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大利数钱数到手抽筋》 第1章 你是什么都不是的狗 “菜呢！快，快，快点上菜！你们这些废物！”怒气冲冲的老板娘抖着一道道的肉膘，冲入厨房对着大家吼叫。 “就，就，厨房就仨个人，我们忙不过来呀。老板娘。”刘国泰（大厨）斜瞄了眼她，嘴里咕噜着，手继续颠着铁锅。 “你不想做，给我滚！”老板娘怒瞪着眼，对着刘国泰唾沫横飞。 刘国泰皱了下眉，不再说话继续颠锅炒菜。 “你给我去炸油锅！”老板娘走到洗碗槽边推了把胡六安。 “我？”胡六安惊讶的看着她。 “快快快，快点去炸油锅，别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老板娘扫了眼厨房，端着炒好的菜急着走出去。 胡六安放下堆成山的碟子，走向油锅疑惑的眼神投向刘国泰。 “炸呀！”刘国泰斜了他眼，将锅里的菜倒在碟子上里。 胡六安犹豫一下，这几天他就看过二厨炸过油锅，自己可从来没有炸过春卷。 不过事到如今胡六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拿着春卷的他抬起衣袖准备擦擦从额头流下来的汗，却是一个不小心让春卷从手中滑落到油锅。 滚烫的油瞬间溅起，溅在胡六安的手上。 “啊呀！”胡六安急忙抖动着手，想把手上的热油抖走。 “去去去，你去洗碗，真没用！”重新返回到厨房的老板娘看也不看胡六安一眼，自己炸起春卷来。 春卷，在滚烫的油锅里翻转着，渐渐变成金黄色。 “老板娘，有没有药膏。”胡六安望了望被烫红的手轻声问道。 “没有没有，你给我快把碗洗出来，（盛菜）要用！” “手套在哪里，老板娘。” “你又没死，叫什么叫，洗个碗还用什么手套！你快点洗好，等下你过来炸油锅，你们这些外省人，笨得和猪一样。” “你！”胡六安怒火攻心，差点就想把手中的碟子对着老板娘砸去。 “你什么你，你想造反是不是！”老板娘怒起双眼瞪着胡六安。 一直忙着切菜配菜的二厨，不知从哪里找到双旧的不能再旧的手套递给胡六安。 胡六安戴起手套继续洗着碟子，心特么比手还灼痛，不禁低声骂道“狗娘养的。” 炸完春卷的老板娘愣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走出厨房。 一切都恢复正常，大家继续满头大汗的忙碌着。 等到忙碌消停的时候，刘国泰找到支药膏递给胡六安说道“手烫着没起泡，没啥事，做厨房的谁没被烫伤过。小兄弟，你刚来还不知道，这是意大利呀，什么都很现实的。过段时间，你会习惯的。” “大哥。你一个人做俩人的活，他们又那么坏，你咋不换份工作？”胡六安一边涂上药膏一边问道。 “小兄弟呀。我听说今年有大赦（让在意大利非法居住的外国公民合法化），你好好做工和老板说说好话，让他帮你办居留（根据意大利的法律、法规在该国境内合法停留或居住）。没有居留你就只能一直打黑工，一直受人家的气。” “大哥，你不是有居留吗？” “老板娘帮我申请老婆孩子出来。别说别说，你们开始清理，打扫卫生。我准备开饭菜，吃完后我让你们看看好看的录像，老外的…” “你刚才骂什么！”老板娘猛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对着胡六安大声嚷道。 胡六安也不说话，依旧戴着手套低头拿起扫帚扫着地。 “老板娘，让让。”刘国泰堆着假笑，端着锅走过来横在他们之间，缓解下气氛。 “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公子少爷。你是狗，什么都不是的狗！”老板娘蔑视着胡六安的手套，吼叫着。 “你特么的欺人太甚。”胡六安举起扫帚准备扔向老板娘，胳膊却被慌忙放下锅冲过来的刘国泰紧紧攥住。 “莱奥,莱奥，莱奥，他要打我！”老板娘冲着门外喊着老板外文名字。（在意大利的中国人，往往都喜欢起个外国名字，好方便与老外交流） 话音刚落，王永建（老板）就冲过来瞪着眼晴，手指着比自己高半个头，比自己壮实的胡六安吼道“你特么找死！” 被刘国泰攥住胳膊的胡六安也不再搭话，杵着不动。 毕竟胡六安在意大利没有认识多少人，没有居留，又没工作经验，这份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也不想失去。 王永建却是急步上前，对着胡六安就是狠狠一拳砸过去。 胡六安来不及躲闪，王永建的拳头实实砸在他的额头。 劲头之大，让胡六安踉跄后退半步差点摔倒，幸亏有刘国泰抓住他。 瞬间，胡六安怒火上头，猛的甩开刘国泰。 还没站稳脚的胡六安立即随手从桌上拿起菜刀，对着王永建准备砍过去。 “你疯了！”刘国泰用力扯住胡六安的胳膊，顺手夺走菜刀。 “滚，你给我滚！”涨红着脸的王永建咆哮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稍稍往后撤半步。 “你把工钱给我，走就走。”胡六安急促呼吸着平静下心情，眼睛死死瞪住王永建。 “你特么笨得像猪一样，什么都不会做。你还想要工资？工资个屁！你再不滚我让vittorio 抓你走！”王永建看到胡六安手中没有刀，又蛮横起来。 （vittorio 是本地警察，其实和老板也不熟，就是来过几次餐馆吃饭老板没收他钱而已） “忍忍，忍忍。小兄弟。如果真的来警察，你会被抓走。”刘国泰扯住胡六安轻声说道。 “迟早一天你们会后悔的！”忍住怒火的胡六安拿过自己的挎包（里面有他随身携带的护照， 钱包 ，手机 ，充电器）走出饭店。 秋末初冬，意大利的夜，街头冷冷清清。 风吹过来，让胡六安不禁打起寒颤。 胡六安摸了摸仅有的二十千里拉（意大利使用欧元之前的货币，相当于人民币100块），踢了踢地上的落叶。 初到意大利的胡六安，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语言，又没有钱。 此刻天大地大，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胡六安真不知可以到哪里去。 第2章 买把刀去报仇 大半夜在街上行走，胡六安没有居留，怕如果遇到警察，会有麻烦惹上身。 于是胡六安就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一会儿，等会再作打算。 想着想着，胡六安想起行李箱都还放在老板的住家。 于是胡六安裹着衣服在长椅上等待着，感到冷就起来跺跺脚。 等到餐馆下班时间，胡六安拿起手机找到刘国泰的电话号码，拨通。 “pronto (喂)。”刘国泰倒是立即就接起电话。 在意大利的华人不管意大利语好不好，入乡随俗，还是习惯用些简单的意大利用语。 “大厨啊，麻烦你把我行李拿给我，好不好？” “你在哪？” “我在，在，在～，要不我在餐馆附近草地那个小孩子滑梯等你。”胡六安环顾四周，不知道如何和刘国泰解释自己在哪里。 夜依旧那么静，除了偶尔驶过的汽车，陪伴着胡六安行走的就是那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不多久，胡六安就看到刘国泰拎着塑料袋走过来，不禁愣了一下。 “小兄弟，你听我说。”刘国泰的脸上满满都是无奈。 胡六安低下头，用力踩着落叶不住的拧着，一言不发。 “在这里，老板他们家族的人很多，你斗不过他们的。而且，听说老板以前还是搞偷渡的，黑道上的人认识不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我的行李呢？”胡六安问道。 “我有朋友在雷焦（意大利城市reggio emilia )，说那找工好找，要不你去试试？” “我的行李呢？”胡六安再次问道。 “几件破衣服而已……” “我的行李呢！”胡六安再三问道。 “被，被老板…扔了。” “什么！” “小兄弟呀，我明白你的委屈，不过有什么办法，这里他的势力大。我劝你还是离开这个城市，忘了这里，想想办法办居留。哎，我这有件我的衣服你拿去，去别地做工也得有件衣服换…”刘国泰递给胡六安装着衣服的塑料袋，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看了眼胡六安给他也递上根烟。 烟，在胡六安的手中使劲被拧着，直到被拧碎的烟丝黯然落地。 刘国泰叼着烟从裤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千里拉努力扶平之后递给胡六安说道“你拿去买车票，我就这么多钱啦，你也知道我的工资都让老板扣着办家庭团聚呢…” “别，别，别～” “拿着，以后你发财的时候双倍还我就是。我要走了，迟点住家没人给我开门。有事联系哈。ciao,ciao (再见）”刘国泰把钱塞到胡六安的手里，转身离去。 此时的胡六安，不再感到寒冷，反而稍稍感到许温暖。 对，他要离开这个城市，他要赚钱还债，他要给父母寄钱。 昨天，胡六安还在电话里和妈妈说自己找到份好工作，干活轻松又赚钱，而且老板对人又好，包吃包住。 于是，胡六安便拎着塑料袋顺着火车站的方向前去。 轰轰轰，胡六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快速行驶的嘈音。 下意识间，胡六安急忙往边靠，即使他走在人行道上。 吱嘎声，汽车骤停在胡六安身边。 从车里窜出几个人举着木棍对着胡六安就是一顿猛打。 胡六安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打倒在地上，他赶紧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木棍，一棍棍如雨点般的打在胡六安身上，胳膊上。 痛，深身钻心的疼痛，胡六安心想着再不反抗就会被人打死。 忍住疼痛的胡六安大声吼叫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握着拳头对着拿着棍子打过来的那个人，猛的一拳打过去。 拳，狠狠的击中人脸，那人惨叫声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是料不到胡六安如此凶猛，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就将同伙扶起，跳上车离去。 虽然胡六安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他肯定他们说的是和老板一样的方言。 明摆着这些人就是老板叫过来打他的！ 吱嘎声，老外远远看到一群人在殴打人，赶紧加速开过来停在胡六安身旁。 老外匆匆下车上前问着胡六安“cos’è sesso?”（发生什么事？） 胡六安听不懂他说什么，努力的站起来摆起双手摇着头说道“no,no,no～～” “chiamo112?”《112是意大利宪兵号码，宪兵相当于什么事都管的警察》老外从怀里掏出手机。 胡六安还没是没听懂老外说什么，依旧摇头，不停摆手说着no。 “hai bisogno di aiuto？”（你需要帮助吗？）老外皱着眉头打量着有些狼狈的胡六安。 胡六安怕老外叫警察过来，不和老外接话，赶紧拿起塑料袋往路旁侧急步走去。 “signore, signore（先生）…”老外对着胡六安的背影喊道。 胡六安没回头，加快脚步向前走。 无奈的老外耸耸肩，摊着双手说了声圣母玛利亚，摇着头就回到车里去。 往前走的胡六安频频回头，直到看到老外的汽车消失在夜幕中。 胡六安才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望着餐馆的方向喘着粗气。 过了几分钟胡六安站起来走到前方公园的水龙头，清洗自己的脸和手。 身上穿着的衣服又脏又破，被胡六安脱下来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换上大厨送给他的衣服。 冰冷的水清醒了胡六安，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他要报仇！ 老板住的公寓离这不远，走路也能走到。 不过胡六安心想公寓的门他进不去不说，就算进去老板叫警察抓他，怎么办？ 胡六安不想被抓，借口旅游他偷渡来意大利花那么多钱都是他父母向亲戚朋友借的。 这钱，胡六安必须得还！ 可仇不能不报，胡六安决定去买把刀，蒙着面在半夜三更老板独自打麻将回来的时候捅他一刀。 厨房里用的刀超市里也有卖，不过胡六安担心自己语言不通会造成误会，惹上麻烦。 思前顾后，胡六安还是准备去米兰中国货行买把菜刀，毕竟中国人不太管闲事。 对，就这么干！ 第3章 摔坏女孩的手机 夜在胡六安的等待中渐渐离去，太阳摇摇晃晃的升起在城市的边缘。 小城市的火车站，清晨乘坐的火车旅客并不多。 胡六安走到售票处前，从口袋找出二十千里拉。 “buon giorno (早上好）”女售票员微笑着和胡六安打招呼。 “米兰。”胡六安半天蹦出两个字。 “andata anche ritorno? (往返）” “米兰。”胡六安没听懂售票员的话，重复着自己要去的车站。 “nove mi sei cento (九千六百里拉）。” “米兰。”胡六安没听清楚数额，将钱直直递向售票员。 不会说意大利的中国人，售票员也是见怪不怪，接过钱找给胡六安零钱和车票。 胡六安找到去米兰的站台，迈上火车之后他就在座位上合上眼打个盹，毕竟一夜没睡。 火车到站，旅客们纷纷下车，胡六安依旧似醒非醒，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ragazzo,arrivato (年轻人，到站）。”幸亏有旅客过来推推胡六安的肩膀，把他推醒。 胡六安尴尬抬头对着好心人微笑着，站起来跟着他下车。 饥肠辘辘的胡六安在火车站看到家麦当劳，准备上前买汉堡吃，可想想自己囊中羞涩，他决定去华人街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吃。 车水马龙的城市，胡六安凭着记忆坐公交车来到paolo sarpi (华人街）。 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华人，汉字，浙南方言（米兰大多数华人都是浙江青田和文成人），胡六安仿佛回到久违的故乡。 不远处，就是家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国货行。 也许是昨夜受了点风寒，胡六安走到门口突然有打喷嚏的感觉。 皱起眉头闭上眼睛的胡六安急忙捂着嘴转身，怕喷嚏喷到别人。 “啊呀！” 胡六安感觉自己胳膊好像是撞到什么，呯的声有什么东西落地声。 睁开眼一看，胡六安看到个女孩蹲下来在捡落在地上的手机。 “对不起，我，我，我～。”胡六安心想应该是自己惹的祸，着急的说不出话来。 “手机坏了！”女孩紧锁着眉头，捡起手机对着开机键不停的按，不停的戳着各个键。 手机，依旧处于死机状态，黑屏着。 “我看看。”胡六安伸过手，此时他看到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莹着丝丝泪花。 女孩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他。 胡六安试着把电池拿出再放入，试着开机，反复按着手机各个能按的键。 手机，依然如故的死机。 “要不，我们拿到卖手机的地方让人看看？”胡六安指着前面那条街挂着《tim》的广告牌说道。（tim是意大利电讯公司） “嗯。” 胡六安正寻思着怎么和老外比划解释手机怎么会死机。 “ciao(你好）。”意料之外上来打招呼的店员却是笑容可掬的中国女孩。 “手机被他撞到地上就摔坏了。”板着脸的女孩递给店员手机。 店员拿着手机递给侧旁的老外嘀咕什么对着他们说“你们等会。” 焦虑不安的胡六安不停东张西望，希望手机能修好。 赔钱，胡六安可没钱可赔。 “手机，前几天刚买的。”女孩幽幽的说着。 “哦。”胡六安答非所问。 此时的胡六安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娇小玲珑，扎着马尾辫，不施脂粉，满脸的倦意也遮不住她秀气精致的五官。 “不好意思，手机主板摔坏，没用了。换个主板的价钱和买手机差不多，要不你们看我们这同款的摩托罗拉，有优惠价。”女店员堆着笑容指着橱柜里的手机说道。 胡六安看到手机的价格（三百五十九千里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对着女孩说道“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能不能修？” “我要回工场赶货,不然的话会让老板骂半死。”女孩焦虑的蹙起眉。 “我，我只有这么多钱。”胡六安拿出仅有的六十千里拉，又摸出几个钢镚一起递给女孩。 “我手机才买了一个月好不好？”女孩接过钱数了数，抬头看着胡六安说道。 “这样吧，这些钱你先拿着，我手机你拿着用，我的手机还是诺基亚也是新买的。等我找到工作，拿到工资我赔你个新手机。”胡六安掏出手机递给她。 “你没手机怎么找工作？”苗苗瞄了眼胡六安如金城武般帅气的脸。 “我有电话卡，卡里还有几千里拉。我去货行抄几个招工电话号码，等会到电话亭打电话找工作。” “你不是说自己没钱了，你吃什么住什么？” “我这不在找工作吗，找到不就可以有吃有住。” “如果你找不到工作，你就一直饿着？” “我这么壮，饿一两天没事。”胡六安抬起胳膊准备展示自己健壮的肌肉，胳膊却是一不小心撞到铁门，痛得他呲牙咧嘴。 “哈哈。”女孩忍不住笑出声来。 “嘿嘿。”胡六安挠了挠头。 “你真逗。” “还行，还行。不过你得给我电话号码，不然等我有钱还你的时候找不到你。”胡六安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退出手机卡，毫不犹豫的把手机递给她。 “你有多高？”女孩没有伸手去接手机，却是打量着胡六安问道。 “一米八。”胡六安奇怪的看着她，心想与身高有什么关系。 “你想找什么工作做？” “什么（工作）都可以。” “衣服工场杂工做不做？” “做！” 女孩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小本子，翻了翻指着个电话号码说“你打这个电话。” 胡六安重新装上电话卡立即打电话过去。 “pronto （喂）”对方传来蹩脚的意大利语。 “老板，我找杂工（的工作）。” “你有没有居留？” “没有。” “你哪里人。” “湖北人。” “你多大？” “二十五。老板，杂工多少钱一个月？” “六百千。” “你在哪里，老板。” “你在哪？” “老板，我在paolo sarpi中国货行附近。” “你坐 73路公交车到终点站，打电话给我。” 第4章 在工场里做杂工 胡六安退出电话卡将手机递给姑娘说“谢谢，你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一个月之后我工资到手就找你给你钱。” “你不用找我啦，凑巧我也在那工场做工，董老板人挺好的。你的手机我先用着，万一有人打电话找我，我们走吧，我知道73路公交车站在哪里。”姑娘接过手机，换上自己的电话卡说道。 胡六安跟着女孩往前走，她甩动的辫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对他来说尽管是洗发水的香味可比什么香水味都好闻。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个子小走得倒挺快。 “胡六安。你叫什么名字？” “章苗苗。” “苗苗，老板是你亲戚吗？” “你刚出来的吧。”苗苗奇怪的看着胡六安，说道。 “三个月。”胡六安奇怪为什么苗苗总是答非所问。 “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很笨。快点，快点，公交车来了。”苗苗向前小步跑着。 公交车到站，胡六安跟着苗苗挤上去。 空位置只有一个，胡六安当然是绅士态度，让苗苗坐下，他站在她旁边，直到下一站有人下车，他才坐到苗苗的身旁。 坐在公交车，暖暖的阳光洒在窗前。 倦意袭来，胡六安眼皮低垂差点就睡过去。 “喂，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介绍你去工场的。”苗苗用肘捅了捅胡六安。 “放心啦，苗姑娘，我不会让你惹麻烦。”胡六安努力睁开眼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你男朋友会生气？” “男朋友个鬼，不和你说了，反正你听我的就是。” “好好好。”胡六安也不再追问，也不是很感兴趣苗苗这样说到底是为什么。 公交车到站，胡六安借过苗苗的手机打电话给老板之后，就和苗苗一个人在左一个人在右站在公交车站牌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辆沾满尘土黑色旧奔驰停在他们面前。从车窗里探出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对着他们喊着“苗苗，上车，上车。” 苗苗让胡六安坐在汽车前排，自己则在后排独自坐下。 “我和他不认识，我们是在车站碰到的。”上车后苗苗急忙对着董老板解释着。 董老板当没听见，随手将音箱音量稍稍调高传来任齐贤的歌声“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董老板扫了眼胡六安问起。 “胡六安。” “你做过衣服工场没有？” “没有。” “阿安呀，你也可以跟苗苗学做衣服，在欧洲有本事，勤快才能赚到钱。” “干嘛跟我学！”苗苗白了眼董老板。 “苗苗，我看阿安不错，比阿东强。”董老板坏笑着说， “老板，你乱说什么呀，我和他不认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董老板笑着继续开车，打开音乐听歌。 听董老板这么一说，苗苗应该是有男朋友。 胡六安也不搭话，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让胡六安的心里又燃起希望，报仇的念头渐渐被搁浅在心的角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六安决定先找到工作，挣到点钱再说。 喧嚣的城市渐渐远去,汽车行驶在国道上,两侧都是望不到边的田野。 汽车左转右拐，拐出国道，走入泥土路。 颠簸十来分钟之后，汽车终于在田野旁间破旧不堪的农舍前停下来。 天渐渐暗下来，农舍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没有丝毫光线，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苗苗下车也不和胡六安打招呼就直接推门进去。 当胡六安随着老板进去，他看到的却是灯火通明的工场，嘈杂的机器声轰隆隆的响着。 “阿东。你这小子完了，你看苗苗带着男朋友来了！”踩着平机车衣服的胖女人转头看到胡六安笑着大声嚷着。 刷刷刷，工场里所有人的眼神都齐齐转向胡六安。 “请客，请客，苗苗请客！” “分糖，分糖。” “你们别乱说，我可不认得他。”坐在平车前，苗苗手飞快的翻转着手中的衣服，车着衣服，头也不抬大声说着。 “对对对，不认识，我们不认识。”胡六安也急着解释着。 “哟，还装着不认识。”瘦小如柴的阿东抱着堆衣服走过来，冒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扔在地上。 “我带你去房间，等下你过来把这些衣服的线头剪了。这样剪。等剪完后给他们车衣服，这样做快点。”董老板随手拾起阿东扔下未成品的衣服拿着剪刀示范给胡六安看。 房间不小，摆着些歪七竖八的床，床上摞着一团团杂乱的被褥，胡六安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些没老婆的人做工赚钱的时候比牛还勤快，不做工的时候比猪还懒。都不知道打理一下房间。这张床是你的，等下我叫老板娘把被子拿给你。”董老板指着靠墙的床，一边嘀咕着一边将矿泉水瓶踢到床底。 “谢谢，谢谢。” “咦，你怎没带行李？”董老板看到两手空空的胡六安，很是奇怪。 “行李在火车上被偷，连钱包也被偷了。” “护照也没了？” “在在在。”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坐车小心点。我还以为行李在苗苗那呢，苗苗又勤快又漂亮，挺不错的。” “我们不认识的。” “你们骗谁呢？在公交车站电话你用的是苗苗的手机打给我。你得加把劲学点技术，欧洲很现实的，你没本事就算女人嫁给你也会跑。全工场的人都知道阿东在追苗苗。”董老板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真的不认识，手机那是～”胡六安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别说了，去做工去做工。明天带你去公司买点日用品，钱我先给你堑上。” “谢谢，谢谢老板。” 胡六安跟着董老板回到工场按照老板要求的那样剪着线头。 剪线头不是什么技术活，胡六安人高马大手坐在小板凳上倒是不笨拙，不一会儿就将一堆堆衣服的线头剪完。 轰的声，突然一堆衣服砸在胡六安的脚上。 第5章 举起剪刀准备扎过去 “快点，磨磨蹭蹭的小白脸。”阿东叼着烟踢着胡六安眼前那堆衣服说道。 胡六安抬起头瞄了眼阿东也不理会，拾起件衣服继续剪线头。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总算到了收工吃饭的时候。 今天，胡六安除了吃点来的时候老板给他的那盒蛋糕就没吃什么，早就饿得不行了。他听到人喊吃饭也是放下手头的活，立即往人涌去的地方急步走去。 人太多，等到胡六安挤到电饭锅乘到饭时饭桌上的菜基本都被扫荡得差不多，只剩下几片没有油水的菜叶在盘里干巴巴的趴着。 肚子饿吃什么都香，何况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胡六安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里拨着米饭。 哐铛声，阿东将一瓶咸鱼罐头重重摆在胡六安面前。 阿东从罐里夹起条细细的咸鱼在胡六安眼前晃荡着，突然猛的塞入嘴里，吧唧吧唧的大声嚼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胡六安也不理会他，将最后那口白米饭咽下去就站起来离开。 另一侧，看到一切的苗苗若有所思的只管低头吃饭，而不像平常那样与工友们打趣。 饭后，过一会工场收工。又乏又累的胡六安支撑不住，用手匆匆洗把脸，回到房间倒床就睡。 没有手机胡六安不知时间，醒来看到别人还在睡觉，于是他也闭目养神直到有人喊“吃饭，吃饭！” 立即起床的胡六安没看到自己的鞋，弯下腰看看床底下也没有鞋，穿着袜子的他走在地上找鞋，脚有点冰凉。 胡六安的眼神迅速扫遍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鞋依旧没有踪影。 “难道是这八王蛋干得好事？”胡六安疑惑的眼神看着对面叼着烟起床的阿东。 阿东接住胡六安的眼神，不屑一顾的点着烟从他身边走过，顺便吐了个烟圈给他。 胡六安撇过头，手轻轻挥散烟圈。 哼的声阿东冷笑着继续往门外走，看到在门口的苗苗他不禁愣了一下。 “阿东，你为什么这么做！”苗苗大声嚷着。 “苗苗，你说什么？”阿东照样摇头晃脑的往前走。 “你自己看。”苗苗拦着阿东，指着地上那双被剪断的运动鞋说着。 “怎么啦，不就是一双破鞋，大惊小怪。”阿东吐了口烟圈，继续往前走着。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你哪只眼睛看到鞋是我剪的。” “昨晚歇工的时候我看到你提着鞋扔垃圾堆，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的鞋。” “苗苗，你乱说什么。我可是你师傅，没有我教你做衣服，你可什么都不会，你有良心没有！”阿东夹着烟的手指着苗苗说。 “你教我做衣服的那几个月，你给过我一分钱？你不说我还不想说呢！” “你，你、你。”阿东想不到平日温顺的苗苗居然会呛他。 “真没想到阿东你这人不仅小气，而且还那么小心眼！” “那个小白脸是你什么人，他m的，你这样帮他！”恼火的阿东得将吸半截的烟掷在地上。 “他，他，他是我朋友。” “你不是说不认识？” “认不认识，又关你阿东什么事？” “我是你男朋友！” “你，不配！” “他m的，你们两个狗男女！”阿东怒火攻心扬起手，一巴掌重重甩到苗苗脸上， 站在一旁忍着不吭声的胡六安终于忍不住，冲过去一只手掐住阿东的脖子一直将他掐在墙角，另只手握着拳就对着他头打过去。 “啊呀！”阿东惨叫着。 “你们干嘛！”董老板上前紧紧抓住胡六安的手臂往后拉。 愤怒的胡六安力大无穷，没有使尽全力的董老板也拉不开胡六安掐住阿东脖子的手。 “你他m的松手，你再这样（掐着他）会出人命的！”董老板对着胡六安吼道。 喘着粗气的胡六安，松开掐住阿东脖子的手。 “你他m的找死！”缓过神来的阿东目露凶光，抡起椅子对着胡六安准备砸过去。 急急冲过来的工友夺下阿东手中的椅子。 “你让他滚！不然今天我打死他！”阿东涨红脸对着董老板尖叫着。 “阿东呀，大家来欧洲是为了挣钱，为了发财，又不是为了和自己生气。”老板娘小跑着过来拉着阿东轻声劝道。 “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阿东甩开老板娘的手吼道。 老板娘迟疑片刻，走到胡六安面前从袋里掏出五十千里拉递给他说“哎，小伙子，这是你昨天的工钱。不好意思，阿东是老工人，没有他我们赶不出货。等会儿叫老板给你双拖鞋先穿着，送你到公交车站。” “我也走，我不想看到阿东。”苗苗眼角都是泪，捂着被掌红的脸喘着气说道。 “阿东，苗苗，阿安，你们都别走。给我老董面子，先把这批货赶完再说好不好。”董老板（董建山）说着拍了拍阿东的肩膀。 这批衣服董老板从公司早上拿过来，明天早上一定要交货，不然的话就没有下次生意。 “对对对，和气生财。大家去吃饭，吃饭。我叫刘姨给大家多炒几个菜，大家辛苦啦。”老板娘堆着假笑扯了扯苗苗的衣袖将她拉去厨房。 董老板也是搭着阿东的肩膀笑着说道“兄弟，天下女人多的是。走吧，吃饭去。” 走入厨房，板着脸的阿东一个人坐在角落闷着吃过饭，咚的声放下饭碗站起来去继续做衣服。 饭后，工场除了机器声就是人走动声，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头猛干，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阿东扔下手中的衣服捡起缝纫机上的剪刀咚咚咚冲向坐在板凳上剪线头的胡六安猛刺过去。 工友们的尖叫声让胡六安瞬间抬起头，顺势往右倒躲过剪刀，顺手抓起衣服甩向阿东。 阿东下意识伸手挡衣服，脚底打滑失控重重摔倒在地上，剪刀正好掉在倒地上胡六安的身边。 胡六安立即抓起剪刀，爬起来对着倒在地上的阿东高高举起剪刀准备扎过去。 倒在地上的阿东恐惧的看着胡六安，全身颤抖着，拼命往后挪动着。 第6章 我是吃不了肥肉 迟疑片刻，胡六安却是扔掉剪刀，站起来对着阿东的腰狠狠踢了一脚。 “哎呀。”阿东惨叫出声。 “你他m的想干嘛！如果出人命，你想要老子破产。滚，你给我滚！”董老板急忙跑过来对着阿东吼道。 “你，你把工钱算给我。我走，我走～”阿东苦着脸按着腰站起来，脚微微颤抖着。 “伟珍，给阿东算钱。”董老板对着老板娘说道。 “老板，不好意思。”胡六安说完坐下继续剪线头。 “阿安，你也走吧，估计阿东走了还会过来找你事。我们做生意的，惹不起麻烦。我有个朋友也在这附近开工场，要不我送你过去做杂工。”董老板板着脸说。 “嗯。”此时，胡六安眼神却瞟向苗苗，毕竟他欠她钱。 苗苗看在眼里，捂着脸对胡六安说“你走吧，我在这不会走的。” 机器的轰鸣声响起，工场恢复正常运转。 “怎么这么少！”阿东手里攥着叠钱冲着老板娘吼叫着。 “阿东，你这批货没做完，我算一半给你，还不好呀。”老板娘倒是心平气和的说着。 “又不是我不做完，是你们赶我走。钱你得给我，大不了损失你们让他赔！”阿东指着胡六安叫着。 “阿东，你和阿安之间的事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这人公平，我让你们两个人都走，你们之间的恩怨到外面去解决。货没做完，我们给你一半的工钱，算够意思了。”董老板走过来说道。 “算个屁。你不给我钱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叫人过来把你工场砸了！”阿东指向董老板的鼻子嚷着。 董老板一下子抓住阿东的手臂一推就将瘦小的他推倒在地，指着他说“你他m的也不打听打听我老董是谁，给你脸不要脸，你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 “好，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阿东爬起来恶毒的眼神扫过大家，拿着行李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老董，算了算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呢。”老板娘过来捅了捅董老板的腰轻声说道。 缓过神的董老板对着胡六安说“你也别走了，就在这做（杂工），不忙你就和苗苗学做衣服。” “可是～” “你怕什么，阿东也就是像狗那样叫叫，他敢再来，我打断他的腿。没事了，大家做工，做工。大家辛苦一下，公司催着交货。” 轰隆隆的机器声响，工场又恢复忙碌的原样。 董老板看了下大家的进度对着胡六安说“你过来，我教你打边（衣服锁边），线头让老板娘剪。” “我？” “快，别人我还不教呢。这些都是粗货，对于新手来说最好学，边打多打少点没事。你看着，这样子，等会你拿破布试一下。”董老板拿着衣服和胡六安比划着，如何如何打边。 没多久，胡六安就掌握打边的要领，拿着董老板递过来的布料匀速踩着打边机的脚板锁起边来。 董老板拣起布料仔细看了看指着阿东没做完的那堆布料说“你打这些打边打好给苗苗做。” “哦。” “快，动作要快，在欧洲慢手慢脚是赚不到吃的。你多做一件就是多一件的钱。你看，你手这样放就快多了。”董老板上前示范着。 胡六安仔细看着，记着，学着，终于学会打边的他越做越顺手。 “吃饭啦～”吃饭工刘姨大声喊着。 这次胡六安反应迅速，立即放下手中的活，直奔厨房。 “你干嘛走这么快，去抢劫呀。”苗苗打趣着。 “饿了。”胡六安有点尴尬，可是脚步没有停下。 刚刚让阿东那么一闹，大家的心情有点不好，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董老板特意让刘姨烧了一大盆的红烧五花肉，肥肥的都是油水，让大家吃个够。 在那个年代意大利的服装工场，生活艰苦，没有用红烧肉解决不了的伤心事。 胡六安从小就不挑食，唯一咽不下的就是白花花的肥肉。 可如今，胡六安的盘子里有块苗苗夹给他的五花肉。 在欧洲什么苦都能吃，难道还能让块五花肉难住自己？ 胡六安犹豫片刻，将五花肉塞在嘴里，嚼都不嚼咽下去。 霎那间，恶心如黄河水泛滥，滔滔不绝涌在胡六安的心头。 胡六安赶紧端起碗，扒了几口米饭吞下去。 看着胡六安皱着眉头痛苦的神情，苗苗急着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没事。”胡六安强忍着呕吐的念头，又塞进嘴口米饭。 “如果你累了，就休息一下，不要那么拼。刚刚学做衣服就是这么辛苦，以后你会习惯的。” “不是不是，我是吃不了肥肉。”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你猪呀，肥肉你不吃不会吐掉。”苗苗哭笑不得的白了眼胡六安。 胡六安也不说话，尴尬的笑了笑。 还好，恶心感消失，胡六安松了口气。 饭后，大家继续工作，又是八卦时间　。 “苗苗，你是捡到宝，这小伙子人长的帅，而且还听你话。”有女工友打趣着。 “你胡说什么啊。”苗苗白了她一眼。 大家哄然大笑，其实所谓的八卦，只是为了在辛苦的工作中加些谈资罢了。 胡六安装着没听到，专心致志的打边。 时间一天天过去，董老板看在眼里也是欢喜，走了阿东，来了个勤快的胡六安和苗苗搭档，货出得比阿东在的时候只多不少。 起床，吃饭，做工，吃饭，做工，吃饭，睡觉，起床。 胡六安和大家一样天天重复着如此雷同的生活，工作如此繁忙以至他与苗苗除了工作交流之外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月底，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董老板拿着一大杳的钱给苗苗笑着说“这个月不错，你们工资有三个九翁（一个翁等于一百万里拉，等于五千人民币），你自己对对（账）。” 苗苗接过钱数了数，抽出一叠钱递给胡六安说“你的（工资）。” 胡六安接过苗苗递过来的钱数数，惊讶的说道“怎么这么多，一个半翁。” “你也做了这么多活呀，你钱不要呀，那都给我。”苗苗笑着说道。 第7章 有种你开枪 胡六安给自己留下五百千里拉，剩余的钱想也不想直接把钱递给苗苗。 “你傻呀，你。”苗苗白了他一眼。 “钱，你拿去买手机。”胡六安的手一直对着她伸着。 “就是买手机也用不了这么多钱。”苗苗将胡六安的手推开。 “你是我师傅，当然得多拿点。” “不要啦，你的手机呀我挺喜欢的，给我算了。你自个儿去买个新手机吧。”苗苗微笑着，看着头发凌乱眼睛却闪着光芒的胡六安。 “那你不亏了呀。”胡六安攥着钱的手又重新伸向苗苗。 “那，你请我去米兰点心店吃饭。我可好久没吃好吃的，到时候呀亏的可是你呦。别啰嗦了，好好做工赚钱去。” “遵命，大人。”胡六安握着钱举手行礼致敬，钱不小心飘落，他急急弯下腰一张一张的捡起钱。 “哈哈。” “那明天我们去米兰。老板货到明晚才能运到，我们早去早回就是。” “你们要去米兰？那你们小两口跟我去，明天早上，我去货行买菜。”董老板路过听到打趣着他们 “老～板！”苗苗白了眼董老板，嘴却是抿着嘴微笑离去。 “老板，别乱说，别乱说。我哪配得上苗苗。”胡六安不止脸红了，居然连耳朵都红了。 “哈哈。”董老板笑着走开。 清晨，想着去米兰的胡六安早早就醒过来，躺在床上的他不习惯就起来去屋后的田野里走动走动，透透气。 突突突突，突然胡六安听到屋前泥沙路传来汽车碾过的嘈杂声。 “这么早，会不会是警察来查工场？”担忧的胡六安赶紧走在种菜的塑料大棚旁偷偷看个究竟。 此时，胡六安，看到停在工场门口的面包车下来七八个人，走在最前带路的居然是叼着烟，手中拿着木棍的阿东！ 胡六安暗想阿东带这么多人肯定是找他事。如果他不在，不知道阿东会不会为难苗苗。 想到这，胡六安捡起地上的铁管悄悄摸到后门口侧耳倾听动静。 哐的声，好像什么东西倒地。 “阿东，你干嘛！”做饭的刘姨尖叫声从屋里传来。 “我，让你们知道我阿东是谁！” 哐当声，又有什么东西被砸碎。 “你们老板呢，那个外省人呢，都他m的装睡。你，去把他们给我叫出来。不然的话我把机器都给砸了！哈哈哈。”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嘈杂声不断响起。 “阿东，你找死！”衣服不整的董老板怒气冲冲的从楼上走下来。 “呵呵，不知道谁找死。二十个美利翁（两千万里拉），一口价，我请的大哥们可不是白来的。”阿东把烟头猛的弹向董老板。 “阿东，阿安他不在房间里。”刘姨急忙跑出来说着。 “那小子不在，我去找苗苗那个臭biao子，平日装清纯老子碰一手都b叫着，今天我让她尝尝老子的厉害。大哥，这妞长得不错，我们走之前要不你也先玩玩，再让兄弟们也尝尝鲜。”阿东对着个脸上有刀疤的瘦长男人媚笑着说着。 瘦长男人也不理会阿东，眼神直勾勾勾的盯住董老板。 胡六安悄声推开门躲在角落柜子侧旁，怒视着阿东，计算着如何跑过去如何用铁管把他打倒。 冷静下来的董老板扫了眼瘦长男人。问道“你们跟谁混的。” “老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兄弟们没饭吃，和老板你借点钱花花，钱拿了我们就走，不为难你。至于那个外省人嘛，得罪了阿东，我们不会打死他让你惹麻烦的，放心吧。”瘦长男人面无表情，很流利的说，这些词句他不知道重复说过多少遍。 “你们跟谁混的。”董老板冷冷的问着，没有丝毫的惊慌。 “老板，不该知道的事情你就别问。不然的话你生意那么火红我会多借点钱。你去找找钱，二十个翁，十分钟，够不够？”瘦长男人从兜里掏出包烟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然后递给董老板一根烟。 董老板接过烟，也不说话转身上楼。 “你去把苗苗叫来！不说出那小子的下落，你们把钱都给我交出来！”阿东对着刘姨吼道。 “阿东。他们赚得也是辛苦钱，只要你找到你找的人，给他点教训。其他人的钱就算了。”瘦长男人拉张椅子坐下，吐口烟说道。 不一会，苗苗在刘姨陪同下来到阿东面前。 “他，人呢？”阿东歪着头问道。 “我咋知道。” 啪的声，阿东一个耳光重重甩过去。 五个红指印，落在苗苗的脸上，她人也差点摔倒。 “他m的！”胡六安忍不住恼怒大喊一声，拿着铁管从柜子侧旁如疾风般猛冲出去，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对着阿东后背狠狠一管子打下去。 哎呀声阿东往前踉跄半步扑倒，轰然倒地。 胡六安又是一铁棍猛猛砸在阿东的肩膀上。 刹那间，瘦男人从椅子上跳起，抡起椅子对着胡六安猛然砸过来。 胡六安下意识用铁管去挡椅子，哐铛声，铁管被击飞与人一起落地。 瞬间，一根根木棍打向胡六安，幸亏他动作敏捷，翻身滚过，躲过。 咚咚咚，木棍声如骤雨般的落在地上。 胡六安急忙站起拿着张椅子护在身前，示意苗苗过来。 此时，阿东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爬起来走向苗苗。 苗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捡起平车（缝纫机）上的剪刀对着阿东就是猛戳过去，躲闪不及的阿东被刺伤手臂。 血，刹那间一滴滴的从阿东手臂往下滴。 尖叫后阿东的脸，痛苦的越发狰狞。 木棍，纷纷举起。一半对着胡六安，一半对着苗苗。 暴风雨即将来临，胡六安喘着粗气心想着如何去应对。 “你们他m的都给我住手！”董老板突然大吼一声站在楼梯，手中握着把乌油油的手枪指着瘦长男人。 众人手中的木棍纷纷放下，惊恐万状的看着董老板手中的枪。 “一把破枪，我刀疤可不是吓大的。你有种你开枪，就看你敢不敢。”瘦长男人倒是毫无惧色，冷冷的眼神射向董老板。 第8章 他是大刀劈 “你说，我大刀劈敢不敢开枪，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董老板铁青着脸准备扣下扳机。 瘦长男人犹豫一下，停下脚步。 “不要开枪，你答应我的。”老板娘匆匆过来，轻轻捅着董老板的腰。 董老板的枪依然对着瘦长男人，一动不动。 “他真的是大刀劈？”从瘦长男人身后，有人急忙上前对着他耳边轻声嘀咕着。 “你听过（大刀劈）？”瘦长男人转过身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听过听过。我听老大上次酒后提过他当年在国内跟着结拜大哥大刀劈打天下，可多年前他们失联了。据说大刀劈现在也在意大利，老大一直在找他，没找不到他人。难道他就，就是传说中的大刀劈？”那人望着董老板直视过来犀利的眼神，有点心怯。 “你，认得十三刀？”瘦长男人望着董老板，语气明显轻缓下来。 “你跟十三刀混的？”董老板神情缓下来，不过枪还是指着瘦长男人。 “嗯。” “那替我和十三问问好。” 瘦长男人沉默片刻抱拳拱手说道“大刀劈哥，今天得罪，改天刀疤过来赔礼道歉。” “你是十三的人，这事就算了。不过这个王八蛋可不能这么就走，多少得留下点什么。”董老板对准刀疤的枪转向对着阿东。 “董老板，董老板，一场误误误会，误会。”阿东颤抖着，不敢直视对准他的枪管。 “你留下根指头，你走。刀，厨房里有。你自己剁了，不然的话你今天走不出大门。”董老板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却有股浓浓的煞气杀向阿东。 “董老板，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大量。”满头冷汗的阿东吓得立即跪在地上，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求饶。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板娘上前扯了扯董老板的衣服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老板娘。”阿东赶紧起身抖了抖裤子上的灰尘。 “你身上带多少钱？”刀疤板着脸对着阿东问道。 “不，不多。”惊魂未定的阿东哆嗦着看着刀疤。 “钱给我。” 阿东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还是从衣服袋子里掏出叠钱递给刀疤。 “大刀劈哥，他就这点钱，不够我让他下次补上。对不起，给你添乱。”刀疤说着把钱放在机器上。 “你和十三说，我习惯了如今平静的生活，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他喝酒。” “米兰《天香楼》，大嫂开的。” “我知道的。” “那，大刀劈哥，我们走了。”刀疤对着众人挥挥手。 阿东慢慢走出去，走到胡六安身边的时候突然从地上捡起铁管对着他就打过去。 胡六安侧身躲过一脚踹飞阿东。 摇摇晃晃的阿东挣扎着爬起来。 啪的声，刀疤一个耳光重重甩在阿东脸上骂道“你他m的，有完没完！” 满脸辣痛的阿东不再言语，脸也不敢捂，在吱嘎的关门声中低着头随众人离去。 “等会老板娘给大家结下工资，有地方去的人你们自己去，没地方去的人我介绍你们去我朋友那边做。”董老板坐下将枪扔在机器头，吐口粗气说道。 “不是没事了？”胡六安看着枪，总觉得怪怪的，不像真枪。 “大刀劈，又怎会是我？我只不过借用下他的名字吓唬他们走上，他们迟早还会找上门来。”董老板苦笑着接上根烟猛吸一口。 “啊！老板，祸是我惹的，我不走。我没什么牵挂，大不了我跟他们拼命。”胡六安无惧无畏的说道。 被逼到绝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人呢？ “小兄弟，你，拿什么和人拼。”董老板站起来拍拍胡六安的肩膀轻声说道。 “命。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傻瓜，你来欧洲就是为了送命？我们是来赚钱的。别说了，你和苗苗到我朋友那做工，我会来找你的，小兄弟。”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你去帮忙装货，我们一起送到我朋友那去。” “董老板，董老板。面包车又开回来了！”一个工人匆匆从门外跑进来。 胡六安急匆匆跑到厨房里拿了把菜刀插在后腰皮带里，冲出门外看究竟。 面包车缓缓驶过来，停在工场门口，刀疤带着人走过来。 “大刀哥。对不住了，我没听你的话，告诉大哥你的消息，他马上就要赶来。”刀疤看到站在门口的董老板，赶紧上前递上根烟。 胡六安焦急万分，心想董老板的谎言被戳穿，到时候不知如何收局。 “那进来坐着吧。”董老板接过烟，点上。 董老板如此镇定让胡六安很是惊讶，趁着刀疤他们的眼光都注向董老板，偷偷的暗示着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 “刘姨，你去多炒几个菜，有客人。阿安，你去冰箱多拿些啤酒来。”董老板平静的说着。 摸不清董老板心思的胡六安往厨房走过去，顺便把菜刀放回原处，反正也是无济于事。 热的菜，冰的啤酒，各怀心事的人。 “大家不要客气，尽管吃尽管喝。”除了董老板客套的招呼声，没有寒暄，没有笑声，大家就这么尴尬的吃着，喝着。 叮呤声，刀疤起来接电话对着阿东招招手走出门，坐车离去。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跟着面包车驶到工场门口。 从车里钻出来个足足有二百多斤的胖子，罗圈着腿左右微微摆着双手走着八字碎步到门前。 董老板看到胖子立即站起来，喊着上前走去“十三！” 胡六安顿时傻了眼，董老板真的是大刀劈！ 可董老板刚刚为什么又不承认，不过此时这些对于胡六安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他终于可以安心的把手里端着的啤酒喝下去。 冰啤酒，此刻胡六安喝着的确很惬意。 “如果我不及时赶过来，大哥你又会消失不见。”十三刀笑着轻轻打了董老板肩膀一拳。 “你嫂子不让我去找你们呀，兄弟。”董老板也是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大哥。如今有大买卖，你出山不知道有多少弟兄前来投奔。”十三刀附在董老板耳边轻声说道。 第9章 到米兰去 “喝酒，喝酒。老董，十三，你们过来喝酒。”老板娘赶紧打断他们的谈话。 “大嫂，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十三刀笑着端起酒杯敬老板娘。 “十三呀，你哥他身体不好，你就别让他劳累了，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老板娘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大嫂，你看看我吃得这么胖，哪有什么累呀？”十三刀依旧眯着眼笑着干了酒。 “十三，你混的不错呀。”董老板放下筷子说道。 “大哥，我找你，你每次都让我找不到。南斯拉夫的老七呀最近一直在找你，他说那边要送很多人来意大利，让我去威尼斯接人，我这人手也不够呀。” “偷渡？”老板娘皱着眉说。 “对对对，大嫂呀，还是你聪明。”十三刀笑着又敬了老板娘一杯。 “十三呀，我，就算了吧。我是什么都不想干，我就守着小工场过日子。你看看，这是什么枪。”董老板笑着把枪放在桌上。 “呵呵，你看你看，大哥你一把假枪就把他们给镇住了。”十三刀看了看手枪对着董老板竖起大拇指。 “刀疤要我三十个翁，我哪有那么多。”老董笑着看着刀疤。 “知道是大哥你,就算借我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刀疤尴尬的笑着。 “大哥，刀疤说你这有小兄弟身手不错。”十三刀放下酒杯说。 “你叫阿安过来和十三敬杯酒。”董老板转身对老板娘说道。 胡六安走过来端着酒杯从十三刀开始一一敬酒，敬到阿东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递过去酒杯。 阿东本来不算理会胡六安，看到刀疤斜视过来冷冷的眼神，暗暗藏起恶毒的眼神，不甘情愿的也举起酒杯干了。 “十三，你可别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好工人。”董老板看到十三刀多看了胡六安几眼，赶紧说道。 “哈哈，大哥一下子就看清我的心思，不跟你抢人。不过让这小子做衣服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 “苗苗在，他哪舍得走。”老板娘笑着说道。 “知道，知道。大哥大嫂那我就走了，你们来米兰记得打电话给我，还有你们再考虑我说的事，干一个月（挣钱）比干工场一年还多。”十三刀站起来，手横着荡过去与董老板握手而别。 董老板点头说好之后，就搭着十三刀的肩膀送他们出门。 “老板今天酒喝多了，明天你们自己去米兰，记得早点回来做工。”老板娘对着一起打扫卫生的胡六安和苗苗说道。 这一夜，胡六安睡得很安逸，连梦都没有做。 直到次日胡六安被闹钟叫醒，起床。 等胡六安去洗漱，看到坐着听歌的苗苗不禁停住脚步多看了几眼，想不到略略梳妆打扮一下的她是如此美丽。 “你干啥，没看过呀。”苗苗笑起来，很甜美。 “没看过。”胡六安微微吸口气，沁人的清香直入心肺。 “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点，等会错过公交车就还得多等一个小时。”苗苗用脚踹着胡六安。 “好好好。”胡六安还是直直的看着苗苗，也不知道躲闪。 “真笨。”苗苗急忙收回脚。 很快，胡六安刮了胡子，涂上摩丝，换上那套刘国泰送给他的衣服，不太合身不过清洁。（工场做工他穿的是以前工人扔在工场的旧衣服） 苗苗看到胡六安也是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和他出门沿着泥土路往公交车站走去。 晨曦微凉，胡六安对着那缕久违的阳光深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六安，你为什么出来（出国）？” “挣钱。” “挣到钱你想干什么？” “我想回家。”此时胡六安陷入沉思，想起家人，家乡的人和物。 不知不觉中胡六安径自往前走，走着走着没见到苗苗跟上，急忙转身看。 不远处，苗苗正停住脚步夹着腰翻着白眼对着他。 胡六安不好意思做了个鬼脸转身走向她。 “你抢媳妇呀，走这么快！” “抢，我抢你。”胡六安伸过手想牵她的手。 “抢你个头。”苗苗打开他的手又是一脚踹向他，故意踹了空。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吃饱我再抢。”胡六安看到前方的酒吧笑着说道。 “你会意大利语？” “会，当然会。” “走，到时不会说，看你怎么办！”苗苗笑着推了把胡六安。 酒吧灯火通明，客人零零落落在各张桌看着报纸。 “buongiorno.(早上好）”老板娘笑眯眯的打招呼。 “due （两）咖啡其诺（正确应该是卡布其诺，还有，还有…”胡六安指着两个撒着巧克力的羊角面包说道。 “cappino?(卡布其诺）” “si,si,si(是）。”胡六安频频点头递上十千里拉，多少钱他听不懂，他可不想在苗苗面前丢脸。 胡六安端过羊角面包又转身端过卡布其诺在桌上得意地看着苗苗。 “哎，我就不会（意大利语）。”苗苗有些失落看着卡布其诺，拿着调羹不停的搅拌。 “其实，我也不会。”胡六安苦笑着。 “走吧。我听说那不里（那不勒斯）有中国人办的意大利语学校，没有居留的也可以去学。” “我们一起去！” “去你个头，钱呢？不做工谁养活我。”苗苗一把将胡六安推出酒吧门。 “我是不能。” “去去去，谁要你养，你自己都养不活。” 胡六安顿时无言以对，暗想着自己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苗苗，不由自主的他缓下脚步和她保持一点点距离。 “怎么啦，不舒服？”苗苗回头看到胡六安愁眉紧锁的样子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 公交车站就在不远处，他们看到公交车驶过来赶紧跑过去跳上车。 颠簸的汽车，人又劳累，困意瞬间涌上苗苗的心头。 她不住打着哈欠，终于头不经意搁在胡六安肩膀上睡去。 望着苗苗酣睡的脸，胡六安丝毫不敢乱动，怕惊醒她，惊走自己这份短暂的幸福。 第10章 冤家路窄 公交车却不知风情，没多久就停在终点站。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好推醒苗苗，一不小心触碰到的柔软让他心跳加速，激动的他赶紧抽回手轻声附在她耳边说道“喂，喂，到啦，到站啦。” 苗苗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到了？怎么这么快，我差点睡过去。” “你不是差点睡过去，你是睡得和猪一样。”胡六安笑着看着她。 “你说谁是猪！”苗苗上前拧了胡六安一把。 “哎哟，我是，我是。”胡六安揉了揉胳膊，笑的很苦涩，不过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下车，转公交车，终于他们来到华人街那个挂着tim招牌的手机店。 “你好。”女店员依然是那么热情的走过来。 “我买手机。” “这款诺基亚新的。”女店员指着橱窗里的手机微笑着说。 “不，我要这个。”胡六安指着和被他摔坏的同款摩托罗拉，掏钱付款。 “干嘛不买诺基亚？价钱差不多，也好看点。”苗苗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我喜欢，这样啊我…” “你什么你？” “我，我看到手机，我就会，会想起你。”胡六安支支吾吾的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你，你，你也学会油腔滑调。走啦，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羞红脸的苗苗又是推了胡六安一把。 “好，好，好。吃饭，吃饭。”胡六安 往前冲半步与人撞满怀。 “对不起。”胡六安看到被撞到的人却是惊诧万分，居然是他想捅一刀的餐馆老板王永建。 “他m的你还活着！”王永建仗着人多势众，一个巴掌就狠狠甩过来。 胡六安眼疾手快一把将王永建 推倒在地。 嘭的一拳，胡六安被人重重击到头，顿时他感到些晕眩。 还没等胡六安清醒过来，拳头又是一拳拳如暴雨般砸在他的头，肩膀，后背。 脚，一脚脚的踹在胡六安的腿上，虽说力量都不是很大，也足够疼的他呲牙咧嘴。 “住手，你们会打死他的！”苗苗急忙拽住那个抡着拳头砸向胡六安头的人的胳膊，大喊大叫着。 那人猛的一甩手，转身对着苗苗就是狠狠一拳。 胡六安看到袭向苗苗的拳头顿时清醒过来，急忙将抓住他的人甩开，猛得一把将那人推倒，让他拳头落空。 胡六安抓着苗苗的手就跑，没跑几步将路边的自行车举起砸向追过来的人，在一片片吵嚷中跑着拐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 “我跑不动了。呼，呼，呼，他，他们没，没追过来了吧。”气喘吁吁的苗苗停住脚步弯着腰手按住大腿说道。 胡六安看了看四处，除了些人投过来好奇的眼神，并没人追赶过来。 “我们慢慢走，这样就没人注意我们。”胡六安牵着苗苗的手拐进右边的小巷。 苗苗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胡六安一直牵着，顿时绯红了脸，不由自主的缓下脚步。 胡六安也是反应过来尴尬的松开手，想说些我喜欢你之类的情话，不过脱口而出却是“我们去吃饭？” “嗯？”苗苗想不到胡六安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心情去吃饭。 “他们在找我们，走在街道上倒很可能让他们遇到。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去吃饭，鲁迅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鲁你个头，万一他们也来吃饭呢？” “那，那就让他们请客呗。”胡六安笑了，笑得像今天的太阳，灿烂。 “要不要打电话让老板接我们（回工场）？” “怕什么怕！我胡六安怕过谁！”此时的他挺起胸膛，瞬间觉得自己就是英雄，能够保护苗苗的英雄。 “可是～” “可是什么呀，我说过我请你，又不要你请。”胡六安笑着伸过手还是想牵她的手。 “去去去。”苗苗笑着把他手轻轻打开。 不远处就有家挂着灯笼的中国餐馆，人来人往的，生意不错。 胡六安整了整衣服，捋了下头发跟着苗苗走入餐馆拣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盘算着如有什么事逃脱方便点。 “欢迎光临。”女服务员笑盈盈的送上菜单。 “随便吃点，早点回去还得做工呢。”坐下的苗苗眼神还是不断的往外看，还是担心着人会不会追过来。 “那怎行，好不容易来了米兰嘛就得吃点好吃的。来份醉凤爪，辣椒炒大肠，炒螺丝，两份炒面，椒盐虾，糖醋排骨，还有还有一份春卷…”胡六安看到菜单上印着《天香楼》愣了一下，不过瞬间恢复正常指着菜单乱点着菜。 “行了行了，你猪八戒呀吃那么多。” “那就这样吧，来一瓶啤酒，一瓶可乐。”胡六安合上菜单，吃太多他还真担心钱不够花，毕竟还得再买些日用品。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上菜，一个接着一个，速度很快。 吃过几口，胡六安倒上啤酒一本正经的敬着苗苗说“真的，谢谢你。” “谢我干嘛。”苗苗笑起来，很甜。 “真的，真的，我真的谢谢你。”此时，胡六安的英雄气概顿然消失，又不敢面对苗苗投过来的眼神。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打掉胡六安的酒杯，哐铛声响落地而碎。 冤家路窄，果然不出所料，胡六安抬起头看到的又是王永建那张臭脸。 瞬间，胡六安将手中的筷子紧紧握住，准备在王永建动手之前找准方向戳瞎他的眼。 “阿建，你干嘛。在这里吵吵，我得做生意的，你把客人吓走怎么办？”老板娘听到吵闹声赶紧出来对着王永建说道。 “不好意思，老板娘。我会把他拉到外面去解决。”王永建赔着笑脸迎着老板娘说道。 “阿建，这小兄弟与你有什么过节？”刀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着胡六安对着王永建说道。 “他，敢拿刀捅我，你说有没有过节？” “你胆子不小呀，还不跟阿建道歉。”刀疤看了眼坐着的胡六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六安也不说话，手握着筷子，依旧是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阿建。 第11章 以后再说吧 刀疤看了看胡六安又对王永建说道“阿建呀，给我一个面子。你也知道我们混社会的人一开口就是拿刀拿枪，他也是说说又没有真的拿刀砍你。这样吧，让小兄弟给你来个陪罪酒，什么恩怨一笔勾销。” “我不。”胡六安气不过凭什么让他给王永建赔罪，怒气冲冲的盯着王永建。 苗苗在桌底下，拼命扯着胡六安的衣服。 没办法，为了苗苗不受惊吓，胡六安只能违心的掏出口袋里的钱（总共不到二百千里拉）对着刀疤说道“大哥，谢谢你。钱，我只有这么多。你们吃饭，如果不够的话我下次送给你们。” “好，你给我们换张桌，喝酒。”刀疤接过钱递给女服务员说道。 大家在另张大桌坐下，胡六安倒上杯啤酒站起来转过身对着坐在右边的王永建说“老板，对不起啊。” 王永建站起来，并没有端上酒杯，而是死死盯着看胡六安。 突然，王永建出手，啪的声给了胡六安一巴掌。 胡六安端着的酒杯微微一晃，洒出酒来，溅了一身。他却毫不在意，端着酒杯继续敬王永建。 刀疤也不说话装着没看到，自顾自的喝着酒。 王永建看了眼胡六安又看了眼刀疤，犹豫了一下也是端起酒杯与胡六安。干杯，一饮而尽。 “好了，这事过了。大家喝酒喝酒。”刀疤过来搭着他俩的肩膀说道。 “刀疤哥，他是你的人？”王永建很是好奇为什么刀疤要做和事佬。 “不是不是，是熟人，熟人。喝酒，阿建。”刀疤举杯敬酒。 看到刀疤不想说出缘由，王永建也不再多话，拿着酒杯和刀疤干杯。 “你们喝，我得回去，还得赶货。”酒过三巡，胡六安对着大家点点头，拉起苗苗的手就往外走。 “这么早就走，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王永建斜看着胡六安说着，顺便点上根烟对他吞着烟圈。 “以后，以后会有机会喝酒的。”胡六安也不回头，径自和苗苗走出大门，却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那张桌，阿东投过来恶毒的诅咒。 走出《天香楼》，重新回到阳光怀抱的他们急步走向公交车站。 “还疼不？”苗苗关切的看着胡六安脸上那五道红红的手印。 “没事，痛会过去的。我不想惹麻烦，我想赚钱。”胡六安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坚定的说道。 走着走着，终于他们坐在往工场开的公交车里，胡六安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 疲惫不堪的苗苗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发呆，一语不发。 “对不起，连累你了。”胡六安打破沉默说道。 “没有呀，我在想我们为什么来欧洲，这么辛苦，坏人又这么多。” “赚钱呀，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赚到钱，我会成为大老板。”胡六安也是靠在座椅上，眼睛望着车顶，深深的吐口气说道。 “那到时候你请我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大老板。” “我娶你。”胡六安脱口而出，不过霎那间便是后悔，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娶你个头！”苗苗笑着打胡六安的头。 胡六安也是躲闪着，嬉闹着。 叽里呱啦叽哩咕噜，坐在前方的老外转过头来一脸的厌烦对着他们说道。 胡六安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他立刻就明白老外是嫌他们吵闹，赶紧不住的点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苗苗捂着嘴不敢笑出声，俯在胡六安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说你说对不起，老外能听懂呀。” 胡六安也是学电影里的老外耸耸肩膀，撇着嘴摊开双手，不敢再说话。 公交车继续往前开，若有所思的苗苗时不时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又瞄着看胡六安。 胡六安也是如此时不时的看着她，犹豫再三的他终于轻轻抓住她的手，唇也顺势凑过去。 红着脸的苗苗将胡六安推开，轻声说道“有人呐…” 胡六安做了个鬼脸，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将她搂过来。 当苗苗依偎过来的时候，胡六安却是心跳加速的有点不知所措。 胡六安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不过他知道他想和她在一起。 在欧洲，有时候爱情不是彼此相爱，而是互相需要。 苗苗勤快，也算漂亮，对胡六安来说就算不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天渐黄昏，公交车终于到站，胡六安牵着苗苗的手往前走。 工场座落在田野里，往工场走的泥土路，很少有车通过，也没路灯，徒步行走到工厂，需要一段时间。 苗苗准备让董老板来接他们，好早点回去做工赚钱。 “喂，老板，我们在公交车站。”苗苗拨通董老板的手机。 “我在公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工场。” “好的，我们自己走回去。” 天色越来越黑，风吹过来，有点冷飕飕的感觉。 女人嘛，大多数都怕黑，苗苗也不例外。她不由自主的拽着胡六安的胳膊，生怕从路边草丛暗处冒出什么东西。 胡六安看着她笑了笑，突然，俯下头猛的吻上她的嘴唇。 “别～”苗苗含糊说着，轻微挣扎着，唇却不愿松开，闭上眼睛享受着突来的甘甜。 霎那间，什么世间万物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深深沉浸在夜幕下的欢愉之中。 不知道多久过去，他俩终于分开，往前走。 “嘟，嘟，嘟。”汽车喇叭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上车。”董老板停下车，笑着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 霎那间苗苗的脸羞红的如夕阳下的晚霞，立即推开胡六安拉开车门溜进去。 “回去呀，让老板娘把楼下那个杂货间理出来，给你们住。” “老板，你说什么呢。”苗苗白了眼老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欧洲，好了就住一起，不用顾忌什么。你们以为张东伟和李红媚他俩是真夫妻？” “不是？” “都是临时夫妻，在欧洲一个人生活太辛苦，找个伴一起做工，有个照应。” “老板，以后再说吧。”胡六安也觉得有些唐突，俩人这么快就住在一起。 第12章 悲伤的消息 转眼间，汽车开到工场门口。 “你们怎么去米兰什么东西都没买？”董老板看到两手空空的他们有些奇怪的问着。 “没。”苗苗轻声说着。 “你和谁打架了？”此时董老板才看到胡六安淤青的额头，袖子被撕裂的衣衫沾满酒渍就问道。 “没，没，没，我不小心摔倒。”胡六安也不想多事，就撒了个谎。 “没有就好。别学我，年轻的时候可打过不少架。结果呢，除了头发不痛哪都痛，什么都没捞到。” “老板，都说当年你可是江湖风云人物。” “哪有什么风什么云，不如好好过日子。货到了，去做工吧。”董老板拍拍胡六安的肩膀说着。 工场里，轰隆隆的机器声响着，大家都已经开始埋头苦干。 胡六安去卫生间洗把脸就去做工，也没时间和苗苗说话，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坐到一起。 “小两口，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工友李红媚打趣着。 “你随礼呀，大家都随一个翁（一百万里拉），下个月我们就结婚。”苗苗也是笑着吓唬她。 “那，还是迟点吧。”李红媚有点尴尬，挤出点笑容。（在欧洲，随出的礼就是泼出去的水，工人们做工流动性大，而且九十年代末华人们换手机号码多，一般来说分散了就很难联系到） “说说，六安你是怎样找到苗苗这个宝的。她那么勤快，赚钱那么多，我看呀你睡着都会笑出声来。”工友张东伟赶紧笑着八卦着岔开话题。 胡六安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是对着他们强忍出点笑脸微笑着。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们去卖散（集市）买件衣服。你看，这?子都破了。”苗苗扯了扯胡六安的衣服，皱着眉头说道。 “算了，衣服破补一下就好，也方便。” “没事，钱我借给你，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还我。记得，我算利息的。”苗苗才想起胡六安的钱在《天香楼》都给了刀疤，轻轻在他耳边说着。 “我，还是和老板借吧。” “你干嘛呀你。”苗苗拧了下胡六安。 “你要利息，老板不要。”胡六安还是假笑着找出个原因搪塞过去，他不想让大家看不起，让大家笑他吃软饭。 饭后，胡六安趁无人注意偷偷亲了苗苗一口。 “啊呀，会人看到的啦。” “看就看到，有啥怕的。” “去吧去吧，去睡觉吧，累都累死了。”苗苗推了他一把，各自回房倒床就睡。 睡前，胡六安特意将手机闹钟调早一小时起来做工，他学会做衣服不久，只能以勤补拙。 “你什么时候（开始）打边的？”也是早起的苗苗来到机器边看到胡六安已经锁边了不少裤子，关切的问着。 “没多久，我速度快嘛。” “吹！”苗苗捧起裤子踹了他一脚。 “我吹，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吹，割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胡六安也不躲，一边唱着一边拾起衣料继续做工。 工友们陆陆续续过来做工，机器的轰鸣声如摇滚乐般的此起彼伏。 叮呤呤呤，李红媚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哇的声大哭起来。 “怎么啦。”张东伟停下手中的活惊诧的望着她。 李红媚也不理会他，哭着哭着干脆扑在缝纫机上哭着。 张东伟急忙上前搭住她不断悸动的肩膀问道“出什么事了，说呀。” “小梦，小梦她，她，她死了！” “以前一起做工的那个小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张东伟也是喃喃着，蹙着眉头楞着。 “怎么死的？” “他们说赶货（加班）赶死的，就死在缝纫机头边。手，手，手里还拿着没做完的衣服…”李红媚一把一把的擦着眼泪，抽搐着。 工场霎那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惊呆着。 哇的声，苗苗首先哭出声来，其他人也跟着哭，悲伤笼罩着整个工场。 胡六安虽然不认识小梦，可他也是非常的难过，他不仅仅对猝死的生命难过，还为自己的未来难过。 日夜颠倒的强力劳作，赚的都是以自己健康为代价换来的血汗钱。 胡六安想改变命运，可又谈何容易，如果没有老董让他和苗苗学做衣服，如今的他还是剪线头的杂工。辛苦，还赚不到钱。 十分钟之后，哭泣声渐渐削弱，机器的轰鸣声又渐渐响起。毕竟悲伤归悲伤，生活归生活，为了大家的梦想（赚到钱），无论多么艰难，都要熬下去。 小梦的猝死让人人都惧恐，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还是通宵达旦的赶货，人累的像条条狗似的。 在欧洲，有时候健康与金钱之间，往往只能选择金钱。 一个个白天黑夜过去，终于这批货被赶完，新货还没到，胡六安才有半天的喘息时间。 在床上躺着的胡六安躺的筋骨酸痛，坐在床沿又不想去打扰苗苗休息，只能是点上根烟无聊着，想也不敢想，如果想起远方的家人，他会哭。 无意中胡六安看到身边桌上有纸有笔，就顺手拿过来乱涂乱画着。突然他心血来潮，一行一行的写着： 夜幕下 在天地间行走 我是孤独的鬼 月亮不是我的 星星也不是我的 寒风 就算刺破我的魂 也挡不住 我去找寻 远处 坟头那莹莹磷光 也许 那也有个鬼 在哭 “这么用功，学习啊。”苗苗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没，没没呢。”胡六安急忙将纸揉成一团准备扔掉。 “你想毁罪证。”苗苗笑着一把夺过纸团打开看了一眼 ，马上又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对于胡六安写的文字，苗苗一点都不感兴趣，看不懂，又不能买吃买喝。 “他们都出去玩了，我们出去透透气？”胡六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起了新话题。 “好呀，我们去piazza (广场)，那有个烤鸡店，好久没吃烤鸡了。” “那么远，得走多久。” “我都没说难走，你个大男人还说。走啦！”苗苗的脚又踹着胡六安。 第13章 着火了 蓝天，白云，暖阳下，胡六安和苗苗手牵着手走在田野边的泥土路上，挺有幸福的感觉。 “不知道老板的朋友帮我居留办得怎么样了，都两三个月过去还没消息。”走到大路交会处，苗苗松开胡六安的手忽然蹙起眉头说着。 “会办出来的，别担心，你那么漂亮，漂亮的人运气都好。” “好你个头！你呢，也找老板问问，还能帮你办不。” “算了啦，赚点钱我还是去那不勒斯中文学校学意大利语好了，听说招生也不要居留。”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暗想着就算把他卖了也不够办居留的钱。 “你文化好，你学得了就好。我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挣钱，我哪学得会。” “试试呗。” “嗯。说实话，不会说话（意大利语）真的很麻烦，做什么事都得找人家帮忙，还得花钱。” “我可不想一辈子就如此劳累的做工，迟早有一天都会做不动的，要不结局像小梦那样。” “有什么办法，我们没有居留，没有语言，没有钱，更没人帮忙，只能靠自己赚点血汗钱。” “要不我去找刀疤。”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你找他干嘛？” “赚钱。” “你有病啊！你跟他们去打打杀杀，敲诈勒索，死死伤伤的是你，最后呢他们吃肉你怕连汤都喝不上。” “我就说说嘛，你看老外都看着我们呢。”胡六安看到苗苗如此怒火，暗暗把自己的想法吞到心坎里，扯了扯她的衣服。 “不许去！” “不去，不去。跟着苗苗走，紧抓住她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胡六安轻声哼唱着。 “那是跟着感觉走，你瞎编什么。”苗苗忍不住笑了。 一路上，他们唠嗑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各人的往事，两人却是心而不宣的从未问起。 也许这是最纯粹的爱情，不问过去，活在当下。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熙熙攘攘的广场。走着走着苗苗停在家橱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枚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喃喃自语着“这么贵。” 胡六安笑着说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有的。” “五个翁（五百万里拉，人民币两万五）哎，你送我？” “不是我，还会是谁呀？” “你？”苗苗笑起来，满天飞的都是不信。 “总有一天我会送你（钻戒）的。” “真的？” “真的！” 叮呤呤，苗苗手机响起。 “喂。” “你们别去人多的地方，等我打电话给你们再回工场。”手机那头传来老董急促的说话声。 “喂，喂喂。”没等苗苗喂完，董老板已经挂掉电话。 “出什么事了？”胡六安赶紧问道。 “不知道。” “那烤鸡就算了，我们去买点吃的东西去公园逛逛。”胡六安往附近的酒吧准备走去。 “别啦，酒吧（东西）贵，那里有超市，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吃。” 胡六安也是转过身与苗苗走入超市。 超市里商品琳琅满目，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 兴奋的苗苗拿起这看看又放下，嫌贵，拿起那看看又放下，还是嫌贵。 超市里也有烧鸡卖，酱褐的皮色，油光亮泽?。香味从橱窗里透出来，紧紧抓住苗苗的胃。 可苗苗看到价钱，又有点犹豫不决。 胡六安看在眼里，上前对着营业员指着烧鸡点点头说“io, io(我）。” 营业员笑了笑，立即明白胡六安的意思，将烧鸡夹起放入纸袋里称重贴上价格条码递给他。 “grazie (谢谢）。”胡六安如释重负的接过烧鸡，暗想着幸亏营业员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让自己在苗苗面前出丑。 胡六安又买了两瓶水付钱之后走出超市，拎着烧鸡来到广场附近的草地（公园）。 烧鸡外焦里嫩，味道不错，不过和家乡的烧鸡比起来鸡肉少了许味道。 深秋的中午，天气有些冷，不过温暖的阳光倒是催人眠，多日的劳累让坐在长椅上的胡六安不住的打哈欠。 叮呤呤，苗苗手机响起。 “你们回来吧，货到了。”董老板在手机那头平静的说着。 “出什么事？老板。” “宪兵过来查工场，没事，走了。” “宪兵经常过来查？”胡六安问着挂掉电话的苗苗。 “几个月前来过，不过老板好像早就知道，都让我们出去躲躲，这次应该也是如此。走吧，我们回家。” 来的时候，胡六安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广场。 而回去的时候，他觉得怎么走，都还没走到工场。 说实话胡六安真的不喜欢在工场做衣服，可是没有居留他做什么都是黑工，受惊受怕不说，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你还是和老板说说，让他想办法给你办居留。钱，你替他做工，慢慢还。”苗苗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说道。 “嗯。老板怎知宪兵来查？”胡六安还是掩不住好奇心。 “有朋友呗，过年过节老板都去送礼。这个社会，没有好处，谁帮你？” “也是。”胡六安若有所思的继续往前走。 他们到了工场，与往常一样，机器轰鸣，人在做工。 宪兵来查，对大家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担心归担心，担心之后生活还是一样，为了钱，不停的劳累。 在工场里，生活就是 工作，吃饭，睡觉，工作，吃饭如此循环着。 劳累一天的胡六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半夜间却被尿憋醒，去卫生间的时候他听到工场门外有人走动声有些奇怪便是走过去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突然间从屋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胡六安打开门，顿时热浪滚滚而来，伴着浓浓的汽油味。 霎那间，燃烧着的火焰对着胡六安扑过来，他顺手拿起扫把一边扑火，一边大声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尖叫声惊醒其他人，工友们纷纷起床跑过来帮忙扑火。 幸亏发现及时，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就被扑灭，除了大门有些部位被烧焦，工场没有什么损失。 第14章 十三刀 “怎么回事？”赶过来的董老板闻到汽油味皱着眉头问着胡六安。 胡六安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董老板走出工场大门看到杂乱的脚印说道“vafacullo(意大利国骂），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胡六安也过来到处查看，不过却是和董老板一样，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焦躁不安的气氛笼罩着大家，久久不能驱散。不过，生活还是需要继续，大家还是照样辛苦的劳作着。 午后，董老板接个电话后走过来对着在打边机前锁边的胡六安说道“你和我出去有点事。” “我？” “这批货，我会给你们双倍工钱，让苗苗一个人做好了。走。”董老板神色冷峻，没有了昔日的笑容。 虽说胡六安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没问为什么，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 苗苗立即递过胡六安放在她平车上的手机。 胡六安和董老板走出工场坐上车，董老板说道“这事和阿东有关。” “他放的火？”胡六安不仅奇怪阿东为什么这么做，更奇怪的是董老板怎么知道纵火的是阿东。 “宪兵说是有人举报我们工场有黑工，他们才会来查。工人里除了阿东，没人知道工场地址，上次他从中国寄东西要过地址。” “那，放火也是他？” “与我，与你有仇的还有谁，我们去找十三刀。”董老板加速着，汽车在泥土路越开越快直向米兰。 “阿东他知道老板你和十三刀的关系，我想啊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你。” “不管怎样，找个这个王八蛋再说，这事一定与他有关！”董老板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迟疑了一下，不过瞬间迟疑又被愤怒淹没。 《天香楼》人来客往，生意兴隆。女服务员看到他们便是微笑着说“欢迎光临。” “你们老板呢？”董老板看了下没看到十三刀。 “老板不在，老，老板娘在。”女服务员看到董老板冷若冰霜的眼神，有点害怕。 “你和老板娘说一下，我有点事找老板。” 女服务员赶紧转身往收银台方向走去。 “是你？”老板娘看到胡六安有点奇怪，她记得那天和王永建吵架的就是他。 “不是我，是我老板找老板。”胡六安急忙指着董老板。 “老板，你是？”老板娘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董老板，不过脸上还是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我是李勇的兄弟，你就说董建山找他有点事。” 老板娘听董老板这么一说，哦了声愣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状转身离去。 “你们认识？”董老板疑问着胡六安。 “那天我就在这里吃饭，和人吵架，幸亏刀疤替我解了围。” “哦。” 没多久老板娘堆着笑容急步过来说“不好意思董大哥，我不认得你。我们到包厢坐下，十三马上就来。” 不到十分钟十三刀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到包厢，如此肥胖的他不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大哥，你也不早打电话给我。” “阿东在哪？” “阿东？谁，不认识。” “以前在我工场做工的那小子。” “哦，他跟刀疤。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十三刀拿出手机按键打电话。 “老大，什么事？” “你带阿东过来。” “阿东，昨天就不知道去哪里，人不见人，电话也不接。” 董老板听到他们对话脸色越发铁青，说道”能不能找到阿东？” “大哥，出什么事了？”十三刀有点惊异的看着董老板。 “阿东那个王八蛋举报我，还想烧我工场。” “王八蛋他不要命了，大哥放心，我不信他能逃到哪去！”十三刀沉思片刻皱起眉头又说道“不过，说实话他连小混混都算不上，他有那胆量干这事，不像呐。” “你帮我找到他就是。” “大哥，工场有麻烦咱就不开，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一个偷渡客咱接他至少要他一个翁费用，一天弄几十个人，一年下来比开工场不知多赚多少。”十三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董老板。 董老板还是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接过烟叼在嘴里。 “大哥，我传出话你在我这，以前的兄弟们都会过来找你。召齐兄弟们之后，接偷渡客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来办，你在家分钱就是。你和嫂子想开工场玩咱就换个地方开，大不了养几条狗护护家。”十三刀赶紧替董老板点上烟。 “兄弟们，你自己召集就是。”董老板吐了口烟圈说道。 “你是我们的大哥，他们不听我的，听你的，大哥。”十三刀笑着举起酒杯敬董老板。 接下来就是杯觥交错、大家尽兴的喝酒，聊些陈年的芝麻旧事。 董老板喝着喝着往日的豪情涌上心头猛得将酒杯砸在地上吼着“好，就那么干！” “大，大哥，我，我，我们兄弟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十三刀一边搭着董老板的肩膀，一边拿着酒往嘴里灌，有些醉醺醺的说着。 “要不你过来帮十三的忙。”董老板突然转身对着胡六安说道。 “我？”胡六安很是奇怪。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趴在缝纫机上做衣服？” “可是～” “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 “不是的，老板。她，她不想～” “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勉强你，你年轻，应该去拼拼。” 胡六安点点头，沉思着，默想着，犹豫不决。 “哎呀，小兄弟，你辛辛苦苦做衣服能挣多少钱。跟着我们干，干一月能抵上你干一年。你还不谢谢大哥，没有他这好差使还轮到你？”十三刀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谢谢，谢谢大哥，十三哥。”胡六安不住的点头微笑着，举杯敬着大家，暗自中他已经有了决定。 酒足饭饱之后，董老板和胡六安告辞十三刀回到工场。 胡六安立刻走到打边机开始做工。 “你脸都红了。”苗苗奇怪董老板那么急叫着胡六安就是为了喝酒。 “就喝一点。” “你们去干嘛？” “老板怀疑是阿东纵的火。” “啊！” 第15章 卑顺的哈巴狗 胡六安不再说话，埋头苦干着直到歇工找到苗苗说“我有事和你说。” “我就知道你有事，一整天板着面孔，是不是担心阿东迟早还会找上门寻仇？” “嗯。还有啊，董老板让我去跟十三做事，他们保证我赚很多钱。” “如果钱这么好赚，为什么不他自己赚，让你一个陌生人去赚。你用脑子想想！”苗苗举起食指戳着胡六安的头。 “董老板让我去的。” “董老板，董老板又不是你爹。你呀，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不许去！” “我不想一辈子做苦力，我要挣钱办居留，学话，办事业。就做做衣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办到！” “老板们，谁不是这样子苦过来的。”苗苗白了眼胡六安。 “我想去试试。” “去吧去吧，我不耽误你大老板发财。”苗苗还没说完就转身离去。 胡六安急忙攥住苗苗的胳膊，可迅速被她甩开。 望着苗苗离去的背影，胡六安没有去追，他不想再如此碌碌无为的活着，他要去闯，他要去赚钱。 第二天，胡六安就迫不及待地问董老板“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去十三哥那里？” “你着什么急，今天我带你去公司里买件衣服换上，出去办事可不能穿着太寒碜。”董老板笑着说。 胡六安愣了下，没说话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硬币。 “给。先把这批货赶完后我带你去十三那，记得找到阿东，如果真是他放的火，给我往死里打！”董老板看在眼里从袋里掏出二百千里拉递给他。 “老板，我这个月的工钱我就不要了，你都给苗苗。你给我的钱，就算我借你的，到时我赚到钱就还你，好不好？”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钱，没事。你对苗苗挺上心，不过我说句实话，她不适合你。她适合安安静静过日子的人，而你，不是。”董老板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被董老板这么一说，霎那间胡六安便又是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董老板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道。 胡六安此刻试问着自己他和苗苗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还是他俩在一起，互相依赖，仅仅是因为俩人在苦海中同舟共济。 一整天，苗苗失去往日的笑容，板着脸做工，与胡六安交流仅限于工作上的交流。 毕竟无论怎么生气，还是要面对生活，钱，还是要赚的。 吃饭的时候，俩人坐在一起，也是没话可说，自己吃自己的饭菜。 总算等到下班，胡六安喊住苗苗想和她说说。 “我有点困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苗苗说完转身离开，不回头。 第二天，胡六安试着与苗苗勾通，可依然是无济于事，她要不敷衍了事要不干脆就是不理会他。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早起默默地多做些工。 货终于赶完，董老板说晚上就带胡六安去十三刀那。 胡六安急忙换上新衣服去找苗苗“我，要去米兰，有空的时候我会来看你。” “嗯。” “谢谢你。”胡六安停顿片刻，终于挤出三个字。 “酒少喝，烟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苗苗的脸色有点苍白。 “阿安，老板找你。”此时，门外工友大声喊道。 “你也不要那么拼。”胡六安依依不舍的看着苗苗，可她却是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 胡六安只能转身离开，俩人之间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任何离别的缠绵。 “你护照呢？”上车的董老板突然问起。 “在身上。” “别带着，要不你把护照放苗苗那。你要知道你将要做什么事，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记得不要和人合影。这样的话，万一出事，人家也不知道你是谁。” “老板，还是放你这吧。”胡六安掏出护照递给他。 “也行，我让老板娘替你保管好，你随便什么时候需要过来取就行。还有记得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该看到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董老板接过护照放在口袋里。 “一定，一定。” “要不你就叫《阿安》。” “好。” 汽车开出工场，胡六安没有回头望。 胡六安知道如今的自己就像射出的箭，没有回头的可能。他要去追寻另一种生活方式，是好是坏，谁知道！ 夜幕低垂之时，他们来到人来客往的《天香楼》，对于华人老板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看到衣着华丽的老板们杯觥交错的场景，胡六安不禁感叹着这才是他想要的花花世界。 “大哥，大家都在等着你。”十三刀听到董老板来了急忙上前迎接。 “阿安，见过你十三哥。”董老板将跟在身后的胡六安拉前说道。 “十三哥。”胡六安毕恭毕敬的站着说。 “好，好，好。”十三刀拍了拍胡六安的胳膊。 寒暄之后，大家便是菜一口口的吃，酒一杯杯的喝，烟一根根的抽。 待到董老板起身离开的时候，胡六安也差不多已经分不清天在哪，地在哪里。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被人带到张床，倒头便睡，直到被人推醒。 “干嘛？”胡六安努力睁开眼，看到张陌生的脸。 “刀疤哥找你。” 哦的声之后胡六安立即起床脸也没洗就跟着那人出去。 “怎么，喝多了？”刀疤看到头发蓬乱着，眼神迷离着的胡六安板起脸问道。。 “巴疤哥，下次我少喝。” “喝酒没事，别误事就行。你去洗洗清醒，我带你去逛逛。” “好咧。”胡六安小跑着走，很快就小跑着回到刀疤面前。 胡六安脸洗了，胡子刮了，头发也梳了，人也精神了。 “你叫～？”刀疤神色严肃的看着胡六安。 “阿安，阿安。您叫我阿安就好。”胡六安堆着笑容点着头哈着腰，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条卑顺的哈巴狗。 “坐，吃完我们出去。” “好。 早餐倒是丰富，包子，油条，豆浆，稀饭应有尽有。 这些食物对于胡六安来说都是久违的美味佳肴，不过他还是控制自己随意吃点，毕竟初来乍到，注意点形象。 吃完饭，刀疤也没说什么就往门外走去，胡六安紧紧跟着大家走，也不问去何处。 第16章 威尼斯没有海 刀疤带着他们在华人街走着走着，走进间贸易公司（小小的批发店面，仓库在另处）。 刀疤看到吴老板在和客人谈生意，就和吴老板点点头，自己找张椅子坐下来。 胡六安他们就各自站到刀疤身边。 “刀疤哥。”吴老板急忙放下客户赔着笑脸过来打招呼。 “吴老板，生意兴隆啊。”刀疤挤出的笑脸像把锋利的刀刺向吴老板。 “混饭吃，混饭吃。刀疤哥，我忙一下，马上就来。”吴老板转身就和客户叽哩咕噜的讨价还价之后，等客户付钱之后让店员带着客户去仓库提货。 “吴老板，给你认识一个新来的兄弟，阿安。”刀疤看到店铺没有其他客人就指着胡六安对着吴老板说道。 胡六安赶紧上前伸手对着吴老板微笑着打招呼“吴老板，多多关照。” “好，好，好。”吴老板勉强挤出点笑容握着胡六安的手。 转过身，将无奈藏在苦笑中的吴老板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个红包，递给胡六安说道“阿安兄弟，多多关照。” 胡六安看到刀疤点头，于是就接过来红包说声“谢谢”。 “那，吴老板你做生意，我们就走了。”刀疤掏出根烟递给吴老板，给他点上。 “刀疤哥，有空再来。“吴老板强颜着欢笑，抽着烟，点着头送他们出去。 等刀疤他们离去，吴老板在背后狠狠的咒骂“王八蛋，钱，给你们他m的去买药吃！” 胡六安迈出店门的时候就立刻把红包交给刀疤。 刀疤也没说什么，收过红包继续往前走。 胡六安跟着刀疤走入一间间批发公司，重复着同样的话，收着老板们递过来一个个红包。 此时的胡六安，感觉自己像是上海滩的许文强。 到午饭时间，他们回到《天香楼》围着饭桌坐下，胡六安暗自算了算大约收到二十五六个红包。 “拿着，老大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刀疤过来将个红包扔在胡六安面前。 “谢谢，谢谢。谢谢刀疤哥。”胡六安拿着红包赶紧站起来点头感谢。 “大家酒少喝点，休息一会我们还要去威尼斯。”刀疤在胡六安身边坐下，自顾着夹菜吃。 棕色脆皮的烤鸭，青菜墨鱼干炒面，糖醋排骨，椒盐大虾…每一道菜对胡六安都是满满的诱惑，不过他还是控制着自己每盘菜总是最后一个下筷。 酒，胡六安也不喝，特意叫了罐可乐，免得酒后失态，他要给刀疤留下好印象。 饭后，在房间休息的时候胡六安趁着无人赶紧打开红包看，霎那间他便是惊讶不已。 红包里居然包着五百千里拉（二千五人民币）！也就是说他和刀疤出去那么一会儿，居然收到十三四个翁（一千三百万里拉），差不多他日日夜夜的干也得干七八个月。 胡六安暗想着原来，他m的，有时候钱也是如此好赚！ 刹那间胡六安为自己找到努力的方向，感悟到所谓的勤劳致富，都是他m的骗人鬼话！ 握着钱，突然间胡六安想起自己从工场出来之后还没有和苗苗联系过，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喂。”苗苗倒是秒接电话。 “忙不忙？”胡六安尽管让自己的声音温柔点的说。 “忙着呢。” “我要去威尼斯了。” “嗯。” “今天刀疤哥给了我一个红包，你猜多少钱？”胡六安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快的说着。 “哦。” “五百千！” “你自己小心点。”苗苗的语气没有惊喜，只有平淡。 “没事啊，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就是和刀疤去拜访那些批发公司。老板们太客气了，初次见面就给我包红包。”五六安越说越兴奋。 “哦。” “那你忙吧，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苗苗如此敷衍，胡六安只能早早结束尴尬的聊天。 “好。” 胡六安还想说什么，电话早被苗苗挂断。 而胡六安，手握着手机却迟迟不肯放下。 “阿安，走啦。”门外的叫喊声惊醒恍惚的胡六安。 “来了，来了。”胡六安赶紧拿起包跟着他们走出店门，坐上车。 汽车驶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驶到高速公路直往威尼斯。 路途中，胡六安想发信息给苗苗，犹豫半天又放下手机转头看窗外的美景。 坐在胡六安身旁的是个胖胖的年轻人，岁数约摸二十多岁。 “兄弟，听你口音是外省人，哪的？”年轻人打开话题。 “嗯，外省的。” “听说，你跟大刀哥混的？” “嗯。” “我叫小刘，你～” “阿安。” “你出来（国）多久啦？”小刘似乎很健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 “不久。” “有没有女朋友？”小刘嬉皮笑脸的说道。 “没有。”胡六安对着小刘敷衍了事，不想和他多搭话。 胡六安谨听董老板的教诲，不与陌生人谈自己的事。 小刘也是知趣，不再追问。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两个小时过后，汽车驶下高速，行驶在国家公路上，道路越来越窄，路上车辆也越来越少。 终于，汽车驶进乡间小路，驶入田野中，停靠在座院子的围墙前。 胡六安下车和其他人推开铁门，让汽车开进院内。 此时的胡六安也纳闷着说是来威尼斯，可院子周围除了田野还是田野，那大海在哪里？ 不过胡六安也不问他们如今在何处，他不想好奇，他就想赚钱。 胡六安站在院子里打量着，眼前是足足有十米长的两层破旧的农舍。 不过，所有装着护栅的窗户和铁门都是崭新崭新的。 侧旁的仓库除了停着辆面包车，还堆着些木板，铁条，窗户什么。 走入农舍，胡六安看到里面被隔成一间间房间，挂在铁门的大铁锁光亮光亮的，特别显眼。 刀疤打开靠近大门的那间房对着胡六安他们说“阿安，小刘，你俩住这。到时候晚上注意点，别让人给跑了。” 胡六安给听得莫名其妙，放眼望去，屋内除了他们哪有什么人。 第17章 被吓哭的小姑娘 “明天南斯拉夫那边放人过来，今天大家吃后早点休息，记得别喝酒误事。”刀疤板着脸说道。 胡六安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刀疤让他看守的人指的是将从南斯拉夫偷渡过来的人。 香喷喷的饭菜很快就端上来，胡六安却是随便吃点就吃不下。 胡六安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忧，老是想着明天去接人，会不会顺利，还是会出事，那是要坐牢的。 终于，思绪万千的胡六安落入梦乡，没有记起和苗苗报平安。 清晨，在胡六安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来临，他才记得发信息给苗苗《我一切都好》。 吃过早饭，小刘开着面包车和胡六安一起，其他人和刀疤一车。 汽车一前一后驶出田野，进入市区停在超市的停车场里。 胡六安看到刀疤下车和另辆黑色奔驰车下来的人说些什么，又转身上车开出停车场。 小刘急忙开着面包车跟着刀疤的车，汽车转来转去又转出市区。 叮铃铃铃，小刘手机响起。 “你们跟着那辆奔驰。”刀疤的声音在手机那头传来。 “好。” 小刘跟着跟着，手机又响起，还是刀疤的电话。 “你看到奔驰后那辆灰色菲亚特没。” “看到了。” “你们跟着菲亚特，人在车里，三男两女，车停下你们把人接回家。” 菲亚特转了个弯在路边停下，小刘将面包车并排停在一起。 人纷纷从菲亚特里钻出来，钻入小刘的车。 一，二，三，四，五，人到齐，小刘立即打电话给刀疤“到了。” “好。” 小刘调头就往回开，一路上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胡六安紧绷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周折，哪知道接偷渡客如此容易，钱是那么好赚。 到家，刀疤打开间房让三男两女进去，眼睛都是杀气的瞪着他们说“每人都打电话给你们亲人，钱全付了过来领人。我这的钱另算，领人的时候交给我，三天之内过来一个翁，五天两个翁，十天五个翁，十天不来人，剁你们一个手指头。” “我，我马上打电话给，给，给我哥。”那个脸吓得苍白如纸的姑娘赶紧接上话。 “你带她到隔壁去打电话，别欺负小姑娘，别惹麻烦。”刀疤递给胡六安一个手机。 胡六安顿时明白刀疤想说的是什么，毕竟他也听过好多姑娘偷渡都被人霍霍过。 房间里，又瘦又小，眼睛闪烁着畏惧的小姑娘看着胡六安，不禁往后退半步。 胡六安也不多话，直接递过手机给小姑娘。 “哥。”小姑娘颤抖的手拨了五六次，终于拨通电话。 “你到了？” “嗯，哥你快点把钱付了来接我。他们这里还要一个翁（一百万里拉，人民币五千元）。” “不是说五百千里拉？” “我不知道，哥，你快点来接我。”小姑娘吓得哇的声哭出来。 “他们没怎么对你吧！” “没有，没有。他们说三天之内你过来一个翁，迟来还要加加钱，还要剁指头。呜呜呜～” “你把手机给他们，我跟他们说。” “嗯嗯。”小姑娘赶紧递给胡六安。 “你们在哪里，我明天就过来领人。”小姑娘他哥在手机那头焦急的问着。 “等下，你跟我老板说。”胡六安带着小姑娘走出房捂着手机对刀疤轻声说“她哥的电话。” 刀疤接过手机出门打电话，不稍片刻回来对着胡八安嘀咕几句，然后对着其他人说“你们谁打电话。” “我，我，我。”另外个胖女人赶紧抢着说道。 胖女人也是急急跟着胡六安去打电话，也是打好几次电话才接通。 “我在意大利了，你过来接我。” “他们不是说给送到家？” “他们要一个翁。” “他们抢呀！”手机那头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 “别说了，我怕，迟点过来他们要剁指头。你快点来接我呀。”胖女人急的眼角都是泪。 “明天我就和人过来，你们在哪里？” “不知道，你和他说。”胖女人看着胡六安将手机递给他。 “等会我们会和你联系，就这电话号码，对不对？”胡六安想起刀疤的吩咐，说道。 “对。” 接下来，刀疤让小刘带着中年男子去另外房间。 “啊！”从那传来声惨叫。 过一会儿，小刘带着肿着眼，苦着脸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说好别动手，你怎么了。”刀疤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对着小刘问道。 “他老婆说话不好听，教训一下他就老实。” “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她就是骂人。” “她来不来？” “说是说后天来。” 刀疤转身看了看其余俩人说“来就好，我也不想打人，大家和和气气多好呢。” 俩人也是不住点头说着“对，对，对。” 接下来一切都正常，他们的亲人都答应尽快过来接人。 饭后，小刘将那五人关在房内。 胡六安在隔壁是不停抽着烟，守着夜色不敢睡去，房里稍有动静就出去看看。 期间，胡六安收到苗苗发过来《一切都好》的信息。 那时候胡六安正忙，想迟点回信息，结果等他记起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亮。 清晨，小刘醒过来和胡六安换班。 熬不住困的胡六安倒在床上就是鼾声如雷。 “出门了，阿安。”迷迷糊糊之中胡六安又被小刘叫醒。 胡六安赶紧从床上跳起来，看到刀疤，小刘还有那个惊惶不安的小姑娘站在一起。 “你俩送她到平时我们去买菜的那个(gigante)超市门口停车场，她哥打电话说他已经在那等着，记得钱到手才放人。”刀疤拿着手机说道。 “走！”小刘顺势摸了下小姑娘的屁股说道。 “哎呀！”小姑娘尖叫起来。 “小刘！”刀疤瞪了眼他。 “嘿嘿。”小刘尴尬的笑了笑。 “去去去，别给我惹事。” “一定，一定不会。”小刘还是笑着说着往门外走。 胡六安和噙着泪花的小姑娘紧紧跟上。 小刘倒也没再为难小姑娘，让阿安和她坐在后排就往超市开去。 快到停车场，阿安拨通小姑娘她哥的电话说“你在哪个位置？” “停车场入口往左拐到头，我们车是墨绿的《seat》。” “好。” 第18章 去火车站接人 很快，阿安就找到那辆车对着阿安说“我去拿钱，你看着人。” 小刘下车走过去，不一会儿就和个男人回来拉开车门坐在座椅上对着小女孩说“你可以走了。” 小女孩跳下汽车惊喜叫着哥的时候，小刘已经开着车开出停车场。 “小姑娘挺水灵的，阿安你怎这么老实，也不摸摸。”小刘坏笑着说。 “刀疤哥不是说别惹事。” “哎呀，摸摸有什么关系？就算睡了她也不敢说出去，小姑娘要面子的。” “嘿嘿。”阿安尴尬的笑了笑，突然想起苗苗也是偷渡而来，会不会也经历过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阿安呀，做我们这行的，什么时候被抓都不知道，不及时行乐干嘛。”小刘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不都顺利吗？” “我们刚刚开始，没人注意。我听说南霸天的兄弟不知道被抓了多少。” “南霸天谁？” “我们的死对头。” “哦。” “不过抓了也没事，我们就死不承认，老大说会有人保我们出来。” 叮铃铃，小刘的手机又响起。 “好了没？” “路上，马上到家。” “胖女人的老公说已经到停车场，你们过来把人送走。” “好咧。”小刘加大油门，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农舍。 小刘下车把钱交给刀疤就带着胖女人上车，笑着对胡六安说“这个奶大，你不摸就没得摸了，剩下的都是男人。” 胖女人听到小刘这么说下意识的尽量往车门方向蜷着，有点哆嗦，却不敢说话，看也不敢看胡六安。 “走啦你。”胡六安也笑着说道，眼神却是偷偷斜向胖女人，看到她波澜起伏的胸，突然间起了去摸一把的念头。 不过瞬间坏念头被胡六安压制下去，如此猥琐的事他做不出来。 “哈哈，阿安你是不吃草的牛。”小刘笑着说。 “小刘，外国女人玩过没？”胡六安赶紧岔开话题。 “你想去，哪天带你去。黑的，白的，路边有的是。” “不脏？” “脏什么脏，不干不净 吃了没病。” “哈哈。” “你喜欢中国人，等我们回米兰我带你去找留学生，十八九岁的，掐一下都是水的。”小刘坏笑着说。 “嘿嘿。” 小李看到胡六安如此敷衍，也不再继续，干脆打开音响听歌(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胡六安听到歌词顿然陷入沉思之中，想起远方的苗苗，不知道她如今可好？ “醒醒，兄弟，到了。”小刘看到胡六安恍惚的样子还以为是他熬夜熬的，也不再和他聊天，一直到超市停车场附近才喊他。 胡六安掏出手机拨通胖女人老公电话说“你在哪里？” “我在超市门口。” 果然，小刘看到超市门口有个中国人在打电话，就把车停下来。 此时胖女人也看到她老公，心情万分激动，没等车停稳突然要拉开车门往外走。 胡六安急忙伸手去抓住她，不偏不倚正好抓住胖女人的胸。 顿时胡六安羞红了脸，不过还是紧紧抓着，他怕她会逃走。 “他m的你找死！就算你逃走我还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打断你的腿，你他m的别哭！”小刘恶狠狠的吓责着胖女人。 “没有，没有。我没跑。”脸色吓得苍白的胖女人赶紧解释着，任由胡六安抓着胸，也不敢挣扎半分。 “我去拿钱，阿安你看着她。”小刘打开车门往超市门口走去。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逃，不然的话对你我都不好。”胡六安立即松开手说道，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舍不得。 “不会，不会。”胖女人拼命摇头，眼睛却瞪着不远处和小刘说话的她老公。 叮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你带人过来。”小刘在手机那头说道。 胡六安立即打开车门示意胖女人跟着他下车。 胖女人急忙用手梳了下头发，理了下衣服走出汽车，快步走向她家男人。 一切顺利，小刘和胡六安开车回家。 还没等胡六安坐下休息，刀疤就过来对他们说“等会儿去火车站接人，仨女的。” 累了半天的小刘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是仨女人立即眼睛发光将话咽回去。 此时，胡六安看到关人的房间门敞开着，里边空荡荡的，心里好是奇怪人到哪去了？ 不过胡六安表面上还是装作不好奇，不闻不问。 休息时间很短暂，胡六安又和小刘随便吃点东西就往火车站前去，没事俩人就在车里嗑，嗑着嗑着就到火车站。 火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站，胡六安提议去酒吧喝杯咖啡。 走着走着胡六安突然紧紧扯住小刘胳膊往角落走去。 “干嘛呀，你。” “我看到阿东那个王八蛋，走入那个酒吧。”胡六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阿东，是谁？” “以前和我在董老板工场做工，和我和董老板都吵过架。后来呢也跟过刀疤哥几天，董老板说烧他工场的人就是阿东，看到他就往死里打！” “董老板是不是大刀劈？” “对！” “我不认得阿东，前段时间我都在威尼斯熟悉环境。不过我们是过来接人，不是过来打人的，接不到人我们怎么和刀疤哥交代？”小刘将胡六安往旁侧拉去，这样如果阿东从酒吧里出来看不到他们。 胡六安顿时觉得难以抉择，是逞一时之气上去揍阿东一顿还是忍一忍先接人再说，仇以后再报。 “放心，如果阿东在这城市生活，包在我身上，不出一天我就能找到他。”小刘看出胡六安的犹豫，说道。 “好吧。”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返回车里等待火车到达，不过眼神还是往酒吧方向死死望去。 不一会儿，阿东从酒吧里出来，手拎着袋东西消失在人群中。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叮铃铃声，小刘接起手机说“pronto (喂）。” “朋友，中午想吃什么？” “三个麦饼。”小刘瞬间将暗号对上。 “火车马上进站，我在七号站台把麦饼给你。” 第19章 被人调虎离山 小刘挂了电话和胡六安就往站台走去，走着走着胡六安好像看到人群中的阿东，不过他再次寻找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阿东的踪迹。 走到七号站台，胡六安看到个壮实的男人身边站着三位矮矮胖胖姿色平庸的女人。 小刘过去和男人嘀咕什么就领着女人们过来，对着胡六安狎笑着说“我给你领了三个沙发，软软的，包你满意。” “嘿嘿。”胡六安尴尬的笑着和他们往停车场走去，他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人群里有没有阿东。 汽车驶出停车场，开着开着小刘的笑容顿然消去说道“那辆黑车从火车站出来一直跟着我们，你打电话给刀疤哥。”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胡六安立即打通电话给刀疤。 “你们在哪？” 胡六安看了看窗外说道“我们刚刚开过《gigante 》超市。” “转回去，停车，如果他们也停你们就开出去转几圈再开回超市，我们马上就到。” 果然，不出所料那辆黑色越野车也在他们停车的时候在不远处停下。 小刘见状立即启动汽车从超市另一个出口开出去，黑色越野车也是迅速跟上。 小刘凭借着熟悉路线不紧不慢带着黑色越野车转着城市，等到刀疤打电话过来说已经赶到超市停车场就原路返回。 小刘车开得不快，胡六安频频回头看，黑色越野车跟着跟着却突然失去踪迹。 胡六安感到不对劲赶紧打电话告诉刀疤。 “你们在哪？”刀疤还是很冷静的问道。 “公园附近。” “你们往家方向那条大路走，不要开太快，等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再往家走。” 汽车继续往前开，一直到刀疤打电话让他们往家开。 胡六安却再也没有看到那辆黑色越野车。 “看来是南霸天的人想抢人，别人估计也没这个胆子。不过消息他m的是谁透露出来！”到家之后的刀疤眼神怒扫众人。 “在火车站，我看到阿东。”胡六安心想着不管与他有关无关，赖上他再说。 “阿东？” “我肯定不会看错，刀疤哥。” “大家注意点。小赵，小钱，小孙，小李，今天你们把那三个男人送走。小刘，魏小二，魏小三看家，阿安你跟我走。” 胡六安也不问什么就跟着刀疤出门。 汽车开出田野，刀疤打通电话“季老板，你在哪？” “我在餐馆，有什么事？” “我找你问点事。” “好，我等你。” 汽车开出田野往城市方向行驶，开到挂着灯笼的《长城餐馆》。 刀疤下车直接推门而入，胡六安紧紧跟上。 餐馆不是营业时间，没有客人只有季老板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到刀疤进来他赶紧站起来上前。 “胡老板，有没有见过他。”刀疤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给他。 “昨晚来过，（他）和阿建来的。怎么啦？刀疤哥。”季老板的笑容渐渐凝固。 “哪个阿建？” “就，就，就是那，那个在米兰边开餐馆的王永建，和我同，同，同个村的（人），他说餐馆做烦了刚卖掉想做点别的什么，就到处看看。”季老板脸色变得有点苍白，手哆嗦着。 “哦，我们找的是阿东。他m的赌输借钱，跑了。”刀疤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季老板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赌债。 “你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吃饭。”刀疤盯着季老板说。 “这，好吧。”季老板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打电话给王永建。 “喂，阿，阿，阿建。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不？” “怎么，你不舒服？” “没，没，没。” “下次吧，我们去别地了。” “好。”季老板挂掉电话望着刀疤，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几个人过来？”刀疤问道。 “五个人。” “什么车？” “丰田rav4。” “白的还是黑的？” “黑的。” “季老板，不要和他们说起我找过你。有他们消息记得告诉我。”刀疤的脸越来越青。 “一定，一定。”季老板频频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胡六安一走出餐馆大门就说道“刀疤哥，阿东他们想抢我们的人？” 刀疤一言不发，神色凝重的往家的方向开去，经过个红绿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 “季老板，什么事？” “阿，阿建他，他打电话给我说他车在半路抛锚。” “在哪？” “城外河边那个三岔口。” “他去那干嘛？” “我，我没问。刀疤哥，你们可不可以装作是路过找到阿东，不是我告诉你们消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得罪阿建，好不好？” “好。”刀疤挂了电话。 “怎么这么巧？车子抛锚在城外，会不会有什么～”胡六安很是疑惑。 “谅季老板没那个胆子，他有家有业，耍我们不是找死。等我们看到那辆丰田越野车，你把座垫下的枪拿出来，我教过你的怎么开枪，还记得不？”刀疤转向往城外方向开去。 左弯右拐，汽车很快开到湖边，不远处就是三岔口。 胡六安左看右看别说没有看到阿东他们的车，除了杂草丛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刀疤立即打通季老板电话“他们人呢？” “你没看到他们？我，我马上就到三岔口。” 话音刚落，季老板的车就出现在他们眼前。急匆匆的他下了车赶紧解释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就给阿建打电话。” 季老板拨出电话，对方处在关机状态。 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慌忙的季老板拿起手机按到通话记录给刀疤看“我一直打得就是这个电话号码。” “刀疤哥，打电话给小刘。”胡六安突然感觉到让他们来河边就是调虎离山。对方自始至终都掌握他们的行踪，应该是有内鬼透露消息。 刀疤脸色一沉，赶紧拨小刘电话，奇怪的是小刘的手机也是处于关机状态。 “快走！”刀疤喊了声立即上车，胡六安紧紧跟上。 只留下站在路边的季老板莫名万分得看着他们离去。 汽车如离弦箭般的往家开，很快就看到农舍。 第20章 内奸果然是你 刀疤将汽车停在路边吩咐着胡六安“你把枪拿出来，我们从后门进去。如果有不是我们的人和我们接的人，开枪打死他们！” 事到临头，没法子，心惊胆颤的胡六安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着枪往前走。 不过等他们走近农舍，胡六安却看到一切好似正常，小刘的车依旧停在原处，没有任何打过架的痕迹。 刀疤对着胡六安将食指竖在嘴前，蹑手蹑脚的从前门绕到后门。 环顾四周无动静的刀疤递上钥匙给胡六安，指了指门示意他开门。 胡六安惴惴不安的把锁打开，猛推开门。 呜呜呜呜，霎那间传出含糊的叫喊声和咚咚咚的碰撞声。 胡六安拿着枪学着枪战片那样，躲来躲去躲到那个关人的房间。 门，居然开着！ 胡六安往内一瞧便立即冲过去惊叫着“刀疤哥，快来！” 屋内，小刘，魏小二，魏小三被绑在一起，嘴里都被塞着布条。 而他们从火车站接过来的那三个胖女人却是消失不见。 等到刀疤赶过来的时候，胡六安早就拔掉布条问着小刘“出什么事了！” “他们有枪！”惊惶的小刘说道。 “他们是谁？”刀疤急问着。 胡六安找到把菜刀，上前将三人缚在身上的绳索解开。 “不知道，他们蒙着脸，听口音像外省人。当时我在房里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去看看，哪知道打开门就有枪指着我脑袋。”小刘赶紧解释着。 “多久前的事？”刀疤紧锁眉头问着魏小二和魏小三。 “一，一个小时之前。” “喔。”刀疤往门外走去。 胡六安算了算时间大约就是他们在季老板餐馆那段时间。 阿东他们就是把刀疤骗出去才动手，怕的是刀疤手中的枪。 农舍这么偏僻，可阿东他们怎么会找到这。 胡六安暗思片刻赶紧追上刀疤轻声说道“看来真的有内鬼。” 刀疤急步走到楼上拿起手机通报十三刀“大哥，人被抢走。” “谁干的！” “不能肯定。大哥，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干的事，也许和南霸天有关。” “是南霸天。难怪呢，南斯拉夫那边的人不肯再放人过来，原来如此。”十三刀的语气骤然下降，如果对手是南霸天，实力可不弱于他。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刀疤脸色发青的走下楼犀利的眼光扫过每个人，冷冷的说道“你们把手机都给我交出来。” 大家一个个把手机放在桌上，都不敢问为什么。 叮铃铃，刀疤手机响起。 刀疤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接起电话，声音不大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好！这么快阿东就被抓住，让人把他给我带过来，我看看他m的谁是内奸！” 笃笃笃，刀疤继续往楼上走。 小刘顿时脸色苍白冲出，拉开大门奔向停在门口的汽车。 轰的声响，胡六安一棍子将他击倒在地上。 “他m的果然是你！”刀疤一脚踩在小刘的头上。 “大哥，大哥。” “你说！” “我不替他们做事，他们要打死我。” “你就不怕我打死你！” “大哥，我带你去找他们。看在我跟你那么久，看在姨娘（小刘的母亲和刀疤的母亲是表姐妹）的份上放过我，大哥。”小刘痛得扭曲了脸。 “如果你敢耍花枪，我一枪崩了你！” “不会，不会，我肯定不会。” 刀疤松开脚，小刘赶紧爬起来低着头微微颤抖着双腿。 胡六安也是不说话陪着小刘跟在刀疤身后进入屋内。 夜幕低垂的时候，三辆汽车驶向附近城市郊区。 车子在离家农舍百米之外停下，刀疤拿出刀递给小刘“如果你想活命，你就把他们砍了。” 小刘拿着刀的手在抖，不过却是很坚定的点点头。 大家下车前行。只有小钱和小赵留在车里，万一情况危急就冲过去接应。 胡六安也有点惶恐，随着他们翻墙入农舍。 落地的时候，一不小心胡六安摔倒在地，轰的声响惊起屋内人。 吱嘎声，门被打开，屋内的人探出头来看究竟。 人，借着月光胡六安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阿东！ 怒火瞬间充满胡六安的胸膛，拿着刀的他就对着阿东冲过去。 啊的声惨叫，血从阿东肩膀冒出。 小刘抢先一步，砍倒阿东。 门，立即被小刘踹开。 众人涌入屋内，见人就砍，刹那间血溅满地。 胡六安冲入的时候正好看到王永建往楼上跑，他急步上前对着王永建后背准备狠狠一刀砍下去。 不过刹那间，砍出去的刀，胡六安改变主意减轻力度。 看着王永建痛苦倒地，血从他背后渗出来。 胡六安却没有丝毫报复之后的快意，反而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会把王永建砍死。 “你们这里谁是头？”刀疤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问道。 “我。”一个衣服血迹斑斑的人站起来直视着刀疤，没有害怕，只有倔犟。 “我是刀疤，十三刀的兄弟，你是？” “我，南瓜，我跟南霸天。” “你们抢的人呢？” 南瓜迟顿片刻，对着王永建蹦出句话“你把门打开。” 王永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从袋里掏出钥匙一瘸一拐的上前打开房门。 胡六安走进去，看到墙角蜷着七八个人，惊栗着看着他。 其中，有那三个他从火车站接来的那三个妇女。 “人，我们带走。你们的人，我们也不抢。告诉南霸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我可以就这么算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奉陪到底。你去问问南霸天，给不给大刀劈面子。”刀疤一边拭去刀上的血，一边在南瓜面前踱来踱去，说着。 “大刀劈？” “你和南霸天说大刀劈的面子他给不给就是。钱赚不完，大家各赚各的，何必打打杀杀？” 南瓜也不再说话，看着刀疤和胡六安带着那三个吓得半死的妇女出门。 借着夜色，刀疤带着人回到家，将人又重新关入房里。 小刘惴惴不安的站在刀疤面前，等候处置。 第21章 漂亮的姑娘 “你走吧，看在你多年的苦劳上。不过老规矩，谁犯错要付出代价。”刀疤将刀扔在木桌上。 小刘皱起眉头，犹豫片刻猛的将刀拿起对着自己的小指头剁去。 “啊！”小刘忍不住痛还是惨叫出声。 血，溅起，溅到胡六安身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柜子里有云南白药，绷带，阿安你替他包装一下。”刀疤的眼神直直看着小刘，神情没有起任何波澜。 “大哥，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小刘站在刀疤面前恳求着。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听阿安的。”刀疤将手中点燃的烟递给小刘。 小刘欣喜万分的接过香烟，抽了一口。 “我？”胡六安有点惊讶，差点把手中的药丢掉。 刀疤也不解释，直接上楼。 等刀疤不见人影，小刘猛吸了一口烟，将烟扔在地上，用脚将烟拧熄灭。 胡六安将小刘的伤口包扎好，看着渗出的血，不知说什么好，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他们给我十个翁，vafacullo(意大利国骂），比我在这三个月赚的还多。结果，嗯，为了这钱，我他m的丢了个指头。”小刘抽搐着，忍着痛，也不喊声。 小刘好像是自言自语，好像又是对胡六安说。 “他们，是谁？” “南霸天的人。” “接三个人才多少钱，不是一个人才五百千里拉，他们给你这么多？”胡六安奇怪的看着小刘。 “人抢了，就是他们的人，至少要三十个翁才放人。” 胡六安站起来拿了瓶grappa (烈酒)递给小刘“喝点，也许会忘了痛。” 小刘猛的灌口酒，眯着眼睛说道“阿安兄弟呀，我劝你句话，如果有选择，别走这条路。” “我，还有选择吗？”胡六安心里念叨着，暗自神伤，沉默不语。 “兄弟，你想女人了？”小刘看着胡六安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 小刘这么一说倒让胡六安想起苗苗，拿出手机准备走出房门给她打电话。 “那我去抽烟。”小刘赶紧站起来，坏笑着。 胡六安奇怪的看着小刘，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那三个女人，胖，胖点，也凑合。” “你想哪去了！” “这里，刀疤不许我动女人。在南霸天那，哪个女人没被人玩过？”小刘痛的皱着眉。 “我打电话。” “哦。”小刘尴尬的笑了笑。 胡六安走到门外拨通苗苗的电话“忙不忙？” “不忙。” “没做衣服？” “董老板工场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那你怎么办？” “我还在这做，新老板挺好的。” 这时候胡六安听到对方好像有男人说话声，急忙问道“老张（张东伟，工友）也在呀。” “不是，他走了。老板他儿子和我说事。” “哦。” 苗苗没挂断电话，没和胡六安说，却是继续和别人说着话。 沉默几分钟之后，胡六安只能说道“你忙吧，有空再说。” 苗苗嗯了声，瞬间将电话挂断。 胡六安望着夜空，握着手机迟迟不肯放下。 “阿安，干嘛呢？”小刘看胡六安这么久还没回来，出来看看。 “没，没啥。”胡六安急忙站起来。 回到房，躺在床上胡六安思绪万千，不能入眠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阿安，刀疤让你去接人。”小刘推醒胡六安。 睁开双眼的胡八安看到小刘包扎着的指头，还渗着血。 小刘这般模样走哪都显眼，只能留在家里。 人分两批，胡六安和魏小二坐面包车走，魏小三和小赵开汽车走。 这次，从南斯拉夫送过来的人很多，足足有十二个。 接人的地点在城外的足球场附近，很快胡六安接到人到面包车往回走，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胡六安点上根烟抽上，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些人望着窗外憧憬的眼神，想起刚到意大利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当初以为自己到达天堂，哪知道结果呢，没有天堂，只有流不完的泪和汗。 “有警察！”魏小二的叫声将胡六安的思绪拉回。 车子立即减速前行，的确，胡六安看到前方一两百米处有警察车停在路边，希望是普通路检。 不过如今道路两旁都没有出口，而且不能调头，只能继续往前行。 胡六安立即打电话给魏小三“你开快点，吸引警察注意力。” 霎那间，魏小三立即加大马力冲过去，警车也是立即出动追上。 胡六安松了口气，说道“从下个出口出去，绕道回家。” “魏小三他没事吧？”魏小二不无担心的说着。 “他有居留，有驾驶证，车子手续齐全，最多超速罚点钱，有什么事。” 魏小二带着愁绪开着车，从弯来弯去的乡间小路多费半个小时才回到家。 让他们意外的是，魏小三的汽车居然已经停在家门口。 “你们怎么才到？”魏小三笑着走过来。 “没事吧？”胡六安下车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门打开，让接的人下来。 “没事，就是超速罚款罚点钱。” “刀疤哥呢？”胡六安看了看四处，问道。 “送人去了，他说等会让你去火车站接人，还有五个人。” 胡六安稍作歇息，带着大家去火车站接人。 离火车到站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在车上胡六安照着刀疤留下的电话号码打通电话对起暗号来“喂，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猪肉白菜馅。”对方对上暗号。 “我，阿安。” “我，老天。” “火车准点到？” “还有二十分钟到站，应该没晚点。” 胡六安挂了电话继续前行到停车场停下车，等到对方打电话过来“阿安，我们在车站门口等你。 火车站人流不多，胡六安下车一眼就看到车站门口那几个东张西望的人，立即走过去。 瞬间，胡六安眼前一亮，一位漂亮的姑娘走入他的眼。 姑娘二十来岁左右，略瘦，显高。她稍有凌乱的头发下，那双明亮的眼睛没有迷茫，没有慌张，也不好奇的四处张望。 小而挺的鼻子下那张就算没有涂着口红也照样和舒琪相似的性感厚唇，略略张着，似乎有什么话要与你说。 第22章 初见方雨婷 走在最前的胡六安不禁多看了几眼漂亮的姑娘，一直走到他们面前，却忘了和对方打招呼。 “阿安，这可是我妹，方雨婷。你们得照顾着，别欺负她。”站在中间的男人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老天哥。”胡六安也是尴尬的笑着。 “雨婷，见过你安哥。” 方雨婷也不怯生，对着胡六安微微一笑，如缕春风拂过。 胡六安也是对她报以微笑，上前和老天嘀咕几句之后就对着大家说“跟我走。” 人，很顺利的带到家。 小刘看到方雨婷立马眼睛直了，忘了断指的疼，死死盯住她说道“啧啧，真他m的漂亮，要脸有脸要胸有胸。” “她是南斯拉夫送人过来的那个老天他妹妹，你可别乱来。”胡六安赶紧打消小刘好色的念头。 “我就看看，看看。不过阿安兄弟，她和你倒是挺般配。”小刘倒是知趣，立马收回眼神。 家里，人一下多起来，胡六安将男女分开安置之后坐着抽烟缓口气。 “安哥，借手机打个电话。”方雨婷趁胡六安还未起身赶紧喊住他。 “干嘛？” “我打电话给我哥让他过来接我。” “你哥，老天不是你哥吗？” “老天是我表哥。” “那，你哥在哪？” “我哥在威尼斯开餐馆。” “哦，等刀疤哥回来再说吧。”胡六安可不想让刀疤留下自己乱做主张的印象。 话音刚落，刀疤就从外走进来对着胡六安说“哪个是老天的表妹。那有面包你们吃点，待会你和小二就把她送到威尼斯去。” “我。”方雨婷立即站出来。 “你也吃点吧，我不能让老天说我亏待他妹。”刀疤还是不苟言笑的说道。 胡六安拿起桌上的面包递给方雨婷，自己匆匆塞了几口，拿走几瓶水就和魏小二带着她走出大门。 按照往日的规矩，魏小二开车，胡六安在后排和方雨婷坐。 就算方雨婷是老天的表妹，如果有什么意外，胡六安也担当不起，他必须看着方雨婷不让她逃走。 车上，胡六安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着方雨婷“你哥开餐馆，你怎么不在你在那里申请出来，有居留不是更好？” “我哥刚开的餐馆，忙不过来，让我早点出来帮他忙。居留，他说他餐馆可以办。” “雨，你叫雨什么。帮个忙，问问你哥那可不可以给我办居留？钱，没问题。”胡六安脱口而出，办居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方雨婷。” “我，胡六安。” “好呀，安哥，我给你问问。” 胡六安在车上找来找去终于找到枝笔在餐巾纸上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她。 方雨婷将纸条放在口袋里看着胡六安说道“安哥，你和金城武挺像。” “哪里，如果我和他像的话我就去演电影，还在这？”胡六安虽是笑着说道，可此刻他却想起苗苗，她也曾经说过他像金城武。 看到胡六安笑容渐渐消失，方雨婷也知趣不再继续说下去，干脆放眼望车窗外的灯火阑珊。 汽车，很快进入从mestri （梅斯特雷）到威尼斯的过海大桥。 梅斯特雷和威尼斯隔海相望，通过公路和自由桥的铁路与威尼斯中心相连。 胡六安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方雨婷他哥“老板，我们在桥上了。” “你们到那个靠近码头的大停车场venezia tronchetto parking门口等我。” 胡六安捂着手机转头问魏老二“你知道tron什么的大停车场在哪里？” “tronchetto,知道。” “好，老板。要不和你妹妹说几句？”胡六安准备将手机递给方雨婷。 “不用了，等会我打电话给你。” 胡六安挂了电话，对着方雨婷打趣着“你哥是不是你亲哥，怎么不理你。” “怎么会呢，我出来的钱都是他出的。”方雨婷微笑着说。 “阿安，你是想给大舅子留下好印象。”魏小二转过头坏笑着说。 方雨婷也是笑笑不语。 汽车左拐右转开进多层停车场，魏小二在计时器取出票直接开到三楼停在车位上。 胡六安他们下车在管理处那存了钥匙就坐电梯往下走。 走出电梯，胡六安准备打电话方雨婷她哥。 也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三个醉醺醺的老外看到方雨婷就摇摇晃晃的凑过来。 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边叽里呱啦不停的说着，一边将手往方雨婷身上伸过来。 “vafacullo.你们干嘛。”胡六安猛推开醉汉的手。 醉汉踉跄后退，差点跌倒。另俩醉汉也不去扶同伙，直接抡着拳头没对着胡六安却是对魏老二砸过来。 没等魏老二出手，胡六安一拳就击中一个人的肚子将他击倒在地，又一拳击中另一个人的头也将他打得不知西东。 胡六安也不纠缠，立马牵着方雨婷的手就跑。 转了几个街胡六安四处张望没看到醉汉们追过来，松了口气，毕竟打架万一惹来警察那麻烦就大了。 忽然间，胡六安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方雨婷的手，赶紧松开手说道“不好意思。” “安哥，厉害。”方雨婷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别叫我安哥，叫我阿安就好。” 叮铃铃，方雨婷她哥的电话打断他们的谈话。 “我在停车场门口，你们在哪？”她哥的声音有点焦虑不安。 “我们马上就来。”胡六安照着记忆往回走，很快就看到停车场。 “哥。”方雨婷也看到站在门口的她哥，赶紧疾步向前。 望着方雨婷离去的背影，胡六安突然感到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瞬间掐断自己的念头。 “追呀。”魏老二看到胡六安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失笑着。 “追你个头。”被魏老二惊醒的胡六安也走过去。 “你俩到我餐馆坐坐，吃点？”方雨婷他哥递给胡六安个信封，说道。 “不啦。”胡六安接过信封打开看看钱数额微笑着对着她哥说，不过眼神却瞥向方雨婷。 四目相对，方雨婷没有躲闪，反而对着他微微一笑。 “ciao（再见）”她哥带着方雨婷在夜幕里转身离开。 第23章 这么多钱! 胡六安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看着方雨婷离去的背影，却忘了点火。 咔嚓声，橘黄色的火苗在胡六安眼前跳跃着。 烟，被魏老二点上，也挡住胡六安的视线。 “不知道她哥会不会帮我办居留。”胡六安岔开话题。 “有钱赚，谁不干！不过安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魏老二笑着说。 胡六安也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解释。 不一会儿，他们从停车场取出车就往回开，顺利到家。 次日，南斯拉夫那边人要晚上才送过来，送人又有别人送，没事可做的胡六安睡到自然醒。 起床的胡六安拿起手机一看，没电关机。 等充上电的时候胡六安看到苗苗的未接电话，赶紧拨打电话过去。 嘟嘟嘟，无人接听。 过了一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胡六安握着手机在房里走来走去，心想着一向都是他打电话给苗苗，今天她破天荒打电话给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有点焦虑。 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胡六安坐下来狠狠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老天出事了。”小刘急匆匆的走过来嚷着。 “车祸？” “今天早上在边境老天人和车一起被警察带走。” “他会不会坐牢？” “我也不知道，会有律师去保他。老天的结局也就是你我的结局，你我迟早会被抓进去。”小刘看了看自己断指的手，黯然神伤。 “不为了钱，谁去冒这个险。”胡六安继续摆弄着手机。 “钱，他们给我们多少钱啊？” “不然的话，那又怎样，你想钱多你自己干？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胡六安一边说着一边给苗苗发信息问有什么事。 “你以为刀疤留下我是为了什么情义，不是的，威尼斯这一带没有谁比我熟，不管是人还是道路。我他m的目前还有用，不然的话早就赶我走。”小刘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 “别说了。”胡六安瞄了眼门外，递给他根烟，给他点上。 “ 没事，我就是发发牢骚，不做这事我还能做什么？”小刘吐了个烟圈，叹息着。 胡六安也不想和小刘继续说下去，怕被刀疤听到误会。他拿起手机看到苗苗也没回信息，于是他就去门外打电话给她。 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不过刹那间，胡六安便是苦笑着，自己居然打错电话，拨出的电话号码居然是方雨婷她哥的。 胡六安重新拨出苗苗的电话，仍然是无人接通。 “阿安，去梅思特里。”魏老二推门出来喊道。 “干嘛？” “去火车站接人。” 接人，送人，日日雷同，转眼之间就是月底。 期间，胡六安打过很多次电话给苗苗，手机不再是无人接听，而是彻底关机。 而方雨婷也是没打电话给胡六安联系她哥那可不可以办居留，看来早把他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方雨婷她哥的手机也是一样，从胡六安送走她到威尼斯的那天起，她哥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阿安，你过来一下。”刀疤喊起躺在床上看《意大利语入门》的胡六安。 “来了，刀疤哥。”胡六安赶紧扔掉书站起来走过去。 “给，这钱是你的。”刀疤递给胡六安个信封。 胡六安接过信封，拈着感觉挺沉的。 “十五翁，你数数。”刀疤还是言笑不苟的说道。 胡六安打开看不禁吃了一惊，信封里满满的都是五十千里拉，不禁脱口而出“这么多钱！” “你想汇钱中国就拿他们的护照让魏小二陪你去米兰邮局汇。不然的话，钱放你亲戚朋友那存起来，钱在手里，不经花呀。” “还数什么呀，刀疤哥。那我明天早上去米兰，那天大刀哥说找到个餐馆老板给我办居留，我这就送钱过去，可不可以？”胡六安说着将信封放在口袋里。 “明早让魏小二送你过去，晚上我们还有事。” “不要了，刀疤哥。放心，我晚上会赶回来。” “我差点忘了，你还有女朋友在米兰附近，是不是？兄弟呀，这个世界上，女人靠不住，钱才靠得住。等会你和魏小二去mestri 火车站附近先把人接过来。”刀疤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出门。 胡六安将钱放在抽屉里，锁上，出去的时候顺手也将房门锁着。 如今屋里人杂，还是小心为上。 胡六安和魏小二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打通电话和南斯拉夫来人说好在附近的停车场见。 人接过来，胡六安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那人“老天，他出来了吗？” “他呀，早就出来了，如今在南斯拉夫可逍遥自在呢。就是呀，他暂时不能来意大利。” “哦。”胡六安上车和魏小二带着人往家开。 “阿安，你这么关心是不是为了找到那个方雨婷。”魏小二又重现那坏坏的笑容。 “怎，怎么可能。就你话多。”被魏小二揭穿心事的胡六安赶紧掏出根烟抽上，掩饰尴尬。 回家之后，胡六安又试打方雨婷她哥的电话。 关机，还是关机。 胡六安又试打苗苗的电话，也是关机。 时间，就在胡六安的恼火中过去，直到深夜入睡。 次日凌晨，胡六安很早就带着钱让魏小二送他去mestri火车站，买上火车票去米兰。 三个多小时之后，胡六安走下火车，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摸着口袋里的钱，第一次感受到意大利的热闹非凡，感受到自己会有美好的将来。 董老板的电话，胡六安昨晚上就打过，说好在《天香楼》见。 胡六安坐着公交车来到华人街的麦当劳吃了汉堡，填填肚子之后就来到《天香楼》。 老板娘尽管是忙得不可开交，看到胡六安还是热情招呼着“阿安，你哥他们出去办点事。让你在这等会，你吃点什么？” “谢谢老板娘，我吃过的，你忙，你忙。” “那你坐着喝点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老板娘转身又忙碌着。 九十年代的欧洲，你说吃过饭，就算是客气话，人家也会当真。毕竟大家都是劳碌着，没有时间和你客套。 第24章 我要结婚了 不一会儿，董老板和十三刀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刀疤说，你干的不错。大刀哥，果然没看错人。”十三刀典着肚腩，抖着满脸的横肉用手轻轻戳了下胡六安的肋骨说道。 “谢谢，谢谢董老板，十三哥。”胡六安谢的很真诚。 大家继续寒暄几句之后，董老板就带胡六安去给餐馆老板送办居留的钱。 “董老板，真的很感谢你。”坐在车里，胡六安由衷的重复谢着他。 “没什么，我看你也讲挺讲义气，和我年轻的时候有点相像。等我们贸易行弄好，你还是回来跟我做吧。做偷渡来钱快，不过也不能做一辈子，哪天被抓进去坐牢都不知道。”董老板一本正经的说着。 “老板，你的贸易行什么时候弄好？”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大概也要大半年吧。” “那恭喜老板发财了。”胡六安堆出来的笑有点假，不过话倒是从内心而出。 “希望如此。我年龄大了，没有拼劲了，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老板你说笑话，你哪里老了？”胡六安笑着说。 “还不老，你老板娘说我白发多的数不过来。” “老板，你的贸易行也开在paolo sarpi(华人街）？” “对对对，批发日用百货。仓库店面装修十三在弄，我下星期去义乌看下市场，进货。” “老板，你还懂做货易。”胡六安越来越佩服董老板，怎么什么都会。 “我哪懂什么做贸易啊，西班牙我有朋友做贸易，国内也有朋友做贸易，都是他们帮我，我一个人哪行啊？” “你在家待多久，老板？” “一两个月吧。你放心，帮你办居留的李甲以前也是跟我混，挺讲义气的好兄弟，我在不在都一样。”董老板将烟蒂从车窗弹出。 你一句，我一句，一路上他们聊着家常，不知不觉就到李老板的餐馆。 还没到餐期，餐馆的门关着，董老板敲门也无人应，可他看到李甲那辆三手破奔驰停在店旁侧。 董老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甲“你在哪？” “在，在在，来了来了。”李甲说话的时候身旁好像有女人声。 不到五分钟，吱嘎声大门打开，李甲很是热忱的过来打招呼“大哥。” “你这小子又在干什么好事。”董老板捶了下李甲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有，没有。”李甲笑得很窘迫。 “李甲。人，我给你带过来，钱，他也给你带过来。”董老板言归正传，说是对李老板说，眼神却是瞥向胡六安。 胡六安心神领会，立即将信封送上给李甲说“李老板，这有六个翁，你先拿着，还有四个我下个月给你。” “你数数。”董老板说道。 “没事，没事。”李甲嘴里说着，手却是打开信封数起钱来。 “老板还差什么手续？”胡六安上次已经将护照复印件寄给李甲。 “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给你包办。”李甲将钱放入口袋。 “李甲，那我们就走了，还有事。” “大哥，怎么不吃了再走。” “不了不了，李甲，阿安的事你用点心。” “那是肯定的，你吩咐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谢老板。”胡六安对着李甲堆起笑脸和他作别。 回米兰的路，经过董老板以前开工场的城市。 “老板，你随便把我停在什么地方，我去办点事。”胡六安看着窗外忽然说道。 “去找你的苗苗？” “一个月，我打她手机都是关机，不知道她出什么事，我想去看看。” “那我把你送过去。”董老板左转准备调头往工场方向开去。 “不要不要，老板，你把我送到piazza (广场）去吧。等会我自己坐车去威尼斯，我就不去《天香楼》，明天早上还要去接人。”胡六安也突然改变主意。 “一个月，你打电话找不到苗苗，如果她有心她不会找你啊。阿安，不是我泼你冷水，我觉的呀你俩根本没戏。谈恋爱，一头热，都会凉。”董老板握着方向盘转盘右转，转向piazza 。 汽车在离piazza 不远处停下，胡六安告别董老板往前走去。 铺满鹅卵石的广场，烟灰色的路灯旁鸽子们悠然的踱着细步。广场四周，到处都是长年绿色的siepe(树篱），似乎在等待即将到临的春天。 淌过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酒吧外墙有些陈旧，也影响不了坐在木椅上的人群抽着烟，喝着酒，在阳光下聊着天。 胡六安来到广场珠宝店前的橱窗，那枚曾经让苗苗心动的钻戒，依然在珠宝盒里耀着灼灼光芒。 五个翁！胡六安看到价格不禁皱起眉头，换成人民币就是两万五。 胡六安叹息着自己居然记错价格，早知如此就少给李甲点钱。 可如今，钱是不可能向李甲要回来，那只能是下个月再来买钻戒。 此时，迟疑不决的胡六安看到橱窗角落那枚蓝宝石戒，雍容华贵的样子，而且只要两个翁。 胡六安心想着要不要买蓝宝石戒送给苗苗，可店铺还关着门。（意大利人散漫惯了，下午至少都要两点半以后才开门） 胡六安看看手机才两点，就在珠宝店隔壁酒吧里买个夹生火腿的面包，一杯扎啤坐等珠宝店开门。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胡六安接起电话“喂。” “六安，是我。” “苗苗！”胡六安惊叫着，差点将啤酒打翻，邻桌客人们纷纷投过来惊诧的目光，他赶紧伸手示意对不起。 “我换了手机号码。”苗苗在手机那头语气很平静。 “难怪我打你都打不通，苗苗，我想和你说点事。”胡六安想问她喜不喜欢蓝宝石。 “六安，我也想和你说件事。” “那，你说吧。”胡六安觉得有点奇怪，苗苗一直喊他阿安，今天怎么六安六安叫个不停。 “我，我～”苗苗突然停顿下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我要结婚了。” 第25章 蓝宝石戒指 “啊！”胡六安握着手机，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好意思，六安，这段时间忙着，来不及和你说。”苗苗在手那头轻声说道。 “哦。” “新郎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老板儿子。” “哦。” “六安，我不和你说了，他来了。”苗苗匆匆挂断电话。 胡六安猛的饮干手中那杯酒，无奈的眼神望着珠宝店里的蓝宝石戒指，不禁呵呵而笑。 不管你相不信，有些事情老天爷安排的就是如此凑巧。 胡六安暗想如果苗苗这时候没有打电话过来，他买了蓝宝石戒指去送给她，却不知道她将是别人的新娘，这会是多大的笑话。 不到一分钟，胡六安缓过神来，靠在椅背点上烟，抽上。 胡六安只是有些心痛，他对苗苗也没有怨言。 新郎是老板儿子，不管有没有爱情，至少会给苗苗一个安定的生活。 在欧洲，大家都是苦怕的人，有能不让自己受苦机会，谁不愿意抓住？ 换作是他，胡六安心想自己的选择也许会和苗苗一样，做一个爱金钱不爱爱情的俗人。 两点半，珠宝店门被打开。 胡六安站起来走在橱窗前看了眼蓝宝石戒指，突然推门而入。 胡六安走入店门，一脸泛白络腮胡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珠宝店老板带着微笑和他打招呼“buonasera (意大利下午两点之后比较正式的问候语，你好的意思） “buonasera 。”胡六安也是还个招呼之后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于是用手指一指那枚蓝宝石戒指。 “tue milioni(二百万里拉，也就是两个翁）。”老板对着胡六安伸出两个手指。 胡六安指着戒指又指着自己，然后做了个将戒指套入手指的手势。 老板倒是立即明白胡六安的意思，拿出戒指让他试试。 胡六安拿着戒指在灯光下仔细端详，那一道道闪烁的光芒，都像是一道道嘲笑他的眼神。 胡六安又试着将戒指套在自己的小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老板又说些什么话，胡六安可是半个字都没听懂，看他胡子上翘的神情应该是夸赞。 “sconto (打折）”胡六安挤出仅有的词汇和老板交流。 老板又是叽里呱啦的说着胡六安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scon?to。”胡六安做着数钱的手势。 “un milione otto cento mi lire (一百八十万里拉，九千人民币）”老板在计算器打出价格给胡六安看。 “ok ”胡六安伸出拇指赞老板之后点钱给他。 老板收过钱，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戒指和宝石鉴定卡一起放在盒子里还给胡六安说着“grazie (谢谢）” “grazie,grazie.”胡六安将首饰盒放在口袋里往门口走去。 “戒指被人买走了！”突然，从门外传来胡六安熟悉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苗苗的声音！ 胡六安拉门而出，站在橱窗前，烫着头发略施粉黛，穿着高跟鞋的苗苗几乎让他认不出来。 被苗苗挽着胳膊的是个蓬着头发，大腿和胳膊差不多细的年轻人。 “阿安，你怎么会在这里！”苗苗惊叫着，没有惊喜。 “你不是喜欢那个钻戒？”深深吸口气的胡六安，指着橱窗里价格标着五个翁的戒指对着她说。 “太贵了。”苗苗的眼神被钻戒勾住，恋恋不舍不肯移去。 “他是谁？”年轻人看了眼胡六安，皱着眉头问着苗苗。 “他，以前也在我们工场，我们一起合伙做工的。”苗苗迟顿片刻挤出句话。 “你好，我是阿安。”胡六安对着年轻人伸出手去。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沉下来，胡六安和苗苗的事他多多少少听人说过。 年轻人满脸都是醋意，对胡六安伸过来的手不理不睬。 “他是马建雄，我老公。”苗苗赶紧打破尴尬的局面。 “恭喜恭喜，你们想买的是不是蓝宝石戒指？”胡六安努力缓下神来说道。 “你怎么知道？”苗苗疑惑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蓝宝石戒指我买了，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把戒指转给你。” “不要，不要，不要。走开，走开。”马建雄用手想推开胡六安，如蚂蚁撼大树，怎么推也推不动。 胡六安冷冷的看了眼苗苗，推开马建雄的手，准备离去。 “什么狗玩意儿，装什么装。”马建雄在胡六安身后嘀咕着。 “你说什么！”胡六安猛转过身来。 “阿安，他说的是别人，没说你。”苗苗赶紧上来解释。 “我就骂他，怎么啦。大庭广众之下，他敢打我，你看那是谁？”马建雄指着在广场那头巡逻的警察，蔑视着胡六安。 “vafacullo(意大利国骂），你是不是想找死。”胡六安握着拳头怒视着他。 胡六安冷若冰霜的眼神刺向马建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再言语。 “阿雄，少说几句啦，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戒指。”苗苗上去扯了扯马建雄的胳膊。 马建雄一把甩开苗苗的手，气呼呼的往着广场另头离去。 苗苗斜了胡六安半眼，瞬间转过身去小跑着跟上马建雄。 望着苗苗的背影消失的人群中，胡六安五味杂陈，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在火车上，胡六安将苗苗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删除，从此以后，不再关联。 回到家，胡六安将戒指锁在抽屉里，又重复着枯燥的生活，不停的接人，送人。 一切都顺利，刀疤特意放胡六安和魏老二一天的假作为奖励。 “我们去哪玩？阿安。” “威尼斯吧。” “威尼斯，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是去过呀。” “去是去过，我没玩过嘛。大不了我请你吃请你喝，请你玩。” “你老实说，是不是去找姓方的那个妞？” “我又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怎么去找？”胡六安笑着推搡着魏老二。 “看在你请客的份上，那我就勉强勉强吧。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出发。” 第26章 去威尼斯旅游 次日凌晨，一觉到天亮的胡六安早早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坐在木椅上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苗苗要嫁人的消息居然没有让他失眠。 也许，他的苗苗之间爱情就从没来过，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说不完的话题，只不过是两个孤独漂泊在他乡的人凑在一起，互助合作而已。 而胡六安为什么要买蓝宝石戒指呢，也许是为了曾经许下的诺言，也许是为了赌气，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就是喜欢蓝宝石在灯光下闪耀的光芒。 其实，到底为什么，胡六安也不知道。 想到这，胡六安不禁苦笑起来，打开抽屉取出戒指将蓝宝石反转戴在小拇指上，翻来翻去翻转着手掌。 “阿安，起床啦。”魏小二叩着门喊着。 “来了，来了。”胡六安急忙上前开门，忘了蓝宝石戒指还戴在小拇指上。 “阿安，请我去吃早餐。” “走。”胡六安给了魏小二肋骨轻轻一拳。 “咦，你咋有女人的玩意呢？你同志呀。”魏小二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道。 “同志你个鬼，我在米兰街头捡到的。等等，我把戒指放家里。” 魏小二一把抓住胡六安的胳膊坏笑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家多危险。戴就戴着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万一遇到方小姐，你还可以来个当场求婚。” “你就知道方小姐，方小姐，你知道她在哪里？”胡六安甩开魏小二说道。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有钱千里来相会。我有个预感，你会遇到她。” “小二，你这人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胡六安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说啦。”魏小二又是笑着，摆起双手。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胡六安来到威尼斯圣马可广场，湛蓝的天空，古色古香的中世纪建筑，比肩接踵的人群，到处都是不惧人的鸽子。 “来，阿安。你手伸过来我们把鸽子引过来，我们合个影做纪念。”手心里放着一把玉米的魏小二挡住胡六安的视线。 “我替你拍吧，我就不拍了，我不习惯拍照。”胡六安还是牢记着董老板的嘱咐，干他们这行（偷渡）能不留下任何痕迹是最好。 “你也这么小心谨慎呀，那我也不拍了，我们拍风景。”魏小二也不强求，毕竟他也知道胡六安不拍照片的缘由。 书上说，游客们到了威尼斯不能不坐贡朵拉（gond)，（贡多拉船身很窄，漆着黑色，船头和船尾都像牛角般的弯着朝天，而船主呢站在船尾，单浆划船，在水上巴士无法抵达的狭窄的水道，穿梭于小桥与房子之间。） 胡六安在码头买了票和魏小二上了贡朵拉，船划过，海浪拍打着那一根根插入海中深褐色的木柱，似乎在对他们述说着岁月悠长。 贡朵拉转转右转，胡六安被转的眼花缭乱之后贡朵拉回到码头。 威尼斯主岛他俩都不熟，就是沿着人群行走，不一会儿胡六安感到饥肠辘辘便问魏小二“我们去吃点什么？” “吃什么？” “老外餐？” “大哥，老外餐，你会点菜吗？”魏小二依然是浮出坏笑。 “这个，我倒真不会。”胡六安也是报以尴尬的苦笑。 “再说呀，听他们说在圣马可广场吃顿海鲜大餐，可以把我们吃破产。” “这里，没有中国餐馆？” “哈哈，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找姓方的那个妞嘛，何必绕这么大弯。” “魏小二，你左一口方姑娘，右一口方姑娘。老实说，你是不想打她的主意。” “怎么会呢，朋友妻不可欺呀。你看你看，那不是有中国餐馆。”魏小二指着前方那两盏高挂的红灯笼说道。 “走走走，吃饭去。”胡六安挤过人群大步前去。 胡六安走进餐馆就是四处张望，魏小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方雨婷。 如果胡六安还不找寻她的话，可真的是对不起故事情节。 女跑堂们都很年轻，漂亮。 可胡六安找半天也没有找到方雨婷，甚至于连和她相像的人都没有找到。 海鲜炒面，椒盐大虾，烤鳟鱼，当然少不了大盘的油炸海鲜，再加上两瓶青岛啤酒，满一大桌。 胡六安和魏小二津津有味的吃上，吃到酒足饭饱。 菜的味道不错。可惜的就是胡六安没找到方雨婷，至少魏小二是如此认为。 人没找到，他们决定继续游玩威尼斯的彩色岛（burano),据说岛遍布着五颜六色的房子，比春天还春天。 渡船从码头出发，水花翻腾，远方天与海相接，分不清哪是天哪里海。 刹那间，胡六安的心情融入欢乐的大海，暂时忘却烦与忧。 彩色岛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座房子外墙都是那么色彩斑斓，喧闹的游人们一路走一路拍着风景，琳琅满目的纪念品挂满商铺，沿途的酒吧散出浓浓的面包香味，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方雨婷！”魏小二拍着胡六安的肩膀尖叫着。 “哪里呀？”胡六安顺着魏小二的手指的方向，水道的对面望去，只有络绎不绝的陌生人，哪有什么方雨婷。 “我真看到她。” 胡六安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座桥连着水道对面，赶紧小跑过去。 他们赶到对面，胡六安不知走了多少路，还是没有看到方雨婷半个人影，如果不是魏小二多次重复说着是真的看到她，胡六安还真以为是一场恶作剧。 “算了，不找了，不找了。”擦着汗的胡六安也是不明白，对他来说方雨婷就见过那么一次，只能算是素昧平生，可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去找她？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还是胡六安被魏小二忽悠的蒙了头，谁知道！ 胡六安走在石板路上，路边的风景再怎么好看，行走在身边的女人有多么美，他也无心观看，脚步越来越缓慢。 “我们去码头看看，如果我没看错，那人真的是方小姐的话，她总得要坐船回去吧。”此时，魏小二也是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 第27章 小刘跑了 “也是，彩色岛我们转的差不多，不如我们去玻璃岛看看。”胡六安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迈出大步就往码头急步走去。 等胡六安他们赶到码头的时候，渡轮正好开出码头，溅起的水花都还没有平静下来。 此时，胡六安也正好看到，扶着轮船尾栏杆，带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羽绒服望着大海的女子，居然真的是他在找的女子，方雨婷！ “方雨婷！”胡六安对着她大声喊叫着，挥动着手臂希望她能看到。 可是方雨婷没有看到胡六安，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依然与人聊天着，人和渡轮在浪花的欢送下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等到下班渡轮来的时候，胡六安立即跳上船，焦急的望着主岛的方向，手抓着栏杆使着劲，真想把渡轮早点推到岸。 “我是说我看到她了嘛。”魏小二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热忱的想促成他俩在一起，如果说他和阿安是朋友的话，可他俩都不知道双方真正的姓名。 五十分钟之后，渡轮停靠在威尼斯主岛的码头。 爱情小说里的那种情景没有出现，方雨婷没有在码头上惊喜的对他挥着手。 只有被船舷惊起的海鸥，飞翔在胡六安的眼前。 嘎嘎嘎，海鸥不停的叫唤声，对于胡六安来说声声都是嘲讽。 上岸之后，胡六安环顾四处，没找到要找的人。 人没找到，旅游还要继续。 胡六安和魏小二穿行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之间，不知不觉就近黄昏。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一看号码是刀疤的电话。 “喂。”胡六安赶紧接起电话。 “你们在哪？” “威尼斯。” “马上回来！” “好。”胡六安也不问为什么，立即和魏小二坐上出租艇往tronchetto停车场取车，回家。 “阿安，你说什么事这么急？” “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就是让我们别回去。” “哎，我担心呀，总有一天我也会被抓进去。”魏小二的脸色突然沉下来。 “你有居留，会开车，还会说意大利语。你自己可以办事业嘛。” “像我这样没语言没手艺又没钱又没家族在这的人，兄弟，办事业哪有这么容易呀？”魏小二的笑容很勉强。 “你出来几年了？” “六七年吧，还不是一事无成。阿安，你从哪里偷渡过来的？” “我是旅游签。喔，对了，你哪天有空帮我去邮局汇点钱回家，和家里人我可是说住别墅，发大财呢。”胡六安苦笑着。 “哈哈，我也是。我还没出来的时候听个老乡从国外回来说外国牛奶白喝肉白吃，水龙头流下来的都是啤酒。vafacullo，我当时还真信了。” “哈哈哈哈” 谈笑间，很快他们就赶到家。 屋里屋外很安静，好像也没有发什么事。 “你们这就把那个女人送到帕多瓦去。”紧锁着眉头的刀疤看到他们急着说道。 “哦。”胡六安松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霎那间胡六安便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从房子里走出来的那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头发蓬乱着，不停抽啜着。 “小刘把她钱江了。”小赵在胡六安耳边轻声说道。 “小刘人呢？” “跑了。” “不会吧。”胡六安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皮肤有点黝黑，人长得又矮又小，五官长得和北京猿人似的。 不是一般丑的女人，小刘怎会对她下手呢。 “真的，小刘把她骗到卫生间，摁在马桶上把她给干哭，女的要寻死寻活的，小刘看事闹大了就跑了。” “小刘眼瞎了，这么多女人不找，却偏偏找她？”胡六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谁知道呢，小刘最近不正常，沉默寡言的好像心事重重。” “断指之痛，小刘当然闷闷不乐，这点很正常。” “可能别的女人也被小刘搞过，没人敢声张就没人知道。” 胡六安也不再追问，拿瓶水就和魏小二带着那哭啼啼的女人出门。 “谁来接你？”在车上，胡六安故意找个话题说，好让她不再哭泣。 “我老公。” “要不要我们和你老公说钱江你的是小刘，让他替你去报仇。” “不要！不要！不能让我老公知道这事，他会不要我的。”女人惊叫着。 “那你还哭，如果他问你为什么哭，我也得实话实说。” 女人听到胡六安这么说，立即忍着眼泪，不再啜泣。 她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脸部的泪水，开始整理散乱的头发。 女人是不哭了，可胡六安却是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坏。 到接头的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女人看到她老公满脸都是笑意，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消失在胡六安的眼前。 往回开的路上，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铃声响起。 “有什么事呀。”胡六安不耐烦的拿起手机，一串数字，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pronto.” “安哥，是我，方雨婷。” “方雨婷！”胡六安惊喜不已，差点将手机掉落。 “安哥，前段时间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丢了，今天才找到。” “没事，没事。” “我想和你说点事啊，不好意思，我哥说他办居留的名额满了。” “没有关系，我已经在别人那里办。” “那就好。” “方姑娘，你说巧不巧，我今天在威尼斯彩色岛看到你。” “你看错了吧，我今天一直在餐馆上班，刚刚下班。” “在渡轮上，戴着白帽子，穿着白羽绒服的女子不是你？” “没有呀，安哥你看美女看花眼了吧。”方雨婷在手机那端轻轻笑着。 “真的不是你？” “不是啦，我骗你干嘛。” “天下哪有如此相似的人，比双胞胎还像。”胡六安暗自嘀咕着。 “安哥，那我先休息，有事再联系。” “好好好。”胡六安立马就将方雨婷的电话存起来。 第28章 天天聊天 “我们找半天没找到方雨婷，哪知道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兄弟呀，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缘分到了，你是躲也躲不过。”魏小二这次可是带着真诚的微笑，说道。 “姻什么缘什么，我对恋爱是不抱什么希望，我只想赚钱。”胡六安靠着座椅，点上根烟，抽上，思绪万千。 等他们回到家，刀疤破例露出笑容冲着他们说“阿安，魏小二，你俩兄弟到我房里，我和你们说点事。” “刀疤哥，什么好事呀。”魏小二看到刀疤居然有笑容，也是挺奇怪。 走到房间，刀疤又恢复他的一本正经顿着脸说道“大刀哥和十三哥决定，从明天起这里的生意就交给你俩兄弟打理。好好干，不要辜负大哥们的期望。” “一定一定，多谢大哥们。”胡六安没有问为什么，可心里还是疑惑着幸福是不是来得有点仓促。 “最近咱这人满为患，人，得分开点，分担风险。” “多谢刀疤哥。” “那我这就走，我去别的地方有点事。你们有什么急事打电话给我，不要打电话给十三哥，大刀哥。”刀疤说完拍拍胡六安的胳膊。 等到送走刀疤他们，胡六安拉着魏小二上楼悄悄的说“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有什么可怪的。你说小刘呀，那人色心太重，你别说丑女人，他色起来连母猪都上。” “我不是说小刘的事，我是说刀疤突然把这里的生意交给我们打理。” “这有什么奇怪，平日还不都是我俩打理，刀疤也就是吩咐吩咐。让我们管理，照理说就应该多分钱给我们，多好的事。”魏小二递给胡六安根烟，替他点上。 “但愿如此。”胡六安吐出口烟，陷入沉思。 那一个个的烟圈都，在胡六安的眼里都幻成一个个金元宝。 胡六安沉溺在发财的梦境中，就差高声呐喊着发财！ 次日起，少了刀疤那些人，胡六安和魏小二忙碌着接人，送人，还得打理在家的那些客人，不能出乱。 刀疤除了隔日派人过来取钱，就是电话联系，咐咐他们接人送人的地点，时间。 刀疤本人，胡六安再也没有见到他。 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天，稍微有点闲，胡六安打通电话回家报平安“妈，是我，六安。” “阿安啊，你好吗？”母亲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慈祥。 “好，好。”胡六安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流下，不过他尽量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那么的悲凉。 “你吃饱吗？” “吃饱吃饱，我都长胖不少。” “什么时候寄张照片回家看看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我，做大厨。”胡六安支吾着。 “老板对你好不好啊？” “好，对我可好，他还给我办居留。” “那就好，记得听老板的话，不要给老板惹麻烦，做工要勤快点，衣服穿暖点，饭多吃点。” “一定一定，你们就放心了。爸，怎么样？” “哎呀，天天出去钓鱼，身体好着呢。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你年龄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母亲又和往常一样叮嘱着，关心着胡六安的终身大事。 “好的好的，妈，我去有事。你们保重身体哈。”胡六安赶紧找个理由关掉电话。 胡六安放下手机又闲的无聊，找到方雨婷的电话号码就拨出去。 无人应接，也许方雨婷在忙碌着。 其实胡六安也不知道该和方雨婷说些什么，他们仅仅只是认识不久，也没说过几句话。 可胡六安却想和方雨婷说话，也许仅仅因为他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就算天天在一起的魏小二，他们之间也是相互隐藏自己真实身份，戴着面具的聊天。 叮铃铃铃，不到两分钟方雨婷就打过电话“安哥，有什么事？” 胡六安还刚想着要约她出来吃饭，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打错电话了。” “哈，安哥，是不是本来打电话给女朋友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怎么可能，安哥那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天理不容呀。” “真的，没有。”胡六安此时看着放着蓝宝石戒指的抽屉，不禁想起苗苗，多多少少有点伤感。 “你来威尼斯，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和我一起做工的淑媚，可漂亮了。” 胡六安愣了一下，鼓足勇气说“不要了，干脆你做我女朋友吧。” 哈哈笑过的方雨婷说道“来呀，那你来呀。” “哈，我真的来。你请（客）还是我请？”胡六安也装作开玩笑的口气笑着说。 若方雨婷说的是真话，那是天大的好事，若她说的是玩笑话，那到时候自己也不会太尴尬。 “当然你请，你是老板嘛。” “老板个鬼，等我拿到居留我就去做一份正经的工作。” “你做偷渡的不是赚很多钱吗？” “人，不能总一辈子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嗯。” “要不我去你哥那里做工？”胡六安笑着说。 “我哥才请不起你，大，老板！” “什么请不请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去你的，咯咯咯。”方雨婷轻声笑着。 “你什么时候休息，我来威尼斯玩。” “跑堂（餐馆服务员），我还没有学会，没有休息日。” “你哥这么会剥削你。” “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多做点，应该的。” “小姑娘挺懂事的嘛。” “你多大了，大叔？” “八十有八。” “哈哈。” 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方雨婷要去做事情，胡六安只能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 好久没和人说过这么多话，胡六安感觉自己解脱不少的压抑，人也顿时轻松起来。 从此以后，十二点以后（方雨婷下班时间）胡六安都会打电话过去和她聊天。 tim 电讯公司有优惠活动，接收电话时间可以自动转化为话费充值，也就是说接电话的时间越久，充话费越多。 从生活琐事聊到天文地理，从倚天屠龙记聊到新白娘子传奇，就是没有聊两人各自的家庭，各人曾经的情感纠葛。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他俩天天聊天聊到月底。 期间，胡六安多次想与方雨婷吃顿饭，结果不是他突然有事就是她有事走不开。 第29章 去米兰玩 这天，很久不见的刀疤也过来看看，很是满意的递给胡六安一沓钱说“十五个翁，这是你的。” “多谢刀疤哥，过几天我得去趟米兰，得把办居留的钱给李甲老板。” 刀疤又从包里拿出几捆钱递给胡六安说“这钱你扣除开销，给魏小二十个翁，剩下的你和兄弟们一起分了。” “这钱我还有份？” “当然。这里你打理，你当然多赚点。至于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事，你自己安排就是。好好干，兄弟，我有事先走了。” 等刀疤一走，胡六安就数起钱，那唰刷刷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最美的音乐。 钱分好之后，胡六安想了想又从自己分到的钱里给每人又每人添了两百千里拉。 这么多钱，放在身上不安全。 胡六安让魏小二拿着本护照陪他去银行汇一个翁回家给父母。 剩下的钱，胡六安准备明天早上先把给李甲送上，其余的钱也给自己买点衣服什么。 十二点之后，胡六安又是一如既往的打电话给方雨婷“大小姐，明天有没有空呀。” “干嘛，请我吃饭呀。” “好呀。明天我去米兰，带你去点心店吃。” “我去问问我哥。” “好。” 不一会儿，方雨婷打电话过来说“可以啊，不过要早点回来，我晚上还得上班。” “好，八点钟我来接你，我们在哪见？” “你们在tronchetto停车场门口等我。” “好，那早点休息，ciao (再见）。”胡六安挂了电话兴奋的站起来，差点被木桌绊倒。 漫漫长夜，就在胡六安陆陆续续的睡眠中度过。 没等朝阳升起，胡六安已经起床洗漱，穿上买了不久的皮夹克，高帮皮鞋，还特意刮了胡子，头发抹上摩丝。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胡六安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怎一个帅字了得！ 魏小二看到胡六安也是装出崇拜的眼神说“大明星金城武，给我签个名。” “五十千里拉。”胡六安对着魏小二伸出手。 “干嘛？” “签名费。” “你狠呀，钱我可以给你。但我不保证等会儿见到方雨婷的时候乱说话。” “走吧走吧。”胡六安笑着推着魏小二往外走，在车上打电话告诉方雨婷他们已经出发。 等他们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方雨婷的电话打过来说她已经在门口。 魏小二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车，让胡六安独自去接方雨婷。 胡六安远远看到方雨婷略施粉黛，秀发及肩，米色毛线衣外披着件藏青色的风衣，咖啡色的裤子搭着黑色短靴，挎着棕色皮包，简直就是来威尼斯电影节走秀的明星。 方雨婷也看到胡六安，走过来笑着说道“哇，你去相亲呀。” 胡六安还在方雨婷的美艳震撼中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尴尬的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啦。”方雨婷过来捅他一下。 “我这不是和你相亲嘛。走，我们也得牵手走啊。”胡六安反应过来立马伸出手。 “去去去，牵你个鬼。”走在左边的方雨婷笑着伸手打胡六安的手。 “对对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方雨婷的手被胡六安的左手抓着，牵着。 “去去去。”方雨婷说是这么说，手却是情愿的被他牵着。 “啧啧啧，真的是天生一对。”魏小二等他俩牵着手坐在后座，转过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开你的车，小心点！”胡六安轻轻敲魏小二的头。 一个多小时之后，胡六安他们来到李甲餐馆。 李甲见到胡六安态度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急忙上前迎接说道“兄弟，听说你混得很不错。” “承蒙各位大哥抬举吧。” “这位是？”李甲的眼睛看着方雨婷，有点舍不得离开。 “我朋友。” “女朋友。”魏小二赶紧补上一句。 “哦哦哦，郎才女貌，郎才女貌。”李甲瞬间将眼神收回。 “李老板，你过来一下，这有四个翁。”胡六安递给他钱。 “兄弟，咱不着急。”李甲推开胡六安的手。 “李老板，你拿着。钱，在我手里，一不小心就会花了。”胡六安笑着说道。 “好好好。兄弟啊，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李甲将钱放在桌上说道。 胡六安疑惑的看着他。 “十来天左右，你的居留就有了。” “这么快！” “当然，咱警察局里有人嘛。” “李老板，真的谢谢你啊。” “兄弟，这么客气干嘛？互相帮忙互相帮忙，我也指不定哪天会让你帮忙。” “到时候你说就是，那我们就先走了。李老板。” “吃了饭再走吧。” “我们还得去米兰有点事，下次下次。” “好好。”李甲送他们走出餐馆，还记得挥手告别。 “阿安，你们去米兰哪里？”魏小二开出餐馆问道。 “怎么你们，你不去啊？” “我俩都不在家，万一出什么事呢。我送你们到米兰，我先回去，我可不喜欢当灯泡。” “那你送我们去华人街，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汽车在道路上飞快行驶着，对于胡六安来说，汽油味都是蟠桃盛会的玉液琼浆?味道。 魏小二将他们送到paolo sarpi ，不停留就直接返去。 “哇塞，咱回家了呀。”方雨婷看到满街都是中国人，中国字，中国货，惊喜不已。 本来胡六安准备去《天香楼》吃饭，可他怕老板娘见到他叽里呱啦问个不停，浪费时间，所以他就准备随便挑个点心店进去。 “你喜欢吃什么东西，随便点。”胡六安将菜单推给方雨婷。 “我是淑女，我吃不多的啦。” “那我们就假装不认识，你可以狼吞虎咽，也没人笑你。”胡六安瞬间将笑容凝住，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方雨婷忍不住笑出声。 “点菜，老板娘。”胡六安轻轻敲着桌子。 “随便吃点东西，我们去duomo (米兰大教堂）看金人。我还要早点回去上班，坐火车到威尼斯要好几个小时啊。” 大教堂中央塔上的圣母玛利亚雕像为镀金铜像，圣母身裹金叶片，俗称金人。 “醉凤爪，烤鸭，海蜇皮，两份炒面，两瓶可乐。”胡六安随意点了菜，也不喝酒，怕误事。 吃着吃着，胡六安突然看到门口来的那群人，顿时惊讶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走在人群中间的竟然是阿东！ 第30章 lv谁不喜欢 霎那间阿东也是看到胡六安，愣了一下冲着胡六安走过来。 