嘴里小声的说道:“师父,是徒儿无能,往后徒儿,咳...咳...咳...再也不能侍奉师父左右了,来世,来世,我还想做师父你的......”话未说完,原本抬起的手就垂了下去。身子一软。没了呼吸。 张元钦缓缓起身,抱着张定云的尸首,来到大殿之中。将张定云的尸首摆放整齐。然后为张定云整理身上的衣物,擦除身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好像怕惊醒了那熟睡的人一般。 张元真也随着张元钦来到了大殿中央。看着为张定云清理遗容的张元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定云。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大殿的里倒下的柱子一掌就拍了过去。力道之大,居然将那一人合抱的柱子拍出了殿外。 将刘公子交由三名清字辈的道士照看后的方雨羽也来到了大殿之中,看着地上的张定云。方雨羽心中满是愧疚。扑通一下就跪在张定云身边。看着死去的张定云。心里万般难过。 “师父,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师兄,要是我不吵着要来这什么御鬼司,四师兄他也就不会......”方雨羽哽咽着说道。 “此事谁也无法料到。怪不得你,为师也有错。自以为当今江湖,我真武观的名头能镇住一些宵小。不成想。今日却被人给当面将我弟子斩杀。看来为师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是不足道哉了。”张元钦站起身来。拉起跪在地上的方雨羽。缓缓说道:“从今日起。我真武观将传令所有真武观弟子。对御鬼司余孽概不放过。势必要将这前朝余孽尽数斩绝。” 望着远方那横七竖八倒卧在地的三具尸体,张元钦面色阴沉如水,眼眸深处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暗暗发誓道:“此等御鬼司的余孽,竟敢杀害我张元钦的徒儿,视我真武观如无物!我张元钦在此立誓,定要将这所谓的前朝御鬼司连根拔起,让其彻底从人世间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早已远遁逃离现场的马大海正一边狂奔,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根本不清楚此时此刻他的那些队友们已然命丧黄泉,成为了冰冷的尸首。此刻的马大海满脑子想的都是日后若是再碰见这些同伴,自己该怎样去解释当初不战而退的怯懦行径。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从今往后,他都再也无缘与这三人相见了。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不久之后,他自己竟会摇身一变,成为了真武观剿灭御鬼司行动中的一条至关重要的关键线索…… 收拾好尸首的真武观众人,将原本用来装珍宝的马车,这回拿来装了张定云的棺椁。另外安排了一辆大的马车带着受伤的刘公子。还有那宝库里的所有宝藏。在张元真和两名清字辈道士的护送下,先一步回了真武观。余下的则是在安西城的一座道观内为张定云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生魂。火化了肉身后。才带着棺椁回到三清山将其安葬。 也就是在众人进入宝库搬运宝物的时候,方雨羽却意外的在一个暗格内发现了那本整个御鬼司最重要的传承宝物。【鬼神天书】。这秘籍被藏在一件寻常血珊瑚的底座暗格内。在搬运的时候手上一滑,那血珊瑚就带着底座掉在了地上。也正是这一掉。将原本藏在暗格的【鬼神天书】给摔了出来。 方雨羽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神秘秘籍。当他轻轻翻开第一页时,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纸面窥视着他。仅仅只是匆匆一瞥,方雨羽便立刻意识到这本秘籍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和其中隐藏的惊天秘密——它竟然与那一直以来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神像秘籍有关! 毫无疑问,眼前这本秘籍正是那传闻的绝世武学秘籍。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激动不已的情绪,然后迅速将秘籍收入怀中,紧紧抱在胸前。此刻,他心中已有了盘算:待返回位于三清山的真武观之后,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独自一人向师父张元钦汇报此事。 经过数日奔波,众人终于顺利抵达了三清山脚下的真武观。众人安葬完张定云后。各自回去准备剿灭御鬼司的事去了。 当日晚上,就在方雨羽回到后山小院后,见师父张元钦房间里的灯亮着。径直来到师父张元钦的房门前,轻轻地叩响房门。待到里面传来一声应允,他才推门而入。 见到师父后,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来龙去脉详细讲述给张元钦听。从如何偶然间发现这本秘籍开始,到江湖上那些关于鬼神像的诡异传言,无一遗漏。讲完之后,他又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秘籍,双手递到张元钦面前,请师父过目。 张元钦接过秘籍,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封面,随后缓缓翻开书页,逐页浏览起来。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元钦合上书页,抬起头来看着方雨羽,缓声说道:“此秘籍确非寻常之物,依为师之见,其中所记载功法想必高深莫测。不过,越是厉害的武功,修炼起来风险也就越大。这样吧,你先把秘籍留在为师这里,待为师深入研究一番之后,再做定夺是否让你修习其中的功法。” 第54章 三年期即满,下山寻故人。 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方雨羽决心在山上闭关潜心修炼。而那本神秘莫测的【鬼神天书】则被交到了的张元钦手中。这位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武道第一人仔细研读之后,凭借着他精湛的技艺和深厚的功力,对书中的部分内容进行了精心修改。 张元钦以极其谨慎的态度,逐一筛查并剔除了那些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危害的篇章段落。尽管如此操作过后,这本秘籍所施展出来的威力相较于最初版本稍有逊色,但却极大程度地降低了对修行者自身产生不良影响的风险。如此一来,使用这一改良后的功法进行修炼,修行者们便无需再担忧会因过度追求强大力量而导致不可逆转的损伤。 这使得方雨羽在潜心修炼真武观那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道家传承功法之际,毅然决然地选择将这本神秘而强大的功法一同纳入自己的修行体系之中。要知道,功法这一领域,当修行者达到某个特定的高深境界之后,往往能够实现一通百通的奇妙效果。也就是说,各种不同类型的功法之间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和共通之处。 更何况,只要所修习的功法并非彼此相互冲突、相互排斥,那么修行者就完全有可能通过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方式来汲取其中的精髓,并将其融会贯通于自身的修为提升之中。如此一来,方雨羽不仅有望在原本主修的真武观道家传承功法上取得更为卓越的成就,还能借助对这本新功法的深入探索与领悟,进一步拓展自己的武学视野和实力边界。 在张元钦这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师父悉心指导之下,再加上张元丹精心调配的那些具有固本培元功效的珍贵药材辅助,方雨羽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武学之路上大放异彩。 时光荏苒,不过短短两年多的光阴,方雨羽的功夫水平便有了惊人的进步,可谓是突飞猛进!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入武道的懵懂少年,而是能够与张元钦过上二十招而不落下风的高手。要知道,张元钦可是武道第一人,其武功造诣深厚无比,能在他手中坚持如此之久,足以证明方雨羽实力的提升速度之快。 经过这一番磨砺,方雨羽已然成功踏入了江湖上三层的境界。虽然距离那顶尖的一流高手还有一定差距,但他所擅长的轻功却堪称一绝。只见他身形如燕,翩若惊鸿,在江湖之中穿梭自如。若是单论这一身轻功绝技,恐怕放眼整个江湖,也鲜少有人能够与之相媲美。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方雨羽能够在张元钦那等厉害人物的手下走过如此之多的招数。要知道,那张元钦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其武功造诣深厚,招式凌厉无比。然而,方雨羽却凭借着自身独特的技巧和顽强的意志,硬是在他面前支撑了许久。 不仅如此,近年来,随着方雨羽身体的不断发育成长,他所修炼的暗器功夫亦是日益精进。如今,他的暗器功夫已然达到了登堂入室的高深境界。无论是出手速度、暗器准头还是对各种暗器的运用自如程度,都已堪称一流水平。每当他使出暗器之时,只见寒光一闪,暗器便如流星般疾驰而去,让人防不胜防。 山中岁月长,六个春秋忙。一封京都府的书信。让方雨羽结束了山中修炼。 这封信竟然是消失整整三年之久的马瘸子寄来的!当看到信封上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字迹时,方雨羽的心猛地一揪。颤抖着手缓缓打开信件,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行字。 信中的内容无一不是围绕着方伯爷展开的。据马瘸子所言,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京都府探听到了有关方伯爷的确切消息。原来,杨大帅因为害怕此事被朝廷察觉,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转移至遥远的湘州府。尽管如今方伯爷仍处于被关押的状态之中,但令人稍感宽慰的是,他尚未遭受任何形式的虐待。更重要的是,自从完成这次转移之后,那杨大帅似乎暂时对方家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马瘸子此次写信前来,主要目的便是希望方雨羽能够尽快赶赴湘州。他承诺会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除此之外,信中还向方雨羽透露了另外一则至关重要的消息——他们已经成功与那位神秘的四皇子殿下取得了联系。此时此刻,马瘸子眼下正藏匿于四皇子殿下位于湘州的某座庭院之内,悄无声息地暗中打探着方伯爷被关押的具体地点。 接到信后,方雨羽拿着信找到张元钦。向师父说清了信上的内容。同时将信递给了张元钦。 张元钦看了看信的内容。思索一下后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说道:“你来山上也有三年了。原来就与那四皇子殿下有三年之约。眼下,已经是你下山的时机来了。收拾收拾,与刘公子一同下山去吧。下山前先去后山再看看你四师兄吧。” 说着,就领着方雨羽出了门,往真武观的藏器楼去了。在楼里为方雨羽挑选着防身的暗器,与护具。七七八的给方雨羽配了一身。 腿上的短剑,手臂上的袖箭。腰间的飞针。身上的护身软甲。 件件是精品,制作不仅精巧。而且都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宝贝。这都是那些下山历练的道士们带回来的精品装备。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的方雨羽和刘公子跟着张元钦来到了后山。 向张定云的坟墓叩拜以后,骑上真武观为两人准备的马匹。下了山去了。 二人路过白莲镇,又到白圆拜访了一下白员外。临行前,白员外又给方雨羽拿了两封拜帖。一封是给淮安侯的,一封是给白贵妃的。 怀揣着信件的方雨羽,骑着马。与刘公子开启了南下的路。虽说两人一路上不曾耽搁。但是赶到湘州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的事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抵达了湘州府的州城。此时正值下午时分,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远远望去,那高耸而坚固的城墙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静静地守护着城内的繁华与安宁。方雨羽和刘公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城门,踏入城中的那一刻,喧闹声、吆喝声以及各种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好不热闹。 他们在城内兜兜转转,寻找合适的客栈。不一会儿,一家看起来颇为整洁干净的客栈映入眼帘。方雨羽和刘公子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后,便步入店内要了两间客房。进入房间稍作整理,待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夜幕已悄然降临。 趁着夜色掩护,方雨羽悄悄地前往马瘸子落脚的院子。当靠近院门时,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动静,确认无人察觉后,方雨羽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纸团,并精准无误地投入院内。这个小小的纸团上详细地写明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和具体时间。 完成任务后的方雨羽没有丝毫耽搁,转身返回客栈。回到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稍作歇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歇息片刻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雨羽轻轻起身,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月光如水般洒在寂静的街道上,映照着他匆匆前行的身影,朝着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夜色的笼罩下,方雨羽的身形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看着黑暗中一瘸一拐缓缓走来的一个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两步朝着黑影喊道:“老马!” 那黑影先是一顿,然后快步的走上前来。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方雨羽快步上前。来到跟前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口里呜咽着说道:“公子,老奴对不住公子,未能将伯爷救出来。老奴该死。” “快起来,快起来!此地绝非适宜交谈之所,快快起身随我来!”方雨羽急切地伸出手去,用力将跪在地上的马瘸子拉了起来。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原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这片废墟曾经或许也是繁华热闹之地,但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和破碎的瓦砾。方雨羽目光扫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一间还算完整、能够容身的房屋。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领着马瘸子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方雨羽并未在意这些,他迅速行动起来,动手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又在角落里翻找出两个破旧的木头桩子,简单擦拭后便当作凳子摆放在那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就在这间屋顶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屋子里坐了下来。此时,皎洁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在他们身上,给这个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马瘸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向方雨羽讲述起他这三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打听得到的各种线索。这些线索有的与那位权势滔天的杨大帅有关,有的则涉及到神秘莫测的明见寺,而其中更多的却是关于方伯爷的消息。 而且在那艰难曲折的行程之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打听到了方伯爷的藏身之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众人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决定冒险尝试去营救他。然而,事情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方显然早有防备,其防范措施可谓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他们不仅布置了大量的人手严密看守,周围还有重重陷阱和机关,让人难以靠近分毫。尽管如此,马瘸子并没有轻易放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但无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更糟糕的是,经过那次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失败之后,狡猾的敌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担心会再次遭到袭击,于是便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将方伯爷转移到了一个更为隐秘且安全的地方。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方伯爷新的关押地点一直毫无头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深入调查,终于再次获得了重要线索:原来方伯爷已经被转运到了遥远的湘州府! 眼看着对方离开了京都府,马瘸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他暗自思忖着,也许离开这座繁华喧嚣的京城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营救被囚禁的方伯爷。于是,马瘸子下定决心,一方面迅速提笔写下一封求助信,寄往遥远的三清山;另一方面,则小心翼翼地潜入湘州府,暗中探寻有关方伯爷的消息。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马瘸子来到湘州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但仍然一无所获。每日里,他穿梭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取线索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关于方伯爷的下落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经过多方打听和仔细调查,马瘸子终于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原来,当初负责接应并关押方伯爷一行人的并非来自官府或者军队的力量,而是极有可能出自那些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江湖人士之手!这个发现让马瘸子既感到震惊又觉得棘手。毕竟,与江湖势力打交道可要比面对官方机构复杂得多。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营救方伯爷的计划。 听着马瘸子的述说,方雨羽沉思起来。想着,自己如何根据马瘸子提供的信息开展调查工作。如今自己顶着真武观道士的名号。想来可以接这个身份接触一下湘州的江湖人。但自己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问问马瘸子的意见。毕竟,马瘸子来这湘州城也有些时候了,说不定能有什么计划。于是开口问道:“老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马瘸子想了想后说道:“公子,根据我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目前我们对于当初接应的人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准,而我又不好出现在官面上。我看不如这样,你在明,我在暗。你找机会接触下湘州知府,至于具体怎么接触这事我到是有个主意。” 说着马瘸子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湘州府有名的【龙王祭】的日子。到时候知府作为一州长官,肯定是要借此机会与湘州百姓同庆的。而到时候你以真武观道士的身份参加祭奠仪式。这样就能与湘州知府攀上关系,至于后面的事,就看公子您的手段了。不过我相信公子,这点小事应该是不在话下。” 方雨羽听完马瘸子的计划,点了点头。觉得可行。而且操作起来问题不大。自己也好借此机会接触下大羽朝的官场。于是应下此事。 随后二人又约定好了一些私下见面的地方。以及暗中联络的方式。商议好一切后。各自回了自己住处。 第55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少年遥指三清山。 悄悄回到客栈的方雨羽像没事人一样,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间。轻手轻脚的并未惊醒客栈里其他的客人。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在床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是自己的身份的问题要解决。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城里的百姓,自己是来自真武观的道士。 其次是怎么去借这个机会参与到【龙王祭】的大典中去。 据相关史料确切记载,这神秘而庄重的【龙王祭】,乃是地处湘州府之地、历经悠悠岁月传承长达百年之久的一场盛大祭奠仪式。它每隔四年便会如期举行一次,犹如时间长河中的一个固定节点,从未曾有过丝毫中断。时至今日,这场祭祀已然成功地举办了二十余次之多。 每次【龙王祭】都会持续整整七天,期间各项活动精彩纷呈。话说当年,有那么一大户人家趁着风和日丽之时,于这碧波浩渺的湖上悠然架起一艘装饰华美的游船,携家带口尽情游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们沉醉于美景之中时,湖面突然间狂风大作,波涛汹涌而起,游船瞬间被卷入惊涛骇浪之间,情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家主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地下令将船上所携带的丰盛肉食和醇香美酒一股脑儿地投入湖中,并毫不犹豫地抛下众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与此同时,他率领全家老小虔诚跪地,口中念念有词,向碧波湖深处那传说中的龙王苦苦祈祷求救。 也许真是心诚则灵,亦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最终这户人家竟然奇迹般地平安度过了那场可怕的风浪。待游船缓缓靠岸之后,那家主人心怀感恩之情,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返回家中。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紧急召集家中所有子弟,再次奔赴碧波湖畔,郑重其事地摆下香案,献上丰厚祭品,毕恭毕敬地祭拜龙王,以此表达对龙王救命大恩的深深感激与诚挚敬意。 而且,自从那次龙王救人事件发生之后,这户大户人家可谓是运势亨通、一帆风顺!先是家中子弟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紧接着又有人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机遇,成为了富可敌国、名震一方的大商人。如此一来,这家人家对龙王感恩戴德,觉得一切顺遂都是得益于龙王的庇佑。 因此,他们决定每隔四年就要前来祭拜一下这碧波湖中的龙王,以表达自己的虔诚与感激之情。就这样,年复一年,这个习惯一直被延续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王祭”逐渐从这一户人家的私人活动演变成了整个湘州府的一项重要传统习俗。每逢祭祀之时,人们都会欢聚一堂,共同向龙王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当年率先发起龙王祭的那户人家,也正是如今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的祖先。经过数代人的传承和发展,碧波山庄已经成为了湘州府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其影响力不可小觑。 每一次盛大的【龙王祭】都是由声名远扬的碧波山庄作为牵头者,引领着整个湘州府的黎民百姓一同庄重地举行祭祀仪式。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与仪式相关的费用开支皆由碧波山庄一力承担。然而,唯有那些用来献祭给尊贵的龙王的金银珠宝等珍贵物品,则需要参与其中的人们自行准备。 遥想当年,曾有人怀着好奇之心想要跟随碧波山庄的队伍一同参加这神秘而庄严的仪式。那时,德高望重的老庄主郑重其事地发表声明:“诸位若有心祈求龙王爷的庇佑,只需向龙王爷献上厚礼即可。我碧波山庄绝不强求大家,但本庄必定会率先成为第一个向龙王爷敬献礼物之人。此后,诸位愿意献出多少财物全凭个人的心意而定。” 正是由于老庄主这番通情达理且坚定不移的表态,自那以后,在后续的【龙王祭】活动中,追随碧波山庄一同向龙王爷献礼的富贵之家如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璀璨夺目的珍珠宝石等等,纷纷化作一份份虔诚的献礼被投入到波光粼粼的碧波湖中。这些珍贵的献礼不仅彰显了人们对龙王的敬畏之情,更是寄托了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和深深祝福。 今年盛大的典礼即将在短短几日之后隆重举行。此时此刻,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已然有众多船只穿梭往返,繁忙异常。而在那热闹非凡的码头旁边,静静地停泊着一艘巍峨高耸的楼船。这艘楼船宛如一座屹立于水面之上的巨大城堡,气势恢宏,引人注目。 犹记得当初方雨羽二人刚刚进城的时候,就曾经在远处遥遥望见那艘楼船最高层的独特建筑形状。从远方望去,它仿佛是一座奢华无比的楼阁,精雕细琢,美轮美奂。 每每回想起那艘高大壮观的楼船,方雨羽心中都会涌起阵阵感慨。一方面,他对南方地区的富庶感到由衷地惊叹。这里物产丰饶,贸易繁荣,人们生活富足安康;另一方面,他也被南方迷人的自然风光所深深折服。那连绵起伏的青山、清澈见底的绿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丽画卷,令人心驰神往,垂涎欲滴。 突然间方雨羽想到,这历届“龙王祭”都有官府参与其中维持秩序,难不成这官府还要听着碧波山庄的话不成,还是说山庄给了官府许多好处,让官府出手帮忙。按照大羽王朝官员的品行,这怕不是后者会多些。毕竟大羽王朝的官,个个都是硬气的角色。能当官的无一不是经过了层层选拔考核才能胜任的。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从碧波山庄这边试试。看能不能与官府搭上关系。 方雨羽在思考着如何从碧波山庄入手的时候突然脑中精光一闪。“这碧波山庄不就是当年马瘸子闯过的那个山庄吗?那这样的话我要是进到山庄里面不就简单了。我完全可以借马瘸子这个名头与老庄主见面。不过就这样将马瘸子给卖了是不是不太好?嗯......先把这个思路当成备选方案再说。不管了,有些困了,先睡觉。” 想到这的方雨羽,困意袭来。翻身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很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显然已经进入梦乡了。 翌日一早,隔壁的刘公子前来敲门,叫方雨羽起床。此时的方雨羽还在梦里,听到门外叫门,这才拖着身子挪到门口。打开门对打着哈欠着门口的刘公子说道:“啊~~~,刘兄早,这旅途劳顿,怎么不多睡一会。起这么~~~啊~~~早干嘛。” 看着眼前哈欠连天的方雨羽,刘公子打趣道:“哟,怎么,昨日半夜打老虎去了,困成这样了。”说着进了门。坐到桌边,将手里提着的吃食放到桌子上。 “哪有什么老虎,我认床,睡不着。诶,对了,刘兄,我们今天要不要去碧波山庄玩玩,听说那里风景不错呢。”方雨羽打起精神,坐到桌前,抓起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随后又抓起茶壶灌了一口茶水。 看着吃的正嗨的方雨羽,刘公子想了想说道:“怎么,你的事办完了?大老远的跑湘州府来就为了去碧波山庄看风景啊。” “说实话,我感觉咱们这次去碧波山庄肯定会有收获。”方雨羽放下手里的食物,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刘公子顺势支起仅存的右臂,看着方雨羽,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感觉你的感觉不准。我觉得你进不去碧波山庄。” 方雨羽闻言,身子往后一仰。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真武观定字辈道长,进不去一个小小的山庄?” “要不咱们走着瞧?”刘公子笑着说道。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等我收拾一下。”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点心。三两口塞进嘴里。起身换衣服去了。 碧波山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碧波湖畔之畔,背靠着巍峨青山,面朝着澄澈湖水,可谓是依山傍水、钟灵毓秀之地。这座山庄巧妙地建于半山腰之间,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此刻,方雨羽和刘公子并肩而立,正站在山庄修建于山脚下的大门前。他们仰头凝视着那高大而庄重的楼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只见这楼牌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给人一种无比威严之感。 仔细端详之下,楼牌上精美的雕梁画栋令人赞叹不已。那些石刻雕塑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石头中跃然而出一般。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对艺术的执着追求。 穿过楼牌之后,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台阶缓缓而上,终于来到了碧波山庄的正门口。站在门口宽阔的空地上,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大的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朱红色的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绿色笔迹书写着“碧波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锋刚健,墨香四溢,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方雨羽轻轻地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件略显陈旧但却干净整洁的道袍,然后稳步地朝着大门口走去。他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当走到大门口时,方雨羽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对着门口站立着的两名山庄弟子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并开口说道:“贫道方定羽,久闻贵山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特地前来此处拜见一番。烦请二位代为通传一声。” 门口的那两位身着青衣的弟子见状,赶忙也向方雨羽回了一礼。其中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弟子礼貌地回应道:“道长客气了,请您在此稍作等候,小的这就前去禀报。”说罢,另一名较为年轻的弟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转身快步往门内奔去。 没过多久,那位年轻弟子便领着一个身穿书生服饰、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待来到门口后,年轻弟子站定身子,伸手指向方雨羽,向身旁的中年男子介绍道:“徐先生,这位就是方才所说的那位方道长。” 徐先生步伐稳健地走下台阶,面带微笑,径直朝着方雨羽走去。待到近前,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地拱手作揖说道:“鄙人徐碧金,今日有幸得见方道长,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方道长师从何方高人?” 只见方雨羽神色庄重,同样回以一礼,缓声道:“见过徐先生,贫道法号方定羽,乃是三清山真武观门下弟子。家师乃张元钦,张大真人是也。”说罢,他轻轻伸手入怀,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印章,正是那代表其身份的真武印。这印章通体晶莹剔透,其上刻有神秘的符文和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徐先生一见此印,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没想到竟然是真武观的道长亲临寒舍!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快,快去把中门大开,迎接贵客!”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转身招呼站在门口的两名年轻弟子。 那两名弟子闻听此言,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几步,齐心协力将那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推开。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大门敞开,阳光洒进庭院,仿佛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圣的光辉。徐先生则亲自引领着方雨羽,穿过宽敞的门道,步入宅内。一路上,他对方雨羽嘘寒问暖,尽显殷勤之意。 “这位是?”徐先生转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刘公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只见那人身形高挑,面容俊朗,但令人瞩目的是他竟然只有一条胳膊。若是四肢健全,想必也是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俏公子吧。 此时,那位刘公子似乎察觉到了徐先生目光中的异样,不过他并未露出丝毫怯意或尴尬之情。相反地,他面带微笑,用仅有的一只右手轻轻地抚着胸口,然后微微弯下身子,恭敬地向徐先生行了一个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刘岳,乃是方道长的同伴。此次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徐先生海涵。”说罢,他直起身子,依旧保持着谦逊有礼的姿态。 “无妨无妨,还请刘公子与我等同行,我已命人去禀报庄主了。您二位想来也知道,这快要到【龙王祭】的日子了,庄主这段时间有些忙碌。不知道何时能抽出时间来。所以等下还请二位在客厅稍作休息片刻。”徐先生摆摆手说道。 随后便领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到了客厅落座。上了茶水点心。在一旁陪着二位聊着闲天。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开口道:“哈哈哈,难得有真武观的道长光临我这小山庄。向来只听说过江湖上传闻真武观的道长下山历练,但从未见过。今日倒是让老夫瞧见真人了。” 门口一位身穿华服的魁梧汉子跨了进来。徐先生赶紧起身,到门口将那汉子迎了进来。为来人介绍客人,方雨羽和刘公子赶忙起身行礼。 第56章 初品名茶香鼻间,误抓人子关房间。 来者何人?此人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碧波山庄当代家主——徐海帆!遥想二十多年前,他从德高望重的老庄主手中郑重地接过庄主之位,从此肩负起引领碧波山庄走向辉煌的重任。甫一上任,徐海帆便雷厉风行地对庄内庄外展开全面整顿。首先,他毫不留情地遣散了众多依附于山庄名下的江湖门客,这些门客平日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给山庄带来诸多隐患。紧接着,他又果断下令关闭了除湘州之外的所有堂口,集中力量发展核心业务。 不仅如此,徐海帆还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关闭山门整整七年之久!在此期间,即便是那一年一度盛大无比的【龙王祭】,他也仅仅只是派遣山庄里的徐家本家之人负责组织操办,绝不让外界过多干扰山庄内部的修炼与发展。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闭关后的第二次【龙王祭】,至此,碧波山庄方才重新敞开大门,正式与江湖各界恢复往来交流。 在徐海帆的英明领导之下,碧波山庄犹如一颗璀璨明珠,在江湖中绽放出耀眼光芒。山庄弟子们纷纷崭露头角,有的凭借卓越武艺踏入江湖,成为令人敬仰的大侠;有的则凭借聪明才智投身朝堂,官运亨通,甚至当上了水师的将领,统领一方水军;还有一些弟子展现出非凡的商业头脑,纵横商海,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如今,在广袤的南方大地之上,只要提起碧波山庄之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徐海帆稳步踏入宽敞明亮的客厅,目光先是落在方雨羽身上,而后转向刘公子,他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向两人行了一礼。方雨羽和刘公子见状,赶忙起身回礼。紧接着,徐海帆走到客厅中央的主座前,优雅地转身入座。而一直跟随其后的徐先生,则恭恭敬敬地束手站立在一侧。 待徐海帆坐稳之后,他轻轻抬起右手,朝着下方压了压,微笑着对方雨羽和刘公子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方雨羽和刘公子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分别在客座上徐徐落座。 徐海帆从容地端起桌上精致的茶碗,揭开盖子,轻嗅了一下茶香,随后悠然地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片刻之后,他将茶碗放回原处,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二位不辞辛劳,从远方来到咱们湘州府,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需要办理吧?” 坐在左侧的方雨羽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徐海帆拱了拱手,态度诚恳地回答道:“实不相瞒,徐庄主,我二人此番前来确实身负要事。只是……”说到此处,方雨羽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此事颇为复杂,目前尚没有明确的头绪。后来偶然间听到城中百姓谈论起这一年一度盛大的【龙王祭】,我二人顿时心生好奇,一时兴起之下,便斗胆前来恳请庄主能够慷慨赐下一个参与的机会,也好让我们亲身感受一下这场难得一见的盛会。” “哈哈哈哈!”听到方雨羽如此言语,徐海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待笑罢,他稍稍收敛笑容,缓声说道:“方道长实在是言重啦!像我们这小小的碧波山庄能够有幸邀请到来自真武观的道长参与此次大典,那可真是我们山庄莫大的荣耀啊!”