胡六安直视着阿东，立即将筷子攥在手里，随时准备对着他眼戳过去。 可是，阿东却是出人意料，远远就堆起笑容对着胡六安打招呼“安哥，好久不见。” 胡六安暗自揣摩阿东到底在搞什么鬼，依旧是握着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阿东斜了眼方雨婷，冲着胡六安媚笑着说“这是嫂子？” “阿东，你想干嘛？”胡六安也懒得猜测，直接问起。 “江湖传闻，安哥你混得风生水起。不打不相识，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在董老板那做工的份上，替我和他说说好话，让我也在你那找份差事。”阿东的眼笑道眯成一道线，赶紧给胡六安递上烟。 胡六安暗想着阿东火烧工场那笔账还没算，董老板说过见到阿东就打断他的腿。 可如今，阿东人多势众，而自己身边又有方雨婷，胡六安安只能忍住怒火接过烟问道“你不是跟南霸天（干偷渡）？” “威尼斯那里的人（偷渡客）都让你们接走了，南霸天没钱挣就把我们都散了。我还能做什么，还是没日没夜的做衣服啊。今天休息，大家出来喝点酒。看到安哥你，我就过来叙叙旧，嘿嘿。”阿东掏出打火机替胡六安点上烟。 胡六安暗自觉得好笑，阿东不久前还为自己抢了苗苗而恨之入骨，如今的他却是如此阿谀奉承。 “哦，我得走了，我们还有点事。”胡六安也不想与阿东继续交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等我一下，等我一下。”阿东立即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不一会儿，阿东攥着张纸过来递给胡六安说“安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好，好。”接过纸条的胡六安此刻只想早点脱离阿东的纠缠。 胡六安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 “你们的账已经结过，那位先生请客。”服务员指着不远处微笑着挥手和胡六安道别的阿东说道。 胡六安也是礼貌的挥挥手走出店门，将本来准备扔掉接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入口袋里。 “你是朋友？”方雨婷看阿东把饭钱给付了，可胡六安和他之间却没有半丝热情，有点好奇。 “以前一起在董老板那里做工（的人），他就这么客气，喜欢请客。”胡六安也不想方雨婷知道太多事，让她担心。 “可，可是我觉得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东西。”方雨婷忍不住笑着说。 “别管他，走，我们去duomo（米兰大广场）玩。”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往地铁站方向走去。 “在米兰坐地铁，要小心啊，把你的包保护好。”在地铁口，胡六安买到四张地铁票，一边走一边叮嘱着方雨婷。 “干嘛，有贼啊？” “不止有贼，还有强盗啊！” “啊！” 一有空胡六安就自学意大利语，看书听磁带，简单的字能认识几个也能说几句。 在地铁站，胡六安凭着不太标准的意大利语问着路人找到黄线地铁，让方雨婷把她包挂在胸前，他在旁侧保护着她一路来到黄线地铁开往duomo的出发点。 不是上班高峰时期，地铁里也没有那么拥挤，胡六安和方雨婷终于安全走出地铁，来到duomo(米兰大广场） 看着满天飞舞的鸽子，方雨婷哇的声张开双臂惊喜着“怎么这里和威尼斯广场一样也有这么多鸽子。”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金人。”胡六安指着雄伟壮观，花岗石砌成的大教堂顶部闪闪发着金光的圣母像说道。 方雨婷望着排成长龙的游客，迟疑片刻说“算了，我们这不也看到了嘛，我还要早点回去做工啊。” “那我们到别处转转吧。”胡六安看到左侧琳琅满目的商店，心想要给方雨婷一个惊喜。 广场左侧就是着名 galleria vittorio emanuele ii(埃马努埃莱二世拱廊是条带顶棚的拱廊街，地面都是五颜六色的图案，两条玻璃拱顶的走廊交汇于中部的八角形空间，顶部顶着玻璃圆顶。)，是世界名牌服饰的聚集地。 转着转着，方雨婷的眼睛停在橱窗里那个褐色包上。 胡六安看了眼皮包的价格，暗自乖乖隆地咚，他奶奶的，这么一个包居然卖一个翁八百千里拉！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惊讶的眼神就拽着他的胳膊说“走吧，人家这可是经典的louis vuitton 。” “走什么走，我们进去看看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不买。”胡六安昂起头，挺起胸，毕竟他今天口袋里也有钱。 “我这不看到了吗？” “试试，万一你喜欢呢？” “还试什么，lv谁不喜欢啊？” “走走走，咱买不起还看不起吗。”胡六安将方雨婷推入专卖店。 “buongiorno (好）”女店员看到东方面孔很是热情洋溢的迎上前来。 “vedere,vedere （看看）。”胡六安操着蹩脚的意大利指着皮包说道。 女店员从柜子里拿出同款皮包递给方雨婷，很专业的微笑着说“prego(请）。” 方雨婷拿着包爱不释手，左看右看，不过还是恋恋不舍的把包放回柜台。 “喜欢就买呀。” “我两个月工资，买个包，我疯了？”方雨婷拧一下胡六安的胳膊。 “我买给你。” “太贵了，不要不要不要，走走走。”方雨婷拉着胡六安的胳膊往门外走。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和她返回广场，准备坐地铁到火车站回威尼斯。 走到拱廊街口，胡六安突然皱起眉头说“我肚有点不舒服，我去趟卫生间。你千万不要走开，在这里等我。你我人生地不熟，走散就麻烦大了。” “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我马上就回来。”胡六安转身急步走去。 方雨婷就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终于气喘吁吁的胡六安提着个大纸袋出现在方雨婷的视线里。 第31章 挡不住的失落 “你有病啊？”方雨婷看到纸袋上lv标志，就明白胡六安假装肚疼是怎么回事。 “这年头，谁还没有点病呀？嘿嘿。”胡六安从纸袋里拿出lv皮包对着方雨婷笑着，他的笑，如春天般绽放着。 “太，贵，了，呀！”方雨婷的眼神终于离开皮包看着胡六安，满脸都是受宠若惊。 “你喜欢就好。”胡六安将lv皮包递给方雨婷。 “我当然喜欢，可这么多钱花出去心疼啊。”方雨婷接过lv皮包，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着，爱不释手。 “咱有钱。”胡六安耸耸肩膀，感觉自己是这条街上最帅的情郎。 “阿安，你做偷渡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危险了，我表哥老天不就被抓差点坐牢。就算你现在赚了钱，也不能乱花，你得把钱存起来，自己以后办事业用的着。” “知道啦，大小姐。我们快点去赶火车，不然的话你回家迟了得让你哥说话。” 他们坐上地铁来到米兰中心火车站，买快车票返回威尼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方雨婷坐上车，没有看窗外的风景而是问起胡六安。 “董老板说等他从中国发货出来，让我跟着他做。” “董老板，谁？” “我以前做工场的老板，大哥大。” “他做什么生意？” “贸易吧，好像是日常百货批发。” “嗯，这样很好。” “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得帮我哥做两年的跑堂，以后，以后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你亲哥嘛，怎么还要帮他做两年？” “当然是我亲哥，不然的话他怎么垫三十个翁给我出来。他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当然要做工还给他。” “那为什么有两年的期限？” “一样的呀，就是我帮他做两年的工，那三十个翁就抵了。” “划算吗？” “我哥，对我挺好的啦，每月还给我点零花钱，分的小费也归我。” “小费那么多？” “一个月一两百千，不多。” “那你衣服从哪里买的？”胡六安看方雨婷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低档货。 “都是我嫂子她不要的衣服，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名牌衣服啊。” “我买，我买。” “你买什么呀？” “我买你呀。” “买你个鬼呀，我老实和你说不许给我买衣服。钱留着，迟早你得办事业，你总不能一辈子替人打工，是不是？”方雨婷正经八百的说着。 “也是，等我居留拿过来，我先去把车证考过来。”胡六安不再嘻嘻哈哈，郑重其事的说道。 “车证这么好考啊。” “ rimini (意大利海边城市）有半买半送的驾校，他们说给钱基本上都给你驾照。” “多少钱？” “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考。” “嗯。” 你一句我一句，胡六安和方雨婷一直聊到火车到达威尼斯站的时候，天色已过黄昏。 走出火车站，方雨婷和胡六安往码头走着走着说道“带你去见见我哥。” “我见过你哥。” “哎呀，你到底是笨还是很笨。” “我明白了。”胡六安尴尬的笑着，看来成为她的男朋友还要过他哥那一关。 方雨婷带着胡六安在码头坐上渡轮，胡六安的心情也随着波浪荡漾，感叹着命运改变的如此突然。 几个月前的胡六安还在油锅前被老板指指点点骂来骂去，而如今的他却是惬意的倚着渡轮的栏杆吹着海风，抱得美人归。 转眼间，渡轮停靠在码头。方雨婷带着胡六安下船走过几道人群熙攘的小巷，来到挂着大红灯笼的《和平饭店》。 胡六安走进饭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仿红木的桌椅，各种大小不一的景泰蓝花瓶，仿古的西洋挂钟，盈着笑容穿着旗袍的跑堂端着饭菜游走在客人之间。 “哥。”方雨婷和胡六安对着走过来的方明轩打招呼。 “老板，我们好像哪里见过。”方明轩斜了眼方雨婷拎着的lv纸袋,微笑着打量着胡六安。 “阿安，我朋友。哥，你俩是见过，那天就是他把我送到威尼斯。” “哦，老板，现在做什么事业？”方明轩的微笑少了几许。 “我还是跟着刀疤哥他们（做偷渡的事）。” “你去帮忙一下，端菜给客人，今天生意有点忙。”方明轩支开方雨婷。 “那我先去上班，你吃点什么东西？”方雨婷对着胡六安说道。 “你忙去吧，我待会就走。”胡六安微笑着说 “哦。”方雨婷也是匆匆看眼胡六安就去换衣服上班。 “我听说呀，老天前段时间被警察抓了，差点坐牢。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可不想让她担心受怕。”方明轩的笑容有点僵硬。 “我。”胡六安欲言又止。 “我听他们说起过你，做事有分寸，是个做大事的人。可我就这一个妹妹，你说我能不担心她吗？”方明轩很是诚恳的说。 胡六安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方雨婷，认识不久，可他却和她有说不完的话，他想和她在一起。 “我去叫厨房的人给你做点吃的。”方明轩准备转身离去。 “不了不了，老板，我这就走。我，我回家还有事。”胡六安浅颜欢笑，满脸却是挡不住的失落。 “你这就走，雨婷会怪我待客不周。码头你知道怎么走？” “没事，我问问人就行。你忙，你忙，老板。”胡六安转身离开也没和方雨婷打招呼。 在路上胡六安打电话让魏小二过来接他。 等胡六安坐上渡轮的时候，方雨婷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走？” “你不是在忙着。” “我哥是不是和你说什么话？”方雨婷急着问道。 “没没没，魏小二打电话过来有急事，我先走，等你下班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 “哦，那我忙啦，路上注意安全，ciao ciao。” “好好好。”胡六安放下手机，心情如拍打船舷的海浪，久久不能平静。 胡六安来到tronchetto 停车场门口，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第32章 警察在到处抓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开车过来的魏小二看到胡六安神色沮丧就直接问着“怎么样，你的大舅子怎么说。” “没啥。家里怎么样？”胡六安强装着笑颜。 “没事呀，安哥。我看你神色不对，绝对有事。” “小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胡六安不想魏小二继续追问，就岔开话题。 “我，我也不知道。你呢？”魏小二笑容慢慢消失。 “我想，我也想不出我的以后。你比我好，你有居留，你有驾照，做点什么事业都容易一点。” “都一样，在欧洲没人帮你一把，自己创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可以呀，你有开餐馆的大舅子。”魏小二希望用调侃冲淡彼此的忧虑。 “大舅子个鬼，八字都还没一撇。” 悲伤的气氛弥漫开来，伴随着他们的归程。 就算悲伤，时间也过得很快，还有三四公里，就到住家。 呜呜呜呜，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一辆辆警车从胡六安侧边呼啸而过，方向，是往他们住家的方向。 胡六安立即打电话给魏小三，半天电话无人应听。 胡六安急着又给其他人打电话，半天之后总算打通一个电话。 “喂。”对方醉醺醺的说着。 “vafacullo,你快醒醒，警车往我们住家方向开来，你们还不快点带人跑！”胡六安大吼着。 “完了！”魏小二看到前方警车往右边的泥路拐去，大声惊叫着。 泥土路，从路口到他们住家也就两三公里的路程。 胡六安急忙又对着电话大吼着“你们快跑！” 可就在此时，胡六安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手机也被挂断。 “怎么办？”脸色煞白的魏小二不住的抖动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 “快调头！” 汽车急速往回开，胡六安转头没看到警车追上来才缓过气打电话给魏小三。 响了很久魏小三才接起电话“pronto (喂）。” 胡六安瞬间皱起眉头，魏小三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算，而且他接电话从来不说意大利（pronto)。 看来有什么不对劲，也许警察就在魏小三身边，胡六安立即挂断电话，关机。 魏小二将车停下，从包里掏出张sim卡递给胡六安说“把你那张卡扔了，他们说警察找你的话，就算你关机，只要手机里有sim卡，他们也能通过电脑找到你在什么地方。” 胡六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听魏小二说的从手机退出sim 卡扔出窗外。 装上新卡胡六安立即打电话给刀疤“住家可能出事了。” “嗯？” “住家可能被警察查了，魏小三他们也许被抓了。你可不可以查实一下？” “你们在哪？” “在住家附近。” “通知没在家的那些人躲躲。” “小二他已经在通知。” “住家客人多不多？” “六个。”胡六安看到魏小二伸出的手指说道。 “哦。住家你们别回去，放心，就算他们被抓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警察局给他们开了出境卡就会放他们出来，如果没有警察跟着，你们去把那六个人都接过来。”刀疤说完就挂断电话。 “那我们就在车上眯会，天亮的时候，我们去警察局那里等他们放出来。”胡六安有点疲惫，拿着手机看已经是午夜过后。 突然间胡六安想起还没给方雨婷打电话，他的电话卡扔垃圾桶里，当然她也不可能联系上他。 胡六安翻着手机，通讯记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删掉。于是他就在通讯录里找寻。方雨婷，可找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瞬间他有些急躁，看来方雨婷的电话号码存在sim 卡里，联系不上她，这可如何是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小姐在哪里，放心啦，丢不了。”魏小二看到胡六安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即洞察出他的心思。 夜，就在他们的焦虑等待中过去。太阳，在城市边缘缓缓升起。 胡六安和魏小二去酒吧洗把脸吃了早餐就准备前往警察局。 叮铃铃铃，胡六安一看是刀疤的电话赶紧接起来说“我们在路上。” “你们别去警察局！赶紧离开这个城市，越远越好，不要惹事，不要和我联系，不要去找十三哥。” “怎么回事？” “魏小三他们出不来了，有证人有证据证明你俩是蛇头，警察到处在抓你们，你们好之为之。记得，我们不认识！”刀疤说完就挂断电话。 “vafacullo，还我们不认识。看来魏小三，刀疤他们是撒手不管了！”魏小二听到刀疤的话怒火冲天。 “他们不是说过谁被抓进去就找律师保出来？”胡六安立即按出刀疤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刀疤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vafacullo，刀疤你这个王八蛋，什么意思！”魏小二气得捶着方向盘。 “看样子刀疤他们要和我们断绝联系，不过也奇怪，老天不是也被抓过，很快就被放出来。而这次他们却是怕的要死，这是怎么回事？”胡六安自言自语着。 “我们去米兰找十三刀去，什么狗玩意呢。魏小三，他们敢见死不救！” “找十三刀没有用，刀疤让我俩管理偷渡（活动）的时候，他们已经算计好出事让我们背锅。”胡六安如今是恍然大悟。 “那怎么办，魏小三，怎么办！” “那我们也去找找律师？”胡六安迟疑片刻说道。 “找谁，我又不认识什么律师。”魏小二沮丧地低着头说。 “我们去找替老天辩护的律师，他能把老天保出来，照道理也能把魏小三保出来。” “我们去哪儿找那律师？” “找到老天就能找到那律师。” “老天在南斯拉夫啊。” “我们去找方雨婷，老天是她表哥。” “对呀！”魏小三加大油门直奔威尼斯方向。 没多久他们就到威尼斯，走往码头的路上魏小三问着“你还记得去餐馆的路？” “《和平饭店》在哪我大概记得，如果真的找不到，问问就是。 渡轮行驶在蔚蓝的大海里，这份蓝不再给胡六安带来心旷神怡，而是驱之不去的压抑。 第33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找了半天胡六安终于找到《和平饭店》，可天色尚早，餐馆大门还是紧闭着，只有大红灯笼在他们眼前晃荡着。 闲着没事，胡六安打电话给李甲。 “pronto (喂）。” “李老板，我是阿安。” “我还正准备找你，你换电话号码了吧，打你电话打不通。” “对对对，换了。” “你的居留有了，下个星期五去警察局取。” “真的！”胡六安惊叫着，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喜怒无常，给了个坏消息，又送了个好消息。 “记得，星期五早上九点到警察局取居留，别忘了。” “一定，一定不会忘。李老板，谢谢，谢谢。” “这么客气干嘛，那你早一天过来。” “好的，李老板，谢谢。” “那就这么说，我还得去买菜。”李甲挂断电话。 “下个星期我去拿居留。”胡六安按捺不住兴奋对着魏小二说道。 “好事。”魏小二说着恭喜的话，神态却是愁绪满怀。 “放心，魏小三我不会不管。”胡六安看穿魏小二的心思。 “阿安，你怎会在这里，昨晚打你半天电话，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走路过来上班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匆匆从人群里走出来。 “你有没有老天的联系方式？” “我哥有，怎么啦。”方雨婷惊异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我找老天问点事。我换了手机卡，你的电话号码我弄丢了，号码是～？” “339xxxxxxx。”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焦虑的样子，也没多问什么。 胡六安一个一个数字按着键，拨通电话，存下号码。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方明轩有点惊讶，有点不情愿的看着胡六安。 “老板，我们找老天打听个人。” “谁？” “那个把老天保出的律师。” “哦。老天，失联了。我给你打听打听，如果能找到他的话，我会通知你联系方式。就这样吧，好不好？”方明轩的话明显就是逐客令，冷冰冰的，如冰雹砸在胡六安的心上。 “阿安，吃点什么？”方雨婷赶紧上前打破尴尬的局面。 “我们还有事，不啦，我们走了。”胡六安和魏小二转身就走。 如今的胡六安又将落魄如初，他不知道这一走，会不会就这样永远走出方雨婷的世界。 “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雨婷追上来问他。 “没什么大事。”胡六安不想让方雨婷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工作，甚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嗯嗯，那晚上我们再说，我得去忙了。”方雨婷匆匆离去，挎在肩上的lv包在阳光下特别显眼。 “怎么办？”魏小二茫然无措的眼神投向胡六安。 胡六安没有作答，继续往前走着，一直沉默不语。 等到他们来到停车场，坐在车上魏小二握着方向盘，看着胡六安，没有启动汽车。 “我们去找季老板试试。” “他？” “季老板在那里开餐馆那么久，认识人多，也许他能帮上我们忙。不然的话，我们还能找谁？” 魏小二叹口气，也不说话立即启动汽车，直奔季老板的餐馆。 季老板一看到胡六安赶紧把他们拉到一边急着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刚刚还有宪兵过来找你们。” “找我们？”胡六安条件反射迅速四处张望。 “宪兵问我经常和魏小三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谁？” “你有没有听到魏小三的消息。” “有个宪兵是我老客人，他私下告诉我别趟这浑水，我看这事不简单。”季老板也是不住的看店门外，看有没有警车过来。 “季老板。有没有好的律师，我们请他把魏小三保出来。” “把魏小三保出来是不可能的，还是省省钱吧。宪兵好像知道很多你们的事，不过他们还不确定你们的身份，不然的话也不会过来问我你们是谁。”季老板说着去门外张望着。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季老板。”胡六安给魏小二使了眼色就离开餐馆。 “怎么办，怎么办。”魏小二靠在车座上喃喃自语着。 “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也散了吧。你我各自安好，有缘再会。”胡六安猛吸一口烟，说道。 “你去哪？” “我不知道。”胡六安眼神呆呆的看着车窗外。 “要不等魏小三他的事了结后，你跟我去那不里（那不勒斯），我有兄弟在那混。” “我，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得找份正经的工作，你有魏小三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你把我送到padova,我从那坐火车去米兰，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枪，在车上吧。”胡六安知道魏小二不会把枪放在家里，出门的时候都藏在车里某个地方。 “在。” “你拿着吧，我反正也用不着。” “你就别去米兰了，有枪，大不了我们重操旧业去padova 附近衣服工场老板敲点钱！”魏小二的眼神直直瞪着远方，不断的喘着粗气。 “我先去米兰找找工，找不到工，到时候再说吧。”胡六安只能敷衍着魏小二，不然的话他会坚持说上一个小时。 “打工，我是不可能的，我是怕了那没日没夜的苦生活。”魏小二叼着烟，任由烟雾缭绕，眼前和他的未来一样迷茫。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这样抽着烟，缄默不语，一直到padova 火车站。 “祝你好运，兄弟。”魏小二摇下车窗对着往火车站方向走去的胡六安挥挥手。 “小二，他也好运。”胡六安转过身也挥起手，莫名的盈起泪水，伤感万千。 胡六安知道自己告别的不仅仅是魏小二，告别的还有自己这段是福也是祸的人生经历。 从今往后，胡六安又要从零开始，挑战残酷的人生。 坐在火车上，胡六安心情稍稍缓和下来，一切都等居留拿过来再做打算。 不过，居留得下个星期五才能拿，胡六安想着干脆去李甲那借住几天，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不少钱，去米兰搭铺也不安全。 于是，胡六安决定打电话给李甲，可该死的手机却在这时候没电。 胡六安决定在下站下车，反正此刻对他来说去哪里都是流浪。 胡六安起身往前走，突然间他看到张熟悉的面孔，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满脸的疲惫不堪。 第34章 遇到刘国泰 “大厨，你怎么会在这？”胡六安惊喜的拍了下刘国泰的肩膀。 刘国泰眯着眼睛看着胡六安，没有认出他，满满的莫名其妙。 “大厨，是我呀，阿安。以前我们一起做过工，你还送过我五十千里拉。” “阿安？你不说我还真的认不出你！”刘国泰愁眉紧锁的脸刹那间掠起半丝笑容。 “你老婆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出来了，老婆孩子都出来了。我还打电话找过你，打不通。” “我手机号码换了，我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的号码是339xxxxxxx。你的电话号码是～”胡六安赶紧坐在大厨旁侧，从包里拿出笔记号码。 “339xxxxxxx，你混得不错呀，认不出你很正常。”刘国泰看到胡六安穿着打扮不再是当初穷酸模样。 “还混得不错，我都无家可归，我都不知道今晚要睡在哪里。”胡六安苦笑着说道。 “没地方去，那到我家去住。”刘国泰想都不想说着。 “你家？” “你也知道，我们打工带着孩子在哪都找招人嫌，我就自己租了套房。运气好，我做的打包店（做外卖）老板要去verona 开餐馆，说把打包店让给我。” “你要办事业，那是好事。” “哎，阿安，人呐都是那么势利眼，你越没钱越是难借到钱，怕你还不了啊。我钱都花在申请老婆孩子，买打包店哪还有什么钱。”刘国泰顿时愁云满脸。 “打包店，你老板说多少钱卖给你？” “三十个翁，十个翁现金，其他两年cambiale (分期付款）。钱我还没找到呀。哎，我也真没用。”刘国泰深深的呼口气。 “你还差多少钱？” “差的多了，如果真的没办法借到钱，找人合伙也行。打包店的生意不错，我自己做大厨我知道的，只赚不赔。” “钱我有，我和你合伙。”胡六安考虑片刻后说道。 “你？”刘国泰惊诧的看着胡六安，以为自己听错话。 “我打牌赢的，嘿嘿，运气好。我居留下个星期五就有，有，我们合伙可以是合法的手续。放心，泰哥，我早就戒赌，我可不想把好不容易赢的钱输回去。”胡六安笑的有些苦涩。 “难怪呢，好好好，我们合伙一起干。”刘国泰露出会心的笑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我们俩都不会说话意大利语，到时候谁接电话（外卖订餐）？”胡六安疑问着。 “我小姨子出来好几年，意大利语好，有居留，一直做跑堂，她答应过来帮我们忙。人也漂亮的很，我看你阿安也是一表人材，你们俩挺般配的，到时候我给你们撮合撮合。”刘国泰笑得很真实。 “好啊，好啊。”胡六安随意附和着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去米兰干嘛？”刘国泰随口问起。 “找工啊，我不是说我没地方去，找不到工作就去睡街头。”胡六安半是玩笑的笑着说道。 “你这段日子都做什么工？” “工场，杂工，打边。”胡六安想起往事，想起苗苗，不知道如今的她可好。 火车缓缓进站，他俩转车返回刘国泰所住的城市。 “大哥呀，这么久，我还不知怎么称呼你。”走在路上胡六安问道。 “刘囯泰，你叫我阿泰就好。” “泰哥。” “什么泰哥，叫我阿泰就是。等回家叫你嫂子给你做点好吃的，今晚我们兄弟俩喝一杯。” 胡六安也是瞬间感到阳光的温暖，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往往是困难的时候都会有转机。 黄昏时分，他们已经在阿泰所在的小城市。 阿泰家离火车站不远，步行也就五六分钟，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对胡六安来说都是未来的客人，都是希望。 稍显丰腴的阿泰老婆略施粉黛，看到胡六安她立即颠着高跟鞋迎过来风情万种的笑容。 刘国泰带胡六安回家之前已经跟老婆打电话商量过，说胡六安可能是未来的打包店合伙人，在家要暂住几天。 “嫂子。”胡六安略过阿泰老婆的眼神，点头打招呼。 “阿安是吧？来来来，别客气，喝酒喝酒，都是自家人。”阿泰老婆将酒摆在桌上。 “打包店不包住，没办法我们就租了个房子。”阿泰替胡六安开了啤酒。 “你们孩子呢？” “送回国了，有孩子我们忙不过来。” “哦，阿泰你怎么不在阿建那里做工了？” “他店卖了，你见过他？” “没有，没有。”胡六安害怕自己说出真相，阿泰就不敢跟他合伙开店了。 “等会我们去打包店看看位置，今天轮休日，我可以打电话让老板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胡六安望着满桌佳肴，也不管什么初见的良好形象，忍不住拿起筷子啧啧吃上，毕竟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酒过三巡，阿泰就急不可待带着胡六安去打包店。 走出家门，往前走拐了两街道就是挂着红灯笼的《ciao》（你好）打包店。 从外观来看，打包店不大，不过从店前经过的人流倒是洛洛不绝。 在街对面就是一个不小的停车场，对于餐馆来说可说真的是个好消息。 反正是闲着没事，胡六安提议继续四处走走，看看城市的繁华程度。 拐过街道就是超市《coop 》，车来车往的。 突然，胡六安急忙拉着阿泰往旁侧的巷道走去。 “干嘛？”阿泰奇怪的看着他。 “啤酒喝多，上厕所。” 阿泰指了指前方酒吧说“去那吧。” 胡六安急步前行，心跳加速，就在刚才在超市门口他看到了那个被小刘钱江过的丑女人，他可不想被她认出来。 走出酒吧，胡六安也不敢在街道上多停留，假装着哈欠连天。 “要不你回家休息。”阿泰看在眼里说道。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犯困。”胡六安装着尴尬的样子说着。 等到胡六安返回家的时候，阿泰老婆早就在客房里给他理好床铺。 第35章 安心的挑逗 不堪的疲惫，让胡六安倒床就睡，甚至忘记给方雨婷打电话。 直到天亮，胡六安将手机充电后打开看到方雨婷的未接电话。 胡六安赶紧给方雨婷发信息报喜《我要开打包店》。 此时的方雨婷肯定在睡觉，胡六安等了会没见回复信息就起床去洗把脸，然后去买点衣服日用品。 卫生间不大，胡六安刚进去还来不及锁门。 阿泰老婆穿着内衣推门走进来看到胡六安就微笑着说“小帅哥，这么早呀。” “不好意思，嫂子。”胡六安有点尴尬，侧过身子背着她准备出去。 “阿泰有事出去，到晚上才回来，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阿泰老婆恰好也是那时候转身，不偏不倚丰满的胸部撞到胡六安的背部。 霎那间，胡六安涌起躁动的欲望，不过他的心立刻让自己静下来。 朋友妻，不可欺！ “啊呦。”阿泰老婆娇声轻叫着，捂着胸口斜着眼瞟着胡六安。 “我，我出去一下。”胡六安慌张走出卫生间，差点撞上木门。 “去哪，桌上有包子，先吃包子再说。”阿泰老婆也跟着走出来，在他面前晃荡着波涛汹涌。 “我去买点东西。”胡六安努力不去看阿泰老婆，可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 “你那么年轻，不吃饱怎能干活。”阿泰老婆微笑着拍了拍胡六安的腰。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去坐下来。 桌上的肉包子，看起来挺好吃的，胡六安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汤汁。 阿泰老婆也顺势坐在胡六安身边，拿着餐巾纸准备替他抹去嘴角的汤汁。 胡六安别着头闪过，自己用手拭去汤汁。 阿泰老婆笑了笑，问道“小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呀？” “没。”胡六安脱口而出，他也是惊讶为何自己答的如此干脆。 “那，过几天我妹妹过来帮帮忙，我把她介绍给你。我们就是一家人～”阿泰老婆装着不经意将手放在胡六安大腿上轻轻抓了一下。 瞬间，胡六安脸红心跳加速。 “哈，小帅哥真怕羞，怎么。脸都红了。”阿泰老婆的手轻轻的捏了下胡六安的腿。 “嫂子。”胡六安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准备站起来。 “小帅哥。别叫我什么嫂子，我叫安心。”阿泰老婆凑过来，手按着胡六安的腿，呼吸声撩过他的脸。 胡六安心慌意乱的赶紧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拨开。 不过胡六安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安心这么一挑逗，生理期反应。 安心看着胡六安支起的帐篷，咯咯的笑，笑声风情万种。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阿泰老婆也知趣，听到铃声马上就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 胡六安一看来电显示是魏小二，赶紧站起来往墙角边走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儿？” “我在朋友家。” “我来接你。” “等一下，我打电话给你。”胡六安匆匆挂断电话就往房间里拿起挎包。 “什么事，这么急。”从厨房出来安心有点失落的看着胡六安。 “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你还没吃呢。” “不啦。”胡六安急步往外走。 “小帅哥，早点回来，我等你。”安心嗲的就像发情的狐狸精。 走到门外胡六安立即拨通魏小二手机“什么事。” “有人说他会保小三出来。”魏小二在手机那头激动的说着。 “谁！” “南霸天，他让我们跟他干。” “他，可不可靠？” “如今，除了南霸天还有谁能能力把魏小三救出来？” “我准备和人合伙开打包店。”胡六安迟顿一下说道。 “打包店，一个月那能挣几个钱，累死累活的。” “我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试试新生活。” “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在padova 旁边,到时候我给你地址，记得过来玩。” “安哥，你就不考虑考虑，咱两兄弟合力闯个名堂出来。” “哎，不考虑了。魏小三他们出来告诉我，我们聚聚。” “那，兄弟呀，祝你发财。” 胡六安挂断手机往《coop 》去买日用品，安心诱人的身材时不时在他眼前晃动着。 可阿泰是他的朋友，他可不能乱来，一路上他想着该如何让安心打消念头。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又响起，是方雨婷打过来的电话。 “你说，你，开打包店？” “对对对，和朋友合伙，他是大厨。” “在哪里啊？” “在padova 附近，地址等会我问了告诉你。” “那晚上再说，我得忙。”方雨婷挂断电话。 胡六安继续走到《coop》，买了些日用品和些衣服就匆匆往回家走。 胡六安暗想着如今自己一身名牌，有点显眼容易被人认出，换身衣服也许就会不引人注意。 阿泰不在家，孤男寡女的。 胡六安不知道怎么应对安心的挑逗，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管怎样，该来的总会来的，胡六安按响门铃。 叮咚声之后，木门瞬间被打开。 “这么多东西，你把超市搬回家。”穿着睡衣的安心微笑着说道，可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半丝的暧昧，平和的似一潭清水。 “嗯。”胡六安顺着应答，纳闷着是不是阿泰回来了，她才会变得如此端庄。 “姐，矿泉水在哪里？”从屋里传来女孩子的叫声。 胡六安迈入房内，看到个年轻女子衣着时尚，有点清瘦，短发，就算略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的眼镜，也挡不住她眼眸里透出的自信，微薄的大嘴唇带着丝微笑对着他。 “ciao(你好）。”胡六安眼神瞟着她，提着东西往里走，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塑料袋挂住门把手，噗呲声袋子被划破，日用品满地散落。 那女子也是立即上来捡起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放在桌上。 “grazie (谢谢）啦。”胡六安也将其余的东西放好，尴尬的摆出微笑。 “我妹安然，本来她过几天才来。哪知道她老板这么快就找到工人，她听到我说阿安你那么帅，就急不可待的赶过来，也不通知一下。”安心过来横在他俩中间说道。 第36章 钱肯定是安心偷的 “帅，果然比金城武还帅。”安然不住的打量着胡六安。 “我是阿安。”胡六安闻到淡淡的香水味，翕动下鼻子伸过手去。 “傅安然，大家都叫我阿然。”女子握着胡六安的手，左眼调皮的眨了一下。 “你好，你好。”胡六安松开手准备将买的东西放回房间，却看到安心在客厅的角落那张单人床摆弄着床单。 “这床是给安然睡。”安心看到胡六安投过的眼神，赶紧解释着。 “我睡客厅，我的房间里给她，她是女孩子，方便点。”胡六安拎着东西停下脚步。 “都什么年代，在欧洲，方便不方便的还分男女呀。”安然笑着说道。 “不分呀，那我们睡一个房间好了。”胡六安脱口而出的时候便是后悔莫及，瞬间耳梢发红。 胡六安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也许是欲望被压抑太久，不经意间迸发出来。 “也行，中间拉个帘子。”打工的男女挤在一个房间里，各睡各的床，安然也不是没见过，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说着玩呢，我就睡这。”胡六安将东西放单人床边，坐在刚铺好的床单上打了个哈欠。 “超市在哪，我也去买点吃的东西。”安然看着胡六安放下的东西，上前搭讪着。 “不远不远，我带你去。”胡六安可不想等安然出去，安心又玩出什么花样来诱惑他。 “我车停在那边。”安然走出大门往着和胡六安行走相反的方向说道。 “你有车？”胡六安在意大利看到打工的姑娘有车，真不多见。 “有呀。” “车证（驾照）好不好考？” “我在rimini ( 意大利一个着名的海滩城市）考的，不难。” “开车的路线我可不知道，从这走不去，也不远。”胡六安指着超市方向说道。 “那，走吧。金城武先生，有没有女朋友？” “我是胡六安，女朋友在威尼斯。”胡六安迟疑一下说道。 “你女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在她哥的餐馆里做跑堂。” “安哥。你以前做什么的？”安然的眼里闪过丝失落，不过瞬间就恢复自然。 “在工场做衣服。”此时的胡六安莫名的惦记起苗苗，不知她如今好不好。 两人你一句他一句聊着家常，来到《coop 》。 “阿然。”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胡六安似曾相识的声音。 胡六安猛然回头，惊讶的说不出话，喊话的人正是他昨天看到被小刘钱江过的丑女人。 丑女人的眼神略过稍稍慌张，转身问安然“你，男朋友？” “你们认识？”安然奇怪的看着他俩。 “不认识，不认识，你俩挺般配的。”丑女人对着安然说，不敢看胡六安。 “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哦，我听安心说你过来帮忙，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遇到。我们以后再玩哈，我得去买东西。”丑女人尴尬的笑着往超市走去。 胡六安心想丑女人应该认出自己，不愿意说认识那是她也不想自己被小刘钱江的事被人知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装不认识。 他们在超市里买些东西就回到家，安心已经烧好菜等着他们。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安然坐下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你姐夫呀，说明天才回来。他说这酒挺好喝的，你们尝尝。”安心坐在胡六安身边给他和安然都倒红酒。 “我喝不了酒，姐。”安然伸手去挡。 “就一杯，没事。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喝喝喝。”安心将酒给安然倒上。 没吃多少，一杯酒下肚，安然的脸就红的跟红酒似的。 坚持十来分钟，安然后就有点晕头转向，问着安心“你这酒多少度，太凶了，我受不了，我得去躺会儿。” “去吧，去吧。”安心看着阿然往房走去，放下筷子手搁在胡六安大腿上，轻轻摩蹭着。 胡六安瞬间就起反应，不过理智战胜冲动。 瞬间，胡六安拨开安心的手一本正经的说“嫂子，阿泰是我兄弟，这样不好吧。” 安心媚笑着，手又伸向胡六安隆起的前档说着“好大呀，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死牛不吃草，来嘛， 阿泰回来就没机会让你爽啦。” 胡六安迅速站起来说“嫂子，我可不能做对不起阿泰的事。” “阿泰，你敢说他这几年在欧洲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安心眼神里的暧昧渐渐失去。 “别闹了，我去洗把脸。”胡六安直接走向卫生间，为了保险起见他还锁上门。 等胡六安出来的时候，安心也是恢复了常态，不再纠缠着他，收拾桌上的碗碟。 “嫂子，要不要帮忙？” “不要，不要。” 胡六安拿起挂在椅背的包找手机，准备给方雨婷发信息。 突然间，胡六安冒出身冷汗。 他，放在包里的钱，不见了！ 胡六安在超市的时候，钱还在包里。 他继续在包里找，幸亏一直随身带的蓝宝石戒指还在。 家里，只有他，安心，和醉酒的安然。 不用想，钱肯定是安心偷的！ 刹那间，怒火冲天的胡六安眼泛着凶狠，一步一步走向安心。 “你，你干嘛。”看着胡六安凶煞的眼神，安心不禁往后退半步。 “我的钱呢！”胡六安一把抓住安心的衣领，大声吼着。 “你说什么～”安心使劲扭动着，噗的声钮扣被扯落在地，她的胸若隐若现。 “你们疯了！”昏昏沉沉的安然听到吵闹声，眯着眼睛从房里冲出来努力将他俩分开。 “他，他要钱江我！”安心尖叫着，捂着涌动的胸。 “我的钱，还我。”胡六安努力拴住自己的恶劣情绪，不爆发出来。 “怎么回事？”安然莫名的看着他俩。 “她偷我的钱。”胡六安死死盯住安心。 “什么你的钱，我咋知道。你看，你看，哪有！”安心说着翻出裤袋兜，却不掉真的飘出张一百千里拉。 瞬间，胡六安和安然的眼神齐齐投向地上的纸币。 “这，本来这是我自己的钱。”安心慌乱中将钱捡起。 叮咚声，门铃声响起。 第37章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安心急忙上前把门打开，胡六安投过来的眼神让她感到心颤，有点害怕。 如今对安心来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感。 来的人，居然是丑女人的老公。 他一进门看到大家的神情就觉的气氛不对，同时他也认出胡六安，赶紧从兜里掏出根烟走上前递给他，堆着笑打招呼“老板，你这是～” 胡六安接过烟，突然闪过个念头斜了眼安心说道“如果我没找到钱，一个电话叫我的兄弟过来，他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老板，什么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丑女人老公急忙将打火机打上火递向胡六安，神情有点卑微。 “你让安心再想想，在哪能找到我丢的东西。”胡六安也不理他，将烟掷到地上，用鞋底碾碎。 安心的脸瞬间苍白，不明白胡六安到底是什么来头。 丑女人的老公上前和安心嘀咕几句。 神色慌张的安心就急匆匆往房里走去，不一会儿出来就往卫生间走去。 大约一分钟，手拿着一沓钱，面色苍白的安心对着胡六安小声的说“钱，你不小心掉地上，就在卫生间角落。” 胡六安接过钱也没数就放入包里，想了想又抽出两张分别递给丑女人的老公和安心。 “别，别，别。”丑女人的老公将钱赶紧塞回给胡六安。 安心却是拿着钱愣着伫着，不知如何是好。 胡六安也不理会他们，拿着自己的包就往门走去。 “喂，你去哪！”安然焦虑着这合伙人要是一走，那打包店怎么办？ 胡六安也不理会她，拉门径直走出去。 安然立即追出去问“你，一定要走？” “嗯。” “你，去哪？” “不知道。”胡六安往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给他们钱？” “感谢呀，拾金不昧。”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钱到底是不是我姐拿的。” “我又没看到她偷。”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我不想阿泰为难，他是好人，劝劝你姐对他好点，不要耍什么坏心眼。” 听着胡六安的话，安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往前走，胡六安不再回头，离开他不想停留的城市。 叮铃铃铃，手机响起。 “阿安，你这是怎么回事？！”阿泰语气有点生硬。 “没什么，泰哥。不好意思，打包店我就不参与合伙。” “你别走，等我回来再说。” “算了，我还是走吧，祝你发财。” “你说实话，我不信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问问你小姨子，她多少知道点什么。”胡六安停顿一下说道。 “我听你说。” “嫂子不简单。” “你说明白点。”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 “那你走干嘛！”阿泰有点急，胡六安这一走，他到哪找钱开打包店。 “我不想在厨房里受罪，泰哥，祝你发财。”胡六安干脆关机，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 一步一步的走，走到火车站门口的胡六安暗叹着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往李甲的城市走，一切都等居留拿到手再说吧。 买上火车票，等车的时候胡六安给方雨婷发信息《打包店位置不好，生意也不好，我不合伙》 方雨婷收到信息立即打电话过来“那你怎么办？” “我去拿居留。” “要不你来威尼斯，我让我哥给你找找工作。” “等我的居留拿到手再说吧。” “好，那我忙先，有事打电话给我。” 坐上火车胡六安打电话告诉李甲去他那之后，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胡六安转了两次火车才到达李甲的城市，天已经泛黑。 马上就是正餐期，胡六安不想打扰刘甲，于是就按名片上的地址一路问人，徒步往餐馆走去。 如今的胡六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刀疤他们到底搞什么鬼？”李甲见到胡六安也不寒暄，直接问道。 “不知道。” “大刀哥他怎么说？” “董老板还没从国内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等居留拿出来再说。”胡六安心事重重，挤不出往日的笑脸。 “没事，兄弟，你没处可去，你就住我这。” “谢谢，谢谢，老板。”霎那间，一丝温暖涌上胡六安心头。 “兄弟呀，这么见外干嘛，叫我李甲就是。” “李哥，谢谢李哥。” “你先吃点东西，vafacullo，跑堂昨天回工（辞职）了，差个人我得忙会。” “要不，我帮你呀。” “兄弟，我请不起你呀。”李甲笑着把胡六安带到角落那张饭桌，转身离开。 吃饭的时候，李甲时不时过来叨几句。 时间在平淡中慢慢流逝，期间，胡六安没给方雨婷发信息，她也没给他打电话。 回到住家，好不容易凑成一桌，李甲急不可待叫上胡六安打麻将。（打麻将是欧洲做餐馆的人下班后最常见的娱乐） 手气不怎么样，胡六安输了点小钱，不过他还是挺高兴，这么快就找到了落脚处，不容易。 以防万一，临睡前胡六安将钱放在枕头下才安然入睡，毕竟累了一天。 至于方雨婷，今夜，胡六安居然没有想起给她打电话问好。 清晨，胡六安早早就醒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在客厅里拣本被翻得破旧的成人杂志看。 “老外还是你女朋友漂亮，是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李甲突然从胡六安身后冒出说道。 “李哥，你也这么早。”胡六安尴尬的合上杂志。 “走吧，我带你去接美女。” “好好好。”胡六安赶紧放下杂志站起来。 “女人他m的就是没有方向感，过来找工的，给她地址还找不着路，让我去火车站接她。”睡意朦胧的李甲扔给胡六安根烟，自己也叼上烟。 噗呲声，胡六安给李甲点上烟，窜上火苗满满的都是阿谀奉承。 在欧洲，寄人篱下就得多学会点人情世故，胡六安不再是从前那个直来直去的他。 第38章 又见刀疤 清晨，阳光明媚，李甲开着车在城市的街道转来转去就转到火车站。 叮铃铃声，李甲接起电话“pronto (喂）。” “老板，你是不是那辆黑色奔驰？” “嗯？”李甲也是奇怪着对方咋知道他的车是奔驰。 “我知道老板都喜欢奔驰呀，在你们左侧，对着你们招手的就是我。”对方好像一下就看穿李甲的心思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胡六安似曾熟悉，可就想不起是谁。 胡六安往左一看，顿时觉得这世界好小。 来李甲餐馆找工，走过来的女人居然是安然！ 看到下车走过来的胡六安，安然也是惊喜满满的喊着“安哥，你也在这！” “怎么，又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均我一个。”李甲假装不可思议的看着胡六安。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胡六安明明知道李甲是在打趣他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解释。 “好久不见喔，安哥。”安然瞄着胡六安，笑得很灿烂，如同春天的花。 “你不是要帮阿泰～”胡六安看到安然对他眨眼，微微晃动头立即止住不说。 瞬间，胡六安明白她的暗示，如果让李甲知道安然只是在打包店未开业之前来打几天散工，也许就不会雇她。 “我这不是来找你么，安哥。”安然戳了一下胡六安的腰说道。 “你俩别说个没完没了的，你坐她车谈恋爱，回家，回家。”李甲也是笑着将胡六安推向安然。 “谢谢你。”安然走在车里坐下，斜了眼胡六安说道。 “你谢我干嘛。” “安哥，你挺心细的。没和老板揭穿我过来打短工。”安然坏笑着说。 “泰哥，他怎么说？” “没，没什么。”安然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奇怪。 “那你姐怎么和泰哥说？” “我也不知道。” 胡六安看到安然躲闪的眼神，也没追问下去。 毕竟，让一个人编谎话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于是胡六安就转移话题“你，怎么找工找到这？” “我朋友给我的电话号码，我姐他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开业，我得找工呀，我得赚钱养自己的。老板他，是你朋友？” “我在他这办居留，下个星期拿，我在这玩几天。”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以后，他是谁呀？如果我哪天我认识他，我问问他。”说真话胡六安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好吧，你帅你说的算。”安然也是知趣，别人不喜欢答的问题就不追问。 聊着聊着汽车到达住家，李甲将安然安顿好房间就和她去餐馆熟悉熟悉环境。 胡六安闲着无聊就拿出手机准备给方雨婷发信息，可此时的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盯着手机莫名其妙的打出字《你那下雨吗？》 “没，怎么啦？”方雨婷倒是立即回复电话。 “没，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这几天忙不忙？” “忙呀，我哥说等你居留拿到手来我们这里上班，二厨下个月回国，你不是做过厨房嘛。” “哦。” “那，我去忙了。”方雨婷挂断电话。 突然间，胡六安觉得和方雨婷之间交谈总是那么潦潦几句，除了问候和工作就没有什么话可说。 胡六安猜想着也许自己不再参与偷渡，又泯为到处找工的普通人，落差感满满。 如此这般，彼此失去激情失去欲望也是情有可原。 距离，会让熟悉的亲人都变成陌生人，何况是恋人。 胡六安决定拿居留之后就去威尼斯找方雨婷。 在住家待着无聊，胡六安起身前往李甲餐馆看看有什么可帮忙。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胡六安却是那么迷茫，自己的未来就如眼前行人的去向，不知何处。 很快，胡六安就走到挂着大红灯笼的《长城餐馆》。 吱嘎声，一辆黑色的奔驰横在胡六安身旁，差点撞上他。 胡六安看到从车窗里探出头的刀疤，急忙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恶毒问候。 “阿安兄弟，你，不好找呀。”刀疤从车上下来，破天荒的对胡六安挤出丝微笑。 “魏小三放出来没。？”胡六安看着刀疤，眼神里再也没有往日的卑顺。 “那小子，活该。vafacullo,傻瓜一样身上铺满钱，手里戴着十只劳力士手表拍照留念。这不给人抓住把柄，保不出来，等着被判刑。” “那，魏小二呢？” “王八蛋，他居然去跟南霸天混！” “那，刀疤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胡六安以不变应万变。 “你去劝劝魏小二，他去跟南霸天的事我不计较。让他回来我们一起干，大家一起发财。” 对于过河拆桥的刀疤，胡六安不再信任也不想去信任他。沉默片刻之后吐出句话“我，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呵呵，你好好想想，你以为你不做（运送偷渡客的事）就能让人家放过你以前做过的事。如果警察想抓你，你照样逃不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刀疤递上张纸条转身离去。 胡六安接过纸条若有所惑看着汽车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步一步往餐馆走去，纠结着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 “我还准备打电话给你过来吃饭。”看到他，李甲放下手机。 “刀疤找我。”胡六安也不知为何和李甲说，也许就像荒漠里走迷失，逮着谁谁就是希望。 “刀疤他人呢？”李甲将胡六安带到角落，低声问道。 “走了。” “刀疤出卖过你一次，还会再卖你一次，两次。” “知道。” “你还跟他干不？” “不。”胡六安突下决定，他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愿成为下一个魏小三。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这厨房倒是差人，如果你不嫌工资低的话。”李甲笑得有点尴尬。 “多谢了，李哥。我，我，我再说吧。”厨房，给胡六安带来的只有不愉快的回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是不会再去做厨房。 当然去方雨婷他哥那里做厨房，不一样，那是为了爱情。 “没事，没处可去你就在这待着。吃饭吃饭去。”李甲也不强求。 饭桌上，挨着胡六安坐的安然袭来丝丝幽香，让他不禁斜过眼去。 第39章 赌一把 换上白色衬衫的安然没戴眼镜（也许是戴着隐形眼镜），略施粉黛，透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味道，犹如香港明星周海媚那般的美。 饭后，尽管胡六安很是讨厌厨房里的油烟味，不过餐期繁忙，不去帮忙说不过去。 拿起手套，胡六安又干起久违的洗碗工，说实话也是他唯一胜任厨房里的工作。 工友都知道胡六安是老板的朋友，来厨房是来帮忙的，也没人对他呼来唤去。 这样子，胡六安也没流多少汗一直到下班。 “阿安，我们去piazza (广场）酒吧喝一杯。”李甲喊住跟着安然往外走的胡六安。 “你也来呀。”胡六安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说道。。 “我不喝酒啦。” “走吧，走吧，不喝酒喝别的。”李甲带着他们上车往广场开去。 酒吧坐落在广场教堂附近，离饭店不远，开车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在外呆久的华人都很懒惰步行，有时候几百米的路程也开车，也许是工作太累，不想走。 坐在酒吧外拱廊下的座椅可以看到广场嬉戏的小孩，满眼都是喜爱的恋人，牵着狗溜达的行人。 坐在木板凳上歇息的老人，柔着慈祥的笑容对着踱步的鸽子低声喃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 “amico mio .vuoi prare mio bar o no?”(我的朋友，你要不要买我的酒吧？）白胡子的酒吧老板保罗（paolo)看到李甲就大声喊道。 “domani.”(明天）李甲笑着说道。 “sempre domani.”(总是明天）保罗耸着肩，双手摊开装出无奈的笑容。 李甲也是笑着点上两杯corona啤酒和新鲜榨橙汁。 “老板，你还要买酒吧？”安然问着李甲。 “保罗马上就要退休，他不想干了。我才不买什么酒吧，买过来谁做？” “买酒吧，要好多钱吧。”胡六安突然冒出个念头，问道。 “不知道，估计也得二三百个翁。” “一次全得付清？” “付清，应该不用吧，付cambiale（分期付款），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阿安你对酒吧感兴趣？” “问问。” “如果你真的想（买酒吧），我可以给你问问，不过开酒吧要rec 的。 “rec是什么？” “rec就是餐饮管理经营资格证，可以和别人借过来开酒吧，我也是借我朋友的rec,不过最好是自己去考本过来。” “我，凭我的意大利语我哪能考的上rec。”胡六安苦笑着。 “去genova（热那亚）那有学校专门为中国人办的rec学习班,半买半送，去读一个月的书，基本上的人都能考出来。” “哦，那李哥麻烦你去问问保罗 ，酒吧价钱。” “不是我说你呀，兄弟，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开酒吧。”李甲惊诧地看着胡六安。 “赌一把。”胡六安沉思片刻，猛吸口烟说道。 这段时间，有空胡六安就自学意大利语，记住了不少的单词，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 不过简单的日常交流，胡六安也能勉强应付。 “好，我去问问。”李甲站起来把保罗叫到边处说话。 不一会儿李甲回来说“一百三十个翁，首付二十个翁，其他分期付款，房租一个翁一月。价格可以谈。” “谢谢李哥，我好好想想。”胡六安陷入沉思。 “你胆子真大。”安然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胡六安。 “还行，嘿嘿。”胡六安喝口酒，微笑着看着广场里行走的人群，感觉都是自己未来的客人。 余下的时光，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了会便回住家休息。 胡六安此刻才想到和方雨婷发信息《我要开酒吧》。 “你怎么一天一个主意。”方雨婷立即打电话过来。 “怎么啦。” “昨天你想开打包店，今天又想开酒吧。你话不好，又不会做酒吧工，办事业可不像你们做偷渡那样简单，胆大就可以，不切实际的呀，阿安。你还是听我的，到我哥这里做工，以后再做打算。” “你也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看你是头脑发热，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打水漂去。”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呵呵，那么就祝你成功。”方雨婷挂断电话。 胡六安握着手机，思绪万千，他也不知道他与方雨婷之间谁对谁错，只是感觉他们的关系将会越来越疏离。 晚上收工饭后，胡六安向李甲的大厨问“大厨，明天早上可不可以借我一下自行车？” “没事，你骑去就行。”大厨将车钥匙给胡六安。 “你去哪？”安然听到他们谈话接上话。 “我准备明晨去酒吧看生意如何，顺便了解一下城市状况。” “我开车送你去。” “那么早，你起得来呀？” “你请客就可以，一个巧克力brioche（面包），一杯卡布奇诺，一杯spremuta （鲜橙汁），一瓶矿泉水，一包万宝路，一包口香糖…” “你抽烟呀？” “哈，抽你个头，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安然笑着看着胡六安。 “没问题，大家都来吃早餐，我请客。”胡六安对着工友们说道。 “不去，不去，我们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不过呀，如果你打包过来，我们是不反对的。”女跑堂徐家乐话是对胡六安说，却是笑着看着安然。 安然倒也不尴尬，对着徐家乐报以会心的微笑。 次日清晨，胡六安起来的时候看到安然早早就梳妆打扮好坐在沙发上等他就打招呼“这么早？” “不是等你请客等的睡不着觉吗。” 胡六安洗漱完毕还特意刮净胡子，抹上摩丝，甚至还喷上点香水。 “打扮这么帅，你干嘛，是不是想勾搭那个老头，叫，叫，叫什么paolo ?”安然看到胡六安不禁多看几眼。 “嘿嘿，你那么漂亮，我可不能丢你的脸。” “走吧，大老板。”安然推了把胡六安，脸上漾出迷人的酒窝。 第40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要一杯鲜榨橙汁，大老板，你去ordine (点餐）。”走到酒吧门口，安然坏笑着看着胡六安说道，等待着他出丑。。 “这，难不了我。”胡六安整整衣服，推门而入。 “ciao,amico mio（你好，我的朋友）。”保罗看到胡六安远远的打招呼。 “ciao.un cioto,un卡布奇诺，una spremuta (鲜榨果汁）。”胡六安指着巧克力面包，支支吾吾点上早餐。 “okay 。”保罗夹给胡六安面包，切两个橙子放在压榨机里。 一按钮，滋滋滋声之后，一杯鲜榨橙汁就在胡六安眼前。 “不错呀，大老板。”安然看到胡六安端过来的早餐，伸出大拇指称赞。 “我可是小学就读过十年的，别说小小的意大利语，就是英语我也是顶呱呱的。”胡六安不知不觉挺起胸膛，仰起头，吹牛就得有吹牛的姿势。 “英雄，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语言天才。”安然拱手装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不，我们合伙开酒吧。”胡六安突然冒出个念头。 “大哥，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那个钱呐。” “钱没关系，你会做酒吧就可以。”胡六安不苟言笑的说着，没有丝毫玩笑成份。 “我，还是替你打工吧，大老板。” “老板你个头，就这么说定吧。干杯。”胡六安举起满着卡布奇诺的瓷杯，轻轻叩一下安然手中装着橙汁的玻璃杯。 “好。”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们一有时间就来酒吧观察生意如何。 直到星期五早上，李甲带着胡六安去警察局拿居留，等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等待送居留材料拿居留的人，队伍排在警察局门口足足有十多米长。 “你在这等我。”李甲对着上前排队的胡六安说道，就匆匆往警察局里走去。 不一会儿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李甲远远的对胡六安招手。 “跟我走。”李甲将急步过来的胡六安带到警察局里一个办事窗口。 “早上好。”李甲推着假笑，将胡六安的材料交给办事窗口内的警察。 警察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看了看胡六安，找出胡六安的拘留纸，检查没有任何差错之后，盖上钢印递给他。 接过居留纸，欣喜若狂的胡六安望着居留纸里自己的照片，连声对着警察说“grazie,grazie (谢谢) 。” 走出警察局，胡六安又不断的对着李甲说“谢谢，谢谢你，李哥，真的谢谢你。” “自家兄弟还这么多客气，走吧，我们去保罗那里问问酒吧买卖的细节。”李甲则是见怪不怪，带着胡六安走向汽车。 李甲和保罗讨价还价之后，酒吧的价格定在一百二十八个翁，首付二十个翁，余额分二十四期cambiale 付清。 李甲还准备再杀杀价，胡六安就急不可耐的接受价格。 当然只是口头协议，就算写酒吧购买酒意向合同，还需要身份证和税卡。 税卡，李甲带着胡六安去税务局，马上就办出来。 身份证，李甲送给瓶人头马给认识的户警，次日他就过来查房屋居住状况（ 房屋是否适合人居住，人是不是确实居住在此），很快胡六安就拿到身份证。 李甲也联系上genova 考rec的学校。 万事俱备，就等胡六安拿到rec就可以签定酒吧买卖合同。 期间，方雨婷没给胡六安打电话，他也没和她联系。 胡六安，每天就是在酒吧与餐馆之间反复往来。 清晨，安然送胡六安去火车站，坐往米兰出发的火车再转车去genova 。 买到车票，离火车出发还有半个小时，胡六安主张去候车室隔壁喝咖啡。 进门的时候，胡六安看到墙角边摆着老虎机（赌钱的机器），喝完咖啡后就去碰碰运气。 “你经常打老虎机？”安然望着胡六安一脸严肃的问着。 “怎么可能呢，我才没那么傻。来，你来按，看看你的手气如何。”胡六安塞入老虎机二十千里拉，笑着说道。 “按哪个键？” 胡六安上下一顿操作之后指着右边的绿色键说“你只要按这键就好。” 安然用力按键，屏幕从上而下转动瞬间停顿，她抬头看着胡六安说“二十千里拉这就没了？” “继续，继续按，你看这不还有钱。”胡六安指着屏幕左上角数额说道。 安然继续一下一下的按，突然欢乐的曲调响起来。 “bonus (有奖）！继续，继续…”胡六安兴奋的拍着安然的肩膀说着。 音乐戛然而止，屏幕突现一大串数字，安然欢呼起来“一个翁（五千人民币）！” 胡六安立即喊过老板退积分换过钱，都递给安然。 “你干嘛？”安然惊讶的看着胡六安。 “你赢的钱，你的手气好。” “我不要，不要。” “那不这样吧，你一半我一半。等我从genova 回来你请我吃饭。” 安然迟疑片刻接过五百千说“好，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吃太多。” “那可不一定。”胡六安微笑着，像春天里的风，很舒适的感觉。 火车马上就出发，他们赶紧离开酒吧来到站台就看到缓缓而来的火车。 上了火车，胡六安挥别站台上伫立着的安然。 轰鸣声起，安然与城市，越来越远，对于胡六安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火车里人不多，难得如此清静，胡六安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一直到火车到站。 米兰中心火车站，人山人海，胡六安挤着去售票处买票去genova 。 “阿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胡六安身后传来。 胡六安急忙转过身，满眼都是惊喜的苗苗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胡六安愣了一下，装出语气很是平静的说道，没有任何喜悦的成份。 “你怎么会在这？”苗苗重复着胡六安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第41章 不来是小狗 “我去genova 考rec。”胡六安解释着。 “你考什么？”苗苗纳闷着，胡六安一串的意大利语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考过来开酒吧。” “你不做偷，偷（渡）…”苗苗惊讶的看着胡六安。 “不啦，你家麻杆呢？”胡六安随口一问。 苗苗瞬间脸色沉暗，也不答复扭过头去，不让胡六安看到她眼里莹着的泪水。 “怎么啦？”胡六安看到苗苗神色不对赶紧问道。 “没，没什么。祝你发大财啊。”苗苗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勉强挤出丝微笑。 “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呀！”胡六安有点急。 “没，真的没什么事。我，我要去坐火车了。”苗苗看了眼远方，迟疑片刻说道。 “你去哪，你老公他人呢？” “我，我去看朋友。他，他，他忙着呢。”苗苗支支吾吾的说，不敢看着胡六安投过来的眼神。 “你老公对你不好？” “好，很好，很好。我要去坐火车了，ciao ciao (再见）。”苗苗垂下眼低声说着。 “苗苗，给我你的电话号码。”胡六安看着苗苗离去的背影，急忙喊着。 “我的电话号码没变。”苗苗停住脚步说道，没有回头。 “我丢了你的电话号码。” “339xxxxxxx，阿安，你没换电话号码吧。” “没换，有事记得找我。”胡六安用手机记下号码，顺便拨打出去。 “好。”苗苗看了眼手机，没有接电话，迟顿一下继续往前走，不再停留，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踏上火车，胡六安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再打电话给苗苗。 “喂。”响了半天苗苗终于接起电话。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呀。” “那你一个人去哪里？” “我去朋友家拿点东西，她刚刚从国内出来。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发生什么事呀。”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胡六安急忙解释。 “我没事，你放心，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 “谢谢，谢谢你，阿安。” “你谢我干嘛。” 苗苗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似乎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苗苗，苗苗。” “没事，我有点感冒。不说了，阿安。”苗苗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胡六安思绪万千，奇怪的是对于当初苗苗离去他倒没什么怨恨，也许就像大家说的他俩之间没有真正的爱情。 可胡六安还是时不时的想起她，如果不是爱情那又是什么。 胡六安想不明白，干脆放眼看窗外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叮铃铃铃，胡六安接起电话“什么事，安然。” “你到genova没？” 胡六安看了看手表说“还差半小时，什么事？” “你这人真傻。” “嘿嘿，也许，可能，说不定有那么一点点傻。” “知道就好，记得好好读书，别只顾着谈恋爱。” “谈个鬼。” “和小倩谈恋爱呀，挺好的，倩女幽魂嘛。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上班，你自己好自为之，哈哈。” 火车渐渐进入genova 车站，胡六安给临时搭铺的房东打电话“老板，我是阿安，我到了，去哪找你？” “我在那个考rec学校门口等你。” 胡六安走在蔚蓝的天空下，望着远处的大海，心情特别的舒爽。 一路走，一路询问，胡六安穿过熙攘的小巷，路边零零落落着啤酒瓶，捏瘪的饮料罐，脏兮兮的水瓶，不禁皱眉头暗想着传说中的热那亚居然是如此肮脏不堪的城市。 街头，到处行走的都是南美人，非洲人，夹杂着西班牙语，英语。 胡六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城市，赶紧捂住自己的挎包。 终于，胡六安走出小巷，顿时就是不一般的景象。 市中心，行人游走在整洁干净的街道上，眼前又是他熟悉的城市风景。 学校门口，胡六安看到个拿着手机的矮胖中年女人，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来搭铺的。” “你跟我来，我说你运气好啊，搭铺我家的人百分之百通过考试。”中年女人唾沫横飞，将胡六安带到住家。 所谓的房间，其实是在客厅用三合板隔成，仅仅容下张床的狭窄空间。 不过对于做过工场的胡六安来说，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胡六安放下行李又重新往学校办好入学手续，在附近的土耳其烤肉店随便吃点东西，就回住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太劳累，胡六安不知不觉睡过去。 铃铃铃铃声，胡六安被电话吵醒。 “喂。”胡六安打着哈欠接起手机，也没看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猪呀，怎么这么早就睡着，看来你是没勾到妞。”安然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 “刚刚眯着了，你下班了？” “下班了，genova 好不好玩。” “我还没去逛呢，好不好玩你来就知道啦。” “好啊，我明天来。”安然还是笑着说。 “哈哈，你来呀，来呀，不来是小狗。” “那，我来呢？谁是小狗。” “我，哈哈。”这么远，胡六安才不信安然会真的来热那亚。 次日，胡六安早早去学校上课。 教室里除了教师，叽叽喳喳的都是中国人，刹那间胡六安感觉回到学生时代。 老外教师说的话胡六安基本上听不懂，可他还是认真的听讲，一字一句抄下黑板上的题纲。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教程，胡六安胀着脑袋走出学校大门，暗自吐槽着咋就这么难学。 叮铃铃，手机声响起。 “喂，说好的请我吃饭，算不算数？”胡六安接起电话，手机那头传来安然得意洋洋的声音。 “请，当然请客。你在哪，要不我坐飞机过来接你。” “你不用坐飞机，我飞过来，我在这，当，当，当，当当，当当～”安然哼唱着，如电视剧人物出场摇头晃脑的从胡六安前方，不远处的小巷里走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胡六安惊叫着，惹起路边的行人纷纷投过来迷惑的眼神。 第42章 相约在热内亚 “我飞过来的，你可别反悔啊，你说请我吃饭。”安然坏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 “当然，当然。”胡六安有点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舍不得呀，我吃不多，吃不穷你的。”安然上前轻轻推了下胡六安的胳膊。 “走吧，谁让我遇人不淑呢。”胡六安装着很无奈的样子，学着老外耸耸肩摊开双手。 “你！”安然狠狠的白了眼胡六安。 他们沿着小巷往码头方向走去，忽然间胡六安闻到股浓浓的味道，说香也好说不香也好，反正就是与众不同的味道。 “土耳其人烤肉，我吃过，就是味重点，味道还是不错的，还便宜。算啦，饶你一回，让你省点钱，咱就不去吃海鲜大餐啦。”安然往店瞅着看看有没有空的座位。 “这～” “这什么这。”安然将胡六安推入店内。 安然点上两个热乎乎的土耳其烤肉夹面包（kebab),两盘现炸薯条，两杯冰镇可口可乐吃上喝上。 胡六安看着油腻满口的安然，霎那间不浮现出丝丝坏笑。 “干嘛？”安然下意识用纸巾拭去嘴角的油渍。 “没有没有干嘛。”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猪。” “一样，一样，我们都是猪。干杯，干杯。”胡六安拿起可乐笑着对着她。 叮铃铃铃，手机声打断他们的欢声笑语。 “喂。”胡六安一看手机居然是方雨婷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不语，传过来只是不均匀的呼吸声。 “喂，喂，喂，怎么啦！”胡六安急促的问着。 “我哥～” “怎么啦？” “他，他，他没了～” “啊！你在哪？” “在家里，哇哇～”方雨婷在手机那头大哭起来。 “我，马上来，不过我在genova 赶过来要点时间。”胡六安挂掉手机立刻就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阿然没有听到他们通话内容有点莫名其妙，匆匆赶上胡六安问道。 “威尼斯。” “干嘛？” “我去看看她。” “你这不是在考rec?” “我先去看看她再说。” “你，女朋友？”安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是女人的声音，轻声问道。 “朋友。”胡六安如今深深的自责着，方雨婷出这么大事，而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脸皮说是她的男朋友。 “你怎么去威尼斯？” “火车。” “什么时候才有火车从genova 到威尼斯，如果是转车的话，三四百公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威尼斯。”安然噼里啪啦的说一大通话。 “不知道。” “我开车过来的，我送你去吧。” “这么远？” “走吧。”安然看着远方人潮拥挤的码头，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本来你是来genova 玩，我，我～” “没事，你是我未来的老板，我得对你好一点，不然的话到时候你不要我怎么办？”安然努力的挤出点幽默，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 “和你说着玩呢，看你紧张的样子，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啦？” “她哥死了。” “啊，不好意思啊，怎么死的？往这走，我车停在那。” “我也不知道，好久没联系。” 安然听到胡六安这么说，紧绷着的神情倒是稍稍缓解些。 汽车，很快就驶出停车场。 “你就不打电话安慰安慰你的女朋友？”安然看着神色恍惚的胡六安，特意挑出话题打破沉默的尴尬。 “不要了，谢谢你啊。” “你谢我干嘛？你得去关心你的女朋友啊，你这么笨，我就奇怪，你女朋友怎么会看上你？” “说什么呢，等到那再说吧。”胡六安微微叹口气，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烟抽想想放回去。 “没事，你抽烟，没事。” “不抽啦，习惯动作，到时候把车满满都是烟味，你还不得揍我？”胡六安也挤出点笑容转移话题。 “我是温柔的女人，好不好？” “好好好。”可胡六安接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空气里又开始弥漫着沉默。 安然看着心事重重的胡六安，放歌曲舒缓舒缓气氛，哪料到却是应景的任齐贤唱的歌《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 相处太难。不是你的， 就别再勉强～～》 汽车在市区加满油便直奔高速。一路上他们心不在焉，有句没句家里长家里短的聊着天。 差不多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标着mestre (梅斯特雷通过公路和自由桥的铁路与威尼斯中心相连)的路牌。 胡六安寻思片刻说“你帮我送到mestre 火车站。” “怎么，怕你女朋友误会？”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去威尼斯不仅还得开一段路，还不方便停车。你开这么久车，也累坏，我们去火车站那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去威尼斯坐火车就好。” “好吧，不过吃饭得你请客。”此刻，安然的笑容比晚霞还美。 “你呀，就是记得吃。”胡六安也报以会心的微笑。 “我不记着吃，难道我要记得你啊。”安然戛然而止，一抹绯红掠上脸颊。 “谢谢你。” “啧啧啧，不用谢，大不了以后你赚到钱多给我发点工资。老板。”阿安然缓过神来打趣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安然开下高速在城市里左转右弯终于找到火车站，他们随意找到个酒吧坐下来阿然点了两个夹生肉面包，两杯现榨橙汁。 “谢谢你。”胡六安咬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道。 “又来了，你烦不烦人呐。” “鲁迅说过呀，如果有人帮你忙，至少得说三声谢谢。”胡六安举着橙汁和安然干杯。 “你确定鲁迅说过？” “说过呀，鲁迅全集第三百六十五页第七行。” “好吧，你是我老板你说的算。那我回去，明天我还得上班。对了，你不问问你女朋友在哪，万一她在mestre 也不一定。” “你说的对。”胡六安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雨婷。 第43章 你这段时间很忙? “喂。”手机传来方雨婷微弱的声音。 “你在哪？”胡六安小心翼翼的说，怕惊起方雨婷的忧伤。 “我在住家。” “我已经在梅斯特里,这就坐火车过来。” “怎么这么快？”方雨婷知道从热那亚坐火车就算直达到梅斯特里也要五六个小时。 “我朋友送我梅斯特里火车站。” “你到码头的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了，我知道餐馆怎么走。” “餐馆卖了。”方雨婷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奈。 “啊。” “要不你到火车站外等我，我来接你。” “好的好的。”胡六安放下电话，急忙将剩下的面包塞入嘴里嚼着，差点被噎住涨红着脸。 “你急什么呀。你都到这了，也不差吃饭这一两分钟。”安然将胡六安的橙汁推在他面前。 “嗯嗯。”胡六安点点头拿起橙汁一饮而尽。 安然喝下最后一口橙汁就挥手告别转身离开，也没说话。 “谢谢你。”胡六安对着安然的背影说道。 “除了谢谢，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吧。”安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有。” 安然的脚步顿时停住。 “一路顺风。”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老板，快去找你的女朋友，她在等着你。”安然举起右手挥动着，依然是不回头，一直到驾车离去。 汽车在胡六安的目视之下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里，他也是轻轻的叹口气往火车站方向走去。 梅斯特里到威尼斯的火车班次很多，上车之后胡六安就和方雨婷说火车到达时间。 火车在胡六安的焦急等待中缓缓驶入威尼斯车站。 初夏的风吹起，居然让踏出车厢的胡六安抖了下寒颤。 胡六安放眼四望，终于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身影，一袭黑衣的方雨婷如夜幕下的柱子般的伫立着，眼神也是四处张望似乎也在寻找着他。 胡六安急忙挤过人群快步走到满脸忧愁的方雨婷面前。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瞬间泪崩，鼻子翕动，还是站着不动。 胡六安上前抱着她，热泪盈眶的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刷刷刷，站台上所有的人眼光齐齐投向他们，惊诧着他们的泪流满面。 “你哥不在，还有我。走吧，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胡六安轻轻拍着方雨婷的肩膀。 “下月初，嫂子打理好些事情就把我哥的骨灰带回国去，她说，不打算出来了。”方雨婷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方雨婷迷茫的眼神看着人群。 “那，你来我这那里，我买酒吧之后，我们一起做酒吧。李甲在帮我找住家，不过我还得要一个月在热那亚 考rec，要不到时你先去他家暂时住着，他是我朋友。” 胡六安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段。 “你陪我走走吧。”走到海边的方雨婷头微微低垂着说着。 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两人默默的走着，浪花拍击着海岸的声音如同他们心里的悲痛，不曾散去。 不知走了多久，方雨婷终于开口“我们去看看梅斯特里到热那亚火车班次。” “你嫂子不是下个月初才回去？”胡六安有点懵懵，暗想着她哥后事还没办好，她就想和他一起去热那亚 。 “我是，让你早点回去学校。” 胡六安有点尴尬，自己误会她的想法。 “你要好好读书，考到rec。等我嫂子回囯，我就来找你。”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愕然的神色，急忙解释着。 毕竟此刻不易欢笑，胡六安努力压抑着喜上眉梢的情绪抱着方雨婷。 胡六安的唇，轻轻地吻在方雨婷的额头，此时的她又开始抽啜着。 渐渐的，过往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好奇着为何她哭的如此久长。 “走吧。”胡六安轻轻拍下方雨婷的肩膀柔声细语的说着。 走着走着，饥饿感涌上胡六安的心头。 老外餐馆他们去了也看不懂菜单，于是乎他们走入间酒吧，买点夹肉面包边吃边说话。 “你这段时间很忙？”方雨婷看着胡六安说，希望他有双不会说谎的眼睛。 “都是我不好，我自私，我就关心自己办事业。我没找你联系，那是，那是，我，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胡六安努力不闪烁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又咋能让方雨婷相信。 “我哥走了，我嫂子也要回国了……”方雨婷眼神里闪过许许失落，呢喃着。 “我不会走。”胡六安紧紧抓住方雨婷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想家。” “如果你想回去散散心，和你嫂子一起回去，飞机票我买。”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怎么可能。” “真的，飞机票我买。” “我还欠我哥那么多钱，我怎么可以回去。” “你哥不是…” “嫂子也说过钱不要我还。钱，是我哥的辛苦钱，他走了，我怎能忍心不还，我要还钱给他们的孩子。” “钱，我们一起还。”胡六安此刻看着方雨婷的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一丝谎言。 “走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休息。我没事，你放心吧。”方雨婷喝完最后一口水，站了起来。 夜色下，他俩牵手踱着，慢慢踱到火车站，买上票时离火车出发就差几分钟。 他俩急步赶到站台，在火车门即将关闭之前胡六安跳上火车。 站台上挥手的方雨婷，在火车的轰鸣声渐渐消失在胡六安的视野里。 胡六安赶紧拿起手机拨打方雨婷的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过了十多分钟，胡六安安终于打通方雨婷的电话，霎那间他却是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喂。”电话那头的方雨婷终于打破沉默。 “在，你在家了吗？” “在，我和嫂子说着。” “那，你们说，你们说。” “你也眯会儿，一天跑来跑去也够累。”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胡六安还没来得及道别，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睡，在火车上胡六安是不敢睡，毕竟有钱和证件随身携带，万一丢了就麻烦大了。 无事可做，胡六安拿起手机，看到安然发过来的信息《都好吗？》。 第44章 你有病啊 《你到家了吗？》胡六安立即回复安然的信息。 《我又不是蜗牛。老板呀，你不看看过了多少小时？》安然的信息也是瞬间秒回复。 《我在回genova的火车上 》 《你也是疯了，这么大老远跑到威尼斯见你女朋友，就见几分钟。》 看到安然的信息，胡六安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怎么不多安慰安慰你女朋友，久别重逢嘛》安然又立即发来另条信息。 《我得赶回去读书，不然的话我跟不上》 《其实…》 《其实什么，大小姐你卖什么关子》 《我有rec》 《你不早说！》 《酒吧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用别人的rec开酒吧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最近要照顾你女朋友，没有精力和时间学习的话，我的rec 可以借给你用》安然噼里啪啦的打出一大堆文字。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 《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 《和你一样漂亮》 《呵呵，老板也会哄人开心》 《真的，我说真的》 《好好好，那么漂亮的安然要睡了，晚安老板》 《安》胡六安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休息，刹那间脑海却浮出安然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胡六安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和住家来回繁复，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每天，胡六安都会打电话和方雨婷聊聊天气变化，日常生活，诸如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就是没有聊他们的未来。 当然，方雨婷还没从失去亲人的痛苦里走出来，他们也不会聊风花雪月。 安然也是时不时打电话给他，聊的都与酒吧有关事项，让他没事去附近酒吧坐坐，多看多学。 月初，午后。胡六安一如既往的打电话给方雨婷问候。 “嫂子明天的飞机回国。”电话那边脆弱的方雨婷的声音还是那么伤感。 “你送她到飞机场，还是…” “去飞机场的车，坐不下我。” “她几点的飞机？” “她八点从家出发，飞机一点到德国法兰克福转机到北京再到温州。” “那明天我过来接你，我和李甲说好的。” “不用了，你考过rec过来，我在这住几天，没事的。” “嗯。” “嫂子叫我，我去啦。” “去吧，去吧。”胡六安挂了电话又拾起题纲开始背诵，可半天也记不住什么，于是他决定到码头吹吹海风，轻松轻松心情。 初夏的午后，阳光和煦，自由的海鸥飞翔在海与岸之间。胡六安就这么吸着烟，没有目的的在人群里走着走着。 “阿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胡六安身后响起。 “魏小二！”胡六安转身惊喜的喊叫着。 “你怎么在这。”魏小二也是满满的惊喜，上过来就是给胡六安肩膀一拳。 “我在考rec，你们怎么在这。” “看来你真的想开酒吧。这是我大哥，叫，安哥。”魏小二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安哥。” “安哥。” “安哥。” 众人异口同声，带着微笑和胡六安打招呼。 “好好好。”胡六安伸过手和大家握握手。 魏小二看在眼里，很开心的样子。 “你送客人来这里？”胡六安心想也是如此，不过看到有六七个人有点奇怪。 魏小二也没说是不是，反而拉过胡六安侧旁轻声说“刀疤在找你。” “刀疤找到过我，让我继续跟他们干。”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月前。” “在哪？” “李甲那呀。” “刀疤就没说别的什么？” “没有啊，怎么了？” “vafacullo,江湖传闻你把从客人收的那些钱（偷渡费）全私吞了。”魏小二望着远方，满脸的嘲讽。 “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他m的还呆在意大利受苦受累？”胡六安接过魏小二递过来的烟，抽上。 “安哥，我怎么不会相信你。我就是觉得奇怪，刀疤明明早就找到你为什么又放出风声他在找你。” “讹传而已。” “希望如此。今天我带兄弟们来这看水族馆，旅游旅游，散散心。哪知在这里遇到你，走走走，我们喝酒去。”魏小二捶下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去水族馆，我还没去过，大家一起去看看。”胡六安望着不远处的水族馆急步走去。 “你着什么急，你是无业游民，票我买，我买我买。”魏小二笑着一把拉住他。 “好，大老板，我不和你争。”胡六安也是笑着，毕竟是兄弟如此了解他。 genova 水族馆是欧洲第二大水族馆，水族箱中都还原了生物原本的生存环境，最大程度向游客展现其自然面貌。 他们排了半天的队才进入水族馆。 “阿安，你说呀开个酒吧起早摸黑能挣多少钱？不如，我们一起干，南霸天比十三刀分成好多了。”走着看着魏小二突然说道。 “不啦。你看呀，不管它曾经在大海里多么威风，还不是被关在小小的水箱里，失去自由。”胡六安指着水族箱里的大鲨鱼说道。 “大海里鲨鱼那么多，又有几条被捕？它，运气不好而已。” 胡六安也没继续说，他们往前走，走马观花的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胡六安打破沉默说道。 “有钱我就回国，买几间店铺什么都不干，收收租，没事打打麻将喝喝酒，过过神仙的日子。” “钱呀就像这青蛙一样，看着颜色如此绚丽，却是世上最毒的蛙。”胡六安指着箱里的金黄色箭蛙，对着魏小二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魏小二也是渐渐失去笑容。 一般来说游览水族馆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他们却是匆匆而过，毕竟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 走出水族馆，他们找个酒吧坐坐，叙叙旧。 “魏小三有什么消息？”胡六安坐下就问道。 “南霸天帮我找到律师，说本来得判七年，疏通关系一年后就可以出来。”魏小二吸口烟说道。 胡六安从包里掏出两张五百千里拉看看无人看他们，匆匆塞到魏小二手里。 “干嘛你？” “疏通关系的钱算我一份。” “你有病呀，没钱你买什么酒吧。”魏小二把钱推回给他。 第45章 如果我嫁给你多好 “你这是急用，拿去救魏小三，我不着急。”胡六安满脸都是诚恳的说。 “我的钱，如果哪天我被抓了，vafacullo,钱不就没了。你的钱你留着，哪天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找你，借点钱买烟抽，买酒喝。”魏小二笑着说，虽然笑容略有苦涩。 “no,no,no，乌鸦嘴,别乱说。”胡六安伸出食指对着魏小二的嘴左右晃动。 “不说不说，干杯干杯。” 时间在啤酒花之间不经意流逝，转眼又是分别时刻。 胡六安挥手作别魏小二他们，返身回住家继续读书。 终于，到了月初rec 考试，题纲胡六安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不过轮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忐忑不安。 心嘭砰猛跳着，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先前几个人都是顺利通过考试，笑容满面的出来，看来是个好兆头。 胡六安深深呼口气轻轻推开大门，走入带着微笑对着考官们打招呼“ciao，tutti (大家好）” 考试是口试，考官有仨，和教他的老师一排坐着说着什么。 出乎胡六安的意料，考试只是走走形式。 考官的第一个问题是冰箱里肉类和蔬菜可不可以混在一起放置。 问题很简单，就算教学老师不用口型提示他，胡六安也能回复正确说不可以。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消防，考官问电路起火可不可以用水浇灭。 胡六安当然回复不可以。 第三个问题更是简单。考官问胡六安，客人付款之后商家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张税务小票 。 胡六安毫不犹豫的说是。 “祝贺你。”考官的祝福也是平平淡淡。 《通过！》走出房门的胡六安兴奋不已，赶紧给阿然发信息。 《恭喜，老板，那我去上班啦，记得请客》 《ciao ciao (再见）》胡六安发完信息，立刻打电话给方雨婷报喜。 “我考到rec!\"胡六安挡不住的惊喜传向接起电话的方雨婷。 “你考到rec 啦。”方雨婷倒是没有什么惊喜，很是平静的说道。 “今天我过来接你？” “新老板让我帮帮他忙，说新来的跑堂不会做。”方雨婷迟顿片刻说道。 “那你得帮多久？” “你酒吧不是还没买过来嘛。” “也就这个月吧，我这就打电话让李甲的会计师约好notaio (公证人）写合同。” “你会做酒吧呀。” “卖我酒吧的老板说好的帮我做一个月。” “一个月你能学会酒吧的一切？”方雨婷疑问着。 “不是还有你嘛。” “餐馆酒吧和纯酒吧不一样，而且啊我的意大利话也不行。你得找个会做酒吧，会说意大利话的人。” “有啊，我有朋友，话挺好的，说过帮我忙。” “那我和老板说说，我争取早点过来。” “好，到时我过来接你。” “那我上班去，ciao ciao 。” “ciao ciao 。”胡六安放下手机，总觉得他和方雨婷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胡六安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去学校管理处领取各类证书： 《食品安全卫生证书》 《工作场所安生证书》 《预防火灾和灭火措施证书》 《税务管理证书》 《医疗急救证书》 这些证件都是开酒吧必不可少的证件。 胡六安走出学校，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住家收拾好行李，告别房东就往火车站走去。 天空是湛蓝的，阳光是明媚的，初夏的风是暖暖的，连空气都充满着希望的味道。 轰隆隆火车声，伴着胡六安的好心情到达米兰火车站，下车之后他买到回家的车票就返往站台走去。 突然，胡六安看到前方不远处人群里挤着个熟悉的身影。 苗苗，是苗苗！ 胡六安赶紧挤过人群走过去，可放眼望去人潮汹涌，哪有苗苗的迹影。 胡六安赶紧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她，可苗苗的手机却是处于关机状态。 没有，还是没有，胡六安的眼神继续搜寻人群几遍也没找到苗苗，他认定自己看花眼于是便放弃找寻往前走。 叮铃铃铃，胡六安接起手机却是熟悉的苗苗的声音“阿安，你找我干嘛？” “真的是你。” “你说什么呀。”苗苗被听的莫名其妙。 “苗苗，刚刚我看到你。” “你看到我？” “米兰大火车站呀。” “这么巧，我也去米兰大火车站，不过我都还没到地铁呢。你怎么啦，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你，你说你看到我？” “你去哪？”胡六安此时知道的的确确是自己认错人。 “我去reggio emilia。” “你去干嘛？” “打工呀，还能干啥。” “你家工场卖了？” “不是我家。” “那也是你老公家。” “如果，如果我嫁给你多好。”苗苗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在哪！”胡六安焦虑万分的喊着，人群里所有的眼光都齐齐刷向他。 胡六安赶紧往旁侧无人处走去。 “你在哪，阿安。” “我在米兰大火车站等你。” “不要啦，你忙你的。” “我等你呀，我去车站侧面那个汉堡包店等你。” “嗯。” 胡六安放下手机急急沿着台阶往下走，走出大门左拐来到麦当劳外桌子上坐下来，点上烟抽着低着头看地上踱来踱去的鸽子，偶尔抬头看广场等着她的到来。 “阿安。”苗苗从胡六安身后轻声喊着。 胡六安立即站出来转身看到略带憔悴的苗苗。 “你坐，我去买汉堡。” “不了不了，我要去坐火车。”苗苗的眼神里充满着慌张。 “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 “不要骗我，是不是你老公打你。”胡六安突然看到她的手淤青着。 “没有，真的没有，我来就是看看你，我走了，阿安。”苗苗拉起行李就往火车站走。 “苗苗。”胡六安赶紧追上去。 啪的声，突然间从侧旁闪出个瘦小的男人，对着苗苗一个耳光重重甩过去。 胡六安立马冲上前对着男人准备一拳打过去。 第46章 和老公吵架的苖苗 “他是我老公。”苗苗急急挡住胡六安。 “好哇，难道你要逃走，原来是和他私奔，你这个烂标志！”马建雄捏着拳头看了眼胡六安，对着苗苗又不敢打下去，只能加大嗓门破口大骂。 “我没和他走。”苗苗连忙解释着。 “没有？你他m的骗鬼！你给我回去，看我不打死…”马建雄看到胡六安愤怒的眼神，就戛然而止。 “我们在这里碰到的，你嘴巴放干净点。”胡六安瞪着马建雄说。 “碰到？意大利这么大，你们这么巧会碰到，你们这对狗男女！”马建雄不敢骂胡六安，只能指着苗苗破口大骂。 “vafacullo,你胡说什么！”胡六安上前猛推一把马建雄。 “你是谁，我骂我老婆你管得着。”马建雄往后退几步，语气明显降下来。 “你别管我是谁，如果你敢动苗苗一个指头的话，我，会，杀了你。”胡六安犀利的眼神盯着马建雄，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们别吵了。”苗苗拉起行李箱就走。 “你给我回去！”马建雄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苗苗猛的甩开马建雄的手，继续往前走。 胡六安看在眼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 奇怪的是马建雄也没追上去，如广场边的路灯似的呆呆伫立着，任由苗苗消失在人群里。 “我去的是维罗纳，她去的是reggio emilia,你看，我们不同班次的火车。”胡六安拿着火车票对着马建雄解释着，想消除他对他们的误会。 马建雄冷冷的扫了眼胡六安，看也不看火车票，转身离开掏出手机往火车站方向边走打电话。 担忧马建雄在车站里找苗苗麻烦，急步跟上的胡六安隐约之间听到他跟人说到reggio emilia什么的 ，顿时悔不已自己无意中漏露苗苗的去行。 胡六安赶紧缓慢脚步和马建雄保持一点距离打电话通知苗苗。 可，铃声响半天还是无人应答。 情急之下，胡六安往车站右侧入口跑去，争取在马建雄之前找到苗苗。 胡六安在列车时刻表上查看到往reggio emilia 的火车在20号站台还有一分钟就要出发，迅速撒开腿两级两级台阶并着跑。 等到胡六安气喘吁吁的跑到候车大厅的时候。 站台上只有孤零零的马建雄弯着腰，双手按膝喘着气，头却是微抬怒视着刚刚离去的火车。 看来马建雄没找到人，暂时放下心来的胡六安想打电话给苗苗让她别在reggio emilia 下车，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那对她不利，可她的手机此时却是关机状态。 火车失去迹影，站台上的马建雄呼着重气边打电话边往回走，眼光在候车大厅四处找寻着苗苗的踪迹。 胡六安则藏在拥挤的人群中远远的跟着马建雄走，直到他走出火车站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返回侯车大厅的胡六安看到往维罗纳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去卫生间方便，顺便洗把脸。 等胡六安出来，在站台边却差点和人撞个满怀。 “苗苗！”胡六安惊讶喊出声。 苗苗没有搭话，却是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 “你老公他走了。” “哦。”苗苗松了口气。 “你怎没上火车？” “我看到他找过来，我就躲到女厕所。” “你别去reggio emilia 。” “为什么，我和工场老板说好今天过去，做细活的，省力点。” “你老公知道你在reggio emilia,会找到你。你们，你们真的要到了分手的地步，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我又没说。” “对不起啊，我说话没经过大脑，我说的。本来我是想和你老公解释…” “说了就说了呗，reggio emilia 那么大，他又怎么能找到我。” “他打你？”胡六安看着苗苗手臂上的淤青，关切问道。 苗苗没有说话，瞬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八蛋！”胡六安攥紧拳头怒气冲冲的说道。 “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命。我离开他了，我也不计较了。他也是命苦之人，小时候三天两头被他爸打的淤青红肿，长大之后也变成和他爸爸一样喜欢打人。”苗苗叹口气说道。 “如果你去reggio emilia 的话，工场老板他们都熟悉，只要你老公打听打听肯定能找到你。” “找到又怎样，他是他，我是我。在别人的工场他还，还敢乱来～”苗苗说是这么说，可眼神里都充满恐惧的感觉。 “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工场多的是，不一定就要去reggio emilia 。你打电话问问你朋友，应该不难找工。” 苗苗听胡六安这么说拿出手机开机，准备打电话给以前的工友们帮忙找工。 突然间，叮铃铃她的手机响起，她看下手机犹豫片刻接起电话。 “我错了，苗苗，回家吧。”马建雄在手机那端柔声说道。 “建雄，每次你打人之后都是这样，然后你喝酒之后又打人。我们，还是分开段时间，大家冷静冷静一下，对你我都好。”苗苗尽量坏话好说。 “我看你就是没有忘记你的旧相好，明明你就是去私奔，还他m的为自己找理由。”马建雄的语气突变。 “建雄，你看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你又喝了多少（酒），喝，喝，喝，你把工场都喝没了还喝！”苗苗说着说着也升高腔调。 “烂标志，你给我滚回来！”马建雄大声咆哮着。 “你看你，又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不要以为你逃到reggio emilia 我就找不到你，烂标志，被我找到，我他m的杀了你！” 苗苗不想再听马建雄说话，立马就关机不再理会他。 去还是不去reggio emilia ，苗苗陷入迷茫。 “要不，你和我走？”胡六安沉思许久打破沉默。 第47章 带着苗苗去李甲餐馆 苗苗惊诧的眼神，瞬间斜向胡六安。 “不是的，不是的，苗苗你别误会。”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苗苗看着胡六安，想听他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说一时半会你找不到工作，你如果要是没地方可去的话和我一起去我朋友那里，等，等，等你找到工作再说。我这就打电话和他朋友说一下～”胡六安的脸霎那间红的如天边的晚霞，绯红绯红的。 “不啦，谢谢你，阿安，你是好人。” “谢什么呢，如果当初没有你的话，我还不知道流落在哪个街头。” “当初，（人的一生）有几个当初。”苗苗的眼角闪起泪花。 “走吧。”胡六安顺手拉过苗苗的行李箱。 “这样不好啦，会让人说话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胡六安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我是结过婚的女人，你还是小伙子。” “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私奔。我的意思是你到我朋友餐馆那休息会，慢慢找工作，找个好的工场，到时候我送你走。对了我还得和老板说一下。”胡六安说着就打电话给李甲。 李甲也没问什么缘由，就答应可以让苗苗住几天。 在欧洲的华人，如此的互助是很正常的行为。 苗苗的内心被胡八安说的毫无主张，去还是不去无法抉择，可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我还是不去了。”一路纠结的苗苗在车厢前停下脚步。 “走啦。”不由分说胡六安提着她的行李箱准备上车。 “我还没买票。”苗苗为自己找出借口。 “上车补，快点，火车要开了。”站在车厢里的胡六安急忙喊着她。 行李箱在胡六安手中，无奈之下苗苗只能走上车厢。 火车驶进车站，驶向苗苗未知的远方。 两人坐在一起，却是莫名的尴尬，眼光偶尔交织瞬间又散开，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酒吧什么时候开？”终于苗苗开口说道。 “我这就去写合同，不是月底就是下月初。” “真好。” “好什么呀，是公是婆都不知道。” “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事难到你。你看你才几个月，意大利话都说的这么顺溜，rec都考过来了。” “哪有什么聪明，都是死记硬背，你是没时间不然你也行。” “我哪行，看到意大利字我就头疼。对了，阿安，你有没有女朋友？” “有。” “她会不会误会，我们…” “她在威尼斯。” “酒吧，你一个人开？” “我女朋友还有点事，过几天来。” 他们就这么聊着聊着，聊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深入问起对方他们分手之后的情感经历。 “安老板，你到哪了？”安然的电话打断他们的交谈。 “还有半小时火车到站。” “好的，那我来接你。” “不麻烦你啦，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好。” “你们？” “还有我朋友。” “你朋友来玩啊，我来接你们，放心吧，我不收你们钱。”安然笑着挂断电话。 “你，女朋友？”苗苗有点好奇胡八安说她女朋友在威尼斯，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女人。 “不是女朋友，这个是朋友，朋友，朋友朋友。”胡六安赶紧解释着，脸又红了。 “看你急的，你这是和我解释还是和你自己解释呀。”苗苗看到胡六安的窘相也把自己的忧伤暂时忘却，差点笑出来。 “没有急，没有急。”胡六安也是尴尬的微笑着。 火车在他们的谈笑间到达城市的车站，胡六安帮苗苗将行李提下车看到满脸惊讶的安然赶紧解释着“我朋友，苗苗。” “你好，我，安然。”安然瞬间恢复常态和苗苗打起招呼。 “你好美女，我和阿安以前一起做过工。”苗苗理了下自己有点凌乱的头发解释着。 “她是我师傅，教我做衣服，不然的话我到今天还在工场做杂工。”昔日时光顿时重现在胡六安的脑海里，他由衷的谢着苗苗，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说话。”苗苗也是微笑着看着胡六安。 “你徒弟呀，嘴可甜了，一不小心就会上他当。”安然看到苗苗无名指上的戒指立即就拽着她的胳膊走，仿佛姐妹重逢似的。 “不会的不会的，阿安人很好。要不，行李箱给我拿一个吧。”苗苗看到胡六安左手一个行李箱（她的）右手一个行李箱（他的），还背着背包，停下脚步说道。 “没事，没事。就这么几步路。”胡六安看到她俩有说有笑也是加快脚步跟上。 安然带着苗苗在火车站附近的电讯公司替她买张电话卡，就往住家开去。 李甲的住家，人来人往大家都习以为常，苗苗的到来也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安然和苗苗两人却是一见如故，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安然开始上班。 “去看看你酒吧？”苗苗拿出通讯录打了一大通招工电话之后找到胡六安问道。 “酒吧，还不是我的…” “带我去看看酒吧，见识见识。” “走。”胡六安也觉得两人相处一室有点尴尬。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城市，他们踱着步往着市中心走去。 “ciao.amico mio,hai cambiato amorosa,dove mia amica anna”（你好，我的朋友，你换女朋友了，哪里去了我的朋友安然）酒吧老板保罗看到胡八安和苗苗过来，远远就大声打招呼。 “amica,amica.(女性朋友）annavora （安然上班）。”走上前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bevete qualcosa，franco (胡六安外文名）。offero io per te anche be signorina .(你们喝点什么，franco.我请客，你和漂亮的小姐姐)”保罗堆满职业性的笑脸一边给客人倒酒一边对着胡六安他们说道。 苗苗是一点都没听懂，纳闷的看着胡六安。 第48章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grazie ，due spremute (两杯现榨橙汁）。”胡六安也不客气点好饮料。 接过橙汁之后胡六安纷纷和酒店里的熟客纷纷打招呼之后，和苗苗在酒吧外的桌椅上坐下来。 “老板请客。”胡六安说话多少有点炫耀的味道。 “哇，阿安，短短几个月时间你意大利语怎么学得这么厉害。”苗苗很是钦佩的看着胡六安。 “哪有，我就知道些就是简单的问候，说点什么正经事儿我就云里雾里的乱猜乱蒙。 “这个酒吧挺热闹的。”苗苗四处张望着。 “希望以后也是如此。”胡六安的眼里都是憧憬。 “肯定的啦，你人好，菩萨会保佑你发财的。”苗苗真心祝福着。 夜幕低垂，灯火通明，胡六安别过保罗和苗苗在广场上走走。 走到间珠宝店前，苗苗看到橱窗里金银首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胡六安看在眼里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看什么东西？”苗苗的眼神恋恋不舍的从金银首饰上收起。 “人多的地方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来，我们去那边说，人少。”胡六安把食指放在唇上，装着很神秘的样子指着广场中央灌木丛边的石凳说道。 “阿安，你搞什么鬼呀。”苗苗笑着跟着他走。 走到石凳边，胡六安说道“你闭上眼睛，许个愿。” “你有病呀。”苗苗笑着闭上眼睛。 “可以睁开眼了。” 苗苗缓缓睁开眼，那枚她曾经非常喜欢的蓝宝石戒指捏在胡六安的手中，对着她。 “给你的。”胡六安轻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惊讶不已的苗苗不住摇着头，喃着。 “真的，戒指送给你。”胡六安将戒指往前送一点。 “阿安，你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有老公。”苗苗摇着头轻声说道。 “你别误会你别误会，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为了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我，我，我有女朋友。”胡六安急忙解释道。 “送给你女朋友，多美的戒指。我们回去吧，谢谢你阿安。”苗苗听到胡六安这么说神情缓解下来，站起来往住家方向走去。 “我没考虑那么多，不好意思。”胡六安为自己的唐突有点后悔，想想男女也是送什么都可以，戒指可不能随便送。 “为什么你的女朋友不是安然？”苗苗走着走着突然问起。 “她是哥们。” “我觉得安然人挺好，对你也很好，而且呀她还那么漂亮，又会开车又会说意大利话。” “我有女朋友。” “知道，我只是这么说说。对了，我找到工作，就在mantova。我明早就过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直接到那里的火车。” “mantova，好像离这不远，要不明天我和安然送你过去。” “不麻烦安然啦，我们去火车站看看时刻表，要不要转车。” 火车站离广场也不远，他俩走着走着就到列车时刻表前。 胡六安也是奇怪明明他们说mantova 离这很近，可他在列车时刻表找半天也没找到。 胡六安对着售票员指着自己说“io (我），mantova 。” 售票员对胡六安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话，语速很快，他听得云里雾里，没懂。 无奈之下，他们便决定返回住家等安然下班，问问怎么去mantova 。 “坐火车得在维罗纳转，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个城市，那还有古罗马圆形竞技场，你们可以顺便去看看风景。”对这一带熟悉的安然说道。 “我去过维罗纳，朱丽叶故居就那个普普通通的阳台，一个旧兮兮的青铜像，没什么好看的。”苗苗倒是直言直语。 “人家想给你看的是背后的凄美爱情故事。”胡六安怕安然尴尬，打上圆场。 “什么爱的情的故事，又当不了饭吃。”苗苗不以为然的说着。 “坐火车转车麻烦，开车的话二十分钟就到mantova 。明天早点我送你们去，能赶回来上班。”安然想了想说道。 “不了不了，怎么总是麻烦你。”苗苗摇手说着。 “没有关系呀，你是安老板的师傅，他是我未来的老板，我当然得对你好点，不然的话他不要我怎么办？”安然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要的，要的，他敢不要你！”苗苗一语双关的看着胡六安。 “那就这样吧，明天七八点我们送你去mantova ，去年我在那做过工，不过也不是很熟悉城市。” “阿安，快点快点，打麻将打麻将，别有了女人就忘了正事。”李甲手敲打着木门喊着。 胡六安虽是有点点不情愿，可还是立马走过去陪李甲打麻将。 打完麻将，输点小钱的胡六安困得不行，倒床就睡。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胡六安才想起来昨夜居然没和方雨婷联系。 胡六安看看时间还早，心想方雨婷还在睡乡里，于是拿出手机给方雨婷谎编了信息《昨晚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动关机开不了机，这会儿又好了》 一直到他们出发前往mantova,方雨婷也没回复信息。 “你见过阿安的女朋友？”车子快开到mantova 的时候，苗苗突然问起安然。 “没有，连照片都没见过。” “阿安，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哦？”苗苗转身又问着胡六安。 “有，怎么没有！” “人呢？在哪在哪，你说，你说。”苗苗转过头坏笑着看着胡六安。 “在威尼斯。” “就算她在威尼斯，照片呢，照片总有吧。照片拿来，给我们看看你们的合影。”苗苗伸出手对着胡六安。 “没照片，我不拍照片的。” “你不拍照片，她总有拍照片吧。我看你就是吹牛，根本就没有女朋友！”苗苗激着胡六安。 叮呤呤声手机响起，胡六安看到显示是方雨婷，立即把手机对着她们嚷着“看看，女朋友，我女朋友的电话！” 第49章 别说你没吃到腥 “谁知道是真是假，你倒是接电话呀。”苗苗嘀咕着，看着胡六安，还是满脸的不信。 “喂。”胡六安特地柔软自己的声线对着电话那头的方雨婷说着。 “工作，我这星期做满，不做了。”方雨婷的语调有点低沉，似乎还没有从悲伤里走出来。 “那我下星期一来接你。” “嗯。你在干嘛？”方雨婷似乎听到胡六安身边女人交谈声。 “我送人去mantova 。” “你不是不做偷渡了？” “没有，我和朋友送人去工场上班。” “哦。那我出去买点东西，88。” “88。”胡六安话还没说完，方雨婷已经挂掉电话。 “安然你说，阿安和他女朋友就这么客客气气的聊天，平平淡淡的不像谈恋爱的样子。是不是？”苗苗对着安然说着。 “不知道，我咋知道。”安然微笑着装着专心开车。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八卦了呀。”胡六安笑着对苗苗说。 “哪有女人不八卦的，是不是？”苗苗依然是对着安然说。 “你打电话给你老板说我们二十分钟就到火车站。”安然赶紧岔开话题对着苗苗说道。 拿出手机的苗苗与工场老板联系，开着车的安然关注着路标，她俩暂时停下对胡六安的调侃。 到达火车站，联系到接她的工场老板，苗苗看了眼安然，对着胡六安说道“安然很好。” “知道，知道。” “没做（工）的时候过来玩。”安然对着离去的苗苗挥挥手告别。 看着苗苗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胡六安心情不再起波澜。 从今往后，他和苗苗之间，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未来。 “喂喂喂，走吧，别看了，她人都走了。”安然捅了下胡六安。 胡六安也不说话，转身和安然一起往回走。 “你，女朋友要来？”安然坐在车上纠结片刻问道。 “下个星期一。” “你什么时候写酒吧合同，月底？” “下个星期三，李甲昨天和我说提前写合同。下下个星期一我接过来做酒吧。” “住家合同你什么时候写？” “星期五，不过李甲帮我和房东说好住家房租从下个月开始算。” “那你女朋友来了，你俩自己做酒吧就可以，我就算了吧。再说，paolo也会帮你们做一个月，是不是？” “这个帮，你一定得帮，我的大小姐呀。没有你，我可不行，雨婷她也不行，意大利话不行。”胡六安合起双掌对着安然上下舞动着说。 “你不行了呀，难怪…”安然一语双关的坏笑着。 “不一样，不一样的不行。”胡六安也是尴尬的笑着。 “我是怕你女朋友到时候误会。” “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吧。她的心眼没那么小。” “你不知道恋爱中女人，心眼都是小的么？” “不会的，不会的。” “听听歌。”安然塞入磁带，车厢里缭绕着巫启贤的《太傻》，她跟着哼唱着: 痴痴地想了多少夜 我还是不了解 是什么让我们今天会分别 反正梦都是太匆匆 反正爱只能那么浓… 歌曲，他俩一首接着一首的听。话，他俩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突然间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尴尬的味道。 还没到家，李甲就打电话给胡六安说是住家房东可以提前给他钥匙。 “恭喜恭喜，你俩提早过二人世界。”安然微笑着，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早你个头，我得粉刷一下。” “你会粉刷？” “这有什么不会的，我呀，除了生孩子，别的什么的不会也得会。” “你努力努力，也许也会生孩子。”安然笑着说。 “不啦，我就不和你们女人抢。对了，阿泰怎么样？” “不知道。” “你们没联系？” “我姐夫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你姐呢？” “她去了那不勒斯做衣服。” “哎，好好的一个家庭，散了。”胡六安唏嘘不已，暗自有些愧疚，如果他没和刘国泰相遇，也许他们夫妻俩还是在一起过着日子。 “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存在一起，又不是爱。聚聚散散，大人没什么，习惯就好，就是苦了孩子。” 汽车在沉重的气氛中行驶着到达餐馆，胡六安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 “走，我带你去拿钥匙。”李甲看到胡六安就直接拽着他上车。 “怎么回事啊，今天就给我钥匙？” “房东要出去玩几天，提前给你钥匙。” “哦。” “这样啊，你和安然xx到天亮也没人吵你们，是不是？你小子艳福不浅，女人一个接一个送上门。”李甲的笑有点邪。 “我和她是朋友，没有那回事。” “兄弟啊，哪有不吃腥的猫。” “真的真的，我有女朋友，你见过的。她下个星期就来和我一起做酒吧。” “不是安然帮你做？也好也好，那她在我这里继续做。不过呀，不是我多管闲事，兄弟。安然长得不会比你女朋友差到哪去，而且她会做酒吧工，会开车，会说意大利话，如果你娶她，办事业不是稳稳当当的？”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李甲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有女朋友。”胡六安重复着说。 “你骗不了自己的，兄弟呀。你和安然天天在一起，你说，她是不是比你女朋友还女朋友？”李甲 “我们是哥们。” “你不要，给我，我肯定安然xx 功夫不错，够骚。是不是？”说着说着李甲又开始不正经，努力装作猥琐的样子。 “你让老板娘知道，还不扒了你的皮！” “哈哈。和你说着玩的，看你急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我李甲可没卑鄙到那个地步。不过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的话，那就不一样哦。”李甲继续笑着打趣着胡六安。 “嘿嘿。”胡六安挤出虚假的微笑。 “别说你没吃到腥，我不信。” “没有，真的没有。”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骗鬼呀，你。”李甲满脸都是不相信。 “真的，李哥我不骗你。” “真的没有？” “真的！” 第50章 生气的安然 谈及男人感兴趣的话题，李甲总是津津乐道。 很快，他们来到广场找到房东拿钥匙。 住家坐落在离酒吧不远的公寓二楼，走路也就三五分钟的路程。 房东早早就在房门口等着他们。 “franco(胡六安外国名）这样子，房子我们给你粉刷好，到时候你退租的时候要把房子刷好给我们。不然的话，房子就这样给你，墙其实也不脏。到时候你退租也不要粉刷好给我们。”房东看到胡六安就直说。 “不用刷，不用刷，我们自己刷墙。”李甲赶紧替胡六安回复。 胡六安赶紧点点头，对着房东说“好好好。” 房东交给胡六安钥匙之后就转身离去。 餐馆午餐结束，李甲招呼着工人们“下午，大家如果没事去帮安老板粉刷墙壁。” “当然可以，不过安老板到时候开酒吧，要请我们喝咖啡。”首先说可以的当然是安然。 “行行行，没问题，到时候大家都来喝咖啡。”胡六安满满都是欣慰。 来到胡六安的住家，大家先用纸板铺地，用报纸折起纸帽戴在头上，换上旧衣服，拿起滚刷干起活来。 “哪个是你们的房间？”拿着滚刷的三厨打趣着帮着刷墙的安然。 “别乱说，万一安老板的女朋友误会，看我不打死你。”安然佯怒，举着刷子假装要扔过去。 “别别别，我不乱说，不乱说。老板娘。”三厨摆着手，忍不住笑出声。 “你！”安然狠狠给三厨送去个白眼，扔下刷子，气呼呼的走出房门。 “哎呀，我惹祸上身。安老板，你的女人，你去追，追回来呀。”三厨笑着对着胡六安揶揄着。 “乱说，小心我揍你。”胡六安也是佯装捏起拳头对着三厨威胁着。 “怎么，夫妻双打？你女朋友跑了，还不去追…”三厨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刷着墙。 “还笑，还笑，玩笑归玩笑。下个星期一我女朋友来你别给我添乱，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胡六安也假装正儿八经的说道。 “真来？” “真来。” “放心啦，只要你请我们喝酒，我们都不会说的。”三厨坏笑着说。 “好好好，怕你了，今晚我去买几个披萨请大家喝酒，大家辛苦啦。”胡六安说着继续刷墙，眼神却时不时的瞟着门口，看看安然有没有回来。 快上班的时候大家都放下刷子，李甲载着工人们往餐馆去。 胡六安和其余的人是坐安然的车来，只能是走着去餐馆。 “你看你，这是你得罪女人的后果。”胡六安拍着三厨的肩膀，笑着说道。 “都是你害的，如果你说几句好话，安然能走吗？” 三厨话音未落，安然就开着车子停在他们前方。 三厨赶紧上车捅了下坐在身旁胡六安的腰，斜看着安然一眼，对着他努嘴。 “grazie 啦。”胡六安半天也找不出话来说，只能尴尬的挤出声谢谢。 安然也不理会胡六安，板着脸开着车左拐右弯的在城市里穿行。 下车之后等他人走之后，胡六安上前对着安然说“他们乱说，别放心上，别气别气。” “没气呀。不过我得离你远点，你女朋友误会，那你就麻烦大了。你的酒吧，我还是不做了，等会儿我跟老板说让他不要去找跑堂，我继续做。”安然阴沉着脸，如乌云密布。 “那哪行！”胡六安急着喊出声。 “我决定了。放心啦，到时候你有什么忙要帮，看在安老板你帅气的份上我还是会帮你的。”安然说话的时候努力挤出玩笑的口吻。 “可是～” “可什么啊，是你开酒吧不是我，做什么事最终还是靠你自己。再说了，有什么事老板（李甲）也会帮你。打打杀杀你都不怕，我想不通咋开个酒吧就这么胆小呢。”安然假装生气，吐着粗气。 “不是怕，我是～” “那，是什么？”安然看着胡六安的欲言又止，希望他能给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没什么，你说的对。”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安然的眼里闪过丝失落，默然不语走入餐馆。 胡六安跟着到厨房帮忙，看着油锅里翻腾着，一条条的春卷金黄酥脆。 如今的胡六安悟出当初的他不是笨手笨脚炸不好春卷，而是他内心一直抗拒在厨房里煎熬的生活。 正餐期过后，厨房里也不再忙碌，胡六安去买些披萨感谢大家的相助。 披萨店，走路去有点远，开着车的李甲问着胡六安“就你和你女朋友，两个人，酒吧工作能做的过去？” “我也强求不了安然帮我，我不是有时间就去酒吧看看生意么，其实呀做酒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倒倒酒，做做咖啡什么的又不要什么技术。”胡六安轻描淡写地说着，尽管内心还是有点忐忑。 谈话间，车子开到披萨店前。 披萨是意大利的传统美食，到处都是披萨店。 每家披萨店都是人来人往生意兴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家披萨店没生意关门。 胡六安走入店时，披萨早让老板装在打包盒里面等着。 胡六安订得是三个生火腿肉加蘑菇味的超大半米披萨，端在手里，从纸盒里透出的奶酪香味让他顿时饥肠辘辘。 还是热腾腾的披萨刚刚拿到厨房，工友们立即涌上来毫不客气的拿上吃上，不停点头称好。 没看到安然过来，胡六安赶紧去餐厅找她。 站在收银台后的安然正给客人们结账，她开心的和他们说笑着，笑容甜美如同春天的花儿绽放。 胡六安看在眼里也不上前打扰，远远的站着，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客人们离去。 “你们吃，我不饿。”安然依然微笑着，不过笑容有点蔫。 “你是主角，怎么能少了你。”胡六安真诚的微笑着。 “我哪是什么主角，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没有我，你们不也是粉刷的好好的。” “怎么会呢，你是我…”突然间，胡六安戛然而止。 “我是你什么呀。”安然右眼皮跳了一下，语气明显没有刚才的冰凉。 第51章 一场意外 “朋友，朋友，我们是朋友。”胡六安努力的说，让自己相信。 “嗯，我们是朋友。好吧，等老板娘出来我进去吃披萨。”安然声音还是那么柔和，不经意间眼神里却闪过丝丝些无奈。 等安然忙完收银台的工作，餐馆打烊之后李甲两夫妻出去有事，就让胡六安帮着关门。 工友们也打扫好卫生，在厨房里摆好酒水等着安然一起为胡六安庆祝。 安然的脚刚刚迈入厨房，胡六安早早就将块披萨送上，差点撞上她的鼻尖。 “干嘛你。”安然看着胡六安的窘样，哭笑不得。 “吃，你吃，你吃。”胡六安的手尴尬的伸着。 “你喂猪呀。”终于忍不住笑的安然接过披萨。 “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大厨举杯敬胡六安。 “托你吉言，干杯干杯。”胡六安一饮而尽。 “祝你妻妾成群，多子多福。”两杯酒下肚，不胜酒力的三厨也过来敬酒。 “还妻妾，你就这么贪心。”胡六安轻轻推了下三厨。 “我哪，哪，哪有这，这这福份。”三厨舌头打结，羡慕的眼神醉醺醺看着胡六安。 “恭喜发财，安老板。”对着走过来的胡六安，安然笑得很努力。 “老板老板，又老又古板。我，显老而已……”胡六安唇角微扬，捊下头发，头往右上一仰，重现经典的香港明星耍帅姿势。 “哈哈。”安然笑出声，一不小心手颤着将酒从杯里溅出溅在胡六安的衣袖。 “没事，没事，九九（酒酒）同心，好兆头。”胡六安笑着看着快乐的安然，心情舒畅。 “你看你自己都说你俩同了心，还不让我说。兄弟，你不够意思哈…”三厨眯着醉眼看着胡六安，呼着酒气，歪着嘴笑。 “走走走，回家睡觉，话还那么多。”胡六安扶着站不稳的三厨说。 大家见到三厨欢醉成如此，一起动手整理干净厨房回住家去。 如同每天下班那样，胡六安拿起挎包准备发信息给方雨婷问好。（各餐馆下班时间不一，如果还在忙碌，打电话有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胡六安找遍包里里外外，将手伸入衣服一个个口袋找寻着。 “你找什么？”安然看到胡六安手忙脚乱赶紧问起。 “我的手机。” 安然立即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手机在响却是无人接听。 “手机会不会掉落在你车里？”胡六安记得他和三厨是坐安然的车从新住家回来。 “我们去看看。” 胡六安关上餐馆大门，扶着三厨到安然的车旁。 安然打通胡六安的手机，铃声却不在汽里响起。 “手机会不会掉在我住家？”除了住家，汽车，餐馆，胡六安没去过哪，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丢失手机。 “先送他回住家，我们去你住家。”安然看了看瘫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的三厨说着。 安然打电话给工友们下楼，胡六安费着劲和工友将三厨扶到住家躺在床上，就返身下楼坐车住家方向开去。。 汽车快开到住家，突然间，前方一片漆黑，停电了！ “vaffanculo。我到意大利这么久，从来没停过电，怎么偏偏今天停电。没有手电筒怎么找手机？”望着夜幕下的漆黑，胡六安不禁牢骚满腹。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啊。手机响了有铃声，你房间那么空荡荡的，怎么会找不到？” “也是也是。”胡六安尴尬的笑着。 摸出钥匙，胡六安借助安然打开手机屏幕的微光打开住家大门。 安然立即拨通胡六安的电话。 叮铃铃，铃声从屋内某个角落响起。 胡六安暗自松口气往前走，庆幸着手机没丢。 一个人站在门口，漆黑的夜让安然有点害怕，她就跟着胡六安走进屋。 突然间，啊呀声安然尖叫着，一不小心脚底打绊人往前摔。 急忙转身的胡六安，左手下意识瞬间伸出扶向左侧的安然。 霎那间，胡六安心跳加速。 胡六安的手，不偏不倚，抓住安然柔软的大奶，呯呯心跳的地方！ 站稳脚跟，面红耳赤的安然也是惊慌失措，没有移动身体，任由胡六安的手触摸自己急促的心跳。 被女人身体的诱惑冲昏头脑的胡六安没有松手，反而凑上唇去。 感受到胡六安急促的呼吸声，安然没有躲避，反而慢慢的闭上眼睛。 等待着，等待着期盼的爱情临来。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在空荡的的房间里特别刺耳。 “你女朋友的电话，去接，万一有什么急事。”黑暗中，莹着泪花的安然轻轻推开胡六安，轻轻说道。 “对不起。”霎那间清醒过来的胡六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真心道歉着。 “一场意外，不必挂在心上。”安然忍住心中的痛楚，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喂。”胡六安接起电话，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方雨婷话音有点急躁，有点不爽。 “中午刷墙的时候手机我忘在住家，这不刚刚过来来拿。”胡六安此刻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 “住家钥匙，房东给你了？” “给了。” “那你忙，后天不要来接我，还是我自己坐车过去吧” “你不是下个星期一来？” “老板找到新跑堂，说好的，明天做完我不做啦。” “你行李多，还是我来接你。” “好，我还有点事，拜拜。”方雨婷匆匆挂掉电话。 突然间，窗外的路灯亮起。 微弱的灯光透入屋内，四处不再是漆黑一片。 胡六安看到走到门口的安然，没有说话，慢慢跟着走过去。 回去路上，安然没有放音乐，彼此之间也没有说话，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一直到住家，胡六安还是没有勇气和安然搭讪，稍稍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 长长的呼口气，胡六安闭上眼睛，眼前立即浮出安然的笑脸。 霎那间的胡六安惊惶不止，睁开眼暗自叨念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睡不着胡六安，干脆又起来坐在床边从包里掏出个五百里拉硬币抛起。 胡六安不停的念着“人头，人头，人头。” 第52章 安然要离开 铛的声响，硬币摇摇晃晃之后终于躺在地上。 胡六安急忙上去观看，他在心里早就默默做好选择，人头是安然，数字是方雨婷。 事与愿违，硬币朝上的不是人头，是数字！ 有些失望的胡六安拾起硬币躺回床上，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雨婷。 “喂。” “你事办好了？”胡六安一边打电话一边翻转着硬币。 “我在整理行李，我给你买了条围巾，咖啡色的lv。”方雨婷心情好像平静一些许多。 “那么贵，花那钱干嘛。”胡六安嘴是那么说，不过心情却是稍稍好转。 “做酒吧，穿好点嘛。那就这么说，我继续理行李。”没等胡六安回复方雨婷又是立即挂断电话。 躺在床上的胡六安辗转反侧，不知过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胡六安醒来的时候，住家早无一人。 胡六安赶紧穿好衣服去餐馆，准备给安然为自己昨晚上的行为道歉。 李甲一看到胡六安就真的喊到旁边问道“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谁？” “安然今天早上回工（辞职）啦，她说在mantova 找到工作，我还以为她帮你做酒吧。”李甲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我不知道，我去问问她。”胡六安有点心虚，心想着安然是不是为昨晚的事生气而做出的决定。 正餐期还没开始，安然在擦拭着桌椅，胡六安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安然抬起头瞟了他一眼说“老板告诉你啦，我让他别说的。” “对不起啊。” “你说对不起干嘛，与你无关。我朋友新开的餐馆， 让我过去帮忙。”安然继续弯着腰低头拭着椅子。 “我～” “自己选择的东西，就要去珍惜。祝福你们。”安然直起腰杆，脱下手套对着胡六安伸过手。 胡六安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也只能是无奈的握着安然的手。 “我还没擦完椅子。”安然抽回手继续戴上手套拭着木椅，即使手中的木椅至少已经拭过七遍。 失落的胡六安只能转身去厨房帮忙。 下班的时候安然直接走回住家，没有和胡六安打招呼。 胡六安呆呆的看着她远去，一动不动直到李甲过来带他去旧货店看看有什么好买。 店铺角落，靠墙摆放着几个半新不旧的床架，几个渗出黄渍的床堑。 李甲上前看了看双人床架说“这个好，差不多还是新的。” “嗯。”胡六安又去挑了个单人床架。 “你女朋友来，你们还分床睡？兄弟。”李甲邪笑着。 “万一来工人，多少的备着张床。”胡六安知道李甲的嘴荤，不顺着他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出来。 “那单人床垫就这里拿个算了，反正是给工人睡，你们自己睡的床垫我带你去家具店那买，他是我的老客人会打折给你。” “那么单人床垫也去那买算了。” “能省还是省。不瞒你说，你们睡的床架床垫我还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嘿嘿。”李甲笑的有些尴尬。 “没事，没事，我们去买新的。” “那你看看还有什么家具要买？” “家具用不着，不急，反正我们整天都在酒吧，有床睡就好。对了，哪有卖煤气灶？”胡六安在旧货店逛了一圈说道。 “煤气灶coop旁边就有卖，锅碗瓢盆调羹叉子还有刀什么都有。你也真是的，餐馆这么近，你还做什么饭，来餐馆吃就好，多双筷子多个碗而已。” “总不能天天麻烦你，李哥。” “兄弟嘛，哪有什么麻不麻烦。那我们这就去买东西。”李甲说完就和老板讨价还价。 “三百千里拉，你看这床架质量好，而且看上去还是新的。”旧货店老板漫天要价。 “五十千里拉。”李甲给他来个断头杀。 “朋友，这这这这这也太少了。”旧货店老板假装很为难的样子。 “六十千里拉。”李甲稍稍加价。 “bruce lee(李小龙，在意大利最家喻户晓的华人），八十千里拉，怎么样。”旧货店老板对着李甲伸出手。 “okay。”李甲和他握手同意。 付钱之后胡六安就和李甲抬着床架装车，去家俱店买上俩新床垫运回住家。 然后李甲又带着胡六安。又去灶具店订购煤气灶（含水工运送到家，接通煤气管道。意大利接通煤气管道需要有证水工安装） 一切安顺，又到上班时间，胡六安和李甲返回餐馆。 胡六安立即就去餐厅找到安然问“你真要走？” “大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呀。哪工资高我去哪，不很正常吗？”安然微微一笑，漾出俩酒窝，很倾城。 “他们给你多少工资我也给你多少。”胡六安急忙说道。 “怎么你和老板（李甲）抢（我）呀，你就不怕他生气。再说我是做跑堂，不是做酒吧的，我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得知道我是谁。对你来说，我值不了那么多。”安然一语双关的说着。 胡六安也是听明白安然的言外之意，而方雨婷与安然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 而胡六安，从感情上他无从抉择，从道义上必须选择方雨婷。 释然之后的胡六安虽有千万个不舍，还是决定与安然做道别“到时候，你有时间来看我。” “当然，只要我到你酒吧白吃白喝，你女朋友别赶我出去就好。”安然勉强笑着打趣着好似天高云淡的样子，不过眼睛还是不停眨动，努力着不让眼角泛起的涟漪流落。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 “你不会，你女朋友会呀。” “她也不会，不会的。” “和你说着玩的，大哥，看你紧张的样子。”安然转身去拿抹布重复擦一尘不染的柜台。 看在眼里，胡六安也只能知趣的去厨房里帮忙。 下班之后，胡六安还想找安然说说话。 李甲却是早早就过来和他打招呼“阿安，晚上打麻将，你走就凑不成桌啦。” “好好好。”胡六安对着李甲应付着说，眼睛却是默默的看着安然离去。 第53章 祝你发财 陪人打麻将，心不在焉，手气不好的胡六安打了几圈麻将总是输。 总算轮到胡六安做庄，手气似乎扭转过来，不一会牌他手中的牌就成清一色筒子，胡《《二筒》《五筒》和《八筒》。 胡六安心跳加快，暗想着只要胡这把牌就能扭输为赢。 对家三厨沉思半天，啪的声打出张《八筒》在桌上。 “胡了！”胡六安兴奋的推倒牌。 “捉头，截胡，我先胡牌，哈哈。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是真的，你看你，女朋友要来，平日里的手气都哪去了。”上家的李甲拿出手中的八筒，叭的声拍在桌上，激动不已的说道。 “输钱总是简单，想赢太难，不是你的， 就别再勉强～”胡六安苦笑着，哼唱起改编歌。 “如果让我找到女朋友，天天我输钱，我，我，我都他m的乐意！”三厨叼着烟一边洗牌一边说，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心酸的，眼角居然泛着泪花。 “你这小子就是嘴巴嚷嚷，那么多女跑堂来过，也没见过你追过谁。”李甲一边洗牌一边刁着烟说着。 “我，我什么都没有，谁会看上我。你们说说，安然她看过我一眼么。”三厨苦着脸说。 胡六安听到安然这两字，不禁感慨万千，双手扶着麻将牌，半天也不去抓牌。 “阿安，我打的是《八万》，该你了。”李甲催促着。 “喔，喔，喔。”胡八安伸手抓张牌打出去。 打完一圈麻将，胡六安借故晕头就让二厨接上打麻将，他准备去找安然聊聊。 笃笃笃，胡六安敲着安然的房门。 “安然她睡啦。”女跑堂徐安乐探出头看到胡六安说道。 “哦哦。”胡六安只能转身离开。 坐在床边，胡六安点上根烟，任由烟雾弥漫双眼。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vafacullo,在欧洲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脸色铁青的大厨走入房大声嚷着，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他人说。 “你打麻将输了？”尽管胡六安如此怅然若失，看到大厨激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情场失意赌场得意，vafacullo,假的，都是假的！”大厨嘶喊着。 “怎么啦，大厨。” “她被人打了。” “谁？” “那个标子！” “谁呀？” “我老婆！被她老板娘打了～” “vafacullo，敢打人，我们找她去！”胡六安瞬间站起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他还是有的。 “那个标子和老板睡在一起，被老板娘带人抓住打死活该！” “哦哦。”胡六安误会大厨的话，有点尴尬，又坐回床边。 “不知羞耻的标子，还骂我没本事，没钱。他m的我打死她！”大厨不断的喘着粗气。 “大厨，你不是说过女人算什么东西，咱有钱，还怕找不到女人，是不是？”看到大厨火气很大，胡六安赶紧劝说。 话音未落，胡六安意外看到门口的安然投来惊诧的眼神，他赶紧上前问道“你不是睡了？” “没有。” “徐安乐说你睡了。” “她和你说着玩的。” “我刚才…”胡六安想解释自己说的话。 “没有什么，我就是过来和你说，过会儿我就走。” “你不是说明天走？” “我朋友让我早点过去。”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危险…” “安哥呀，mantova 离这又不远，我开车去又不是坐车，危什么险。”安然瞥了眼胡六安说道。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mantova？” “三更半夜你跟我一起去我朋友家，你说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是什么关系？” “送你到mantova,我，我直接坐车去威尼斯。” “算啦，大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好好休息明天去接你的女朋友。” “那你什么时候走？”胡六安知道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便不再坚持。 “adesso (现在）。” “我送你。”胡六安迟疑片刻说道。 “好呀，你帮我拿重的行李箱。”安然的笑像朵绚丽的塑料花，就算假，依然很美。 趁着安然转身与众人一一道别的时候，徐安乐过来和胡六安悄悄说“安然让我说她睡的，不好意思哈。” “没事。”胡六安远远的看着安然走入房间。 “走吧。”安然从房里推出来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对着胡六安说道。 “安然，我们来帮，帮？…，哎哟。”三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安乐掐了下胳膊，白了一眼。 三厨知趣的不再搭话。 胡六安上前提过大行李箱一起和安然慢慢往门外电梯走去。 到楼下，胡六安帮安然将行李箱装车。 “祝你发财，安老板。”安然看了眼胡六安骤然转身离去。 “安然。”胡六安脱口而出。 安然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祝你发财。”胡六安半天挤出话。 安然背对着胡六安，伸起右手左右挥动告别，拉开车门进入，缓缓驾车离去。 胡六安看着汽车在夜幕里消失，一直站着，不肯离去。 叮铃铃铃，胡六安看下手机是方雨婷打过来的电话。 “住家的家具买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明天我早点来接你。” “我想最后游一次威尼斯，你陪我。” “好。” “我想去玻璃岛，我想去彩色岛，我想吃墨鱼面…” “好。” “你怎么啦？”方雨婷感觉到胡六安有点与平日不一样，只有敷衍。 “我，我在住家楼下抽烟，可能有点受凉。”胡六安翕动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那快上楼，喝口热水早点休息。” “好，那我上去了。”胡六安挂断手机，抹去眼角的泪花。 回住家，胡六安没有坐电梯，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级一级台阶的走。 有些人，有些事，被胡六安一步一步走在身后。 上楼不久，躺在床上的胡六安给安然发信息《到了吗？》。 夜越来越深，安然也没回信息。 终于胡六安支撑不住睡着，直到清晨被闹钟叫醒。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掏出手机看过安然半夜三点的回复《到了》，打了个哈欠起床随意抹把脸就出门坐火车往威尼斯接方雨婷。 第54章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上车的时候胡六安给方雨婷发火车到mestri 时刻的信息，他不怎么喜欢在车厢里打电话。 一个人打电话，全车厢的人看着你，不礼貌，也不习惯。 方雨婷回复信息《我在和工友们在道别》。 胡六安拿着手机找到安然的电话号码，踯躅片刻又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眼睛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火车飞驰，离威尼斯越来越近，即将见到久违的女朋友，胡六安的心里却没有起大波澜。 当胡六安下车的霎那间，让他惊喜的是方雨婷居然捧着束鲜花在站台那端对他招手。 “这么浪漫。”急步走到方雨婷面前，胡六安看着花笑着说。 “好看不？”方雨婷的笑容比花还美。 “好看呀。” “她们送的。” “他们，谁呀？” “一起做工的姐妹呀，还能是谁？你又没有想起给我送花。”方雨婷看了眼手中的花，嘟着嘴说。 “会补上，会补上。”胡六安有点尴尬的说着。 “和你说着玩，你看你头发这么乱也不知道打点摩丝，这么邋遢，客人都让你吓哭。”方雨婷伸手撩了下胡六安蓬乱的头发。 “这几天忙，来不及，明天就去剃头。” 方雨婷将花递给胡六安。 “干嘛？”胡六安有点莫名其妙。 方雨婷没说话，从包里掏出lv围巾套在胡六安的脖子上，左右端详着。 “grazie （谢谢）啊。”一丝暖意涌上胡六安的心头。 “走啦。”方雨婷挎着胡六安的胳膊。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一路走，胡六安一路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肯定着自己的内心独白。 威尼斯的街道两旁布满琳琅满目的商店，华冠丽服的路人行走在古老的街道上，洋溢着人世间的繁华。 希望，如同湛蓝的海水在胡六安的心里荡漾着。 游览半天威尼斯，不知不觉已经是午饭时间。 “哪有吃墨鱼面的餐馆？”胡六安停住脚步，答应过方雨婷的事，他必须记得。 “别吃什么墨鱼面，我和你开玩笑呢。吃一顿面条好几百千里拉，还不如给你留着买衣服。等你赚到钱，带我来吃好不好？”方雨婷扯着胡六安往前走。 “管他呢，咱就奢侈一把。”胡六安继续放眼找寻着餐馆。 “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方雨婷白了眼胡六安，又狠狠的扯了一把他的衣袖。 “行行行，女朋友大人，你说的算，小的遵命就是。”胡六安双手作揖，笑容盈面。 此时对安然的那丝丝留恋，早被胡六安忘到九霄云外去。 胡六安的眼里，如今只有方雨婷。 走累了，他们在酒吧门口各自啃上个夹生火腿片面包，喝着可口可乐，看着人来人往。 “酒吧就我俩做工，能忙得过来？”方雨婷看着酒吧服务员们端着酒水在人群里穿梭，忙碌得不可开交，很是疑惑的看着胡六安。 “这里是威尼斯，生意当然好。我倒是希望我们酒吧生意也有这么兴隆。”胡六安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一切就是自己的未来。 “你说，你我的意大利话都不好，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工人？”方雨婷说道。 “酒吧老板保罗说好免费帮我们一个月，如果我们需要他还可以继续帮忙，毕竟他做那酒吧那么久，有感情。不过，我们要付工资的。” “那还好，我们去拿行李早点回家。” 他俩走过狭窄的巷道来到住家，上楼，告别众人，取走行李。 行李箱的齿轮在街道上吱吱作响，对方雨婷来说好似是对城市的告别。 依依不舍的方雨婷频频回头望着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的往昔有过他哥哥的音容笑貌。 火车缓缓驶出车站，加速行驶，驶向远方。 方雨婷不再回首，将过去深埋在心底。 天，渐渐变黑，夜幕降临，陪伴在她身旁的胡六安就是照亮她前行的月光，她的希望。 在火车上，走了一天，有点疲惫的方雨婷依偎在胡久安的肩膀上酣然入睡。 胡六安也不吵醒方雨婷，直到即将火车到站，才将她轻轻推醒，一起提着行李下车。 李甲早早就在站台等待他们，对着他们招手。 “ciao(你好）老板。”方雨婷看到李甲远远的挥手打招呼。 “你还不过来，安老板就让别的女人抢去了。”李甲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抢不走，抢不走。”胡六安赶紧解释着。 “抢就抢呗。”方雨婷笑的很自信。 李甲先送他们去餐馆，胡六安依旧去厨房帮忙，方雨婷也是闲不住去当跑堂。 “哇塞，这么漂亮。难怪安老板的眼里没有其他女人。”女跑堂徐安乐看到方雨婷如此美丽迷人，不禁惊叹着。 “他，还有女人喜欢啊。”方雨婷微笑着说，满脸洋溢都是喜悦。 “怎么没有？安…。”徐安乐戛然而止然而止，眼神躲闪不再说话。 “谁呀？” “安老板这么帅，哪个女人不喜欢？我也喜欢，就是呀他从来不看我一眼。”差点说出安然的名字，徐安乐赶紧改口打趣着自己，不让方雨婷继续追问下去。 “你也很漂亮啊。”方雨婷还是笑着说。 “对，我也漂亮。那我不要安老板，我要找个比他还要帅的人。哈哈。”徐安乐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会的，肯定会的。” “哈哈。” 欢声笑语之间，气氛霎那间变得非常融洽。 下班之后李甲将他俩送回家，帮忙将行李箱拿到屋内对着胡六安眨眼说道久别似新婚，保重身体呀，兄弟。” 胡六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笑不语。 羞红脸的方雨婷装作没听见，走来走去，打量着一个个房间。 等李甲走后，胡六安拖着行李箱到放着双人床的房间，支吾片刻说道“这，是你的房间。” “你呢，你睡哪？”方雨婷笑着说。 “那有张单人床。” “我睡这，你睡那？” “嘿嘿。” “真心话？”方雨婷右眉微扬，斜斜瞟着他笑。 “假的！” 第55章 干柴烈火 胡六安话音未落就匆匆上前准备亲方雨婷。 “臭死啦，洗澡，洗澡去。”方雨婷笑着推开胡六安。 “一起洗？”胡六安伸长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着她。 “休想！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啊。”方雨婷手指戳了戳胡六安的鼻子，转身从小皮箱里取出睡衣内衣内裤毛巾就去洗澡。 兴奋的胡六安吹着口哨将枕头摆好，还特意抚平床单上皱纹。 “怎么没洗发水沐浴露？”方雨婷在浴室里喊着。 “马上送来。”胡六安拿着东西急不可待的往浴室走去。 “放在地上，不许偷看。” 哗啦啦的流水声，如靡靡之音摄入耳，勾人心魄。 “好好好。”胡六安放下洗发水沐浴露，眼神还是忍不住偷偷瞄去，可浴室的玻璃蒸满水汽，只能是看了个寂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胡六安退出卫生间找出浴洗衣服坐在床边等待着。 吱嘎声，拿着浴巾擦拭头发的方雨婷走出来。 若隐若现的性感在浴衣里波澜起伏，霎那间胡六安心血澎湃，满脸赤红。 “你去洗啦。”方雨婷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侧过身子。 胡六安迫不及待的上前抱着她啃。 “你都是汗，去洗啦。我得吹干头发。”方雨婷的声音是如此温柔，差点醉了胡六安。 三下五除二，不到三分钟，胡六安在浴室里随便冲一下，头发湿漉漉的出来。 “我把你头发吹干，不然容易感冒。”方雨婷拿着吹风机晃了晃。 没椅子，心如鹿撞的胡六安赶紧坐在床沿，依在方雨婷身边陶醉在淡淡的体香之中。 呼呼呼，暖风阵阵吹起，撩起胡六安的头发。 吹风机怎么吹，也吹不散胡六安的心猿意马。手也禁不住不老实起来，游走在方雨婷的柔软地带。 “还没干啦。”方雨婷轻轻的打了下他的头。 “干了，干了。”胡六安骤然站起来抱住她，嘴堵住她的唇，任由吹风机落在床上。 干柴烈火，就这么在秋夜里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地上。 胡六安望着身边酣睡的方雨婷，想起昨夜的淋漓尽致，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 突然间，方雨婷睁开眼看到胡六安痴痴投过来的眼神，娇柔的说“喂，你还没看够呀。” “没有。”胡六安又是凑过去脸亲她。 “起来啦，我们去我们的酒吧看看。”方雨婷的唇轻轻的碰了下胡六安说道。 胡六安有点不情愿的起床，虽然此刻的他也是饥肠辘辘。 方雨婷略略打扮之后，胡六安牵着她的手往广场走到了酒吧。 “mamma mia(我的妈呀），che be ragazza,tua nuova fidanzata ？(多么漂亮的女孩，你新女朋友？）”酒吧老板保罗远远看到方雨婷不禁惊叹着。 “si,si,si （对）。”胡六安笑着说，幸福如天上飞来飞去的白鸽，无处安放。 “你还有旧女朋友？”方雨婷瞪着胡六安说着。 “哪有什么旧女朋友，那是李甲的女跑堂。”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此时的他脑海里闪过安然的影子，不过纵然而逝。 “我认识的？” “不是她，走了。” “哦。” “你喜欢哪个面包？”胡六安赶紧转移话题。 “巧克力。” “我也喜欢。”胡六安用手指指指两个巧克力面包，又点上两杯卡布奇诺。 保罗卖给胡六安酒吧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客人们都不知晓，也没人上来八卦他们。 吃着巧克力面包，方雨婷看着酒吧人来人往，很是心欢的说“很不错呀，安老板。” 胡六安听到安老板三个字，刹那间想起曾经的安然总是这么喊着她，不禁愣住半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门外。 “喂喂喂，你看哪个美女呢。”方雨婷推了下胡六安，把他失魂中推出来。 “没，没看。我想门口以后是不是可以加张桌子。”胡六安匆忙中揪出个理由掩饰自己的情绪，上前端过来两杯点缀着心型的卡布奇诺。 “哇塞。”方雨婷惊叹着，舍不得去搅拌卡布奇诺。 “你会不会打卡布奇诺？” “我打的不好看。”方雨婷终于端起杯小口品尝，微微点头赞许。 “到时候学，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李甲餐馆帮忙。”胡六安看了看手机说。 “每天都要去他那帮忙，你没事不如在酒吧里熟悉熟悉我们未来的客人不更好？” “保罗在公证书没做之前，不想让客人知道酒吧卖给我们。” “为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 “那走吧，去餐馆。”方雨婷站起来将杯子端到吧台。 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漫步大街小巷，来到餐馆。 “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水工打电话说他明天下午到你家去接煤气灶管道。到时候暖灶，你女朋友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啊？”李甲看到胡六安就嚷着走过来。 “我不会烧菜，在家都是我妈烧。”方雨婷有点不好意思的给胡六安抛个尴尬的眼神。 “我会我会，李哥你想吃什么和我说。” “说着玩的，兄弟。三点半，水工说三点半到你家，不过意大利人你也知道，说好的时间从来不会准时到。”李甲看到方雨婷的神情也不再继续打趣。 “我们到时候在家等他来。”说着胡六安就往厨房帮忙。 留在大堂帮忙的方雨婷看到个陌生的跑堂，和徐安乐悄声说“昨天我咋没见过她？” “新来的跑堂，安然听到你要来就逃了。”徐安乐笑嘻嘻的说，半似认真半似玩笑。 “逃走？” “不是啦，大家都说安然喜欢安老板，可安老板的眼里只有你。玩笑的啦，看你紧张的。”徐安乐看到方雨婷的脸渐渐失去笑容，赶紧改口为自己的多语后悔。 “很多女人喜欢他呀，说明他魅力大。好事好事。”方雨婷挤出尴尬的笑脸。 “没有没有，安然说她朋友开餐馆让她去帮忙。”徐安乐赶紧解释着。 第56章 你喜欢就好 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餐馆开始忙碌起来。 方雨婷和徐安乐也没时间聊天，就各做各的事情。 该点菜的去点菜，该上菜的去上菜。 一直到下班，方雨婷没有问起安然，徐安乐也没有提起安然，两人心照不宣就当是一场玩笑。 到家之后方雨婷还是忍不住盘问起胡六安“大家都说你和那什么安然有故事，你说来给我听听？”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我要和阿泰开打包店，安然就是阿泰的小姨子。我们在阿泰那见过，你也知道大家都喜欢八卦，不然的话多无聊。” “你有安然的电话号码吗？” “有呀。” “那你把她电话号码删了。” “干嘛删呀。” “你说她又不是你朋友，一个熟悉的人而已，删掉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方雨婷满脸挂着不高兴。 “我没紧张。”胡六安轻声说道，有点心虚。 “那还不删？” “好好好，删删删。”无奈之下胡六安拿出手机，在方雨婷的注视下删除安然的电话号码。 露出笑容的方雨婷立即搂着胡六安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胡六安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你，删了她的电话号码，不高兴？”方雨婷推开胡六安，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是的，一个电话号码嘛，删了就删了。我在想煤气灶弄好，我们就不用去李甲那蹭饭，每天让他送回家也麻烦。”情急之下胡六安赶紧搬出个合理的理由，装作风轻云淡的说。 “那我们今天不去帮他餐馆忙？” “跑堂不是来了吗，我和李甲说过不去餐馆。其实我在厨房也是打个下手，帮不上什么大忙。有时间我们还是去酒吧看看，熟悉熟悉我们未来的客人。” “嗯嗯。”方雨婷依偎在胡六安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又一个夜晚，他们在激情中度过。 他们醒来之后，阳光普照，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起床后，他们在家吃完早餐之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些食物和日常用品。 他俩提着满满的塑料袋，沿着广场边的廊道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商店，当然胡六安会时不时的偷看着擦肩而过的美女。 突然间，方雨婷的脚步停留在间橱窗面前，一件件珠宝首饰在阳光下耀着醉人的光芒。 “喜欢哪件首饰？”胡六安扫过眼橱房问道。 “我都喜欢，安老板。”方雨婷笑着看着胡六安说。 “那咱就买。” “买什么买，我就看看。”方雨婷推了把胡六安。 “这些首饰又不贵，才两三百千里拉。你挑一件，我送你。”胡六安看了看价钱说道。 “不要啦，咱有钱的时候再说。”方雨婷的眼神依依不舍离开那些诱人的璀璨。 “你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走啦，安老板。”方雨婷笑着推搡着他往前走。 回到家，方雨婷拿出硬面包横着切好涂上层蛋黄酱，撕开真空包装的火腿肉和洗过的沙拉菜夹在一起。 忽然间，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倒背着手，神色奇异的走在她面前。 “去去去，面包还没做好呢。”方雨婷依然笑着推开胡六安，可霎那间笑容被凝固。 盒子！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纸盒在胡六安摊开的手掌里，伸向方雨婷。 “什么哇。”看到盒盖上烫着行金字《damiani》，方雨婷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她还是希望从胡六安口中说出答案。 “送给你的。”胡六安笑着很轻松，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哇。”方雨婷笑的很灿烂，如春天绽放的桃花。 “你打开看。”胡六安依然微笑着，手依旧伸着向着她。 方雨婷放下手中的面包，用纸拭去手中的油腻（手摸过生火腿肉）从胡六安手中接过纸盒。 “打开。” 方雨婷斜瞄了眼胡六安，激动的心怦怦直跳，纸盒打开的瞬间她顿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颗璀璨的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耀着灼灼光芒！ “你喜欢吗？”胡六安略带磁性的嗓音，如同电影对白一般。 方雨婷拿着蓝宝石戒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爱不释手的左右端详着。 “你戴上看看。”胡六安轻轻按着方雨婷的手说道。 方雨婷慢慢将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热恋中），上下左右摆动着手指，欣赏着戒指各个角度的璀璨。 胡六安默默的看着方雨婷手中的戒指，往事突显，骤然间苗苗的笑容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戒指）什么时候买的呀？”方雨婷打断胡六安刹那间的思绪万千。 “以前呀。” “以前？” “我给我妈妈买的。”胡六安立即编出理由打消方雨婷的疑惑。 “那你给我戒指？” “你是我妈的儿媳妇，不给你给谁？”胡六安的眼神不再看着戒指，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方雨婷若隐若现的波涛汹涌。 “你干嘛呀，色眯眯的，去吃面包呀。”方雨婷笑着轻轻的推着他。 胡六安也不说话，凑上吻住她的嘴，又是一番云雨。 温存之后，方雨婷用肩膀挤了挤身旁胡六安问道“戒指多少钱买的？” “一个八翁。” “什么！” “真的是一个八翁里拉呀。” “你疯了呀，买这么贵的戒指。”方雨婷抬起手，爱不释手的端视着戴在无名指的戒指。 “你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不过还是省点，酒吧生意好不好还不知道，你还得学驾照，买车…” “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胡六安望着窗外的远方，飘浮的都是希望。 “你又不是在做偷渡，钱哪有这么好赚。” “做酒吧辛苦点，不过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啦。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你想的美，起来起来啦，吃了我们去酒吧看看。”坐起来方雨婷轻轻打了下胡六安。 “好，好，好。”满脸春风的胡六安笑着起床。 吃完面包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出门往酒吧走去。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是魏小二的电话。 第57章 老虎机 “喂。”胡六安接起魏小二的电话。 “安哥，你在哪呀。” “我在家呢。” “你的酒吧，什么时候开？” “下个星期，（买卖酒吧）合同还没写。” “酒吧什么时候开业告诉我，我一定过来捧场。” “你咋样，小二。” “我还不是一个样，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日子怎么过的。” “小心点。魏小三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一年，判一年。” “一年，很快就会过去。” “嗯，我去有事，记得什么时候开业告诉我。ciao ciao 。” “ciao ciao 。”胡六安挂断电话。 “谁？”方雨婷疑惑的看着胡六安。 “魏小二，以前一起做偷渡的。” “你不是不做偷渡了？” “当然！” “那他找你干嘛？” “问我酒吧什么时候开业。” “以后别和他联系，万一他有事连累着你。” “我们以前跟十三刀做偷渡，而他现在和南霸天一起。放心吧，不会连累到我们的。” “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点好。” 突然间，一阵寒风掠过，一片枯叶飘。 胡六安不禁打了个寒颤，暗自寻思着莫非这就是个不祥的预兆。 “怎么啦？”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面色苍白，急忙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也许着凉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广场胡六安看到酒吧前挤满着人。 生意如此火爆，地上铺满的那一片片的落叶，在胡六安眼里都是一张张一百千里拉，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胡六安不禁加快脚步和方雨婷往酒吧走去。 女人呜咽的哭泣声，从围观的人群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惊诧不已的胡六安挤上前看到个满头银发的老女人靠着椅子，泪流满面呆滞的眼神望着地面上的枯叶，不停抽泣着。 站在酒吧前的保罗没有往日的笑容，皱着眉头满满都是嫌弃的眼神看着女人。 “怎么回事？”挤到保罗身旁的胡六安用意大利语问道。 “她打老虎机把该付电费水费的钱都输光，哭着闹着说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很遗憾，但我又没逼着她打老虎机，她也不是小孩。对不对？”保罗耸耸肩膀双手摊开，很是冷漠的说道。 胡六安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女人，怜悯的心情油然而生，摸了摸口袋。 “你干嘛？”方雨婷一把拽住胡六安的胳膊。 “我…” “她把钱输光，你看这里站着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人伸出援手。你和她非亲非故，就算同情也轮不到你同情。”云雨婷继续死死拽着胡六安的胳膊。 胡六安被方雨婷这么一怼，顿时也是无言以对。 “不好意思，女士。如今结束了，请你离开，我还要做生意。”不耐烦的保罗忍不住上前对着老女人说道。 老女人依旧没有抬头，也不理会保罗，双手捂着脸哭着。 “女士，如果你还不离开，我叫宪兵。”保罗威胁着，语调上升着。 胡六安急忙扯了下保罗，微微摇头给他个眼色往侧旁说话。 保罗迟疑片刻，疑惑的眼神看着胡六安，跟着他走到酒吧另侧。 “如果你叫宪兵来，你也知道老虎机赌钱是非法的，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胡六安轻声说道。 “我也只是吓吓她，我也没那么傻。” “那…？”胡六安心想他迟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想知道保罗如何解决问题。 “她累了就会走，别理她。她又不是第一次哭，放心吧，下个月退休金领过来她还还会来。我去工作去，你们喝什么？” 胡六安叹了口气，跟着保罗走入酒吧。 出于好奇心，胡六安去吧台隔壁的老虎机间的生意怎么样。 胡六安偶尔也打老虎机，有输也有赢，但是他不着迷。 胡六安不明白，为何有些人会让老虎机着迷的丧失心智。 老虎机间，换气扇不停转，弥漫的还是浓浓的烟味。 每个人的脸都是铁青的，略带血丝的眼神都专注着屏幕移动的色彩斑斓，每一次按键声，声声如同毒药渗入肌肤，让人着迷其中，无法自拔。 “bonus (中奖），bonus！”突然有人从椅子上跳下，手舞足蹈的尖叫着，兴奋的脸酱红的如同猪肝那般。 有人欢喜有人忧，今天有人赢钱，有人输钱。 赢钱的人明天也许会输钱，输钱的人明天也许还会输钱。 不管怎样，玩老虎机最终的结果都是输钱，人，是斗不过电脑的。 那人赶紧去喊保罗过来，给他退下积分换钱。 “哇，luigi,今天你运气好，两个美利翁（两百万里拉，一万人民币）！”保罗笑呵呵的说道，玩老虎机不怕人赢钱，就怕没人玩。 等luigi接到那沓钱的时候，那群在酒吧前看女人哭泣的人都纷纷涌到吧台前。 luigi笑着对保罗说“两瓶proso (意大利类似香槟的起泡白葡萄酒），大家喝，我请客。” 嘭，嘭两声，保罗打开proso 一杯杯倒上摆放在柜台上。 “cin cin(干杯）。”酒吧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酒吧外女人的悲伤早已被众人忘却到九霄云外。 等到无人的时候，胡六安上前轻声问保罗“一下子被他赢了两个美利翁，老虎机公司过来结账不会输钱？” “没有人赢钱，谁玩老虎机？放心吧，他赢的钱今天不输回去，明天还会输回去，到最后全部还是送还给老虎机。老虎机挣的钱足够你付房租电费水费，还有工人的工资。franco,我的朋友。这样的话，吧台赚的钱都放你口袋里，还不满意？”保罗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笑着说道。 “老虎机赚这么多？”胡六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起码的，如果你晚上酒吧开迟点还会赚更多。不过，我们活着是为了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工作。是不是？” 胡六安笑而不答，心里想着老外就是懒，有钱也不知道赚。 “rossi 先生(姓氏，意大利人往往打招呼叫的都是对方的姓氏），你酒吧卖给他了？”从酒吧外走来个个子不高，壮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人看了眼胡六安问着保罗。 第58章 签酒吧买卖合同 “是的。他是个能干的年轻人。maresciallo(宪兵队长 ），你要杯咖啡？”保罗破例没有否认酒吧卖给胡六安。 “谢谢，保罗。”宪兵队长也不客气的说。 “咖啡，我请客。”胡六安赶紧说道。他没听懂maresciallo 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到保罗对客人尊重的态度，暗想客人也许有点不简单，不管怎样他想拉拢一下这个客人。 “不用啦。”保罗将胡六安递过来的零钱退回去。 “说好是我请客，就是我请客。”胡六安又把钱退回给保罗。 保罗也不推辞把钱收起来，说“谢谢。”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宪兵队长喝完咖啡，问着胡六安。 “franco 。” “谢谢你的咖啡，franco 。”宪兵队长对着胡六安伸过手来。 “buongiorno (早上好)signore（先生） mare… ”胡六安赶紧伸过手去，不过他记不住全maresciallo（宪兵队长）这个词。 “我是阿里桑德罗 。” “buongiorno,signore 阿里桑德罗。”胡六安刚刚还以为maresciallo 是他的名字。 “罗西先生 ,她输钱就闹，这也不好。下次你别让她进来打老虎机。”阿里桑德罗指了指门外依旧在哭泣的老女人对着保罗说。。 “以后，以后就是franco的事了，我退休我去中国旅行。”保罗笑着说道。 “哈哈，罗西先生旅途愉快。franco，谢谢你的咖啡。 我走了，再见。”阿里桑德罗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阿里桑德罗 的背影消失不见，胡六安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保罗 “marescia…是什么意思？” “就是宪兵队长。” “哦。” “你要和宪兵队长交朋友，以后你用得着他的时候多的是。” “谢谢，谢谢。这是肯定的。”胡六安频频点头同意。 “老虎机老板打电话说下午三点过来和你签合同，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分成？”保罗把胡六安喊到旁侧无人处说道。 “什么意思？” “要钱，他一年给你五个翁，老虎机收入五五分成。如果不要钱，你六他四。你自己看着办。”保罗用手势比划着，生怕胡六安听不懂。 “要钱，目前我们需要钱周转，明年再和他们分成。”方雨婷大概听明白，拽着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嗯。” 保罗听他俩说中文，听得满头雾水，耸耸肩膀，瘪瘪嘴说“qin qion qian (这是意大利人以为的中文，没有任何含义），我是一点都听不懂。” “钱，我们要钱。”胡六安也是做着数钱的手势说道。 “ok。下午见。franco 。”保罗转身忙碌去。 胡六安告别保罗之后也去找李甲，谈论老虎机合同必须还得他做翻译。 当然，晚餐期，胡六安和方雨婷也决定重返餐馆帮助。 互助，是华人在欧洲生存的基石。 时光匆匆，他俩在住家，酒吧，李甲餐馆之间反复往返。 终于，等到星期一，签酒吧合同的日子。 胡六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刮着脸，不留下一根胡子茬，打上摩丝特意穿上刚买的米色休闲西服。 此刻，胡六安和穿着米色风衣，略施粉黛的方雨婷，心情激动着时不时看着窗外。 终于，等待到李甲的到来，他陪伴他们去公证师那签酒吧买卖合同。 “怎么，你们今天去结婚？”李甲看到他俩正儿八经的模样不禁打趣道。 “差不多。”胡六安笑着说道。 就算此刻窗外的天空是阴霾笼罩，对他来说也像是久违的江南烟雨朦胧，一样的美。 李甲带着他们开车来到公证室的时候，保罗早早就笑容满面的等着他们。 对于保罗来说，此时的胡六安就是行走的里拉。 公证师坐在硕大的黑核桃木桌拿着公证书一张一张，面无表情嘀嘀咕咕念个不停，对胡六安来说就唐憎念经文那般，什么都听不懂。 终于，公证师念完放下公证书，往左看保罗一眼，往右看胡六安一眼，又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 公证师语速太快，声线太低沉，胡六安只听懂让他们去屋外做什么，没听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懵懵看着李甲。 “说好的，酒吧一百二十八个翁，明钱是二十个，十个翁黑钱付现金，剩下的分二十四期cambiale (分期付款）公证师的意思是你们私下交钱的时候去门外走廊，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李甲轻声说道。 胡六安站起来走出房门在走廊角落将钱交给保罗 ,数点之后俩人皆大欢喜回房间，去签好买卖合同。 “franco,从现在开始，酒吧是你们的了。”保罗笑着对着胡六安伸过手，笑容有点勉强。 “谢谢，谢谢。”胡六安握着保罗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保罗,你要帮他忙，对于酒吧的工作，他不懂。”李甲说道。 “一定，根据合同我也要帮franco做一个月的酒吧。酒吧对我来说就像我孩子一样，二十三年，不是短时间。”保罗说着说着眼角噙着泪花。 “我们去酒吧看看。”李甲打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酒吧没有征兆的歇业关门，只是大门贴着张更换酒吧经营人的告示。 不知情的顾客们依旧前来，无不惊讶而去。 胡六安来到酒吧之后，卖咖啡的，卖酒水，卖甜点，卖冰冻食品的，卖糖果薯片的推销员陆陆续续而来。 李甲帮胡六安一一将合同谈妥。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胡六安和粉刷工谈好价钱将酒吧重新粉刷一下，改成温馨的淡橙色。 方雨婷也赶紧去门口挂出牌《新经营人。星期天，十月十一号，酒吧即将开业。》 酒吧开业的日期农历八月廿一，是胡六安打电话回家让母亲求的黄道吉日。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 胡六安拿出一看，顿时心情激动起来，来电号码那一串串数字他熟悉的很，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然！ 胡六安准备拒接电话，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接起电话。 方雨婷也在同一时间推门而入。 第59章 酒吧开业 “chi？(谁）hai sbagliato il numero (你打错电话号码）”情急之下胡六安赶紧说起意大利话掩盖真相。 万一让方雨婷晓得是安然打来的电话，大吵大闹，胡六安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 安然也是料到胡六安有什么不对，立即挂断电话。 “打错电话，找什么lorenzo 。”胡六安对着方雨婷又解释一遍。 方雨婷也没感到不妥，径直去吧台看看都有什么酒。 保罗也算大方，不仅留下所有的半瓶酒，还有许多整瓶酒。 “我们的客人都喜欢sambuca 掺咖啡,也有人喜欢掺vechiaromagna, 掺grappa 。而aperol，campari 都是用来掺白葡萄酒，调酒的……”保罗不断的介绍着柜橱里各种酒的用法。 意犹未尽的保罗又教他们如何烤羊角面包，怎么做各种夹肉夹蔬菜面包，拌沙拉，三明治，吐司…等等。 方雨婷仔细的听，一一记在本子里。 次日临到约定时间，保罗又带着胡六安去转电力，煤气，水合同。 酒吧还是沿用原来的名《罗马酒吧》，毕竟是意大利最通用的酒吧名字，几乎所有意大利的城市中心都会有一家酒吧叫《罗马咖啡》。 等他们一切忙碌完，转眼之间就是星期六清晨。 早早就醒过来的胡六安准备完毕，拿着酒吧钥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满满的都是对着未来的憧憬。 “走啊，上班去啊。安，老，板。”喜悦万分的方雨婷推着胡六安。 “还早着啊。”胡六安看看手表才五点，酒吧五点半开门。 胡六安住家到酒吧，步行最多也是七八分钟的路程。 “我们去烤羊角面包，早点开门，万一有谁来喝咖啡呢？走走走。”方雨婷急不可待的拿起挎包往门外走。 “保罗他五点半才来，万一…” “有什么好担心的。走吧，我给你打杯卡布奇诺，我昨天可是练了一整天。”方雨婷拉着胡六安就走。 有点激动，有点忐忑的胡六安和方雨婷迈出家门。 天还黑蒙蒙，城市的灯光散散俩俩，有些冷清。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等他们走到酒吧的时候，保罗居然已经在酒吧前，一边踱着步一边吸着烟。 也许他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对不起，保罗。我们来迟了…”胡六安快步走上说道。 “没有没有，我每天清晨五点都会自然醒过来，三十年的习惯一下子改变不了。”保罗摊开双手比划着，苦笑着说道。 “ok ok，我们去工作。”胡六安也是笑着关闭警报，打开酒吧大门，打开所有的灯。 “第一杯咖啡有点苦，如果不是给客人做卡布其诺的话，我都倒掉。你们谁要卡布其诺？”走进酒吧保罗径直走向咖啡机说道。 “我来，我来。”方雨婷赶紧上前抢在保罗之前做卡布其诺。 “钢杯稍稍斜着往左倾下，将喷汽管稍稍打开，稳住。现在，你慢慢上下移动钢杯，等牛奶自己转起来有泡沫就停下来。对，就这样，很好很好。”保罗教着方雨婷做新酒吧的第一杯咖啡。 “不错呀。”胡六安加上两包糖，搅拌均匀之后端起卡布其诺喝上一口。 虽然第一杯卡布其诺有点苦。胡六安，还是点头称好。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方雨婷微翘起头，一脸的傲娇朝向胡六安。 “大家好，我们是酒吧的第一批客人吗？”穿着制服的阿里桑德罗和个年轻的宪兵推门而入，说道。 “ciao” “ciao” 胡六安和方雨婷盈着笑脸打招呼。 “漂亮的小姐，（我是）阿里桑德罗。”宪兵队长对着方雨婷伸过手来。 “莫尼卡。”方雨婷微笑的和他握手。 “对对对，你们是第一批客人。喝什么？我请客。”胡六安立即放下手中的卡布奇诺，匆匆说道。 “不不不，第一次，必须付钱。下次，下次你请客。谢谢，franco。两千里拉？”阿里桑德罗摸出零钱放在收银台上。 方雨婷看了看胡六安，迟疑不决该不该拿钱。” “收钱吧，宪兵队长的钱会带来好运。”保罗上前化解问题。 “谢谢。”方雨婷微笑着收过钱。 “有什么麻烦找我。franco，保罗，莫尼卡，再见。”阿里桑德罗带着宪兵走出酒吧。 客人们一个接一个走入大门，看到站吧台后的胡六安倒没有太多的惊奇，个个报之以微笑，打招呼。 胡六安几乎天天都在酒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又有传闻《罗马酒吧》被中国人买走的消息，大家早就认定这人就是胡六安。 三两老太太说笑着推门而入，看到吧台里的胡六安皱了皱眉头，轻声嘀咕着什么，返身而去。 “为什么，她们走了，因为我们是中国人吗？”方雨婷惊诧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愚蠢的人还是有很多，她们看不起外国人。”保罗耸肩摊手说道。 “咖啡。” “巧克力牛角面包，卡布奇诺。” “两个果酱面包，两杯咖啡。” “夹生肉面包，一杯榨橙汁。” “咖啡，一瓶矿泉水。” …………………… 客人们此起彼伏的声音，瞬间就冲散方才的不愉快。 “他，franco.她，莫妮卡.新的酒吧经营人。优秀的人。”保罗和客人一一介绍着胡六安他们。 酒吧新开张，过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人来人往，手忙脚乱的胡六安和方雨婷，内心荡漾着快乐的海洋。 “阿安，生意不错嘛，恭喜恭喜。”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胡六安侧身响起。 “董老板！”胡六安看到刘甲侧旁笑容有点勉强的董老板，惊喜的喊出声来。 董老板看了看四周轻声对着胡六安说“出来一下，我和你有点事说。” 胡六安看到董老板那么一本正经，纳闷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走到门口，董老板直接问道“那些钱，你和魏小二私吞了，是不是？” 第60章 我去和刀疤对质 “我私吞什么钱？”胡六安惊诧万分。 “那些从偷渡客收得钱。”董老板平静的说。 “除了分给兄弟们的钱，我都按时交给刀疤。你可以问魏小二，他也在场。”胡六安解释着。 “刀疤说你们没有把钱给他。魏小三出事之后，你失踪不见，魏小二去帮南霸天做事。” “刀疤胡说！前段时间，他在这找到过我，让我继续和他做事。” “他说出事之后就没有看到你。” “他说谎！” “我也知道他说谎。”董老板还很平静。 “vafacullo，我去找刀疤对质！”胡六安忍住怒气，深深吸口气。 “你今天开业，你先忙着。过几天，我和你找刀疤去，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董老板急忙拉住他。 “阿安，来两杯咖啡。”李甲看到气氛有点僵硬，赶紧上前转移话题。 冷静下来的胡六安吐出粗气往酒吧里走去。 “怎么啦？”方雨婷看到神色凝重的胡六安赶紧问起。 “没什么，忙忙忙，先忙。等会和你说。”胡六安上前做了两杯咖啡端出去。 “刀疤说魏小三坐牢是你们的苦肉计，在他来收钱之前让宪兵查封住家，抓人，借口钱被宪兵没收，其实是你俩私吞…”董老板接到咖啡，用调羹搅着没有放糖的咖啡，眼睛直视着胡六安说道。 “刀疤说我们私吞多少钱？”胡六安坐在董老板身边低声问着。 “七八百个翁（一个翁五千人民币）。” “呵呵，不少呀。” “阿安，我信你。不过七八百翁毕竟不是笔小数目，我得弄明白。你忙，过几天我来找你。”董老板喝完咖啡站起来。 有点失魂落魄的胡六安也不知道挽留离去的董老板和李甲，直到汽车离开他的视线才缓过神来转身往酒吧里走去。 嘭的声，一不小心胡六安撞到门框，刹那间痛得他呲牙皱眉。 可面对客人们投过来惊诧的眼光，胡六安只能忍住疼痛，尴尬的对众人笑着走向吧台。 “董老板走了？”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独自如此恍惚回来，过来轻声问道。 “我去打个电话。”胡六安往仓库间走去。 “什么事？”方雨婷急忙问。 “没，没什么。”胡六安走入仓库间关上门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魏小二。 “阿安，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忙，明天我过来捧场。” “你身边有人不？” “没，没人。怎么啦？”魏小二听到胡六安的语气顿时觉得不对劲，急忙说着往门外走去。 “刀疤和董老板说你我把带人的钱都私吞。” “你怎么说？” “我实话实说，钱，本来我们就给了刀疤。”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董老板说我们得去十三刀那和刀疤对质。” “我去找刀疤对质？呸！他有胆量来这找我。我不一枪嘣了他，我他妈的不是魏小二！” 胡六安无言以对，毕竟魏小二如今替南霸天做事，他是不会去找十三刀解释。 就算魏小二去和刀疤对质，十三刀怎么会相信敌对人的话？ “要不然，你也别做什么酒吧，过来我们一起干偷渡。” “没事没事，我就是和你说一下。董老板他相信我，一切就会水落石出，没事没事。”胡六安强装镇定的说着，手却微微颤抖着。 “这样吧，明天，我来你酒吧。不要担心，十三刀他想干我们就跟他干，他想谈我们就跟他谈。放心，兄弟。” “好，那我去忙。”胡六安听到方雨婷喊他赶紧挂掉电话。 客人挤满酒吧，方雨婷忙碌着一边收款，一边收拾吧台。 保罗忙碌着给客人递上咖啡，卡布奇诺，各种甜的咸的早点等等。 桌上零零乱乱着一个个咖啡杯，小碟子，调羹。餐巾纸，撕破的糖包装纸或在桌上或是与面包屑散落在地上。 胡六安赶紧上去忙碌着，直到九点早餐期过去才缓过神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方雨婷趁着有点空隙时间赶紧问道。 “刀疤说我们没有把收的偷渡钱给他。” “你，钱给他时候他有没有给你收据。” “没有。” “那你怎么说的清楚，当时交钱的时候你们几个人在？” “我，魏小二，刀疤，还有一个叫大头鬼什么的，头特别大，跟刀疤的。” “那怎么办？” “董老板让我去找刀疤对质。” “他们会信你说的？” “不会。” “那你还去？” “这事必须了结，不然的话我们怎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可别乱来。”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如今我是有家的人，我不会乱来，也不会让别人乱来。”胡六安看着方雨婷，坚定的说道。 “保罗,五杯咖啡打包带走。”客人的声音打断胡六安他们的谈话。 又是一轮忙碌，胡六安也暂时忘却烦忧，劳作着。 “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方雨婷一闲下来就不无担忧的问起。 “十三刀只是找个借口不想把钱分给老板。如果是刀疤私吞嫁祸给我，十三刀早就找上门来。上次刀疤来找过我，让我继续和他们干。他都知道我在李甲这，十三刀怎能不知道？” “可是…” “董老板是明白人，他也知道是十三刀搞得鬼。他，不会为难我的，放心。”胡六安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着她。 方雨婷也没说什么，拿起抹布去擦拭门外的桌椅。 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内心如何波动，生活还要继续。 往前走的方雨婷对着每个迎面而来的客人报以微笑，似乎一切事都没有发生。 午餐期，有客人打电话预定吃餐（冰冻食品在微波炉加热）。 胡六安拿着刀叉纸巾放好在桌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叮呤呤手机响起，胡六安一看是魏小二来电赶紧往门口走接起电话。 “阿安，你在店里吧，我这就往你那里开车。”魏小二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着。 “我在酒吧呢。”胡六安看到客人走过来立马堆起笑脸打招呼“ciao（你好）。” “你酒吧在哪里？” “在市中的piazza，酒吧名叫《罗马酒吧》。” “ciao ciao（再见）。”魏小二也不多话直接挂掉电话。 第61章 把他们干掉 “又是谁的电话？”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急忙问道，连热好的番茄肉沫面都不知道端给客人。 “魏小二。” “他找你干嘛？” “说事吧。” “你别乱来。” “怎么会呢，放心吧，没事的。”胡六安接过盘子将面端给客人。 “franco，我去吃点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知道的话喊我。”保罗拿着夹肉面包往仓库走去。 “ok ok 。”胡六安从洗碗机端出洗好的杯碟刀叉放归原处，看到方雨婷愁着眉头楞着，突然走在她面前做出个鬼脸。 “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方雨婷顿时被惹出苦笑，打了他一下。 “你这么漂亮，我有什么不开心的？”胡六安趁无人注意，偷偷亲了下她的脸颊。 “哎呀，我算服了你了。去去去，去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没人，你也去吃点东西。”被惹笑的方雨婷推开胡六安。 还没等胡六安啃完面包，又有群客人来喝咖啡。 胡六安匆匆将面包塞入嘴里，擦把嘴就去忙活，让方雨婷也去吃东西。 “今天酒吧刚开张，人多一点。如果每天都是这样，你将会是意大利最富有人，franco。”保罗看到他俩忙得团团转，笑着说道。 “嘿嘿，谢谢保罗 。”忙碌的生活暂时让胡六安忘却烦忧。 做咖啡，端咖啡，收钱，收咖啡杯。 倒酒，端酒，收钱，收酒杯。 反反复复，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 “安老板，恭喜恭喜。”突然间，魏小二和阿东出现在吧台前。 “你们来的这么快？”胡六安有点惊讶。 “我们送人到这附近，顺便就过来看看你。安哥，生意不错嘛。”魏小二看了看酒吧椅子都坐满人，说道。 站在魏小二身边的阿东却是偷偷的，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眼里不知是嫉妒还是怨恨。 不过在胡六安的眼神投向阿东之前，他瞬间就变成笑脸说道“恭喜恭喜，安哥。” “你们喝什么？”胡六安放好杯子说道。 “冰啤酒。” “冰啤酒。” 魏小二和阿东异口同声的说道。 胡六安端着两杯啤酒和他们往门口边走边谈。 “阿安，十三刀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去和刀疤对质。给钱的当时，不止你我还有大头鬼呀。” “十三刀和刀疤本来就是合伙算计大刀劈。就算不是这样的，我们给钱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和刀疤一伙的，刀疤说我们没有给过他钱，那些人肯定也会说没有。到时候，你说十三刀会相信他们的话还是你的话？”魏小二猛喝口啤酒，和胡六安眼对着眼说。 胡六安听了沉默不语，他也知道魏小二所说的有理，不过他没有选择，只能去和刀疤对质。 “其实呀，我倒是有更好的方法。”魏小二顿了下说。 胡六安看了眼阿东，还是没有说话。 “放心吧，阿东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当初不就是些小过节，不打不相识，都过去了嘛。”魏小二立即就看穿胡六安的心思。 “都是那烂婊子（苗苗）惹的祸，那点小事早就过去了。是不是，安哥？”阿东堆着阿谀的假笑说道。 “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小二，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把他们都干掉！”魏小二将手中的烟头弹出，在空中划出弧线掉落在清洁的人行道，特别的突兀显眼。 “他们？” “对，就是刀疤他们，我们来个斩草除根，干掉他们！不然的话你的日子也不会安宁，刀疤嫁祸于你，迟早会找上门来 。” “他们知道我没钱，就算找上门来，找我有什么用。” “他们得演戏给大刀劈看，他们得假装尽力让你把钱还给他们。而我，他们知道在威尼斯斗不过我，不敢来。我是为你着想呀，兄弟。”魏小二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胡六安，显得很真诚的样子。 “你们不吃点什么？”方雨婷见胡六安半天没进去就出来看看。 “不啦不啦，嫂子，你忙你忙，我和安哥叙叙旧，马上就走。”魏小二对着她微笑着。 阿东却是偷偷打量着方雨婷的波澜起伏，在胡六安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收回视线，咽了口水像是对胡六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真漂亮，他妈的比苗苗漂亮多了。” “那我去忙了，你们开心。”方雨婷对着他们笑笑转身离去。 阿东的魂随着方雨婷的脚步走，不过有胡六安在，他只能强行把魂收回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阿东匆匆点上根烟抽着，而不像平常那样先给魏小二点上烟。 “要不，兄弟，你也别做什么酒吧。我们俩一起干，干掉刀疤，干掉十三刀，最后他妈的干掉南霸天。到时候，整个北方就是你我的天下！”魏小二愤慨激昂的说着，引得客人们纷纷投过惊诧的眼神。 “再说，再说，以后再说吧。我去给你们拿酒。”胡六安赶紧转移话题，他怕魏小二的大嗓门惊吓到客人。 “不喝酒啦。我还要去米兰，你好好考虑。安哥。”魏小二拍了拍胡六安的手臂说道。 “我去下bagno (厕所)啊。”阿东匆匆往里走，走到吧台前死死盯着方雨婷盈满的胸部却不说话。 “你要喝什么？”方雨婷看到阿东猥琐的眼神，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老板娘，你，真漂亮。bagno在哪？”阿东瞬间堆起假笑说。 方雨婷顺手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懒得和他说话。 就这么几步路，阿东还是时不时回头看方雨婷翘起的性感部位，以至于差点和客人撞满怀。 “老板娘，走啦。”阿东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看了眼方雨婷的胸。 “ciao。”方雨婷机械性的回复着，看也不看阿东一眼，自顾自的忙碌着。 胡六安送走魏小二和阿东，也赶紧过来帮忙。 “那个小个子是不是上次在米兰想和你打架的人？”方雨婷满脸的疑惑不解。 “是他，阿东。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如今他跟魏小二做事。” “我反正不喜欢这个人，贼眉鼠眼不是好东西。”方雨婷还是忍住没说出阿东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猥琐。 第62章 生意比昨日火爆 “反正我们也不和他打交道。”胡六安不以为然的说，如今的阿东真不在他眼中。 “魏小二和你说什么？”方雨婷问着。 “没说什么，魏小二就说他不怕刀疤他们。” “小二当然不怕，他又没事业。我们怎么办？” “董老板他会想办法的，钱在十三刀那，找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又没钱。”胡六安只能如此安慰着方雨婷，魏小二和他说的话暂时藏在心里。 “可是…” “没事的，我们等董老板的消息。我去老虎机间看看。”胡六安努力掩饰自己的焦躁不安，不让她看出来。 一切都正常，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如此兴隆，让胡六安暂时忘却忧愁，忙碌着直到酒吧打烊。 “这里已经有五个翁！”回到家，方雨婷数着数着钱惊喜的叫出声来。 “这么多？” “你把老虎机的钱也混在里头吧？” “嗯。” “难怪有这么多钱，明天钱分开算。这样我们才知道cassa（收银台）做多少。” “都是我们的钱，分那么清干嘛。”坐在沙发上的胡六安从口袋里掏烟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准备点上。 “喂喂喂，大老板，屋里不许抽烟，不然的话乌烟瘴气的，我可和你说过的。钱，当然得分开计帐，还得分开计上日常开支，酒吧开支。”方雨婷上前叉着腰，面带笑容对着胡六安责备着。 “好好好，老板娘说的算。老板娘，有什么好吃的？”胡六安赶将烟收起。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不是从酒吧拿回家那些没卖掉的夹肉面包，甜点我送给保罗了。”方雨婷轻轻拧了下胡六安的耳朵。 “吃那些东西呀。” “今天你就吃这些，明天给你煎牛排吃。我去洗澡了。”方雨婷放下包去拿换洗的衣服。 “一起洗？”胡六安立即提起精神，跳起来暧昧的笑着说道。 “一起你个鬼，你还不累呀。”走过的方雨婷笑着推了把他。 “鬼才累呢。”胡六安赶紧将衣服脱下扔在床上，笑着跟上去。 热水从花洒喷头散开，弥漫水蒸汽之中的方雨婷双手游动，拭擦着自己起伏波澜。 血脉偾张的胡六安立即上前吻着方雨婷的唇，手抓着柔软的山峦，揉搓着。 水哗啦啦的流淌声，荷尔蒙爆棚的撞击声，相互交织，奏起爱的交响曲。 “走啦，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笑的春风满面的方雨婷把意犹未尽的胡六安往卫生间门外推。 “我是金刚，是不是？”胡六安坏笑着返身搂着她。 “好啦好啦，六毛的金刚 ，去，去吃饭啦。”方雨婷轻轻推开他，拍了下他的屁股娇声说道。 胡六安在微波炉加热下夹肉面包，拿着从酒吧里拿回的半瓶红酒，各自倒上半杯。 “cin。” “cin。” “我们就算一天赚两个翁，一个月就有六十个翁，酒吧的钱不是三个月就赚回来了？”方雨婷兴高采烈的算起账来。 “哪有你这算法，老虎机钱我们还得给他们四成。今天赔出少钱剩多，明天赔出多就不会剩这么多钱。我们还得除去费用，再说保罗这个月是免费帮忙。下个月如果他肯帮我们做，还得付他工资。到时候也没多少剩余，不过比做工工资肯定要多。”胡六安一板一眼的和方雨婷算起账来。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 胡六安不禁有些惊慌，不知道来电是祸还是福。 拿起手机一看，胡六安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李甲的电话。 “安老板，生意怎么样？” “李哥，我哪是什么老板呀。还行还行，生意挺好的，谢谢你。” “生意好就好。你放心，你的事大哥他说会替你摆平。” “谢谢李哥。” “谢什么谢，兄弟嘛。明天早上我来喝咖啡，你们请客。” “肯定肯定，让大家都来。” “好，我打麻将。ciao ciao 。”李甲挂断电话。 “你也听到，李甲让我们不用担心。”胡六安既是安慰方雨婷也是安慰自己。 “董老板确定能搞定这事？”方雨婷还是不无疑惑的问道。 “董老板是谁呀？他可是大刀劈！” “但愿如此。” “一定会的。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胡六安不想在忧郁的气氛中结束晚餐，岔开话题。 “八字还没一撇，谁说要嫁给你了？”方雨婷笑着起身拿着杯碟去洗，胡六安也赶紧也拿起剩下的餐具跟上去帮忙。 “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洗就够了。” “我来陪陪你。” “无事献殷勤，你这个六毛不安好心。”洗好餐具的方雨婷笑着指着胡六安的额头说道。 “这次你可说的真对。”胡六安一把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灯，灯，灯。”方雨婷急忙指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 “关什么灯，不关灯才能看得更清楚你呀。”胡六安说着，手也没闲着。 “六毛！” 清晨，迷迷糊糊的胡六安被方雨婷推醒。 胡六安嗯了声转身又睡。 “晚上不是挺生龙活虎的，怎么早上就起不来了？”方雨婷轻轻揪着胡六安的耳朵，撅着嘴笑着说道。 “谁说，起，不来。你摸摸。”胡六安睁开眼，一语双关的坏笑着说道。 “还闹，都几点了。” “好好好，起床起床，马上起床。” 等他俩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有点漆黑，城市灯火寥寥。 方雨婷挽着胡六安，走在大街上，冰冷的寒风也止不住心里涌起的暖意。 酒吧门口，依旧等候着的保罗，依旧的笑容，似乎一切都与昨日一样。 从昨日起，城市里纷纷传说着《caffè roma 》新的经营者是个非常漂亮，有双大奶的中国年轻女子。 男人们纷纷前来亲眼目睹，人来客往，酒吧生意反而比昨日更火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董老板没有来找胡六安，刀疤也没有来，魏小三也没有来，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 这天，胡六安弯着身子从洗杯机里端出洗好咖啡杯。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吧台前传来“安老板，两杯咖啡。” 第63章 和董老板去找刀疤 胡六安猛的抬起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安老板，你可是答应过我，请我喝咖啡的哦。”安然和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站在吧台前，微笑着说着。 “ciao 。”方雨婷看到安然他们就过来打招呼。 “安然，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安然。”胡六安匆匆对着方雨婷说着，心跳加速，就像小时候偷糖果被人差点抓住的那种感觉。 “你们好，喝咖啡还是卡布奇诺？”方雨婷微笑着问道。 “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 在意大利，中国人大多数都喜欢喝卡布奇诺，不分早中晚。 而意大利人往往只是早餐时期喝卡布奇诺。 “老板娘，你真漂亮。”安然说话的时候看了眼胡六安，似乎是说给他听。 “你才漂亮呢，安然。你男朋友也帅。” “李甲餐馆的大厨回工要去开餐馆。大正是我在mantova 一起做工的大厨，我带他来试工。” “你朋友的餐馆？那你朋友不是没大厨了…” “我朋友餐馆卖掉了。”安然解释着。 “不是刚刚开业？” “合伙人打架，就卖了呀。” “生意不好？” “生意不错呀。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乱。”陈大正急忙插上话解释，如果餐馆生意不好，大家肯会质疑大厨的手艺不好。 “怎么乱法？”方雨婷立马八卦起来。 “小老板说大老板和他老婆相好，大老板却说小老板和他老婆相好。两人争着争着就打起来了……”陈大正说着说着居然笑起来。 “那，到底谁和谁相好？” “感情这东西，谁知道呢。”安然若有所指的说道。 “那，你也到李甲老板那做跑堂？”方雨婷将吧台上卡布奇诺杯收起，问着安然。 “没有。” “你男朋友那么帅，李老板那可是美女多多。你让他一个人在那做工，你放心呀？”方雨婷打趣着。 “大正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安然笑着说，笑得很勉强。 “她看不上我。”陈大正耸耸肩膀装着很受伤的样子说道。 “三杯咖啡，美丽的姑娘。”客人们冲向方雨婷说的声音打断他们的交谈。 “安老板，老板娘。你们忙，那我走啦。”安然准备从口袋里掏钱。 “你干嘛呢。”胡六安急忙说道。 “你们做生意的啊。” “你看不起我呀。” “好吧好吧。谢谢啦，老板，老板娘。ciao,ciao 。”安然收起钱挥手和他们告别。 “你干嘛不到李甲那做跑堂？”送他们到门口的胡六安突然问道。 “我干嘛要去那做跑堂啊？” “近点，大家一起玩。” “玩什么玩，看你们玩秀恩爱呀。”安然的笑容很苦涩。 胡六安一下子接不上话，不知如何回复，只能尴尬的报以微笑。 “开玩笑啊，安老板。李甲那里有跑堂，暂时不需要我。mantova也不远，我会过来玩的。”安然笑着拍了拍胡六安的胳膊。 “安然肯定会来，来看我。”陈大正呲笑着说。 “我看你个头！”安然猛得将陈大正推出大门。 胡六安又看了一眼安然的背影才转身返回酒吧继续工作。 “喂喂喂，你说安然这么漂亮，你有没有对她动过坏脑筋？”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神情有丝恍惚， 就半真半假地和他开起玩笑。 “她怎么会看上我？” “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你的意思是她看不上你，你看上她喽？” “不可能，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人。” “怎么不一样？” “我是男的，她是女的，男女有别呀。” “去去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腔滑调。”方雨婷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 胡六安也笑着，笑着笑着笑容突然凝固。 此时的他，看到董老板一脸严肃的走进酒吧。 “老板…”胡六安赶紧迎上去和董老板在角落那张桌旁坐下。 “我找到大头鬼，他证实你们确实把钱交给刀疤。” “那…” “今晚你酒吧关门，我和你去找刀疤对质。我就想看看到底是刀疤还是十三刀想贪那笔钱。” “嗯。” “其实，偷渡嘛我也没出什么力。十三刀直接说不分给我也没关系，不过耍我就不好，毕竟是多年的兄弟。” “老板，喝什么？” “咖啡。” 胡六安站起来去吧台做了杯咖啡端在老董面前。 “不过，如果他妈的是刀疤搞鬼，我可饶不了他。”董老板猛搅着咖啡，连咖啡搅出杯都不知道。 “嗯。” “那你几点关门？” “不是星期五六天，平时晚上也没有什么人，随时可以关门。”胡六安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有机会可以洗清嫌疑， “那我去李甲那坐坐，今晚十点，我们去米兰。你忙你忙。”董老板喝完咖啡拭下嘴角就站起来。 胡六安送董老板出门立即返回吧台对着方雨婷说“没事了，没事了。” “董老板他怎么说？” “我们把钱交给刀疤的时候，还有个叫大头鬼的人在场。董老板找到大头鬼问明事实。对了，关门之后我要和董老板去米兰一趟，今晚你去李甲那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明早我来酒吧开门，你迟点来没事。” “你干嘛去？” “就是去当面和十三刀说说清楚。” “你一个人去？” “我和董老板一起去，董老板是十三刀的老大。放心吧，没事的，到时候我和你联系。”胡六安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忐忑不安，安慰着她。 时光在忙碌中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十点关门时间，董老板如约而至。 他们将方雨婷送到刘甲住家，就直奔米兰方向。 夜，非常的冷，路旁的野草都冻成冰雕，僵立在没有月光的夜色里。 “老板，你货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胡六安有点好奇的问着，董老板说过是和十三刀合伙做生意。 “事，办得差不多。你说我如今还能信十三刀？那些货款都是国内那一班兄弟们搭股凑集的，我可不能辜负他们。” “那你自己做贸易生意？”胡六安给董老板递上支烟，给他点上。 第64章 车祸 “这里生意一切都是十三刀打理，我独自做不了生意。”董老板吐口烟，有些无奈。 “货，都从中国发出来了？”胡六安问道。 “一部分集装箱已经在路上。钱没打款过去，别的厂家也不肯发余货。十三刀不是说钱被你们吞了，让我和厂家说说先发货，等我们凑齐钱就付款。” “老板，这不很明显，十三刀想算计你。” “我知道，不过多年的兄弟我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希望，是刀疤一个人的错。”董老板急促呼吸着。 “不太可能，不可能是一个人刀疤所为。老板。” “我知道。我带你去找十三刀，也只不过让他明白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没翻脸，只不过念兄弟情分而已。” “那些从中国发出来的货，怎么办？” “那些货款是我兄弟的钱，货，当然是我的。” “十三刀他会同意？” “货是我的，我说的算。” “会不会有麻烦？” “有，肯定有麻烦。就看十三刀还念不念情义。事情是公是母都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吧。”董老板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老板，你说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在跟着我们？”胡六安突然皱起眉头说道。 “哦，我没注意。怎么回事？”董老板急忙往后视镜瞥去。 “那辆车从我们出城一直在我们身后。”偷渡生涯练成的警惕性，胡六安还没丢失。 董老板立即减速，看看对方汽车有什么反应。 黑暗中，汽车恰恰就在此时突然拐弯，拐向旁侧的田间小路，拐出他们的视线。 “老板，汽车不跟我们了。你说是偶然，还是他们发现我们发现他跟踪我们？”胡六安干脆摇下车窗往后看，没有看到任何车辆行驶在路上。 “凑巧吧。”董老板又看了眼后视镜，从旁侧摸出根烟，不以为然的说道。 胡六安立马打出打火机正准备给他点上烟，突然大喊“小心，车子撞…” 前方不到二十米，三岔路口右侧突然冲出辆大卡车对着他们飞速撞过来。 情急之下，董老板拼命将方向盘往左打。可是大卡车离他们距离太近，还是狠狠撞到他们的车尾。 汽车在公路急速旋转几个圈，轰的声，撞在路边的田野里。 肇事卡车也不停下，反而加速逃离现场场，消失在夜幕深处。 嘭的声，安全气囊骤然弹出将胡六安重重压在座椅上。 惊魂甫定的胡六安吐着粗气，呆望着泥泞不堪的车窗。 足足半分钟过后，庆幸自己还活着的胡六安感觉隐隐有些疼痛从左侧小腿处传来，不过，试了下脚还能动。 胡六安又试着转转脖子，动动胳膊，都无大碍。 此时的胡六安才反应过来董老板没有动静，赶紧转头看去。 夜很黑，不过还是有点可见度。 座椅上的董老板的四肢被安全气囊压得死死的，闭着眼睛，只有偶尔翕动的鼻子才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老板，老板。”胡六安轻轻推着董老板的肩膀喊道。 董老板没有反应。 胡六安把手指伸到董老板鼻子下，还好，有呼吸。 缓过神来的胡六安找手机，可他摸遍口袋也没找到手机。 还好车顶棚的灯没坏，胡六安按起之后借着灯光在座椅下找到手机拨打电话给刘甲。 “喂。”李甲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牌稀里哗啦移动的声音。 “出，出事了…”胡六安喘着粗气，努力挤出话来。 “怎么了！” “车，车，车翻了…” “没伤着吧。” “我没事。老板他晕过去了……” “你们在哪！” “城外往米兰走的路上，那个大的三岔口附近田里，我还在车里。” “打118（意大利在各种危急情况下请求医疗急救的电话号码）没？” “没有，我怕说不懂。” “好，我就叫救护车，我也马上就来。”李甲立即挂断电话，拨打急救电话。 趁着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候，胡六安费劲推开车门出去看看情况。 哗的声，胡六安感觉自己似乎踏入个水坑，冰凉从脚底骤然袭来，泥土乱溅。 放眼望去，胡六安暗自庆幸菩萨保佑，让自己躲过劫难。 汽车恰恰撞落在路边几乎干涸的沟渠（用于输送灌溉用水），水也就到脚踝那么浅，不过沟渠有着厚厚的淤泥，正好起缓冲作用救了他们的命。 胡六安爬上沟渠往路面上走去，这样救护车过来容易看到他们。 “出什么事？”一辆汽车急速停在胡六安身侧，一个中年男人从车窗里探出个头问道。 “车祸。” “我叫救护车？” “叫了，谢谢。” “你要帮忙吗？” “我不知道我们所处的准确位置，可以告诉我朋友吗？”胡六安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甲。 “我已经出发，你说的是往米兰走的那条大路。是不是？” “我身边有个老外，让他告诉你准确地址。”胡六安急忙将手机递给老外。 老外和李甲解释清楚之后就将手机还给胡六安问“你确定不要帮忙？” “谢谢谢，不用了，我朋友马上就来。”胡六安由衷感谢着，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不消片刻，跟着李甲一起过来的方雨婷瞬间从车里跑出来，噙着泪水冲过去抱住胡六安。 “没事，我没事。”胡六安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紧张的说不出话的方雨婷，只是抱着胡六安不停抽啜着。 哎哟哎，哎哟哎…救护车伴随着鸣笛声呼啸而至。 呜呜呜，呜呜呜……警车也紧跟着来到车祸现场。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直奔董老板所在的汽车匆匆而去。 警察下车走向胡六安没有问伤势如何，反而是立即掏出酒精检测仪让他吹气检查酒精含量。 “我不是司机，司机困在车里。”胡六安解释着。 警察照样让胡六安测试酒精含量，接着又让他显示证件登记。 此刻，董老板也被医护人员从车里抬出来。 警察也让胡六安上救护车，与董老板一起送往医院急救中心。 第65章 董老板失忆 医院检查结果，胡六安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小腿处有点淤青。 等胡六安出来的时候，李甲和方雨婷早已赶到急救中心。 “我真的没事。”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焦急万分的神情赶紧说道。 “大哥呢？”李甲急急问道。 “人还在抢救室。” 不一会儿，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刘甲赶紧迎上去询问董老板的病情。 医生寥寥几语，说完就匆匆离去。 “怎么说？”胡六安急忙问道。 “大哥人已经苏醒，无大碍。就是头受到撞击，淤血导致他处于失忆状态，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李甲愁云满面的说着。 “我认为不是一场简单的交通意外，明天我和你说说。”胡六安轻声和李甲说道，努力不让方雨婷听到。 “啊，与你们车相撞的是什么车？”李甲愣了一下问道。 “大卡车，什么牌子的卡车，我不知道，当时我懵懂了。我就看到卡车对着我们直冲过来…” “人呢，老董人呢！”（孙伟珍）董老板老婆从门口匆匆赶过来冲着李甲问着。 “大哥他没有受什么伤，就是…” “你说，你说！” “医生说他需要点时间才能恢复记忆，大嫂你别担心，这症状我客人上次出车祸也是如此，早就恢复正常，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后遗症。”李甲情急之中立即编织出谎言来安慰她。 “医生，医生呢，在哪？”孙伟珍四处张望，寻找医生求实病情。 “医生还在抢救室，没事的，大哥没事的。你看阿安不好好的。” “你说，你说他，他，他，他，你说（董老板的伤势）”孙伟珍语无伦次的对着胡六安说。 “老板没有外伤，我没有看到老板流血。” “那老董怎么还没有出来？”孙伟珍眼神又直勾勾的看着急救室大门。 千等万等，急救室大门终于打开。 孙伟珍立即冲向被推出的担架车，却被女护士拦住。 “我是他老婆！” “对不起，女士。请让我们先将你丈夫送到病房。” 孙伟珍看着担架车里董老板无神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对着身边的她看也不看一眼，顿时心若刀割，差点站不稳脚。 方雨婷急忙上前搀扶住孙伟珍跟随着担架车走着走着。 病房里，医生对着孙伟珍说“检查结果病人没有受到内伤。只是病人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血，已经在手术后放出，我相信不久之后病人就会恢复记忆。不过病人还需要暂时留院观察，出院之后不仅仅要配合药物治疗，还得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 “你和他多多说话，对他恢复正常有帮助。你跟她去填好表格，我们会通知你病人什么时候出院。”医生指着身旁的护士对着孙伟珍说道。 等大家陪着孙伟珍办理手续走出医院的时候已是凌晨。 胡六安到家之后冲个热水澡换上衣服就准备去酒吧上班。 “你说，本来董老板带你去和刀疤对质。如今他昏迷不醒，十三刀会不会为难我们。”方雨婷愁上眉梢，替胡六安整了整衣领说道。 “十三刀找我干嘛，他搞这些事就是不想把钱分给董老板。对了，这事会不会与他们有关…”胡六安突然间冒出可怕的想法，低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放心他们不会过来找麻烦。走，我们上班去。”胡六安搪塞过去。 方雨婷将信将疑挽着胡六安的胳膊出门到酒吧，打开大门准备营业。 没多久，保罗急急走进来对着胡六安问道“franco，上帝保佑，你一切都好。怎么会出车祸？” 胡六安纳闷着保罗怎会晓得他出车祸，顿迟着没有回复。 “maresciallo (宪兵队长）告诉我的，他让我替他向你问候。”保罗也看出胡六安的疑虑。 “没事，一场意外，我没受任何伤。谢谢。”胡六安活动着手臂，打开门口的铁箱从里取出面包店半凌晨送过来装满新鲜面包的盒子端在手上，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尽管手臂关节处有点点疼痛。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到的客人声音在酒吧里此起彼伏“咖啡，卡布奇诺，牛角面包，小披萨，草饼…” “早上好。”阿里桑德罗带着俩宪兵走入大门对着大家打招呼。 “早上好，maresciallo 。”众人纷纷投目和宪兵们打招呼。 “maresciallo,三杯咖啡？”胡六安赶紧上前打招呼。 “franco,我们想问你昨晚上车祸的来龙去脉。”阿里桑德罗严肃的问着。 胡六安直接做三杯咖啡给他们端上去说“好的好的，咖啡我请。” “谢谢。” 等宪兵们喝完咖啡，胡六安就和他们到酒吧角落的那张桌旁坐下交谈。 “肇事汽车在车祸现场不远的路边被我们找到。”阿桑德罗说道。 “那司机是谁呀。” “肇事汽车是偷的，司机逃逸不知去向。我想问你，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没有，不可能，我刚来这里，我又不认识谁。怎么会得罪别人呢？”胡六安心里一寒颤，喑想着这车祸是不是真的跟十三刀有关联，不过他还是假装镇定一口否认。 “和你一起出车祸的人是你什么人？” “我以前做服装工场的老板，我们准备昨晚上去米兰中国餐馆吃饭，那里的菜肴比较有正宗的中国风味。” “那据你了解，会不会有他得罪人的可能呢？”阿里桑德罗 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胡六安问道。 “怎么可能，老板从中国刚刚出来。” “他去中国干嘛？” “从中国发货到意大利，他做贸易生意。” “franco,谢谢你的咖啡。我们会继续调查车祸事件，如果有什么进展会立即通知你。”阿里桑德罗站起来伸手与胡六安道别。 “谢谢，maresciallo 。” 第66章 被人偷袭 胡六安发生车祸的事情在小城里传开，好奇的人们纷纷过来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在茶余饭后有闲谈的资料。 胡六安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车祸的正版消息“我和朋友去米兰，在拐弯处被辆卡车撞上，我没事，我朋友在医院。” “你朋友伤势怎么样？ “他没什么大碍，谢谢大家关心。” 人来人往，酒吧的生意反而比往常好许多，不让胡六安他们有片刻歇息。 “安老板，生意兴隆呀。”安然和大正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咦。你们喝什么？”胡六安职业性的微笑着。 “你没事吧。”安然面色有些凝重上下打量着胡六安。 “咖啡？” “好的，我们尝尝安老板亲自动手做的咖啡。”安然看到胡六安不像受伤的样子，微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你咋知道我出车祸？”胡六安猜测是大正从李甲那得知他出事告诉她的，不过还是想证实一下。 “我告诉安然你出车祸，她二话不说马上就跑过来看你。上次我丢东西发信息给她，她只回复两个字…己阅。”大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丢了什么东西？” “我丢了心，我把心给丢了，丢在她心里。”大卫笑着看着安然说着。 “丢你个头！”安然祥装怒视着大正，挥手要揍他。 “哈哈。”胡六安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别听大正胡说，我是听李老板说你出车祸。我从今天开始又到李老板那上班，原来的跑堂辞工了。” “徐家乐？” “对，她去她男朋友家餐馆做工去了。” “主要是我帅，没办法，安然也是一样，来这做工其实也是冲着我来的。”大正抢着答安然的话，眼神却瞄向胡六安。 “你俩真的是郎才女貌，般配。”方雨婷在旁听到笑着端过来咖啡说道。 “他那么帅，我配不上。”安然趁着方雨婷不注意悄悄瞪了眼大正。 “你那么漂亮，还配不上他？”方雨婷依然笑如春风。 “老板娘。我有车，下午休息时间我有空的，如果你们需要帮忙找我。”安然及时改变话题，不让调侃继续。 “好的，谢谢。” “那老板娘你们忙，我们先走超市买点东西。”安然对着方雨婷和胡六安各自报以微笑之后离去。 “ciao ciao （再见）。”胡六安送他们到门口顺便将门外的咖啡杯端进来。 叮铃铃铃，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你们出车祸了？”魏小二在手机那头急切问道。 “你怎知道！” “大刀劈他出事我们怎会不知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董老板暂时性失忆，我们都什么外伤。” “那就好，过几天我过来看看你。” “好的好的。”胡六安还来不及对魏小二说出心中对车祸的疑惑，他已经挂断电话。 没说出的话，如同鱼刺卡住胡六安的喉咙，不吐难受。 借着这会儿酒吧客人不是很多，胡六安找借口抽烟到门口打通电话给李甲“李哥。” “我这还准备打电话问问你咋样。” “我没事，董老板呢，他怎样了？” “他还是没有认出大嫂。哎…” “我想和你说件事。李哥。” “对了，阿安你昨晚说车祸有什么不对？” “出事前有车跟踪我们。” “你确定！” “李哥，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当我们试试那车有没有跟着我们，董老板故意减缓车速的时候那车立即就拐到田间小路去，不到一分钟卡车就冲过来撞上我们。” “谁他妈的吃了豹子胆！” “李哥，那，你认为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十三刀不会对大哥下手。” “把我俩除掉，你说对谁有好处？李哥，等会儿我再和你说。”胡六安看到有客人来，赶紧掐灭手中的烟回酒吧帮忙。 等客人散去，胡六安拿起扫帚去酒吧门口清除烟蒂，纸屑，面包残渣。 不一会儿，李甲就出现在胡六安面前急着问“你肯定是十三刀做的好事？” “可能是十三刀也有可能是刀疤，反正我的直觉他们和车祸有关联。” “我找他们去！”李甲的脸色如寒风掠过，凛冽寒颤。 “我们无凭无据怎么去找十三刀算账，要不等董老板醒来再说。”胡六安赶紧拽住李甲的胳膊。 “vaffanculo (意大利国骂）！”李甲还是忍耐不住心里的愤慨，一脚将地上的烟蒂踢远。 胡六安看到李甲如此激动，怕酒吧的客人误会他们在吵架，赶紧掏出烟给他递上，点上。 三个烟圈吐出之后，李甲神态渐渐恢复平静，不过还是不停的喘着粗气。 “maresciallo,那个宪兵队长你认识吗？”胡六安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阿里桑德罗，当然认识，我的老客人。你的意思是找他了解车祸事件真相？” “对！” “希望他能够找到什么线索，等会我去见宪兵局找他。” “谢谢李哥。” “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对了，安然她来我这做工了。” “知道。” “呵呵，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李甲的笑有点坏坏的样子。 “她和大正来过。”胡六安边说着边目送李甲离去。 傍晚时分，胡六安接到李甲电话说肇事卡车是在米兰郊区被盗。 此时的胡六安更加确认此事与十三刀有关，不过他也不轻举妄动，接下来的几天就平常一样忙碌着，等着董老板苏醒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夜，如往常那样的黑。 小城的夜晚比较寂静，酒吧关门的时候，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 胡六安借着路灯和方雨婷往住家，牵着手走去。 走出广场，他们轻声讨论着酒吧的生意，拐向左侧那条小巷。 棍，一根木棍，突然间从巷口闪出，对着他们狠狠偷袭过来。 胡六安下意识将后背横在方雨婷身前，伸出手臂挡住木棍，疼痛瞬间让他喊出哎呀声来。 又是一棍狠狠砸在胡六安的后背，他往前踉跄半步差点摔倒在地。 第67章 你能不能给我弄把枪 “aiuto，aiuto （救命）！”惊慌失措的方雨婷也不知道逃跑，站在原地大声喊叫着。 寂静的夜晚，方雨婷的呼救声划破夜空，特别显得响亮。 霎那间，小巷两侧楼房有灯光亮起。 两个蒙面人对着胡六安急急又补上几棍，将他击倒在地之后扔下木棍往小巷深处跑去。 忍住疼痛，胡六安捡起木棍就准备去追。 “别追。”穷寇莫追，方雨婷害怕胡六安会再次受伤害，赶紧上前拽住他。 胡六安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的盯着小巷深处。 拽着胡六安受伤的胳膊，方雨婷不停抽啜着。 “哎呀。”胡六安微微皱着眉轻声哼道。 “很痛吗？”方雨婷赶紧松开手说道。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胡六安强忍着疼痛将胳膊伸来伸去。 “家里有红花油，我们回家吧。”惊魂未定的方雨婷四处张望着，生怕蒙面人又重新从哪个方向冒出来。 “还好钱没丢，没事。”胡六安皱了下眉头安慰着方雨婷。 其实胡六安内心的想法却还是如此，暗想着如果来人是抢劫的话。那么，当他摔倒在地的时候他们应该试着去抢方雨婷挎着的包，而不是扔了木棍就跑。 不过为了不让方雨婷惊怕，胡六安就假装相信方雨婷的话，这只是场简单的抢劫而已。 方雨婷微微颤抖的手攥着胡六安的胳膊往家走，眼神不停前后张望着。 回到家，方雨婷看看没人跟着，赶紧关上门，背靠在木门喘着气。 “不用害怕，以后我们下班回家拿把刀防身，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抢劫。”胡六安忍着疼痛给方雨婷壮胆。 “要不要去报警？” “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传出去不知道会传出什么版本。” “痛不？”方雨婷轻轻抚摸着胡六安的后背。 “没事，我是金刚呀，三次不在话下。”胡六安笑着摸了下她的翘臀。 “六毛，你给我好好休息。我去找红花油。”看到胡六安如此这般嬉皮笑脸，方雨婷担忧的心才稍稍放下。 涂抹之后胡六安的手开始不老实，却被方雨婷轻轻推开啧笑着说“今晚，你给我好好睡觉。” 不消多久，方雨婷安然入睡。 胡六安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不明白十三刀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刀疤找他要钱是为了演戏骗董老板，而如今董老板失忆，十三刀根本没有对他下手的必要。 另外让胡六安奇怪的是，对方要暗算自己，为什么用的是木棍，如果对方用刀的话，估计这会儿自己生死未卜。 迷迷糊糊胡六安终于睡去，只到方雨婷将他推醒。 去上班的路上，胡六安看着昨天自己被人偷袭的地方，没有看出什么倪端，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上班还不到半个小时，保罗就将胡六安拉到旁侧问道“你昨晚和人打架了？” “下班路上有人想打劫我们，你怎么知道？” “他们得到什么？” “没有，她（方雨婷）叫救命，救命，他们就逃走，什么都没有抢走。” “你报警没？” “没。”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保罗皱着眉毛说。 “他们？” “昨晚有人看到他们用木棍打你。”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说。” “小城的人纷纷流传说昨晚上是你们中国人黑社会内斗。franco，我劝你还是去报案，说不定阿里桑德罗能抓到抢劫歹徒，就算抓不到也能澄清事实。” “好的，等会我去宪兵局报案。”胡六安苦笑着， “不过，franco，也是奇怪，这么多年以来小城从来没有出现过打劫事件，你刚出车祸，又被人打劫。昨晚的事难免会让人臆想。”保罗的眼神里也是满满着疑惑。 胡六安无言以对，只是笑笑而已。 酒吧不忙碌的时候，胡六安去了宪兵局报案。 阿里桑德罗听完胡六安叙述事件发生的前前后后，手里拿着笔记录完之后眼睛直视着他说“franco，上次车祸，这次抢劫，两次事件距离这么短时间。你不认为有点奇怪？” “就是，最近，我的运气太不好。”被阿里桑德罗一针见血的指出心中的疑惑，胡六安不禁微微一颤，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便假装镇定说道。 “franco，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没有，谢谢，maresciallo 。” “franco，你这签字。如果我们调查到什么会通知你。” 胡六安签完字站起来。 “再见。”阿里桑德罗伸手过来道别。 “谢谢，谢谢。再见，maresciallo 。”胡六安急忙伸手握别。 走出宪兵局的胡六安更加肯定车祸与抢劫这两事与十三刀或者刀疤有关，暗想着就算董老板昏迷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不能坐以待毙，胡六安决定独自去米兰向十三刀讨个公道。 不过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去，胡六安估计公道还没来得及讨，就被十三刀的人揍成狗。 想到这，胡六安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魏小二。 “喂。”手机那头传来魏小二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二。你能不能给我弄把枪？” “什么！” “枪我有用。” “你疯了！” “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我被人打劫。”胡六安不想和魏小二说出他认为的真相。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呢。哎呀，被人打劫，你拿枪干嘛。到时候惹上麻烦比被打劫还更麻烦。” “有枪，心里有个底。” “安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直说，还当我是不是兄弟？” “我，我…” “你说。” “我怀疑不是简单的打劫，而是刀疤派人来袭我。” “刀疤袭你干嘛，你和他又没仇。” 胡六安顿时无语可接，暗想着如果真的是刀疤对自己动手，他又有什么好处。 “要不，明后天我去你那里，我们聊聊？” “小二，你还是给我弄把枪。” 第68章 你要枪干嘛 “安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做正当生意，为什么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魏小二继续劝说着胡六安。 “有枪，踏实点。”胡六安继续坚持着。 “好好好，到时候我给你送枪过来。” “那grazie (谢谢）啦。”胡六安挂断手机，经魏小二这么一说他也疑惑打劫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劫匪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是刀疤指使人干的，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呢？ 揣着疑惑，胡六安往酒吧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保罗大声吼着“出去！出去！” 胡六安急步上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保罗站在一个衣着邋遢，身边围着俩衣着肮脏的孩子的中年妇女面前，手指门口对着他们咆哮。 那妇女看也不看保罗一眼，转身带着孩子离去。 “他们是谁？”胡六安惊诧的看着保罗，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 “吉普赛人，贼，都是贼，没有一个吉普赛人不是贼！” “你说，昨晚上想打劫我们的是不是吉普赛人？”方雨婷听到他们的谈话，用意大利说道。 “不可能，吉普赛人就是贼，没有胆量去抢。偷东西抓住又怎么样，抓了马上就会被放出来，他们还会怕么？这就是意大利的法律！”保罗继续喊着，怒气未消。 保罗的话解开胡六安乍起的疑惑，劫匪不可能是吉普赛人。 酒吧恢复平静，胡六安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大正出现在胡六安眼前，面色有点憔悴。 “咦，大正。怎么你一个人过来，安然呢？” “安哥，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大卫瞥了一眼柜台那头的方雨婷，轻声说道。 “什么事，你说。” “ciao，老板娘。”大卫挤出点苦涩的笑容对着过来打招呼的方雨婷说道。！ “ciao，咖啡还是卡布奇诺。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你女朋友呢？”方雨婷对着大卫微笑着说。 “不啦不啦，老板娘，我不喝。安然，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和安哥说点事情。”大卫尴尬的笑容无处安放。 到了酒吧门外，胡六安拿出烟递给大正，点上。 “安哥，我～”大正猛吸口烟，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打麻将输了？”胡六安以前经常见到工友把工资输完接下来就苦苦熬日子，看到大正吞吞吐吐的样子，料想也是如此。 “没，没，没。” “那到底是什么事呀？” “我，我，我喜欢安然。” “哈，这个不用你说，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胡六安的心弦刹那间被莫名的情愫拨动，不过瞬间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可是，可是，安然喜欢你。”大正终于鼓起勇气支吾着说出来。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朋友，我有女朋友。”胡六安急忙撇清关系。 “餐馆的人都那么说。” “他们呀，他们就喜欢开玩笑，你也当真呢。”胡六安猛吸口烟说道。 “安哥，我也看出来的。自从你出车祸之后，安然就没有露出过笑脸。” “不可能的，大正你多心了。” “我不想看到安然不开心。”大正满脸的真诚。 “那你多陪陪安然，她人很好。”胡六安吐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陪安然，可她的心不在我，她还是会不开心。”大正手头的烟一直燃着，直到差点烫着手才扔在地上。 “我和安然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胡六安解释着 “我信你，安哥。” “那～～”胡六安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大卫。 “我们老板是你朋友，我想，想～” “什么事，你说。” “你让老板回了（辞工）安然，让她远离这里，也许时间会冲淡些什么。” “这个，不好吧。安然做工一个人顶俩，李哥他怎么会轻易让她走。” “这事你放心，安哥。我会找到合适的人选让老板满意，我们才会走。” “那，好吧。等你找到人的时候我和李哥说说。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他肯放你们走啊。” “谢谢，谢谢安哥。你忙，我走啦。记得别和安然说我找过你。”大正说完匆匆离去。 “大正找你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立即八卦起来。 “他说他们想换个地方工作。” “为什么？” “别的地方工资高呗，大正说李甲对他们挺好的，不好意思马上就走。问我有没有朋友夫妻一个做大厨一个做跑堂的。” “哦。” “大正也还是说说，还没最后确定。毕竟，大厨的工资哪都差不多。”胡六安有些失落，继续去清理咖啡杯。 叮铃铃铃，手机响起。 胡六安看是安然的电话号码立即接起。 “喂。” “喂。” “大正有没有来找你？” “没有，怎么啦。” “没事没事，你别跟他说我找过你。” “好。” “ciao。” “ciao。”胡六安挂掉电话。 “她找你干嘛？” “她问大正有没有找过我，而大正刚刚跟我说不要让安然知道他找过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胡六安对着方雨婷耸了耸肩假装不可思议的样子。 时间在忙碌间不经意流逝。 夕阳西下，胡六安拿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看着晚霞染满广场上的天空。 “大老板还亲自扫地呀。”魏小二带着阿东出现在胡六安面前，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明后天才来？” “兄弟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到里面说，你们喝什么？” “啤酒。”阿东说话的时候不停张望着酒吧，找寻方雨婷的身影。 趁胡六安不注意，魏小二狠狠的瞪了一眼阿东。 瞬间，慌张的阿东收起眼神，低着头跟着他们走入酒吧。 方雨婷看到阿东，不禁皱下眉头。 这次的阿东和上次来不一样，不再有放肆的眼神看着方雨婷，反而是低头而过。 胡六安拿出三瓶corona啤酒,切柠檬片放入瓶内，又在瓶口洒上盐，和魏小二他们在角落那张桌旁坐下。 “你要枪干嘛？”魏小二开门见山直说。 第69章 大刀哥走了 “有枪，安全点，万一回家的时候又遇到人打劫。”胡六安迟钝片刻解释着。 “你有没有钱搞错，让警察知道你有枪你还想开酒吧？”魏小二惊诧的眼光直瞪着胡六安。 “你信不过我，小二？” “不是，不是。我怎会信不过你，不过～”魏小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安哥，其实你要除掉十三刀，也不难。我们摸清他的行踪规律，在《天香楼》门口做掉他。他不在，刀疤不能服众，我们顺便把他生意都抢过来。”魏小二呷口啤酒，不紧不慢的说着。 “没有没有，我不想杀十三刀。车祸，抢劫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他们干的。”被魏小二揭开内心的想法，胡六安有点心慌。 “那你去找十三刀干嘛？”魏小二追问着。 “我去问问十三刀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十三刀当然不肯承认是他的事。” “不管十三刀承不承认，我就和他说明白我们没私吞他的钱。我要的是他给我一个公道，别来骚扰我。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酒吧，互不打扰。” “你认为十三刀会信你说的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胡六安放下手中的啤酒，似乎将心事同时放下。 “那，你一个人去，不怕吃亏？” “他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他比我怕死。”胡六安看着桌上的空啤酒瓶，回复的非常坚定。 “我陪你去。”魏小二毫不犹豫的说道。 “小二啊，grazie 啦。我去找十三刀是我个人的事，我去是和他讲明事理。你去就不一样，你们是对手，到时候会乱得不可收拾。” “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十三刀？” “这几天。”胡六安顿了下说道。 “凑巧这几天我也在米兰，有事找我。我们到你仓库吧，我给你枪，你小心点。”魏小二说着就站起来。 胡六安在仓库里收起枪和魏小二道别之后回到吧台做工。 “他们找你干嘛？”方雨婷看着阿东远去的背影，满满都是嫌弃。 “顺路过来看看我，问我有没有车祸新消息。” “你没有和他说我们被打劫的事情？” “说了。”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特别的话，他就说让你下午把钱存到银行里去，或者藏在酒吧里。回家的时候少带些钱，如果人家过来抢就给他，毕竟生命更重要。”胡六安早已将编好的话想好，说起来滴水不漏。 方雨婷也是嗯的声同意胡六安的观点，继续抹着柜台。 胡六安一边工作一边计划着什么方式与十三刀见面，该怎么才让他不再为难自己。 不经意间，一双黑色皮鞋突现在低着头擦拭桌子的胡六安眼前。 “李哥。咖啡？”胡六安抬头看到神情肃穆的李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 “我们到你仓库说话。” 惴惴不安的胡六安带着李甲去仓库。 “大刀哥，他走了…”李甲深呼一口气说道。 “怎么可能！前几天我们去看他，还不是好好的。” “不是病死。” “那是谁干的！”胡六安以为董老板被杀死，激动的喊着，手中一直攥着的抹布掉在地上。 “车祸，意外。” “人在哪？” “医院里，大嫂不想任何人去看大哥的遗体。” “为什么？” “不知道，我没问。” “车祸是怎么回事？”缓过神来的胡六安问道。 “大刀哥失忆在家，咋天不知道怎么从家里走出去，在街上被吉普赛人撞死。” “此事，确定和十三刀无关？”胡六安疑问着。 “怎么可能与他有关呢，就是场意外。” “那，吉普赛人呢？” “吉普赛人被抓了，人没驾照，车子是偷的，不止酒醉还吸了毒。人让他撞了，赔钱，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自认倒霉。” “大嫂还说什么没？” “她说请律师，至少得让他多坐几年牢。其他的事一切从简，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有什么要帮忙的，让老板娘尽管说。” “知道的，有事我会和你联系。”李甲拍拍胡六安的手臂转身离开。 “喝咖啡呀。” “刚喝过，不了不了，我也得去店里。”李甲走出仓库。 此时，胡六安忽然心底里冒出来个想法，那就是董老板死了，也许十三刀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霎那间，胡六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看到神色凝重的胡六安从仓库里走出来，方雨婷赶紧上前询问。 “董老板，被吉普赛人撞死了。” “啊！” “意外。” “怎么这么多的意外？”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我们还是希望是场意外吧。”胡六安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开始做咖啡给客人。 轰隆，从老虎机间突然传出声响。胡六安急忙走过去看究竟。 屋内，椅子横落在地上。彪悍年轻的泥匠萨尔瓦多勒（salvatore） 摁着个稍稍年长瘦弱的退休工人路卡（luca)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擂打着他的头。 血，从路卡的眼眶旁流出来。 胡六安立即冲上前去，将愤怒中的萨尔瓦多勒拉开。 “vafacullo(意大利国骂），我打死你！”萨尔瓦多勒努力挣脱开胡六安，一脚猛踹向路卡。 “出什么事？”胡六安赶紧死死拽住萨尔瓦多勒问道。 “我去拿钱，我都用椅子挡住老虎机，你还是去打老虎机。vafacullo,你不知道我输了多少钱！”萨尔瓦多勒对着路卡怒吼着。 路卡也不说话，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往门外逃出去。 “喝什么，我请客。”胡六安松开萨尔瓦多勒，将地上的椅子拿起放好。 “路卡那个混蛋，狡猾的很。他站在后面看我打老虎.机看了很久，平时和我称兄道弟，今天他看到我输了那么多钱，就想把我的钱都赢过去！” “你输钱，他接着打老虎机也不一定能赢钱。” “我才不管这些，不只是钱的问题，而是他这样做就该打！”萨尔瓦多勒还是怒气未消，只是盯着路卡逃去的方向。 第70章 董老板的葬礼 “算了，路卡他也没赢钱。”胡六安去拿了一瓶啤酒给萨尔瓦多勒，转身去拿拖把把地上的血渍拖干净。 “谢谢。”萨尔瓦多勒接过啤酒又开始打老虎机，好似没有都发生似的。 看到一切都恢复正常，胡六安就去吧台帮忙。 还没忙多久，胡六安看到阿里桑德罗带着宪兵走入酒吧，赶紧迎上去。 “怎么回事？franco。”阿里桑德罗的眼神四处环顾着。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是朋友，一场误会。对不？”胡六安看到阿里桑德罗身后额头贴着创可贴的路卡急忙对他说道，老虎机赌钱是违法的，虽然大家都是明知不问。 萨尔瓦多勒听到风声，也是赶紧走出来，趁着宪兵不注意狠狠瞪了路卡一眼。 路卡不敢正视萨尔瓦多勒的眼神，瞬间垂下眼皮望着地板，移动双脚。 “怎么回事，萨尔瓦多勒。” 阿里桑德罗盯着他问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开玩笑。推推搡搡，我手重，不小心碰到他脸，碰出点血。我这就和路卡说对不起。”堆满笑容的萨尔瓦多勒对着阿里桑德罗点头哈腰的说着。 “对对对，他也是不小心。”心虚胆怯的路卡看了眼萨尔瓦多勒 ，也赶紧也对着阿里桑德罗改口说道。 “我警告你们俩，如果还在franco 的酒吧里闹事的话，我一定不饶了你们。去吧去吧，该干嘛干嘛去。”阿里桑德罗威严的看着他俩，斥责着。 “一定。” “一定。” 俩人话音刚落，就赶紧溜出酒吧。 “我知道，他俩在说谎。不过这点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阿里桑德罗看出胡六安眼里的疑惑，解释道。 “你做的对，maresciallo 。”胡六安对阿里桑德罗伸出大拇指赞道。 “上次和你一起出车祸的人在米兰又是出车祸被人撞死，你说，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奇怪？”阿里桑德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知道，肇事的是吉普赛人。” “franco，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事，告诉我，我想对你会有帮助的。工作顺利。”阿里桑德罗看了一眼四周转身离开。 “知道，知道。你们喝咖啡？” “下次。arrivederci(再见）。”阿里桑德罗带着宪兵消失在胡六安的眼线中。 阿里桑德罗的话又拨动胡六安心中的疑惑，董老板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不过此时的胡六安也不想做什么，就算是十三刀干的，如果不对他动手，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董老板的死去和十三刀拼命。 忽然间，李甲的电话打断胡六安的思绪“下个星期一，十一点，大刀哥的葬礼。” “在哪？” “xxxxxx,米兰边的小城市，大嫂说不想让太多人参加大刀哥的葬礼。” “星期一，我什么时候去？” “八点半，我来接你，我们直接去公墓等他们。” “好。”胡六安收起手机还是有点伤感，毕竟没有董老板，如今的他也许还在哪家工场累死累活的做杂工。 时间，在胡六安的忙碌中飞快流逝，转眼就是星期一。 清晨七点，李甲早早就来到胡六安酒吧，吃过早点就出发参加董老板的葬礼。 胡六安迟疑片刻，去仓库将藏起来的手枪拿出揣在上衣内侧口袋里。 去公墓的路线图，李甲早在地图上查询过，再说米兰附近一带他比较熟悉，没费多少劲就找到城市郊外座落在田野中的公墓。 公墓不大，浅灰的外观看上去甚至说有点简陋。 阳光斜在公墓的围墙，偶尔有飞鸟从田野觅食后掠过，倒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感。 公墓周围。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只有凄凉的寒风掠过。 孙伟珍打电话过来说殡仪车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墓地。 “人的一生，真他妈的王八蛋！”李甲望着看不到边的旷野猛抽口烟，说道。 胡六安没有说话，内心不禁感叹着，想不到曾经风光一时的董老板会是如此的结局。 “哎，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落得一身的伤痛。”李甲叹口气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对对，远离江湖，远离是非。” “阿安，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李甲转身看着胡六安。 “什么事，李哥？”胡六安有点纳闷的看着他。 “如果大哥他真的是十三刀害得，你会不会去找他报仇？” 胡六安刹那间无言以对，如果自己毫不犹豫的说去，那肯定是谎言。不过如果脱口而出说不去，那也显得自己毫无情义可言，会让李甲看不起。 胡六安只能假装还在沉浸在失去董老板的痛苦之中，迟迟不语。 “我不会去。”李甲扔掉手中的半截香烟，用鞋尖踩灭，迟疑片刻说道。 顿时，胡六安惊讶的眼神投向李甲。 “我不能去，我有我的家庭，我的事业。如果大刀哥还在的话，我会和他一起去和十三刀斗，不管输赢。如今他不在，我一个人是斗不过十三刀的，到时候仇没报，我死了，有什么意义？”李甲望着远处的田野，神色凝重的说道。 “嗯。”胡六安轻声附和着。 时间就在两人沉默中尴尬的度过。 不远处，缓缓驶来黑色的殡仪车，一辆黑色的奔驰紧紧跟随着。 让胡六安意外的是，从奔驰下来的居然只有孙伟珍一个人！ 一身黑衣，面色凝重的孙伟珍捧着捆白玫瑰，步履维艰的走来，一步一段思念。 胡六安和李甲移步迎上，没有言语，只有互换悲伤的眼神。 原木色的棺材从停在公墓门口的殡仪车里被工作人员抬出放在推车里缓往公墓内。 走入公墓，胡六安看到工作人员将棺材抬入右侧空地挖好的坑里。 工作人员上前问孙伟珍还有没有人来参加葬礼，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堆在坑旁的土，一铲铲的土被铲车铲起来洒在棺材上。 渐渐，泥土覆没棺材，却覆不住忧伤的气氛。 第71章 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件事 孙伟珍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棺材被土覆盖。 她的鼻翼轻翕着，没有啜出声响，任由泪水流落。 终于，最后一铲土从铲车洒下，工作人员用铁锹将泥土整好，将有董老板遗像的框架放在坟头。 工作人员示意孙伟珍将花放在坟上之后就与她道别离去。 孙伟珍从包里拿出九柱香一一点燃插在坟前，嘴里轻轻的叨着什么。 “大嫂，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和阿安都在。”李甲等孙伟珍一切就绪，上前轻声说道。 “其实，董老板在车祸前天，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啊！” “啊！” “不过，我认为董老板的车祸确实是场意外。”孙伟珍顿了下说道。 “哦。”李甲暗自舒口气。 “哦。”胡六安也是暗自舒口气。 “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件事。”孙伟珍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嫂，你吩咐就是。” “去十三刀那里把属于老董的钱要回来，孩子们在国内培养，也需要钱。” “过几天我去找十三刀，要钱去！”胡六安看着忧伤的孙伟珍脱口而出，霎那间就有点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不过，大丈夫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说过的话，胡六安硬着头皮也去做！ 李甲略有些惊诧的看着胡六安，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你一个人去要钱？”孙伟珍蹙着眉疑问着。 “还有我。”李甲犹豫一下往前走来说道。 “老董当年在江湖混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和他称兄道弟。他退隐江湖的时候，那些人都一个个离去，只有你李甲一直还在。前段时间老董重出江湖的时候，那些人一个个又重新来到他身旁。不过上次老董车祸失忆之后就很少人找我们联系老董人没了，剩下的那些人也没了。如今，我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们俩。”孙伟珍说完又看了眼董老板的坟包，转身往公墓门外走过。 李甲和胡六安紧紧跟随着孙伟珍的脚步。 “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谢谢你们。”孙伟珍在公墓前的停车场与他们道别。 “应该的，应该的。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李甲目送着孙伟珍离去，消失出他们的视线。 “我们，直接去《天香楼》找十三刀？”接下来该怎么办，胡六安期望着从李甲那里能得到答案。 “大嫂她也没有和我们说清楚什么钱，多少钱，我们怎么去和十三刀要钱？”李甲从口袋里掏烟递给胡六安一根，自己也叼上。 “那我们先等老板娘说明白，再做打算？”胡六安递过打火机将李甲口中的烟点上。 “嗯，走吧。”李甲重重吐出口烟，往汽车方向走去。 汽车驶出停车场，往右拐。 胡六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安放董老板那块土地上的天空。 回程路上，胡六安看到李甲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道“要不，我一个人去找十三刀？” “干嘛你一个人去，要钱的事是我俩的事。我不是为这事烦心。” “那，是～？” “大正最近有点心神不定，上班的时候老是出错。不过我担心让他走，安然也会走。对了，阿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让安然留下来，这样我们才有精力去筹划怎么去要钱。”李甲猛抽口烟，说道。 “我？”胡六安才想起前几天大正让他劝李甲辞退安然，由于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把这事忘记。 “对，就是你。你让安然留下来，她肯定会留下来。要不然，让她去和大正说说让他好好做工，这样最好。大正，听她的话。” “钱，你说能要回来吗？”胡六安沉默片刻，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狼吃到嘴的肉。你说还能吐出来吗？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尽心就是。”李甲猛踩油门，汽车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有点疲惫的胡六安回到酒吧，看到人来人去，他也顾不上休息立即去帮忙端杯扫地。 “安然来找过你。”方雨婷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 “找我？” “不找你，找我呀。”方雨婷白了他一眼。 “她找我干嘛，不是有我电话号码吗？” “我又没问，我怎么知道！” “她没说什么？” “我说你去参加董老板的葬礼，她没打电话给你？” “没，怎么啦。” “安然走的时候说等会打电话给你。” “大正有没有和她一起来？” “没。” “李甲和我说想把大正回工，不过他想安然留下来做工。也许，她来就是为了这事。”胡六安仅仅说出一半事情真相，怕方雨婷误会。 “李甲要回工人，安然找你干啥？” “也许让我和李甲说说好话，到底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打电话问问她呀。”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她会打电话给我。”胡六安看看手表是安然上班时间，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方雨婷也不理会胡六安，板着脸继续忙碌，不过笑容瞬间在下一个客人的面前绽开。 胡六安也继续工作，不过他时不时看手机担心错过安然来电。 胡六安努力猜测着安然找他有什么大事，不过方雨婷在身旁他不想打电话给她。 “董老板没了，我想十三刀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要不，你去驾校报名考驾照，保罗说市中心的那个驾校教学时有专门辅导外囯人，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考到驾照。”稍有点空闲，方雨婷就对着胡六安叨着。 “嗯。”胡六安敷衍的态度谁都能看出来。 “喂喂喂，你干嘛呢。我在和你说话。”方雨婷举手佯打。 “我这不听着么。”胡六安强装笑脸说着。 “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你可得要振作起来。保罗免费帮忙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我们还得找工人，你说找外国人好还是中国人好？” “要不，让保罗再帮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付工资给他，让生意稳定的时候再叫工人。”胡六安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嗯。” 第72章 胡六安的纠结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度过，方雨婷在身边，胡六安一直到下班回家也没有机会私下打电话给安然。 “保罗说他能再帮我们一段时间，不过不是长期帮我们，他帮我们一个月是一个月，他还是希望我们去找个工人。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安然她有没有朋友做酒吧？”方雨婷一边换上拖鞋去煮面条，一边说着。 方雨婷的意见正中下怀，胡六安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安然。 “安老板。”安然接起电话。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胡六安压低声说道。 “李甲老板这里我准备不做了，去米兰。” “你干嘛，不是做得好好的？”胡六安也料到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来得有点太突然，还是有点惊诧。 “大正，他总是出错。” “大卫出错，关你什么事。” “大正，他是我介绍过来的。他总是出错，我过意不去。” “李哥也不会怪你，他呀，对你可欣赏着呢。要不你去跟大正说说，让他好好做工，他听你的话。” “不要了，我决定了。” “你一定要走？” “一定！” “对了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胡六安听到安然这么说，也不再继续劝说她留下。 “什么事？” “你有没有朋友做酒吧，意大利话好点，我想找工人。” “那个保罗呢？” “他说好就帮我们一段时间，帮不久的。” “好的，我给你去问问。ciao ciao。”安然挂掉电话。 “安然找你有什么事？”方雨婷在厨房里大声问道。 “安然说她要去米兰做工。” “她男朋友大正呢？” “应该也一起去吧。” “那你有没有问她我们找工人的事情？”方雨婷倒是没有问安然辞工的原因，毕竟见怪不怪。 “当然问了，安然说替我们找找。” “其实呀，让安然来帮我们做倒是挺好的。人漂亮，话又好，做工又好。”方雨婷将面条煮熟捞起来。 “不行，不行。别说安然不可能来，就算她肯来我和李甲怎么交代，我和他抢工人？” “你还真以为你帅，安然就喜欢你呀。”方雨婷将面条端上桌，手指戳了下胡六安的肩膀。 “这，哪跟哪呀。”胡六安哭笑不得。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安哥，你钻被窝里了吧。”魏小二在手机那头笑着说道。 “没，刚下班，在吃呢。”胡六安用筷子搅拌着面条。 “哦，大刀的葬礼什么时候？” “董老板已经入土为安。” “啊！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参加葬礼的人，多不多？” “没有别人，就我和李甲。” “十三刀他居然也没有去参加葬礼？” “没有。” “vafacullo,十三刀他还算是人吗。我还想去送送大刀劈一程。对了，十三刀，他没有找你事吧？” “没有。” “那就好，那枪，你用不着了吧？要不，我过来拿，如今你可是做正当生意的人，万一让警察查到麻烦就大了。” “枪我留段时间再说。” “没事没事，枪你留着。那过几天我来找你喝酒。ciao ciao(再见）。”魏小二挂断手机。 “等会儿去洗澡，你把衣服也给换了。”方雨婷一边整理着碗碟一边说道。 “今天累都累死了，就算了吧。”胡六安止不住打了个哈欠。 “参加葬礼之后必须洗澡必须换衣服，这是我们的习俗。” “好好好。”胡六安看到方雨婷扭动的背影如此性感，眼神开始迷离，心猿意马。 一夜之后，略带疲惫的胡六安被闹钟催醒。 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 清晨的酒吧里，胡六安打了杯卡普奇诺慢慢品尝着。 “安哥。”大正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咦，大正，怎么这么早。来杯卡布奇诺？”胡六安赶紧将手中的杯放下，拿起餐巾纸拭嘴。 “不啦不啦。安哥，告诉你，我不走了，你和李老板说说我会好好做工。” “安然呢？” “她也不走，她和我说明白了。” “说什么明，白？” “让我好好做工呀。没别的事，那我走了。”大正有点尴尬的说着，没有直视胡六安。 “你不喝杯？” “不啦不啦。”大正转身匆匆离开，差点撞到门框。 “他们这玩得是哪出戏？”方雨婷抛着不屑的眼神说道。 “谁知道。”胡六安耸耸肩膀继续工作。 等到有点空余时间，胡六安去门口抽根烟，却看到李甲从广场对侧急步而来。 “大正说他会好好做工。”胡六安等李甲来到赶紧说道。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李甲一脸的严肃。 “哦。” “大嫂让我们后天下午和她一起去找十三刀要钱。” “这，这，这么快呀。” “其实，我们两个人和她去要钱，能起多少作用？”李甲迟疑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不去？” “如果是十年前那就不一样。哎，如今的我什么都不如从前，没胆没量，能去和谁斗？” “那我们怎么和大嫂说？”胡六安其实那天就为自己逞一时口快后悔，他知道十三刀不来找自己麻烦就是万幸，何必去惹他。 英雄行为，往往都是一个人冲动的时候才会去做，深思熟虑之后也许会放弃的行为。 “我也不知道，我这不来找你商量么。” “直说，说我们没有这能力？” “这事如果传出去，我李甲脸面何存？哎。”李甲叹了口气拿出烟，一根给自己，一根给胡六安，各自点上。 烟圈，如同他们此时解不开的结，在两人的默默无言之间相互缭绕。 “老板娘就说我们一起去找十三刀，没有说别的？”终于，胡六安打破沉默。 “大嫂说明天来找我们，到时候会和我们说明白一切。” “哦。” “我先回去，你也想想怎么办。我嘛，大不了跟她去见十三刀一趟，成不成不是我的事。我怕的是你，十三刀对你不利…”李甲手中的烟差不多燃到烟蒂，他还不知道松手。 第73章 我是安娜玛丽亚 “我知道，不过没有董老板就没有我的今天。李哥，实话我是不想去找十三刀，不过事到如今于公于私我都得去。我不去，十三刀会嫁祸于我把钱私吞。到时候他不找我麻烦，老板娘那我还能说得清么？”胡六安心绪混乱，反复无常着自己的决定。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那我先走了。”李甲苦笑着，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 胡六安满满都是困惑的眼神送走李甲之后，又重新回到吧台。 “这么早，李甲找你干嘛？”方雨婷靠着柜台，脸色灰沉。 “明天我们一起去米兰看老板娘。怎么，你不舒服？”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眉头紧蹙着，眼神有点滞，赶紧上前问道。 “头疼。” 胡六安摸了摸她额头有点冰凉，就说道“也许着凉了，你去仓库休息一下。” “没事，我吃了包oki（一种消炎止痛药）。” “去休息，休息。”胡六安双手轻轻搭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往仓库方向推。 少了方雨婷工作，胡六安顿时忙碌起来，一直没有时间看手机（处于静音模式）。 直到神色恢复正常的方雨婷从仓库出来，胡六安上前问过她已无恙才拿起手机看看。 三个安然的未接电话，一个短信。 胡六安打开手机信息看后和方雨婷说安然找到工人，趁着如今是餐馆休息时间赶紧打电话给安然。 “我表妹，人年轻，挺漂亮的，也聪明，学什么都快。”安然接起电话也不问候，噼里啪啦的直说。 “她会不会说意大利话？” “意大利语不是很好，不过出来一年她一直在做酒吧。” “她有没有居留？” “有的。” “工资多少？” “她说在别处工资一个翁二百千（六千人民币）。” “那我们也给她一个二翁。” “具体工资，你们自己谈，我这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晓彤，等她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你。” “好的，谢谢你，安然。” “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到时候别赖哦。安老板。” “一定，一定，一定请你。” “ciao ，ciao。” “ciao。 ”胡六安放下手机，松了口气。 这么多天，这么多事。终于，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一个二翁，不多，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酒吧。”方雨婷坐在椅子上微微吐着气，药效过后她又觉得有点不适。 “我们酒吧的客人都挺好的，我们都能做过来，她做过一年的酒吧总比我们好吧。要不，你再去休息一下。”胡六安说着泡了杯柠檬水递给方雨婷。 “没事，没事。我坐一会儿就行，头没怎么疼了。” “上次刘甲给我的中国感冒药还有，我去家里拿给你。”胡六安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突然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pronto。”胡六安接起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安老板，你好，我是安然的表妹。” “你好，你好。” “老板，工资多少，上几个小时的班，星期几休息，住家远不远？”安然表妹也是噼里啪啦的发问一大串问题。 “一个月一个二翁，以后，如果你做熟练可以加工资。一般来说早上六点上到下午两点，晚上五点上到七点，十个小时的班。我们没有休息天，你可以从星期一到星期四选一天休息。住家就几分钟的路，你有你的房间。” “好的好的老板，那我明天就过来。” “okay 。” 胡六安加快步伐回家取到感冒药给方雨婷送去。 此时的方雨婷如往常一般的工作，看不出疲倦的样子。 不过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感冒药，她还是赶紧泡水服下。 “工人打电话说明天来，你可以多休息。” “她会不会做工也不知道。”方雨婷捂着胸口说道。 “还难受得很？”胡六安看在眼里关切的问着。 “这几天，胸口时不时的有点闷。” “要不，去家庭医生那看看病？” “就是感冒引起的，没事。” 不知道是感冒药有效，还是方雨婷抵抗力强。 回到家一觉睡到天亮之后，方雨婷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病状。 短短时间，她已经恢复健康。 有时候在欧洲的华人就像牛一样壮，很难生病，就算生病也好的很快。 “我看你就是累的，等会儿我出去买点牛排让你补补。”走在上班路上，胡六安看了眼肉店的橱窗说道。 “这么贵，别买了。” “哈。什么时候方大小姐也变成如此节俭。你以前买的一个包包不知道能买多少斤肉。” “以前是以前，如今我们还欠钱，能省就省。” “好，省省省。方大小姐的话，咱呀，必须得听。”胡六安嬉皮笑脸的凑过脸来附和着她，暗想等会儿把牛排买过来她就不会说什么。 “去去去，一天到晚不正经。”方雨婷笑着推开他。 俩人在嬉闹中来到酒吧，开门，做工，重复着每天做的事情。 午后，胡六安在做着咖啡。 “ciao，ciao，ciao。”和安然一起走进来的女孩满脸如阳光灿烂的笑容和众人一一打招呼。 没等胡六安反应过来，女孩已经站在吧台前对他们挥手打招呼“ciao，老板娘，安老板。我是晓彤。” “小，桶？”胡六安看着眼前略带肥胖，相貌不算很漂亮，不过却有着迎面而来的亲切感，有点奇怪咋有人取这么怪的名字。 “晓，春眠不觉晓的晓，彤，红彤彤的彤。大家都叫我小水桶，你们说我的腰是不是水桶腰？”单手叉腰的晓彤笑得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 方雨婷看到晓彤的样子，居然噗呲笑出声来。 “ciao。”晓彤依然笑靥如花的对着看过来的保罗举手左右摇摆招呼着。 “ciao，be。（你好，漂亮的女孩）sono (我是）paolo。”保罗走过来对晓彤伸过手。 “sono annamaria （我是安娜玛丽亚）。”晓彤握着保罗的手，笑容满面如春风。 第74章 我来要钱的 招呼打完之后，晓彤放下行李就直接笑容满面给客人端咖啡。 安然也挥挥手与众人告别离去。 活泼开朗的晓彤到来，对酒吧来说犹如一石击起波澜，浪花朵朵让人惊喜不断。 “阿安，生意不错嘛。”和李甲一起的孙伟珍出现在吧台前。 “还行还行，老板娘。你喝什么？”做完咖啡转过身的胡六安堆着笑容问道。 “我喝过咖啡，我们去外面说说？”孙伟珍对着方雨婷送去个微笑之后才对着胡六安说。 酒吧外，大家围着木桌坐下，你看我，我看你，就这么尴尬的安静着。 “十三刀说偷渡的钱被你吞了，是不是？”沉默许久的孙伟珍终于开口对着胡六安问起。 “是的。” “那偷渡这笔钱，我就不问十三刀要分成，省得他说这说那，浪费时间。我要的是国内老董兄弟们筹起来的那些货款。” “大嫂，你和十三刀说过要钱的事没有？”李甲扔掉手中的烟，皱着眉头问道。 “说过。” “他怎么说？” “十三他说倒是说的挺好听。他让我放心，说钱，他一定会还的。” 胡六安听到孙伟珍这么一说，顿时如释重负。 不过瞬间胡六安又怀疑以十三刀的为人，所做所为不可能如此通情达理。 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一直是刀疤在搞鬼，私吞钱财，诬陷自己。 “十三刀有这么好？”李甲也是如此疑惑不解的问着。 “我也不信。你知道我为什么老董的葬礼只让你们两个人参加？”孙伟珍顿了下看着他们问。 “不知道。”李甲有点诧异的看着孙伟珍。 “我，不想让十三刀知道老董去世之后，他所谓的兄弟们都一个个撇清与他的关系。我不通知他们来参加葬礼，是我怕他们一个人都不会来。”孙伟珍说着说着不禁停顿下来，神色冷峻。 “我怎么会不来呢，没有大哥当年相救，我李甲早被人砍死了……”李甲忆起往事，唏嘘不已。 “你们来，别人不一定会来。其实呀，我也没把握要到钱，不论怎样我们都要去试试，对不对？” “会的，我们会要到钱的。”一直沉默的胡六安突然冒出句话。 “阿安，本来我也不想让你跟我们去找十三刀，不过有些事情必须你在才能说清楚，知道吗？” “明白明白。”胡六安频频点头。 “那我走了，明天我们paolo sarpi (米兰华人街）见。”孙伟珍站起来说道。 “大嫂，不去我餐馆吃饭？”李甲也站起来问道。 “不啦，再会。”孙伟珍对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去，脚步有些沉重。 送走他们，胡六安独自点着根烟抽上，任由思绪随烟飘散。 “老板，老板娘找你。”晓彤急步过来说着。 胡六安赶紧掐灭烟头回到吧台。 “bitter campari （一种经常用来调鸡尾酒的酒）快没了，你去超市买两瓶。”方雨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酒柜，看看还差什么酒得买，用笔记在纸上递给他。 大超市《coop 》离酒吧也不远，也就一两公里的距离。 胡六安背着包往超市方向骑着自行车前去。 小巷的出口，横过马路往右二三十米就是《coop》。 胡六安正准备拐出巷口，突然看到前方等待绿灯亮的车子里坐的人好像王永建，以前和他打过架的老板！ 等到胡六安准备看个究竟是不是王永建，可车子已经远去看不到踪影。 胡六安在超市里买完东西，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打电话给方雨婷“有没有中国人来过酒吧？” “没有，怎么啦？” “我好像看到我以前的老板。” “哪个？” “就是以前和我打过架的餐馆老板王永建。” “没有。” “哦，我马上就回来。”胡六安挂了电话摇着自行车直往酒吧骑去。 一直到下班，王永建也没有出现，魏小二倒是打电话过来“我明天来你那喝酒。” “明天呀，我得去米兰。” “那去米兰喝酒。” “我去找十三刀，和他说清事实。” “说什么说，干掉他！” “哈。我又不是周润发。”胡六安不知怎的居然笑出声来。 “砰，砰，砰，哈哈哈。” 魏小二的话倒是提醒了胡六安，通话结束后他将藏行李箱里的手枪拿出来放在外套口袋里。 次日早晨，李甲早早就过来和胡六安直奔米兰华人街。 与孙伟珍聚齐之后，一行三人去找十三刀。 《天香楼》早餐有包子油条豆浆，等他们来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华人在那就餐。 “十三呢？”孙伟珍见到老板娘直问。 “大嫂，过来啦。阿安，你也来了。你们吃点什么？”老板娘很热情，如好友重逢那般堆着笑容和他们打招呼。 “十三呢，我和他说点事。” “我去喊他。sonia,你带他们到里面房间。”老板娘对着女服务员说完就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十三刀就腆着大肚子踱进房，看到孙伟珍眯着眼睛堆着笑说道“大嫂你来不早说一声，我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瞬间，十三刀看到胡六安就笑容消失，皱着眉头，瞟着眼说道“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你还敢来，我可找你找的好久。” “十三，我就直说吧，我来是要钱的。”孙伟珍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大嫂，我不是说了嘛，钱我一定会给你。只不过，钱被这王八蛋给私吞，你找他要！”十三刀指着胡六安额头大声吼道。 “钱，我给刀疤了。”胡六安看着十三刀，慢慢说着。 “你胡说！”十三刀大声吼道。 “十三哥，你让刀疤过来， 我们当面对质。” “他不在！” “在场的人还有魏小二，大头鬼。” “魏小二，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我还没找他算账。大头鬼，他可是说没有见过你们。” “他人呢！” “大头鬼和刀疤在一起。”十三刀拉过张椅子坐下，掏出烟点上吐着烟圈，不再看胡六安。 第75章 枪指着十三刀 “十三，你们偷渡赚到的钱我也不和你要。我要的是国内发货的货款，那是你大刀哥和他在国内兄弟们的钱。”孙伟珍尽量和声细语的说。 “知道。”十三刀继续吐着烟圈。 “十三呀，在意大利你说的算。不过，你也不想一辈子不去外国不回国吧。”孙伟珍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十三刀。 “大嫂，我没钱哪。钱，都被这王八蛋和魏小二私吞，我手下那帮兄弟也要吃饭的。刀疤也着急找他要钱，他却不知道躲在哪里，到处找他也找不到。”十三刀说着说着斜视着胡六安，目带凶光。 “刀疤早就找到我。”胡六安毫无畏惧的对视着十三刀。 “胡说！刀疤如果找到你，你如今还能站在这里！” “上次打劫我的，真的是你们！”胡六安顿时怒火涌上心头。 “我打劫你，笑话！你不把钱交出来我要你的命！”十三刀霍的声站起来走过来揪住胡六安的衣服，大声吼道！ 胡六安猛的一把推开十三刀的手，立马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手枪指着十三刀的额头。 “阿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煞白着脸的李甲赶紧上前劝说。 “我说过，钱，我给刀疤了！”铁青着脸的胡六安气不过，用枪管不住戳着十三刀的额头。 “你有种。”被枪戳着的十三刀倒是面不改色，不过语气明显缓和下来。 “我不管是不是刀疤骗了你的钱，钱我真的给了他。以后，你别他妈的再来找我麻烦。不然的话我一枪崩了你。”胡六安放下手枪收好，怒视着十三刀。 “别激动，大家有话好好说。”李甲说着赶紧上去挡住胡六安。 “刀疤是你的兄弟，对你忠心耿耿，我想他是不会背叛你的。阿安，我也相信他，他不会私吞你的钱。”孙伟珍的眼神死死盯着十三刀不放。 “给我点时间。”十三刀躲过孙伟珍的眼神，小声说道。 “我话也不多说，你说什么时候给我钱？” “一个星期。”十三刀沉默片刻说道。 “那好，我替老董的朋友们谢谢你。我等你的好消息，十三。ciao。”孙伟珍说完就带着胡六安他们出去。 “你胆还真大，还好有惊无险，刚刚我还担心枪走火。”李甲心有余悸的对着胡六安说道。 “他像不像年轻时候的你？”孙伟珍看了眼李甲说道。 “嘿嘿，我老了，胆子小了。”李甲尴尬的笑着。 “你们认为十三他会把钱还给我？”走在路上，孙伟珍频频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他们。 “会吧，不然的话十三他回国的话，还有命？”李甲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那就等一个星期，看他说话算不算数。” “好的，老板娘。到时候你通知我们就行。”胡六安说是说，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这次他是出其不意 攻其不备，才有机会用枪指着十三刀，下一次他真不知是如何面对有准备的十三刀。 “下次，我一个人去就好。十三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孙伟珍噙着泪水望着天空，似乎在找寻老董在天之灵保佑自己。 “我跟你去，大嫂。” “不要，不要，不要节外生枝。如果他不给钱我再找你们商量。我车停在这里，ciao ciao。”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流泪的孙伟珍上车对着他们挥挥手，离去。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们去庆祝一下，你请客。”李甲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去哪吃，李哥？” “我们去点心店买点吃的就好。” “好。” 他们回到酒吧后，胡六安到仓库给魏小二打电话“我今天见到十三刀，一切顺利。” “没事了？” “没事了。” “十三刀那么好说话？” “我也不太相信，十三刀诬陷我们就是为了不分钱给董老板。也许是老板娘说她不要偷渡分成，十三刀也就顺水推舟放过我们。” “这样最好，大家都开心。” “我要忙碌会儿，小二你有空过来喝酒。”胡六安听到方雨婷的喊声赶紧放下手机从仓库里走出来。 “坐在角落那张桌的那个死老头讨厌，眼神色眯眯的不算，还喊我女猴子。”涨红脸的晓彤轻声对着胡六安说道。 “别和人吵架。”方雨婷上前轻轻扯了扯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胡六安直接走到那老头面前坐下，也不说一个字，犀利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住他。 终于，老头开始心慌，低垂着眼帘轻声说着“我开个玩笑。” “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一定，一定。对不起。” “好的，这杯咖啡我请客。” “谢谢，谢谢。”老头赶紧站起来溜出酒吧。 今天心情不错，胡六安也不与老头计较。 等老头走后，胡六安安慰几句晓彤继续工作，一直到下班。 生意兴隆，十三刀那的事情又顺利解决，如释重负的胡六安端出从点心店买的烤鸭，卤牛肉，醉凤爪，又炒了几个菜，大家一起喝点酒为晓彤压压惊。 “老板，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可以无视他，当作听不懂他的话。”晓彤抿了口葡萄酒说道。 “你来我们这里，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不会让你吃亏。”方雨婷微笑着说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一家人。”胡六安附和着。 一杯又一杯，酒后微醺的胡六安酣然入睡，突然间他被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起电话，一看是酒吧的电话号码立即酒醒从床上跳起来。 电话传来那头警报系统重复播放的语音提示，胡六安听不太明白，不过他知道酒吧肯定出事了 “怎么回事！”方雨婷也是同样被惊醒。 “应该是酒吧来小偷，我去看看，你在家里等我的电话。”胡六安披上衣服就冲出房间直奔酒吧跑去。 风在刮，胡六安恨不得风刮得更大些，好助他早点赶到酒吧。 等他跑到的时候，看到酒吧大门卡着辆车头朝外的卡车，玻璃碎成一地。 第76章 酒吧来小偷 “该死的贼，vafacullo(去你妈的）胡六安心里万般诅咒着小偷，小心躲开地上碎落的玻璃片，进入酒吧里。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小偷撞开酒吧门，居然没有闯入偷东西！ 酒吧内一切安好无损，收款机的零钱也都还在。 胡六安还来不及打电话报警就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声，赶紧出去看看。 来的宪兵，胡六安不认识，应该是附近城市的宪兵，夜间巡逻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现场。 “出什么事！”宪兵板着脸冲着胡六安质问着。 这口吻，让人听起来感觉宪兵认定犯罪分子不是别人，而是他，胡六安！ “来贼了。”胡六安忍住怒火说道。 “你去把酒吧的灯打开。”宪兵看了眼大门，冷冰冰的说道。 胡六安深呼口气走进酒吧打开灯，宪兵咔嚓咔嚓的拍照之后打了通电话也跟着走进来。 宪兵随意看了看酒吧四处，问起胡六安“你的身份。” 胡六安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暗自骂了他们千百遍。 “你说说事情经过。”宪兵接过身份证让另外一个宪兵填写表格，一脸的严肃如同审判犯人似的对着胡六安说。 “我听到警报提醒电话，就跑过来，看到就是如此。” “大概几点钟？” “十分钟之前。” “最近你有没有和人吵架？” “没有。” “你在这签字。”宪兵像让犯人画押似的指着表格右下端说道。 “我签你妈。”胡六安低声骂着签上名。 “明天你来宪兵局报警，等会拖车会来把卡车拉走。再见。”宪兵收起表格走出大门。 “再你妈的见！”胡六安冲着他们走远的方向狠狠骂道。 不一会儿，拖车来到将卡车拖上车，见怪不怪的司机拿着张文件走过来问“酒吧名和地址是什么？” 胡六安给张司机酒吧收款收据，那里司机想要的都有。 司机拿过文件填好让胡六安签字，盖章。 “这是什么？”胡六安看了一眼也看不明白。 “拖车收据，到时候我们费用发票寄给你，你可以送到保险公司让他们理赔。” 司机的话突然提醒胡六安。 对了，天亮就去找保险公司！ 还好酒吧内部没受什么损害，胡六安电话告诉方雨婷情况之后就开始清理碎玻璃，将大门口打扫干净。 大门损坏，胡六安就这样守在酒吧等着天亮开门。 “该死的小偷，肯定是吉普赛人，百分百！”保罗走过损坏的大门，气愤的叫喊着。 不过当保罗看到酒吧内一切都如先前，有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或许警报响起，小偷们害怕溜走，甚至于来不及抢走收款机打底的钱。”胡六安找出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酒吧里有什么好偷的？都没放现金，只有吃的喝的，又卖不出好价钱。你说，会不会你得罪过吉普赛人，他们来找你麻烦？”保罗感到有点奇怪。 “没有，我天天在酒吧上班，我能得罪谁呢？”胡六安苦笑着说道开始为第一个客人做咖啡。 “酒吧来小偷了？”客人端起咖啡八卦着。 “嗯。” “最近我们的城市有点乱，昨晚你朋友的《长城饭店》被人放火烧了。” “什么！”胡六安惊诧的叫出声。 “真的。我就住饭店对面那条马路。警报把我吵醒，我打开窗看到救火车很快就赶过来将火熄灭。估计损失不大。” “哦。谢谢你的消息。”胡六安立即去仓库里打电话给李甲。 “喂。”李甲立即接起电话。 “餐馆火灾损失大不大？” “没什么，就是大门被烧坏，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昨晚，我酒吧门也被卡车撞坏。” “这么巧！” “对呀，怎么会这么凑巧。一个晚上一扇门被撞一扇门被烧。李哥你说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十三刀？” “不是十三刀还能是谁？”李甲无奈的说着。 “这次你我的损失都不算很大，也许十三刀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别参与帮老板娘向他要钱的事，不然的话他也可以对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害。”胡六安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着说。 “那，等会我去保险公司的时候找你再说。我有点事，ciao。”李甲挂断电话。 等胡六安从仓库出来，保罗指着坐着吃早餐的客人对着他说“franco，安东尼奥他们就是做铝合金门窗。我们的朋友，肯定不会欺骗你的。” “ciao。”胡六安立即上前与安东尼奥打招呼。 “ciao，franco。等会我把预算单给你，如果你同意的话。下午我就给你装上临时门，最多一个星期我就给你把新门装上。” “ok，ok，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安东尼奥挥手离去。 客人越来越多,幸亏方雨婷和晓彤的到来，手忙脚乱的胡六安直到八点半之后才喘口气。 咔嚓咔嚓，李甲对着破损的大门拍了几张照片走向吧台对着胡六安说“走吧，我们去保险公司索赔。” “谢谢你，李哥。”方雨婷端上杯说道。 “谢什么谢，见外。”李甲说是对着方雨婷说，可眼球却被她身穿晓彤丰满的胸吸引住。 “走吧。”胡六安笑着上前拍了拍李甲的肩膀说道。 李甲走出大门坐上车胡六安嚷着“你这新来的工人多大了？” “十八九吧，安然的表妹。” “哦。我猜呀她床上功夫肯定带劲，你看那胸那…” 胡六安也只能无奈何微微摇头，尴尬的微笑着，他想不通李甲为啥还有心情开荤色玩笑。 李甲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胡六安，笑着说道“兄弟呀，不要这么愁眉苦脸，不用想那么多。你要和我一样，没事多想想女人就行。”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找十三刀。” “不着急，这事我们也只是猜测，我们等一个星期，如果大嫂要到钱，那这事与他无关。” “如果老板娘要不到钱呢？” 第77章 你关心的只是你的安老板 “那这次就是十三刀警告我们别插手他与大嫂的事。”李甲说着瞬间恢复正常，不再嬉皮笑脸。 “那李哥，我们就这样等着大嫂的消息？”胡六安也是心事重重。 “那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受的损失保险公司会赔。如果我们冒冒失失的去找十三刀问责，有什么好处？” 胡六安无言以对，事情未明，确实不能冒然而动。 酒吧的保险和李甲同属一个保险公司，也是李甲介绍的。 保险公司老板弗兰切斯戈看到他们，堆着笑容让他们入座，以为又有什么新的保险要上。 李甲将餐馆和酒吧受损的情况如实一一和他述叙。 弗兰切斯戈脸色微变，不过瞬间又恢复微笑，尽心尽力的将资料整理好，让他们一一签字。 “弗兰切斯戈，什么时候可以理赔？” “等会我就来拍损坏现场照片上报总公司，到时候保险理算员过来核查之后就可以理赔。放心吧，li。”弗兰切斯戈的脸，永远保持职业性的微笑。 他们办完事回到酒吧，李甲却意外发现安然和大正也在吧台前。 “餐馆一切都清理好啦？”李甲问着他俩。 “放心，一切ok啦，晚上照常营业。老板。”安然微笑着说。 “好的好的，你们在这玩，记得早点回去。我去有点事要办，水你请客，安老板。”李甲从冰箱取出瓶矿泉水对着大家挥手离去。 “我们听老板说你们酒吧也出事，过来看看。咦，大正呢？”安然说着说着转身四处张望着。 “他去打老虎机间了。”晓彤接上话说。 “哎。好的不学，坏的倒学得挺快的。”安然蹙着眉头往老虎机间走去。 “赢钱了，安然，我赢钱了！”大正对着走过来的安然，眼里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你怎么又赌上了！” “你等等，我去喊安老板来换积分。”大正话音未落就急步走出去。 不一会胡六安过来消除积分，给大正递上五百千里拉就回吧台去。 “你不是说不赌了？”安然的质问给激动万分的大正泼了盆冷水。 “这不赢了嘛。”大正有点失落，喃着。 “十赌九输，总是输得多。再说你在这里赢钱，人家都以为你和阿安合伙赢钱。” “呵呵，果然如此。你关心的只是你的安老板！”大正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安然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愣愣的站着生气。 “你俩怎么吵架啦，我看大正挺喜欢你的。”方雨婷等半天安然还没出来，就过来劝说她。 “我不喜欢他！” “别说气话，走，咱们坐下消消气。”安雨婷拽着安然的胳膊说道。 “我才不生气，我和个小孩子有什么气好生。”安然铁着脸跟着方雨婷来到吧台前。 方雨婷倒了杯热水递上。 安然抿了口水，放下杯强装微笑对大家挥挥手道别“ciao，ciao。” 方雨婷对着胡六安使个眼色，他就跟着安然走过去。 “我没事，我和大正只是普通朋友。他真的不听劝，去打老虎机，那是他的事。”安然走到门外，停下脚步，眼神掠过胡六安，又瞬间收回，好似在解释着什么的说道。 胡六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安然，只能应对声“嗯。” “我走了，ciao ciao。”安然对胡六安挥挥手，往前走，不再回头。 胡六安掏出根烟，点上，在烟圈缭绕中目送着安然远去， 回到吧台，胡六安就听到方雨婷和晓彤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你说，那个大正是不是很帅？”方雨婷笑着说道。 “哪有老板帅！” “你呀，是不是看到你老板在你身后，说他好话。” “真的，真的。老板娘你也漂亮，你俩是天生一对。” “你呀，嘴巴就是甜。”方雨婷笑起来，如同吧台右侧那盆绽放的花朵。 胡六安也装作没听到，不理会女人们的八卦话题，继续工作直到魏小二出现在他面前。 “咦，小二。”胡六安略有些惊讶。 “车祸，打劫，这次又是砸门偷窃，坏事一次接一次的发生。安哥你不认为有人针对你么，这个人，你认为会是谁？”魏小二也不拐弯，直说着。 “也有可能是凑巧。” “醒醒吧，安哥。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是十三刀搞的鬼。你也可以去找他问，看他怎么说！” “我们到外面说。”魏小二的嗓门太大，胡六安怕影响到客人，赶紧说道。 “要不，做了十三刀，一了百了！”魏小二凑在胡六安的耳边说道。 胡六安支吾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是好。 “要不，我陪你走找十三刀！” “不要不要，我一个人去。”胡六安不想魏小二去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陪你去，那我不进去，我在外等你，有个照应。时间到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冲进去。” “到时候再说。咦，小二，今天你怎么一个人过来，阿东呢？”胡六安不想和魏小二纠缠不清，只能换个话题说说。 “阿东这几天和阿建去南斯拉夫有点事，下个星期就回来。” 胡六安听到魏小二这么说，愣了一下，本来想把昨天看到有人像阿建的事情告诉他，不过瞬间这个念头就被自己按下。 叮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franco，你来宪兵局一下。”阿里桑德罗说道。 “现在？” “可以。” “我马上就来。”胡六安挂断电话。 “不错嘛，兄弟。就这么点时间你的意大利话说的就这么顺。”魏小二对着胡六安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我是乱说。我要去见宪兵局有点事，你到酒吧里坐下喝喝酒，等我回来。” “你忙你忙，我走了，记得找十三刀算账的事情不能拖。” “那下次再聚。”胡六安与魏小二道别之后和方雨婷说明情况就直奔宪兵局。 一进大门，胡六安就被请到阿里桑德罗的办公室。 “franco，你过来看看这些人你认不认识？”阿里桑德罗指着木桌上的照片对着他问。 第78章 纵火犯的照片 胡六安上前坐下拿起不是很清晰的照片，看到有几个人在穿越马路，其中有个人手里好像提着什么。 胡六安再仔细看，心里咔嚓一下，虽然照片里的提东西的人五官模糊，可从轮廓来看很像王永建，而且身高胖瘦都和他一模一样！ “你，认识这个人？”阿里桑德罗看到胡六安的神情恍惚就直接问道。 “不认识。”胡六安的眼神在照片上停顿几秒之后摇摇头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阿里桑德罗又将另外几张照片推过来。 胡六安拿过来照片一看，这次人脸比较清晰，不是别人，正是阿东！ “那这人你认识？”阿里桑德罗犀利的眼神看着胡六安，期望着什么。 胡六安又装作仔细看了照片一番，摇摇头。 “你知道这是在哪里拍的照片？” “不知道。” “照片是《长城饭店》附近的监控录像拍到的，我们怀疑这些人与饭店纵火案有关系。” “我真的不认识这些人。” “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请与我们及时联系，也许这些人就是破坏你酒吧的人。谢谢你，franco 。”阿里桑德罗伸过手和胡六安握握手。 “好的，谢谢你。maresciallo 。再见。”胡六安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离开宪兵局。 一出大门，胡六安就打电话给李甲“我看到他们了。” “他们，是谁？”李甲被听的莫名其妙。 “我在宪兵那看到纵火犯的照片。” “照片，怎么你认识他们？” “照片里的人我认识，你也看到过照片？”胡六安有点惊讶。 “宪兵也给我看过照片，他们是十三刀的人？” “不是。” “那是谁！” “魏小二的兄弟。” “怎么可能！”李甲尖叫着。 “我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哥，你来，我们见面说。”瞬间，胡六安糊涂的找不到北。 不一会儿，李甲就急匆匆的赶到。 胡六安早早在酒吧外等他。 “你确定你没看错人？”李甲满满都是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会看错，阿建是我以前和他吵过架的餐馆老板，阿东和我在董老板的工场里打过架。他们两人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 “你确定是他们两人？” “李哥，如果是一个人，还有可能说是相像的人，两个人都像，这不可能。” “你说他们跟着魏小二的，莫非这一切与魏小二有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与魏小二有关。”胡六安不断的摇头否认。 “我也不相信魏小二会这么做，可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如此。” “可是道理上说不通啊。李哥你说啊，他俩与我有仇对付我，还说的过去。可他们与你素不相识，去烧你饭店干嘛？”胡六安陷入困境，点上根烟寻找思路。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魏小二投靠十三刀。” “也不可能，魏小二还让我去找十三刀说理，甚至于还让我去干掉他。” “我们这猜来猜去也麻烦，不如干脆直接去问他魏小二。真他妈的，他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不轻易动怒的李甲，终于忍不住气得将烟蒂狠狠甩在地上。 “要不等等，等老板娘能不能要到钱的消息。我们不打草惊蛇，看看魏小二到底想干什么。”胡六安如今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每次出事，魏小二都会在城市附近。 李甲缄默片刻，叹气道别而去。 失落的胡六安低垂着头回到吧台，心里一阵酸楚，对付自己的人居然是一起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 “你不舒服？”方雨婷看到胡六安脸色如此难看，赶紧上前问道。 “没没没，也许是这几天不停跑来跑去办事，有点累。” “那去休息一下。” 胡六安点点头走到仓库找张椅子坐下，闭上眼睛让自己安静下来。 半天，胡六安也理不清头绪就干脆起身出去到吧台帮忙。 “你去piazza （广场）肉店买牛排，晚上补补。”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神不守舍的在吧台走来走去，却不知道在做什么，就上前说道。 “哦。”胡六安应了声就往外走。 肉店离酒吧不远，胡六安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没带钱，就立即转身回去拿钱。 就是胡六安转身的瞬间，他看到左侧巷口有人头探出，刹那间立刻就收回去。 胡六安急步上前看看是谁，可巷子里人来人往，都是陌生的背影。 胡六安苦笑着自己犹如惊弓之鸟，也许就是别人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让自己心惊胆颤。 到酒吧拿到钱，胡六安又沿原路走去，路过巷口的时候特意多看几眼，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你好，franco，我的朋友。”一身腱子肉的肉店老板安东尼奥热情的对着胡六安打招呼。 “安东尼奥，我买牛排。”胡六安看着橱窗里的一排排牛肉，不知如何选择是好。 “今天costata (肋骨牛排）优惠价，味道不会比fiorentina (佛罗伦萨着名的丁字牛排）差。” “这么厚，好熟？” “将平底锅烧热，加一点点橄榄油。牛排双面各煎五分钟，如果喜欢熟点也可以竖起来煎一两分钟，出锅前撒少许黑胡椒粉，盐。” “就这样吃？” “切成片，略粗，不要太细，就可以吃，如果想蘸什么酱汁，柜台上有。” “好的，三份牛排。” “今天你有客人？”安东尼奥将牛排秤好包起来递给他。 “没有呀。”胡六安看了看价钱把钱递给安东尼奥。 “我刚才在门口抽烟的时候，有个中国人问我你酒吧怎么走，我还以为是你朋友。” “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子？”胡六安急忙问起。 “嘿嘿，你们中国人对我来说都长的一个模样。”安东尼奥笑着说。 “他人是长还是矮，胖还是瘦？ “个子和你差不多。” “哦。谢谢，安东尼奥。”胡六安转身走出大门，寻思着也许问路人，就是刚刚在巷子口探头的那个人。 可这人是谁，跟踪他又有什么目的，胡六安百思不得其解。 第79章 大头鬼被枪杀 不过一直到胡六安下班，没人来找他，酒吧也如往常一般客来客往，没有任何不正常。 胡六安亲自下厨做好牛排，大家就着从酒吧带回来的focia (福卡恰面包有淡淡的咸味和浓郁的橄榄油味。一般直接食用或者夹火腿、肉类、蔬菜或奶酪食用)。 晓彤吃的有滋有味不禁伸出大拇指赞道“安老板，好吃，好吃。”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做厨房出身的。”胡六安傲娇的昂起头来说话。 “你别听他吹，他就是一个炸油锅的。”方雨婷咯咯咯笑着说道。 “不过，牛排的确好吃。那么说安老板无师自通，也是天才。” “对对对，那以后都让他做饭。”方雨婷对着晓彤伸出大拇指，赞许着。 “不是我说，给我点时间，做什么菜都难不倒我。”胡六安也借机吹吹牛，放松自己，扫去心灵的阴霾。 “去去去，去洗洗早点睡觉。”方雨婷笑着推了把胡六安，和晓彤一起开始清理，洗刷餐具。 “好，睡觉，睡觉。”胡六安意味深长的看着方雨婷。 方雨婷趁着晓彤低头扫地，狠狠的白了眼胡六安。 夜，在欢愉中度过，平安到天明。 清晨，胡六安和晓彤刚刚到酒吧就看到俩环卫工人在门口抽烟等待着。 “ciao。”胡六安上前打招呼。 “franco.你俩是不是晚上干活太累，你看看，迟到啦。”环卫工人西蒙尼坏笑着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晓彤偷偷看了眼胡六安，顿时晕红脸，低头往前走。 胡六安微笑着也不接话，过去将临时的木门打开。 “franco,你听广播没？”西蒙尼跟上问道。 “没，有什么新闻？” “chinatown(中国城），昨夜有人被枪杀。franco，你是华人黑帮大boss，你说，是不是你干的？”西蒙尼笑着打趣着。 “死者是谁？” “中国人啊，听说是华人黑帮火拼。你是中国人你都不知道？” “我在家睡觉，没看新闻。” “对，还是有女人好。对了，franco，有没有中国女人介绍个给我？他们说中国女人的x是横着长的，不是竖着的，是不是？”西蒙尼的笑有点猥琐。 朋友之间，但凡意大利人私下玩笑，说着说着最后都是淫词秽语。 胡六安无言以对只能是假装微笑没听懂西蒙尼的话，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新闻。 电视新闻正好在报导华人街凶杀案，不过已经接近尾声了，可是胡六安还是看到死者身后那不远处赫然挂着《天香楼》那三个大字。 顿时，胡六安心颤一下，暗想着凶杀案会不会与十三刀有关？ “ciao。”西蒙尼他们临走时的道别打断胡六安的思路。 “ciao,ciao 。”胡六安敷衍着送他们离去。 不知转了多少个频道，胡六安终于找到凶杀案报道。 可解说员语速太快，词汇又都是胡六安从未接触过的，反正听了半天，他只听了个一头雾水。 事关重大，胡六安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通知李甲。 “喂。”睡意朦胧的李甲接起电话。 “有中国人在《天香楼》前被杀。” “谁！”李甲顿时清醒过来。 “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 “电视新闻报道，我听不懂说什么。不过，老外和我说死的是中国人，有可能是华人帮派仇杀。”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是昨夜就是凌晨，具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看看电视新闻报道。” “新闻报道我也不一定能听得懂。我找人问问情况，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好的好的。”胡六安挂掉电话，继续换频道搜寻着关于凶杀案的报道。 等方雨婷来到酒吧的时候，听到客人纷纷都在八卦着凶杀案。 “franco，你认识被害者吗？” “你认为凶手会是谁？” “是不是真的黑帮大火拼？” “franco,是不是你杀的人？”甚至有人半真半玩笑的问着。 胡六安也是苦笑的说着“如果我有那胆量，有那本事去杀人，我还天天这么辛苦，起早摸黑的上班？” 叮铃铃铃，李甲打来电话。 “怎么回事？”胡六安赶紧走到仓库接电话。 “大头鬼被人枪杀。” “大头鬼，是不是跟刀疤混，头大大的那个？” “对，就是他。传言昨天午夜，刀疤和大头鬼从《天香楼》出来被人暗杀。刀疤躲过一劫，大头鬼中枪当场身亡。” “谁干的！” “他们仇家那么多，谁知道是谁干的，可惜的是只是死一个人。这下我们可以有好戏看了，哈哈。”对于刀疤的手下大头鬼之死，李甲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有点小开心。 对于大头鬼的死，胡六安感到胆跳心惊。 当初胡六安把钱交给刀疤的时候，在场就有大头鬼。 而如今，大头鬼和刀疤被人追杀。 胡六安暗想着如今对于十三刀来说，肯会把杀大头鬼的嫌疑扣在自己头上，毕竟自己曾经用枪指着十三刀的头。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魏小二做的事，嫁祸给自己。 想到这，胡六安不禁不寒而栗。 “有什么不对？”李甲半天也没听到胡六安回复，追问道。 “今天，好像有人在跟踪我。”胡六安还是没藏住心中的疑惑，犹豫片刻终于说出来。 “兄弟呀，你多心啦。你又不是你那胸大的女工人，跟踪你干嘛，劫色也是劫她。” “真的，今天肉铺老板还跟我说有中国人问我酒吧在哪里。” “哦。可，他跟踪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不知道。” “你说，跟踪你的人会不会和魏小二的手下有关系？” “不知道。” “魏小二的人对付我没有理由，他的人跟踪你也是没有理由。那我们只能是静观其变，等他们露出马脚，才能知道他们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略思片刻，李甲分析的井井有序。 第80章 刀疤找上门 “也只能如此，谢谢李哥。”至于幕后者是魏小二，胡六安也只是推测，所以就没和李甲说出所有的事实真相。 “谢什么谢，要谢的话把你的女工人，叫什么晓，晓，晓彤的让我玩一夜。”李甲故意说些荤话，好让胡六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又不是我的。” “安老板呀，为嘛你怎么整天都这么正儿八经。我和你说笑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ciao ciao。”李甲笑着转身离开。 胡六安深深呼口气，不再想心事，努力堆出笑脸走出仓库。 “什么好消息呀，看你高兴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久违的微笑，也是很开心。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胡六安走过去对着方雨婷耳边轻轻哼唱着，手偷偷摸了她一把。 “去去去，李甲好的你没有学会，坏的全让你学了。”方雨婷佯装推开他，脸上却洋溢着挡不住的笑容。 “《天香楼》前的凶杀案的确是仇杀，死的人是刀疤手下。他们反正都不是好人，与我们无关是不是？”胡安也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安慰着方雨婷，虽然他心里不是那么想。 凶杀案的话题，随着时间的流逝，毕竟不是本地新闻，次日已渐渐无人提及。 午后，胡六安在和客人谈天说地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李甲不约而至。 胡六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喜事临门。 “江湖传言，说是你杀的大头鬼。”李甲也不打招呼直接说道，也没顾及方雨婷在旁侧。 “我？！”胡六安急忙移出吧台，与李甲一前一后走到仓库里。 “十三刀说你把他的钱私吞，是不是？” “是的，可是…” “你先听我说。你说你给刀疤钱的时候在场的有魏小二，还有…？” “大头鬼。” “这不对了，这就有你杀人的理由。刀疤和大头鬼都说根本没有收到你的钱，你怀恨在心就去杀他们。” “老板娘（孙伟珍）不是放弃那笔钱，十三刀说过也不再和我为难，我干嘛还去杀他们？” “制造谣言就是为了谣传，蛊惑人心。瞎编的事情都是漏洞百出的，只不过想让那些不明事理的人相信而已。”不是当事人，李甲分析的有条有理。 “魏小二。” “魏小二。” 沉默片刻，俩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喊出。 “魏小二派人来捣乱，让我误会是十三刀干的坏事，接着他又怂恿我去找十三刀算账。见我没响动，他就去杀大头鬼，然后嫁祸于我。李哥，你说，是不是如此？”胡六安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下，理出头绪。 “不过，这样做，魏小二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问题。按照南霸天目前的实力，投靠他的魏小二如果要和十三刀斗的话，绝对可以明刀明枪的去干，又何必千辛万苦的拉我下水？”胡六安挠挠头说着。 “就是呀，说不通呀。”李甲是越听越糊涂，甚至于怀疑枪击这事和魏小二到底有没有关系。 “安老板，有人找你。”晓彤匆匆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 “那我先回去上班。”刘甲直接从仓库后门出去。 胡六安缓了缓心情走出仓库，看到来人顿时惊诧的说不出话，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刀疤！ “安老板，生意不错啊。”平日不苟言笑的刀疤居然带着微笑说话，尽管笑容是那么的僵硬。 “好久不见。”胡六安忐忑不安的打着招呼，心里算计着如果刀疤出手伤人，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哪方便说话？”刀疤眼神转了转四处，语气尽量装着平淡的说。 “跟我来。”胡六安将他们带到仓库，心想就算吵架也不会影响酒吧的生意。 “他们说是你杀了大头鬼。”刀疤瞬间改变神情，略带煞气的眼神直视着他。 “你说呢？”胡六安心想人都已经找上门，担忧也没什么用，反而不再紧张眼神对视着刀疤，镇定的说着。 “如果真是你干的，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刀疤一边说着一边将货架上的葡萄酒摆整齐。 “那，你想说什么？”刀疤的话让胡六安略略有些意外。 “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上有这个传闻你是凶手？”刀疤还是不紧不慢的说。 “不要拐弯抹角，你直说。” “如果前天晚上你不在家的话，我也会认定是你枪杀大头鬼。” “你这么肯定当时我在家？” “我当然知道！” 胡六安刹那间恍然大悟，一定是刀疤派人跟踪他，难怪他认定自己枪杀那夜在家睡觉。 “不是我干的事，那你还找我？” “那为什么传言凶手是你，不是别人？” “我咋知道！” “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兄弟，魏小二干的好事！” “怎么可能！”胡六安故作惊讶，不过心还是真真实实的被揪一下，隐隐作痛。 “呵呵。”刀疤冷冷一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我。” “你又怎么知道是魏小二诬陷我？” “这个事情你就不必要知道，你相信我就可以。” “相信你？你不也诬陷过我，私吞那笔（偷渡费用）钱。”胡六安旁敲侧击，想从刀疤那里套出点蛛丝马迹。 “朋友都可以出卖，何况你我从来不是朋友。”刀疤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倒是挺实在的。不过，如果真的是魏小二杀的人，你去找他，你找我干嘛。” “我们来个交易。” 此时的胡六安异常平静，也不说话。 从货架里胡六安取出三瓶红牛，自己一瓶，递给刀疤他们各一瓶。 “你只要把魏小二约出来，其余的事我们来做。”刀疤拉开易拉罐，喝了口红牛说道。 “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做事？” “你不恨魏小二？” “你说的也是你一面之词，我又凭什么会相信你。”胡六安也举起红牛对着刀疤示意一下，也喝了口。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刀疤放下红牛，瞟了眼胡六安说道。 “如果你敢动她，你会死的。”胡六安死死盯住刀疤，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第81章 最后坐牢的都是我 “你想哪去了，我刀疤从来不会对女人动手。我这就去和你女朋友打声招呼，问个好。我说的话，我希望你明天能给我个满意的回复。”刀疤突然间挤出个冰冷的笑容，如同武侠小说里的寒冰绵掌击向胡六安。 “走啦，老板娘。”刀疤走到吧台前对着方雨婷扬扬手带人离去。 方雨婷看着胡六安完好无损的走出仓库，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没事，刀疤找魏小二。”胡六安将手中的三个空的易拉罐在方雨婷的面前扔到垃圾桶里，说道。 “刀疤找魏小二干嘛？” “不知道，管他呢。” “那你告诉刀疤，魏小二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魏小二住在哪里。” 胡六安的话方雨婷不太信，不过她看到易拉罐，心想胡六安和刀疤一起喝饮料，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冲突，也就没继续再问。 胡六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做咖啡收咖啡杯，内心深处却如翻江倒海般的闹腾。 虽然是魏小二对不起他在前，不过让他去出卖魏小二，胡六安还是举棋不定。 既然自己难以抉择，胡六安准备扔硬币决定，头像是出卖，数字是不出卖。 趁她俩端咖啡出去的时候，胡六安从收款机里拿出硬币扔在吧台上。 硬币蹦哒几下，落在胡六安眼里的是朝上的头像！ “不算，不算。”胡六安不甘心的喃着，又重复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翻腾一番之后还是头像朝上！ 硬币在灯光下泛的光，如死鱼翻白的眼冷冷的瞪着胡六安，让他微微心颤。 “你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既然天意如此，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魏小二。”胡六安暗自默念着，狠狠心终于做出决定。 胡心安首先否决直入脑海的第一个想法。 打电话给魏小二约他出来，不过如果出事，当天有自己和魏小二的通话记录，就算南霸天不找事，警察也会找上门。 怎么才能想出个万全之策，胡六安准备找李甲商榷事宜。 “李哥，你在哪？” “我在餐馆。” “那我来你餐馆。” “什么事，要不迟点我来你酒吧？” “不要了，我反正这会儿不忙。”胡六安怕在酒吧里说话，万一让方雨婷听到什么会让她担忧。 挂掉电话胡六安谎说李甲找他有事就骑车往餐馆前去。 餐馆大门半掩着，胡六安刚刚来到门前，就听到谩骂声如雷鸣般阵阵传出。 听口音，骂人的不是别人，是大正！ 胡六安赶紧推门走入餐馆想看个究竟。 “好哇，vafacullo,又是你他妈的在背后搞鬼！”怒火中烧的大正对着走过来的胡六安，就是猛的一拳砸过来。 拳头，不偏不倚砸在措手不及的胡六安额头上。 来不及踉跄，胡六安直接被击倒在地。 “你疯了！”安然冲上来死死拉住准备上来对胡六安补上一脚的大正。 “放开我，你们这对狗男女。”大正用力甩开安然，对着安然大声吼叫着。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迅速站起来的胡六安怒视着大正，握紧拳头。 如果这会儿不是在李甲的餐馆，本来心情烦躁的胡六安早就忍不住上前暴揍一顿大正。 “你打我，来呀。”大正看到胡六安凶煞的眼神，语气稍稍下降。 “滚，滚，你给我滚！”李甲气冲冲的从厨房走出来，指着大正的鼻子吼道。 “走就走，vafacullo,你们都是狗生的！”大正将头上的厨师帽拿下当着李甲的面，狠狠砸在地上。 啪的声，李甲一巴掌狠狠甩在大正脸上。 “算了算了，别和他计较。”胡六安上前挡住李甲。 “阿伟,你去住家把这王八蛋的行李扔给他，让他滚！”李甲对着二厨说道。 从未见过李甲如此愤怒，捂着脸的大正倒是沉默不敢言语，如同稻草人般的杵着。 “以后你他妈的别让我看到，不然的话我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劳资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地上摸鸡屎（方言说人还是儿童的意思）。”李甲继续对着大正咆哮着。 “大正，你还是走吧，对大家都好。”安然轻轻拽了下大正的衣?，低声说道。 垂着头的大正，呼着粗气，将满腹的怨恨同时带出门外。 李甲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千里拉递给二厨说“这是他的工资，你去住家把他的行李拿给他。” 二厨接过钱匆匆出门跟着大正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打的胡六安揉了揉脸，想求个解释。 “大正这王八蛋，做工天天出错，不是错这就是错那。没事就和人吵架，昨天和三厨吵，今天又和跑堂吵，吵吵吵像条疯狗一样的吵。” “对不起，老板。”安然一脸的无助，轻声说道。 “不关你事，安然。大家去忙吧，今晚我做大厨。” 工人们也识相，不再窃窃私语，每人去做各自该做的工作。 “你找我什么事？”心情平静下来的李甲对着胡六安问起。 “刀疤刚刚找过我。” “刀疤？” “对，就是他。” “刀疤，他想干什么？”李甲看到胡六安被刀疤找上门居然毫发无损，有点奇怪。 “刀疤想让我一起对付魏小二，说散布我杀人谣言的就是魏小二。” “好呀，让他们狗咬狗，有什么不好！”李甲想都不想说道。 “刀疤想让我约魏小二出来，然后做掉他。” “不对呀，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刀疤怎能知道是魏小二嫁祸于你？” “莫非，魏小二的手下出卖他？”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那就对啦，既然刀疤在魏小二那有内应，那为什么又直接去对付他，反而费劲心思找你去约他？”李甲疑惑不解。 “刀疤找我当替罪羊。”胡六安脱口而出。 “对！”李甲恍然大悟。 “魏小二想借我的手对付刀疤，刀疤也想借我的手对付魏小二。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反正最后坐牢的人都是我。”胡六安苦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 第82章 卑微的大正 “李哥，我是想不出办法来才找你呀。”找不到北的胡六安给李甲递上根烟，替他点上。 抽烟也是无济于事，烟抽完只是嘴巴里多了些苦涩,胡六安和李甲各自的脑海里并没有产生解决问题的灵感。 俩人就这么尴尬的静止好几分钟。 “你去忙吧，我回去想想，想到什么我和你商量。不好意思，李哥，总是给你添麻烦。”胡六安打破沉默，转身准备离去。 “你说什么呢？” “我去和安然打个招呼。”胡六安故意岔开话题，想到大正的事已经够李甲烦的，他哪还有什么精力操心别的事。 胡六安推开厨房门，走到正在包饺子的安然身旁。 “我有红花油。”安然看了眼胡六安的额头，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不痛。” “大正呀，自从那天在你那打老虎机被我说了几句，就变了个人似的，有事没事老是和别人争吵。”安然一边说一边利索的包着饺子。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胡六安也知道是感情让大正迷失了自己。 “今天，大正莫名其妙的要我和他一起回工（辞职）。” “哦。” “我说你要走你走，我不走。大正就像疯了一样胡说八道，见人就骂。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他计较。” “嗯，那我走了。” “我去给你拿红花油。” “不用了，我家也有。ciao ciao。”胡六安挥手和安然作别。 回到酒吧，胡六安或侧身，或低头，努力不让方雨婷发现自己额头上淤青。 “你怎么啦？”不消多久，方雨婷还是注意到淤青。 “没，没什么，被李甲的大门撞的。”胡八安装出尴尬的假笑，如果让方雨婷知道大正揍他的原由是争风吃醋，不喋喋不休一整天才怪。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红花油在抽屉里。” “没事的，红花油味重，有些客人会反感。”胡六安尽量装出不痛的样子，和往前一般忙碌着。 突然间，胡六安看到一脸死人相（方言脸色很难看）的大正出现在门外。 “他好的，你还敢找上门来！”胡六安暗自念叨着，怒上心头握拳急步前去。 “安老板，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来，来，来和你道歉。”大正看到怒气冲冲走来的胡六安，赶忙解释着。 胡六安愤慨的眼神，如锋利的长矛般的直直刺出。 “对不起，安老板，是我犯精神病。”大正微微翕动着鼻翼，抹了把略有血丝的眼睛，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 大正如此反复无常，如今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仅没有让胡六安感到些怜悯，反而有些莫名的厌恶。 “安老板，你可不可以和安然说说好话，让她和我走？”大正犹豫片刻，不敢看着胡六安的眼睛，慌乱说道。 “我？” “安老板，我求求你，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大正伸手抓住胡六安的衣?，卑微的如同流浪街头的狗，寻找依靠。 “vafacullo,你有完没完，给我滚！”胡六安猛的甩开大正的手。 “安老板。” “滚，你给我滚！” “安老板，我真的喜欢安然。”大正苦着脸扯住胡六安的手，哀求着。 “你喜欢她，关我什么事。去去去，你他妈的别妨碍我做生意。”胡六安推开大正。 “如果安然离开这里，她也会喜欢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你喜欢安然你去找她说，找我干嘛！” “安老板，求求你了，帮帮我。”大正还是不依不饶试图扯胡六安的手。 “你够了没有！你再不走，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抓你。”胡六安知道大正没居留怕警察，就拿出手机吓唬他。 大正的脸越发苍白，浮生惊慌，返身急急远去。 “大正找你干嘛？”方雨婷看到他俩在门口好似争吵的样子，赶紧问道。 “这个王八蛋不好好做工，一天到晚没事找事，被李甲打了个耳光赶走。这不，来这装可怜。你别理他，下次来就叫警察抓他。”胡六安也不想方雨婷误会，该说的说，不说就跳过。 “大正以前看上去很阳光，很有礼貌。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个这样子。”方雨婷摇头叹息不已。 “在欧洲，大家生活的压力都那么大。人疯了，也就那么一瞬间。”胡六安好像说给方雨婷听，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胡六安的话，勾起方雨婷的伤心往事，想起在天堂的哥哥，莫名的伤感起来。 刹那间，泪水在方雨婷的眼角打转。 胡六安看在眼里，上前默默的握住她的手，后悔不该拨动她伤情的心弦。 方雨婷侧过身偷偷拭去泪水，又如往常那样不停忙碌着。 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为了钱打拼，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hu先生，请你跟我走一会儿。”本地宪兵raffaele 打断他们的思绪。 胡六安看着宪兵有点惊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们在广场附近巡逻时看到有个中国人神色恍惚，我们问他有什么不适。哪知道他撒腿就跑，结果被我们抓到宪兵局。” “谁？” “他听不懂意大利语，就会一句我是cinese (中国人）。我也不会说中文，我们无法交流，无法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们请你去做翻译。” “我做翻译？我的意大利语也不是很好。” “放心吧,你可以的。”raffaele笑着打趣道。 “ok,ok 。”胡六安走出吧台和raffaele一起走出酒吧坐警车到宪兵局。 “franco，他怎么了？”看到胡六安被警察带走，客人们以为有什么花边新闻，纷纷上前和方雨婷八卦。 “franco去做翻译，等会他回来你们问他是什么事。”方雨婷不断的对着每个人不嫌烦的解释着。 到了宪兵局，胡六安被请入旁侧房间。 一进大门，出乎胡六安意料，坐在阿里桑德罗对面椅子上的人居然是耷拉着脑袋的大正！ 第83章 仇恨在大正心里泛起 “你好，franco。你问问他从哪里来，有没有居留？”阿里桑德罗指着大正对着胡六安说道。 大正抬起头，惊诧不已的看着胡六安。 “他问你有没居留。放心吧，没居留最多给你开张出境卡，明天就会把你放出来。” 大正摇摇头，不知道想说没居留还是不相信胡六安说的话。 “maresciallo,他说没居留。”胡六安故意略过问大正从哪里来，会对李甲造成麻烦。 阿里桑德罗也没多问，拿起桌上那本大正的护照，开始填写好表格让大正签名之后又让胡六安也在旁侧签名。 一切就绪，阿里桑德罗对着胡六安说“麻烦一下拿出你的证件，我们复印留底，谢谢你，franco 。” “不客气。”胡六安站着等待阿里桑德罗继续问话。 “你可以走了，franco,工作愉快。”阿里桑德罗递给胡六安复印完的身份证之后，伸过手来告别。 和阿里桑德罗握过手之后，胡六安也是奇怪自己过来就是签个名，问一句话也算做翻译？ 和宪兵们打完招呼之后胡六安转身离开，对着大正又重复的说一遍“放心，最多明天就会放你出来。” 大正看到阿里桑德罗和胡六安握握手，还说谢谢，暗自认定自己被宪兵抓住就是胡六安告的密。 瞬间，仇恨在大正心里泛起，望着胡六安的眼神里不知有多少恶毒的诅咒泻去。 胡六安也不理会大正径自离开宪兵局，不屑与他计较。 “怎么回事？”方雨婷看到胡六安一进酒吧门就上前急问。 “大正那傻x在广场看到宪兵跑，被抓住，肯定要被开出境卡。” “哦。” “这样也好，大正也不敢来吵我们。对了，我得和李甲说一下，让他小心点万一宪兵去他那查。”胡六安说完去仓库打电话和李甲简单的讲明事情经过。 “好的好的，反正我其他的工人都有居留，没事。grazie (谢谢）啦。”李甲急急挂断电话继续炒菜。 胡六安放下手机，坐着抽根烟，为如何盘旋在魏小二和巴疤之间找到出路而苦思冥想。 胡六安手中的烟是抽完，可问题怎么解决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到。 “安老板，有人找你。”晓彤在门口轻声喊着。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走出仓库，看到来的是咖啡推销员mario。 “对不起，franco。车子轮胎不知道在哪里被扎上钉子，抛锚在半路，我换了备用胎，所以来迟了。”mario看到胡六安就是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胡六安听他这么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陷入沉思之中。 “franco。塑料咖啡杯，餐巾纸要不要，免费的。”mario看胡六安如此沉默不语，以为他在生气着，赶紧换话题。 “好的好的。” “两箱咖啡够不够？今天我来迟那是意外， 你放心，franco,下个星期我一定会早点过来………” “好的，两箱咖啡。”胡六安敷衍着啰里啰嗦的mario， 只想他早点离开，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让魏小二和刀疤直接争斗，争个两败俱伤。 心事重重的胡六安继续忙碌着，除了给客人职业性的笑容，就是愁眉紧锁着。 不过，mario汽车抛锚这事倒是给胡六安点提示。 胡六安心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刀疤车的刹车系统弄坏，像电视剧那样让他出车祸身亡。 威胁他的是刀疤，如果在魏小二和刀疤之间让他选择除去一个人，必须是刀疤。 可转眼间，胡六安就觉得不适。 一是对刀疤的车动手脚，对胡六安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破坏刹车系统他又不懂怎么去操作。 二是就算找到技术人员帮手，在米兰城内行驶，车速又不快 ，刹车系统失灵应该会被及时发现。 胡六安还想到另外一个方案，就是一枪干掉刀疤，可那可能会惹上牢狱之灾不说，十三刀也会追杀自己，不是上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逃！ 逃离纷纠，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落脚，重新开始。 可，好不容易做起的事业（酒吧），胡六安舍不得放弃，也不甘心。 时间，就在胡六安挥之不去的烦忧里逝去。 次日，胡六安心神不定的在酒吧里不停走动，不时往门外看。 胡六安不知道刀疤会让他什么时候约起魏小二，怎么约，又约在什么地方。 “喂喂喂，你在看哪个姑娘？”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焦急不安的样子，故意和他打趣。 “没，没有。” “那你一分钟往门外看一百次，不看女人你看男人呐。” “哪有，哪有。”胡六安努力挤出点笑容，如同落地裂开的石榴，有点惨淡。 “老板娘你这么漂亮，安老板还会去看别人。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晓彤看在眼里赶紧笑着上来打圆场。 “那，还真不一定。”晓彤的话方雨婷听得很舒服，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胡六安也不作答，尴尬的笑了笑拿起扫帚准备往门外扫烟蒂。 “你看，你安老板他等的人来了。”方雨婷用手捅了下晓彤，话却对着胡六安揶揄着。 胡六安侧过身，看到神色凝重的安然从门口急步、走进来。 “ciao。”方雨婷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客客气气的打起招呼。 “ciao。老板娘。” “喝什么，安然。” “不用客气，老板娘。我问安老板事情。” “我？”胡六安心里倒是猜到安然的来意，不过还是装作很惊诧的样子。 “大正还关在警察局？” “我不知道，也许放出来吧，没居留又不是什么大罪。”胡六安移出吧台说着往旁侧走去。 “警察和你怎么说？”安然也跟着胡六安走。 “也没怎么说，宪兵就问我大正他有没有居留。” “大正是不是在你酒吧闹事被警察抓走的？” 第84章 庆祝一下 “不是的，大正来过酒吧被我赶走，他在广场看到警察就拼命的跑，人家宪兵以为他做什么坏事，当然追过去把他抓住。”胡六安解释着。 “大正干嘛跑？”安然追问着。 “他没居留，心虚呗。” “那大正来找你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正的性格还像孩子那样，反反复复。今天他又过来跟我说对不起，说让我和你说说，让你跟他走。” “你想不想我走？”安然直视着胡六安的眼睛问起。 “怎么会呢！”胡六安脱口而出，不过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李甲也不想让你走的。” “那你和大正怎么说？”安然的眼里掠过丝失落，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我才懒得和大正啰唆，我把他赶走。” “哎，其实大正人本质也不错，只不过～”安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理他，这样的人没必要交往。说句难听的话，大正是有点神经质，随时会引爆的炸药桶。” “不说他了。我走了，老板娘。”安然返过身对着方雨婷挥手告别。 看着安然离去，方雨婷皱了下眉头也不向胡六安问话，自顾自拿着抹布擦拭干净的吧台。 “安然过来问大正的事。”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的神情，赶紧上前解释。 “她这样做累不累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藕断丝连。” “我怎么知道。” “你咋不知道，她不是找你来诉说什么衷肠了？” “哪有。”胡六安说完就匆忙去仓库拿酒水放冰箱里。 气氛就这么尴尬着，大家都假装忙碌不说话。 叮铃铃铃，胡六安一看是李甲的电话赶紧接起。 “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李甲的声音有着抑不住的激动，从手机那端传来。 “什么事，李哥。” “刀疤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时候！”胡六安也是耐不住心中喜悦喊出声来。 看到大家投过来惊异的目光，胡六安赶紧一一报以微笑，往仓库急步走去。 “昨，昨夜吧。据说有人在《天香楼》醉酒闹事，被刀疤砍断胳膊。凑巧的是那会有警车在附近巡逻，他来不及逃，被抓。谢天谢地，估计这次他得坐几年牢。” “被砍的人是谁？” “一个福建人。” “哦。” “你说是不是好消息，要不要你们晚上酒吧早点关门来我餐馆喝喝酒，庆祝庆祝，我过来接你们。” “没有刀疤，不是还有十三刀？” “没有刀疤，十三刀屁都不是。他就是挂名的老大，天天只知道吃喝嫖赌，什么都不干，帮派的事全靠刀疤打理。”李甲不以为然的说着。 “哦。那好，那好，等会我带几瓶好酒，带条sme (香肠）过来。”苦思冥想的难题，就这么意外的解决。胡六安挂断电话兴奋不已，情不自禁的在仓库跳起舞来。 此时胡六安觉得自己有神灵保佑，往往是无从可解的困难，每次却是轻而易举的解开。 胡六安立即就打通母亲的电话“妈，是我，六安。” “一切都好吗” “好好好，一切都好，爸妈你们呢？” “我们都好，你放心。六安，你酒吧生意怎么样？” “好呢。” “那就好，你有女朋友，我们也放心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妈，这段时间我运气不错，你记得去庙烧香拜佛还愿，谢神明。”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一直在拜佛。你在外要自己注意保重身体，不要太累啊。” “好的，妈，那我那就这么说，我去忙。”胡六安挂掉电话刹那间泪流满面，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足足十分钟之后，回到吧台的胡六安还是哭红着眼睛。 “怎么啦？”方雨婷担忧的看着胡六安。 胡六安都是瞬间变成笑脸，掩不住喜悦凑到方雨婷身边说“晚上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一会哭，一会笑，你是怎么了？”方雨婷纳闷的眼神不知哪里安放。 “刀疤坐牢，庆祝一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刀疤干嘛了。” “怎么不是好事，这样就没人来找我们麻～”胡六安后悔自己说漏嘴，戛然而止。 “刀疤找我们麻烦，昨天你不是说他找魏小二？”方雨婷想起刀疤昨天来去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不像是找麻烦的样子。 不过方雨婷看着胡六安不安的窘样，一下就明白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刀疤让我去对付魏小二。”即然刀疤坐牢，胡六安也不再顾忌直接说出些真相。 “魏小二不是你朋友？” “所以说，我怎么能去帮刀疤呢。” “你也别管他们的事情，你还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我当然不管，可刀疤他不肯呀，他肯定还会一次又一次找上门，劝说我同意为止，你说麻不麻烦？” “你这人什么事都放在心上，难怪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我还以为你在想哪个女人呢？”方雨婷白了眼胡六安，半真半假的说着。 “我这不怕你担心嘛，嘿嘿。”胡六安赔着笑，摸了下鼻子说着。 “你呀，是担心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去去去，晓彤她在那头看着呢。”方雨婷轻轻说着，推开胡六安往她臀摸过来的手。 “哪有哪有，一个我都吃不消，还找别人？”胡六安嬉皮笑脸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他知道方雨婷所说的别的女人暗指的就是安然。 “谅你也不敢！去去去，去把冰箱里的饮料补齐。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终于，方雨婷嘴角上扬，不再假装板着脸。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下班时刻。 胡六安带上条sme和瓶 amarone(阿玛罗尼，意大利葡萄酒最高等级docg级，也被称为意大利东北部酒王。）和稍稍打扮之后的方雨婷，晓彤一起坐着李甲的三手奔驰来到餐馆。 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清蒸鲈鱼，红烧猪蹄，椒盐排骨，还有自家腌的咸菜炒五花肉，海鲜炒面，生煎锅贴… “怎么，谁过生日？”胡六安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第85章 醉酒的安然 “雨婷，你怎知道过生日？”严秀玲（李甲老婆）笑着说道。 “真的有人过生日啊，那不早说，我们也带上生日礼物。”方雨婷看着严秀玲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不过桌上没有摆着生日蛋糕，还是有点疑惑。 “我儿子今天生日，不过他在国内读小学，我们在这里替他庆祝。坐坐坐，你们坐下，趁热吃。”严秀玲热情的将方雨婷拉在身边坐下。 “老板娘，你们已经有条件，也可以把小孩子接出来读书。”方雨婷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将孩子放在国内成长。 “你说我们天天做工，哪有时间照顾小孩子。再说啊，让他们学点中文，小学毕业出来也好。”严秀玲说着说着，对孩子的思念突然涌上心头，欢悦的神情渐渐褪去。 “谁让我们背井离乡呢。喝酒喝酒，阿安，你喝玫瑰露（九十年代意大利人偏爱玫瑰露酒，竹叶青，人参酒）还是青岛啤？”李甲赶紧上前扯开话题。 “我带了amarone。” “我还是喝白的，带劲。”李甲将玫瑰露酒打开，扑鼻的芳香弥漫开来。 “我也喝白的。”一直在桌边默默不语的安然站起来递过杯说道。 “表姐，你能喝的了白酒，不会醉？”晓彤惊讶的看着安然。 “今天高兴嘛，喝点。”安然接过盛满酒的杯一饮而尽，瞬间呛出咳嗽来。 “你这是喝水不是喝酒，你喝可乐。吃吃吃，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严秀玲夺走安然手中的酒杯，给她倒上饮料。 胡六安也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低头给方雨婷夹上她喜欢吃的椒盐排骨。 安然坐着吃着吃着，突然间眉头紧锁，站起往卫生间急步走去。 晓彤看在眼里，立即跟上。 方雨婷斜着眼看着胡六安，看他有什么反应。 胡六安也不敢往卫生间的方向投去半丝眼神，拿着筷子夹海鲜炒面，可夹半天夹了个寂寞，夹到的面条数几根都可以数到。 “你不去看看安然怎么样？”方雨婷用肘轻轻捅了捅胡六安的胳膊，柔中有诈的说道。 “她们俩个女孩子在卫生间，我去看她们还是去耍流氓？”胡六安也是特意开起荤玩笑，好打消方雨婷心里的猜疑。 “安然是你朋友，你不去关心关心？” “晓彤不是去看她了嘛，她呀，酒喝太快呛到，去吐了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胡六安继续装作不在意，故意轻描淡写说着，眼神却偷偷瞄向卫生间的方向。 大门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 “椒盐排骨做的真好吃，李老板，高手，高手。”方雨婷停止咀嚼，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嘴后对着李甲竖起大拇指赞道。 “他呀，烧菜的确烧的好吃。不过呢就是懒，没大厨没办法他才亲自下厨，不然的话你叫他炒个蛋炒饭都难叫啊。”严伟珍不断数落着李甲，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哎，我老啰，我是做不动了。没大厨是真不行，刚刚我就叫朋友在米兰货行贴招工单找大厨。”李甲前后转动着右肩，咔咔咔作响。 “你老什么老。李老板，你技术这么好，自己做大厨就可以，还找谁呢。”方雨婷笑着打趣。 “今天炒这么点菜，肩膀又开始疼。早些年满满一锅粉干不知多少斤重，我都颠锅翻炒，久了久了肩膀就做伤了。”李甲一边说一边继续夸张的对着严伟铃扭动肩膀。 “平时李甲炒菜也能忙得过去，就是星期五六天，生意好，没大厨可真不行。阿安，你们有没有朋友做大厨的？” 胡六安和方雨婷同时摇摇头。 “不好意思啊。”面色有点苍白的安然在晓彤陪伴着回到餐桌。 “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会喝酒你就少喝点呀。你感觉好一点没有？吃吃吃，吃点东西解解酒。”严伟玲说着夹着菜放到安然面前的碟子里。 “大正是我介绍过来的，给你们添麻烦真的是对不起啊。”安然的眼角泛起泪花。 “傻丫头，大正是大正，你是你。不说这些，我们说说高兴的事。阿安，雨婷，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严伟玲话音未落看到李甲斜过来的白眼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又在刺激安然。 “我又没说要嫁给他。”方雨婷笑着看着胡六安说着。 胡六安也是尴尬的笑着，不说话。 安然则是假作没听见，一筷一筷的往嘴里塞吃的，机械化的咀嚼着。 “刀疤不知道会被判多久？”李甲看在眼里撇开话题，缓冲僵硬的气氛。 “没砍死人，砍伤人，坐不坐牢都不一定，意大利的法律是真的没得说。”严伟玲赶紧接上话说。 “刀疤可是用刀砍断人家胳膊，连《天香楼》都被强制关门，不可能不判刑的。”李甲一本正经的说道。 “希望能判他三五年。”胡六安说话的时候趁方雨婷不注意，偷偷瞥了眼蹙着眉头的安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那要看他请的律师能力，我们干一杯。”李甲拿着酒瓶准备往杯子里倒酒。 “你那点酒量，你就别逞强。”方雨婷猛的扯住准备递酒杯过去的胡六安。 “你俩都少喝点白酒。”严伟玲按住李甲的手，不让他倒酒。 “表姐，你不舒服我送你回住家休息。”晓彤看到安然坐都坐不稳赶紧扶着她说。 “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走回去。”安然推开晓彤的手。 “我送你吧。”徐安乐（跑堂）站起来走到安然身边。 “我和安乐送你去住家。”严伟玲站起来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说道。 随着她们的离去，酒桌里又开始恢复热闹。 你一杯我一杯的谈天说地，除了胡六安，谁又能记得起酒醉的安然。 酒足饭饱之后方雨婷回到家立即就将胡六安拉到房间警告他“以后你没事，不许去李甲那。” “我天天上班，没事去他那干嘛。”胡六安语气低沉的喃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个安然为什么醉酒，鬼都看出来。” 第86章 晓彤的礼物 “什么鬼，色鬼呀？”胡六安对着方雨婷凑过去，讪皮讪脸的说。 “我和你说正经的。”方雨婷一脸的不高兴，推开他。 “我才不管安然和大正的事。” “你还装，你说你不知道安然喜欢你！”方雨婷指指点点着胡六安的额头说道。 “不会吧。”胡六安的惊讶装的很蹩脚，谁都能看出来是假的。 “你！”方雨婷瞪着胡六安。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不去李甲那就是，我的大小姐。有事让他来酒吧找我。”胡六安趁方雨婷分散注意力吻上她的嘴。 嗯嗯嗯，方雨婷佯装挣脱着，却任由胡六安的手游走在身上各处，声音越来越弱… 夜，一张床，两个人，在激情澎湃中度过。 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接下来的日子大正也没有消息。 胡六安也是遵守对方雨婷的许诺，没去找安然，安然也没有来找他。 两人之间也没有电话联系。 这一天清晨，胡六安如往常般的忙碌被李甲的电话打断“大嫂昨天又去找十三刀，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 “《天香楼》被封，进都进不去，当然找不到人。” “刀疤出事之后，大嫂就去找过十三刀，去他家也没找到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家人去哪里，仿佛从人间蒸发。” “估计十三刀怕刀疤出事连累到他，不知道逃到哪去了。那这么一来，老板娘的钱不是要不回来，怎么办？”胡六安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暗自窃喜。如此这般，十三刀自身难保，肯定不会找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 人，一般都是自私的，利益安危首先会想到对自己有利的因素，胡六安也是如此。 “我这就去问问她情况，顺便接新来的大厨。我去中国货行，你们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大米一袋，老干妈两瓶，粉干五六包，榨菜十包，方便面十包…”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李甲也是笑得很开心，也许他笑的理由和胡六安一样，自私。 “大米一袋，老干妈两瓶，粉干五六包，榨菜十包，方，方便面十包…” “那我回来的时候早点给你打电话，直接送到你住家。”李甲拿着笔记下一切。 “那grazie啦。”胡六安挂断电话就看到方雨婷神色严肃的走过来。 “李甲去货行，我让他带大米，带吃的。”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是假的话，我下辈子当女人，你当男人。”胡六安赶紧把通话记录给方雨婷看。 “我才不当什么男人。”方雨婷噗呲笑出声来。 “安老板，你当女人也漂亮，就是个子太高，估计难嫁出去。”晓彤端着酒杯过来凑巧听到他们谈话也是插话打趣。 “安娜玛利亚 。”保罗出现在吧台前对着晓彤亲切的打招呼。 保罗卖酒吧之后陪伴胡六安工作一个月的合同早就到期，晓彤来之后他就辞工不做，不过他每天都以客人的身份来酒吧消遣时光。 “你好。”晓彤瞬间盈出灿烂的笑容对着保罗说道。 “这是给你的，漂亮的女孩。”保罗递给晓彤一个小袋子。 “什么呀。”晓彤打开袋子看，是件金色包装的礼盒。 “你打开看看。”保罗微笑着说，眼睛没有离开晓彤半秒钟。 意大利人的习俗，一般收到礼物都会当场打开，一起分享喜悦。 方雨婷也是好奇的投过眼光，看到晓彤打开礼盒拿出的居然是香奈儿五号香水！ “哇！”晓彤惊喜的叫出声来，满满的都是喜欢。 “收这么贵的礼物，不太好吧。”方雨婷感到意外的说道，想不通保罗出手为什么如此大方。 晓彤却是似乎没有听到方雨婷的劝说，依然拿着香水爱不释手的看着。 “保罗是不是对晓彤有意思？”胡六安将方雨婷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怎么可能！你乱说什么，保罗都可以当晓彤的爷爷啦。”方雨婷白了眼他。 “怎么不可能。认识才几天，保罗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他是钱多没处花呀？” 方雨婷听胡六安这么一说也是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瞄向晓彤他们。 保罗和晓彤嘀咕什么，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晓彤的头发。 晓彤也是微笑着将香水放在一侧，转身调了杯spritz (意大利酒吧最普遍的鸡尾酒：aperol加proso 加冰块加橙片）递给保罗。 保罗付钱之后才举着酒杯和胡六安他们打招呼“你们好，franco,莫妮卡 。” “你好，保罗，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胡六安故意说着。 “我赢了lotto(意大利最流行的彩票），买了上次答应给啊娜玛利亚 的礼物。” 保罗的解释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可胡六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不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做咖啡，倒酒。 “保罗这个死老头，平时看上去人挺好，想不到这么不要脸，还想老牛吃嫩草。怎么办？”方雨婷凑在胡六安身旁悄悄说道。 “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晓彤只是我们工人，我们凭什么说她。” “你让安然和晓彤说说，她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不能让保罗那个老头子白白给糟蹋啦。” “安然，你不是说不要我去和她联系？” “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迂腐，这是哪跟哪。我是让你去让安然去劝晓彤别上保罗那老头子的当，又没让你去和她眉来眼去。” “知道啦，老板娘。”胡六安趁没人注意，对着方雨婷伸出舌头做个鬼脸。 “去去去，一天到晚你就是不正经。”方雨婷娇嗔着推着他的胳膊。 “我这就去给安然打电话。” “如果你不想她失望，你就不要给她希望。”方雨婷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然，胡六安也是秒懂，这个她指的是安然。 叮铃铃，李甲打电话过来“十分钟，我到你住家。” “好嘞，grazie（谢谢） 啊。”胡六安匆匆离开酒吧走到住家门口等待着。 很快，三手奔驰吱嘎声停在胡六安眼前不到两米处。 跟着李甲从车里出来的男人，看到胡六安惊喜的叫出声来“阿安！” 第87章 重逢刘国泰 “泰哥！”胡六安也是笑容满面走上前。 “你们认识？”李甲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我以前在阿建餐馆洗碗的时候，泰哥是大厨，总是照顾我。” “原来老板说开酒吧的朋友就是你呀，这是你家？