说罢,徐海帆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当中。 少顷,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直静立在旁侧的徐先生身上,开口吩咐道:“徐先生,烦请您去安排一下。先让门下弟子们将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精心打扫收拾一番,务必做到一尘不染、整洁有序。另外再派遣两名手脚伶俐且做事细致周到的弟子过去,专门负责照料两位贵客日常的起居生活,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处。” 徐先生闻得庄主之令,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拱手应诺,旋即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匆匆忙忙地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徐海帆目送着徐先生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这才重新将视线转向方雨羽,脸上再次浮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诚挚地说道:“方道长,依我之见,不如今日就在我这山庄暂且歇息安住下来吧。虽说我这山庄的景致比起贵派所在的三清山自然是有所不及,但这周围的湖光山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勉强还算是能入得了眼。不知方道长意下如何呀?” 一听到对方提出让自己留在山庄居住,方雨羽心中不禁一动。他稍作思考,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他迅速转过头去,与身旁的刘公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并简单地商议了一番。令他欣喜的是,刘公子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得到刘公子的支持后,方雨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贵庄叨扰几日了!”说罢,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接下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轻松愉快地闲聊起来。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中,徐海帆却始终对方雨羽的真实身份心存疑虑。趁着聊天的间隙,他不时地抛出一些问题,试图从方雨羽的回答中寻找破绽,以揭开其神秘面纱。面对徐海帆明暗交替的试探,方雨羽表现得十分镇定自若。他巧妙地运用言语技巧,将这些问题一一化解,不仅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反而还故意透露出一些有关真武观早年在江湖中的鲜为人知的秘密往事。这些秘闻听得在场之人皆惊叹不已,就连一直心存怀疑的徐海帆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就这样,几个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当他们聊得起劲时,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徐先生快步走进客厅。徐先生先是朝着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禀报:“庄主,门下弟子刚刚前来传话,说是湘州知府楚辛大人到访,此刻正在后院的花厅等待着您前去接见呢。”听闻此言,徐海帆面色微变,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随即站起身来,向在座的各位拱手致歉道:“实在抱歉,诸位,家中来了贵客,我需前去迎接,先失陪一会儿。”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客厅,留下其余人继续在此交谈。 徐海帆面色沉稳,微微颔首,接着缓声对方雨羽言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方道长。此刻有位极为重要的客人前来拜访,老夫只能暂且失陪一会儿了。我会安排徐先生引领两位前往下榻之所先行歇息安置。待到晚些时候,老夫再来与道长会面详谈,不知意下如何?”闻听此言,方雨羽与刘公子不敢怠慢,连忙齐齐拱手作揖,恭声道:“徐庄主言重了,您尽管去忙碌您的要事即可。这里不是还有徐先生嘛,我们二人又怎会在这庄内迷失方向呢。” 徐海帆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哈哈哈,方道长当真是个风趣之人呐!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就此别过!”说罢,他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而后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时,一直守候在门边的徐先生迎上前来,面带微笑对二人说道:“二位,请随我来吧。”只见他走到门口,抬起手臂向着门外轻轻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方雨羽和刘公子跟上自己。待到两人走出房门后,徐先生赶忙加快步伐,走在前头引路,径直朝着那湖心岛上的阁楼小院而去。 安顿好方雨羽和刘公子之后,徐先生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块精致的腰牌,分别递到他们手中,并轻声叮嘱道:“这两块腰牌乃是我碧波山庄的通行之物,持有此腰牌者,便可在庄内自由走动。不过,有些地方乃是禁地,有专人看守,切不可随意闯入。至于其他地方,则无甚禁忌。”说罢,他微笑着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方雨羽和刘公子感激地接过腰牌,向徐先生道谢后,便与他辞别。两人匆匆赶回之前所住的客栈,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物品,结清了房钱。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碧波山庄。 经过一番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二人刚刚在阁楼小院的房间里安置妥当,刘公子今日起的早,这会来回两趟,有些困了,安顿完便回自己房间倒头便睡了。 就在方雨羽也准备休息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之声。这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尽管发声之人尚在院外,但那声音却早已清晰地传入屋内。 只听那人高声喊道:“方道长可在楼内?老夫特意带来了上好的茶叶,想与你一同品鉴一番呐!”伴随着话语声,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此人正是徐海帆,只见他已换下了先前那身庄重的衣衫,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常服。那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更显其潇洒之态。而他的手中则提着两个精美的盒子,想必里面装着的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好茶了。 此时,方雨羽听到呼喊声,赶忙推开房门,快步走到阁楼的走廊之上,俯身向下望去。当她看到徐海帆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徐海帆一见到方雨羽现身,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将手中紧握着的盒子高高举起,并轻轻摆动了几下,笑着对方雨羽喊道:“方道长啊!您可算来了,快快请下来吧!我这儿有上等的古丈毛尖呢!这可是稀世珍宝,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哟!”话音未落,他便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身旁那张由青石打造而成的石桌上,然后热情地向方雨羽招手示意,邀请他过来入座。 方雨羽见状,微微一笑,脚下轻点地面,身形越过栏杆缓缓而下,像一片缓缓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到地上。转眼间,他已来到院中,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徐海帆的对面。 此刻,方雨羽抬眼望向眼前这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汉子,只见他正熟练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多时,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已然摆在了方雨羽的面前。 刚刚端起茶杯的方雨羽,鼻尖轻嗅,瞬间便闻到了那股古丈毛尖所独有的浓郁茶香。这股茶香清新淡雅,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又似山间流淌的清泉,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这古丈毛尖,乃是湘州之地独有的珍贵特产,自古以来便备受尊崇,常年被列为皇室的御用贡品。早在七百多年以前,它便已声名远扬,成为享誉天下、众人皆知的名茶之一。 单看其外形,便令人眼前一亮。那茶叶条索紧致纤细,宛如精心编织而成的细丝;又似田螺般卷曲盘旋,姿态优美而独特。其色泽呈现出清新宜人的翠绿之色,仿佛春天初绽嫩芽时的那般鲜嫩欲滴。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叶片之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绒毛,若隐若现,恰似一层薄薄的银霜覆盖其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之感。 再闻其香,更是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那股香气清高悠长,持久不散,如同清晨山间萦绕的薄雾,轻盈飘逸却又丝丝入扣。仔细品味之下,还能察觉到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以及清幽的果香,相互交融,相得益彰,共同营造出一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氛围。 至于口感,则堪称一绝。轻抿一口,顿感茶汤鲜美爽口,回甘迅速且悠长,仿佛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而过,留下满口的清甜余味。滋味醇厚浓郁,层次分明,每一次品尝都像是经历一场味蕾的盛宴,令人回味无穷。而且,这古丈毛尖所泡出的汤色亦是清澈明亮,宛如一泓碧绿的湖水,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仅仅是看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道长好本事,好轻功。”品尝一口茶水的徐海帆称赞道:“道长如此年轻,一身轻功便如此了得。莫不是到了江湖上传言的一苇渡江的地步了?” “徐庄主太看得起小道士了,想一苇渡江学那佛家祖师,我这点道行还差的远呢。不过打不赢就跑,一般人追不上就是了。”方雨羽放下手里的茶杯。戏说道:“都是些保命的手段。谈不上什么本事。” “哈哈,道长年纪虽不大,但人情世故却是懂的很啊,对了。”徐海帆话头一转。放下刚端起的茶杯小声问道:“那位刘公子是何人物,怎么会与方道长你走到一起的。” 方雨羽回头看了看刘公子的房间。许是今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了两趟。这会儿怕是有些乏了,从客栈回来小院后便睡下了,到现在也才睡下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方雨羽压低了声音小声对着徐海帆说道:“这刘公子身世可不简单呢,人家虽是姓刘,但他干爹身份可不一般,他干爹叫张二河。” “张二河?”徐海帆一头雾水的望着方雨羽,眼神尽是迷茫。继续问道:“这张二河是干什么,怎么就身份不一般了?” “张二河你不知道?”方雨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徐海帆。缓缓说道:“鸿胪寺少卿,张二河你不知道。” “啥,张二河是鸿胪寺少卿?”徐海帆一听方雨羽解释,腾的一下站起来。 “那坏了,我把他儿子给抓了。”徐海帆起身后说了一句,赶紧就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就折返了回来。继续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后说道:“算了,抓都抓了,就这样吧。等下我亲自去赔礼道歉去。” 看着方才一幕的方雨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徐海帆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说起这其中的故事。 第57章 山庄小院见故人,谁知故人不当人。 徐海帆轻轻端起精致的茶杯,优雅地送到嘴边,轻抿一小口后,又缓缓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只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正思索着什么烦心事。 稍作停顿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就在短短几日之前,我们这座小小的山庄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哥。起初,老夫见他衣着华贵、风度翩翩,只当他是个寻常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罢了。因此,出于好心,老夫特地吩咐门下弟子给他带路指引,以免这年轻人不小心走到那些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去。” 说到这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接着才继续往下讲述道:“然而,让老夫未曾料到的是,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他不仅没有听从下人的引导,反而在庄内乱走乱窜,甚至还三番五次试图闯入我山庄后方的禁地。这下可把老夫惹恼了,当即决定要将此子驱赶出山庄,免得他在这里生事搅扰众人。原以为经过这番处置,这件事情便能就此了结。岂料,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那公子哥竟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上了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勾当,但他这一举动却不巧触动了我山庄所设下的警报机关。一时间警铃声大作,众多弟子纷纷闻声而动。大家都以为是有宵小之辈前来捣乱,于是迅速行动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就将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抓住了。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就在那富家公子哥儿被擒获之际,口中居然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家父张二河’‘家父张二河’……” 徐海帆一脸愁苦地望着方雨羽,嘟囔着说:“我哪里晓得那张二河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若不是今天有方道长您跟我提及此事,恐怕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压根就不清楚原来那张二河竟然是咱们当朝鸿胪寺的少卿大人呐!” 而坐在对面的方雨羽,那副表情就则是一言难尽的样子。他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呀,这家伙该不会又是那张二河的干儿子吧?听说那位张二河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招收年轻有为的才俊当自己的义子呢!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难不成这位也是个像之前那个刘公子一样的角色?” 眼见着方雨羽闷着头一声不吭,徐海帆稍稍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口补充道:“不过还好,我们当时并没有对那个富家公子动手动脚、粗暴相待。只是把他给带到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面关起来,并且特意多安排了一些人手在那儿严密看守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原本是想着等【龙王祭】结束再将其送到州府的官衙去。” “哎~~~这下看来我这是关了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还的给人赔礼道歉才能了事了。”说着徐海帆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不曾想,方雨羽到是对这个“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来了兴趣,于是开口问道:“庄主莫要担心,你看,这楼上不是还睡着一个张二河的干儿子吗。说不定这二人还认识呢,要不等下等刘公子醒了,我们一同去瞧瞧这口口声声喊着家父张二河的公子哥去。” 听方雨羽如此一说,徐海帆顿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忙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瞧瞧老夫这榆木脑袋,这化解此间误会的人不就在院中吗。你看看,你看看,老夫这上了年纪,就是思虑不周。多亏的方道长提醒。那就有劳方道长给说道说道了。”徐海帆赶忙起身对着方雨羽躬身行礼。 “庄主客气了。”方雨羽起身还礼。随后说道:“我去看看,看刘公子醒了没。要是醒了,我们这就一同去那公子哥的院子。”说完便往阁楼上走去。 来到刘公子门前,方雨羽轻轻在门上敲了几声,然后开口问道:“刘公子,醒了没。徐庄主在楼下品茶。你要不要下来尝尝。” 刚说完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刘公子一袭长衫,头发披在背后,显然是刚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雨羽说道:“已经醒了,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说完便回房间将头发扎起来。整理好衣服便下了楼。 坐到青石桌前,拿起刚倒上的茶水开始品尝起来。随后徐海帆便与刘公子说起了这个事。方雨羽也在一旁帮着帮腔。最后刘公子同意了去见见那个富家公子。 见刘公子同意了,徐海帆赶紧起身,领着二人来到了看管那富家公子的小院。 这座清幽宁静的小院门口,此刻正站立着数位来自碧波山庄的弟子。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仿佛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而为首的那人,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 就在这时,徐海帆领着一名年轻的断臂书生以及一个年轻道士缓缓走来。那为首之人见状,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只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白色腰带,显得干净利落。 \"见过庄主,见过二位贵客!\" 那黑衣弟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着徐海帆及另外两人施礼道。 徐海帆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免礼。紧接着,他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那里面的那位公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听到问话,黑衣弟子连忙回答道:\"回庄主,自从这位公子被带入院中之后,已经多次要求弟子们将他放走。不仅如此,他还口出狂言,威胁说若是能够出去,必定会让咱们碧波山庄吃不了兜着走。\" 徐海帆听后,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指着院门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赶快把院门打开。老夫要带着这两位客人进去看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 身穿一袭黑色衣袍的弟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这把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将钥匙轻轻地插入那挂在院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之中,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锁应声而开。 黑衣弟子缓缓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院子的古老故事。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向后退去,侧身站到一旁,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此时,一直等待在门外的徐海帆见状,毫不拖沓地迈步走进院子。跟在他身后的方雨羽和刘公子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踏入院子后,众人的目光首先被小院中央的一座精致的凉亭所吸引。只见那凉亭之上,有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坐着。他背对院门,微微仰着头,凝视着远方山间缭绕的云雾,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美景之中,已然出了神,就连院子里有人进来也浑然不觉。 徐海帆领着方雨羽与刘公子径直走向凉亭,待行至亭前时,徐海帆向前迈出一步。他双手抱拳,朝着那位公子哥深深作揖,朗声道:“老夫徐海帆,今日特来拜见张家公子!”声音洪亮,在这宁静的小院中回荡开来。 那位公子哥原本正背对着众人,悠闲地站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传来,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只见他一脸慵懒的模样,眼睛半睁半闭,就好像刚刚从一场美梦中苏醒过来似的。 当这位公子哥终于看清来人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徐海帆的鼻子,口中怒喝道:“好你个徐海帆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如此大胆妄为,把本公子我关在这里?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又是否清楚家父是谁呢?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告诉你,家父张二河!等我从这里出去以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非得要让你尝尝苦头不可,叫你知晓我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物!” 徐海帆一听对方报出其父乃是张二河时,心中不由得一紧。从方雨羽口中得知的那张二河可是官居鸿胪寺少卿之位,权势颇大。此刻的徐海帆,脑袋低垂得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威风。他连忙满脸堆笑,语气谦卑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公子您呐!实在是对不住,都怪老夫我御下不严,以至于手下这些不懂事的家伙们误将公子您请到了这座小院里来。老夫在此向公子您诚恳地赔礼道歉,还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您看,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咱们真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您说是吧?” 就在徐海帆满脸谄媚、低声下气地向那位公子哥赔礼道歉之时,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方雨羽和刘公子,终于看清了那公子哥的庐山真面目。两人起初都是微微一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短暂而又微妙的目光交汇之中,似乎传递着某种只有他俩才能读懂的信息。仅仅一瞬间,他们便从对方的眼神里获得了一致并且肯定的答案。 下一刻,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不约而同地“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于是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笑意,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这位假冒的张二河之子,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时,正在专心致志接受徐海帆道歉的公子哥,突然听到徐海帆身后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原来这里除了徐海帆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两个人存在。 只见他慌忙歪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嘲笑自己。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方雨羽相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大喊起来:“老方!” 喊完这句话,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纵身一跃,跳过了身前的护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凉亭,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方雨羽的面前。还没等方雨羽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方雨羽的两条手臂,并开始拼命地摇晃起来。 一边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停停停!快停下啊,再这么摇下去,我整个人都要散架啦!”方雨羽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大声呼喊,试图从那紧紧抓住他的人手中挣脱出来。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对方的禁锢,大口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嚣张的公子哥。 只见那公子哥身穿华丽锦袍,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方雨羽定了定神,冷笑一声道:“哼,我说周公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不成您的老爹变成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张二河?不然怎敢如此张狂,难道就不怕您亲爹知道了,把您认的这个干爹给一刀砍喽?” 原来,站在方雨羽面前的这位公子哥儿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当今大羽王朝的四皇子殿下——周衍宗。想当初,在京都府时,周衍宗通过某种机缘巧合联系到了马瘸子,并与其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此后,马瘸子在调查方伯爷的事情上遇到了诸多困难,但好在每次关键时刻,周衍宗都会伸出援手,为其提供大量宝贵的信息和帮助。 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马瘸子一路追寻着线索来到了湘州府。得知此事后的周衍宗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在湘州私下购置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宅院借给了马瘸子,让他能够在此安心落脚,继续追查真相。 然而,就在不久前,关于当年在白银城截杀事件的那群凶手的重要线索突然浮出水面,而这条关键线索最终指向了湘州府。于是乎,周衍宗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马,化名成为张二河之子,悄悄潜入湘州府展开暗中查访。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谁曾料到,刚刚摸到一点头绪,顺着线索找到碧波山庄时,却一个不小心落入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宵小给关了起来。要不是看在穿着打扮不像贼人的份上,早就给送到州府衙门去了。 反应过来的徐海帆,看着方雨羽和周衍宗这般场景。顿时有些好奇,上前问道:“方道长与周公子认识?” 听到徐海帆发问,方雨羽转过身来说道:“是认识,不过这周公子却不是张二河的干儿子。” 从方雨羽这里得到的回答让原本就有些懵的徐海帆这下更懵了。 “那这位周公子怎么......”徐海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时一旁的刘公子站出来说道:“这个人可不是家父的儿子,这哥们儿可不是个好人啊。老庄主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送到府衙去。” “啥?骗子?”听到这话的徐海帆脑子像是炸了一般。 听到刘公子编排当今四皇子殿下,方雨羽也是无语了。虽然后面周衍宗再上三清山的时候与刘公子也和解了,后来更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关系从彼此相厌到后来彼此相互打趣的地步,又都是年轻人,早就看在方雨羽的面子上握手言和了。一时间三人一度成了真武观的铁三角。 但是刘公子心里对当年被坑的事还是有些气恼。这回有机会不得好好闹一闹。 听刘公子这么一说,周衍宗顿时就跳脚了。 “好你个姓刘的,你要这么玩了话,那我可就不当人了。你可要考虑后果哦。” 第58章 山庄禁地藏秘密,三人定下小诡计。 只见周衍宗与刘公子二人又开始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起来,眼看着局面愈发紧张,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方雨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打起了圆场。 他先是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地劝道:“好啦好啦,二位兄长莫要再争执不休啦!你们可都是已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呀,怎么还像那三两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幼稚呢?如此这般争吵打闹,也不怕被人家徐庄主瞧了去笑话咱们呐!”说话间,方雨羽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此时正满脸惊讶之色的徐海帆身上。 徐海帆见状,连忙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附和着说道:“呵呵,无妨无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偶尔冲动些也是在所难免的,我自然能够理解理解。”然而,他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场闹剧究竟何时才能收场。 紧接着,徐海帆望向周衍宗,和声细语地说道:“那什么,这位周公子啊,依老夫之见,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若是您觉得心有不甘,不妨说说您有何具体要求吧。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不会有所推辞的。”说完,便一脸诚恳地等待着周衍宗的回应。 周衍宗听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淡漠的眼神注视着徐海帆,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哦?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及的,我可未曾说过任何需要劳烦你办事的话语哟。”言罢,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海帆,似乎在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是是是,的确是老夫做得不对啦,还望周公子您多多包涵啊!不知周公子觉得老夫能做些什么,好让老夫向您表达一下咱们的满满诚意呢?”徐海帆满脸堆笑地继续说道。 “嗯……那行吧。”周衍宗闻听此言,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徐海帆开口道。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起初呢,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到贵山庄四处转转、瞧瞧罢了。哪曾想,这儿也不许我去,那儿也不让我进。没办法呀,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地找机会溜进去咯。”说到这里,周衍宗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讲道: “可即便如此,我心底里还是很想能够光明正大地在这山庄里头随意走走、看看的。所以嘛,要不这样好了,您跟底下的人打个招呼,叫他们别再阻拦我就行。您看如何?嘿嘿,我真没别的过分要求哦,也不贪图您什么好处。怎样?这个条件应该还算合理吧?” 听完这番话,徐海帆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踌躇起来。要知道,这山庄之中可是有不少地方暗藏着诸多不便示人的机密事物呢。更别提还有那位楚大人心心念念交代下来的要事摆在眼前,如果万一不小心被人察觉到这些秘密,恐怕他这座小小的山庄根本就承担不起那样严重的后果啊! “这……”徐海帆眉头紧紧地皱起,仿若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毛毛虫,他低着头沉思良久,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权衡。终于,在漫长的思考之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又严肃地看向周衍宗,开口说道:“此事说来倒也并非难事,但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还需与周公子先行讲明白才好。只要周公子能够应下老夫所提之几点要求,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可若周公子无法做到,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届时恐怕就得烦劳知府大人出面来主持公道啦!不知周公子意下如何?” 周衍宗闻听此言,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抬手示意道:“但说无妨。” 徐海帆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第一点嘛,周公子您在我们山庄游玩之时,必须全程由我家庄里的徐先生引领陪同才行。第二呢,则是希望周公子在庄内逗留期间切勿滋扰山庄中的女眷们。至于这第三点嘛,如果碰到某些禁止入内之地,万不可强行闯入,需得先由徐先生向我禀报,待我斟酌过后再行定夺。以上便是我的全部要求,也就仅此三点而已。若是周公子皆能应允,那我现在便去唤徐先生前来相陪。但若周公子觉得难以办到,那咱们今日之事恐怕就得就此作罢喽!”言罢,徐海帆挺直了身躯,双手负于身后,双眼直直地盯着周衍宗,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意。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搞些其他的什么限制条件呢!若是仅有这些,那自然不成问题。”周衍宗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于刚刚徐海帆所提出的那些要求表示全盘接受。然而,话音未落,周衍宗紧接着又开口道:“哎呀呀,说来也怪,不知怎的,本公子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啊!不知可否麻烦一下,让人给我们送些吃食过来?正好我与身旁这两位至交好友,可以借此机会小酌几杯,一同畅叙往日情谊。” 听到这话,徐海帆连忙回应道:“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周公子尽管放心。老夫这就立刻前去安排,还请周公子、刘公子以及方道长在此稍作等候。稍后,我会吩咐徐先生带领下人将美酒佳肴送至此处。只是老夫眼下尚有要事缠身,实在不便久留,先行一步,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待老夫处理好事务之后,定当回来与二位一同品茗畅谈。”说罢,徐海帆朝着方雨羽和刘公子微微拱手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徐庄主客气了,您先忙。”方雨羽拱手还礼。刘公子则点头示意。 随后徐海帆便出了门去,在门口对着那黑衣弟子低头吩咐片刻。那黑衣弟子连连点头。然后对着徐海帆拱手领命称是。转头往山庄跑去。 见那黑衣弟子走远,又对着其他几位弟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见院中的三个人缓缓地回到了那座精致的凉亭之中,并依次坐了下来。此时,方雨羽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发问道:“殿下啊,您怎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湘州府呢?此去路途遥远且充满艰险,为何不多带些护卫相随以保安全呢?还有,您又是如何落入这座山庄之手的呀?” 周衍宗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回答道:“其实本殿下来的时候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着林护卫一同前来的。只是中途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所以我便安排他去忙别的事情了。原本我心想,凭借自身武艺,独自来这山庄探查一番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谁知,竟会如此倒霉,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让这山庄给逮住了!”说到此处,周衍宗不禁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懊悔之意。 接着,他又补充道:“说起来也是够晦气的,我哪能料到这么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山庄居然还设有警报装置。那天夜里,我一不小心就触动了那该死的警报,结果一下子就引来了众多守卫,然后就毫无悬念地被他们给抓住了。”说完这些话,周衍宗无奈地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周衍宗这般神情,方雨羽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殿下您在这山庄里面可有查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者情况吗?” “还真有收获!”