真好，真好。”刘国泰从车里将那袋大米扛在肩上指着大门说着。 “我来，我来。”胡六安急忙上前扶着米袋说道。 “这点东西我还扛得动。” 胡六安拎起装着粉干方便的袋子问着一起走入屋内的刘国泰“你不是开打包店？” 刘国泰的笑容骤然消失，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咱今天不说晦气的事。” “好好好，我们不说不说。我们如今（相距）这么近，有空来喝酒，我们哥俩好好聚聚。”胡六安一边说一边和刘国泰走出房门。 送走他们，胡六安返回酒吧看到保罗还在和晓彤谈笑风生，不禁皱起眉头。 “晓彤，你去仓库拿点柠檬茶出来。”方雨婷故意走去打断他俩的谈话。 保罗也是知趣，看出方雨婷的不悦，借口有事立即离开酒吧。 “小心保罗这个死老头子占你便宜。”方雨婷倒是直言直语，等到晓彤出来轻声说道。 “放心，我才不会轻易让他占便宜呢。”晓彤笑得很开心。 听到晓彤这么说，方雨婷也是无语，想不到晓彤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奔放，如果筹码足够，看来她是不会拒绝和她爷爷一般年龄保罗的勾引，甚至上床。 “保罗那个老头子让我今晚和他一起去吃饭，我才没同意呢。”晓彤还是笑，似乎在炫耀。 “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一点，不要让他误会。” “老板娘，你放心吧，我找男朋友也会找老板一样帅气的。我咋会看上保罗这个老头子呢？” “就是就是。”听晓彤这么一说，方雨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看她说了一半的实话，找保罗做男朋友可能真的不会。不过，陪他睡倒真的可能。”胡六安斜着眼蔑视着在客人之间游走的晓彤。 “你就知道睡睡睡。”方雨婷又是狠狠白了他一眼。 “真的，别看她年纪小，可真的是情场老手，不然的话，这么短的时间保罗怎么可能会让她迷的团团转？”胡六安看到晓彤到门口拿咖啡杯，附在方雨婷的耳边悄悄说道。 “你打电话给安然告诉晓彤的。事情经过，她怎么说？” “安然说等她下班的时候来酒吧和晓彤说说。” 果然，午后三点，安然带着刘国泰来到酒吧。 “阿安就是有本事，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办起事业。不像我…”刘国泰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感叹万千。 “这位是？”方雨婷转头问起胡六安。 “泰哥，我和你提起过以前一起做工，对我很好的大厨。” “我姐夫。”安然赶紧上前介绍。 “哦，这么巧。”方雨婷微笑着，尽管是那么的勉强。 “你好，老板娘。”来的路上安然已经和刘国泰说明胡六安和方雨婷的关系，刘国泰点着头打招呼。 “你好你好，你们喝什么？”方雨婷瞬间变得热情满满。 “ciao，ciao，ciao…”安然机械性的逢人打招呼。 胡六安也只是对安然展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就问起刘国泰“卡布奇诺？” 安然却是对胡六安视而不见，直接往方雨婷走去。 “好的好的，尝尝安老板的咖啡奇诺，真好，真好。”刘国泰看到客人们来来去去，羡慕不已。 胡六安特意打出心形的卡布奇诺给刘国泰端上，刘国泰喝了口卡布奇诺舔了下舌头加了包糖，尝了一口又加了两包糖才勉强咽下去。 安然借口刚刚喝过婉拒方雨婷的卡布奇诺，就直接上前与晓彤说事。 一阵嘀咕之后，晓彤依然在笑，而且很灿烂，和板着面孔的安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般来说，容易被别人劝服的人都是没有主张的人。 而晓彤，恰恰不是。 安然暗自叹息，没话找话转身和方雨婷聊起天“老板娘，生意挺好的。” “还好，还好。” “晓彤她不懂事，该说的你就说。”安然趁晓彤端咖啡到酒吧外，赶紧说道。 “有些私事，我们也只能尽量提醒提醒她，而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她自己手里。比如保罗…”方雨婷想起晓彤初来的时候不是如此这般，活泼开朗不过与客人相处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尽管有些客人占她便宜，她也是转身不理他们。 而如今，方雨婷想不通为什么晓彤会和保罗如此暧昧。 “知道，我也劝不了哓彤。她的性格如此，小小年纪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都帅不帅？”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方雨婷也不例外。 “都挺帅的，也都挺喜欢她的，每个男朋友都给她买这买那。而她，基本上三个月就换个男朋友，还说自己总是被情伤。” “也许年轻，年轻的时候可以任性。” “对对对，老板娘你说的对。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就不敢任性。”安然若有所指的说道。 刹那间，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俩人就这么尴尬的沉默着。 “ciao，莫尼卡 ，她是你姐妹？真漂亮，你们中国女孩怎么都这样漂亮。”一个老太太看了看安然，转身问方雨婷。 “对对对，我们是姐妹。”方雨婷说是对老太太说，看却是看着安然。 “我们是姐妹。”安然看到方雨婷的眼神也是心神领会，把她的话重复一遍。 似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胡六安看到方雨婷和安然有说有笑的，也心里颇感欣慰。 不过胡六安还是不敢直视安然的眼睛，他觉得有愧于她。 “安老板，你去忙吧，我以后再来。”刘国泰看到来酒吧的客人多了起来，就起身准备离开。 “泰哥，你说什么呢，还安老板，这么见外。” “嘿嘿，阿安，阿安，你还是以前的阿安。” “这才像话。”胡六安笑着说。 安然听到刘国泰说要走就和方雨婷和晓彤打个招呼，叫上刘国泰一起往门外走去。 从安然来到酒吧到离去，她就没有和胡六安说过一句话也没看过他一眼。 第88章 晓彤的八卦 一直到晚上，保罗再也没出现。 晓彤也是如平常那样和客人们开着玩笑，偶尔有人故意装作不小心摸摸她的手，碰碰她的腰，她也不在意，只是笑笑。 次日，保罗也没如往常来吃早餐。 方雨婷轻声和胡六安说着“保罗那个老头不好意思，不敢来了。” “也许有事吧，色胆包天的他不敢来，我才不信呢。”胡六安一边说一边打杯咖啡给自己，加了点百利甜威士忌 (baileys irish cream）,奶香奶香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酒吧的日子就是如此单调，容易让人犯困。 “老板，我想和你说件事。”晓彤接过电话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说。” “我去mantova 去见个朋友，下午三四点就回来。好不好？” “你怎么去？” “我坐火车去，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去吧。” “grazie 啦，老板，你真帅。”晓彤笑得很开心，迅速拿起包急步离开，脚步走的太慌以至差点撞到桌椅。 “这么着急，估计又去找哪位男朋友。”胡六安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着。 “人家年轻漂亮嘛，你敢说你没有偷看过她的身材？”方雨婷坏笑着看着他如何作答。 “哪有，哪有。” “就有，就有。”方雨婷靠近他，芬芳怡人撩人心弦。 “她哪有你漂亮啊。” “不过，她比我奔放啊。” “你说的是骚吧。”胡六安忍不住窃笑。 “你就知道骚！” “哪有，哪有。我是一个纯洁的男人，不可能，不可能…”胡六安轻声哼唱着。 “唱走调啦，大哥。”方雨婷笑着轻轻推他一把。 “fanco。你知道我看到谁？”上次骚扰晓彤被胡六安责怪的老头塞尔吉奥走到吧台前和他们八卦着，打断他们的谈笑嬉闹。 “谁？” “我刚刚看到annamaria (晓彤）。” “哦。” “你知道她和谁在一起？” 其实，胡六安猜到七八分是谁，不过他还是摇摇头装不知道。 “保罗,你想不到吧，他们去…”塞尔吉奥有点妒忌的握着拳，手背向上往前不断推收着。（意大利做爱的手语） “没有的事，别胡说。安娜玛丽亚去mantova有事，保罗送她去而已。”胡六安赶紧解释着，尽管他自己也不相信。 塞尔吉奥斜着嘴笑，很猥琐。 胡六安不理和他继续说下去，就拿起抹布擦拭吧台，直到塞尔吉奥知趣离开。 “这丫头真鬼。”方雨婷不由的感叹着。 “我们劝过她，不听，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她是逢场作戏，万一保罗那个老头情色上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怎么办？”忧虑的情绪顿时弥漫着方雨婷。 午后三点，晓彤挎着包满面春风的回到酒吧与各人一一打招呼。 方雨婷没问晓彤什么，她也没有和方雨婷说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各做各的事。 不过细心的方雨婷看到晓彤换了副从未见过的耳环，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突然间，胡六安感到晓彤扭动的背影是那么的性感，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如今他才理解为什么保罗会被她迷住。 不过瞬间胡六安就将目光移开，打消还未萌生的罪恶念头。 “大家好。”保罗笑容满面的迈入酒吧挥挥手和众人打招呼。 “怎么样，她的嘴上功夫怎么样？”有点酒精上头的塞尔吉奥堆着满脸的猥亵靠近保罗大声说道。 “vafacullo，你胡说什么！”保罗一把将塞尔吉奥推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塞尔吉奥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嚷嚷着。 “住嘴！你给我滚出去。”保罗猛的拎着塞尔吉奥的衣领将他拽出酒吧。 塞尔尼奥也没反抗，不过脸上依然挂着让人厌恶的傻笑，坐在酒吧门外的座椅上抽起烟来。 虽然塞尔吉奥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女人是谁，晓彤听到还是羞红了脸侧到一旁拿着条帚，重复打扫吧台旁的角落。 “屎一样的酒鬼，一天到晚胡说八道。vafacullo,他早晚要被人割舌头。”保罗尴尬的和胡六安解释着，眼神故意躲避着晓彤行走的方向。 “怎么回事？保罗。”胡六安故意装作不知情。 “没事没事，别管酒鬼。franco，咖啡。”保罗一反常态让胡六安做咖啡，特意和晓彤划清界限。 看到胡六安没有别的反应，保罗的火气渐渐褪去，喝完咖啡后就和众人道别离去。 塞尔吉奥早就将保罗和晓彤的八卦在酒吧里加油添醋的不知道宣传多少次，等保罗一走客人们就背着胡六安他们纷纷悄悄议论起来。 “不知道保罗给她多少钱。”客人甲偷偷看着晓彤丰满的臀部，轻声说道。 “多少钱，你去问保罗。是不是你也想要她？”客人乙咯咯狎笑着。 “你敢说你想不要？” “嘿嘿，当然，当然要。” “保罗肯定什么都不承认，让他老婆知道他肯定会死。哈哈。” 不经意间，客人们的碎言碎语传入晓彤的耳里，渐渐她的笑容失去，一脸铁青。 “老板娘，我真的去mantova拿我朋友从中国带出来给我的西洋参，我怕来不及赶回来上班，才让保罗送我去。”晓彤从挎包里拿出西洋参，忍不住上前和方雨婷解释。 “别听这些人乱说话，不过晓彤呀，我当你是小妹妹。我不是说你哈，你和保罗也要保持点距离，人言可畏呀。”方雨婷特意盯着晓彤的钻石耳环说。 “老板娘，耳环，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假的，不是钻石，不过很好看。”晓彤看到方雨婷眼神所注之处，马上就反应过来解释清楚。 晓彤的解释那么合情合理，刹那间方雨婷糊涂了，到底事情真相是什么她也搞不明白。 “给你，老板娘。我朋友送给我两副耳环,给你一副。”晓彤将西洋参放回挎包,掏出副和她耳垂上带着一模一样的耳环递给方雨婷。 第89章 澄清晓彤的绯闻 “这耳环真好看。”暗自松了口气的方雨婷将耳环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翻来翻去的看着。 “不值钱的，桥头（浙江永嘉小商品市场）货。”晓彤微笑着说。 “那grazie（谢谢）啦。”方雨婷拿着耳环对着灯光翻转着，故意大声说。 霎那间，客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annamaria 送我的礼物，今天她去mantova 拿过来的。”方雨婷拿着耳环对着众人晃动着。 客人们似乎听懂方雨婷言下之意，不再当着她们的面议论晓彤的事。 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突然间保罗满身抖着肥肉的老婆菲尔南妲怒气冲冲的闯入酒吧。 菲尔南妲左右猛晃着脑袋四处找寻着，终于，急步走向正端咖啡给客人的晓彤，举起手对她就是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手，被眼疾手快的胡六安紧紧拽住。 “婊子！”力气大不过胡六安的菲尔南妲费尽全力也不能往前移动半分，只能对着晓彤破口大骂，涂成大红色的唇扭成愤怒的火焰。 “冷静，菲尔南妲女士。你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不应该这么说。”胡六安挡在晓彤与菲尔南妲之间说道。 “这个婊子勾引保罗，让他给她买钻石耳环！”菲尔南妲呼吸急促，气息难平。 “菲尔南妲女士，你误会。耳环不是什么钻石，是玻璃的装饰品。安娜玛利亚的朋友送给她的，也送给莫尼卡一副。”胡六安指着方雨婷耳环说道。 “我不管，他们一起上的车，很久才回来，有人看到的。” “安娜玛利亚只是让保罗去mantova 拿她朋友从中国带出来的东西而已。” “他们在酒吧里眉来眼去，大家都看到的。”菲尔南妲的语气明显有点下降。 “谁看到的？” “反正有人看到。” “菲尔南妲女士，你也知道酒吧的人就是这样，喜欢今天说你，明天说他，真真假假的，你认为一切都是真的？”胡六安升高声调，好让大家都听清楚。 菲尔南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如果你不放心保罗，每次他来酒吧喝咖啡，你也可以和他一起来。你的咖啡我请，保罗的咖啡他自己付钱。如何，菲尔南妲女士？”胡六安尽量用着玩笑的口吻来化解矛盾。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晓彤和保罗有一腿）。” “谁乱说，我割他的舌头！”胡六安犀利的眼神从菲尔南妲扫过，直直扫向所有的客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客人们瞬间都装着不在意他们的谈话，看报纸看报纸，看电视的看电视，喝酒的喝酒，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菲尔南妲看着胡六安凶煞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离去。 “你说晓彤和保罗到底有没有上床？”方雨婷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悄声和胡六安说。 “要不要我去问她保罗和她。做几次，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胡六安对着方雨婷坏笑着，很邪魅。 一如既往，方雨婷娇啧的白眼如温柔一刀般的斩向胡六安。 “在欧洲，没有人管，换个地方没人认识，也许是为了生存，也许是为了寂寞难耐，有些人就会放纵自己。你看工场不是有多少临时夫妻？” 胡六安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感叹着。 “那她也不能找老头呀。” “其实事情真相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都还是猜测。我们不是她亲戚，也管不了她，就是希望她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不然的话只能让她走。”胡六安说着说着突然眼睛停留在大门口。 烫着头发，挎着黑色皮包，穿着高跟鞋的苗苗和个身材不高瘦得差不多皮包骨的男人说笑着走入酒吧。 “阿安，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苗苗左看右看看个没够，羡慕的眼神终于停留在胡六安身上。 “老板，厕所在哪？”瘦男人问道，眼角布满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熬的。 胡六安往着左侧指去，等他一走就问起苗苗“你男朋友？” “怎么可能，我们是搭档，阿军是做衣服老师。我不像你这么有本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事，得找个人一起做工。ciao，老板娘。”苗苗说着说着看到方雨婷走过来赶紧和她打招呼。 “ciao。”方雨婷微笑着说。 “我以前一起做工场的朋友。”胡六安急着解释清楚。 “喝什么？”方雨婷继续微笑着。 “不喝不喝，我说来看看你们的酒吧，安然就带我们过来。” “安然她人呢？”方雨婷伸头往门外看，没看到她。 “她有事走了，等会过来接我们。” “老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阿军从卫生间出来对着胡六安上下打量着，说道。 胡六安看了看阿军摇头说“不好意思，我记不住。” “老板。我偷渡从南斯拉夫过来的时候，在威尼斯还是你接的我。”阿军赔着笑说。 “我？”胡六安暗自惊到，可努力回忆还是想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对对对，就是你，你贵人多忘事。” “你认错人了，我一直在米兰边做工，没去过威尼斯。”胡六安趁他不注意对苗苗眨下眼。 “阿军，你认错人啦，阿安以前一直和我做衣服。”苗苗急忙上前解围。 “哦。不过你俩真的好像，也许你们是双胞胎。”阿军开玩笑掩盖自己的尴尬。 “也许吧，我也希望我是搞偷渡的，这样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工作。”胡六安也是笑笑，内心还是惴惴不安的想着刀疤伤人被抓，如果他搞偷渡的事情也东窗事发，警察查下来，会不会连累自己？ 不经意间，苗苗看到方雨婷手中的蓝宝石戒指，心里微微颤抖，悔恨自己当初的错误选择。 如果当初苗苗没有选择离开胡六安，附近的酒吧老板娘就是她。 霎那间，苗苗如坐针毡，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借故去看看广场便和胡六安道别离开。 “要不，雨婷呀，我们把酒吧卖了吧？”胡六安突然冒出个念头。 第90章 十三刀找胡六安 “你说什么，卖酒吧，你疯了吗？”方雨婷看到胡六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惊诧不已。 “我说真的，太多人知道我在这开酒吧，你看我们最近总是麻烦不断。”胡六安皱着眉说。 “一切不是都过去了么，麻烦什么呢。我们又没去偷没去抢，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方雨婷松了口气说道。 “偷渡呀，我以前做的事。如果刀疤在警察局招出他搞偷渡的事会不会连累到我？” “刀疤傻呀，说出你对他有什么好处，只有罪上加罪。” “还有魏小二，如果有一天他被抓？” “你和魏小二都分开那么久，放心吧就算他出事也与你无关。” “可是～”胡六安的脸上还是写着忧心忡忡。 “哎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胆小，你当初做偷渡生意的时候咋都没想到过怕？” “以前，我是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怕。如今，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我怎么会不怕。”胡六安抓住方雨婷的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别，晓彤她看着的啦。”方雨婷娇羞的推开胡六安，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 叮铃铃玲玲，电话铃声打断他们的脉脉含情。 “喂，李哥。”胡六安接起电话。 “刀疤听说会判无罪。” “什么，怎么可能！” “律师辩护刀疤为正当防卫，意大利呀，有钱，有好律师，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李甲的话里满满都是无奈。 “刀疤放出来了？” “不知道，迟早的事。” “哦。” “《天香楼》也重新开业，依然还是十三刀的。” “哦。”胡六安的心情起伏不定，一方面来说刀疤事出与偷渡无关，也就是说他不必为此担忧，是好事。而一方面却是刀疤会让他帮忙除去魏小二，是坏事。 “晚上过来喝酒？” “不了不了，李哥，我早点睡觉。” “别累着，哈哈。ciao ciao .” “哪里哪里，ciao ciao .”胡六安答应过方雨婷没事不去李甲那，省得她又认为他和安然又有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安哥，你这里也不怎么好找啊。”一个年轻有点壮实的华人走进门嚷着。 胡六安看到来人就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着他来干嘛？ “安哥，怎么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麻小伟（当初胡六安在威尼斯搞偷渡时的手下）。” “我就是说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好兄弟，怎么会不认识。不对不对，是一起做工，一起吃苦过。”麻小伟瞟了眼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锁起眉头赶紧改口说。 “喝点什么？”胡六安恢复常态问道。 “ciao，老板娘。”麻小伟看到走过来的方雨婷热情的打招呼。 “咖啡？”方雨婷微笑着说，心里却是对麻小伟的大嗓门掠过丝不悦。 “不喝了，老板娘。咖啡我今天都不知道喝过多少杯，我来找安哥说点事。” 胡六安离开吧台和麻小伟来到仓库。 “十三哥请你去他那一趟。”麻小伟开门见山直说。 “什么事？” “安哥，什么事十三哥怎么能和我说呢。”麻小伟依然是僵硬着笑脸，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着胡六安。 “什么时候去？” “这就去。” “怎么去，我没车。” “坐我车，等会儿我再送你回来。” 胡六安嗯了声就和麻小伟往吧台走去和方雨婷说“我要去米兰一下。” “去干嘛？” “十三刀找我。” “他找你干嘛。”方雨婷不由的心情紧张起来。 “也许是说还钱给老板娘（孙伟珍）的事吧。”胡六安找出一个最好的理由来安慰她。 “十三刀有事不会找电话和你说，让你跑到米兰去干吗？”方雨婷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大白天他让人找我，不会是坏事。也许给我介绍女朋友，放心，我肯定会拒绝，我的眼里只有你。”胡六安故意嬉皮笑脸的说，好让方雨婷不再担忧。 “你呀，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小心点，有事打电话给我。”方雨婷的神情还是紧绷着，没有丝毫缓解。 胡六安坐上车出城，明媚的阳光也抚平不了他心中的忐忑不安。 “妈的，有宪兵。安哥，系好安全带。”麻小伟突然皱起眉头说。 等胡六安刚刚系上安全带，宪兵已经举牌在不远处示意他们停车。 “证件。”宪兵在车外对着摇下车窗的麻小伟说道。 麻小伟递上驾驶证，胡六安也递过身份证。 “你好，franco。”不一会儿，宪兵队长阿里桑德罗走到车旁和他打招呼。 “你好，maresciallo 。” “franco,你不打咖啡给客人，你去哪？”阿里桑德罗的眼神扫过车内，以玩笑的口吻问道。 “我去米兰买点吃的东西，maresciallo。” “哦，再见。”阿里桑德罗递还给他们已经登记过的证件。 “再见，maresciallo 。” 麻小伟摇下车窗继续前行几米之后长长的吐口气，松开死死攥着方向盘的手。 胡六安看到方向盘上有着汗水留下的手指印。 “宪兵队长你也熟？安哥。”麻小伟的呼吸还是那么的不均匀。 “我朋友，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快让我们走。”胡六安故意吹起牛来，好威慑一下麻小伟。 “哦。” “你车里有枪？”胡六安直视着他说。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麻小伟躲过胡六安的眼神说道。 去米兰的路上，麻小伟和胡六安捡些不关紧要的话题嗑叨，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心而不宣的不提起。 尴尬到无话可说的时刻，大家就一起抽烟，偶尔来几声咳嗽打破沉寂。 等到烟快抽没了，《天香楼》也到了。 华人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 胡六安跟着麻小伟从酒楼后门进入，左拐右拐来到十三刀面前。 胡六安注视着十三刀，寻思着如果有人对自己攻击的话，如何迅速去制服十三刀，不过表面上还是挤出礼节性的微笑打招呼“ciao。“ 第1章 你是什么都不是的狗 “菜呢！快，快，快点上菜！你们这些废物！”怒气冲冲的老板娘抖着一道道的肉膘，冲入厨房对着大家吼叫。 “就，就，厨房就仨个人，我们忙不过来呀。老板娘。”刘国泰（大厨）斜瞄了眼她，嘴里咕噜着，手继续颠着铁锅。 “你不想做，给我滚！”老板娘怒瞪着眼，对着刘国泰唾沫横飞。 刘国泰皱了下眉，不再说话继续颠锅炒菜。 “你给我去炸油锅！”老板娘走到洗碗槽边推了把胡六安。 “我？”胡六安惊讶的看着她。 “快快快，快点去炸油锅，别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老板娘扫了眼厨房，端着炒好的菜急着走出去。 胡六安放下堆成山的碟子，走向油锅疑惑的眼神投向刘国泰。 “炸呀！”刘国泰斜了他眼，将锅里的菜倒在碟子上里。 胡六安犹豫一下，这几天他就看过二厨炸过油锅，自己可从来没有炸过春卷。 不过事到如今胡六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拿着春卷的他抬起衣袖准备擦擦从额头流下来的汗，却是一个不小心让春卷从手中滑落到油锅。 滚烫的油瞬间溅起，溅在胡六安的手上。 “啊呀！”胡六安急忙抖动着手，想把手上的热油抖走。 “去去去，你去洗碗，真没用！”重新返回到厨房的老板娘看也不看胡六安一眼，自己炸起春卷来。 春卷，在滚烫的油锅里翻转着，渐渐变成金黄色。 “老板娘，有没有药膏。”胡六安望了望被烫红的手轻声问道。 “没有没有，你给我快把碗洗出来，（盛菜）要用！” “手套在哪里，老板娘。” “你又没死，叫什么叫，洗个碗还用什么手套！你快点洗好，等下你过来炸油锅，你们这些外省人，笨得和猪一样。” “你！”胡六安怒火攻心，差点就想把手中的碟子对着老板娘砸去。 “你什么你，你想造反是不是！”老板娘怒起双眼瞪着胡六安。 一直忙着切菜配菜的二厨，不知从哪里找到双旧的不能再旧的手套递给胡六安。 胡六安戴起手套继续洗着碟子，心特么比手还灼痛，不禁低声骂道“狗娘养的。” 炸完春卷的老板娘愣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走出厨房。 一切都恢复正常，大家继续满头大汗的忙碌着。 等到忙碌消停的时候，刘国泰找到支药膏递给胡六安说道“手烫着没起泡，没啥事，做厨房的谁没被烫伤过。小兄弟，你刚来还不知道，这是意大利呀，什么都很现实的。过段时间，你会习惯的。” “大哥。你一个人做俩人的活，他们又那么坏，你咋不换份工作？”胡六安一边涂上药膏一边问道。 “小兄弟呀。我听说今年有大赦（让在意大利非法居住的外国公民合法化），你好好做工和老板说说好话，让他帮你办居留（根据意大利的法律、法规在该国境内合法停留或居住）。没有居留你就只能一直打黑工，一直受人家的气。” “大哥，你不是有居留吗？” “老板娘帮我申请老婆孩子出来。别说别说，你们开始清理，打扫卫生。我准备开饭菜，吃完后我让你们看看好看的录像，老外的…” “你刚才骂什么！”老板娘猛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对着胡六安大声嚷道。 胡六安也不说话，依旧戴着手套低头拿起扫帚扫着地。 “老板娘，让让。”刘国泰堆着假笑，端着锅走过来横在他们之间，缓解下气氛。 “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公子少爷。你是狗，什么都不是的狗！”老板娘蔑视着胡六安的手套，吼叫着。 “你特么的欺人太甚。”胡六安举起扫帚准备扔向老板娘，胳膊却被慌忙放下锅冲过来的刘国泰紧紧攥住。 “莱奥,莱奥，莱奥，他要打我！”老板娘冲着门外喊着老板外文名字。（在意大利的中国人，往往都喜欢起个外国名字，好方便与老外交流） 话音刚落，王永建（老板）就冲过来瞪着眼晴，手指着比自己高半个头，比自己壮实的胡六安吼道“你特么找死！” 被刘国泰攥住胳膊的胡六安也不再搭话，杵着不动。 毕竟胡六安在意大利没有认识多少人，没有居留，又没工作经验，这份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也不想失去。 王永建却是急步上前，对着胡六安就是狠狠一拳砸过去。 胡六安来不及躲闪，王永建的拳头实实砸在他的额头。 劲头之大，让胡六安踉跄后退半步差点摔倒，幸亏有刘国泰抓住他。 瞬间，胡六安怒火上头，猛的甩开刘国泰。 还没站稳脚的胡六安立即随手从桌上拿起菜刀，对着王永建准备砍过去。 “你疯了！”刘国泰用力扯住胡六安的胳膊，顺手夺走菜刀。 “滚，你给我滚！”涨红着脸的王永建咆哮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稍稍往后撤半步。 “你把工钱给我，走就走。”胡六安急促呼吸着平静下心情，眼睛死死瞪住王永建。 “你特么笨得像猪一样，什么都不会做。你还想要工资？工资个屁！你再不滚我让vittorio 抓你走！”王永建看到胡六安手中没有刀，又蛮横起来。 （vittorio 是本地警察，其实和老板也不熟，就是来过几次餐馆吃饭老板没收他钱而已） “忍忍，忍忍。小兄弟。如果真的来警察，你会被抓走。”刘国泰扯住胡六安轻声说道。 “迟早一天你们会后悔的！”忍住怒火的胡六安拿过自己的挎包（里面有他随身携带的护照， 钱包 ，手机 ，充电器）走出饭店。 秋末初冬，意大利的夜，街头冷冷清清。 风吹过来，让胡六安不禁打起寒颤。 胡六安摸了摸仅有的二十千里拉（意大利使用欧元之前的货币，相当于人民币100块），踢了踢地上的落叶。 初到意大利的胡六安，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语言，又没有钱。 此刻天大地大，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胡六安真不知可以到哪里去。 第2章 买把刀去报仇 大半夜在街上行走，胡六安没有居留，怕如果遇到警察，会有麻烦惹上身。 于是胡六安就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一会儿，等会再作打算。 想着想着，胡六安想起行李箱都还放在老板的住家。 于是胡六安裹着衣服在长椅上等待着，感到冷就起来跺跺脚。 等到餐馆下班时间，胡六安拿起手机找到刘国泰的电话号码，拨通。 “pronto (喂)。”刘国泰倒是立即就接起电话。 在意大利的华人不管意大利语好不好，入乡随俗，还是习惯用些简单的意大利用语。 “大厨啊，麻烦你把我行李拿给我，好不好？” “你在哪？” “我在，在，在～，要不我在餐馆附近草地那个小孩子滑梯等你。”胡六安环顾四周，不知道如何和刘国泰解释自己在哪里。 夜依旧那么静，除了偶尔驶过的汽车，陪伴着胡六安行走的就是那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不多久，胡六安就看到刘国泰拎着塑料袋走过来，不禁愣了一下。 “小兄弟，你听我说。”刘国泰的脸上满满都是无奈。 胡六安低下头，用力踩着落叶不住的拧着，一言不发。 “在这里，老板他们家族的人很多，你斗不过他们的。而且，听说老板以前还是搞偷渡的，黑道上的人认识不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我的行李呢？”胡六安问道。 “我有朋友在雷焦（意大利城市reggio emilia )，说那找工好找，要不你去试试？” “我的行李呢？”胡六安再次问道。 “几件破衣服而已……” “我的行李呢！”胡六安再三问道。 “被，被老板…扔了。” “什么！” “小兄弟呀，我明白你的委屈，不过有什么办法，这里他的势力大。我劝你还是离开这个城市，忘了这里，想想办法办居留。哎，我这有件我的衣服你拿去，去别地做工也得有件衣服换…”刘国泰递给胡六安装着衣服的塑料袋，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看了眼胡六安给他也递上根烟。 烟，在胡六安的手中使劲被拧着，直到被拧碎的烟丝黯然落地。 刘国泰叼着烟从裤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千里拉努力扶平之后递给胡六安说道“你拿去买车票，我就这么多钱啦，你也知道我的工资都让老板扣着办家庭团聚呢…” “别，别，别～” “拿着，以后你发财的时候双倍还我就是。我要走了，迟点住家没人给我开门。有事联系哈。ciao,ciao (再见）”刘国泰把钱塞到胡六安的手里，转身离去。 此时的胡六安，不再感到寒冷，反而稍稍感到许温暖。 对，他要离开这个城市，他要赚钱还债，他要给父母寄钱。 昨天，胡六安还在电话里和妈妈说自己找到份好工作，干活轻松又赚钱，而且老板对人又好，包吃包住。 于是，胡六安便拎着塑料袋顺着火车站的方向前去。 轰轰轰，胡六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快速行驶的嘈音。 下意识间，胡六安急忙往边靠，即使他走在人行道上。 吱嘎声，汽车骤停在胡六安身边。 从车里窜出几个人举着木棍对着胡六安就是一顿猛打。 胡六安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打倒在地上，他赶紧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木棍，一棍棍如雨点般的打在胡六安身上，胳膊上。 痛，深身钻心的疼痛，胡六安心想着再不反抗就会被人打死。 忍住疼痛的胡六安大声吼叫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握着拳头对着拿着棍子打过来的那个人，猛的一拳打过去。 拳，狠狠的击中人脸，那人惨叫声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是料不到胡六安如此凶猛，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就将同伙扶起，跳上车离去。 虽然胡六安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他肯定他们说的是和老板一样的方言。 明摆着这些人就是老板叫过来打他的！ 吱嘎声，老外远远看到一群人在殴打人，赶紧加速开过来停在胡六安身旁。 老外匆匆下车上前问着胡六安“cos’è sesso?”（发生什么事？） 胡六安听不懂他说什么，努力的站起来摆起双手摇着头说道“no,no,no～～” “chiamo112?”《112是意大利宪兵号码，宪兵相当于什么事都管的警察》老外从怀里掏出手机。 胡六安还没是没听懂老外说什么，依旧摇头，不停摆手说着no。 “hai bisogno di aiuto？”（你需要帮助吗？）老外皱着眉头打量着有些狼狈的胡六安。 胡六安怕老外叫警察过来，不和老外接话，赶紧拿起塑料袋往路旁侧急步走去。 “signore, signore（先生）…”老外对着胡六安的背影喊道。 胡六安没回头，加快脚步向前走。 无奈的老外耸耸肩，摊着双手说了声圣母玛利亚，摇着头就回到车里去。 往前走的胡六安频频回头，直到看到老外的汽车消失在夜幕中。 胡六安才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望着餐馆的方向喘着粗气。 过了几分钟胡六安站起来走到前方公园的水龙头，清洗自己的脸和手。 身上穿着的衣服又脏又破，被胡六安脱下来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换上大厨送给他的衣服。 冰冷的水清醒了胡六安，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他要报仇！ 老板住的公寓离这不远，走路也能走到。 不过胡六安心想公寓的门他进不去不说，就算进去老板叫警察抓他，怎么办？ 胡六安不想被抓，借口旅游他偷渡来意大利花那么多钱都是他父母向亲戚朋友借的。 这钱，胡六安必须得还！ 可仇不能不报，胡六安决定去买把刀，蒙着面在半夜三更老板独自打麻将回来的时候捅他一刀。 厨房里用的刀超市里也有卖，不过胡六安担心自己语言不通会造成误会，惹上麻烦。 思前顾后，胡六安还是准备去米兰中国货行买把菜刀，毕竟中国人不太管闲事。 对，就这么干！ 第3章 摔坏女孩的手机 夜在胡六安的等待中渐渐离去，太阳摇摇晃晃的升起在城市的边缘。 小城市的火车站，清晨乘坐的火车旅客并不多。 胡六安走到售票处前，从口袋找出二十千里拉。 “buon giorno (早上好）”女售票员微笑着和胡六安打招呼。 “米兰。”胡六安半天蹦出两个字。 “andata anche ritorno? (往返）” “米兰。”胡六安没听懂售票员的话，重复着自己要去的车站。 “nove mi sei cento (九千六百里拉）。” “米兰。”胡六安没听清楚数额，将钱直直递向售票员。 不会说意大利的中国人，售票员也是见怪不怪，接过钱找给胡六安零钱和车票。 胡六安找到去米兰的站台，迈上火车之后他就在座位上合上眼打个盹，毕竟一夜没睡。 火车到站，旅客们纷纷下车，胡六安依旧似醒非醒，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ragazzo,arrivato (年轻人，到站）。”幸亏有旅客过来推推胡六安的肩膀，把他推醒。 胡六安尴尬抬头对着好心人微笑着，站起来跟着他下车。 饥肠辘辘的胡六安在火车站看到家麦当劳，准备上前买汉堡吃，可想想自己囊中羞涩，他决定去华人街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吃。 车水马龙的城市，胡六安凭着记忆坐公交车来到paolo sarpi (华人街）。 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华人，汉字，浙南方言（米兰大多数华人都是浙江青田和文成人），胡六安仿佛回到久违的故乡。 不远处，就是家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国货行。 也许是昨夜受了点风寒，胡六安走到门口突然有打喷嚏的感觉。 皱起眉头闭上眼睛的胡六安急忙捂着嘴转身，怕喷嚏喷到别人。 “啊呀！” 胡六安感觉自己胳膊好像是撞到什么，呯的声有什么东西落地声。 睁开眼一看，胡六安看到个女孩蹲下来在捡落在地上的手机。 “对不起，我，我，我～。”胡六安心想应该是自己惹的祸，着急的说不出话来。 “手机坏了！”女孩紧锁着眉头，捡起手机对着开机键不停的按，不停的戳着各个键。 手机，依旧处于死机状态，黑屏着。 “我看看。”胡六安伸过手，此时他看到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莹着丝丝泪花。 女孩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他。 胡六安试着把电池拿出再放入，试着开机，反复按着手机各个能按的键。 手机，依然如故的死机。 “要不，我们拿到卖手机的地方让人看看？”胡六安指着前面那条街挂着《tim》的广告牌说道。（tim是意大利电讯公司） “嗯。” 胡六安正寻思着怎么和老外比划解释手机怎么会死机。 “ciao(你好）。”意料之外上来打招呼的店员却是笑容可掬的中国女孩。 “手机被他撞到地上就摔坏了。”板着脸的女孩递给店员手机。 店员拿着手机递给侧旁的老外嘀咕什么对着他们说“你们等会。” 焦虑不安的胡六安不停东张西望，希望手机能修好。 赔钱，胡六安可没钱可赔。 “手机，前几天刚买的。”女孩幽幽的说着。 “哦。”胡六安答非所问。 此时的胡六安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娇小玲珑，扎着马尾辫，不施脂粉，满脸的倦意也遮不住她秀气精致的五官。 “不好意思，手机主板摔坏，没用了。换个主板的价钱和买手机差不多，要不你们看我们这同款的摩托罗拉，有优惠价。”女店员堆着笑容指着橱柜里的手机说道。 胡六安看到手机的价格（三百五十九千里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对着女孩说道“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能不能修？” “我要回工场赶货,不然的话会让老板骂半死。”女孩焦虑的蹙起眉。 “我，我只有这么多钱。”胡六安拿出仅有的六十千里拉，又摸出几个钢镚一起递给女孩。 “我手机才买了一个月好不好？”女孩接过钱数了数，抬头看着胡六安说道。 “这样吧，这些钱你先拿着，我手机你拿着用，我的手机还是诺基亚也是新买的。等我找到工作，拿到工资我赔你个新手机。”胡六安掏出手机递给她。 “你没手机怎么找工作？”苗苗瞄了眼胡六安如金城武般帅气的脸。 “我有电话卡，卡里还有几千里拉。我去货行抄几个招工电话号码，等会到电话亭打电话找工作。” “你不是说自己没钱了，你吃什么住什么？” “我这不在找工作吗，找到不就可以有吃有住。” “如果你找不到工作，你就一直饿着？” “我这么壮，饿一两天没事。”胡六安抬起胳膊准备展示自己健壮的肌肉，胳膊却是一不小心撞到铁门，痛得他呲牙咧嘴。 “哈哈。”女孩忍不住笑出声来。 “嘿嘿。”胡六安挠了挠头。 “你真逗。” “还行，还行。不过你得给我电话号码，不然等我有钱还你的时候找不到你。”胡六安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退出手机卡，毫不犹豫的把手机递给她。 “你有多高？”女孩没有伸手去接手机，却是打量着胡六安问道。 “一米八。”胡六安奇怪的看着她，心想与身高有什么关系。 “你想找什么工作做？” “什么（工作）都可以。” “衣服工场杂工做不做？” “做！” 女孩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小本子，翻了翻指着个电话号码说“你打这个电话。” 胡六安重新装上电话卡立即打电话过去。 “pronto （喂）”对方传来蹩脚的意大利语。 “老板，我找杂工（的工作）。” “你有没有居留？” “没有。” “你哪里人。” “湖北人。” “你多大？” “二十五。老板，杂工多少钱一个月？” “六百千。” “你在哪里，老板。” “你在哪？” “老板，我在paolo sarpi中国货行附近。” “你坐 73路公交车到终点站，打电话给我。” 第4章 在工场里做杂工 胡六安退出电话卡将手机递给姑娘说“谢谢，你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一个月之后我工资到手就找你给你钱。” “你不用找我啦，凑巧我也在那工场做工，董老板人挺好的。你的手机我先用着，万一有人打电话找我，我们走吧，我知道73路公交车站在哪里。”姑娘接过手机，换上自己的电话卡说道。 胡六安跟着女孩往前走，她甩动的辫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对他来说尽管是洗发水的香味可比什么香水味都好闻。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个子小走得倒挺快。 “胡六安。你叫什么名字？” “章苗苗。” “苗苗，老板是你亲戚吗？” “你刚出来的吧。”苗苗奇怪的看着胡六安，说道。 “三个月。”胡六安奇怪为什么苗苗总是答非所问。 “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很笨。快点，快点，公交车来了。”苗苗向前小步跑着。 公交车到站，胡六安跟着苗苗挤上去。 空位置只有一个，胡六安当然是绅士态度，让苗苗坐下，他站在她旁边，直到下一站有人下车，他才坐到苗苗的身旁。 坐在公交车，暖暖的阳光洒在窗前。 倦意袭来，胡六安眼皮低垂差点就睡过去。 “喂，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介绍你去工场的。”苗苗用肘捅了捅胡六安。 “放心啦，苗姑娘，我不会让你惹麻烦。”胡六安努力睁开眼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你男朋友会生气？” “男朋友个鬼，不和你说了，反正你听我的就是。” “好好好。”胡六安也不再追问，也不是很感兴趣苗苗这样说到底是为什么。 公交车到站，胡六安借过苗苗的手机打电话给老板之后，就和苗苗一个人在左一个人在右站在公交车站牌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辆沾满尘土黑色旧奔驰停在他们面前。从车窗里探出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对着他们喊着“苗苗，上车，上车。” 苗苗让胡六安坐在汽车前排，自己则在后排独自坐下。 “我和他不认识，我们是在车站碰到的。”上车后苗苗急忙对着董老板解释着。 董老板当没听见，随手将音箱音量稍稍调高传来任齐贤的歌声“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董老板扫了眼胡六安问起。 “胡六安。” “你做过衣服工场没有？” “没有。” “阿安呀，你也可以跟苗苗学做衣服，在欧洲有本事，勤快才能赚到钱。” “干嘛跟我学！”苗苗白了眼董老板。 “苗苗，我看阿安不错，比阿东强。”董老板坏笑着说， “老板，你乱说什么呀，我和他不认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董老板笑着继续开车，打开音乐听歌。 听董老板这么一说，苗苗应该是有男朋友。 胡六安也不搭话，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让胡六安的心里又燃起希望，报仇的念头渐渐被搁浅在心的角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六安决定先找到工作，挣到点钱再说。 喧嚣的城市渐渐远去,汽车行驶在国道上,两侧都是望不到边的田野。 汽车左转右拐，拐出国道，走入泥土路。 颠簸十来分钟之后，汽车终于在田野旁间破旧不堪的农舍前停下来。 天渐渐暗下来，农舍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没有丝毫光线，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苗苗下车也不和胡六安打招呼就直接推门进去。 当胡六安随着老板进去，他看到的却是灯火通明的工场，嘈杂的机器声轰隆隆的响着。 “阿东。你这小子完了，你看苗苗带着男朋友来了！”踩着平机车衣服的胖女人转头看到胡六安笑着大声嚷着。 刷刷刷，工场里所有人的眼神都齐齐转向胡六安。 “请客，请客，苗苗请客！” “分糖，分糖。” “你们别乱说，我可不认得他。”坐在平车前，苗苗手飞快的翻转着手中的衣服，车着衣服，头也不抬大声说着。 “对对对，不认识，我们不认识。”胡六安也急着解释着。 “哟，还装着不认识。”瘦小如柴的阿东抱着堆衣服走过来，冒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扔在地上。 “我带你去房间，等下你过来把这些衣服的线头剪了。这样剪。等剪完后给他们车衣服，这样做快点。”董老板随手拾起阿东扔下未成品的衣服拿着剪刀示范给胡六安看。 房间不小，摆着些歪七竖八的床，床上摞着一团团杂乱的被褥，胡六安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些没老婆的人做工赚钱的时候比牛还勤快，不做工的时候比猪还懒。都不知道打理一下房间。这张床是你的，等下我叫老板娘把被子拿给你。”董老板指着靠墙的床，一边嘀咕着一边将矿泉水瓶踢到床底。 “谢谢，谢谢。” “咦，你怎没带行李？”董老板看到两手空空的胡六安，很是奇怪。 “行李在火车上被偷，连钱包也被偷了。” “护照也没了？” “在在在。”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坐车小心点。我还以为行李在苗苗那呢，苗苗又勤快又漂亮，挺不错的。” “我们不认识的。” “你们骗谁呢？在公交车站电话你用的是苗苗的手机打给我。你得加把劲学点技术，欧洲很现实的，你没本事就算女人嫁给你也会跑。全工场的人都知道阿东在追苗苗。”董老板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真的不认识，手机那是～”胡六安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别说了，去做工去做工。明天带你去公司买点日用品，钱我先给你堑上。” “谢谢，谢谢老板。” 胡六安跟着董老板回到工场按照老板要求的那样剪着线头。 剪线头不是什么技术活，胡六安人高马大手坐在小板凳上倒是不笨拙，不一会儿就将一堆堆衣服的线头剪完。 轰的声，突然一堆衣服砸在胡六安的脚上。 第5章 举起剪刀准备扎过去 “快点，磨磨蹭蹭的小白脸。”阿东叼着烟踢着胡六安眼前那堆衣服说道。 胡六安抬起头瞄了眼阿东也不理会，拾起件衣服继续剪线头。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总算到了收工吃饭的时候。 今天，胡六安除了吃点来的时候老板给他的那盒蛋糕就没吃什么，早就饿得不行了。他听到人喊吃饭也是放下手头的活，立即往人涌去的地方急步走去。 人太多，等到胡六安挤到电饭锅乘到饭时饭桌上的菜基本都被扫荡得差不多，只剩下几片没有油水的菜叶在盘里干巴巴的趴着。 肚子饿吃什么都香，何况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胡六安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里拨着米饭。 哐铛声，阿东将一瓶咸鱼罐头重重摆在胡六安面前。 阿东从罐里夹起条细细的咸鱼在胡六安眼前晃荡着，突然猛的塞入嘴里，吧唧吧唧的大声嚼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胡六安也不理会他，将最后那口白米饭咽下去就站起来离开。 另一侧，看到一切的苗苗若有所思的只管低头吃饭，而不像平常那样与工友们打趣。 饭后，过一会工场收工。又乏又累的胡六安支撑不住，用手匆匆洗把脸，回到房间倒床就睡。 没有手机胡六安不知时间，醒来看到别人还在睡觉，于是他也闭目养神直到有人喊“吃饭，吃饭！” 立即起床的胡六安没看到自己的鞋，弯下腰看看床底下也没有鞋，穿着袜子的他走在地上找鞋，脚有点冰凉。 胡六安的眼神迅速扫遍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鞋依旧没有踪影。 “难道是这八王蛋干得好事？”胡六安疑惑的眼神看着对面叼着烟起床的阿东。 阿东接住胡六安的眼神，不屑一顾的点着烟从他身边走过，顺便吐了个烟圈给他。 胡六安撇过头，手轻轻挥散烟圈。 哼的声阿东冷笑着继续往门外走，看到在门口的苗苗他不禁愣了一下。 “阿东，你为什么这么做！”苗苗大声嚷着。 “苗苗，你说什么？”阿东照样摇头晃脑的往前走。 “你自己看。”苗苗拦着阿东，指着地上那双被剪断的运动鞋说着。 “怎么啦，不就是一双破鞋，大惊小怪。”阿东吐了口烟圈，继续往前走着。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你哪只眼睛看到鞋是我剪的。” “昨晚歇工的时候我看到你提着鞋扔垃圾堆，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的鞋。” “苗苗，你乱说什么。我可是你师傅，没有我教你做衣服，你可什么都不会，你有良心没有！”阿东夹着烟的手指着苗苗说。 “你教我做衣服的那几个月，你给过我一分钱？你不说我还不想说呢！” “你，你、你。”阿东想不到平日温顺的苗苗居然会呛他。 “真没想到阿东你这人不仅小气，而且还那么小心眼！” “那个小白脸是你什么人，他m的，你这样帮他！”恼火的阿东得将吸半截的烟掷在地上。 “他，他，他是我朋友。” “你不是说不认识？” “认不认识，又关你阿东什么事？” “我是你男朋友！” “你，不配！” “他m的，你们两个狗男女！”阿东怒火攻心扬起手，一巴掌重重甩到苗苗脸上， 站在一旁忍着不吭声的胡六安终于忍不住，冲过去一只手掐住阿东的脖子一直将他掐在墙角，另只手握着拳就对着他头打过去。 “啊呀！”阿东惨叫着。 “你们干嘛！”董老板上前紧紧抓住胡六安的手臂往后拉。 愤怒的胡六安力大无穷，没有使尽全力的董老板也拉不开胡六安掐住阿东脖子的手。 “你他m的松手，你再这样（掐着他）会出人命的！”董老板对着胡六安吼道。 喘着粗气的胡六安，松开掐住阿东脖子的手。 “你他m的找死！”缓过神来的阿东目露凶光，抡起椅子对着胡六安准备砸过去。 急急冲过来的工友夺下阿东手中的椅子。 “你让他滚！不然今天我打死他！”阿东涨红脸对着董老板尖叫着。 “阿东呀，大家来欧洲是为了挣钱，为了发财，又不是为了和自己生气。”老板娘小跑着过来拉着阿东轻声劝道。 “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阿东甩开老板娘的手吼道。 老板娘迟疑片刻，走到胡六安面前从袋里掏出五十千里拉递给他说“哎，小伙子，这是你昨天的工钱。不好意思，阿东是老工人，没有他我们赶不出货。等会儿叫老板给你双拖鞋先穿着，送你到公交车站。” “我也走，我不想看到阿东。”苗苗眼角都是泪，捂着被掌红的脸喘着气说道。 “阿东，苗苗，阿安，你们都别走。给我老董面子，先把这批货赶完再说好不好。”董老板（董建山）说着拍了拍阿东的肩膀。 这批衣服董老板从公司早上拿过来，明天早上一定要交货，不然的话就没有下次生意。 “对对对，和气生财。大家去吃饭，吃饭。我叫刘姨给大家多炒几个菜，大家辛苦啦。”老板娘堆着假笑扯了扯苗苗的衣袖将她拉去厨房。 董老板也是搭着阿东的肩膀笑着说道“兄弟，天下女人多的是。走吧，吃饭去。” 走入厨房，板着脸的阿东一个人坐在角落闷着吃过饭，咚的声放下饭碗站起来去继续做衣服。 饭后，工场除了机器声就是人走动声，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头猛干，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阿东扔下手中的衣服捡起缝纫机上的剪刀咚咚咚冲向坐在板凳上剪线头的胡六安猛刺过去。 工友们的尖叫声让胡六安瞬间抬起头，顺势往右倒躲过剪刀，顺手抓起衣服甩向阿东。 阿东下意识伸手挡衣服，脚底打滑失控重重摔倒在地上，剪刀正好掉在倒地上胡六安的身边。 胡六安立即抓起剪刀，爬起来对着倒在地上的阿东高高举起剪刀准备扎过去。 倒在地上的阿东恐惧的看着胡六安，全身颤抖着，拼命往后挪动着。 第6章 我是吃不了肥肉 迟疑片刻，胡六安却是扔掉剪刀，站起来对着阿东的腰狠狠踢了一脚。 “哎呀。”阿东惨叫出声。 “你他m的想干嘛！如果出人命，你想要老子破产。滚，你给我滚！”董老板急忙跑过来对着阿东吼道。 “你，你把工钱算给我。我走，我走～”阿东苦着脸按着腰站起来，脚微微颤抖着。 “伟珍，给阿东算钱。”董老板对着老板娘说道。 “老板，不好意思。”胡六安说完坐下继续剪线头。 “阿安，你也走吧，估计阿东走了还会过来找你事。我们做生意的，惹不起麻烦。我有个朋友也在这附近开工场，要不我送你过去做杂工。”董老板板着脸说。 “嗯。”此时，胡六安眼神却瞟向苗苗，毕竟他欠她钱。 苗苗看在眼里，捂着脸对胡六安说“你走吧，我在这不会走的。” 机器的轰鸣声响起，工场恢复正常运转。 “怎么这么少！”阿东手里攥着叠钱冲着老板娘吼叫着。 “阿东，你这批货没做完，我算一半给你，还不好呀。”老板娘倒是心平气和的说着。 “又不是我不做完，是你们赶我走。钱你得给我，大不了损失你们让他赔！”阿东指着胡六安叫着。 “阿东，你和阿安之间的事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这人公平，我让你们两个人都走，你们之间的恩怨到外面去解决。货没做完，我们给你一半的工钱，算够意思了。”董老板走过来说道。 “算个屁。你不给我钱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叫人过来把你工场砸了！”阿东指向董老板的鼻子嚷着。 董老板一下子抓住阿东的手臂一推就将瘦小的他推倒在地，指着他说“你他m的也不打听打听我老董是谁，给你脸不要脸，你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 “好，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阿东爬起来恶毒的眼神扫过大家，拿着行李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老董，算了算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呢。”老板娘过来捅了捅董老板的腰轻声说道。 缓过神的董老板对着胡六安说“你也别走了，就在这做（杂工），不忙你就和苗苗学做衣服。” “可是～” “你怕什么，阿东也就是像狗那样叫叫，他敢再来，我打断他的腿。没事了，大家做工，做工。大家辛苦一下，公司催着交货。” 轰隆隆的机器声响，工场又恢复忙碌的原样。 董老板看了下大家的进度对着胡六安说“你过来，我教你打边（衣服锁边），线头让老板娘剪。” “我？” “快，别人我还不教呢。这些都是粗货，对于新手来说最好学，边打多打少点没事。你看着，这样子，等会你拿破布试一下。”董老板拿着衣服和胡六安比划着，如何如何打边。 没多久，胡六安就掌握打边的要领，拿着董老板递过来的布料匀速踩着打边机的脚板锁起边来。 董老板拣起布料仔细看了看指着阿东没做完的那堆布料说“你打这些打边打好给苗苗做。” “哦。” “快，动作要快，在欧洲慢手慢脚是赚不到吃的。你多做一件就是多一件的钱。你看，你手这样放就快多了。”董老板上前示范着。 胡六安仔细看着，记着，学着，终于学会打边的他越做越顺手。 “吃饭啦～”吃饭工刘姨大声喊着。 这次胡六安反应迅速，立即放下手中的活，直奔厨房。 “你干嘛走这么快，去抢劫呀。”苗苗打趣着。 “饿了。”胡六安有点尴尬，可是脚步没有停下。 刚刚让阿东那么一闹，大家的心情有点不好，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董老板特意让刘姨烧了一大盆的红烧五花肉，肥肥的都是油水，让大家吃个够。 在那个年代意大利的服装工场，生活艰苦，没有用红烧肉解决不了的伤心事。 胡六安从小就不挑食，唯一咽不下的就是白花花的肥肉。 可如今，胡六安的盘子里有块苗苗夹给他的五花肉。 在欧洲什么苦都能吃，难道还能让块五花肉难住自己？ 胡六安犹豫片刻，将五花肉塞在嘴里，嚼都不嚼咽下去。 霎那间，恶心如黄河水泛滥，滔滔不绝涌在胡六安的心头。 胡六安赶紧端起碗，扒了几口米饭吞下去。 看着胡六安皱着眉头痛苦的神情，苗苗急着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没事。”胡六安强忍着呕吐的念头，又塞进嘴口米饭。 “如果你累了，就休息一下，不要那么拼。刚刚学做衣服就是这么辛苦，以后你会习惯的。” “不是不是，我是吃不了肥肉。”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你猪呀，肥肉你不吃不会吐掉。”苗苗哭笑不得的白了眼胡六安。 胡六安也不说话，尴尬的笑了笑。 还好，恶心感消失，胡六安松了口气。 饭后，大家继续工作，又是八卦时间　。 “苗苗，你是捡到宝，这小伙子人长的帅，而且还听你话。”有女工友打趣着。 “你胡说什么啊。”苗苗白了她一眼。 大家哄然大笑，其实所谓的八卦，只是为了在辛苦的工作中加些谈资罢了。 胡六安装着没听到，专心致志的打边。 时间一天天过去，董老板看在眼里也是欢喜，走了阿东，来了个勤快的胡六安和苗苗搭档，货出得比阿东在的时候只多不少。 起床，吃饭，做工，吃饭，做工，吃饭，睡觉，起床。 胡六安和大家一样天天重复着如此雷同的生活，工作如此繁忙以至他与苗苗除了工作交流之外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月底，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董老板拿着一大杳的钱给苗苗笑着说“这个月不错，你们工资有三个九翁（一个翁等于一百万里拉，等于五千人民币），你自己对对（账）。” 苗苗接过钱数了数，抽出一叠钱递给胡六安说“你的（工资）。” 胡六安接过苗苗递过来的钱数数，惊讶的说道“怎么这么多，一个半翁。” “你也做了这么多活呀，你钱不要呀，那都给我。”苗苗笑着说道。 第7章 有种你开枪 胡六安给自己留下五百千里拉，剩余的钱想也不想直接把钱递给苗苗。 “你傻呀，你。”苗苗白了他一眼。 “钱，你拿去买手机。”胡六安的手一直对着她伸着。 “就是买手机也用不了这么多钱。”苗苗将胡六安的手推开。 “你是我师傅，当然得多拿点。” “不要啦，你的手机呀我挺喜欢的，给我算了。你自个儿去买个新手机吧。”苗苗微笑着，看着头发凌乱眼睛却闪着光芒的胡六安。 “那你不亏了呀。”胡六安攥着钱的手又重新伸向苗苗。 “那，你请我去米兰点心店吃饭。我可好久没吃好吃的，到时候呀亏的可是你呦。别啰嗦了，好好做工赚钱去。” “遵命，大人。”胡六安握着钱举手行礼致敬，钱不小心飘落，他急急弯下腰一张一张的捡起钱。 “哈哈。” “那明天我们去米兰。老板货到明晚才能运到，我们早去早回就是。” “你们要去米兰？那你们小两口跟我去，明天早上，我去货行买菜。”董老板路过听到打趣着他们 “老～板！”苗苗白了眼董老板，嘴却是抿着嘴微笑离去。 “老板，别乱说，别乱说。我哪配得上苗苗。”胡六安不止脸红了，居然连耳朵都红了。 “哈哈。”董老板笑着走开。 清晨，想着去米兰的胡六安早早就醒过来，躺在床上的他不习惯就起来去屋后的田野里走动走动，透透气。 突突突突，突然胡六安听到屋前泥沙路传来汽车碾过的嘈杂声。 “这么早，会不会是警察来查工场？”担忧的胡六安赶紧走在种菜的塑料大棚旁偷偷看个究竟。 此时，胡六安，看到停在工场门口的面包车下来七八个人，走在最前带路的居然是叼着烟，手中拿着木棍的阿东！ 胡六安暗想阿东带这么多人肯定是找他事。如果他不在，不知道阿东会不会为难苗苗。 想到这，胡六安捡起地上的铁管悄悄摸到后门口侧耳倾听动静。 哐的声，好像什么东西倒地。 “阿东，你干嘛！”做饭的刘姨尖叫声从屋里传来。 “我，让你们知道我阿东是谁！” 哐当声，又有什么东西被砸碎。 “你们老板呢，那个外省人呢，都他m的装睡。你，去把他们给我叫出来。不然的话我把机器都给砸了！哈哈哈。”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嘈杂声不断响起。 “阿东，你找死！”衣服不整的董老板怒气冲冲的从楼上走下来。 “呵呵，不知道谁找死。二十个美利翁（两千万里拉），一口价，我请的大哥们可不是白来的。”阿东把烟头猛的弹向董老板。 “阿东，阿安他不在房间里。”刘姨急忙跑出来说着。 “那小子不在，我去找苗苗那个臭biao子，平日装清纯老子碰一手都b叫着，今天我让她尝尝老子的厉害。大哥，这妞长得不错，我们走之前要不你也先玩玩，再让兄弟们也尝尝鲜。”阿东对着个脸上有刀疤的瘦长男人媚笑着说着。 瘦长男人也不理会阿东，眼神直勾勾勾的盯住董老板。 胡六安悄声推开门躲在角落柜子侧旁，怒视着阿东，计算着如何跑过去如何用铁管把他打倒。 冷静下来的董老板扫了眼瘦长男人。问道“你们跟谁混的。” “老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兄弟们没饭吃，和老板你借点钱花花，钱拿了我们就走，不为难你。至于那个外省人嘛，得罪了阿东，我们不会打死他让你惹麻烦的，放心吧。”瘦长男人面无表情，很流利的说，这些词句他不知道重复说过多少遍。 “你们跟谁混的。”董老板冷冷的问着，没有丝毫的惊慌。 “老板，不该知道的事情你就别问。不然的话你生意那么火红我会多借点钱。你去找找钱，二十个翁，十分钟，够不够？”瘦长男人从兜里掏出包烟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然后递给董老板一根烟。 董老板接过烟，也不说话转身上楼。 “你去把苗苗叫来！不说出那小子的下落，你们把钱都给我交出来！”阿东对着刘姨吼道。 “阿东。他们赚得也是辛苦钱，只要你找到你找的人，给他点教训。其他人的钱就算了。”瘦长男人拉张椅子坐下，吐口烟说道。 不一会，苗苗在刘姨陪同下来到阿东面前。 “他，人呢？”阿东歪着头问道。 “我咋知道。” 啪的声，阿东一个耳光重重甩过去。 五个红指印，落在苗苗的脸上，她人也差点摔倒。 “他m的！”胡六安忍不住恼怒大喊一声，拿着铁管从柜子侧旁如疾风般猛冲出去，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对着阿东后背狠狠一管子打下去。 哎呀声阿东往前踉跄半步扑倒，轰然倒地。 胡六安又是一铁棍猛猛砸在阿东的肩膀上。 刹那间，瘦男人从椅子上跳起，抡起椅子对着胡六安猛然砸过来。 胡六安下意识用铁管去挡椅子，哐铛声，铁管被击飞与人一起落地。 瞬间，一根根木棍打向胡六安，幸亏他动作敏捷，翻身滚过，躲过。 咚咚咚，木棍声如骤雨般的落在地上。 胡六安急忙站起拿着张椅子护在身前，示意苗苗过来。 此时，阿东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爬起来走向苗苗。 苗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捡起平车（缝纫机）上的剪刀对着阿东就是猛戳过去，躲闪不及的阿东被刺伤手臂。 血，刹那间一滴滴的从阿东手臂往下滴。 尖叫后阿东的脸，痛苦的越发狰狞。 木棍，纷纷举起。一半对着胡六安，一半对着苗苗。 暴风雨即将来临，胡六安喘着粗气心想着如何去应对。 “你们他m的都给我住手！”董老板突然大吼一声站在楼梯，手中握着把乌油油的手枪指着瘦长男人。 众人手中的木棍纷纷放下，惊恐万状的看着董老板手中的枪。 “一把破枪，我刀疤可不是吓大的。你有种你开枪，就看你敢不敢。”瘦长男人倒是毫无惧色，冷冷的眼神射向董老板。 第8章 他是大刀劈 “你说，我大刀劈敢不敢开枪，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董老板铁青着脸准备扣下扳机。 瘦长男人犹豫一下，停下脚步。 “不要开枪，你答应我的。”老板娘匆匆过来，轻轻捅着董老板的腰。 董老板的枪依然对着瘦长男人，一动不动。 “他真的是大刀劈？”从瘦长男人身后，有人急忙上前对着他耳边轻声嘀咕着。 “你听过（大刀劈）？”瘦长男人转过身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听过听过。我听老大上次酒后提过他当年在国内跟着结拜大哥大刀劈打天下，可多年前他们失联了。据说大刀劈现在也在意大利，老大一直在找他，没找不到他人。难道他就，就是传说中的大刀劈？”那人望着董老板直视过来犀利的眼神，有点心怯。 “你，认得十三刀？”瘦长男人望着董老板，语气明显轻缓下来。 “你跟十三刀混的？”董老板神情缓下来，不过枪还是指着瘦长男人。 “嗯。” “那替我和十三问问好。” 瘦长男人沉默片刻抱拳拱手说道“大刀劈哥，今天得罪，改天刀疤过来赔礼道歉。” “你是十三的人，这事就算了。不过这个王八蛋可不能这么就走，多少得留下点什么。”董老板对准刀疤的枪转向对着阿东。 “董老板，董老板，一场误误误会，误会。”阿东颤抖着，不敢直视对准他的枪管。 “你留下根指头，你走。刀，厨房里有。你自己剁了，不然的话你今天走不出大门。”董老板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却有股浓浓的煞气杀向阿东。 “董老板，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大量。”满头冷汗的阿东吓得立即跪在地上，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求饶。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板娘上前扯了扯董老板的衣服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老板娘。”阿东赶紧起身抖了抖裤子上的灰尘。 “你身上带多少钱？”刀疤板着脸对着阿东问道。 “不，不多。”惊魂未定的阿东哆嗦着看着刀疤。 “钱给我。” 阿东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还是从衣服袋子里掏出叠钱递给刀疤。 “大刀劈哥，他就这点钱，不够我让他下次补上。对不起，给你添乱。”刀疤说着把钱放在机器上。 “你和十三说，我习惯了如今平静的生活，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他喝酒。” “米兰《天香楼》，大嫂开的。” “我知道的。” “那，大刀劈哥，我们走了。”刀疤对着众人挥挥手。 阿东慢慢走出去，走到胡六安身边的时候突然从地上捡起铁管对着他就打过去。 胡六安侧身躲过一脚踹飞阿东。 摇摇晃晃的阿东挣扎着爬起来。 啪的声，刀疤一个耳光重重甩在阿东脸上骂道“你他m的，有完没完！” 满脸辣痛的阿东不再言语，脸也不敢捂，在吱嘎的关门声中低着头随众人离去。 “等会老板娘给大家结下工资，有地方去的人你们自己去，没地方去的人我介绍你们去我朋友那边做。”董老板坐下将枪扔在机器头，吐口粗气说道。 “不是没事了？”胡六安看着枪，总觉得怪怪的，不像真枪。 “大刀劈，又怎会是我？我只不过借用下他的名字吓唬他们走上，他们迟早还会找上门来。”董老板苦笑着接上根烟猛吸一口。 “啊！老板，祸是我惹的，我不走。我没什么牵挂，大不了我跟他们拼命。”胡六安无惧无畏的说道。 被逼到绝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人呢？ “小兄弟，你，拿什么和人拼。”董老板站起来拍拍胡六安的肩膀轻声说道。 “命。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傻瓜，你来欧洲就是为了送命？我们是来赚钱的。别说了，你和苗苗到我朋友那做工，我会来找你的，小兄弟。”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你去帮忙装货，我们一起送到我朋友那去。” “董老板，董老板。面包车又开回来了！”一个工人匆匆从门外跑进来。 胡六安急匆匆跑到厨房里拿了把菜刀插在后腰皮带里，冲出门外看究竟。 面包车缓缓驶过来，停在工场门口，刀疤带着人走过来。 “大刀哥。对不住了，我没听你的话，告诉大哥你的消息，他马上就要赶来。”刀疤看到站在门口的董老板，赶紧上前递上根烟。 胡六安焦急万分，心想董老板的谎言被戳穿，到时候不知如何收局。 “那进来坐着吧。”董老板接过烟，点上。 董老板如此镇定让胡六安很是惊讶，趁着刀疤他们的眼光都注向董老板，偷偷的暗示着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 “刘姨，你去多炒几个菜，有客人。阿安，你去冰箱多拿些啤酒来。”董老板平静的说着。 摸不清董老板心思的胡六安往厨房走过去，顺便把菜刀放回原处，反正也是无济于事。 热的菜，冰的啤酒，各怀心事的人。 “大家不要客气，尽管吃尽管喝。”除了董老板客套的招呼声，没有寒暄，没有笑声，大家就这么尴尬的吃着，喝着。 叮呤声，刀疤起来接电话对着阿东招招手走出门，坐车离去。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跟着面包车驶到工场门口。 从车里钻出来个足足有二百多斤的胖子，罗圈着腿左右微微摆着双手走着八字碎步到门前。 董老板看到胖子立即站起来，喊着上前走去“十三！” 胡六安顿时傻了眼，董老板真的是大刀劈！ 可董老板刚刚为什么又不承认，不过此时这些对于胡六安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他终于可以安心的把手里端着的啤酒喝下去。 冰啤酒，此刻胡六安喝着的确很惬意。 “如果我不及时赶过来，大哥你又会消失不见。”十三刀笑着轻轻打了董老板肩膀一拳。 “你嫂子不让我去找你们呀，兄弟。”董老板也是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大哥。如今有大买卖，你出山不知道有多少弟兄前来投奔。”十三刀附在董老板耳边轻声说道。 第9章 到米兰去 “喝酒，喝酒。老董，十三，你们过来喝酒。”老板娘赶紧打断他们的谈话。 “大嫂，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十三刀笑着端起酒杯敬老板娘。 “十三呀，你哥他身体不好，你就别让他劳累了，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老板娘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大嫂，你看看我吃得这么胖，哪有什么累呀？”十三刀依旧眯着眼笑着干了酒。 “十三，你混的不错呀。”董老板放下筷子说道。 “大哥，我找你，你每次都让我找不到。南斯拉夫的老七呀最近一直在找你，他说那边要送很多人来意大利，让我去威尼斯接人，我这人手也不够呀。” “偷渡？”老板娘皱着眉说。 “对对对，大嫂呀，还是你聪明。”十三刀笑着又敬了老板娘一杯。 “十三呀，我，就算了吧。我是什么都不想干，我就守着小工场过日子。你看看，这是什么枪。”董老板笑着把枪放在桌上。 “呵呵，你看你看，大哥你一把假枪就把他们给镇住了。”十三刀看了看手枪对着董老板竖起大拇指。 “刀疤要我三十个翁，我哪有那么多。”老董笑着看着刀疤。 “知道是大哥你,就算借我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刀疤尴尬的笑着。 “大哥，刀疤说你这有小兄弟身手不错。”十三刀放下酒杯说。 “你叫阿安过来和十三敬杯酒。”董老板转身对老板娘说道。 胡六安走过来端着酒杯从十三刀开始一一敬酒，敬到阿东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递过去酒杯。 阿东本来不算理会胡六安，看到刀疤斜视过来冷冷的眼神，暗暗藏起恶毒的眼神，不甘情愿的也举起酒杯干了。 “十三，你可别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好工人。”董老板看到十三刀多看了胡六安几眼，赶紧说道。 “哈哈，大哥一下子就看清我的心思，不跟你抢人。不过让这小子做衣服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 “苗苗在，他哪舍得走。”老板娘笑着说道。 “知道，知道。大哥大嫂那我就走了，你们来米兰记得打电话给我，还有你们再考虑我说的事，干一个月（挣钱）比干工场一年还多。”十三刀站起来，手横着荡过去与董老板握手而别。 董老板点头说好之后，就搭着十三刀的肩膀送他们出门。 “老板今天酒喝多了，明天你们自己去米兰，记得早点回来做工。”老板娘对着一起打扫卫生的胡六安和苗苗说道。 这一夜，胡六安睡得很安逸，连梦都没有做。 直到次日胡六安被闹钟叫醒，起床。 等胡六安去洗漱，看到坐着听歌的苗苗不禁停住脚步多看了几眼，想不到略略梳妆打扮一下的她是如此美丽。 “你干啥，没看过呀。”苗苗笑起来，很甜美。 “没看过。”胡六安微微吸口气，沁人的清香直入心肺。 “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点，等会错过公交车就还得多等一个小时。”苗苗用脚踹着胡六安。 “好好好。”胡六安还是直直的看着苗苗，也不知道躲闪。 “真笨。”苗苗急忙收回脚。 很快，胡六安刮了胡子，涂上摩丝，换上那套刘国泰送给他的衣服，不太合身不过清洁。（工场做工他穿的是以前工人扔在工场的旧衣服） 苗苗看到胡六安也是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和他出门沿着泥土路往公交车站走去。 晨曦微凉，胡六安对着那缕久违的阳光深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六安，你为什么出来（出国）？” “挣钱。” “挣到钱你想干什么？” “我想回家。”此时胡六安陷入沉思，想起家人，家乡的人和物。 不知不觉中胡六安径自往前走，走着走着没见到苗苗跟上，急忙转身看。 不远处，苗苗正停住脚步夹着腰翻着白眼对着他。 胡六安不好意思做了个鬼脸转身走向她。 “你抢媳妇呀，走这么快！” “抢，我抢你。”胡六安伸过手想牵她的手。 “抢你个头。”苗苗打开他的手又是一脚踹向他，故意踹了空。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吃饱我再抢。”胡六安看到前方的酒吧笑着说道。 “你会意大利语？” “会，当然会。” “走，到时不会说，看你怎么办！”苗苗笑着推了把胡六安。 酒吧灯火通明，客人零零落落在各张桌看着报纸。 “buongiorno.(早上好）”老板娘笑眯眯的打招呼。 “due （两）咖啡其诺（正确应该是卡布其诺，还有，还有…”胡六安指着两个撒着巧克力的羊角面包说道。 “cappino?(卡布其诺）” “si,si,si(是）。”胡六安频频点头递上十千里拉，多少钱他听不懂，他可不想在苗苗面前丢脸。 胡六安端过羊角面包又转身端过卡布其诺在桌上得意地看着苗苗。 “哎，我就不会（意大利语）。”苗苗有些失落看着卡布其诺，拿着调羹不停的搅拌。 “其实，我也不会。”胡六安苦笑着。 “走吧。我听说那不里（那不勒斯）有中国人办的意大利语学校，没有居留的也可以去学。” “我们一起去！” “去你个头，钱呢？不做工谁养活我。”苗苗一把将胡六安推出酒吧门。 “我是不能。” “去去去，谁要你养，你自己都养不活。” 胡六安顿时无言以对，暗想着自己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苗苗，不由自主的他缓下脚步和她保持一点点距离。 “怎么啦，不舒服？”苗苗回头看到胡六安愁眉紧锁的样子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 公交车站就在不远处，他们看到公交车驶过来赶紧跑过去跳上车。 颠簸的汽车，人又劳累，困意瞬间涌上苗苗的心头。 她不住打着哈欠，终于头不经意搁在胡六安肩膀上睡去。 望着苗苗酣睡的脸，胡六安丝毫不敢乱动，怕惊醒她，惊走自己这份短暂的幸福。 第10章 冤家路窄 公交车却不知风情，没多久就停在终点站。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好推醒苗苗，一不小心触碰到的柔软让他心跳加速，激动的他赶紧抽回手轻声附在她耳边说道“喂，喂，到啦，到站啦。” 苗苗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到了？怎么这么快，我差点睡过去。” “你不是差点睡过去，你是睡得和猪一样。”胡六安笑着看着她。 “你说谁是猪！”苗苗上前拧了胡六安一把。 “哎哟，我是，我是。”胡六安揉了揉胳膊，笑的很苦涩，不过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下车，转公交车，终于他们来到华人街那个挂着tim招牌的手机店。 “你好。”女店员依然是那么热情的走过来。 “我买手机。” “这款诺基亚新的。”女店员指着橱窗里的手机微笑着说。 “不，我要这个。”胡六安指着和被他摔坏的同款摩托罗拉，掏钱付款。 “干嘛不买诺基亚？价钱差不多，也好看点。”苗苗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我喜欢，这样啊我…” “你什么你？” “我，我看到手机，我就会，会想起你。”胡六安支支吾吾的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你，你，你也学会油腔滑调。走啦，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羞红脸的苗苗又是推了胡六安一把。 “好，好，好。吃饭，吃饭。”胡六安 往前冲半步与人撞满怀。 “对不起。”胡六安看到被撞到的人却是惊诧万分，居然是他想捅一刀的餐馆老板王永建。 “他m的你还活着！”王永建仗着人多势众，一个巴掌就狠狠甩过来。 胡六安眼疾手快一把将王永建 推倒在地。 嘭的一拳，胡六安被人重重击到头，顿时他感到些晕眩。 还没等胡六安清醒过来，拳头又是一拳拳如暴雨般砸在他的头，肩膀，后背。 脚，一脚脚的踹在胡六安的腿上，虽说力量都不是很大，也足够疼的他呲牙咧嘴。 “住手，你们会打死他的！”苗苗急忙拽住那个抡着拳头砸向胡六安头的人的胳膊，大喊大叫着。 那人猛的一甩手，转身对着苗苗就是狠狠一拳。 胡六安看到袭向苗苗的拳头顿时清醒过来，急忙将抓住他的人甩开，猛得一把将那人推倒，让他拳头落空。 胡六安抓着苗苗的手就跑，没跑几步将路边的自行车举起砸向追过来的人，在一片片吵嚷中跑着拐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 “我跑不动了。呼，呼，呼，他，他们没，没追过来了吧。”气喘吁吁的苗苗停住脚步弯着腰手按住大腿说道。 胡六安看了看四处，除了些人投过来好奇的眼神，并没人追赶过来。 “我们慢慢走，这样就没人注意我们。”胡六安牵着苗苗的手拐进右边的小巷。 苗苗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胡六安一直牵着，顿时绯红了脸，不由自主的缓下脚步。 胡六安也是反应过来尴尬的松开手，想说些我喜欢你之类的情话，不过脱口而出却是“我们去吃饭？” “嗯？”苗苗想不到胡六安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心情去吃饭。 “他们在找我们，走在街道上倒很可能让他们遇到。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去吃饭，鲁迅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鲁你个头，万一他们也来吃饭呢？” “那，那就让他们请客呗。”胡六安笑了，笑得像今天的太阳，灿烂。 “要不要打电话让老板接我们（回工场）？” “怕什么怕！我胡六安怕过谁！”此时的他挺起胸膛，瞬间觉得自己就是英雄，能够保护苗苗的英雄。 “可是～” “可是什么呀，我说过我请你，又不要你请。”胡六安笑着伸过手还是想牵她的手。 “去去去。”苗苗笑着把他手轻轻打开。 不远处就有家挂着灯笼的中国餐馆，人来人往的，生意不错。 胡六安整了整衣服，捋了下头发跟着苗苗走入餐馆拣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盘算着如有什么事逃脱方便点。 “欢迎光临。”女服务员笑盈盈的送上菜单。 “随便吃点，早点回去还得做工呢。”坐下的苗苗眼神还是不断的往外看，还是担心着人会不会追过来。 “那怎行，好不容易来了米兰嘛就得吃点好吃的。来份醉凤爪，辣椒炒大肠，炒螺丝，两份炒面，椒盐虾，糖醋排骨，还有还有一份春卷…”胡六安看到菜单上印着《天香楼》愣了一下，不过瞬间恢复正常指着菜单乱点着菜。 “行了行了，你猪八戒呀吃那么多。” “那就这样吧，来一瓶啤酒，一瓶可乐。”胡六安合上菜单，吃太多他还真担心钱不够花，毕竟还得再买些日用品。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上菜，一个接着一个，速度很快。 吃过几口，胡六安倒上啤酒一本正经的敬着苗苗说“真的，谢谢你。” “谢我干嘛。”苗苗笑起来，很甜。 “真的，真的，我真的谢谢你。”此时，胡六安的英雄气概顿然消失，又不敢面对苗苗投过来的眼神。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打掉胡六安的酒杯，哐铛声响落地而碎。 冤家路窄，果然不出所料，胡六安抬起头看到的又是王永建那张臭脸。 瞬间，胡六安将手中的筷子紧紧握住，准备在王永建动手之前找准方向戳瞎他的眼。 “阿建，你干嘛。在这里吵吵，我得做生意的，你把客人吓走怎么办？”老板娘听到吵闹声赶紧出来对着王永建说道。 “不好意思，老板娘。我会把他拉到外面去解决。”王永建赔着笑脸迎着老板娘说道。 “阿建，这小兄弟与你有什么过节？”刀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着胡六安对着王永建说道。 “他，敢拿刀捅我，你说有没有过节？” “你胆子不小呀，还不跟阿建道歉。”刀疤看了眼坐着的胡六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六安也不说话，手握着筷子，依旧是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阿建。 第11章 以后再说吧 刀疤看了看胡六安又对王永建说道“阿建呀，给我一个面子。你也知道我们混社会的人一开口就是拿刀拿枪，他也是说说又没有真的拿刀砍你。这样吧，让小兄弟给你来个陪罪酒，什么恩怨一笔勾销。” “我不。”胡六安气不过凭什么让他给王永建赔罪，怒气冲冲的盯着王永建。 苗苗在桌底下，拼命扯着胡六安的衣服。 没办法，为了苗苗不受惊吓，胡六安只能违心的掏出口袋里的钱（总共不到二百千里拉）对着刀疤说道“大哥，谢谢你。钱，我只有这么多。你们吃饭，如果不够的话我下次送给你们。” “好，你给我们换张桌，喝酒。”刀疤接过钱递给女服务员说道。 大家在另张大桌坐下，胡六安倒上杯啤酒站起来转过身对着坐在右边的王永建说“老板，对不起啊。” 王永建站起来，并没有端上酒杯，而是死死盯着看胡六安。 突然，王永建出手，啪的声给了胡六安一巴掌。 胡六安端着的酒杯微微一晃，洒出酒来，溅了一身。他却毫不在意，端着酒杯继续敬王永建。 刀疤也不说话装着没看到，自顾自的喝着酒。 王永建看了眼胡六安又看了眼刀疤，犹豫了一下也是端起酒杯与胡六安。干杯，一饮而尽。 “好了，这事过了。大家喝酒喝酒。”刀疤过来搭着他俩的肩膀说道。 “刀疤哥，他是你的人？”王永建很是好奇为什么刀疤要做和事佬。 “不是不是，是熟人，熟人。喝酒，阿建。”刀疤举杯敬酒。 看到刀疤不想说出缘由，王永建也不再多话，拿着酒杯和刀疤干杯。 “你们喝，我得回去，还得赶货。”酒过三巡，胡六安对着大家点点头，拉起苗苗的手就往外走。 “这么早就走，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王永建斜看着胡六安说着，顺便点上根烟对他吞着烟圈。 “以后，以后会有机会喝酒的。”胡六安也不回头，径自和苗苗走出大门，却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那张桌，阿东投过来恶毒的诅咒。 走出《天香楼》，重新回到阳光怀抱的他们急步走向公交车站。 “还疼不？”苗苗关切的看着胡六安脸上那五道红红的手印。 “没事，痛会过去的。我不想惹麻烦，我想赚钱。”胡六安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坚定的说道。 走着走着，终于他们坐在往工场开的公交车里，胡六安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 疲惫不堪的苗苗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发呆，一语不发。 “对不起，连累你了。”胡六安打破沉默说道。 “没有呀，我在想我们为什么来欧洲，这么辛苦，坏人又这么多。” “赚钱呀，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赚到钱，我会成为大老板。”胡六安也是靠在座椅上，眼睛望着车顶，深深的吐口气说道。 “那到时候你请我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大老板。” “我娶你。”胡六安脱口而出，不过霎那间便是后悔，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娶你个头！”苗苗笑着打胡六安的头。 胡六安也是躲闪着，嬉闹着。 叽里呱啦叽哩咕噜，坐在前方的老外转过头来一脸的厌烦对着他们说道。 胡六安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他立刻就明白老外是嫌他们吵闹，赶紧不住的点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苗苗捂着嘴不敢笑出声，俯在胡六安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说你说对不起，老外能听懂呀。” 胡六安也是学电影里的老外耸耸肩膀，撇着嘴摊开双手，不敢再说话。 公交车继续往前开，若有所思的苗苗时不时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又瞄着看胡六安。 胡六安也是如此时不时的看着她，犹豫再三的他终于轻轻抓住她的手，唇也顺势凑过去。 红着脸的苗苗将胡六安推开，轻声说道“有人呐…” 胡六安做了个鬼脸，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将她搂过来。 当苗苗依偎过来的时候，胡六安却是心跳加速的有点不知所措。 胡六安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不过他知道他想和她在一起。 在欧洲，有时候爱情不是彼此相爱，而是互相需要。 苗苗勤快，也算漂亮，对胡六安来说就算不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天渐黄昏，公交车终于到站，胡六安牵着苗苗的手往前走。 工场座落在田野里，往工场走的泥土路，很少有车通过，也没路灯，徒步行走到工厂，需要一段时间。 苗苗准备让董老板来接他们，好早点回去做工赚钱。 “喂，老板，我们在公交车站。”苗苗拨通董老板的手机。 “我在公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工场。” “好的，我们自己走回去。” 天色越来越黑，风吹过来，有点冷飕飕的感觉。 女人嘛，大多数都怕黑，苗苗也不例外。她不由自主的拽着胡六安的胳膊，生怕从路边草丛暗处冒出什么东西。 胡六安看着她笑了笑，突然，俯下头猛的吻上她的嘴唇。 “别～”苗苗含糊说着，轻微挣扎着，唇却不愿松开，闭上眼睛享受着突来的甘甜。 霎那间，什么世间万物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深深沉浸在夜幕下的欢愉之中。 不知道多久过去，他俩终于分开，往前走。 “嘟，嘟，嘟。”汽车喇叭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上车。”董老板停下车，笑着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 霎那间苗苗的脸羞红的如夕阳下的晚霞，立即推开胡六安拉开车门溜进去。 “回去呀，让老板娘把楼下那个杂货间理出来，给你们住。” “老板，你说什么呢。”苗苗白了眼老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欧洲，好了就住一起，不用顾忌什么。你们以为张东伟和李红媚他俩是真夫妻？” “不是？” “都是临时夫妻，在欧洲一个人生活太辛苦，找个伴一起做工，有个照应。” “老板，以后再说吧。”胡六安也觉得有些唐突，俩人这么快就住在一起。 第12章 悲伤的消息 转眼间，汽车开到工场门口。 “你们怎么去米兰什么东西都没买？”董老板看到两手空空的他们有些奇怪的问着。 “没。”苗苗轻声说着。 “你和谁打架了？”此时董老板才看到胡六安淤青的额头，袖子被撕裂的衣衫沾满酒渍就问道。 “没，没，没，我不小心摔倒。”胡六安也不想多事，就撒了个谎。 “没有就好。别学我，年轻的时候可打过不少架。结果呢，除了头发不痛哪都痛，什么都没捞到。” “老板，都说当年你可是江湖风云人物。” “哪有什么风什么云，不如好好过日子。货到了，去做工吧。”董老板拍拍胡六安的肩膀说着。 工场里，轰隆隆的机器声响着，大家都已经开始埋头苦干。 胡六安去卫生间洗把脸就去做工，也没时间和苗苗说话，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坐到一起。 “小两口，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工友李红媚打趣着。 “你随礼呀，大家都随一个翁（一百万里拉），下个月我们就结婚。”苗苗也是笑着吓唬她。 “那，还是迟点吧。”李红媚有点尴尬，挤出点笑容。（在欧洲，随出的礼就是泼出去的水，工人们做工流动性大，而且九十年代末华人们换手机号码多，一般来说分散了就很难联系到） “说说，六安你是怎样找到苗苗这个宝的。她那么勤快，赚钱那么多，我看呀你睡着都会笑出声来。”工友张东伟赶紧笑着八卦着岔开话题。 胡六安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是对着他们强忍出点笑脸微笑着。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们去卖散（集市）买件衣服。你看，这?子都破了。”苗苗扯了扯胡六安的衣服，皱着眉头说道。 “算了，衣服破补一下就好，也方便。” “没事，钱我借给你，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还我。记得，我算利息的。”苗苗才想起胡六安的钱在《天香楼》都给了刀疤，轻轻在他耳边说着。 “我，还是和老板借吧。” “你干嘛呀你。”苗苗拧了下胡六安。 “你要利息，老板不要。”胡六安还是假笑着找出个原因搪塞过去，他不想让大家看不起，让大家笑他吃软饭。 饭后，胡六安趁无人注意偷偷亲了苗苗一口。 “啊呀，会人看到的啦。” “看就看到，有啥怕的。” “去吧去吧，去睡觉吧，累都累死了。”苗苗推了他一把，各自回房倒床就睡。 睡前，胡六安特意将手机闹钟调早一小时起来做工，他学会做衣服不久，只能以勤补拙。 “你什么时候（开始）打边的？”也是早起的苗苗来到机器边看到胡六安已经锁边了不少裤子，关切的问着。 “没多久，我速度快嘛。” “吹！”苗苗捧起裤子踹了他一脚。 “我吹，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吹，割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胡六安也不躲，一边唱着一边拾起衣料继续做工。 工友们陆陆续续过来做工，机器的轰鸣声如摇滚乐般的此起彼伏。 叮呤呤呤，李红媚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哇的声大哭起来。 “怎么啦。”张东伟停下手中的活惊诧的望着她。 李红媚也不理会他，哭着哭着干脆扑在缝纫机上哭着。 张东伟急忙上前搭住她不断悸动的肩膀问道“出什么事了，说呀。” “小梦，小梦她，她，她死了！” “以前一起做工的那个小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张东伟也是喃喃着，蹙着眉头楞着。 “怎么死的？” “他们说赶货（加班）赶死的，就死在缝纫机头边。手，手，手里还拿着没做完的衣服…”李红媚一把一把的擦着眼泪，抽搐着。 工场霎那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惊呆着。 哇的声，苗苗首先哭出声来，其他人也跟着哭，悲伤笼罩着整个工场。 胡六安虽然不认识小梦，可他也是非常的难过，他不仅仅对猝死的生命难过，还为自己的未来难过。 日夜颠倒的强力劳作，赚的都是以自己健康为代价换来的血汗钱。 胡六安想改变命运，可又谈何容易，如果没有老董让他和苗苗学做衣服，如今的他还是剪线头的杂工。辛苦，还赚不到钱。 十分钟之后，哭泣声渐渐削弱，机器的轰鸣声又渐渐响起。毕竟悲伤归悲伤，生活归生活，为了大家的梦想（赚到钱），无论多么艰难，都要熬下去。 小梦的猝死让人人都惧恐，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还是通宵达旦的赶货，人累的像条条狗似的。 在欧洲，有时候健康与金钱之间，往往只能选择金钱。 一个个白天黑夜过去，终于这批货被赶完，新货还没到，胡六安才有半天的喘息时间。 在床上躺着的胡六安躺的筋骨酸痛，坐在床沿又不想去打扰苗苗休息，只能是点上根烟无聊着，想也不敢想，如果想起远方的家人，他会哭。 无意中胡六安看到身边桌上有纸有笔，就顺手拿过来乱涂乱画着。突然他心血来潮，一行一行的写着： 夜幕下 在天地间行走 我是孤独的鬼 月亮不是我的 星星也不是我的 寒风 就算刺破我的魂 也挡不住 我去找寻 远处 坟头那莹莹磷光 也许 那也有个鬼 在哭 “这么用功，学习啊。”苗苗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没，没没呢。”胡六安急忙将纸揉成一团准备扔掉。 “你想毁罪证。”苗苗笑着一把夺过纸团打开看了一眼 ，马上又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对于胡六安写的文字，苗苗一点都不感兴趣，看不懂，又不能买吃买喝。 “他们都出去玩了，我们出去透透气？”胡六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起了新话题。 “好呀，我们去piazza (广场)，那有个烤鸡店，好久没吃烤鸡了。” “那么远，得走多久。” “我都没说难走，你个大男人还说。走啦！”苗苗的脚又踹着胡六安。 第13章 着火了 蓝天，白云，暖阳下，胡六安和苗苗手牵着手走在田野边的泥土路上，挺有幸福的感觉。 “不知道老板的朋友帮我居留办得怎么样了，都两三个月过去还没消息。”走到大路交会处，苗苗松开胡六安的手忽然蹙起眉头说着。 “会办出来的，别担心，你那么漂亮，漂亮的人运气都好。” “好你个头！你呢，也找老板问问，还能帮你办不。” “算了啦，赚点钱我还是去那不勒斯中文学校学意大利语好了，听说招生也不要居留。”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暗想着就算把他卖了也不够办居留的钱。 “你文化好，你学得了就好。我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挣钱，我哪学得会。” “试试呗。” “嗯。说实话，不会说话（意大利语）真的很麻烦，做什么事都得找人家帮忙，还得花钱。” “我可不想一辈子就如此劳累的做工，迟早有一天都会做不动的，要不结局像小梦那样。” “有什么办法，我们没有居留，没有语言，没有钱，更没人帮忙，只能靠自己赚点血汗钱。” “要不我去找刀疤。”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你找他干嘛？” “赚钱。” “你有病啊！你跟他们去打打杀杀，敲诈勒索，死死伤伤的是你，最后呢他们吃肉你怕连汤都喝不上。” “我就说说嘛，你看老外都看着我们呢。”胡六安看到苗苗如此怒火，暗暗把自己的想法吞到心坎里，扯了扯她的衣服。 “不许去！” “不去，不去。跟着苗苗走，紧抓住她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胡六安轻声哼唱着。 “那是跟着感觉走，你瞎编什么。”苗苗忍不住笑了。 一路上，他们唠嗑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各人的往事，两人却是心而不宣的从未问起。 也许这是最纯粹的爱情，不问过去，活在当下。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熙熙攘攘的广场。走着走着苗苗停在家橱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枚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喃喃自语着“这么贵。” 胡六安笑着说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有的。” “五个翁（五百万里拉，人民币两万五）哎，你送我？” “不是我，还会是谁呀？” “你？”苗苗笑起来，满天飞的都是不信。 “总有一天我会送你（钻戒）的。” “真的？” “真的！” 叮呤呤，苗苗手机响起。 “喂。” “你们别去人多的地方，等我打电话给你们再回工场。”手机那头传来老董急促的说话声。 “喂，喂喂。”没等苗苗喂完，董老板已经挂掉电话。 “出什么事了？”胡六安赶紧问道。 “不知道。” “那烤鸡就算了，我们去买点吃的东西去公园逛逛。”胡六安往附近的酒吧准备走去。 “别啦，酒吧（东西）贵，那里有超市，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吃。” 胡六安也是转过身与苗苗走入超市。 超市里商品琳琅满目，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 兴奋的苗苗拿起这看看又放下，嫌贵，拿起那看看又放下，还是嫌贵。 超市里也有烧鸡卖，酱褐的皮色，油光亮泽?。香味从橱窗里透出来，紧紧抓住苗苗的胃。 可苗苗看到价钱，又有点犹豫不决。 胡六安看在眼里，上前对着营业员指着烧鸡点点头说“io, io(我）。” 营业员笑了笑，立即明白胡六安的意思，将烧鸡夹起放入纸袋里称重贴上价格条码递给他。 “grazie (谢谢）。”胡六安如释重负的接过烧鸡，暗想着幸亏营业员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让自己在苗苗面前出丑。 胡六安又买了两瓶水付钱之后走出超市，拎着烧鸡来到广场附近的草地（公园）。 烧鸡外焦里嫩，味道不错，不过和家乡的烧鸡比起来鸡肉少了许味道。 深秋的中午，天气有些冷，不过温暖的阳光倒是催人眠，多日的劳累让坐在长椅上的胡六安不住的打哈欠。 叮呤呤，苗苗手机响起。 “你们回来吧，货到了。”董老板在手机那头平静的说着。 “出什么事？老板。” “宪兵过来查工场，没事，走了。” “宪兵经常过来查？”胡六安问着挂掉电话的苗苗。 “几个月前来过，不过老板好像早就知道，都让我们出去躲躲，这次应该也是如此。走吧，我们回家。” 来的时候，胡六安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广场。 而回去的时候，他觉得怎么走，都还没走到工场。 说实话胡六安真的不喜欢在工场做衣服，可是没有居留他做什么都是黑工，受惊受怕不说，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你还是和老板说说，让他想办法给你办居留。钱，你替他做工，慢慢还。”苗苗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说道。 “嗯。老板怎知宪兵来查？”胡六安还是掩不住好奇心。 “有朋友呗，过年过节老板都去送礼。这个社会，没有好处，谁帮你？” “也是。”胡六安若有所思的继续往前走。 他们到了工场，与往常一样，机器轰鸣，人在做工。 宪兵来查，对大家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担心归担心，担心之后生活还是一样，为了钱，不停的劳累。 在工场里，生活就是 工作，吃饭，睡觉，工作，吃饭如此循环着。 劳累一天的胡六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半夜间却被尿憋醒，去卫生间的时候他听到工场门外有人走动声有些奇怪便是走过去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突然间从屋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胡六安打开门，顿时热浪滚滚而来，伴着浓浓的汽油味。 霎那间，燃烧着的火焰对着胡六安扑过来，他顺手拿起扫把一边扑火，一边大声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尖叫声惊醒其他人，工友们纷纷起床跑过来帮忙扑火。 幸亏发现及时，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就被扑灭，除了大门有些部位被烧焦，工场没有什么损失。 第14章 十三刀 “怎么回事？”赶过来的董老板闻到汽油味皱着眉头问着胡六安。 胡六安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董老板走出工场大门看到杂乱的脚印说道“vafacullo(意大利国骂），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胡六安也过来到处查看，不过却是和董老板一样，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焦躁不安的气氛笼罩着大家，久久不能驱散。不过，生活还是需要继续，大家还是照样辛苦的劳作着。 午后，董老板接个电话后走过来对着在打边机前锁边的胡六安说道“你和我出去有点事。” “我？” “这批货，我会给你们双倍工钱，让苗苗一个人做好了。走。”董老板神色冷峻，没有了昔日的笑容。 虽说胡六安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没问为什么，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 苗苗立即递过胡六安放在她平车上的手机。 胡六安和董老板走出工场坐上车，董老板说道“这事和阿东有关。” “他放的火？”胡六安不仅奇怪阿东为什么这么做，更奇怪的是董老板怎么知道纵火的是阿东。 “宪兵说是有人举报我们工场有黑工，他们才会来查。工人里除了阿东，没人知道工场地址，上次他从中国寄东西要过地址。” “那，放火也是他？” “与我，与你有仇的还有谁，我们去找十三刀。”董老板加速着，汽车在泥土路越开越快直向米兰。 “阿东他知道老板你和十三刀的关系，我想啊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你。” “不管怎样，找个这个王八蛋再说，这事一定与他有关！”董老板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迟疑了一下，不过瞬间迟疑又被愤怒淹没。 《天香楼》人来客往，生意兴隆。女服务员看到他们便是微笑着说“欢迎光临。” “你们老板呢？”董老板看了下没看到十三刀。 “老板不在，老，老板娘在。”女服务员看到董老板冷若冰霜的眼神，有点害怕。 “你和老板娘说一下，我有点事找老板。” 女服务员赶紧转身往收银台方向走去。 “是你？”老板娘看到胡六安有点奇怪，她记得那天和王永建吵架的就是他。 “不是我，是我老板找老板。”胡六安急忙指着董老板。 “老板，你是？”老板娘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董老板，不过脸上还是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我是李勇的兄弟，你就说董建山找他有点事。” 老板娘听董老板这么一说，哦了声愣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状转身离去。 “你们认识？”董老板疑问着胡六安。 “那天我就在这里吃饭，和人吵架，幸亏刀疤替我解了围。” “哦。” 没多久老板娘堆着笑容急步过来说“不好意思董大哥，我不认得你。我们到包厢坐下，十三马上就来。” 不到十分钟十三刀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到包厢，如此肥胖的他不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大哥，你也不早打电话给我。” “阿东在哪？” “阿东？谁，不认识。” “以前在我工场做工的那小子。” “哦，他跟刀疤。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十三刀拿出手机按键打电话。 “老大，什么事？” “你带阿东过来。” “阿东，昨天就不知道去哪里，人不见人，电话也不接。” 董老板听到他们对话脸色越发铁青，说道”能不能找到阿东？” “大哥，出什么事了？”十三刀有点惊异的看着董老板。 “阿东那个王八蛋举报我，还想烧我工场。” “王八蛋他不要命了，大哥放心，我不信他能逃到哪去！”十三刀沉思片刻皱起眉头又说道“不过，说实话他连小混混都算不上，他有那胆量干这事，不像呐。” “你帮我找到他就是。” “大哥，工场有麻烦咱就不开，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一个偷渡客咱接他至少要他一个翁费用，一天弄几十个人，一年下来比开工场不知多赚多少。”十三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董老板。 董老板还是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接过烟叼在嘴里。 “大哥，我传出话你在我这，以前的兄弟们都会过来找你。召齐兄弟们之后，接偷渡客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来办，你在家分钱就是。你和嫂子想开工场玩咱就换个地方开，大不了养几条狗护护家。”十三刀赶紧替董老板点上烟。 “兄弟们，你自己召集就是。”董老板吐了口烟圈说道。 “你是我们的大哥，他们不听我的，听你的，大哥。”十三刀笑着举起酒杯敬董老板。 接下来就是杯觥交错、大家尽兴的喝酒，聊些陈年的芝麻旧事。 董老板喝着喝着往日的豪情涌上心头猛得将酒杯砸在地上吼着“好，就那么干！” “大，大哥，我，我，我们兄弟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十三刀一边搭着董老板的肩膀，一边拿着酒往嘴里灌，有些醉醺醺的说着。 “要不你过来帮十三的忙。”董老板突然转身对着胡六安说道。 “我？”胡六安很是奇怪。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趴在缝纫机上做衣服？” “可是～” “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 “不是的，老板。她，她不想～” “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勉强你，你年轻，应该去拼拼。” 胡六安点点头，沉思着，默想着，犹豫不决。 “哎呀，小兄弟，你辛辛苦苦做衣服能挣多少钱。跟着我们干，干一月能抵上你干一年。你还不谢谢大哥，没有他这好差使还轮到你？”十三刀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谢谢，谢谢大哥，十三哥。”胡六安不住的点头微笑着，举杯敬着大家，暗自中他已经有了决定。 酒足饭饱之后，董老板和胡六安告辞十三刀回到工场。 胡六安立刻走到打边机开始做工。 “你脸都红了。”苗苗奇怪董老板那么急叫着胡六安就是为了喝酒。 “就喝一点。” “你们去干嘛？” “老板怀疑是阿东纵的火。” “啊！” 第15章 卑顺的哈巴狗 胡六安不再说话，埋头苦干着直到歇工找到苗苗说“我有事和你说。” “我就知道你有事，一整天板着面孔，是不是担心阿东迟早还会找上门寻仇？” “嗯。还有啊，董老板让我去跟十三做事，他们保证我赚很多钱。” “如果钱这么好赚，为什么不他自己赚，让你一个陌生人去赚。你用脑子想想！”苗苗举起食指戳着胡六安的头。 “董老板让我去的。” “董老板，董老板又不是你爹。你呀，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不许去！” “我不想一辈子做苦力，我要挣钱办居留，学话，办事业。就做做衣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办到！” “老板们，谁不是这样子苦过来的。”苗苗白了眼胡六安。 “我想去试试。” “去吧去吧，我不耽误你大老板发财。”苗苗还没说完就转身离去。 胡六安急忙攥住苗苗的胳膊，可迅速被她甩开。 望着苗苗离去的背影，胡六安没有去追，他不想再如此碌碌无为的活着，他要去闯，他要去赚钱。 第二天，胡六安就迫不及待地问董老板“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去十三哥那里？” “你着什么急，今天我带你去公司里买件衣服换上，出去办事可不能穿着太寒碜。”董老板笑着说。 胡六安愣了下，没说话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硬币。 “给。先把这批货赶完后我带你去十三那，记得找到阿东，如果真是他放的火，给我往死里打！”董老板看在眼里从袋里掏出二百千里拉递给他。 “老板，我这个月的工钱我就不要了，你都给苗苗。你给我的钱，就算我借你的，到时我赚到钱就还你，好不好？”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钱，没事。你对苗苗挺上心，不过我说句实话，她不适合你。她适合安安静静过日子的人，而你，不是。”董老板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被董老板这么一说，霎那间胡六安便又是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董老板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道。 胡六安此刻试问着自己他和苗苗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还是他俩在一起，互相依赖，仅仅是因为俩人在苦海中同舟共济。 一整天，苗苗失去往日的笑容，板着脸做工，与胡六安交流仅限于工作上的交流。 毕竟无论怎么生气，还是要面对生活，钱，还是要赚的。 吃饭的时候，俩人坐在一起，也是没话可说，自己吃自己的饭菜。 总算等到下班，胡六安喊住苗苗想和她说说。 “我有点困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苗苗说完转身离开，不回头。 第二天，胡六安试着与苗苗勾通，可依然是无济于事，她要不敷衍了事要不干脆就是不理会他。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早起默默地多做些工。 货终于赶完，董老板说晚上就带胡六安去十三刀那。 胡六安急忙换上新衣服去找苗苗“我，要去米兰，有空的时候我会来看你。” “嗯。” “谢谢你。”胡六安停顿片刻，终于挤出三个字。 “酒少喝，烟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苗苗的脸色有点苍白。 “阿安，老板找你。”此时，门外工友大声喊道。 “你也不要那么拼。”胡六安依依不舍的看着苗苗，可她却是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 胡六安只能转身离开，俩人之间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任何离别的缠绵。 “你护照呢？”上车的董老板突然问起。 “在身上。” “别带着，要不你把护照放苗苗那。你要知道你将要做什么事，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记得不要和人合影。这样的话，万一出事，人家也不知道你是谁。” “老板，还是放你这吧。”胡六安掏出护照递给他。 “也行，我让老板娘替你保管好，你随便什么时候需要过来取就行。还有记得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该看到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董老板接过护照放在口袋里。 “一定，一定。” “要不你就叫《阿安》。” “好。” 汽车开出工场，胡六安没有回头望。 胡六安知道如今的自己就像射出的箭，没有回头的可能。他要去追寻另一种生活方式，是好是坏，谁知道！ 夜幕低垂之时，他们来到人来客往的《天香楼》，对于华人老板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看到衣着华丽的老板们杯觥交错的场景，胡六安不禁感叹着这才是他想要的花花世界。 “大哥，大家都在等着你。”十三刀听到董老板来了急忙上前迎接。 “阿安，见过你十三哥。”董老板将跟在身后的胡六安拉前说道。 “十三哥。”胡六安毕恭毕敬的站着说。 “好，好，好。”十三刀拍了拍胡六安的胳膊。 寒暄之后，大家便是菜一口口的吃，酒一杯杯的喝，烟一根根的抽。 待到董老板起身离开的时候，胡六安也差不多已经分不清天在哪，地在哪里。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被人带到张床，倒头便睡，直到被人推醒。 “干嘛？”胡六安努力睁开眼，看到张陌生的脸。 “刀疤哥找你。” 哦的声之后胡六安立即起床脸也没洗就跟着那人出去。 “怎么，喝多了？”刀疤看到头发蓬乱着，眼神迷离着的胡六安板起脸问道。。 “巴疤哥，下次我少喝。” “喝酒没事，别误事就行。你去洗洗清醒，我带你去逛逛。” “好咧。”胡六安小跑着走，很快就小跑着回到刀疤面前。 胡六安脸洗了，胡子刮了，头发也梳了，人也精神了。 “你叫～？”刀疤神色严肃的看着胡六安。 “阿安，阿安。您叫我阿安就好。”胡六安堆着笑容点着头哈着腰，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条卑顺的哈巴狗。 “坐，吃完我们出去。” “好。 早餐倒是丰富，包子，油条，豆浆，稀饭应有尽有。 这些食物对于胡六安来说都是久违的美味佳肴，不过他还是控制自己随意吃点，毕竟初来乍到，注意点形象。 吃完饭，刀疤也没说什么就往门外走去，胡六安紧紧跟着大家走，也不问去何处。 第16章 威尼斯没有海 刀疤带着他们在华人街走着走着，走进间贸易公司（小小的批发店面，仓库在另处）。 刀疤看到吴老板在和客人谈生意，就和吴老板点点头，自己找张椅子坐下来。 胡六安他们就各自站到刀疤身边。 “刀疤哥。”吴老板急忙放下客户赔着笑脸过来打招呼。 “吴老板，生意兴隆啊。”刀疤挤出的笑脸像把锋利的刀刺向吴老板。 “混饭吃，混饭吃。刀疤哥，我忙一下，马上就来。”吴老板转身就和客户叽哩咕噜的讨价还价之后，等客户付钱之后让店员带着客户去仓库提货。 “吴老板，给你认识一个新来的兄弟，阿安。”刀疤看到店铺没有其他客人就指着胡六安对着吴老板说道。 胡六安赶紧上前伸手对着吴老板微笑着打招呼“吴老板，多多关照。” “好，好，好。”吴老板勉强挤出点笑容握着胡六安的手。 转过身，将无奈藏在苦笑中的吴老板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个红包，递给胡六安说道“阿安兄弟，多多关照。” 胡六安看到刀疤点头，于是就接过来红包说声“谢谢”。 “那，吴老板你做生意，我们就走了。”刀疤掏出根烟递给吴老板，给他点上。 “刀疤哥，有空再来。“吴老板强颜着欢笑，抽着烟，点着头送他们出去。 等刀疤他们离去，吴老板在背后狠狠的咒骂“王八蛋，钱，给你们他m的去买药吃！” 胡六安迈出店门的时候就立刻把红包交给刀疤。 刀疤也没说什么，收过红包继续往前走。 胡六安跟着刀疤走入一间间批发公司，重复着同样的话，收着老板们递过来一个个红包。 此时的胡六安，感觉自己像是上海滩的许文强。 到午饭时间，他们回到《天香楼》围着饭桌坐下，胡六安暗自算了算大约收到二十五六个红包。 “拿着，老大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刀疤过来将个红包扔在胡六安面前。 “谢谢，谢谢。谢谢刀疤哥。”胡六安拿着红包赶紧站起来点头感谢。 “大家酒少喝点，休息一会我们还要去威尼斯。”刀疤在胡六安身边坐下，自顾着夹菜吃。 棕色脆皮的烤鸭，青菜墨鱼干炒面，糖醋排骨，椒盐大虾…每一道菜对胡六安都是满满的诱惑，不过他还是控制着自己每盘菜总是最后一个下筷。 酒，胡六安也不喝，特意叫了罐可乐，免得酒后失态，他要给刀疤留下好印象。 饭后，在房间休息的时候胡六安趁着无人赶紧打开红包看，霎那间他便是惊讶不已。 红包里居然包着五百千里拉（二千五人民币）！也就是说他和刀疤出去那么一会儿，居然收到十三四个翁（一千三百万里拉），差不多他日日夜夜的干也得干七八个月。 胡六安暗想着原来，他m的，有时候钱也是如此好赚！ 刹那间胡六安为自己找到努力的方向，感悟到所谓的勤劳致富，都是他m的骗人鬼话！ 握着钱，突然间胡六安想起自己从工场出来之后还没有和苗苗联系过，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喂。”苗苗倒是秒接电话。 “忙不忙？”胡六安尽管让自己的声音温柔点的说。 “忙着呢。” “我要去威尼斯了。” “嗯。” “今天刀疤哥给了我一个红包，你猜多少钱？”胡六安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快的说着。 “哦。” “五百千！” “你自己小心点。”苗苗的语气没有惊喜，只有平淡。 “没事啊，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就是和刀疤去拜访那些批发公司。老板们太客气了，初次见面就给我包红包。”五六安越说越兴奋。 “哦。” “那你忙吧，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苗苗如此敷衍，胡六安只能早早结束尴尬的聊天。 “好。” 胡六安还想说什么，电话早被苗苗挂断。 而胡六安，手握着手机却迟迟不肯放下。 “阿安，走啦。”门外的叫喊声惊醒恍惚的胡六安。 “来了，来了。”胡六安赶紧拿起包跟着他们走出店门，坐上车。 汽车驶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驶到高速公路直往威尼斯。 路途中，胡六安想发信息给苗苗，犹豫半天又放下手机转头看窗外的美景。 坐在胡六安身旁的是个胖胖的年轻人，岁数约摸二十多岁。 “兄弟，听你口音是外省人，哪的？”年轻人打开话题。 “嗯，外省的。” “听说，你跟大刀哥混的？” “嗯。” “我叫小刘，你～” “阿安。” “你出来（国）多久啦？”小刘似乎很健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 “不久。” “有没有女朋友？”小刘嬉皮笑脸的说道。 “没有。”胡六安对着小刘敷衍了事，不想和他多搭话。 胡六安谨听董老板的教诲，不与陌生人谈自己的事。 小刘也是知趣，不再追问。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两个小时过后，汽车驶下高速，行驶在国家公路上，道路越来越窄，路上车辆也越来越少。 终于，汽车驶进乡间小路，驶入田野中，停靠在座院子的围墙前。 胡六安下车和其他人推开铁门，让汽车开进院内。 此时的胡六安也纳闷着说是来威尼斯，可院子周围除了田野还是田野，那大海在哪里？ 不过胡六安也不问他们如今在何处，他不想好奇，他就想赚钱。 胡六安站在院子里打量着，眼前是足足有十米长的两层破旧的农舍。 不过，所有装着护栅的窗户和铁门都是崭新崭新的。 侧旁的仓库除了停着辆面包车，还堆着些木板，铁条，窗户什么。 走入农舍，胡六安看到里面被隔成一间间房间，挂在铁门的大铁锁光亮光亮的，特别显眼。 刀疤打开靠近大门的那间房对着胡六安他们说“阿安，小刘，你俩住这。到时候晚上注意点，别让人给跑了。” 胡六安给听得莫名其妙，放眼望去，屋内除了他们哪有什么人。 第17章 被吓哭的小姑娘 “明天南斯拉夫那边放人过来，今天大家吃后早点休息，记得别喝酒误事。”刀疤板着脸说道。 胡六安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刀疤让他看守的人指的是将从南斯拉夫偷渡过来的人。 香喷喷的饭菜很快就端上来，胡六安却是随便吃点就吃不下。 胡六安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忧，老是想着明天去接人，会不会顺利，还是会出事，那是要坐牢的。 终于，思绪万千的胡六安落入梦乡，没有记起和苗苗报平安。 清晨，在胡六安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来临，他才记得发信息给苗苗《我一切都好》。 吃过早饭，小刘开着面包车和胡六安一起，其他人和刀疤一车。 汽车一前一后驶出田野，进入市区停在超市的停车场里。 胡六安看到刀疤下车和另辆黑色奔驰车下来的人说些什么，又转身上车开出停车场。 小刘急忙开着面包车跟着刀疤的车，汽车转来转去又转出市区。 叮铃铃铃，小刘手机响起。 “你们跟着那辆奔驰。”刀疤的声音在手机那头传来。 “好。” 小刘跟着跟着，手机又响起，还是刀疤的电话。 “你看到奔驰后那辆灰色菲亚特没。” “看到了。” “你们跟着菲亚特，人在车里，三男两女，车停下你们把人接回家。” 菲亚特转了个弯在路边停下，小刘将面包车并排停在一起。 人纷纷从菲亚特里钻出来，钻入小刘的车。 一，二，三，四，五，人到齐，小刘立即打电话给刀疤“到了。” “好。” 小刘调头就往回开，一路上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胡六安紧绷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周折，哪知道接偷渡客如此容易，钱是那么好赚。 到家，刀疤打开间房让三男两女进去，眼睛都是杀气的瞪着他们说“每人都打电话给你们亲人，钱全付了过来领人。我这的钱另算，领人的时候交给我，三天之内过来一个翁，五天两个翁，十天五个翁，十天不来人，剁你们一个手指头。” “我，我马上打电话给，给，给我哥。”那个脸吓得苍白如纸的姑娘赶紧接上话。 “你带她到隔壁去打电话，别欺负小姑娘，别惹麻烦。”刀疤递给胡六安一个手机。 胡六安顿时明白刀疤想说的是什么，毕竟他也听过好多姑娘偷渡都被人霍霍过。 房间里，又瘦又小，眼睛闪烁着畏惧的小姑娘看着胡六安，不禁往后退半步。 胡六安也不多话，直接递过手机给小姑娘。 “哥。”小姑娘颤抖的手拨了五六次，终于拨通电话。 “你到了？” “嗯，哥你快点把钱付了来接我。他们这里还要一个翁（一百万里拉，人民币五千元）。” “不是说五百千里拉？” “我不知道，哥，你快点来接我。”小姑娘吓得哇的声哭出来。 “他们没怎么对你吧！” “没有，没有。他们说三天之内你过来一个翁，迟来还要加加钱，还要剁指头。呜呜呜～” “你把手机给他们，我跟他们说。” “嗯嗯。”小姑娘赶紧递给胡六安。 “你们在哪里，我明天就过来领人。”小姑娘他哥在手机那头焦急的问着。 “等下，你跟我老板说。”胡六安带着小姑娘走出房捂着手机对刀疤轻声说“她哥的电话。” 刀疤接过手机出门打电话，不稍片刻回来对着胡八安嘀咕几句，然后对着其他人说“你们谁打电话。” “我，我，我。”另外个胖女人赶紧抢着说道。 胖女人也是急急跟着胡六安去打电话，也是打好几次电话才接通。 “我在意大利了，你过来接我。” “他们不是说给送到家？” “他们要一个翁。” “他们抢呀！”手机那头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 “别说了，我怕，迟点过来他们要剁指头。你快点来接我呀。”胖女人急的眼角都是泪。 “明天我就和人过来，你们在哪里？” “不知道，你和他说。”胖女人看着胡六安将手机递给他。 “等会我们会和你联系，就这电话号码，对不对？”胡六安想起刀疤的吩咐，说道。 “对。” 接下来，刀疤让小刘带着中年男子去另外房间。 “啊！”从那传来声惨叫。 过一会儿，小刘带着肿着眼，苦着脸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说好别动手，你怎么了。”刀疤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对着小刘问道。 “他老婆说话不好听，教训一下他就老实。” “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她就是骂人。” “她来不来？” “说是说后天来。” 刀疤转身看了看其余俩人说“来就好，我也不想打人，大家和和气气多好呢。” 俩人也是不住点头说着“对，对，对。” 接下来一切都正常，他们的亲人都答应尽快过来接人。 饭后，小刘将那五人关在房内。 胡六安在隔壁是不停抽着烟，守着夜色不敢睡去，房里稍有动静就出去看看。 期间，胡六安收到苗苗发过来《一切都好》的信息。 那时候胡六安正忙，想迟点回信息，结果等他记起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亮。 清晨，小刘醒过来和胡六安换班。 熬不住困的胡六安倒在床上就是鼾声如雷。 “出门了，阿安。”迷迷糊糊之中胡六安又被小刘叫醒。 胡六安赶紧从床上跳起来，看到刀疤，小刘还有那个惊惶不安的小姑娘站在一起。 “你俩送她到平时我们去买菜的那个(gigante)超市门口停车场，她哥打电话说他已经在那等着，记得钱到手才放人。”刀疤拿着手机说道。 “走！”小刘顺势摸了下小姑娘的屁股说道。 “哎呀！”小姑娘尖叫起来。 “小刘！”刀疤瞪了眼他。 “嘿嘿。”小刘尴尬的笑了笑。 “去去去，别给我惹事。” “一定，一定不会。”小刘还是笑着说着往门外走。 胡六安和噙着泪花的小姑娘紧紧跟上。 小刘倒也没再为难小姑娘，让阿安和她坐在后排就往超市开去。 快到停车场，阿安拨通小姑娘她哥的电话说“你在哪个位置？” “停车场入口往左拐到头，我们车是墨绿的《seat》。” “好。” 第18章 去火车站接人 很快，阿安就找到那辆车对着阿安说“我去拿钱，你看着人。” 小刘下车走过去，不一会儿就和个男人回来拉开车门坐在座椅上对着小女孩说“你可以走了。” 小女孩跳下汽车惊喜叫着哥的时候，小刘已经开着车开出停车场。 “小姑娘挺水灵的，阿安你怎这么老实，也不摸摸。”小刘坏笑着说。 “刀疤哥不是说别惹事。” “哎呀，摸摸有什么关系？就算睡了她也不敢说出去，小姑娘要面子的。” “嘿嘿。”阿安尴尬的笑了笑，突然想起苗苗也是偷渡而来，会不会也经历过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阿安呀，做我们这行的，什么时候被抓都不知道，不及时行乐干嘛。”小刘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不都顺利吗？” “我们刚刚开始，没人注意。我听说南霸天的兄弟不知道被抓了多少。” “南霸天谁？” “我们的死对头。” “哦。” “不过抓了也没事，我们就死不承认，老大说会有人保我们出来。” 叮铃铃，小刘的手机又响起。 “好了没？” “路上，马上到家。” “胖女人的老公说已经到停车场，你们过来把人送走。” “好咧。”小刘加大油门，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农舍。 小刘下车把钱交给刀疤就带着胖女人上车，笑着对胡六安说“这个奶大，你不摸就没得摸了，剩下的都是男人。” 胖女人听到小刘这么说下意识的尽量往车门方向蜷着，有点哆嗦，却不敢说话，看也不敢看胡六安。 “走啦你。”胡六安也笑着说道，眼神却是偷偷斜向胖女人，看到她波澜起伏的胸，突然间起了去摸一把的念头。 不过瞬间坏念头被胡六安压制下去，如此猥琐的事他做不出来。 “哈哈，阿安你是不吃草的牛。”小刘笑着说。 “小刘，外国女人玩过没？”胡六安赶紧岔开话题。 “你想去，哪天带你去。黑的，白的，路边有的是。” “不脏？” “脏什么脏，不干不净 吃了没病。” “哈哈。” “你喜欢中国人，等我们回米兰我带你去找留学生，十八九岁的，掐一下都是水的。”小刘坏笑着说。 “嘿嘿。” 小李看到胡六安如此敷衍，也不再继续，干脆打开音响听歌(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胡六安听到歌词顿然陷入沉思之中，想起远方的苗苗，不知道她如今可好？ “醒醒，兄弟，到了。”小刘看到胡六安恍惚的样子还以为是他熬夜熬的，也不再和他聊天，一直到超市停车场附近才喊他。 胡六安掏出手机拨通胖女人老公电话说“你在哪里？” “我在超市门口。” 果然，小刘看到超市门口有个中国人在打电话，就把车停下来。 此时胖女人也看到她老公，心情万分激动，没等车停稳突然要拉开车门往外走。 胡六安急忙伸手去抓住她，不偏不倚正好抓住胖女人的胸。 顿时胡六安羞红了脸，不过还是紧紧抓着，他怕她会逃走。 “他m的你找死！就算你逃走我还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打断你的腿，你他m的别哭！”小刘恶狠狠的吓责着胖女人。 “没有，没有。我没跑。”脸色吓得苍白的胖女人赶紧解释着，任由胡六安抓着胸，也不敢挣扎半分。 “我去拿钱，阿安你看着她。”小刘打开车门往超市门口走去。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逃，不然的话对你我都不好。”胡六安立即松开手说道，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舍不得。 “不会，不会。”胖女人拼命摇头，眼睛却瞪着不远处和小刘说话的她老公。 叮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你带人过来。”小刘在手机那头说道。 胡六安立即打开车门示意胖女人跟着他下车。 胖女人急忙用手梳了下头发，理了下衣服走出汽车，快步走向她家男人。 一切顺利，小刘和胡六安开车回家。 还没等胡六安坐下休息，刀疤就过来对他们说“等会儿去火车站接人，仨女的。” 累了半天的小刘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是仨女人立即眼睛发光将话咽回去。 此时，胡六安看到关人的房间门敞开着，里边空荡荡的，心里好是奇怪人到哪去了？ 不过胡六安表面上还是装作不好奇，不闻不问。 休息时间很短暂，胡六安又和小刘随便吃点东西就往火车站前去，没事俩人就在车里嗑，嗑着嗑着就到火车站。 火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站，胡六安提议去酒吧喝杯咖啡。 走着走着胡六安突然紧紧扯住小刘胳膊往角落走去。 “干嘛呀，你。” “我看到阿东那个王八蛋，走入那个酒吧。”胡六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阿东，是谁？” “以前和我在董老板工场做工，和我和董老板都吵过架。后来呢也跟过刀疤哥几天，董老板说烧他工场的人就是阿东，看到他就往死里打！” “董老板是不是大刀劈？” “对！” “我不认得阿东，前段时间我都在威尼斯熟悉环境。不过我们是过来接人，不是过来打人的，接不到人我们怎么和刀疤哥交代？”小刘将胡六安往旁侧拉去，这样如果阿东从酒吧里出来看不到他们。 胡六安顿时觉得难以抉择，是逞一时之气上去揍阿东一顿还是忍一忍先接人再说，仇以后再报。 “放心，如果阿东在这城市生活，包在我身上，不出一天我就能找到他。”小刘看出胡六安的犹豫，说道。 “好吧。”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返回车里等待火车到达，不过眼神还是往酒吧方向死死望去。 不一会儿，阿东从酒吧里出来，手拎着袋东西消失在人群中。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叮铃铃声，小刘接起手机说“pronto (喂）。” “朋友，中午想吃什么？” “三个麦饼。”小刘瞬间将暗号对上。 “火车马上进站，我在七号站台把麦饼给你。” 第19章 被人调虎离山 小刘挂了电话和胡六安就往站台走去，走着走着胡六安好像看到人群中的阿东，不过他再次寻找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阿东的踪迹。 走到七号站台，胡六安看到个壮实的男人身边站着三位矮矮胖胖姿色平庸的女人。 小刘过去和男人嘀咕什么就领着女人们过来，对着胡六安狎笑着说“我给你领了三个沙发，软软的，包你满意。” “嘿嘿。”胡六安尴尬的笑着和他们往停车场走去，他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人群里有没有阿东。 汽车驶出停车场，开着开着小刘的笑容顿然消去说道“那辆黑车从火车站出来一直跟着我们，你打电话给刀疤哥。”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胡六安立即打通电话给刀疤。 “你们在哪？” 胡六安看了看窗外说道“我们刚刚开过《gigante 》超市。” “转回去，停车，如果他们也停你们就开出去转几圈再开回超市，我们马上就到。” 果然，不出所料那辆黑色越野车也在他们停车的时候在不远处停下。 小刘见状立即启动汽车从超市另一个出口开出去，黑色越野车也是迅速跟上。 小刘凭借着熟悉路线不紧不慢带着黑色越野车转着城市，等到刀疤打电话过来说已经赶到超市停车场就原路返回。 小刘车开得不快，胡六安频频回头看，黑色越野车跟着跟着却突然失去踪迹。 胡六安感到不对劲赶紧打电话告诉刀疤。 “你们在哪？”刀疤还是很冷静的问道。 “公园附近。” “你们往家方向那条大路走，不要开太快，等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再往家走。” 汽车继续往前开，一直到刀疤打电话让他们往家开。 胡六安却再也没有看到那辆黑色越野车。 “看来是南霸天的人想抢人，别人估计也没这个胆子。不过消息他m的是谁透露出来！”到家之后的刀疤眼神怒扫众人。 “在火车站，我看到阿东。”胡六安心想着不管与他有关无关，赖上他再说。 “阿东？” “我肯定不会看错，刀疤哥。” “大家注意点。小赵，小钱，小孙，小李，今天你们把那三个男人送走。小刘，魏小二，魏小三看家，阿安你跟我走。” 胡六安也不问什么就跟着刀疤出门。 汽车开出田野，刀疤打通电话“季老板，你在哪？” “我在餐馆，有什么事？” “我找你问点事。” “好，我等你。” 汽车开出田野往城市方向行驶，开到挂着灯笼的《长城餐馆》。 刀疤下车直接推门而入，胡六安紧紧跟上。 餐馆不是营业时间，没有客人只有季老板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到刀疤进来他赶紧站起来上前。 “胡老板，有没有见过他。”刀疤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给他。 “昨晚来过，（他）和阿建来的。怎么啦？刀疤哥。”季老板的笑容渐渐凝固。 “哪个阿建？” “就，就，就是那，那个在米兰边开餐馆的王永建，和我同，同，同个村的（人），他说餐馆做烦了刚卖掉想做点别的什么，就到处看看。”季老板脸色变得有点苍白，手哆嗦着。 “哦，我们找的是阿东。他m的赌输借钱，跑了。”刀疤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季老板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赌债。 “你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吃饭。”刀疤盯着季老板说。 “这，好吧。”季老板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打电话给王永建。 “喂，阿，阿，阿建。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不？” “怎么，你不舒服？” “没，没，没。” “下次吧，我们去别地了。” “好。”季老板挂掉电话望着刀疤，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几个人过来？”刀疤问道。 “五个人。” “什么车？” “丰田rav4。” “白的还是黑的？” “黑的。” “季老板，不要和他们说起我找过你。有他们消息记得告诉我。”刀疤的脸越来越青。 “一定，一定。”季老板频频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胡六安一走出餐馆大门就说道“刀疤哥，阿东他们想抢我们的人？” 刀疤一言不发，神色凝重的往家的方向开去，经过个红绿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 “季老板，什么事？” “阿，阿建他，他打电话给我说他车在半路抛锚。” “在哪？” “城外河边那个三岔口。” “他去那干嘛？” “我，我没问。刀疤哥，你们可不可以装作是路过找到阿东，不是我告诉你们消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得罪阿建，好不好？” “好。”刀疤挂了电话。 “怎么这么巧？车子抛锚在城外，会不会有什么～”胡六安很是疑惑。 “谅季老板没那个胆子，他有家有业，耍我们不是找死。等我们看到那辆丰田越野车，你把座垫下的枪拿出来，我教过你的怎么开枪，还记得不？”刀疤转向往城外方向开去。 左弯右拐，汽车很快开到湖边，不远处就是三岔口。 胡六安左看右看别说没有看到阿东他们的车，除了杂草丛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刀疤立即打通季老板电话“他们人呢？” “你没看到他们？我，我马上就到三岔口。” 话音刚落，季老板的车就出现在他们眼前。急匆匆的他下了车赶紧解释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就给阿建打电话。” 季老板拨出电话，对方处在关机状态。 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慌忙的季老板拿起手机按到通话记录给刀疤看“我一直打得就是这个电话号码。” “刀疤哥，打电话给小刘。”胡六安突然感觉到让他们来河边就是调虎离山。对方自始至终都掌握他们的行踪，应该是有内鬼透露消息。 刀疤脸色一沉，赶紧拨小刘电话，奇怪的是小刘的手机也是处于关机状态。 “快走！”刀疤喊了声立即上车，胡六安紧紧跟上。 只留下站在路边的季老板莫名万分得看着他们离去。 汽车如离弦箭般的往家开，很快就看到农舍。 第20章 内奸果然是你 刀疤将汽车停在路边吩咐着胡六安“你把枪拿出来，我们从后门进去。如果有不是我们的人和我们接的人，开枪打死他们！” 事到临头，没法子，心惊胆颤的胡六安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着枪往前走。 不过等他们走近农舍，胡六安却看到一切好似正常，小刘的车依旧停在原处，没有任何打过架的痕迹。 刀疤对着胡六安将食指竖在嘴前，蹑手蹑脚的从前门绕到后门。 环顾四周无动静的刀疤递上钥匙给胡六安，指了指门示意他开门。 胡六安惴惴不安的把锁打开，猛推开门。 呜呜呜呜，霎那间传出含糊的叫喊声和咚咚咚的碰撞声。 胡六安拿着枪学着枪战片那样，躲来躲去躲到那个关人的房间。 门，居然开着！ 胡六安往内一瞧便立即冲过去惊叫着“刀疤哥，快来！” 屋内，小刘，魏小二，魏小三被绑在一起，嘴里都被塞着布条。 而他们从火车站接过来的那三个胖女人却是消失不见。 等到刀疤赶过来的时候，胡六安早就拔掉布条问着小刘“出什么事了！” “他们有枪！”惊惶的小刘说道。 “他们是谁？”刀疤急问着。 胡六安找到把菜刀，上前将三人缚在身上的绳索解开。 “不知道，他们蒙着脸，听口音像外省人。当时我在房里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去看看，哪知道打开门就有枪指着我脑袋。”小刘赶紧解释着。 “多久前的事？”刀疤紧锁眉头问着魏小二和魏小三。 “一，一个小时之前。” “喔。”刀疤往门外走去。 胡六安算了算时间大约就是他们在季老板餐馆那段时间。 阿东他们就是把刀疤骗出去才动手，怕的是刀疤手中的枪。 农舍这么偏僻，可阿东他们怎么会找到这。 胡六安暗思片刻赶紧追上刀疤轻声说道“看来真的有内鬼。” 刀疤急步走到楼上拿起手机通报十三刀“大哥，人被抢走。” “谁干的！” “不能肯定。大哥，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干的事，也许和南霸天有关。” “是南霸天。难怪呢，南斯拉夫那边的人不肯再放人过来，原来如此。”十三刀的语气骤然下降，如果对手是南霸天，实力可不弱于他。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刀疤脸色发青的走下楼犀利的眼光扫过每个人，冷冷的说道“你们把手机都给我交出来。” 大家一个个把手机放在桌上，都不敢问为什么。 叮铃铃，刀疤手机响起。 刀疤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接起电话，声音不大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好！这么快阿东就被抓住，让人把他给我带过来，我看看他m的谁是内奸！” 笃笃笃，刀疤继续往楼上走。 小刘顿时脸色苍白冲出，拉开大门奔向停在门口的汽车。 轰的声响，胡六安一棍子将他击倒在地上。 “他m的果然是你！”刀疤一脚踩在小刘的头上。 “大哥，大哥。” “你说！” “我不替他们做事，他们要打死我。” “你就不怕我打死你！” “大哥，我带你去找他们。看在我跟你那么久，看在姨娘（小刘的母亲和刀疤的母亲是表姐妹）的份上放过我，大哥。”小刘痛得扭曲了脸。 “如果你敢耍花枪，我一枪崩了你！” “不会，不会，我肯定不会。” 刀疤松开脚，小刘赶紧爬起来低着头微微颤抖着双腿。 胡六安也是不说话陪着小刘跟在刀疤身后进入屋内。 夜幕低垂的时候，三辆汽车驶向附近城市郊区。 车子在离家农舍百米之外停下，刀疤拿出刀递给小刘“如果你想活命，你就把他们砍了。” 小刘拿着刀的手在抖，不过却是很坚定的点点头。 大家下车前行。只有小钱和小赵留在车里，万一情况危急就冲过去接应。 胡六安也有点惶恐，随着他们翻墙入农舍。 落地的时候，一不小心胡六安摔倒在地，轰的声响惊起屋内人。 吱嘎声，门被打开，屋内的人探出头来看究竟。 人，借着月光胡六安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阿东！ 怒火瞬间充满胡六安的胸膛，拿着刀的他就对着阿东冲过去。 啊的声惨叫，血从阿东肩膀冒出。 小刘抢先一步，砍倒阿东。 门，立即被小刘踹开。 众人涌入屋内，见人就砍，刹那间血溅满地。 胡六安冲入的时候正好看到王永建往楼上跑，他急步上前对着王永建后背准备狠狠一刀砍下去。 不过刹那间，砍出去的刀，胡六安改变主意减轻力度。 看着王永建痛苦倒地，血从他背后渗出来。 胡六安却没有丝毫报复之后的快意，反而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会把王永建砍死。 “你们这里谁是头？”刀疤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问道。 “我。”一个衣服血迹斑斑的人站起来直视着刀疤，没有害怕，只有倔犟。 “我是刀疤，十三刀的兄弟，你是？” “我，南瓜，我跟南霸天。” “你们抢的人呢？” 南瓜迟顿片刻，对着王永建蹦出句话“你把门打开。” 王永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从袋里掏出钥匙一瘸一拐的上前打开房门。 胡六安走进去，看到墙角蜷着七八个人，惊栗着看着他。 其中，有那三个他从火车站接来的那三个妇女。 “人，我们带走。你们的人，我们也不抢。告诉南霸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我可以就这么算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奉陪到底。你去问问南霸天，给不给大刀劈面子。”刀疤一边拭去刀上的血，一边在南瓜面前踱来踱去，说着。 “大刀劈？” “你和南霸天说大刀劈的面子他给不给就是。钱赚不完，大家各赚各的，何必打打杀杀？” 南瓜也不再说话，看着刀疤和胡六安带着那三个吓得半死的妇女出门。 借着夜色，刀疤带着人回到家，将人又重新关入房里。 小刘惴惴不安的站在刀疤面前，等候处置。 第21章 漂亮的姑娘 “你走吧，看在你多年的苦劳上。不过老规矩，谁犯错要付出代价。”刀疤将刀扔在木桌上。 小刘皱起眉头，犹豫片刻猛的将刀拿起对着自己的小指头剁去。 “啊！”小刘忍不住痛还是惨叫出声。 血，溅起，溅到胡六安身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柜子里有云南白药，绷带，阿安你替他包装一下。”刀疤的眼神直直看着小刘，神情没有起任何波澜。 “大哥，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小刘站在刀疤面前恳求着。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听阿安的。”刀疤将手中点燃的烟递给小刘。 小刘欣喜万分的接过香烟，抽了一口。 “我？”胡六安有点惊讶，差点把手中的药丢掉。 刀疤也不解释，直接上楼。 等刀疤不见人影，小刘猛吸了一口烟，将烟扔在地上，用脚将烟拧熄灭。 胡六安将小刘的伤口包扎好，看着渗出的血，不知说什么好，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他们给我十个翁，vafacullo(意大利国骂），比我在这三个月赚的还多。结果，嗯，为了这钱，我他m的丢了个指头。”小刘抽搐着，忍着痛，也不喊声。 小刘好像是自言自语，好像又是对胡六安说。 “他们，是谁？” “南霸天的人。” “接三个人才多少钱，不是一个人才五百千里拉，他们给你这么多？”胡六安奇怪的看着小刘。 “人抢了，就是他们的人，至少要三十个翁才放人。” 胡六安站起来拿了瓶grappa (烈酒)递给小刘“喝点，也许会忘了痛。” 小刘猛的灌口酒，眯着眼睛说道“阿安兄弟呀，我劝你句话，如果有选择，别走这条路。” “我，还有选择吗？”胡六安心里念叨着，暗自神伤，沉默不语。 “兄弟，你想女人了？”小刘看着胡六安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 小刘这么一说倒让胡六安想起苗苗，拿出手机准备走出房门给她打电话。 “那我去抽烟。”小刘赶紧站起来，坏笑着。 胡六安奇怪的看着小刘，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那三个女人，胖，胖点，也凑合。” “你想哪去了！” “这里，刀疤不许我动女人。在南霸天那，哪个女人没被人玩过？”小刘痛的皱着眉。 “我打电话。” “哦。”小刘尴尬的笑了笑。 胡六安走到门外拨通苗苗的电话“忙不忙？” “不忙。” “没做衣服？” “董老板工场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那你怎么办？” “我还在这做，新老板挺好的。” 这时候胡六安听到对方好像有男人说话声，急忙问道“老张（张东伟，工友）也在呀。” “不是，他走了。老板他儿子和我说事。” “哦。” 苗苗没挂断电话，没和胡六安说，却是继续和别人说着话。 沉默几分钟之后，胡六安只能说道“你忙吧，有空再说。” 苗苗嗯了声，瞬间将电话挂断。 胡六安望着夜空，握着手机迟迟不肯放下。 “阿安，干嘛呢？”小刘看胡六安这么久还没回来，出来看看。 “没，没啥。”胡六安急忙站起来。 回到房，躺在床上胡六安思绪万千，不能入眠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阿安，刀疤让你去接人。”小刘推醒胡六安。 睁开双眼的胡八安看到小刘包扎着的指头，还渗着血。 小刘这般模样走哪都显眼，只能留在家里。 人分两批，胡六安和魏小二坐面包车走，魏小三和小赵开汽车走。 这次，从南斯拉夫送过来的人很多，足足有十二个。 接人的地点在城外的足球场附近，很快胡六安接到人到面包车往回走，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胡六安点上根烟抽上，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些人望着窗外憧憬的眼神，想起刚到意大利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当初以为自己到达天堂，哪知道结果呢，没有天堂，只有流不完的泪和汗。 “有警察！”魏小二的叫声将胡六安的思绪拉回。 车子立即减速前行，的确，胡六安看到前方一两百米处有警察车停在路边，希望是普通路检。 不过如今道路两旁都没有出口，而且不能调头，只能继续往前行。 胡六安立即打电话给魏小三“你开快点，吸引警察注意力。” 霎那间，魏小三立即加大马力冲过去，警车也是立即出动追上。 胡六安松了口气，说道“从下个出口出去，绕道回家。” “魏小三他没事吧？”魏小二不无担心的说着。 “他有居留，有驾驶证，车子手续齐全，最多超速罚点钱，有什么事。” 魏小二带着愁绪开着车，从弯来弯去的乡间小路多费半个小时才回到家。 让他们意外的是，魏小三的汽车居然已经停在家门口。 “你们怎么才到？”魏小三笑着走过来。 “没事吧？”胡六安下车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门打开，让接的人下来。 “没事，就是超速罚款罚点钱。” “刀疤哥呢？”胡六安看了看四处，问道。 “送人去了，他说等会让你去火车站接人，还有五个人。” 胡六安稍作歇息，带着大家去火车站接人。 离火车到站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在车上胡六安照着刀疤留下的电话号码打通电话对起暗号来“喂，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猪肉白菜馅。”对方对上暗号。 “我，阿安。” “我，老天。” “火车准点到？” “还有二十分钟到站，应该没晚点。” 胡六安挂了电话继续前行到停车场停下车，等到对方打电话过来“阿安，我们在车站门口等你。 火车站人流不多，胡六安下车一眼就看到车站门口那几个东张西望的人，立即走过去。 瞬间，胡六安眼前一亮，一位漂亮的姑娘走入他的眼。 姑娘二十来岁左右，略瘦，显高。她稍有凌乱的头发下，那双明亮的眼睛没有迷茫，没有慌张，也不好奇的四处张望。 小而挺的鼻子下那张就算没有涂着口红也照样和舒琪相似的性感厚唇，略略张着，似乎有什么话要与你说。 第22章 初见方雨婷 走在最前的胡六安不禁多看了几眼漂亮的姑娘，一直走到他们面前，却忘了和对方打招呼。 “阿安，这可是我妹，方雨婷。你们得照顾着，别欺负她。”站在中间的男人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老天哥。”胡六安也是尴尬的笑着。 “雨婷，见过你安哥。” 方雨婷也不怯生，对着胡六安微微一笑，如缕春风拂过。 胡六安也是对她报以微笑，上前和老天嘀咕几句之后就对着大家说“跟我走。” 人，很顺利的带到家。 小刘看到方雨婷立马眼睛直了，忘了断指的疼，死死盯住她说道“啧啧，真他m的漂亮，要脸有脸要胸有胸。” “她是南斯拉夫送人过来的那个老天他妹妹，你可别乱来。”胡六安赶紧打消小刘好色的念头。 “我就看看，看看。不过阿安兄弟，她和你倒是挺般配。”小刘倒是知趣，立马收回眼神。 家里，人一下多起来，胡六安将男女分开安置之后坐着抽烟缓口气。 “安哥，借手机打个电话。”方雨婷趁胡六安还未起身赶紧喊住他。 “干嘛？” “我打电话给我哥让他过来接我。” “你哥，老天不是你哥吗？” “老天是我表哥。” “那，你哥在哪？” “我哥在威尼斯开餐馆。” “哦，等刀疤哥回来再说吧。”胡六安可不想让刀疤留下自己乱做主张的印象。 话音刚落，刀疤就从外走进来对着胡六安说“哪个是老天的表妹。那有面包你们吃点，待会你和小二就把她送到威尼斯去。” “我。”方雨婷立即站出来。 “你也吃点吧，我不能让老天说我亏待他妹。”刀疤还是不苟言笑的说道。 胡六安拿起桌上的面包递给方雨婷，自己匆匆塞了几口，拿走几瓶水就和魏小二带着她走出大门。 按照往日的规矩，魏小二开车，胡六安在后排和方雨婷坐。 就算方雨婷是老天的表妹，如果有什么意外，胡六安也担当不起，他必须看着方雨婷不让她逃走。 车上，胡六安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着方雨婷“你哥开餐馆，你怎么不在你在那里申请出来，有居留不是更好？” “我哥刚开的餐馆，忙不过来，让我早点出来帮他忙。居留，他说他餐馆可以办。” “雨，你叫雨什么。帮个忙，问问你哥那可不可以给我办居留？钱，没问题。”胡六安脱口而出，办居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方雨婷。” “我，胡六安。” “好呀，安哥，我给你问问。” 胡六安在车上找来找去终于找到枝笔在餐巾纸上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她。 方雨婷将纸条放在口袋里看着胡六安说道“安哥，你和金城武挺像。” “哪里，如果我和他像的话我就去演电影，还在这？”胡六安虽是笑着说道，可此刻他却想起苗苗，她也曾经说过他像金城武。 看到胡六安笑容渐渐消失，方雨婷也知趣不再继续说下去，干脆放眼望车窗外的灯火阑珊。 汽车，很快进入从mestri （梅斯特雷）到威尼斯的过海大桥。 梅斯特雷和威尼斯隔海相望，通过公路和自由桥的铁路与威尼斯中心相连。 胡六安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方雨婷他哥“老板，我们在桥上了。” “你们到那个靠近码头的大停车场venezia tronchetto parking门口等我。” 胡六安捂着手机转头问魏老二“你知道tron什么的大停车场在哪里？” “tronchetto,知道。” “好，老板。要不和你妹妹说几句？”胡六安准备将手机递给方雨婷。 “不用了，等会我打电话给你。” 胡六安挂了电话，对着方雨婷打趣着“你哥是不是你亲哥，怎么不理你。” “怎么会呢，我出来的钱都是他出的。”方雨婷微笑着说。 “阿安，你是想给大舅子留下好印象。”魏小二转过头坏笑着说。 方雨婷也是笑笑不语。 汽车左拐右转开进多层停车场，魏小二在计时器取出票直接开到三楼停在车位上。 胡六安他们下车在管理处那存了钥匙就坐电梯往下走。 走出电梯，胡六安准备打电话方雨婷她哥。 也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三个醉醺醺的老外看到方雨婷就摇摇晃晃的凑过来。 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边叽里呱啦不停的说着，一边将手往方雨婷身上伸过来。 “vafacullo.你们干嘛。”胡六安猛推开醉汉的手。 醉汉踉跄后退，差点跌倒。另俩醉汉也不去扶同伙，直接抡着拳头没对着胡六安却是对魏老二砸过来。 没等魏老二出手，胡六安一拳就击中一个人的肚子将他击倒在地，又一拳击中另一个人的头也将他打得不知西东。 胡六安也不纠缠，立马牵着方雨婷的手就跑。 转了几个街胡六安四处张望没看到醉汉们追过来，松了口气，毕竟打架万一惹来警察那麻烦就大了。 忽然间，胡六安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方雨婷的手，赶紧松开手说道“不好意思。” “安哥，厉害。”方雨婷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别叫我安哥，叫我阿安就好。” 叮铃铃，方雨婷她哥的电话打断他们的谈话。 “我在停车场门口，你们在哪？”她哥的声音有点焦虑不安。 “我们马上就来。”胡六安照着记忆往回走，很快就看到停车场。 “哥。”方雨婷也看到站在门口的她哥，赶紧疾步向前。 望着方雨婷离去的背影，胡六安突然感到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瞬间掐断自己的念头。 “追呀。”魏老二看到胡六安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失笑着。 “追你个头。”被魏老二惊醒的胡六安也走过去。 “你俩到我餐馆坐坐，吃点？”方雨婷他哥递给胡六安个信封，说道。 “不啦。”胡六安接过信封打开看看钱数额微笑着对着她哥说，不过眼神却瞥向方雨婷。 四目相对，方雨婷没有躲闪，反而对着他微微一笑。 “ciao（再见）”她哥带着方雨婷在夜幕里转身离开。 第23章 这么多钱! 胡六安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看着方雨婷离去的背影，却忘了点火。 咔嚓声，橘黄色的火苗在胡六安眼前跳跃着。 烟，被魏老二点上，也挡住胡六安的视线。 “不知道她哥会不会帮我办居留。”胡六安岔开话题。 “有钱赚，谁不干！不过安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魏老二笑着说。 胡六安也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解释。 不一会儿，他们从停车场取出车就往回开，顺利到家。 次日，南斯拉夫那边人要晚上才送过来，送人又有别人送，没事可做的胡六安睡到自然醒。 起床的胡六安拿起手机一看，没电关机。 等充上电的时候胡六安看到苗苗的未接电话，赶紧拨打电话过去。 嘟嘟嘟，无人接听。 过了一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胡六安握着手机在房里走来走去，心想着一向都是他打电话给苗苗，今天她破天荒打电话给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有点焦虑。 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胡六安坐下来狠狠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老天出事了。”小刘急匆匆的走过来嚷着。 “车祸？” “今天早上在边境老天人和车一起被警察带走。” “他会不会坐牢？” “我也不知道，会有律师去保他。老天的结局也就是你我的结局，你我迟早会被抓进去。”小刘看了看自己断指的手，黯然神伤。 “不为了钱，谁去冒这个险。”胡六安继续摆弄着手机。 “钱，他们给我们多少钱啊？” “不然的话，那又怎样，你想钱多你自己干？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胡六安一边说着一边给苗苗发信息问有什么事。 “你以为刀疤留下我是为了什么情义，不是的，威尼斯这一带没有谁比我熟，不管是人还是道路。我他m的目前还有用，不然的话早就赶我走。”小刘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 “别说了。”胡六安瞄了眼门外，递给他根烟，给他点上。 “ 没事，我就是发发牢骚，不做这事我还能做什么？”小刘吐了个烟圈，叹息着。 胡六安也不想和小刘继续说下去，怕被刀疤听到误会。他拿起手机看到苗苗也没回信息，于是他就去门外打电话给她。 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不过刹那间，胡六安便是苦笑着，自己居然打错电话，拨出的电话号码居然是方雨婷她哥的。 胡六安重新拨出苗苗的电话，仍然是无人接通。 “阿安，去梅思特里。”魏老二推门出来喊道。 “干嘛？” “去火车站接人。” 接人，送人，日日雷同，转眼之间就是月底。 期间，胡六安打过很多次电话给苗苗，手机不再是无人接听，而是彻底关机。 而方雨婷也是没打电话给胡六安联系她哥那可不可以办居留，看来早把他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方雨婷她哥的手机也是一样，从胡六安送走她到威尼斯的那天起，她哥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阿安，你过来一下。”刀疤喊起躺在床上看《意大利语入门》的胡六安。 “来了，刀疤哥。”胡六安赶紧扔掉书站起来走过去。 “给，这钱是你的。”刀疤递给胡六安个信封。 胡六安接过信封，拈着感觉挺沉的。 “十五翁，你数数。”刀疤还是言笑不苟的说道。 胡六安打开看不禁吃了一惊，信封里满满的都是五十千里拉，不禁脱口而出“这么多钱！” “你想汇钱中国就拿他们的护照让魏小二陪你去米兰邮局汇。不然的话，钱放你亲戚朋友那存起来，钱在手里，不经花呀。” “还数什么呀，刀疤哥。那我明天早上去米兰，那天大刀哥说找到个餐馆老板给我办居留，我这就送钱过去，可不可以？”胡六安说着将信封放在口袋里。 “明早让魏小二送你过去，晚上我们还有事。” “不要了，刀疤哥。放心，我晚上会赶回来。” “我差点忘了，你还有女朋友在米兰附近，是不是？兄弟呀，这个世界上，女人靠不住，钱才靠得住。等会你和魏小二去mestri 火车站附近先把人接过来。”刀疤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出门。 胡六安将钱放在抽屉里，锁上，出去的时候顺手也将房门锁着。 如今屋里人杂，还是小心为上。 胡六安和魏小二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打通电话和南斯拉夫来人说好在附近的停车场见。 人接过来，胡六安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那人“老天，他出来了吗？” “他呀，早就出来了，如今在南斯拉夫可逍遥自在呢。就是呀，他暂时不能来意大利。” “哦。”胡六安上车和魏小二带着人往家开。 “阿安，你这么关心是不是为了找到那个方雨婷。”魏小二又重现那坏坏的笑容。 “怎，怎么可能。就你话多。”被魏小二揭穿心事的胡六安赶紧掏出根烟抽上，掩饰尴尬。 回家之后，胡六安又试打方雨婷她哥的电话。 关机，还是关机。 胡六安又试打苗苗的电话，也是关机。 时间，就在胡六安的恼火中过去，直到深夜入睡。 次日凌晨，胡六安很早就带着钱让魏小二送他去mestri火车站，买上火车票去米兰。 三个多小时之后，胡六安走下火车，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摸着口袋里的钱，第一次感受到意大利的热闹非凡，感受到自己会有美好的将来。 董老板的电话，胡六安昨晚上就打过，说好在《天香楼》见。 胡六安坐着公交车来到华人街的麦当劳吃了汉堡，填填肚子之后就来到《天香楼》。 老板娘尽管是忙得不可开交，看到胡六安还是热情招呼着“阿安，你哥他们出去办点事。让你在这等会，你吃点什么？” “谢谢老板娘，我吃过的，你忙，你忙。” “那你坐着喝点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老板娘转身又忙碌着。 九十年代的欧洲，你说吃过饭，就算是客气话，人家也会当真。毕竟大家都是劳碌着，没有时间和你客套。 第24章 我要结婚了 不一会儿，董老板和十三刀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刀疤说，你干的不错。大刀哥，果然没看错人。”十三刀典着肚腩，抖着满脸的横肉用手轻轻戳了下胡六安的肋骨说道。 “谢谢，谢谢董老板，十三哥。”胡六安谢的很真诚。 大家继续寒暄几句之后，董老板就带胡六安去给餐馆老板送办居留的钱。 “董老板，真的很感谢你。”坐在车里，胡六安由衷的重复谢着他。 “没什么，我看你也讲挺讲义气，和我年轻的时候有点相像。等我们贸易行弄好，你还是回来跟我做吧。做偷渡来钱快，不过也不能做一辈子，哪天被抓进去坐牢都不知道。”董老板一本正经的说着。 “老板，你的贸易行什么时候弄好？”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大概也要大半年吧。” “那恭喜老板发财了。”胡六安堆出来的笑有点假，不过话倒是从内心而出。 “希望如此。我年龄大了，没有拼劲了，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老板你说笑话，你哪里老了？”胡六安笑着说。 “还不老，你老板娘说我白发多的数不过来。” “老板，你的贸易行也开在paolo sarpi(华人街）？” “对对对，批发日用百货。仓库店面装修十三在弄，我下星期去义乌看下市场，进货。” “老板，你还懂做货易。”胡六安越来越佩服董老板，怎么什么都会。 “我哪懂什么做贸易啊，西班牙我有朋友做贸易，国内也有朋友做贸易，都是他们帮我，我一个人哪行啊？” “你在家待多久，老板？” “一两个月吧。你放心，帮你办居留的李甲以前也是跟我混，挺讲义气的好兄弟，我在不在都一样。”董老板将烟蒂从车窗弹出。 你一句，我一句，一路上他们聊着家常，不知不觉就到李老板的餐馆。 还没到餐期，餐馆的门关着，董老板敲门也无人应，可他看到李甲那辆三手破奔驰停在店旁侧。 董老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甲“你在哪？” “在，在在，来了来了。”李甲说话的时候身旁好像有女人声。 不到五分钟，吱嘎声大门打开，李甲很是热忱的过来打招呼“大哥。” “你这小子又在干什么好事。”董老板捶了下李甲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有，没有。”李甲笑得很窘迫。 “李甲。人，我给你带过来，钱，他也给你带过来。”董老板言归正传，说是对李老板说，眼神却是瞥向胡六安。 胡六安心神领会，立即将信封送上给李甲说“李老板，这有六个翁，你先拿着，还有四个我下个月给你。” “你数数。”董老板说道。 “没事，没事。”李甲嘴里说着，手却是打开信封数起钱来。 “老板还差什么手续？”胡六安上次已经将护照复印件寄给李甲。 “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给你包办。”李甲将钱放入口袋。 “李甲，那我们就走了，还有事。” “大哥，怎么不吃了再走。” “不了不了，李甲，阿安的事你用点心。” “那是肯定的，你吩咐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谢老板。”胡六安对着李甲堆起笑脸和他作别。 回米兰的路，经过董老板以前开工场的城市。 “老板，你随便把我停在什么地方，我去办点事。”胡六安看着窗外忽然说道。 “去找你的苗苗？” “一个月，我打她手机都是关机，不知道她出什么事，我想去看看。” “那我把你送过去。”董老板左转准备调头往工场方向开去。 “不要不要，老板，你把我送到piazza (广场）去吧。等会我自己坐车去威尼斯，我就不去《天香楼》，明天早上还要去接人。”胡六安也突然改变主意。 “一个月，你打电话找不到苗苗，如果她有心她不会找你啊。阿安，不是我泼你冷水，我觉的呀你俩根本没戏。谈恋爱，一头热，都会凉。”董老板握着方向盘转盘右转，转向piazza 。 汽车在离piazza 不远处停下，胡六安告别董老板往前走去。 铺满鹅卵石的广场，烟灰色的路灯旁鸽子们悠然的踱着细步。广场四周，到处都是长年绿色的siepe(树篱），似乎在等待即将到临的春天。 淌过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酒吧外墙有些陈旧，也影响不了坐在木椅上的人群抽着烟，喝着酒，在阳光下聊着天。 胡六安来到广场珠宝店前的橱窗，那枚曾经让苗苗心动的钻戒，依然在珠宝盒里耀着灼灼光芒。 五个翁！胡六安看到价格不禁皱起眉头，换成人民币就是两万五。 胡六安叹息着自己居然记错价格，早知如此就少给李甲点钱。 可如今，钱是不可能向李甲要回来，那只能是下个月再来买钻戒。 此时，迟疑不决的胡六安看到橱窗角落那枚蓝宝石戒，雍容华贵的样子，而且只要两个翁。 胡六安心想着要不要买蓝宝石戒送给苗苗，可店铺还关着门。（意大利人散漫惯了，下午至少都要两点半以后才开门） 胡六安看看手机才两点，就在珠宝店隔壁酒吧里买个夹生火腿的面包，一杯扎啤坐等珠宝店开门。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胡六安接起电话“喂。” “六安，是我。” “苗苗！”胡六安惊叫着，差点将啤酒打翻，邻桌客人们纷纷投过来惊诧的目光，他赶紧伸手示意对不起。 “我换了手机号码。”苗苗在手机那头语气很平静。 “难怪我打你都打不通，苗苗，我想和你说点事。”胡六安想问她喜不喜欢蓝宝石。 “六安，我也想和你说件事。” “那，你说吧。”胡六安觉得有点奇怪，苗苗一直喊他阿安，今天怎么六安六安叫个不停。 “我，我～”苗苗突然停顿下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我要结婚了。” 第25章 蓝宝石戒指 “啊！”胡六安握着手机，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好意思，六安，这段时间忙着，来不及和你说。”苗苗在手那头轻声说道。 “哦。” “新郎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老板儿子。” “哦。” “六安，我不和你说了，他来了。”苗苗匆匆挂断电话。 胡六安猛的饮干手中那杯酒，无奈的眼神望着珠宝店里的蓝宝石戒指，不禁呵呵而笑。 不管你相不信，有些事情老天爷安排的就是如此凑巧。 胡六安暗想如果苗苗这时候没有打电话过来，他买了蓝宝石戒指去送给她，却不知道她将是别人的新娘，这会是多大的笑话。 不到一分钟，胡六安缓过神来，靠在椅背点上烟，抽上。 胡六安只是有些心痛，他对苗苗也没有怨言。 新郎是老板儿子，不管有没有爱情，至少会给苗苗一个安定的生活。 在欧洲，大家都是苦怕的人，有能不让自己受苦机会，谁不愿意抓住？ 换作是他，胡六安心想自己的选择也许会和苗苗一样，做一个爱金钱不爱爱情的俗人。 两点半，珠宝店门被打开。 胡六安站起来走在橱窗前看了眼蓝宝石戒指，突然推门而入。 胡六安走入店门，一脸泛白络腮胡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珠宝店老板带着微笑和他打招呼“buonasera (意大利下午两点之后比较正式的问候语，你好的意思） “buonasera 。”胡六安也是还个招呼之后就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于是用手指一指那枚蓝宝石戒指。 “tue milioni(二百万里拉，也就是两个翁）。”老板对着胡六安伸出两个手指。 胡六安指着戒指又指着自己，然后做了个将戒指套入手指的手势。 老板倒是立即明白胡六安的意思，拿出戒指让他试试。 胡六安拿着戒指在灯光下仔细端详，那一道道闪烁的光芒，都像是一道道嘲笑他的眼神。 胡六安又试着将戒指套在自己的小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老板又说些什么话，胡六安可是半个字都没听懂，看他胡子上翘的神情应该是夸赞。 “sconto (打折）”胡六安挤出仅有的词汇和老板交流。 老板又是叽里呱啦的说着胡六安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scon?to。”胡六安做着数钱的手势。 “un milione otto cento mi lire (一百八十万里拉，九千人民币）”老板在计算器打出价格给胡六安看。 “ok ”胡六安伸出拇指赞老板之后点钱给他。 老板收过钱，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戒指和宝石鉴定卡一起放在盒子里还给胡六安说着“grazie (谢谢）” “grazie,grazie.”胡六安将首饰盒放在口袋里往门口走去。 “戒指被人买走了！”突然，从门外传来胡六安熟悉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苗苗的声音！ 胡六安拉门而出，站在橱窗前，烫着头发略施粉黛，穿着高跟鞋的苗苗几乎让他认不出来。 被苗苗挽着胳膊的是个蓬着头发，大腿和胳膊差不多细的年轻人。 “阿安，你怎么会在这里！”苗苗惊叫着，没有惊喜。 “你不是喜欢那个钻戒？”深深吸口气的胡六安，指着橱窗里价格标着五个翁的戒指对着她说。 “太贵了。”苗苗的眼神被钻戒勾住，恋恋不舍不肯移去。 “他是谁？”年轻人看了眼胡六安，皱着眉头问着苗苗。 “他，以前也在我们工场，我们一起合伙做工的。”苗苗迟顿片刻挤出句话。 “你好，我是阿安。”胡六安对着年轻人伸出手去。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沉下来，胡六安和苗苗的事他多多少少听人说过。 年轻人满脸都是醋意，对胡六安伸过来的手不理不睬。 “他是马建雄，我老公。”苗苗赶紧打破尴尬的局面。 “恭喜恭喜，你们想买的是不是蓝宝石戒指？”胡六安努力缓下神来说道。 “你怎么知道？”苗苗疑惑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蓝宝石戒指我买了，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把戒指转给你。” “不要，不要，不要。走开，走开。”马建雄用手想推开胡六安，如蚂蚁撼大树，怎么推也推不动。 胡六安冷冷的看了眼苗苗，推开马建雄的手，准备离去。 “什么狗玩意儿，装什么装。”马建雄在胡六安身后嘀咕着。 “你说什么！”胡六安猛转过身来。 “阿安，他说的是别人，没说你。”苗苗赶紧上来解释。 “我就骂他，怎么啦。大庭广众之下，他敢打我，你看那是谁？”马建雄指着在广场那头巡逻的警察，蔑视着胡六安。 “vafacullo(意大利国骂），你是不是想找死。”胡六安握着拳头怒视着他。 胡六安冷若冰霜的眼神刺向马建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再言语。 “阿雄，少说几句啦，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戒指。”苗苗上去扯了扯马建雄的胳膊。 马建雄一把甩开苗苗的手，气呼呼的往着广场另头离去。 苗苗斜了胡六安半眼，瞬间转过身去小跑着跟上马建雄。 望着苗苗的背影消失的人群中，胡六安五味杂陈，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在火车上，胡六安将苗苗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删除，从此以后，不再关联。 回到家，胡六安将戒指锁在抽屉里，又重复着枯燥的生活，不停的接人，送人。 一切都顺利，刀疤特意放胡六安和魏老二一天的假作为奖励。 “我们去哪玩？阿安。” “威尼斯吧。” “威尼斯，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是去过呀。” “去是去过，我没玩过嘛。大不了我请你吃请你喝，请你玩。” “你老实说，是不是去找姓方的那个妞？” “我又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怎么去找？”胡六安笑着推搡着魏老二。 “看在你请客的份上，那我就勉强勉强吧。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出发。” 第26章 去威尼斯旅游 次日凌晨，一觉到天亮的胡六安早早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坐在木椅上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苗苗要嫁人的消息居然没有让他失眠。 也许，他的苗苗之间爱情就从没来过，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说不完的话题，只不过是两个孤独漂泊在他乡的人凑在一起，互助合作而已。 而胡六安为什么要买蓝宝石戒指呢，也许是为了曾经许下的诺言，也许是为了赌气，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就是喜欢蓝宝石在灯光下闪耀的光芒。 其实，到底为什么，胡六安也不知道。 想到这，胡六安不禁苦笑起来，打开抽屉取出戒指将蓝宝石反转戴在小拇指上，翻来翻去翻转着手掌。 “阿安，起床啦。”魏小二叩着门喊着。 “来了，来了。”胡六安急忙上前开门，忘了蓝宝石戒指还戴在小拇指上。 “阿安，请我去吃早餐。” “走。”胡六安给了魏小二肋骨轻轻一拳。 “咦，你咋有女人的玩意呢？你同志呀。”魏小二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道。 “同志你个鬼，我在米兰街头捡到的。等等，我把戒指放家里。” 魏小二一把抓住胡六安的胳膊坏笑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家多危险。戴就戴着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万一遇到方小姐，你还可以来个当场求婚。” “你就知道方小姐，方小姐，你知道她在哪里？”胡六安甩开魏小二说道。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有钱千里来相会。我有个预感，你会遇到她。” “小二，你这人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胡六安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说啦。”魏小二又是笑着，摆起双手。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胡六安来到威尼斯圣马可广场，湛蓝的天空，古色古香的中世纪建筑，比肩接踵的人群，到处都是不惧人的鸽子。 “来，阿安。你手伸过来我们把鸽子引过来，我们合个影做纪念。”手心里放着一把玉米的魏小二挡住胡六安的视线。 “我替你拍吧，我就不拍了，我不习惯拍照。”胡六安还是牢记着董老板的嘱咐，干他们这行（偷渡）能不留下任何痕迹是最好。 “你也这么小心谨慎呀，那我也不拍了，我们拍风景。”魏小二也不强求，毕竟他也知道胡六安不拍照片的缘由。 书上说，游客们到了威尼斯不能不坐贡朵拉（gond)，（贡多拉船身很窄，漆着黑色，船头和船尾都像牛角般的弯着朝天，而船主呢站在船尾，单浆划船，在水上巴士无法抵达的狭窄的水道，穿梭于小桥与房子之间。） 胡六安在码头买了票和魏小二上了贡朵拉，船划过，海浪拍打着那一根根插入海中深褐色的木柱，似乎在对他们述说着岁月悠长。 贡朵拉转转右转，胡六安被转的眼花缭乱之后贡朵拉回到码头。 威尼斯主岛他俩都不熟，就是沿着人群行走，不一会儿胡六安感到饥肠辘辘便问魏小二“我们去吃点什么？” “吃什么？” “老外餐？” “大哥，老外餐，你会点菜吗？”魏小二依然是浮出坏笑。 “这个，我倒真不会。”胡六安也是报以尴尬的苦笑。 “再说呀，听他们说在圣马可广场吃顿海鲜大餐，可以把我们吃破产。” “这里，没有中国餐馆？” “哈哈，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找姓方的那个妞嘛，何必绕这么大弯。” “魏小二，你左一口方姑娘，右一口方姑娘。老实说，你是不想打她的主意。” “怎么会呢，朋友妻不可欺呀。你看你看，那不是有中国餐馆。”魏小二指着前方那两盏高挂的红灯笼说道。 “走走走，吃饭去。”胡六安挤过人群大步前去。 胡六安走进餐馆就是四处张望，魏小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方雨婷。 如果胡六安还不找寻她的话，可真的是对不起故事情节。 女跑堂们都很年轻，漂亮。 可胡六安找半天也没有找到方雨婷，甚至于连和她相像的人都没有找到。 海鲜炒面，椒盐大虾，烤鳟鱼，当然少不了大盘的油炸海鲜，再加上两瓶青岛啤酒，满一大桌。 胡六安和魏小二津津有味的吃上，吃到酒足饭饱。 菜的味道不错。可惜的就是胡六安没找到方雨婷，至少魏小二是如此认为。 人没找到，他们决定继续游玩威尼斯的彩色岛（burano),据说岛遍布着五颜六色的房子，比春天还春天。 渡船从码头出发，水花翻腾，远方天与海相接，分不清哪是天哪里海。 刹那间，胡六安的心情融入欢乐的大海，暂时忘却烦与忧。 彩色岛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座房子外墙都是那么色彩斑斓，喧闹的游人们一路走一路拍着风景，琳琅满目的纪念品挂满商铺，沿途的酒吧散出浓浓的面包香味，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方雨婷！”魏小二拍着胡六安的肩膀尖叫着。 “哪里呀？”胡六安顺着魏小二的手指的方向，水道的对面望去，只有络绎不绝的陌生人，哪有什么方雨婷。 “我真看到她。” 胡六安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座桥连着水道对面，赶紧小跑过去。 他们赶到对面，胡六安不知走了多少路，还是没有看到方雨婷半个人影，如果不是魏小二多次重复说着是真的看到她，胡六安还真以为是一场恶作剧。 “算了，不找了，不找了。”擦着汗的胡六安也是不明白，对他来说方雨婷就见过那么一次，只能算是素昧平生，可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去找她？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还是胡六安被魏小二忽悠的蒙了头，谁知道！ 胡六安走在石板路上，路边的风景再怎么好看，行走在身边的女人有多么美，他也无心观看，脚步越来越缓慢。 “我们去码头看看，如果我没看错，那人真的是方小姐的话，她总得要坐船回去吧。”此时，魏小二也是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 第27章 小刘跑了 “也是，彩色岛我们转的差不多，不如我们去玻璃岛看看。”胡六安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迈出大步就往码头急步走去。 等胡六安他们赶到码头的时候，渡轮正好开出码头，溅起的水花都还没有平静下来。 此时，胡六安也正好看到，扶着轮船尾栏杆，带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羽绒服望着大海的女子，居然真的是他在找的女子，方雨婷！ “方雨婷！”胡六安对着她大声喊叫着，挥动着手臂希望她能看到。 可是方雨婷没有看到胡六安，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依然与人聊天着，人和渡轮在浪花的欢送下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等到下班渡轮来的时候，胡六安立即跳上船，焦急的望着主岛的方向，手抓着栏杆使着劲，真想把渡轮早点推到岸。 “我是说我看到她了嘛。”魏小二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热忱的想促成他俩在一起，如果说他和阿安是朋友的话，可他俩都不知道双方真正的姓名。 五十分钟之后，渡轮停靠在威尼斯主岛的码头。 爱情小说里的那种情景没有出现，方雨婷没有在码头上惊喜的对他挥着手。 只有被船舷惊起的海鸥，飞翔在胡六安的眼前。 嘎嘎嘎，海鸥不停的叫唤声，对于胡六安来说声声都是嘲讽。 上岸之后，胡六安环顾四处，没找到要找的人。 人没找到，旅游还要继续。 胡六安和魏小二穿行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之间，不知不觉就近黄昏。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一看号码是刀疤的电话。 “喂。”胡六安赶紧接起电话。 “你们在哪？” “威尼斯。” “马上回来！” “好。”胡六安也不问为什么，立即和魏小二坐上出租艇往tronchetto停车场取车，回家。 “阿安，你说什么事这么急？” “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就是让我们别回去。” “哎，我担心呀，总有一天我也会被抓进去。”魏小二的脸色突然沉下来。 “你有居留，会开车，还会说意大利语。你自己可以办事业嘛。” “像我这样没语言没手艺又没钱又没家族在这的人，兄弟，办事业哪有这么容易呀？”魏小二的笑容很勉强。 “你出来几年了？” “六七年吧，还不是一事无成。阿安，你从哪里偷渡过来的？” “我是旅游签。喔，对了，你哪天有空帮我去邮局汇点钱回家，和家里人我可是说住别墅，发大财呢。”胡六安苦笑着。 “哈哈，我也是。我还没出来的时候听个老乡从国外回来说外国牛奶白喝肉白吃，水龙头流下来的都是啤酒。vafacullo，我当时还真信了。” “哈哈哈哈” 谈笑间，很快他们就赶到家。 屋里屋外很安静，好像也没有发什么事。 “你们这就把那个女人送到帕多瓦去。”紧锁着眉头的刀疤看到他们急着说道。 “哦。”胡六安松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霎那间胡六安便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从房子里走出来的那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头发蓬乱着，不停抽啜着。 “小刘把她钱江了。”小赵在胡六安耳边轻声说道。 “小刘人呢？” “跑了。” “不会吧。”胡六安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皮肤有点黝黑，人长得又矮又小，五官长得和北京猿人似的。 不是一般丑的女人，小刘怎会对她下手呢。 “真的，小刘把她骗到卫生间，摁在马桶上把她给干哭，女的要寻死寻活的，小刘看事闹大了就跑了。” “小刘眼瞎了，这么多女人不找，却偏偏找她？”胡六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谁知道呢，小刘最近不正常，沉默寡言的好像心事重重。” “断指之痛，小刘当然闷闷不乐，这点很正常。” “可能别的女人也被小刘搞过，没人敢声张就没人知道。” 胡六安也不再追问，拿瓶水就和魏小二带着那哭啼啼的女人出门。 “谁来接你？”在车上，胡六安故意找个话题说，好让她不再哭泣。 “我老公。” “要不要我们和你老公说钱江你的是小刘，让他替你去报仇。” “不要！不要！不能让我老公知道这事，他会不要我的。”女人惊叫着。 “那你还哭，如果他问你为什么哭，我也得实话实说。” 女人听到胡六安这么说，立即忍着眼泪，不再啜泣。 她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脸部的泪水，开始整理散乱的头发。 女人是不哭了，可胡六安却是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坏。 到接头的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女人看到她老公满脸都是笑意，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消失在胡六安的眼前。 往回开的路上，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铃声响起。 “有什么事呀。”胡六安不耐烦的拿起手机，一串数字，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pronto.” “安哥，是我，方雨婷。” “方雨婷！”胡六安惊喜不已，差点将手机掉落。 “安哥，前段时间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丢了，今天才找到。” “没事，没事。” “我想和你说点事啊，不好意思，我哥说他办居留的名额满了。” “没有关系，我已经在别人那里办。” “那就好。” “方姑娘，你说巧不巧，我今天在威尼斯彩色岛看到你。” “你看错了吧，我今天一直在餐馆上班，刚刚下班。” “在渡轮上，戴着白帽子，穿着白羽绒服的女子不是你？” “没有呀，安哥你看美女看花眼了吧。”方雨婷在手机那端轻轻笑着。 “真的不是你？” “不是啦，我骗你干嘛。” “天下哪有如此相似的人，比双胞胎还像。”胡六安暗自嘀咕着。 “安哥，那我先休息，有事再联系。” “好好好。”胡六安立马就将方雨婷的电话存起来。 第28章 天天聊天 “我们找半天没找到方雨婷，哪知道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兄弟呀，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缘分到了，你是躲也躲不过。”魏小二这次可是带着真诚的微笑，说道。 “姻什么缘什么，我对恋爱是不抱什么希望，我只想赚钱。”胡六安靠着座椅，点上根烟，抽上，思绪万千。 等他们回到家，刀疤破例露出笑容冲着他们说“阿安，魏小二，你俩兄弟到我房里，我和你们说点事。” “刀疤哥，什么好事呀。”魏小二看到刀疤居然有笑容，也是挺奇怪。 走到房间，刀疤又恢复他的一本正经顿着脸说道“大刀哥和十三哥决定，从明天起这里的生意就交给你俩兄弟打理。好好干，不要辜负大哥们的期望。” “一定一定，多谢大哥们。”胡六安没有问为什么，可心里还是疑惑着幸福是不是来得有点仓促。 “最近咱这人满为患，人，得分开点，分担风险。” “多谢刀疤哥。” “那我这就走，我去别的地方有点事。你们有什么急事打电话给我，不要打电话给十三哥，大刀哥。”刀疤说完拍拍胡六安的胳膊。 等到送走刀疤他们，胡六安拉着魏小二上楼悄悄的说“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有什么可怪的。你说小刘呀，那人色心太重，你别说丑女人，他色起来连母猪都上。” “我不是说小刘的事，我是说刀疤突然把这里的生意交给我们打理。” “这有什么奇怪，平日还不都是我俩打理，刀疤也就是吩咐吩咐。让我们管理，照理说就应该多分钱给我们，多好的事。”魏小二递给胡六安根烟，替他点上。 “但愿如此。”胡六安吐出口烟，陷入沉思。 那一个个的烟圈都，在胡六安的眼里都幻成一个个金元宝。 胡六安沉溺在发财的梦境中，就差高声呐喊着发财！ 次日起，少了刀疤那些人，胡六安和魏小二忙碌着接人，送人，还得打理在家的那些客人，不能出乱。 刀疤除了隔日派人过来取钱，就是电话联系，咐咐他们接人送人的地点，时间。 刀疤本人，胡六安再也没有见到他。 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天，稍微有点闲，胡六安打通电话回家报平安“妈，是我，六安。” “阿安啊，你好吗？”母亲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慈祥。 “好，好。”胡六安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流下，不过他尽量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那么的悲凉。 “你吃饱吗？” “吃饱吃饱，我都长胖不少。” “什么时候寄张照片回家看看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我，做大厨。”胡六安支吾着。 “老板对你好不好啊？” “好，对我可好，他还给我办居留。” “那就好，记得听老板的话，不要给老板惹麻烦，做工要勤快点，衣服穿暖点，饭多吃点。” “一定一定，你们就放心了。爸，怎么样？” “哎呀，天天出去钓鱼，身体好着呢。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你年龄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母亲又和往常一样叮嘱着，关心着胡六安的终身大事。 “好的好的，妈，我去有事。你们保重身体哈。”胡六安赶紧找个理由关掉电话。 胡六安放下手机又闲的无聊，找到方雨婷的电话号码就拨出去。 无人应接，也许方雨婷在忙碌着。 其实胡六安也不知道该和方雨婷说些什么，他们仅仅只是认识不久，也没说过几句话。 可胡六安却想和方雨婷说话，也许仅仅因为他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就算天天在一起的魏小二，他们之间也是相互隐藏自己真实身份，戴着面具的聊天。 叮铃铃铃，不到两分钟方雨婷就打过电话“安哥，有什么事？” 胡六安还刚想着要约她出来吃饭，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打错电话了。” “哈，安哥，是不是本来打电话给女朋友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怎么可能，安哥那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天理不容呀。” “真的，没有。”胡六安此时看着放着蓝宝石戒指的抽屉，不禁想起苗苗，多多少少有点伤感。 “你来威尼斯，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和我一起做工的淑媚，可漂亮了。” 胡六安愣了一下，鼓足勇气说“不要了，干脆你做我女朋友吧。” 哈哈笑过的方雨婷说道“来呀，那你来呀。” “哈，我真的来。你请（客）还是我请？”胡六安也装作开玩笑的口气笑着说。 若方雨婷说的是真话，那是天大的好事，若她说的是玩笑话，那到时候自己也不会太尴尬。 “当然你请，你是老板嘛。” “老板个鬼，等我拿到居留我就去做一份正经的工作。” “你做偷渡的不是赚很多钱吗？” “人，不能总一辈子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嗯。” “要不我去你哥那里做工？”胡六安笑着说。 “我哥才请不起你，大，老板！” “什么请不请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去你的，咯咯咯。”方雨婷轻声笑着。 “你什么时候休息，我来威尼斯玩。” “跑堂（餐馆服务员），我还没有学会，没有休息日。” “你哥这么会剥削你。” “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多做点，应该的。” “小姑娘挺懂事的嘛。” “你多大了，大叔？” “八十有八。” “哈哈。” 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方雨婷要去做事情，胡六安只能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 好久没和人说过这么多话，胡六安感觉自己解脱不少的压抑，人也顿时轻松起来。 从此以后，十二点以后（方雨婷下班时间）胡六安都会打电话过去和她聊天。 tim 电讯公司有优惠活动，接收电话时间可以自动转化为话费充值，也就是说接电话的时间越久，充话费越多。 从生活琐事聊到天文地理，从倚天屠龙记聊到新白娘子传奇，就是没有聊两人各自的家庭，各人曾经的情感纠葛。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他俩天天聊天聊到月底。 期间，胡六安多次想与方雨婷吃顿饭，结果不是他突然有事就是她有事走不开。 第29章 去米兰玩 这天，很久不见的刀疤也过来看看，很是满意的递给胡六安一沓钱说“十五个翁，这是你的。” “多谢刀疤哥，过几天我得去趟米兰，得把办居留的钱给李甲老板。” 刀疤又从包里拿出几捆钱递给胡六安说“这钱你扣除开销，给魏小二十个翁，剩下的你和兄弟们一起分了。” “这钱我还有份？” “当然。这里你打理，你当然多赚点。至于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事，你自己安排就是。好好干，兄弟，我有事先走了。” 等刀疤一走，胡六安就数起钱，那唰刷刷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最美的音乐。 钱分好之后，胡六安想了想又从自己分到的钱里给每人又每人添了两百千里拉。 这么多钱，放在身上不安全。 胡六安让魏小二拿着本护照陪他去银行汇一个翁回家给父母。 剩下的钱，胡六安准备明天早上先把给李甲送上，其余的钱也给自己买点衣服什么。 十二点之后，胡六安又是一如既往的打电话给方雨婷“大小姐，明天有没有空呀。” “干嘛，请我吃饭呀。” “好呀。明天我去米兰，带你去点心店吃。” “我去问问我哥。” “好。” 不一会儿，方雨婷打电话过来说“可以啊，不过要早点回来，我晚上还得上班。” “好，八点钟我来接你，我们在哪见？” “你们在tronchetto停车场门口等我。” “好，那早点休息，ciao (再见）。”胡六安挂了电话兴奋的站起来，差点被木桌绊倒。 漫漫长夜，就在胡六安陆陆续续的睡眠中度过。 没等朝阳升起，胡六安已经起床洗漱，穿上买了不久的皮夹克，高帮皮鞋，还特意刮了胡子，头发抹上摩丝。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胡六安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怎一个帅字了得！ 魏小二看到胡六安也是装出崇拜的眼神说“大明星金城武，给我签个名。” “五十千里拉。”胡六安对着魏小二伸出手。 “干嘛？” “签名费。” “你狠呀，钱我可以给你。但我不保证等会儿见到方雨婷的时候乱说话。” “走吧走吧。”胡六安笑着推着魏小二往外走，在车上打电话告诉方雨婷他们已经出发。 等他们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方雨婷的电话打过来说她已经在门口。 魏小二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车，让胡六安独自去接方雨婷。 胡六安远远看到方雨婷略施粉黛，秀发及肩，米色毛线衣外披着件藏青色的风衣，咖啡色的裤子搭着黑色短靴，挎着棕色皮包，简直就是来威尼斯电影节走秀的明星。 方雨婷也看到胡六安，走过来笑着说道“哇，你去相亲呀。” 胡六安还在方雨婷的美艳震撼中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尴尬的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啦。”方雨婷过来捅他一下。 “我这不是和你相亲嘛。走，我们也得牵手走啊。”胡六安反应过来立马伸出手。 “去去去，牵你个鬼。”走在左边的方雨婷笑着伸手打胡六安的手。 “对对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方雨婷的手被胡六安的左手抓着，牵着。 “去去去。”方雨婷说是这么说，手却是情愿的被他牵着。 “啧啧啧，真的是天生一对。”魏小二等他俩牵着手坐在后座，转过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开你的车，小心点！”胡六安轻轻敲魏小二的头。 一个多小时之后，胡六安他们来到李甲餐馆。 李甲见到胡六安态度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急忙上前迎接说道“兄弟，听说你混得很不错。” “承蒙各位大哥抬举吧。” “这位是？”李甲的眼睛看着方雨婷，有点舍不得离开。 “我朋友。” “女朋友。”魏小二赶紧补上一句。 “哦哦哦，郎才女貌，郎才女貌。”李甲瞬间将眼神收回。 “李老板，你过来一下，这有四个翁。”胡六安递给他钱。 “兄弟，咱不着急。”李甲推开胡六安的手。 “李老板，你拿着。钱，在我手里，一不小心就会花了。”胡六安笑着说道。 “好好好。兄弟啊，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李甲将钱放在桌上说道。 胡六安疑惑的看着他。 “十来天左右，你的居留就有了。” “这么快！” “当然，咱警察局里有人嘛。” “李老板，真的谢谢你啊。” “兄弟，这么客气干嘛？互相帮忙互相帮忙，我也指不定哪天会让你帮忙。” “到时候你说就是，那我们就先走了。李老板。” “吃了饭再走吧。” “我们还得去米兰有点事，下次下次。” “好好。”李甲送他们走出餐馆，还记得挥手告别。 “阿安，你们去米兰哪里？”魏小二开出餐馆问道。 “怎么你们，你不去啊？” “我俩都不在家，万一出什么事呢。我送你们到米兰，我先回去，我可不喜欢当灯泡。” “那你送我们去华人街，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汽车在道路上飞快行驶着，对于胡六安来说，汽油味都是蟠桃盛会的玉液琼浆?味道。 魏小二将他们送到paolo sarpi ，不停留就直接返去。 “哇塞，咱回家了呀。”方雨婷看到满街都是中国人，中国字，中国货，惊喜不已。 本来胡六安准备去《天香楼》吃饭，可他怕老板娘见到他叽里呱啦问个不停，浪费时间，所以他就准备随便挑个点心店进去。 “你喜欢吃什么东西，随便点。”胡六安将菜单推给方雨婷。 “我是淑女，我吃不多的啦。” “那我们就假装不认识，你可以狼吞虎咽，也没人笑你。”胡六安瞬间将笑容凝住，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方雨婷忍不住笑出声。 “点菜，老板娘。”胡六安轻轻敲着桌子。 “随便吃点东西，我们去duomo (米兰大教堂）看金人。我还要早点回去上班，坐火车到威尼斯要好几个小时啊。” 大教堂中央塔上的圣母玛利亚雕像为镀金铜像，圣母身裹金叶片，俗称金人。 “醉凤爪，烤鸭，海蜇皮，两份炒面，两瓶可乐。”胡六安随意点了菜，也不喝酒，怕误事。 吃着吃着，胡六安突然看到门口来的那群人，顿时惊讶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走在人群中间的竟然是阿东！ 第30章 lv谁不喜欢 霎那间阿东也是看到胡六安，愣了一下冲着胡六安走过来。 胡六安直视着阿东，立即将筷子攥在手里，随时准备对着他眼戳过去。 可是，阿东却是出人意料，远远就堆起笑容对着胡六安打招呼“安哥，好久不见。” 胡六安暗自揣摩阿东到底在搞什么鬼，依旧是握着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阿东斜了眼方雨婷，冲着胡六安媚笑着说“这是嫂子？” “阿东，你想干嘛？”胡六安也懒得猜测，直接问起。 “江湖传闻，安哥你混得风生水起。不打不相识，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在董老板那做工的份上，替我和他说说好话，让我也在你那找份差事。”阿东的眼笑道眯成一道线，赶紧给胡六安递上烟。 胡六安暗想着阿东火烧工场那笔账还没算，董老板说过见到阿东就打断他的腿。 可如今，阿东人多势众，而自己身边又有方雨婷，胡六安安只能忍住怒火接过烟问道“你不是跟南霸天（干偷渡）？” “威尼斯那里的人（偷渡客）都让你们接走了，南霸天没钱挣就把我们都散了。我还能做什么，还是没日没夜的做衣服啊。今天休息，大家出来喝点酒。看到安哥你，我就过来叙叙旧，嘿嘿。”阿东掏出打火机替胡六安点上烟。 胡六安暗自觉得好笑，阿东不久前还为自己抢了苗苗而恨之入骨，如今的他却是如此阿谀奉承。 “哦，我得走了，我们还有点事。”胡六安也不想与阿东继续交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等我一下，等我一下。”阿东立即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不一会儿，阿东攥着张纸过来递给胡六安说“安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好，好。”接过纸条的胡六安此刻只想早点脱离阿东的纠缠。 胡六安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 “你们的账已经结过，那位先生请客。”服务员指着不远处微笑着挥手和胡六安道别的阿东说道。 胡六安也是礼貌的挥挥手走出店门，将本来准备扔掉接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入口袋里。 “你是朋友？”方雨婷看阿东把饭钱给付了，可胡六安和他之间却没有半丝热情，有点好奇。 “以前一起在董老板那里做工（的人），他就这么客气，喜欢请客。”胡六安也不想方雨婷知道太多事，让她担心。 “可，可是我觉得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东西。”方雨婷忍不住笑着说。 “别管他，走，我们去duomo（米兰大广场）玩。”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往地铁站方向走去。 “在米兰坐地铁，要小心啊，把你的包保护好。”在地铁口，胡六安买到四张地铁票，一边走一边叮嘱着方雨婷。 “干嘛，有贼啊？” “不止有贼，还有强盗啊！” “啊！” 一有空胡六安就自学意大利语，看书听磁带，简单的字能认识几个也能说几句。 在地铁站，胡六安凭着不太标准的意大利语问着路人找到黄线地铁，让方雨婷把她包挂在胸前，他在旁侧保护着她一路来到黄线地铁开往duomo的出发点。 不是上班高峰时期，地铁里也没有那么拥挤，胡六安和方雨婷终于安全走出地铁，来到duomo(米兰大广场） 看着满天飞舞的鸽子，方雨婷哇的声张开双臂惊喜着“怎么这里和威尼斯广场一样也有这么多鸽子。”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金人。”胡六安指着雄伟壮观，花岗石砌成的大教堂顶部闪闪发着金光的圣母像说道。 方雨婷望着排成长龙的游客，迟疑片刻说“算了，我们这不也看到了嘛，我还要早点回去做工啊。” “那我们到别处转转吧。”胡六安看到左侧琳琅满目的商店，心想要给方雨婷一个惊喜。 广场左侧就是着名 galleria vittorio emanuele ii(埃马努埃莱二世拱廊是条带顶棚的拱廊街，地面都是五颜六色的图案，两条玻璃拱顶的走廊交汇于中部的八角形空间，顶部顶着玻璃圆顶。)，是世界名牌服饰的聚集地。 转着转着，方雨婷的眼睛停在橱窗里那个褐色包上。 胡六安看了眼皮包的价格，暗自乖乖隆地咚，他奶奶的，这么一个包居然卖一个翁八百千里拉！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惊讶的眼神就拽着他的胳膊说“走吧，人家这可是经典的louis vuitton 。” “走什么走，我们进去看看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不买。”胡六安昂起头，挺起胸，毕竟他今天口袋里也有钱。 “我这不看到了吗？” “试试，万一你喜欢呢？” “还试什么，lv谁不喜欢啊？” “走走走，咱买不起还看不起吗。”胡六安将方雨婷推入专卖店。 “buongiorno (好）”女店员看到东方面孔很是热情洋溢的迎上前来。 “vedere,vedere （看看）。”胡六安操着蹩脚的意大利指着皮包说道。 女店员从柜子里拿出同款皮包递给方雨婷，很专业的微笑着说“prego(请）。” 方雨婷拿着包爱不释手，左看右看，不过还是恋恋不舍的把包放回柜台。 “喜欢就买呀。” “我两个月工资，买个包，我疯了？”方雨婷拧一下胡六安的胳膊。 “我买给你。” “太贵了，不要不要不要，走走走。”方雨婷拉着胡六安的胳膊往门外走。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和她返回广场，准备坐地铁到火车站回威尼斯。 走到拱廊街口，胡六安突然皱起眉头说“我肚有点不舒服，我去趟卫生间。你千万不要走开，在这里等我。你我人生地不熟，走散就麻烦大了。” “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我马上就回来。”胡六安转身急步走去。 方雨婷就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终于气喘吁吁的胡六安提着个大纸袋出现在方雨婷的视线里。 第31章 挡不住的失落 “你有病啊？”方雨婷看到纸袋上lv标志，就明白胡六安假装肚疼是怎么回事。 “这年头，谁还没有点病呀？嘿嘿。”胡六安从纸袋里拿出lv皮包对着方雨婷笑着，他的笑，如春天般绽放着。 “太，贵，了，呀！”方雨婷的眼神终于离开皮包看着胡六安，满脸都是受宠若惊。 “你喜欢就好。”胡六安将lv皮包递给方雨婷。 “我当然喜欢，可这么多钱花出去心疼啊。”方雨婷接过lv皮包，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着，爱不释手。 “咱有钱。”胡六安耸耸肩膀，感觉自己是这条街上最帅的情郎。 “阿安，你做偷渡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危险了，我表哥老天不就被抓差点坐牢。就算你现在赚了钱，也不能乱花，你得把钱存起来，自己以后办事业用的着。” “知道啦，大小姐。我们快点去赶火车，不然的话你回家迟了得让你哥说话。” 他们坐上地铁来到米兰中心火车站，买快车票返回威尼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方雨婷坐上车，没有看窗外的风景而是问起胡六安。 “董老板说等他从中国发货出来，让我跟着他做。” “董老板，谁？” “我以前做工场的老板，大哥大。” “他做什么生意？” “贸易吧，好像是日常百货批发。” “嗯，这样很好。” “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得帮我哥做两年的跑堂，以后，以后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你亲哥嘛，怎么还要帮他做两年？” “当然是我亲哥，不然的话他怎么垫三十个翁给我出来。他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当然要做工还给他。” “那为什么有两年的期限？” “一样的呀，就是我帮他做两年的工，那三十个翁就抵了。” “划算吗？” “我哥，对我挺好的啦，每月还给我点零花钱，分的小费也归我。” “小费那么多？” “一个月一两百千，不多。” “那你衣服从哪里买的？”胡六安看方雨婷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低档货。 “都是我嫂子她不要的衣服，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名牌衣服啊。” “我买，我买。” “你买什么呀？” “我买你呀。” “买你个鬼呀，我老实和你说不许给我买衣服。钱留着，迟早你得办事业，你总不能一辈子替人打工，是不是？”方雨婷正经八百的说着。 “也是，等我居留拿过来，我先去把车证考过来。”胡六安不再嘻嘻哈哈，郑重其事的说道。 “车证这么好考啊。” “ rimini (意大利海边城市）有半买半送的驾校，他们说给钱基本上都给你驾照。” “多少钱？” “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考。” “嗯。” 你一句我一句，胡六安和方雨婷一直聊到火车到达威尼斯站的时候，天色已过黄昏。 走出火车站，方雨婷和胡六安往码头走着走着说道“带你去见见我哥。” “我见过你哥。” “哎呀，你到底是笨还是很笨。” “我明白了。”胡六安尴尬的笑着，看来成为她的男朋友还要过他哥那一关。 方雨婷带着胡六安在码头坐上渡轮，胡六安的心情也随着波浪荡漾，感叹着命运改变的如此突然。 几个月前的胡六安还在油锅前被老板指指点点骂来骂去，而如今的他却是惬意的倚着渡轮的栏杆吹着海风，抱得美人归。 转眼间，渡轮停靠在码头。方雨婷带着胡六安下船走过几道人群熙攘的小巷，来到挂着大红灯笼的《和平饭店》。 胡六安走进饭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仿红木的桌椅，各种大小不一的景泰蓝花瓶，仿古的西洋挂钟，盈着笑容穿着旗袍的跑堂端着饭菜游走在客人之间。 “哥。”方雨婷和胡六安对着走过来的方明轩打招呼。 “老板，我们好像哪里见过。”方明轩斜了眼方雨婷拎着的lv纸袋,微笑着打量着胡六安。 “阿安，我朋友。哥，你俩是见过，那天就是他把我送到威尼斯。” “哦，老板，现在做什么事业？”方明轩的微笑少了几许。 “我还是跟着刀疤哥他们（做偷渡的事）。” “你去帮忙一下，端菜给客人，今天生意有点忙。”方明轩支开方雨婷。 “那我先去上班，你吃点什么东西？”方雨婷对着胡六安说道。 “你忙去吧，我待会就走。”胡六安微笑着说 “哦。”方雨婷也是匆匆看眼胡六安就去换衣服上班。 “我听说呀，老天前段时间被警察抓了，差点坐牢。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可不想让她担心受怕。”方明轩的笑容有点僵硬。 “我。”胡六安欲言又止。 “我听他们说起过你，做事有分寸，是个做大事的人。可我就这一个妹妹，你说我能不担心她吗？”方明轩很是诚恳的说。 胡六安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方雨婷，认识不久，可他却和她有说不完的话，他想和她在一起。 “我去叫厨房的人给你做点吃的。”方明轩准备转身离去。 “不了不了，老板，我这就走。我，我回家还有事。”胡六安浅颜欢笑，满脸却是挡不住的失落。 “你这就走，雨婷会怪我待客不周。码头你知道怎么走？” “没事，我问问人就行。你忙，你忙，老板。”胡六安转身离开也没和方雨婷打招呼。 在路上胡六安打电话让魏小二过来接他。 等胡六安坐上渡轮的时候，方雨婷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走？” “你不是在忙着。” “我哥是不是和你说什么话？”方雨婷急着问道。 “没没没，魏小二打电话过来有急事，我先走，等你下班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 “哦，那我忙啦，路上注意安全，ciao ciao。” “好好好。”胡六安放下手机，心情如拍打船舷的海浪，久久不能平静。 胡六安来到tronchetto 停车场门口，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第32章 警察在到处抓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开车过来的魏小二看到胡六安神色沮丧就直接问着“怎么样，你的大舅子怎么说。” “没啥。家里怎么样？”胡六安强装着笑颜。 “没事呀，安哥。我看你神色不对，绝对有事。” “小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胡六安不想魏小二继续追问，就岔开话题。 “我，我也不知道。你呢？”魏小二笑容慢慢消失。 “我想，我也想不出我的以后。你比我好，你有居留，你有驾照，做点什么事业都容易一点。” “都一样，在欧洲没人帮你一把，自己创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可以呀，你有开餐馆的大舅子。”魏小二希望用调侃冲淡彼此的忧虑。 “大舅子个鬼，八字都还没一撇。” 悲伤的气氛弥漫开来，伴随着他们的归程。 就算悲伤，时间也过得很快，还有三四公里，就到住家。 呜呜呜呜，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一辆辆警车从胡六安侧边呼啸而过，方向，是往他们住家的方向。 胡六安立即打电话给魏小三，半天电话无人应听。 胡六安急着又给其他人打电话，半天之后总算打通一个电话。 “喂。”对方醉醺醺的说着。 “vafacullo,你快醒醒，警车往我们住家方向开来，你们还不快点带人跑！”胡六安大吼着。 “完了！”魏小二看到前方警车往右边的泥路拐去，大声惊叫着。 泥土路，从路口到他们住家也就两三公里的路程。 胡六安急忙又对着电话大吼着“你们快跑！” 可就在此时，胡六安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手机也被挂断。 “怎么办？”脸色煞白的魏小二不住的抖动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 “快调头！” 汽车急速往回开，胡六安转头没看到警车追上来才缓过气打电话给魏小三。 响了很久魏小三才接起电话“pronto (喂）。” 胡六安瞬间皱起眉头，魏小三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算，而且他接电话从来不说意大利（pronto)。 看来有什么不对劲，也许警察就在魏小三身边，胡六安立即挂断电话，关机。 魏小二将车停下，从包里掏出张sim卡递给胡六安说“把你那张卡扔了，他们说警察找你的话，就算你关机，只要手机里有sim卡，他们也能通过电脑找到你在什么地方。” 胡六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听魏小二说的从手机退出sim 卡扔出窗外。 装上新卡胡六安立即打电话给刀疤“住家可能出事了。” “嗯？” “住家可能被警察查了，魏小三他们也许被抓了。你可不可以查实一下？” “你们在哪？” “在住家附近。” “通知没在家的那些人躲躲。” “小二他已经在通知。” “住家客人多不多？” “六个。”胡六安看到魏小二伸出的手指说道。 “哦。住家你们别回去，放心，就算他们被抓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警察局给他们开了出境卡就会放他们出来，如果没有警察跟着，你们去把那六个人都接过来。”刀疤说完就挂断电话。 “那我们就在车上眯会，天亮的时候，我们去警察局那里等他们放出来。”胡六安有点疲惫，拿着手机看已经是午夜过后。 突然间胡六安想起还没给方雨婷打电话，他的电话卡扔垃圾桶里，当然她也不可能联系上他。 胡六安翻着手机，通讯记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删掉。于是他就在通讯录里找寻。方雨婷，可找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瞬间他有些急躁，看来方雨婷的电话号码存在sim 卡里，联系不上她，这可如何是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小姐在哪里，放心啦，丢不了。”魏小二看到胡六安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即洞察出他的心思。 夜，就在他们的焦虑等待中过去。太阳，在城市边缘缓缓升起。 胡六安和魏小二去酒吧洗把脸吃了早餐就准备前往警察局。 叮铃铃铃，胡六安一看是刀疤的电话赶紧接起来说“我们在路上。” “你们别去警察局！赶紧离开这个城市，越远越好，不要惹事，不要和我联系，不要去找十三哥。” “怎么回事？” “魏小三他们出不来了，有证人有证据证明你俩是蛇头，警察到处在抓你们，你们好之为之。记得，我们不认识！”刀疤说完就挂断电话。 “vafacullo，还我们不认识。看来魏小三，刀疤他们是撒手不管了！”魏小二听到刀疤的话怒火冲天。 “他们不是说过谁被抓进去就找律师保出来？”胡六安立即按出刀疤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刀疤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vafacullo，刀疤你这个王八蛋，什么意思！”魏小二气得捶着方向盘。 “看样子刀疤他们要和我们断绝联系，不过也奇怪，老天不是也被抓过，很快就被放出来。而这次他们却是怕的要死，这是怎么回事？”胡六安自言自语着。 “我们去米兰找十三刀去，什么狗玩意呢。魏小三，他们敢见死不救！” “找十三刀没有用，刀疤让我俩管理偷渡（活动）的时候，他们已经算计好出事让我们背锅。”胡六安如今是恍然大悟。 “那怎么办，魏小三，怎么办！” “那我们也去找找律师？”胡六安迟疑片刻说道。 “找谁，我又不认识什么律师。”魏小二沮丧地低着头说。 “我们去找替老天辩护的律师，他能把老天保出来，照道理也能把魏小三保出来。” “我们去哪儿找那律师？” “找到老天就能找到那律师。” “老天在南斯拉夫啊。” “我们去找方雨婷，老天是她表哥。” “对呀！”魏小三加大油门直奔威尼斯方向。 没多久他们就到威尼斯，走往码头的路上魏小三问着“你还记得去餐馆的路？” “《和平饭店》在哪我大概记得，如果真的找不到，问问就是。 渡轮行驶在蔚蓝的大海里，这份蓝不再给胡六安带来心旷神怡，而是驱之不去的压抑。 第33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找了半天胡六安终于找到《和平饭店》，可天色尚早，餐馆大门还是紧闭着，只有大红灯笼在他们眼前晃荡着。 闲着没事，胡六安打电话给李甲。 “pronto (喂）。” “李老板，我是阿安。” “我还正准备找你，你换电话号码了吧，打你电话打不通。” “对对对，换了。” “你的居留有了，下个星期五去警察局取。” “真的！”胡六安惊叫着，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喜怒无常，给了个坏消息，又送了个好消息。 “记得，星期五早上九点到警察局取居留，别忘了。” “一定，一定不会忘。李老板，谢谢，谢谢。” “这么客气干嘛，那你早一天过来。” “好的，李老板，谢谢。” “那就这么说，我还得去买菜。”李甲挂断电话。 “下个星期我去拿居留。”胡六安按捺不住兴奋对着魏小二说道。 “好事。”魏小二说着恭喜的话，神态却是愁绪满怀。 “放心，魏小三我不会不管。”胡六安看穿魏小二的心思。 “阿安，你怎会在这里，昨晚打你半天电话，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走路过来上班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匆匆从人群里走出来。 “你有没有老天的联系方式？” “我哥有，怎么啦。”方雨婷惊异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我找老天问点事。我换了手机卡，你的电话号码我弄丢了，号码是～？” “339xxxxxxx。”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焦虑的样子，也没多问什么。 胡六安一个一个数字按着键，拨通电话，存下号码。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方明轩有点惊讶，有点不情愿的看着胡六安。 “老板，我们找老天打听个人。” “谁？” “那个把老天保出的律师。” “哦。老天，失联了。我给你打听打听，如果能找到他的话，我会通知你联系方式。就这样吧，好不好？”方明轩的话明显就是逐客令，冷冰冰的，如冰雹砸在胡六安的心上。 “阿安，吃点什么？”方雨婷赶紧上前打破尴尬的局面。 “我们还有事，不啦，我们走了。”胡六安和魏小二转身就走。 如今的胡六安又将落魄如初，他不知道这一走，会不会就这样永远走出方雨婷的世界。 “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雨婷追上来问他。 “没什么大事。”胡六安不想让方雨婷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工作，甚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嗯嗯，那晚上我们再说，我得去忙了。”方雨婷匆匆离去，挎在肩上的lv包在阳光下特别显眼。 “怎么办？”魏小二茫然无措的眼神投向胡六安。 胡六安没有作答，继续往前走着，一直沉默不语。 等到他们来到停车场，坐在车上魏小二握着方向盘，看着胡六安，没有启动汽车。 “我们去找季老板试试。” “他？” “季老板在那里开餐馆那么久，认识人多，也许他能帮上我们忙。不然的话，我们还能找谁？” 魏小二叹口气，也不说话立即启动汽车，直奔季老板的餐馆。 季老板一看到胡六安赶紧把他们拉到一边急着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刚刚还有宪兵过来找你们。” “找我们？”胡六安条件反射迅速四处张望。 “宪兵问我经常和魏小三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谁？” “你有没有听到魏小三的消息。” “有个宪兵是我老客人，他私下告诉我别趟这浑水，我看这事不简单。”季老板也是不住的看店门外，看有没有警车过来。 “季老板。有没有好的律师，我们请他把魏小三保出来。” “把魏小三保出来是不可能的，还是省省钱吧。宪兵好像知道很多你们的事，不过他们还不确定你们的身份，不然的话也不会过来问我你们是谁。”季老板说着去门外张望着。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季老板。”胡六安给魏小二使了眼色就离开餐馆。 “怎么办，怎么办。”魏小二靠在车座上喃喃自语着。 “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也散了吧。你我各自安好，有缘再会。”胡六安猛吸一口烟，说道。 “你去哪？” “我不知道。”胡六安眼神呆呆的看着车窗外。 “要不等魏小三他的事了结后，你跟我去那不里（那不勒斯），我有兄弟在那混。” “我，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得找份正经的工作，你有魏小三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你把我送到padova,我从那坐火车去米兰，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枪，在车上吧。”胡六安知道魏小二不会把枪放在家里，出门的时候都藏在车里某个地方。 “在。” “你拿着吧，我反正也用不着。” “你就别去米兰了，有枪，大不了我们重操旧业去padova 附近衣服工场老板敲点钱！”魏小二的眼神直直瞪着远方，不断的喘着粗气。 “我先去米兰找找工，找不到工，到时候再说吧。”胡六安只能敷衍着魏小二，不然的话他会坚持说上一个小时。 “打工，我是不可能的，我是怕了那没日没夜的苦生活。”魏小二叼着烟，任由烟雾缭绕，眼前和他的未来一样迷茫。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这样抽着烟，缄默不语，一直到padova 火车站。 “祝你好运，兄弟。”魏小二摇下车窗对着往火车站方向走去的胡六安挥挥手。 “小二，他也好运。”胡六安转过身也挥起手，莫名的盈起泪水，伤感万千。 胡六安知道自己告别的不仅仅是魏小二，告别的还有自己这段是福也是祸的人生经历。 从今往后，胡六安又要从零开始，挑战残酷的人生。 坐在火车上，胡六安心情稍稍缓和下来，一切都等居留拿过来再做打算。 不过，居留得下个星期五才能拿，胡六安想着干脆去李甲那借住几天，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不少钱，去米兰搭铺也不安全。 于是，胡六安决定打电话给李甲，可该死的手机却在这时候没电。 胡六安决定在下站下车，反正此刻对他来说去哪里都是流浪。 胡六安起身往前走，突然间他看到张熟悉的面孔，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满脸的疲惫不堪。 第34章 遇到刘国泰 “大厨，你怎么会在这？”胡六安惊喜的拍了下刘国泰的肩膀。 刘国泰眯着眼睛看着胡六安，没有认出他，满满的莫名其妙。 “大厨，是我呀，阿安。以前我们一起做过工，你还送过我五十千里拉。” “阿安？你不说我还真的认不出你！”刘国泰愁眉紧锁的脸刹那间掠起半丝笑容。 “你老婆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出来了，老婆孩子都出来了。我还打电话找过你，打不通。” “我手机号码换了，我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的号码是339xxxxxxx。你的电话号码是～”胡六安赶紧坐在大厨旁侧，从包里拿出笔记号码。 “339xxxxxxx，你混得不错呀，认不出你很正常。”刘国泰看到胡六安穿着打扮不再是当初穷酸模样。 “还混得不错，我都无家可归，我都不知道今晚要睡在哪里。”胡六安苦笑着说道。 “没地方去，那到我家去住。”刘国泰想都不想说着。 “你家？” “你也知道，我们打工带着孩子在哪都找招人嫌，我就自己租了套房。运气好，我做的打包店（做外卖）老板要去verona 开餐馆，说把打包店让给我。” “你要办事业，那是好事。” “哎，阿安，人呐都是那么势利眼，你越没钱越是难借到钱，怕你还不了啊。我钱都花在申请老婆孩子，买打包店哪还有什么钱。”刘国泰顿时愁云满脸。 “打包店，你老板说多少钱卖给你？” “三十个翁，十个翁现金，其他两年cambiale (分期付款）。钱我还没找到呀。哎，我也真没用。”刘国泰深深的呼口气。 “你还差多少钱？” “差的多了，如果真的没办法借到钱，找人合伙也行。打包店的生意不错，我自己做大厨我知道的，只赚不赔。” “钱我有，我和你合伙。”胡六安考虑片刻后说道。 “你？”刘国泰惊诧的看着胡六安，以为自己听错话。 “我打牌赢的，嘿嘿，运气好。我居留下个星期五就有，有，我们合伙可以是合法的手续。放心，泰哥，我早就戒赌，我可不想把好不容易赢的钱输回去。”胡六安笑的有些苦涩。 “难怪呢，好好好，我们合伙一起干。”刘国泰露出会心的笑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我们俩都不会说话意大利语，到时候谁接电话（外卖订餐）？”胡六安疑问着。 “我小姨子出来好几年，意大利语好，有居留，一直做跑堂，她答应过来帮我们忙。人也漂亮的很，我看你阿安也是一表人材，你们俩挺般配的，到时候我给你们撮合撮合。”刘国泰笑得很真实。 “好啊，好啊。”胡六安随意附和着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去米兰干嘛？”刘国泰随口问起。 “找工啊，我不是说我没地方去，找不到工作就去睡街头。”胡六安半是玩笑的笑着说道。 “你这段日子都做什么工？” “工场，杂工，打边。”胡六安想起往事，想起苗苗，不知道如今的她可好。 火车缓缓进站，他俩转车返回刘国泰所住的城市。 “大哥呀，这么久，我还不知怎么称呼你。”走在路上胡六安问道。 “刘囯泰，你叫我阿泰就好。” “泰哥。” “什么泰哥，叫我阿泰就是。等回家叫你嫂子给你做点好吃的，今晚我们兄弟俩喝一杯。” 胡六安也是瞬间感到阳光的温暖，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往往是困难的时候都会有转机。 黄昏时分，他们已经在阿泰所在的小城市。 阿泰家离火车站不远，步行也就五六分钟，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对胡六安来说都是未来的客人，都是希望。 稍显丰腴的阿泰老婆略施粉黛，看到胡六安她立即颠着高跟鞋迎过来风情万种的笑容。 刘国泰带胡六安回家之前已经跟老婆打电话商量过，说胡六安可能是未来的打包店合伙人，在家要暂住几天。 “嫂子。”胡六安略过阿泰老婆的眼神，点头打招呼。 “阿安是吧？来来来，别客气，喝酒喝酒，都是自家人。”阿泰老婆将酒摆在桌上。 “打包店不包住，没办法我们就租了个房子。”阿泰替胡六安开了啤酒。 “你们孩子呢？” “送回国了，有孩子我们忙不过来。” “哦，阿泰你怎么不在阿建那里做工了？” “他店卖了，你见过他？” “没有，没有。”胡六安害怕自己说出真相，阿泰就不敢跟他合伙开店了。 “等会我们去打包店看看位置，今天轮休日，我可以打电话让老板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胡六安望着满桌佳肴，也不管什么初见的良好形象，忍不住拿起筷子啧啧吃上，毕竟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酒过三巡，阿泰就急不可待带着胡六安去打包店。 走出家门，往前走拐了两街道就是挂着红灯笼的《ciao》（你好）打包店。 从外观来看，打包店不大，不过从店前经过的人流倒是洛洛不绝。 在街对面就是一个不小的停车场，对于餐馆来说可说真的是个好消息。 反正是闲着没事，胡六安提议继续四处走走，看看城市的繁华程度。 拐过街道就是超市《coop 》，车来车往的。 突然，胡六安急忙拉着阿泰往旁侧的巷道走去。 “干嘛？”阿泰奇怪的看着他。 “啤酒喝多，上厕所。” 阿泰指了指前方酒吧说“去那吧。” 胡六安急步前行，心跳加速，就在刚才在超市门口他看到了那个被小刘钱江过的丑女人，他可不想被她认出来。 走出酒吧，胡六安也不敢在街道上多停留，假装着哈欠连天。 “要不你回家休息。”阿泰看在眼里说道。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犯困。”胡六安装着尴尬的样子说着。 等到胡六安返回家的时候，阿泰老婆早就在客房里给他理好床铺。 第35章 安心的挑逗 不堪的疲惫，让胡六安倒床就睡，甚至忘记给方雨婷打电话。 直到天亮，胡六安将手机充电后打开看到方雨婷的未接电话。 胡六安赶紧给方雨婷发信息报喜《我要开打包店》。 此时的方雨婷肯定在睡觉，胡六安等了会没见回复信息就起床去洗把脸，然后去买点衣服日用品。 卫生间不大，胡六安刚进去还来不及锁门。 阿泰老婆穿着内衣推门走进来看到胡六安就微笑着说“小帅哥，这么早呀。” “不好意思，嫂子。”胡六安有点尴尬，侧过身子背着她准备出去。 “阿泰有事出去，到晚上才回来，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阿泰老婆恰好也是那时候转身，不偏不倚丰满的胸部撞到胡六安的背部。 霎那间，胡六安涌起躁动的欲望，不过他的心立刻让自己静下来。 朋友妻，不可欺！ “啊呦。”阿泰老婆娇声轻叫着，捂着胸口斜着眼瞟着胡六安。 “我，我出去一下。”胡六安慌张走出卫生间，差点撞上木门。 “去哪，桌上有包子，先吃包子再说。”阿泰老婆也跟着走出来，在他面前晃荡着波涛汹涌。 “我去买点东西。”胡六安努力不去看阿泰老婆，可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 “你那么年轻，不吃饱怎能干活。”阿泰老婆微笑着拍了拍胡六安的腰。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去坐下来。 桌上的肉包子，看起来挺好吃的，胡六安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汤汁。 阿泰老婆也顺势坐在胡六安身边，拿着餐巾纸准备替他抹去嘴角的汤汁。 胡六安别着头闪过，自己用手拭去汤汁。 阿泰老婆笑了笑，问道“小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呀？” “没。”胡六安脱口而出，他也是惊讶为何自己答的如此干脆。 “那，过几天我妹妹过来帮帮忙，我把她介绍给你。我们就是一家人～”阿泰老婆装着不经意将手放在胡六安大腿上轻轻抓了一下。 瞬间，胡六安脸红心跳加速。 “哈，小帅哥真怕羞，怎么。脸都红了。”阿泰老婆的手轻轻的捏了下胡六安的腿。 “嫂子。”胡六安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准备站起来。 “小帅哥。别叫我什么嫂子，我叫安心。”阿泰老婆凑过来，手按着胡六安的腿，呼吸声撩过他的脸。 胡六安心慌意乱的赶紧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拨开。 不过胡六安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安心这么一挑逗，生理期反应。 安心看着胡六安支起的帐篷，咯咯的笑，笑声风情万种。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阿泰老婆也知趣，听到铃声马上就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 胡六安一看来电显示是魏小二，赶紧站起来往墙角边走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儿？” “我在朋友家。” “我来接你。” “等一下，我打电话给你。”胡六安匆匆挂断电话就往房间里拿起挎包。 “什么事，这么急。”从厨房出来安心有点失落的看着胡六安。 “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你还没吃呢。” “不啦。”胡六安急步往外走。 “小帅哥，早点回来，我等你。”安心嗲的就像发情的狐狸精。 走到门外胡六安立即拨通魏小二手机“什么事。” “有人说他会保小三出来。”魏小二在手机那头激动的说着。 “谁！” “南霸天，他让我们跟他干。” “他，可不可靠？” “如今，除了南霸天还有谁能能力把魏小三救出来？” “我准备和人合伙开打包店。”胡六安迟顿一下说道。 “打包店，一个月那能挣几个钱，累死累活的。” “我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试试新生活。” “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在padova 旁边,到时候我给你地址，记得过来玩。” “安哥，你就不考虑考虑，咱两兄弟合力闯个名堂出来。” “哎，不考虑了。魏小三他们出来告诉我，我们聚聚。” “那，兄弟呀，祝你发财。” 胡六安挂断手机往《coop 》去买日用品，安心诱人的身材时不时在他眼前晃动着。 可阿泰是他的朋友，他可不能乱来，一路上他想着该如何让安心打消念头。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又响起，是方雨婷打过来的电话。 “你说，你，开打包店？” “对对对，和朋友合伙，他是大厨。” “在哪里啊？” “在padova 附近，地址等会我问了告诉你。” “那晚上再说，我得忙。”方雨婷挂断电话。 胡六安继续走到《coop》，买了些日用品和些衣服就匆匆往回家走。 胡六安暗想着如今自己一身名牌，有点显眼容易被人认出，换身衣服也许就会不引人注意。 阿泰不在家，孤男寡女的。 胡六安不知道怎么应对安心的挑逗，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管怎样，该来的总会来的，胡六安按响门铃。 叮咚声之后，木门瞬间被打开。 “这么多东西，你把超市搬回家。”穿着睡衣的安心微笑着说道，可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半丝的暧昧，平和的似一潭清水。 “嗯。”胡六安顺着应答，纳闷着是不是阿泰回来了，她才会变得如此端庄。 “姐，矿泉水在哪里？”从屋里传来女孩子的叫声。 胡六安迈入房内，看到个年轻女子衣着时尚，有点清瘦，短发，就算略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的眼镜，也挡不住她眼眸里透出的自信，微薄的大嘴唇带着丝微笑对着他。 “ciao(你好）。”胡六安眼神瞟着她，提着东西往里走，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塑料袋挂住门把手，噗呲声袋子被划破，日用品满地散落。 那女子也是立即上来捡起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放在桌上。 “grazie (谢谢）啦。”胡六安也将其余的东西放好，尴尬的摆出微笑。 “我妹安然，本来她过几天才来。哪知道她老板这么快就找到工人，她听到我说阿安你那么帅，就急不可待的赶过来，也不通知一下。”安心过来横在他俩中间说道。 第36章 钱肯定是安心偷的 “帅，果然比金城武还帅。”安然不住的打量着胡六安。 “我是阿安。”胡六安闻到淡淡的香水味，翕动下鼻子伸过手去。 “傅安然，大家都叫我阿然。”女子握着胡六安的手，左眼调皮的眨了一下。 “你好，你好。”胡六安松开手准备将买的东西放回房间，却看到安心在客厅的角落那张单人床摆弄着床单。 “这床是给安然睡。”安心看到胡六安投过的眼神，赶紧解释着。 “我睡客厅，我的房间里给她，她是女孩子，方便点。”胡六安拎着东西停下脚步。 “都什么年代，在欧洲，方便不方便的还分男女呀。”安然笑着说道。 “不分呀，那我们睡一个房间好了。”胡六安脱口而出的时候便是后悔莫及，瞬间耳梢发红。 胡六安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也许是欲望被压抑太久，不经意间迸发出来。 “也行，中间拉个帘子。”打工的男女挤在一个房间里，各睡各的床，安然也不是没见过，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说着玩呢，我就睡这。”胡六安将东西放单人床边，坐在刚铺好的床单上打了个哈欠。 “超市在哪，我也去买点吃的东西。”安然看着胡六安放下的东西，上前搭讪着。 “不远不远，我带你去。”胡六安可不想等安然出去，安心又玩出什么花样来诱惑他。 “我车停在那边。”安然走出大门往着和胡六安行走相反的方向说道。 “你有车？”胡六安在意大利看到打工的姑娘有车，真不多见。 “有呀。” “车证（驾照）好不好考？” “我在rimini ( 意大利一个着名的海滩城市）考的，不难。” “开车的路线我可不知道，从这走不去，也不远。”胡六安指着超市方向说道。 “那，走吧。金城武先生，有没有女朋友？” “我是胡六安，女朋友在威尼斯。”胡六安迟疑一下说道。 “你女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在她哥的餐馆里做跑堂。” “安哥。你以前做什么的？”安然的眼里闪过丝失落，不过瞬间就恢复自然。 “在工场做衣服。”此时的胡六安莫名的惦记起苗苗，不知她如今好不好。 两人你一句他一句聊着家常，来到《coop 》。 “阿然。”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胡六安似曾相识的声音。 胡六安猛然回头，惊讶的说不出话，喊话的人正是他昨天看到被小刘钱江过的丑女人。 丑女人的眼神略过稍稍慌张，转身问安然“你，男朋友？” “你们认识？”安然奇怪的看着他俩。 “不认识，不认识，你俩挺般配的。”丑女人对着安然说，不敢看胡六安。 “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哦，我听安心说你过来帮忙，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遇到。我们以后再玩哈，我得去买东西。”丑女人尴尬的笑着往超市走去。 胡六安心想丑女人应该认出自己，不愿意说认识那是她也不想自己被小刘钱江的事被人知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装不认识。 他们在超市里买些东西就回到家，安心已经烧好菜等着他们。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安然坐下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你姐夫呀，说明天才回来。他说这酒挺好喝的，你们尝尝。”安心坐在胡六安身边给他和安然都倒红酒。 “我喝不了酒，姐。”安然伸手去挡。 “就一杯，没事。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喝喝喝。”安心将酒给安然倒上。 没吃多少，一杯酒下肚，安然的脸就红的跟红酒似的。 坚持十来分钟，安然后就有点晕头转向，问着安心“你这酒多少度，太凶了，我受不了，我得去躺会儿。” “去吧，去吧。”安心看着阿然往房走去，放下筷子手搁在胡六安大腿上，轻轻摩蹭着。 胡六安瞬间就起反应，不过理智战胜冲动。 瞬间，胡六安拨开安心的手一本正经的说“嫂子，阿泰是我兄弟，这样不好吧。” 安心媚笑着，手又伸向胡六安隆起的前档说着“好大呀，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死牛不吃草，来嘛， 阿泰回来就没机会让你爽啦。” 胡六安迅速站起来说“嫂子，我可不能做对不起阿泰的事。” “阿泰，你敢说他这几年在欧洲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安心眼神里的暧昧渐渐失去。 “别闹了，我去洗把脸。”胡六安直接走向卫生间，为了保险起见他还锁上门。 等胡六安出来的时候，安心也是恢复了常态，不再纠缠着他，收拾桌上的碗碟。 “嫂子，要不要帮忙？” “不要，不要。” 胡六安拿起挂在椅背的包找手机，准备给方雨婷发信息。 突然间，胡六安冒出身冷汗。 他，放在包里的钱，不见了！ 胡六安在超市的时候，钱还在包里。 他继续在包里找，幸亏一直随身带的蓝宝石戒指还在。 家里，只有他，安心，和醉酒的安然。 不用想，钱肯定是安心偷的！ 刹那间，怒火冲天的胡六安眼泛着凶狠，一步一步走向安心。 “你，你干嘛。”看着胡六安凶煞的眼神，安心不禁往后退半步。 “我的钱呢！”胡六安一把抓住安心的衣领，大声吼着。 “你说什么～”安心使劲扭动着，噗的声钮扣被扯落在地，她的胸若隐若现。 “你们疯了！”昏昏沉沉的安然听到吵闹声，眯着眼睛从房里冲出来努力将他俩分开。 “他，他要钱江我！”安心尖叫着，捂着涌动的胸。 “我的钱，还我。”胡六安努力拴住自己的恶劣情绪，不爆发出来。 “怎么回事？”安然莫名的看着他俩。 “她偷我的钱。”胡六安死死盯住安心。 “什么你的钱，我咋知道。你看，你看，哪有！”安心说着翻出裤袋兜，却不掉真的飘出张一百千里拉。 瞬间，胡六安和安然的眼神齐齐投向地上的纸币。 “这，本来这是我自己的钱。”安心慌乱中将钱捡起。 叮咚声，门铃声响起。 第37章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安心急忙上前把门打开，胡六安投过来的眼神让她感到心颤，有点害怕。 如今对安心来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感。 来的人，居然是丑女人的老公。 他一进门看到大家的神情就觉的气氛不对，同时他也认出胡六安，赶紧从兜里掏出根烟走上前递给他，堆着笑打招呼“老板，你这是～” 胡六安接过烟，突然闪过个念头斜了眼安心说道“如果我没找到钱，一个电话叫我的兄弟过来，他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老板，什么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丑女人老公急忙将打火机打上火递向胡六安，神情有点卑微。 “你让安心再想想，在哪能找到我丢的东西。”胡六安也不理他，将烟掷到地上，用鞋底碾碎。 安心的脸瞬间苍白，不明白胡六安到底是什么来头。 丑女人的老公上前和安心嘀咕几句。 神色慌张的安心就急匆匆往房里走去，不一会儿出来就往卫生间走去。 大约一分钟，手拿着一沓钱，面色苍白的安心对着胡六安小声的说“钱，你不小心掉地上，就在卫生间角落。” 胡六安接过钱也没数就放入包里，想了想又抽出两张分别递给丑女人的老公和安心。 “别，别，别。”丑女人的老公将钱赶紧塞回给胡六安。 安心却是拿着钱愣着伫着，不知如何是好。 胡六安也不理会他们，拿着自己的包就往门走去。 “喂，你去哪！”安然焦虑着这合伙人要是一走，那打包店怎么办？ 胡六安也不理会她，拉门径直走出去。 安然立即追出去问“你，一定要走？” “嗯。” “你，去哪？” “不知道。”胡六安往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给他们钱？” “感谢呀，拾金不昧。”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钱到底是不是我姐拿的。” “我又没看到她偷。”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我不想阿泰为难，他是好人，劝劝你姐对他好点，不要耍什么坏心眼。” 听着胡六安的话，安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往前走，胡六安不再回头，离开他不想停留的城市。 叮铃铃铃，手机响起。 “阿安，你这是怎么回事？！”阿泰语气有点生硬。 “没什么，泰哥。不好意思，打包店我就不参与合伙。” “你别走，等我回来再说。” “算了，我还是走吧，祝你发财。” “你说实话，我不信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问问你小姨子，她多少知道点什么。”胡六安停顿一下说道。 “我听你说。” “嫂子不简单。” “你说明白点。”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 “那你走干嘛！”阿泰有点急，胡六安这一走，他到哪找钱开打包店。 “我不想在厨房里受罪，泰哥，祝你发财。”胡六安干脆关机，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 一步一步的走，走到火车站门口的胡六安暗叹着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往李甲的城市走，一切都等居留拿到手再说吧。 买上火车票，等车的时候胡六安给方雨婷发信息《打包店位置不好，生意也不好，我不合伙》 方雨婷收到信息立即打电话过来“那你怎么办？” “我去拿居留。” “要不你来威尼斯，我让我哥给你找找工作。” “等我的居留拿到手再说吧。” “好，那我忙先，有事打电话给我。” 坐上火车胡六安打电话告诉李甲去他那之后，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胡六安转了两次火车才到达李甲的城市，天已经泛黑。 马上就是正餐期，胡六安不想打扰刘甲，于是就按名片上的地址一路问人，徒步往餐馆走去。 如今的胡六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刀疤他们到底搞什么鬼？”李甲见到胡六安也不寒暄，直接问道。 “不知道。” “大刀哥他怎么说？” “董老板还没从国内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等居留拿出来再说。”胡六安心事重重，挤不出往日的笑脸。 “没事，兄弟，你没处可去，你就住我这。” “谢谢，谢谢，老板。”霎那间，一丝温暖涌上胡六安心头。 “兄弟呀，这么见外干嘛，叫我李甲就是。” “李哥，谢谢李哥。” “你先吃点东西，vafacullo，跑堂昨天回工（辞职）了，差个人我得忙会。” “要不，我帮你呀。” “兄弟，我请不起你呀。”李甲笑着把胡六安带到角落那张饭桌，转身离开。 吃饭的时候，李甲时不时过来叨几句。 时间在平淡中慢慢流逝，期间，胡六安没给方雨婷发信息，她也没给他打电话。 回到住家，好不容易凑成一桌，李甲急不可待叫上胡六安打麻将。（打麻将是欧洲做餐馆的人下班后最常见的娱乐） 手气不怎么样，胡六安输了点小钱，不过他还是挺高兴，这么快就找到了落脚处，不容易。 以防万一，临睡前胡六安将钱放在枕头下才安然入睡，毕竟累了一天。 至于方雨婷，今夜，胡六安居然没有想起给她打电话问好。 清晨，胡六安早早就醒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在客厅里拣本被翻得破旧的成人杂志看。 “老外还是你女朋友漂亮，是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李甲突然从胡六安身后冒出说道。 “李哥，你也这么早。”胡六安尴尬的合上杂志。 “走吧，我带你去接美女。” “好好好。”胡六安赶紧放下杂志站起来。 “女人他m的就是没有方向感，过来找工的，给她地址还找不着路，让我去火车站接她。”睡意朦胧的李甲扔给胡六安根烟，自己也叼上烟。 噗呲声，胡六安给李甲点上烟，窜上火苗满满的都是阿谀奉承。 在欧洲，寄人篱下就得多学会点人情世故，胡六安不再是从前那个直来直去的他。 第38章 又见刀疤 清晨，阳光明媚，李甲开着车在城市的街道转来转去就转到火车站。 叮铃铃声，李甲接起电话“pronto (喂）。” “老板，你是不是那辆黑色奔驰？” “嗯？”李甲也是奇怪着对方咋知道他的车是奔驰。 “我知道老板都喜欢奔驰呀，在你们左侧，对着你们招手的就是我。”对方好像一下就看穿李甲的心思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胡六安似曾熟悉，可就想不起是谁。 胡六安往左一看，顿时觉得这世界好小。 来李甲餐馆找工，走过来的女人居然是安然！ 看到下车走过来的胡六安，安然也是惊喜满满的喊着“安哥，你也在这！” “怎么，又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均我一个。”李甲假装不可思议的看着胡六安。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胡六安明明知道李甲是在打趣他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解释。 “好久不见喔，安哥。”安然瞄着胡六安，笑得很灿烂，如同春天的花。 “你不是要帮阿泰～”胡六安看到安然对他眨眼，微微晃动头立即止住不说。 瞬间，胡六安明白她的暗示，如果让李甲知道安然只是在打包店未开业之前来打几天散工，也许就不会雇她。 “我这不是来找你么，安哥。”安然戳了一下胡六安的腰说道。 “你俩别说个没完没了的，你坐她车谈恋爱，回家，回家。”李甲也是笑着将胡六安推向安然。 “谢谢你。”安然走在车里坐下，斜了眼胡六安说道。 “你谢我干嘛。” “安哥，你挺心细的。没和老板揭穿我过来打短工。”安然坏笑着说。 “泰哥，他怎么说？” “没，没什么。”安然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奇怪。 “那你姐怎么和泰哥说？” “我也不知道。” 胡六安看到安然躲闪的眼神，也没追问下去。 毕竟，让一个人编谎话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于是胡六安就转移话题“你，怎么找工找到这？” “我朋友给我的电话号码，我姐他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开业，我得找工呀，我得赚钱养自己的。老板他，是你朋友？” “我在他这办居留，下个星期拿，我在这玩几天。”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以后，他是谁呀？如果我哪天我认识他，我问问他。”说真话胡六安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好吧，你帅你说的算。”安然也是知趣，别人不喜欢答的问题就不追问。 聊着聊着汽车到达住家，李甲将安然安顿好房间就和她去餐馆熟悉熟悉环境。 胡六安闲着无聊就拿出手机准备给方雨婷发信息，可此时的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盯着手机莫名其妙的打出字《你那下雨吗？》 “没，怎么啦？”方雨婷倒是立即回复电话。 “没，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这几天忙不忙？” “忙呀，我哥说等你居留拿到手来我们这里上班，二厨下个月回国，你不是做过厨房嘛。” “哦。” “那，我去忙了。”方雨婷挂断电话。 突然间，胡六安觉得和方雨婷之间交谈总是那么潦潦几句，除了问候和工作就没有什么话可说。 胡六安猜想着也许自己不再参与偷渡，又泯为到处找工的普通人，落差感满满。 如此这般，彼此失去激情失去欲望也是情有可原。 距离，会让熟悉的亲人都变成陌生人，何况是恋人。 胡六安决定拿居留之后就去威尼斯找方雨婷。 在住家待着无聊，胡六安起身前往李甲餐馆看看有什么可帮忙。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胡六安却是那么迷茫，自己的未来就如眼前行人的去向，不知何处。 很快，胡六安就走到挂着大红灯笼的《长城餐馆》。 吱嘎声，一辆黑色的奔驰横在胡六安身旁，差点撞上他。 胡六安看到从车窗里探出头的刀疤，急忙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恶毒问候。 “阿安兄弟，你，不好找呀。”刀疤从车上下来，破天荒的对胡六安挤出丝微笑。 “魏小三放出来没。？”胡六安看着刀疤，眼神里再也没有往日的卑顺。 “那小子，活该。vafacullo,傻瓜一样身上铺满钱，手里戴着十只劳力士手表拍照留念。这不给人抓住把柄，保不出来，等着被判刑。” “那，魏小二呢？” “王八蛋，他居然去跟南霸天混！” “那，刀疤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胡六安以不变应万变。 “你去劝劝魏小二，他去跟南霸天的事我不计较。让他回来我们一起干，大家一起发财。” 对于过河拆桥的刀疤，胡六安不再信任也不想去信任他。沉默片刻之后吐出句话“我，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呵呵，你好好想想，你以为你不做（运送偷渡客的事）就能让人家放过你以前做过的事。如果警察想抓你，你照样逃不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刀疤递上张纸条转身离去。 胡六安接过纸条若有所惑看着汽车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步一步往餐馆走去，纠结着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 “我还准备打电话给你过来吃饭。”看到他，李甲放下手机。 “刀疤找我。”胡六安也不知为何和李甲说，也许就像荒漠里走迷失，逮着谁谁就是希望。 “刀疤他人呢？”李甲将胡六安带到角落，低声问道。 “走了。” “刀疤出卖过你一次，还会再卖你一次，两次。” “知道。” “你还跟他干不？” “不。”胡六安突下决定，他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愿成为下一个魏小三。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这厨房倒是差人，如果你不嫌工资低的话。”李甲笑得有点尴尬。 “多谢了，李哥。我，我，我再说吧。”厨房，给胡六安带来的只有不愉快的回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是不会再去做厨房。 当然去方雨婷他哥那里做厨房，不一样，那是为了爱情。 “没事，没处可去你就在这待着。吃饭吃饭去。”李甲也不强求。 饭桌上，挨着胡六安坐的安然袭来丝丝幽香，让他不禁斜过眼去。 第39章 赌一把 换上白色衬衫的安然没戴眼镜（也许是戴着隐形眼镜），略施粉黛，透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味道，犹如香港明星周海媚那般的美。 饭后，尽管胡六安很是讨厌厨房里的油烟味，不过餐期繁忙，不去帮忙说不过去。 拿起手套，胡六安又干起久违的洗碗工，说实话也是他唯一胜任厨房里的工作。 工友都知道胡六安是老板的朋友，来厨房是来帮忙的，也没人对他呼来唤去。 这样子，胡六安也没流多少汗一直到下班。 “阿安，我们去piazza (广场）酒吧喝一杯。”李甲喊住跟着安然往外走的胡六安。 “你也来呀。”胡六安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说道。。 “我不喝酒啦。” “走吧，走吧，不喝酒喝别的。”李甲带着他们上车往广场开去。 酒吧坐落在广场教堂附近，离饭店不远，开车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在外呆久的华人都很懒惰步行，有时候几百米的路程也开车，也许是工作太累，不想走。 坐在酒吧外拱廊下的座椅可以看到广场嬉戏的小孩，满眼都是喜爱的恋人，牵着狗溜达的行人。 坐在木板凳上歇息的老人，柔着慈祥的笑容对着踱步的鸽子低声喃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 “amico mio .vuoi prare mio bar o no?”(我的朋友，你要不要买我的酒吧？）白胡子的酒吧老板保罗（paolo)看到李甲就大声喊道。 “domani.”(明天）李甲笑着说道。 “sempre domani.”(总是明天）保罗耸着肩，双手摊开装出无奈的笑容。 李甲也是笑着点上两杯corona啤酒和新鲜榨橙汁。 “老板，你还要买酒吧？”安然问着李甲。 “保罗马上就要退休，他不想干了。我才不买什么酒吧，买过来谁做？” “买酒吧，要好多钱吧。”胡六安突然冒出个念头，问道。 “不知道，估计也得二三百个翁。” “一次全得付清？” “付清，应该不用吧，付cambiale（分期付款），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阿安你对酒吧感兴趣？” “问问。” “如果你真的想（买酒吧），我可以给你问问，不过开酒吧要rec 的。 “rec是什么？” “rec就是餐饮管理经营资格证，可以和别人借过来开酒吧，我也是借我朋友的rec,不过最好是自己去考本过来。” “我，凭我的意大利语我哪能考的上rec。”胡六安苦笑着。 “去genova（热那亚）那有学校专门为中国人办的rec学习班,半买半送，去读一个月的书，基本上的人都能考出来。” “哦，那李哥麻烦你去问问保罗 ，酒吧价钱。” “不是我说你呀，兄弟，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开酒吧。”李甲惊诧地看着胡六安。 “赌一把。”胡六安沉思片刻，猛吸口烟说道。 这段时间，有空胡六安就自学意大利语，记住了不少的单词，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 不过简单的日常交流，胡六安也能勉强应付。 “好，我去问问。”李甲站起来把保罗叫到边处说话。 不一会儿李甲回来说“一百三十个翁，首付二十个翁，其他分期付款，房租一个翁一月。价格可以谈。” “谢谢李哥，我好好想想。”胡六安陷入沉思。 “你胆子真大。”安然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胡六安。 “还行，嘿嘿。”胡六安喝口酒，微笑着看着广场里行走的人群，感觉都是自己未来的客人。 余下的时光，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了会便回住家休息。 胡六安此刻才想到和方雨婷发信息《我要开酒吧》。 “你怎么一天一个主意。”方雨婷立即打电话过来。 “怎么啦。” “昨天你想开打包店，今天又想开酒吧。你话不好，又不会做酒吧工，办事业可不像你们做偷渡那样简单，胆大就可以，不切实际的呀，阿安。你还是听我的，到我哥这里做工，以后再做打算。” “你也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看你是头脑发热，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打水漂去。”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呵呵，那么就祝你成功。”方雨婷挂断电话。 胡六安握着手机，思绪万千，他也不知道他与方雨婷之间谁对谁错，只是感觉他们的关系将会越来越疏离。 晚上收工饭后，胡六安向李甲的大厨问“大厨，明天早上可不可以借我一下自行车？” “没事，你骑去就行。”大厨将车钥匙给胡六安。 “你去哪？”安然听到他们谈话接上话。 “我准备明晨去酒吧看生意如何，顺便了解一下城市状况。” “我开车送你去。” “那么早，你起得来呀？” “你请客就可以，一个巧克力brioche（面包），一杯卡布奇诺，一杯spremuta （鲜橙汁），一瓶矿泉水，一包万宝路，一包口香糖…” “你抽烟呀？” “哈，抽你个头，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安然笑着看着胡六安。 “没问题，大家都来吃早餐，我请客。”胡六安对着工友们说道。 “不去，不去，我们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不过呀，如果你打包过来，我们是不反对的。”女跑堂徐家乐话是对胡六安说，却是笑着看着安然。 安然倒也不尴尬，对着徐家乐报以会心的微笑。 次日清晨，胡六安起来的时候看到安然早早就梳妆打扮好坐在沙发上等他就打招呼“这么早？” “不是等你请客等的睡不着觉吗。” 胡六安洗漱完毕还特意刮净胡子，抹上摩丝，甚至还喷上点香水。 “打扮这么帅，你干嘛，是不是想勾搭那个老头，叫，叫，叫什么paolo ?”安然看到胡六安不禁多看几眼。 “嘿嘿，你那么漂亮，我可不能丢你的脸。” “走吧，大老板。”安然推了把胡六安，脸上漾出迷人的酒窝。 第40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要一杯鲜榨橙汁，大老板，你去ordine (点餐）。”走到酒吧门口，安然坏笑着看着胡六安说道，等待着他出丑。。 “这，难不了我。”胡六安整整衣服，推门而入。 “ciao,amico mio（你好，我的朋友）。”保罗看到胡六安远远的打招呼。 “ciao.un cioto,un卡布奇诺，una spremuta (鲜榨果汁）。”胡六安指着巧克力面包，支支吾吾点上早餐。 “okay 。”保罗夹给胡六安面包，切两个橙子放在压榨机里。 一按钮，滋滋滋声之后，一杯鲜榨橙汁就在胡六安眼前。 “不错呀，大老板。”安然看到胡六安端过来的早餐，伸出大拇指称赞。 “我可是小学就读过十年的，别说小小的意大利语，就是英语我也是顶呱呱的。”胡六安不知不觉挺起胸膛，仰起头，吹牛就得有吹牛的姿势。 “英雄，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语言天才。”安然拱手装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不，我们合伙开酒吧。”胡六安突然冒出个念头。 “大哥，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那个钱呐。” “钱没关系，你会做酒吧就可以。”胡六安不苟言笑的说着，没有丝毫玩笑成份。 “我，还是替你打工吧，大老板。” “老板你个头，就这么说定吧。干杯。”胡六安举起满着卡布奇诺的瓷杯，轻轻叩一下安然手中装着橙汁的玻璃杯。 “好。”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们一有时间就来酒吧观察生意如何。 直到星期五早上，李甲带着胡六安去警察局拿居留，等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等待送居留材料拿居留的人，队伍排在警察局门口足足有十多米长。 “你在这等我。”李甲对着上前排队的胡六安说道，就匆匆往警察局里走去。 不一会儿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李甲远远的对胡六安招手。 “跟我走。”李甲将急步过来的胡六安带到警察局里一个办事窗口。 “早上好。”李甲推着假笑，将胡六安的材料交给办事窗口内的警察。 警察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看了看胡六安，找出胡六安的拘留纸，检查没有任何差错之后，盖上钢印递给他。 接过居留纸，欣喜若狂的胡六安望着居留纸里自己的照片，连声对着警察说“grazie,grazie (谢谢) 。” 走出警察局，胡六安又不断的对着李甲说“谢谢，谢谢你，李哥，真的谢谢你。” “自家兄弟还这么多客气，走吧，我们去保罗那里问问酒吧买卖的细节。”李甲则是见怪不怪，带着胡六安走向汽车。 李甲和保罗讨价还价之后，酒吧的价格定在一百二十八个翁，首付二十个翁，余额分二十四期cambiale 付清。 李甲还准备再杀杀价，胡六安就急不可耐的接受价格。 当然只是口头协议，就算写酒吧购买酒意向合同，还需要身份证和税卡。 税卡，李甲带着胡六安去税务局，马上就办出来。 身份证，李甲送给瓶人头马给认识的户警，次日他就过来查房屋居住状况（ 房屋是否适合人居住，人是不是确实居住在此），很快胡六安就拿到身份证。 李甲也联系上genova 考rec的学校。 万事俱备，就等胡六安拿到rec就可以签定酒吧买卖合同。 期间，方雨婷没给胡六安打电话，他也没和她联系。 胡六安，每天就是在酒吧与餐馆之间反复往来。 清晨，安然送胡六安去火车站，坐往米兰出发的火车再转车去genova 。 买到车票，离火车出发还有半个小时，胡六安主张去候车室隔壁喝咖啡。 进门的时候，胡六安看到墙角边摆着老虎机（赌钱的机器），喝完咖啡后就去碰碰运气。 “你经常打老虎机？”安然望着胡六安一脸严肃的问着。 “怎么可能呢，我才没那么傻。来，你来按，看看你的手气如何。”胡六安塞入老虎机二十千里拉，笑着说道。 “按哪个键？” 胡六安上下一顿操作之后指着右边的绿色键说“你只要按这键就好。” 安然用力按键，屏幕从上而下转动瞬间停顿，她抬头看着胡六安说“二十千里拉这就没了？” “继续，继续按，你看这不还有钱。”胡六安指着屏幕左上角数额说道。 安然继续一下一下的按，突然欢乐的曲调响起来。 “bonus (有奖）！继续，继续…”胡六安兴奋的拍着安然的肩膀说着。 音乐戛然而止，屏幕突现一大串数字，安然欢呼起来“一个翁（五千人民币）！” 胡六安立即喊过老板退积分换过钱，都递给安然。 “你干嘛？”安然惊讶的看着胡六安。 “你赢的钱，你的手气好。” “我不要，不要。” “那不这样吧，你一半我一半。等我从genova 回来你请我吃饭。” 安然迟疑片刻接过五百千说“好，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吃太多。” “那可不一定。”胡六安微笑着，像春天里的风，很舒适的感觉。 火车马上就出发，他们赶紧离开酒吧来到站台就看到缓缓而来的火车。 上了火车，胡六安挥别站台上伫立着的安然。 轰鸣声起，安然与城市，越来越远，对于胡六安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火车里人不多，难得如此清静，胡六安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一直到火车到站。 米兰中心火车站，人山人海，胡六安挤着去售票处买票去genova 。 “阿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胡六安身后传来。 胡六安急忙转过身，满眼都是惊喜的苗苗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胡六安愣了一下，装出语气很是平静的说道，没有任何喜悦的成份。 “你怎么会在这？”苗苗重复着胡六安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第41章 不来是小狗 “我去genova 考rec。”胡六安解释着。 “你考什么？”苗苗纳闷着，胡六安一串的意大利语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考过来开酒吧。” “你不做偷，偷（渡）…”苗苗惊讶的看着胡六安。 “不啦，你家麻杆呢？”胡六安随口一问。 苗苗瞬间脸色沉暗，也不答复扭过头去，不让胡六安看到她眼里莹着的泪水。 “怎么啦？”胡六安看到苗苗神色不对赶紧问道。 “没，没什么。祝你发大财啊。”苗苗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勉强挤出丝微笑。 “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呀！”胡六安有点急。 “没，真的没什么事。我，我要去坐火车了。”苗苗看了眼远方，迟疑片刻说道。 “你去哪，你老公他人呢？” “我，我去看朋友。他，他，他忙着呢。”苗苗支支吾吾的说，不敢看着胡六安投过来的眼神。 “你老公对你不好？” “好，很好，很好。我要去坐火车了，ciao ciao (再见）。”苗苗垂下眼低声说着。 “苗苗，给我你的电话号码。”胡六安看着苗苗离去的背影，急忙喊着。 “我的电话号码没变。”苗苗停住脚步说道，没有回头。 “我丢了你的电话号码。” “339xxxxxxx，阿安，你没换电话号码吧。” “没换，有事记得找我。”胡六安用手机记下号码，顺便拨打出去。 “好。”苗苗看了眼手机，没有接电话，迟顿一下继续往前走，不再停留，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踏上火车，胡六安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再打电话给苗苗。 “喂。”响了半天苗苗终于接起电话。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呀。” “那你一个人去哪里？” “我去朋友家拿点东西，她刚刚从国内出来。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发生什么事呀。”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胡六安急忙解释。 “我没事，你放心，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 “谢谢，谢谢你，阿安。” “你谢我干嘛。” 苗苗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似乎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苗苗，苗苗。” “没事，我有点感冒。不说了，阿安。”苗苗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胡六安思绪万千，奇怪的是对于当初苗苗离去他倒没什么怨恨，也许就像大家说的他俩之间没有真正的爱情。 可胡六安还是时不时的想起她，如果不是爱情那又是什么。 胡六安想不明白，干脆放眼看窗外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叮铃铃铃，胡六安接起电话“什么事，安然。” “你到genova没？” 胡六安看了看手表说“还差半小时，什么事？” “你这人真傻。” “嘿嘿，也许，可能，说不定有那么一点点傻。” “知道就好，记得好好读书，别只顾着谈恋爱。” “谈个鬼。” “和小倩谈恋爱呀，挺好的，倩女幽魂嘛。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上班，你自己好自为之，哈哈。” 火车渐渐进入genova 车站，胡六安给临时搭铺的房东打电话“老板，我是阿安，我到了，去哪找你？” “我在那个考rec学校门口等你。” 胡六安走在蔚蓝的天空下，望着远处的大海，心情特别的舒爽。 一路走，一路询问，胡六安穿过熙攘的小巷，路边零零落落着啤酒瓶，捏瘪的饮料罐，脏兮兮的水瓶，不禁皱眉头暗想着传说中的热那亚居然是如此肮脏不堪的城市。 街头，到处行走的都是南美人，非洲人，夹杂着西班牙语，英语。 胡六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城市，赶紧捂住自己的挎包。 终于，胡六安走出小巷，顿时就是不一般的景象。 市中心，行人游走在整洁干净的街道上，眼前又是他熟悉的城市风景。 学校门口，胡六安看到个拿着手机的矮胖中年女人，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来搭铺的。” “你跟我来，我说你运气好啊，搭铺我家的人百分之百通过考试。”中年女人唾沫横飞，将胡六安带到住家。 所谓的房间，其实是在客厅用三合板隔成，仅仅容下张床的狭窄空间。 不过对于做过工场的胡六安来说，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胡六安放下行李又重新往学校办好入学手续，在附近的土耳其烤肉店随便吃点东西，就回住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太劳累，胡六安不知不觉睡过去。 铃铃铃铃声，胡六安被电话吵醒。 “喂。”胡六安打着哈欠接起手机，也没看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猪呀，怎么这么早就睡着，看来你是没勾到妞。”安然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 “刚刚眯着了，你下班了？” “下班了，genova 好不好玩。” “我还没去逛呢，好不好玩你来就知道啦。” “好啊，我明天来。”安然还是笑着说。 “哈哈，你来呀，来呀，不来是小狗。” “那，我来呢？谁是小狗。” “我，哈哈。”这么远，胡六安才不信安然会真的来热那亚。 次日，胡六安早早去学校上课。 教室里除了教师，叽叽喳喳的都是中国人，刹那间胡六安感觉回到学生时代。 老外教师说的话胡六安基本上听不懂，可他还是认真的听讲，一字一句抄下黑板上的题纲。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教程，胡六安胀着脑袋走出学校大门，暗自吐槽着咋就这么难学。 叮铃铃，手机声响起。 “喂，说好的请我吃饭，算不算数？”胡六安接起电话，手机那头传来安然得意洋洋的声音。 “请，当然请客。你在哪，要不我坐飞机过来接你。” “你不用坐飞机，我飞过来，我在这，当，当，当，当当，当当～”安然哼唱着，如电视剧人物出场摇头晃脑的从胡六安前方，不远处的小巷里走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胡六安惊叫着，惹起路边的行人纷纷投过来迷惑的眼神。 第42章 相约在热内亚 “我飞过来的，你可别反悔啊，你说请我吃饭。”安然坏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 “当然，当然。”胡六安有点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舍不得呀，我吃不多，吃不穷你的。”安然上前轻轻推了下胡六安的胳膊。 “走吧，谁让我遇人不淑呢。”胡六安装着很无奈的样子，学着老外耸耸肩摊开双手。 “你！”安然狠狠的白了眼胡六安。 他们沿着小巷往码头方向走去，忽然间胡六安闻到股浓浓的味道，说香也好说不香也好，反正就是与众不同的味道。 “土耳其人烤肉，我吃过，就是味重点，味道还是不错的，还便宜。算啦，饶你一回，让你省点钱，咱就不去吃海鲜大餐啦。”安然往店瞅着看看有没有空的座位。 “这～” “这什么这。”安然将胡六安推入店内。 安然点上两个热乎乎的土耳其烤肉夹面包（kebab),两盘现炸薯条，两杯冰镇可口可乐吃上喝上。 胡六安看着油腻满口的安然，霎那间不浮现出丝丝坏笑。 “干嘛？”安然下意识用纸巾拭去嘴角的油渍。 “没有没有干嘛。”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猪。” “一样，一样，我们都是猪。干杯，干杯。”胡六安拿起可乐笑着对着她。 叮铃铃铃，手机声打断他们的欢声笑语。 “喂。”胡六安一看手机居然是方雨婷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不语，传过来只是不均匀的呼吸声。 “喂，喂，喂，怎么啦！”胡六安急促的问着。 “我哥～” “怎么啦？” “他，他，他没了～” “啊！你在哪？” “在家里，哇哇～”方雨婷在手机那头大哭起来。 “我，马上来，不过我在genova 赶过来要点时间。”胡六安挂掉手机立刻就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阿然没有听到他们通话内容有点莫名其妙，匆匆赶上胡六安问道。 “威尼斯。” “干嘛？” “我去看看她。” “你这不是在考rec?” “我先去看看她再说。” “你，女朋友？”安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是女人的声音，轻声问道。 “朋友。”胡六安如今深深的自责着，方雨婷出这么大事，而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脸皮说是她的男朋友。 “你怎么去威尼斯？” “火车。” “什么时候才有火车从genova 到威尼斯，如果是转车的话，三四百公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威尼斯。”安然噼里啪啦的说一大通话。 “不知道。” “我开车过来的，我送你去吧。” “这么远？” “走吧。”安然看着远方人潮拥挤的码头，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本来你是来genova 玩，我，我～” “没事，你是我未来的老板，我得对你好一点，不然的话到时候你不要我怎么办？”安然努力的挤出点幽默，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 “和你说着玩呢，看你紧张的样子，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啦？” “她哥死了。” “啊，不好意思啊，怎么死的？往这走，我车停在那。” “我也不知道，好久没联系。” 安然听到胡六安这么说，紧绷着的神情倒是稍稍缓解些。 汽车，很快就驶出停车场。 “你就不打电话安慰安慰你的女朋友？”安然看着神色恍惚的胡六安，特意挑出话题打破沉默的尴尬。 “不要了，谢谢你啊。” “你谢我干嘛？你得去关心你的女朋友啊，你这么笨，我就奇怪，你女朋友怎么会看上你？” “说什么呢，等到那再说吧。”胡六安微微叹口气，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烟抽想想放回去。 “没事，你抽烟，没事。” “不抽啦，习惯动作，到时候把车满满都是烟味，你还不得揍我？”胡六安也挤出点笑容转移话题。 “我是温柔的女人，好不好？” “好好好。”可胡六安接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空气里又开始弥漫着沉默。 安然看着心事重重的胡六安，放歌曲舒缓舒缓气氛，哪料到却是应景的任齐贤唱的歌《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 相处太难。不是你的， 就别再勉强～～》 汽车在市区加满油便直奔高速。一路上他们心不在焉，有句没句家里长家里短的聊着天。 差不多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标着mestre (梅斯特雷通过公路和自由桥的铁路与威尼斯中心相连)的路牌。 胡六安寻思片刻说“你帮我送到mestre 火车站。” “怎么，怕你女朋友误会？”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去威尼斯不仅还得开一段路，还不方便停车。你开这么久车，也累坏，我们去火车站那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去威尼斯坐火车就好。” “好吧，不过吃饭得你请客。”此刻，安然的笑容比晚霞还美。 “你呀，就是记得吃。”胡六安也报以会心的微笑。 “我不记着吃，难道我要记得你啊。”安然戛然而止，一抹绯红掠上脸颊。 “谢谢你。” “啧啧啧，不用谢，大不了以后你赚到钱多给我发点工资。老板。”阿安然缓过神来打趣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安然开下高速在城市里左转右弯终于找到火车站，他们随意找到个酒吧坐下来阿然点了两个夹生肉面包，两杯现榨橙汁。 “谢谢你。”胡六安咬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道。 “又来了，你烦不烦人呐。” “鲁迅说过呀，如果有人帮你忙，至少得说三声谢谢。”胡六安举着橙汁和安然干杯。 “你确定鲁迅说过？” “说过呀，鲁迅全集第三百六十五页第七行。” “好吧，你是我老板你说的算。那我回去，明天我还得上班。对了，你不问问你女朋友在哪，万一她在mestre 也不一定。” “你说的对。”胡六安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雨婷。 第43章 你这段时间很忙? “喂。”手机传来方雨婷微弱的声音。 “你在哪？”胡六安小心翼翼的说，怕惊起方雨婷的忧伤。 “我在住家。” “我已经在梅斯特里,这就坐火车过来。” “怎么这么快？”方雨婷知道从热那亚坐火车就算直达到梅斯特里也要五六个小时。 “我朋友送我梅斯特里火车站。” “你到码头的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了，我知道餐馆怎么走。” “餐馆卖了。”方雨婷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奈。 “啊。” “要不你到火车站外等我，我来接你。” “好的好的。”胡六安放下电话，急忙将剩下的面包塞入嘴里嚼着，差点被噎住涨红着脸。 “你急什么呀。你都到这了，也不差吃饭这一两分钟。”安然将胡六安的橙汁推在他面前。 “嗯嗯。”胡六安点点头拿起橙汁一饮而尽。 安然喝下最后一口橙汁就挥手告别转身离开，也没说话。 “谢谢你。”胡六安对着安然的背影说道。 “除了谢谢，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吧。”安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有。” 安然的脚步顿时停住。 “一路顺风。”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老板，快去找你的女朋友，她在等着你。”安然举起右手挥动着，依然是不回头，一直到驾车离去。 汽车在胡六安的目视之下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里，他也是轻轻的叹口气往火车站方向走去。 梅斯特里到威尼斯的火车班次很多，上车之后胡六安就和方雨婷说火车到达时间。 火车在胡六安的焦急等待中缓缓驶入威尼斯车站。 初夏的风吹起，居然让踏出车厢的胡六安抖了下寒颤。 胡六安放眼四望，终于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身影，一袭黑衣的方雨婷如夜幕下的柱子般的伫立着，眼神也是四处张望似乎也在寻找着他。 胡六安急忙挤过人群快步走到满脸忧愁的方雨婷面前。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瞬间泪崩，鼻子翕动，还是站着不动。 胡六安上前抱着她，热泪盈眶的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刷刷刷，站台上所有的人眼光齐齐投向他们，惊诧着他们的泪流满面。 “你哥不在，还有我。走吧，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胡六安轻轻拍着方雨婷的肩膀。 “下月初，嫂子打理好些事情就把我哥的骨灰带回国去，她说，不打算出来了。”方雨婷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方雨婷迷茫的眼神看着人群。 “那，你来我这那里，我买酒吧之后，我们一起做酒吧。李甲在帮我找住家，不过我还得要一个月在热那亚 考rec，要不到时你先去他家暂时住着，他是我朋友。” 胡六安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段。 “你陪我走走吧。”走到海边的方雨婷头微微低垂着说着。 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两人默默的走着，浪花拍击着海岸的声音如同他们心里的悲痛，不曾散去。 不知走了多久，方雨婷终于开口“我们去看看梅斯特里到热那亚火车班次。” “你嫂子不是下个月初才回去？”胡六安有点懵懵，暗想着她哥后事还没办好，她就想和他一起去热那亚 。 “我是，让你早点回去学校。” 胡六安有点尴尬，自己误会她的想法。 “你要好好读书，考到rec。等我嫂子回囯，我就来找你。”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愕然的神色，急忙解释着。 毕竟此刻不易欢笑，胡六安努力压抑着喜上眉梢的情绪抱着方雨婷。 胡六安的唇，轻轻地吻在方雨婷的额头，此时的她又开始抽啜着。 渐渐的，过往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好奇着为何她哭的如此久长。 “走吧。”胡六安轻轻拍下方雨婷的肩膀柔声细语的说着。 走着走着，饥饿感涌上胡六安的心头。 老外餐馆他们去了也看不懂菜单，于是乎他们走入间酒吧，买点夹肉面包边吃边说话。 “你这段时间很忙？”方雨婷看着胡六安说，希望他有双不会说谎的眼睛。 “都是我不好，我自私，我就关心自己办事业。我没找你联系，那是，那是，我，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胡六安努力不闪烁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又咋能让方雨婷相信。 “我哥走了，我嫂子也要回国了……”方雨婷眼神里闪过许许失落，呢喃着。 “我不会走。”胡六安紧紧抓住方雨婷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想家。” “如果你想回去散散心，和你嫂子一起回去，飞机票我买。”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怎么可能。” “真的，飞机票我买。” “我还欠我哥那么多钱，我怎么可以回去。” “你哥不是…” “嫂子也说过钱不要我还。钱，是我哥的辛苦钱，他走了，我怎能忍心不还，我要还钱给他们的孩子。” “钱，我们一起还。”胡六安此刻看着方雨婷的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一丝谎言。 “走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休息。我没事，你放心吧。”方雨婷喝完最后一口水，站了起来。 夜色下，他俩牵手踱着，慢慢踱到火车站，买上票时离火车出发就差几分钟。 他俩急步赶到站台，在火车门即将关闭之前胡六安跳上火车。 站台上挥手的方雨婷，在火车的轰鸣声渐渐消失在胡六安的视野里。 胡六安赶紧拿起手机拨打方雨婷的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过了十多分钟，胡六安安终于打通方雨婷的电话，霎那间他却是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喂。”电话那头的方雨婷终于打破沉默。 “在，你在家了吗？” “在，我和嫂子说着。” “那，你们说，你们说。” “你也眯会儿，一天跑来跑去也够累。”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胡六安还没来得及道别，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睡，在火车上胡六安是不敢睡，毕竟有钱和证件随身携带，万一丢了就麻烦大了。 无事可做，胡六安拿起手机，看到安然发过来的信息《都好吗？》。 第44章 你有病啊 《你到家了吗？》胡六安立即回复安然的信息。 《我又不是蜗牛。老板呀，你不看看过了多少小时？》安然的信息也是瞬间秒回复。 《我在回genova的火车上 》 《你也是疯了，这么大老远跑到威尼斯见你女朋友，就见几分钟。》 看到安然的信息，胡六安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怎么不多安慰安慰你女朋友，久别重逢嘛》安然又立即发来另条信息。 《我得赶回去读书，不然的话我跟不上》 《其实…》 《其实什么，大小姐你卖什么关子》 《我有rec》 《你不早说！》 《酒吧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用别人的rec开酒吧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最近要照顾你女朋友，没有精力和时间学习的话，我的rec 可以借给你用》安然噼里啪啦的打出一大堆文字。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 《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 《和你一样漂亮》 《呵呵，老板也会哄人开心》 《真的，我说真的》 《好好好，那么漂亮的安然要睡了，晚安老板》 《安》胡六安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休息，刹那间脑海却浮出安然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胡六安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和住家来回繁复，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每天，胡六安都会打电话和方雨婷聊聊天气变化，日常生活，诸如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就是没有聊他们的未来。 当然，方雨婷还没从失去亲人的痛苦里走出来，他们也不会聊风花雪月。 安然也是时不时打电话给他，聊的都与酒吧有关事项，让他没事去附近酒吧坐坐，多看多学。 月初，午后。胡六安一如既往的打电话给方雨婷问候。 “嫂子明天的飞机回国。”电话那边脆弱的方雨婷的声音还是那么伤感。 “你送她到飞机场，还是…” “去飞机场的车，坐不下我。” “她几点的飞机？” “她八点从家出发，飞机一点到德国法兰克福转机到北京再到温州。” “那明天我过来接你，我和李甲说好的。” “不用了，你考过rec过来，我在这住几天，没事的。” “嗯。” “嫂子叫我，我去啦。” “去吧，去吧。”胡六安挂了电话又拾起题纲开始背诵，可半天也记不住什么，于是他决定到码头吹吹海风，轻松轻松心情。 初夏的午后，阳光和煦，自由的海鸥飞翔在海与岸之间。胡六安就这么吸着烟，没有目的的在人群里走着走着。 “阿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胡六安身后响起。 “魏小二！”胡六安转身惊喜的喊叫着。 “你怎么在这。”魏小二也是满满的惊喜，上过来就是给胡六安肩膀一拳。 “我在考rec，你们怎么在这。” “看来你真的想开酒吧。这是我大哥，叫，安哥。”魏小二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安哥。” “安哥。” “安哥。” 众人异口同声，带着微笑和胡六安打招呼。 “好好好。”胡六安伸过手和大家握握手。 魏小二看在眼里，很开心的样子。 “你送客人来这里？”胡六安心想也是如此，不过看到有六七个人有点奇怪。 魏小二也没说是不是，反而拉过胡六安侧旁轻声说“刀疤在找你。” “刀疤找到过我，让我继续跟他们干。”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月前。” “在哪？” “李甲那呀。” “刀疤就没说别的什么？” “没有啊，怎么了？” “vafacullo,江湖传闻你把从客人收的那些钱（偷渡费）全私吞了。”魏小二望着远方，满脸的嘲讽。 “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他m的还呆在意大利受苦受累？”胡六安接过魏小二递过来的烟，抽上。 “安哥，我怎么不会相信你。我就是觉得奇怪，刀疤明明早就找到你为什么又放出风声他在找你。” “讹传而已。” “希望如此。今天我带兄弟们来这看水族馆，旅游旅游，散散心。哪知在这里遇到你，走走走，我们喝酒去。”魏小二捶下胡六安的肩膀说道。 “去水族馆，我还没去过，大家一起去看看。”胡六安望着不远处的水族馆急步走去。 “你着什么急，你是无业游民，票我买，我买我买。”魏小二笑着一把拉住他。 “好，大老板，我不和你争。”胡六安也是笑着，毕竟是兄弟如此了解他。 genova 水族馆是欧洲第二大水族馆，水族箱中都还原了生物原本的生存环境，最大程度向游客展现其自然面貌。 他们排了半天的队才进入水族馆。 “阿安，你说呀开个酒吧起早摸黑能挣多少钱？不如，我们一起干，南霸天比十三刀分成好多了。”走着看着魏小二突然说道。 “不啦。你看呀，不管它曾经在大海里多么威风，还不是被关在小小的水箱里，失去自由。”胡六安指着水族箱里的大鲨鱼说道。 “大海里鲨鱼那么多，又有几条被捕？它，运气不好而已。” 胡六安也没继续说，他们往前走，走马观花的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胡六安打破沉默说道。 “有钱我就回国，买几间店铺什么都不干，收收租，没事打打麻将喝喝酒，过过神仙的日子。” “钱呀就像这青蛙一样，看着颜色如此绚丽，却是世上最毒的蛙。”胡六安指着箱里的金黄色箭蛙，对着魏小二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魏小二也是渐渐失去笑容。 一般来说游览水族馆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他们却是匆匆而过，毕竟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 走出水族馆，他们找个酒吧坐坐，叙叙旧。 “魏小三有什么消息？”胡六安坐下就问道。 “南霸天帮我找到律师，说本来得判七年，疏通关系一年后就可以出来。”魏小二吸口烟说道。 胡六安从包里掏出两张五百千里拉看看无人看他们，匆匆塞到魏小二手里。 “干嘛你？” “疏通关系的钱算我一份。” “你有病呀，没钱你买什么酒吧。”魏小二把钱推回给他。 第45章 如果我嫁给你多好 “你这是急用，拿去救魏小三，我不着急。”胡六安满脸都是诚恳的说。 “我的钱，如果哪天我被抓了，vafacullo,钱不就没了。你的钱你留着，哪天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找你，借点钱买烟抽，买酒喝。”魏小二笑着说，虽然笑容略有苦涩。 “no,no,no，乌鸦嘴,别乱说。”胡六安伸出食指对着魏小二的嘴左右晃动。 “不说不说，干杯干杯。” 时间在啤酒花之间不经意流逝，转眼又是分别时刻。 胡六安挥手作别魏小二他们，返身回住家继续读书。 终于，到了月初rec 考试，题纲胡六安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不过轮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忐忑不安。 心嘭砰猛跳着，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先前几个人都是顺利通过考试，笑容满面的出来，看来是个好兆头。 胡六安深深呼口气轻轻推开大门，走入带着微笑对着考官们打招呼“ciao，tutti (大家好）” 考试是口试，考官有仨，和教他的老师一排坐着说着什么。 出乎胡六安的意料，考试只是走走形式。 考官的第一个问题是冰箱里肉类和蔬菜可不可以混在一起放置。 问题很简单，就算教学老师不用口型提示他，胡六安也能回复正确说不可以。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消防，考官问电路起火可不可以用水浇灭。 胡六安当然回复不可以。 第三个问题更是简单。考官问胡六安，客人付款之后商家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张税务小票 。 胡六安毫不犹豫的说是。 “祝贺你。”考官的祝福也是平平淡淡。 《通过！》走出房门的胡六安兴奋不已，赶紧给阿然发信息。 《恭喜，老板，那我去上班啦，记得请客》 《ciao ciao (再见）》胡六安发完信息，立刻打电话给方雨婷报喜。 “我考到rec!\"胡六安挡不住的惊喜传向接起电话的方雨婷。 “你考到rec 啦。”方雨婷倒是没有什么惊喜，很是平静的说道。 “今天我过来接你？” “新老板让我帮帮他忙，说新来的跑堂不会做。”方雨婷迟顿片刻说道。 “那你得帮多久？” “你酒吧不是还没买过来嘛。” “也就这个月吧，我这就打电话让李甲的会计师约好notaio (公证人）写合同。” “你会做酒吧呀。” “卖我酒吧的老板说好的帮我做一个月。” “一个月你能学会酒吧的一切？”方雨婷疑问着。 “不是还有你嘛。” “餐馆酒吧和纯酒吧不一样，而且啊我的意大利话也不行。你得找个会做酒吧，会说意大利话的人。” “有啊，我有朋友，话挺好的，说过帮我忙。” “那我和老板说说，我争取早点过来。” “好，到时我过来接你。” “那我上班去，ciao ciao 。” “ciao ciao 。”胡六安放下手机，总觉得他和方雨婷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胡六安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去学校管理处领取各类证书： 《食品安全卫生证书》 《工作场所安生证书》 《预防火灾和灭火措施证书》 《税务管理证书》 《医疗急救证书》 这些证件都是开酒吧必不可少的证件。 胡六安走出学校，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住家收拾好行李，告别房东就往火车站走去。 天空是湛蓝的，阳光是明媚的，初夏的风是暖暖的，连空气都充满着希望的味道。 轰隆隆火车声，伴着胡六安的好心情到达米兰火车站，下车之后他买到回家的车票就返往站台走去。 突然，胡六安看到前方不远处人群里挤着个熟悉的身影。 苗苗，是苗苗！ 胡六安赶紧挤过人群走过去，可放眼望去人潮汹涌，哪有苗苗的迹影。 胡六安赶紧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她，可苗苗的手机却是处于关机状态。 没有，还是没有，胡六安的眼神继续搜寻人群几遍也没找到苗苗，他认定自己看花眼于是便放弃找寻往前走。 叮铃铃铃，胡六安接起手机却是熟悉的苗苗的声音“阿安，你找我干嘛？” “真的是你。” “你说什么呀。”苗苗被听的莫名其妙。 “苗苗，刚刚我看到你。” “你看到我？” “米兰大火车站呀。” “这么巧，我也去米兰大火车站，不过我都还没到地铁呢。你怎么啦，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你，你说你看到我？” “你去哪？”胡六安此时知道的的确确是自己认错人。 “我去reggio emilia。” “你去干嘛？” “打工呀，还能干啥。” “你家工场卖了？” “不是我家。” “那也是你老公家。” “如果，如果我嫁给你多好。”苗苗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在哪！”胡六安焦虑万分的喊着，人群里所有的眼光都齐齐刷向他。 胡六安赶紧往旁侧无人处走去。 “你在哪，阿安。” “我在米兰大火车站等你。” “不要啦，你忙你的。” “我等你呀，我去车站侧面那个汉堡包店等你。” “嗯。” 胡六安放下手机急急沿着台阶往下走，走出大门左拐来到麦当劳外桌子上坐下来，点上烟抽着低着头看地上踱来踱去的鸽子，偶尔抬头看广场等着她的到来。 “阿安。”苗苗从胡六安身后轻声喊着。 胡六安立即站出来转身看到略带憔悴的苗苗。 “你坐，我去买汉堡。” “不了不了，我要去坐火车。”苗苗的眼神里充满着慌张。 “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 “不要骗我，是不是你老公打你。”胡六安突然看到她的手淤青着。 “没有，真的没有，我来就是看看你，我走了，阿安。”苗苗拉起行李就往火车站走。 “苗苗。”胡六安赶紧追上去。 啪的声，突然间从侧旁闪出个瘦小的男人，对着苗苗一个耳光重重甩过去。 胡六安立马冲上前对着男人准备一拳打过去。 第46章 和老公吵架的苖苗 “他是我老公。”苗苗急急挡住胡六安。 “好哇，难道你要逃走，原来是和他私奔，你这个烂标志！”马建雄捏着拳头看了眼胡六安，对着苗苗又不敢打下去，只能加大嗓门破口大骂。 “我没和他走。”苗苗连忙解释着。 “没有？你他m的骗鬼！你给我回去，看我不打死…”马建雄看到胡六安愤怒的眼神，就戛然而止。 “我们在这里碰到的，你嘴巴放干净点。”胡六安瞪着马建雄说。 “碰到？意大利这么大，你们这么巧会碰到，你们这对狗男女！”马建雄不敢骂胡六安，只能指着苗苗破口大骂。 “vafacullo,你胡说什么！”胡六安上前猛推一把马建雄。 “你是谁，我骂我老婆你管得着。”马建雄往后退几步，语气明显降下来。 “你别管我是谁，如果你敢动苗苗一个指头的话，我，会，杀了你。”胡六安犀利的眼神盯着马建雄，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们别吵了。”苗苗拉起行李箱就走。 “你给我回去！”马建雄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苗苗猛的甩开马建雄的手，继续往前走。 胡六安看在眼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 奇怪的是马建雄也没追上去，如广场边的路灯似的呆呆伫立着，任由苗苗消失在人群里。 “我去的是维罗纳，她去的是reggio emilia,你看，我们不同班次的火车。”胡六安拿着火车票对着马建雄解释着，想消除他对他们的误会。 马建雄冷冷的扫了眼胡六安，看也不看火车票，转身离开掏出手机往火车站方向边走打电话。 担忧马建雄在车站里找苗苗麻烦，急步跟上的胡六安隐约之间听到他跟人说到reggio emilia什么的 ，顿时悔不已自己无意中漏露苗苗的去行。 胡六安赶紧缓慢脚步和马建雄保持一点距离打电话通知苗苗。 可，铃声响半天还是无人应答。 情急之下，胡六安往车站右侧入口跑去，争取在马建雄之前找到苗苗。 胡六安在列车时刻表上查看到往reggio emilia 的火车在20号站台还有一分钟就要出发，迅速撒开腿两级两级台阶并着跑。 等到胡六安气喘吁吁的跑到候车大厅的时候。 站台上只有孤零零的马建雄弯着腰，双手按膝喘着气，头却是微抬怒视着刚刚离去的火车。 看来马建雄没找到人，暂时放下心来的胡六安想打电话给苗苗让她别在reggio emilia 下车，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那对她不利，可她的手机此时却是关机状态。 火车失去迹影，站台上的马建雄呼着重气边打电话边往回走，眼光在候车大厅四处找寻着苗苗的踪迹。 胡六安则藏在拥挤的人群中远远的跟着马建雄走，直到他走出火车站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返回侯车大厅的胡六安看到往维罗纳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去卫生间方便，顺便洗把脸。 等胡六安出来，在站台边却差点和人撞个满怀。 “苗苗！”胡六安惊讶喊出声。 苗苗没有搭话，却是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 “你老公他走了。” “哦。”苗苗松了口气。 “你怎没上火车？” “我看到他找过来，我就躲到女厕所。” “你别去reggio emilia 。” “为什么，我和工场老板说好今天过去，做细活的，省力点。” “你老公知道你在reggio emilia,会找到你。你们，你们真的要到了分手的地步，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我又没说。” “对不起啊，我说话没经过大脑，我说的。本来我是想和你老公解释…” “说了就说了呗，reggio emilia 那么大，他又怎么能找到我。” “他打你？”胡六安看着苗苗手臂上的淤青，关切问道。 苗苗没有说话，瞬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八蛋！”胡六安攥紧拳头怒气冲冲的说道。 “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命。我离开他了，我也不计较了。他也是命苦之人，小时候三天两头被他爸打的淤青红肿，长大之后也变成和他爸爸一样喜欢打人。”苗苗叹口气说道。 “如果你去reggio emilia 的话，工场老板他们都熟悉，只要你老公打听打听肯定能找到你。” “找到又怎样，他是他，我是我。在别人的工场他还，还敢乱来～”苗苗说是这么说，可眼神里都充满恐惧的感觉。 “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工场多的是，不一定就要去reggio emilia 。你打电话问问你朋友，应该不难找工。” 苗苗听胡六安这么说拿出手机开机，准备打电话给以前的工友们帮忙找工。 突然间，叮铃铃她的手机响起，她看下手机犹豫片刻接起电话。 “我错了，苗苗，回家吧。”马建雄在手机那端柔声说道。 “建雄，每次你打人之后都是这样，然后你喝酒之后又打人。我们，还是分开段时间，大家冷静冷静一下，对你我都好。”苗苗尽量坏话好说。 “我看你就是没有忘记你的旧相好，明明你就是去私奔，还他m的为自己找理由。”马建雄的语气突变。 “建雄，你看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你又喝了多少（酒），喝，喝，喝，你把工场都喝没了还喝！”苗苗说着说着也升高腔调。 “烂标志，你给我滚回来！”马建雄大声咆哮着。 “你看你，又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不要以为你逃到reggio emilia 我就找不到你，烂标志，被我找到，我他m的杀了你！” 苗苗不想再听马建雄说话，立马就关机不再理会他。 去还是不去reggio emilia ，苗苗陷入迷茫。 “要不，你和我走？”胡六安沉思许久打破沉默。 第47章 带着苗苗去李甲餐馆 苗苗惊诧的眼神，瞬间斜向胡六安。 “不是的，不是的，苗苗你别误会。”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苗苗看着胡六安，想听他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说一时半会你找不到工作，你如果要是没地方可去的话和我一起去我朋友那里，等，等，等你找到工作再说。我这就打电话和他朋友说一下～”胡六安的脸霎那间红的如天边的晚霞，绯红绯红的。 “不啦，谢谢你，阿安，你是好人。” “谢什么呢，如果当初没有你的话，我还不知道流落在哪个街头。” “当初，（人的一生）有几个当初。”苗苗的眼角闪起泪花。 “走吧。”胡六安顺手拉过苗苗的行李箱。 “这样不好啦，会让人说话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胡六安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我是结过婚的女人，你还是小伙子。” “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私奔。我的意思是你到我朋友餐馆那休息会，慢慢找工作，找个好的工场，到时候我送你走。对了我还得和老板说一下。”胡六安说着就打电话给李甲。 李甲也没问什么缘由，就答应可以让苗苗住几天。 在欧洲的华人，如此的互助是很正常的行为。 苗苗的内心被胡八安说的毫无主张，去还是不去无法抉择，可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我还是不去了。”一路纠结的苗苗在车厢前停下脚步。 “走啦。”不由分说胡六安提着她的行李箱准备上车。 “我还没买票。”苗苗为自己找出借口。 “上车补，快点，火车要开了。”站在车厢里的胡六安急忙喊着她。 行李箱在胡六安手中，无奈之下苗苗只能走上车厢。 火车驶进车站，驶向苗苗未知的远方。 两人坐在一起，却是莫名的尴尬，眼光偶尔交织瞬间又散开，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酒吧什么时候开？”终于苗苗开口说道。 “我这就去写合同，不是月底就是下月初。” “真好。” “好什么呀，是公是婆都不知道。” “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事难到你。你看你才几个月，意大利话都说的这么顺溜，rec都考过来了。” “哪有什么聪明，都是死记硬背，你是没时间不然你也行。” “我哪行，看到意大利字我就头疼。对了，阿安，你有没有女朋友？” “有。” “她会不会误会，我们…” “她在威尼斯。” “酒吧，你一个人开？” “我女朋友还有点事，过几天来。” 他们就这么聊着聊着，聊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深入问起对方他们分手之后的情感经历。 “安老板，你到哪了？”安然的电话打断他们的交谈。 “还有半小时火车到站。” “好的，那我来接你。” “不麻烦你啦，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好。” “你们？” “还有我朋友。” “你朋友来玩啊，我来接你们，放心吧，我不收你们钱。”安然笑着挂断电话。 “你，女朋友？”苗苗有点好奇胡八安说她女朋友在威尼斯，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女人。 “不是女朋友，这个是朋友，朋友，朋友朋友。”胡六安赶紧解释着，脸又红了。 “看你急的，你这是和我解释还是和你自己解释呀。”苗苗看到胡六安的窘相也把自己的忧伤暂时忘却，差点笑出来。 “没有急，没有急。”胡六安也是尴尬的微笑着。 火车在他们的谈笑间到达城市的车站，胡六安帮苗苗将行李提下车看到满脸惊讶的安然赶紧解释着“我朋友，苗苗。” “你好，我，安然。”安然瞬间恢复常态和苗苗打起招呼。 “你好美女，我和阿安以前一起做过工。”苗苗理了下自己有点凌乱的头发解释着。 “她是我师傅，教我做衣服，不然的话我到今天还在工场做杂工。”昔日时光顿时重现在胡六安的脑海里，他由衷的谢着苗苗，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说话。”苗苗也是微笑着看着胡六安。 “你徒弟呀，嘴可甜了，一不小心就会上他当。”安然看到苗苗无名指上的戒指立即就拽着她的胳膊走，仿佛姐妹重逢似的。 “不会的不会的，阿安人很好。要不，行李箱给我拿一个吧。”苗苗看到胡六安左手一个行李箱（她的）右手一个行李箱（他的），还背着背包，停下脚步说道。 “没事，没事。就这么几步路。”胡六安看到她俩有说有笑也是加快脚步跟上。 安然带着苗苗在火车站附近的电讯公司替她买张电话卡，就往住家开去。 李甲的住家，人来人往大家都习以为常，苗苗的到来也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安然和苗苗两人却是一见如故，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安然开始上班。 “去看看你酒吧？”苗苗拿出通讯录打了一大通招工电话之后找到胡六安问道。 “酒吧，还不是我的…” “带我去看看酒吧，见识见识。” “走。”胡六安也觉得两人相处一室有点尴尬。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城市，他们踱着步往着市中心走去。 “ciao.amico mio,hai cambiato amorosa,dove mia amica anna”（你好，我的朋友，你换女朋友了，哪里去了我的朋友安然）酒吧老板保罗看到胡八安和苗苗过来，远远就大声打招呼。 “amica,amica.(女性朋友）annavora （安然上班）。”走上前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bevete qualcosa，franco (胡六安外文名）。offero io per te anche be signorina .(你们喝点什么，franco.我请客，你和漂亮的小姐姐)”保罗堆满职业性的笑脸一边给客人倒酒一边对着胡六安他们说道。 苗苗是一点都没听懂，纳闷的看着胡六安。 第48章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grazie ，due spremute (两杯现榨橙汁）。”胡六安也不客气点好饮料。 接过橙汁之后胡六安纷纷和酒店里的熟客纷纷打招呼之后，和苗苗在酒吧外的桌椅上坐下来。 “老板请客。”胡六安说话多少有点炫耀的味道。 “哇，阿安，短短几个月时间你意大利语怎么学得这么厉害。”苗苗很是钦佩的看着胡六安。 “哪有，我就知道些就是简单的问候，说点什么正经事儿我就云里雾里的乱猜乱蒙。 “这个酒吧挺热闹的。”苗苗四处张望着。 “希望以后也是如此。”胡六安的眼里都是憧憬。 “肯定的啦，你人好，菩萨会保佑你发财的。”苗苗真心祝福着。 夜幕低垂，灯火通明，胡六安别过保罗和苗苗在广场上走走。 走到间珠宝店前，苗苗看到橱窗里金银首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胡六安看在眼里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看什么东西？”苗苗的眼神恋恋不舍的从金银首饰上收起。 “人多的地方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来，我们去那边说，人少。”胡六安把食指放在唇上，装着很神秘的样子指着广场中央灌木丛边的石凳说道。 “阿安，你搞什么鬼呀。”苗苗笑着跟着他走。 走到石凳边，胡六安说道“你闭上眼睛，许个愿。” “你有病呀。”苗苗笑着闭上眼睛。 “可以睁开眼了。” 苗苗缓缓睁开眼，那枚她曾经非常喜欢的蓝宝石戒指捏在胡六安的手中，对着她。 “给你的。”胡六安轻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惊讶不已的苗苗不住摇着头，喃着。 “真的，戒指送给你。”胡六安将戒指往前送一点。 “阿安，你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有老公。”苗苗摇着头轻声说道。 “你别误会你别误会，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为了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我，我，我有女朋友。”胡六安急忙解释道。 “送给你女朋友，多美的戒指。我们回去吧，谢谢你阿安。”苗苗听到胡六安这么说神情缓解下来，站起来往住家方向走去。 “我没考虑那么多，不好意思。”胡六安为自己的唐突有点后悔，想想男女也是送什么都可以，戒指可不能随便送。 “为什么你的女朋友不是安然？”苗苗走着走着突然问起。 “她是哥们。” “我觉得安然人挺好，对你也很好，而且呀她还那么漂亮，又会开车又会说意大利话。” “我有女朋友。” “知道，我只是这么说说。对了，我找到工作，就在mantova。我明早就过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直接到那里的火车。” “mantova，好像离这不远，要不明天我和安然送你过去。” “不麻烦安然啦，我们去火车站看看时刻表，要不要转车。” 火车站离广场也不远，他俩走着走着就到列车时刻表前。 胡六安也是奇怪明明他们说mantova 离这很近，可他在列车时刻表找半天也没找到。 胡六安对着售票员指着自己说“io (我），mantova 。” 售票员对胡六安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话，语速很快，他听得云里雾里，没懂。 无奈之下，他们便决定返回住家等安然下班，问问怎么去mantova 。 “坐火车得在维罗纳转，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个城市，那还有古罗马圆形竞技场，你们可以顺便去看看风景。”对这一带熟悉的安然说道。 “我去过维罗纳，朱丽叶故居就那个普普通通的阳台，一个旧兮兮的青铜像，没什么好看的。”苗苗倒是直言直语。 “人家想给你看的是背后的凄美爱情故事。”胡六安怕安然尴尬，打上圆场。 “什么爱的情的故事，又当不了饭吃。”苗苗不以为然的说着。 “坐火车转车麻烦，开车的话二十分钟就到mantova 。明天早点我送你们去，能赶回来上班。”安然想了想说道。 “不了不了，怎么总是麻烦你。”苗苗摇手说着。 “没有关系呀，你是安老板的师傅，他是我未来的老板，我当然得对你好点，不然的话他不要我怎么办？”安然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要的，要的，他敢不要你！”苗苗一语双关的看着胡六安。 “那就这样吧，明天七八点我们送你去mantova ，去年我在那做过工，不过也不是很熟悉城市。” “阿安，快点快点，打麻将打麻将，别有了女人就忘了正事。”李甲手敲打着木门喊着。 胡六安虽是有点点不情愿，可还是立马走过去陪李甲打麻将。 打完麻将，输点小钱的胡六安困得不行，倒床就睡。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胡六安才想起来昨夜居然没和方雨婷联系。 胡六安看看时间还早，心想方雨婷还在睡乡里，于是拿出手机给方雨婷谎编了信息《昨晚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动关机开不了机，这会儿又好了》 一直到他们出发前往mantova,方雨婷也没回复信息。 “你见过阿安的女朋友？”车子快开到mantova 的时候，苗苗突然问起安然。 “没有，连照片都没见过。” “阿安，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哦？”苗苗转身又问着胡六安。 “有，怎么没有！” “人呢？在哪在哪，你说，你说。”苗苗转过头坏笑着看着胡六安。 “在威尼斯。” “就算她在威尼斯，照片呢，照片总有吧。照片拿来，给我们看看你们的合影。”苗苗伸出手对着胡六安。 “没照片，我不拍照片的。” “你不拍照片，她总有拍照片吧。我看你就是吹牛，根本就没有女朋友！”苗苗激着胡六安。 叮呤呤声手机响起，胡六安看到显示是方雨婷，立即把手机对着她们嚷着“看看，女朋友，我女朋友的电话！” 第49章 别说你没吃到腥 “谁知道是真是假，你倒是接电话呀。”苗苗嘀咕着，看着胡六安，还是满脸的不信。 “喂。”胡六安特地柔软自己的声线对着电话那头的方雨婷说着。 “工作，我这星期做满，不做了。”方雨婷的语调有点低沉，似乎还没有从悲伤里走出来。 “那我下星期一来接你。” “嗯。你在干嘛？”方雨婷似乎听到胡六安身边女人交谈声。 “我送人去mantova 。” “你不是不做偷渡了？” “没有，我和朋友送人去工场上班。” “哦。那我出去买点东西，88。” “88。”胡六安话还没说完，方雨婷已经挂掉电话。 “安然你说，阿安和他女朋友就这么客客气气的聊天，平平淡淡的不像谈恋爱的样子。是不是？”苗苗对着安然说着。 “不知道，我咋知道。”安然微笑着装着专心开车。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八卦了呀。”胡六安笑着对苗苗说。 “哪有女人不八卦的，是不是？”苗苗依然是对着安然说。 “你打电话给你老板说我们二十分钟就到火车站。”安然赶紧岔开话题对着苗苗说道。 拿出手机的苗苗与工场老板联系，开着车的安然关注着路标，她俩暂时停下对胡六安的调侃。 到达火车站，联系到接她的工场老板，苗苗看了眼安然，对着胡六安说道“安然很好。” “知道，知道。” “没做（工）的时候过来玩。”安然对着离去的苗苗挥挥手告别。 看着苗苗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胡六安心情不再起波澜。 从今往后，他和苗苗之间，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未来。 “喂喂喂，走吧，别看了，她人都走了。”安然捅了下胡六安。 胡六安也不说话，转身和安然一起往回走。 “你，女朋友要来？”安然坐在车上纠结片刻问道。 “下个星期一。” “你什么时候写酒吧合同，月底？” “下个星期三，李甲昨天和我说提前写合同。下下个星期一我接过来做酒吧。” “住家合同你什么时候写？” “星期五，不过李甲帮我和房东说好住家房租从下个月开始算。” “那你女朋友来了，你俩自己做酒吧就可以，我就算了吧。再说，paolo也会帮你们做一个月，是不是？” “这个帮，你一定得帮，我的大小姐呀。没有你，我可不行，雨婷她也不行，意大利话不行。”胡六安合起双掌对着安然上下舞动着说。 “你不行了呀，难怪…”安然一语双关的坏笑着。 “不一样，不一样的不行。”胡六安也是尴尬的笑着。 “我是怕你女朋友到时候误会。” “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吧。她的心眼没那么小。” “你不知道恋爱中女人，心眼都是小的么？” “不会的，不会的。” “听听歌。”安然塞入磁带，车厢里缭绕着巫启贤的《太傻》，她跟着哼唱着: 痴痴地想了多少夜 我还是不了解 是什么让我们今天会分别 反正梦都是太匆匆 反正爱只能那么浓… 歌曲，他俩一首接着一首的听。话，他俩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突然间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尴尬的味道。 还没到家，李甲就打电话给胡六安说是住家房东可以提前给他钥匙。 “恭喜恭喜，你俩提早过二人世界。”安然微笑着，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早你个头，我得粉刷一下。” “你会粉刷？” “这有什么不会的，我呀，除了生孩子，别的什么的不会也得会。” “你努力努力，也许也会生孩子。”安然笑着说。 “不啦，我就不和你们女人抢。对了，阿泰怎么样？” “不知道。” “你们没联系？” “我姐夫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你姐呢？” “她去了那不勒斯做衣服。” “哎，好好的一个家庭，散了。”胡六安唏嘘不已，暗自有些愧疚，如果他没和刘国泰相遇，也许他们夫妻俩还是在一起过着日子。 “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存在一起，又不是爱。聚聚散散，大人没什么，习惯就好，就是苦了孩子。” 汽车在沉重的气氛中行驶着到达餐馆，胡六安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 “走，我带你去拿钥匙。”李甲看到胡六安就直接拽着他上车。 “怎么回事啊，今天就给我钥匙？” “房东要出去玩几天，提前给你钥匙。” “哦。” “这样啊，你和安然xx到天亮也没人吵你们，是不是？你小子艳福不浅，女人一个接一个送上门。”李甲的笑有点邪。 “我和她是朋友，没有那回事。” “兄弟啊，哪有不吃腥的猫。” “真的真的，我有女朋友，你见过的。她下个星期就来和我一起做酒吧。” “不是安然帮你做？也好也好，那她在我这里继续做。不过呀，不是我多管闲事，兄弟。安然长得不会比你女朋友差到哪去，而且她会做酒吧工，会开车，会说意大利话，如果你娶她，办事业不是稳稳当当的？”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李甲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有女朋友。”胡六安重复着说。 “你骗不了自己的，兄弟呀。你和安然天天在一起，你说，她是不是比你女朋友还女朋友？”李甲 “我们是哥们。” “你不要，给我，我肯定安然xx 功夫不错，够骚。是不是？”说着说着李甲又开始不正经，努力装作猥琐的样子。 “你让老板娘知道，还不扒了你的皮！” “哈哈。和你说着玩的，看你急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我李甲可没卑鄙到那个地步。不过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的话，那就不一样哦。”李甲继续笑着打趣着胡六安。 “嘿嘿。”胡六安挤出虚假的微笑。 “别说你没吃到腥，我不信。” “没有，真的没有。”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骗鬼呀，你。”李甲满脸都是不相信。 “真的，李哥我不骗你。” “真的没有？” “真的！” 第50章 生气的安然 谈及男人感兴趣的话题，李甲总是津津乐道。 很快，他们来到广场找到房东拿钥匙。 住家坐落在离酒吧不远的公寓二楼，走路也就三五分钟的路程。 房东早早就在房门口等着他们。 “franco(胡六安外国名）这样子，房子我们给你粉刷好，到时候你退租的时候要把房子刷好给我们。不然的话，房子就这样给你，墙其实也不脏。到时候你退租也不要粉刷好给我们。”房东看到胡六安就直说。 “不用刷，不用刷，我们自己刷墙。”李甲赶紧替胡六安回复。 胡六安赶紧点点头，对着房东说“好好好。” 房东交给胡六安钥匙之后就转身离去。 餐馆午餐结束，李甲招呼着工人们“下午，大家如果没事去帮安老板粉刷墙壁。” “当然可以，不过安老板到时候开酒吧，要请我们喝咖啡。”首先说可以的当然是安然。 “行行行，没问题，到时候大家都来喝咖啡。”胡六安满满都是欣慰。 来到胡六安的住家，大家先用纸板铺地，用报纸折起纸帽戴在头上，换上旧衣服，拿起滚刷干起活来。 “哪个是你们的房间？”拿着滚刷的三厨打趣着帮着刷墙的安然。 “别乱说，万一安老板的女朋友误会，看我不打死你。”安然佯怒，举着刷子假装要扔过去。 “别别别，我不乱说，不乱说。老板娘。”三厨摆着手，忍不住笑出声。 “你！”安然狠狠给三厨送去个白眼，扔下刷子，气呼呼的走出房门。 “哎呀，我惹祸上身。安老板，你的女人，你去追，追回来呀。”三厨笑着对着胡六安揶揄着。 “乱说，小心我揍你。”胡六安也是佯装捏起拳头对着三厨威胁着。 “怎么，夫妻双打？你女朋友跑了，还不去追…”三厨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刷着墙。 “还笑，还笑，玩笑归玩笑。下个星期一我女朋友来你别给我添乱，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胡六安也假装正儿八经的说道。 “真来？” “真来。” “放心啦，只要你请我们喝酒，我们都不会说的。”三厨坏笑着说。 “好好好，怕你了，今晚我去买几个披萨请大家喝酒，大家辛苦啦。”胡六安说着继续刷墙，眼神却时不时的瞟着门口，看看安然有没有回来。 快上班的时候大家都放下刷子，李甲载着工人们往餐馆去。 胡六安和其余的人是坐安然的车来，只能是走着去餐馆。 “你看你，这是你得罪女人的后果。”胡六安拍着三厨的肩膀，笑着说道。 “都是你害的，如果你说几句好话，安然能走吗？” 三厨话音未落，安然就开着车子停在他们前方。 三厨赶紧上车捅了下坐在身旁胡六安的腰，斜看着安然一眼，对着他努嘴。 “grazie 啦。”胡六安半天也找不出话来说，只能尴尬的挤出声谢谢。 安然也不理会胡六安，板着脸开着车左拐右弯的在城市里穿行。 下车之后等他人走之后，胡六安上前对着安然说“他们乱说，别放心上，别气别气。” “没气呀。不过我得离你远点，你女朋友误会，那你就麻烦大了。你的酒吧，我还是不做了，等会儿我跟老板说让他不要去找跑堂，我继续做。”安然阴沉着脸，如乌云密布。 “那哪行！”胡六安急着喊出声。 “我决定了。放心啦，到时候你有什么忙要帮，看在安老板你帅气的份上我还是会帮你的。”安然说话的时候努力挤出玩笑的口吻。 “可是～” “可什么啊，是你开酒吧不是我，做什么事最终还是靠你自己。再说了，有什么事老板（李甲）也会帮你。打打杀杀你都不怕，我想不通咋开个酒吧就这么胆小呢。”安然假装生气，吐着粗气。 “不是怕，我是～” “那，是什么？”安然看着胡六安的欲言又止，希望他能给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没什么，你说的对。”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安然的眼里闪过丝失落，默然不语走入餐馆。 胡六安跟着到厨房帮忙，看着油锅里翻腾着，一条条的春卷金黄酥脆。 如今的胡六安悟出当初的他不是笨手笨脚炸不好春卷，而是他内心一直抗拒在厨房里煎熬的生活。 正餐期过后，厨房里也不再忙碌，胡六安去买些披萨感谢大家的相助。 披萨店，走路去有点远，开着车的李甲问着胡六安“就你和你女朋友，两个人，酒吧工作能做的过去？” “我也强求不了安然帮我，我不是有时间就去酒吧看看生意么，其实呀做酒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倒倒酒，做做咖啡什么的又不要什么技术。”胡六安轻描淡写地说着，尽管内心还是有点忐忑。 谈话间，车子开到披萨店前。 披萨是意大利的传统美食，到处都是披萨店。 每家披萨店都是人来人往生意兴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家披萨店没生意关门。 胡六安走入店时，披萨早让老板装在打包盒里面等着。 胡六安订得是三个生火腿肉加蘑菇味的超大半米披萨，端在手里，从纸盒里透出的奶酪香味让他顿时饥肠辘辘。 还是热腾腾的披萨刚刚拿到厨房，工友们立即涌上来毫不客气的拿上吃上，不停点头称好。 没看到安然过来，胡六安赶紧去餐厅找她。 站在收银台后的安然正给客人们结账，她开心的和他们说笑着，笑容甜美如同春天的花儿绽放。 胡六安看在眼里也不上前打扰，远远的站着，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客人们离去。 “你们吃，我不饿。”安然依然微笑着，不过笑容有点蔫。 “你是主角，怎么能少了你。”胡六安真诚的微笑着。 “我哪是什么主角，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没有我，你们不也是粉刷的好好的。” “怎么会呢，你是我…”突然间，胡六安戛然而止。 “我是你什么呀。”安然右眼皮跳了一下，语气明显没有刚才的冰凉。 第51章 一场意外 “朋友，朋友，我们是朋友。”胡六安努力的说，让自己相信。 “嗯，我们是朋友。好吧，等老板娘出来我进去吃披萨。”安然声音还是那么柔和，不经意间眼神里却闪过丝丝些无奈。 等安然忙完收银台的工作，餐馆打烊之后李甲两夫妻出去有事，就让胡六安帮着关门。 工友们也打扫好卫生，在厨房里摆好酒水等着安然一起为胡六安庆祝。 安然的脚刚刚迈入厨房，胡六安早早就将块披萨送上，差点撞上她的鼻尖。 “干嘛你。”安然看着胡六安的窘样，哭笑不得。 “吃，你吃，你吃。”胡六安的手尴尬的伸着。 “你喂猪呀。”终于忍不住笑的安然接过披萨。 “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大厨举杯敬胡六安。 “托你吉言，干杯干杯。”胡六安一饮而尽。 “祝你妻妾成群，多子多福。”两杯酒下肚，不胜酒力的三厨也过来敬酒。 “还妻妾，你就这么贪心。”胡六安轻轻推了下三厨。 “我哪，哪，哪有这，这这福份。”三厨舌头打结，羡慕的眼神醉醺醺看着胡六安。 “恭喜发财，安老板。”对着走过来的胡六安，安然笑得很努力。 “老板老板，又老又古板。我，显老而已……”胡六安唇角微扬，捊下头发，头往右上一仰，重现经典的香港明星耍帅姿势。 “哈哈。”安然笑出声，一不小心手颤着将酒从杯里溅出溅在胡六安的衣袖。 “没事，没事，九九（酒酒）同心，好兆头。”胡六安笑着看着快乐的安然，心情舒畅。 “你看你自己都说你俩同了心，还不让我说。兄弟，你不够意思哈…”三厨眯着醉眼看着胡六安，呼着酒气，歪着嘴笑。 “走走走，回家睡觉，话还那么多。”胡六安扶着站不稳的三厨说。 大家见到三厨欢醉成如此，一起动手整理干净厨房回住家去。 如同每天下班那样，胡六安拿起挎包准备发信息给方雨婷问好。（各餐馆下班时间不一，如果还在忙碌，打电话有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胡六安找遍包里里外外，将手伸入衣服一个个口袋找寻着。 “你找什么？”安然看到胡六安手忙脚乱赶紧问起。 “我的手机。” 安然立即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手机在响却是无人接听。 “手机会不会掉落在你车里？”胡六安记得他和三厨是坐安然的车从新住家回来。 “我们去看看。” 胡六安关上餐馆大门，扶着三厨到安然的车旁。 安然打通胡六安的手机，铃声却不在汽里响起。 “手机会不会掉在我住家？”除了住家，汽车，餐馆，胡六安没去过哪，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丢失手机。 “先送他回住家，我们去你住家。”安然看了看瘫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的三厨说着。 安然打电话给工友们下楼，胡六安费着劲和工友将三厨扶到住家躺在床上，就返身下楼坐车住家方向开去。。 汽车快开到住家，突然间，前方一片漆黑，停电了！ “vaffanculo。我到意大利这么久，从来没停过电，怎么偏偏今天停电。没有手电筒怎么找手机？”望着夜幕下的漆黑，胡六安不禁牢骚满腹。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啊。手机响了有铃声，你房间那么空荡荡的，怎么会找不到？” “也是也是。”胡六安尴尬的笑着。 摸出钥匙，胡六安借助安然打开手机屏幕的微光打开住家大门。 安然立即拨通胡六安的电话。 叮铃铃，铃声从屋内某个角落响起。 胡六安暗自松口气往前走，庆幸着手机没丢。 一个人站在门口，漆黑的夜让安然有点害怕，她就跟着胡六安走进屋。 突然间，啊呀声安然尖叫着，一不小心脚底打绊人往前摔。 急忙转身的胡六安，左手下意识瞬间伸出扶向左侧的安然。 霎那间，胡六安心跳加速。 胡六安的手，不偏不倚，抓住安然柔软的大奶，呯呯心跳的地方！ 站稳脚跟，面红耳赤的安然也是惊慌失措，没有移动身体，任由胡六安的手触摸自己急促的心跳。 被女人身体的诱惑冲昏头脑的胡六安没有松手，反而凑上唇去。 感受到胡六安急促的呼吸声，安然没有躲避，反而慢慢的闭上眼睛。 等待着，等待着期盼的爱情临来。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在空荡的的房间里特别刺耳。 “你女朋友的电话，去接，万一有什么急事。”黑暗中，莹着泪花的安然轻轻推开胡六安，轻轻说道。 “对不起。”霎那间清醒过来的胡六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真心道歉着。 “一场意外，不必挂在心上。”安然忍住心中的痛楚，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喂。”胡六安接起电话，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方雨婷话音有点急躁，有点不爽。 “中午刷墙的时候手机我忘在住家，这不刚刚过来来拿。”胡六安此刻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 “住家钥匙，房东给你了？” “给了。” “那你忙，后天不要来接我，还是我自己坐车过去吧” “你不是下个星期一来？” “老板找到新跑堂，说好的，明天做完我不做啦。” “你行李多，还是我来接你。” “好，我还有点事，拜拜。”方雨婷匆匆挂掉电话。 突然间，窗外的路灯亮起。 微弱的灯光透入屋内，四处不再是漆黑一片。 胡六安看到走到门口的安然，没有说话，慢慢跟着走过去。 回去路上，安然没有放音乐，彼此之间也没有说话，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一直到住家，胡六安还是没有勇气和安然搭讪，稍稍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 长长的呼口气，胡六安闭上眼睛，眼前立即浮出安然的笑脸。 霎那间的胡六安惊惶不止，睁开眼暗自叨念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睡不着胡六安，干脆又起来坐在床边从包里掏出个五百里拉硬币抛起。 胡六安不停的念着“人头，人头，人头。” 第52章 安然要离开 铛的声响，硬币摇摇晃晃之后终于躺在地上。 胡六安急忙上去观看，他在心里早就默默做好选择，人头是安然，数字是方雨婷。 事与愿违，硬币朝上的不是人头，是数字！ 有些失望的胡六安拾起硬币躺回床上，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雨婷。 “喂。” “你事办好了？”胡六安一边打电话一边翻转着硬币。 “我在整理行李，我给你买了条围巾，咖啡色的lv。”方雨婷心情好像平静一些许多。 “那么贵，花那钱干嘛。”胡六安嘴是那么说，不过心情却是稍稍好转。 “做酒吧，穿好点嘛。那就这么说，我继续理行李。”没等胡六安回复方雨婷又是立即挂断电话。 躺在床上的胡六安辗转反侧，不知过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胡六安醒来的时候，住家早无一人。 胡六安赶紧穿好衣服去餐馆，准备给安然为自己昨晚上的行为道歉。 李甲一看到胡六安就真的喊到旁边问道“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谁？” “安然今天早上回工（辞职）啦，她说在mantova 找到工作，我还以为她帮你做酒吧。”李甲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我不知道，我去问问她。”胡六安有点心虚，心想着安然是不是为昨晚的事生气而做出的决定。 正餐期还没开始，安然在擦拭着桌椅，胡六安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安然抬起头瞟了他一眼说“老板告诉你啦，我让他别说的。” “对不起啊。” “你说对不起干嘛，与你无关。我朋友新开的餐馆， 让我过去帮忙。”安然继续弯着腰低头拭着椅子。 “我～” “自己选择的东西，就要去珍惜。祝福你们。”安然直起腰杆，脱下手套对着胡六安伸过手。 胡六安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也只能是无奈的握着安然的手。 “我还没擦完椅子。”安然抽回手继续戴上手套拭着木椅，即使手中的木椅至少已经拭过七遍。 失落的胡六安只能转身去厨房帮忙。 下班的时候安然直接走回住家，没有和胡六安打招呼。 胡六安呆呆的看着她远去，一动不动直到李甲过来带他去旧货店看看有什么好买。 店铺角落，靠墙摆放着几个半新不旧的床架，几个渗出黄渍的床堑。 李甲上前看了看双人床架说“这个好，差不多还是新的。” “嗯。”胡六安又去挑了个单人床架。 “你女朋友来，你们还分床睡？兄弟。”李甲邪笑着。 “万一来工人，多少的备着张床。”胡六安知道李甲的嘴荤，不顺着他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出来。 “那单人床垫就这里拿个算了，反正是给工人睡，你们自己睡的床垫我带你去家具店那买，他是我的老客人会打折给你。” “那么单人床垫也去那买算了。” “能省还是省。不瞒你说，你们睡的床架床垫我还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嘿嘿。”李甲笑的有些尴尬。 “没事，没事，我们去买新的。” “那你看看还有什么家具要买？” “家具用不着，不急，反正我们整天都在酒吧，有床睡就好。对了，哪有卖煤气灶？”胡六安在旧货店逛了一圈说道。 “煤气灶coop旁边就有卖，锅碗瓢盆调羹叉子还有刀什么都有。你也真是的，餐馆这么近，你还做什么饭，来餐馆吃就好，多双筷子多个碗而已。” “总不能天天麻烦你，李哥。” “兄弟嘛，哪有什么麻不麻烦。那我们这就去买东西。”李甲说完就和老板讨价还价。 “三百千里拉，你看这床架质量好，而且看上去还是新的。”旧货店老板漫天要价。 “五十千里拉。”李甲给他来个断头杀。 “朋友，这这这这这也太少了。”旧货店老板假装很为难的样子。 “六十千里拉。”李甲稍稍加价。 “bruce lee(李小龙，在意大利最家喻户晓的华人），八十千里拉，怎么样。”旧货店老板对着李甲伸出手。 “okay。”李甲和他握手同意。 付钱之后胡六安就和李甲抬着床架装车，去家俱店买上俩新床垫运回住家。 然后李甲又带着胡六安。又去灶具店订购煤气灶（含水工运送到家，接通煤气管道。意大利接通煤气管道需要有证水工安装） 一切安顺，又到上班时间，胡六安和李甲返回餐馆。 胡六安立即就去餐厅找到安然问“你真要走？” “大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呀。哪工资高我去哪，不很正常吗？”安然微微一笑，漾出俩酒窝，很倾城。 “他们给你多少工资我也给你多少。”胡六安急忙说道。 “怎么你和老板（李甲）抢（我）呀，你就不怕他生气。再说我是做跑堂，不是做酒吧的，我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得知道我是谁。对你来说，我值不了那么多。”安然一语双关的说着。 胡六安也是听明白安然的言外之意，而方雨婷与安然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 而胡六安，从感情上他无从抉择，从道义上必须选择方雨婷。 释然之后的胡六安虽有千万个不舍，还是决定与安然做道别“到时候，你有时间来看我。” “当然，只要我到你酒吧白吃白喝，你女朋友别赶我出去就好。”安然勉强笑着打趣着好似天高云淡的样子，不过眼睛还是不停眨动，努力着不让眼角泛起的涟漪流落。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 “你不会，你女朋友会呀。” “她也不会，不会的。” “和你说着玩的，大哥，看你紧张的样子。”安然转身去拿抹布重复擦一尘不染的柜台。 看在眼里，胡六安也只能知趣的去厨房里帮忙。 下班之后，胡六安还想找安然说说话。 李甲却是早早就过来和他打招呼“阿安，晚上打麻将，你走就凑不成桌啦。” “好好好。”胡六安对着李甲应付着说，眼睛却是默默的看着安然离去。 第53章 祝你发财 陪人打麻将，心不在焉，手气不好的胡六安打了几圈麻将总是输。 总算轮到胡六安做庄，手气似乎扭转过来，不一会牌他手中的牌就成清一色筒子，胡《《二筒》《五筒》和《八筒》。 胡六安心跳加快，暗想着只要胡这把牌就能扭输为赢。 对家三厨沉思半天，啪的声打出张《八筒》在桌上。 “胡了！”胡六安兴奋的推倒牌。 “捉头，截胡，我先胡牌，哈哈。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是真的，你看你，女朋友要来，平日里的手气都哪去了。”上家的李甲拿出手中的八筒，叭的声拍在桌上，激动不已的说道。 “输钱总是简单，想赢太难，不是你的， 就别再勉强～”胡六安苦笑着，哼唱起改编歌。 “如果让我找到女朋友，天天我输钱，我，我，我都他m的乐意！”三厨叼着烟一边洗牌一边说，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心酸的，眼角居然泛着泪花。 “你这小子就是嘴巴嚷嚷，那么多女跑堂来过，也没见过你追过谁。”李甲一边洗牌一边刁着烟说着。 “我，我什么都没有，谁会看上我。你们说说，安然她看过我一眼么。”三厨苦着脸说。 胡六安听到安然这两字，不禁感慨万千，双手扶着麻将牌，半天也不去抓牌。 “阿安，我打的是《八万》，该你了。”李甲催促着。 “喔，喔，喔。”胡八安伸手抓张牌打出去。 打完一圈麻将，胡六安借故晕头就让二厨接上打麻将，他准备去找安然聊聊。 笃笃笃，胡六安敲着安然的房门。 “安然她睡啦。”女跑堂徐安乐探出头看到胡六安说道。 “哦哦。”胡六安只能转身离开。 坐在床边，胡六安点上根烟，任由烟雾弥漫双眼。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vafacullo,在欧洲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脸色铁青的大厨走入房大声嚷着，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他人说。 “你打麻将输了？”尽管胡六安如此怅然若失，看到大厨激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情场失意赌场得意，vafacullo,假的，都是假的！”大厨嘶喊着。 “怎么啦，大厨。” “她被人打了。” “谁？” “那个标子！” “谁呀？” “我老婆！被她老板娘打了～” “vafacullo，敢打人，我们找她去！”胡六安瞬间站起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他还是有的。 “那个标子和老板睡在一起，被老板娘带人抓住打死活该！” “哦哦。”胡六安误会大厨的话，有点尴尬，又坐回床边。 “不知羞耻的标子，还骂我没本事，没钱。他m的我打死她！”大厨不断的喘着粗气。 “大厨，你不是说过女人算什么东西，咱有钱，还怕找不到女人，是不是？”看到大厨火气很大，胡六安赶紧劝说。 话音未落，胡六安意外看到门口的安然投来惊诧的眼神，他赶紧上前问道“你不是睡了？” “没有。” “徐安乐说你睡了。” “她和你说着玩的。” “我刚才…”胡六安想解释自己说的话。 “没有什么，我就是过来和你说，过会儿我就走。” “你不是说明天走？” “我朋友让我早点过去。”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危险…” “安哥呀，mantova 离这又不远，我开车去又不是坐车，危什么险。”安然瞥了眼胡六安说道。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mantova？” “三更半夜你跟我一起去我朋友家，你说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是什么关系？” “送你到mantova,我，我直接坐车去威尼斯。” “算啦，大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好好休息明天去接你的女朋友。” “那你什么时候走？”胡六安知道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便不再坚持。 “adesso (现在）。” “我送你。”胡六安迟疑片刻说道。 “好呀，你帮我拿重的行李箱。”安然的笑像朵绚丽的塑料花，就算假，依然很美。 趁着安然转身与众人一一道别的时候，徐安乐过来和胡六安悄悄说“安然让我说她睡的，不好意思哈。” “没事。”胡六安远远的看着安然走入房间。 “走吧。”安然从房里推出来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对着胡六安说道。 “安然，我们来帮，帮？…，哎哟。”三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安乐掐了下胳膊，白了一眼。 三厨知趣的不再搭话。 胡六安上前提过大行李箱一起和安然慢慢往门外电梯走去。 到楼下，胡六安帮安然将行李箱装车。 “祝你发财，安老板。”安然看了眼胡六安骤然转身离去。 “安然。”胡六安脱口而出。 安然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祝你发财。”胡六安半天挤出话。 安然背对着胡六安，伸起右手左右挥动告别，拉开车门进入，缓缓驾车离去。 胡六安看着汽车在夜幕里消失，一直站着，不肯离去。 叮铃铃铃，胡六安看下手机是方雨婷打过来的电话。 “住家的家具买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明天我早点来接你。” “我想最后游一次威尼斯，你陪我。” “好。” “我想去玻璃岛，我想去彩色岛，我想吃墨鱼面…” “好。” “你怎么啦？”方雨婷感觉到胡六安有点与平日不一样，只有敷衍。 “我，我在住家楼下抽烟，可能有点受凉。”胡六安翕动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那快上楼，喝口热水早点休息。” “好，那我上去了。”胡六安挂断手机，抹去眼角的泪花。 回住家，胡六安没有坐电梯，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级一级台阶的走。 有些人，有些事，被胡六安一步一步走在身后。 上楼不久，躺在床上的胡六安给安然发信息《到了吗？》。 夜越来越深，安然也没回信息。 终于胡六安支撑不住睡着，直到清晨被闹钟叫醒。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掏出手机看过安然半夜三点的回复《到了》，打了个哈欠起床随意抹把脸就出门坐火车往威尼斯接方雨婷。 第54章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上车的时候胡六安给方雨婷发火车到mestri 时刻的信息，他不怎么喜欢在车厢里打电话。 一个人打电话，全车厢的人看着你，不礼貌，也不习惯。 方雨婷回复信息《我在和工友们在道别》。 胡六安拿着手机找到安然的电话号码，踯躅片刻又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眼睛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火车飞驰，离威尼斯越来越近，即将见到久违的女朋友，胡六安的心里却没有起大波澜。 当胡六安下车的霎那间，让他惊喜的是方雨婷居然捧着束鲜花在站台那端对他招手。 “这么浪漫。”急步走到方雨婷面前，胡六安看着花笑着说。 “好看不？”方雨婷的笑容比花还美。 “好看呀。” “她们送的。” “他们，谁呀？” “一起做工的姐妹呀，还能是谁？你又没有想起给我送花。”方雨婷看了眼手中的花，嘟着嘴说。 “会补上，会补上。”胡六安有点尴尬的说着。 “和你说着玩，你看你头发这么乱也不知道打点摩丝，这么邋遢，客人都让你吓哭。”方雨婷伸手撩了下胡六安蓬乱的头发。 “这几天忙，来不及，明天就去剃头。” 方雨婷将花递给胡六安。 “干嘛？”胡六安有点莫名其妙。 方雨婷没说话，从包里掏出lv围巾套在胡六安的脖子上，左右端详着。 “grazie （谢谢）啊。”一丝暖意涌上胡六安的心头。 “走啦。”方雨婷挎着胡六安的胳膊。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方雨婷是我女朋友！ 一路走，胡六安一路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肯定着自己的内心独白。 威尼斯的街道两旁布满琳琅满目的商店，华冠丽服的路人行走在古老的街道上，洋溢着人世间的繁华。 希望，如同湛蓝的海水在胡六安的心里荡漾着。 游览半天威尼斯，不知不觉已经是午饭时间。 “哪有吃墨鱼面的餐馆？”胡六安停住脚步，答应过方雨婷的事，他必须记得。 “别吃什么墨鱼面，我和你开玩笑呢。吃一顿面条好几百千里拉，还不如给你留着买衣服。等你赚到钱，带我来吃好不好？”方雨婷扯着胡六安往前走。 “管他呢，咱就奢侈一把。”胡六安继续放眼找寻着餐馆。 “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方雨婷白了眼胡六安，又狠狠的扯了一把他的衣袖。 “行行行，女朋友大人，你说的算，小的遵命就是。”胡六安双手作揖，笑容盈面。 此时对安然的那丝丝留恋，早被胡六安忘到九霄云外去。 胡六安的眼里，如今只有方雨婷。 走累了，他们在酒吧门口各自啃上个夹生火腿片面包，喝着可口可乐，看着人来人往。 “酒吧就我俩做工，能忙得过来？”方雨婷看着酒吧服务员们端着酒水在人群里穿梭，忙碌得不可开交，很是疑惑的看着胡六安。 “这里是威尼斯，生意当然好。我倒是希望我们酒吧生意也有这么兴隆。”胡六安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一切就是自己的未来。 “你说，你我的意大利话都不好，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工人？”方雨婷说道。 “酒吧老板保罗说好免费帮我们一个月，如果我们需要他还可以继续帮忙，毕竟他做那酒吧那么久，有感情。不过，我们要付工资的。” “那还好，我们去拿行李早点回家。” 他俩走过狭窄的巷道来到住家，上楼，告别众人，取走行李。 