一提起这件事,周衍宗瞬间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挥舞着手,示意另外两人赶紧凑过来。很快,三颗脑袋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只听得周衍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座山庄可真是奇怪得很呐!它的后山居然有好几个地方明令禁止外人进入,而且每个入口处都安排了专人严密把守。尤其是其中的一处山谷、一座院子和一个山洞,那可是重点看守对象啊!把守之森严,简直令人咋舌!我之前就想着偷偷溜进去那个山谷瞧瞧,结果刚靠近入口就被发现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听到这里,刘公子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山谷?院子?山洞?这些地方听起来也没啥特别的呀,不都挺常见的嘛,能有啥问题呢?” 周衍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继续解释道:“哼,你懂什么!正因为它们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又如此戒备森严,才更说明里面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不然干嘛要派人守着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不成?” 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周衍宗所说之言颇有道理。紧接着,他面露难色地开口询问道:“然而,这数个地方皆守备森严,咱们根本无法进入其中。且看那山庄门下弟子,人人身手不凡,武艺精湛,更兼数量众多。即便咱三人合力,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啊!” 听到这话,周衍宗不屑地瞥了方雨羽一眼,略带讥讽地说道:“哎呀呀,亏得你还被称作咱们仨里头最为聪慧之人呢,如此简单之事竟然都想不明白。”说罢,他稍稍停顿片刻,继而接着讲道:“之前我不是向那徐庄主提出过一些要求嘛,待到那时机来临,咱们正好可以借此契机,于那几处地方的外围仔细探查一番。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我与刘公子会在外面设法制造些许声响,弄出些动静出来,吸引守卫们的注意力。而你嘛,凭借着一身出色的轻功,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进去一探究竟啦。” 方雨羽凝视着周衍宗,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你这是打算施展一招声东击西之计策,从而将那些守卫引得远离此处,以便为我创造一个能够顺利溜入内部的绝佳时机?”周衍宗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之意,笑着调侃道:“嘿哟,瞧你这会儿倒是变得机灵起来了嘛。” 方雨羽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他面无表情地接着讲道:“然而,这个方法仅仅能够使用一次而已啊!那个徐庄主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一旦我们这次得手之后,下次他必然会增派更多的人手来看守。如此一来,想要再次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太难啦!因此呢,你们两个必须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打算去探查哪一处地方。当然咯,如果实在难以抉择的话,不妨等到今天先去查看一番之后,再来做出最终的决定吧。”听到方雨羽如此这般地分析讲解,周衍宗与刘公子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已经彻底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三人随后打定主意先让徐先生带着往这几处地方先去试试,万一人家给进呢。先前可都说过了,遇到这种地方通知徐海帆后再由徐海帆定夺。 几人聊着聊着,那徐先生带着下人,端着着些酒菜来到小院里。三人见徐先生过来便停下交谈。待酒菜上起后,便纷纷动筷,开始用餐了。 待三人吃饱喝足后,徐先生便带着三人,按周衍宗指的方向,往山庄后山走去。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点评一下风景。或者停下来看看山间花草。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外围。眼前的山谷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宛如一座隐藏在大自然中的神秘宝库。正当众人准备迈步往里走去时,徐先生从几人身后赶忙上前站到三人跟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徐先生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对着几人拱手作揖道:“几位且慢!此地乃是本山庄弟子严加把守之地,通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的。即便是本庄弟子,若无庄主的手令,也是万万不可擅闯的。所以,还望诸位能够稍作等候,容我派人前去禀报一下庄主。” 话音刚落,徐先生便快步走上前,来到一名守卫弟子面前。他压低声音,与那名弟子低声交待了几句后,那名弟子点了点头,旋即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着山庄的住所处飞奔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小会儿,众人远远地望见那名弟子又如风驰电掣般跑了回来。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卷,想必就是徐海帆庄主所赐予的手令。待那名弟子跑到近前,将手令递交给徐先生后,徐先生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守卫们示意放行。 此时,那些原本神情肃穆、坚守岗位的守卫们纷纷让开道路,并向方雨羽三人投以友好的目光。而徐先生则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们通过守卫刚刚打开的入口,缓缓步入了山谷之中。 第61章 传功圣地见真容,供奉小院品贡茶。 在徐先生的引领之下,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座被层层守卫所环绕、显得神秘而庄严的山谷禁地之中。当他们真正走进这片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大为惊讶。 只见这山谷内部竟然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练武场!放眼望去,四处皆是身着黑色衣裳的山庄弟子们正在刻苦修炼。这些弟子们身形矫健,动作凌厉,一招一式间都透露出深厚的功底和精湛的技艺。 那么,为何要将此处列为禁地,并严禁无关人员擅自进入呢?经过一番观察与了解,他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碧波山庄的功法极为特殊且珍贵,并非所有弟子都能够轻易获得传授。一般来说,只有那些被视为山庄高级弟子的精英才有资格学习到核心的心法秘籍。至于普通的山庄弟子,所能学到的大多只是一些外门功夫罢了。 尽管这些外门功夫在江湖上已属上乘武学之列,但它们相较于碧波山庄传承下来的内家心法而言,显然还存在着一定差距。毕竟,唯有将内家心法与外门功夫相互结合并融会贯通之后,方能真正展现出碧波山庄武艺的强大威力来。 可以说,这座山谷禁地实际上就是碧波山庄专门用于传授内功心法的重要场所。在这里修行的弟子们,无一不是具备了相当实力的高手,其水平至少也已经达到了二流武者的层次。不仅如此,负责管理这块传功之地的传功长老们同样身手不凡。据所知,即便是地位相对较低的传功长老,其武功修为起码也处于一流下的境界;而那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则更是拥有着堪称一流上的高超水准! 望着眼前那一片热火朝天、喧嚣鼎沸的景象,耳畔回响着徐先生详尽而生动的解说,方雨羽等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和讶异之情。他们原本一直认为那位名叫徐海帆的人物已然代表了这座碧波山庄所拥有的最高战斗能力,但此时此刻,他们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和狭隘。 如今仔细观察下来,碧波山庄潜藏于暗处的真正实力竟然远比其显露在外的部分要强大得多!仅从那一流武道高手的数量来看,便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整整三位一流高手啊!要知道,这样的阵容即便是放在江湖上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宗门之中,也堪称是底蕴深厚至极。 再瞧瞧这山庄门下的众多弟子们,人数多达数十人之众。仅是此刻映入眼帘、身处山谷中的就有十几个之多,且每一个都具备着二流高手的水平。这些人若是行走于江湖之上,必然都会成为赫赫有名之人;即便投身军旅,单纯以武艺而论,起码也能够担任伯长一职。更何况,眼下所目睹到的不过仅仅是碧波山庄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罢了。至于在这片山庄深处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那就更是无从知晓了。想到此处,方雨羽等人对于这座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敬畏之意。 三人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们越看越是震惊不已。就在此时,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来者乃是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他身形佝偻,但步伐却稳健有力。只见这老者先朝着走在最前方的徐先生快步走去,到得近前,竟恭恭敬敬地对着徐先生躬身行礼。而后,他才转身面向方雨羽等三人,双手抱于胸前,微微弯腰,向三人抱拳行礼。 徐先生见状,也连忙抱拳还了一礼,紧接着便开始为方雨羽三人介绍道:“诸位,这位正是我山庄的三供奉,姓徐名海虎,大家都尊称其一声‘徐供奉’。”说罢,他又转向徐海虎,依次指着方雨羽、另外两人,将他们一一介绍给了徐海虎。待介绍完毕之后,徐海虎再次对着方雨羽三人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直到此刻,方雨羽等三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赶忙纷纷回礼。 接下来,几个人就这般站定当场,相互寒暄着,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徐海虎面带微笑,和声对方雨羽三人说道:“三位贵客一路游山玩水而来,这一路想必也有些时候了。不如随老夫前往我的小院稍作歇息,顺便品尝一下老夫珍藏的香茗,不知意下如何?”言语之间,尽显热情与好客之意。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似有无声的话语在传递着。片刻之后,方道长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施礼道:“小道此次有幸与二位公子一同前来,本就叨扰甚多。承蒙徐庄主宽厚仁慈,悉心照料,我等方能踏入这神秘幽静的山谷之中。然而未曾料到此处竟是贵山庄的功法传承圣地,实乃我等冒昧之举啊!”说罢,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哎呀呀,方道长切莫如此自谦!”徐海虎连忙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回应道,“庄主已然应允诸位入谷,又何来打扰之说呢?这山谷之所以戒备森严,无非是担心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妄图窃取我山庄的武学秘籍罢了。但诸位既能得到庄主的信任,想必绝非那等鸡鸣狗盗、心怀不轨的小人。所以啊,这点小事无需挂怀,不必在意!” “正好老夫今日闲暇无事,观方道长气宇轩昂,定是身怀绝技之人。不如咱们一同到我那小院,安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艺心得如何?”徐海虎言辞恳切,眼中满含期待之意,再次热情地向三人发出诚挚邀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雨羽三人面对徐海虎热情洋溢的邀请,实在难以狠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他们纷纷点头应允,表示愿意跟随徐海虎一同前往那座位于山谷一侧的神秘小院。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这座小院的门前。徐海虎轻轻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欢迎着众人的到来。走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中央摆放着的一张青石桌,桌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而围绕着青石桌四周,则放置着几个由天然石墩雕琢而成的凳子,这些凳子高矮适中,坐上去想必会感到舒适惬意。 目光再往里移,可以看到院子里矗立着两座小巧玲珑的竹楼小阁。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两侧,给整个院落增添了一抹雅致的气息。一道竹梯台阶从地面一直延伸至其中一间竹楼挑空的房间外的走廊一端,宛如一条绿色的长龙盘踞在空中。 整座院子的陈设虽然简单朴素,但却处处透露出一种整洁和干练之感。地面上不见一片落叶,想来主人必定经常清扫打理,才能保持如此干净清爽的环境。 只见众人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在青石桌旁依次坐下。而此时,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徐海虎则轻轻推开了位于那一侧的竹楼房门,迈步走进屋内。没过多久,他就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托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右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炉子,步伐稳健地朝着青石桌走来。 徐海虎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将手中的茶杯、茶壶以及其他相关器具逐一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上。接着,他伸手从一个袖珍小罐里取出了少许乌黑油润、香气扑鼻的茶叶,并轻轻地将它们投入到茶壶之中。随后,他提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壶,缓缓地向茶壶内注入今早由门下弟子专程送来的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待水加至八分满后,徐海虎优雅地合上壶盖,再将茶壶小心地放置在装有兽炭的小炉子之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徐海虎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小炉子轻轻吹了两口气息。随着他的吹气,炉子里原本微红的炭火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火势也随之变得更为旺盛了一些。趁着煮茶的这段时间,徐海虎转头看向在座的另外三人,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起这些茶叶的来历和独特之处来。 这种茶叶被称为安华黑茶,它可是近些年来刚刚兴起的新宠呢!想当初,还是杨大帅来到湘州府巡查之时,偶然间在一个叫做安华县的小地方有了惊人的发现。那里的老百姓平日里所饮用的茶叶,无一不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而成的。 之所以会如此特别,原因就在于其独特的制作工艺。经过这般与众不同的加工流程之后,制成的茶叶呈现出一种黑褐色泽。仔细观察一下,还能感受到那种乌黑油润的质感,仿佛每一片茶叶都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而说起这安华黑茶的冲泡方法,那就更是别具一格!一般常见的茶叶只需用滚烫的热水简单冲泡一番,便能品味到其中的芬芳滋味。但安华黑茶可不能这么草率对待。必须要用文火慢慢地煮沸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激发出那专属于黑茶的浓郁茶香和淡雅木香,让人闻之陶醉,欲罢不能。 当我们端起一杯泡好的安华黑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宝石般深红的汤色。它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清澈又透亮,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轻抿一口,感受那顺滑无比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开来,仿佛丝绸轻轻拂过肌肤一般柔和。紧接着,一股甘甜的味道涌上喉头,久久不散,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经过制茶人们多年坚持不懈地深入钻研和反复尝试,如今的安华黑茶已然发展出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品类。这里面主要包括茯砖茶、黑砖茶、花砖茶、青砖茶以及湘尖茶等等。 而在众多品类当中,茯砖茶更是堪称安华黑茶极具代表性的一个品种。它所具备的独特品质令人称道:其一,金花繁茂盛开,宛如繁星点点般点缀于茶叶之间;其二,香气纯净馥郁,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其三,口感醇厚甘美,初尝时便能感受到那浓郁的茶香在舌尖缓缓散开,继而化作一股悠长的韵味萦绕于喉头。 也恰恰因为茯砖茶拥有如此这般卓越出众的特性,故而深得杨大帅的喜爱与赏识。这位见多识广、品味不凡的大帅对其赞不绝口,并毫不犹豫地力荐此茶入宫。 就这样,茯砖茶凭借自身无可比拟的魅力成功跻身宫廷,成为了当地献给皇室的珍贵贡品。 就在刚才,徐海虎为方雨羽他们三个人所冲泡的茶叶,正是那种被视作珍贵贡品的茯砖茶呢!并且啊,还是其中品质最为上乘的那一拨。 就在大家交谈之际,只见那茶壶的壶嘴处渐渐升腾起缕缕热气来,没过多会儿功夫,壶里的水就开始剧烈翻滚、沸腾不止啦,甚至还把那壶盖子给顶得一上一下地跳动个不停呢。 这时,徐海虎眼疾手快地将茶壶从炉子上提溜了下来,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那张石头桌子上面。然后他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壶里面的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沸腾之后,才终于开始动手为在座的每一个人分茶喽。 只见徐海虎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茶壶,让那壶嘴里流淌出来的茶水宛如一条银线一般,在半空当中直直地垂落而下。 那些滚烫无比、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入到一个个小巧精致的茶杯当中去。 有趣的是,因为这些茶水在从壶嘴流泻而出直到进入茶杯的这个过程当中,在空中稍稍有所停留,所以当它们最终抵达茶杯的时候,其温度恰好变得不那么烫嘴了哦。客人们只需要轻轻地对着杯口吹上几口气,稍作冷却一番,便能够尽情地品味这款独具特色的安化黑茶所带来的美妙滋味咯! 为方雨羽、周衍宗和刘公子这三位客人分好了散发着清香的茶水之后,徐海虎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他动作娴熟地再次拿起水壶,往茶壶里面注入一些清澈透明的山泉水。完成注水后,徐海虎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置回小火炉上面,让它继续慢慢煮着下一壶茶水。 紧接着,徐海虎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自己眼前的那杯热茶,然后对着坐在对面的方雨羽三人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看到这个示意,方雨羽、林悦以及赵晨纷纷回应,他们各自伸出手,轻轻地端起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精致茶杯。 就在这一刻,一股热腾腾的香气从杯中飘散而出,如同轻烟一般袅袅上升。那股茶香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水汽,直直地钻进人们的鼻腔之中。这种香气十分独特,既浓郁深沉,又清新宜人,给人一种厚重而又神秘的感觉。闭上眼睛去感受,仿佛能看到一位从遥远山林深处走来的山神,他身上携带着一方山水的奇妙幻象,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人们徐徐走来。 待那滚烫的茶汤稍稍冷却一些之后,众人轻轻吹动着杯中的茶水,使其温度变得适宜饮用。终于,他们慢慢地将嘴唇凑近杯沿,微微张开嘴巴,让那深红色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茶汤顺着喉咙缓缓流淌而下。刚一入口,便能立刻感受到那种醇厚甘美的滋味。起初会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苦,但很快,这种苦涩就被随之而来的甘甜所取代。那甘甜的味道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味蕾,带来无尽的愉悦与满足感。与此同时,那浓郁的茶香也在舌尖尽情绽放开来,久久不散,令人回味无穷。 第62章 三人定计探山洞,内有乾坤一老人。 喝着这珍贵的茶叶泡的的茶水,方雨羽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这碧波山庄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江湖势力!仅仅从那皇室贡茶便能瞧出端倪来。要知道,此茶虽产于湘州府,可身为贡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弄到手中的。要么是得到了皇家的慷慨赏赐,要么就是受到了权贵的特意赠予。然而,首先可以排除掉皇室与一个江湖势力产生关联的可能性。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权贵赐予这一选项了。 想到此处,方雨羽心中仍旧存有几分疑虑。毕竟,通常情况下,一个江湖势力和权贵之间的来往,无外乎利益方面的纠葛罢了。要么是主动投靠权贵以谋取自身更好的发展前途;要么便是被权贵所掌控利用,成为其获取利益的工具而已。像这类势力,往往与权贵之间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既然能让权贵舍得将贡茶级别之物赐予出去,那么显而易见,这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位权贵定然并非平凡无奇的朝廷官员。说不定啊,乃是手握一方军政大权、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呢! 看起来这碧波山庄近些年来的发展可谓是稳稳当当且行事极为低调。而之所以能够取得这般成就,想必跟那位于幕后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越是这样,方雨羽就越发对这座山庄背后所隐藏着的真相感到好奇不已。 就在这一天,他们几个人先是在徐海虎的那个清幽宁静的小院里悠然自得地品味了好一阵子香茗,期间还饶有兴致地同徐海虎相互切磋交流起武学方面的种种事宜来。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眼见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是乎,众人纷纷起身向徐海虎拱手作别,表示要先行离去。 经过徐先生一番精心周到的安排之后,就连周衍宗也顺利地住进了湖心岛上一座精致典雅的阁楼小院之中。夜幕降临之际,华灯初上之时,这三个人竟又不约而同地相聚在了一块儿,开始秘密商议接下来将要展开的行动计划。首先开口发言的正是方雨羽,只见他神情严肃认真,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心中早已盘算好的打算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今日一见,这座看似普通的山庄,实则暗藏玄机!仅仅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居然就潜藏着三位一流高手。尽管我们今日有幸目睹到了其中之一,但谁又能知晓,在其他的两处地方是否还隐匿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绝世高手呢?面对如此扑朔迷离的局势,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深思熟虑地确定接下来需要重点探查的目标究竟是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山洞,亦或是那座看守得异常严密、让人望而生畏的小院。” 此时,方雨羽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重地望向身旁的两人,似乎在等待他们发表各自的见解和看法。 周衍宗听闻此言后,稍稍沉吟片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张开嘴巴,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选择那个山洞作为突破点较为妥当。经过今天一整天的暗中观察,虽然我们尚未亲身进入其中,但仅从外面来看,那山洞口不过只有区区两名守卫而已。若是想要设法将其引开,想必并非难事。” “退一万步讲,即便中途出现某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凭借山洞周围复杂的地形环境,我们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脱身逃离。然而反观那座小院,则与山洞大相径庭。且不说明面之上便有着将近十人之多负责看守,谁又能知晓这其中是否暗藏着其他隐匿于暗处的岗哨呢?此外,那小院周边地势开阔平坦、一览无余,几乎毫无可供遮蔽身影之物,如此一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其中,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刘公子听周衍宗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频频颔首表示认同,并附和道:“不错,我亦是持有相同看法。” 方雨羽眼见二人均已敲定主意选定目标,便也不再过多纠缠犹豫,当下爽快地开口接着说道:“既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速速着手准备一番。待到夜幕完全降临之后,便可启程出发。” “在此之前,大家先好生歇息调整一阵儿,待那些守卫们皆已安然入睡,时至夜半三更之时,咱们再瞅准时机展开行动。切记!此次行动的首要目的乃是进行探查,而非肆意滋事生非。一旦察觉形势有变或者稍有风吹草动不对劲之处,务必当机立断迅速撤离,切不可恋战贪功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听你的。”周衍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而果断,表示对这个决定没有丝毫异议。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刘公子也微笑着开口:“我也没意见。”声音温和而沉稳,透露出一种信任与配合的态度。 紧接着,三人默契地转身,分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入房间后,他们迅速走到床边,将早已精心准备好的各种物品一一放置在床上。这些物品包括黑色的夜行衣、轻便的鞋子以及一些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人动作敏捷地开始换装。他们熟练地穿上夜行衣,系紧腰带,调整装备的位置,确保行动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整个过程安静且高效,显示出他们对此类行动的丰富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了下半夜时分。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三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过那两位山庄弟子所在的房间。他们轻盈地翻过院墙,像三道黑影般迅速消失在后山的夜色之中。 凭借着白天仔细观察过的路线和记忆,他们一路轻车熟路地前行。山路崎岖不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速度和方向感。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处神秘山洞的外围。 三人小心翼翼地躲藏在一旁茂密的草堆里,透过草丛的缝隙,密切注视着洞口的动静。只见两名负责看守的山庄弟子正懒洋洋地靠在山石上,昏昏欲睡,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 这时,方雨羽微微眯起眼睛,向刘公子和周衍宗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行动的准备。刘公子和周衍宗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手中握紧了各自事先准备好的物件,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挪动脚步,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着洞口边的草丛摸去。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草地,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响动。 到达目标位置后,方雨羽俯下身子,小心地探出头来,再次打量了一下洞口看守的两位弟子。确认他们依然处于瞌睡状态后,他转过头,对着不远处隐藏在另一处草丛中的周衍宗打了个特定的手势。这个手势意味着行动即将正式展开。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万籁俱寂,唯有洞口边的草丛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那刘公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草丛中的黑影——正是方雨羽所在之处。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够看到方雨羽正蹲伏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方雨羽凝视片刻之后,轻轻地朝着刘公子和周衍宗的方向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简洁明了,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心领神会。完成手势之后,接到信号的刘公子转身拍了拍身旁周衍宗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可以行动了。” 要知道,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常人连眼前的事物都难以分辨清楚,更别说看清远处草丛里人物的手势动作了。然而,刘公子却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和敏锐洞察力,轻松做到了这一点。这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在江湖之中可谓罕见至极,恐怕也只有刘公子一人独有的吧! 周衍宗得到指令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事先精心准备好的火折子。他熟练地用手握住火折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火折子瞬间被点燃,冒出一丝微弱的火苗。接着,周衍宗又从另一只手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将其凑近火折子,刹那间,那张黄纸便接触到了火苗,并迅速燃烧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张黄纸燃烧所产生的火焰并非普通的红色或橙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幽幽的绿色光芒。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绿色的火焰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周衍宗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赶紧将燃烧着绿焰的黄纸包裹住一块小小的石头,然后用力将其抛向半空。那块小石头犹如一颗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熊熊燃烧的黄纸一同飞射而出。就在小石头飞到半空之时,突然与黄纸分离开来,两者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坠落而下。 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小石头率先着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与此同时,那张裹着绿焰的黄纸则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在空中缓缓飘荡,最终徐徐向着地面飘落而去。整个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原本那两个正打着瞌睡的守卫之中,有一人突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所惊扰。他一个激灵,瞬间从昏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挺直了腰板,瞪大眼睛朝着四周仔细地查看起来。 只见在半空中,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团诡异的绿油油火焰。这团火焰就那样静静地燃烧着,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在空中缓缓飘荡,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最终轻轻地落到地面之上,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名守卫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拍打身旁还在熟睡中的同伴。同时口中大声呼喊着:“皮老四,快醒醒!快醒醒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被唤作皮老四的守卫猛地被惊醒,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睡眼惺忪,但动作却十分迅速,手忙脚乱地抽出手中紧握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嘴里不停地追问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最先醒来的那名守卫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后才开口回答道:“不是人……而是一团绿油油的鬼火。” 然而,皮老四听后却是一脸不屑,他伸手指着黄三儿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净会胡说八道!我看你黄三儿肯定是最近练功练得太过疯狂,都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吧!”说罢,他把兵器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继续躺下睡觉。 黄三儿见此情形,急得直跺脚,连忙拉住皮老四解释道:“哎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咱俩在这里守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只见皮老四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慢悠悠地朝着旁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走去。他走到石头跟前,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并顺势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便斜靠在了那块大石头上。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紧握的兵器放在身旁,确保其不会滑落之后,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没过多久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呼呼大睡了。 见到皮老四如此迅速地进入梦乡,黄三儿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难不成刚才真是我看花眼了?”他皱着眉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随后再次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着之前那鬼火出现的方位望去。然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个地方此时空荡荡的,别说鬼火了,连一丝异常的迹象都没有。 “或许真如我所想,只是因为最近练功过于勤奋,导致身体太过疲惫才会产生幻觉罢了。唉,不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再眯一会儿吧,等天一亮,我们就能换班休息啦!”想到这里,黄三儿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半夜时分了,按照正常情况推算,最多再过两个时辰,接班的人就该来了。于是,他也学着皮老四的样子,找了块相对舒适的地方靠好,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片刻。 就在两人即将入睡之际,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原来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周衍宗又悄悄地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并熟练地点燃了它。和之前一样,周衍宗手腕轻轻一抖,那张燃烧着的黄纸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飞了出去。 这一次,还未完全睡熟的皮老四和黄三儿几乎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们像是触电般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睡意全无。紧接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弹起,伸手各自抄起随身携带的兵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二人惊诧不已之时,半空之中竟赫然出现了一团绿油油的火焰!这团火焰宛如鬼魅一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诡异而又神秘的光芒。它就那样熊熊地燃烧着,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绿油油的火焰开始缓慢地朝着地面飘落下来。它下落的速度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绿色的火光所笼罩。 眼看着这团火焰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二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就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在剧烈燃烧着的火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就像是有人瞬间掐灭了烛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周围一片死寂和众人惊愕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拿起兵器,一前一后的猫着身子,往那鬼火消失的地方慢慢靠了过去。 趴在草丛里的方雨羽瞅准时机,当二人离开洞口的时候,猛的窜出,闪身进了山洞内。而在不远处的刘公子看着窜进去的方雨羽的黑影。赶紧拍了一下周衍宗。紧接着比了个隐蔽的手势。 周衍宗见状。缓缓俯下身子。慢慢往后退去。去准备接下来接应方雨羽的行动。只留了刘公子在那里观察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进到山洞的方雨羽这才发现,沿着洞口进来十多步后是一片巨大的空间。原来这山洞内其实是个天坑,抬头能望到天上的星辰。只是洞内空间较大。被碧波山庄的人沿着山崖石壁开凿出了不少空间。而这些空间被当成的几间大的铁牢房。也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 就当方雨羽靠近一间牢房时,从牢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朋友,这般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身子一僵,顿时定在了原地。不敢出气。 第63章 山洞牢房一老人,道破山庄一秘闻。 方雨羽自认为此次行动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轻微,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未能逃过那神秘老人敏锐的感知。 就在一瞬间,一股强大而压抑的气场从牢房的深处汹涌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方雨羽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借助着从山洞顶部倾泻而下的那一丝微弱月光,方雨羽勉强能够看清牢房内的景象。只见在那昏暗的角落里,一张破旧的床榻之上,正坐着一个神秘的黑色身影。 那黑影宛如幽灵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方雨羽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仅仅只是这个轮廓,便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与神秘。此刻,方雨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正当方雨羽不知所措之时,那个神秘的黑影忽然再度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朋友,这座山洞之中唯有老夫一人在此独居。莫非……你并非是专程前来寻找老夫的吗?” 听到老人的这番话语,方雨羽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情绪,然后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朝着牢房边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时,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着牢房内的那位老者行了一礼,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晚辈方雨羽,今日有幸得见前辈尊容,实乃三生之幸。” “嗯,还算懂些礼数。”老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年轻的方家子弟身上,缓声开口问道,“你既是方家弟子,可曾知晓方文鹏此人?” 站在牢门外的方雨羽听到这个名字后,身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没有料到会在此处听到关于自己爷爷的消息。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前辈的话,方文鹏正是晚辈的爷爷。不过……我爷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不知前辈您是何时与他相识的呢?” 那老者却并未回应方雨羽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原来竟是月月鸟的孙子啊!真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孙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罢,只见他慢悠悠地从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蹒跚,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威严。 随着老者逐渐走近,方雨羽终于能够借着牢房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看清对方的面容。只见那老者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之上;满脸的连鬓胡须亦是如雪般洁白。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左眼边上那道长长的、狰狞可怖的伤疤,犹如一条暗红色的蜈蚣蜿蜒爬过脸颊,为其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之气。再看他的身形,虽身着一袭简单朴素的白色里衣,却依然难以掩盖其魁梧壮硕的体格,肌肉线条分明,仿佛随时都会将那件单薄的衣裳撑破似的。 只见那位老人稳稳地站定双脚,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竟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方雨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看透。稍作停顿之后,老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道:“嘿哟,小娃儿呀,来,快甜甜地叫我一声徐爷爷,让我听听!”从老人亲切和善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与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敌对关系。 方雨羽见状,心中紧绷的弦顿时松驰下来,原本高高竖起的戒备之心也随之缓缓放下。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去,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然后张开嘴巴,低声喊道:“小辈方雨羽,在此拜见徐爷爷!”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想当年,你家那老爷子可不像你这般通情达理、好言好语呢,简直就是头倔脾气的老毛驴儿,又犟又拗!”徐姓老者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下方那一绺长长的白色胡须,眼神之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和感慨。 方雨羽听后,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很快便收敛起笑容,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方向,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他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徐爷爷,咱们就这样在这里交谈,会不会被守在洞口的那些人给听见啊?” 徐姓老者似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同样压低声线回答道:“孩子,莫要担心啦!这山洞内部空间颇为宽敞辽阔,只要我们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洞口那边的人是很难察觉得到的。所以呀,咱就只管把声音再放轻一点儿,正常交流即可。”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接着补充道:“来来来,你再往这边走近点儿,这样说话能听得更清楚明白些。” 方雨羽小心翼翼地又往前挪动了几步,终于来到了牢房栏杆边上。只见那位徐姓老者紧紧抓住栏杆,仰起头朝着黑漆漆的洞顶望去,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唉呀!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过那明亮的月亮啦,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机会能再看上一眼啊……”说完这些话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方雨羽身上,然后开口问道:“我的小乖乖孙儿啊,你来这碧波山庄到底所为何事?难道说,你也是跑来参加那个破玩意儿——所谓的【龙王祭】吗?” 方雨羽微微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徐爷爷,其实我这次过来确实是想参加那个【龙王祭】。而且再过几天,我就准备跟着徐庄主一起去参加这个盛大的典礼啦。” 谁知,徐姓老者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呵斥起来:“哼!什么狗屁徐庄主!他就是一个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不肖子孙罢了!乖孙呐,爷爷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那个叫徐海帆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当年爷爷我就是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结果被他坑蒙拐骗,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面,一晃眼都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喽!若不是老夫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再加上手头上掌握着徐海帆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把柄,恐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深埋在这山洞之中咯!”显然,一提到徐海帆,这位徐姓老者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方雨羽定睛望着眼前这位满脸怒容、眉头紧皱的徐姓老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轻声问道:“徐爷爷,您为何说出这番话呀?我实在不太理解呢。”只见那徐姓老者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这其中缘由,说起来可就复杂得很呐!”说完,他便双腿一盘,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同时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方雨羽也一同落座。 方雨羽见状,十分乖巧地依照老人的指示,盘腿坐在栏杆边上。此时,与老人之间仅隔着一道栏杆,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老人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经过一番交谈,方雨羽方才知晓,原来眼前这位老者名叫徐定波,乃是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想当年,他曾与那赫赫有名的百翎神君在湖心岛上展开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提及那场激战,徐定波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时刻。 据徐定波所述,当年的那场恶战之中,尽管他已倾尽全力,但最终还是略输一筹。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那百翎神君突然使出一记阴毒暗器,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徐定波的眼角。这一击威力惊人,不仅让他当场眼角挂彩,更在其脸上留下了至今仍清晰可见的狰狞疤痕。 然而,这场战斗所带来的伤痛远不止于此。由于事发突然,加上百翎神君马良锡(即马瘸子)出招速度极快,令徐定波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躲避动作。于是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枚如电光般疾驰而来的飞蝗石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身躯。刹那间,剧痛袭来,徐定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吐而出。而这沉重的伤势,也使得他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饱受内伤的折磨。 最后败于马良锡之手。而马良锡则借此机会向徐定波提了要求。但听完马良锡的要求后,徐定波显得很是震惊。 原来,马良锡是受人所托,来山庄为一位故人报仇的,但到了湘州以后发现这般乱象其实与这位老庄主无关,于是提出让徐定波管束手下门客、收拢手下势力。那时的徐定波全身心地沉浸于武道修炼之中,对于山庄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知之甚少。直到他耐心听完马良锡详细的描述之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所掌管的这座山庄竟然在徐海帆的运作之下,沦为了一个肆无忌惮地疯狂敛财的工具!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由于徐海帆的胡作非为,原本声名远扬的山庄如今在整个湘州府可谓是恶名昭彰、臭不可闻。得知真相后的徐定波怒发冲冠,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之际,便毫不留情地下令责令徐海帆立即着手对山庄展开全面彻底的清理行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狡猾多端的徐海帆表面上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积极地执行着徐定波下达的指令;可背地里却暗度陈仓,悄悄地将徐定波的心腹们逐一除掉。不仅如此,这个阴险狡诈之人还厚颜无耻地对外散布谣言,谎称一切皆是因为老庄主放纵手下肆意妄为、作恶多端所致,而他自己则是在大义凛然地替山庄清除那些害群之马。 紧接着,丧心病狂的徐海帆又暗中勾结了前任的几位知府大人,借助官府的权势和力量,将湘州境内其他与之抗衡的势力逐个击破、一一铲除。就这样,凭借着官府的撑腰以及一系列阴谋诡计的得逞,这座曾经声名狼藉的山庄逐渐恢复了些许声誉,其名声也慢慢地开始有所好转。 再后来,野心勃勃的徐海帆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地与位高权重的杨大帅攀上了关系。至此,经过一番苦心经营和精心谋划,徐海帆最终如愿以偿地将整个湘州府打造成了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的坚固堡垒。 后来啊,那曾经声名狼藉、暗中从事各种见不得光勾当的碧波山庄竟然渐渐改邪归正啦!他们不再沉溺于黑暗的交易,而是毅然决然地投身到行伍之中,保家卫国;同时还涉足商业领域,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和诚信经营,逐渐在行商之路上崭露头角。就这样,经过多年的努力拼搏和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这繁荣昌盛、令人瞩目的碧波山庄。 当听到这些鲜为人知的秘闻时,方雨羽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满是疑惑。因为就在刚刚,徐定波所讲述的这些事情,跟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情况可是大相径庭呢!一时间,方雨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不知该相信谁才好。 而徐定波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方雨羽内心的纠结和疑虑,他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好乖孙,我瞧你脸上露出的神情,似乎对老夫所言不太信任呐。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啊,向来只有我们碧波山庄的庄主才有资格知晓。” 方雨羽一听这话,原本就旺盛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如同一只警觉的小猫般迅速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定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徐定波则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是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会有这四年一度的【龙王祭】呢?” 方雨羽眨了眨眼,想都没想便回答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徐家祖先曾经承蒙龙王搭救,所以特意设立这个祭祀大典来表达感激之情么?” 然而,徐定波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最初确实如此,但如今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说来惭愧啊,这所谓的【龙王祭】实际上不过是我碧波山庄所设下的一个局罢了。我们真正的目的……乃是那些人们献给龙王的无数财宝。” 每一届的龙王祭,场面可谓壮观非凡!我所在的山庄一直以来都是这场盛大活动的引领者,带着湘州府内众多腰缠万贯的地主富商们一同参与其中。每逢这个时候,我们便会率先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投入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眼见我山庄如此阔绰大方地投下数量惊人的财富,周围的老百姓们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起来。然而,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们又怎能知晓,他们所投掷下去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最终无一例外都会落入我山庄的囊中呢?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迅速摇了摇头,脱口而出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啊?要知道那湖水深不可测,有些地方甚至深达百余米之巨。即便是水性极佳之人,恐怕也难以潜入到那样的深度去打捞财宝吧。究竟是谁能够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之事呢?” “所以说啊,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的我,被困在了这黑漆漆、阴森森的洞中,根本无从知晓外面究竟变成什么样儿了。跟你讲完这些之后,如果乖孙还有几分良心和侠义心肠,还望您能够出手相助,把那恶贯满盈的碧波山庄给彻底铲除喽,免得它日后继续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百姓!” 徐定波深深地叹息一声,接着又开口说道:“实际上呢,那些传说中的金银财宝压根儿就没有沉入湖底。每次举办那个所谓的‘龙王祭’时,为啥都得提前那么长时间去筹备,还要大张旗鼓地早早放出消息来?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呐!其一嘛,自然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其二呢,则是希望吸引到更多的人闻风而来参与其中呀。” 然而,实际上我们早已精心策划并在湖中悄然布置了一张硕大无比、坚固无比的巨网。这张网犹如天罗地网一般,静静地潜伏于湖水之下,等待着猎物上钩。 当众人兴高采烈地向湖水中投掷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时,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宝物正纷纷落入那张巨大的网中。就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掠夺,所有的财宝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网打尽。 待到【龙王祭】圆满落幕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和人们欢庆后的疲惫与松懈,我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拢那带着无数财宝的大网。这个过程需要极度的谨慎和娴熟的技巧,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最终,成功收起的网被巧妙地悬挂在楼船的底部。楼船缓缓驶向这座山脉之中一个极为隐蔽的码头,那里人迹罕至,不易被外界所察觉。 抵达目的地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山庄几位长老迅速出动。将提前训练过的,这四年来从军方手里买来的奴隶,拉出来干活。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黑暗之中。在庄主的指挥下,这批奴隶齐心协力,将沉坠于网中的财宝一一取出,并妥善地隐藏起来。 整个行动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毫无破绽可言。等一切完成后,会将这批奴隶处死。以守住这个秘密。 第64章 洞里老人身份迷,下山找人寻真相。 当听到徐定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山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方雨羽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仿佛这座看似宁静祥和的碧波山庄背后隐藏着无数肮脏污秽之事。然而,仅仅依靠徐定波一人的说辞,心中仍然存有疑虑。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未能亲自目睹这些事情的发生,仅凭着他人的片面之言,实在难以轻易下结论。于是,方雨羽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去亲身验证其真实性。 此时此刻,对于方雨羽来说,他身负更为重要且紧迫的使命。此次来到碧波山庄,其一便是寻找契机能够接近州府的官员;其二则是探寻失踪已久的父亲的下落。而想要与州府官员建立联系,就必须得抓住即将到来的“龙王祭”这个绝佳机会,届时自己需巧妙地创造条件与他们搭上关系。可至于如何查找父亲的踪迹,至今为止他仍旧毫无头绪。每每思及此处,方雨羽的眉头便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忧虑和焦急。 正当他欲张口向徐定波询问更多相关事宜之际,突然间,从洞穴出口处传来了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氛围。 听到这声音的方雨羽猛地从地上弹起,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睛如同雷达般迅速扫描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小步快跑向前冲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山壁下方。 只见方雨羽手脚并用,如灵猴一般敏捷地顺着山壁向上攀爬。他的手指紧紧抠住石壁上细小的缝隙,双脚则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寻找可以借力的凸起之处。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顶。他双臂用力伸展,牢牢地抓住石壁顶端的边缘,整个人悬挂在空中。紧接着,他调整姿势,将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宛如一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壁虎。 与此同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原来是门口的两个守卫走了进来。这两人刚才被那诡异的绿油油鬼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四处查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直到过了许久,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职责所在,于是匆匆走进洞中继续巡查。 而另一边,早在方雨羽起身的那一刻,徐定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回床上,并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当两名守卫走到牢房栏杆前时,徐定波甚至还故意发出几声轻微的鼾声,听起来就像是睡得十分香甜。 黄三儿和皮老四见状,心中那块一直高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俩相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突然间,躺在床上的徐定波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两人见到徐定波悠悠转醒,面面相觑一番后,都觉得此时转身离去有些不太妥当,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牢房栏杆之外,对着里面的徐定波深深地躬身拱手行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见过老庄主。”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见过老庄主。” 徐定波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踱步到栏杆旁边。他那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容此刻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愈发凶狠,再配上他那恶狠狠的语气,直吓得眼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只见徐定波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厉声喝问道:“嗯?怎么回事?这天色看起来距离天亮可还差得远着呢!你们两个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徐海帆那个小兔崽子派你们趁着老夫熟睡之时,悄悄把老夫给解决掉吧!” 听到徐定波这番话,那两人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下可真是惹到大麻烦了。面对徐定波如此严厉的质问,他们哪还有胆量回话啊,只能把头低得更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确是打扰到了这位老人家的美梦。 其实,早在他们进入牢房之前,徐海帆就曾经特意叮嘱过他们几个负责看守的人。他告诉众人说,这徐定波虽然年事已高,但脾气却越发古怪,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所以大家在守卫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除非是到了送饭或者收拾垃圾的时间,其他时候能不来招惹他就尽量不要来招惹他,以免自讨苦吃。想到此处,那两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齐声回答道:“弟子不敢。” 趴在山洞顶的方雨羽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附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徐定波那精湛的表演时,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道:“这家伙的演技倒真是不赖啊!至少这一波配合打得相当漂亮。”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徐定波似乎察觉到了上方投来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朝着方雨羽所趴伏的那片洞顶望去。然而,此时他面前的两个人却依旧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定波的举动。 只见徐定波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右手,向着洞口的方向轻轻一指,这个动作看似不经意,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示意方雨羽赶快离开此地。方雨羽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慢慢地滑落下来,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到双脚落地之后,他更是如同猫一般轻盈而敏捷地贴着山洞的石壁,一点一点地向洞口挪动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方雨羽成功抵达了洞口。眼看着那一团属于他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徐定波这才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或者不屑。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仍然低着头站在原地的那两个人,开口说道:“老夫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晚点你们给我送餐的时候,记得顺便给我带上一壶好酒过来。”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样子是准备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这时,黄三儿和皮老四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们忙不迭地点头应承道:“是是是,弟子一定照办!那我们现在就先告退了。”说着,两人匆匆行了个礼,便如获大赦般快步离开了房间。 “滚吧!”躺在床榻之上的徐定波怒吼一声之后,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直接面向床内侧而去,再也不愿瞧向那栏杆处站立着的二人一眼。听到这话,黄三儿与皮老四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地快步走出了山洞。 当他俩站到山洞口时,仰头望向头顶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这时,黄三儿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哎呀妈呀,可真把老子给吓死了!那位老庄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简直太恐怖啦,就在他跟前,我就连抬起头跟他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哇!” 皮老四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上涔涔冒出的汗水,一边嘴里低声咒骂着:“该死的,今晚咱们可真是够倒霉的哟!这老家伙居然如此警觉。咱俩刚才弄出的动静明明就不算大嘛。” “好啦好啦,别再纠结这些个事情咯。”黄三儿出言劝慰起皮老四来,接着又补充道,“接下来这后半夜咱们可是万万不敢睡觉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换班吧。等会儿让人去准备点儿美酒过来,也好解解乏。”说完这番话后,黄三儿便自顾自地走到属于自己的岗位上站稳身子,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兵器的把手,整个人站得笔直,看上去倒是颇为规矩。 在那两个人还未现身之际,方雨羽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领着刘公子悄然离去了。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行踪。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半途之中,他们竟然与折返回来的周衍宗不期而遇! 周衍宗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二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默默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踏上了返回湖心岛阁楼小院的路途。 按照惯例,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山庄弟子们的耳目,成功地潜入了阁楼小院。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于是,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房间,迅速换下身上穿着的衣物,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等待着山庄弟子来唤醒他们享用早餐。 当天色终于大亮之后,湖心岛阁楼小院里的两名弟子按时起了床,并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不多时,一顿丰盛可口的早点就准备好了。接着,他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来到了三人的房门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睡眼惺忪的三个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三人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这两名弟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这三位公子昨夜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瞧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老老实实睡了一夜觉。这样一来,等会儿向庄主禀报情况的时候也就不用那么费口舌解释啦。” 这两名弟子自然是无从知晓,昨夜这三个人可是足足逛了半个夜晚!直到下半夜时分方才归来,匆匆忙忙地补上一觉。这不,正睡得香甜呢,却突然被人唤醒,如此一来,又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三人迷迷糊糊地起身,简单洗漱一番之后,迅速穿好了衣物,跟着前来传唤的山庄弟子一同前往餐厅。一踏入餐厅,他们的目光就被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所吸引: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水。 三人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边坐下,伸手拿起一块点心便送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由于经历了大半夜的奔波劳累,此时他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那副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只见他们风卷残云般将一块块点心塞进嘴里,甚至都顾不上细细品尝味道。 而那两名负责传唤的弟子见到三人已经开始用餐,便轻手轻脚地缓缓退出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房门。待退至门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紧接着,其中一名弟子动作敏捷如闪电一般,迅速朝着院子外面飞奔而去,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要去向徐海帆通风报信。 三人眼见那两名弟子缓缓退出房间之后,一直强忍着好奇心的周衍宗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转向正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的方雨羽,焦急地追问道:“昨晚你悄悄潜入洞中究竟都看见了些什么呀?那个洞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神秘莫测的东西呢?”听到这话,方雨羽不慌不忙地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随后朝着身旁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紧接着,他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轻声细语地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那山洞之中竟然关押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哦?竟有此事?那到底是何方神圣被囚禁于此?”一旁的刘公子听闻此言,亦是满脸狐疑,连忙开口追问。只见方雨羽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再次看向眼前的二人,并以一种极其神秘的口吻缓缓说道:“这个人嘛……乃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物——碧波山庄的前任庄主,徐定波!” “啊?”刘公子与周衍宗闻听此言,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叫出来。显然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周衍宗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追问道:“怎……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外界不是一直传闻那位老庄主在庄内安心静养吗?又为何会突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呢?”面对周衍宗连珠炮似的发问,方雨羽稍稍沉默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至于其中缘由,我目前也是不得而知。不过要想确认此人是否真的就是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徐定波,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咱们只需前去请求拜见现任庄主,一切自然就能够水落石出了。”