行李箱的齿轮在街道上吱吱作响，对方雨婷来说好似是对城市的告别。 依依不舍的方雨婷频频回头望着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的往昔有过他哥哥的音容笑貌。 火车缓缓驶出车站，加速行驶，驶向远方。 方雨婷不再回首，将过去深埋在心底。 天，渐渐变黑，夜幕降临，陪伴在她身旁的胡六安就是照亮她前行的月光，她的希望。 在火车上，走了一天，有点疲惫的方雨婷依偎在胡久安的肩膀上酣然入睡。 胡六安也不吵醒方雨婷，直到即将火车到站，才将她轻轻推醒，一起提着行李下车。 李甲早早就在站台等待他们，对着他们招手。 “ciao(你好）老板。”方雨婷看到李甲远远的挥手打招呼。 “你还不过来，安老板就让别的女人抢去了。”李甲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抢不走，抢不走。”胡六安赶紧解释着。 “抢就抢呗。”方雨婷笑的很自信。 李甲先送他们去餐馆，胡六安依旧去厨房帮忙，方雨婷也是闲不住去当跑堂。 “哇塞，这么漂亮。难怪安老板的眼里没有其他女人。”女跑堂徐安乐看到方雨婷如此美丽迷人，不禁惊叹着。 “他，还有女人喜欢啊。”方雨婷微笑着说，满脸洋溢都是喜悦。 “怎么没有？安…。”徐安乐戛然而止然而止，眼神躲闪不再说话。 “谁呀？” “安老板这么帅，哪个女人不喜欢？我也喜欢，就是呀他从来不看我一眼。”差点说出安然的名字，徐安乐赶紧改口打趣着自己，不让方雨婷继续追问下去。 “你也很漂亮啊。”方雨婷还是笑着说。 “对，我也漂亮。那我不要安老板，我要找个比他还要帅的人。哈哈。”徐安乐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会的，肯定会的。” “哈哈。” 欢声笑语之间，气氛霎那间变得非常融洽。 下班之后李甲将他俩送回家，帮忙将行李箱拿到屋内对着胡六安眨眼说道久别似新婚，保重身体呀，兄弟。” 胡六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笑不语。 羞红脸的方雨婷装作没听见，走来走去，打量着一个个房间。 等李甲走后，胡六安拖着行李箱到放着双人床的房间，支吾片刻说道“这，是你的房间。” “你呢，你睡哪？”方雨婷笑着说。 “那有张单人床。” “我睡这，你睡那？” “嘿嘿。” “真心话？”方雨婷右眉微扬，斜斜瞟着他笑。 “假的！” 第55章 干柴烈火 胡六安话音未落就匆匆上前准备亲方雨婷。 “臭死啦，洗澡，洗澡去。”方雨婷笑着推开胡六安。 “一起洗？”胡六安伸长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着她。 “休想！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啊。”方雨婷手指戳了戳胡六安的鼻子，转身从小皮箱里取出睡衣内衣内裤毛巾就去洗澡。 兴奋的胡六安吹着口哨将枕头摆好，还特意抚平床单上皱纹。 “怎么没洗发水沐浴露？”方雨婷在浴室里喊着。 “马上送来。”胡六安拿着东西急不可待的往浴室走去。 “放在地上，不许偷看。” 哗啦啦的流水声，如靡靡之音摄入耳，勾人心魄。 “好好好。”胡六安放下洗发水沐浴露，眼神还是忍不住偷偷瞄去，可浴室的玻璃蒸满水汽，只能是看了个寂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胡六安退出卫生间找出浴洗衣服坐在床边等待着。 吱嘎声，拿着浴巾擦拭头发的方雨婷走出来。 若隐若现的性感在浴衣里波澜起伏，霎那间胡六安心血澎湃，满脸赤红。 “你去洗啦。”方雨婷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侧过身子。 胡六安迫不及待的上前抱着她啃。 “你都是汗，去洗啦。我得吹干头发。”方雨婷的声音是如此温柔，差点醉了胡六安。 三下五除二，不到三分钟，胡六安在浴室里随便冲一下，头发湿漉漉的出来。 “我把你头发吹干，不然容易感冒。”方雨婷拿着吹风机晃了晃。 没椅子，心如鹿撞的胡六安赶紧坐在床沿，依在方雨婷身边陶醉在淡淡的体香之中。 呼呼呼，暖风阵阵吹起，撩起胡六安的头发。 吹风机怎么吹，也吹不散胡六安的心猿意马。手也禁不住不老实起来，游走在方雨婷的柔软地带。 “还没干啦。”方雨婷轻轻的打了下他的头。 “干了，干了。”胡六安骤然站起来抱住她，嘴堵住她的唇，任由吹风机落在床上。 干柴烈火，就这么在秋夜里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地上。 胡六安望着身边酣睡的方雨婷，想起昨夜的淋漓尽致，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 突然间，方雨婷睁开眼看到胡六安痴痴投过来的眼神，娇柔的说“喂，你还没看够呀。” “没有。”胡六安又是凑过去脸亲她。 “起来啦，我们去我们的酒吧看看。”方雨婷的唇轻轻的碰了下胡六安说道。 胡六安有点不情愿的起床，虽然此刻的他也是饥肠辘辘。 方雨婷略略打扮之后，胡六安牵着她的手往广场走到了酒吧。 “mamma mia(我的妈呀），che be ragazza,tua nuova fidanzata ？(多么漂亮的女孩，你新女朋友？）”酒吧老板保罗远远看到方雨婷不禁惊叹着。 “si,si,si （对）。”胡六安笑着说，幸福如天上飞来飞去的白鸽，无处安放。 “你还有旧女朋友？”方雨婷瞪着胡六安说着。 “哪有什么旧女朋友，那是李甲的女跑堂。”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此时的他脑海里闪过安然的影子，不过纵然而逝。 “我认识的？” “不是她，走了。” “哦。” “你喜欢哪个面包？”胡六安赶紧转移话题。 “巧克力。” “我也喜欢。”胡六安用手指指指两个巧克力面包，又点上两杯卡布奇诺。 保罗卖给胡六安酒吧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客人们都不知晓，也没人上来八卦他们。 吃着巧克力面包，方雨婷看着酒吧人来人往，很是心欢的说“很不错呀，安老板。” 胡六安听到安老板三个字，刹那间想起曾经的安然总是这么喊着她，不禁愣住半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门外。 “喂喂喂，你看哪个美女呢。”方雨婷推了下胡六安，把他失魂中推出来。 “没，没看。我想门口以后是不是可以加张桌子。”胡六安匆忙中揪出个理由掩饰自己的情绪，上前端过来两杯点缀着心型的卡布奇诺。 “哇塞。”方雨婷惊叹着，舍不得去搅拌卡布奇诺。 “你会不会打卡布奇诺？” “我打的不好看。”方雨婷终于端起杯小口品尝，微微点头赞许。 “到时候学，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李甲餐馆帮忙。”胡六安看了看手机说。 “每天都要去他那帮忙，你没事不如在酒吧里熟悉熟悉我们未来的客人不更好？” “保罗在公证书没做之前，不想让客人知道酒吧卖给我们。” “为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 “那走吧，去餐馆。”方雨婷站起来将杯子端到吧台。 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漫步大街小巷，来到餐馆。 “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水工打电话说他明天下午到你家去接煤气灶管道。到时候暖灶，你女朋友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啊？”李甲看到胡六安就嚷着走过来。 “我不会烧菜，在家都是我妈烧。”方雨婷有点不好意思的给胡六安抛个尴尬的眼神。 “我会我会，李哥你想吃什么和我说。” “说着玩的，兄弟。三点半，水工说三点半到你家，不过意大利人你也知道，说好的时间从来不会准时到。”李甲看到方雨婷的神情也不再继续打趣。 “我们到时候在家等他来。”说着胡六安就往厨房帮忙。 留在大堂帮忙的方雨婷看到个陌生的跑堂，和徐安乐悄声说“昨天我咋没见过她？” “新来的跑堂，安然听到你要来就逃了。”徐安乐笑嘻嘻的说，半似认真半似玩笑。 “逃走？” “不是啦，大家都说安然喜欢安老板，可安老板的眼里只有你。玩笑的啦，看你紧张的。”徐安乐看到方雨婷的脸渐渐失去笑容，赶紧改口为自己的多语后悔。 “很多女人喜欢他呀，说明他魅力大。好事好事。”方雨婷挤出尴尬的笑脸。 “没有没有，安然说她朋友开餐馆让她去帮忙。”徐安乐赶紧解释着。 第56章 你喜欢就好 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餐馆开始忙碌起来。 方雨婷和徐安乐也没时间聊天，就各做各的事情。 该点菜的去点菜，该上菜的去上菜。 一直到下班，方雨婷没有问起安然，徐安乐也没有提起安然，两人心照不宣就当是一场玩笑。 到家之后方雨婷还是忍不住盘问起胡六安“大家都说你和那什么安然有故事，你说来给我听听？”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我要和阿泰开打包店，安然就是阿泰的小姨子。我们在阿泰那见过，你也知道大家都喜欢八卦，不然的话多无聊。” “你有安然的电话号码吗？” “有呀。” “那你把她电话号码删了。” “干嘛删呀。” “你说她又不是你朋友，一个熟悉的人而已，删掉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方雨婷满脸挂着不高兴。 “我没紧张。”胡六安轻声说道，有点心虚。 “那还不删？” “好好好，删删删。”无奈之下胡六安拿出手机，在方雨婷的注视下删除安然的电话号码。 露出笑容的方雨婷立即搂着胡六安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胡六安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你，删了她的电话号码，不高兴？”方雨婷推开胡六安，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是的，一个电话号码嘛，删了就删了。我在想煤气灶弄好，我们就不用去李甲那蹭饭，每天让他送回家也麻烦。”情急之下胡六安赶紧搬出个合理的理由，装作风轻云淡的说。 “那我们今天不去帮他餐馆忙？” “跑堂不是来了吗，我和李甲说过不去餐馆。其实我在厨房也是打个下手，帮不上什么大忙。有时间我们还是去酒吧看看，熟悉熟悉我们未来的客人。” “嗯嗯。”方雨婷依偎在胡六安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又一个夜晚，他们在激情中度过。 他们醒来之后，阳光普照，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起床后，他们在家吃完早餐之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些食物和日常用品。 他俩提着满满的塑料袋，沿着广场边的廊道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商店，当然胡六安会时不时的偷看着擦肩而过的美女。 突然间，方雨婷的脚步停留在间橱窗面前，一件件珠宝首饰在阳光下耀着醉人的光芒。 “喜欢哪件首饰？”胡六安扫过眼橱房问道。 “我都喜欢，安老板。”方雨婷笑着看着胡六安说。 “那咱就买。” “买什么买，我就看看。”方雨婷推了把胡六安。 “这些首饰又不贵，才两三百千里拉。你挑一件，我送你。”胡六安看了看价钱说道。 “不要啦，咱有钱的时候再说。”方雨婷的眼神依依不舍离开那些诱人的璀璨。 “你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走啦，安老板。”方雨婷笑着推搡着他往前走。 回到家，方雨婷拿出硬面包横着切好涂上层蛋黄酱，撕开真空包装的火腿肉和洗过的沙拉菜夹在一起。 忽然间，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倒背着手，神色奇异的走在她面前。 “去去去，面包还没做好呢。”方雨婷依然笑着推开胡六安，可霎那间笑容被凝固。 盒子！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纸盒在胡六安摊开的手掌里，伸向方雨婷。 “什么哇。”看到盒盖上烫着行金字《damiani》，方雨婷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她还是希望从胡六安口中说出答案。 “送给你的。”胡六安笑着很轻松，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哇。”方雨婷笑的很灿烂，如春天绽放的桃花。 “你打开看。”胡六安依然微笑着，手依旧伸着向着她。 方雨婷放下手中的面包，用纸拭去手中的油腻（手摸过生火腿肉）从胡六安手中接过纸盒。 “打开。” 方雨婷斜瞄了眼胡六安，激动的心怦怦直跳，纸盒打开的瞬间她顿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颗璀璨的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耀着灼灼光芒！ “你喜欢吗？”胡六安略带磁性的嗓音，如同电影对白一般。 方雨婷拿着蓝宝石戒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爱不释手的左右端详着。 “你戴上看看。”胡六安轻轻按着方雨婷的手说道。 方雨婷慢慢将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热恋中），上下左右摆动着手指，欣赏着戒指各个角度的璀璨。 胡六安默默的看着方雨婷手中的戒指，往事突显，骤然间苗苗的笑容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戒指）什么时候买的呀？”方雨婷打断胡六安刹那间的思绪万千。 “以前呀。” “以前？” “我给我妈妈买的。”胡六安立即编出理由打消方雨婷的疑惑。 “那你给我戒指？” “你是我妈的儿媳妇，不给你给谁？”胡六安的眼神不再看着戒指，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方雨婷若隐若现的波涛汹涌。 “你干嘛呀，色眯眯的，去吃面包呀。”方雨婷笑着轻轻的推着他。 胡六安也不说话，凑上吻住她的嘴，又是一番云雨。 温存之后，方雨婷用肩膀挤了挤身旁胡六安问道“戒指多少钱买的？” “一个八翁。” “什么！” “真的是一个八翁里拉呀。” “你疯了呀，买这么贵的戒指。”方雨婷抬起手，爱不释手的端视着戴在无名指的戒指。 “你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不过还是省点，酒吧生意好不好还不知道，你还得学驾照，买车…” “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胡六安望着窗外的远方，飘浮的都是希望。 “你又不是在做偷渡，钱哪有这么好赚。” “做酒吧辛苦点，不过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啦。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你想的美，起来起来啦，吃了我们去酒吧看看。”坐起来方雨婷轻轻打了下胡六安。 “好，好，好。”满脸春风的胡六安笑着起床。 吃完面包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出门往酒吧走去。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是魏小二的电话。 第57章 老虎机 “喂。”胡六安接起魏小二的电话。 “安哥，你在哪呀。” “我在家呢。” “你的酒吧，什么时候开？” “下个星期，（买卖酒吧）合同还没写。” “酒吧什么时候开业告诉我，我一定过来捧场。” “你咋样，小二。” “我还不是一个样，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日子怎么过的。” “小心点。魏小三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一年，判一年。” “一年，很快就会过去。” “嗯，我去有事，记得什么时候开业告诉我。ciao ciao 。” “ciao ciao 。”胡六安挂断电话。 “谁？”方雨婷疑惑的看着胡六安。 “魏小二，以前一起做偷渡的。” “你不是不做偷渡了？” “当然！” “那他找你干嘛？” “问我酒吧什么时候开业。” “以后别和他联系，万一他有事连累着你。” “我们以前跟十三刀做偷渡，而他现在和南霸天一起。放心吧，不会连累到我们的。” “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点好。” 突然间，一阵寒风掠过，一片枯叶飘。 胡六安不禁打了个寒颤，暗自寻思着莫非这就是个不祥的预兆。 “怎么啦？”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面色苍白，急忙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也许着凉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广场胡六安看到酒吧前挤满着人。 生意如此火爆，地上铺满的那一片片的落叶，在胡六安眼里都是一张张一百千里拉，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胡六安不禁加快脚步和方雨婷往酒吧走去。 女人呜咽的哭泣声，从围观的人群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惊诧不已的胡六安挤上前看到个满头银发的老女人靠着椅子，泪流满面呆滞的眼神望着地面上的枯叶，不停抽泣着。 站在酒吧前的保罗没有往日的笑容，皱着眉头满满都是嫌弃的眼神看着女人。 “怎么回事？”挤到保罗身旁的胡六安用意大利语问道。 “她打老虎机把该付电费水费的钱都输光，哭着闹着说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很遗憾，但我又没逼着她打老虎机，她也不是小孩。对不对？”保罗耸耸肩膀双手摊开，很是冷漠的说道。 胡六安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女人，怜悯的心情油然而生，摸了摸口袋。 “你干嘛？”方雨婷一把拽住胡六安的胳膊。 “我…” “她把钱输光，你看这里站着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人伸出援手。你和她非亲非故，就算同情也轮不到你同情。”云雨婷继续死死拽着胡六安的胳膊。 胡六安被方雨婷这么一怼，顿时也是无言以对。 “不好意思，女士。如今结束了，请你离开，我还要做生意。”不耐烦的保罗忍不住上前对着老女人说道。 老女人依旧没有抬头，也不理会保罗，双手捂着脸哭着。 “女士，如果你还不离开，我叫宪兵。”保罗威胁着，语调上升着。 胡六安急忙扯了下保罗，微微摇头给他个眼色往侧旁说话。 保罗迟疑片刻，疑惑的眼神看着胡六安，跟着他走到酒吧另侧。 “如果你叫宪兵来，你也知道老虎机赌钱是非法的，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胡六安轻声说道。 “我也只是吓吓她，我也没那么傻。” “那…？”胡六安心想他迟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想知道保罗如何解决问题。 “她累了就会走，别理她。她又不是第一次哭，放心吧，下个月退休金领过来她还还会来。我去工作去，你们喝什么？” 胡六安叹了口气，跟着保罗走入酒吧。 出于好奇心，胡六安去吧台隔壁的老虎机间的生意怎么样。 胡六安偶尔也打老虎机，有输也有赢，但是他不着迷。 胡六安不明白，为何有些人会让老虎机着迷的丧失心智。 老虎机间，换气扇不停转，弥漫的还是浓浓的烟味。 每个人的脸都是铁青的，略带血丝的眼神都专注着屏幕移动的色彩斑斓，每一次按键声，声声如同毒药渗入肌肤，让人着迷其中，无法自拔。 “bonus (中奖），bonus！”突然有人从椅子上跳下，手舞足蹈的尖叫着，兴奋的脸酱红的如同猪肝那般。 有人欢喜有人忧，今天有人赢钱，有人输钱。 赢钱的人明天也许会输钱，输钱的人明天也许还会输钱。 不管怎样，玩老虎机最终的结果都是输钱，人，是斗不过电脑的。 那人赶紧去喊保罗过来，给他退下积分换钱。 “哇，luigi,今天你运气好，两个美利翁（两百万里拉，一万人民币）！”保罗笑呵呵的说道，玩老虎机不怕人赢钱，就怕没人玩。 等luigi接到那沓钱的时候，那群在酒吧前看女人哭泣的人都纷纷涌到吧台前。 luigi笑着对保罗说“两瓶proso (意大利类似香槟的起泡白葡萄酒），大家喝，我请客。” 嘭，嘭两声，保罗打开proso 一杯杯倒上摆放在柜台上。 “cin cin(干杯）。”酒吧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酒吧外女人的悲伤早已被众人忘却到九霄云外。 等到无人的时候，胡六安上前轻声问保罗“一下子被他赢了两个美利翁，老虎机公司过来结账不会输钱？” “没有人赢钱，谁玩老虎机？放心吧，他赢的钱今天不输回去，明天还会输回去，到最后全部还是送还给老虎机。老虎机挣的钱足够你付房租电费水费，还有工人的工资。franco,我的朋友。这样的话，吧台赚的钱都放你口袋里，还不满意？”保罗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笑着说道。 “老虎机赚这么多？”胡六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起码的，如果你晚上酒吧开迟点还会赚更多。不过，我们活着是为了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工作。是不是？” 胡六安笑而不答，心里想着老外就是懒，有钱也不知道赚。 “rossi 先生(姓氏，意大利人往往打招呼叫的都是对方的姓氏），你酒吧卖给他了？”从酒吧外走来个个子不高，壮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人看了眼胡六安问着保罗。 第58章 签酒吧买卖合同 “是的。他是个能干的年轻人。maresciallo(宪兵队长 ），你要杯咖啡？”保罗破例没有否认酒吧卖给胡六安。 “谢谢，保罗。”宪兵队长也不客气的说。 “咖啡，我请客。”胡六安赶紧说道。他没听懂maresciallo 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到保罗对客人尊重的态度，暗想客人也许有点不简单，不管怎样他想拉拢一下这个客人。 “不用啦。”保罗将胡六安递过来的零钱退回去。 “说好是我请客，就是我请客。”胡六安又把钱退回给保罗。 保罗也不推辞把钱收起来，说“谢谢。”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宪兵队长喝完咖啡，问着胡六安。 “franco 。” “谢谢你的咖啡，franco 。”宪兵队长对着胡六安伸过手来。 “buongiorno (早上好)signore（先生） mare… ”胡六安赶紧伸过手去，不过他记不住全maresciallo（宪兵队长）这个词。 “我是阿里桑德罗 。” “buongiorno,signore 阿里桑德罗。”胡六安刚刚还以为maresciallo 是他的名字。 “罗西先生 ,她输钱就闹，这也不好。下次你别让她进来打老虎机。”阿里桑德罗指了指门外依旧在哭泣的老女人对着保罗说。。 “以后，以后就是franco的事了，我退休我去中国旅行。”保罗笑着说道。 “哈哈，罗西先生旅途愉快。franco，谢谢你的咖啡。 我走了，再见。”阿里桑德罗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阿里桑德罗 的背影消失不见，胡六安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保罗 “marescia…是什么意思？” “就是宪兵队长。” “哦。” “你要和宪兵队长交朋友，以后你用得着他的时候多的是。” “谢谢，谢谢。这是肯定的。”胡六安频频点头同意。 “老虎机老板打电话说下午三点过来和你签合同，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分成？”保罗把胡六安喊到旁侧无人处说道。 “什么意思？” “要钱，他一年给你五个翁，老虎机收入五五分成。如果不要钱，你六他四。你自己看着办。”保罗用手势比划着，生怕胡六安听不懂。 “要钱，目前我们需要钱周转，明年再和他们分成。”方雨婷大概听明白，拽着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嗯。” 保罗听他俩说中文，听得满头雾水，耸耸肩膀，瘪瘪嘴说“qin qion qian (这是意大利人以为的中文，没有任何含义），我是一点都听不懂。” “钱，我们要钱。”胡六安也是做着数钱的手势说道。 “ok。下午见。franco 。”保罗转身忙碌去。 胡六安告别保罗之后也去找李甲，谈论老虎机合同必须还得他做翻译。 当然，晚餐期，胡六安和方雨婷也决定重返餐馆帮助。 互助，是华人在欧洲生存的基石。 时光匆匆，他俩在住家，酒吧，李甲餐馆之间反复往返。 终于，等到星期一，签酒吧合同的日子。 胡六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刮着脸，不留下一根胡子茬，打上摩丝特意穿上刚买的米色休闲西服。 此刻，胡六安和穿着米色风衣，略施粉黛的方雨婷，心情激动着时不时看着窗外。 终于，等待到李甲的到来，他陪伴他们去公证师那签酒吧买卖合同。 “怎么，你们今天去结婚？”李甲看到他俩正儿八经的模样不禁打趣道。 “差不多。”胡六安笑着说道。 就算此刻窗外的天空是阴霾笼罩，对他来说也像是久违的江南烟雨朦胧，一样的美。 李甲带着他们开车来到公证室的时候，保罗早早就笑容满面的等着他们。 对于保罗来说，此时的胡六安就是行走的里拉。 公证师坐在硕大的黑核桃木桌拿着公证书一张一张，面无表情嘀嘀咕咕念个不停，对胡六安来说就唐憎念经文那般，什么都听不懂。 终于，公证师念完放下公证书，往左看保罗一眼，往右看胡六安一眼，又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 公证师语速太快，声线太低沉，胡六安只听懂让他们去屋外做什么，没听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懵懵看着李甲。 “说好的，酒吧一百二十八个翁，明钱是二十个，十个翁黑钱付现金，剩下的分二十四期cambiale (分期付款）公证师的意思是你们私下交钱的时候去门外走廊，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李甲轻声说道。 胡六安站起来走出房门在走廊角落将钱交给保罗 ,数点之后俩人皆大欢喜回房间，去签好买卖合同。 “franco,从现在开始，酒吧是你们的了。”保罗笑着对着胡六安伸过手，笑容有点勉强。 “谢谢，谢谢。”胡六安握着保罗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保罗,你要帮他忙，对于酒吧的工作，他不懂。”李甲说道。 “一定，根据合同我也要帮franco做一个月的酒吧。酒吧对我来说就像我孩子一样，二十三年，不是短时间。”保罗说着说着眼角噙着泪花。 “我们去酒吧看看。”李甲打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酒吧没有征兆的歇业关门，只是大门贴着张更换酒吧经营人的告示。 不知情的顾客们依旧前来，无不惊讶而去。 胡六安来到酒吧之后，卖咖啡的，卖酒水，卖甜点，卖冰冻食品的，卖糖果薯片的推销员陆陆续续而来。 李甲帮胡六安一一将合同谈妥。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胡六安和粉刷工谈好价钱将酒吧重新粉刷一下，改成温馨的淡橙色。 方雨婷也赶紧去门口挂出牌《新经营人。星期天，十月十一号，酒吧即将开业。》 酒吧开业的日期农历八月廿一，是胡六安打电话回家让母亲求的黄道吉日。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 胡六安拿出一看，顿时心情激动起来，来电号码那一串串数字他熟悉的很，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然！ 胡六安准备拒接电话，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接起电话。 方雨婷也在同一时间推门而入。 第59章 酒吧开业 “chi？(谁）hai sbagliato il numero (你打错电话号码）”情急之下胡六安赶紧说起意大利话掩盖真相。 万一让方雨婷晓得是安然打来的电话，大吵大闹，胡六安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 安然也是料到胡六安有什么不对，立即挂断电话。 “打错电话，找什么lorenzo 。”胡六安对着方雨婷又解释一遍。 方雨婷也没感到不妥，径直去吧台看看都有什么酒。 保罗也算大方，不仅留下所有的半瓶酒，还有许多整瓶酒。 “我们的客人都喜欢sambuca 掺咖啡,也有人喜欢掺vechiaromagna, 掺grappa 。而aperol，campari 都是用来掺白葡萄酒，调酒的……”保罗不断的介绍着柜橱里各种酒的用法。 意犹未尽的保罗又教他们如何烤羊角面包，怎么做各种夹肉夹蔬菜面包，拌沙拉，三明治，吐司…等等。 方雨婷仔细的听，一一记在本子里。 次日临到约定时间，保罗又带着胡六安去转电力，煤气，水合同。 酒吧还是沿用原来的名《罗马酒吧》，毕竟是意大利最通用的酒吧名字，几乎所有意大利的城市中心都会有一家酒吧叫《罗马咖啡》。 等他们一切忙碌完，转眼之间就是星期六清晨。 早早就醒过来的胡六安准备完毕，拿着酒吧钥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满满的都是对着未来的憧憬。 “走啊，上班去啊。安，老，板。”喜悦万分的方雨婷推着胡六安。 “还早着啊。”胡六安看看手表才五点，酒吧五点半开门。 胡六安住家到酒吧，步行最多也是七八分钟的路程。 “我们去烤羊角面包，早点开门，万一有谁来喝咖啡呢？走走走。”方雨婷急不可待的拿起挎包往门外走。 “保罗他五点半才来，万一…” “有什么好担心的。走吧，我给你打杯卡布奇诺，我昨天可是练了一整天。”方雨婷拉着胡六安就走。 有点激动，有点忐忑的胡六安和方雨婷迈出家门。 天还黑蒙蒙，城市的灯光散散俩俩，有些冷清。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等他们走到酒吧的时候，保罗居然已经在酒吧前，一边踱着步一边吸着烟。 也许他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对不起，保罗。我们来迟了…”胡六安快步走上说道。 “没有没有，我每天清晨五点都会自然醒过来，三十年的习惯一下子改变不了。”保罗摊开双手比划着，苦笑着说道。 “ok ok，我们去工作。”胡六安也是笑着关闭警报，打开酒吧大门，打开所有的灯。 “第一杯咖啡有点苦，如果不是给客人做卡布其诺的话，我都倒掉。你们谁要卡布其诺？”走进酒吧保罗径直走向咖啡机说道。 “我来，我来。”方雨婷赶紧上前抢在保罗之前做卡布其诺。 “钢杯稍稍斜着往左倾下，将喷汽管稍稍打开，稳住。现在，你慢慢上下移动钢杯，等牛奶自己转起来有泡沫就停下来。对，就这样，很好很好。”保罗教着方雨婷做新酒吧的第一杯咖啡。 “不错呀。”胡六安加上两包糖，搅拌均匀之后端起卡布其诺喝上一口。 虽然第一杯卡布其诺有点苦。胡六安，还是点头称好。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方雨婷微翘起头，一脸的傲娇朝向胡六安。 “大家好，我们是酒吧的第一批客人吗？”穿着制服的阿里桑德罗和个年轻的宪兵推门而入，说道。 “ciao” “ciao” 胡六安和方雨婷盈着笑脸打招呼。 “漂亮的小姐，（我是）阿里桑德罗。”宪兵队长对着方雨婷伸过手来。 “莫尼卡。”方雨婷微笑的和他握手。 “对对对，你们是第一批客人。喝什么？我请客。”胡六安立即放下手中的卡布奇诺，匆匆说道。 “不不不，第一次，必须付钱。下次，下次你请客。谢谢，franco。两千里拉？”阿里桑德罗摸出零钱放在收银台上。 方雨婷看了看胡六安，迟疑不决该不该拿钱。” “收钱吧，宪兵队长的钱会带来好运。”保罗上前化解问题。 “谢谢。”方雨婷微笑着收过钱。 “有什么麻烦找我。franco，保罗，莫尼卡，再见。”阿里桑德罗带着宪兵走出酒吧。 客人们一个接一个走入大门，看到站吧台后的胡六安倒没有太多的惊奇，个个报之以微笑，打招呼。 胡六安几乎天天都在酒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又有传闻《罗马酒吧》被中国人买走的消息，大家早就认定这人就是胡六安。 三两老太太说笑着推门而入，看到吧台里的胡六安皱了皱眉头，轻声嘀咕着什么，返身而去。 “为什么，她们走了，因为我们是中国人吗？”方雨婷惊诧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愚蠢的人还是有很多，她们看不起外国人。”保罗耸肩摊手说道。 “咖啡。” “巧克力牛角面包，卡布奇诺。” “两个果酱面包，两杯咖啡。” “夹生肉面包，一杯榨橙汁。” “咖啡，一瓶矿泉水。” …………………… 客人们此起彼伏的声音，瞬间就冲散方才的不愉快。 “他，franco.她，莫妮卡.新的酒吧经营人。优秀的人。”保罗和客人一一介绍着胡六安他们。 酒吧新开张，过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人来人往，手忙脚乱的胡六安和方雨婷，内心荡漾着快乐的海洋。 “阿安，生意不错嘛，恭喜恭喜。”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胡六安侧身响起。 “董老板！”胡六安看到刘甲侧旁笑容有点勉强的董老板，惊喜的喊出声来。 董老板看了看四周轻声对着胡六安说“出来一下，我和你有点事说。” 胡六安看到董老板那么一本正经，纳闷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走到门口，董老板直接问道“那些钱，你和魏小二私吞了，是不是？” 第60章 我去和刀疤对质 “我私吞什么钱？”胡六安惊诧万分。 “那些从偷渡客收得钱。”董老板平静的说。 “除了分给兄弟们的钱，我都按时交给刀疤。你可以问魏小二，他也在场。”胡六安解释着。 “刀疤说你们没有把钱给他。魏小三出事之后，你失踪不见，魏小二去帮南霸天做事。” “刀疤胡说！前段时间，他在这找到过我，让我继续和他做事。” “他说出事之后就没有看到你。” “他说谎！” “我也知道他说谎。”董老板还很平静。 “vafacullo，我去找刀疤对质！”胡六安忍住怒气，深深吸口气。 “你今天开业，你先忙着。过几天，我和你找刀疤去，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董老板急忙拉住他。 “阿安，来两杯咖啡。”李甲看到气氛有点僵硬，赶紧上前转移话题。 冷静下来的胡六安吐出粗气往酒吧里走去。 “怎么啦？”方雨婷看到神色凝重的胡六安赶紧问起。 “没什么，忙忙忙，先忙。等会和你说。”胡六安上前做了两杯咖啡端出去。 “刀疤说魏小三坐牢是你们的苦肉计，在他来收钱之前让宪兵查封住家，抓人，借口钱被宪兵没收，其实是你俩私吞…”董老板接到咖啡，用调羹搅着没有放糖的咖啡，眼睛直视着胡六安说道。 “刀疤说我们私吞多少钱？”胡六安坐在董老板身边低声问着。 “七八百个翁（一个翁五千人民币）。” “呵呵，不少呀。” “阿安，我信你。不过七八百翁毕竟不是笔小数目，我得弄明白。你忙，过几天我来找你。”董老板喝完咖啡站起来。 有点失魂落魄的胡六安也不知道挽留离去的董老板和李甲，直到汽车离开他的视线才缓过神来转身往酒吧里走去。 嘭的声，一不小心胡六安撞到门框，刹那间痛得他呲牙皱眉。 可面对客人们投过来惊诧的眼光，胡六安只能忍住疼痛，尴尬的对众人笑着走向吧台。 “董老板走了？”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独自如此恍惚回来，过来轻声问道。 “我去打个电话。”胡六安往仓库间走去。 “什么事？”方雨婷急忙问。 “没，没什么。”胡六安走入仓库间关上门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魏小二。 “阿安，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忙，明天我过来捧场。” “你身边有人不？” “没，没人。怎么啦？”魏小二听到胡六安的语气顿时觉得不对劲，急忙说着往门外走去。 “刀疤和董老板说你我把带人的钱都私吞。” “你怎么说？” “我实话实说，钱，本来我们就给了刀疤。”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董老板说我们得去十三刀那和刀疤对质。” “我去找刀疤对质？呸！他有胆量来这找我。我不一枪嘣了他，我他妈的不是魏小二！” 胡六安无言以对，毕竟魏小二如今替南霸天做事，他是不会去找十三刀解释。 就算魏小二去和刀疤对质，十三刀怎么会相信敌对人的话？ “要不然，你也别做什么酒吧，过来我们一起干偷渡。” “没事没事，我就是和你说一下。董老板他相信我，一切就会水落石出，没事没事。”胡六安强装镇定的说着，手却微微颤抖着。 “这样吧，明天，我来你酒吧。不要担心，十三刀他想干我们就跟他干，他想谈我们就跟他谈。放心，兄弟。” “好，那我去忙。”胡六安听到方雨婷喊他赶紧挂掉电话。 客人挤满酒吧，方雨婷忙碌着一边收款，一边收拾吧台。 保罗忙碌着给客人递上咖啡，卡布奇诺，各种甜的咸的早点等等。 桌上零零乱乱着一个个咖啡杯，小碟子，调羹。餐巾纸，撕破的糖包装纸或在桌上或是与面包屑散落在地上。 胡六安赶紧上去忙碌着，直到九点早餐期过去才缓过神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方雨婷趁着有点空隙时间赶紧问道。 “刀疤说我们没有把收的偷渡钱给他。” “你，钱给他时候他有没有给你收据。” “没有。” “那你怎么说的清楚，当时交钱的时候你们几个人在？” “我，魏小二，刀疤，还有一个叫大头鬼什么的，头特别大，跟刀疤的。” “那怎么办？” “董老板让我去找刀疤对质。” “他们会信你说的？” “不会。” “那你还去？” “这事必须了结，不然的话我们怎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可别乱来。”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如今我是有家的人，我不会乱来，也不会让别人乱来。”胡六安看着方雨婷，坚定的说道。 “保罗,五杯咖啡打包带走。”客人的声音打断胡六安他们的谈话。 又是一轮忙碌，胡六安也暂时忘却烦忧，劳作着。 “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方雨婷一闲下来就不无担忧的问起。 “十三刀只是找个借口不想把钱分给老板。如果是刀疤私吞嫁祸给我，十三刀早就找上门来。上次刀疤来找过我，让我继续和他们干。他都知道我在李甲这，十三刀怎能不知道？” “可是…” “董老板是明白人，他也知道是十三刀搞得鬼。他，不会为难我的，放心。”胡六安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着她。 方雨婷也没说什么，拿起抹布去擦拭门外的桌椅。 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内心如何波动，生活还要继续。 往前走的方雨婷对着每个迎面而来的客人报以微笑，似乎一切事都没有发生。 午餐期，有客人打电话预定吃餐（冰冻食品在微波炉加热）。 胡六安拿着刀叉纸巾放好在桌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叮呤呤手机响起，胡六安一看是魏小二来电赶紧往门口走接起电话。 “阿安，你在店里吧，我这就往你那里开车。”魏小二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着。 “我在酒吧呢。”胡六安看到客人走过来立马堆起笑脸打招呼“ciao（你好）。” “你酒吧在哪里？” “在市中的piazza，酒吧名叫《罗马酒吧》。” “ciao ciao（再见）。”魏小二也不多话直接挂掉电话。 第61章 把他们干掉 “又是谁的电话？”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急忙问道，连热好的番茄肉沫面都不知道端给客人。 “魏小二。” “他找你干嘛？” “说事吧。” “你别乱来。” “怎么会呢，放心吧，没事的。”胡六安接过盘子将面端给客人。 “franco，我去吃点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知道的话喊我。”保罗拿着夹肉面包往仓库走去。 “ok ok 。”胡六安从洗碗机端出洗好的杯碟刀叉放归原处，看到方雨婷愁着眉头楞着，突然走在她面前做出个鬼脸。 “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方雨婷顿时被惹出苦笑，打了他一下。 “你这么漂亮，我有什么不开心的？”胡六安趁无人注意，偷偷亲了下她的脸颊。 “哎呀，我算服了你了。去去去，去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没人，你也去吃点东西。”被惹笑的方雨婷推开胡六安。 还没等胡六安啃完面包，又有群客人来喝咖啡。 胡六安匆匆将面包塞入嘴里，擦把嘴就去忙活，让方雨婷也去吃东西。 “今天酒吧刚开张，人多一点。如果每天都是这样，你将会是意大利最富有人，franco。”保罗看到他俩忙得团团转，笑着说道。 “嘿嘿，谢谢保罗 。”忙碌的生活暂时让胡六安忘却烦忧。 做咖啡，端咖啡，收钱，收咖啡杯。 倒酒，端酒，收钱，收酒杯。 反反复复，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 “安老板，恭喜恭喜。”突然间，魏小二和阿东出现在吧台前。 “你们来的这么快？”胡六安有点惊讶。 “我们送人到这附近，顺便就过来看看你。安哥，生意不错嘛。”魏小二看了看酒吧椅子都坐满人，说道。 站在魏小二身边的阿东却是偷偷的，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眼里不知是嫉妒还是怨恨。 不过在胡六安的眼神投向阿东之前，他瞬间就变成笑脸说道“恭喜恭喜，安哥。” “你们喝什么？”胡六安放好杯子说道。 “冰啤酒。” “冰啤酒。” 魏小二和阿东异口同声的说道。 胡六安端着两杯啤酒和他们往门口边走边谈。 “阿安，十三刀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去和刀疤对质。给钱的当时，不止你我还有大头鬼呀。” “十三刀和刀疤本来就是合伙算计大刀劈。就算不是这样的，我们给钱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和刀疤一伙的，刀疤说我们没有给过他钱，那些人肯定也会说没有。到时候，你说十三刀会相信他们的话还是你的话？”魏小二猛喝口啤酒，和胡六安眼对着眼说。 胡六安听了沉默不语，他也知道魏小二所说的有理，不过他没有选择，只能去和刀疤对质。 “其实呀，我倒是有更好的方法。”魏小二顿了下说。 胡六安看了眼阿东，还是没有说话。 “放心吧，阿东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当初不就是些小过节，不打不相识，都过去了嘛。”魏小二立即就看穿胡六安的心思。 “都是那烂婊子（苗苗）惹的祸，那点小事早就过去了。是不是，安哥？”阿东堆着阿谀的假笑说道。 “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小二，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把他们都干掉！”魏小二将手中的烟头弹出，在空中划出弧线掉落在清洁的人行道，特别的突兀显眼。 “他们？” “对，就是刀疤他们，我们来个斩草除根，干掉他们！不然的话你的日子也不会安宁，刀疤嫁祸于你，迟早会找上门来 。” “他们知道我没钱，就算找上门来，找我有什么用。” “他们得演戏给大刀劈看，他们得假装尽力让你把钱还给他们。而我，他们知道在威尼斯斗不过我，不敢来。我是为你着想呀，兄弟。”魏小二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胡六安，显得很真诚的样子。 “你们不吃点什么？”方雨婷见胡六安半天没进去就出来看看。 “不啦不啦，嫂子，你忙你忙，我和安哥叙叙旧，马上就走。”魏小二对着她微笑着。 阿东却是偷偷打量着方雨婷的波澜起伏，在胡六安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收回视线，咽了口水像是对胡六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真漂亮，他妈的比苗苗漂亮多了。” “那我去忙了，你们开心。”方雨婷对着他们笑笑转身离去。 阿东的魂随着方雨婷的脚步走，不过有胡六安在，他只能强行把魂收回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阿东匆匆点上根烟抽着，而不像平常那样先给魏小二点上烟。 “要不，兄弟，你也别做什么酒吧。我们俩一起干，干掉刀疤，干掉十三刀，最后他妈的干掉南霸天。到时候，整个北方就是你我的天下！”魏小二愤慨激昂的说着，引得客人们纷纷投过惊诧的眼神。 “再说，再说，以后再说吧。我去给你们拿酒。”胡六安赶紧转移话题，他怕魏小二的大嗓门惊吓到客人。 “不喝酒啦。我还要去米兰，你好好考虑。安哥。”魏小二拍了拍胡六安的手臂说道。 “我去下bagno (厕所)啊。”阿东匆匆往里走，走到吧台前死死盯着方雨婷盈满的胸部却不说话。 “你要喝什么？”方雨婷看到阿东猥琐的眼神，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老板娘，你，真漂亮。bagno在哪？”阿东瞬间堆起假笑说。 方雨婷顺手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懒得和他说话。 就这么几步路，阿东还是时不时回头看方雨婷翘起的性感部位，以至于差点和客人撞满怀。 “老板娘，走啦。”阿东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看了眼方雨婷的胸。 “ciao。”方雨婷机械性的回复着，看也不看阿东一眼，自顾自的忙碌着。 胡六安送走魏小二和阿东，也赶紧过来帮忙。 “那个小个子是不是上次在米兰想和你打架的人？”方雨婷满脸的疑惑不解。 “是他，阿东。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如今他跟魏小二做事。” “我反正不喜欢这个人，贼眉鼠眼不是好东西。”方雨婷还是忍住没说出阿东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猥琐。 第62章 生意比昨日火爆 “反正我们也不和他打交道。”胡六安不以为然的说，如今的阿东真不在他眼中。 “魏小二和你说什么？”方雨婷问着。 “没说什么，魏小二就说他不怕刀疤他们。” “小二当然不怕，他又没事业。我们怎么办？” “董老板他会想办法的，钱在十三刀那，找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又没钱。”胡六安只能如此安慰着方雨婷，魏小二和他说的话暂时藏在心里。 “可是…” “没事的，我们等董老板的消息。我去老虎机间看看。”胡六安努力掩饰自己的焦躁不安，不让她看出来。 一切都正常，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如此兴隆，让胡六安暂时忘却忧愁，忙碌着直到酒吧打烊。 “这里已经有五个翁！”回到家，方雨婷数着数着钱惊喜的叫出声来。 “这么多？” “你把老虎机的钱也混在里头吧？” “嗯。” “难怪有这么多钱，明天钱分开算。这样我们才知道cassa（收银台）做多少。” “都是我们的钱，分那么清干嘛。”坐在沙发上的胡六安从口袋里掏烟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准备点上。 “喂喂喂，大老板，屋里不许抽烟，不然的话乌烟瘴气的，我可和你说过的。钱，当然得分开计帐，还得分开计上日常开支，酒吧开支。”方雨婷上前叉着腰，面带笑容对着胡六安责备着。 “好好好，老板娘说的算。老板娘，有什么好吃的？”胡六安赶将烟收起。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不是从酒吧拿回家那些没卖掉的夹肉面包，甜点我送给保罗了。”方雨婷轻轻拧了下胡六安的耳朵。 “吃那些东西呀。” “今天你就吃这些，明天给你煎牛排吃。我去洗澡了。”方雨婷放下包去拿换洗的衣服。 “一起洗？”胡六安立即提起精神，跳起来暧昧的笑着说道。 “一起你个鬼，你还不累呀。”走过的方雨婷笑着推了把他。 “鬼才累呢。”胡六安赶紧将衣服脱下扔在床上，笑着跟上去。 热水从花洒喷头散开，弥漫水蒸汽之中的方雨婷双手游动，拭擦着自己起伏波澜。 血脉偾张的胡六安立即上前吻着方雨婷的唇，手抓着柔软的山峦，揉搓着。 水哗啦啦的流淌声，荷尔蒙爆棚的撞击声，相互交织，奏起爱的交响曲。 “走啦，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笑的春风满面的方雨婷把意犹未尽的胡六安往卫生间门外推。 “我是金刚，是不是？”胡六安坏笑着返身搂着她。 “好啦好啦，六毛的金刚 ，去，去吃饭啦。”方雨婷轻轻推开他，拍了下他的屁股娇声说道。 胡六安在微波炉加热下夹肉面包，拿着从酒吧里拿回的半瓶红酒，各自倒上半杯。 “cin。” “cin。” “我们就算一天赚两个翁，一个月就有六十个翁，酒吧的钱不是三个月就赚回来了？”方雨婷兴高采烈的算起账来。 “哪有你这算法，老虎机钱我们还得给他们四成。今天赔出少钱剩多，明天赔出多就不会剩这么多钱。我们还得除去费用，再说保罗这个月是免费帮忙。下个月如果他肯帮我们做，还得付他工资。到时候也没多少剩余，不过比做工工资肯定要多。”胡六安一板一眼的和方雨婷算起账来。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 胡六安不禁有些惊慌，不知道来电是祸还是福。 拿起手机一看，胡六安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李甲的电话。 “安老板，生意怎么样？” “李哥，我哪是什么老板呀。还行还行，生意挺好的，谢谢你。” “生意好就好。你放心，你的事大哥他说会替你摆平。” “谢谢李哥。” “谢什么谢，兄弟嘛。明天早上我来喝咖啡，你们请客。” “肯定肯定，让大家都来。” “好，我打麻将。ciao ciao 。”李甲挂断电话。 “你也听到，李甲让我们不用担心。”胡六安既是安慰方雨婷也是安慰自己。 “董老板确定能搞定这事？”方雨婷还是不无疑惑的问道。 “董老板是谁呀？他可是大刀劈！” “但愿如此。” “一定会的。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胡六安不想在忧郁的气氛中结束晚餐，岔开话题。 “八字还没一撇，谁说要嫁给你了？”方雨婷笑着起身拿着杯碟去洗，胡六安也赶紧也拿起剩下的餐具跟上去帮忙。 “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洗就够了。” “我来陪陪你。” “无事献殷勤，你这个六毛不安好心。”洗好餐具的方雨婷笑着指着胡六安的额头说道。 “这次你可说的真对。”胡六安一把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灯，灯，灯。”方雨婷急忙指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 “关什么灯，不关灯才能看得更清楚你呀。”胡六安说着，手也没闲着。 “六毛！” 清晨，迷迷糊糊的胡六安被方雨婷推醒。 胡六安嗯了声转身又睡。 “晚上不是挺生龙活虎的，怎么早上就起不来了？”方雨婷轻轻揪着胡六安的耳朵，撅着嘴笑着说道。 “谁说，起，不来。你摸摸。”胡六安睁开眼，一语双关的坏笑着说道。 “还闹，都几点了。” “好好好，起床起床，马上起床。” 等他俩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有点漆黑，城市灯火寥寥。 方雨婷挽着胡六安，走在大街上，冰冷的寒风也止不住心里涌起的暖意。 酒吧门口，依旧等候着的保罗，依旧的笑容，似乎一切都与昨日一样。 从昨日起，城市里纷纷传说着《caffè roma 》新的经营者是个非常漂亮，有双大奶的中国年轻女子。 男人们纷纷前来亲眼目睹，人来客往，酒吧生意反而比昨日更火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董老板没有来找胡六安，刀疤也没有来，魏小三也没有来，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 这天，胡六安弯着身子从洗杯机里端出洗好咖啡杯。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吧台前传来“安老板，两杯咖啡。” 第63章 和董老板去找刀疤 胡六安猛的抬起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安老板，你可是答应过我，请我喝咖啡的哦。”安然和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站在吧台前，微笑着说着。 “ciao 。”方雨婷看到安然他们就过来打招呼。 “安然，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安然。”胡六安匆匆对着方雨婷说着，心跳加速，就像小时候偷糖果被人差点抓住的那种感觉。 “你们好，喝咖啡还是卡布奇诺？”方雨婷微笑着问道。 “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 在意大利，中国人大多数都喜欢喝卡布奇诺，不分早中晚。 而意大利人往往只是早餐时期喝卡布奇诺。 “老板娘，你真漂亮。”安然说话的时候看了眼胡六安，似乎是说给他听。 “你才漂亮呢，安然。你男朋友也帅。” “李甲餐馆的大厨回工要去开餐馆。大正是我在mantova 一起做工的大厨，我带他来试工。” “你朋友的餐馆？那你朋友不是没大厨了…” “我朋友餐馆卖掉了。”安然解释着。 “不是刚刚开业？” “合伙人打架，就卖了呀。” “生意不好？” “生意不错呀。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乱。”陈大正急忙插上话解释，如果餐馆生意不好，大家肯会质疑大厨的手艺不好。 “怎么乱法？”方雨婷立马八卦起来。 “小老板说大老板和他老婆相好，大老板却说小老板和他老婆相好。两人争着争着就打起来了……”陈大正说着说着居然笑起来。 “那，到底谁和谁相好？” “感情这东西，谁知道呢。”安然若有所指的说道。 “那，你也到李甲老板那做跑堂？”方雨婷将吧台上卡布奇诺杯收起，问着安然。 “没有。” “你男朋友那么帅，李老板那可是美女多多。你让他一个人在那做工，你放心呀？”方雨婷打趣着。 “大正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安然笑着说，笑得很勉强。 “她看不上我。”陈大正耸耸肩膀装着很受伤的样子说道。 “三杯咖啡，美丽的姑娘。”客人们冲向方雨婷说的声音打断他们的交谈。 “安老板，老板娘。你们忙，那我走啦。”安然准备从口袋里掏钱。 “你干嘛呢。”胡六安急忙说道。 “你们做生意的啊。” “你看不起我呀。” “好吧好吧。谢谢啦，老板，老板娘。ciao,ciao 。”安然收起钱挥手和他们告别。 “你干嘛不到李甲那做跑堂？”送他们到门口的胡六安突然问道。 “我干嘛要去那做跑堂啊？” “近点，大家一起玩。” “玩什么玩，看你们玩秀恩爱呀。”安然的笑容很苦涩。 胡六安一下子接不上话，不知如何回复，只能尴尬的报以微笑。 “开玩笑啊，安老板。李甲那里有跑堂，暂时不需要我。mantova也不远，我会过来玩的。”安然笑着拍了拍胡六安的胳膊。 “安然肯定会来，来看我。”陈大正呲笑着说。 “我看你个头！”安然猛得将陈大正推出大门。 胡六安又看了一眼安然的背影才转身返回酒吧继续工作。 “喂喂喂，你说安然这么漂亮，你有没有对她动过坏脑筋？”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神情有丝恍惚， 就半真半假地和他开起玩笑。 “她怎么会看上我？” “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你的意思是她看不上你，你看上她喽？” “不可能，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人。” “怎么不一样？” “我是男的，她是女的，男女有别呀。” “去去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腔滑调。”方雨婷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 胡六安也笑着，笑着笑着笑容突然凝固。 此时的他，看到董老板一脸严肃的走进酒吧。 “老板…”胡六安赶紧迎上去和董老板在角落那张桌旁坐下。 “我找到大头鬼，他证实你们确实把钱交给刀疤。” “那…” “今晚你酒吧关门，我和你去找刀疤对质。我就想看看到底是刀疤还是十三刀想贪那笔钱。” “嗯。” “其实，偷渡嘛我也没出什么力。十三刀直接说不分给我也没关系，不过耍我就不好，毕竟是多年的兄弟。” “老板，喝什么？” “咖啡。” 胡六安站起来去吧台做了杯咖啡端在老董面前。 “不过，如果他妈的是刀疤搞鬼，我可饶不了他。”董老板猛搅着咖啡，连咖啡搅出杯都不知道。 “嗯。” “那你几点关门？” “不是星期五六天，平时晚上也没有什么人，随时可以关门。”胡六安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有机会可以洗清嫌疑， “那我去李甲那坐坐，今晚十点，我们去米兰。你忙你忙。”董老板喝完咖啡拭下嘴角就站起来。 胡六安送董老板出门立即返回吧台对着方雨婷说“没事了，没事了。” “董老板他怎么说？” “我们把钱交给刀疤的时候，还有个叫大头鬼的人在场。董老板找到大头鬼问明事实。对了，关门之后我要和董老板去米兰一趟，今晚你去李甲那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明早我来酒吧开门，你迟点来没事。” “你干嘛去？” “就是去当面和十三刀说说清楚。” “你一个人去？” “我和董老板一起去，董老板是十三刀的老大。放心吧，没事的，到时候我和你联系。”胡六安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忐忑不安，安慰着她。 时光在忙碌中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十点关门时间，董老板如约而至。 他们将方雨婷送到刘甲住家，就直奔米兰方向。 夜，非常的冷，路旁的野草都冻成冰雕，僵立在没有月光的夜色里。 “老板，你货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胡六安有点好奇的问着，董老板说过是和十三刀合伙做生意。 “事，办得差不多。你说我如今还能信十三刀？那些货款都是国内那一班兄弟们搭股凑集的，我可不能辜负他们。” “那你自己做贸易生意？”胡六安给董老板递上支烟，给他点上。 第64章 车祸 “这里生意一切都是十三刀打理，我独自做不了生意。”董老板吐口烟，有些无奈。 “货，都从中国发出来了？”胡六安问道。 “一部分集装箱已经在路上。钱没打款过去，别的厂家也不肯发余货。十三刀不是说钱被你们吞了，让我和厂家说说先发货，等我们凑齐钱就付款。” “老板，这不很明显，十三刀想算计你。” “我知道，不过多年的兄弟我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希望，是刀疤一个人的错。”董老板急促呼吸着。 “不太可能，不可能是一个人刀疤所为。老板。” “我知道。我带你去找十三刀，也只不过让他明白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没翻脸，只不过念兄弟情分而已。” “那些从中国发出来的货，怎么办？” “那些货款是我兄弟的钱，货，当然是我的。” “十三刀他会同意？” “货是我的，我说的算。” “会不会有麻烦？” “有，肯定有麻烦。就看十三刀还念不念情义。事情是公是母都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吧。”董老板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老板，你说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在跟着我们？”胡六安突然皱起眉头说道。 “哦，我没注意。怎么回事？”董老板急忙往后视镜瞥去。 “那辆车从我们出城一直在我们身后。”偷渡生涯练成的警惕性，胡六安还没丢失。 董老板立即减速，看看对方汽车有什么反应。 黑暗中，汽车恰恰就在此时突然拐弯，拐向旁侧的田间小路，拐出他们的视线。 “老板，汽车不跟我们了。你说是偶然，还是他们发现我们发现他跟踪我们？”胡六安干脆摇下车窗往后看，没有看到任何车辆行驶在路上。 “凑巧吧。”董老板又看了眼后视镜，从旁侧摸出根烟，不以为然的说道。 胡六安立马打出打火机正准备给他点上烟，突然大喊“小心，车子撞…” 前方不到二十米，三岔路口右侧突然冲出辆大卡车对着他们飞速撞过来。 情急之下，董老板拼命将方向盘往左打。可是大卡车离他们距离太近，还是狠狠撞到他们的车尾。 汽车在公路急速旋转几个圈，轰的声，撞在路边的田野里。 肇事卡车也不停下，反而加速逃离现场场，消失在夜幕深处。 嘭的声，安全气囊骤然弹出将胡六安重重压在座椅上。 惊魂甫定的胡六安吐着粗气，呆望着泥泞不堪的车窗。 足足半分钟过后，庆幸自己还活着的胡六安感觉隐隐有些疼痛从左侧小腿处传来，不过，试了下脚还能动。 胡六安又试着转转脖子，动动胳膊，都无大碍。 此时的胡六安才反应过来董老板没有动静，赶紧转头看去。 夜很黑，不过还是有点可见度。 座椅上的董老板的四肢被安全气囊压得死死的，闭着眼睛，只有偶尔翕动的鼻子才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老板，老板。”胡六安轻轻推着董老板的肩膀喊道。 董老板没有反应。 胡六安把手指伸到董老板鼻子下，还好，有呼吸。 缓过神来的胡六安找手机，可他摸遍口袋也没找到手机。 还好车顶棚的灯没坏，胡六安按起之后借着灯光在座椅下找到手机拨打电话给刘甲。 “喂。”李甲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牌稀里哗啦移动的声音。 “出，出事了…”胡六安喘着粗气，努力挤出话来。 “怎么了！” “车，车，车翻了…” “没伤着吧。” “我没事。老板他晕过去了……” “你们在哪！” “城外往米兰走的路上，那个大的三岔口附近田里，我还在车里。” “打118（意大利在各种危急情况下请求医疗急救的电话号码）没？” “没有，我怕说不懂。” “好，我就叫救护车，我也马上就来。”李甲立即挂断电话，拨打急救电话。 趁着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候，胡六安费劲推开车门出去看看情况。 哗的声，胡六安感觉自己似乎踏入个水坑，冰凉从脚底骤然袭来，泥土乱溅。 放眼望去，胡六安暗自庆幸菩萨保佑，让自己躲过劫难。 汽车恰恰撞落在路边几乎干涸的沟渠（用于输送灌溉用水），水也就到脚踝那么浅，不过沟渠有着厚厚的淤泥，正好起缓冲作用救了他们的命。 胡六安爬上沟渠往路面上走去，这样救护车过来容易看到他们。 “出什么事？”一辆汽车急速停在胡六安身侧，一个中年男人从车窗里探出个头问道。 “车祸。” “我叫救护车？” “叫了，谢谢。” “你要帮忙吗？” “我不知道我们所处的准确位置，可以告诉我朋友吗？”胡六安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甲。 “我已经出发，你说的是往米兰走的那条大路。是不是？” “我身边有个老外，让他告诉你准确地址。”胡六安急忙将手机递给老外。 老外和李甲解释清楚之后就将手机还给胡六安问“你确定不要帮忙？” “谢谢谢，不用了，我朋友马上就来。”胡六安由衷感谢着，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不消片刻，跟着李甲一起过来的方雨婷瞬间从车里跑出来，噙着泪水冲过去抱住胡六安。 “没事，我没事。”胡六安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紧张的说不出话的方雨婷，只是抱着胡六安不停抽啜着。 哎哟哎，哎哟哎…救护车伴随着鸣笛声呼啸而至。 呜呜呜，呜呜呜……警车也紧跟着来到车祸现场。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直奔董老板所在的汽车匆匆而去。 警察下车走向胡六安没有问伤势如何，反而是立即掏出酒精检测仪让他吹气检查酒精含量。 “我不是司机，司机困在车里。”胡六安解释着。 警察照样让胡六安测试酒精含量，接着又让他显示证件登记。 此刻，董老板也被医护人员从车里抬出来。 警察也让胡六安上救护车，与董老板一起送往医院急救中心。 第65章 董老板失忆 医院检查结果，胡六安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小腿处有点淤青。 等胡六安出来的时候，李甲和方雨婷早已赶到急救中心。 “我真的没事。”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焦急万分的神情赶紧说道。 “大哥呢？”李甲急急问道。 “人还在抢救室。” 不一会儿，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刘甲赶紧迎上去询问董老板的病情。 医生寥寥几语，说完就匆匆离去。 “怎么说？”胡六安急忙问道。 “大哥人已经苏醒，无大碍。就是头受到撞击，淤血导致他处于失忆状态，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李甲愁云满面的说着。 “我认为不是一场简单的交通意外，明天我和你说说。”胡六安轻声和李甲说道，努力不让方雨婷听到。 “啊，与你们车相撞的是什么车？”李甲愣了一下问道。 “大卡车，什么牌子的卡车，我不知道，当时我懵懂了。我就看到卡车对着我们直冲过来…” “人呢，老董人呢！”（孙伟珍）董老板老婆从门口匆匆赶过来冲着李甲问着。 “大哥他没有受什么伤，就是…” “你说，你说！” “医生说他需要点时间才能恢复记忆，大嫂你别担心，这症状我客人上次出车祸也是如此，早就恢复正常，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后遗症。”李甲情急之中立即编织出谎言来安慰她。 “医生，医生呢，在哪？”孙伟珍四处张望，寻找医生求实病情。 “医生还在抢救室，没事的，大哥没事的。你看阿安不好好的。” “你说，你说他，他，他，他，你说（董老板的伤势）”孙伟珍语无伦次的对着胡六安说。 “老板没有外伤，我没有看到老板流血。” “那老董怎么还没有出来？”孙伟珍眼神又直勾勾的看着急救室大门。 千等万等，急救室大门终于打开。 孙伟珍立即冲向被推出的担架车，却被女护士拦住。 “我是他老婆！” “对不起，女士。请让我们先将你丈夫送到病房。” 孙伟珍看着担架车里董老板无神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对着身边的她看也不看一眼，顿时心若刀割，差点站不稳脚。 方雨婷急忙上前搀扶住孙伟珍跟随着担架车走着走着。 病房里，医生对着孙伟珍说“检查结果病人没有受到内伤。只是病人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血，已经在手术后放出，我相信不久之后病人就会恢复记忆。不过病人还需要暂时留院观察，出院之后不仅仅要配合药物治疗，还得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 “你和他多多说话，对他恢复正常有帮助。你跟她去填好表格，我们会通知你病人什么时候出院。”医生指着身旁的护士对着孙伟珍说道。 等大家陪着孙伟珍办理手续走出医院的时候已是凌晨。 胡六安到家之后冲个热水澡换上衣服就准备去酒吧上班。 “你说，本来董老板带你去和刀疤对质。如今他昏迷不醒，十三刀会不会为难我们。”方雨婷愁上眉梢，替胡六安整了整衣领说道。 “十三刀找我干嘛，他搞这些事就是不想把钱分给董老板。对了，这事会不会与他们有关…”胡六安突然间冒出可怕的想法，低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放心他们不会过来找麻烦。走，我们上班去。”胡六安搪塞过去。 方雨婷将信将疑挽着胡六安的胳膊出门到酒吧，打开大门准备营业。 没多久，保罗急急走进来对着胡六安问道“franco，上帝保佑，你一切都好。怎么会出车祸？” 胡六安纳闷着保罗怎会晓得他出车祸，顿迟着没有回复。 “maresciallo (宪兵队长）告诉我的，他让我替他向你问候。”保罗也看出胡六安的疑虑。 “没事，一场意外，我没受任何伤。谢谢。”胡六安活动着手臂，打开门口的铁箱从里取出面包店半凌晨送过来装满新鲜面包的盒子端在手上，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尽管手臂关节处有点点疼痛。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到的客人声音在酒吧里此起彼伏“咖啡，卡布奇诺，牛角面包，小披萨，草饼…” “早上好。”阿里桑德罗带着俩宪兵走入大门对着大家打招呼。 “早上好，maresciallo 。”众人纷纷投目和宪兵们打招呼。 “maresciallo,三杯咖啡？”胡六安赶紧上前打招呼。 “franco,我们想问你昨晚上车祸的来龙去脉。”阿里桑德罗严肃的问着。 胡六安直接做三杯咖啡给他们端上去说“好的好的，咖啡我请。” “谢谢。” 等宪兵们喝完咖啡，胡六安就和他们到酒吧角落的那张桌旁坐下交谈。 “肇事汽车在车祸现场不远的路边被我们找到。”阿桑德罗说道。 “那司机是谁呀。” “肇事汽车是偷的，司机逃逸不知去向。我想问你，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没有，不可能，我刚来这里，我又不认识谁。怎么会得罪别人呢？”胡六安心里一寒颤，喑想着这车祸是不是真的跟十三刀有关联，不过他还是假装镇定一口否认。 “和你一起出车祸的人是你什么人？” “我以前做服装工场的老板，我们准备昨晚上去米兰中国餐馆吃饭，那里的菜肴比较有正宗的中国风味。” “那据你了解，会不会有他得罪人的可能呢？”阿里桑德罗 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胡六安问道。 “怎么可能，老板从中国刚刚出来。” “他去中国干嘛？” “从中国发货到意大利，他做贸易生意。” “franco,谢谢你的咖啡。我们会继续调查车祸事件，如果有什么进展会立即通知你。”阿里桑德罗站起来伸手与胡六安道别。 “谢谢，maresciallo 。” 第66章 被人偷袭 胡六安发生车祸的事情在小城里传开，好奇的人们纷纷过来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在茶余饭后有闲谈的资料。 胡六安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车祸的正版消息“我和朋友去米兰，在拐弯处被辆卡车撞上，我没事，我朋友在医院。” “你朋友伤势怎么样？ “他没什么大碍，谢谢大家关心。” 人来人往，酒吧的生意反而比往常好许多，不让胡六安他们有片刻歇息。 “安老板，生意兴隆呀。”安然和大正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咦。你们喝什么？”胡六安职业性的微笑着。 “你没事吧。”安然面色有些凝重上下打量着胡六安。 “咖啡？” “好的，我们尝尝安老板亲自动手做的咖啡。”安然看到胡六安不像受伤的样子，微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你咋知道我出车祸？”胡六安猜测是大正从李甲那得知他出事告诉她的，不过还是想证实一下。 “我告诉安然你出车祸，她二话不说马上就跑过来看你。上次我丢东西发信息给她，她只回复两个字…己阅。”大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丢了什么东西？” “我丢了心，我把心给丢了，丢在她心里。”大卫笑着看着安然说着。 “丢你个头！”安然祥装怒视着大正，挥手要揍他。 “哈哈。”胡六安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别听大正胡说，我是听李老板说你出车祸。我从今天开始又到李老板那上班，原来的跑堂辞工了。” “徐家乐？” “对，她去她男朋友家餐馆做工去了。” “主要是我帅，没办法，安然也是一样，来这做工其实也是冲着我来的。”大正抢着答安然的话，眼神却瞄向胡六安。 “你俩真的是郎才女貌，般配。”方雨婷在旁听到笑着端过来咖啡说道。 “他那么帅，我配不上。”安然趁着方雨婷不注意悄悄瞪了眼大正。 “你那么漂亮，还配不上他？”方雨婷依然笑如春风。 “老板娘。我有车，下午休息时间我有空的，如果你们需要帮忙找我。”安然及时改变话题，不让调侃继续。 “好的，谢谢。” “那老板娘你们忙，我们先走超市买点东西。”安然对着方雨婷和胡六安各自报以微笑之后离去。 “ciao ciao （再见）。”胡六安送他们到门口顺便将门外的咖啡杯端进来。 叮铃铃铃，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你们出车祸了？”魏小二在手机那头急切问道。 “你怎知道！” “大刀劈他出事我们怎会不知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董老板暂时性失忆，我们都什么外伤。” “那就好，过几天我过来看看你。” “好的好的。”胡六安还来不及对魏小二说出心中对车祸的疑惑，他已经挂断电话。 没说出的话，如同鱼刺卡住胡六安的喉咙，不吐难受。 借着这会儿酒吧客人不是很多，胡六安找借口抽烟到门口打通电话给李甲“李哥。” “我这还准备打电话问问你咋样。” “我没事，董老板呢，他怎样了？” “他还是没有认出大嫂。哎…” “我想和你说件事。李哥。” “对了，阿安你昨晚说车祸有什么不对？” “出事前有车跟踪我们。” “你确定！” “李哥，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当我们试试那车有没有跟着我们，董老板故意减缓车速的时候那车立即就拐到田间小路去，不到一分钟卡车就冲过来撞上我们。” “谁他妈的吃了豹子胆！” “李哥，那，你认为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十三刀不会对大哥下手。” “把我俩除掉，你说对谁有好处？李哥，等会儿我再和你说。”胡六安看到有客人来，赶紧掐灭手中的烟回酒吧帮忙。 等客人散去，胡六安拿起扫帚去酒吧门口清除烟蒂，纸屑，面包残渣。 不一会儿，李甲就出现在胡六安面前急着问“你肯定是十三刀做的好事？” “可能是十三刀也有可能是刀疤，反正我的直觉他们和车祸有关联。” “我找他们去！”李甲的脸色如寒风掠过，凛冽寒颤。 “我们无凭无据怎么去找十三刀算账，要不等董老板醒来再说。”胡六安赶紧拽住李甲的胳膊。 “vaffanculo (意大利国骂）！”李甲还是忍耐不住心里的愤慨，一脚将地上的烟蒂踢远。 胡六安看到李甲如此激动，怕酒吧的客人误会他们在吵架，赶紧掏出烟给他递上，点上。 三个烟圈吐出之后，李甲神态渐渐恢复平静，不过还是不停的喘着粗气。 “maresciallo,那个宪兵队长你认识吗？”胡六安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阿里桑德罗，当然认识，我的老客人。你的意思是找他了解车祸事件真相？” “对！” “希望他能够找到什么线索，等会我去见宪兵局找他。” “谢谢李哥。” “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对了，安然她来我这做工了。” “知道。” “呵呵，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李甲的笑有点坏坏的样子。 “她和大正来过。”胡六安边说着边目送李甲离去。 傍晚时分，胡六安接到李甲电话说肇事卡车是在米兰郊区被盗。 此时的胡六安更加确认此事与十三刀有关，不过他也不轻举妄动，接下来的几天就平常一样忙碌着，等着董老板苏醒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夜，如往常那样的黑。 小城的夜晚比较寂静，酒吧关门的时候，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 胡六安借着路灯和方雨婷往住家，牵着手走去。 走出广场，他们轻声讨论着酒吧的生意，拐向左侧那条小巷。 棍，一根木棍，突然间从巷口闪出，对着他们狠狠偷袭过来。 胡六安下意识将后背横在方雨婷身前，伸出手臂挡住木棍，疼痛瞬间让他喊出哎呀声来。 又是一棍狠狠砸在胡六安的后背，他往前踉跄半步差点摔倒在地。 第67章 你能不能给我弄把枪 “aiuto，aiuto （救命）！”惊慌失措的方雨婷也不知道逃跑，站在原地大声喊叫着。 寂静的夜晚，方雨婷的呼救声划破夜空，特别显得响亮。 霎那间，小巷两侧楼房有灯光亮起。 两个蒙面人对着胡六安急急又补上几棍，将他击倒在地之后扔下木棍往小巷深处跑去。 忍住疼痛，胡六安捡起木棍就准备去追。 “别追。”穷寇莫追，方雨婷害怕胡六安会再次受伤害，赶紧上前拽住他。 胡六安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的盯着小巷深处。 拽着胡六安受伤的胳膊，方雨婷不停抽啜着。 “哎呀。”胡六安微微皱着眉轻声哼道。 “很痛吗？”方雨婷赶紧松开手说道。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胡六安强忍着疼痛将胳膊伸来伸去。 “家里有红花油，我们回家吧。”惊魂未定的方雨婷四处张望着，生怕蒙面人又重新从哪个方向冒出来。 “还好钱没丢，没事。”胡六安皱了下眉头安慰着方雨婷。 其实胡六安内心的想法却还是如此，暗想着如果来人是抢劫的话。那么，当他摔倒在地的时候他们应该试着去抢方雨婷挎着的包，而不是扔了木棍就跑。 不过为了不让方雨婷惊怕，胡六安就假装相信方雨婷的话，这只是场简单的抢劫而已。 方雨婷微微颤抖的手攥着胡六安的胳膊往家走，眼神不停前后张望着。 回到家，方雨婷看看没人跟着，赶紧关上门，背靠在木门喘着气。 “不用害怕，以后我们下班回家拿把刀防身，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抢劫。”胡六安忍着疼痛给方雨婷壮胆。 “要不要去报警？” “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传出去不知道会传出什么版本。” “痛不？”方雨婷轻轻抚摸着胡六安的后背。 “没事，我是金刚呀，三次不在话下。”胡六安笑着摸了下她的翘臀。 “六毛，你给我好好休息。我去找红花油。”看到胡六安如此这般嬉皮笑脸，方雨婷担忧的心才稍稍放下。 涂抹之后胡六安的手开始不老实，却被方雨婷轻轻推开啧笑着说“今晚，你给我好好睡觉。” 不消多久，方雨婷安然入睡。 胡六安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不明白十三刀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刀疤找他要钱是为了演戏骗董老板，而如今董老板失忆，十三刀根本没有对他下手的必要。 另外让胡六安奇怪的是，对方要暗算自己，为什么用的是木棍，如果对方用刀的话，估计这会儿自己生死未卜。 迷迷糊糊胡六安终于睡去，只到方雨婷将他推醒。 去上班的路上，胡六安看着昨天自己被人偷袭的地方，没有看出什么倪端，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上班还不到半个小时，保罗就将胡六安拉到旁侧问道“你昨晚和人打架了？” “下班路上有人想打劫我们，你怎么知道？” “他们得到什么？” “没有，她（方雨婷）叫救命，救命，他们就逃走，什么都没有抢走。” “你报警没？” “没。”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保罗皱着眉毛说。 “他们？” “昨晚有人看到他们用木棍打你。”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说。” “小城的人纷纷流传说昨晚上是你们中国人黑社会内斗。franco，我劝你还是去报案，说不定阿里桑德罗能抓到抢劫歹徒，就算抓不到也能澄清事实。” “好的，等会我去宪兵局报案。”胡六安苦笑着， “不过，franco，也是奇怪，这么多年以来小城从来没有出现过打劫事件，你刚出车祸，又被人打劫。昨晚的事难免会让人臆想。”保罗的眼神里也是满满着疑惑。 胡六安无言以对，只是笑笑而已。 酒吧不忙碌的时候，胡六安去了宪兵局报案。 阿里桑德罗听完胡六安叙述事件发生的前前后后，手里拿着笔记录完之后眼睛直视着他说“franco，上次车祸，这次抢劫，两次事件距离这么短时间。你不认为有点奇怪？” “就是，最近，我的运气太不好。”被阿里桑德罗一针见血的指出心中的疑惑，胡六安不禁微微一颤，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便假装镇定说道。 “franco，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没有，谢谢，maresciallo 。” “franco，你这签字。如果我们调查到什么会通知你。” 胡六安签完字站起来。 “再见。”阿里桑德罗伸手过来道别。 “谢谢，谢谢。再见，maresciallo 。”胡六安急忙伸手握别。 走出宪兵局的胡六安更加肯定车祸与抢劫这两事与十三刀或者刀疤有关，暗想着就算董老板昏迷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不能坐以待毙，胡六安决定独自去米兰向十三刀讨个公道。 不过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去，胡六安估计公道还没来得及讨，就被十三刀的人揍成狗。 想到这，胡六安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魏小二。 “喂。”手机那头传来魏小二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二。你能不能给我弄把枪？” “什么！” “枪我有用。” “你疯了！” “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我被人打劫。”胡六安不想和魏小二说出他认为的真相。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呢。哎呀，被人打劫，你拿枪干嘛。到时候惹上麻烦比被打劫还更麻烦。” “有枪，心里有个底。” “安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直说，还当我是不是兄弟？” “我，我…” “你说。” “我怀疑不是简单的打劫，而是刀疤派人来袭我。” “刀疤袭你干嘛，你和他又没仇。” 胡六安顿时无语可接，暗想着如果真的是刀疤对自己动手，他又有什么好处。 “要不，明后天我去你那里，我们聊聊？” “小二，你还是给我弄把枪。” 第68章 你要枪干嘛 “安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做正当生意，为什么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魏小二继续劝说着胡六安。 “有枪，踏实点。”胡六安继续坚持着。 “好好好，到时候我给你送枪过来。” “那grazie (谢谢）啦。”胡六安挂断手机，经魏小二这么一说他也疑惑打劫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劫匪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是刀疤指使人干的，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呢？ 揣着疑惑，胡六安往酒吧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保罗大声吼着“出去！出去！” 胡六安急步上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保罗站在一个衣着邋遢，身边围着俩衣着肮脏的孩子的中年妇女面前，手指门口对着他们咆哮。 那妇女看也不看保罗一眼，转身带着孩子离去。 “他们是谁？”胡六安惊诧的看着保罗，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 “吉普赛人，贼，都是贼，没有一个吉普赛人不是贼！” “你说，昨晚上想打劫我们的是不是吉普赛人？”方雨婷听到他们的谈话，用意大利说道。 “不可能，吉普赛人就是贼，没有胆量去抢。偷东西抓住又怎么样，抓了马上就会被放出来，他们还会怕么？这就是意大利的法律！”保罗继续喊着，怒气未消。 保罗的话解开胡六安乍起的疑惑，劫匪不可能是吉普赛人。 酒吧恢复平静，胡六安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大正出现在胡六安眼前，面色有点憔悴。 “咦，大正。怎么你一个人过来，安然呢？” “安哥，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大卫瞥了一眼柜台那头的方雨婷，轻声说道。 “什么事，你说。” “ciao，老板娘。”大卫挤出点苦涩的笑容对着过来打招呼的方雨婷说道。！ “ciao，咖啡还是卡布奇诺。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你女朋友呢？”方雨婷对着大卫微笑着说。 “不啦不啦，老板娘，我不喝。安然，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和安哥说点事情。”大卫尴尬的笑容无处安放。 到了酒吧门外，胡六安拿出烟递给大正，点上。 “安哥，我～”大正猛吸口烟，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打麻将输了？”胡六安以前经常见到工友把工资输完接下来就苦苦熬日子，看到大正吞吞吐吐的样子，料想也是如此。 “没，没，没。” “那到底是什么事呀？” “我，我，我喜欢安然。” “哈，这个不用你说，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胡六安的心弦刹那间被莫名的情愫拨动，不过瞬间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可是，可是，安然喜欢你。”大正终于鼓起勇气支吾着说出来。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朋友，我有女朋友。”胡六安急忙撇清关系。 “餐馆的人都那么说。” “他们呀，他们就喜欢开玩笑，你也当真呢。”胡六安猛吸口烟说道。 “安哥，我也看出来的。自从你出车祸之后，安然就没有露出过笑脸。” “不可能的，大正你多心了。” “我不想看到安然不开心。”大正满脸的真诚。 “那你多陪陪安然，她人很好。”胡六安吐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陪安然，可她的心不在我，她还是会不开心。”大正手头的烟一直燃着，直到差点烫着手才扔在地上。 “我和安然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胡六安解释着 “我信你，安哥。” “那～～”胡六安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大卫。 “我们老板是你朋友，我想，想～” “什么事，你说。” “你让老板回了（辞工）安然，让她远离这里，也许时间会冲淡些什么。” “这个，不好吧。安然做工一个人顶俩，李哥他怎么会轻易让她走。” “这事你放心，安哥。我会找到合适的人选让老板满意，我们才会走。” “那，好吧。等你找到人的时候我和李哥说说。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他肯放你们走啊。” “谢谢，谢谢安哥。你忙，我走啦。记得别和安然说我找过你。”大正说完匆匆离去。 “大正找你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立即八卦起来。 “他说他们想换个地方工作。” “为什么？” “别的地方工资高呗，大正说李甲对他们挺好的，不好意思马上就走。问我有没有朋友夫妻一个做大厨一个做跑堂的。” “哦。” “大正也还是说说，还没最后确定。毕竟，大厨的工资哪都差不多。”胡六安有些失落，继续去清理咖啡杯。 叮铃铃铃，手机响起。 胡六安看是安然的电话号码立即接起。 “喂。” “喂。” “大正有没有来找你？” “没有，怎么啦。” “没事没事，你别跟他说我找过你。” “好。” “ciao。” “ciao。”胡六安挂掉电话。 “她找你干嘛？” “她问大正有没有找过我，而大正刚刚跟我说不要让安然知道他找过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胡六安对着方雨婷耸了耸肩假装不可思议的样子。 时间在忙碌间不经意流逝。 夕阳西下，胡六安拿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看着晚霞染满广场上的天空。 “大老板还亲自扫地呀。”魏小二带着阿东出现在胡六安面前，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明后天才来？” “兄弟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到里面说，你们喝什么？” “啤酒。”阿东说话的时候不停张望着酒吧，找寻方雨婷的身影。 趁胡六安不注意，魏小二狠狠的瞪了一眼阿东。 瞬间，慌张的阿东收起眼神，低着头跟着他们走入酒吧。 方雨婷看到阿东，不禁皱下眉头。 这次的阿东和上次来不一样，不再有放肆的眼神看着方雨婷，反而是低头而过。 胡六安拿出三瓶corona啤酒,切柠檬片放入瓶内，又在瓶口洒上盐，和魏小二他们在角落那张桌旁坐下。 “你要枪干嘛？”魏小二开门见山直说。 第69章 大刀哥走了 “有枪，安全点，万一回家的时候又遇到人打劫。”胡六安迟钝片刻解释着。 “你有没有钱搞错，让警察知道你有枪你还想开酒吧？”魏小二惊诧的眼光直瞪着胡六安。 “你信不过我，小二？” “不是，不是。我怎会信不过你，不过～”魏小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安哥，其实你要除掉十三刀，也不难。我们摸清他的行踪规律，在《天香楼》门口做掉他。他不在，刀疤不能服众，我们顺便把他生意都抢过来。”魏小二呷口啤酒，不紧不慢的说着。 “没有没有，我不想杀十三刀。车祸，抢劫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他们干的。”被魏小二揭开内心的想法，胡六安有点心慌。 “那你去找十三刀干嘛？”魏小二追问着。 “我去问问十三刀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十三刀当然不肯承认是他的事。” “不管十三刀承不承认，我就和他说明白我们没私吞他的钱。我要的是他给我一个公道，别来骚扰我。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酒吧，互不打扰。” “你认为十三刀会信你说的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胡六安放下手中的啤酒，似乎将心事同时放下。 “那，你一个人去，不怕吃亏？” “他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他比我怕死。”胡六安看着桌上的空啤酒瓶，回复的非常坚定。 “我陪你去。”魏小二毫不犹豫的说道。 “小二啊，grazie 啦。我去找十三刀是我个人的事，我去是和他讲明事理。你去就不一样，你们是对手，到时候会乱得不可收拾。” “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十三刀？” “这几天。”胡六安顿了下说道。 “凑巧这几天我也在米兰，有事找我。我们到你仓库吧，我给你枪，你小心点。”魏小二说着就站起来。 胡六安在仓库里收起枪和魏小二道别之后回到吧台做工。 “他们找你干嘛？”方雨婷看着阿东远去的背影，满满都是嫌弃。 “顺路过来看看我，问我有没有车祸新消息。” “你没有和他说我们被打劫的事情？” “说了。”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特别的话，他就说让你下午把钱存到银行里去，或者藏在酒吧里。回家的时候少带些钱，如果人家过来抢就给他，毕竟生命更重要。”胡六安早已将编好的话想好，说起来滴水不漏。 方雨婷也是嗯的声同意胡六安的观点，继续抹着柜台。 胡六安一边工作一边计划着什么方式与十三刀见面，该怎么才让他不再为难自己。 不经意间，一双黑色皮鞋突现在低着头擦拭桌子的胡六安眼前。 “李哥。咖啡？”胡六安抬头看到神情肃穆的李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 “我们到你仓库说话。” 惴惴不安的胡六安带着李甲去仓库。 “大刀哥，他走了…”李甲深呼一口气说道。 “怎么可能！前几天我们去看他，还不是好好的。” “不是病死。” “那是谁干的！”胡六安以为董老板被杀死，激动的喊着，手中一直攥着的抹布掉在地上。 “车祸，意外。” “人在哪？” “医院里，大嫂不想任何人去看大哥的遗体。” “为什么？” “不知道，我没问。” “车祸是怎么回事？”缓过神来的胡六安问道。 “大刀哥失忆在家，咋天不知道怎么从家里走出去，在街上被吉普赛人撞死。” “此事，确定和十三刀无关？”胡六安疑问着。 “怎么可能与他有关呢，就是场意外。” “那，吉普赛人呢？” “吉普赛人被抓了，人没驾照，车子是偷的，不止酒醉还吸了毒。人让他撞了，赔钱，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自认倒霉。” “大嫂还说什么没？” “她说请律师，至少得让他多坐几年牢。其他的事一切从简，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有什么要帮忙的，让老板娘尽管说。” “知道的，有事我会和你联系。”李甲拍拍胡六安的手臂转身离开。 “喝咖啡呀。” “刚喝过，不了不了，我也得去店里。”李甲走出仓库。 此时，胡六安忽然心底里冒出来个想法，那就是董老板死了，也许十三刀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霎那间，胡六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看到神色凝重的胡六安从仓库里走出来，方雨婷赶紧上前询问。 “董老板，被吉普赛人撞死了。” “啊！” “意外。” “怎么这么多的意外？”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我们还是希望是场意外吧。”胡六安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开始做咖啡给客人。 轰隆，从老虎机间突然传出声响。胡六安急忙走过去看究竟。 屋内，椅子横落在地上。彪悍年轻的泥匠萨尔瓦多勒（salvatore） 摁着个稍稍年长瘦弱的退休工人路卡（luca)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擂打着他的头。 血，从路卡的眼眶旁流出来。 胡六安立即冲上前去，将愤怒中的萨尔瓦多勒拉开。 “vafacullo(意大利国骂），我打死你！”萨尔瓦多勒努力挣脱开胡六安，一脚猛踹向路卡。 “出什么事？”胡六安赶紧死死拽住萨尔瓦多勒问道。 “我去拿钱，我都用椅子挡住老虎机，你还是去打老虎机。vafacullo,你不知道我输了多少钱！”萨尔瓦多勒对着路卡怒吼着。 路卡也不说话，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往门外逃出去。 “喝什么，我请客。”胡六安松开萨尔瓦多勒，将地上的椅子拿起放好。 “路卡那个混蛋，狡猾的很。他站在后面看我打老虎.机看了很久，平时和我称兄道弟，今天他看到我输了那么多钱，就想把我的钱都赢过去！” “你输钱，他接着打老虎机也不一定能赢钱。” “我才不管这些，不只是钱的问题，而是他这样做就该打！”萨尔瓦多勒还是怒气未消，只是盯着路卡逃去的方向。 第70章 董老板的葬礼 “算了，路卡他也没赢钱。”胡六安去拿了一瓶啤酒给萨尔瓦多勒，转身去拿拖把把地上的血渍拖干净。 “谢谢。”萨尔瓦多勒接过啤酒又开始打老虎机，好似没有都发生似的。 看到一切都恢复正常，胡六安就去吧台帮忙。 还没忙多久，胡六安看到阿里桑德罗带着宪兵走入酒吧，赶紧迎上去。 “怎么回事？franco。”阿里桑德罗的眼神四处环顾着。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是朋友，一场误会。对不？”胡六安看到阿里桑德罗身后额头贴着创可贴的路卡急忙对他说道，老虎机赌钱是违法的，虽然大家都是明知不问。 萨尔瓦多勒听到风声，也是赶紧走出来，趁着宪兵不注意狠狠瞪了路卡一眼。 路卡不敢正视萨尔瓦多勒的眼神，瞬间垂下眼皮望着地板，移动双脚。 “怎么回事，萨尔瓦多勒。” 阿里桑德罗盯着他问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开玩笑。推推搡搡，我手重，不小心碰到他脸，碰出点血。我这就和路卡说对不起。”堆满笑容的萨尔瓦多勒对着阿里桑德罗点头哈腰的说着。 “对对对，他也是不小心。”心虚胆怯的路卡看了眼萨尔瓦多勒 ，也赶紧也对着阿里桑德罗改口说道。 “我警告你们俩，如果还在franco 的酒吧里闹事的话，我一定不饶了你们。去吧去吧，该干嘛干嘛去。”阿里桑德罗威严的看着他俩，斥责着。 “一定。” “一定。” 俩人话音刚落，就赶紧溜出酒吧。 “我知道，他俩在说谎。不过这点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阿里桑德罗看出胡六安眼里的疑惑，解释道。 “你做的对，maresciallo 。”胡六安对阿里桑德罗伸出大拇指赞道。 “上次和你一起出车祸的人在米兰又是出车祸被人撞死，你说，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奇怪？”阿里桑德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知道，肇事的是吉普赛人。” “franco，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事，告诉我，我想对你会有帮助的。工作顺利。”阿里桑德罗看了一眼四周转身离开。 “知道，知道。你们喝咖啡？” “下次。arrivederci(再见）。”阿里桑德罗带着宪兵消失在胡六安的眼线中。 阿里桑德罗的话又拨动胡六安心中的疑惑，董老板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不过此时的胡六安也不想做什么，就算是十三刀干的，如果不对他动手，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董老板的死去和十三刀拼命。 忽然间，李甲的电话打断胡六安的思绪“下个星期一，十一点，大刀哥的葬礼。” “在哪？” “xxxxxx,米兰边的小城市，大嫂说不想让太多人参加大刀哥的葬礼。” “星期一，我什么时候去？” “八点半，我来接你，我们直接去公墓等他们。” “好。”胡六安收起手机还是有点伤感，毕竟没有董老板，如今的他也许还在哪家工场累死累活的做杂工。 时间，在胡六安的忙碌中飞快流逝，转眼就是星期一。 清晨七点，李甲早早就来到胡六安酒吧，吃过早点就出发参加董老板的葬礼。 胡六安迟疑片刻，去仓库将藏起来的手枪拿出揣在上衣内侧口袋里。 去公墓的路线图，李甲早在地图上查询过，再说米兰附近一带他比较熟悉，没费多少劲就找到城市郊外座落在田野中的公墓。 公墓不大，浅灰的外观看上去甚至说有点简陋。 阳光斜在公墓的围墙，偶尔有飞鸟从田野觅食后掠过，倒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感。 公墓周围。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只有凄凉的寒风掠过。 孙伟珍打电话过来说殡仪车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墓地。 “人的一生，真他妈的王八蛋！”李甲望着看不到边的旷野猛抽口烟，说道。 胡六安没有说话，内心不禁感叹着，想不到曾经风光一时的董老板会是如此的结局。 “哎，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落得一身的伤痛。”李甲叹口气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对对，远离江湖，远离是非。” “阿安，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李甲转身看着胡六安。 “什么事，李哥？”胡六安有点纳闷的看着他。 “如果大哥他真的是十三刀害得，你会不会去找他报仇？” 胡六安刹那间无言以对，如果自己毫不犹豫的说去，那肯定是谎言。不过如果脱口而出说不去，那也显得自己毫无情义可言，会让李甲看不起。 胡六安只能假装还在沉浸在失去董老板的痛苦之中，迟迟不语。 “我不会去。”李甲扔掉手中的半截香烟，用鞋尖踩灭，迟疑片刻说道。 顿时，胡六安惊讶的眼神投向李甲。 “我不能去，我有我的家庭，我的事业。如果大刀哥还在的话，我会和他一起去和十三刀斗，不管输赢。如今他不在，我一个人是斗不过十三刀的，到时候仇没报，我死了，有什么意义？”李甲望着远处的田野，神色凝重的说道。 “嗯。”胡六安轻声附和着。 时间就在两人沉默中尴尬的度过。 不远处，缓缓驶来黑色的殡仪车，一辆黑色的奔驰紧紧跟随着。 让胡六安意外的是，从奔驰下来的居然只有孙伟珍一个人！ 一身黑衣，面色凝重的孙伟珍捧着捆白玫瑰，步履维艰的走来，一步一段思念。 胡六安和李甲移步迎上，没有言语，只有互换悲伤的眼神。 原木色的棺材从停在公墓门口的殡仪车里被工作人员抬出放在推车里缓往公墓内。 走入公墓，胡六安看到工作人员将棺材抬入右侧空地挖好的坑里。 工作人员上前问孙伟珍还有没有人来参加葬礼，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堆在坑旁的土，一铲铲的土被铲车铲起来洒在棺材上。 渐渐，泥土覆没棺材，却覆不住忧伤的气氛。 第71章 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件事 孙伟珍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棺材被土覆盖。 她的鼻翼轻翕着，没有啜出声响，任由泪水流落。 终于，最后一铲土从铲车洒下，工作人员用铁锹将泥土整好，将有董老板遗像的框架放在坟头。 工作人员示意孙伟珍将花放在坟上之后就与她道别离去。 孙伟珍从包里拿出九柱香一一点燃插在坟前，嘴里轻轻的叨着什么。 “大嫂，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和阿安都在。”李甲等孙伟珍一切就绪，上前轻声说道。 “其实，董老板在车祸前天，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啊！” “啊！” “不过，我认为董老板的车祸确实是场意外。”孙伟珍顿了下说道。 “哦。”李甲暗自舒口气。 “哦。”胡六安也是暗自舒口气。 “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件事。”孙伟珍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嫂，你吩咐就是。” “去十三刀那里把属于老董的钱要回来，孩子们在国内培养，也需要钱。” “过几天我去找十三刀，要钱去！”胡六安看着忧伤的孙伟珍脱口而出，霎那间就有点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不过，大丈夫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说过的话，胡六安硬着头皮也去做！ 李甲略有些惊诧的看着胡六安，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你一个人去要钱？”孙伟珍蹙着眉疑问着。 “还有我。”李甲犹豫一下往前走来说道。 “老董当年在江湖混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和他称兄道弟。他退隐江湖的时候，那些人都一个个离去，只有你李甲一直还在。前段时间老董重出江湖的时候，那些人一个个又重新来到他身旁。不过上次老董车祸失忆之后就很少人找我们联系老董人没了，剩下的那些人也没了。如今，我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们俩。”孙伟珍说完又看了眼董老板的坟包，转身往公墓门外走过。 李甲和胡六安紧紧跟随着孙伟珍的脚步。 “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谢谢你们。”孙伟珍在公墓前的停车场与他们道别。 “应该的，应该的。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李甲目送着孙伟珍离去，消失出他们的视线。 “我们，直接去《天香楼》找十三刀？”接下来该怎么办，胡六安期望着从李甲那里能得到答案。 “大嫂她也没有和我们说清楚什么钱，多少钱，我们怎么去和十三刀要钱？”李甲从口袋里掏烟递给胡六安一根，自己也叼上。 “那我们先等老板娘说明白，再做打算？”胡六安递过打火机将李甲口中的烟点上。 “嗯，走吧。”李甲重重吐出口烟，往汽车方向走去。 汽车驶出停车场，往右拐。 胡六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安放董老板那块土地上的天空。 回程路上，胡六安看到李甲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道“要不，我一个人去找十三刀？” “干嘛你一个人去，要钱的事是我俩的事。我不是为这事烦心。” “那，是～？” “大正最近有点心神不定，上班的时候老是出错。不过我担心让他走，安然也会走。对了，阿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让安然留下来，这样我们才有精力去筹划怎么去要钱。”李甲猛抽口烟，说道。 “我？”胡六安才想起前几天大正让他劝李甲辞退安然，由于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把这事忘记。 “对，就是你。你让安然留下来，她肯定会留下来。要不然，让她去和大正说说让他好好做工，这样最好。大正，听她的话。” “钱，你说能要回来吗？”胡六安沉默片刻，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狼吃到嘴的肉。你说还能吐出来吗？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尽心就是。”李甲猛踩油门，汽车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有点疲惫的胡六安回到酒吧，看到人来人去，他也顾不上休息立即去帮忙端杯扫地。 “安然来找过你。”方雨婷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 “找我？” “不找你，找我呀。”方雨婷白了他一眼。 “她找我干嘛，不是有我电话号码吗？” “我又没问，我怎么知道！” “她没说什么？” “我说你去参加董老板的葬礼，她没打电话给你？” “没，怎么啦。” “安然走的时候说等会打电话给你。” “大正有没有和她一起来？” “没。” “李甲和我说想把大正回工，不过他想安然留下来做工。也许，她来就是为了这事。”胡六安仅仅说出一半事情真相，怕方雨婷误会。 “李甲要回工人，安然找你干啥？” “也许让我和李甲说说好话，到底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打电话问问她呀。”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她会打电话给我。”胡六安看看手表是安然上班时间，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方雨婷也不理会胡六安，板着脸继续忙碌，不过笑容瞬间在下一个客人的面前绽开。 胡六安也继续工作，不过他时不时看手机担心错过安然来电。 胡六安努力猜测着安然找他有什么大事，不过方雨婷在身旁他不想打电话给她。 “董老板没了，我想十三刀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要不，你去驾校报名考驾照，保罗说市中心的那个驾校教学时有专门辅导外囯人，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考到驾照。”稍有点空闲，方雨婷就对着胡六安叨着。 “嗯。”胡六安敷衍的态度谁都能看出来。 “喂喂喂，你干嘛呢。我在和你说话。”方雨婷举手佯打。 “我这不听着么。”胡六安强装笑脸说着。 “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你可得要振作起来。保罗免费帮忙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我们还得找工人，你说找外国人好还是中国人好？” “要不，让保罗再帮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付工资给他，让生意稳定的时候再叫工人。”胡六安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嗯。” 第72章 胡六安的纠结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度过，方雨婷在身边，胡六安一直到下班回家也没有机会私下打电话给安然。 “保罗说他能再帮我们一段时间，不过不是长期帮我们，他帮我们一个月是一个月，他还是希望我们去找个工人。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安然她有没有朋友做酒吧？”方雨婷一边换上拖鞋去煮面条，一边说着。 方雨婷的意见正中下怀，胡六安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安然。 “安老板。”安然接起电话。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胡六安压低声说道。 “李甲老板这里我准备不做了，去米兰。” “你干嘛，不是做得好好的？”胡六安也料到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来得有点太突然，还是有点惊诧。 “大正，他总是出错。” “大卫出错，关你什么事。” “大正，他是我介绍过来的。他总是出错，我过意不去。” “李哥也不会怪你，他呀，对你可欣赏着呢。要不你去跟大正说说，让他好好做工，他听你的话。” “不要了，我决定了。” “你一定要走？” “一定！” “对了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胡六安听到安然这么说，也不再继续劝说她留下。 “什么事？” “你有没有朋友做酒吧，意大利话好点，我想找工人。” “那个保罗呢？” “他说好就帮我们一段时间，帮不久的。” “好的，我给你去问问。ciao ciao。”安然挂掉电话。 “安然找你有什么事？”方雨婷在厨房里大声问道。 “安然说她要去米兰做工。” “她男朋友大正呢？” “应该也一起去吧。” “那你有没有问她我们找工人的事情？”方雨婷倒是没有问安然辞工的原因，毕竟见怪不怪。 “当然问了，安然说替我们找找。” “其实呀，让安然来帮我们做倒是挺好的。人漂亮，话又好，做工又好。”方雨婷将面条煮熟捞起来。 “不行，不行。别说安然不可能来，就算她肯来我和李甲怎么交代，我和他抢工人？” “你还真以为你帅，安然就喜欢你呀。”方雨婷将面条端上桌，手指戳了下胡六安的肩膀。 “这，哪跟哪呀。”胡六安哭笑不得。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安哥，你钻被窝里了吧。”魏小二在手机那头笑着说道。 “没，刚下班，在吃呢。”胡六安用筷子搅拌着面条。 “哦，大刀的葬礼什么时候？” “董老板已经入土为安。” “啊！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参加葬礼的人，多不多？” “没有别人，就我和李甲。” “十三刀他居然也没有去参加葬礼？” “没有。” “vafacullo,十三刀他还算是人吗。我还想去送送大刀劈一程。对了，十三刀，他没有找你事吧？” “没有。” “那就好，那枪，你用不着了吧？要不，我过来拿，如今你可是做正当生意的人，万一让警察查到麻烦就大了。” “枪我留段时间再说。” “没事没事，枪你留着。那过几天我来找你喝酒。ciao ciao(再见）。”魏小二挂断手机。 “等会儿去洗澡，你把衣服也给换了。”方雨婷一边整理着碗碟一边说道。 “今天累都累死了，就算了吧。”胡六安止不住打了个哈欠。 “参加葬礼之后必须洗澡必须换衣服，这是我们的习俗。” “好好好。”胡六安看到方雨婷扭动的背影如此性感，眼神开始迷离，心猿意马。 一夜之后，略带疲惫的胡六安被闹钟催醒。 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 清晨的酒吧里，胡六安打了杯卡普奇诺慢慢品尝着。 “安哥。”大正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咦，大正，怎么这么早。来杯卡布奇诺？”胡六安赶紧将手中的杯放下，拿起餐巾纸拭嘴。 “不啦不啦。安哥，告诉你，我不走了，你和李老板说说我会好好做工。” “安然呢？” “她也不走，她和我说明白了。” “说什么明，白？” “让我好好做工呀。没别的事，那我走了。”大正有点尴尬的说着，没有直视胡六安。 “你不喝杯？” “不啦不啦。”大正转身匆匆离开，差点撞到门框。 “他们这玩得是哪出戏？”方雨婷抛着不屑的眼神说道。 “谁知道。”胡六安耸耸肩膀继续工作。 等到有点空余时间，胡六安去门口抽根烟，却看到李甲从广场对侧急步而来。 “大正说他会好好做工。”胡六安等李甲来到赶紧说道。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李甲一脸的严肃。 “哦。” “大嫂让我们后天下午和她一起去找十三刀要钱。” “这，这，这么快呀。” “其实，我们两个人和她去要钱，能起多少作用？”李甲迟疑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不去？” “如果是十年前那就不一样。哎，如今的我什么都不如从前，没胆没量，能去和谁斗？” “那我们怎么和大嫂说？”胡六安其实那天就为自己逞一时口快后悔，他知道十三刀不来找自己麻烦就是万幸，何必去惹他。 英雄行为，往往都是一个人冲动的时候才会去做，深思熟虑之后也许会放弃的行为。 “我也不知道，我这不来找你商量么。” “直说，说我们没有这能力？” “这事如果传出去，我李甲脸面何存？哎。”李甲叹了口气拿出烟，一根给自己，一根给胡六安，各自点上。 烟圈，如同他们此时解不开的结，在两人的默默无言之间相互缭绕。 “老板娘就说我们一起去找十三刀，没有说别的？”终于，胡六安打破沉默。 “大嫂说明天来找我们，到时候会和我们说明白一切。” “哦。” “我先回去，你也想想怎么办。我嘛，大不了跟她去见十三刀一趟，成不成不是我的事。我怕的是你，十三刀对你不利…”李甲手中的烟差不多燃到烟蒂，他还不知道松手。 第73章 我是安娜玛丽亚 “我知道，不过没有董老板就没有我的今天。李哥，实话我是不想去找十三刀，不过事到如今于公于私我都得去。我不去，十三刀会嫁祸于我把钱私吞。到时候他不找我麻烦，老板娘那我还能说得清么？”胡六安心绪混乱，反复无常着自己的决定。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那我先走了。”李甲苦笑着，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 胡六安满满都是困惑的眼神送走李甲之后，又重新回到吧台。 “这么早，李甲找你干嘛？”方雨婷靠着柜台，脸色灰沉。 “明天我们一起去米兰看老板娘。怎么，你不舒服？”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眉头紧蹙着，眼神有点滞，赶紧上前问道。 “头疼。” 胡六安摸了摸她额头有点冰凉，就说道“也许着凉了，你去仓库休息一下。” “没事，我吃了包oki（一种消炎止痛药）。” “去休息，休息。”胡六安双手轻轻搭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往仓库方向推。 少了方雨婷工作，胡六安顿时忙碌起来，一直没有时间看手机（处于静音模式）。 直到神色恢复正常的方雨婷从仓库出来，胡六安上前问过她已无恙才拿起手机看看。 三个安然的未接电话，一个短信。 胡六安打开手机信息看后和方雨婷说安然找到工人，趁着如今是餐馆休息时间赶紧打电话给安然。 “我表妹，人年轻，挺漂亮的，也聪明，学什么都快。”安然接起电话也不问候，噼里啪啦的直说。 “她会不会说意大利话？” “意大利语不是很好，不过出来一年她一直在做酒吧。” “她有没有居留？” “有的。” “工资多少？” “她说在别处工资一个翁二百千（六千人民币）。” “那我们也给她一个二翁。” “具体工资，你们自己谈，我这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晓彤，等她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你。” “好的，谢谢你，安然。” “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到时候别赖哦。安老板。” “一定，一定，一定请你。” “ciao ，ciao。” “ciao。 ”胡六安放下手机，松了口气。 这么多天，这么多事。终于，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一个二翁，不多，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酒吧。”方雨婷坐在椅子上微微吐着气，药效过后她又觉得有点不适。 “我们酒吧的客人都挺好的，我们都能做过来，她做过一年的酒吧总比我们好吧。要不，你再去休息一下。”胡六安说着泡了杯柠檬水递给方雨婷。 “没事，没事。我坐一会儿就行，头没怎么疼了。” “上次刘甲给我的中国感冒药还有，我去家里拿给你。”胡六安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突然胡六安的手机响起。 “pronto。”胡六安接起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安老板，你好，我是安然的表妹。” “你好，你好。” “老板，工资多少，上几个小时的班，星期几休息，住家远不远？”安然表妹也是噼里啪啦的发问一大串问题。 “一个月一个二翁，以后，如果你做熟练可以加工资。一般来说早上六点上到下午两点，晚上五点上到七点，十个小时的班。我们没有休息天，你可以从星期一到星期四选一天休息。住家就几分钟的路，你有你的房间。” “好的好的老板，那我明天就过来。” “okay 。” 胡六安加快步伐回家取到感冒药给方雨婷送去。 此时的方雨婷如往常一般的工作，看不出疲倦的样子。 不过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感冒药，她还是赶紧泡水服下。 “工人打电话说明天来，你可以多休息。” “她会不会做工也不知道。”方雨婷捂着胸口说道。 “还难受得很？”胡六安看在眼里关切的问着。 “这几天，胸口时不时的有点闷。” “要不，去家庭医生那看看病？” “就是感冒引起的，没事。” 不知道是感冒药有效，还是方雨婷抵抗力强。 回到家一觉睡到天亮之后，方雨婷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病状。 短短时间，她已经恢复健康。 有时候在欧洲的华人就像牛一样壮，很难生病，就算生病也好的很快。 “我看你就是累的，等会儿我出去买点牛排让你补补。”走在上班路上，胡六安看了眼肉店的橱窗说道。 “这么贵，别买了。” “哈。什么时候方大小姐也变成如此节俭。你以前买的一个包包不知道能买多少斤肉。” “以前是以前，如今我们还欠钱，能省就省。” “好，省省省。方大小姐的话，咱呀，必须得听。”胡六安嬉皮笑脸的凑过脸来附和着她，暗想等会儿把牛排买过来她就不会说什么。 “去去去，一天到晚不正经。”方雨婷笑着推开他。 俩人在嬉闹中来到酒吧，开门，做工，重复着每天做的事情。 午后，胡六安在做着咖啡。 “ciao，ciao，ciao。”和安然一起走进来的女孩满脸如阳光灿烂的笑容和众人一一打招呼。 没等胡六安反应过来，女孩已经站在吧台前对他们挥手打招呼“ciao，老板娘，安老板。我是晓彤。” “小，桶？”胡六安看着眼前略带肥胖，相貌不算很漂亮，不过却有着迎面而来的亲切感，有点奇怪咋有人取这么怪的名字。 “晓，春眠不觉晓的晓，彤，红彤彤的彤。大家都叫我小水桶，你们说我的腰是不是水桶腰？”单手叉腰的晓彤笑得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 方雨婷看到晓彤的样子，居然噗呲笑出声来。 “ciao。”晓彤依然笑靥如花的对着看过来的保罗举手左右摇摆招呼着。 “ciao，be。（你好，漂亮的女孩）sono (我是）paolo。”保罗走过来对晓彤伸过手。 “sono annamaria （我是安娜玛丽亚）。”晓彤握着保罗的手，笑容满面如春风。 第74章 我来要钱的 招呼打完之后，晓彤放下行李就直接笑容满面给客人端咖啡。 安然也挥挥手与众人告别离去。 活泼开朗的晓彤到来，对酒吧来说犹如一石击起波澜，浪花朵朵让人惊喜不断。 “阿安，生意不错嘛。”和李甲一起的孙伟珍出现在吧台前。 “还行还行，老板娘。你喝什么？”做完咖啡转过身的胡六安堆着笑容问道。 “我喝过咖啡，我们去外面说说？”孙伟珍对着方雨婷送去个微笑之后才对着胡六安说。 酒吧外，大家围着木桌坐下，你看我，我看你，就这么尴尬的安静着。 “十三刀说偷渡的钱被你吞了，是不是？”沉默许久的孙伟珍终于开口对着胡六安问起。 “是的。” “那偷渡这笔钱，我就不问十三刀要分成，省得他说这说那，浪费时间。我要的是国内老董兄弟们筹起来的那些货款。” “大嫂，你和十三刀说过要钱的事没有？”李甲扔掉手中的烟，皱着眉头问道。 “说过。” “他怎么说？” “十三他说倒是说的挺好听。他让我放心，说钱，他一定会还的。” 胡六安听到孙伟珍这么一说，顿时如释重负。 不过瞬间胡六安又怀疑以十三刀的为人，所做所为不可能如此通情达理。 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一直是刀疤在搞鬼，私吞钱财，诬陷自己。 “十三刀有这么好？”李甲也是如此疑惑不解的问着。 “我也不信。你知道我为什么老董的葬礼只让你们两个人参加？”孙伟珍顿了下看着他们问。 “不知道。”李甲有点诧异的看着孙伟珍。 “我，不想让十三刀知道老董去世之后，他所谓的兄弟们都一个个撇清与他的关系。我不通知他们来参加葬礼，是我怕他们一个人都不会来。”孙伟珍说着说着不禁停顿下来，神色冷峻。 “我怎么会不来呢，没有大哥当年相救，我李甲早被人砍死了……”李甲忆起往事，唏嘘不已。 “你们来，别人不一定会来。其实呀，我也没把握要到钱，不论怎样我们都要去试试，对不对？” “会的，我们会要到钱的。”一直沉默的胡六安突然冒出句话。 “阿安，本来我也不想让你跟我们去找十三刀，不过有些事情必须你在才能说清楚，知道吗？” “明白明白。”胡六安频频点头。 “那我走了，明天我们paolo sarpi (米兰华人街）见。”孙伟珍站起来说道。 “大嫂，不去我餐馆吃饭？”李甲也站起来问道。 “不啦，再会。”孙伟珍对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去，脚步有些沉重。 送走他们，胡六安独自点着根烟抽上，任由思绪随烟飘散。 “老板，老板娘找你。”晓彤急步过来说着。 胡六安赶紧掐灭烟头回到吧台。 “bitter campari （一种经常用来调鸡尾酒的酒）快没了，你去超市买两瓶。”方雨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酒柜，看看还差什么酒得买，用笔记在纸上递给他。 大超市《coop 》离酒吧也不远，也就一两公里的距离。 胡六安背着包往超市方向骑着自行车前去。 小巷的出口，横过马路往右二三十米就是《coop》。 胡六安正准备拐出巷口，突然看到前方等待绿灯亮的车子里坐的人好像王永建，以前和他打过架的老板！ 等到胡六安准备看个究竟是不是王永建，可车子已经远去看不到踪影。 胡六安在超市里买完东西，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打电话给方雨婷“有没有中国人来过酒吧？” “没有，怎么啦？” “我好像看到我以前的老板。” “哪个？” “就是以前和我打过架的餐馆老板王永建。” “没有。” “哦，我马上就回来。”胡六安挂了电话摇着自行车直往酒吧骑去。 一直到下班，王永建也没有出现，魏小二倒是打电话过来“我明天来你那喝酒。” “明天呀，我得去米兰。” “那去米兰喝酒。” “我去找十三刀，和他说清事实。” “说什么说，干掉他！” “哈。我又不是周润发。”胡六安不知怎的居然笑出声来。 “砰，砰，砰，哈哈哈。” 魏小二的话倒是提醒了胡六安，通话结束后他将藏行李箱里的手枪拿出来放在外套口袋里。 次日早晨，李甲早早就过来和胡六安直奔米兰华人街。 与孙伟珍聚齐之后，一行三人去找十三刀。 《天香楼》早餐有包子油条豆浆，等他们来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华人在那就餐。 “十三呢？”孙伟珍见到老板娘直问。 “大嫂，过来啦。阿安，你也来了。你们吃点什么？”老板娘很热情，如好友重逢那般堆着笑容和他们打招呼。 “十三呢，我和他说点事。” “我去喊他。sonia,你带他们到里面房间。”老板娘对着女服务员说完就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十三刀就腆着大肚子踱进房，看到孙伟珍眯着眼睛堆着笑说道“大嫂你来不早说一声，我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瞬间，十三刀看到胡六安就笑容消失，皱着眉头，瞟着眼说道“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你还敢来，我可找你找的好久。” “十三，我就直说吧，我来是要钱的。”孙伟珍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大嫂，我不是说了嘛，钱我一定会给你。只不过，钱被这王八蛋给私吞，你找他要！”十三刀指着胡六安额头大声吼道。 “钱，我给刀疤了。”胡六安看着十三刀，慢慢说着。 “你胡说！”十三刀大声吼道。 “十三哥，你让刀疤过来， 我们当面对质。” “他不在！” “在场的人还有魏小二，大头鬼。” “魏小二，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我还没找他算账。大头鬼，他可是说没有见过你们。” “他人呢！” “大头鬼和刀疤在一起。”十三刀拉过张椅子坐下，掏出烟点上吐着烟圈，不再看胡六安。 第75章 枪指着十三刀 “十三，你们偷渡赚到的钱我也不和你要。我要的是国内发货的货款，那是你大刀哥和他在国内兄弟们的钱。”孙伟珍尽量和声细语的说。 “知道。”十三刀继续吐着烟圈。 “十三呀，在意大利你说的算。不过，你也不想一辈子不去外国不回国吧。”孙伟珍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十三刀。 “大嫂，我没钱哪。钱，都被这王八蛋和魏小二私吞，我手下那帮兄弟也要吃饭的。刀疤也着急找他要钱，他却不知道躲在哪里，到处找他也找不到。”十三刀说着说着斜视着胡六安，目带凶光。 “刀疤早就找到我。”胡六安毫无畏惧的对视着十三刀。 “胡说！刀疤如果找到你，你如今还能站在这里！” “上次打劫我的，真的是你们！”胡六安顿时怒火涌上心头。 “我打劫你，笑话！你不把钱交出来我要你的命！”十三刀霍的声站起来走过来揪住胡六安的衣服，大声吼道！ 胡六安猛的一把推开十三刀的手，立马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手枪指着十三刀的额头。 “阿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煞白着脸的李甲赶紧上前劝说。 “我说过，钱，我给刀疤了！”铁青着脸的胡六安气不过，用枪管不住戳着十三刀的额头。 “你有种。”被枪戳着的十三刀倒是面不改色，不过语气明显缓和下来。 “我不管是不是刀疤骗了你的钱，钱我真的给了他。以后，你别他妈的再来找我麻烦。不然的话我一枪崩了你。”胡六安放下手枪收好，怒视着十三刀。 “别激动，大家有话好好说。”李甲说着赶紧上去挡住胡六安。 “刀疤是你的兄弟，对你忠心耿耿，我想他是不会背叛你的。阿安，我也相信他，他不会私吞你的钱。”孙伟珍的眼神死死盯着十三刀不放。 “给我点时间。”十三刀躲过孙伟珍的眼神，小声说道。 “我话也不多说，你说什么时候给我钱？” “一个星期。”十三刀沉默片刻说道。 “那好，我替老董的朋友们谢谢你。我等你的好消息，十三。ciao。”孙伟珍说完就带着胡六安他们出去。 “你胆还真大，还好有惊无险，刚刚我还担心枪走火。”李甲心有余悸的对着胡六安说道。 “他像不像年轻时候的你？”孙伟珍看了眼李甲说道。 “嘿嘿，我老了，胆子小了。”李甲尴尬的笑着。 “你们认为十三他会把钱还给我？”走在路上，孙伟珍频频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他们。 “会吧，不然的话十三他回国的话，还有命？”李甲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那就等一个星期，看他说话算不算数。” “好的，老板娘。到时候你通知我们就行。”胡六安说是说，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这次他是出其不意 攻其不备，才有机会用枪指着十三刀，下一次他真不知是如何面对有准备的十三刀。 “下次，我一个人去就好。十三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孙伟珍噙着泪水望着天空，似乎在找寻老董在天之灵保佑自己。 “我跟你去，大嫂。” “不要，不要，不要节外生枝。如果他不给钱我再找你们商量。我车停在这里，ciao ciao。”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流泪的孙伟珍上车对着他们挥挥手，离去。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们去庆祝一下，你请客。”李甲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去哪吃，李哥？” “我们去点心店买点吃的就好。” “好。” 他们回到酒吧后，胡六安到仓库给魏小二打电话“我今天见到十三刀，一切顺利。” “没事了？” “没事了。” “十三刀那么好说话？” “我也不太相信，十三刀诬陷我们就是为了不分钱给董老板。也许是老板娘说她不要偷渡分成，十三刀也就顺水推舟放过我们。” “这样最好，大家都开心。” “我要忙碌会儿，小二你有空过来喝酒。”胡六安听到方雨婷的喊声赶紧放下手机从仓库里走出来。 “坐在角落那张桌的那个死老头讨厌，眼神色眯眯的不算，还喊我女猴子。”涨红脸的晓彤轻声对着胡六安说道。 “别和人吵架。”方雨婷上前轻轻扯了扯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胡六安直接走到那老头面前坐下，也不说一个字，犀利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住他。 终于，老头开始心慌，低垂着眼帘轻声说着“我开个玩笑。” “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一定，一定。对不起。” “好的，这杯咖啡我请客。” “谢谢，谢谢。”老头赶紧站起来溜出酒吧。 今天心情不错，胡六安也不与老头计较。 等老头走后，胡六安安慰几句晓彤继续工作，一直到下班。 生意兴隆，十三刀那的事情又顺利解决，如释重负的胡六安端出从点心店买的烤鸭，卤牛肉，醉凤爪，又炒了几个菜，大家一起喝点酒为晓彤压压惊。 “老板，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可以无视他，当作听不懂他的话。”晓彤抿了口葡萄酒说道。 “你来我们这里，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不会让你吃亏。”方雨婷微笑着说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一家人。”胡六安附和着。 一杯又一杯，酒后微醺的胡六安酣然入睡，突然间他被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起电话，一看是酒吧的电话号码立即酒醒从床上跳起来。 电话传来那头警报系统重复播放的语音提示，胡六安听不太明白，不过他知道酒吧肯定出事了 “怎么回事！”方雨婷也是同样被惊醒。 “应该是酒吧来小偷，我去看看，你在家里等我的电话。”胡六安披上衣服就冲出房间直奔酒吧跑去。 风在刮，胡六安恨不得风刮得更大些，好助他早点赶到酒吧。 等他跑到的时候，看到酒吧大门卡着辆车头朝外的卡车，玻璃碎成一地。 第76章 酒吧来小偷 “该死的贼，vafacullo(去你妈的）胡六安心里万般诅咒着小偷，小心躲开地上碎落的玻璃片，进入酒吧里。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小偷撞开酒吧门，居然没有闯入偷东西！ 酒吧内一切安好无损，收款机的零钱也都还在。 胡六安还来不及打电话报警就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声，赶紧出去看看。 来的宪兵，胡六安不认识，应该是附近城市的宪兵，夜间巡逻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现场。 “出什么事！”宪兵板着脸冲着胡六安质问着。 这口吻，让人听起来感觉宪兵认定犯罪分子不是别人，而是他，胡六安！ “来贼了。”胡六安忍住怒火说道。 “你去把酒吧的灯打开。”宪兵看了眼大门，冷冰冰的说道。 胡六安深呼口气走进酒吧打开灯，宪兵咔嚓咔嚓的拍照之后打了通电话也跟着走进来。 宪兵随意看了看酒吧四处，问起胡六安“你的身份。” 胡六安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暗自骂了他们千百遍。 “你说说事情经过。”宪兵接过身份证让另外一个宪兵填写表格，一脸的严肃如同审判犯人似的对着胡六安说。 “我听到警报提醒电话，就跑过来，看到就是如此。” “大概几点钟？” “十分钟之前。” “最近你有没有和人吵架？” “没有。” “你在这签字。”宪兵像让犯人画押似的指着表格右下端说道。 “我签你妈。”胡六安低声骂着签上名。 “明天你来宪兵局报警，等会拖车会来把卡车拉走。再见。”宪兵收起表格走出大门。 “再你妈的见！”胡六安冲着他们走远的方向狠狠骂道。 不一会儿，拖车来到将卡车拖上车，见怪不怪的司机拿着张文件走过来问“酒吧名和地址是什么？” 胡六安给张司机酒吧收款收据，那里司机想要的都有。 司机拿过文件填好让胡六安签字，盖章。 “这是什么？”胡六安看了一眼也看不明白。 “拖车收据，到时候我们费用发票寄给你，你可以送到保险公司让他们理赔。” 司机的话突然提醒胡六安。 对了，天亮就去找保险公司！ 还好酒吧内部没受什么损害，胡六安电话告诉方雨婷情况之后就开始清理碎玻璃，将大门口打扫干净。 大门损坏，胡六安就这样守在酒吧等着天亮开门。 “该死的小偷，肯定是吉普赛人，百分百！”保罗走过损坏的大门，气愤的叫喊着。 不过当保罗看到酒吧内一切都如先前，有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或许警报响起，小偷们害怕溜走，甚至于来不及抢走收款机打底的钱。”胡六安找出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酒吧里有什么好偷的？都没放现金，只有吃的喝的，又卖不出好价钱。你说，会不会你得罪过吉普赛人，他们来找你麻烦？”保罗感到有点奇怪。 “没有，我天天在酒吧上班，我能得罪谁呢？”胡六安苦笑着说道开始为第一个客人做咖啡。 “酒吧来小偷了？”客人端起咖啡八卦着。 “嗯。” “最近我们的城市有点乱，昨晚你朋友的《长城饭店》被人放火烧了。” “什么！”胡六安惊诧的叫出声。 “真的。我就住饭店对面那条马路。警报把我吵醒，我打开窗看到救火车很快就赶过来将火熄灭。估计损失不大。” “哦。谢谢你的消息。”胡六安立即去仓库里打电话给李甲。 “喂。”李甲立即接起电话。 “餐馆火灾损失大不大？” “没什么，就是大门被烧坏，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昨晚，我酒吧门也被卡车撞坏。” “这么巧！” “对呀，怎么会这么凑巧。一个晚上一扇门被撞一扇门被烧。李哥你说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十三刀？” “不是十三刀还能是谁？”李甲无奈的说着。 “这次你我的损失都不算很大，也许十三刀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别参与帮老板娘向他要钱的事，不然的话他也可以对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害。”胡六安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着说。 “那，等会我去保险公司的时候找你再说。我有点事，ciao。”李甲挂断电话。 等胡六安从仓库出来，保罗指着坐着吃早餐的客人对着他说“franco，安东尼奥他们就是做铝合金门窗。我们的朋友，肯定不会欺骗你的。” “ciao。”胡六安立即上前与安东尼奥打招呼。 “ciao，franco。等会我把预算单给你，如果你同意的话。下午我就给你装上临时门，最多一个星期我就给你把新门装上。” “ok，ok，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安东尼奥挥手离去。 客人越来越多,幸亏方雨婷和晓彤的到来，手忙脚乱的胡六安直到八点半之后才喘口气。 咔嚓咔嚓，李甲对着破损的大门拍了几张照片走向吧台对着胡六安说“走吧，我们去保险公司索赔。” “谢谢你，李哥。”方雨婷端上杯说道。 “谢什么谢，见外。”李甲说是对着方雨婷说，可眼球却被她身穿晓彤丰满的胸吸引住。 “走吧。”胡六安笑着上前拍了拍李甲的肩膀说道。 李甲走出大门坐上车胡六安嚷着“你这新来的工人多大了？” “十八九吧，安然的表妹。” “哦。我猜呀她床上功夫肯定带劲，你看那胸那…” 胡六安也只能无奈何微微摇头，尴尬的微笑着，他想不通李甲为啥还有心情开荤色玩笑。 李甲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胡六安，笑着说道“兄弟呀，不要这么愁眉苦脸，不用想那么多。你要和我一样，没事多想想女人就行。”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找十三刀。” “不着急，这事我们也只是猜测，我们等一个星期，如果大嫂要到钱，那这事与他无关。” “如果老板娘要不到钱呢？” 第77章 你关心的只是你的安老板 “那这次就是十三刀警告我们别插手他与大嫂的事。”李甲说着瞬间恢复正常，不再嬉皮笑脸。 “那李哥，我们就这样等着大嫂的消息？”胡六安也是心事重重。 “那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受的损失保险公司会赔。如果我们冒冒失失的去找十三刀问责，有什么好处？” 胡六安无言以对，事情未明，确实不能冒然而动。 酒吧的保险和李甲同属一个保险公司，也是李甲介绍的。 保险公司老板弗兰切斯戈看到他们，堆着笑容让他们入座，以为又有什么新的保险要上。 李甲将餐馆和酒吧受损的情况如实一一和他述叙。 弗兰切斯戈脸色微变，不过瞬间又恢复微笑，尽心尽力的将资料整理好，让他们一一签字。 “弗兰切斯戈，什么时候可以理赔？” “等会我就来拍损坏现场照片上报总公司，到时候保险理算员过来核查之后就可以理赔。放心吧，li。”弗兰切斯戈的脸，永远保持职业性的微笑。 他们办完事回到酒吧，李甲却意外发现安然和大正也在吧台前。 “餐馆一切都清理好啦？”李甲问着他俩。 “放心，一切ok啦，晚上照常营业。老板。”安然微笑着说。 “好的好的，你们在这玩，记得早点回去。我去有点事要办，水你请客，安老板。”李甲从冰箱取出瓶矿泉水对着大家挥手离去。 “我们听老板说你们酒吧也出事，过来看看。咦，大正呢？”安然说着说着转身四处张望着。 “他去打老虎机间了。”晓彤接上话说。 “哎。好的不学，坏的倒学得挺快的。”安然蹙着眉头往老虎机间走去。 “赢钱了，安然，我赢钱了！”大正对着走过来的安然，眼里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你怎么又赌上了！” “你等等，我去喊安老板来换积分。”大正话音未落就急步走出去。 不一会胡六安过来消除积分，给大正递上五百千里拉就回吧台去。 “你不是说不赌了？”安然的质问给激动万分的大正泼了盆冷水。 “这不赢了嘛。”大正有点失落，喃着。 “十赌九输，总是输得多。再说你在这里赢钱，人家都以为你和阿安合伙赢钱。” “呵呵，果然如此。你关心的只是你的安老板！”大正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安然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愣愣的站着生气。 “你俩怎么吵架啦，我看大正挺喜欢你的。”方雨婷等半天安然还没出来，就过来劝说她。 “我不喜欢他！” “别说气话，走，咱们坐下消消气。”安雨婷拽着安然的胳膊说道。 “我才不生气，我和个小孩子有什么气好生。”安然铁着脸跟着方雨婷来到吧台前。 方雨婷倒了杯热水递上。 安然抿了口水，放下杯强装微笑对大家挥挥手道别“ciao，ciao。” 方雨婷对着胡六安使个眼色，他就跟着安然走过去。 “我没事，我和大正只是普通朋友。他真的不听劝，去打老虎机，那是他的事。”安然走到门外，停下脚步，眼神掠过胡六安，又瞬间收回，好似在解释着什么的说道。 胡六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安然，只能应对声“嗯。” “我走了，ciao ciao。”安然对胡六安挥挥手，往前走，不再回头。 胡六安掏出根烟，点上，在烟圈缭绕中目送着安然远去， 回到吧台，胡六安就听到方雨婷和晓彤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你说，那个大正是不是很帅？”方雨婷笑着说道。 “哪有老板帅！” “你呀，是不是看到你老板在你身后，说他好话。” “真的，真的。老板娘你也漂亮，你俩是天生一对。” “你呀，嘴巴就是甜。”方雨婷笑起来，如同吧台右侧那盆绽放的花朵。 胡六安也装作没听到，不理会女人们的八卦话题，继续工作直到魏小二出现在他面前。 “咦，小二。”胡六安略有些惊讶。 “车祸，打劫，这次又是砸门偷窃，坏事一次接一次的发生。安哥你不认为有人针对你么，这个人，你认为会是谁？”魏小二也不拐弯，直说着。 “也有可能是凑巧。” “醒醒吧，安哥。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是十三刀搞的鬼。你也可以去找他问，看他怎么说！” “我们到外面说。”魏小二的嗓门太大，胡六安怕影响到客人，赶紧说道。 “要不，做了十三刀，一了百了！”魏小二凑在胡六安的耳边说道。 胡六安支吾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是好。 “要不，我陪你走找十三刀！” “不要不要，我一个人去。”胡六安不想魏小二去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陪你去，那我不进去，我在外等你，有个照应。时间到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冲进去。” “到时候再说。咦，小二，今天你怎么一个人过来，阿东呢？”胡六安不想和魏小二纠缠不清，只能换个话题说说。 “阿东这几天和阿建去南斯拉夫有点事，下个星期就回来。” 胡六安听到魏小二这么说，愣了一下，本来想把昨天看到有人像阿建的事情告诉他，不过瞬间这个念头就被自己按下。 叮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franco，你来宪兵局一下。”阿里桑德罗说道。 “现在？” “可以。” “我马上就来。”胡六安挂断电话。 “不错嘛，兄弟。就这么点时间你的意大利话说的就这么顺。”魏小二对着胡六安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我是乱说。我要去见宪兵局有点事，你到酒吧里坐下喝喝酒，等我回来。” “你忙你忙，我走了，记得找十三刀算账的事情不能拖。” “那下次再聚。”胡六安与魏小二道别之后和方雨婷说明情况就直奔宪兵局。 一进大门，胡六安就被请到阿里桑德罗的办公室。 “franco，你过来看看这些人你认不认识？”阿里桑德罗指着木桌上的照片对着他问。 第78章 纵火犯的照片 胡六安上前坐下拿起不是很清晰的照片，看到有几个人在穿越马路，其中有个人手里好像提着什么。 胡六安再仔细看，心里咔嚓一下，虽然照片里的提东西的人五官模糊，可从轮廓来看很像王永建，而且身高胖瘦都和他一模一样！ “你，认识这个人？”阿里桑德罗看到胡六安的神情恍惚就直接问道。 “不认识。”胡六安的眼神在照片上停顿几秒之后摇摇头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阿里桑德罗又将另外几张照片推过来。 胡六安拿过来照片一看，这次人脸比较清晰，不是别人，正是阿东！ “那这人你认识？”阿里桑德罗犀利的眼神看着胡六安，期望着什么。 胡六安又装作仔细看了照片一番，摇摇头。 “你知道这是在哪里拍的照片？” “不知道。” “照片是《长城饭店》附近的监控录像拍到的，我们怀疑这些人与饭店纵火案有关系。” “我真的不认识这些人。” “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请与我们及时联系，也许这些人就是破坏你酒吧的人。谢谢你，franco 。”阿里桑德罗伸过手和胡六安握握手。 “好的，谢谢你。maresciallo 。再见。”胡六安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离开宪兵局。 一出大门，胡六安就打电话给李甲“我看到他们了。” “他们，是谁？”李甲被听的莫名其妙。 “我在宪兵那看到纵火犯的照片。” “照片，怎么你认识他们？” “照片里的人我认识，你也看到过照片？”胡六安有点惊讶。 “宪兵也给我看过照片，他们是十三刀的人？” “不是。” “那是谁！” “魏小二的兄弟。” “怎么可能！”李甲尖叫着。 “我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哥，你来，我们见面说。”瞬间，胡六安糊涂的找不到北。 不一会儿，李甲就急匆匆的赶到。 胡六安早早在酒吧外等他。 “你确定你没看错人？”李甲满满都是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会看错，阿建是我以前和他吵过架的餐馆老板，阿东和我在董老板的工场里打过架。他们两人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 “你确定是他们两人？” “李哥，如果是一个人，还有可能说是相像的人，两个人都像，这不可能。” “你说他们跟着魏小二的，莫非这一切与魏小二有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与魏小二有关。”胡六安不断的摇头否认。 “我也不相信魏小二会这么做，可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如此。” “可是道理上说不通啊。李哥你说啊，他俩与我有仇对付我，还说的过去。可他们与你素不相识，去烧你饭店干嘛？”胡六安陷入困境，点上根烟寻找思路。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魏小二投靠十三刀。” “也不可能，魏小二还让我去找十三刀说理，甚至于还让我去干掉他。” “我们这猜来猜去也麻烦，不如干脆直接去问他魏小二。真他妈的，他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不轻易动怒的李甲，终于忍不住气得将烟蒂狠狠甩在地上。 “要不等等，等老板娘能不能要到钱的消息。我们不打草惊蛇，看看魏小二到底想干什么。”胡六安如今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每次出事，魏小二都会在城市附近。 李甲缄默片刻，叹气道别而去。 失落的胡六安低垂着头回到吧台，心里一阵酸楚，对付自己的人居然是一起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 “你不舒服？”方雨婷看到胡六安脸色如此难看，赶紧上前问道。 “没没没，也许是这几天不停跑来跑去办事，有点累。” “那去休息一下。” 胡六安点点头走到仓库找张椅子坐下，闭上眼睛让自己安静下来。 半天，胡六安也理不清头绪就干脆起身出去到吧台帮忙。 “你去piazza （广场）肉店买牛排，晚上补补。”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神不守舍的在吧台走来走去，却不知道在做什么，就上前说道。 “哦。”胡六安应了声就往外走。 肉店离酒吧不远，胡六安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没带钱，就立即转身回去拿钱。 就是胡六安转身的瞬间，他看到左侧巷口有人头探出，刹那间立刻就收回去。 胡六安急步上前看看是谁，可巷子里人来人往，都是陌生的背影。 胡六安苦笑着自己犹如惊弓之鸟，也许就是别人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让自己心惊胆颤。 到酒吧拿到钱，胡六安又沿原路走去，路过巷口的时候特意多看几眼，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你好，franco，我的朋友。”一身腱子肉的肉店老板安东尼奥热情的对着胡六安打招呼。 “安东尼奥，我买牛排。”胡六安看着橱窗里的一排排牛肉，不知如何选择是好。 “今天costata (肋骨牛排）优惠价，味道不会比fiorentina (佛罗伦萨着名的丁字牛排）差。” “这么厚，好熟？” “将平底锅烧热，加一点点橄榄油。牛排双面各煎五分钟，如果喜欢熟点也可以竖起来煎一两分钟，出锅前撒少许黑胡椒粉，盐。” “就这样吃？” “切成片，略粗，不要太细，就可以吃，如果想蘸什么酱汁，柜台上有。” “好的，三份牛排。” “今天你有客人？”安东尼奥将牛排秤好包起来递给他。 “没有呀。”胡六安看了看价钱把钱递给安东尼奥。 “我刚才在门口抽烟的时候，有个中国人问我你酒吧怎么走，我还以为是你朋友。” “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子？”胡六安急忙问起。 “嘿嘿，你们中国人对我来说都长的一个模样。”安东尼奥笑着说。 “他人是长还是矮，胖还是瘦？ “个子和你差不多。” “哦。谢谢，安东尼奥。”胡六安转身走出大门，寻思着也许问路人，就是刚刚在巷子口探头的那个人。 可这人是谁，跟踪他又有什么目的，胡六安百思不得其解。 第79章 大头鬼被枪杀 不过一直到胡六安下班，没人来找他，酒吧也如往常一般客来客往，没有任何不正常。 胡六安亲自下厨做好牛排，大家就着从酒吧带回来的focia (福卡恰面包有淡淡的咸味和浓郁的橄榄油味。一般直接食用或者夹火腿、肉类、蔬菜或奶酪食用)。 晓彤吃的有滋有味不禁伸出大拇指赞道“安老板，好吃，好吃。”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做厨房出身的。”胡六安傲娇的昂起头来说话。 “你别听他吹，他就是一个炸油锅的。”方雨婷咯咯咯笑着说道。 “不过，牛排的确好吃。那么说安老板无师自通，也是天才。” “对对对，那以后都让他做饭。”方雨婷对着晓彤伸出大拇指，赞许着。 “不是我说，给我点时间，做什么菜都难不倒我。”胡六安也借机吹吹牛，放松自己，扫去心灵的阴霾。 “去去去，去洗洗早点睡觉。”方雨婷笑着推了把胡六安，和晓彤一起开始清理，洗刷餐具。 “好，睡觉，睡觉。”胡六安意味深长的看着方雨婷。 方雨婷趁着晓彤低头扫地，狠狠的白了眼胡六安。 夜，在欢愉中度过，平安到天明。 清晨，胡六安和晓彤刚刚到酒吧就看到俩环卫工人在门口抽烟等待着。 “ciao。”胡六安上前打招呼。 “franco.你俩是不是晚上干活太累，你看看，迟到啦。”环卫工人西蒙尼坏笑着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晓彤偷偷看了眼胡六安，顿时晕红脸，低头往前走。 胡六安微笑着也不接话，过去将临时的木门打开。 “franco,你听广播没？”西蒙尼跟上问道。 “没，有什么新闻？” “chinatown(中国城），昨夜有人被枪杀。franco，你是华人黑帮大boss，你说，是不是你干的？”西蒙尼笑着打趣着。 “死者是谁？” “中国人啊，听说是华人黑帮火拼。你是中国人你都不知道？” “我在家睡觉，没看新闻。” “对，还是有女人好。对了，franco，有没有中国女人介绍个给我？他们说中国女人的x是横着长的，不是竖着的，是不是？”西蒙尼的笑有点猥琐。 朋友之间，但凡意大利人私下玩笑，说着说着最后都是淫词秽语。 胡六安无言以对只能是假装微笑没听懂西蒙尼的话，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新闻。 电视新闻正好在报导华人街凶杀案，不过已经接近尾声了，可是胡六安还是看到死者身后那不远处赫然挂着《天香楼》那三个大字。 顿时，胡六安心颤一下，暗想着凶杀案会不会与十三刀有关？ “ciao。”西蒙尼他们临走时的道别打断胡六安的思路。 “ciao,ciao 。”胡六安敷衍着送他们离去。 不知转了多少个频道，胡六安终于找到凶杀案报道。 可解说员语速太快，词汇又都是胡六安从未接触过的，反正听了半天，他只听了个一头雾水。 事关重大，胡六安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通知李甲。 “喂。”睡意朦胧的李甲接起电话。 “有中国人在《天香楼》前被杀。” “谁！”李甲顿时清醒过来。 “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 “电视新闻报道，我听不懂说什么。不过，老外和我说死的是中国人，有可能是华人帮派仇杀。”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是昨夜就是凌晨，具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看看电视新闻报道。” “新闻报道我也不一定能听得懂。我找人问问情况，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好的好的。”胡六安挂掉电话，继续换频道搜寻着关于凶杀案的报道。 等方雨婷来到酒吧的时候，听到客人纷纷都在八卦着凶杀案。 “franco，你认识被害者吗？” “你认为凶手会是谁？” “是不是真的黑帮大火拼？” “franco,是不是你杀的人？”甚至有人半真半玩笑的问着。 胡六安也是苦笑的说着“如果我有那胆量，有那本事去杀人，我还天天这么辛苦，起早摸黑的上班？” 叮铃铃铃，李甲打来电话。 “怎么回事？”胡六安赶紧走到仓库接电话。 “大头鬼被人枪杀。” “大头鬼，是不是跟刀疤混，头大大的那个？” “对，就是他。传言昨天午夜，刀疤和大头鬼从《天香楼》出来被人暗杀。刀疤躲过一劫，大头鬼中枪当场身亡。” “谁干的！” “他们仇家那么多，谁知道是谁干的，可惜的是只是死一个人。这下我们可以有好戏看了，哈哈。”对于刀疤的手下大头鬼之死，李甲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有点小开心。 对于大头鬼的死，胡六安感到胆跳心惊。 当初胡六安把钱交给刀疤的时候，在场就有大头鬼。 而如今，大头鬼和刀疤被人追杀。 胡六安暗想着如今对于十三刀来说，肯会把杀大头鬼的嫌疑扣在自己头上，毕竟自己曾经用枪指着十三刀的头。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魏小二做的事，嫁祸给自己。 想到这，胡六安不禁不寒而栗。 “有什么不对？”李甲半天也没听到胡六安回复，追问道。 “今天，好像有人在跟踪我。”胡六安还是没藏住心中的疑惑，犹豫片刻终于说出来。 “兄弟呀，你多心啦。你又不是你那胸大的女工人，跟踪你干嘛，劫色也是劫她。” “真的，今天肉铺老板还跟我说有中国人问我酒吧在哪里。” “哦。可，他跟踪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不知道。” “你说，跟踪你的人会不会和魏小二的手下有关系？” “不知道。” “魏小二的人对付我没有理由，他的人跟踪你也是没有理由。那我们只能是静观其变，等他们露出马脚，才能知道他们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略思片刻，李甲分析的井井有序。 第80章 刀疤找上门 “也只能如此，谢谢李哥。”至于幕后者是魏小二，胡六安也只是推测，所以就没和李甲说出所有的事实真相。 “谢什么谢，要谢的话把你的女工人，叫什么晓，晓，晓彤的让我玩一夜。”李甲故意说些荤话，好让胡六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又不是我的。” “安老板呀，为嘛你怎么整天都这么正儿八经。我和你说笑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ciao ciao。”李甲笑着转身离开。 胡六安深深呼口气，不再想心事，努力堆出笑脸走出仓库。 “什么好消息呀，看你高兴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久违的微笑，也是很开心。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胡六安走过去对着方雨婷耳边轻轻哼唱着，手偷偷摸了她一把。 “去去去，李甲好的你没有学会，坏的全让你学了。”方雨婷佯装推开他，脸上却洋溢着挡不住的笑容。 “《天香楼》前的凶杀案的确是仇杀，死的人是刀疤手下。他们反正都不是好人，与我们无关是不是？”胡安也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安慰着方雨婷，虽然他心里不是那么想。 凶杀案的话题，随着时间的流逝，毕竟不是本地新闻，次日已渐渐无人提及。 午后，胡六安在和客人谈天说地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李甲不约而至。 胡六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喜事临门。 “江湖传言，说是你杀的大头鬼。”李甲也不打招呼直接说道，也没顾及方雨婷在旁侧。 “我？！”胡六安急忙移出吧台，与李甲一前一后走到仓库里。 “十三刀说你把他的钱私吞，是不是？” “是的，可是…” “你先听我说。你说你给刀疤钱的时候在场的有魏小二，还有…？” “大头鬼。” “这不对了，这就有你杀人的理由。刀疤和大头鬼都说根本没有收到你的钱，你怀恨在心就去杀他们。” “老板娘（孙伟珍）不是放弃那笔钱，十三刀说过也不再和我为难，我干嘛还去杀他们？” “制造谣言就是为了谣传，蛊惑人心。瞎编的事情都是漏洞百出的，只不过想让那些不明事理的人相信而已。”不是当事人，李甲分析的有条有理。 “魏小二。” “魏小二。” 沉默片刻，俩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喊出。 “魏小二派人来捣乱，让我误会是十三刀干的坏事，接着他又怂恿我去找十三刀算账。见我没响动，他就去杀大头鬼，然后嫁祸于我。李哥，你说，是不是如此？”胡六安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下，理出头绪。 “不过，这样做，魏小二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问题。按照南霸天目前的实力，投靠他的魏小二如果要和十三刀斗的话，绝对可以明刀明枪的去干，又何必千辛万苦的拉我下水？”胡六安挠挠头说着。 “就是呀，说不通呀。”李甲是越听越糊涂，甚至于怀疑枪击这事和魏小二到底有没有关系。 “安老板，有人找你。”晓彤匆匆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 “那我先回去上班。”刘甲直接从仓库后门出去。 胡六安缓了缓心情走出仓库，看到来人顿时惊诧的说不出话，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刀疤！ “安老板，生意不错啊。”平日不苟言笑的刀疤居然带着微笑说话，尽管笑容是那么的僵硬。 “好久不见。”胡六安忐忑不安的打着招呼，心里算计着如果刀疤出手伤人，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哪方便说话？”刀疤眼神转了转四处，语气尽量装着平淡的说。 “跟我来。”胡六安将他们带到仓库，心想就算吵架也不会影响酒吧的生意。 “他们说是你杀了大头鬼。”刀疤瞬间改变神情，略带煞气的眼神直视着他。 “你说呢？”胡六安心想人都已经找上门，担忧也没什么用，反而不再紧张眼神对视着刀疤，镇定的说着。 “如果真是你干的，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刀疤一边说着一边将货架上的葡萄酒摆整齐。 “那，你想说什么？”刀疤的话让胡六安略略有些意外。 “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上有这个传闻你是凶手？”刀疤还是不紧不慢的说。 “不要拐弯抹角，你直说。” “如果前天晚上你不在家的话，我也会认定是你枪杀大头鬼。” “你这么肯定当时我在家？” “我当然知道！” 胡六安刹那间恍然大悟，一定是刀疤派人跟踪他，难怪他认定自己枪杀那夜在家睡觉。 “不是我干的事，那你还找我？” “那为什么传言凶手是你，不是别人？” “我咋知道！” “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兄弟，魏小二干的好事！” “怎么可能！”胡六安故作惊讶，不过心还是真真实实的被揪一下，隐隐作痛。 “呵呵。”刀疤冷冷一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我。” “你又怎么知道是魏小二诬陷我？” “这个事情你就不必要知道，你相信我就可以。” “相信你？你不也诬陷过我，私吞那笔（偷渡费用）钱。”胡六安旁敲侧击，想从刀疤那里套出点蛛丝马迹。 “朋友都可以出卖，何况你我从来不是朋友。”刀疤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倒是挺实在的。不过，如果真的是魏小二杀的人，你去找他，你找我干嘛。” “我们来个交易。” 此时的胡六安异常平静，也不说话。 从货架里胡六安取出三瓶红牛，自己一瓶，递给刀疤他们各一瓶。 “你只要把魏小二约出来，其余的事我们来做。”刀疤拉开易拉罐，喝了口红牛说道。 “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做事？” “你不恨魏小二？” “你说的也是你一面之词，我又凭什么会相信你。”胡六安也举起红牛对着刀疤示意一下，也喝了口。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刀疤放下红牛，瞟了眼胡六安说道。 “如果你敢动她，你会死的。”胡六安死死盯住刀疤，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第81章 最后坐牢的都是我 “你想哪去了，我刀疤从来不会对女人动手。我这就去和你女朋友打声招呼，问个好。我说的话，我希望你明天能给我个满意的回复。”刀疤突然间挤出个冰冷的笑容，如同武侠小说里的寒冰绵掌击向胡六安。 “走啦，老板娘。”刀疤走到吧台前对着方雨婷扬扬手带人离去。 方雨婷看着胡六安完好无损的走出仓库，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没事，刀疤找魏小二。”胡六安将手中的三个空的易拉罐在方雨婷的面前扔到垃圾桶里，说道。 “刀疤找魏小二干嘛？” “不知道，管他呢。” “那你告诉刀疤，魏小二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魏小二住在哪里。” 胡六安的话方雨婷不太信，不过她看到易拉罐，心想胡六安和刀疤一起喝饮料，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冲突，也就没继续再问。 胡六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做咖啡收咖啡杯，内心深处却如翻江倒海般的闹腾。 虽然是魏小二对不起他在前，不过让他去出卖魏小二，胡六安还是举棋不定。 既然自己难以抉择，胡六安准备扔硬币决定，头像是出卖，数字是不出卖。 趁她俩端咖啡出去的时候，胡六安从收款机里拿出硬币扔在吧台上。 硬币蹦哒几下，落在胡六安眼里的是朝上的头像！ “不算，不算。”胡六安不甘心的喃着，又重复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翻腾一番之后还是头像朝上！ 硬币在灯光下泛的光，如死鱼翻白的眼冷冷的瞪着胡六安，让他微微心颤。 “你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既然天意如此，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魏小二。”胡六安暗自默念着，狠狠心终于做出决定。 胡心安首先否决直入脑海的第一个想法。 打电话给魏小二约他出来，不过如果出事，当天有自己和魏小二的通话记录，就算南霸天不找事，警察也会找上门。 怎么才能想出个万全之策，胡六安准备找李甲商榷事宜。 “李哥，你在哪？” “我在餐馆。” “那我来你餐馆。” “什么事，要不迟点我来你酒吧？” “不要了，我反正这会儿不忙。”胡六安怕在酒吧里说话，万一让方雨婷听到什么会让她担忧。 挂掉电话胡六安谎说李甲找他有事就骑车往餐馆前去。 餐馆大门半掩着，胡六安刚刚来到门前，就听到谩骂声如雷鸣般阵阵传出。 听口音，骂人的不是别人，是大正！ 胡六安赶紧推门走入餐馆想看个究竟。 “好哇，vafacullo,又是你他妈的在背后搞鬼！”怒火中烧的大正对着走过来的胡六安，就是猛的一拳砸过来。 拳头，不偏不倚砸在措手不及的胡六安额头上。 来不及踉跄，胡六安直接被击倒在地。 “你疯了！”安然冲上来死死拉住准备上来对胡六安补上一脚的大正。 “放开我，你们这对狗男女。”大正用力甩开安然，对着安然大声吼叫着。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迅速站起来的胡六安怒视着大正，握紧拳头。 如果这会儿不是在李甲的餐馆，本来心情烦躁的胡六安早就忍不住上前暴揍一顿大正。 “你打我，来呀。”大正看到胡六安凶煞的眼神，语气稍稍下降。 “滚，滚，你给我滚！”李甲气冲冲的从厨房走出来，指着大正的鼻子吼道。 “走就走，vafacullo,你们都是狗生的！”大正将头上的厨师帽拿下当着李甲的面，狠狠砸在地上。 啪的声，李甲一巴掌狠狠甩在大正脸上。 “算了算了，别和他计较。”胡六安上前挡住李甲。 “阿伟,你去住家把这王八蛋的行李扔给他，让他滚！”李甲对着二厨说道。 从未见过李甲如此愤怒，捂着脸的大正倒是沉默不敢言语，如同稻草人般的杵着。 “以后你他妈的别让我看到，不然的话我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劳资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地上摸鸡屎（方言说人还是儿童的意思）。”李甲继续对着大正咆哮着。 “大正，你还是走吧，对大家都好。”安然轻轻拽了下大正的衣?，低声说道。 垂着头的大正，呼着粗气，将满腹的怨恨同时带出门外。 李甲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千里拉递给二厨说“这是他的工资，你去住家把他的行李拿给他。” 二厨接过钱匆匆出门跟着大正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打的胡六安揉了揉脸，想求个解释。 “大正这王八蛋，做工天天出错，不是错这就是错那。没事就和人吵架，昨天和三厨吵，今天又和跑堂吵，吵吵吵像条疯狗一样的吵。” “对不起，老板。”安然一脸的无助，轻声说道。 “不关你事，安然。大家去忙吧，今晚我做大厨。” 工人们也识相，不再窃窃私语，每人去做各自该做的工作。 “你找我什么事？”心情平静下来的李甲对着胡六安问起。 “刀疤刚刚找过我。” “刀疤？” “对，就是他。” “刀疤，他想干什么？”李甲看到胡六安被刀疤找上门居然毫发无损，有点奇怪。 “刀疤想让我一起对付魏小二，说散布我杀人谣言的就是魏小二。” “好呀，让他们狗咬狗，有什么不好！”李甲想都不想说道。 “刀疤想让我约魏小二出来，然后做掉他。” “不对呀，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刀疤怎能知道是魏小二嫁祸于你？” “莫非，魏小二的手下出卖他？”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那就对啦，既然刀疤在魏小二那有内应，那为什么又直接去对付他，反而费劲心思找你去约他？”李甲疑惑不解。 “刀疤找我当替罪羊。”胡六安脱口而出。 “对！”李甲恍然大悟。 “魏小二想借我的手对付刀疤，刀疤也想借我的手对付魏小二。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反正最后坐牢的人都是我。”胡六安苦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 第82章 卑微的大正 “李哥，我是想不出办法来才找你呀。”找不到北的胡六安给李甲递上根烟，替他点上。 抽烟也是无济于事，烟抽完只是嘴巴里多了些苦涩,胡六安和李甲各自的脑海里并没有产生解决问题的灵感。 俩人就这么尴尬的静止好几分钟。 “你去忙吧，我回去想想，想到什么我和你商量。不好意思，李哥，总是给你添麻烦。”胡六安打破沉默，转身准备离去。 “你说什么呢？” “我去和安然打个招呼。”胡六安故意岔开话题，想到大正的事已经够李甲烦的，他哪还有什么精力操心别的事。 胡六安推开厨房门，走到正在包饺子的安然身旁。 “我有红花油。”安然看了眼胡六安的额头，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不痛。” “大正呀，自从那天在你那打老虎机被我说了几句，就变了个人似的，有事没事老是和别人争吵。”安然一边说一边利索的包着饺子。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胡六安也知道是感情让大正迷失了自己。 “今天，大正莫名其妙的要我和他一起回工（辞职）。” “哦。” “我说你要走你走，我不走。大正就像疯了一样胡说八道，见人就骂。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他计较。” “嗯，那我走了。” “我去给你拿红花油。” “不用了，我家也有。ciao ciao。”胡六安挥手和安然作别。 回到酒吧，胡六安或侧身，或低头，努力不让方雨婷发现自己额头上淤青。 “你怎么啦？”不消多久，方雨婷还是注意到淤青。 “没，没什么，被李甲的大门撞的。”胡八安装出尴尬的假笑，如果让方雨婷知道大正揍他的原由是争风吃醋，不喋喋不休一整天才怪。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红花油在抽屉里。” “没事的，红花油味重，有些客人会反感。”胡六安尽量装出不痛的样子，和往前一般忙碌着。 突然间，胡六安看到一脸死人相（方言脸色很难看）的大正出现在门外。 “他好的，你还敢找上门来！”胡六安暗自念叨着，怒上心头握拳急步前去。 “安老板，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来，来，来和你道歉。”大正看到怒气冲冲走来的胡六安，赶忙解释着。 胡六安愤慨的眼神，如锋利的长矛般的直直刺出。 “对不起，安老板，是我犯精神病。”大正微微翕动着鼻翼，抹了把略有血丝的眼睛，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 大正如此反复无常，如今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仅没有让胡六安感到些怜悯，反而有些莫名的厌恶。 “安老板，你可不可以和安然说说好话，让她和我走？”大正犹豫片刻，不敢看着胡六安的眼睛，慌乱说道。 “我？” “安老板，我求求你，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大正伸手抓住胡六安的衣?，卑微的如同流浪街头的狗，寻找依靠。 “vafacullo,你有完没完，给我滚！”胡六安猛的甩开大正的手。 “安老板。” “滚，你给我滚！” “安老板，我真的喜欢安然。”大正苦着脸扯住胡六安的手，哀求着。 “你喜欢她，关我什么事。去去去，你他妈的别妨碍我做生意。”胡六安推开大正。 “如果安然离开这里，她也会喜欢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你喜欢安然你去找她说，找我干嘛！” “安老板，求求你了，帮帮我。”大正还是不依不饶试图扯胡六安的手。 “你够了没有！你再不走，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抓你。”胡六安知道大正没居留怕警察，就拿出手机吓唬他。 大正的脸越发苍白，浮生惊慌，返身急急远去。 “大正找你干嘛？”方雨婷看到他俩在门口好似争吵的样子，赶紧问道。 “这个王八蛋不好好做工，一天到晚没事找事，被李甲打了个耳光赶走。这不，来这装可怜。你别理他，下次来就叫警察抓他。”胡六安也不想方雨婷误会，该说的说，不说就跳过。 “大正以前看上去很阳光，很有礼貌。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个这样子。”方雨婷摇头叹息不已。 “在欧洲，大家生活的压力都那么大。人疯了，也就那么一瞬间。”胡六安好像说给方雨婷听，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胡六安的话，勾起方雨婷的伤心往事，想起在天堂的哥哥，莫名的伤感起来。 刹那间，泪水在方雨婷的眼角打转。 胡六安看在眼里，上前默默的握住她的手，后悔不该拨动她伤情的心弦。 方雨婷侧过身偷偷拭去泪水，又如往常那样不停忙碌着。 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为了钱打拼，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hu先生，请你跟我走一会儿。”本地宪兵raffaele 打断他们的思绪。 胡六安看着宪兵有点惊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们在广场附近巡逻时看到有个中国人神色恍惚，我们问他有什么不适。哪知道他撒腿就跑，结果被我们抓到宪兵局。” “谁？” “他听不懂意大利语，就会一句我是cinese (中国人）。我也不会说中文，我们无法交流，无法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们请你去做翻译。” “我做翻译？我的意大利语也不是很好。” “放心吧,你可以的。”raffaele笑着打趣道。 “ok,ok 。”胡六安走出吧台和raffaele一起走出酒吧坐警车到宪兵局。 “franco，他怎么了？”看到胡六安被警察带走，客人们以为有什么花边新闻，纷纷上前和方雨婷八卦。 “franco去做翻译，等会他回来你们问他是什么事。”方雨婷不断的对着每个人不嫌烦的解释着。 到了宪兵局，胡六安被请入旁侧房间。 一进大门，出乎胡六安意料，坐在阿里桑德罗对面椅子上的人居然是耷拉着脑袋的大正！ 第83章 仇恨在大正心里泛起 “你好，franco。你问问他从哪里来，有没有居留？”阿里桑德罗指着大正对着胡六安说道。 大正抬起头，惊诧不已的看着胡六安。 “他问你有没居留。放心吧，没居留最多给你开张出境卡，明天就会把你放出来。” 大正摇摇头，不知道想说没居留还是不相信胡六安说的话。 “maresciallo,他说没居留。”胡六安故意略过问大正从哪里来，会对李甲造成麻烦。 阿里桑德罗也没多问，拿起桌上那本大正的护照，开始填写好表格让大正签名之后又让胡六安也在旁侧签名。 一切就绪，阿里桑德罗对着胡六安说“麻烦一下拿出你的证件，我们复印留底，谢谢你，franco 。” “不客气。”胡六安站着等待阿里桑德罗继续问话。 “你可以走了，franco,工作愉快。”阿里桑德罗递给胡六安复印完的身份证之后，伸过手来告别。 