言罢,方雨羽下意识地扭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我在山洞里还听到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事。不过这些事我还要验证一番才能确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那山绝对是个高手,而且我有一个办法证明他的身份。不过我要下山到湘州城里去一趟。” “我想让殿下陪我走一趟如何。”方雨羽看向周衍宗,然后说道。 “好,我与你同去。”周衍宗点了点头。 随后方雨羽又对刘公子说道:“刘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要是徐海帆问起,你就说我去州府找人去了。晚些回来后想去拜见一下老庄主,试试他的口风先。” 刘公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几人吃完,便各自分开了。 第65章 昔年江湖言旧事,却道人生也无常。 湘州府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处,阳光洒落在刚刚从碧波山庄走下来的方雨羽和周衍宗身上,映照着他们略带疲惫却又充满期待的面容。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进了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然而,方雨羽和周衍宗并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朝着周衍宗位于湘州城内的宅院方向走去。 那座宅院坐落在城东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显得格外低调而隐蔽。整个院子并不大,仅有四间简陋的瓦房错落有致地矗立其中。周围居住的大多是一些为了生计前来城里谋事的租客们,他们每日早出晚归,辛勤劳作。 对于这处宅院,方雨羽并不陌生。早在她第一次踏足湘州府之时,便曾造访过这里。当时,马瘸子就住在这个宅院里。此次故地重游,方雨羽正是为了寻找马瘸子,并向他求证一些事情,顺便询问是否有新的消息传来。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终于抵达小院门前时,周衍宗迫不及待地上前,正欲伸手推开院门。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动作。周衍宗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方雨羽,只见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然后缓缓迈步向前。 方雨羽轻手轻脚地走到院门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门的一侧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成功地取下了一根毫不起眼的草棍。令人惊讶的是,这根草棍上竟然还悬挂着一条极细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则一直延伸至门内。 方雨羽看着手里的丝线,笑了笑说道:“老马还挺警觉,搞这么个小玩意在这里。寻常人过来像你一样推门而入的话,怕是早就触动警报了。” “玩这么细的嘛?”周衍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盯着方雨羽手中那根纤细如发丝般的小草棍,不禁啧啧称奇道:“你们江湖人可真是花样百出啊!这小小的草棍都能被你玩出花来。”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伸手推开眼前略显陈旧的木门,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院子后,周衍宗目光随意一扫,正巧看到林冠深从房间里推门而出。只见林冠深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刚毅。他见到周衍宗走进院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一正,快步走下门口的石阶,来到周衍宗身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之上,低头恭敬地请安道:“卑职见过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林冠深扶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这里又没有旁人,就不必如此拘礼啦。”林冠深闻言站起身来,但仍保持着一脸恭敬之色,再次向周衍宗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随后,林冠深的目光转向站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同样拱手施礼道:“见过方道长。”方雨羽也抱拳回礼,笑着回应道:“见过林护卫。不知马瘸子可在?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在的,就在对面那间屋子里呢。”林冠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回答道。 方雨羽顺着林冠深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转过头来,再次向林冠深拱手致谢,接着与周衍宗打过招呼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马瘸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方雨羽轻轻地抬起手,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敲门声清脆而短促,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信号。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平稳而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老马,是我啊,你在不在里面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就在方雨羽心中开始有些忐忑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缓缓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马瘸子略显沧桑的脸庞从门缝里探出来,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满是吃惊地望着门外的方雨羽,嘴巴微微张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公……公子,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着,马瘸子的目光越过方雨羽的肩膀,投向院子里。当他看到站在那里的周衍宗和林冠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恍然大悟起来。他连忙走出房门,快步走到院子中央,朝着周衍宗和林冠深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行礼问好。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转身回到房门前,跟随着方雨羽一起走进房间。 进入房间后,方雨羽随手将房门关上,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他径直走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来,马瘸子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同样在桌边坐下。 方雨羽伸出右手,轻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壶。壶身略带凉意,他微微倾斜水壶,清澈的水流顺着壶嘴倾泻而出,分别注入两个杯子之中。待水杯都斟满水后,他放下水壶,双手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马瘸子,开口问道:“老马啊,我记得二十多年前,你不是曾经和王公志一起来过这碧波山庄吗?” 马瘸子听到方雨羽提及那段遥远的往事,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公子。只是不知道您今天为何突然提起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来了?难道说,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线索不成?” 方雨羽思索片刻,理了理思绪后问道:“老马,我问你,当初在湖心岛的那一战,你是怎么将那碧波山庄的老庄主击败的。” “这……你容我好好想想啊。毕竟那可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啦!”马瘸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深深追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缓缓开口道:“想当年,我和那位老庄主交手的时候,其实总共也没超过十几招而已。但是呢,对于像我们这种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而言,每一招可都是暗藏杀机、足以致人死命的狠招啊!而且就这么短短十几招里面,蕴含的却是我们这辈子在武学方面的所有积累和沉淀呐!” “说起来呀,那个时候的我还稍微占了点优势,一来是因为我比那老庄主年轻几岁,二来则是由于我所修炼的功法路数,刚好能够克制住他老人家。所以嘛,最终我才能侥幸战胜了他哟!记得那场激战到最后的关键时刻,那老庄主可能是体力渐渐不支,有点力不从心啦,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没有来得及躲开我发射出去的暗器。就这样,他接连中了我两枚飞蝗石呢!通常情况下,我每次出手发射暗器之后,都会习惯性地紧接着再补上一招作为后手。” “所以啊,当那老庄主挨了我前面两发飞蝗石以后,按照常理来讲,他应该无论如何也躲避不掉我后面紧跟着补发的那一枚暗器喽!然而谁能想到哇,这位老庄主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更是个名副其实的武道奇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扭,居然以一种极其惊险的姿势勉强避开了那原本会要了他性命的致命一击。只可惜呀,尽管他成功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暗器的锋利边缘给划伤了左边脸颊呢!” “也正是这一下,让其失去了行动能力,老庄主这才输了那场战斗。我也因此有了与碧波山庄谈判的条件。” 听着马瘸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方雨羽不禁沉浸其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幅幅激烈厮杀的画面。待思绪稍稍回拢后,她又仔细回味了昨晚在山洞里与徐定波的交谈,经过反复对比和思考,如今已经能够确凿无疑地认定那个人便是徐定波——前任碧波山庄的庄主。然而,仅仅确定他的身份显然远远不够,对于徐定波所讲述的那些事情,仍需进一步深入考证核实才行。 想到此处,方雨羽再次转头看向马瘸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开口问道:“那么当年,您究竟为何要不远千里赶到碧波山庄去找他们算账呢?” 听到这个问题,马瘸子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我前往京都府专程拜访一位精通机关暗器制作的行家。在与其交流的过程中,偶然间听闻那位名叫唐大家的前辈提及他家的悲惨遭遇。原来,他那一家老老少少竟然全都遭受到了碧波山庄的欺凌压迫。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就连祖传的老宅也未能幸免,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一路逃难来到京都府。好在这位唐大家拥有一手精湛绝伦的技艺,凭借自身那双灵巧无比的双手,总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家人的生计。” 说到这里,马瘸子顿了一顿,接着感慨道:“不过可惜的是,那位唐大家虽然身怀绝技,但却并不会任何武艺。而我手中的这件百翎匣正是出自他手精心打造而成。当时得知这些情况之后,我一时义愤填膺,当即主动提出愿意替他去讨回公道、报此血海深仇。 后来,在通往湘州的漫长道路上,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就在我独自前行时,竟意外地遇见了王公志。一番交谈后,我们决定结伴而行,共同踏上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我不辞辛劳、四处打听关于那碧波山庄的种种传闻和真实情况。经过多番努力,终于证实了如那唐大家的家人所描述的一般,这碧波山庄确实长期以来欺压百姓,在乡间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得知真相后的我,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除掉这个江湖毒瘤的决心也变得无比坚定。 然而,冷静下来思考之后,我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毕竟对方势力庞大,而我却势单力薄。经过深思熟虑,我想到了一个策略:只要能够诛杀其首恶,那么其余的党羽想必会如同树倒猢狲散般自行瓦解。 时光荏苒,终于迎来了与徐定波正面交锋的时刻。在此之前,我曾向他提及此事,想要探知他对此事究竟了解多少。令人惊讶的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对于山庄内众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多的知情。不仅如此,当他听闻这些恶行之后,同样表现得义愤填膺,表示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湖之中。但尽管如此,当时的局面已经发展到我直接打上他们家门的地步。不管怎样,这场生死较量都已在所难免,必须要通过真刀真枪地拼杀,才能给整个江湖一个满意的交代。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手之后,只见徐定波面色苍白、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最终还是不敌对手,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我迈步走向徐定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毫不客气地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 与此同时,我还与徐定波达成了一个秘密约定——我绝对不会把这场战斗的胜负结果透露给任何外人知晓。而作为交换条件,徐定波必须立刻着手整顿整个山庄上下,对于那些曾经犯下过错的门客和弟子们,要逐一给予严厉的惩罚。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我便潇洒转身离去,不再过多关注这座山庄未来的发展状况。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这座碧波山庄竟然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听到这里,方雨羽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起来,那徐定波倒是并没有欺骗于我,这碧波山庄的确是在经历了那场战斗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方雨羽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尽管从表面上来看,碧波山庄似乎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行事。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将所有的勾当都转为暗中操作罢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真正掌握着这座山庄实权的人已经不再是徐定波,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名叫徐海帆的家伙。不仅如此,可怜的徐定波甚至被囚禁了起来,失去了自由之身。” “徐定波被关押了起来?”马瘸子听闻此言,不由得身体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方雨羽,愣神片刻之后,急忙追问道:“公子啊,您在那山庄之中究竟打探到了何种消息?听您话里的意思,如今这山庄做主之人并非徐定波呐!” 第66章 钱币一枚定线索,往来尽是一山庄。 只见对面方雨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缓声道来:“的确如此,现今这山庄的庄主乃是徐海帆,至于曾与你交手的徐定波,则已被囚禁于山庄的某一处隐秘山洞之内。就在昨夜,我悄悄潜入那处山洞,有幸得见了徐定波本人。”说到此处,此人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 紧接着,方雨羽又继续开口道:“从那徐定波的口中,我总算知晓了有关【龙王祭】背后的真相。”言罢,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讲述起在山洞内与徐定波交谈的具体内容,毫无保留地将所闻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马瘸子。 马瘸子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随着方雨羽的叙述不断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渐渐浮现出凝重之色。待全部听完之后,马瘸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自己向本地百姓探询关于这座山庄的情况时,多数人都对此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呢。照这般情形来看,这座山庄已然成为一头盘踞在湘州百姓头顶之上的凶猛恶虎啦!而外界流传的那些所谓良好名声,想必也不过是这山庄蓄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紧接着,只见马瘸子稍稍凑近方雨羽,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我跟您讲讲我这几天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昨儿个我去四处探听情况时,偶然间得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听那些在码头上卖力气讨生活的苦命人讲啊,就在几个月前,有一支庞大的车队自京都府方向缓缓驶来。那车队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而随队护送的那些人,瞧着模样和身姿,活脱脱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呐! 不过呢,这支车队并没有直接进入湘州城,反倒是在碧波湖旁边的一处码头停了下来。接着呀,他们就动作迅速地把车队中的一个超级大的、还用篷布严严实实盖住的箱子给搬到了船上。负责接引这支车队的人,看起来很像碧波山庄的弟子。所以啊,我心里头琢磨着,当时那支车队搞不好就是专门用来押送方伯爷的队伍。眼下,我已经做好打算,正准备亲自前往碧波山庄再好好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听闻此言后,方雨羽抬手止住了正要有所动作的马瘸子。他神色从容淡定,轻声说道:“且慢动手,眼下我已然在这座山庄安顿下来,如此一来,我的行动会更为便捷灵活一些。而你,则需代替我前往外面办理好几件重要之事。”言罢,他朝着马瘸子招了招手,示意其靠近自己。 待马瘸子俯身将耳朵贴近时,方雨羽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向他小声交代着任务。其间,他不时停顿思索,似乎在斟酌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待全部交代完毕之后,方雨羽稍稍提高音量,再次叮嘱道:“切记,此番行事务必谨慎小心!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龙王祭】之际成功夺取这碧波山庄,可全都仰仗于你了。” 马瘸子听到这话之后,犹如被电击一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瞬间挺得笔直,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只见他双目圆睁,炯炯有神地直视前方,同时抬起右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响。紧接着,他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公子请放宽心!小的就算拼尽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任务。等到了关键时刻,哪怕是刀山火海在前,我都绝不会有半分退缩和偷懒之意。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误了公子您的大事,小的甘愿以死谢罪!” 说完这番话,马瘸子与对方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能够读懂对方心中所想。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紧接着,两人肩并着肩,步伐坚定而有力地一起走出房间,朝着庭院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此刻,诺大的庭院显得格外宁静祥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宜人的气息。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画面中,只有那周衍宗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身姿挺拔如松,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雨羽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林冠深的身影,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这个林冠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正当他暗自思忖的时候,马瘸子已经快步走到了周衍宗面前。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成了九十度,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向周衍宗行了个大礼,并开口问候道:“见过殿下!”打完招呼后,马瘸子甚至来不及多喘口气,便又急匆匆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忙地向着门外飞奔而去。转眼间,整个庭院里就只剩下了方雨羽和周衍宗两个人。 方雨羽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沿着台阶徐徐而下,最终来到周衍宗身前站定。他微微仰头,目光直视对方,缓声开口问道:“殿下,方才还在此处的林护卫此刻去了何方?怎的转眼间便不见了他的人影?” 只见周衍宗不紧不慢地踱步至走廊边的栏杆处,双手微微用力一撑,身形轻盈地跃坐在栏杆之上。他随意地拍了拍身旁的栏杆,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方雨羽扬声喊道:“来来来,快过来这边坐下。我有样好东西要拿给你看看。” 方雨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快步走向栏杆边,学着周衍宗刚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屁股刚刚坐稳,便见周衍宗伸出一只手,缓缓地递过来一枚大钱。 方雨羽定睛一看,只见那枚大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周衍宗已然率先发声道:“可还记得这枚大钱么?” 方雨羽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周衍宗,随后将目光移回到那枚大钱之上。他轻轻地伸出右手,从周衍宗的掌心里拈起那枚钱币,将其举到自己眼前,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随着观察的深入,方雨羽忽然在这枚看似普通的钱币上面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之处。他眉头微皱,迅速转头看向周衍宗,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难道说……这便是当年从那批杀手身上搜出来的那枚【五爪龙纹当十】不成?” 周衍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块空旷的土地上,眼神深邃而凝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巴,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的确如此,就是那枚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钱币啊!这些年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始终将它小心翼翼地带在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正是凭借着这枚钱币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和细微线索,我一路追寻至此,最终抵达了这湘州府。” 说到这里,周衍宗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接着往下讲道:“遥想当年,在那白银城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过后,对方行事作风似乎变得谨慎起来,明显收敛了不少。然而,不知为何,即便他们表面上偃旗息鼓,但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一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紧紧盯着一样。这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令我寝食难安。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派遣林护卫携带这枚至关重要的钱币,秘密展开深入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了全新的关键线索!” 据林护卫四处打探得来的消息称,在当年收藏那批珍稀钱币的人员里,竟然有两个人乃是碧波山庄的弟子! 想当初,林护卫不辞辛劳地拿着手中的钱币样本,逐一与那些收藏者们仔细比对之后惊讶地发现,除了来自碧波山庄的那几位之外,其余的收藏者基本上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 你曾经也提到过,这批钱币在最初铸造之时,其数量本就相当稀少。而后又经过一番回收操作,真正能够流入市面上流通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再者说来,朝中的大小官员们,谁又胆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私自收藏这些东西呢?一旦东窗事发被追查出来,那可绝对是要被严厉问责治罪的呀! 所以说,敢于如此冒险行事、胆大妄为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财大气粗且不计后果的商人们,以及行走于江湖之上的各路豪杰之士了吧。林护卫为了彻底查明真相,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从多个渠道反复求证核实,最终才有足够的把握和证据可以断定,当初前来行刺的那批神秘杀手极有可能便是出自碧波山庄。 正因如此,我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孤身一人悄悄潜入这座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藏玄机的山庄,试图揭开隐藏在背后的惊天秘密。 方雨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周衍宗的讲述,心中暗自惊讶不已。直到此刻,他方才知晓,在过去的数年光阴里,这位身份尊贵的四皇子殿下竟然始终对当年发生在白银城外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耿耿于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四皇子不仅能忍辱负重至此,还在暗地里抽丝剥茧般地查出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想到此处,方雨羽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略作沉吟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开口询问道:“殿下既然已经洞悉了杀手来自碧波山庄,那为何不果断地带兵将其团团围住,迫使那徐海帆乖乖交出幕后的真正主谋呢?” 闻得此言,周衍宗微微一笑,旋即轻盈地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院子中央缓缓迈步而去。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回应道:“非也非也,如果我们如此行事,势必会惊动对方,让他们有所警觉,从而如同受惊之蛇一般藏匿起来。本王所追求的并非只是简单粗暴地去报复一个小小的江湖势力,而是要顺藤摸瓜,将隐藏在碧波山庄背后的那个人给彻底揪出!唯有查明最初指使碧波山庄行此不义之举之人究竟是谁,本王方能施展手段,将他及其幕后的靠山一网打尽!”说到最后,周衍宗的双眸之中猛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仿佛能够穿透重重迷雾,直抵真相所在。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我帮点儿什么忙呀?”方雨羽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快步跟上前方的周衍宗,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只见周衍宗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呢喃着:“接下来……嗯,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罢,他便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同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在宽敞的院子里缓慢踱起步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周衍宗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方雨羽,缓缓开口说道:“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接下来我们应该主动去和徐海帆接触一下。此次的【龙王祭】典礼可是个重要的活动,据我推测,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很有可能会派遣手下前来参与。所以只要我们紧紧盯住徐海帆,就极有可能寻找到与那人接触的契机!” 方雨羽听完周衍宗的这番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他微笑着回应道:“那太好了,如果咱们的目标能够保持一致,事情可就容易多啦!” 听到方雨羽这样一说,周衍宗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眼中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所处理的事情竟然也和这碧波山庄有所关联么?” “没错。”方雨羽一脸笃定地说道,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咱们俩此次所寻找的那个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极有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话,周衍宗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样啊,那你方不方便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呢?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好好参谋参谋。” 然而,方雨羽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也不过只是一种预感而已,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后续进一步调查才能知晓。现在暂且先不说这个了,不知殿下您手头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了没有?要是已经忙完了的话,那咱们这就返回山庄去吧。”说完,方雨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亲切而又温和的笑容,并随意地摆了摆手。 “早就忙完了,走,咱们这就回去,对了要不要给刘公子带点啥回去。”周衍宗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等下再路上在看吧,也不知道他喜欢啥。”说着两人并肩走出了院门。方雨羽顺带将门带上。小跑两步追上了周衍宗的步子,两人就这样一路往碧波山庄走去...... 第67章 山庄偶遇楚知府,原是京都一猛人。 方雨羽和周衍宗并肩走出城门,朝着碧波山庄的方向疾行而去。一路上,他们目睹了众多豪绅富商正急匆匆地赶往山庄,这些人身着锦衣华服,乘坐着装饰精美的马车,车旁还紧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浩浩荡荡的队伍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些人皆是来自湘州府内声名显赫的富贵之家,有的是受到了碧波山庄的盛情邀请,而有的则是主动前来凑这个热闹。此次前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参加四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龙王祭】。 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方雨羽和周衍宗不禁感叹起南方地区的富饶繁华。只见那些主人家家眷们皆身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而随行的下人们虽然穿着朴素的粗布麻衣,但也一个个身材魁梧、精神抖擞,显然并非寻常的贫苦百姓。 方雨羽性格开朗,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上前与一些路人搭讪攀谈起来。经过一番交流,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竟然大都是历年参加过【龙王祭】的常客。通过这场祭祀活动,他们成功地与碧波山庄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并因此在平日的生活中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碧波山庄的特殊关照。比如在生意场上获得一些有利的合作机会,或者在遇到困难时能够及时得到援助等等。 比如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众多的商业交易活动往往都离不开那神秘而强大的碧波山庄来牵头组织。他们精心地把众人的货物相关信息逐一收集整理起来,并按照固定的时间节点,为来自湘州府各地的商人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最新、最准确的市场动态和商机消息。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精明的商家会特意寻找山庄中的弟子充当公正公平的公证人角色。这些山庄的弟子们凭借着自身的威望和信誉,确保每一笔财货交易都能在阳光透明的环境下顺利完成,绝不会让任何一方遭受黑心欺诈之苦。 更令人惊讶的是,就连一些来源不太明确或者稍显棘手的货物,其主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向碧波山庄求助,请他们施以援手帮忙妥善处理。而作为回报,碧波山庄自然会从每一次成功的交易中抽取一定比例的费用当作应得的佣金收入囊中。 正是通过这种独特且高效的运作模式,碧波山庄得以迅速崛起并坐稳了整个湘州府商界头把交椅的位置。它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庞大产业体系,涵盖了各个领域;与此同时,还兼营着类似于传统交易牙行般牵线搭桥、促成买卖的业务。可以说,碧波山庄已然成为了湘州府商业世界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方雨羽微微垂首,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脑海里梳理着那些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繁杂信息。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嘈杂之声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后骤然响起。方雨羽心中一惊,赶忙转过头去张望。只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徐徐驶来,那车厢通体被漆成鲜艳夺目的红色,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极为引人注目。 马车的车帘紧紧闭合,仿佛一道厚重的帷幕,将车内的情形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然而,人群中不乏眼神敏锐之人,他们仅仅凭借着驾车之人以及随行护卫们的面容神情,便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了这辆马车的主人究竟是谁。原来,这位坐在马车上的尊贵人物竟然是当今湘州府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湘州知府——楚幸! 随着红色马车的缓慢行进,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它,并相继认出了马车主人的真实身份。人们纷纷面露敬畏之色,忙不迭地向两旁退让开来,为其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站在一旁的周衍宗见此情景,迅速伸手一把拉住尚处于发愣状态的方雨羽,将他拽至路边站稳。紧接着,周衍宗侧过身子,抬起一只手臂佯装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但实际上却是借此动作巧妙地遮蔽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他压低声音,凑近方雨羽的耳畔轻声问道:“这楚辛怎会突然来到碧波山庄?按常理而言,地方官员与这类江湖势力之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可为何今日这楚辛竟会一反常态,亲自登门拜访呢?” 方雨羽满心好奇地凑近周衍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说这楚辛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呢?我可是听闻他调来这湘州府不过三年有余罢了。而且好像一直以来都未曾传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仅仅就是按部就班地遵循着朝廷下达的旨意,管理着这片区域而已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呢!您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周衍宗转头看向方雨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轻声回应道:“此处人来人往、耳目众多,实在不是谈论此事的合适之地。待到我们返回湖心岛的阁楼小院之后,我再详细给你讲讲关于这位楚大人的种种事迹吧。”说完,他便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正缓缓驶过的那辆红色马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逐渐远去。 直至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原本停留在道路两旁避让的行人以及其他车辆方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恢复了行动。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形成了一道热闹而有序的人流。方雨羽和周衍宗则随着人流一路前行,不多时便顺利抵达了湖心岛上他们的住所。 然而当两人踏入院子后,却惊讶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常常在此出没的刘公子此刻竟也是踪迹全无。方雨羽不禁心生疑惑,连忙唤来一名山庄的弟子询问情况。这名弟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二位,刘公子早些时候被徐海帆徐公子邀请前去饮酒作乐了。至于具体去往何处,小的并不知晓。”听到这个消息,方雨羽和周衍宗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思索片刻后决定暂时不叫刘公子一起了。接下来两人商量的事涉及到皇家纷争,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两人在方雨羽那装饰典雅、布置精美的房间里缓缓坐下。周衍宗轻抿一口香茗后,便开始向方雨羽详细地介绍起这位名叫楚辛的人物的不凡来历。 话说这楚辛乃是在元庆七年崭露头角,金榜题名成为进士的才子。此后,他进入翰林院担任待召一职,得以一展才华。到了元庆十年时,楚辛被下放到甘州担任主簿之职。经过几年的磨砺与积累,在元庆十四年,他成功迁任京都府主簿。又过了三年,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能力和斐然的政绩,楚辛再次获得晋升,升任刑部主事,官居正五品。 时光荏苒,转眼来到了元庆十七年,此时的楚辛已然荣升为刑部右侍郎,位列从四品。然而,他的仕途并未就此止步不前。在元庆二十年,楚辛再度外放,前往湘州府出任知府并兼任参军,全权负责处理湘州的所有大小事务,其职级也提升至正四品。 回顾楚辛一路走来的历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尤其是在他于京都府任职的那段时间里,面对当时官吏腐败成风的严峻局面,楚辛毫不畏惧权贵势力,毅然决然地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治行动。他铁面无私、雷厉风行,不仅严厉打击了那些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不法官员,还大力推行廉政建设,建立健全监督机制。通过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举措,使得京都府官场的风气焕然一新,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他的功绩赞誉有加。 而当楚辛在刑部任职期间,同样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和非凡的智慧。他亲自带领部下深入研究律法条文,广泛征求各方意见,不断加以完善和补充。同时,他还明确制定了清晰准确的判罚依据,确保每一个案件都能得到公正合理的裁决。正是由于楚辛及其团队的不懈努力,为大羽王朝构建起一套更为严密科学的律法体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杰出贡献。 此外,楚辛在任职期间曾先后两次主持针对朝廷官员的监察工作。在此过程中,他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严查严办那些玩忽职守、消极怠工的官员。这一举动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朝堂,让众多原本心存侥幸、敷衍塞责之人顿时警醒起来,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怠政之风锐减,人人各司其职、勤勉奉公,再也不复以往那种人浮于事的混乱景象。 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众人皆在私下里称呼他为“楚猛士”。这一称谓不仅仅代表着人们对他勇猛无畏形象的认可,更是对其出类拔萃工作能力的高度赞赏。正因如此,他深得当今圣上的欢心和器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湘州知府竟在某一日突然暴毙身亡,这一变故令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朝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这一要职。就在众臣为此事焦头烂额之际,圣上英明决断,当即下旨任命楚辛出任此位,并史无前例地将湘州参军之职一并交予他兼任。 接到圣旨后的楚辛,深知此番重任在肩,不敢有丝毫懈怠。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上任之前,天子竟秘密召见了他,并赐予一道密诏。至于那密诏中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这无疑给楚辛的赴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自楚辛走马上任以来,时间匆匆已过三年。可在这漫长的三年时光里,昔日那个行事雷厉风行、敢作敢为的楚猛士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任期间竟然毫无作为,终日碌碌无为。整个湘州上下,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都对这位新任知府的存在感到十分微弱。除了每逢朝廷颁布新的政令之时,楚辛会现身露面,为底下的官员们详细解释一番之外,平日里他极少与当地百姓有所接触。久而久之,关于这位知府大人的种种猜测和传闻便在民间不胫而走。有人说他是因为接收到了天子的特殊指令,所以才选择按兵不动;也有人认为他或许是遭遇了某些难以言说的困境,导致无法施展拳脚……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楚辛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然而,那些眼光敏锐、头脑清醒之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楚辛此次前来必定肩负着某项重要的使命或者任务。只是这具体究竟是怎样的一项任务呢?众人却是全然不知晓。有人猜测或许与江湖中的某个神秘组织有关;也有人认为可能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权力争斗;更有甚者觉得说不定和传说中的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终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能够让人信服。人们只能暗自揣测,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听完周衍宗的介绍,方雨羽心里对这个楚辛有了新的认识。而且想与之接触的心思更重了些。 然而,正当这两人即将展开对接下来如何探查山庄事宜的讨论时,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而恭敬的声音:“周公子、方道长,小的乃是山庄弟子,特来传达消息。我家庄主刚刚差人前来告知,诚邀二位参加今晚的宴会。今日庄内有贵宾莅临,所以庄主特意设下丰盛的酒席款待,并希望能有幸请到二位一同作陪。” 听闻此言,原本坐在桌前的方雨羽与周衍宗不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稍作沉默之后,只见方雨羽缓缓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向房门。他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名恭立在外的山庄弟子身上,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承蒙徐庄主盛情相邀,我等感激不尽。烦请转告庄主,我们一定会准时赴宴,绝不敢误了庄主的要事。” 得到回应的山庄弟子连忙点头应道:“好嘞!那就先谢过二位了。待到晚些时候,小的再来通知二位具体时辰。”说罢,他朝着方雨羽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去。看着那山庄弟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方雨羽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屋内,与周衍宗继续商讨起有关晚宴以及后续探查山庄的相关事宜。 回到房间的方雨羽坐回桌边,然后对着周衍宗说道:“看来是我们的楚大人来了山庄,这才让徐海帆这般做派。等下你要不要打扮一番,别被我们这位楚猛士给认出来了。” 周衍宗白了一眼方雨羽说道:“就你鬼心思多,我心里有数,认出来又怎么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就不信他敢当面揭穿我的身份。” 第68章 推杯换盏酒正酣,暗中交锋言语间。 在碧波山庄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会客大厅之中,璀璨的灯光映照得整个空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徐海帆面带微笑地站在主桌前,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水酒,他微微躬身,朝着隔壁桌的楚辛敬酒示意。 此时的楚辛,目光并未停留在徐海帆身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左手边座位上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另一人身穿素色的书生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儒雅。 就在楚辛凝视那名素色书生之时,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景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原来,当他终于看清楚那位素色书生模样的时候,心中不禁暗自惊呼:“这……这竟然是我们的皇子殿下!他怎么会出现在湘州境内呢?按照常理来说,四殿下此刻不是应该身在京都府吗?而且我也未曾收到过皇上关于四殿下来此的密信呀,难道说这位殿下是私自偷跑出来的不成?可是,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立刻禀报给皇上知晓呢?又或者,还是先等待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这位殿下接触一下比较妥当呢……”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楚辛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徐海帆不经意间瞥见楚辛正痴痴地凝视着方雨羽所在的方位,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禁心生疑惑,但还是连忙开口呼喊起来:“楚大人!楚大人呐!小人在此特意敬您一杯酒呢!” 一连叫了好几声之后,楚辛终于被徐海帆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如梦初醒般地应道:“哦……哦哦,好好好,来来来,徐庄主。”说话间,楚辛赶忙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并迅速起身迎向徐海帆,两人轻轻一碰杯后,只见楚辛毫不犹豫地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待他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时,这才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着徐海帆询问道:“徐庄主啊,不知可否为本官介绍一下在座的这两位青年才俊?” 此时尚未来得及放下酒杯的徐海帆先是一愣,随即便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口中懊恼地叫道:“哎呀呀!瞧瞧我这记性哟,真是糊涂到家啦!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呢?都怪我,都怪我,实在是在下疏忽大意了,请大人莫要怪罪啊!” 话一说完,他就立刻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方雨羽所在的桌前。只见徐海帆缓缓走来,停在了自己的案几前方。方雨羽见状,赶忙迅速地起身,恭敬地弯下腰,行起了躬身之礼,表示对徐海帆到来的尊重和欢迎。 徐海帆微笑着向方雨羽拱了拱手,和声说道:“方道长,请您跟我来吧。”说罢,他轻轻地拉住方雨羽的衣袖,引领着他一同走到了楚辛的案几跟前。到了那里后,徐海帆先是面向楚辛,然后郑重其事地介绍起来:“楚大人,眼前这位就是我前些日子曾与您提及过的那位来自真武观的高人——方定羽,也就是方道长啊!他可是大羽朝赫赫有名的张元钦张真人最为疼爱的徒弟呢。” 介绍完方雨羽之后,徐海帆随即转过身去,又对方雨羽介绍起坐在案几后面的楚辛来。只见他面带敬意,语气诚恳地说道:“方道长,这位正是咱们湘州府如今的现任知府大人,楚辛楚大人呐!您赶快上前拜见一下楚大人吧。” 待徐海帆将相关事宜介绍完毕之后,只见方雨羽面朝着案几后端坐着的楚辛,先是微微躬身,紧接着双手抱拳拱起,郑重其事地向其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之揖。同时口中朗声说道:“三清真武观小道士方雨羽,拜见楚大人!” 楚辛身为混迹于官场多年的老手,平日里对于那些所谓的道士、和尚之类的人物,向来都没有太多的兴致和关注。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位年轻道士所吸引。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方雨羽竟然能够与尊贵无比的四皇子殿下并肩而坐于同一个案几之前。如此情形,怎能不让楚辛心生警惕,从而对其多加留意呢?只是眼下众人皆在场,周围更是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详谈深究的好时机。因此,楚辛仅仅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接着又随口敷衍般地寒暄了那么寥寥两句而已。 就在方雨羽恭恭敬敬地向楚辛行礼的时候,徐海帆动作迅速地拉住周衍宗,一路小跑着也来到了楚辛的案几前面。他们二人紧挨着方雨羽站定,排成了一列。 这时,徐海帆面带微笑,率先开口向楚辛介绍起身边的人来:“这位乃是来自京都府的周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周衍宗赶紧跟楚辛打招呼。 然而,周衍宗似乎对这一切都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只见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对着台上的楚辛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嘴里随意地说道:“草民周四,见过楚大人。”那副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位官员放在眼里。 见到周衍宗如此傲慢无礼的表现,徐海帆心中不由得一紧,暗叫不好。他原本还想着要赶忙走上前去替周衍宗解释几句,以免惹得楚辛不快。可谁知道,他刚想要有所行动,就惊讶地发现楚辛竟然站起身来,并且毫不犹豫地绕过面前的案几,径直朝着周衍宗走了过去。 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周衍宗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正准备开口说话:“这个,殿……”然而,那个“下”字还未完全出口,便被周衍宗凌厉的目光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要知道,这位楚辛在京都府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无人敢轻易招惹。但实际上,此人心思细腻,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为人处世更是圆滑至极。只不过,在关键时刻,他却能够表现得异常硬气,绝不退缩半步。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四皇子殿下,楚辛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根本摸不透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选择顺从和配合,以免触怒龙颜。于是,他连忙改口道:“这个殿……殿里还是有些凉哈,周公子还请快快入座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紧接着,他又轻轻一抬手,亲自引领着周衍宗走向大殿左侧摆放着案几的座位处,并小心翼翼地伺候其坐下。 为了缓解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楚辛还不忘顺带将站在一旁的方雨羽也一同请了回去。此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徐海帆见机赶忙开口打圆场道:“哈哈,楚大人可真是爱才如命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这位周公子,我方才一眼瞥见他时,内心深处竟莫名地涌起一股亲切感。真不知道待宴席散去之后,是否能够有幸邀请到这位周公子与我单独聊一聊呢?”楚辛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衍宗。只见那周衍宗面带微笑,轻轻摆了摆手,回应道:“好说好说。”听到周衍宗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楚辛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之色,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案几后面缓缓坐下。然而,即便已经落座,他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向左手边案几后的周衍宗身上。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徐海帆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默默记在了心里。只见他微微起身,双手稳稳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挺直身子面向两侧作陪的众多宾客,朗声道:“在此,徐某衷心感谢诸位今日能拨冗前来赏光,同时也要特别感激楚大人对本次宴会的关怀备至。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这每四年举办一次的【龙王祭】再过短短两日就要盛大开幕啦!今日略备薄酒,一来是想提前与众位共襄盛举,二来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表达一下鄙人的诚挚谢意。还望各位不要嫌弃酒菜简陋,尽情享用便是。”言罢,徐海帆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将手中酒杯里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见状,除了楚辛之外,纷纷迅速站起身来,各自端起摆在案几前方的酒杯,高高扬起头颅,如同饮酒比赛一般,豪迈地将杯中之酒一口气喝得点滴不剩。一时间,宴会上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放下酒杯之后,徐海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楚辛,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楚大人啊,算起来您来到咱们湘州这块地方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啦!想必在平日里头,您或多或少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我们【龙王祭】的事情吧?其实呢,这个【龙王祭】乃是我碧波山庄所独有的一种传统祭祀仪式,话说我们祖上……”徐海帆说起了这【龙王祭】的来由。 介绍完,徐海帆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又继续向楚辛详细地解释道:“从此以后啊,我们为了感恩这条拯救我们祖先的龙王,便开始举办起了这个【龙王祭】,以此来祈求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且呀,经过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与发展,如今的【龙王祭】已然成为了我们碧波山庄最为重要且盛大的节日之一啦!每到举行【龙王祭】之时,整个山庄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呢!” “哦?听徐庄主这么一说,本官对这【龙王祭】真是充满了好奇啊!”楚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与对面的徐海帆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推杯换盏之间,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仿佛也映衬着此刻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楚辛突然侧过身子,靠近徐海帆,压低声音问道:“徐庄主,我可听说,你们这碧波山庄啊,常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呢。在这偌大的湘州地界之上,似乎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你们山庄的耳目呀。” 徐海帆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但那笑意已不如先前那般自然。他连忙拱手说道:“哎呀,瞧楚大人您这话说得。咱们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罢了,靠着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承蒙江湖上诸位朋友的厚爱,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至于您所说的那些事儿嘛,大多都是朋友们茶余饭后闲聊时听来的传闻而已,当不得真呐!” “是吗?”那楚辛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徐海帆,语气带着一丝质疑道:“可是,本官却听闻,你们这山庄之中藏龙卧虎,有着不少武功高强之辈啊!” 徐海帆心中猛地一惊,但脸上仍强作镇定,连忙拱手陪笑道:“大人您说笑了,哪来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呐,不过就是一些看家护院的庄稼把式而已,平日里也就靠着一身蛮力干点粗活罢了。”他一边说着,额头上已不知不觉渗出了些许细微的汗珠。 别看这只是看似寻常的随口一问,如果回答得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虽说徐海帆深知自己背后有朝中的大人物撑腰,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位掌管一州之地的知府大人的盘问,他依旧感到有些心慌意乱、底气不足。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真惹恼了这位知府大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徐海帆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第69章 旁敲侧击吐实情,暗中会晤湖心亭。 “那这么看来,我之前听闻的那些消息竟然全都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的谣言呐!”楚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着说道:“一直以来,外界都传闻你们碧波山庄如何如何厉害,甚至有人将其夸大为这湘州地界上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一般存在。今日一见,似乎也并非如传言那般夸张嘛!” 听到这话,徐海帆顿时面色大变,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惶恐地回应道:“哎呀呀,楚大人您这可真是折煞小的了!小人哪敢有这般狂妄的心思哟?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此刻的徐海帆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面对楚辛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楚辛见此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本官能理解你的难处,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瞧把你给吓成这样!”说罢,楚辛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并将其高高举起,伸向徐海帆所在的方向,同时眼神示意对方一同举杯相碰。 徐海帆见状,赶忙诚惶诚恐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伸过去。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正当两人即将饮酒之际,楚辛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不知杨大帅派来的人马究竟何时能够抵达此地呢?” 徐海帆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明日便会……”然而话刚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瞬间愣在了当场。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已然放下酒杯开始夹菜进食的楚辛,脑海中飞速思考着眼前这位楚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对杨大帅的动向如此关心且了如指掌。一时间,徐海帆完全摸不透楚辛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心中暗自揣测不已。 楚辛轻轻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着,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对面的徐海帆身上。然而,徐海帆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楚辛之前的问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楚辛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来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杨大帅难道没有提前告知于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话,徐海帆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沉默片刻之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放下手中的碗筷,压低嗓音缓缓说道:“回楚大人,据小人所知,杨大帅明日便会抵达此地。不知是否需要小人提前做些安排呢?” 楚辛听闻这个消息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麻烦啦!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而已。没事儿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徐海帆连忙应声道:“是是是,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端着酒杯,朝着其他宾客所在的案几走去。一路上,徐海帆的心情都十分忐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楚辛刚才的话语和表情。 在向其他宾客敬酒的过程中,徐海帆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转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楚辛。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实在猜不透楚辛到底有何意图。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暗自思忖道:“看这情形,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楚辛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徐海帆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上。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与此同时,他那线条分明的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此刻,楚辛的内心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翻涌不息。他暗自思忖道:“哼!看这情形,这碧波山庄果然和杨坚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遥想当年,那周知府竟然会如此离奇地突然暴毙身亡,而就在此事发生之后不久,杨坚便迫不及待地在朝堂之上大肆举荐起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接替周知府的职位。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目的,恐怕已经是昭然若揭,无需多言了吧……”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悠然自得地站着的周衍宗身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位神秘的四殿下来到湘州究竟所为何事呢?若是其目的与我精心筹谋之事有所冲突,那可就麻烦大了!到底该不该先确保殿下的安全,然后再着手行动呢?可是这样一来,计划恐怕会受到不少影响……唉,此事着实令人感到棘手啊!只盼着咱们这位尊贵的殿下届时能够安分守己一些,莫要给我的行动增添不必要的混乱和阻碍才好。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了。” 想到此处,楚辛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他深知这件事情已经变得颇为棘手,如果真如他所料,牵扯到了皇室,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自己辛辛苦苦、暗中谋划了将近三年之久的大事,若是因此而在皇帝面前留下不良印象,那他未来的仕途必将布满荆棘与坎坷。 然而,一想到此事已布局如此之久,付出了诸多心血和努力,倘若最终真的走到那无法挽回的一步,即便要舍弃这好不容易打拼而来的仕途,他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将碧波山庄这个危害一方的毒瘤彻底铲除,还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境。 主意已定,楚辛深吸一口气,暗暗地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道:“事已至此,绝不能半途而废!”随后,他便不再去过多关注那个周衍宗,而是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方雨羽的身上。只见此时的方雨羽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个出尘的隐士。 楚辛站在远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四皇子殿下身旁的身影。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究竟是谁?我在京都府任职多年,从未听闻过殿下身边竟有如此年轻之人。瞧他那身装扮,竟是一副道士模样,实在令人感到蹊跷。难道他是从哪个深山道观里走出来的不成?又或者是江湖骗子乔装改扮而来?不行,此事必须查清楚,绝不能让殿下受到任何蒙骗。若是这小道士心怀不轨,意图对殿下图谋不轨,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看来,得想个法子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若发现真有问题,定要尽快将其从殿下身边带走,以免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想到这里,楚辛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暗暗谋划起来。 想到这里,楚辛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身旁不远处一名山庄弟子身上。他抬起手来,朝着那名弟子轻轻一招,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之色。 那名弟子见状,赶忙一路小跑着来到楚辛跟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将耳朵凑近楚辛嘴边。 楚辛压低声音,对着这名弟子耳语起来。他的话语声很轻,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随着楚辛的讲述,那名弟子不住地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 待楚辛说完之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弟子赶快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只见那名弟子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向着方雨羽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穿过人群,很快便来到了方雨羽身边。 到得近前,那名弟子先是向方雨羽行了一礼,而后同样压低声音,凑到方雨羽的耳边轻声说道:“楚大人方才吩咐小的过来告知方道长,等晚宴结束之后,请您和周公子移步至湖心亭等候。还望方道长与周公子切勿忘记此事。”说罢,这弟子又不着痕迹地朝主桌的楚辛那边瞥了一眼。 方雨羽闻听此言,心下当即明悟。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名弟子,缓声道:“烦请转告楚大人,小道与周公子定会按时前往湖心亭赴约。” 那名弟子得了方雨羽的答复,再次躬身行礼,而后快步返回楚辛身边。待到站定之后,他俯下身去,低声向楚辛回禀道:“启禀楚大人,小的已经将话带到,方道长表示会与周公子一同前去湖心亭赴约。” 在宴席间,徐海帆手持酒杯,面带微笑地穿梭于宾客之中,依次向大家敬酒致意。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转头之时,目光恰巧捕捉到了楚辛和方雨羽之间那不易察觉的眼神交流以及细微的动作。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徐海帆心中却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此刻,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徐海帆不禁暗自揣测起这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可正当他思绪如麻之际,理智告诉他现在绝非纠结于此的时候。毕竟,满座的宾客尚需他来周全招呼,若是因这点疑虑而分神失仪,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徐海帆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应酬,与客人们谈笑风生、举杯共饮。而此时,原本喧闹无比的宴会现场依旧热闹非凡,众人皆沉浸在这欢快愉悦的氛围之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只见楚辛缓缓站起身来,手中高举着酒杯,清了清嗓子后开口说道:“诸位,诸位,请先静一静!”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方才还嘈杂不堪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楚辛身上。 只见楚辛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开口说道:“诸位,本官忝为这一州之州府,身负重任,但也深知应当与民众一同欢乐。只是可惜啊,明日尚有诸多公务等待处理,实在无法久留。在此,本官就先向诸位告辞了,请诸位尽情畅饮,不必拘束。这杯酒,乃是本官对在座各位的敬意!” 话音刚落,席间立刻响起一片回应之声。有人赶忙说道:“楚大人太客气啦!您能来此已是我等莫大的荣幸。”又有一人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楚大人,能与您同席共饮,实乃我等三生有幸呐!”此时,另有一人高声喊道:“楚大人高风亮节,理应是我等敬大人一杯才对啊!大家说是也不是?”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并纷纷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楚辛见状,豪爽地大笑一声,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与诸位一同饮下此杯!”言罢,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潇洒地翻转酒杯,向众人展示空空如也的杯底,以示意自己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众人见此情形,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楚辛,举杯仰头,畅快地将酒灌入喉中。待所有人都喝完之后,他们同样将酒杯倒置过来,果然没有一滴酒水落下。 眼见众人皆已饮酒完毕,楚辛这才心满意足地轻轻放下酒杯,再次向着众人拱手作揖,郑重其事地道别:“那么,本官就此别过,还望诸位玩得尽兴!”语毕,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宴席。 众宾客们面带微笑,纷纷拱手回礼相送。在这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交织之下,楚辛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而优雅。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再送,然后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了主座。 穿过人群,楚辛朝着侧门走去。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那扇门后,只留下一片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时间悄然流逝,没过多久,方雨羽和周衍宗对视一眼后,也双双起身。他们先是向着正中央的徐海帆微微躬身行礼,表示辞别之意。而后,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出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踏出大厅之后,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方雨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几位身着山庄服饰的弟子正在忙碌着。他迈步向前,轻声询问湖心亭的具体方位。待得到准确答复后,方雨羽转头看向周衍宗,眼神交汇间彼此心领神会,接着便加快脚步朝湖心亭的方向匆匆赶去。 一路行来,但见月影如梭,明暗交错。终于,当两人远远望见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矗立在湖水中央时,都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 待到近前,他们发现湖心亭周围站立着四名神情肃穆的护卫,个个身材魁梧、威风凛凛。方雨羽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名护卫彬彬有礼地道明了来意。那名护卫点了点头,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随后转身走进亭中,向端坐于内的楚辛低声禀报。 楚辛原本正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听到护卫的声音后,他猛地回过身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他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亭外。 只见楚辛快步走到周衍宗面前,毫不犹豫地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双膝跪地。他低头抱拳,用洪亮而恭敬的声音高声喊道:“湘州知府兼参军指使楚辛,拜见四殿下!” 周衍宗见状,连忙伸出双手将楚辛扶了起来。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起来吧,这里可不是京都府,不必如此多礼。楚大人还是放松一些为好。” 跟在周衍宗身后的方雨羽微微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朝着楚辛行了个礼。 楚辛见状,赶忙双手抱拳,向方雨羽还了一礼,然后面带微笑地引领着他们二人走向湖边的亭子。待众人走进亭中,楚辛潇洒地挥了一下手,向守护在周围的手下护卫示意让他们站得离亭子远一些。 那四名训练有素的护卫得到命令后,齐齐拱手应道,接着便迅速分散开来。每个人都选择了一个方位,背对湖心亭而立,宛如四座坚不可摧的雕塑一般。 第70章 三人定计湖心亭,战术布置灭山庄。 待到护卫们都远远走开之后,楚辛这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此次是什么时候抵达的湘州啊?您怎么也不提前派个人给下官传个消息呢?这样下官也好有所准备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周衍宗。 周衍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本宫此番前来湘州乃是身负重要使命,这件事情需要严格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因此,本宫只能独自一人悄然前来。除了贵妃娘娘以及父皇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知晓此事。”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今日若不是恰好遇到楚大人您,恐怕本宫早就已经去处理正事了。” “是是是,是下官多心了。”楚辛诚惶诚恐地连忙陪笑着应道,并躬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他那略显谄媚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待直起身子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不知有什么地方能让下官为您效力的?只要是殿下您吩咐下来的事情,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去完成!” 周衍宗听着楚辛的话,却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不语,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雨羽,轻声开口说道:“方兄,对于我们眼下正在谋划的这件事情,你认为是否可以告知楚大人呢?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说完,周衍宗便静静地凝视着方雨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雨羽听到周衍宗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低下头去,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不断闪烁,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和权衡。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雨羽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的楚辛,缓声问道:“楚大人,在下最近偶然间听闻了有关这碧波山庄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而且据我所知,这些秘闻似乎跟外界流传的关于这座山庄的种种传闻大相径庭。不知道大人对此可有了解?” 楚辛被方雨羽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见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方小友所说的这些情况,其实本官在这湘州任职期间也多少有所察觉。只是……只是本官不太明白,这些事情究竟与殿下所图谋之事有着怎样的关联呢?所以才斗胆向方小友请教一二。”说着,楚辛便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紧紧盯着方雨羽,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雨羽看了一眼周衍宗,见周衍宗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三年前,殿下在白银城外的驿站里遭刺客袭杀。虽然最后被殿下逃出升天,并且将那些刺客全部剿灭。后来更是将第二波杀手擒住。经过殿下这两年里的探查,线索指向了这碧波山庄。” “什么?!”楚辛听闻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有人胆敢袭杀当朝皇子殿下,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楚辛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一旁的周衍宗见状,急忙伸手拉住楚辛的衣袖,同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楚辛的肩膀上,试图让他重新坐下。口中连忙劝阻道:“别别别,楚大人莫急,您先坐下,且听听方兄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楚辛被周衍宗这么一拦,稍稍回过神来,但仍是余怒未消,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过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方雨羽,沉声道:“是下官鲁莽了,方小友,请继续吧。” 方雨羽见楚辛逐渐冷静下来,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殿下根据所掌握的线索一路追查至此,碰巧与在下相遇。随后,殿下向我透露了他此次行动的全盘计划。原来,殿下之意并非仅仅铲除这座山庄而已,而是要顺藤摸瓜,揪出隐藏在这山庄背后的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毕竟,如果只是想要解决这样一座小小的山庄,以殿下之尊,只需寻个合适的理由或借口,便能轻易调动大批军队前来,将其彻底夷为平地,片瓦不留。” 听了方雨羽的话,楚辛心中对于事情始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于是决定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出来与周衍宗参详。 “如此说来,殿下与下官的意图有些一致。殿下应当知道我来湘州上任的目的,不单单是来治理一州之地的。而是有皇命在身。至于到底是何任务,这就不方便与殿下说了。” 楚辛顿了顿后说道:“下官在湘州府这几年,暗中收罗证据,慢慢的也将这山庄上下的套路给摸了个门清,至于为何迟迟未有行动,一来是时机还不成熟,二来是这山庄的幕后之人还未现身。而最近,我才搞清楚这山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随后,楚辛将自己方才在酒席之上对徐海帆的试探说与了眼前的二人听。 当方雨羽和周衍宗听到这幕后之人是杨坚,杨大帅的时候。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这幕后之人正如二人心中猜测的那般。 方雨羽微微抬起眼眸,与对面的周衍宗目光交汇在一起。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织后,又迅速分开,但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他们仿佛已经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只见方雨羽轻轻挑了挑眉梢,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扬;而周衍宗则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显然,他们对眼前所呈现出的这个结果丝毫没有感到惊讶,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在方雨羽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之中,一直以来都坚信着一个观点:当初对方家悍然发动那场血腥袭击的幕后黑手,与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伯爷的藏身之所悄然转移的神秘人物,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声名远扬、手握重兵的杨大帅。 这位杨大帅,在世人眼中可谓是位高权重、威风凛凛。他统领着千军万马,跺一跺脚便能让整个江湖为之震颤。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会与方家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又为何要对其痛下杀手,并精心策划这一系列阴险狡诈的阴谋呢?这些谜团如同层层迷雾一般笼罩在方雨羽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这个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真相,哪怕前方道路崎岖坎坷、荆棘密布…… 然而,对于周衍宗而言,那位在幕后默默支持着三皇子的军中巨擘,正是昔日暗地里授意山庄派遣杀手前来行刺之人。尽管目前尚未掌握确凿无疑的直接证据,但凭借他手中所握有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再加上杨大帅对此事所持的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周衍宗实在难以不去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杨坚身上。毕竟,所有的蛛丝马迹似乎都在隐隐指向这个令人忌惮的人物。 如此一来,亭中这三人的目标居然奇迹般的达成了一致。纷纷指向了那远在京都府的杨坚杨大帅。 在悄然之间,三人竟如此默契地形成了一致的战线。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最为紧迫之事,便是将那如恶魔般盘踞于湘州府百姓头顶之上的碧波山庄彻底剿灭。因为只要能成功除掉这座山庄,便等同于斩断了杨大帅的一条重要臂膀。 此刻,距离【龙王祭】的盛大举行已时日无多。而最初,楚辛所筹划的方案乃是趁着祭祀仪式之机,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的丑恶真面目无情揭露。只见他略作沉吟之后,缓缓开口对身旁二人言道:“殿下、方小友,本官原计划就在两日之后的【龙王祭】上,一举将此山庄连根拔除,不知二位对此可有什么想法或意见?” 听闻此言,方雨羽神色一紧,急忙连连摆手并高声喊道:“楚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见其反应如此激烈,楚辛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追问道:“小友,你这般言语究竟是何深意呢?” 方雨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而后迅速解释道:“楚大人呐,如果真选在祭祀仪式之时贸然行动,万一那徐海帆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他极有可能会挟持在场参与祭祀之人作为人质以求自保。如此一来,遭殃的可就绝非仅仅只是这碧波山庄一家了呀!” “哎呀呀……本官竟然险些忘却尚有众多百姓参与其中啊!幸亏有方小友及时提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楚辛一边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如何彻底铲除碧波山庄这件事情上,心中早已谋划好了一系列计策。本以为只要能够当着众人之面,将这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逐一揭露并清算清楚,那么必然会令碧波山庄声名狼藉、臭名远扬。紧接着再调动大批军队对其展开围剿,定能一举成功。 然而,此刻经方雨羽这么一提醒,楚辛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疏漏之处——这碧波山庄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势力罢了,又怎会甘心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呢?待到那时,山庄内的数百名弟子必定会奋起抵抗,哪怕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军,他们恐怕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战到底。如此一来,场面势必会变得混乱不堪,而无辜的百姓们身处其间,生命安全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 想到这里,楚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若是真因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百姓伤亡惨重,那他这个官员可真是罪责难逃啊!如此一来,不仅原先预想中的胜利可能会化为泡影,甚至还会让整个局势陷入难以收拾的被动局面当中。 于是楚辛定睛凝视着眼前的方雨羽,只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稍作迟疑之后,楚辛终于还是缓缓地开口问道:“那么敢问方小友,依您之见,此事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行事才最为妥当呢?” 方雨羽闻听此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楚辛,有条不紊地说道:“依我看啊,咱们不妨先暗中悄悄地部署兵力。等到祭祀仪式顺利结束之后,趁着人群逐渐散去之际,突然发动袭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我们再向外界公开揭露这碧波山庄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与此同时,迅速安排可靠之人全面接管山庄的各项事务。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将这座山庄发展成为官府掌控江湖势力的一个重要突破口,而且还能达成诸多好处。首先,可以切实有效地保障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其次,有助于维护整个湘州地区的长治久安;更为关键的是,通过此举,咱们成功地斩断了那杨大帅伸向江湖的一条有力臂膀,让其元气大伤!” 楚辛听闻此言后,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方雨羽,继续追问道:“那按照方小友您所说,我们究竟应当把这些兵力具体部署在哪个地方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只见方雨羽略作思考,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据我所知,在碧波山庄有一处码头,那里地形较为隐蔽,而且视野开阔,易于防守。如果能将兵力布置在此处,想必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说着,他用手指向远处一个方向,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详细的战略地图。 紧接着,方雨羽又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具体安排:“首先,可以派遣一部分精锐士兵埋伏在码头周围的树林之中,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其次,再安排一些擅长水战的士卒登上楼船,随时准备对山庄的楼船进行包围,防止其逃走;此外,还需留下一支预备队,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楚辛一边认真聆听着方雨羽的讲述,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待方雨羽说完之后,他与另外一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嗯,方小友此计甚妙!就照你说的办吧。” 就这样,经过一番商议,三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随后,他们各自散去,开始着手筹备兵力部署的相关事宜,一场紧张而有序的行动即将展开。 第71章 与民同乐楚知府,暗中布置方道士。 “我看不如这样吧。”楚辛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众人后,最终定格在了周衍宗身上。他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殿下,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关乎到我们能否顺利达成目标。依微臣之见,不若由您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前去设伏。而我呢,则带领另一队人手在明面吸引敌人注意力,并时刻准备着与殿下相互呼应,联手将那些关键人物牢牢掌控在手。如此安排,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说这番话的时候,楚辛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一方面,他确实有心要把这部分兵权移交至周衍宗手中,一则可以借此试探一下这位殿下是否具备足够的担当和决断力;二则也是希望能给周衍宗提供一个独自领军作战的锻炼机会,以便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 毕竟如今的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暗潮汹涌,围绕着太子之位的争夺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众多官员也都开始选边站。 尽管楚辛自己不便直接卷入这场纷争,但通过对几位皇子平日里言行举止以及处理事务能力等方面的观察比较之后,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眼前这位四皇子殿下相较其他几位而言,更为沉稳可靠,也更令人感到安心。 方雨羽内心也明白,楚辛之所以选择让周衍宗带兵。名义上是让兵权,实则也是对皇子殿下的一种保护。 于是方雨羽和周衍宗交换了下眼神,很快。周衍宗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于是满口答应了楚辛的请求。 就这样,三人在亭中开始商议各自的计划。一场针对碧波山庄的大局就这样缓缓展开了。 两日之后,阳光洒落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湖中心用众多小巧精致的木筏紧密地拼接在一起,构建成一座宏伟壮观的水上平台。这座平台宛如一座浮于水面之上的神秘岛屿,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平台之上精心布置了一座庄严肃穆的祭祀礼台,四周摆满了各种鲜花、香果和香烛等供品。微风拂过,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而在碧波湖的岸边,则静静地停泊着一艘高耸入云的楼船。这艘楼船气势磅礴,船头悬挂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龙头装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浪而出,冲向天际。 楚辛此次身负重任,率领着湘州府的一部分官员专程赶来参加这场盛大的龙王祭大典。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板正挺括的官服,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此刻,他正站立在看台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湖面。只见他双目如炬,锐利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则暗暗标记着那些有山庄弟子频繁出没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都将成为接下来行动中的关键所在,需要派遣大量兵力前去严密监控和管理。 与此同时,楚辛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台下正在热情地招呼往来宾客的徐海帆身上。他凝视着徐海帆,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中甚至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阳光逐渐升高,温暖的光线洒落在大地上,原本安静的场地此时变得热闹非凡,人员基本上已经全部到齐。这场精心筹备已久的盛大仪式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只见徐海帆身穿着华丽的盛装,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他步伐沉稳地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朝着那座庄严肃穆的祭祀高台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重,仿佛承载着无比重要的使命。 当徐海帆登上祭祀高台后,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台下前来参加【龙王祭】的众多宾客,先是微微躬身,然后双手抱拳,向大家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一场激情澎湃、感人至深的演讲,并详细地介绍了此次【龙王祭】的由来和意义。 待演讲和介绍完毕,祭祀的高台上,徐海帆郑重其事地拿起一叠黄表纸,用洪亮而又清晰的声音大声宣读起来。伴随着他那抑扬顿挫的语调,现场的气氛愈发肃穆庄严。 就在这时,徐海帆突然大手一挥,示意早已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点燃那些提前准备好的鞭炮。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响彻云霄,犹如万马奔腾之势,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宁静。 随着这阵鞭炮声渐渐地消散在空气中,人们纷纷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忙着摆放祭品,有的则在整理祭祀所需的器具。整个场面虽然繁忙,但却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看台上,楚辛正与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端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他们居高临下地观望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以看到,湘州府里大部分有钱有势的人家都赶来参加这次【龙王祭】了。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普通老百姓也兴致勃勃地来到此地凑热闹。再加上山庄的众多弟子们,更是让这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这场盛大的【龙王祭】可谓是规模空前,几乎将整个湘州府的富贵之人尽数囊括其中。仅是为了向龙王献上敬意所筹备的礼物,各家各户拼凑起来便已多达百余箱之巨!而且,这些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无一不是金银珠宝、古玩珍奇等价值连城的宝贝。 为了能让在场众人清楚地看到箱子内所藏的珍贵宝物,徐海帆特意安排了数名训练有素的山庄弟子负责逐一清点。每一户人家呈上的献礼,都会由一名山庄弟子高声诵读出来。伴随着那名弟子清晰响亮的声音,现场气氛愈发热烈。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站在看台之中的楚辛面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不禁想起之前方雨羽跟自己所说的话——这些堆积如山的财宝最终都会落入那座山庄的囊中。每每思及此处,楚辛心中就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 此时,楚辛目光紧盯着前方那个正满脸笑容、春风得意的徐海帆,暗自咬牙切齿:“这个贪婪无度的家伙,这次我定要想办法将这座山庄彻底铲除,绝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如此肆意妄为下去!” 然而在后山,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鸟叫。方雨羽和马瘸子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朝着关押徐定波的那个山洞摸去。他们身形敏捷地穿梭于山林之间,每一步都轻如鸿毛,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终于,两人来到了距离山洞不远处的一片草丛前。他们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身体紧贴着地面,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手中紧紧握着锋利无比的飞刃,目光死死地盯着洞口处那两个守卫的身影,蓄势待发。 此时,方雨羽和马瘸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传递出一种默契和决心。随后,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突然同时发力,猛地从草丛中一跃而起。 只见两道黑影如闪电般冲向洞口的守卫,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那两名守卫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来者何人,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骤然闪过。紧接着,他们便感觉额头一阵剧痛袭来,然后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待到两人轰然倒地之后,人们才发现他们的额头上各自插着一柄飞刃,露出来的半截刀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而伤口处,则不断有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眼见两名守卫已经倒下,方雨羽毫不犹豫地手持参差错剑,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运起轻功迅速向着洞穴内闪身而去。马瘸子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一同冲进了洞穴之中。 只见方雨羽身形一闪,犹如离弦之箭般冲在了最前方。眨眼间,他就已经抵达了关押着徐定波的牢房跟前。 他右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把寒光闪烁的参差错,眼神坚定而锐利地盯着牢房门上那粗重的锁链。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剑,剑光如虹,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劈向锁链。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锁链瞬间就像是脆弱的树枝一样,被轻易地斩断成了两截。断口处光滑平整,仿佛这锁链本就是由豆腐制成的一般。 方雨羽心中暗赞道:“不愧是宝剑啊!斩这凡铁锁链简直如同削木头一般轻松自如。”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牢房内床上的徐定波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猛地睁开双眼,警惕地看向门口。当他看到有人前来打开牢门时,心中不由得一惊,还以为是徐海帆派来的杀手要取自己性命。 于是,他暗暗运气,全身功力凝聚于双掌之上,准备一旦来人靠近,就立刻出手将来者击退。然而,正当他蓄势待发之际,却突然听见那人开口喊道:“徐爷爷,我来救你来了。” 徐定波闻言一愣神,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徐爷爷?难道是方小子来了?”想到这里,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很快,他就看清楚了来人正是方雨羽。此时的方雨羽左手持着一把短剑,与右手的长剑相互呼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只见他先是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猛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牢门上。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厚重的牢门竟然直接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方雨羽轻盈地迈着步子,脚下仿佛生风一般,稳稳当当地踩在了那沉重的牢门上,一步步向着徐定波走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这个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的老人身上。只见方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咧开嘴对着徐定波笑道:“怎么样,徐爷爷?您一定没有想到会是我回来救您吧!” 此时此刻,徐定波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因为自己终于能够摆脱这座阴暗潮湿的山洞,重新回到外面那个广阔自由的世界;另一方面,他又感到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终前来解救自己的竟然是一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少年,而非那些由他含辛茹苦养育多年的亲生子侄们。 “好好好,乖孙做得真是太好了!快走吧,徐爷爷这就跟你走。”徐定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连连点头应道。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紧跟在方雨羽身后,一同朝着牢房外走去。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便顺利抵达了洞口。此时,马瘸子正全神贯注地守在洞口一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有山庄的弟子察觉异常并带人赶来将山洞团团围住。一见到方雨羽领着徐定波从里面走了出来,马瘸子赶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公子,此地实在太过危险,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妙啊!” 徐定波定睛一看,瞬间就认出了眼前这位身形佝偻的男子正是马瘸子。他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甚至不由自主地失声大喊起来:“竟然是你,马良锡!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你竟然还活着!” 只见马瘸子狠狠地瞪了徐定波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若不是看在公子在此处的面子上,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然而,尽管心中恼怒万分,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没好气地回怼了徐定波一句:“哟呵,你这家伙不也活得好好的嘛。”说话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之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就在这时,一旁的方雨羽眼见形势不妙,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劝解道:“好啦好啦,二位莫要再争执了。当下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呢,有什么恩怨情仇,咱们稍后再议。” 说着,他先是转身面向徐定波,缓声说道:“徐爷爷,依我之见,这山庄之中想必应该还有您的人手潜伏其中吧?既然如此,不如您就与老马一同前去联络那些老弟兄以及您的手下们。一切都按照马瘸子之前的部署行事,等待我的信号即可。此次行动,一来是为了帮助您报血海深仇;二来也是为了铲除这些作恶多端之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啊!” 言罢,方雨羽又转过身来,目光凝重地看向马瘸子,叮嘱道:“老马,此番你与徐爷爷一同前往,千万不要忘记前些日子我跟你提及的那个地方。我总觉得那里极有可能便是关押我爹爹之处。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掉以轻心呐!” 听到此处,马瘸子心头猛地一震,连忙拱手应道:“公子放心,就算拼尽这条残腿性命,属下也定会将伯爷安然无恙地营救出来!” 第72章 千方百计想权利,回头却是埋骨地。 待一切都安排妥帖之后,我定会归来寻找于你。切记!若非到了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之时,万万不可与那敌人正面交锋,切莫意气用事啊!方雨羽一脸凝重地叮嘱着。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定波突然跨步而出,大声说道:“方家娃儿,你这番言语可未免有些小瞧人啦!想当年,那马神君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呢!放眼这整座碧波山庄,能够与其过上几招而不落败的人,怕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哟!所以呀,你尽管放宽心便是。” 然而,面对徐定波如此夸赞,马瘸子并未多作辩解,他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倒是方雨羽再次开口言道:“若是那个神秘小院当真就是囚禁我爹爹之所,那么对方必然会派遣京都府的顶尖高手坐镇其中。咱们行事还需加倍谨慎才好,切不可掉以轻心呐!” 听到这话,马瘸子赶忙应声道:“公子尽可放心离去。小人自当处处小心在意,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您且先行一步前往后山吧,我与老庄主在此料理完这两名已然殒命的山庄弟子之后,随后便至。”说罢,马瘸子伸手朝着地上那两具依旧毫无生气的山庄弟子尸首指了一指。 “好!既如此,那我就先赶赴后山了。”话音未落,只见方雨羽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参差错一同向着后山疾驰而去,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马瘸子和徐定波小心翼翼地抬起地上那具冰冷的尸首,然后缓缓地将其丢回到幽深黑暗的洞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稍作停顿,对视一眼,便按照徐定波的要求,急匆匆地朝着那神秘的传功山谷进发。 今天可是个非同寻常的大日子——【龙王祭】!整个山庄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繁忙之中,八成以上的人都纷纷走出山庄,前去帮忙筹备这场盛大的庆典活动。而就连平日里戒备森严的传功山谷,此刻也因为人手不足变得防守空虚,原本负责守卫的人员大多被临时抽调走了,仅剩下里面的两位供奉坚守岗位。 然而,徐定波此番前来的目标恰恰就是这两个人。想当初,这二位乃是他精心布下的后手:其一,暗中监视着徐海帆的一举一动;其二,则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周全。可谁能料到,就在三年前,阴险狡诈的徐海帆竟然对徐定波暗下毒手,并且在得手之后,毫不留情地将这两名山庄高手发配至这偏僻的传功山谷,同时彻底切断了与徐定波之间的联系。 正因如此,徐定波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来到这山谷之中,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并重新掌控住这股力量,以图东山再起,一雪前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方雨羽身形如电般迅速地朝着后山的山脚下疾驰而去。当他抵达目的地后,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当初与周衍宗约定好的那个地方。终于,在一番寻觅之后,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角落。 方雨羽从地上捡起一片翠绿的树叶,将它轻轻放入口中。然后,他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顿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叫声。这声音婉转悠扬,仿佛真的是一只鸟儿在欢快歌唱一般。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从不远处茂密的树林中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树林中钻出。定睛一看,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刚毅冷峻,正是那林冠深——四皇子殿下的贴身侍卫统领。 林冠深一现身,便对着方雨羽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跟上自己。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再次一头扎进了那片郁郁葱葱的丛林之中。方雨羽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迈开大步紧紧跟随着林冠深的身影。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这片繁茂的丛林中快速穿梭前行。大约走了一里多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树下。此时,只见一个身着全副铠甲的男子正站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头盔,同时不停地拉扯着身上的铠甲,似乎对这套装备感到十分不满和难受。 仔细一看,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身份尊贵的四皇子周衍宗。此刻的他一脸苦相,嘴里不停地抱怨道:“林护卫啊,能不能别让我穿这玩意儿啦?又笨重又沉重,而且还闷热得要命!简直要把本殿下给憋死了!” 听到周衍宗的抱怨,林冠深赶忙走上前去,恭敬地从他手中接过头盔,并安慰道:“殿下,请恕属下直言,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无虞,还是请您忍耐一下穿上这身铠甲吧。”说着,林冠深微微侧身,抬起手指向身后,对方雨羽介绍道:“殿下,这位便是方公子。” 周衍宗微微抬头,目光朝着远处眺望而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方雨羽身背一柄长长的利剑,动作敏捷地从茂密的树林里钻了出来。 周衍宗见状,连忙快步向前迎去,走了好几步之后,来到方雨羽面前站定。他满脸急切地开口对方雨羽说道:“老方啊!你那边情况如何?可都办妥当了吗?” 方雨羽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殿下放心。我已成功把那位老庄主营救出来了。依我看,接下来咱们就前往那碧波山庄的楼船所准备停靠的码头附近设下埋伏吧。对了,殿下您带来的那些士兵们状况怎样?没什么问题吧?”说话间,方雨羽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周衍宗,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听到方雨羽的询问,周衍宗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兴奋地向他讲述起自己精心策划的部署:“这些士兵皆是军中的精锐之士,其中有一部分乃是楚辛将军特意从京都府带过来的亲兵卫队,还有一部分则是从水师当中抽调而出的能征善战的好手。他们加起来总共有两百人之多呢!不仅如此,每个人的装备也都极为精良,可以说要想包围那艘楼船简直易如反掌。除此之外,我还提前安排了水师的战船在周边水域悄悄潜伏着,只要一收到我发出的信号,它们立刻就能冲出来将那碧波山庄的楼船拦截下来,绝对不会让它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那就好,那我们出发吧。”方雨羽微微仰头,眯起双眸望向天空中高悬的烈日,估摸了一下其所在方位之后,转头看向身旁的周衍宗,缓声说道:“此时辰已差不多了。待咱们抵达那处目的地之后,只需静静等候楚大人传来的讯息,届时便能果断出手了。”周衍宗闻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事不宜迟,即刻出发!”说罢,他猛地挥动自己那双宽大有力的手掌,下达了行动指令。站在一旁的林冠深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转身前去传达命令。 于是乎,方雨羽、周衍宗以及林冠深三人,领着众多全副武装的军士,小心翼翼地朝着码头方向摸索前行。一路上,他们尽量避开可能暴露行踪的路径,专挑那些人迹罕至且植被茂密之处行进。 不多时,众人终于顺利抵达了事先精心勘察过的埋伏地点。只见此处地势险要,四周皆是繁茂的树林与灌木丛,乃是一处绝佳的设伏之地。林冠深再次挥动手臂,发出暗号。接到指示后的众将士们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展开行动,纷纷利用周围环境就地进行伪装。 没过多久,原本还略显嘈杂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远远望去,竟难以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有人在此活动过的迹象。方雨羽目光扫视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丛林,心中不禁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们的高超技艺暗自钦佩不已。 碧波湖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着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此时,盛大的【龙王祭】典礼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典礼已逐渐步入尾声。 原本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人群,此刻也像是被风吹散的云朵一般,开始缓缓散去。他们或是面带满足之色,或是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方才典礼中的精彩环节,渐行渐远。 站在湖边的徐海帆,望着眼前渐渐散去的人群,心中却如波涛汹涌般难以平静,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之情涌上心头。他深知,这一次的【龙王祭】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又将会是一次巨大的收获!只要有了这笔从天而降的财宝,他所掌管的碧波山庄便能为那位权倾一方的杨大帅提供更为强大的支持。而作为回报,届时他定能从杨大帅手中获取更多令人垂涎欲滴的权力和利益。 想到这里,徐海帆不禁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一步登天的美好未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山庄中默默隐忍,受尽了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的冷眼和刁难。然而,如今所有的委屈与忍耐都即将得到补偿。一旦他大权在握,定要让那些曾经轻视过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特别是那些山庄里的老东西,他要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进冰冷黑暗的大牢之中,以泄心头之恨。 正当徐海帆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见楚辛正稳步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待走到近前,楚辛拱手向徐海帆行礼道:“徐庄主,此次【龙王祭】的仪式已然圆满完成,本官在此也就不再叨扰了。毕竟身负公职,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故本官就此别过。还望诸位能够妥善处理好后续事宜。”说罢,楚辛正准备转身离去。 “那是自然,楚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缠身,在下怎敢留您在此久待呢?来人啊!速速把为楚大人精心筹备之物取来。”徐海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手下的弟子轻轻招了招手。只见站在一旁的弟子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应诺一声,迅速地将早已备好的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箱给提了过来。 徐海帆稳稳地接过那个小箱子,而后面带微笑,缓缓地走到楚辛面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箱子微微打开一条缝隙,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耀眼的金黄色光芒从缝隙之中倾泻而出。然而,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徐海帆便又迅速地合上了盖子,仿佛生怕里面的宝贝会突然飞走一般。 紧接着,徐海帆满脸堆笑,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对楚辛说道:“楚大人,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楚大人千万莫要嫌弃呀!”面对眼前这一幕,楚辛依旧面不改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见他十分淡定地朝着身旁的一名手下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名手下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从徐海帆手中接过了那个神秘的箱子。做完这些之后,楚辛甚至连看都未曾再看一眼徐海帆以及他的那些弟子们,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望着楚辛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徐海帆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心中暗自思忖道:“哼!区区一个小小的知府大人罢了,终有一日,我定要让你毕恭毕敬地跪在我的脚下俯首称臣!”然而此刻的楚辛,心思全然不在那徐海帆身上,更无暇顾及对方究竟在作何盘算。 刚刚登上马车,楚辛便急忙唤来手下,神色凝重且语气急促地下达命令:“速速前往城外驻扎的军营传信,不得有误!”与此同时,他又吩咐身边的亲卫从暗处取出早已藏匿妥当的弓弩与弓箭。虽说此处仅有百十来号人手,但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当年名震皇城的虎卫军。这支队伍直接听命于天子,堪称江湖上传闻已久的大内高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支队伍的统领乃是出身皇家宗室,其忠诚度毋庸置疑,只为保天子万全。 就这样一支精锐之师,竟已在这湘州府悄然潜伏了将近三年之久。在此期间,他们一直暗中搜集着有关前任知府离奇死亡一案的关键证据。再加上楚辛在明处巧妙周旋、积极配合,历经重重艰难险阻,终于成功锁定了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碧波山庄。此后,经过精心谋划和周密部署,只待一个绝佳时机到来,便可将这群恶势力一网打尽。而即将举行的【龙王祭】,无疑正是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着紧锣密鼓行动起来的虎卫军,楚辛心中暗道:“任你奸猾是鬼,我也要让你埋骨于此。” 第73章 父子团圆阖家欢,杀回京都救天子。 万事俱备之后,方雨羽与周衍宗悄悄地潜伏进了深山之中,他们隐匿于茂密的树林之间,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楚辛发出行动的信号。 当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绒毯缓缓笼罩大地之时,一艘巍峨壮观的楼船宛如一座移动的宫殿般,悄然驶入了这个鲜为人知且极为隐蔽的码头。早已严阵以待、做好充分准备的徐海帆率领着手下人,动作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搬运那堆积如山的财宝,一箱箱金银珠宝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然而,正当徐海帆满心欢喜地认为此次行动会像以往那样顺利进行之际,突然间,一个耀眼夺目的赤红色天灯犹如一颗燃烧的流星一般,直直冲向夜空并升至半空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海帆心中一惊,但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林瞬间亮起了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仿佛点点繁星坠落凡尘。 伴随着周衍宗那声中气十足的号令响起,埋伏已久的军士们纷纷高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出,如潮水般向徐海帆及其手下涌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紧紧包围其中。面对这突发状况,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的徐海帆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不过,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立刻指挥着手下拼死抵抗,妄图杀出一条血路逃脱升天。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响彻整个山谷,火星四溅,场面异常激烈。尽管徐海帆一伙人奋力反击,但终究寡不敌众。最终,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方雨羽与周衍宗所率领的军士凭借着出色的战术配合以及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成功地将负隅顽抗的徐海帆及其手下尽数斩杀于当场,圆满完成了此次任务。 与此同时,在庄园的另一侧,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庄主正领着马瘸子匆匆前行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乃是碧波山庄的大供奉所在之处。 当两人终于抵达时,那位大供奉一眼便望见了老庄主,他的脸上瞬间流露出极度激动的神情,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更是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老庄主啊!我对不住您呐!都是小的无能,未能妥善看管这山庄啊……” 面对大供奉如此诚恳的忏悔,老庄主的脸色亦是充满了愧疚之意。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用力地将这位老友搀扶起来,并轻声安慰道:“无妨无妨,此事怪不得你,快些起身吧。”经过好一阵的安抚之后,老庄主方才缓缓开口,向大供奉道出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真实情况。 待大供奉听完老庄主的叙述,他那原本就因自责而涨红的面庞此刻变得愈发愤怒,双目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只见他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唤来了自己的心腹手下们,义愤填膺地说道:“走!随我一同前往那传功山谷,定要将那些胆敢背叛之人一网打尽!”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传功山谷进发而去。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谷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已经背叛了山庄的二供奉,大供奉见状,怒喝一声,身形如电般疾驰而出,手中兵器寒光一闪,刹那间便已取了那二供奉的性命。 紧接着,大供奉毫不迟疑地率领着手下继续走出山谷,向着那座神秘小院逼近。待到众人冲进小院之中,很快便发现了隐藏其中的敌人。一场激烈的厮杀过后,大供奉成功地将小院中的所有人都制服并抓捕了起来。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为了彻底查清真相,大供奉下令对这些被擒获之人展开严刑拷打。最终,在一番残酷的逼问之下,一个惊人的秘密浮出水面——原来,坐镇在小院里的人,竟然是杨大帅的亲信!而且据其交代,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处,目的正是为了看守那被关押在小院地牢中的方伯爷。 于是乎,众人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那个幽静的小院。他们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最终发现了那处隐藏得极深的地牢入口。众人齐心协力,打开了地牢沉重的大门,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进地牢,光线昏暗无比,但众人还是很快就找到了被困其中的方伯爷。此时的方伯爷面容憔悴,身上的衣物也已破烂不堪。然而,当他看到前来营救他的人们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希望。 马瘸子一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老爷,情绪瞬间失控,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方伯爷面前。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涌出眼眶,声音哽咽地说道:“老爷啊!您受苦了!小的找您好久啦……” 而重获自由、再次见到阳光的方伯爷,则是迫不及待地向马瘸子询问起外面的情况。当得知自己的儿子此刻竟然也身处这碧波山庄时,他的心猛地揪紧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方伯爷立刻吩咐马瘸子带路,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儿子。 与此同时,老庄主在得知被关押在地牢中的人竟是方伯爷后,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那叛徒徐海帆背后的真正黑手居然是当今权势滔天的杨大帅!面对如此局势,老庄主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毅然决然地将山庄弟子们的指挥权交到了方伯爷手中。 话说这杨大帅,当年可是犯下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啊!为了把那些秘密捂得严严实实的,他竟然丧心病狂地将方伯爷给抓了起来。可毕竟方伯爷身份特殊,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就将人家给杀喽,所以只能找个地方把人关着。 时间一晃,好些年都过去了。当初知晓那内情的人呐,要么死的死、走的走,所剩无几啦。即便还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对杨大帅的大计也构不成啥大威胁咯。于是乎,杨大帅觉得时机成熟,就琢磨着把方伯爷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谁能想到呢,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岔子啦!有人横插一杠子,愣是把方伯爷给救走了。 更要命的是,杨大帅在湘州苦心经营多年攒下的重要势力,这回居然被楚辛、方雨羽以及那位四皇子殿下联手给一窝端了!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哇。 然而,远在京都府的杨大帅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呐!他还满心欢喜地觉着湘州那边的事儿都搞定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不,他得意忘形之下,竟敢在京都府公然发动兵变!他一声令下,那些早就潜伏在各地的将领们纷纷响应,高举着复国的大旗,气势汹汹地要把当今圣上从龙椅上拽下来哩! 被解救出来的方伯爷,先是会见了楚辛,了解了情况后。带着官兵将碧波山庄给团围住。等方雨羽那边传来信号,立刻带着军士们将山庄控制住了。然后。借着由老庄主出面接手山庄的管理。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而就在方雨羽成功地完成了对徐海帆的擒拿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押着这个恶贯满盈的贼首,朝着楚辛所在的营帐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既激动又紧张,因为他知道,即将要把这个重要的犯人交到楚辛手中。 当方雨羽终于踏入楚辛的营帐时,他的目光瞬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他日夜思念、牵肠挂肚的父亲——方伯爷!此时此刻,方雨羽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爹,爹!孩儿可算见到您了!\" 方雨羽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他像个孩子一般,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扑进了方伯爷的怀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爹,孩儿好想您啊!这些日子以来,孩儿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您!\" 方雨羽紧紧拥抱着方伯爷,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化作泡影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对父亲深深的眷恋和思念之情。 “好孩子,爹没事了。”方伯爷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他伸出那只略显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方雨羽的脸庞,仿佛想要通过触摸来确认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一般。“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方伯爷凝视着方雨羽,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 方雨羽微微仰起头,看着父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眼眶不禁湿润起来:“爹,孩儿不苦,只要能再见到您,一切都值得。” 此时,方伯爷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方雨羽,目光从他的头顶缓缓移到脚下,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嗯,长高了,也长结实了。很好,很好啊……”说着,他的眼角泛起泪光,那是因为太过激动而难以抑制的情感流露。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报!”紧接着,只见一个身背传令旗的军士急匆匆地闯进了营帐内。 “楚大人!大事不好啊!京都府军营传来紧急战报!那杨大帅竟然起兵造反啦!他率领着大批军队势如破竹,如今已然攻破皇城!圣上此刻下落不明呐!而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两位皇子竟也惨遭那杨坚毒手,不幸遇害身亡!现如今这京都府内可谓是遍布杨坚的虎狼之师啊!形势万分危急,请楚大人速速班师回京,剿灭这帮叛贼,以保我朝江山社稷!” 听闻此言,楚辛脸色骤变,心中震惊不已:“什么?杨坚竟敢造反?这逆贼真是胆大包天!”只见他怒目圆睁,猛地站起身来,大手用力一挥,高声喝道:“来人啊!立刻集结各营兵马,准备启程北上杀敌!” 随着楚辛一声令下,帐外众将齐声应诺,纷纷领命而去。一时间,整个营地都忙碌起来,士兵们迅速收拾行囊、整理兵器装备,马蹄声、呼喊声响彻云霄。楚辛望着眼前紧张有序的场景,眼神坚定地望向北方,喃喃自语道:“杨坚啊杨坚,此次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殿下!大事不好啊!京都府发生了惊天巨变!此刻局势危急,请殿下务必坐镇军中,稳定军心!我等愿誓死扞卫殿下周全,定当拼尽全力将这片大好河山归还到殿下手中!”听到这个噩耗,周衍宗的心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他恨不得立刻率领大军杀回京都府,亲手砍掉杨坚那可恶的老匹夫的头颅。 “杨坚老儿,此仇不共戴天!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周衍宗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接着,他转头对方兴隆下令:“方兴隆听命!本宫现命你以我的名义向天下各州府传达军令,即刻起兵奔赴京都平叛!不得有误!” 然后,周衍宗又看向楚辛,厉声道:“楚辛,本宫命令你率领大军在三日之内随我一同进军京都府!不得有丝毫拖延!” 紧接着,周衍宗再次对方兴隆说道:“方兄,烦请你速速放飞信鸽传书给本王的舅舅——怀安侯,让他立刻起兵南下,前来支援我军。十日之后,我定要在皇城之下与杨坚那狗贼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末将领命!”方兴隆和楚辛齐声应道。话音未落,他们便匆匆转身离去,各自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一时间,整个军营都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十日之后,阳光倾洒在京都府那巍峨高耸的皇城脚下,映照出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只见周衍宗率领的雄师劲旅已然将整座皇城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军阵宛如铜墙铁壁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周衍宗身骑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英姿飒爽地立于军阵前方。他身旁紧跟着一位气宇轩昂、剑眉星目的年轻将领——方雨羽。两人并肩而立,威风凛凛,仿佛战神降临凡间。 周衍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皇城之上,运足内力高声喊道:“杨坚狗贼听好了!本王乃是先皇嫡传血脉周衍宗!尔等这帮奸佞小人竟敢谋害我的长兄,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若识趣些,速速滚下城楼跪地认罪,本王尚可饶你全家老小性命。否则,待我大军攻破城门之日,必定会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就连鸡犬也休想逃脱!” 城楼上,杨坚身披金甲,手扶城墙,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他同样大声回应道:“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那位不知死活的四殿下啊!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偏闯进来。有胆量倒是不假,但就凭你这点兵力也妄想与我抗衡?真是痴人说梦!哼,这天下既然你们周家能坐的,我们杨家自然也坐的!” 第74章 杀贼就在烈阳下,新皇登基还天下。 “狗贼!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那便等着受死吧!”周衍宗怒目圆睁,猛地转过身去,对着身后如潮水般汹涌的大军高声喊道:“全军听令!三日之内,本王定要让那杨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乖乖地跪倒在本王面前求饶!”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 “末将得令!”众将士齐声回应,声震云霄,气势磅礴。一时间,金戈铁马之声此起彼伏,令人胆寒。 紧接着,只见方伯爷率领三万雄师,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南面疾驰而去。他们旌旗飘扬,马蹄声响彻天地,仿佛要踏碎这片大地。而楚辛则带领着五万精锐部队,迅速奔赴西面,严阵以待,牢牢地守住这一侧防线。 与此同时,周衍宗亲自挂帅,与方雨羽一同统率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东城墙进发。这支队伍宛如钢铁洪流,锐不可当,所过之处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然而,唯独北面仅留下一万大军。他们肩负着艰巨的任务——拖住皇城内部的守军。尽管人数较少,但这些将士们个个英勇无畏,视死如归。 根据从城中逃出的士兵透露,此时此刻,皇城之中大概尚有十万左右的兵力。双方在兵力上的确存在较大差距,但凭借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粮草储备,防守一方完全有能力抵御敌人的进攻。毕竟,自古以来,想要攻克一座拥有众多守军的城池并非易事。通常情况下,攻城一方所需投入的兵力至少要是守军的三倍以上,方才有可能取得胜利。这场惊心动魄的攻防大战,究竟鹿死谁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然而此时此刻的局势却显得颇为棘手和特殊。不仅城中出现了叛军,更为糟糕的是,连一些其他州府居然也有人响应了杨坚的叛乱之举。倘若无法在短期内攻克此城,那么其他州府的叛军势必会赶来增援,如此一来,我方军队将会陷入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这种局面无疑是周衍宗最不愿意见到的。因此,想要攻破这座城池,并不能仅仅依靠麾下的将士们去强攻猛打。必须想办法寻找契机,能够得到城内之人的接应协助才行。唯有采取内外夹攻之策,方可一举成功地夺取皇城。 就在周衍宗绞尽脑汁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打破眼前困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雨羽突然挺身而出。只见他一脸郑重地说道:“殿下,刚才在城头了望之际,微臣偶然瞥见了一位旧日相识。若是能够设法悄悄潜入皇城之中,微臣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说服此人归降于您。只要我们双方里应外合,定能顺利地将皇城收入囊中。” 听到这话,周衍宗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哦?方兄竟有如此妙法!不知需要本王怎样予以配合呢?” 方雨羽略作思考后回答道:“嗯,恳请殿下赐予微臣一件您的贴身信物,同时烦请殿下亲自书写一封书信,信中务必明确表示事成之后绝不会追究他过往之罪责。如此这般,微臣方能安心地前去劝说那人全心全意地为本殿效力。” “好!这又有何难处?不但如此,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待到事成之后,此人为我大羽立下这般功劳,那自然应当封为侯爷,让其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来人啊!快把笔墨给本王呈上来!”周衍宗豪迈地大手一挥,高声喊道。 不多时,便有人恭恭敬敬地将文房四宝送到了周衍宗面前。只见他迅速铺展开纸张,提起笔蘸满墨汁,运笔如飞,眨眼间便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封密信。写完后,他还特意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当着方雨羽的面将密信用信封小心翼翼地封装起来。 随后,周衍宗亲手将这封密信递到了方雨羽手中,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信任和期待:“一切就拜托贤侄了!” 方雨羽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接过密信,转身大步走出了大营。一路上,他脚步匆匆,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一进营帐,他顾不上歇息片刻,立刻叫来一直在帐外守候着的马瘸子。 待马瘸子进入营帐后,方雨羽一脸严肃地将潜入皇城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他。然而,当马瘸子听完这个计划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眼睛看着方雨羽,急切地说道:“小公子,此事万万不可啊!那可是皇城,戒备森严,犹如龙潭虎穴一般,您怎么能以身犯险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还是由属下去办吧,小公子您就在这里坐镇指挥即可。” 面对马瘸子的劝阻,方雨羽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他的提议:“马叔,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关系到大羽的生死存亡。我身为方家子弟,理应为国效力,岂能贪生怕死?况且,只有我亲自前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马叔放心好了,我定会小心行事的。” “老马,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没事,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富家公子了。老马,你可愿意与我同去。” “公子去哪,小的就去哪。老奴虽然腿脚不利索了,寻常人还是追不上的,只希望公子莫要嫌弃。” “好,不愧是百翎神君,只是这一次,怕是一去不回。” “哈哈哈,那就一去不回吧。” 看着远处那巍峨的皇城,方雨羽眼中闪烁着光芒。 “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吧。走吧,百翎神君。” 夜色下,两个身影悄悄的来到皇城脚下。找了个守卫少的地方,二人相互配合。很快便爬上了城头。 避开巡查的守军。两人像灵敏的夜猫。悄悄的进到了城里。来到城中,二人找准机会,拿下一名落单的士兵,从其口中打听出了那位故人的住处。 解决掉那名士兵后,两人顺利的潜入到了那人的住处。 此时,那房间里亮着灯,关着门。看不清主人的容貌。方雨羽孤身上前。马瘸子暗中放风。 “王教头,故人来访,方便一见否。” 坐在桌边思考人生的王公志,身子一僵。三两步来到门边,低声问道:“谁在门外。找本将军何事?” “临江城,红袖招。参差错。百翎匣。” 听到这几个词,王公志犹如雷击,赶紧打开房门,让方雨羽进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混进来的。如今大军围城,此地凶险无比。” “王教头,我来送你一场富贵。” 说完,方雨羽将计划和盘托出。听完方雨羽的描述。又拿起那封密信和信物。王公志有些犹豫。 “哎,我也不曾想,大帅居然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当初......” 王公志将当年那场山谷惨案缓缓道来。方雨羽这才明白为何当年将自己的父亲从战线上换下来。原来都是杨坚搞得鬼。说起来,眼前的王公志就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方雨羽缓了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怒火。 “王老爷,当年之事虽然是你去办的,但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我爹自然不会将这事怪罪到你头上,而眼下,正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况且书信你也看过了,事成之后。保你荣华富贵。” “哎,说起来都怪我,既然殿下有心,那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这样。明日午时。我便带手下亲卫,在东城门处等候殿下。到时候已斩旗为号。我们里应外合。” “好,那我就先回去,等王公明日扬名立万。” 说完,方雨羽便离开房间,带着马瘸子消失在夜幕下。 城外大营,周衍宗焦急的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望向营帐门口。 突然,营帐打开,林冠深进来对着周衍宗抱拳道:“殿下,方公子求见。” “快请。”说着转身坐回主座。 “殿下,成了。明日午时斩旗为号。” “好好好,来人,传令下去。卯时做饭,辰时攻城。”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始攻城。投石车,云梯等攻城器具纷纷上场。 坐镇中军的周衍宗听着下属不断的汇报着各方的战况。攻城战惨烈无比。短短一个多时辰,阵亡将士已近万人。 听着一个个报上来的数字,周衍宗心如滴血。面色更加深沉。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旗子。 眼看日头正高,已经到午时了。一旁的方雨羽也捏了一把汗。还不见城头上的信号。甚至怀疑是不是被王公志给骗了。 突然,林冠深指着城头上喊道:“殿下,快看,城头的旗掉了。” 顺着林冠深的手看过去。城头上叛军的旗帜被人斩断,丢下了城头。 周衍宗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大手一挥。 “全军将士听令,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八万大军纷纷开始往城墙方向移动。快到城门时。只见城门缓缓由外向里打开。 王公志手持横刀,一身铠甲上染红了鲜血。站在打开的大门内,带着手下的亲卫。拼死抵挡前来关门的叛军。 此刻的王公志已经是筋疲力尽,摇摇欲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方雨羽一马当先,手持长枪。冲破防线杀入城中。 “王公莫慌,我来助你。” 一枪将那与王公志对战的叛军首领给挑飞开来。翻身下马。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公志。 “王公高义,接下来轮到我们上了。您还请歇息。”说着让手下抬着王公志往城外大营赶去。 楚辛和方兴隆见东路传来已入城的信号,信心大振。命令手下军士加紧攻城。 然而城中守军听到城门已经失守,知道在打下去,必败无疑。本就人心不齐的叛军,纷纷从北面城门出逃。 坐在皇宫大殿内的杨坚听着属下的汇报。气的急火攻心。仰天对着东门方向大喊道。“尔敢误我,尔敢误我。” 喊完这句话,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干手下手忙脚乱的将杨坚抬上马车。往北门而去。 本以为出了北门能逃出生天。却不曾想。那怀安侯接到传信,便率大军南下,势要为自己的妹妹报仇。刚赶到皇城,就遇上了出逃了杨坚大军。一番交战。成功将其击败。生擒了杨坚等一干人等。 皇宫之内,周衍宗坐在了那龙椅之下的台阶上。听着手下的人汇报。 “殿下,那杨坚等人在出逃时,刚好与怀安侯的大军遇上,被怀安侯给击败。现在正在押送回城的路上。” “好好好,实在是天助我也。来人随本王出城迎接。” 皇城外,怀安侯一身银甲,手持长枪。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后的牢车上关着的正是那叛军杨坚等人。 见周衍宗出城迎接,怀安侯策马上前。 “殿下,贼人大军已被末将击败,贼首具被我军擒住,请殿下发落。” “舅舅辛苦了。”周衍宗翻身下马,拉起跪在地上的怀安侯。 “回城再说。本王要昭告天下。” 怀安侯令大军驻扎在城外防止意外,自己带了百来个亲卫,押着牢车进了城。 皇宫大殿之上。看着跪在殿中的杨坚。周衍宗问道:“杨坚,你可知罪。” “成王败寇而已,本帅还轮不到你个黄口小儿多嘴。要杀要剐随你。” “好一个本帅,你居然有脸称帅。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在场的一干将领,看着被拖下去的杨坚,只觉的一阵轻松。终于是平定了这次危机。 “诸位,这次平叛多谢诸位相助。等此件事了,本王在一一论功行赏。” 十日后,皇城内恢复了往日的光景。 在众人的劝说下,周衍宗接过了传国玉玺。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安平。同日,册封方兴隆为建安侯,封王公志为新安侯,册封怀安侯为安国公。册封楚辛为太傅,官拜丞相。封方雨羽为殿前都指挥使。娶周詹薇为皇后。 一月后,方雨羽向当今天子请辞,将都指挥使位置留给了林冠深。 皇城外,官道上。 “老方,你真要走啊。” “陛下,杨坚已伏诛,我也大仇得报。况且,我外公还是先皇族亲。如今,我方家一门侯爷,一门皇后。我要是再占着殿前都指挥使的位置。怕是叫人有所猜忌。” “那咋啦。谁敢说不是,朕削他。” “好啦好啦,陛下,臣去意已决,再说了,我是回山上陪师父。又不是不回来。想我了,就给我传信,我自然会来找陛下的。” “哎,看来你是铁了心啊,那我也不好说啥了。一路顺风。” “陛下,就送到这里吧,如今百废待兴,陛下要爱惜身体啊。臣告辞。” 说完,方雨羽翻身上了马,与马瘸子一同往三清山方向缓缓走去。(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