和阿里桑德罗握过手之后，胡六安也是奇怪自己过来就是签个名，问一句话也算做翻译？ 和宪兵们打完招呼之后胡六安转身离开，对着大正又重复的说一遍“放心，最多明天就会放你出来。” 大正看到阿里桑德罗和胡六安握握手，还说谢谢，暗自认定自己被宪兵抓住就是胡六安告的密。 瞬间，仇恨在大正心里泛起，望着胡六安的眼神里不知有多少恶毒的诅咒泻去。 胡六安也不理会大正径自离开宪兵局，不屑与他计较。 “怎么回事？”方雨婷看到胡六安一进酒吧门就上前急问。 “大正那傻x在广场看到宪兵跑，被抓住，肯定要被开出境卡。” “哦。” “这样也好，大正也不敢来吵我们。对了，我得和李甲说一下，让他小心点万一宪兵去他那查。”胡六安说完去仓库打电话和李甲简单的讲明事情经过。 “好的好的，反正我其他的工人都有居留，没事。grazie (谢谢）啦。”李甲急急挂断电话继续炒菜。 胡六安放下手机，坐着抽根烟，为如何盘旋在魏小二和巴疤之间找到出路而苦思冥想。 胡六安手中的烟是抽完，可问题怎么解决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到。 “安老板，有人找你。”晓彤在门口轻声喊着。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走出仓库，看到来的是咖啡推销员mario。 “对不起，franco。车子轮胎不知道在哪里被扎上钉子，抛锚在半路，我换了备用胎，所以来迟了。”mario看到胡六安就是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胡六安听他这么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陷入沉思之中。 “franco。塑料咖啡杯，餐巾纸要不要，免费的。”mario看胡六安如此沉默不语，以为他在生气着，赶紧换话题。 “好的好的。” “两箱咖啡够不够？今天我来迟那是意外， 你放心，franco,下个星期我一定会早点过来………” “好的，两箱咖啡。”胡六安敷衍着啰里啰嗦的mario， 只想他早点离开，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让魏小二和刀疤直接争斗，争个两败俱伤。 心事重重的胡六安继续忙碌着，除了给客人职业性的笑容，就是愁眉紧锁着。 不过，mario汽车抛锚这事倒是给胡六安点提示。 胡六安心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刀疤车的刹车系统弄坏，像电视剧那样让他出车祸身亡。 威胁他的是刀疤，如果在魏小二和刀疤之间让他选择除去一个人，必须是刀疤。 可转眼间，胡六安就觉得不适。 一是对刀疤的车动手脚，对胡六安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破坏刹车系统他又不懂怎么去操作。 二是就算找到技术人员帮手，在米兰城内行驶，车速又不快 ，刹车系统失灵应该会被及时发现。 胡六安还想到另外一个方案，就是一枪干掉刀疤，可那可能会惹上牢狱之灾不说，十三刀也会追杀自己，不是上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逃！ 逃离纷纠，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落脚，重新开始。 可，好不容易做起的事业（酒吧），胡六安舍不得放弃，也不甘心。 时间，就在胡六安挥之不去的烦忧里逝去。 次日，胡六安心神不定的在酒吧里不停走动，不时往门外看。 胡六安不知道刀疤会让他什么时候约起魏小二，怎么约，又约在什么地方。 “喂喂喂，你在看哪个姑娘？”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焦急不安的样子，故意和他打趣。 “没，没有。” “那你一分钟往门外看一百次，不看女人你看男人呐。” “哪有，哪有。”胡六安努力挤出点笑容，如同落地裂开的石榴，有点惨淡。 “老板娘你这么漂亮，安老板还会去看别人。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晓彤看在眼里赶紧笑着上来打圆场。 “那，还真不一定。”晓彤的话方雨婷听得很舒服，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胡六安也不作答，尴尬的笑了笑拿起扫帚准备往门外扫烟蒂。 “你看，你安老板他等的人来了。”方雨婷用手捅了下晓彤，话却对着胡六安揶揄着。 胡六安侧过身，看到神色凝重的安然从门口急步、走进来。 “ciao。”方雨婷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客客气气的打起招呼。 “ciao。老板娘。” “喝什么，安然。” “不用客气，老板娘。我问安老板事情。” “我？”胡六安心里倒是猜到安然的来意，不过还是装作很惊诧的样子。 “大正还关在警察局？” “我不知道，也许放出来吧，没居留又不是什么大罪。”胡六安移出吧台说着往旁侧走去。 “警察和你怎么说？”安然也跟着胡六安走。 “也没怎么说，宪兵就问我大正他有没有居留。” “大正是不是在你酒吧闹事被警察抓走的？” 第84章 庆祝一下 “不是的，大正来过酒吧被我赶走，他在广场看到警察就拼命的跑，人家宪兵以为他做什么坏事，当然追过去把他抓住。”胡六安解释着。 “大正干嘛跑？”安然追问着。 “他没居留，心虚呗。” “那大正来找你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正的性格还像孩子那样，反反复复。今天他又过来跟我说对不起，说让我和你说说，让你跟他走。” “你想不想我走？”安然直视着胡六安的眼睛问起。 “怎么会呢！”胡六安脱口而出，不过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李甲也不想让你走的。” “那你和大正怎么说？”安然的眼里掠过丝失落，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我才懒得和大正啰唆，我把他赶走。” “哎，其实大正人本质也不错，只不过～”安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理他，这样的人没必要交往。说句难听的话，大正是有点神经质，随时会引爆的炸药桶。” “不说他了。我走了，老板娘。”安然返过身对着方雨婷挥手告别。 看着安然离去，方雨婷皱了下眉头也不向胡六安问话，自顾自拿着抹布擦拭干净的吧台。 “安然过来问大正的事。”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的神情，赶紧上前解释。 “她这样做累不累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藕断丝连。” “我怎么知道。” “你咋不知道，她不是找你来诉说什么衷肠了？” “哪有。”胡六安说完就匆忙去仓库拿酒水放冰箱里。 气氛就这么尴尬着，大家都假装忙碌不说话。 叮铃铃铃，胡六安一看是李甲的电话赶紧接起。 “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李甲的声音有着抑不住的激动，从手机那端传来。 “什么事，李哥。” “刀疤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时候！”胡六安也是耐不住心中喜悦喊出声来。 看到大家投过来惊异的目光，胡六安赶紧一一报以微笑，往仓库急步走去。 “昨，昨夜吧。据说有人在《天香楼》醉酒闹事，被刀疤砍断胳膊。凑巧的是那会有警车在附近巡逻，他来不及逃，被抓。谢天谢地，估计这次他得坐几年牢。” “被砍的人是谁？” “一个福建人。” “哦。” “你说是不是好消息，要不要你们晚上酒吧早点关门来我餐馆喝喝酒，庆祝庆祝，我过来接你们。” “没有刀疤，不是还有十三刀？” “没有刀疤，十三刀屁都不是。他就是挂名的老大，天天只知道吃喝嫖赌，什么都不干，帮派的事全靠刀疤打理。”李甲不以为然的说着。 “哦。那好，那好，等会我带几瓶好酒，带条sme (香肠）过来。”苦思冥想的难题，就这么意外的解决。胡六安挂断电话兴奋不已，情不自禁的在仓库跳起舞来。 此时胡六安觉得自己有神灵保佑，往往是无从可解的困难，每次却是轻而易举的解开。 胡六安立即就打通母亲的电话“妈，是我，六安。” “一切都好吗” “好好好，一切都好，爸妈你们呢？” “我们都好，你放心。六安，你酒吧生意怎么样？” “好呢。” “那就好，你有女朋友，我们也放心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妈，这段时间我运气不错，你记得去庙烧香拜佛还愿，谢神明。”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一直在拜佛。你在外要自己注意保重身体，不要太累啊。” “好的，妈，那我那就这么说，我去忙。”胡六安挂掉电话刹那间泪流满面，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足足十分钟之后，回到吧台的胡六安还是哭红着眼睛。 “怎么啦？”方雨婷担忧的看着胡六安。 胡六安都是瞬间变成笑脸，掩不住喜悦凑到方雨婷身边说“晚上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一会哭，一会笑，你是怎么了？”方雨婷纳闷的眼神不知哪里安放。 “刀疤坐牢，庆祝一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刀疤干嘛了。” “怎么不是好事，这样就没人来找我们麻～”胡六安后悔自己说漏嘴，戛然而止。 “刀疤找我们麻烦，昨天你不是说他找魏小二？”方雨婷想起刀疤昨天来去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不像是找麻烦的样子。 不过方雨婷看着胡六安不安的窘样，一下就明白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刀疤让我去对付魏小二。”即然刀疤坐牢，胡六安也不再顾忌直接说出些真相。 “魏小二不是你朋友？” “所以说，我怎么能去帮刀疤呢。” “你也别管他们的事情，你还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我当然不管，可刀疤他不肯呀，他肯定还会一次又一次找上门，劝说我同意为止，你说麻不麻烦？” “你这人什么事都放在心上，难怪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我还以为你在想哪个女人呢？”方雨婷白了眼胡六安，半真半假的说着。 “我这不怕你担心嘛，嘿嘿。”胡六安赔着笑，摸了下鼻子说着。 “你呀，是担心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去去去，晓彤她在那头看着呢。”方雨婷轻轻说着，推开胡六安往她臀摸过来的手。 “哪有哪有，一个我都吃不消，还找别人？”胡六安嬉皮笑脸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他知道方雨婷所说的别的女人暗指的就是安然。 “谅你也不敢！去去去，去把冰箱里的饮料补齐。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终于，方雨婷嘴角上扬，不再假装板着脸。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下班时刻。 胡六安带上条sme和瓶 amarone(阿玛罗尼，意大利葡萄酒最高等级docg级，也被称为意大利东北部酒王。）和稍稍打扮之后的方雨婷，晓彤一起坐着李甲的三手奔驰来到餐馆。 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清蒸鲈鱼，红烧猪蹄，椒盐排骨，还有自家腌的咸菜炒五花肉，海鲜炒面，生煎锅贴… “怎么，谁过生日？”胡六安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第85章 醉酒的安然 “雨婷，你怎知道过生日？”严秀玲（李甲老婆）笑着说道。 “真的有人过生日啊，那不早说，我们也带上生日礼物。”方雨婷看着严秀玲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不过桌上没有摆着生日蛋糕，还是有点疑惑。 “我儿子今天生日，不过他在国内读小学，我们在这里替他庆祝。坐坐坐，你们坐下，趁热吃。”严秀玲热情的将方雨婷拉在身边坐下。 “老板娘，你们已经有条件，也可以把小孩子接出来读书。”方雨婷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将孩子放在国内成长。 “你说我们天天做工，哪有时间照顾小孩子。再说啊，让他们学点中文，小学毕业出来也好。”严秀玲说着说着，对孩子的思念突然涌上心头，欢悦的神情渐渐褪去。 “谁让我们背井离乡呢。喝酒喝酒，阿安，你喝玫瑰露（九十年代意大利人偏爱玫瑰露酒，竹叶青，人参酒）还是青岛啤？”李甲赶紧上前扯开话题。 “我带了amarone。” “我还是喝白的，带劲。”李甲将玫瑰露酒打开，扑鼻的芳香弥漫开来。 “我也喝白的。”一直在桌边默默不语的安然站起来递过杯说道。 “表姐，你能喝的了白酒，不会醉？”晓彤惊讶的看着安然。 “今天高兴嘛，喝点。”安然接过盛满酒的杯一饮而尽，瞬间呛出咳嗽来。 “你这是喝水不是喝酒，你喝可乐。吃吃吃，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严秀玲夺走安然手中的酒杯，给她倒上饮料。 胡六安也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低头给方雨婷夹上她喜欢吃的椒盐排骨。 安然坐着吃着吃着，突然间眉头紧锁，站起往卫生间急步走去。 晓彤看在眼里，立即跟上。 方雨婷斜着眼看着胡六安，看他有什么反应。 胡六安也不敢往卫生间的方向投去半丝眼神，拿着筷子夹海鲜炒面，可夹半天夹了个寂寞，夹到的面条数几根都可以数到。 “你不去看看安然怎么样？”方雨婷用肘轻轻捅了捅胡六安的胳膊，柔中有诈的说道。 “她们俩个女孩子在卫生间，我去看她们还是去耍流氓？”胡六安也是特意开起荤玩笑，好打消方雨婷心里的猜疑。 “安然是你朋友，你不去关心关心？” “晓彤不是去看她了嘛，她呀，酒喝太快呛到，去吐了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胡六安继续装作不在意，故意轻描淡写说着，眼神却偷偷瞄向卫生间的方向。 大门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 “椒盐排骨做的真好吃，李老板，高手，高手。”方雨婷停止咀嚼，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嘴后对着李甲竖起大拇指赞道。 “他呀，烧菜的确烧的好吃。不过呢就是懒，没大厨没办法他才亲自下厨，不然的话你叫他炒个蛋炒饭都难叫啊。”严伟珍不断数落着李甲，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哎，我老啰，我是做不动了。没大厨是真不行，刚刚我就叫朋友在米兰货行贴招工单找大厨。”李甲前后转动着右肩，咔咔咔作响。 “你老什么老。李老板，你技术这么好，自己做大厨就可以，还找谁呢。”方雨婷笑着打趣。 “今天炒这么点菜，肩膀又开始疼。早些年满满一锅粉干不知多少斤重，我都颠锅翻炒，久了久了肩膀就做伤了。”李甲一边说一边继续夸张的对着严伟铃扭动肩膀。 “平时李甲炒菜也能忙得过去，就是星期五六天，生意好，没大厨可真不行。阿安，你们有没有朋友做大厨的？” 胡六安和方雨婷同时摇摇头。 “不好意思啊。”面色有点苍白的安然在晓彤陪伴着回到餐桌。 “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会喝酒你就少喝点呀。你感觉好一点没有？吃吃吃，吃点东西解解酒。”严伟玲说着夹着菜放到安然面前的碟子里。 “大正是我介绍过来的，给你们添麻烦真的是对不起啊。”安然的眼角泛起泪花。 “傻丫头，大正是大正，你是你。不说这些，我们说说高兴的事。阿安，雨婷，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严伟玲话音未落看到李甲斜过来的白眼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又在刺激安然。 “我又没说要嫁给他。”方雨婷笑着看着胡六安说着。 胡六安也是尴尬的笑着，不说话。 安然则是假作没听见，一筷一筷的往嘴里塞吃的，机械化的咀嚼着。 “刀疤不知道会被判多久？”李甲看在眼里撇开话题，缓冲僵硬的气氛。 “没砍死人，砍伤人，坐不坐牢都不一定，意大利的法律是真的没得说。”严伟玲赶紧接上话说。 “刀疤可是用刀砍断人家胳膊，连《天香楼》都被强制关门，不可能不判刑的。”李甲一本正经的说道。 “希望能判他三五年。”胡六安说话的时候趁方雨婷不注意，偷偷瞥了眼蹙着眉头的安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那要看他请的律师能力，我们干一杯。”李甲拿着酒瓶准备往杯子里倒酒。 “你那点酒量，你就别逞强。”方雨婷猛的扯住准备递酒杯过去的胡六安。 “你俩都少喝点白酒。”严伟玲按住李甲的手，不让他倒酒。 “表姐，你不舒服我送你回住家休息。”晓彤看到安然坐都坐不稳赶紧扶着她说。 “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走回去。”安然推开晓彤的手。 “我送你吧。”徐安乐（跑堂）站起来走到安然身边。 “我和安乐送你去住家。”严伟玲站起来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说道。 随着她们的离去，酒桌里又开始恢复热闹。 你一杯我一杯的谈天说地，除了胡六安，谁又能记得起酒醉的安然。 酒足饭饱之后方雨婷回到家立即就将胡六安拉到房间警告他“以后你没事，不许去李甲那。” “我天天上班，没事去他那干嘛。”胡六安语气低沉的喃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个安然为什么醉酒，鬼都看出来。” 第86章 晓彤的礼物 “什么鬼，色鬼呀？”胡六安对着方雨婷凑过去，讪皮讪脸的说。 “我和你说正经的。”方雨婷一脸的不高兴，推开他。 “我才不管安然和大正的事。” “你还装，你说你不知道安然喜欢你！”方雨婷指指点点着胡六安的额头说道。 “不会吧。”胡六安的惊讶装的很蹩脚，谁都能看出来是假的。 “你！”方雨婷瞪着胡六安。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不去李甲那就是，我的大小姐。有事让他来酒吧找我。”胡六安趁方雨婷分散注意力吻上她的嘴。 嗯嗯嗯，方雨婷佯装挣脱着，却任由胡六安的手游走在身上各处，声音越来越弱… 夜，一张床，两个人，在激情澎湃中度过。 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接下来的日子大正也没有消息。 胡六安也是遵守对方雨婷的许诺，没去找安然，安然也没有来找他。 两人之间也没有电话联系。 这一天清晨，胡六安如往常般的忙碌被李甲的电话打断“大嫂昨天又去找十三刀，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 “《天香楼》被封，进都进不去，当然找不到人。” “刀疤出事之后，大嫂就去找过十三刀，去他家也没找到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家人去哪里，仿佛从人间蒸发。” “估计十三刀怕刀疤出事连累到他，不知道逃到哪去了。那这么一来，老板娘的钱不是要不回来，怎么办？”胡六安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暗自窃喜。如此这般，十三刀自身难保，肯定不会找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 人，一般都是自私的，利益安危首先会想到对自己有利的因素，胡六安也是如此。 “我这就去问问她情况，顺便接新来的大厨。我去中国货行，你们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大米一袋，老干妈两瓶，粉干五六包，榨菜十包，方便面十包…”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李甲也是笑得很开心，也许他笑的理由和胡六安一样，自私。 “大米一袋，老干妈两瓶，粉干五六包，榨菜十包，方，方便面十包…” “那我回来的时候早点给你打电话，直接送到你住家。”李甲拿着笔记下一切。 “那grazie啦。”胡六安挂断电话就看到方雨婷神色严肃的走过来。 “李甲去货行，我让他带大米，带吃的。”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是假的话，我下辈子当女人，你当男人。”胡六安赶紧把通话记录给方雨婷看。 “我才不当什么男人。”方雨婷噗呲笑出声来。 “安老板，你当女人也漂亮，就是个子太高，估计难嫁出去。”晓彤端着酒杯过来凑巧听到他们谈话也是插话打趣。 “安娜玛利亚 。”保罗出现在吧台前对着晓彤亲切的打招呼。 保罗卖酒吧之后陪伴胡六安工作一个月的合同早就到期，晓彤来之后他就辞工不做，不过他每天都以客人的身份来酒吧消遣时光。 “你好。”晓彤瞬间盈出灿烂的笑容对着保罗说道。 “这是给你的，漂亮的女孩。”保罗递给晓彤一个小袋子。 “什么呀。”晓彤打开袋子看，是件金色包装的礼盒。 “你打开看看。”保罗微笑着说，眼睛没有离开晓彤半秒钟。 意大利人的习俗，一般收到礼物都会当场打开，一起分享喜悦。 方雨婷也是好奇的投过眼光，看到晓彤打开礼盒拿出的居然是香奈儿五号香水！ “哇！”晓彤惊喜的叫出声来，满满的都是喜欢。 “收这么贵的礼物，不太好吧。”方雨婷感到意外的说道，想不通保罗出手为什么如此大方。 晓彤却是似乎没有听到方雨婷的劝说，依然拿着香水爱不释手的看着。 “保罗是不是对晓彤有意思？”胡六安将方雨婷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怎么可能！你乱说什么，保罗都可以当晓彤的爷爷啦。”方雨婷白了眼他。 “怎么不可能。认识才几天，保罗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他是钱多没处花呀？” 方雨婷听胡六安这么一说也是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瞄向晓彤他们。 保罗和晓彤嘀咕什么，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晓彤的头发。 晓彤也是微笑着将香水放在一侧，转身调了杯spritz (意大利酒吧最普遍的鸡尾酒：aperol加proso 加冰块加橙片）递给保罗。 保罗付钱之后才举着酒杯和胡六安他们打招呼“你们好，franco,莫妮卡 。” “你好，保罗，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胡六安故意说着。 “我赢了lotto(意大利最流行的彩票），买了上次答应给啊娜玛利亚 的礼物。” 保罗的解释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可胡六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不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做咖啡，倒酒。 “保罗这个死老头，平时看上去人挺好，想不到这么不要脸，还想老牛吃嫩草。怎么办？”方雨婷凑在胡六安身旁悄悄说道。 “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晓彤只是我们工人，我们凭什么说她。” “你让安然和晓彤说说，她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不能让保罗那个老头子白白给糟蹋啦。” “安然，你不是说不要我去和她联系？” “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迂腐，这是哪跟哪。我是让你去让安然去劝晓彤别上保罗那老头子的当，又没让你去和她眉来眼去。” “知道啦，老板娘。”胡六安趁没人注意，对着方雨婷伸出舌头做个鬼脸。 “去去去，一天到晚你就是不正经。”方雨婷娇嗔着推着他的胳膊。 “我这就去给安然打电话。” “如果你不想她失望，你就不要给她希望。”方雨婷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然，胡六安也是秒懂，这个她指的是安然。 叮铃铃，李甲打电话过来“十分钟，我到你住家。” “好嘞，grazie（谢谢） 啊。”胡六安匆匆离开酒吧走到住家门口等待着。 很快，三手奔驰吱嘎声停在胡六安眼前不到两米处。 跟着李甲从车里出来的男人，看到胡六安惊喜的叫出声来“阿安！” 第87章 重逢刘国泰 “泰哥！”胡六安也是笑容满面走上前。 “你们认识？”李甲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我以前在阿建餐馆洗碗的时候，泰哥是大厨，总是照顾我。” “原来老板说开酒吧的朋友就是你呀，这是你家？真好，真好。”刘国泰从车里将那袋大米扛在肩上指着大门说着。 “我来，我来。”胡六安急忙上前扶着米袋说道。 “这点东西我还扛得动。” 胡六安拎起装着粉干方便的袋子问着一起走入屋内的刘国泰“你不是开打包店？” 刘国泰的笑容骤然消失，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咱今天不说晦气的事。” “好好好，我们不说不说。我们如今（相距）这么近，有空来喝酒，我们哥俩好好聚聚。”胡六安一边说一边和刘国泰走出房门。 送走他们，胡六安返回酒吧看到保罗还在和晓彤谈笑风生，不禁皱起眉头。 “晓彤，你去仓库拿点柠檬茶出来。”方雨婷故意走去打断他俩的谈话。 保罗也是知趣，看出方雨婷的不悦，借口有事立即离开酒吧。 “小心保罗这个死老头子占你便宜。”方雨婷倒是直言直语，等到晓彤出来轻声说道。 “放心，我才不会轻易让他占便宜呢。”晓彤笑得很开心。 听到晓彤这么说，方雨婷也是无语，想不到晓彤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奔放，如果筹码足够，看来她是不会拒绝和她爷爷一般年龄保罗的勾引，甚至上床。 “保罗那个老头子让我今晚和他一起去吃饭，我才没同意呢。”晓彤还是笑，似乎在炫耀。 “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一点，不要让他误会。” “老板娘，你放心吧，我找男朋友也会找老板一样帅气的。我咋会看上保罗这个老头子呢？” “就是就是。”听晓彤这么一说，方雨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看她说了一半的实话，找保罗做男朋友可能真的不会。不过，陪他睡倒真的可能。”胡六安斜着眼蔑视着在客人之间游走的晓彤。 “你就知道睡睡睡。”方雨婷又是狠狠白了他一眼。 “真的，别看她年纪小，可真的是情场老手，不然的话，这么短的时间保罗怎么可能会让她迷的团团转？”胡六安看到晓彤到门口拿咖啡杯，附在方雨婷的耳边悄悄说道。 “你打电话给安然告诉晓彤的。事情经过，她怎么说？” “安然说等她下班的时候来酒吧和晓彤说说。” 果然，午后三点，安然带着刘国泰来到酒吧。 “阿安就是有本事，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办起事业。不像我…”刘国泰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感叹万千。 “这位是？”方雨婷转头问起胡六安。 “泰哥，我和你提起过以前一起做工，对我很好的大厨。” “我姐夫。”安然赶紧上前介绍。 “哦，这么巧。”方雨婷微笑着，尽管是那么的勉强。 “你好，老板娘。”来的路上安然已经和刘国泰说明胡六安和方雨婷的关系，刘国泰点着头打招呼。 “你好你好，你们喝什么？”方雨婷瞬间变得热情满满。 “ciao，ciao，ciao…”安然机械性的逢人打招呼。 胡六安也只是对安然展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就问起刘国泰“卡布奇诺？” 安然却是对胡六安视而不见，直接往方雨婷走去。 “好的好的，尝尝安老板的咖啡奇诺，真好，真好。”刘国泰看到客人们来来去去，羡慕不已。 胡六安特意打出心形的卡布奇诺给刘国泰端上，刘国泰喝了口卡布奇诺舔了下舌头加了包糖，尝了一口又加了两包糖才勉强咽下去。 安然借口刚刚喝过婉拒方雨婷的卡布奇诺，就直接上前与晓彤说事。 一阵嘀咕之后，晓彤依然在笑，而且很灿烂，和板着面孔的安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般来说，容易被别人劝服的人都是没有主张的人。 而晓彤，恰恰不是。 安然暗自叹息，没话找话转身和方雨婷聊起天“老板娘，生意挺好的。” “还好，还好。” “晓彤她不懂事，该说的你就说。”安然趁晓彤端咖啡到酒吧外，赶紧说道。 “有些私事，我们也只能尽量提醒提醒她，而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她自己手里。比如保罗…”方雨婷想起晓彤初来的时候不是如此这般，活泼开朗不过与客人相处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尽管有些客人占她便宜，她也是转身不理他们。 而如今，方雨婷想不通为什么晓彤会和保罗如此暧昧。 “知道，我也劝不了哓彤。她的性格如此，小小年纪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都帅不帅？”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方雨婷也不例外。 “都挺帅的，也都挺喜欢她的，每个男朋友都给她买这买那。而她，基本上三个月就换个男朋友，还说自己总是被情伤。” “也许年轻，年轻的时候可以任性。” “对对对，老板娘你说的对。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就不敢任性。”安然若有所指的说道。 刹那间，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俩人就这么尴尬的沉默着。 “ciao，莫尼卡 ，她是你姐妹？真漂亮，你们中国女孩怎么都这样漂亮。”一个老太太看了看安然，转身问方雨婷。 “对对对，我们是姐妹。”方雨婷说是对老太太说，看却是看着安然。 “我们是姐妹。”安然看到方雨婷的眼神也是心神领会，把她的话重复一遍。 似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胡六安看到方雨婷和安然有说有笑的，也心里颇感欣慰。 不过胡六安还是不敢直视安然的眼睛，他觉得有愧于她。 “安老板，你去忙吧，我以后再来。”刘国泰看到来酒吧的客人多了起来，就起身准备离开。 “泰哥，你说什么呢，还安老板，这么见外。” “嘿嘿，阿安，阿安，你还是以前的阿安。” “这才像话。”胡六安笑着说。 安然听到刘国泰说要走就和方雨婷和晓彤打个招呼，叫上刘国泰一起往门外走去。 从安然来到酒吧到离去，她就没有和胡六安说过一句话也没看过他一眼。 第88章 晓彤的八卦 一直到晚上，保罗再也没出现。 晓彤也是如平常那样和客人们开着玩笑，偶尔有人故意装作不小心摸摸她的手，碰碰她的腰，她也不在意，只是笑笑。 次日，保罗也没如往常来吃早餐。 方雨婷轻声和胡六安说着“保罗那个老头不好意思，不敢来了。” “也许有事吧，色胆包天的他不敢来，我才不信呢。”胡六安一边说一边打杯咖啡给自己，加了点百利甜威士忌 (baileys irish cream）,奶香奶香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酒吧的日子就是如此单调，容易让人犯困。 “老板，我想和你说件事。”晓彤接过电话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说。” “我去mantova 去见个朋友，下午三四点就回来。好不好？” “你怎么去？” “我坐火车去，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去吧。” “grazie 啦，老板，你真帅。”晓彤笑得很开心，迅速拿起包急步离开，脚步走的太慌以至差点撞到桌椅。 “这么着急，估计又去找哪位男朋友。”胡六安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着。 “人家年轻漂亮嘛，你敢说你没有偷看过她的身材？”方雨婷坏笑着看着他如何作答。 “哪有，哪有。” “就有，就有。”方雨婷靠近他，芬芳怡人撩人心弦。 “她哪有你漂亮啊。” “不过，她比我奔放啊。” “你说的是骚吧。”胡六安忍不住窃笑。 “你就知道骚！” “哪有，哪有。我是一个纯洁的男人，不可能，不可能…”胡六安轻声哼唱着。 “唱走调啦，大哥。”方雨婷笑着轻轻推他一把。 “fanco。你知道我看到谁？”上次骚扰晓彤被胡六安责怪的老头塞尔吉奥走到吧台前和他们八卦着，打断他们的谈笑嬉闹。 “谁？” “我刚刚看到annamaria (晓彤）。” “哦。” “你知道她和谁在一起？” 其实，胡六安猜到七八分是谁，不过他还是摇摇头装不知道。 “保罗,你想不到吧，他们去…”塞尔吉奥有点妒忌的握着拳，手背向上往前不断推收着。（意大利做爱的手语） “没有的事，别胡说。安娜玛丽亚去mantova有事，保罗送她去而已。”胡六安赶紧解释着，尽管他自己也不相信。 塞尔吉奥斜着嘴笑，很猥琐。 胡六安不理和他继续说下去，就拿起抹布擦拭吧台，直到塞尔吉奥知趣离开。 “这丫头真鬼。”方雨婷不由的感叹着。 “我们劝过她，不听，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她是逢场作戏，万一保罗那个老头情色上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怎么办？”忧虑的情绪顿时弥漫着方雨婷。 午后三点，晓彤挎着包满面春风的回到酒吧与各人一一打招呼。 方雨婷没问晓彤什么，她也没有和方雨婷说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各做各的事。 不过细心的方雨婷看到晓彤换了副从未见过的耳环，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突然间，胡六安感到晓彤扭动的背影是那么的性感，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如今他才理解为什么保罗会被她迷住。 不过瞬间胡六安就将目光移开，打消还未萌生的罪恶念头。 “大家好。”保罗笑容满面的迈入酒吧挥挥手和众人打招呼。 “怎么样，她的嘴上功夫怎么样？”有点酒精上头的塞尔吉奥堆着满脸的猥亵靠近保罗大声说道。 “vafacullo，你胡说什么！”保罗一把将塞尔吉奥推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塞尔吉奥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嚷嚷着。 “住嘴！你给我滚出去。”保罗猛的拎着塞尔吉奥的衣领将他拽出酒吧。 塞尔尼奥也没反抗，不过脸上依然挂着让人厌恶的傻笑，坐在酒吧门外的座椅上抽起烟来。 虽然塞尔吉奥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女人是谁，晓彤听到还是羞红了脸侧到一旁拿着条帚，重复打扫吧台旁的角落。 “屎一样的酒鬼，一天到晚胡说八道。vafacullo,他早晚要被人割舌头。”保罗尴尬的和胡六安解释着，眼神故意躲避着晓彤行走的方向。 “怎么回事？保罗。”胡六安故意装作不知情。 “没事没事，别管酒鬼。franco，咖啡。”保罗一反常态让胡六安做咖啡，特意和晓彤划清界限。 看到胡六安没有别的反应，保罗的火气渐渐褪去，喝完咖啡后就和众人道别离去。 塞尔吉奥早就将保罗和晓彤的八卦在酒吧里加油添醋的不知道宣传多少次，等保罗一走客人们就背着胡六安他们纷纷悄悄议论起来。 “不知道保罗给她多少钱。”客人甲偷偷看着晓彤丰满的臀部，轻声说道。 “多少钱，你去问保罗。是不是你也想要她？”客人乙咯咯狎笑着。 “你敢说你想不要？” “嘿嘿，当然，当然要。” “保罗肯定什么都不承认，让他老婆知道他肯定会死。哈哈。” 不经意间，客人们的碎言碎语传入晓彤的耳里，渐渐她的笑容失去，一脸铁青。 “老板娘，我真的去mantova拿我朋友从中国带出来给我的西洋参，我怕来不及赶回来上班，才让保罗送我去。”晓彤从挎包里拿出西洋参，忍不住上前和方雨婷解释。 “别听这些人乱说话，不过晓彤呀，我当你是小妹妹。我不是说你哈，你和保罗也要保持点距离，人言可畏呀。”方雨婷特意盯着晓彤的钻石耳环说。 “老板娘，耳环，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假的，不是钻石，不过很好看。”晓彤看到方雨婷眼神所注之处，马上就反应过来解释清楚。 晓彤的解释那么合情合理，刹那间方雨婷糊涂了，到底事情真相是什么她也搞不明白。 “给你，老板娘。我朋友送给我两副耳环,给你一副。”晓彤将西洋参放回挎包,掏出副和她耳垂上带着一模一样的耳环递给方雨婷。 第89章 澄清晓彤的绯闻 “这耳环真好看。”暗自松了口气的方雨婷将耳环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翻来翻去的看着。 “不值钱的，桥头（浙江永嘉小商品市场）货。”晓彤微笑着说。 “那grazie（谢谢）啦。”方雨婷拿着耳环对着灯光翻转着，故意大声说。 霎那间，客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annamaria 送我的礼物，今天她去mantova 拿过来的。”方雨婷拿着耳环对着众人晃动着。 客人们似乎听懂方雨婷言下之意，不再当着她们的面议论晓彤的事。 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突然间保罗满身抖着肥肉的老婆菲尔南妲怒气冲冲的闯入酒吧。 菲尔南妲左右猛晃着脑袋四处找寻着，终于，急步走向正端咖啡给客人的晓彤，举起手对她就是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手，被眼疾手快的胡六安紧紧拽住。 “婊子！”力气大不过胡六安的菲尔南妲费尽全力也不能往前移动半分，只能对着晓彤破口大骂，涂成大红色的唇扭成愤怒的火焰。 “冷静，菲尔南妲女士。你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不应该这么说。”胡六安挡在晓彤与菲尔南妲之间说道。 “这个婊子勾引保罗，让他给她买钻石耳环！”菲尔南妲呼吸急促，气息难平。 “菲尔南妲女士，你误会。耳环不是什么钻石，是玻璃的装饰品。安娜玛利亚的朋友送给她的，也送给莫尼卡一副。”胡六安指着方雨婷耳环说道。 “我不管，他们一起上的车，很久才回来，有人看到的。” “安娜玛利亚只是让保罗去mantova 拿她朋友从中国带出来的东西而已。” “他们在酒吧里眉来眼去，大家都看到的。”菲尔南妲的语气明显有点下降。 “谁看到的？” “反正有人看到。” “菲尔南妲女士，你也知道酒吧的人就是这样，喜欢今天说你，明天说他，真真假假的，你认为一切都是真的？”胡六安升高声调，好让大家都听清楚。 菲尔南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如果你不放心保罗，每次他来酒吧喝咖啡，你也可以和他一起来。你的咖啡我请，保罗的咖啡他自己付钱。如何，菲尔南妲女士？”胡六安尽量用着玩笑的口吻来化解矛盾。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晓彤和保罗有一腿）。” “谁乱说，我割他的舌头！”胡六安犀利的眼神从菲尔南妲扫过，直直扫向所有的客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客人们瞬间都装着不在意他们的谈话，看报纸看报纸，看电视的看电视，喝酒的喝酒，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菲尔南妲看着胡六安凶煞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离去。 “你说晓彤和保罗到底有没有上床？”方雨婷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悄声和胡六安说。 “要不要我去问她保罗和她。做几次，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胡六安对着方雨婷坏笑着，很邪魅。 一如既往，方雨婷娇啧的白眼如温柔一刀般的斩向胡六安。 “在欧洲，没有人管，换个地方没人认识，也许是为了生存，也许是为了寂寞难耐，有些人就会放纵自己。你看工场不是有多少临时夫妻？” 胡六安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感叹着。 “那她也不能找老头呀。” “其实事情真相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都还是猜测。我们不是她亲戚，也管不了她，就是希望她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不然的话只能让她走。”胡六安说着说着突然眼睛停留在大门口。 烫着头发，挎着黑色皮包，穿着高跟鞋的苗苗和个身材不高瘦得差不多皮包骨的男人说笑着走入酒吧。 “阿安，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苗苗左看右看看个没够，羡慕的眼神终于停留在胡六安身上。 “老板，厕所在哪？”瘦男人问道，眼角布满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熬的。 胡六安往着左侧指去，等他一走就问起苗苗“你男朋友？” “怎么可能，我们是搭档，阿军是做衣服老师。我不像你这么有本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事，得找个人一起做工。ciao，老板娘。”苗苗说着说着看到方雨婷走过来赶紧和她打招呼。 “ciao。”方雨婷微笑着说。 “我以前一起做工场的朋友。”胡六安急着解释清楚。 “喝什么？”方雨婷继续微笑着。 “不喝不喝，我说来看看你们的酒吧，安然就带我们过来。” “安然她人呢？”方雨婷伸头往门外看，没看到她。 “她有事走了，等会过来接我们。” “老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阿军从卫生间出来对着胡六安上下打量着，说道。 胡六安看了看阿军摇头说“不好意思，我记不住。” “老板。我偷渡从南斯拉夫过来的时候，在威尼斯还是你接的我。”阿军赔着笑说。 “我？”胡六安暗自惊到，可努力回忆还是想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对对对，就是你，你贵人多忘事。” “你认错人了，我一直在米兰边做工，没去过威尼斯。”胡六安趁他不注意对苗苗眨下眼。 “阿军，你认错人啦，阿安以前一直和我做衣服。”苗苗急忙上前解围。 “哦。不过你俩真的好像，也许你们是双胞胎。”阿军开玩笑掩盖自己的尴尬。 “也许吧，我也希望我是搞偷渡的，这样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工作。”胡六安也是笑笑，内心还是惴惴不安的想着刀疤伤人被抓，如果他搞偷渡的事情也东窗事发，警察查下来，会不会连累自己？ 不经意间，苗苗看到方雨婷手中的蓝宝石戒指，心里微微颤抖，悔恨自己当初的错误选择。 如果当初苗苗没有选择离开胡六安，附近的酒吧老板娘就是她。 霎那间，苗苗如坐针毡，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借故去看看广场便和胡六安道别离开。 “要不，雨婷呀，我们把酒吧卖了吧？”胡六安突然冒出个念头。 第90章 十三刀找胡六安 “你说什么，卖酒吧，你疯了吗？”方雨婷看到胡六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惊诧不已。 “我说真的，太多人知道我在这开酒吧，你看我们最近总是麻烦不断。”胡六安皱着眉说。 “一切不是都过去了么，麻烦什么呢。我们又没去偷没去抢，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方雨婷松了口气说道。 “偷渡呀，我以前做的事。如果刀疤在警察局招出他搞偷渡的事会不会连累到我？” “刀疤傻呀，说出你对他有什么好处，只有罪上加罪。” “还有魏小二，如果有一天他被抓？” “你和魏小二都分开那么久，放心吧就算他出事也与你无关。” “可是～”胡六安的脸上还是写着忧心忡忡。 “哎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胆小，你当初做偷渡生意的时候咋都没想到过怕？” “以前，我是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怕。如今，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我怎么会不怕。”胡六安抓住方雨婷的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别，晓彤她看着的啦。”方雨婷娇羞的推开胡六安，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 叮铃铃玲玲，电话铃声打断他们的脉脉含情。 “喂，李哥。”胡六安接起电话。 “刀疤听说会判无罪。” “什么，怎么可能！” “律师辩护刀疤为正当防卫，意大利呀，有钱，有好律师，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李甲的话里满满都是无奈。 “刀疤放出来了？” “不知道，迟早的事。” “哦。” “《天香楼》也重新开业，依然还是十三刀的。” “哦。”胡六安的心情起伏不定，一方面来说刀疤事出与偷渡无关，也就是说他不必为此担忧，是好事。而一方面却是刀疤会让他帮忙除去魏小二，是坏事。 “晚上过来喝酒？” “不了不了，李哥，我早点睡觉。” “别累着，哈哈。ciao ciao .” “哪里哪里，ciao ciao .”胡六安答应过方雨婷没事不去李甲那，省得她又认为他和安然又有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安哥，你这里也不怎么好找啊。”一个年轻有点壮实的华人走进门嚷着。 胡六安看到来人就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着他来干嘛？ “安哥，怎么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麻小伟（当初胡六安在威尼斯搞偷渡时的手下）。” “我就是说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好兄弟，怎么会不认识。不对不对，是一起做工，一起吃苦过。”麻小伟瞟了眼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锁起眉头赶紧改口说。 “喝点什么？”胡六安恢复常态问道。 “ciao，老板娘。”麻小伟看到走过来的方雨婷热情的打招呼。 “咖啡？”方雨婷微笑着说，心里却是对麻小伟的大嗓门掠过丝不悦。 “不喝了，老板娘。咖啡我今天都不知道喝过多少杯，我来找安哥说点事。” 胡六安离开吧台和麻小伟来到仓库。 “十三哥请你去他那一趟。”麻小伟开门见山直说。 “什么事？” “安哥，什么事十三哥怎么能和我说呢。”麻小伟依然是僵硬着笑脸，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着胡六安。 “什么时候去？” “这就去。” “怎么去，我没车。” “坐我车，等会儿我再送你回来。” 胡六安嗯了声就和麻小伟往吧台走去和方雨婷说“我要去米兰一下。” “去干嘛？” “十三刀找我。” “他找你干嘛。”方雨婷不由的心情紧张起来。 “也许是说还钱给老板娘（孙伟珍）的事吧。”胡六安找出一个最好的理由来安慰她。 “十三刀有事不会找电话和你说，让你跑到米兰去干吗？”方雨婷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大白天他让人找我，不会是坏事。也许给我介绍女朋友，放心，我肯定会拒绝，我的眼里只有你。”胡六安故意嬉皮笑脸的说，好让方雨婷不再担忧。 “你呀，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小心点，有事打电话给我。”方雨婷的神情还是紧绷着，没有丝毫缓解。 胡六安坐上车出城，明媚的阳光也抚平不了他心中的忐忑不安。 “妈的，有宪兵。安哥，系好安全带。”麻小伟突然皱起眉头说。 等胡六安刚刚系上安全带，宪兵已经举牌在不远处示意他们停车。 “证件。”宪兵在车外对着摇下车窗的麻小伟说道。 麻小伟递上驾驶证，胡六安也递过身份证。 “你好，franco。”不一会儿，宪兵队长阿里桑德罗走到车旁和他打招呼。 “你好，maresciallo 。” “franco,你不打咖啡给客人，你去哪？”阿里桑德罗的眼神扫过车内，以玩笑的口吻问道。 “我去米兰买点吃的东西，maresciallo。” “哦，再见。”阿里桑德罗递还给他们已经登记过的证件。 “再见，maresciallo 。” 麻小伟摇下车窗继续前行几米之后长长的吐口气，松开死死攥着方向盘的手。 胡六安看到方向盘上有着汗水留下的手指印。 “宪兵队长你也熟？安哥。”麻小伟的呼吸还是那么的不均匀。 “我朋友，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快让我们走。”胡六安故意吹起牛来，好威慑一下麻小伟。 “哦。” “你车里有枪？”胡六安直视着他说。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麻小伟躲过胡六安的眼神说道。 去米兰的路上，麻小伟和胡六安捡些不关紧要的话题嗑叨，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心而不宣的不提起。 尴尬到无话可说的时刻，大家就一起抽烟，偶尔来几声咳嗽打破沉寂。 等到烟快抽没了，《天香楼》也到了。 华人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 胡六安跟着麻小伟从酒楼后门进入，左拐右拐来到十三刀面前。 胡六安注视着十三刀，寻思着如果有人对自己攻击的话，如何迅速去制服十三刀，不过表面上还是挤出礼节性的微笑打招呼“ciao。“ 第91章 可是你没有选择 “阿安兄弟呀，这么久的时间，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呢？坐坐坐。”十三刀抖动着如海浪起伏般的肚腩，热情欢迎着胡六安。 胡六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十三刀假装成如此喜悦的样子，心里揣测着这个老狐狸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 于是，胡六安坐下也不说话继续看十三刀的表演。 “你怎么不带你女朋友一起过来玩呢？”十三刀说话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的笑容可掬。 “她做工。” “嘿嘿，别做了，阿安兄弟。做酒吧又有多少钱赚？” 这句话胡六安觉得好熟，魏小二也曾经这么说过。 半天，胡六安才挤出句话“有吃有喝就可以。” “阿安兄弟啊，跟哥我干吧。刀疤出事，我缺个像你智勇双全的人打理生意。”十三刀的笑，如同京剧里曹操的笑，让人难以捉摸。 “我，还是算了吧，我可没那能耐。”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其实，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阿安兄弟呀，我们混社会的，哪有回头路。这样吧，咱们边吃边聊。” “不啦，我还得早点回去。” “我们在威尼斯的生意，都让你的好兄弟魏小二抢走。那里你比较熟悉，我想啊你可以帮兄弟们从他那里抢口饭过来吃吃。”十三刀还是笑里藏着刀的看着胡六安。 “十三哥，你说的事我得回去和我女朋友商量商量，好不好？”胡六安婉拒着，也不想直接得罪他。 “好的好的，我让厨房给你带些小吃给你女朋友。她那么漂亮，我们都希望她好好的，你说对不对呀，阿安兄弟。”十三刀的声音变得有那么一点点生硬。 “那，刀疤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过几天就出来，不过刀疤暂时什么事都不能做，毕竟官司缠身。” “哦。” “其实，你只要把魏小二除掉。你们还照样开你的酒吧，威尼斯的事你理顺就交给麻小伟打理。钱，你们照样分成。” “别到时候又怪我私吞钱款，哈哈。” “嘿嘿，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俩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盈着都是心知肚明的假笑。 十三刀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要除去魏小二。 胡六安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不过能拖一天是一天，十三刀不提起，他也绝不会提起。 回家的路上，尽管装满小吃的打包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还是打不断胡六安的思绪万千，想起和魏小二点点滴滴的曾经。 没人说话，麻小伟哈欠连连，不断抽动着鼻子问着胡六安“安哥，要不要抽点什么？” 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给他也递上根烟。 “不是这个。”麻小伟笑的有些怪异，立即就将汽车驶往侧旁田野。 “你干什么？” “给。”麻小伟掏出烟递上，脸上依然浮着难以捉摸的笑说道。 “我这不抽着？”胡六安夹着烟的手举起对着他。 “不一样。”麻小伟给自己点上烟，瞬间刺鼻的怪味弥漫在车里。 胡六安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大麻，攒攒精神，你自己拿。”麻小伟闭上眼睛，似乎已渐渐陶醉其中。 “我还是抽我的烟，你也别抽大麻。这条路经常有警察路检，拦住可不好。”胡六安伸手将麻小伟手中的烟拿下，其实是担忧他吸毒之后开车不安全。 “好好好。”麻小伟尴尬的笑了笑将烟熄灭放好。 汽车继续前行，麻小伟将胡六安送到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就急急离去。 尽管胡六安在回家的路上给方雨婷报过平安，可她直到看到他拎着那袋吃的东西迈入酒吧大门的时候，心中悬着的心才安放下来。 熏鸭，是方雨婷的最爱。 方雨婷在吧台角落啃着啃着突然用肘轻轻推了下胡六安悄声问起“你说萨尔瓦多勒（上次和人打架的泥水匠） 干嘛，隔个三五钟就往卫生间跑？” “他酒喝多了吧。”胡六安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也没喝多少，却是眼神迷离，时不时的傻笑，不停吸鼻子。” 刹那间，胡六安的脑海浮现出麻小伟刚才的神情。 熏鸭翅，方雨婷还没啃完就看到阿里桑德罗带着三宪兵走进来，赶紧放下鸭翅和他们打招呼。 宪兵们也不理会他们，直奔卫生间而去。 阿里桑德罗一脸严肃的直接走向萨尔瓦多勒说“木图（姓氏）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是。”萨尔瓦多勒声音略有些颤，递上身份证。 “木图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阿里桑德罗看了眼身份证，还给他。 萨尔瓦多勒倒是听话，也没说什么，直接跟着宪兵走出酒吧。 “我就说过，萨尔瓦多勒迟早会被抓。”客人甲吹嘘着自己的先见之明。 “他被抓也是话该。” “就是，好好的工作不去做，非得碰那些讨厌的粉末。” “好赚钱呗。” “你看他什么时候有钱过，估计赚的钱不够他吸粉。” 客人们议论纷纷，终于让胡六安证实他的猜测，萨尔瓦多勒是贩毒的小喽啰。 而胡六安此刻也明白为什么麻小伟去米兰的路上见到宪兵有点紧张。 “萨尔瓦多勒被抓，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方雨婷也是忧虑的失去笑容。 “宪兵一来就直接去卫生间，说明他们已经掌握情况，知道这些事我们无关的。没影响，没影响。”胡六安安慰方雨婷的同时也安慰自己。 渐渐萨尔瓦多勒的话题被人遗忘，酒吧又开始恢复正常的状态。 看着桌上摆满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胡六安打电话给李甲让他一起过来喝酒，顺便商量商量事情。 不消片刻，李甲就如约而至酒吧仓库，看到食品包装纸印着《天香楼》，不禁有些惊异的看着胡六安。 “十三刀找过我，还是让我去对付魏小二。”胡六安喝口酒停顿一下说道。 “你还有什么选择吗？” “没有。”胡六安很干脆的说。 “真正的兄弟是不会背叛你的，是谁散布你杀大头鬼的谣言？是他，你的好兄弟魏小二。” “可是～”胡六安放下手中的酒，吐口粗气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干，可是你没有选择。” 胡六安沉默片刻对着李甲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十三刀想让你怎么去对付魏小二？” “还不知道，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李哥，喝酒喝酒。” “安然要走，你知不知道？” 第92章 安然不知道去哪里 “安然什么时候说的！”胡六安手微抖，差点洒出酒来。 “怎么，你舍不得啦。”李甲一脸的坏笑。 “我有女朋友的，我和安然只是朋友。”胡六安一本正经的说道。 “安然做工那么好，我也不想她走。要不，你去留留她？” “她什么时候走？” “怎么你就这么想她走啊？” “没有没有，安然要走我也留不住。我的意思是是，是，她走，我去送送她。”胡六安急忙解释着。 “等我找到跑堂，最近好多人拿到居留换工作，工人好找。明天就有人过来试工。” 胡六安也不再追问，继续喝酒直到李甲告别离去。 回到吧台，胡六安也不隐瞒直接和方雨婷说安然要走。 “她干嘛要走？”方雨婷说的似乎很轻描淡写。 “不知道呀，李甲没说。” “你表姐为什么不做了？”方雨婷对着走过来的晓彤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啊。”晓彤惊讶的看着胡六安说。 “阿安，你去问问安然？”方雨婷八卦之心被勾起。 “问什么？” “（工作）做的好好的，安然她为什么不做了？” 胡六安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安然，打了几次都是忙音。 为了避嫌，私下胡六安是不会打电话给安然。 在方雨婷的坚持下 ，一直到晚上下班胡六安又接连打过几次电话，还是没有联系上安然。 次日，晓彤走上前对他们说“我表姐电话号码换了。” “难怪阿安打她电话都打不通，阿然她干嘛要走？”方雨婷依旧八卦着。 “表姐说不想大正找到她。” “大正不是被警察抓走了？” “大正早就被放出来，还打电话骚扰表姐，所以表姐就把电话号码给换了。” 方雨婷也不再追问，直接去做咖啡，心里却是窃喜着看来确实是自己多心，安然有这大事居然没有告诉胡六安。 胡六安也是装着若无其事在客人之间前前后后忙碌着。 可胡六安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不断告诫着自己，他和安然之间或许失去的只是曾经的友情，不可能是爱情。 “安老板。”阿军的出现打断胡六安的思绪万千。 “ciao。”胡六安和他打着招呼，眼神却往门口看去。 “她没来。安老板，我求你一件事。”阿军倒是立即明白胡六安在找苗苗。 “什么事？” “安老板，我想请你带我混（社会）。” “我？” “安老板，我知道在威尼斯接我的人是你。那天苗苗在，我没说。”阿军的脸满满的堆着媚笑。 “我开酒吧，做正当生意，我还带你混什么（社会）？”胡六安见瞒不过他，只能找个借口打发他。 “做衣服没日没夜的做，又没几个钱，我是做怕了。安老板，帮个忙。”阿军赶紧递上根烟，拿出打火机准备为他点火。 “酒吧里不抽烟，我们到外面说。”突然间胡六安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带着阿军在酒吧外桌边坐下。 “我是不再干那些事（偷渡），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不过我告诉你，弄不好可是有坐牢的危险。”胡六安坐在椅子上，狠狠的吐着烟圈，似乎要将心中的不如意都吐出去。 “好好好，谢谢安老板。”阿军的眼里闪烁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胡六安拿起手机打通魏小二的电话。 “阿安，怎么今天想到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魏小二喜悦的声音，丝毫不像是曾经出卖过他的好兄弟。 “你是大老板，我怕你忘记我。” “你说什么呢，阿安。最近我忙，等我有时间我找你喝酒。” “小二，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我这有个朋友，不想做工场，想找点好赚钱的事做。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嘛，你还缺不缺人？” “会不会开车？” “他从中国出来不久，居留都没有，哪有驾驶证。” “我说会不会开车，和驾驶证无关。” 胡六安看到阿军点头就说“会。” “那行，你让他坐车到帕多瓦，我这电话号码你没有告诉他吧？” “怎么会呢，你的电话号码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我知道。” “那我给他另外一个电话号码，347x?x?x?x?x?x?x。” “好好好，记下了。”胡六安用阿军递过来的手机记录下电话号码。 “那就这么说，我还有事。”魏小二挂掉电话。 胡六安也是奇怪为什么通话中魏小二居然没有提及十三刀，暗自揣测着魏小二是不是认为刀疤被抓，如今的十三刀已经不是他前进的绊脚石，还有另有隐情？ “谢谢安老板，那我这就走啦。”阿军站起来点头哈腰献殷勤。 “苗苗呢，她不是你女朋友？” “安老板。苗苗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好人，像我这样的人可不能害她。”阿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那么，再见。”胡六安对阿军挥挥手道别，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有点相似曾经的自己。 “这个人找你干吗？”方雨婷看到胡六安过来赶紧问道。 “他要去跟魏小二做事。” “你这不是害了他吗？” “其实能够好好的话能赚到钱的话，谁愿意去铤而走险。我当初，不也是无奈吗？” “我没有在说你呀。”看到胡六安紧锁着眉头，方雨婷赶紧解释着。 “我也希望他会没事。”胡六安吐口粗气之后继续给客人端酒过去。 忙碌，暂时让胡六安放下百感交集，直到客人稀少时才到门外吸口烟，看看蔚蓝的天空，放松放松心情。 “安然到哪里去了！”大正突然出现在胡六安的眼前，用手挥去胡六安吐出的烟圈，发问着。 “你问我她到哪去？”胡六安不耐烦的看着他。 “你肯定知道，安然到哪里去了！” “你自己不会去（李甲）餐馆找她。” “安然走了，不知道，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大正湿润的眼眶泪水打转着，喋喋不休的叨咕着。 “那我也不知道。”胡六安也略感意外，想不到安然走的这么急。 第93章 十三刀的威胁 “告诉我！安然她去哪了。”大正伸手突然打掉胡六安手中的烟，对着他大声吼道。 唾沫横飞 ，大正的愤怒如急风骤雨泼过来。 恼火的胡六安一把抓住大正的衣领，瞪住他的眼也吼道“vafacullo.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你特么在这里吵，我叫警察抓你！” 大正愣了一下，猛的将椅子踹翻，匆匆逃走。 “要不要报警？”听到吵闹声出来的方雨婷看着大正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征求胡六安的意见。 “算了，下次他再闹就报警。不然的话警察过来，客人又以为我们干什么坏事了。”胡六安将桌椅摆放好，想了想说道。 “以前看大正也挺正常的。哎，都是痴情惹的祸，让他变得如此疯癫。”方雨婷摇头叹息着。 “也许吧。”胡六安也不想多说，转身去吧台招呼客人。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胡六安接到李甲打过来的电话“大正那个王八蛋被警察抓走。” “大正是不是来你那找安然？” “对呀，大正来过一次找安然，被我赶走，然后又来了。他也找过你吧？” “这个王八蛋，看来被我刚刚赶走，又跑到你那吵，被警察抓走活该。” “大正没居留接连被抓，会不会被送回国去？”方雨婷等胡六安挂断电话问道。 “不知道，如果被遣送回国应该会上报纸吧。” “希望不会吧。大正出国花了那么多钱，如果被送回去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是怪可怜的。” “安然去哪谁都不知道，如果大正找不到她，时间久了他也许会忘记她。毕竟，他们没有谈过恋爱，一切的麻烦都是来自大正的单想思。” “谁说他们之间没有谈过恋爱？”方雨婷侧过头问道。 “安然说的。” “你好像很了解她呀。”霎那间，方雨婷的话语醋意袭袭而来。 “我有耳朵的，老板娘，那天她说的时候你也在。”胡六安努力浮出笑容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那你就是说我没耳朵？” “哪有，哪有。老板娘，我说错话，我罚我罚，我去买好吃的给你吃啊。” “那还差不多。”方雨婷的笑，很灿烂。 “你想吃什么？” “牛排。” “遵命，夫人。”胡六安嬉笑着抱拳施礼。 “去去去，早去早回。” 胡六安离开酒吧来到肉铺，红艳鲜亮的牛排，幽幽散发着来自大自然的肉香味，瞬时勾起他的食欲。 “老板，给我三片牛排，这几片稍微大一点点的。” “好咧，franco。三十五千里拉。”肉店老板立即将牛排包好称好算好递给他。 胡六安接过牛排付钱道谢之后就准备离开。 “franco,我的朋友。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肉店老板看看四下无人突然喊住他。 “什么事？老板。” “他们都说你是华人黑社会的老大，真的吗？”肉店老板的眼神满满都是好奇。 “你说我在酒吧里从早上做工到晚上，没有一天休假。哪有这么笨这么勤劳的黑社会老大？”胡六安这才明白为何这几天客人们私下纷纷议论着什么，看到他就闭嘴不言。而且，客人好像也比往常少了一些。 “franco,我是不信他们说的，不过他们说的好像有道理。” “没事没事，你说。” “你看看啊，你们来这不久，你们就被中国人打了。酒吧，也被中国人烧了。” “这些事，是谁干的还不知道呢，谁说是中国人！” “franco.你也知道，城市这么小，又不是米兰罗马，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如何造谣。还有，今天有中国人到你酒吧吵架是不是？” “那是个疯子，已经被警察抓走。” “下次再说，franco 。”老板看到有客人即将推门而入，赶紧和胡六安说道。 “谢谢。”胡六安作别老板往酒吧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有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胡六安下意识的将手甩开，猛的转身，看到呲牙偷笑的萨尔瓦多勒。 “怎么，你这么快就放出来。”胡六安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毒品份量数量有限，仅限于私人使用，我怎么可能坐牢呢。”萨尔瓦多勒说的时候居然还有点得意洋洋。 “宪兵不是从卫生间搜走什么东西？” “谁说那是我的东西，证据，法律是需要证据的。franco，我可不可以欠杯酒，我这会儿可是一个里拉都没有。要不，我给你根特别的烟？” “你怎么这么快就有大麻，宪兵没有没收你的东西？” “大麻得到太容易，不是我说，意大利年轻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吸毒者。” “你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差不多，差不多。放心，franco，晚上我就有钱。” “怎么这么快就有钱了？” “货出手就有钱，再说律师那我还得给他钱。我告诉你，有个好律师，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坐不了牢，不然的话监狱里人都挤都挤不下。”萨尔瓦多勒继续吹的天花乱坠。 “你的律师在哪？” “她就在本地，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ok。” 说着说着到酒吧门前，胡六安便不与他再聊， 万一让客人听到又不知道会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 叮铃铃铃，手机响起，胡六安看到是麻小伟的电话。 胡六安赶紧走到仓库接电话，手机传来却是十三刀的声音“阿安，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还有什么选择么？”胡六安苦笑着说。 “那我让麻小伟来接你，把你的计划和我们说说。” “我的计划？” “对呀，就是怎么除掉魏小二。” “不是说好我把魏小二约出来，其他的事由你们来做。” “谁说的？” “刀疤说的。” “他说的不算。” “那让我想想。”胡六安沉静下情绪说。 “阿安兄弟呀，什么事我可都不喜欢等太久，你知道的。”十三刀威胁的语气很大声。 “知道。” “那我明天午后让麻小伟来接你，早上你忙，好不好？” “好。”胡六安顿时愁云密布，任由十三刀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还是对着耳朵迟迟不放下。 第94章 枪管对着他们的汽车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在仓库半天没有出来，赶过来看到他愣着就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呀。”胡六安勉强挤出点笑容。 “还说没有！” “十三刀让我去对付魏小二。”胡六安见瞒不过方雨婷，就说出点事情真相。 “魏小二，他可是你的好兄弟呀！”方雨婷惊愕不已。 “没办法，为了你我，我必须得这么干。”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胡六安的笑，有些凄凉。 “你能对付的了魏小二？” “不能。” “那你还说去对付他？” “我没有选择。” “要不你去找李甲商量商量？” “暂时不用找李哥，他也没办法。让我想想，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想出办法。”胡六安点上根烟，任烟雾在眼前缭绕。 终于，胡六安手中烟被燃的只剩下烟蒂，他站起来往吧台走。 “怎么办？”方雨婷趁无人注意他们，赶紧上前悄声问道。 “我有好办法…”胡六安附在她耳畔说着。 “这样能行？”方雨婷的眼里都是疑惑。 “当然！”胡六安回复的如此干脆，让人不得不信，当然不包括他自己。 不管未来如何，生活还得继续，胡六安又投入忙碌之中。 次日，麻小伟准时来接胡六安来到《天香楼》。 “ 坐坐坐，阿安，喝酒喝酒。”十三刀把众人清退，热情似火的和胡六安打招呼，亲自给他倒上酒。 “十三哥。”胡六安接过酒杯，也是毕恭毕敬的喊着十三刀。 “阿安，说说你的计划？”十三刀的笑怎么看都是笑里藏刀。 “你说的事，我干不了。”胡六安顿了一下平静的说道。 “嗯？”十三刀瞬间脸色发青，死死瞪着胡六安。 “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魏小二。” “你找个借口把魏小二约出来，一枪，不就解决了？” “我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杀人，到时候别说魏小二的兄弟不会放过我，被警察抓住我也会坐一辈子牢。十三哥，你说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对付魏小二，对你也没好处。” 突然间胡六安觉得十三刀不像是传说中离开刀疤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傀儡，恰恰相反城府很深不让人觉察到他内心的想法。 于是胡六安继续保持沉默，看看十三刀接下来怎么说。 “那你想怎么样？”十三刀迟顿了下继续问着。 “我想你们帮我，让别人不知道这事是我干的。” “那你认为这事要让人都以为是谁干的，比较合适？” “可以是麻小伟，也可以是刀疤，也可以是其他人。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十三刀的眼神如刀般砍向胡六安。 “如果我对付魏小二是死路一条，对付别人也是死路一条，那么我对付谁还不是一样？当然这别人里不可能包括你十三哥，我们又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你说是不是？”胡六安看着十三刀，脸上居然浮出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阿安，你真是个人才。你说，你说说你的计划。”十三刀胖墩墩的脸也是立即耸出一堆堆笑容。 胡六安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就上前附在十三刀耳旁悄声述说他的计划。 “好，好，好。”十三刀频频点头。 “此事，你知，我知，我希望没有第三人知道。” “我答应你，就算刀疤他也不会知道。” “刀疤放出来了？” “律师说明天就可以出来。” “哦，十三哥，那我回去了。” “等等，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带给你…女朋友。”十三刀在说女朋友三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些语气，似乎在提醒胡六安什么。 “我要双份熏鸭，十三哥，我会不会很过份？”胡六安笑着说道。 “可以，可以。不过如果你要三份的话，那我就不乐意。”十三刀一语双关的说着。 “够了，我就要俩份，我不很贪心的。” “隔壁有刚从国内出来的女大学生，十八九岁嫩的很，要不要替你安排一个，轻松轻松？”十三刀呷了口酒，眯着双眼说。 “谢了，十三哥，我有女朋友的。” “阿安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女朋友。那不勉强你，我这就和厨房（里的人）吩咐去准备点心打包给你女朋友。”十三刀站起来走到门外。 胡六安准备问问十三刀有没有还钱给孙伟珍，可如今自身难保，他只能按下好奇的念头。 再说孙伟珍都不急着要钱，自己何必多管闲事，影响自己的计划。 没多久，一般香味迎面扑来，麻小伟拎着袋点心匆匆过来说道“走，安哥你和我一起先送十三哥去《鑫隆货行》，然后我送你回家。” 胡六安接过装满食物的袋子跟着麻小伟走到酒楼后门口。 十三刀早已在等候着车旁不断呼着粗气，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 十三刀的黑色奔驰就停在门外，麻小伟拉开车门让十三刀坐在副驾驶座，胡六安跟着坐在后排。 十三刀也不说话，板着脸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街道上车水马龙，他们的汽车如同蜗牛般的前行。 一两公里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 闲着无事，胡六安就放眼四处观望。 右侧人行道走过来个穿着高跟鞋，抱着头纯白色的小狗，扭腰摆胯，姿势尽显妩媚，丰腴饱满的金发女郎。 不用说，胡六安的眼神当然会随着她颠簸的脚步而移动。 拐角处，汽车右转的时候胡六安还是继续看女郎撩人的背影。 不经意间，胡六安看到后方不远处有辆摩托车急速从车流里穿行对着他们而来。 不知怎么回事胡六安忽然有着不祥的预兆，所以就一直盯着摩托车看。 也就是那一瞬间，摩托车临近汽车的时候反倒放缓车速。 骑车的人，和坐在后座的人都是戴着头盔，穿着摩托车服。 突然，坐在后座的人左手从怀里掏出把手枪，黑乎乎的枪管即将对准胡六安他们的汽车。 第95章 枪是玩具枪 “有枪！”胡六安大喊一声，将车门猛的推开撞向行驶过来的摩托车。 摩托车手反应敏捷，立即往右转向，摩托车没有让车门撞上却撞到人行道，轰的声俩人都摔倒在地上。 坐摩托车后座的人手中的枪也哐当掉落在地，那人立即站起来跑过去将手枪捡起揣入怀里，也许太仓促又重新掉出枪来。 又是哐当一声。 枪，那人来不及再捡，慌慌张张跳上重新启动的摩托车后座，在轰鸣声中往右侧街道拐弯逃离现场。 “追！”被吓到不知所措的十三刀半天才缓过神来，对着麻小伟大吼。 胡六安他们坐的汽车没有受到损坏，可被刚才那俩人这么一闹，瞬间交通阻塞，无法向前。 十三刀喘着粗气，铁青着脸，眼睛直直定在前方。 “枪，假的，地上的枪就是把玩具枪。”胡六安看了看地上的枪说道。 “vafacullo，这俩王八蛋是谁！”十三刀骂骂咧咧的推开车门下车看究竟。 果然，横在地上的是把劣质塑料枪，一看就是假的那种。 十三刀气的一脚将玩具枪踩碎。 呜呜呜，警察鸣着警笛赶到现场。 “记得，别乱说话。”十三刀对着胡六安吩咐着。 警察过来的时候，首先让他们展示证件登记，然后再问他们发生什么事。 “我看到俩人开摩托车，一人拿着手枪对准我们。我又不知道枪是假的，他们在开玩笑还是干什么。我就推开车门，他们摔倒，然后就逃走。”胡六安解释着。 “他们是谁？” “不知道，两个人都戴着头盔。” 警察收起破碎玩具手枪，又和行人证实胡六安所说的属实，让他们今明天去宪兵局报案，就放行让他们离去。 “我不住在米兰，去哪个宪兵局报案？”胡六安问道。 “去你本地的宪兵局报案。” “好的，谢谢。”胡六安坐上车和十三刀离开。 “老大，我们还去《鑫隆批发公司》？”麻小伟打破沉默问道。 “送我回《天香楼》，阿安今天辛苦了，你早点送他回家休息休息。”十三刀还是板着脸，锁着眉头，不苟言笑。 汽车在《天香楼》后门停下，十三刀却是改变主意说“小伟你在这等一下，阿安你跟我来。” 胡六安猜不透十三刀什么意图，还是跟着他走入酒楼。 十三刀从抽屉里拿出条《中华》香烟递给胡六安说“如果小伟问起，你就说来拿烟。你真以为那两人拿枪指着我们是恶作剧？” “我看到那人捡起来的枪和重新掉落的枪不是一把枪。真枪握柄木色，玩具枪握柄黑色。”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先回去，迟点我和你联系。”十三刀拍了拍胡六安的手臂说道。 “十三哥，你认为这事是谁干的？” “我去《鑫隆批发公司》，只有你和麻小伟知道。” “你的意思是麻小伟～” “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你。”十三刀的眼睛像把犀利的剑，刺向胡六安。 “不止我们两个人，还有人也知道。”胡六安不和十三刀对视故意处于弱势状态，却是镇定的说着。 “我知道，《鑫隆批发公司》的人也知道。” “既然我也是怀疑对象，为什么你和我说？” “我选择相信你。” “谢谢。” “走吧，麻小伟等着你。烟，你也可以分他一包。”十三刀挥挥手，眼神不再犀利而是布满倦乏的神情。 胡六安走出酒楼，坐上车拆了整条《中华》扔给麻小伟俩包。 “这是十三哥给你的奖励？”麻小伟拿着烟苦笑着说。 “魏小二他一直没找过你？”胡六安突然改变话题问起。 “他以前找过我呀，怎么了？” “你怎么没想过跟他干。”胡六安给麻小伟递上根烟，点上，同时也给自己点上烟。 “如果我说我对十三刀忠心耿耿，你相不相信。” “哈哈，你让我相信还是不相信。” “在十三刀这，我是他的司机。在魏小二那，他的司机还轮不到我当，何况他之上还有南霸天，你说我会选择谁？” “如果你有把柄在魏小二的手里呢？” “我能有什么把柄。” “我是说如果。” “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我投胎到有钱人家多好，还他妈的累死累活的。刚才呀，如果他们开枪的话，也许我们都挂了。”麻小伟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发着牢骚。 伤感的话题会让男人沉默，俩人顿时无话可说，各人抽着各人的烟，各人吞着各人的忧愁。 到酒吧的时候，胡六安提着熏鸭走向方雨婷说“你喜欢的，我多要了份。” 方雨婷接过熏鸭，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十三刀说了（对付魏小二的计划）？” “说了。” “他怎么说？” “他肯定是赞同，不然的话怎么主动给我送熏鸭？” “嗯。” “今天在米兰遇到抢劫的，等会儿我得去宪兵局报案。” “怎么啦！” “他们送我回家的路上，有人骑摩托车拿玩具枪准备打劫我们，劫没打成，人倒是摔倒在地，他妈的蠢货逃走的时候还把玩具枪丢下了。” “没事就好。”方雨婷替胡六安整了下衣领说道。 趁着天色还早，胡六安抓紧时间去宪兵局报案。 阿里桑德罗记录下胡六安的诉说合上案宗，意味深长的说“fanco,最近你的事可不少啊。” “谁让我运气这么好。”胡六安苦笑着耸耸肩膀。 “可是，我可听到不少你的闲言碎语，无风不起浪呀。”阿里桑德罗说话的时候盯着胡六安，希望能找出他说谎的痕迹。 “maresciallo 。我看他们是看电影看多了，你有见过像我这么窝囊的黑社会老大？” “我当然希望你不是黑社会老大，你的咖啡是这个城市最好喝的咖啡，我还想多喝几年。”阿里桑德罗笑着说递过手来，笑容里却找不到丝毫温暖。 “谢谢，谢谢，再见。”胡六安急忙站起来握手道别后就匆匆离去。 胡六安从宪兵局刚刚迈出脚步，就碰到个熟悉的客人嘴角扬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和他打招呼“你好，franco。” 第96章 大正疯颠了 “米兰太乱了，我在大街上差点被人打劫。”胡六安赶紧和客人解释着，生怕又会传出个让人难辨真假的谣言。 “真的？”客人顿着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神情，满满都是对八卦新闻的期待，丝毫没有为胡六安人身安全的担忧。 “当然真的，你还以为我被宪兵抓走。”胡六安冷冷的笑着。 客人也不再说什么，神情却是有那么点失望。没有八卦的日子，很多人会觉得很无聊。 果然，胡六安还没来得及和别人解释，他被宪兵传唤调查的消息已经传到酒吧。 回到酒吧的胡六安又不得不厌其烦的和众人一一解释。 叮钤铃铃铃，胡六安看到是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阿安，是我。”手机那头传来十三刀的声音。 “什么事？”胡六安一如往常的一边说一边往仓库走去。 “你那计划暂时放一放，什么时候开始我再通知你。我这电话号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十三刀的语气很平静的说。 “一定，一定。”胡六安急忙回复后松了口气，心想着总算可以过几天正常的生活。 十三刀也没再说什么就挂断电话。 此时胡六安确定自己有神灵庇佑，每次有麻烦来临自己无法解决的时候，事情都会有意外的反转，逢凶化吉。 带着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胡六安回到吧台。 “哪个美女的电话，让你如此开心？”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神情愉悦的样子，赶紧打趣道。 “我们可以安心过段日子。” “什么意思？” “魏小二的事，十三刀说目前不要我操心。” “那以后呢？” “鲁迅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确定是鲁迅说的？” “管他谁说的，以后，也许十三刀和魏小二有一天会是朋友也不一定。”胡六安倒了杯啤酒给自己喝，轻松一下心情。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和三刀不也是曾经的敌人？” “嗯。” 心情大好，胡六安首先想到的就是好消息与好兄弟分享“李哥，晚上来我家喝酒。有好吃的东西，刚刚从《天香楼》打包回来。” “你的事情都解决了？” “我快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你，到时候我们再说。” “好。” 一切又恢复正常，胡六安在吧台之内与吧台之外反复往返忙碌着，直到下班。 他们到家之后，方雨婷和晓彤没喝酒，随意吃点东西就去休息。 只留下胡六安独自等待到李甲的如约而至，他喝边吃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陈述一遍。 “你说，十三刀是不是知道那些持枪的人是谁，不过，应该不是魏小二的人。”李甲夹口爆肥肠吃，满嘴都是油水的说着。 “我想也是，不然的话十三刀也不会让我暂时别去对付魏小二。如今的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精力不能分散。”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十三刀迟早还是来会找你麻烦。”李甲又喝点冰啤酒，打个饱嗝说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了，老板娘的钱要点回来没有？” “大嫂说十三刀还给她一点点钱，数额远远不够的。最近，魏小二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昨天联系过，魏小二说话和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监控录像，烧你餐馆的是阿东，我还一直当魏小二是好兄弟。” 叮呤呤，李甲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喂。” “老板，是我，安然。” “你好，你好，安然。我在阿安这喝酒。”李甲特意斜了眼胡六安。 “大正疯癫了。” “什么！”李甲惊讶的差点将啤酒倾出杯。 “今天下午我朋友看到大正扛着张椅子走在mantova 街头手舞足蹈的胡言乱语，还时不时抱着电线杆猛亲。” “大正昨天在我餐馆门前被警察带走，你确定在mantova 的疯子是他？” “是大正，百分百是他，朋友认识他” “他人呢？” “人应该还在mantova ，老板你有没认识商会的人，让他们帮帮忙找到他，救救他。大正，其实他人不坏的，都怪我，怪我不好。”手机那头的安然已经泣不成声。 “如果大正还在mantova 的话，应该找的到他，mantova又不大。你在哪？” “我在帕尔玛，我们这就去mantova找他？” “这么迟，就算找到他送还能他去哪里，我是肯定不会再接收他的。要不我这就打电话给mantova同乡会会长，让他明天和领事馆的人商量如何解决问题，他没居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好的，谢谢你的不计前嫌，老板。” “谢什么呢，大家都是中国人，能帮到忙的尽量帮一下。ciao?ciao（再见）。”李甲放下手机看着胡六安耸耸肩膀，双手摊开表示无奈。 “哎，想不到大正会是这样的结局。”放下酒杯的胡六安也是唏嘘不已。 美酒佳肴，此时此刻却提不动俩人的兴致。 大正疯癫，表面上看来是为情所困。其实原因不仅仅是如此，在欧洲打工人生活的单调，生存的压抑，对于不少人来说疯了也许是一种解脱。 喝完手中的半杯酒，李甲叹息着放下筷子站起来说“明天八点，我来你酒吧接你去mantova找大正那小子 。” 送别李甲之后，胡六安也是郁郁不乐的回到房和方雨婷说“这次，大正真的疯了。” “大正又去哪惹祸了！” “不是惹祸，大正是真的疯了。” “啊。谁说的？” “就刚刚，安然打电话让李甲帮忙，明天我和他去mantova找大正。” “最近你老不在酒吧，有时候我和晓彤两人忙不过来，我们是不是再叫一个工人？” “不要了吧，多一个人多一份费用。” “要不你问问安然，她来不来做工。” “安然？！”胡六安惊讶的看着方雨婷，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真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怕，有什么好怕的。” “怕你被她抢走呀。”方雨婷戳了下胡六安的鼻梁笑着说道。 第97章 大正，快回来! 胡六安不知怎么回复方雨婷，只能嘿嘿傻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明天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去药店买个试剂。” “什么试剂？”胡六安伸手轻轻放在方雨婷的额头测体温。 “哎呀，你真笨。”方雨婷白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笑容依然绽放。 “不明白。”胡六安懵蒙着摇摇头。 “这里啦。”方雨婷指着自己的肚皮说道，满脸宠溺的感觉。 “真的！”胡六安恍然大悟，惊喜的差点跳起来。 “我又不能肯定，我才让你去买验孕棒测一下啦。” 喜出望外的胡六安说道“那真的招一个工人，不过安然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安然认为大正疯了就是她的错，不管大正的结果是什么，至少这段时间，她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阴影。她又怎么能安心做工？”胡六安找出最好的理由劝说方雨婷，却不提起他们之间都心知肚明的理由。 那就是，安然，喜欢他！ “那，我们叫老外工人？” “以前保罗的工人不是帮过我们几天，你一不留神，钱就会她偷走。而且呀，哪次星期天早上不是星期六通宵跳舞到天亮直接过来上班，结果不是这里错，就是那里错。” “那明天我问问晓彤有没有合适的工人，早点睡吧。” “好好好，睡觉睡觉。”胡六安搂着方雨婷，双手不老实的游动着。 “还不睡！”方雨婷娇啧着假意推开他的手，欲迎还休。 一翻云雨之后，俩人皆酣然入梦，直到清晨起床闹钟唤醒迷糊状态的胡六安。 晓彤早就梳洗打扮好在客厅等着，胡六安草草漱洗后和她出门问道“你有没有朋友做酒吧？” “有呀，怎么老板你找工人？” “对呀，生意还行，咱仨个人忙不过来，太累。” “累累累，老板，你晚上少勇猛点。”晓彤看着胡六安哈欠连连，偷笑着打趣他。 “你个小孩子，什么都懂。”胡六安笑着说，眼睛还是忍不住斜看着晓彤扭动的腰肢。 “切，就你懂。”晓彤继续扭动着丰满的臀走在胡六安面前，满满都是青春的诱惑。 胡六安不敢直视她的背影，也不接话，低头前行。 他们来到酒吧，晓彤将送来的甜点端入之后去烤面包，胡六安将桌椅搬到门外等候着客人们的到来。 “早上好，franco 。两杯咖啡。”阿里桑德罗带着个宪兵走过来。 “早上好，maresciallo 。”胡六安赶紧赔上笑脸打招呼。 “一切都好？” “好呀，谢谢，maresciallo 。我想请问你一件事情，咖啡我请客。”胡六安将咖啡端上。 “哦，谢谢。什么事？”阿里桑德罗也是不客气。 “就是那天在广场逃跑被你们抓住的人。”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阿里桑德罗疑问着。 “那天我到你们警察局做翻译，他以为是我告的密，就过来闹事，被我赶走。后来我听说他又被宪兵抓走，出来就疯了。”胡六安赶紧编个理由，他想知道大正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人，不是我们抓的，我也不了解情况。”喝了胡六安的免费咖啡，阿里桑德罗 的语气没有那么生硬。 “今天有人看到他在mantova大街上疯疯癫癫大呼小叫。”胡六安想了想还是和阿里桑德罗说实话。 “我可以和我同事问问情况，给你一个回复。” “有人说，那人的女朋友不辞而别，他就疯了。”胡六安解释着。 “为女人发疯？”阿里桑德罗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对对。” “如果你们能找到他，你们可以联系神经病医院，让他去那治疗。” “不过，他没有居留啊。” “没事，出于人道，医疗机构还是会给他治病的。至于治愈之后，我想应该还是会遣送他出镜。” “有人是在mantova看到过他，不过好如今具体他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等会儿我和朋友去找找他，把他送医院去治疗。” “希望你能找到他，谢谢你的咖啡，再见。”阿里桑德罗挥挥手离去。 “谁疯了？”晓彤等人都赶紧过来八卦。 “大正。” “那么帅的人疯了，可惜了。” “你就知道帅，帅，帅，你花痴呀。”胡六安笑着说，晓彤的体香的确很好闻。 “我也不敢对你花呀，让老板娘知道还不杀了我。”晓彤笑起来很妩媚，很风情万种。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李甲匆匆赶过来接胡六安去mantova 找大正。 时间观念，中国人和意大利人不一样，一般来说还是比较准时的。 mantova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其间，转半天也没看到大正的踪迹。 叮铃铃，李甲接起安然打来的电话。 “老板，我朋友刘晓静说在火车站附近看到大正。” “好。我们马上就过去。”李甲立即将车调头往火车站飞奔而去。 途中，安然打电话告诉他们看到大正在一号站台。 等胡六安赶到的时候，站台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满脸都是傻笑的大正，对着奔驰而来的火车舞着手，大声唱着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的郭富城歌曲“灯初上夜未央，来往的人多匆忙，我，我，我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人群中，噙满泪水的安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火车呼啸而过之后，忍住啜泣的安然才慢慢走向跳着蹩脚舞姿的大正。 大正看到走过来安然，刹那间不再歌唱，脚步不再舞动，迷茫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努力寻找着失去的记忆。 “先生，请你不要动，平静心情。”警察也赶到现场，做着双掌向下，上下移动（让人平静）的手势对大正规劝着。 哪知道大正看到警察，神情突变,转身就跳下站台穿越铁轨跑到别一个站台。 警察看看没有火车进站也跳下站台，跟着追过去。 “危险！大正，快回来！”安然对着大正的背影大声喊道。 第98章 往着火车开来的方向跑去 “你和李哥在这等着，大正跑着跑着可能会转回这里来。”胡六安挡住安然之后，立即追往大正逃离的方向。 大正跑得太匆忙，一不小心被铁轨绊倒在地，急忙爬起来的他瞪大双眼对着步步跟进的警察，双手伸前，用中文大声嘶吼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警察当然听不懂大正说什么，不过看他这么激动，也被愣住不动。 “他让你别过去。”胡六安赶紧上前当翻译和警察说道。 警察也是注视着前方，看着大正，想着怎么才能抓住他。 大正喘着粗气歇息，眼神还是惊慌的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似乎又在害怕失去什么。 “大正，我们回家。”胡六安站着轻声喊着，生怕声音大又会吓走他。 大正听到胡六安的喊声，好像又陷入纠结，就这么愣着，一动不动。 “大正，我们回家。”胡六安又重复一遍。 “你，是谁？”大正迷惑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我是你的朋友。” “没有，我没有朋友。”大正拼命摇头着。 “有，有，有。我是你的朋友，安然也是你的朋友。” “安然，我记得，一个漂亮的女人，我喜欢的女人。她在哪，她在哪？”大正无神的眼睛突然放出光芒。 “安然在，她在等你。”胡六安赶紧说道，准备向前走去抓住他。 可就在此时，有个警察从另端地下通道赶到大正后侧蹑手蹑脚的走近。 大正生硬的晃着头，突然间他警觉到背后有人走动的声音，转头一看是警察，顿时急躁不安准备跳下站台。 警察和胡六安如离弦箭般同冲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大正却是猛的一甩手，跳到铁轨，沿着铁轨进站的方向跑过去。 呜呜呜，远处传来火车即将进站的汽笛声。 警察和胡六安不约而同的停下追赶的脚步。 汽笛鸣声如此震耳欲聋，大正却是似乎毫不觉察， 依旧沿着铁轨奋力奔跑。 此时的大正，却似乎是清醒的，跑起来的步伐很坚定，往着火车开来的方向跑去。 咔嚓，咔嚓，呜呜呜火车呼啸而过，如巨兽般的将大正吞噬其中。 血溅在铁轨上和铁轨旁的沙石上，也溅入胡六安的脑海里，他的眼前腥红一片。 血腥，让火车缓缓停下来，大正却永远被碾在车轮下。 安然看到这一幕，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幸好，站在她身旁的刘晓静及时扶住她。 人群，都涌往火车的方向去看血渍，看热闹，站台上只有她俩在发呆。 胡六安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回走，一两分钟的路程，他却像是走过春夏秋冬。 终于，疲惫不堪的胡六安来到泪如雨下的安然面前，重重呼吸着，无语凝噎。 时间就这么静止着，终归忍不住心中痛楚的安然扑在刘晓静的肩膀上抽啜着。 安然的泪水，瞬间沾满刘晓静的衣服。 空气里弥漫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渐渐，胡六安泪眼模糊。生死离别人之常情，可是大正这样的悲惨离别方式，谁都接受的了。 “大正，他人呢？”mantova 同乡会赵会长也赶到看到大家悲伤的神情，皱着眉头问起。 “死了，他被火车撞死了。”一脸肃穆的李甲轻声叨着。 “啊！” “哎～” “他有什么亲人（在意大利）吗？”赵会长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问起大家。 “他有叔伯姐妹，表兄弟，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他们。”缓过神的安然从刘晓静的肩膀离开，接上赵会长的话。 “走，我们先去和警察打招呼，怎么解决善后工作。”赵会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做出决定。 一行人上前找到警察，赵会长操着不太标准的意大利语与他们沟通。 交流半天之后，双方还是似懂非懂。 最后，赵会长给警察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说他会找个意大利语好的人当翻译和他们交流。 “我们走吧。”胡六安不忍直视沾满鲜血的铁轨，别过头轻声和安然说，生怕惊讶到她。 安然还是一动不动，不言语，漠然看着火车停留处，远方的天空。 “走吧。”胡六安轻轻触碰安然的胳膊。 “安然，有没有谁知道大正亲人的联系方式？”李甲找出个能让安然开口的话题。 “我，想不起来。”安然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尖流下，摇着头说，语气微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大家到我工场说话，这太吵。”赵会长过来说道。 “我还是送安然回家休息吧，让她找到大正的亲人再和你们联系。”刘晓静看着虚弱的安然连站都站不稳，说道。 胡六安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安然。 “赵会长，那我们也先回去做工，有事打电话。”李甲看了看手表不久就是午餐时间，赶紧说道。 “也行。我还得打电话给领事馆问问具体事项。再会，李老板。”赵会长说完就直接离去。 等胡六安和赵会长打招呼之后转身，看到安然已经在刘晓静的陪伴下消失在人群中。 回家的路上，他们各人抽过三根烟后，李甲终于打破沉闷“哎，想不到大正会是如此的结局。” “也许临死前，大正是清醒的，他想离开，离开这残酷的人生。”胡六安低沉着声音，望着窗外逝过的云朵说道。 “怎么可能清醒，大正是想女人想疯了！”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从早到晚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累的像狗一样。如此单调的生活，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想不想女人，都会有人疯。” “也是。”李甲猛吸口烟，将烟头弹出车窗外。 “在欧洲，各人有各人的苦，你说我们背井离乡来这吃苦是为了什么？” “赚钱。” “钱，是我们唯一的信仰。而大正，也许他的信仰是爱情，是自由。”胡六安像是对李甲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哎。咱就别说这些听不懂的话，听说你家工人和保罗 有一腿？”李甲不想继续悲伤下去，就转变话题。 第99章 李甲不见踪影 “没有，怎么可能呢。晓彤还是小女孩。”胡六安急忙否认。 “你就别装了，你敢说你没偷偷看她的大奶。老实说，你摸过没有？”李甲坏笑着说。 “哈哈，我又不是你。” “哈哈。”李甲笑得很猥琐。 毕竟在欧洲，孤独是一种常态。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有些人装正经，有些人装不正经，李甲就是属于后一种人。 笑过之后，俩人又陷入沉默。 只有烟，被他们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终究，今天不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 一脸不悦的胡六安回到酒吧，方雨婷就迎上前问“你们有没找到大正？” “死了。” “啊！” “他被火车撞死。” 方雨婷禁不住皱起眉头，惨不忍睹的惨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大正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跑着跑着撞向火车。人，就这么没了……”胡六安摇头喃着。 “安然她当时在不在场？”有时候女人的思维往往很奇特，不抓重点却抓其次。当然，方雨婷也是如此。 “在。” “她怎么样？” “谁不难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了。”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铁青着脸，也是知趣不再八卦为死者伤心难过的安然。 “安老板。我有朋友有居留，不会说意大利话，不会做酒吧。你要不要？”晓彤看到气氛有点尴尬，赶紧上前问道。 “她多大了？” “三十来岁，人挺能干的，也漂亮。她想学做酒吧，工资你们看着给。” 胡六安看着方雨婷，让她定夺。 “那明天让她来试工吧，毕竟圣诞节快到，生意应会应该会更忙碌，你又经常不在，我们忙不过来。”方雨婷想了下说道。 等晓彤走远。方雨婷凑在胡六安的耳边悄悄的说“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真的怀孕了！”胡六安喜出望外。 方雨婷轻轻捂着肚子，点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我去买牛排。” “哎呀，天天吃什么牛排。” “那你想吃什么？” “看你急的，还早着呢。” “不早不早。”胡六安喜笑颜开，差点就跳起舞来。 “要不，下次你去米兰，带点零食过来吃。” “那我明天就去。” “明天工人要来试工，你怎么去？去去去，你给我去做工，这段时间你天天都不做工。”方雨婷笑着推开胡六安伸向她肚子的手。 “假如我有一个孩子的话，假如你是我那孩子的妈 ，从此你和孩子两个都是我的牵挂。干脆我们结婚吧…”胡六安欢笑着哼起郑智化的歌，虽然一直不在调上。 “想的美！” 无关紧要的悲伤，很容易被欢乐替代，此时的他们早就忘却大正的悲惨结局。 次日早上，晓彤去火车站将她的朋友玉梅接过来。 消瘦，显得皮肤有点黑，衣着朴素，长相也是平凡的玉梅，丝毫看不出晓彤所说的漂亮何在。 “ciao。老板，老板娘。”玉梅的笑容倒是很真诚。 “你有什么不会的，让晓彤教你。” “谢谢老板。”玉梅放下行李箱就拿起扫帚打扫卫生。 叮铃铃铃铃，胡六安接起李甲的电话。 “阿安，我这就去米兰中国货行买东西，你去不去？” “不啦，你给我带点零食就好。李哥，你来我这不，我给你写张单子。”胡六安挂断电话。 “你去吧，早上客人也不怎么多。”方雨婷上前说道。 “那你写，我照单买。” 《杨梅干，瓜子，山楂片，皮蛋，香肠，方便面，温州粉干…》方雨婷想想写写，写了长长一大串想吃的东西。 不一会儿，李甲到来和胡六安一起往米兰前去。 “大正的亲人找到没？”胡六安给李甲递上根烟点上，问道。 “赵会长说联系上他亲戚，领事馆也派人去处理事项。好像我们也帮不上忙，除非同乡会组织捐款，我们捐点钱。”李甲没有往日的嘻哈，神情肃穆。 胡六安想问问李甲有没有安然的消息，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不问。 不管如何悲伤，生活还是要继续。 大家都是一边流泪一边劳累，为了赚钱必须坚持熬下去。 米兰华人街，到处都是人山人海。 他们在中国货行买到该买的东西就往回返，车子经过《天香楼》附近李甲突然说“我们买点熟食，晚上喝酒？” “我们去另外家买吧。” “干嘛，《天香楼》的熟食好吃呀，还去哪里？” “我怕十三刀的人看到我，他又想让我干什么坏事，他好不容易忘了我。”胡六安尴尬的笑着。 “哈哈，也是。那我去买，你在车里等我。”李甲将车停在附近就下车前去。 一个人，胡六安也不想抽烟，干脆就在车里闭目养神。 轰的声巨响，将胡六安骤然惊醒。 胡六安立即推开车门跳出来站在街上，看到人群纷纷从《天香楼》那方向逃窜而至，到处都是惊悚的叫喊声。 李甲在《天香楼》！ 胡六安顿时沁出冷汗，拔腿往着《天香楼》方向狂奔。 果然，爆炸的是《天香楼》！ 乌乌浓烟弥漫在残垣断壁，街头到处都是碎砖碎木碎玻璃。 人群混乱，胡六安又跑的太急，猛然间与人撞个满怀，将别人撞倒在地。 “vafacullo,你长不长眼！”倒地的人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看到胡六安却是惊愕的不知所措。 “爆炸，是怎么回事？”望着眼前久而不见的阿东，胡六安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我路过这里就听到爆炸声。我要去找我的朋友…”阿东话没说完就匆匆离去。 胡六安也没时间理会阿东，焦虑的放眼四处找寻着李甲的踪迹。 人，络绎不绝的从《天香楼》方向跑出来，就是不见李甲的人影。 胡六安也不再想，直接往《天香楼》冲去。 可人群太拥挤挡住胡六安的去向，他奋力掰开人群努力向前挤。 无济于事，五分钟过去，胡六安还是没能挤到《天香楼》。 紧张的胡六安汗流浃面望着不远处的废墟，找寻李甲的踪影。 第100章 吉普赛人的电脑 叮铃铃铃，胡六安一看是李甲的电话，顿时松口气赶紧接起电话。 “你在哪！”李甲急切的声音差点震破胡六安的手机。 “你在哪？” “我在车里，你在哪？” “吓死我了，我还在《天香楼》门前找你呢。”胡六安说着就往回走。 “今天运气真特么的好，幸亏我去《天香楼》途中去酒吧撒泡尿，才没有被炸死。”李甲看到胡六安，心有余悸的说道。 “有人被炸死没有？” “我也不知道，你看那半幢房子都差不多塌倒，被压在砖石下面的人是生是死真的难说。” “你说十三刀会不会被压在废墟里？” “希望吧。”李甲费了十分钟才将汽车拐出拥挤不堪的街道。 “你知道刚刚我碰到谁？”胡六安缓口气说着。 “谁？” “阿东！” “那个王八蛋呀，莫非《天香楼》是他们炸的？” “上次有人持枪追杀十三刀，这次《天香楼》被炸，应该是同一批人干的。”种种迹象表明，胡六安的分析很符合常理。 “那就有好戏看了。” 胡六安却是陷入愁绪之中，如果这件事真是魏小二干的，十三刀没死的话肯定会去报仇。 那让胡六安担忧的是到时候，十三刀会不会又来找自己去对付魏小二。 李甲也是看破胡六安的心思，安慰着他“上次十三刀让你暂时不要去对付魏小二，可能他知道想害他的人不是魏小二。” “那阿东怎么会在这？” “那我们怎么会在这，巧合，也许一切都是巧合。等会儿回去，我们看看新闻报道，说不定就是意外事故，不是人为因素造成，比如煤气管道泄漏，遇上明火导致爆炸。”李甲继续往好的方向劝说胡六安，尽管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六安拎着装满食品的塑料袋回到酒吧。 “怎么啦？”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的脸色很差，赶紧上来关心。 “《天香楼》被炸掉了。” “啊！怎么回事。” “看电视新闻怎么报道。”胡六安赶紧去找遥控器换伦巴第亚大区（米兰所在区）的频道。 电视新闻正在滚动直播，日常交流胡六安还能听六七分懂，新闻他可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解。 “有没有死人？”胡六安问起身边也在关注新闻的客人。 “没说，伤员应该不少。” “什么原因引起的爆炸？” “情况未知，还在调查中。” “还有说什么？” “在抢救伤员。噢，franco，你说中国餐馆被炸掉，是不是你们华人黑社会在火拼？” “哪有什么华人黑社会，华人都是辛苦劳动的人。”胡六安不想和他说下去就借故离开。 一半担忧一半好奇，胡六安还是忍不住打电话问问十三刀什么情况。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胡六安又拨打麻小伟的电话。 手机，也是处于关机状态。 胡六安想了想又拨通阿军的电话“怎么样呀。” “好啊好啊，这段时间偷渡过来的人多，忙着呢。安老板，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好不好。” “谢谢安老板，很好很好。” “小二呢？” “你找他呀，他刚刚还在打麻将呢。” “没没没，我就随便问问。小二和谁打麻将，阿建还有阿东？” “没有没有，他们好几天没看到，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 “苗苗呢，还联系没？” “没有，安老板。你找她有事？”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那你忙，我也去忙。”胡六安挂断电话，直觉告诉他魏小二与《天香楼》爆炸有关联。 “老板，有老外找你。”玉梅匆匆过来打断胡六安的思绪。 胡六安走出仓库看到吧台前站着一高一矮俩鬼鬼祟祟的两吉普赛人，各提着个小纸箱。 “老板，全新手提电脑，半价。昨天晚上我们从商店刚偷的。”高个子吉普赛人从纸箱里拿出手提电脑打开，悄声凑在胡六安耳边说。 手提电脑牌子是《acer》，处于开机状态，一切都很正常。 “不要，不要。”胡六安将手提电脑推开，他才不想要什么贼赃。 “便宜，便宜啦，三百千里拉。老板。”高个子吉普赛人还是往前推手提电脑。 “我有手提电脑，上个月刚买的。谢谢，我不需要。”没办法，面对高个子吉普赛人的死皮赖脸，胡六安只能撒谎拒绝他。 没办法，高个子吉普赛人只能收起手提电脑往外走，看到晓彤投来好奇的眼光便停下脚步和她说“你好，漂亮的小姐。全新的《acer 》，三百五千里拉。你老板刚刚看过，质量绝对没有问题。” “你不说三百千里拉？”晓彤的眼神直视着手提电脑 “三百千里拉拆开包装的，没拆开包装的三百五十千。”高个子吉普赛人指着矮个子手中的纸箱说道。 “为什么？” “拆开的是展示商品，相当于旧货。那个是崭新崭新的，没开封，价格当然不一样。”高个子吉普赛人看了看四处悄声和晓彤说道。 “那个新的手提电脑三百千给我。” 高个子吉普赛人看着矮个子，面带难色的犹豫着。 “给你手提电脑，三百千里拉，美丽的姑娘。”矮个子笑容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晓彤急步走到胡六安面前说“安老板，可不可以借我三百千里拉，我去买手提电脑。” “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小心受骗。”胡六安提醒着晓彤。 “他们只是偷的电脑才那便宜，没事的。” 胡六安也不多话，从收银台里拿出三百千里拉递给晓彤。 “给你，漂亮的小姐。”高个子吉普赛人接过晓彤接过来的钱，将手中的纸箱递给她。 “你说话不算数，我的手提电脑是这个，全新的。”晓彤将矮个子手中的纸箱夺过来。 高个子吉普赛人还是不太情愿，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说话算数嘛，说好给她新的，走吧。”矮个子带着笑容将高个子吉普寨人推搡出酒吧大门。 望着吉普赛人的离去，晓彤露出会心的笑容迫不及待的打开纸箱。 霎那间，晓彤的脸，惊诧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101章 惊魂未定的阿泰 纸箱里，塑料泡沫包着不是手提电脑，而是三张灰不溜秋的瓦片。 她，晓彤，被吉普赛人给骗了！ 瞬间，晓彤反应过来向着门外冲去。 可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人来人往，哪有那俩骗子的踪迹。 晓彤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后悔莫及，谁让自己贪心。 “吉普赛人不是骗子就是贼。” “去报警吧。” “报警也没用，没人管这些事。” “报警万一有用，谁知道。” 客人们见到纸箱里的瓦片纷纷上前议论着看热闹。 “拿着身份，我带你去报案。”胡六安对着梨花带雨的晓彤说道。 晓彤返身拿取证件就和胡六安往宪兵局走去。 他们快到宪兵局的时候，一辆警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停在宪兵局门口，宪兵拉菲尔来从车里押着俩人出来。 “是那两个骗子！”晓彤远远看到那俩人惊喜的叫起来。 被押送进宪兵局的人，就是骗晓彤的吉普赛人！ 晓彤和胡六安立即加快脚步来到宪兵局门前，却被宪兵拉菲尔来拦住“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骗了我的钱！”晓彤激动的喊着。 “谁？” “就是刚刚进去的那两个人。” 拉菲尔来听晓彤这么一说就和他们一起走进宪兵局，俩吉普赛人还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看到晓彤也是面不改色的装不认识。 “还我钱！”晓彤的脸扭曲的像只咆哮的野兽，恨不得一口把这两个人吃掉。 “姑娘，请保持安静。请你来办公室报案，事情由我们解决。”拉菲尔来上前阻拦住晓彤，以免她做出过激行为。 办公室里，晓彤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和拉菲尔来叙述一遍，同时也得到胡六安的证实。 拉菲尔来记录完之后站起来走出去，五分钟之后又转回来对着晓彤说“他们也承认对你行过骗，不过他们如今是身无分文。” “怎么可能！他们刚刚骗了我三百千里拉。还有，他们不是还有个真的手提电脑，可以赔给我。” “对不起，姑娘。我们抓住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携带手提电脑。如你所说，他们应该还有同伙。如果我们追回赃款，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对于你的遭遇，我也表示很遗憾。”拉菲尔来说话的时候倒是很有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骗子？” “他们在多个城市，同样的方式行骗。再见。”拉菲尔来伸手和晓彤告别。 他们还没迈出大门，拉菲尔来突然叫着胡六安“franco，maresciallo（宪兵队长） 有事找你。” 莫名万分的胡六安停住脚步，让晓彤先回酒吧，转身和拉菲尔来来到另外一个办公室。 “你好，franco。这个人，你认识吧。”坐在办公桌后的阿里桑德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手中握着的纸递向胡六安。 接过纸张，胡六安看了眼心里瞬间咔嚓一下。 纸张上印着的照片，居然是阿东！ “你认识他。”阿里桑德罗看到胡六安稍逝而过惊诧的眼神，立即说道。 “认识，不过我只知道他叫阿东，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胡六安干脆就实话实说，希望从阿里桑德罗那得到些有关阿东的消息。 “你们在哪认识的？” “他是我以前的工友。” “工作地点在哪？” “城市名我记不住，老板就是那个和我一起出过车祸的人。” “哦。” “我今天还看到阿东呢。” “哪里？” “我今天去华人街买吃的东西，在被炸掉的那幢房子附近见过他。”胡六安特意引导阿里桑德罗去调查阿东与爆炸案有没有关联。 “哦。最近，他有没有来过你的酒吧。”阿里桑德罗在电脑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没有。” “他认不认识《长城饭店》的李先生？” “我不知道。” “阿东如今在哪工作？” “我也不知道，从结束一起工作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maresciallo,阿东出什么事了？”胡六安试探的问着。 “我们在调查些事情，如果我们有需要会通知你。谢谢你的合作。”阿里桑德罗伸过手来，回复的滴水不漏。 “再见，maresciallo 。”胡六安站起握手后离开宪兵局。 走着走着胡六安突然听着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来不及转身又听到熟悉的喊声“阿安。” 耷拉着脸，略带疲惫的阿泰，尴尬的笑着站在转身的胡六安面前。 “你今天休息？”胡六安也是奇怪阿泰从李甲餐馆不辞而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怎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可，可，可不可以借我两百千里拉？”涨红脸的阿泰吞吞吐吐说着。 “当然可以，去酒吧我给你钱。”胡六安也不问什么一口答应，不过此时他才看到阿泰脚上穿着的居然是厨房里穿的拖鞋！ “来不及找鞋我就跑出来了，幸好证件都还在。”阿泰看到胡六安投向自己鞋的眼神，赶紧解释道。 “你出什么事了？”胡六安惊诧莫名。 “餐馆炸了，多亏那时候我在厨房里没炒菜，不然的话溅一身油，不死也是完蛋。” “你在《天香楼》上班？” “对呀。我的钱包，我的手机都丢在里面。还好裤子里有些零钱，我就过来找你。谢谢你哈，阿安，等我找到工作我马上就还你。” “泰哥，别说的这么见外。当初我最困难的时候还不是你帮的我？” “嘿嘿。” “对了，泰哥。你怎会在《天香楼》上班？” “说了也对不住李（甲）老板，我还不是贪《天香楼》给的钱多点。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才落下如此下场。” “《天香楼》怎么会炸了？”胡六安边走边问。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厨房备菜。突然，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就那么几秒钟，墙壁就裂开大缝，粉块从天花板纷纷掉落，我抓起衣服就立刻逃出去。”阿泰说话的时候还是惊魂未定。 第102章 阿泰的初恋 “厨房隔壁是仓库还是什么？”胡六安其实知道那是十三刀的办公室，只是不想让阿泰知道他与十三刀的关系。 “不是仓库，老板办公室。”阿泰说道。 “老板他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也不知道啊。等爆炸声过去，我回去准备找钱包的时候，《天香楼》已经被警察封锁进不去了。” “那你准备去哪里，泰哥。” “我还能去哪里。等会我就去米兰找工，希望能找到，不然的话今晚要睡火车站了。”阿泰苦笑着说。 “时间不早了，你就在我这过一晚，明天早上再去米兰。” “那就不好意思了。”阿泰憨笑着。 在欧洲，生活方式让人与人之间少了很多客套，大家都变得很直接，没有客气可言。 他们刚刚踏入酒吧，晓彤看到阿泰不打招呼，直接责怪着“表姐夫，你怎么说走就走，说也不说一声。” “嘿嘿。”阿泰还是憨笑着，努力往胡六安身边躲藏，掩饰自己穿拖鞋的尴尬。 “我们这就去买鞋。”胡六安看到阿泰的囧样，悄声对他说道。 “好好好，等我找到工作拿到工资一起还给你。”阿泰的微笑很无奈。 “还什么还，我们是兄弟，当初你也不是送过我衣服。”胡六安跟方雨婷要了钱就和阿泰出去买鞋。 阿泰走得太匆忙，差点和从仓库拿水出来的玉梅撞满怀。 “对不…”玉梅看到阿泰骤然神色惊诧着，硬是将对不起的起字生生哽在喉咙里。 “阿梅，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泰惊喜的喊着。 “我在这上班呢，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听说你出来了，可一直联系不上你。”看着玉梅，阿泰露出从未有过的温馨眼神。 “这么多年，还联系什么。你不怕你那位漂亮的老婆揪你耳朵？”玉梅脸色铁青的数落着阿泰。 阿泰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垂着眼帘不再看玉梅。 玉梅看在眼里，也不再接着说，放下水转身去端咖啡杯。 “阿泰，我们走。”胡六安看出点倪端，赶紧上前解围。 走在路上，胡六安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玉梅，她是你什么人？” “朋友，很多年不见的朋友。” “就是朋友那么简单？”胡六安看到平时寡言少语的阿泰眼里居然放着喜悦的光芒，也猜到八九不离十。 “嘿嘿。”阿泰笑着也不解释。 到了鞋店，阿泰随便拣双合脚的鞋让胡六安付完钱，急着就要回酒吧。 “老实说，泰哥。玉梅是不是你相好？”胡六安笑着问道。 “我们认识很多年。”阿泰呼了口粗气说道。 “初恋女友？” “对我来说是，对她来说不是的。哎，都怪我。” “哦。” “怪我瞎了眼，不要她，要了安心（阿泰老婆）。” “想不到泰哥你还有这段故事，走吧，去见你的旧情人。我放她半天假。”胡六安笑着说道。 久别重逢，玉梅起初还是假装矜持，对阿泰如同陌生人。 阿泰说一句你好，玉梅回一句你好。 可禁不住阿泰一扯玉梅的衣袖，说出去逛逛，看看城市的风景，她就立马点头同意。 俩人一前一后的往酒吧外走，没有眼神的交流也没有语言的交流。 “看着阿泰比玉梅老的多，她怎么会是初恋女友？”方雨婷有点意外的问着胡六安。 “我咋知道，你问问晓彤。” “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故事，我一直都认为表姐夫是天下最老实本分的男人。”晓彤也是懵然不知。 “你表姐，漂亮不？”方雨婷好奇的问着晓彤。 “不漂亮，我表姐夫能看上她？” “你表姐夫长得也不咋样呀。”方雨婷看了眼胡六安，笑着说。 “当年，表姐夫回国挑媳妇就挑中我表姐，不到一个月就结婚。那时候，华侨可吃香着呢。” “你表姐呢，在哪？”胡六安八卦着。 “去那不勒斯了。” “那阿泰怎么不一起去？” “他俩分开了。” “离婚了？” “没，各过各的。在欧洲，这样的夫妻多的是。”晓彤不以为然的说道。 胡六安想起当初安心如何勾引自己，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玉梅呢，她也和老公分开了？”方雨婷也接着八卦。 “没，她老公在米兰做衣服工场。” 这时，有群客人来，大家的八卦暂告一段落，各自忙碌起来。 约摸半个小时左右，阿泰他俩有说有笑的回到酒吧。 玉梅盈满笑脸去上班，阿泰则是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她。 玉梅去哪，阿泰的眼神也跟着去哪。 “阿泰，人老心不老呀。”方雨婷看在眼里附在胡六安耳边笑着说道。 “真的，我印象中的阿泰对于女人都是目不斜视，特别老实的人。今天的他，我都不敢相信是他。”胡六安也是做着鬼脸偷笑。 “阿泰今天不走了吗？”方雨婷问着。 “他没找到工作，能去哪。再说，他今天还舍得走吗？” “我是说，去超市买点海鲜晚上烧起来吃。你说过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他帮过你，这个人情我们要还的。”方雨婷认真的说着。 “好的，我这就去。”胡六安说完就叫上阿泰一起去买海鲜。 到晚上下班，阿泰和胡六安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所谓的海鲜大餐其实也就是买了些最便宜的淡菜，阿泰放点葱花做了个汤，清香可口。 中国人最喜欢的盐水虾过水煮三分钟捞出沥干摆了个盘，味美香甜。 清蒸欧洲海鲈鱼，肉嫩细滑，入口即化。 胡六安开了瓶红酒，照理说，意大利人吃鱼要喝白葡萄酒，吃肉才喝红葡萄酒。 不过，对中国人来说，这些习俗根本不算什么。有什么就喝什么，高兴就好。 酒过三巡，微醺的阿泰不禁感慨万千“我是没用，出国这么久还是这样潦倒。今天如果不是找到阿安，我想我只能睡火车站。” “人嘛，都有困难的时候，走过去就好了。”胡六安给阿泰又倒上酒。 “不喝了，不喝了，明天我还要早点去米兰找工。”阿泰捂着酒杯说道。 第103章 旧情复燃 “你明天就走？”一直沉默着的玉梅突然开口问。 “我不上班，谁养我？”刘国泰顺着玉梅的话说。 “我养我养。”胡六安笑着说道。 “你养我，老板娘会揍你的。”刘国泰笑着说，眼神斜过玉梅。 玉梅也不再搭话，继续埋头剥虾吃。 “我做过很多地方的工作，这里的老板老板娘人最好，最大方。别的地方哪有给工人吃那么好，好吃的东西都他们自己偷着吃。”晓彤一边吃一边说，暂时忘记被人骗钱的痛楚。 “大家都辛苦啦，应该的，应该的。干杯干杯。”胡六安举杯敬众人。 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不知不觉大家聊到快到午夜时分，胡六安不断的打着哈欠。 “你们去休息吧，这里留给我清理。”刘国泰看在眼里赶紧说道。 “我帮你。”玉梅也站起来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 “阿泰，沙发可以拉出来当床，被子让雨婷去拿给你。过来，我给你看怎么弄。”胡六安对刘国泰展示如何操作沙发床。 为了不打扰刘国泰和玉梅俩人相处，其他人都心知肚明的洗漱后就回房休息。 “玉梅，她看上去可不像随便的女人，她可是有老公的。”方雨婷关上门还是凑过耳朵八卦外面的动静。 碟盘堆在一起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好像俩人去了厨房。 “他俩干嘛呢？”方雨婷打开门缝好奇着。 “你管他们干嘛，都是成年人。”胡六安躺在床上翻个身说道。 “快快快，快来看。”方雨婷上前推着胡六安，悄声说着。 “看什么呀。”胡六安眯着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跟着她来到门缝前。 客厅厨房的灯，都熄灭着，胡六安透过从窗帘缝隙洒进的月光可以看到客厅里并没有他俩的身影。 不过，胡六安还是听到从厨房里传来椅脚在地板匆促移动的声音，刘国泰急促的呼吸声。 声音很微弱，不过胡六安仔细听还是能听到。 霎那间，胡六安明白他俩关着灯在玩成人游戏。 “啧啧啧。”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方雨婷摇着头表示不解。 “人家是初恋情人，久别重逢，又是干柴烈火，干点什么有什么奇怪的？”胡六安轻轻将门关上说着。 “干你个头，他们都各自有家庭的，好不好？”方雨婷轻轻拧了下胡六安。 “也许玉梅的婚姻和阿泰的婚姻一样，都是名存实亡的婚姻。” “可他们都没离婚呀。” “也许怕麻烦，也许怕对孩子不好，欧洲有多少人就算不离婚，最后还不是成为熟悉的陌生人，各过各的生活。”胡六安想起工场里有多少的落水夫妻，不禁唏嘘不已。 “我不喜欢。”方雨婷蹙着眉头说道。 “我的大小姐，都是没办法，谁喜欢这样呀。睡觉睡觉，我给你喜欢的。”胡六安嬉皮笑脸的抓了下方雨婷的臀，附她耳畔说道。 “哎呀，还不休息，明天早上看你还起得来不。”方雨婷轻轻打了下胡六安的手。 “可以可以。”胡六安抱起方雨婷往床的方向走去。 夜，在他俩的缠绵中度过。 清晨的那缕阳光照进窗棂，没等闹钟响起，自然醒过来的胡六安一跃而起。 年轻就是好，不管咋累，睡一觉就好了。 推开房门，胡六安看到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刘国泰和玉梅，笑了笑说“你们一直聊到天亮呀。” “我得去米兰看看《天香楼》可不可以进去，试试能不能找到钱包。《天香楼》没了，老板也破产了，我估计找到他也拿不到钱。”刘国泰苦笑着说，也不正面回复胡六安。 “那我们先去酒吧吃点东西。”胡六安带着大家出门往酒吧前去。 胡六安和刘国泰走在前走，玉梅和晓彤跟在后走。 一路上，刘国泰和玉梅各自与别人说话，互不搭理，又假装成陌生人的样子。 在酒吧，刘国泰吃了个巧克力羊角包，喝了杯晓彤打的卡布奇诺就挥手和大家道别。 玉梅欲言又止，默默的看着刘国泰远去。 “昨晚，我听到你们的动静。”趁胡六安拿椅子到酒吧外，晓彤坏笑着轻声对玉梅说道。 “你这坏丫头乱说，看我不打你。”玉梅啧骂着轻轻推了她一下。 “哈哈，天下男人都一样。表姐夫，也是假老实。” “安老板也是假的老实人？” “当然，安老板也不止一次偷看我的胸。”晓彤笑得有点邪。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 “那你老实说，有没有和老板有什么。”玉梅倒是希望套出什么八卦好堵住晓彤的嘴，毕竟她和刘国泰的事让人知道会风言风语的。 “安老板，老板娘那么好的人。我怎能忍心下手呢，再说，安老板可就是偷看偷看，从来没有动手动脚。”晓彤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他们是好人。”玉梅看到胡六安走进来就不再和晓彤说话。 经过昨夜的春风沐浴，玉梅不像刚来的时候神情总是紧绷着，笑容也是那么敷衍。 如今的玉梅，笑容是发自内心深处，笑的很开心。 似乎一切都安好，可偏偏魏小二的电话打破了平静“阿安，你在不在酒吧？” “在。”胡六安的心咯噔了一下。 “等我，我马上就过来。”魏小二的声音有点冰冷。 “哦。”胡六安听到对方挂断电话，忐忑不安着，不知魏小二来找自己是什么意图。 半个小时之后，穿着黑色皮夹克，板着脸的魏小二走入酒吧，一脸戾气的阿东别着嘴刁着眼摇晃着头跟在其后。 “小二，阿东。喝点什么？”胡六安还是如同平常和他们打招呼。 方雨婷看到阿东就皱起眉头，假装忙碌连招呼都不想打。 “安哥，我和你说个事。”魏小二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们到仓库说。”胡六安说着就走出吧台。 “十三刀最近找你干嘛？”魏小二也不废话，直接盯着胡六安问。 “让我对付你。”胡六安心想魏小二应该知道些什么，干脆就实话实说。 第104章 告密的胡六安 胡六安回复的如此直接，倒是出魏小二的意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认为我会相信十三刀的许诺？”胡六安坦荡的对视着魏小二。 “十三刀怎么说？”魏小二的神情稍稍有点缓和。 “事成之后，十三刀手下兄弟，我排在刀疤之后。” “你们怎么对付我？” “自从那次我们在米兰差点被人抢劫之后，他说暂时不对付你。我就没有和你说，我怀疑你身边有他的人，我不想打草惊蛇。”胡六安真真假假的说。 “那十三刀想对付谁？”魏小二掏出烟给胡六安递上一根。 “不知道。”胡六安回答的很干脆。 “哦。”魏小二给胡六安点上烟。 “小二。今天，你来，是对我兴师问罪的吧。”胡六安吸了口烟，笑了笑说道，笑容是谁都看出来是假的那种。 “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闲言碎语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们是兄弟呀，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有些事我不问明白心里不舒服。”魏小二任由夹在手中的烟燃着，却不吸。 “《天香楼》是你们炸的？”胡六安问道。 “怎么可能。”魏小二抖了一下，手被烟烫着。 “你们不一直是想除去对方的势力？”。 “我感兴趣的是威尼斯的地盘，如今那已经是我们的天下。至于米兰，目前我们不感兴趣，又何必多此一举。”魏小二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拧灭。 “爆炸发生那天，我在《天香楼》附近看到阿东。”胡六安假装很随意的说，偷偷看魏小二如何反应。 “阿东和我说看见你。” “他去《天香楼》干嘛？” “那附近有大学生按摩，你也知道他这人，好色。”魏小二回复的很流畅。 “阿军那小子怎么样？”胡六安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就换个话题。 “还算听话，他是你朋友，我当然会照顾他。” “其实，我和阿军也不熟，朋友的朋友。他认识我，那是他从南斯拉夫来的时候是我们接的他。” “阿军说过的。那好，安哥我还有点事，过几天我来找你喝酒。我们是兄弟，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魏小二站起来拍了下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当然，我想你也不会害我。” “当然，当然。”魏小二眼神里闪过缕不自在，匆匆走出仓库。 魏小二如此通情理，胡六安内心还是持怀疑态度，尽管表面上他还是装出很感动的神态。 阿东也许受到过魏小二的吩咐，守规守矩的坐着喝咖啡，用手机不知给哪个女人发信息，时而露出猥琐的笑容，倒没去骚扰吧台里的任何人。 “老板娘，来杯咖啡。”魏小二微笑着对着方雨婷说道。 “小二。好久不见，到哪泡妞去了。” “我天天忙来忙去，我哪像安哥每天有美女陪伴，我是苦命的人。” “一身名牌gi，劳力士金表戴戴，你还叫苦。”方雨婷笑着说。 “哪有哪有。我路过，就是来看看我安哥，走了老板娘。ciao ciao。”魏小二笑着打招呼转身离开。 阿东也是紧紧跟上。 “ciao。有空来玩。”方雨婷也是微笑着目送离去的背影。 胡六安陪着魏小二他们走到酒吧外，看到他们上了辆黑色的奔驰车，默默记下车牌号码。 胡六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急忙往仓库走去，立即拿出手机拨通阿里桑德罗留下的电话号码“maresciallo,还记得你给我看照片的那个人吗？” “你说，franco。” “阿东，刚刚离开我酒吧，汽车是黑色奔驰，牌照是《xxxxxxx》。” “往哪方向开？”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maresciallo,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和你说出他的行踪，我害怕他会报复我。”胡六安的声音故意装着有些颤抖。 “放心，我们会严守秘密，这是我们的职责。谢谢你，franco.再见。” 胡六安拿着手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宪兵抓住阿东，肯定也会连累到魏小二。 胡六安不想这么做，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出卖魏小二。 再说，还是魏小二出卖他在前。想到这，胡六安就有那么一点点释然。 为自己的利益找做事的理由，从来不是难事。 方雨婷看到走出仓库的胡六安神色有点恍惚急忙问着“你不舒服？” 胡六安直接上前在方雨婷耳边嘀咕几句。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知道阿东有什么把柄在宪兵手里。” “我看着他就讨厌！” “嗯。” “怎么，如果阿东被抓，小二也会被抓？”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郁闷的神情，立即猜出缘由。 “哎，不知道呀，听天由命吧。”胡六安说完就去收拾桌上的咖啡杯。 约摸十分钟之后，萨尔瓦多勒过来对胡六安说“franco,我看到你的朋友在城外被宪兵拦住。” “我的朋友？” “对呀，就是那个开黑色奔驰的人，那奔驰他们买的是新车还是二手车？” “你肯定是他们？” “肯定，百分之百。从你酒吧出来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们出城。” “宪兵干嘛拦住他们？” “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宪兵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我才不想和他们打交道，躲，我还来不及呢。当宪兵对你的朋友举牌的时候，我就立刻拐向小道返回来。”萨尔瓦多勒尴尬的笑着说。 “没事，他们也没有喝酒。” “就算喝酒也没事，我有好的律师，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的朋友。” “好的，谢谢。这杯我请客。”胡六安倒了杯啤酒递给他。 “谢谢，franco 。”萨尔瓦多勒高兴的接过酒杯去打老虎机。 宪兵在找阿东，如果找到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结果。 胡六安很是好奇，于是决定去宪兵局前看看有没有停着魏小二的奔驰。 “城外公路，有警匪追逐大片在上演。”有客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 “发生什么事！”大家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看着他，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105章 阿东被抓 “我看到警察路检拦住俩黑色奔驰车，不知道警察上前询问什么，奔驰车骤然启动逃逸，然后警察就立刻上车鸣着警笛追过去。”客人惟妙惟肖的诉述的事情经过。 “他们被警察追上没？”胡六安急切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来的时候看到很多警车纷纷而过，估计也是去追着他们。” “后来呢？”大家一起八卦着。 “后来，后来，我又不是傻子。公路那么多车，那么乱，我还追过去看热闹呀。”客人一脸不屑的看着大家。 “我们听听广播，有什么报道。”有人说道。 《…，一人被捕，一人还在逃，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中。在逃人员为中国籍男子，三十岁左右，一米七左右，略瘦，穿着黑色皮夹克，如有市民看到他请拨打112（报警电话）。》广播正好在报道他们正在议论的新闻。 “中国人？”大家的眼神都投向胡六安。 “对。就是刚刚还在这里的那俩个中国人，franco的朋友。”萨尔瓦多勒也赶紧出来凑热闹说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朋友只是路过来看看我，逃跑也许酒驾怕被抓住吊销驾驶证。”胡六安装作很茫然的样子对着大家解释着。 穿着黑色皮夹克的是魏小二，看来在逃的是他，被抓的是阿东。 不过，他们看到警察就逃，胡六安心想着是不是因为魏小二的习惯，总是藏着枪在车上。 胡六安的解释，谁也不信。 不消多久，流言蜚语传遍城市，胡六安就是华人黑帮老大，甚至有传言说他已经被宪兵逮捕。 看热闹的人，喜欢八卦的人，妒忌胡六安的人，瞧不起他的人都纷纷前来打听消息。 酒吧，被挤得水泄不通。 叮铃铃铃，胡六安手机响起。他看是宪兵局的电话就去仓库接电话。 “franco，请你来宪兵局。” “好的,maresciallo 。”胡六安挂掉电话就匆匆往外走。 “franco,去哪？”好奇的声音瞬间在胡六安身边响起。 “我，去找宪兵报警。” “对谁？” “对，那些胡说八道的人。” “你做的好。”好奇的声音骤然被尴尬替代。 暂时，所有的人都假装没有听到胡六安说的话，纷纷议论起周末的足球赛米兰德比谁将会获胜。 一路上，胡六安感受到路人投向自己的都是不友善的眼光。 毕竟，人言可畏，何况言的都是他们所希望的结果。 在宪兵局里，阿里桑德罗也不寒暄直接问起胡六安“你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吧。” “我听说，人（阿东）被你们抓住。” “那个在逃的人是谁？” “我以前一起做工场的工友。”胡六安知道瞒不过他，就实话实说。 “他叫什么名字。” “小二。我们都叫他小二，真实名字我也不知道。” “小二，他住在哪里？” “他以前和我在威尼斯附近做过衣服，如今我可真不知道他在哪里。”胡六安早就编好理由。 “小二在哪工作？” “小二以前就不好好做工，像无业游民到处混吃混喝，现在他做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们很少联络。你们可以问问阿东，他们一起来的，肯定知道他的情况。”胡六安像背书一样的回答问题，丝毫没有卡顿。 “他们来找你是收保护费，还是敲诈勒索。franco,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也许我们会帮到你。”阿里桑德罗明显不相信胡六安的话。 听到阿里桑德罗这么说，胡六安倒是松了口气，刚刚还后悔自己举报阿东行踪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万一阿东将自己曾经干过偷渡的事都供出来，那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今阿里桑德罗误会阿东是来勒索钱财，看来不会连累自己。 “我们已经掌握不少吴向东等人的犯罪事实，包括他曾经想烧毁你们酒吧和《长城饭店》。”阿里桑德罗看到胡六安沉默不语，以后他还再犹豫干脆就挑明直说。 “vafacullo,原来他们烧我的酒吧，该死的王八蛋！”胡六安惊讶的神情装的倒是很像。 “我们有证据表明事件有吴向东参与，你们有什么过节？” “我和阿东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呀，都是一些陈年旧事，早就过去了。”胡六安的话翻译成意大利语的时候有点费劲，不过还是能让对方明白。 “你说。”阿里桑德罗在电脑前的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我们以前一起做工场的时候打过架。”胡六安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们为什么打架？” “当时都怪我们傻，居然为了个女人打架。结果呢，女人我们俩人谁都没有得到她。我倒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哪知道他还怀恨在心，居然还想火烧酒吧。”胡六安半真半假的说。 “你要相信我们警方，如果大家都隐瞒真相的话，违法犯罪行为是不会得到应有的处罚。”阿里桑德罗显然不太相信胡六安说的话。 “我肯定相信你们，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将阿东的行踪告诉你们。” “你真不知道小二在哪里？”阿里桑德罗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胡六安。 “真不知道，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不信你们打电话。”胡六安拿出手机给阿里桑德罗看号码，他知道凭魏小二的警惕性，肯定已经废掉这张电话卡。 果然，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如果你有小二的消息请通知我们。” “一定。”胡六安和阿里桑德罗告别走后走出宪兵局。 此时的阳光，很温暖。 十三刀，魏小二接踵而至的出事，对胡六安来说，反而落个清净。 好消息，胡六安当然要与好兄弟李甲分享“阿东那小子被宪兵抓了。”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警察路检，他们非得冲过去。” “他们？” “阿东和小二。阿东被抓，小二在逃。” “vafacullo ，活该！”《长城饭店》大门就是阿东他们烧的，李甲这口恶气还没来得及出。 “李哥，你消息灵通，有没有听到《天香楼》是谁炸的？” 第106章 聪明的人是不会犯罪的 “江湖传言说《天香楼》是魏小二炸的，如今黑白两道都找他麻烦，有的他受了，该。”李甲有点幸灾乐祸的说着。 “小二说《天香楼》爆炸与他没关系。”胡六安解释着。 “魏小二说不是就不是呀，也许警察就为这事抓阿东。什么路检，查驾驶证只是个借口。” “宪兵好像说阿东是敲诈勒索。”胡六安继续解释着。 “你怎知道？” “阿东被抓之前和小二来过我酒吧，宪兵传唤我调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向我敲诈勒索。”胡六安对李甲隐瞒自己告密的事，毕竟秘密让人知道了就不是秘密。 “宪兵的话，也不能全信。” “你的意思是警察知道不少阿东的事情，不仅仅是敲诈勒索。”胡六安突然感到心惊，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如果警察知道阿东是蛇头的话，那么细查下去也会查到自己曾经参与过组织偷渡活动。 “那当然，宪兵什么事都知道！” “那，他们也会知道我过往的事？怎么办，李哥。”胡六安霎那间冒出冷汗，为自己的轻举妄动（告密阿东行踪给宪兵）感到后悔。 “你都那么久不干偷渡，应该没事吧。要不我有个律师的客人，我帮你去约个时间和她谈谈？” “好好好，谢谢谢谢。” 尽管胡六安心绪不宁，他还是强装笑脸对着每个路过的熟人打招呼。 有时候，笑容与一个人的心情无关，与一个人的职业有关。 李甲很快就打电话过来说与律师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半。 次日早晨，阳光明媚，对于胡六安来说吹过来的风都是希望。 在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李甲对胡六安说“这个律师的父亲曾经是宪兵部队准将，人脉资源广，再加上她也特别优秀，打赢不少难打的官司。” “意大利也讲究人脉关系？” “意大利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讲人脉。” “也是，外国的月亮和中国的月亮一样圆。” “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妈的，越是有钱人越抠门，这个律师她钱多的可以从耳朵里流出来，还不是一样喜欢占便宜。”李甲吐一口烟，吐一口牢骚。 “那她的律师费是不是很贵？” “放心吧，今天是免费咨询。不过，如果你想意思一下她也不会拒绝的。vafacullo,她是见钱眼开。”李甲嘲笑着说。 “谢谢，谢谢。”胡六安也陪着嘲笑，如今李甲就是他最强的人脉。 律师事务所处在座有点古旧的楼房里，等他们走入黑胡桃木制大门，走廊通道里金碧辉煌的吊灯泛着淡淡的橘黄色灯光下水磨地板颜色还是那么艳丽，没有太多被岁月磨损的痕迹。 胡六安嵌着铜线的水磨石阶往上走，抬头看，天花板顶上世纪艺人手绘的宗教题材壁画依然栩栩如生。 二楼，律师事务所门外黑樱桃木桌旁穿着黑色小西装，白衬衫，黑色高跟鞋的女秘书看到他们立即浮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请俩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律师。” 等到胡六安走入门内的时候却是稍感意外，坐在黑胡桃木大办公室桌之后的律师居然是个衣着大方的美丽少妇，身材适中，垂颈短发显得格外精练。 “早上好，李先生，胡先生。我是范莱里娅.罗西。”女律师等他们坐在桌前伸手过来打招呼。 “早上好，律师。” “早上好，律师。”胡六安也重复着问候，握手。 “你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胡先生。”女律师眼神直视着胡六安问道。 “我，我。”胡六安支吾着不知从何说起。 “胡先生，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你应该说出事实真相。” “前段时间，有朋友让我帮忙去威尼斯接些老乡，我去之后才知道接的人其实都是从南斯拉夫偷渡过来的。”胡六安也不敢太相信律师，只是半真半假的说。 “然后呢？” “我们将接到的人安置在郊外的房屋，供他们吃住直到他们的亲人来接他们离去为止。” “你们是有偿服务，是不是？”律师的眼神直直对着胡六安。 “嗯。” “如果他们亲人不付钱的话，你们会不会使用暴力？” “我，没有对任何人使用过暴力。” “他们呢？” “有时候会使用暴力。” “你们组织人员非法入境谋取盈利，是犯罪行为。胡先生。” “律师。我承认我参与过违法行为，不过没人知道我真实名字，只知我的绰号。我也没和任何人拍过照片，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我的护照。”胡六安焦急的说了一大堆话，就是不知律师有没有听懂他的中式意大利语。 “胡先生做事挺小心，很好。那你担心的是什么事呢？”律师费点劲还是明白胡六安的意思。 “和我一起做事的人，很多人都被警察抓住判刑坐牢，我担警察迟早会查到我头上。” “只要他们起诉你的证据不充分，你不会坐牢的。胡先生。”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律师你能帮得上我。” “胡先生。在意大利，如果你有钱的话，法律是公正的。”女律师对着胡六安说的时候眼神如泉水般清澈，牙齿如汉白玉般的洁白，散发出来却是浓浓的铜臭味。 “当然，当然。钱，是必须的。”胡六安挤出的微笑，有点卑微。 “有事你可以找我。”女律师将名片推给胡六安，手指上的钻戒灼灼生辉。 “谢谢，律师。”胡六安接过名片在站起来之前，从怀里掏出一百千里拉推到她面前。 女律师也没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胡六安等他开口说话。 “律师。你的香水味道很好闻，我希望下次来还能闻到这么香的味道。” “聪明的人是不会犯罪的，胡先生你很聪明。祝你好运，再见。”女律师很熟练的把钱顺入抽屉内。 走出律师事务所，胡六安好似吃了定心丸，心情舒爽不少。 汽车往回开经过火车站的时候突然胡六安喊道“李哥，停一下，车停一下。” “你干嘛呢？”莫名其妙的李甲将车停到路边。 第107章 让人嫌弃的苗苗老公 胡六安跳下车，急步对着从火车站出来,手挽手的那对男女喊道“苗苗。” “阿安，我们正往你酒吧走呢。”苗苗惊喜的看着胡六安说道。 “李老板车停在那，我们坐他车去。”胡六安看到他俩如此亲密，也是奇怪阿军才离开苗苗不久，她就立马换了个男朋友。 “安老板，你好。”被苗苗挽着手，长得目清眉秀的的年轻人对着胡六安微笑的打招呼。 “你好，你好。” “我老公，孙明亮。” “你老公？”胡六安纳闷着，以为自己听错。 “老板，下个月二十八号我和苗苗结婚，我们是特意过来请你和老板娘过来吃喜酒。”孙明亮说的很是行云流水，如同学生背诵课文那般滚瓜熟练。 他们仨走着说着，很快就来到李甲的三手奔驰旁。 “哇，奔驰呀。”孙明亮羡慕的眼光粘在汽车上足足有十秒之余。 “你好，老板。”坐进车里苗苗礼貌的对李甲打招呼。 “你好你好。”李甲也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老板，下个月二十八号我和苗苗结婚，我们是特意过来请你和老板娘过来吃喜酒。”孙明亮对李甲重复一遍刚刚对胡六安说过的邀请函。 苗苗赶紧用肘捅了捅孙明亮，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急忙对李甲解释着“老板，不好意思，明亮他把你当成阿安。” “我，可没安老板那么帅，也没那么多女朋友。”李甲及时用玩笑化解尴尬。 “我哪有什么很多女朋友。”胡六安也不揭穿苗苗的谎言，配合打趣着。 “阿安的女朋友也很漂亮的。”苗苗的眼角闪过一丝丝悔意。 “你们一起做工的？”胡六安有点好奇的问道。 “对对对，我们结婚后准备自己开工场。”孙明亮抢在苗苗之前答复着。 霎那间胡六安便是明白为什么他们如此仓促结婚，开工场需要钱，结婚收礼金是敛财的最好方式。 来到酒吧，孙明亮看着人来人往羡慕的不得了，堆满笑容对着胡六安说“安老板，生意真好。” 胡六安也是笑笑，没说什么。 “ciao。你们喝点什么？”方雨婷微笑着迎上来打招呼。 “不啦。老板娘。”苗苗也是笑对着她说。 “我们还是在这里吃点什么，这样中午的饭钱就省了，吃饱我们可以直接接着去送请帖。”孙明亮轻声在苗苗耳旁说道。 苗苗斜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两个巧克力面包，两杯咖啡奇诺。老板娘。”孙明亮假装没看见苗苗的摇头反对，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冲着方雨婷喊道，拉张椅子毫不客气坐下。 玉梅刚刚将巧克力面包端上桌，孙明亮就捡起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嘴角都是溢出的巧克力。 孙明亮立即又咬一口，将溢出的巧克力又推回嘴里，吧唧吧唧的咀嚼着。 苗苗看在眼里，满满都是嫌弃。 等晓彤将卡布奇诺端上桌的时候，差点被噎住的孙明亮打了个嗝，连嘴角都来不及擦拭就对她说“再给我来个巧克力面包。” “不要啦，我的给他吃，我不饿。”苗苗及时阻止住晓彤，将眼前的巧克力面包推给孙明亮。 “你吃你吃，你今天都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呢。”孙明亮按住苗苗推过来的碟子，头转过来看着晓彤。 方雨婷看在眼里立即端上个巧克力面包送过去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客气啦，尽管吃就是。” “谢谢你，老板娘。”苗苗尴尬的看着她。 “你们是阿安的朋友，客气什么呢。”方雨婷顺手将空碟收走。 “老板娘，下个月二十八号我和苗苗结婚，我们是特意过来请你和老板过来吃喜酒。”孙明亮又开始对着方雨婷背诵邀请函。 “哦，恭喜恭喜。”方雨婷愣了一下，她记得和苗苗上次来男朋友好像是阿军，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状态 毕竟，在欧洲大家在为生存奔波，爱情来得快，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得及去考验。 很多所谓的结婚就是不去办结婚证，仅仅是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同学，老乡，工友，能想到的人都邀请，一个聚财的借口而已。 对眼了，今天就是夫妻。不对眼，明天就各奔东西。没有法律的约束，所谓的结婚其实就是一场说好就好，说散就散的合伙生活而已。 苗苗从包里拿出喜帖拿出笔略带窘色问着方雨婷“不好意思，老板娘，你的名字是～？” “方雨婷。方便面的方，下雨的雨，婷婷玉立的婷。” 苗苗写着写着突然停下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方雨婷说“婷，这个字怎么写？” 方雨婷笑了笑拿笔在张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好递给苗苗。 “老板娘，我读书少，让你笑话了。不过给你们发请帖，名字一定要写对。嘿嘿。”苗苗抄好名字递给方雨婷，用笑声来掩饰自己脸上泛起的晕红。 “谢谢，谢谢。到时候阿安去吃酒（参加婚礼）就好，我得做工的。你们就不要把我的位置排起来，不要浪费金钱。”方雨婷看了眼请帖放在一旁说道。 “怎么可以，都来，都来，你们一定都得来。”苗苗诚恳的说。 “老板娘都说不要来啦，她忙，她要赚钱的。”孙明亮赶紧上前扯住苗苗的衣袖，嚷着大嗓门说着，只怕方雨婷反悔。 少一个人，就是省一份钱，孙明亮的算盘打的很精明。 “对对对，没有她，酒吧忙不过来的。”胡六安也给孙明亮个台阶下。 “苗苗，口渴不，我们拿瓶矿泉水。”孙明亮我是对着苗苗说，眼神却看着胡六安。 “不要啦，我们走吧。” 苗苗话音未落，孙明亮站起来前去打开冰箱门，直接拿出一瓶矿泉水，一瓶可乐。 苗苗皱了下眉头拿出钱包到吧台和方雨婷说“老板娘，三个巧克力面包，咖啡奇诺还有矿泉水，可乐，多少钱？” “你说什么呢，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付钱。快，快，快，收起，收起。”方雨婷急忙将苗苗伸往钱包的手按住。 第108章 报名学开车 “可是，我们吃了喝了那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呀。”苗苗有点尴尬的看着方雨婷。 “老板娘都说不要了，你还吵什么，看不起老板娘是不是。咱们走吧。要不，让老板送我们到火车站。”孙明亮扯了扯苗苗的衣袖大声说道。 “我们没车。”胡六安冷冷的说道，孙明亮的高声喧哗和不懂人情世故，让他有点厌烦。 “哦，你们也没车呀，你酒吧也是新开的吧。”孙明亮瞬间心理平衡一点点。 “酒吧是开的不久，没几个月。”方雨婷依然微笑着说，虽然她看到孙明亮内心也是不舒服。 “那，我们走路好了。”眼里对胡六安闪过丝鄙夷的孙明亮牵起苗苗的手说道。 “阿安，老板娘，多谢了。ciao ciao（再见）。”苗苗挤出笑脸和大家挥挥手，转身离开。 “这样的男人真恶心，不知道苗苗看上他什么。”晓彤鄙视的眼光一直目送着他们远去。 “小伙子，挺帅的。”玉梅接上话。 “这样的人，就算再帅，如果让我嫁给他，我宁愿孤单一辈子。我呸！” “不过看上去他对苗苗挺好的。” “还没结婚就对她不好，那还结什么婚。这么小气的男人，就算结婚了我觉得他们迟早也会离。”晓彤不以为然的说道。 “有些人应该对你好但是对你不好，而有些人不应该对你好但是对你却特别好。感情这东西，真的说不清。”玉梅像是对晓彤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那我表姐夫是属于哪些人？”晓彤坏笑着看着玉梅。 “我，不想和阿泰再联系。” “为什么！” “我有孩子，我有老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呀，别的什么都不想，就想挣钱。”此时，玉梅看着地板的目光是呆滞的。 晓彤也是知趣，不再戳她的痛处，借故离开。 “其实，没有汽车真的很不方便。你不是说去驾校报名，什么时候去？”没有八卦好听的方雨婷催起胡六安。 “我这就去驾校问问。” “带上身份证带上钱，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报名。” “嗯。”胡六安背上挎包从仓库里推出自行车，就往驾校骑去。 穿过广场，沿着铺满鹅卵石的上坡路，不一会儿胡六安颠簸到驾校。 所谓的驾校，座落在幢路边普普通通的陈旧建筑里，如果不是大门上挂着的《法拉利驾校》广告牌，谁也不知道是驾校。 法拉利是意大利北部的大姓，驾校创建人姓氏为法拉利，与法拉利的创始人同姓而己，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接待胡六安的是四五十岁左右，身材旺盛面容萧条的驾校女老板阿里桑德拉。 “ciao。”推开门，胡六安对着阿里桑德拉微笑着打招呼。 “你会不会意大利语？”阿里桑德拉也不打招呼看了眼胡六安直接问道。 “日常会话可以，别的有些困难。”胡六安操着一口不纯正的意大利语说道。 “你的身份证。” 胡六安将身份证拿出递上。 “你去医院验眼睛，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回来报名，报名费三百千里拉。”阿里桑德拉看着身份证，将胡六安的资料填上张单子，将身份证还给他。 “对于我这种语言不好的人，驾照好不好考？老板。”胡六安有些忐忑。 “还有五分钟开始新教程，要不，你去免费去听听。”阿里桑德拉看了看手表说道。 “ok，谢谢。”胡六安走到门外打电话和方雨婷说在驾校免费上节课试试，然后站在门口抽烟和其他人等待着下一节课教学开始。 今天，教学教的是汽车发动机教程。 从女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口的那一刻，坐在第一排的胡六安就没有听懂一句话。 出于礼貌，无聊的胡六安又不能站起来离开，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投影上的汽车零部件，数着数量打发时间。 渐渐胡六安困意上头，睁不开眼头一耷拉差点就睡过去。 “醒醒，醒醒。帅哥。”女老师上前笑着对胡六安眼前，拍拍手。 啪啪的响声，顿时让胡六安清醒过来，对着女老师傻笑着掩饰自己的窘相。 哈哈哈哈，所有的人都哄然大笑。 “帅哥。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晚上要适可节欲。不然的话，白天就没精神。”意大利人开玩笑十句有九句离不开性，女老师当然也不例外。 “嘿嘿。”胡六安似懂非懂的笑着，努力睁着眼睛假装听女老师解讲课程。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胡六安走到阿里桑德拉面前直说“我一点都听不懂。” “今天教的是什么课程。” “发动机。” “发动机课程，别说对你们外国人，就是对意大利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怎么办？”此时的胡六安对考驾驶证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我们有专针对外国人考驾照的教程，理论考试不用考笔试，考口试，相对来说比较容易通过考试。如果你报名的话，我们有专业教师一对一辅导你。” “那，得加多少钱？如果能让我通过考试，钱的事好说。”胡六安心想女老板拐弯抹角，最后还不是多要几个钱。 “不用加钱。” 胡六安顿感惭愧，自己居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同时也让他意外的是，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居然还有股清流存在。 霎那间，阿里桑德拉萧条的脸在胡六安心里绽出美丽的花朵。 告别之后，胡六安立即骑车到医院检查眼睛。 “你有什么病没有？”医生填完胡六安的资料抬头问道。 “没有。” 医生接着指着色盲测试表让胡六安测试，没问题。 站起来的医生走到视力测试表，指着字母让胡六安测试，也是没问题。 胡六安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结果，想不到是如此简单。 拿到检查报告之后胡六安立刻骑车到驾校缴过学费后，在夕阳下哼着小曲返回酒吧。 “上课上这么久？”方雨婷看看手表问道。 “没有，我去办理报名手续，全都办好。明天下午我就可以去上课，一对一辅导。” “这么好？” “好人还是多的。” 就在此时，玉梅走到他们面前，垂着眼帘，欲言又止。 第109章 彗剑斩情丝 “老板娘。我，我不好意思啊。”玉梅支支吾吾说。 “什么不好意思？”方雨婷被问的莫名其妙。 “阿泰在米兰边找到大厨工作，他说哪里还差个跑堂，让我过去一起上班。”玉梅说话的时候依然是微微低着头。 “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同意。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方雨婷顿了下说。 “你不是说不和表姐夫联系了吗？”晓彤听到她俩的谈话赶紧走过来冲着玉梅问起。 “我，我～” “玉梅，你要想清楚呀！” “我只是去和阿泰一起做工，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玉梅，你这话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你自己！你认为你真的很了解我表姐夫？”晓彤看到客人们纷纷投过来的眼光，立即就将声音压低。 “阿泰，人很好的。” “表姐夫，人是好也是很自私的。当初你们好好的，他看到表姐好看就不要你了。” 玉梅听晓彤这么说，稍稍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还有，他在李老板上班好好的，别处工资高点一句话不说就走，和我们说都说。” “这，不算自私吧。我们还不都是为了钱活着。” “那你在这好好的，他为什么让你走？这里的老板老板娘人好让你学做酒吧（工作），到别的地方做跑堂人家就让你收盘子，你什么都学不到的。”晓彤噼里啪啦的输出一大堆话。 玉梅还是沉默不语。 “再说，别人给的工资不一定比老板娘给你的多。”晓彤继续劝说着她。 “她，是为爱痴狂。”方雨婷咯咯咯的笑着。 “那也得看爱，值不值得。”晓彤还是想玉梅改变主意。 “爱，哪有值得不值得的。不过你说的也对，老板娘对我这么好，不走了，我走我是真的傻了。”玉梅找出个最好的理由说服自己之后对着晓彤说道。 “其实你也可以让泰哥来李甲餐馆做，李甲对目前的大厨不是很满意，他说跟阿泰比差远了。”胡六安上前给玉梅出了个好主意。 “去，去，快去打电话。”晓彤推着玉梅说。 玉梅拿出手机就去酒吧外打电话。 不出五分钟，玉梅带着丝笑意回到吧台。 “怎么，表姐夫同意了？看你高兴的。” “没有，他不肯来，说那的工资高。还说在大地方做工才有发展前途。”玉梅笑得一点都不勉强，反而有点释怀的感觉。 听到玉梅这么说，倒是出乎晓彤的意料之外，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玉梅也不再说，准备上去整理桌椅。 “我就说嘛，表姐夫他人很自私的。”晓彤追着玉梅说着。 “人，谁不自私呢。在欧洲，如果自己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去帮别人。”方雨婷一边抹着吧台一边说道。 “不过，当初阿泰自己也没钱，不仅仅送我衣服，还送给我五十千里拉。不自私呀。”在胡六安最困难的时候阿泰帮过他，他还是记忆犹新，心存感激。 “表姐夫，其实他人挺好的，有什么事叫一声他能帮都帮。” “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不害人，就是好人。”胡六安感慨着。 酒吧里，客人渐渐多起来。大家也没时间讨论人生哲理，各自忙碌起来。 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下班的人纷纷来酒吧小酌一杯开胃酒（通常是葡萄酒或苦味鸡尾酒），尝一些风味小吃，与朋友们聊聊天，缓解一下心情。 所有的人都与城市一起微醺在夕阳中，这就是意大利最着名的aperitivo（开胃酒时间） 不到一会儿功夫，吧台上摆放好一碟碟喝开胃酒不可缺少的伴侣：略有咸味的薯片，脆脆的花生米，酸酸甜甜的橄榄，浓香醇厚的奶酪块，切成小片的香肠，切成小块的夹火腿肠面包。 “aperol spritz（意大利酒最常用的鸡尾酒）。”一个客人对着玉梅点开胃酒。 玉梅没听懂，纳闷的看着胡六安。 “我教你做spritz 。”胡六安拿过大酒杯装上些冰块，倒上些aperol (苦开胃酒），加上双倍的proso (起泡白葡萄酒）之后放片不粗不细的橙片，最后插上根吸管递给客人。 玉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下个客人点spritz 的时候在胡六安的指导下做好端给他。 “学得挺快的。”胡六安赞许的目光看着她。 “谢谢。”玉梅知道自己相貌平平，要赢得客人的认可，只能凭借友善的微笑和努力学成精湛的调酒技术。 期间，刘国泰打过好几次电话给玉梅，她都没有接电话。 一是上班忙碌的时候玉梅不想接，二是她此时此刻也不想听刘国泰的唠叨。 一直到下班的路上，玉梅才接起刘国泰打过来的第三十七个电话。 “怎么都不接电话？”心急如焚的刘国泰在手机那头急切的问着。 “上班忙着。” “是不是阿安不让你走，没有关系，我和他说说。” “我想走，安老板才不会不让我走，是我不想走。” “为什么？” “这里的工资高呀。” “我的意思是你学会做跑堂，我们可以一起去开打包店。” “阿泰，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有老公、我有孩子，你也有老婆，你也有孩子。”玉梅揉了揉额头皱着眉头说道。 “你过来再说吧。” “阿泰，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可是，那天晚上还不是那个，那个了？” “那天的事，我们也忘了吧。” “我忘不了。” “忘了吧，阿泰。今天我很累，我要早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ciao ciao。”玉梅挂断电话干脆关机不理他。 “怎么，你这慧剑不仅仅是斩情丝，你是把表姐夫那个咔嚓一下给斩了。”晓彤摆出剪刀的手势比划着，她看到玉梅情绪低落故意说些荤话逗她开心。 “去去去，什么这个那个，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玉梅轻轻推了把晓彤。 “那天晚上你和表姐夫的动静，我可听到的呦。”晓彤对着玉梅浮出坏笑的神情。 第110章 刘国泰的疯狂 “你个小姑娘家，整天关心大人的事干嘛。”玉梅笑着举手佯打晓彤。 晓彤吐了下舌头，急忙逃去给客人端咖啡。 欢笑，又重现在大家之间。 次日清晨，酒吧开门不久，一脸沮丧的刘国泰就出现在吧台面前。 “这么早，表姐夫，怎么一夜没睡呀。”晓彤揶揄着他。 刘国泰也不理会她，四处找寻着玉梅的人影。 “玉梅在厨房里做面包，我去叫她。”胡六安放下手中的卡布奇诺说道。 “不要，不要，我等我等。” “泰哥，喝杯咖啡还是卡布奇诺提提精神，我看你一夜没睡吧。”胡六安看到刘国泰布满血丝的眼睛说道。 “睡了睡了。”刘国泰的笑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胡六安打了杯卡布奇诺递上给他。 刘国泰接过杯子，眼神却还是停驻在厨房的木门。 拿起方糖纸包撕开，糖全都散在杯子之外，刘国泰也没有知晓，拿着调羹不断的搅完之后送入嘴里，差点被呛到，一声咳嗽着。 终于，端着盘夹生火腿面包的玉梅走出来，看到刘国泰的时候端托盘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过还是假装镇定的对着他如同和普通客人般的打招呼“ciao。” “玉梅，我和你说～”刘国泰急忙放下手中的杯走上前去，差点打翻玉梅手中的托盘。 “我在上班呢。”玉梅蹙起眉稳了稳托盘侧过身子躲过刘国泰，继续往前走。 “去吧，去吧。”胡六安接过托盘对着玉梅说道。 刘国泰等着玉梅，一起走出酒吧到广场的石椅子坐下来。 “阿泰，我不想骗你，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玉梅一脸的严肃。 “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刘国泰准备拉住玉梅的手。 “过去的事还提什么。”玉梅赶紧把他的手拨开。 “你失去的，我会加倍补偿你的。”刘国泰准备伸手再拉玉梅的手，想了想又把手缩回。 “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的。阿泰，你想想我们都有孩子，我们不可能这么自私的只想自己，我们在欧洲受苦受累还不是为了他们能够活得比我们好？”玉梅不停的摇着头说。 “没事没事。你不来米兰，我可以来这做工。你不是说阿安可以重新介绍我到《长城饭店》（李甲餐馆）做？”刘国泰看到玉梅如此坚决，赶紧退一步说。 “安老板是说过，那么我们回去问问他。”玉梅虽然不想和刘国泰走到一起，但是有个人不远不近，最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陪伴还是想的。 回到酒吧，胡六安听到他们这么一说就直接打电话给李甲“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在你那做大厨的阿泰，他的技术还好吧。” “技术还行，动作也挺快的，怎么啦？” “他呀，托人让我问问你，他想重新到你店做大厨。” “他不是嫌我这工资低？” “工资，这个我还没问他。不过他主动想回来做工，应该还是原工资吧。” “我还是怕他做不久呀。算了吧，新来的大厨除了慢手点，其他还行。我就不换人了。” “好的。李哥，有空过来喝酒。”胡六安也不再坚持，毕竟刘国泰泰是为玉梅而来，如果哪一天吵架还是转身就走。 等胡六安打完电话，刘国泰就急问着“什么时候我去上班？” “李老板说大厨做的菜挺合客人口味，不换了。” 顿时，刘国泰黯然无语。 “要不，你去本地新开的《北京楼》问问？”胡六安抛给刘国泰一个新的希望。 “《北京楼》在哪？”刘国泰急切问道。 “从大门出去往右走到红绿灯路口，往右拐一直往前走到工业区附近，在街道左侧远远可以看到红灯笼。这是那个老板留下的餐馆名片，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胡六安从吧台上一叠名片上拿起张递给他。 “那个老板你认识？” “不认识，就是前几天老板过来送开业传单的时候见过。” “那我这就去打电话给他。”刘国泰拿着手机走出酒吧。 不一会儿，刘国泰就兴高采烈的对着玉梅嚷着“好了好了，可以了，我找到工作了。” “《北京楼》说要大厨？”胡六安也是奇怪，一般来说新开的餐馆不会任意换大厨。 “不是，我当二厨。” “那工资不是少了？”玉梅有点意外，想不到刘国泰为了自己，居然不计较工资高低。 “少就少点。”刘国泰对着玉梅笑了笑。 “什么时候上班？”胡六安问道。 “今天。” “今天？你米兰的工作怎么办。” “来的时候我就回工了。”刘国泰毫不在乎的说道。 顿时，胡六安无话可说，想不到平时性格有点蔫的刘国泰，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爱情居然变得如此冲动。 “阿泰，你的行李呢？”玉梅关切的问道。 “都在这，那我先去找到餐馆。”刘国泰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说道。 等刘国泰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晓彤用胳膊轻轻肘了下玉梅，坏笑着说“这会儿你该高兴了吧，犁田的牛又回来了。” 对于晓彤的荤段子，玉梅却不像往常那般佯装生气啧骂她，一起打闹嬉戏，反而有点郁郁不乐。 “我开玩笑的啦。”晓彤赶紧解释着。 “不是的，我有点担心阿泰。我了解他，脑子就一根筋，我怕他会成为下一个你们说的大正。”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旧情复燃。而，小表姐她不喜欢大正，喜欢安老板。”晓彤悄悄在玉梅耳旁说道。 “你也喜欢安老板吧。”玉梅也打趣起晓彤。 “喜欢！” “呦，承认的这么利索，会不会你的田被安老板犁过，哈哈。”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晓彤脸色泛羞红，急忙解释清楚。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嘛，看你急的。看来你心中真的有鬼，哈哈。” “你说你拒绝表姐夫，他会想不开？”晓彤赶紧转移话题。 “要不，我走？”玉梅瞬间笑容凝固，片刻之后才答非所问。 第111章 刘国泰的担心 “你舍得表姐夫？”晓彤惊讶的看着玉梅。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如果有什么舍得的话，我是舍不得这份工作。哎，那天都怪我一时冲动，害人害己。”愁绪又涌上玉梅心头。 “要不，你劝劝表姐夫，和他聊天的时候多聊聊各自的孩子。鲁迅说过，这个世界上能打败爱情的只有亲情。”晓彤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不是鲁迅说的，是你说的吧。你看你，安老板说话的语气都让你学会了。你也别笑我，小心你也走火入魔。”晓彤拙劣的演技让玉梅会心的笑起来。 此时，客人陆陆续续的走进酒吧大门。她们也来不及聊天，各自忙碌起来。 等他们忙完早餐时间，接着忙着开胃酒时间，然后又忙午餐时间。 午餐，他们准备的比较丰富：金枪鱼，鸡蛋，蛋黄酱做的三明治；熟火腿片奶酪夹层的吐司；沙拉菜，番茄片，新鲜奶酪，生火腿片夹层拖鞋面包；烟熏斯卡莫扎奶酪加萨拉米香肠夹层拖鞋面包。 当然也有不少冰冻的第一道或者第二道预制菜，比sagna(肉酱千层面),tortellini risotto ( 米饭）tortellini (馄饨）penne all''arrabbiata(,香辣茄酱直通粉）,米兰炸肉排（cotoletta a mnese），煎小牛肉（scaloppine di vitello）……，都只需从冰柜里拿出来在微波炉加热五六分钟即可食用。 一切完毕，就是静等客人来。 差不多两点钟，一切差不多忙完，胡六安骑着自行车去驾校。 果然，驾校没让胡六安在大教室里和其他人一起上课，而是让他在隔壁小房间里和特定老师一对一授课。 女教师很年轻，不过长相普通，身材也干瘪。胡六安心想这样最好，可以专心学习不至于心猿意马。 “你好，我是伊丽莎白达。” “我是胡，六，安。不过大家都喊我franco。” “你的名字翻译成意大利语就是fr?anco的意思？ “不是不是，我是取了个大家好记住的意大利名字，不然的话你会经常问我姓名。”胡六安笑着说，这样的理由他至少和一百个人解释过。 在意大利华人基本上都有个意大利名，为了方便交流。 “好的。胡…，不不不，还是franco，我们开始上课。”伊丽莎白达拿出十来张资料摆在胡六安眼前。 “这是什么，我们不学习汽车理论教程？” “对于外国人，理论口语考试不一样，属于简化版。不用全部学习所有课程，比如发动机系统。” “哦，太好了。”胡六安松了口气，如果要考发动机系统，对他来说真的是难以上青天。 “不要担心，你只要懂我解说的这些问题，认识各种公路标牌，知道先行权。考试，绝对会通过的。” “谢谢。” 伊丽莎白达开始耐心讲解，所有的问题她都用最通俗易懂的语句来解释。 如果胡六安一遍不懂，伊丽莎白达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到他懂为止。 四十分钟的教程很快就结束，胡六安由衷的感谢伊丽莎白达之后就骑车往酒吧方向骑去。 拐弯处，胡六安听到身后喇叭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开着三手奔驰对着他呲笑的李甲。 “安老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摇下车窗的李甲冲着他喊道。 可此时，胡六安看到李甲侧旁的女人却是惊诧不已，居然是刘国泰的老婆，安然的姐姐安心！ 同一时间，稍感意外的安心也认出胡六安，不过瞬间又恢复正常对他报以微笑。 “安老板，你是看到漂亮女人就想勾引她。”李甲看到胡六安盯着安心，不禁笑着调侃起他。 “我们认识的，是不是？安老板。”安心的眼神嗲着说道。 胡六安还想说什么，可跟在李甲汽车之后被堵住去路的汽车司机见他们停在路上聊天，就不耐烦的按起喇叭。 自知理亏的李甲也来不及和胡六安打招呼就踩着油门离去。 “怎么这么巧。”胡六安苦笑着骑着自行车继续前行，担忧着安心到来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 来到酒吧胡六安急不可待的将方雨婷喊在一旁悄声说道“刘国泰老婆去李甲那做跑堂。” “谁说的！” “我在路上碰到他们，李甲亲口对我说的。” “她叫什么名字？” “安心。”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麻烦？”方雨婷不仅仅担心安心找茬玉梅，而且还担心着她会不会来酒吧吵闹，影响生意。 “要不我去和他们说说？” “那你赶紧堵住刘国泰的嘴，让他别乱说 话。” 胡六安立即点头说好，拿着手机去仓库给刘国泰打电话“不忙吧？” “还没开始上班呢。” “你老婆去李甲那做跑堂。” “我的妈呀。”手机那头传来刘国泰的惊叫声。 “真的。” “那咋办？” “咋办。你怕你老婆呀，你们不是分居了吗？”胡六安笑着说，尽量让气氛放松点。 “我知道她那个人，吵完架，卷走钱二话不说就离家出走的是她。不过如果她知道我和玉梅的事，吵的不可开交也是她。” “那你的意思是？”胡六安很是奇怪刘国泰的态度，不久前还是为爱情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的人，如今瞬间就变得畏手畏脚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不要让她知道我在这里做二厨，你让大家都替我保守秘密。” “好的。”胡六安想不到事情转弯的如此顺畅。 “她呀，依她的本性，估计也做不久。等她走了我再来看你们。” “看我们，我才不信，你想看的不是我。 “嘿嘿。” “泰哥呀，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说。” “你认为你们（和玉梅）真的有可能重新在一起吗？” “不可能。” “那你还那么持着。” “呵呵，我没有钱，没有事业，没有家庭，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一个没用的人，还能持什么着…”刘国泰的语气越来越低。 第112章 可不可以再借我点钱 “那我忙会。”胡六安不想让刘国泰的悲伤的情绪感染自己，找个借口挂掉电话。 “刘国泰怎么说？”方雨婷看到胡六安赶紧问道。， “他说要躲段时间，不来找我们。” 玉梅听到胡六安这么说感到有点意外，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忙碌。 “呵呵。看表姐夫的所作所为，我还以为他会义无反顾的追求爱情。想不到，他其实是如此的懦弱无能。”晓彤一脸的嫌弃说着。 “也许他有他的难处。”胡六安替刘国泰解释着。 “刘国泰呀，就是一时冲动，做了平时不敢做的事。她老婆一来嘛，就像一桶冷水浇醒了他。他人正常了，就什么事都干不了了。”方雨婷分析的头头是道。 胡六安想想也是如此，当初那夜如果不是方雨婷打来电话，自己和安然差点就逾越友情发生关系。 人的冲动，有时会战胜理智。不过，正常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理智战胜冲动。 叮铃铃铃，李甲打电话过来问“你是安心的朋友？” “她是我朋友，谈不上吧。”胡六安也是奇怪为什么李甲这么问。 “没关系，如果我家的问起安心，你就说是你朋友。” “李哥，这什么情况，不对呀。”胡六安猜是猜到八九不离十，就是李甲被安心这头狐狸精迷惑住，不过还是希望他亲口说出来。 “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家的脾气，胡乱猜测。” “你知道安心是谁？”胡六安干脆直说。 “她说是你朋友哇。” “她是刘国泰老婆。” “这么巧！” “还有，她是安然的姐姐。” “还有什么！” “还有，李哥呀，你想知道什么呢？老实说，她是不是打你的主意，小心点哦，她会吃了你的。” “vafacullo，她还骗我说她老公在中国。” “哈哈。”胡六安用笑声缓解下尴尬的局面。 “难怪刘国泰大厨不做，居然跑去《北京楼》做二厨。原来，是追他老婆追到这里。” “你消息很灵通嘛。”胡六安也是意外李甲怎么这么快知道刘国泰的新去处，虽然误会了刘国泰的意图。 “城市就这么点大，一点风吹草动谁不知道。”李甲的语气变得一本正经。 “这会儿，李哥，你的泡妞计划变成泡汤计划吧。” “都是你的错，vafacullo，我的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哈哈哈，ciao ciao。”李甲挂断电话。 一切又恢复原状，上班，下班，睡觉，月落日出又是新的一天。 次日早晨九点左右，早餐忙碌时间已过，胡六安难得清闲坐在酒吧外椅上抽着烟，看着广场上的人来人往。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说我坏话！”突然出现的安心怒气冲冲的对着胡六安吼道。 “你说什么？”胡六安瞄了眼安心。 “老板（李甲）昨天还好好的，我说我认识你之后，他今天早上就让我走。不是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还有谁，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安心气愤的唾沫横飞。 “你有什么坏话可以让我说，我们又不怎么熟。”胡六安还是不紧不慢的抽着烟。 “我，怎知道！” “李甲问我你是谁，我说你是刘国泰老婆，有错？” 安心被胡六安怼的无言以对，只是急促的呼吸着，仇视着他。 “真的，我没说别的什么。”胡六安对视着安心的眼神很平静。 渐渐的，呼吸有点均匀的安心问道“《北京楼》怎么走？” “你去找泰哥？” “不找他，我找谁拿钱！” “你往前走，走到红绿灯路口，往右拐一直往前走到直到看到街道左侧的红灯笼，就是《北京楼》。”胡六安指着方向对着安心说。 “表姐找你干嘛？”晓彤等胡六安进门就替大家问道。 “她去找刘国泰。” “她怎么知道刘国泰在《北京楼》？”晓彤的眼神和玉梅的眼神一样，齐刷刷惊诧的看着胡六安，好似他是出卖组织的叛徒。 “我也不知道李甲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胡六安解释着。 “表姐她不是离家出走，怎么还主动找表姐夫？”晓彤还是替玉梅问个明白。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夫妻，老婆找老公有什么奇怪的。” 玉梅听在耳里，眼神顿时黯然无光。 大家为了避免刺激玉梅，都不再提及刘国泰，重复着笑对每一个客人的到来。 没多久，刘国泰和安心一前一后意外的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此时的刘国泰略垂着头，眼神如绵羊般的懦弱，对着胡六安走过来，甚至余光都不敢扫视全场，不敢找寻玉梅的人影。 “阿安，可不可以再借我点钱。”刘国泰轻声问着。 “多少？” “一个翁（一百万里拉）。” 听到刘国泰借这么多钱，胡六安感到有点为难，酒吧刚刚开业，各种付出的费用不少，何况已经借给他三百千里拉。 板着脸孔的安心看着胡六安迟迟不语就上来催着刘国泰“快呀，我还得去威尼斯。” “表姐，好久不见。”晓彤从厨房出来看到安心热情的打招呼。 “嗨，晓彤呀，你在这做工呀。”安心的脸立刻堆起灿灿的笑容。 “刘国泰，你们喝点什么？”方雨婷也上前化解胡六安的尴尬。 “不啦，老板娘，我要赶火车。都怪刘国泰没用，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这不还得来和你们借钱。”安心倒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口。 “多少？”方雨婷装作没有听到刘国泰刚才说的数额。 “一个翁。老板娘，等刘国泰工资发过来就还给你。” “这几天呀，我们也不宽裕，电费，房租什么都得付出。” 安心听到方雨婷这么说立即转头瞪了眼刘国泰。 “要不，借八百千里拉也行？”刘国泰迟钝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向胡六安问道。 “去哪的火车票，这么多钱？”胡六安没按耐住疑惑，脱口而出。 “叫你别来借钱，别来别来，你还非得要来。如今，我看你脸往哪搁！”安心上前扯了一下刘国泰，话却是冲着胡六安说。 第113章 不应该来的是刘国泰 “我这有两百千里拉，你先拿去买火车票。”方雨婷皱起眉头，不过还是从收款机里拿出钱上前递给安心。 “两百千里拉，不够呀。”安心一把抓过钱，斜了眼对着胡六安喃着。 “要不，表姐。我这有一百千里拉，你先拿去用。”晓彤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她。 “这，多不好意思。等你姐夫工资发了就让他还你。”安心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将钱接过去。 就在此时，安心看到端着空咖啡杯往吧台低头行走的玉梅不禁愣了一下。 安心上前又仔细看了看玉梅，迟疑片刻上前问着“你，是玉梅？” “嗯。”玉梅抬起头看着安心，倒是出人意外的没有说谎。 “呵呵。我算明白了，你好好的在米兰做大厨不做，跑到这小地方做二厨。原来是为了这个贱人。”玉梅转身对着刘国泰胸就是一把猛推过去。 “不，不是的。”晃了半晃的刘国泰急忙解释着。 安心也不理会他，腰一扭，气呼呼的踩着高跟鞋夺门而去。 笃笃笃的脚步声，如同针芒刺入刘国泰的心，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 “快去追呀，表姐夫。”晓彤急忙推了刘国泰一把，她想让玉梅看清刘国泰的真实想法。 刘国泰酱红着脸看着门外，呼着粗气，终于下定决心跑着追过去。 从到酒吧开始刘国泰就从来没有看过玉梅一眼，离去的时候也是如此。 玉梅也不说话，像机械般的存在，做咖啡，倒酒给客人，偶尔露出的笑容也是那么僵硬，那么冰冷。 “我就说表姐夫怕表姐，如此懦弱的他怎么敢不要她。还好，你没信他。”晓彤看到玉梅心情如此低落，过来劝着她。 “老板娘。谢谢你们的照顾，我想换个地方。”玉梅深思片刻说道。 “你不用走，不应该来的是刘国泰。”方雨婷过来搭着玉梅的肩膀说道。 “可是～” “刘国泰如果还来纠缠你，我就赶他出去。” “可阿泰，他是老板的朋友。” “老板，他也得听我的话，是不是？”方雨婷故意转头看着胡六安说。 “那是肯定的，老板娘说的总是对的。”胡六安笑着说道。 “你放心，依照表姐夫的性格，今天不辞明天就会辞工。哼，就凭他，还敢在这地方做工呀。”晓彤说话的时候满满都是对刘国泰的鄙视。 大家还未议论完毕，耷拉着脸的刘国泰果然出现在门口对着晓彤招手示意让她到门外来，而他，却不进来。 “干嘛，表姐夫，表姐呢。” “她上火车了。” “表姐夫呀，不是我说你。这个（玉梅），那个（安心），你得选一个，你可不能两个都要呀。” “我，还有什么资格选别人。”刘国泰苦笑着说。 “表姐夫，你想，和我说什么？”晓彤瞥了一眼酒吧里装着若无其事在忙碌的玉梅，对着刘国泰问道。 “我要走了。” “你去找表姐？” “你表姐她怪我没用，如果我打包店开起来，她还是会回来的。” “你不进来干嘛。” “不啦，你替我和阿安说等我有钱就送钱过来。对了，还有你的钱得还。” “我的钱不着急，没有关系。表姐夫，你说不和玉梅说些什么？” “我不是人。”刘国泰铁青着脸喃喃自语。 “表姐夫，你就这样对玉梅不辞而别，你说的过去嘛你？” “这几天我的脑子被猪拱了，尽做些傻事。我，还是让玉梅恨我吧，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ciao ciao（再见）。” “你怎么还是这么犟，你去和她说句话你又不会死！”晓彤急忙拉着准备离开刘国泰的胳膊。 “我可不能死，我还有孩子。”刘国泰挣脱晓彤的手，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一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中也没回过头。 “刘国泰怎么说？”方雨婷赶紧问道。 “我不是早就猜中，表姐夫说他要离开这里。” “他为什么不进来？” “他还好意思进来，他怎么和玉梅说，难道说我老婆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吗？”晓彤说是对方雨婷说，却是故意提高声让玉梅听清楚。 “呵呵，你们口口说的刘国泰刘国泰，他是谁呀？”一直不说话的玉梅突然冒出句话。 “不认识，我不认识。老板娘你认识吗？”小彤转过身别着嘴问着方雨婷。 “我也不认识。”方雨婷也是耸耸肩说道。 “大家都不认识的人，那就别管他。”玉梅端着两杯咖啡送给客人，手一点都不抖。 午后，胡六安又一如既往的骑着去驾校学习。 伊丽莎白达对着胡六安抽查教学过的几个问题，他都对答如流，无一出错。 “好样的，franco ,如果你按照这样的进程，不用两个月你就可以参加理论考试，这对于外国人来说可是破纪录。”伊丽莎白达面带着欣慰的笑容说着。 “谢谢。”胡六安也是高兴的很，毕竟这段时间见缝插针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 “好，我们开始教学路道先行权，这个是比较困难，不是死记硬背就可以，要理解才行。”伊丽莎白达拿出一堆图片说着。 伊丽莎白达解释之后，胡六安倒是奇怪莫非思维真的是中西有别，他觉得路道先行权很简单，反而是如何用意大利语去表达很难。 “很好，franco。继续这样，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伊丽莎白达合上卷宗对着胡六安说道。 “伊丽莎白达，我想问一下汽车驾驶实践课程在哪进行？”胡六安记得国内驾校都有特定的场地学开车。 “街道上，还能在哪？”伊丽莎白达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哦。再见，伊丽莎白达。”胡六安离开驾校骑车往回走。 三岔路口，李甲从车窗里伸出头对着胡六安喊着“阿安，你在酒吧等我。” 看着李甲的神情有点喜悦，胡六安猜测是不是这小子又想勾搭哪家姑娘。 等到胡六安还没骑到酒吧，远远就看到李甲那辆三手奔驰车停在酒吧旁。 第114章 魏小二的腿被人打断 等胡六安走入酒吧，手里端着咖啡杯的李甲指着他笑着对方雨婷说“今天，安老板请客。” 胡六安感到有些纳闷，看了看李甲身边的女孩，长相普普通通，应该是刚刚招过来的跑堂，没有理由让他如此眉开眼笑。 “一杯咖啡不够的，你还得请我喝酒。” “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胡六安也被李甲的快乐传染，微笑着说。 “魏小二，他那双狗腿被人打断了！”李甲眉开眼笑的说着。 胡六安笑容顿失，差点惊叫出声。虽说魏小二以前对不起过他，可他也出卖过魏小二，算是扯平。毕竟他们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听到这消息，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惊痛，不是窃喜。 “这样的好事，你说是不是该喝一杯。特么的，那小子也有今天！”李甲没有觉察到胡六安的神情依旧继续滔滔不绝的说。 “谁打断他的腿？”胡六安打破沉默。 “谁知道呢，他仇家那么多。” “知不知道小二怎么被打断腿？”胡六安关切的问着。 “他还不是去嫖女人，被人伏击。” “小二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人去嫖？” “魏小二怎么会是一个人去嫖，和他一起的人都被打得爹妈都认不得。真的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日子未到。哈哈。” “有没有十三刀的消息？”自从《天香楼》被炸之后十三刀音信全无，胡六安也是暗自蹊跷，怀疑这事是不是与他有关。 “不可能是十三刀干的，如果是他的话他会直接做掉魏小二，而不是仅仅打断他的腿。”李甲倒是一下就明白胡六安的意思。 对于魏小二的不幸，胡六安还是感到有些心酸，甚至于要赶去看望他的冲动。 以至于李甲和他道别三遍，陷入沉思中的他才反应过来。 等李甲离去，趁晓彤，玉梅都不在，犹豫许久的胡六安对着方雨婷说“要不，我去看看小二？”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好不容易你置身于外，你还去给自己找麻烦？”方雨婷轻轻戳着胡六安的脑门说道。 胡六安也不说话，轻叹口气将手机放下，将原本想打电话给阿军问小二情况的念头打消，心想还是方雨婷说的对，不去趟魏小二江湖仇杀那趟浑水。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是一月二十八，苗苗大喜的日子。 胡六安也是特意去理了发，为了不在婚礼上喧宾夺主，他就穿着件长袖羊毛衫，外套着件皮风衣，泛白的levi’s 501牛仔裤，褐棕色短靴。如此这般的衣服搭配，不显眼，也不寒酸，至少不会让孙明亮笑话。 “老板，干嘛不穿西装去参加婚礼，那样的话别人以为你是新郎，把那个苗苗老公气死才好。”盯着胡六安反复看着的晓彤笑着说。 “安老板这样也帅，比那个孙明亮帅多了。”玉梅斜了眼胡六安说道。 “你们可别看不起孙明亮，苗苗就喜欢这种人。当初呀，你们安老板追苗苗，她还看不上你们的安老板。”方雨婷说的时候对着胡六安直笑。 “安老板这么帅，苗苗还看不上他？” “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能能能，我吃我吃，我当饭吃。” 晓彤笑的像假笑，话却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那苗苗老公你咋那么讨厌，他不也挺帅气的。”玉梅轻轻捅了下她。 “孙明亮？算了吧，那种人，送给我也不要。”晓彤满脸不屑的说道。 “那你宁愿饿着，不吃。” “不吃，不吃。”晓彤笑着转身去端啤酒给客人。 胡六安在她们的打趣中离开酒吧到火车站，买上票坐到火车来到米兰。 酒宴没有设在华人街，胡六安按照苗苗发过来的信息坐地铁转公交车然后还得走路半天才找到《香港大酒楼》。 所谓的大酒楼，座落在街道的拐角处，停车位也没几个，就是顺着街道那一溜。 不过看上去酒楼开业的时间也许有些久远，连门口高挂的红灯笼历经日晒雨淋都褪成粉色。 酒楼门口也没迎宾的人，胡六安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地方，犹豫片刻，他还是推门而入。 酒楼里，少许桌零零散散坐着些客人，连囍字都没有看到。 胡六安蹙着眉拿出请柬看到地址没有错，只不过早到一个小时而已。 “你是来喝喜酒的？”酒楼老板看见胡六安堆着微笑过来问道。 “嗯。新郎新娘人呢？” “还早着呢，他们还在大教堂附近拍照片。” “不是两点半开始酒席？”胡六安张望四处，哪有摆酒席的气氛。 “等那几个客人走了，我们就开始准备婚宴，很快的。要不，老板你去外面走走，吸根烟？”老板拿出根烟递给胡六安，言下之意就是别在这杵着，碍事。 没办法，胡六安只能到酒楼外抽着烟等着新娘新郎的到来。 在胡六安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六七个人进入酒楼又马上出来和他一样站在街道两侧等待着。 突然间，胡六安闻到阔别已久，熟悉的香水味。他急忙转回头，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安然！ “ciao（你好）。”胡六安打着招呼，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 “ciao。”安然对着他微笑着。 “你也吃喜酒呀。”胡六安没话找话着。 “你也吃喜酒呀。”阿然同样也是重复着废话。 “大正的事情办妥了吧。”胡六安找出个话题。 “骨灰送回家了，我也谢过李老板和赵会长。” “喔。” 气氛又瞬间陷入尴尬，俩人各自低头看脚下的街道，数着爬过的蚂蚁是单还是双。 轰的声一辆黑色旧款宝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差点将站在路边的安然刮倒。 吱嘎声，汽车又是急刹车倒入路旁的停车位。 胡六安还想破口骂人，从宝马下来的阿军对着他呲笑着，举手打招呼“安哥。” 还没等胡六安反应过来，阿军就对身边的阿强说“安哥，魏小二的大哥。” “安哥。”阿强急忙递上根烟。 第115章 苗苗的婚礼 “安哥，这，不是嫂子吧。”阿军看了看胡六安身边的安然，疑问道。 “朋友，朋友。”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 “嘿嘿嘿嘿。”阿军冲着胡六安笑的有点低俗。 “小二呢，还好吗？”胡六安装作不知情向阿军打听消息。 “你不知道小二发生什么事，？”阿军惊诧不已的看着他。 “他怎么了？” “他被人打断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谁干的！” “十三刀呗，不是他是谁？”阿军的脸上没有伤心，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他住在哪里的医院？”胡六安装不知情也要装得像模像样，按照人之常情他当然得关心魏小二。 “我也不知道。” “你怎不去看看小二？” “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我去哪看。再说，我在小二眼里只是个让我来就得来，让我走就得走，无足轻重的小喽啰。他才不在乎我去不去看他。”阿军不断的发着牢骚。 “你看你，都坐上宝马，还无足轻重。” “军哥面子大，莱奥哥特意让我送他过来吃酒。”阿强也上来为阿军摆显一下。 “荚奥？” “就是王永建，小二住院，如今他是我们的老大。” “阿东呢？”胡六安装着什么都不知情，继续问道。 “阿东呀，天天在家里睡了吃，吃了睡。”阿强立即接上话，被阿军狠狠瞪了眼就立刻止住不说。 阿东放出来的消息让胡六安暗自惊诧，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没反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吃喜酒的人，不多呀。”胡六安看了看四周，转移话题。 “苗苗都二婚，上次吃过她喜酒的人这次还会来？我看呀，那是不可能的。”阿军看了看人数少的可怜，撇嘴说道。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有人对着前方驶来的黑色奔驰喊道。 奔驰车装饰着大红花，并没有像意大利人婚车那样装饰上白花，也许不想让人联想到殡仪车，不吉利。 意大利婚车都往往缀着白花，象征着纯净，欣赏，真诚。赠送白色鲜花象征为接受者的生活带来轻松愉悦和阳光明媚。 迈出车门的苗苗，看到他们就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安然，阿安，阿军，大家好大家好，你们到里面坐呀。” 孙明亮看了看稀少的人群皱了下眉，也是堆起笑脸过来给大家一一分烟。 胡六安随着人群和安然一前一后走入酒楼，他看到就是大厅悬着些红色的气球，贴着张大大的囍字，没有什么别的婚庆布置。 大门口进入左侧木桌，有人在收份子钱。 “你送多少，我们送一样的数额。”安然悄声问着胡六安。 “三百千里拉？” “嗯。”安然从口袋里掏出钱让人记上名字，数额之后，拿过装着喜烟喜糖的袋子捡着临门的桌坐下。 胡六安也是送上份子钱后坐到安然身旁没话找话说“你，都，还好吧。” “还好呀，天天上班，你呢？” “我，也好。” 相互交换问候之后，俩人又陷入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胡六安打破沉默说“有空，来酒吧玩嘛。” “来看你们秀恩爱呀。”安然笑着说，不过笑的很努力。 “哪有，哪有。” 幸亏，此时开始上菜，缓解他们尴尬的气氛。 酒席，客人勉勉强强坐满三席，还有半席他们自己坐着，可孙明亮却是订了十桌酒席。 从进门开始，孙明亮就是铁青着脸，喝喜酒的人来的这么少，估计收的份子钱还不够付菜肴酒水的费用。 为了节省开支，婚宴还没开始孙明亮就去和酒楼老板商议去掉一些还没来得及准备的菜肴。 而且更过分的是孙明亮让饭馆老板将桌上的人头马都撤下换成啤酒，节约成本。 凉菜的味道倒是不错，醉凤爪对于胡六安来说比《天香楼》做的还好吃。 烤鸭也是皮脆香酥，吃了还想吃。 就在此时，酒楼服务员端上餐桌大盆的海鲜炒面，份量之足足够十个人吃饱。 胡六安夹面条的时候看到安然坐着不动，就先把面条夹给她。 “谢谢。” “吃饱的面条上这么多，看这样子估计也上不了多少菜。”胡六安笑着说道，缓和下紧绷的气氛。 果然不出所料，酒尚未过三巡。 新郎新娘没过来和大家打招呼，就直接过来劝酒，一般来说酒劝完婚宴也就结束。 新郎新娘劝过长辈亲戚那桌酒席，倒也没遇到什么刁难，大家拿到各自分到的香烟，劝酒只是个流程而已。 接下来就是轮到阿军那桌，几杯酒下肚的他特别兴奋，嘴里塞满吃的对着新郎嚷着“喝啤酒怎么可以，换人头马换人头马！” “我老公酒量不好，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吧。”苗苗笑着对阿军说，虽然笑得有点勉强。 “对对对，大哥，发财发财。”孙明亮也是赔着笑递过包香烟，虽然笑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大喜的日子怎能不喝酒呢？”阿军接过香烟依旧坐着夹着菜吃，面对着孙明亮递过来的酒杯不理不睬。 “阿军，意思意思一下。”苗苗看在眼里不禁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微笑着说。 “啤酒我喝不下了，我要喝人头马。”阿军端着空酒杯摇头晃脑的看着孙明亮。 “我人头马喝不了，我们就算了吧，意思意思。我敬你一杯，大哥。”孙明亮端着啤酒的手没有放下，还是坚持的对着阿军。 “谁说喝不了人头马？！” “我，我，我，酒量不好。” “酒量不好，你结什么婚。”阿军冷冷的看着孙明亮。 孙明亮绷出来的假笑渐渐消失，呼吸开始不均匀。 “军哥，打通关（习俗：劝酒被人阻扰停顿就得用香烟来换取通过），我敬你一杯。”苗苗从孙明亮手里拿过包香烟送到阿军面前低声说道。 “怎么，看不起我呀，我的面子就值包烟？”阿军挑衅的眼神斜对着孙明亮，手也不接苗苗递过来的烟。 “不是的，大哥，我是真的喝不了酒。你看，我都脸红的不行。再说，他们桌还在等着我们劝酒呢。”孙明亮强忍怒火指着另外酒桌的宾客和阿军说道。 “你不喝，那我喝，人头马呢？” 第116章 婚礼上的斗殴 “不好意思，大哥。这个，这个…”孙明亮不知道如何回复阿军。 人头马酒贵，一口一口喝下去都是钱呐，孙明亮真的舍不得。 “行行行，我去拿人头马。”无奈之下，苗苗只能转头找寻着酒楼老板。 “你干嘛去？”孙明亮瞪了眼苗苗。 “vafacullo，你饭不让人吃饱，酒也不让人喝？”有点酒醺的阿军打着的嗝也是满满的酒气。 阿军个子不大，眼神却都是蛮横。 “大哥，好好说话。我敬你一杯。”脸上失去笑容的孙明亮依然将啤酒杯送到阿军的眼前，毕竟是他的婚礼他不想出什么乱，能忍则忍。 “让我好好说话？vafacullo!”阿军一手挥掉孙明亮手中的杯，哐当声，玻璃碎片，啤酒洒满桌。 坐着的宾客纷纷惊叫着站起来，惊恐万分的转身退到大门口。 “你！”看到阿军瘦小的身材，孙明亮终于忍耐不住举起拳头准备砸过去。 “他喝多了，算了，算了。”苗苗急忙拽住孙明亮。 胡六安见状也急忙起身准备前去劝架。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要不是劳资玩够你老婆，什么时候轮到你！”阿军伸出食指戳着孙明亮的额头大声骂道。 孙明亮脸色铁青，突然，操起桌上的酒瓶就对着阿军抡去。 孙明亮的手，瞬间，却被阿强紧紧抓住，酒瓶落地又是碎成一地玻璃。 “她肚脐下的那颗痣是不是很好看，哈哈哈哈。”阿军对着孙明亮狂笑着，挑衅着。 孙明亮顿时愣住，傻傻的看着苗苗，她的肚脐下确实有颗痣。 无庸赘述，孙明亮就知道阿军说的是什么意思。 “啪！”一声重响。 出乎大家意料，苗苗狠狠给了阿军一巴掌，刹那间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烙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臭嫖子。”阿军被打得退后半步，半天反应过来抄起椅子对着苗苗准备砸过去。 “你疯了！”胡六安及时赶到将阿军手中的椅子准备夺下。 争夺之中，椅子掉落在木桌，酒杯，碗碟被砸烂不少，酒水，菜肴满地都是。 阿军也是立即顺手又抡起张椅子对着苗苗扔过去，幸好他的胳膊被胡六安挡了一下，椅子砸在桌旁的金鱼缸。 哗啦声水从被砸破的缸里流出来，地板狼藉一片。 阿强也是反应过来，趁胡六安与阿军纠缠着，对着苗苗就是狠狠一拳打过去。 拳头，却砸在上前劝架的安然身上，她踉跄几步，轰然倒地。 胡六安一把推开阿军，上前一脚踹翻阿强，对着地上的他一顿猛踢。 阿强嚎叫着，如同一头不甘心被宰杀的猪。 骤然间，宾客们吓得哇哇乱叫，纷纷逃出酒楼。 同时，阿军的酒也醒了不少，见状不妙从袋里掏出把弹簧刀打开，对着胡六安比划着。 “你想干什么。”胡六安拿起桌上啤酒瓶，犀利的目光如刀般的直视着他。 阿军和胡六安对视三秒，将手中的刀折起放还口袋，上前将阿强扶起来。 胡六安也赶紧上前看望被苗苗扶起的安然，关切的问着“没事吧？” “没事。”安然说的很轻松，可呼吸却是如此急促，明显是受到惊吓。 扶着布满痛苦表情的阿强，阿军瞪着胡六安满满都是愤懑，却不又敢言语。 胡六安也不理会他，替安然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终于，阿军仇毒的眼神扫过众人，搀着一瘸一拐的阿强离开酒楼。 “哎呀，鱼缸都破碎了，谁赔钱？”躲在收款台之后，心痛不已的酒楼老板娘看到阿军他们走远赶紧过来问着大家索赔。 “又不是我们弄碎的鱼缸。”孙明亮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鱼缸多少钱？”胡六安对着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看了看到处都是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看胡六安的穿着像个有钱人，心里暗自盘算一下就来个狮子开大口“一个半翁（七千五人民币）。” “这钱，我们来出。不过老板娘一个鱼缸要不了那么多钱吧。”噙满泪水的苗苗上前和老板娘低声下气的说道。 “鱼缸值钱，鱼，值钱呀。”老板娘赶紧俯下身子去捉地上活蹦乱跳的鱼儿。 “鱼不是还活着嘛。”苗苗也是立马跟上捧起地上的鱼给端来水的跑堂递上。 瞬间，安然和胡六安都加入捉鱼的行列，只有孙明亮上前对着老板娘悄声说“打架，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的。” “怎么和你们没有关系，都是你的客人。他们不赔就得你赔！”老板娘一听就急，大声嚷道。 “那个找事的人，刚刚你咋不拉着他赔钱。”看不下去的安然试图和老板娘讲道理。 老板娘被安然怼的无言以对，就这么伫着看着眼前杂乱的一切。 “老板娘，一场意外。赔，我们打碎鱼缸是得赔，大家都不容易，各自承担一些，好不好？”安然心平气和的说道。 “好，你们出五百千里拉。”老板娘沉思片刻说道。 “我这有二百千里拉。”安然看了眼胡六安说道。 “我也有二百千里拉。”胡六安点头说道。 “赔鱼缸的钱我们出，你们是客人，怎能让你们出这个钱。”苗苗上前立即按住安然掏钱的手。 孙明亮急忙扯住苗苗的衣服，示意她别多话。 苗苗也不说话，用力拨开他的手。 “你就，收下吧。”胡六安将钱转向递给孙明亮。 想都不想，孙明亮立即将钱抓过去。 孙明亮手中的钱还没来得及装到口袋里，就被苗苗阻止住，将钱夺走塞还给胡六安。 苗苗转身对着孙明亮大声喊道“你的脸，还没丢够呀！” “我的脸，早被你丢光了，刚才他说的话谁没听到！”孙明亮大声吼叫着。 阿军知道苗苗肚脐下有颗痣这个事实，让孙明亮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你！”苗苗气得脸色发青，全身哆嗦着，难以呼吸。 “大家都少说一句，好不好？”安然上前扶着苗苗的胳膊，附在耳旁轻声说道。 苗苗没有再说什么，不停抽啜着，泪流满面。 第117章 被捅一刀的孙明亮 看到苗苗如此伤心，孙明亮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 上前拥抱住她。 不言语，各自的委屈在拥抱中化为乌有，看似不可调节的矛盾却在刹那间冰释前嫌。 也许这就是爱情，孙明亮自私，吝啬，平庸，可对苗苗他却是真心喜欢。 我不为人人，人人为我，孙明亮也不是天生就这么想，而是生活的压力逼迫他如此，他只能如此抠门，和所有的人都斤斤计较，包括和他自己。 事情如此反转，胡六安很是欣慰就和安然一起帮忙清理杂乱的桌面，地面。 没有吵闹，那些等待着看热闹的宾客们又重新返回酒楼重新坐在酒桌上。 孙明亮让酒楼老板继续上菜，婚宴继续进行。 大家不再恐惶，个个都愤怒的斥责着已经离去的阿军。 “那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刚刚都差点忍不住想去揍他一顿。” “下次让我见到他，我给他一巴掌，把他打到爹妈都认不得！” “如果是我，根本不会叫他来吃喜酒！” 嫉恶如仇的声音一浪接一浪，此时的大家都是不出手而已，一出手非死即残的江湖豪杰。 “新娘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话题一转，激昂慷慨的声音瞬间压低成窃窃私语。 “他们好像曾经关系不一般…” “那他就是吃醋，才大吵大闹，新娘呀，真不该贪这点钱请他吃喜酒…” “那痣，嘿嘿，有故事…。” “新娘，人看上去很斯文，想不到这么浪。” “听说呀，她还结过婚的。” 咳，咳，咳，坐在一边的胡六安装作被酒呛住，用一声声咳嗽来打断他们无耻的八卦。 众人都看过胡六安拿着啤酒瓶吓人的眼神，都立刻知趣不再交谈拿起筷子叉菜，继续喝酒。 毕竟份子钱交了，多少也要吃点本回来。 孙明亮也特意发给留下的宾客每人两包万宝路，以致歉意。 酒席结束，胡六安和安然一起前去与苗苗道别。 “今天，让你们笑话了。”苗苗满脸都是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明亮对你好，我羡慕都来不及呢。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安然微笑的祝福着。 孙明亮来不及听安然的话，赶紧去拿桌子谁忘了拿走的烟。 “本来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苗苗看了看胡六安对着安然说道。 “哪有这么多的本来。”安然也笑着，有点勉强。 胡六安也就笑了笑，干脆不回答，低头看地板。 有时候，微笑是掩饰内心忐忑不安的最佳选择。 “ciao。” “ciao。” 俩人告别苗苗之后走出酒楼，阳光有点刺眼，不过很温暖。 “你去哪，我车停在那边。”安然和胡六安并肩前行几步，她突然在三岔口停下脚步问道。 “我，去中国货行买点吃的。”胡六安迟顿片刻说道。 “我送你去吧，我也买点东西。” “那谢谢啦。” “谢什么，到时候你结婚别请我吃喜酒就是，让我省点钱。”安然半真半假的说道，她不去不是为了钱，而是自己的心情受不了。 “请的，请的，一定请的，你是我的朋友，怎么会少了你。”胡六安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呀，贪得无厌！”安然一语双关的说。 “钱，谁都贪的，嘿嘿。”胡六安的笑，有点不自在。 上车之后，安然左拐右拐往中国货行方向前去。 拐过前条街，胡六安看到路边停放着的黑色宝马和安然说“那好像是阿军他们的车。” “没看到，米兰宝马车多的是。等安老板你有驾照，也去买辆新车开开。”安然不以为然的说道，也不回头看。 “我呀，还是买辆便宜的旧车算了，这样撞了也不心疼。” “乌鸦嘴！” “嘿嘿。” 气氛渐渐融洽，胡六安倒是希望路途遥远一些。 可，他们等过几个红绿灯，穿过几条街道，安然就在中国货行附近街道找到个停车位，将车停下。 米兰城内交通拥挤，好不容易找到的停车位得珍惜。 安然在包里搜索着零钱，准备去烟摊买张停车卡。 还没来得及下车，突然间叮铃铃铃铃，安然手机响起，一看是苗苗的电话。 “知不知道阿安在哪！我打他电话打不通。”苗苗的声音很急切。 胡六安立即拿出手机看，才发觉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处于关机状态。 “他在，他在。”安然赶紧将手机递给胡六安。 “明亮被阿军捅了一刀！” “在哪捅的！” “《大香港酒楼》门口，你快来，他流血不止！” “叫救护车，报警！” “我，我不知道怎么叫救护车，我说不懂。” 安然听到他俩谈话，二话不说直接将汽车调头往酒楼方向直奔而去。 “伤在哪里？” “胳膊，我用衣服止住，血还是渗出来。怎么办？” “你去让酒楼老板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们马上就到。” “这会，我们就在酒楼里，老板让我们别打电话报警，说会惹麻烦的。他说他有云南白药，止血的。” “我们马上就到，先止住血再说。” “嗯。”苗苗挂断电话。 很快，安然驾车来到《大香港酒楼》门口暂停下，按着双闪应急灯对着胡六安说“你去看看他们什么情况，我去找停车位。” 胡六安跳下车急步走入酒楼，看到孙明亮坐在椅子上咬着牙皱着眉，一只手捂着胳膊，血并没有从包着的纱布继续渗出来。 “没大碍，没大碍，血止住了，就是点皮外伤。”酒楼老板看到胡六安赶紧上前说道。 “怎么办？”脸色苍白，脑子一片空白的苗苗急忙过来征询胡六安的意见。 “到底怎么回事？”胡六安看到苗苗已经是六神无主，便问起孙明亮。 “我们从酒楼出来，醉醺醺的阿军已经在对面街道等着，看到我们他就跑过来拿出刀对着苗苗捅过来。我推开苗苗，刀正好刺在我胳膊，他看到我血流出来转身就逃走。”孙明亮忍着痛苦，假装平静的说。 “他一个人？” “嗯。” 第118章 我送你到帕尔马火车站 “你的伤势怎么样？”胡六安关切的看着孙明亮。 “没什么，就是把苗苗给吓着。”孙明亮强装笑颜看了眼苗苗，对着胡六安说道。 “朋友，你们千万别报警，在饭店里打架斗殴，警察会让餐馆关门。孙先生伤口不深，我替他包扎的时候看到的。这点钱，给他买点补品吃吃，养养伤。”满头冷汗酒楼老板拿着他们赔鱼缸钱的四佰仟里拉退还给胡六安。 胡六安转头看着苗苗，征求她的意见。 “老板，钱就算了吧，麻烦是我们惹的，我们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们不报警，反正也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 这次，一惯自私吝啬的孙明亮出人意料的没有出声反对。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找我，我认识华人街中国人的医生，草药西药他都有。”酒楼老板也是迅速把钱放回口袋。 吱嘎声，安然突然推门而入。 孙明亮惊吓的颤抖一下，以为阿军又回来了。 “我打电话给魏小二，让他管好自己的兄弟（阿军）。”胡六安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手机足足响了五分钟，魏小二才接起电话，语气略带惊喜“安哥，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听说你被人打断腿，是不是真的？” “你怎知道！” “阿军他没和你说？” “说什么。” “今天，我们在米兰吃喜酒。” “哦，阿军和你说的。” “阿军差点和我打起来，还把新郎给捅了一刀。” “阿军怎么可能和你打架！”魏小二惊讶的叫着。 “阿军酒喝多了，在酒席上和新郎闹事。他不敢和我打，等我走了他就把新郎捅了一刀。” “新郎伤势严重不？” “人倒没什么大事，就是皮肉伤。不过这是人家的婚礼，阿军他这样做还是不是人。你得和他说说，他起码也得和人家赔礼道歉，你说是不是？”其实，胡六安这么说也有另外意图，就是想试探一下魏小二和阿军之间的真实关系。 “如今的我，还有谁听我的话。不过啊你放心，阿军那小子如果我见到的话我会教训他。”魏小二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心塞。 “你伤怎么样？”胡六安的关切还是出自内心的。 “骨折，手术已经做了。他妈的医生说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好。” “好好养伤，早日康复。你的事，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哼。都说是十三刀干的，我他妈的就不信。如果是他下手的话，劳资不止断个腿这么简单，早就他妈的没命了！” “那，你认为，是谁干的？”胡六安追问着。 “我不知道。” 魏小二回答的如此干脆利索，胡六安反倒认为他有什么隐瞒，就不再追问换个话题“你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看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出院。你上班忙碌，还是等我好点，我让阿东开车过来看你。” 阿东被抓又被放出来，毕竟当时是自己告的密，胡六安有点心虚。 不过，就算胡六安很好奇不过还是装作不知情，若无其事的说“好的，那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胡六安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魏小二对上次阿东被抓，他被警察追捕的事情一字不提，一句话都不问。 走入酒楼，胡六安看到孙明亮焦急的眼神就安慰他“你们的事，我打电话和阿军老大说过，他不敢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谢谢，谢谢。”心有余悸的孙明亮不住的点头，他可惹不起阿军这种人渣。 道别苗苗他们之后走出酒楼，胡六安和安然说“太迟了，算了，我不去中国货行，直接去坐地铁到火车站回家。” “我送你到帕尔玛火车站，你转车回家方便点。”安然轻声说道。 “好。”胡六安的回复是那么的毫不犹豫。 两个人，都走得很慢很慢，久别重逢都不希望相聚的时光流逝那么飞快。 汽车，往城外方向开去。 上车之后，俩人相对无言，无奈之下胡六安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适合俩人交谈的话题。 大正的话题，太悲伤，不能谈。 阿泰的话题，太无奈，不能谈。 各自的私生活，有隐私，也不能谈。 胡六安想来想去只能和安然谈谈新郎新娘“说实话，我以前很看不起孙明亮，一个窝囊废。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让苗苗喜欢。” ”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上次他送喜帖初次见面，今天是第二次见面。我倒是觉的他是挺好的人，能让苗苗托付终身的人。” “今天你也不是看到，孙明亮呀，说好听点叫精打细算，难听点就是小气的要命。不是说他，如果他不撤走人头马，也许就不会争吵打架。”胡六安习惯性掏出烟准备点上，看了安然一眼又将烟夹到耳朵上，不抽。 “那可不一定，我看那个阿军醋意浓浓的，就是故意找茬。人头马，只不过是他找的借口而已。” “不过，不管怎样，看来孙明亮对苗苗是真心的。”胡六安顺着安然的话说，不想与她有争执。 “苗苗总算找个归宿，真替她高兴。” “那你呢，什么时候找个归宿？”胡六安脱口而出，感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呀，不找了，就算找到也没用，人家有喜欢的人。”安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 顿时，胡六安便是不自在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装作没听明白。 看到胡六安的窘相，噗呲声安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胡六安尴尬的看着她。 “我和你开玩笑呢，看你吓得。” “嘿嘿。” 既然一切都挑明，俩人就没有顾忌，就开始海阔天空的扯，没有悲伤，只有欢乐。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他们就来到帕尔玛火车站。 “不好意思，我要上班，不然的话我送你回家。”安然对着准备下车的胡六安说道。 “不用啦，谢谢你，记得过来玩。”胡六安对着安然挥挥手，转身往火车站方向直去，不敢回头，怕舍不得离开。 经过两次中转，胡六安总算来到自己所在的城市。 第119章 看到口香糖 路过火车站附近的烟摊，胡六安准备横穿马路过去买包烟，顺便买张superenalotto彩票，万一中头奖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superenalotto是意大利家喻户晓的彩票，以其丰厚的头奖而闻名，玩家所选号码与从90个号码池中抽出的所有六个号码相同，就能赢得头奖。 就在此时，胡六安看到有俩华人从烟摊里出来，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牛仔裤的人好像是曾经在威尼斯跟随他和魏小二搞偷渡的小弟，绰号倒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搞偷渡是违法的，大家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所以互相称呼绰号）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胡六安便转身埋没在人群继续前行。 终于，略带疲惫，衣衫有点不整的胡六安回到自家酒吧门口。 从胡六安身边端着酒杯走过的晓彤故意对着他嗅了嗅，对着在吧台里的方雨婷坏笑着，大声嚷道“老板娘，安老板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敢，看我不打死他。”方雨婷也是笑着说，不过瞬间她看到胡六安的神情不对就立刻问着“出什么事了？” “阿军把新郎给捅一刀。” “啊！怎么会这样。”方雨婷惊诧的合不上嘴。 “阿军酒醉闹事，孙明亮替苗苗挡了一刀。” “孙明亮没事吧？” “幸好，皮外伤。” “你没伤着吧，看看你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回家去洗个热水澡，把晦气洗了换身衣服再来。”方雨婷上前替胡六安整理一下衣服说道。 “没有，他怎么能伤到我呢。”胡六安轻轻拍了拍方雨婷的腰，让她放心。 往住家走之前，胡六安喝了杯咖啡提神醒脑下自己。 走在半路胡六安被人撞了下肩膀，一看，又是醉醺醺的泥水匠萨尔瓦多勒。 “你干嘛，我又不是女人，你碰我干嘛。”胡六安笑着说道。 “哦，是franco 呀。刚刚，我还差点和你兄弟打起来。”萨尔瓦多勒的身体摇摆不定，咕噜着。 “我兄弟？” “我在你家附近看到他们，我上去打招呼，他们却要打我。” “他们，你说什么，我没听懂。”胡六安以为萨尔瓦多勒又在说醉话。 “你的兄弟，他们要打我。franco,这你都听不懂，你是不是喝醉酒，嗯？” “他们干嘛打你？”即然是酒话，胡六安也顺着萨尔瓦多勒的话说。 “我，我，我以为他是你，就是摸了下他的屁股。嘿嘿。” “谁让你那么下流，该打。”胡六安笑着说。 走着走着，萨尔瓦多勒斜着身子差点跌倒。 胡六安一把抓住萨尔瓦多勒的胳膊，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打你的人是中国人？” “不是中国人，难道你兄弟是半黑呀。”萨尔瓦多勒嬉皮笑脸的说着，站的还不是很稳。 胡六安看到萨尔瓦多勒虽说醉了着酒，并不像在说谎就问道“他是不是穿蓝色西装？” “不知道，谁看他衣服。” 胡六安不想萨尔瓦多勒继续纠缠不清就问道“你去哪？” “我去打台球。” “去吧去吧，如果你还看得清球的话。”胡六安松开手，看着萨尔瓦多勒摇摇晃晃的离去。 九十年代末，小城来的华人不多，偶尔出现也会吸引当地人的眼球。 按说，萨尔瓦多勒遇到华人也很正常，不过瞬间胡六安却是顿生警惕，暗想着他们的到来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洗完澡，换过衣服，胡六安出门之后特意在住家附近转了几圈，并没有看到萨尔瓦多勒所说的华人。 走了半天胡六安才想起来穿蓝色西装人的绰号《口香糖》，他有事没事总嚼口香糖，所以魏小二干脆喊他口香糖。 口香糖无缘无故来到这里，而且在自己住家附近出现，胡六安认定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恰恰今天在米兰与阿军吵了架，会不会是他让口香糖来寻仇，也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胡六安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便干脆打电话直接问魏小二“你知不知道口香糖他来我这干嘛？” “我不知道啊，如今他可是阿东的左右手。你确定是他？” “肯定是他，我没认错人。” “那我打电话问问阿东。” “好，谢谢你，小二。”胡六安心里打着算盘如果口香糖过来找他麻烦，有魏小二过问也许他们会有些顾忌，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只是凑巧路过，那是最好不过。 五分钟之后魏小二就打电话过来说“你认错人，阿东说半个小时前口香糖还和他一起在打麻将，威尼斯离你那么远，半个小时不可能在你那。” “那，真有可能是我看错。不好意思啊，小二。”此时的胡六安确定口香糖来这里是不怀好意，而且这事与阿东有关，不然的话阿东不会替口香糖做伪证。 骤然间，胡六安的心怦怦直跳，暗自忐忑着是不是阿东知道被抓是他报的警。 不过胡六安在魏小二面前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弟，是不是？”魏小二还是很真诚的说道。 “是，我们当然是兄弟。小二，我到酒吧，我忙一会。ciao ciao（再见）。胡六安挂断电话，缓了缓心跳才走入酒吧。 事情未明之前，胡六安不想让方雨婷有着无谓的担忧。 看到胡六安心神恍惚，方雨婷以为他还在为孙明亮的事闹心，倒也没什么在意。 胡六安却是隔三五分钟就往酒吧外跑，要不借口端啤酒，要不借口去扫烟蒂，要不就是去抽烟，担忧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会出现口香糖的身影。 环顾四周，一直到下班胡六安还是没有发现口香糖他们的踪影。 此时的胡六安也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认错人。 果然，似乎一切都证明他是错的。虽然胡六安一夜无眠，却是一夜平安。 次日，阳光明媚，大家还是相安无事从白天忙碌到黑夜。 口香糖，并没有出现在胡六安的视野里。 世上相像的人很多，他只能选择如此相信。 第120章 家里来劫匪 不过以防万一，胡六安还是特意从超市买把切火腿肉的刀藏在家里客厅沙发底下，危急时刻可以用来自保。 胡六安的脑海里不知道多少次重复演绎过电影电视剧主角用刀割断绑在身上的绳子，自救的场景。 时光在平淡无奇中匆匆流逝，上班，吃饭，去驾校，上班，吃饭，再下班，如此反复循环，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没有月光的深夜，与往常一样，胡六安和玉梅一起下班步行回家。（晓彤上早班，晚上早点和怀孕的方雨婷提前回家休息。） 小城的夜晚，灯光寥寥，街道上也是无人行走，只有拉长的路灯影子陪伴着夜的静谧与安详。 快到门口，走在玉梅前面的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大门。 咚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胡六安身后传来，他还来不及回头就听到玉梅啊的声尖叫。 随之而来有人压低声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命令着胡六安“开门，我们只是借点钱用用，不要耍花样，不然的话我杀了她！” 身后的玉梅呜呜轻喘着惊颤，估计是被另一劫匪捂住嘴巴。 也就是一瞬间，胡六安感到后背被硬器顶住，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把刀尖。 “快，开门，不要耍花样，不然的话一刀捅死你！”劫匪甲威胁的时候将刀往前一送，顿时胡六安感到刺痛袭来，不敢妄动。 血，渗在胡六安的内衣。 强忍着疼痛的胡六安将门吱嘎声打开，努力弄出点声响好让屋内的人注意到危险来袭。 可沉醉在电视连续剧中的方雨婷和晓彤直到看到面色苍白的胡六安被人用刀顶着推进来，才惊吓的不知所措。 啊！ 啊！ 俩人不约而同，大声叫喊起来。 “不要叫，不然的话我杀了他，我们要的是钱，不是命。”劫匪甲威胁着她们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冷血。 “不叫不叫，我们不叫。钱，我给你，我给你，我马，马上给你去拿。”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方雨婷吓得直哆嗦，语无伦次。 “等等！”劫匪甲对着方雨婷发话。 方雨婷停住脚步，对着劫匪甲的方向愣着。 “你把她们绑起来。” 此时，左手从玉梅身后弯过来紧紧抓住她右边的奶，右手用刀对着她腰，身子紧紧顶着她臀占尽便宜的劫匪乙蒙着脸，推着玉梅走到方雨婷面前。 劫匪乙一只手收起刀从袋里掏出绳子扔在地上，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抓住玉梅的奶，不肯松手。 看到劫匪乙对玉梅如此猥琐的行为，胡六安知道他们肯定不就是劫财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让他们绑住大家，后果不堪设想。 劫匪劫的不仅仅是财，很有可能还会劫色。 霎那间，胡六安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今劫匪乙没有刀顶着玉梅，只有自己的后背被劫匪甲用刀顶住，放手一搏也许有机会。 毕竟，沙发下也藏着那把用来自救的刀。 机不可失，胡六安拼尽全力用左肘猛的往后一击，顺势右转倒地反滚到沙发下拿出刀，躺在地上对着冲过来拿着刀曾经挟持他的劫匪甲的脚就是一刀砍去。 劫匪甲看着胡六安砍过来泛着冷光的刀，吓得赶紧往后退。 就在劫匪甲失魂落魄的一刹那，胡六安从地上跃起的时候对着他肚子就是一刀捅去。 哎呀声，劫匪甲的刀掉落在地上，他惊叫捂着满是鲜血的肚子，满脸都是恐惧夺门而去。 血，一路流淌着，消失在黑夜中。 而玉梅趁着抓住她奶的劫匪乙还在惊愕着突发的变数，对着他的胳膊猛咬一口。 哎呀，劫匪乙也是惊叫一声，还来不及拔刀，后肩就被胡六安狠狠砸了一拳，一脚踹倒在地。 不解恨的胡六安对着劫匪乙就是一顿暴风雨般的输出，拳打脚踢直到他躺在地上不断求饶为止。 胡六安一脚踢开掉落在地上的刀，对着她们喊道“快，关上门，快点报警！” 胡六安怕劫匪还有同伙，还会闯进来，关上门至少可以延缓时间。 晓彤赶紧上前将门关上。 方雨婷则哆哆嗦嗦的拨通报警电话“ 我家来劫匪～” “女士，你们的家庭地址。” “九月大街156号。” “我们马上就到，女士。” 捡起地上的绳子，胡六安将劫匪乙的双手交在背后缚起，扯去他的蒙面，是张陌生的脸。 啪的声，胡六安一巴掌甩在劫匪乙的脸上，冲着他喊“谁让你们来的，是阿东还是阿军！” “不是他们。”劫匪乙拼命摇头。 啪的一声，胡六安又是一巴掌甩在劫匪乙的脸上。 劫匪乙惊悚的眼光看着胡六安，不敢动弹。 “这么说，你认识阿东和阿军！我又不是不知道口香糖来过这。”胡六安继续从劫匪乙口里套话，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毕竟，敲诈勒索的事情胡六安在威尼斯搞偷渡的时候跟着刀疤也干过，不过对象都是大老板，而不是像他这样起早摸黑的小老板。 所以说，劫匪们费尽心思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抢那么一点点钱，从道理上来说，不太可能。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劫匪乙极力否认。 胡六安对着他又是狠狠一脚踢过去 哎呦，劫匪乙如被杀的猪那般嚎叫着。 “说！你们几个人来的。”胡六安瞪着劫匪乙吼着，抬腿装出准备踢的姿势。 “两，两个。” “vafacullo，还不老实！”胡六安一脚踢过去。 “仨，仨个，还有一个在车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听说老板你生意好，来要点钱。没有别的想法，老板，真的，我们就是来抢劫。” “vafacullo,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胡六安对着他又是提起脚准踢过去。 “真的，真的，老板。”横在地上的劫匪乙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谁让你们来的！” “没有，真的没有人让我们来。” “是不是阿东！”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东哥。”劫匪乙一不小心说漏嘴后悔莫及。 第121章 我们很害怕 果然不出所料，自从那天阿东谎称口香糖和他一起在打麻将，胡六安就暗自担忧着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事，阿东可逃不了关系。 “持刀入室抢劫，企图杀人，我后背的伤就是证据。绑架涉嫌强奸人质，你怎么对她（玉梅），我们都亲眼所见，可以作证。你是主犯，你就守着你的秘密，坐一辈子的牢吧。”胡六安故意夸大罪行吓唬劫匪乙。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想杀人，也没有想强奸谁，我就是想吓吓你们。”劫匪乙赶紧解释着。 “你有没有做这些事，谁看到？我们就指定是你，你说警察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劫匪乙顿时无言以对，又不敢看胡六安，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说实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了趁警察还没来，我可以放了你。”胡六安轻轻的踢着他。 终于，犹豫许久的劫匪乙睁开眼睛说“他们让我们打断你们的腿。” “他们，是谁？” “东哥。” “他，为了什么！” “东哥说，说替阿军出口气。老板，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我，可以走了吗？”劫匪乙乞求的眼神里早就失去往常的戾气。 “你，走吧。”胡六安出乎大家的意料，居然真的同意他走。 “不可以！”方雨婷脱口而出阻止胡六安做傻事，哪有被抓到坏人又放虎归山的道理。 可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对她眨过的眼睛，便收口不再问，虽然她也不知道胡六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真的？”劫匪乙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信不信由你。” “那，这，～”劫匪乙努力扭转头看被绑在身后的手，虽然只能看到他自己的胳膊。 “你爱走走，我可不想解开绳子之后你对我动手。” “不会的，不会的。” 劫匪乙话音未落，呜呜呜警笛从远而至。 “你耍我！”劫匪乙怒气冲冲的瞪着胡六安。 “我说过让你走，你自己啰啰嗦嗦半天不走，关我什么事。如果我是你，就把你的同伙供出来，将罪行推给他们。我可以作证你是是从犯，判轻点。”胡六安不断的说着，手却不伸去开门，生怕他真的逃出去。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终于从门外传来胡六安期待的声音“宪兵。” 此时，假装很镇定的胡六安悬挂着的心终于落地，赶紧将大门打开。 “franco,发生什么事？”宪兵拉菲尔莱看到地上的血渍，开门的胡六安和他身后被绑的劫匪乙倒是有点意外。 “他们持刀抢劫，一个受伤逃跑，一个被我抓住绑着。”胡六安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自己只是个置身事外的吃瓜群众。 “伟大的bruce lee(李小龙）。”拉菲尔莱带着赞许的目光拍了拍胡六安的肩膀。（李小龙是意大利最家喻户晓的华人） “我可是替你说好话，如果你还想把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也没办法。”胡六安断想劫匪乙听不懂意大利语，就对他编了个谎言，希望他能把同伙都供出来。 劫匪乙也不说话，神情恍惚，低头看着血迹斑斑的地板。 拉菲尔莱和大家一一询问案发经过，又让大家一一签名，吩咐胡六安二十四小时之内去就近宪兵局报案之后，就押着劫匪乙离去。 看着宪兵们远去，方雨婷就忍不住好奇心问起胡六安“你干嘛要把他放了？” “我有那么傻，真的放他走？穷寇莫追，我是怕逼急了他会和我们拼命。我就是拖时间，拖到宪兵到来。”胡六安和方雨婷解释着，忽然皱下眉，此时的他才感到被刀尖刺破心伤口有点疼痛。 “怎么啦，你受伤了？”方雨婷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事。大家休息吧，都过去了。”胡六安安慰着大家，后背的血早就止住，伤应该是轻微的。 方雨婷则拿起拖把清洗地上的血迹，胡六安也帮忙将倒在地上椅子拿起摆在原先的位置。 惊魂未定的晓彤和玉梅却是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如何上来帮忙。 “你们早点去休息吧。”方雨婷看到她们如此也不让她们帮忙。 “你说，他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胡六安望着地上的血渍，突然间担心起来。 “不会吧，坏人哪有这么好死。”方雨婷说是这么说，语气明显没有那么肯定。 “如果他死了，我会不会坐牢。”胡六安自言自语着。 “你胡说什么呢。” “我得去找律师问问。” “没关系的啦，安全起见你就去问问吧。”其实方雨婷听到胡六安这么一说也被吓得不行，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着。 夜，在胡六安的惴惴不安里依然继续前行。 东方泛白，一夜无寐的胡六安努力睁开充满血丝的眼。 多次辗转反侧之后，胡六安不想吵醒方雨婷，决定起床到门外吸口烟，清醒自己，捋一捋杂乱的思绪。 烟，在晨曦中弥漫在胡六安眼前，遮挡住他的心情，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最好的了断方法就是离开此地，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事业刚刚起步，胡六安舍不得放弃，方雨婷怀有身孕，不易到处颠簸，还有车证还没考上，到哪都不方便。 烟，胡六安连抽三根，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 “安老板，该去上班了。“脸色偏白的晓彤拉门出来打断胡六安的思绪万千。 胡六安掐灭烟头转身到房里拿起挎包，就和晓彤往酒吧方向走去。 一路沉默的晓彤临近酒吧的时候突然发声“安老板，我们知道你们人很好。” 胡六安晓得一般来说有人说你人好之后，往往会说些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 果然，晓彤继续说道“昨晚的事，我们很害怕，安老板。” “嗯。知道的。” “这个，这个，我们想，想等你这几天找到新工人我们就走。真的不好意思，安老板。我们害怕他们还会再来。”晓彤支支吾吾的总算把话说完。 第122章 酒吧卖还是不卖 “没事，没事。今天我就叫李甲帮我找找工人。”胡六安早就猜到晓彤的想法，毕竟自己做老板的都想逃离，何况她们是打工人。 瞬间，俩人又陷入深默，和往常一样来到酒吧，准备好一切迎接客人们的到来。 九点过后，胡六安忍不住打电话吵醒李甲“李哥，你能不能让你朋友去货行帮我贴招工人的广告？” “怎么，生意这么好，俩个工人还不够？要不，我来帮你打工，安老板。哈哈～” “不是的，她们要走啊。” “怎么可能，好好的，她们干嘛要走？” “昨晚，有人拿刀到我家打劫。” “谁他妈的不要命！你没事吧。” “一个人被我捅了一刀，逃了。还有一个人被我抓住让宪兵带走。” “半黑还是吉普赛人？” “中国人，他说是阿东让他们来替阿军报仇。” “你和阿军又没什么大仇，这不太可能吧。”李甲明显的不相信。 “我也觉得不可能，他和我是这么说。如今他被抓住，如果他和宪兵说出实情的话，就可以知道他的幕后指使人。” “我这就打电话给我朋友让他贴招工广告，要不你劝劝晓彤她们继续留下来做工？” “她们说害怕。” “这倒也是，这事轮到谁都怕。” “要不，李哥。有没有朋友想买酒吧，我还是卖掉酒吧。”轮到谁都怕这话终于让犹豫不定的胡六安下定决心，如果想过安稳的生活，只能卖掉酒吧，远走他乡。 “酒吧你舍得卖，生意这么好？” “没办法，只能如此。哎。”说着说着胡六安不禁叹着气。 “那，酒吧干脆卖给你的工人多好。” “好，李哥。那就暂时别贴招工单，我去和雨婷商量一下。”胡六安挂断电话看着四处的一切，满满都是不舍。 “我们把酒吧卖掉，你说好不好？”胡六安将方雨婷叫到仓库轻声说道。 “卖掉酒吧，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方雨婷白了眼胡六安说道。 “大不了，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找一个酒吧。” “去哪找酒吧？我们没有车，意大利话又不是很好，如果没有李老板帮助，我们这会儿估计还没有找到酒吧。” “如果他们还来惹事，怎么办？”忧心忡忡的胡六安拿出根烟准备抽，看到方雨婷又放下烟。 “如今有人被抓，他们自身都难保，还敢来？就算他们敢来也是大白天，我们怕什么，报警就是。”方雨婷说道。 “那如果，他们晚上来打劫？” “大不了，我们晚上八点关门，街头巷尾都是人，怕什么。一切都等你驾照考来再说，就算卖酒吧，也是以后再说。”方雨婷说的头头是道，让胡六安无从反驳。 “晓彤，玉梅她们也害怕，说要走。” “我去劝劝她们，如果肯留下来最好，不然的话我们再找工人。” “嗯。” “那走哇。”方雨婷将胡六安推出仓库。 到了吧台，胡六安做咖啡倒酒给客人。 方雨婷则在角落里对着晓彤，玉梅不停的解释着，打消她们心中的惧怕。 不一会儿方雨婷带着迷人的微笑走到胡六安面前，对他眨了下眼睛。 “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佩服。”胡六安也是微笑着拱手作揖。 “女人嘛，当然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方雨婷得意地看着胡六安。 “当然，如果我比你更了解女人那还了得，不翻天了么。”胡六安由衷的夸着，笑却是嬉皮笑脸的笑。 “去去去，你不是说要去见律师，还不去打电话？”方雨婷轻轻拍打了下胡六安。 胡六安拿起手机和律师事务所秘书约定好下午两点半见律师，再打电话给李甲说酒吧不卖，工人也不找之后就继续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去。 中午，胡六安为了安慰大家受惊的心灵特意去买披萨给大家吃。 披萨打包店就在酒吧对面，老板米根莱也是胡六安住家邻居，看到他就热情打招呼“你好franco,我的朋友。” “一个玛格丽特披萨（意大利传统比萨代表） 一个蘑菇生火腿肉披萨， 一个海鲜披萨， 一个洋葱意大利香肠披萨。” 胡六安还是心魂未定，不打招呼直接订披萨。 “0k，五分钟马上就好。”米根莱立即将面团揉成圆饼，用勺子舀蕃茄酱画圈均匀涂抹，再加上各种配菜，用铲子一一铲铲入炉内。 “franco，昨晚上出什么事？我看到宪兵在你家门口停好久。”米根莱拍了拍手中的面粉，开始八卦起来。 “有人入室打劫。” “啊。你们有没有受伤？”米根莱惊讶的看着胡六安。 “我怎么会受伤，我是谁？我可是bruce lee。”胡六安弯了弯胳膊故意夸大自己英勇，好让其他人敬畏自己，不敢来酒吧找事。 “真的？” “当然真的，一个劫匪被我夺了刀反捅一刀，一个劫匪被我抓住绑起送给宪兵。”胡六安篡改些事实，替自己增添英雄色彩。 “哇哦，难怪我今早上看到我停车右侧停车位附近有摊血迹。” “那么，昨晚上你有没有看到你的车右侧停的是什么车？”胡六安赶紧问道。 “一辆黑色宝马，不过里面没有人。我昨晚收工早，才十点，我不知道后来停的是什么车。” 胡六安立即想到阿东借给阿军开到米兰的是辆黑色宝马，如今血迹的终点又是辆黑色宝马，说不定就是同辆车。 而且，口香糖不在场又是阿东作的伪证，如此而来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指向阿东。 “披萨好了，franco。五十千里拉，我可是打过折。”米根莱笑着将披萨装入打包盒递上。 “谢谢，米根莱，明天我请你喝咖啡。”胡六安付钱之后拿着披萨往酒吧走去。 披萨诱人的香味，将大家将昨夜的阴霾一扫而光。 就着可口可乐，尝着美味披萨，大家不仅仅胃是快乐的，心情也是快乐的。 两点过后胡六安就骑着自行车去律师事务所，虽然意大利人的习惯性是不守时，可他还是想早点去那等候。 第123章 记着律师说的话 女律师范莱里娅来过几次胡六安的酒吧，如果是独自来的话胡六安都没收过她的钱。 所以，范莱里娅看到胡六安还是很客气的打招呼“下午好，胡先生，有什么麻烦我可以替你解决？” “昨晚有人打劫我。”胡六安一脸严肃的说着 “酒吧应该有现金保险，这事你应该去问保险公司。” “打劫不是在酒吧，他们闯入我住家，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律师女士。” “那，问题是什么？胡先生。”范莱里娅看着胡六安，有些少许的惊讶。 “我把其中一个劫匪捅了一刀。” “哇哦，好样的，胡先生。他伤势怎样？”范莱里娅的眼神闪起兴趣。 “不知道他有没有逃跑，还是也被抓住。” “也？你说明白点，胡先生。” “对，其中一个劫匪被我抓住。我的意思是我伤了另一个劫匪，我会不会坐牢？”胡六安的担忧浮满脸。 “劫匪逃跑的时候你有没有追到门外去？”女律师问道。 “没有，我一直没有出去。” “很好，那你说说你们搏斗的经过。” 胡六安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实事求是的说了遍。 “胡先生。你再想想，你确定你是特意将刀藏在沙发底下预谋伤人，还是前段时间不小心将刀丢在沙发底下，一直没找到，你摔倒在地的时候正好看到捡起？”女律师等胡六安说完，一边问着一边用手中的笔敲着木桌,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对对对，律师女士。捡到的，刀，当然是捡到的。”胡六安马上反应过来。 “胡先生，当你生命财产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奋起反击造成他人受伤后没有追击，造成他更严重的伤害。我和法律都会认定你是无罪的，属于正当防卫。” “谢谢，谢谢。律师女士。” “劫匪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吧。” “确定没有？哪怕是一点点伤，这样可以让人知道你当初的处境危险，你还击伤人是逼不得已，是正当防卫。 “我后背有被刀刺伤，不过小伤口，早就愈合。”胡六安不以为然的说道。 “刺伤就是刺伤，没有小伤口。胡先生。知道吗？” “嗯，谢谢你，律师女士。” “如果你有麻烦的话，我会帮你解决问题。你很聪明，我说过聪明的人是不会犯罪的，最多犯错。”女律师继续敲着笔。 胡六安又按女律师的要求重新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很好，胡先生。” “谢谢。”胡六安起身将一百千里拉推在女律师面前。 “再见，胡先生。”女律师这次也不客气伸手将钱收好。 胡六安走出律师事务所，心情顿时轻松不少，直接骑车去驾校复习资料上的题目。 女教师伊丽莎白达看到胡六安到来就兴奋的说“franco，如今的你可是我们城市的英雄。” “嗯？” “徒手斗歹徒，谁人不知？”伊丽莎白达敬佩的目光看着他。 “嘿嘿。”胡六安享受着被人仰视的感觉。 “你会功夫？什么时候教我学学，当会的时候我去揍我的男朋友。” “哈哈。” “franco，言归正传。下个星期一有理论考试名额，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胡六安信心十足的说道，不管出什么事再怎么忙每天他都抽空学习，资料上的题目答案他早就背诵的滚瓜烂熟。 伊丽莎白达拿出资料对胡六安随机问题，又让他做先行权的题目。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胡六安居然一题都没有答错！ “franco，如果到时候你和今天一样棒，百分之百的通过理论考试。”伊丽莎白达伸出大拇指赞许着。 “谢谢，伊丽莎白达。我一定通过！”胡六安和她击掌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走出驾校，胡六安骑车去宪兵局报案，接待他的是老熟人宪兵队长阿里桑德罗。 “franco,你没受伤吧。”阿里桑德罗等胡六安坐下关切的问道。 “我的背部，被那人挟持的时候刺伤。”胡六安牢记着女律师说的话，自己必须受伤。 “伤势怎么样？” “痛，还是痛。”胡六安顺势皱了下眉，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你知道被你捅刀的人是谁吗？”阿里桑德罗顿了下，直视着胡六安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知道他是谁派来打劫我。”胡六安想都不想，实话实说。 “你知道，谁？”阿里桑德罗满满都是疑惑的看着胡六安， 奇怪他今天为什么不再遮遮掩掩。 “这事幕后黑手是阿东，就是上次被你们抓住的那个人。maresciallo (宪兵队长）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容易被放出来？” “那是他们抓住法律法规的漏洞，你放心，正义迟早会来临。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人是阿东指使的？” “那个被我抓住的人，亲口对我说的。” “你怎么威胁他，他才说的？”阿里桑德罗盯着胡六安，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怎么会威胁别人，那是犯法行为。我只是骗他说，如果他说出幕后黑手，我就放了他。” “那个被你捅伤的人去向不明，我们根据被抓的人提供的住所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踪迹。你知道他去哪里？” “昨晚，如果他受伤严重的话，肯定会去附近的急救中心。” “我们没有收到有关他的消息。”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问阿东不就知道他在哪里？” “你和阿东有什么仇怨？”阿里桑德罗也不直接回复，反而转变话题。 “没有什么大的仇，就是以前为了女孩打过架，早就过去了。不过我想他没必要为了这事派人来对我行凶，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那，你认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阿东认为上次在这被你们抓住是我通风报信，就怀恨在心上门报复？”胡六安沉思片刻说道。 “很遗憾，franco。我没证据可以证明你所说的真伪。”阿里桑德罗回复的滴水不漏。 “不然的话，没道理。”胡六安微微摇摇头。 第124章 刘国泰走的很坚决 “我认为。franco，你有什么瞒着我们。你们华人，有麻烦总是喜欢私下解决。如果你不和我们说出真相的话，我们如何能帮你？”阿里桑德罗严肃的眼神有点威严的看着胡六安。 “maresciallo,我没有秘密，我说的都是实话。” 阿里桑德罗写完胡六安的报案记录，又读了一遍给他听。 阿里桑德罗的语速太快，与平常和意大利人对话那样，胡六安听得有些费劲，不过很是能听懂大概。 读完之后阿里桑德罗又递过记录让胡六安看一遍，签字。 意大利语印刷体胡六安都看不明白，何况阿里桑德罗写的意大利语斜体字，一行行字都像被风吹弯腰的麦浪那般倾斜。 胡六安哪能认得！ 按照阿里桑德罗手指住纸下方的横线上，胡六安签上名字就站起来告辞离去。 走出宪兵局，胡六安喜忧参半。 喜的是今天办的事差不多都顺利，忧的是被自己捅一刀的人音讯全无，如果不被捕的话，不知他会不会来寻仇。 思前想后胡六安拨通魏小二的电话直奔主题“阿东的人昨晚上过来对我打劫。” “有这事，你确定是阿东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绑匪，不过是他亲口告诉我他是阿东派来替阿军报仇，如今他人还在警察局里。还有一个人被我捅了一刀逃走，你打听打听就知道是谁。” “如果我知道是谁，我打断他的腿！”魏小二在手机那头愤怒着吼道。 “他们说，也要打断我的腿。小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腿被人打断这事有可能也是阿东干的？”不管怎样，胡六安决定先挑拨离间一下再说。 魏小二被胡六安这么一说，顿时无言以对，半天才反应过来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小二，你有消息告诉我，我先回去。”胡六安挂断电话之后骑着自行车往酒吧前行。 巷道拐弯处，心绪不宁的胡六安没看到前方拐过来的人，照样直行。 眼看就要撞上人，幸亏对方反应敏捷闪过。 吱嘎声，低头的胡六安急时刹住自行车，抬头准备道歉却看到那张惊魂未定刘国泰的脸。 “阿安，是你呀，吓我一跳。”怒气冲冲的刘国泰看着胡六安缓下心情，吁口气说道。 “不好意思，泰哥，也吓我一跳。”将自行车移到人行道右侧靠墙处，胡六安尴尬的笑着。 缓口气的刘国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张一百千里拉，扶平递给他。 “干嘛？”胡六安有点莫名的看着刘国泰。 “我领到工资，这是我上次借你的钱。”刘国泰手对着胡六安，解释着。 接过钱，胡六安问道“你在哪做工？” “就在附近的小城，半个小时的火车，叫什么branca（虚构的城市）。” “你老婆呢？” “她去那不勒斯她表哥货行替他烧饭。” “你咋不去那不勒斯找大厨工作做？” “她就是去代工两个月，做饭的人回国去了。再说，我还是喜欢北部，我还得一边做工一边找打包店。” “打包店好找不？” “不好找也得找，孩子过来读书才有落脚处。你也知道在别人家打工，什么都不方便。” “哦，那你过来找玉梅？” 刘国泰看着地上的烟蒂，没有回复。 “泰哥，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去打扰她，各自留个美好的回忆。”胡六安手把着自行车，并没有要和刘国泰一起往酒吧走的打算。 “没有没有，我去送钱给晓彤。” 刘国泰想什么瞒不过胡六安，如果只是送钱的话完全可以让他转送给晓彤。 不过既然刘国泰这么说，胡六安也不好说什么，就推着自行车和他一起走着。 “玉梅她，换电话号码了？”走着走着刘国泰还是忍不住问起。 “我不知道呀。” “我打她手机总是关机，本来我，想，想，想给她道个歉。” 胡六安知道无法劝说刘国泰，只能和他继续前行。 快到酒吧的时候，刘国泰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 “表姐夫，什么时候来的。”在酒吧门口扫地的晓彤看到刘国泰就大声打起招呼，只怕酒吧里的玉梅听不到。 “刚来，刚来，我刚来，还给你钱。”刘国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千里拉递给晓彤，眼睛却是拼命往酒吧里看，找寻着玉梅的踪影。 “表姐夫，你来这让表姐知道吗？”晓彤将钱收过去，没有客套。 “安心让我来还钱给你们。”刘国泰说着就移动身子，好让自己望到酒吧内的视线不被晓彤挡住。 “泰哥，进来喝卡布奇诺。”胡六安过来喊道。 刘国泰犹豫片刻，低头就走入酒吧。 吧台上的玉梅看到刘国泰，拿着掸子的手微微一颤，立刻就转过身去打扫酒架上的灰尘，假装没看见他。 方雨婷及时将卡布奇诺端在刘国泰面前，化解尴尬的局面。 刘国泰撕开包糖倒入卡布奇诺，搅拌之后喝了口还是苦，又撕包糖准备倒入，可手太抖一半倒在杯子外，洒满吧台。 玉梅看到之后皱了下眉拿着抹布过来擦拭，也没和刘国泰打招呼。 “你出来一下，好不好。”刘国泰喝完卡布奇诺，嘴也来不及擦就轻声对着玉梅说。 玉梅看了眼身旁的方雨婷，看到她点头示意就离开吧台到酒吧外站在刘国泰面前，等他开口说话。 “对不起。”刘国泰半天才费劲的挤出三个字。 “有什么对不起的，过去的就过去吧。”玉梅很是平静的说道。 “我在这附近上班，很近的。” “我老公也在附近上班，也很近。” “哦。”刘国泰眼里闪过丝失落。 “你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去忙了。” “没有，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来还钱，我和阿安打个招呼就走。”刘国泰说完话轻轻叹口气，有些无奈。 一直绷着脸的玉梅嗯了声转身离去，留给刘国泰只有扭动的背影。 “泰哥，来杯啤酒？”胡六安看到呆呆伫着的刘国泰上来，就上来安慰他。 “不啦，我得赶火车。ciao ciao 。”这次，刘国泰走得很坚决，没有回头，虽然步履有点沉重。 第125章 驾驶证理论考试 “表姐夫这次真的走了，应该不会再来。”早就忍不住和玉梅八卦她和刘国泰说些什么的晓彤，看到刘国泰终于消失在人群中，不禁感慨起来。 “阿泰这种人，胆子小，却又贪心。一会儿无情，一会儿多情，反反复复的不知道他一天想的是什么。”方雨婷不屑的看着远方。 玉梅却是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酒给客人，与往常那样有时没事拿起抹布清理干净桌面，拿起扫帚打扫已经扫过十次的地面，不过眼神还是偷偷的投向刘国泰离去的方向。 胡六安也是准备加入八卦话题之中，手机却是不合时宜的响起。 一看，是魏小二的电话号码，胡六安赶紧走到仓库接起电话。 “安哥，被你捅一刀的人是不是长得像张学友？” “劫匪蒙着面，我没看到他的脸。” “他的个子是不是比你矮点，一米七五左右，比你瘦点？” “我真的没注意他的身高，不过好像是比我矮。”胡六安努力回忆着，可真的印象模糊。 “那，他说话是不是有东北人口音？” “对对对，是东北口音。” “我知道他是谁。” “谁？” “一个东北人，没有居留，我们都喊他《张学友》。” “他伤的重不重？” “没伤着内脏，伤不重，已经动过手术，他死不了的，放心。” “他在哪个医院？”胡六安记得阿里桑德罗和他说过如果谁被刀伤去急救室，就会自动报案，宪兵就会调查事件发生情况。 “没有在医院，他没居留，在个私人诊所做的手术。” “华人私人诊所？”胡六安记得《大香港酒楼》老板也说过认识华人医生，什么药都有。 “不是的，老外诊所。我也是在那诊所动的手术。” “那他是不是阿东的手下？”虽然事实都摆在眼前，胡六安还是想证实一下。 “是的。” “阿东和你是怎么说？”胡六安想知道阿东这么干的真实理由。 “阿东没提起过你，我也没问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私下问过我信任的兄弟。放心，如果真的是阿东搞得鬼，等我出院，我会替你找回公道。” “好的，好的，小二你养好伤再说。” “他妈的，腿一时半会好不了，那些王八蛋下手真狠！” “你查到是谁干的？” “还没有，威尼斯地区就这么大，我不信找不出行凶的人！” “伤你的人，会不会也与阿东有关？”胡六安再次提醒魏小二，希望他去找阿东的麻烦。 “不知道。”魏小二也没再说什么，俩人就这么握着手机相对无语。 “那，我去忙会。”终于，胡六安打破沉默。 “ciao。” “ciao。” 如今，胡六安才明白难怪急救中心没有《张学友》的消息，原来在私人诊所做的手术。 如何将这消息透露给阿里桑德罗，而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对胡六安真的是个难题，想半天他还是没想出来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搁置不去想。 毕竟胡六安得去参加驾驶理论考试时考试更重要，他还得复习，做试题。 幸亏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转眼就到星期一。 早晨八点，胡六安等方雨婷来到酒吧就回家洗个热水澡刮胡须换身干净的衣服，将护照，居留，身份证，税卡（医疗卡）全都拿上，骑着自行车就去驾校。 驾校女老板看到胡六安微笑着问着“胡，准备好了吗？” “当然！” “很好很好，加油！”女老板拍了拍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等到参加考试的人到齐，女老板就带着他们坐车前往考试场。 同个驾校的考生，除了胡六安还有一个阿尔巴尼亚人，一个罗马尼亚人，一个女摩洛哥人。 “这次考试，是特意给外国人安排的考试？”胡六安好奇的问着女老板。 “对，只限于外国人的口语考试，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希望大家好运。” 汽车在幢古老的建筑前停下，走入大门就是绿荫掩映下鲜花盛开的花园。 沿着左侧楼梯他们来到二楼，参加理论考试的人很多，来自不同的驾校。 《法拉利驾校》的口试还有十分钟才能轮到。 胡六安关闭手机，抓紧拿起资料重新温习一翻。 首先，和女老板进去考试的是阿尔巴尼亚人，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就满脸兴奋的走出来。 “你通过了考试，考试题目简不简单？”胡六安赶紧问道。 “简单简单，就问我五个问题，我都答对，应该通过考试。”阿尔巴尼亚人信心十足的说道。 随之进入的女摩洛哥人却没有那么幸运，出来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无辜。 “怎么啦？”胡六安好奇的问。 “我太紧张，答错了，平时这些题目我都会做。”女摩洛哥人噙着泪水，接近呜咽着说。 终于，伴随着罗马尼亚人出来的女老板对着胡六安招招手。 忐忑不安的胡六安赶紧随她走入考场，所谓的考场就是一张木桌，坐着俩考官还有女老板。 “早上好。”胡六安站在考官面前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面无表情的考官手里拿着张纸，看也不看胡六安。 “户，刘，暗？”另一考官费劲的读着胡六安的名字。 “对对对。” “证件。” 胡六安递上所有的证件，考官核对一下然后还给他。 “那么，我们开始考试。请问，如果我们在遇到红绿灯的黄灯的时候，如果我们速度快，是该直接冲过去，还是停车等候绿灯？”考官照纸读完，直视着胡六安。 “停车等待。” “汽车上路一定要有保险吗？”考官问了个白痴的问题。 “那是肯定的啦，这谁不知道，我又不傻。”胡六安笑着说道。 考官听胡六安这么一说脸立刻就沉下来，接着发问。 问题，考官说了一大串的词，语速又快，而且题目是胡六安从来没有学过的。 更要命的是，胡六安连题目都没听懂，连猜测答案的机会都没有。 第126章 学开车 顿时呆若木鸡的胡六安目光投向女老板求救。 女老板刹那间失去微笑，对着胡六安微微点头。 胡六安看在眼里，赶紧轻声回复着考官“对。” 考官看了下满头是汗的胡六安也没说什么，就让他解释一下道路先行权。 不敢大意的胡六安认认真真的做起题目，考官看完题目也没说什么，胡六安心想着应该没有出错。 “你先出去，胡。等下我会给你们宣布成绩。”女老板对着坐立不安的胡六安说道。 出了门胡六安和大家一起焦急等待着，特别是女摩洛哥女人不停在门口走来走去，踢踏踢踏声让人心烦气躁。 千等万盼，终于女老板带着满意的笑容对着大家说“恭喜大家。” “我也通过考试了？”女摩洛哥人也是惊喜的看着女老板。 “大家都通过！” 胡六安也是高兴的跳起来，握拳挥舞之后还是好奇的问着女老板“刚刚考官问的是什么问题，其实我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关于汽车发动机的问题。” “不是说口试不考那些？” “谁让你嘲笑他。胡，你是幸运的，考官和我的关系好，不然的话你今天就悬了。”女老板收起笑容说道。 “我只是觉得题目简简单，我怎会笑他。”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 “我知道，胡。这就是文化差异，有时候一个微笑对你们来说是礼貌，而对我们来说却好像是嘲讽。” “谢谢，老板。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开车？”胡六安急不可耐的问着，对他来说没有车就像没有腿，去哪，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明天也可以，到驾校的时候我给你们预约学车课程，一节课二十分钟，二十千里拉，教车课程至少要二十节课。”女老板对着大家说道。 往停车位走的时候，兴奋不已的胡六安赶紧掏出手机给方雨婷报喜讯“我，通过考试了！” “好棒！”方雨婷喜庆的心情瞬间从手机里洋溢过来。 “我去驾校报名学开车，回来再说。”胡六安挂断手机急步赶上女老板。 女老板将他们送到驾校，伊丽莎白达看到胡六安笑容满面就伸出大拇指赞“真棒！你破了我们学校的记录，你是用最少时间就通过理论考试的外国人。” “谢谢你。” “希望你路考也是如此顺利。” “当然！”胡六安自豪的说着。 “你要多少节课程？”女老板问起走过来的胡六安。 “十节。”胡六安买了驾驶课程，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往回走。 骑过街道旁的面包店，胡六安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返回走进去。 扑鼻的奶油味，让胡六安不禁微微翕动鼻翼，闻到心里去了。 酒吧也有甜点面包，不过和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橱窗里琳琅满目着各种各样的甜点，巧克力味，nute 味（费列罗生产的棕榈油巧克力榛子酱）奶油味，chantilly (香提）奶油，开心果味奶油，各种果子酱味，等等，数不胜数。 通过驾照理论考试，胡六安决定买个蛋糕庆祝一下。 “早上好。”柜台后，没有对不起美味甜点，长得胖胖的老板娘笑容可掬的问候着。 “我要一个蛋糕。”胡六安看着蛋糕，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先生，你要预订？” “不要，这是什么味的蛋糕？”胡六安指着眼前标价三十千里拉的粉红色蛋糕问道。 “香缇奶油草莓味。” “ok ，谢谢。”胡六安付款之后就提着蛋糕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回到酒吧。 “恭喜恭喜，老板，喜提车证。”晓彤在酒吧门口远远看到胡六安就大声喊道，引发客人们纷纷转头看。 “生日快乐，franco。” “祝福你。” “祝福你。” 大家听到晓彤的尖叫，看到胡六安提着蛋糕纷纷祝贺起他。 “不是franco生日，是今天他车证理论考试顺利通过。”方雨婷赶紧解释着。 众人的祝贺声渐渐弱下去，对于意大利人来说，就算考到车证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只需稍稍努力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对于九十年代的华人来说，考到车证真的是一件可以值得庆祝的大事，大多数人都是语言不通，很难通过考试。 胡六安让方雨婷将蛋糕切成一块用小碟子一一盛好，又开了两瓶proso（产于意大利北部类似香槟的起泡酒），拿出一溜的笛形高脚杯倒上酒。 “干杯。” “干杯。” 欢乐洋溢在大家的脸上，此刻的胡六安犹如状元及第，笑的特别灿烂。 午后不久，胡六安骑着自行车去驾校学习开车，约定的时间是14:30。 胡六安来到驾校的时候，女老板和他说驾校前没有停车位，让他往右走到附近停车场那里，等教练车转回来上车学习。 不一会儿，教练车驶到胡六安面前摇下车窗问道“胡？” “对，是我。” “你来。”教练对着右侧停车场指了指。 教练话音刚落，汽车就轰的声转向，吱嘎声停在右侧停车位，在教练的咆哮声中，下来个神色凝重的女孩子。 胡六安赶紧上车坐到教练车，开车教练是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凶煞的样子。 “下午好。”胡六安赶紧打招呼。 “我是弗郎切西哥。” “胡六安，你也可以叫我franco。” “证件。”教练真的是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 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张学车课程（二十分钟）收据，身份证和foglio rosa(完成理论考试后发的学车执照， 在得到 foglio rosa 之后的6个月内必须完成驾驶的实践考试，不然的话要重新开始理论考试。） “有你没有学过开车？”教练收过收据说道。 “有。”胡六安在威尼斯的时候用魏小二的车在住家附近的泥路学会开车，就是不太熟练而已。 教练没让胡六安立即开车，在向他介绍着汽车各种性能，半天之后才递给他汽车钥匙。 第127章 一开口就是惊天大雷 胡六安将钥匙插入，准备启动汽车。 “安全带！”教练一声吼叫提醒着他。 胡六安赶紧系上安全带，踩着离合器，扭动钥匙，启动汽车。 “倒车档！你不倒车，汽车怎么开出去。che cazzo（意大利骂人的口头禅），你直接撞墙？”教练对着胡六安大声吼道。 胡六安一紧张，汽车霎那间熄火。 “你这是会开车！”教练瞪着眼继续对着胡六安吼。 胡六安低着头重新启动，倒车，准备将汽车驶向街道。 “停！”教练又是一声大吼。 胡六安莫名的看着教练，想不出自己又犯什么错。 “前进，停车。” 虽然胡六安感到有点奇怪，还是听从教练的话换档前进半米将车停在停车位。 教练看了看手表说“今天到止为止，明天也是14:30，你一点基础都没有，我认为你初学阶段应该一天学两节课。” “今天的教程好了？”胡六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天你学两节课。”教练也不解释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课程。 “好的。”胡六安看到车窗外已经有人在等候着，无奈之下只好下车，连招呼都懒得打，心里暗自骂着教练狗娘养的，气呼呼的离去。 一肚子窝火的胡六安走入酒吧，方雨婷看到脸色铁青的他就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 “二十分钟的课程，介绍汽车性能十几分钟，开车也就那么两三分钟。vafacullo,那个死教练就让我下车。”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也许第一节课的流程都是如此，你这也生气呀，安老板。”方雨婷松了口气，笑着伸手捏了把胡六安的脸。 经方雨婷这么一说，胡六安也渐渐平静下来，心想着最近发生那么多事，真的很糟心，愤怒的星火，一点燃就会容易燎原，这样可不好。 次日，胡六安又是早早来到驾校门口，透过玻璃门看到伊丽萨白达站着和人在聊天，就去隔壁酒吧打包杯咖啡给她送上。 “谢谢你的咖啡，franco。祝你早日取得驾照。”伊丽莎白达高兴的接过咖啡说道。 “不客气。”胡六安看了看时间和她道别之后又去酒吧买两瓶矿泉水，来到昨天学车的地方等着教练车的到来。 吱嘎声，汽车停在路边。罗马尼亚学员下车的时候，教练对着胡六安挥手喊着“胡，你来。” 上车之后胡六安立即递上瓶矿泉水给教练，系上安全带等着他发话。 “往前开。”教练也不道谢，将矿泉水拧开喝了口放在右侧，眼神不斜胡六安一眼，只是直直的看着前方。 胡六安启动汽车，挂在一档，小心翼翼的缓缓往前行驶。 “快点，加速！你这不是开车，che cazzo！我走都比你走的快！”教练大声吼叫着。 胡六安太过紧张，在转盘附近车子又熄火了。他以为又会迎来教练的谩骂，奇怪的是教练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用手示意他继续前行。 慢慢的，胡六安不再紧张，车子越开越顺手，毕竟他是在乡间小路开过几天车的人。 汽车从城里往城外方向行驶，胡六安看着身边的车水马龙，特别的激动。 这条路胡六安坐李甲的车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可是，坐别人的车和今天他自己开车，感觉完全不一样！ 自以为已经是老司机的胡六安越开越兴奋，在下一个转盘看看左侧没车过来就不减速直接冲过去往左转。 车子还来不及晃动，教练就踩了辅助刹车减速对着胡六安大声骂道“vafaculo ，你以为你是舒马赫。减速，拐弯要减速！” 自知理亏的胡六安也不说话认认真真的继续行驶，再也没有任何差错，就连练车结束时的停车也是鬼使神差的一次停好。 “很棒，胡。明天见。”教练用着最冰冷的语气说着赞扬的话。 “明天还是两节课？”胡六安解下安全带问道。 “你不想早点参加实践考试？” “想！” 直到胡六安下车，教练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车外的学员上车。 等汽车远去，胡六安不禁高兴的吹起口哨，想不到今天一切都是这么顺畅。 往驾校走的路上，胡六安掏出手机解除响铃音的静音模式（教练再三强调过开车的时候不可以接听电话，也不可以有响铃声，影响开车）。 胡六安一看手机，居然有魏小二的三个未接电话！ 是祸是福，未知的胡六安惴惴不安的拨通魏小二的电话。 “阿东和《张学友》都被警察带走，据说警察已经掌握我们以前跟十三刀时搞偷渡的证据。”魏小二一开口就是惊天大雷。 “这么久的事，怎么可能，会不会人家乱说乱传？”胡六安吓得话都哆嗦。 “都是那个vafacullo的刀疤，在牢里面把什么罪行都推给我们。” “可是十三刀在《天香楼》出事前亲口对我说刀疤马上就要放出来。” “十三刀他妈的吹牛，刀疤今天都还在牢里蹲着呢。不然的话十三刀他逃到西班牙去干嘛？” “十三刀逃到西班牙？”胡六安暗想着难怪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 “我也是听人说，不知道真假。不过刀疤坐牢是千真万确。” “那真的会查到我们头上？”胡六安握着手机的手都是汗。 “今天，我就出去躲躲风头，你也小心点。” “嗯。” “我们的电话号码都不要了，等事情过去我来你酒吧找你。” “好，我这就把电话卡扔掉。”胡六安挂断电话就将手机卡取出来扔进垃圾桶。 来到驾校门口，满腹心事的胡六安取上自行车就往回骑，路过tim电讯店的时候又买了张新的电话卡。 （那时候意大利手机卡实名制还不规范，很多卖卡的商家买卡根本不需要证件）。 回到酒吧，郁郁不乐的胡六安失去往日的热情，以至于客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 无精打采的胡六安来到方雨婷面前。 第128章 被宪兵传唤 “怎么，驾校教练又难为你？”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悄声问道。 “我到仓库和你说。”胡六安倒杯饮料一干而尽，缓缓心情装镇定的说着。 “怎么啦？”匆匆跟着胡六安来到仓库的方雨婷急切问着。 “警察调查我们以前偷渡的事，魏小二准备跑路，十三刀也逃到西班牙去了。” “谁告诉你的？” “魏小二。” “律师不是说过你没事。你都不干偷渡那么久了，你还担心什么。”方雨婷强忍住内心的惊惶安慰着胡六安。 女律师确实和胡六安保证过只要他有钱的话，她会保证他无事。 不过仅仅是女律师一方之言，胡六安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就打电话给李甲商量。 “安老板，听说你路牌（理论考试）考到，什么时候请我喝酒？”李甲在手机那头笑着衷心的祝贺着。 “喝酒，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李哥。你有没有十三刀的消息？” “我听大嫂（孙伟珍，董老板老婆）说十三刀出走西班牙之前良心发现，将钱还给她。” “哦。” “我想十三刀那只老狐狸还大嫂钱可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他是怕如果不还钱的话，老大在西班牙的兄弟们对他不客气。”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的事，你考路牌忙，我没和你说。 “看来，是真的。”胡六安答非所问的喃着。 “什么真的假的？” “刀疤在牢里把我们（搞偷渡）的事都招出来，小二说十三刀逃到西班牙，阿东被抓了。” “魏小二和阿东如今不是跟南霸天么，与刀疤有什么关系？”李甲疑问着。 “都在一个江湖混的，南霸天的事，刀疤当然也晓得。以前都是江湖仇怨江湖解决，不会让意大利（警察）人介入而己。哎，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我。”胡六安长叹口气。 “你也别太担心，没事的。警察也是在风头上抓几个人充数，真的追究起来，说不定连累到警察内部的的人也不定。”其实，李甲安抚胡六安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恍惚的胡六安挂断电话，连和李甲告别都忘了说走出仓库就看到两个本地宪兵走入酒吧大门。 胡六安的心瞬间咔噔一下，顿时脸色苍白，冷汗冒出，想不到宪兵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胡先生，请你跟我们来宪兵局一趟。”宪兵拉菲尔莱严肃的说着，而不像往常亲切的喊他franco。 顿时，胡六安有种不好的预兆，转身深情的看着方雨婷，就像生死离别那般的不舍。 “没事的，放心，菩萨会保佑我们的。”方雨婷不敢看胡六安，生怕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会流下来。 “我要拿点什么？”胡六安心想着做牢要不要带点换洗的衣物。 “不要，你只需证件即可。我们走吧，胡先生。” 胡六安强装镇定，和宪兵们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和客人们打招呼。 “franco为什么被抓？”萨尔瓦多勒等他们一走就开始对着方雨婷八卦起来。 “谁说被抓！”方雨婷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声。 “你不看宪兵们多严肃？” “宪兵什么时候不严肃，就抓你的时候才严肃？”方雨婷白了他一眼。 “嘿嘿，我也是关心我的朋友franco嘛。”萨尔瓦多勒尴尬的笑着，继续端着酒杯，啜着酒。 在众人八卦的眼神里，忐忑不安的胡六安上车来到宪兵局。 “胡先生，你涉嫌参与非法组织偷渡行为，如果与事实不符请你必须澄清。”拉菲尔莱对胡六安说话还是挺客气的，毕竟是酒吧的常客。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这么诬陷我，我一直在酒吧从早到晚的工作，下班就回家，哪有什么时间去做违法行为。”胡六安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我们说的是你在威尼斯的时候的非法行为。”宪兵拉菲尔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 “我没有参与过犯罪活动。”胡六安知道此刻，话不宜多说。 “你认识绰号阿东的人？” “认识。”胡六安毫不犹豫的说，毕竟谎话也得捡重要的说。 “怎么认识的？” “我们曾经一起在工场做衣服。” “你们是不是曾经在威尼斯参与组织偷渡活动？” “没有。”胡六安听到拉菲尔莱这么一问反而心宽一下，暗想宪兵们如果认定他与阿东是一伙，应该也没掌握确凿证据，搞偷渡他确实没有和阿东一起。 “那么，你认识绰号叫小二的人？” “认识，我的朋友。” “你们是不是曾经在威尼斯参与组织偷渡活动？” “没有，没有。”胡六安不断摇头，死不承认。 “可有人说你和小二是犯罪集团的头目。” “如果是阿东说的话，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他在诬陷我。他和我有私仇，曾经我们为女人吵过架。而且他上次被抓还是我打电话通知maresciallo,阿里桑德罗知道事情的经过。”胡六安记得律师告诉过他，如果让警方传讯的话，能不讲不讲，能少讲少讲。 “我们这么问你，我们肯定有我们的证据。胡先生，我希望你说出真相，也许我们可以帮助你从轻处理。”拉菲尔莱对胡六安的解释根本就不信。 “我说的都是真话，真的。”胡六安继续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拉菲尔莱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胡六安要不装糊涂，要不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说。 反正是水来土掩 ，兵至将迎。 “胡先生，谢谢你的合作。再见。”终于，拉菲尔莱停止提问，伸手与胡六安握别。 胡六安也是微笑着和拉菲尔莱说再见之后离开宪兵局，心想着他们如此客气，看来从刚才的谈话中没有抓住自己的把柄。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试探，想从自己这里套出话来。 不过，胡六安骑自行车到拐角处便是停下来打电话给女律师。 “你好，《范莱里娅律师事务所》。”女秘书近似机器人的声音响起。 第129章 只要有钱，法律是公正的 “你好，我找范莱里娅律师。”胡六安稳定下情绪说道。 “对不起，谁在说话？”女秘书问道。 “胡，中国人。” “你好，胡先生，我没有看到你约定的时间。” “上次律师说过我有急事可以直接联系她。” “你等一下，胡先生。” 约摸过去一分钟，胡六安接起电话却是女律师的声音“胡，有什么麻烦？” “上次我和你说过关于我涉嫌非法组织偷渡的事情，今天宪兵找我问询情况。”胡六安颤抖着声音说着。 “他们没有逮捕你，是不是？” “没有。” “那就是他们持有的证据不足，还是属于取证阶段。” “律师，你得教我怎么对付他们。谢谢，谢谢。“胡六安心急如焚的问着。 “当然可以。不过约定时间是明天早上八点，今天我的约定时间已满。放心，宪兵们也要下班休息，今天不会再来为难你的。”女律师说的总是那么轻描淡写。 “谢谢，谢谢。”胡六安挂断手机就往酒吧骑去，太过着急却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哐当声，胡六安和自行车一起摔倒在地上，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的手按地，擦出一道道血痕。 “先生，受伤重不重，需不需要叫救护车？”路人赶紧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没事，我没事。谢谢。”胡六安立即站起来，赶紧对着他摆手拒绝。 胡六安掏出餐巾纸擦了擦伤口，上车往回骑，刚刚到酒吧门口就看到在门口翘首以待的方雨婷。 胡六安这才想起自己太过紧张，居然忘了打电话给她报平安。 “宪兵打你啦？”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沾满血渍的手，心疼不止。 “怎么会呢，我又没做坏事，律师都说没事的，你放心。”胡六安勉强的挤出微笑。 “你不要骗我，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承担，好不好？”方雨婷泪水止不住滴落。 “我真的没事，律师约我八点去她那，她说她会处理好一切。”胡六安用那只没有血迹的手扶着方雨婷的脸颊说道。 方雨婷也不说话，任由泪水流落，似乎要将一切不顺心都流走。 “我没事，我只是骑车撞到电线杆，不小心摔倒。”胡六安努力出笑脸解释着。 “我去给你拿药水。”抹去眼角的泪水，方雨婷转身离去。 涂上药水的胡六安立即就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去，毕竟，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次日，胡六安早早就到律师事务所等候。 约定时间到，女秘书就推门让胡六安去见律师。 “早上好，律师。”胡六安挤出丝笑脸说道。 “早上好，胡。对我说说你的麻烦。”女律师一边说一边玩弄着手中的笔。 胡六安一五一十的把宪兵和他的问答说给女律师听之后，犹豫片刻又将刀疤出卖他们的事情如实说出。 “刀疤，你确定你们认识？”女律师用笔敲了下敲桌子，突然问道。 “我，我们不认识。”胡六安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 “你们不认识，那么他说你的那些事情（搞偷渡）就是道听途说，准确性值得怀疑。” “嗯。” “警方指供的人应该是小二，不是你。你是无辜的，胡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律师你说的对。” “你只是被传话，还没有被指控。不需太担心，胡先生。只要有钱，法律是公正的。”女律师微笑的看着胡六安。 胡六安听明白赶紧递上两百千里拉，对着女律师真诚的说谢谢。 “胡先生，有事你尽管找我，我会尽量替你解决问题。”女律师收起钱，很平静的说道。 “再见，律师。”胡六安告别律师走出律师事务所，点燃根烟骑车住回走。 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骤然间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滂沱大雨来。 胡六安赶紧找个屋檐下躲雨，尽管斜刮过来的雨水噼里啪啦依然打湿他的裤子。 大雨，也就五六分钟的倾盆而至。 霎那间街道上都是水，每辆驶过的汽车都能激起层浪花涌向两侧。 意大利大部分的城市下水道设施都有段久远的历史，再加上疏通不及时，下水道的栅盖又会被树叶垃圾什么堵塞，雨水根本流不尽，所以每逢大雨街道都是水满为患。 叮铃铃铃铃，胡六安接起来方雨婷的电话“你在哪？” “我在酒吧附近…” 胡六安还没来得及说躲雨就被方雨婷急切的声音打断“水要漫进酒吧了！” “我马上就到！”胡六安挂断电话急忙骑车冒雨疯狂前行。 急风骤雨中，胡六安飞速穿行在车水马龙中，溅起一层层水花，引起司机们纷纷鸣喇叭抗议。 终于，气喘吁吁的胡六安赶到酒吧门口，将手伸入水中将下水道栅盖费劲掀起，将残枝败叶掏出。 轰隆声，积在胡六安身边的积水迅速涌入下水道，旋出一个大涡来。 胡六安赶紧又将棚盖放到原位，看到退去的积水，松了口气。 方雨婷看到也顾不上大雨，撑着伞赶过来替胡六安遮风挡雨，虽然无济于事。 如今的胡六安全身除了水，还是水。 等浑身湿漉漉的胡六安走到酒吧门口脱下鞋倒出鞋里的水，晓彤早就泡好烫的柠檬茶端上给他驱寒。 “让谁送你回家，洗澡换衣服，千万别感冒。”方雨婷在客人之间寻找着能帮忙的人。 “没事，我骑车回家，反正已经淋湿。阿啾！阿啾！”胡六安说的若无其事，身体却是很诚实的不住打喷嚏。 胡六安擦把脸上的雨水，准备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franco。你拿个塑料袋垫着别淋湿我的座位就是。”萨尔瓦多勒站起来拦着他说。 “快去，快去拿塑料袋。”方雨婷催着胡六安。 “我们走，我车就停在酒吧左侧停车位。”萨尔瓦多勒看了看门外的暴雨皱了下眉头。（意大利人的习惯就是不打雨伞，除非是狂风暴雨） 胡六安拿着晓彤递过来的塑料袋，撑伞和萨尔瓦多勒往车的方向走去。 第130章 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汽车，在大雨中很快就行驶到胡六安住家门口。 “谢谢，萨尔瓦多勒。你去酒吧，喝酒我请。”胡六安道别之后就打着雨伞回家。 胡六安一进屋就去洗澡，吹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 不过此时的胡六安觉得全身发冷，身体开始不住的哆嗦着。 胡六安翻箱倒柜的找，印象中应该还有包货行买来的《999感冒灵》。 叮铃铃铃，胡六安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每次胡六安接起电话听到都不是好事，以至于他听到电话铃声就如惊弓之鸟，有点害怕。 果然，方雨婷在手机那头尖叫着“萨尔瓦多勒又和人打起来了！”。 “他和谁打架？” “好像是阿尔巴尼亚人，那人被大雨困在酒吧走不了多喝了几杯，对晓彤不仅嘴不干净还动手动脚，被萨尔瓦多勒打一巴掌打在地上，嘴巴都是血。” “好，我马上就来。”胡六安强撑着穿上雨衣雨靴出门往酒吧骑去。 在欧洲，做小老板的人，有时候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病倒也要强撑着去劳动。 平时骑车三五分钟的路程，在大风暴雨中蜗行牛步的胡六安却觉得如此的漫长。 每骑一步，都是一份艰辛。 每一滴雨，都是一滴吞在心里的泪水。 终于，乏累无比的胡六安骑到酒吧门口，放好自行车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入大门。 胡六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地转天旋，眼前的人影霎那间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不觉，胡六安双腿无力，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迷糊中，胡六安听到众人叽叽喳喳的叫喊声，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方雨婷惊慌失措的神情。 “没事了吧？”努力撑着地准备站起来的胡六安急忙问着方雨婷。 “你没事吧。”方雨婷赶紧将胡六安搀扶起来。 “franco，你放心，有我在，谁敢捣乱我就揍他！”萨尔瓦多勒豪气十足的说道。 “谢谢。”胡六安挤出丝笑意说道。 “阿尔巴尼亚人以前我们也从没有见过，今天他是避雨酒喝多，被萨尔瓦多勒打了几拳，害怕了就逃走了。咦，你手怎么这么冰这么抖？”方雨婷赶紧将手背伸到胡六安的额头上试试体温，滚烫滚烫的。 “我没事，我去坐一下就好。“胡六安怕众人围观影响生意，就强撑着往仓库走。 “还没事！”方雨婷搀扶着他走，一步一个心痛。 坐在仓库里的胡六安，就着晓彤拿过来的tachipirina（退烧药）和着温水服下。 方雨婷又拿过来件她的衣服披在胡六安身上说“要不，让萨尔瓦多勒送你回家睡一会儿？” “没事，没事，我好多了。”胡六安闭上眼睛不均匀的呼吸着。 睡意渐渐涌上胡六安心头，头一耷拉，差点摔下椅子。 幸亏一旁的方雨婷，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你看你，还强撑着！你给我回家睡觉去。”方雨婷白了眼胡六安。 “不要不要，你去拿那箱campari (一种开胃酒，一箱六十瓶装正好和小板凳差不多大小），我坐着趴在这上睡会。”胡六安指着自己坐着的椅子说道。 如此简易的睡法胡六安在做工场的时候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劳累过度的时候只要有个依靠的地方就能鼾声四起，根本不需要什么床。 此时，外面还下着大雨，如果胡六安出去还有可能再受寒让病情加重。 没有办法方雨婷只能依着胡六安，让他趴在椅子上休息。 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胡六安被拿着体温计过来试他腋下体温的方雨婷弄醒。 “三十七度四，还好还好，发烧退下来了。”方雨婷如释重负，欣慰的说着。 “嗯。”胡六安依旧趴在椅子上含糊应着，还是觉得全身乏力。 “雨停了，要不要让谁送你去家庭医生那看看？”方雨婷摸着胡六安依然还有点冰冷的手，柔声问道。 “不要了，退烧药吃了就好了。”胡六安强忍着脑壳里的剧疼说道，他不想去麻烦谁送他到家庭医生那，然后又得等上大段时间后再送回来。 （意大利的常住居民都有自己的家庭医生，除非是急病，都得先让家庭医生问诊，简单的病症可以给你开药方去药店领取药品（九十年代免费），重大症状会给单子让你去医院预约专科医生收费，一般来说都需要很久的时间，往往是小病熬成大病。） 方雨婷也不理会胡六安，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却是语音留言家庭医生今天已经下班，明天早上10:00到13:00上班。（意大利家庭医生从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半天制，要不早上上班要不下午上班，星期六天休息。） “我记得家里还有999感冒灵？”胡六安还是认为中国感冒药更有药效。 “过期，被我扔掉了。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李哥。”方雨婷拿出手机找电话号码。 “嗯。” “李哥，你那还有没有中国感冒药？”方雨婷打通李甲电话。 “有呀，谁病了？” “阿安呀，下大雨的时候他去通下水道，应该是感冒了。这会儿他在仓库趴在椅子上呢，那我让晓彤骑车过来拿药。” “我不忙，这么大雨，她骑车怎么骑。我这就把药给你送过来。” “李哥，真的谢谢你。” “你说什么呢，我马上来。” 约莫十分钟，李甲送过感冒药让胡六安服下又顺便送他回家睡觉。 迷迷糊糊的胡六安到家倒头就睡，连方雨婷她们什么时候回家都不知道。 次日清晨，胡六安如往常一般醒过来，就费着劲起床。 “你干嘛呢？”方雨婷惊异的看着胡六安。 “我去开酒吧门呀。”胡六安努力装作已经恢复健康的样子。 “你有病呀，你站都站不稳还去上班。”方雨婷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我本来就是有病，这不好了么。我是谁呀，没事的，放心我已经痊愈。”胡六安笑着说，尽管笑很勉强。 第131章 苗苗要买工场 “你给我躺下！等会吃感冒药再睡会儿，今天我和晓彤，玉梅上班，你休息。”方雨婷把胡六安按在床上，说着坐起来找衣服。 “下午我还得去学开车呢。”胡六安还撑着准备起床。 “你都这样子，还去！”方雨婷指着胡六安的额头尖叫着。 “我真的没事，就是头疼。感冒，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管！你给我休息，早上我们去开门，要不你迟点过来。”方雨婷穿衣起床。 胡六安拗不过她只能起来服下感冒药，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可不到一个小时胡六安就醒过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尽管头还是很沉重，他选择去酒吧看看。 穿好衣服，拉开门，胡六安骑着自行车往酒吧去，虽然腿有点沉重，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你干嘛你。”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立即就瞪了他一眼。 “在家也睡不着。”胡六安上前打了杯卡布奇诺给自己喝后就参与忙碌。 生病，有时候只是属于某些打工人，为自己打工的胡六安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生病。 下午两点，稍微觉得舒服点的胡六安又骑车去驾校练车。 这次教练让胡六安转了圈城市，就让他来到道半坡上停下，起手刹之后说道“你慢慢起离合器，慢慢踩油门，按下手刹缓缓前行。注意动作不要太猛，不然的话汽车会熄火。上坡路，这是必考的，也是最难的。” 胡六安试了几次上坡，都是以汽车熄火告终。 “胡，今天你状态不好。”教练也知道坡太斜对于新手来说有点困难。 “我有点头晕。” “那我们练习简单的课程，你也早点休息。”教练也是一反常态变成善解人意的样子，踩着辅助离合器帮助胡六安将汽车开上坡。 “休息，那是不可能的。我还得去上班着呢。”胡六安苦笑着说。 “你们中国人是真的疯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我们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工作。记得，franco，人只有活一次。”教练惊讶的看着胡六安。 胡六安听着教练这样说，内心顿时翻腾不止，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他妈的不知道休息！ “胡，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练车。从明天起你的重新约个教练，不然的话我今天也不会让你练习上坡。” “最后一次？”胡六安疑惑的看着教练 “我辞职了。” “哦，为什么？” “我厌倦这里，我要回南部，那里有阳光，有大海。”教练的眼里充满着憧憬。 “南部，钱可挣的少呀。” “钱很重要，可我的快乐比钱更重要。你知道不，我是建筑设计师。我来北部是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呵呵，还不是为生存做了驾校教练？” “你在南部找到建筑设计师的工作？” “没有，我做泥水匠。” 教练也不再闲聊，指示着胡六安在城里转圈，又让他练习停车泊位。 等课时到的时候，停好车的胡六安告别教练准备下车“祝你好运。” “谢谢你的咖啡，胡。”教练第一次对着胡六安露出微笑。 “不客气。”胡六安也报以微笑，头也好像不怎么晕了。 一杯咖啡换来一份别人真心的感谢，值得。 回到驾校，胡六安又和女老板重新预定新的教练之后就骑车回家。 渐渐的，胡六安感觉大腿不再那么沉重，呼吸也开始顺畅起来。 有时候病毒也是势利眼，对没有资格生病的人，随时就弃之而去。 胡六安还没骑到酒吧，远远的就看到在门口吸烟的孙明亮，暗自担心着是不是阿军又去找他们麻烦。 “安老板。”孙明亮也是远远的对他堆着笑容热情的打招呼。 “怎么今天有空来玩？”胡六安停下自行车，气稍稍有点喘。 “安老板，听说你路牌考到，恭喜恭喜。” “嗯，苗苗呢？”说实话胡六安很不喜欢孙明亮，只不过碍在苗苗的面子上和他接话。 “她在里面和老板娘聊天。” 胡六安一迈入大门，苗苗就关切的上来问候“你不要命啦，感冒还去学车？” “当初，你感冒还不是熬夜赶货。”胡六安笑着说道。 “那是没办法，赶货。你是学开车，迟一天又没关系。”苗苗笑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好点没有？快去擦擦汗，别冻着。”方雨婷急步过来拭去胡六安额头的汗水。 “没事没事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骑自行车出身汗就好了。”胡六安接过晓彤递过来热的柠檬水啜了口说道。 方雨婷转身对着苗苗说“一起吃晚饭，等会让阿安去买披萨。” “不啦不啦，我们还得赶火车。老板娘，我可不可以和你们商量件事？” “你说。”方雨婷微笑着。 “mantova 附近一个做细货（精品）衬衫工场要卖掉，生意还可以，价格也可以。”苗苗顿了下说道。 “那很好，你们俩夫妻会做（衣服），细货赚得多。” “不瞒你说，老板娘。我们当时的计划是结婚的时候收到的礼钱拿去买工场，后来你也知道的，哎～”苗苗的眼神都是无奈。 “我们酒吧也是开起来不久，也还欠账的。”方雨婷知道苗苗接下来想说什么。 “知道知道。”苗苗脸瞬间微红，她听方雨婷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说借钱。 “不过，你们办事业，我去和阿安说说，多多少少总要支持你们一下。” 方雨婷的话出乎苗苗的意外，惊喜的只知道说“谢谢，谢谢。” 不一会儿，胡六安和方雨婷来到坐在酒吧角落的苗苗面前笑着恭喜着“老板娘，生意兴隆。” “钱都还没找到，还什么老板娘。”苗苗倒是直言直语，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这有一个翁（五千人民币），不多，你拿去凑着用用。”方雨婷坐在苗苗身旁递上钱。 “谢谢谢谢，老板娘。我们钱能转过来就还你。”苗苗点也不点直接将钱揣入口袋。 “没事没事，咦你老公呢？他咋不进来坐。”胡六安奇怪的看着苗苗。 第132章 你没事吧 “明亮呀，他又不会说话，我让他别进来，在外面凉快着。”苗苗笑着说，像在开玩笑又像不是。 “我去喊他来喝点什么。”胡六安起身往酒吧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孙明亮跟着胡六安过来和苗苗坐到一起。 “你们喜欢甜的还是咸的？“胡六安问着他俩。 “不啦不啦，不吃啦。”苗苗拼命的摇头说。 孙明亮坐着也不吭声，低头数着木桌面有点模糊的纹路。 站起来的方雨婷到吧台端上两个甜点两杯梨子汁（华人最喜欢的果汁，认为清凉解毒）给他们，说道“这么客气干嘛？阿安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如果没有遇到你，他如今还不晓得在那个街头流浪。” “怎么会呢，老板娘。阿安他这么有本事。”苗苗的眼角闪过丝苦涩的悔意。 “你们要买的工场在哪里？”胡六安怕孙明亮不开心就赶紧岔开话题。 “从这里过去不到mantova ，很近的，开车估计十分钟就到，只不过火车要转有点麻烦。等你车证拿过来随时可以带老板娘过来玩。” “你们～，什么时候买工场？”胡六安奇怪的是孙明亮也没车证，开工场多不方便，不过他怕问人家会伤人家自尊心，于是赶紧将问题拐了个弯。 “钱找到就买工场，我们现在就在那工场做衣服。对了，你还记得在董老板工场一起做工的李红媚和张东伟吗？”苗苗看着胡六安说道。 “记得，当然记得，他俩人挺好的。好久不见，他们还好吧。” “他们好的呀，两人还在一起做工，下次我带他们过来看看你。” “安老板，怎么样，看到美女病就好了？”走入酒吧的李甲立即过来打趣着。 “李老板，好呀。”苗苗赶紧笑着打招呼。 “好了好了，我的感冒好了。非常感谢李市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慰问我们劳动人民，这让我们倍感温暖。”胡六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噗呲，苗苗忍不住笑出声来。 “下午我没事，特意来看看你，你看看你看看，你却这么小气咖啡都不给我来杯。”李甲拉了椅子坐下。 李甲话音刚落，方雨婷立即端上杯咖啡微笑着说“李哥，请喝咖啡。” “还是老板娘大方，你看糖也给我两包。”李甲笑着说，看到胡六安病愈，他也是止不住高兴，不停的开玩笑。 “你有空吗？李哥。”胡六安突然正经的问道。 “干嘛？” “送他们回家，顺便看看他们的工场。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车程。” “好，走吧。”李甲立即站起来。 “走啦，老板娘。”苗苗热情的和方雨婷打招呼之后就随着他们离开。 快到工场附近，孙明亮打电话给老板让他和李甲解释到工场的路怎么走。 “这是阿安呀，当了大老板果然不一样，我都差不多认不出你了。”李红媚看到胡六安惊讶的叫着。 “阿安，烟来根先。”张东伟看到他们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从座椅上站起来给他们一一分烟。 “东伟呀，好久不见，你咋越来越年轻了。”胡六安笑着接过烟，抽上。 眼前熟悉的一切，让胡六安又想起当初自己做工场的情景，日没日，夜没夜的劳作。 那一堆堆扔在地上的衣服，一针一线缝制的都是他们的血和泪。 “当初，如果没有阿东那小子，和苗苗一起的应该是你。哎，也该她没这福份。”李红媚趁孙明亮和李甲在工场那头说着话，悄声和胡六安说着。 “明亮不也挺好的嘛，对苗苗很好，是不是？”胡六安微微一笑很尴尬。 “好是好，就是孙明亮这个人抠的很，如果工场卖给他，我怕我们在这做不久。”李红媚眉头紧锁着说。 “不是还有苗苗嘛。”胡六安不想听人说牢骚话，就故意将眼光投向远处的打纽扣机。 “阿安，听说你酒吧生意很好。”张东伟捧着捆半成品衣服往平车走过去，聊天归聊天，赚钱还是要赚的。 “混饭吃。” “你还混饭吃，那我们混什么。哎呀，我们语言不好的人就是一辈子打工的料。”张东伟感叹归感叹，手却没闲着一直在车衣服。 “慢慢来，迟早你也会有事业的。” 女人，总是男人最喜欢谈论的问题，张东伟也不例外问起胡六安“听说你女朋友很漂亮。” “还行吧。” “我就说嘛，你和苗苗那么好，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当然，男人嘛，谁不喜欢更漂亮的女人？”孙东伟本来还是悄声说，说着说着就忘了扯着大嗓门口无遮拦说。 霎那间，孙明亮似乎听到些什么，立即板起脸撇下和李甲说话的苗苗，低着头走到平车前开始做衣服。 “我们回去吧，不影响他们赚钱。”李甲看看气氛不太融洽，赶紧过来对着胡六安说。 胡六安告别众人之后就和李甲离开工场。 “苗苗的老公，叫什么？”李甲走着走着突然问起。 “孙明亮。” “你没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胡六安莫名的看着他。 “全工场的人都在议论你怎么怎么有能耐，你可是苗苗的前男友，你让孙明亮怎么想，很有面子？兄弟呀，有时候你怎么这么笨。”李甲打开车门钻进去。 “我可真没注意到。”胡六安不好意思的笑着坐到副驾驶座。 “其实呀，”李甲欲言又止。 “怎么啦？”一本正经的李甲让胡六安有点不习惯。 “你是不是还想睡苗苗？”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朋友。” “如果你和她只想是朋友的话，我还是劝你少和她联系，不然的话会让他们吵架。” “我可没找她联系，她来借钱买工场。”胡六安解释着。 “你信不信，你们经常联系，你老婆也会不高兴。” “怎么会呢，她才不会生气。” “你傻呀，生气让你都看出来，那还了得。” “你说也是呀。”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本来就是。” “你没事吧？”胡六安突然问着李甲。。 “我？” 第133章 律师的好消息 “今天的你，确实不一样，像那个那个什么心灵导师，哈哈。”胡六安笑的很欣慰。 “我字也认不得几个，还他妈的心灵导师。”李甲也是笑的很开心，朋友之间，笑声是可以传染的。 回到酒吧，胡六安记得李甲说的话赶紧和方雨婷解释“我是去看看以前在董老板工场做工的工友。” 胡六安突兀的解释倒让方雨婷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干嘛，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呀，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我误会什么，干嘛？你今天是不是病糊涂。”方雨婷笑着将手伸到胡六安的额头假装测体温。 此时的胡六安，很幸福的笑着，看着方雨婷。 叮铃铃，手机铃声打乱胡六安的含情脉脉。 胡六安一看电话号码，对着方雨婷说“律师电话，律师电话。” 赶紧走到仓库的胡六安接起电话“下午好，律师。” “下午好，胡先生。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好消息？” “对，好消息。你明天早上八点来律师事务所，我们细说。” “什么好消息，律师。”胡六安急不可耐的追问着。 “经过我们的努力，警方对你的指控将会取消。” “真的，太好了！”胡六安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你也知道，各种你不在场的取证，我们的费用也不少，胡先生。”女律师不断提醒着胡六安。 “放心，律师。你说费用多少，明天早上我给你送过去。” “五个翁（二万五人民币），胡先生。明天见。” “谢谢，明天见，律师。”胡六安挂断电话虽然也咒了下律师是吸血鬼，不过还是很开心，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走出仓库，胡六安双手捧着方雨婷的肩急着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你今天怎么啦，咋尽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方雨婷看着兴奋的他，疑惑不解的问着。 “没事了，律师说我没事了，哇。”胡六安捧起方雨婷的脸，猛亲一口。 “你神经病呀。”方雨婷笑着推开他。 “安老板，你中奖了？”晓彤看到激动的近似疯癫的胡六安，赶紧问道。 “对，中奖了！”胡六安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请客，安老板。”晓彤笑着说。 “好，我们晚上吃披萨？”胡六安转过身子问着方雨婷。 “好呀。” “安老板，你真中奖了，多少钱？”玉梅信以为真，赶紧过来问道。 “你还真听他骗？”方雨婷说话的脸庞散发着愉悦的光彩，嘴角上扬着开心的弧线。 “我笨，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嘿嘿。”玉梅尴尬的笑也是开心不已。 时光在欢乐中流逝的很快，转眼之间就是黄昏后，酒吧客人渐渐散去的时候胡六安去米根莱那买披萨。 “maresciallo,晚上好。”胡六安看到往披萨店方向走来的阿里桑德罗赶紧上前招呼。 “晚上好，胡。”阿里桑德罗没有像往常那样的喊他franco ,有点刻意疏远的样子。 “maresciallo,今晚你也吃披萨。”胡六安没话找话，希望从阿里桑德罗口里能套出点关于自己的消息。 “你很幸运，胡。你有一个好律师。”阿里桑德罗的语气非常冰冷，如同冰箱里的冰啤酒。 “我？”胡六安故意装作听不明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胡。不过，没有永远幸运的人，你说是不是？”阿里桑德罗盯着他说道。 “知道，知道。我很幸运，那是我遇到像你们这些优秀的人，不冤枉好人。如果那些事真的与我有关的话，我也不会帮你们抓住阿东。”胡六安努力降低音调奉承着阿里桑德罗解释着，不想惹他生气。 阿里桑德罗也再不说话推开披萨店的门而入。 胡六安也跟着走进去，也许不是周末，披萨店里除了他俩之外没有别的客人。 “晚上好。”胡六安和米根莱打过招呼之后，指了指身前的阿里桑德罗又指了指自己（意大利常见手势语，意思就是他的消费我买单） 米根莱点点头开始将阿里桑德罗订的披萨放到烤炉里，又开始做起胡六安订的披萨。 “多少钱？老板。”胡六安眨了眨眼睛，对着阿里桑德罗努了努嘴之后问着米根莱。 “你的和maresciallo,一共四十五千里拉，franco。”米根莱打出收款单递给他。 “不，不，不。我的披萨，我付钱！”阿里桑德罗听到赶紧摇头说道。 “maresciallo,上次你请过我，这次该轮到我请客。”胡六安撒了个谎给阿里桑德罗 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阿里桑德罗也是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不再说什么。 “maresciallo，franco 很优秀的。”米根莱笑着从烤炉里拿出披萨切片装到打包盒给阿里桑德罗递上。 “谢谢，franco。”阿里桑德罗看到有人过来买披萨，不想让别人知道胡六安替他付披萨的钱，赶紧拿起披萨离开。 “很棒，你做的很好。”米根莱对着胡六安伸出大拇指赞他会做人。 拿着披萨走出披萨店的胡六安急步往酒吧走去，披萨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打折扣。 走在路上胡六安略感轻松，暗自想着阿里桑德罗接受了自己的“贿赂”，也就是说他接受自己的善意，从另一方面证实女律师说的自己无罪是真的，不然的话阿里桑德罗怎能接受一个犯罪嫌疑人替他付披萨的钱。 吃披萨，上班，下班，回家，睡觉，起床，上班，又是开始新的一天。 八点过后，阳光明媚，胡六安拿着钱骑着自行车走律师事务所。 “早上好，胡先生。请进，律师在等你。”破天荒，还没到约定时间八点半，笑容可掬的女秘书就推门让胡六安进去。 坐在木桌后的女律师面带笑容看着走过来的胡六安，就像行走的提款机一样。 “早上好，律师。”胡六安在律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挤出点阿谀奉承的微笑。 第134章 伟大的律师 “早上好，胡先生。你的事情昨天我已经和你说过，你是自由的。”律师范莱西娅用简单的语气说着重要的话。 “谢谢，你是最棒的，律师。”此刻胡六安的微笑发自内心。 “你是无辜的，我们只是让大家相信你是无辜的，虽然有点费劲。不过，我们做到了！恭喜你，胡先生。”女律师依然玩着手中的笔，立即换脸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伟大的律师。”胡六安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法律，我们都是依据法律行事，为无辜的人争取自由的权利。”女律师回应的滴水不漏。 “谢谢。”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五个翁，整整齐齐的放在律师面前。 女律师数过钱在电脑上打出收款发票给胡六安说“胡先生，你的发票数额是五百千里拉，好不好？” “当然，我给你就是五百千里拉。”胡六安反应迅速，配合着她说。 意大利的税收很高，这样的话女律师只要付发票五百千里拉的税，剩余的四个半翁（二万二千五人民币）就不入账，不缴税。 “很棒，胡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有麻烦我们会替你解决，如果你有钱的话。再见。”女律师的口吻似乎是开玩笑又似乎不是。 “当然当然，谢谢，律师。”伸过手和律师握别后的胡六安转身离去，如释重负的他，脚步特别轻盈。 故意板着脸，准备和大家开玩笑的胡六安回到酒吧，方雨婷就急着拉着他在一边悄声问道“怎么了，律师怎么说？” 看到方雨婷如此心焦，胡六安也不忍心开玩笑吓她，赶紧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我是自由的。阿东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没犯罪证据。” “真的是观世音菩萨保佑我们，太好了，太好了。”方雨婷闭上眼睛合着双掌感谢神灵。 午后两点，胡六安骑着自行车去驾校，按照昨天说定去学校附近停车场等候教练车到来。 “胡，上车。”从教练车里传来教练弗郎切斯哥熟悉的声音。 “弗郎切斯哥，你不是说去南部了？”胡六安惊喜的问着。 “哎，一言难尽呀。”弗郎切斯哥脸色肃穆，忧郁眼神直直望着前方。 好奇归好奇，胡六安还是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没有八卦。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与人分担自己的忧伤。 “往左拐，记得打闪灯。”弗郎切斯哥愁归愁，也还是很敬业的教他开车。 胡六安也是认认真真的开车，居然没有一次出错，没有一次熄火，连停车也是一次到位。 弗郎切斯哥看看手表说“franco，你学的很快。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可以和老板说说让你早点考试。” “好，谢谢，对我来说车证越早拿到越好。佛朗切斯哥，今天你心情不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你，franco。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还在这上班？”弗郎切斯哥终于忍不住，要渲泄下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开着车的胡六安眼睛直对着路面，不敢多分神。 “昨天，南部那个答应给我提供工作的建筑工程队老板从十米高的木梁上不小心摔下来，当场就挂了。” “啊！” “没有办法，我的南下计划只能暂时取消。至少，我的这份工作不错，天天在城市里转，是不是？”佛朗切斯哥苦笑着说道。 “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和你学开车。你很棒，佛朗切斯哥。” “你停到前面车位，明天继续这个时间，三节课，可以吗？”教练弗郎切斯哥看了看手表说道。 “一天三节课？” “对，这样你可以早点去参加路考，没有三十节课程，驾校是不会让你考试的，他们也要赚钱。放心，我会和驾校老板娘说让你尽快考试。” “谢谢。”胡六安停车下车，又去驾校买上十节课就骑车回去。 还没骑到酒吧，胡六安又远远的看到孙明亮在门口吸着烟，踱来踱去。 “他又来干嘛？”胡六安暗自疑惑着骑过去。 “安老板，你来的正好，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工场？”孙明亮看到他就急切的说。 “发生什么事？” “苗苗一个人在赶货忙不过来，我要早点赶过去帮忙。不过，转车到工场要一两个小时。而你这，车子开去过就十来分钟，我就来找你了。” “我怎么送你，用自行车？”胡六安尽量挤出点笑来。 “你，让那天送我们回工场去的老板再送我回去，很快的嘛，也就十来分钟。”孙明亮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没有丝毫求人帮忙的态度。 “他也有他的事，忙得很。”胡六安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叫你客人送我过去。” “客人喝酒都不出城，万一出事怕被吊销车证。”胡六安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我怎么办？”孙明亮看着胡六安，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让你老板过来接你，不就是几分钟的事？” “老板，他哪有时间！” “要不，坐我自行车，我带你去火车站赶下一班车赶回去。”胡六安拍了拍自行车说。 “如果是苗苗，你会送她回去。”孙明亮满脸的不高兴，轻声喃着。 胡六安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扶着自行车又问了句“你去不去火车站？” “好吧。”孙明亮板着脸无奈的说道。 “走吧。”胡六安将自行车调头转向，带着他去火车站。 还没骑出十米，吱嘎声一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汽车横在他们面前。 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头的萨尔瓦多勒对着胡六安吡笑着“怎么，franco,你转行开出租车了？” “我送我朋友去火车站。” “让他上车，我送他去火车站。”萨尔瓦多勒热情的叫道，意大利南部人有点像中国人，热忱，大嗓门。 “这会儿，萨尔瓦多勒，你有没有空？”胡六安停顿片刻问起。 “有空，有什么事？”萨尔瓦多勒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第135章 b超检查 “要不，你把他送回家。不远，往montova方向的一个小城市x?x?x?x?x，十来分钟的车程。” “可以的，不过呢。我汽车没剩多少汽油，我怕去了回不来。”萨尔瓦多勒面露难色的支支吾吾着。 “放心，我给你加二十千里拉的油钱。”胡六安说完将自行车推到路边锁好，和孙明亮上车。 萨尔瓦多勒还是笑笑，没有开车。 胡六安立即明白，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千里拉递给他。 “franco,有没有两张十千里拉？ 胡六安也没问什么，收回二十千里拉，递给他两张十千里拉。 “嘿嘿，我加十里拉的油钱，剩下的十里拉我到你酒吧买酒喝。”萨尔瓦多勒倒也直爽的说。 从上车开始，孙明亮就没和胡六安说过话，只是焦急的望着车窗外，时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 xxxxx这个小城萨尔瓦多勒熟悉，加上汽油的他轻车熟路很快就将孙明亮送到离他工场不远的地方。 “哎呀，都这么晚了。”孙明亮匆下车也没和胡六安打招呼道谢，看了下手机就嘀咕着急步往前走，根本就没有想过回头和他们说谢谢。 “franco，这是你朋友？”萨尔瓦多勒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胡六安。 “怎么了？” “我们送他回家，他怎么连个谢谢都没有。vafacullo。”萨尔瓦多勒对着孙明亮的背影竖起中指。 “他不会说意大利语，他有急事。”胡六安只能如此解释着，尽管他也有点窝火为什么孙朋亮这么没有礼貌。 “哦，反正下次我是不会再送他回家。” “我请你喝啤酒，怎么样？” “谢谢。”萨尔瓦多勒听到酒马上就眉开眼笑。 汽车转回到城市，胡六安找到自行车放到萨尔瓦多勒的汽车后备箱开回酒吧。 方雨婷看到一起走来的胡六安和萨尔瓦多勒就没好气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又送孙明亮回家。” “嗯。” “我不是说你，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天天去帮他送来送去，你自己都不要做工！”方雨婷狠狠的数落着胡六安。 “没有下一次了，不生气不生气。”胡六安赔着笑说。 “你看看他那样子，好像你欠他什么似的。”方雨婷越说越气。 “别气了，未来妈妈，对胎儿不好。明天早上你还得去做产检。”胡六安轻轻拍着方雨婷的肚皮。 “你还记得！”方雨婷白了他一眼。 “当然，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和李甲说好送我们去医院，回来的时候我打电话给萨尔瓦多勒让他过来接我们。” “以后呀，那个孙明亮不要理他，真不懂事，问也不问我们就去冰箱拿可乐喝。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本来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更气人的是，他还问你在哪里让我打电话给你。我说在学车，他还要坚持打电话给你，我理也不理他，他才去酒吧外等你。” “放心啦，没有下一次。”胡六安又重复说一次。 “下次还这样，我可谁的面子都不给，赶他出去。” “行行行，老板娘，你漂亮你说的算。”胡六安点头哈腰，努力想让方雨婷笑起来。 可却是无济于事，方雨婷依旧板着脸。 胡六安只能用忙碌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次日清晨，李甲如约过来送他们去医院给方雨婷做b超检查。 李甲将他们送到停车场，就直接去为餐馆进货。 停车场到医院也不远，也就一百米的距离，人行道两侧绿荫掩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园。 走在路上的人也都没有愁云满脸，像是散步的游客而不是病人。（意大利一般重症患者都是叫救护车送到急诊） b超检查（孕妇一切检查都是免费的）在医院底楼（我们的一楼），意大利的一楼就是我们的二楼，以此类推。 胡六安牵着方雨婷的手来到指定的房间前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可到九点半还没有轮到方雨婷（护士依据约定时间顺序喊姓名）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护士才让他们进去。 “早上好。”女医生三四十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早上好。”胡六安庆幸检查的不是男医生。 女医生也不说话让方雨婷躺下来做b超，胡六安也是站在她身后看看电脑。 女医生用鼠标指着屏幕里移动的黑点，对着胡六安说“这，就是即将来临的生命，你的孩子，一切都正常，健康。” 胡六安望着电脑屏幕，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好奇的问起女医生“是男是女？” “孩子侧着身看不出是男是女，希望下次检查能看出来。男女并不主要，主要的是孩子健康，是不是？” “对对对，谢谢你医生。”胡六安兴奋的握着女医生的手，颤抖着。 等方雨婷一切就绪，他们又再次感谢医生之后离开。 “你说，如果是男孩叫什么？”胡六安走着走着差点就手舞足蹈。 “哎呀，男女都不知道你急什么。小心，电线杆！”方雨婷赶紧一把抓住他。 “嘿嘿，没事，没事。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你说你想吃什么？”胡六安笑的合不拢嘴。 “就知道吃吃吃，你驾驶证考上还不要买车呀。我们债都没有还清，该省还得省。”方雨婷挽着胡六安的胳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日子就这么在欢乐之中一天天度过，经过佛朗切斯哥的努力，驾校终于提前给胡六安排上驾照路考。 清晨八点，等方雨婷来酒吧，胡六安特意回家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就骑着自行车往驾校去。 “franco，准备好了吗？”佛郎切斯哥看到胡六安就上前拳碰拳为他加油。 “没问题！”胡六安满怀信心的说。 一起路考的人除了胡六安，其他三个都是意大利人。 胡六安心里暗暗的有些担忧，传闻路考一般来说每个驾校都会淘汰一个人，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他这个外国人会不会是淘汰出局的首选之人。 第136章 考到驾驶证 “大家注意，如果我的手放在膝盖那你们就继续保持速度前行。如果我的手拿起来的话你们就得减速。”佛朗切斯哥开车送他们去城郊处路考的地点，叮嘱着。 “佛朗切斯哥，其他我都不担心，就是停车有点困难。”一个女学员略有担忧的说着。 “这样，停车的时候你们看着我，我头往左的时候你们将方向盘往左打，我头往右的时候你们将方向盘往右打。” “那我就不用看路，照你的做好了。”女学员笑着说道。 “当然，具体情况还得看你们自己，毕竟你们也学了那么多，应该没问题，会一次性通过。”佛朗切斯哥一反常态，不再严厉而是不停的鼓励。 第一个轮到路考的是女学员，惴惴不安的她在大家的祝福声中钻入汽车。 汽车在轰隆声中前行，均速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佛朗切斯哥说过路考一般来说都是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的车程，路线也是他们平常教学的路线。 时间差不多过去半小时，大家都翘首以待的望着远处，期待着女学员凯旋归来。 终于，他们熟悉的教练车在前方出现，缓缓停靠在他们附近的停车位。 女学员推开车门，简直像是从车里跳出来，激动的脸庞喜成五颜六色的八宝粥，完全不顾淑女形象，手挥舞着拳头大声吼着“哦耶！” “车证拿到了？”胡六安还是上前证实一下。 “拿到了，拿到了！” “简单不？” “刚刚吓坏我，汽车在转盘的时候突然熄火，我以为我要完。”喜开颜外的女学员说着就走到一侧，掏出手机给她的亲人朋友报喜讯。 此时，另外一个男学员也上车开始路考，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这次，从车里出来的学员却是气冲冲的，满脸的沮丧咒骂着“狗娘养的！” 胡六安来不及问他什么原因没被通过路考，就被佛朗切斯哥喊上车去考试。 “早上好。”胡六安系好安全带，检查后视镜之后礼貌的和坐在后座的监考老师打招呼。 “胡，六，安？” “对。” “开始。”板着脸的监考老师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让胡六安开车。 汽车顺利启动，胡六安按照监考老师指示前行，左拐，右弯，上坡，下坡，停车。 对于胡六安来说一切都是得心应手，可他不知开了多久的车，监考老师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似乎在等待着他犯错误。 胡六安也开始烦躁不安，在转盘的时候差点出错没有给人先行权，幸亏他反应快及时刹车。 佛朗切斯哥皱了下眉头，抬手看表，似乎在暗示着监考老师正常的路考时间已经超过。 汽车在街道又转了一圈，终于胡六安看到前方就是他上车路考的地方。 “停在右侧停车位。”监考老师的语气有点不甘情愿。 胡六安小心翼翼的停好车，将车熄火。 “下车。”监考老师吩咐着。 胡六安通过后视镜有汽车行驶过来，他耐心等待着汽车从左侧开过，又看了看没有车开过来，才推开车门下车。 “恭喜你，通过考试。franco。”佛朗切斯哥在车里对着他伸出大拇指说道。 “谢谢。”缓过神来的胡六安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通过了？”那个没通过路考的学员疑惑的看着胡六安。 “嗯。” “监考老师真坏，vafacullo,我希望他让车撞死！”学员还是忿忿不平的诅咒着。 “你哪出错？”胡六安好奇的问道。 “汽车经过转盘的时候，车轮压到线，仅此而已！” “真不幸。”胡六安就这么安慰他一句赶紧走到旁边给方雨婷打电话“我，通过路考！” “太好了！”方雨婷在手机那端惊喜的尖叫着。 “我们俩个考上，一个没，还有一个人没考完，等下我还得去驾校拿车证。” “好！” 半个小时过去，最后一个学员通过路考之后他们回到驾校。 “谢谢你，弗朗切西哥。有空到我酒吧，我请你喝咖啡。胡六安伸过手感谢教练。 “好的。”弗朗切西哥也是笑得很开心。 “谢谢大家。”胡六安从校长那接过驾驶证，前看后看爱不释手。 “我车证考到了。”胡六安走出驾校又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打电话和李甲分享。 “好，好，好。什么时候买车，宝马，奔驰？安老板。” “随便买辆车就可以，你下午有没有时间陪我去车行看看？” “行。” 回到酒吧，等到开胃酒时间，胡六安让晓彤开两瓶proso 和大伙们一起庆祝。 欢乐的气氛一直延伸到李甲到来“安老板，走吧，我们去买新款奔驰，八十个翁的那款。” “李大老板，钱你借给我们呀。”方雨婷笑着说。 “借，当然借！” “走吧，李大老板，我还是不借了，我怕到时候你天天催着我要钱。车吧，能开就好。”胡六安也是真心的笑着，有他这样的朋友真好。 《bianchi》车行老板儿子保罗是李甲的客人，他的三手奔驰也是从这买的。 “下午好，李，我的朋友，你来买新款奔驰吗？”保罗看到李甲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打招呼。 “你送我奔驰还差不多，我朋友franco，罗马酒吧老板，他要买车。” “下午好，保罗。”保罗对着胡六安伸出手自我介绍。 “franco。”胡六安握着保罗的手说。 “franco，我的朋友，你想买什么车。新车，旧车，什么价位？” “便宜点的车，我没钱，车能开就好。”胡六安直话直说。 “汽车太便宜也不好，总不能今天你买了车明天就过来修。” “你们卖的二手汽车不是有保修期？”胡六安扫了一眼窗外停车场排排摆着的汽车问道。 “最便宜的车没有保修期。我这有两辆车挺适合你，公里数不多，都是六七万公里。你过来看看，franco。”保罗带着他们往停车场走到辆银灰色的汽车前。 第137章 买车 “panda(意大利菲亚特集团旗下品牌）多少钱？”胡六安看了下汽车外观还行。 “五个翁，七万五公里，保修期一年。过来，我这还有辆《fiesta 》（福特旗下品牌），八万公里，六个翁，保修期一年，不过发动机保修期两年。” 胡六安跟着保罗来到还是俩银灰色的《fiesta》前，比《panda 》稍稍小一点点，不过车牌号码是888。 888，这么吉利的数字，胡六安考都不考虑，决定就买这辆车。 经过李甲对《fiesta》一番查看，一番试驾之后。 胡六安就和保罗讨价还价“价格便宜点，是多少？” “五个翁八百千里拉，franco，别人这个价格我不卖，卖你就因为你是李的朋友。” “五个半翁，保罗。价格谈定，明天我们就拿现金支票过来付款转户。”李甲上前说道。 “李，你也知道我一辆车赚不了多少钱。”保罗面带难色的说。 “保罗，franco刚刚拿到车证暂时买辆车开开，说不定过几个月他就换新车。这次你少赚点，下次还是到你这买，钱还不是你赚。”李甲继续劝说着。 “好吧，我这就给你车证件的复印件你去和保险公司做车保险预算价格。你运气好，养路费已经缴到明年三月，让你省几百千里拉。明天早上九点钟，我们去转户，ok？”保罗沉思片刻之后伸手和胡六安握定。 “好的，谢谢。” 不一会儿胡六安拿着复印件告别保罗离去。 回去的路上，经过保险公司的时候他们拿着复印件去征询汽车保险一年的价格。 “一年两个翁里拉。”保险公司老板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会字后说道。 “什么！”胡六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车才五个半翁，保险费居然要两个翁。 “你的驾驶证是新发的，一年之后就会有优惠，如果你没有出车祸的话。”保险公司老板解释着。 胡六安转过头看着李甲征求他的意见。 “差不多的，我当初也要这么多。要不，我们去别处问问？”李甲站起来说道。 保险公司老板虽然没有听懂他们说什么，不过还是明白他们的意思赶紧说道“如果我们减少车祸承保金额，可以减少一百千里拉，还可以分期付款，六个月付九百五十千里拉，怎么样？” 胡六安又看了看点头的李甲，对着保险公司老板表示同意他说的金额。 一切就绪，就等着明天胡六安去交钱提车。 次日，急不可待的胡六安和李甲去办好关于汽车的一切手续，就独自将车往酒吧一路开一路唱着王杰的歌曲“回家的感觉， 就在那不远的前方 …” 唱着唱着，突然间胡六安无语凝噎，此时的胡六安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远方的母亲。 顿时间，思乡之情涌上心头，胡六安泪如雨注，眼前模糊一片。 胡六安赶紧擦去泪水，将车停在路边拨通家里的电话。 “妈，是我，六安。” “你都还好吗？”母亲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好好好，我考到驾驶证。” “真好。六安，你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家里都好吗？” “我们一切都好，你就不用挂念。你在外要注意身体，想吃什么就买点来吃，不用省。”母亲重复着每次的叮嘱。 “那我先回店里上班，妈。” “好的。” 胡六安挂断电话擦掉眼泪，往酒吧开去。 等方雨婷看到归来的胡六安满眼通红就上来打趣道“看你，买辆车就这么激动。” 胡六安强装微笑着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如果把心中那份对家人的思念说出来，方雨婷肯定也会想起他逝去的哥哥，也会哭。 此刻胡六安不想把喜庆的气氛变成悲伤，将对母亲的思念藏在心里。 “走，我们去超市。”方雨婷兴奋的说道，平时去超市进货还得麻烦李甲开车送他们去。 驾着车，身旁坐着方雨婷，胡六安驾车比路考还小心翼翼，平时十分钟的路程他居然开了十五分钟！ 推着购物车的方雨婷从未像今天这么兴奋，买了这些买那些买了一大堆。 胡六安也买了些酒吧需要的酒水，不开发票，不用缴税。 挨着超市有着一排排的商店，今天方雨婷总算有时间可以逛逛，平日搭李甲的车总是匆匆来匆匆去。 中间，有家《pandoro 》银饰品商店，柜台里银华熠熠的手链配着威尼斯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如同绝世珠宝那般深深吸引着方雨婷的眼神。 “五百千里拉，玻璃也这么贵。”方雨婷恋恋不舍的移开步履。 “你喜欢，那买吧。”胡六安说道，准备从口袋里掏钱。 “买，买，买你个头。你这段时间考车证，买汽车，上汽车保险，安老板你还有多少钱！钱你给我好好用，省着点，走吧，走吧。”方雨婷佯装生气将胡六安推出商店大门，似乎喜欢上手饰品的是胡六安而不是她自己。 “好，好，好。”胡六安也笑着说，心里倒是想着过几天就来买手链送给她。 汽车，在俩人有说有笑中往酒吧方向前行。 开着开着，胡六安突然发现从右边拐到他们车前的红色《seat》好熟悉的样子。 “干嘛？”方雨婷看胡六安直盯着前方的车子，疑问着他。 “好像是安然的车。”胡六安实话实说。 “她找你干嘛！” “我说车好像是她的，我可没说她找我。自从换手机号码之后，我可没有联系过她。”胡六安急忙解释清楚。 “你不找她，她找你！谁让你安老板如此多情。”方雨婷轻轻拧了下胡六安的大腿。。 “哎呀。我真没有联系过安然，老板娘。她又不一定找我，找晓彤也不一定。”胡六安用假装的苦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红色《seat》也是不紧不慢往着酒吧方向行驶，终于停在酒吧外的停车位。 第138章 借钱 跟随在《seat》其后的胡六安也将车停在旁侧，看到安然走入酒吧，接着从车里出来的人居然是刘国泰！ “阿安，新车买过来了！”刘国泰惊喜过来前前后后看着胡六安的车。 “哪有什么钱买新车。”方雨婷笑着从车里拎出东西。 “我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刘国泰也上前帮忙提着东西，问着胡六安。 “我换了电话卡，泰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休息？” “我准备将我做工的这个打包店买过来。” 听着走在前方的刘国泰这么一说，方雨婷知道他下句话就是借钱，于是她狠狠的瞪了胡六安一眼，暗示提醒着他别乱答应借钱给刘国泰。 “很好呀，你们和安然合伙？”胡六安故意岔开话题。 “对对对。” “多少钱？” “十八个翁，一次性付清。你也知道我手头没多钱，这不，我们想找你借点钱。”刘国泰有点难为情的说着。 “真不凑巧，我们今天刚刚提的车，手头也紧。”方雨婷不等胡六安答复赶紧接上话说。 “知道，知道。”刘国泰说是对方雨婷这么说，眼神却是看向胡六安。 “进去再说吧。”胡六安低头躲过刘国泰的眼神。 “不啦不啦，我不进去了，你们和安然商量一样。”刘国泰停下脚步，将塑料袋放在地上。 也许刘刘国泰是为了避嫌，不在安然眼前和玉梅接触，所以故意头撇过去，背对着酒吧大门。 “安老板，老板娘，买车了？”安然看到他俩面对着微笑说道。 “对对对，买车，上保险，这不，手头就没有钱。晓彤她们的工资也要过几天才能给了。”方雨婷不等安然提借钱，赶紧让她知难而退。 安然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你们喝什么？咦，刘国泰呢。”方雨婷问道。 “不啦，我们马上就走，我找晓彤有点事。” “ciao。”胡六安有点不自然的和安然打招呼。 “ciao。安老板，恭喜恭喜。”安然倒是很自然的和胡六安打招呼。 打过招呼之后又是相对无言，幸好晓彤过来打破尴尬的局面。 安然和晓彤走到酒吧角落的桌子边坐下，嘀嘀咕咕什么之后晓彤走到胡六安面前说“老板，我们去下仓库有点事。” 不一会儿，她们从仓库里有说有笑的出来。 安然和大家打招呼说再见，没有提起和胡六安借钱的事。 出于礼貌胡六安送她出去，顺便和刘国泰道别，不过来客人他又不得不停下来和他扯几句。 走出酒吧安然上前和刘国泰说“走吧。” “钱借到了？”刘国泰直白的问。 “晓彤借我们一个翁。” “阿安呢？” “这段时间他们手头也紧张，我没和他们开口借钱。”安然面带难色的说。 “你不说，我去说。”不等安然反应过来，刘国泰径直走向从酒吧出来的胡六安。 “不进来喝点什么？”胡六安努力微笑着。 “阿安，借我一个翁，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我～”不借钱给刘国泰，胡六安支吾着有点过意不去，可方雨婷不同意他也没办法，他也不想为这事惹她生气。 “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也是借遍也借不够才来找你救急呀，哎。”愁眉苦脸的刘国泰长长的叹口气。 胡六安寻思片刻问刘国泰“你换电话号码没有？” “没有。” “让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 “嗯，别人那里，我们真的借不到钱。”刘国泰的脸还是如水泥板那般凝重。 目送着他们离去，胡六安就打电话给李甲求助“能不能转我一个翁？” “你过来拿。怎么，周转不过来了？” “不是的，刘国泰和安然要合伙开打包店，雨婷她不想借给他们。我手头又没有私房钱，只能和你求救。嘿嘿。”胡六安笑得有点费劲。 “没事，你来就是。”李甲答应的很爽快。 “要不我明天找个理由来你那，这会儿我出门，雨婷会怀疑的。”胡六安转身看看方雨婷有没有从酒吧出来。 “好。” 胡六安挂断电话回到酒吧，方雨婷就问着“刘国泰没和你借钱？” “有，怎么没有！我说没钱。” “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没钱我有什么办法。”胡六安此时倒是装得很理直气壮。 “阿泰要借多少？老板。”一直在旁注意聆听的玉梅上前问道。 “一个翁。” “这样吧，老板。我这有一个翁借给他，不过千万别说是我借给他钱，你就当你借给他。”玉梅很严肃的说。 “像刘国泰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借钱给他干嘛？”方雨婷立即过来劝说。 “没关系，老板娘。我是借给阿泰，又不是送给他。我相信他是守信的人，上次借你们的钱不是也还了么。”玉梅倒是不动声色的说着。 “这几天，我们是真的转不过来。”胡六安对着玉梅解释着。 玉梅转身从柜台下自己的挎包里拿出十张一百千里拉（一个翁）在柜台里数给胡六安。 拿到钱胡六安站在柜台上赶紧打电话给刘国泰“你在哪？” “我们快到打包店。” “钱，我借到了，你们过来拿。” “好的好的，马上就来，我们来，你酒吧吗？” “对，酒吧。”胡六安挂断电话看了眼方雨婷耸耸肩膀，双手摊开，表示不关我事。 方雨婷则是白了他一眼，离去做事。 此时，胡六安突然感到方雨婷不想借钱给他们，钱周转困难是理由，而真正的理由不是为了刘国泰，而是为了不想他和安然有什么关联。 半个小时不到，刘国泰就打电话过来“我在停车场，安然过来拿钱。” “你干嘛不进来喝杯？” “不啦，不啦。”刘国泰慌忙将手机挂断。 安然走进酒吧直接走向方雨婷说“谢谢，老板娘。” 方雨婷只是笑笑，也没有太多的热情，指着胡六安说“钱在他那。” 胡六安和安然一前一后来到仓库。 胡六安将钱数给安然后，看着她问着“你还好吗？”。 第139章 刘国泰的打包店 “好。”安然对着胡六安低头敷衍了一个字，就往吧台走去。 自讨没趣的胡六安也只能随着她出去。 “老板娘，走啦。”安然挥手和方雨婷告别，又与晓彤，玉梅一一打招呼后离去，从始至终就是没有看胡六安一眼。 “安然干嘛不和你打招呼，你是不是和她说什么了？”醋意横生的方雨婷悄悄将胡六安拉到一边质问。 “我的老板娘呀，她和我打招呼是我的不是，不和我打招呼也是我的不是呀。”胡六安苦笑着说。 “谅你也不敢！”方雨婷瞪了胡六安一眼又转身热情洋溢的去招呼客人。 叮铃铃铃，胡六安接起李甲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拿钱？” “不来了，不来了。你要喝酒来我这喝嘛。”胡六安怕在身边的方雨婷听到他和李甲借钱的事，赶紧暗示着他此刻说话不方便。 “好。”手机那头的李甲也是霎那间心领神会。 “让我去喝酒，我不去。”胡六安对着方雨婷解释着。 一切又风平浪静，光阴如梭，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天，大清早刘国泰打电话给胡六安报喜讯“打包店昨天开业了。” 初次创业，喜悦的心情都想与人分享。 “恭喜恭喜，生意咋样？” “忙死了，昨天还行，做了一个翁。”刘国泰低调的炫耀着昨日的收入。 “那很好呀，发财了，泰哥。” “今天你有空的话，你把你老婆带过来玩。又不远，你有车，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胡六安看了看过来偷听的方雨婷，不想她误会自己想去见安然，就直接拒绝“下次吧。” “去呀，我们这就去看看，干嘛不去。”方雨婷却是出乎意外的扯着胡六安胳膊说道。 “我们这就过来看看，你给我发个地址的信息。”胡六安暗想着女人真的是摸不透，永远不知道她们的下一个想法。 “我们去看刘国泰的打包店，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他吗？”方雨婷背起她的lv包，又去仓库照镜子打扮一番后对着玉梅说道。 “没有。”玉梅就这么吱一声，没多话。 “老板娘，敲诈他们点好吃的。”晓彤坏笑着。 “那是肯定的！”方雨婷挽着胡六安的胳膊走出酒吧大门。 有车就不一样，去哪就是说走就走。 按照刘国泰发过来的地址，胡六安看了下手中的地图，往那城市的路也是开往米兰方向。 这条路，胡六安和李甲也是多次经过，很快就找到城市。 按照刘国泰所说《亚洲楼》打包店在火车站对面，胡六安走走问问将车停在火车站附近，看到对面打包店的门还关着就打电话给刘国泰“我们到了。” “我们在打包店里。” 方雨婷挽着胡六安走过去的时候，刘国泰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着。 “位置不错嘛，人来人往的，就是没停车位有点麻烦。”方雨婷看了看四处的环境说道。 “不少打包的人暂时停在门口，拿了就走。这里的警察还好，睁只眼闭只眼。” “老板娘，老板，你们好。喝什么？”出乎胡六安的意外，满面春风的安心如此热忱招呼他们，和上次来酒吧完全不是一个人的样子。 “不要啦。”方雨婷微微一笑。 安心也不说话直接从冰箱取出两瓶矿泉水硬塞给他们。 方雨婷接过矿泉水四处张望之后问道“安然呢？” “她呀，去公司买东西了。老板娘，坐坐坐，我让刘国泰给你们烧点吃的。” “不要客气，我们马上就走，还要做工呢。”胡六安看了眼方雨婷说道。 “不行不行，别走别走。刘国泰在炸春卷，再炒些海鲜面，你们带给晓彤吃。”安心急忙说道。 “听阿安说你们昨天开业生意可好了。”方雨婷也找点话说。 “一天的生意看不出来，如果天天都这样好就好了。”安心笑得很开心，没有上次在酒吧借钱时的焦躁不安。 人也没有以前的斤斤计较，变成大方起来，看来金钱改变她的性格。 “肯定，肯定的。”方雨婷说着和胡六安一起往厨房里走去。 曾经那么熟悉的油烟味，顿时让胡六安想起初到意大利的时候，在厨房里让人呼来喝去，拼命的洗碗洗菜，日子过得和狗似的。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愣着伫着，就明白他是触景伤情，用肘顶了顶他。 “好了，马上就好。”刘国泰一边颠着装满炒面的锅，一边拿着过油勺捞起油锅里的春卷。 以前在别人那里打工，油烟味让人厌恶，而如今刘国泰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油烟味他闻着都是香的。 “泰哥，我还记得第一天见到你就是这样，一手炒面一手炸油锅。我来帮你吧。”胡六安挽起袖子往前走。 “算了，安老板，别让油溅到你。哈哈。”刘国泰也回忆起当初胡六安的窘样。 “哈哈。” 在欢声笑语里刘国泰将炒面和春卷端上来说“我们喝酒去，打包给晓彤的我再烧。” “我开车不喝酒，我还是新手司机。喝水喝水。”胡六安将矿泉水瓶对着刘国泰手中的啤酒干杯。 “老板娘，安老板，你们来啦。”安然提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 “我们来看看，刘国泰这么客气，烧了这么多好吃的。”方雨婷赶在胡六安之前回复着安然。 “没有你们帮忙，我店也开不起来。”刘国泰诚心诚意的感谢着。 方雨婷听刘国泰这么一说，顿时尴尬的只顾着吃东西不说话。 “苗苗他们很快就到了。”安然对着胡六安说。 “哦。”胡六安回复安然的时候瞄了眼方雨婷看她有什么指示。 方雨婷也是皱了下眉头，低头继续吃春卷，毕竟刚出锅的春卷对她来说是挡不住的诱惑。 叮铃铃铃，安然接起电话就往门口走去“对对对，你们的车停在火车站，可以看到打包店 。” 不一会儿，手里拿着奔驰车钥匙的孙明亮挺着胸膛走在苗苗和安然之前，迈进大门。 孙明亮看到胡六安略略迟疑下对着大家打招呼“ciao。” 第140章 你不要去趟浑水 “老板娘，阿安，你们也在呀。”苗苗看到胡六安他们惊喜的说道。 “现在的你，不也是老板娘呀。”方雨婷笑着说道。 “对对对，你们都是老板娘，老板娘们好。”安然说着做了个鬼脸。 “你也是老板娘，安然。”苗苗也是笑着说。 “她才不是什么老板娘，她的老板在哪都不知道。”端着醉凤爪上来的安心打断她们的笑声。 “扎心呐，姐。果然，伤害你最深的人是自己最亲的人。”安然笑着对着安心说，却趁着用筷子夹菜的时候，眼神迅速扫过胡六安。 “不错呀，苗苗老板娘。工场生产意这么好呀，短短时间，你家就开上奔驰了。”安然突然间看到孙明亮特意扔在桌上的奔驰汽车钥匙，惊讶的说道。 “生意还好，还好。”孙明亮挺起胸膛，目空一切。 胡六安倒没在意，夹着好久没有吃到的醉凤爪给方雨婷。 “看来我也得去考本车证，阿安，你那好考不？”刘国泰喝了口酒说道。 “我那学校还算好，有老师专门为外国人辅导。你这就不知道了。” “那是阿安意大利话好，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苗苗插上话说。 “考什么考，买本车证多方便！”孙明亮大声嚷道。 “你买的车证？”刘国泰转过身问他。 “当然，谁去浪费时间考车证，有那时间去考不如多做几件衣服。” “哪买的？” “罗马，去两次。一次报名一次考试，五个翁。放心，正规汽车学校。你要的话我回家给你找电话号码。” “多长时间？” “一个月，很快的。那，你也买车了？”孙明亮说着说着转头问着胡六安。 “买了。” “什么车？” “我买的是便宜车，《fiesta》。” “喔。”孙明亮瞥过蔑视的眼神。 驾驶证花了五个翁，又买上奔驰，孙明亮开工场才这么短时间，怎么赚这么快。还有如果真赚钱的话，那为什么没有还他们的一个翁。 想到这，方雨婷有点疑惑的问着苗苗“你们家几个工人做衣服？” “十几个。” “你发财了，老板娘。”方雨婷真心真意的祝福着。 “我们哪有什么发财，老板娘，我们工场又不像你们酒吧收的是现金。我们一个月结一次账都算好的，万一让人欠钱，亏是我们亏，工人的工资还是照样要发。” “你们奔驰车都买了，还没发财？” “老板娘，那是服装公司老板强卖给我们的，我们为了货源没办法只能买。买车的钱都没付清，每月在我们的工钱里扣一个半翁，不然的话我疯了，花二十个翁买辆旧车！”苗苗满腹都是委屈的解释着。 孙明亮在一旁听着也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低头吃东西。 “老板娘，你们的钱下个月公司给我结账，我就送还给你们。”苗苗对着方雨婷说着。 方雨婷轻轻的嗯了声，看着刚刚孙明亮得瑟的样子，她就有点厌烦，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 “我们回家吧。”胡六安看到气氛不是很和洽，便是起身道别。 “再吃点嘛。”刘国泰热情的挽留着。 “再吃就成猪八戒了。”胡六安摸着肚子说。 安心倒是反应神速，立即就提出装满好吃东西的打包盒里给他们送上。 “我看呀，孙明亮就是人小得志，看他那么拽的样子，才赚到几个钱呀。”方雨婷在回家的路上不停的发泄情绪。 “如果工场有货，让十几个工人都能接得上做的话，也赚不少的。”胡六安毕竟听董老板说过些工场的秘密。 “那为什么他不还我们一个翁！早知道这样还是把借他的钱借给刘国泰好，说起也不好意思，刘国泰两公婆这么客气。” 胡六安也不多话，任由方雨婷数落个不停，一直到酒吧。 “哇塞，什么时候表姐变成这么大方。”晓彤看到一盒盒的美味佳肴，惊叹不已。 “这，得谢谢玉梅，都是她的功劳。”方雨婷的眼神对着在扫地的玉梅说着。 晓彤惊诧莫名的看了看方雨婷，又看了看玉梅。 “老板娘，不是说别说嘛。”玉梅还是一如既往，慢条斯理的说着。 “哎呀，晓彤又不是别人。” “这些吃的，是表姐夫送给玉梅的？”晓彤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你想哪去了，我们借给你表姐夫的钱其实是玉梅借的。” “啊。” “我们手头紧，没钱借给刘国泰，其实玉梅是帮我们忙。”胡六安用大家都能接受的谎言来掩盖真相。 晓彤一边往嘴里塞鸡爪一边敷衍着点头，有好东西吃，她也来不及八卦。 大家都又如往常那样忙碌着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胡六安接到苗苗打来带着哭腔的求救电话“明亮被打了！” “什么时候？” “就十分钟前。” “谁打的？” “阿军带着五六个人过来工场敲诈，明亮当然不肯。他们就打起来，明亮一个人哪打得过那么多人。” “他伤的重不？” “伤不重，可是可是阿军他说他还会来，如果不给钱，就把我们工厂烧掉。” “报警！”胡六安想都不想说道。 “我们的工人很多都没居留，再说我们的意大利话又不好，警察来了我又说不明白，怎么报警呀。”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找你想方法。”苗苗焦虑万分的说道。 “我也没办法。” “阿安，你想想，你会有办法的，求求你。”苗苗已经哭成泪人。 “我真的没办法，以前我认识的人不是被抓就是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我看呀你只能让你那些没有居留的工人出去躲躲，报警让警察抓阿军，不然的话你们会永无宁日。”胡六安无态的解释着。 苗苗也没再说什么，沉默一下就挂断电话。 “你好不容易和他们没有瓜葛，你给我不要去淌混水。”方雨婷听到赶紧过吩咐着。 “我就是想帮忙，又能帮上什么忙？”胡六安苦笑着。 “所以让你别管呀。” “我不是让他们报警抓人了么。” “我不管他们干嘛，你不管就是。看孙明亮那样子，一看就惹人厌！”方雨婷瞪着眼说。 第141章 老板娘被车撞了 “好了好了，我不管就是。我的老板娘呀，可别气着我儿子。”胡六安伸手轻轻拍着方雨婷的后背。 胡六安话说的这么轻松，心里却是暗想着阿军他们会不会迟早带人找上门来，找麻烦。 于是胡六安等方雨婷回家休息打电话给李甲问情况“你知不知道南霸天那里的人，自从阿建阿东被抓之后，谁管事。” “阿军，就是上次和你吵架的那个。” “阿军？”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们还在做偷渡？” “风声那么紧，警察到处在抓人，他们还敢做偷渡呀。我听说他们又重操旧业敲诈勒索，打劫绑架，闹得威尼斯附近一带的华人，人心惶惶的。” “大家就让他这样胡作非为！”胡六安心里涌起无名火。 “他们心狠手辣，再说他们找麻烦的对象都是小老板，没有什么势力，只能吃哑巴亏。怎么啦，他们找你麻烦？” “没有没有，没有找我麻烦。不过他们盯上苗苗的工场，打伤她老公。” “不想惹麻烦，就给他们点钱，他们要的也不多吧？”李甲不以为然的说着，毕竟苗苗和他没有关系。 “不知道，苗苗没说。” “对了，大嫂说十三刀从西班牙回来了。”李甲对苗苗她们的处境不感兴趣，赶紧岔开话题。 “十三刀他没事了？” “十三刀那只老狐狸呀，一有风吹草动就逃，等风声过去，肯定没问题他才回来。很多事情，有钱就好办事。” “刀疤呢？” “他把十三刀的事全都扛下，判了十三年，他呀这辈子完了。” “那十三刀能干啥，没有刀疤助他。” “据说，《天香楼》在装修。如今南霸天的人被抓那么多，那些墙头草两边倒，很多人又去投靠十三刀。” “你能不能联系上十三刀？”胡六安突然问起李甲。 “干嘛，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你不会为了苗苗找十三刀吧。” “没有，没有。” “那，你是怕阿军来找你？”李甲也是秒懂胡六安。 “对，以防万一。” “放心吧，对付阿军这样的小混混，让我对付就足够。特么劳资混江湖的时候，他还在蹲在路边摸鸡屎玩！”李甲豪气十足的说道。 “谢谢谢谢，李哥。”对于李甲为了他而重出江湖这份承诺，胡六安很是激动。 “谢什么，兄弟嘛，客气什么。” “不过我也不担心，如果他们来找事的话我就报警，反正我是清白的。” “这样也行。对了，把你家的玉梅借给我一晩上。” “玉梅？”莫名其妙的胡六安不知李甲想干什么。 “你不会想我让她陪我睡一晩上吧。哈哈。” “嘿嘿。”胡六安尴尬的笑着。 “明晚餐馆有企业聚会，十五桌，跑堂不够我让玉梅来帮忙收收碗碟。” “要不让晓彤来帮你，她话好点。” “不用不用，晓彤她胸太大，我怕客人会缠着她不放，耽误做事。” “你是怕你自己分心吧。” “哈哈，那么大奶在你眼前晃，你敢说你不分心？”李甲说起女人就滔滔不绝，止不住。 “好的，就这么说。来客人了，ciao ciao。”胡六安不想和李甲继续纠缠女人话题，就找个借口挂掉电话。 次日傍晚胡六安将玉梅送到李甲餐馆。 临近八点，方雨婷就拿着包独自回家。 一般来说方雨婷每次到家都给胡六安发信息，聊些家常琐事，比如晚上吃什么夜宵，在路上看到谁，哪家有优惠，哪家商店又换老板等等。 可今天奇怪，一直没有方雨婷的信息，有点奇怪的胡六安拿起手机问情况。 手机响着，无人接听。 呜呜呜呜，救护车鸣声响起，从远而近，又从近而远。 鸣声让胡六安不禁心惊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兆，赶紧对着晓彤说“我去家里看看。” 骑着自行车，胡六安就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快到家，胡六安担心的场面果然出现在他眼前，救护车就停在他住家门附近，一群人围着成一圈。 胡六安将自行车扔在一侧，挤过人群上前看究竟。 “franco，莫妮卡 (方雨婷意大利名）被车撞到，送医院去了，还是我打的急救电话。”客人克里斯蒂娜看到胡六安赶紧上前说道。 突然间，胡六安看到地上的血渍，顿时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莫妮卡没什么大碍，就是她的手机摔坏，打不出电话。”克里斯蒂娜从怀里掏出方雨婷给她的手机递给他。 “谢谢，谢谢你。”胡六安转身就往去扶起自行车。 “你去医院，我送你。”克里斯蒂娜远远的喊住他。 “不用，不用，我开车去。”胡六安骑上自行车往酒吧骑去。， 骑到半路胡六安打电话给晓彤“你和客人说有急事，现在就关门。” “什么事！” “老板娘被车撞了，我这就去医院。” “啊！她受伤严不严重？” “他们说不严重。”可胡六安想到地上的血渍还是心有余悸。 胡六安骑到酒吧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客人们看到他纷纷过来八卦着。 “莫妮卡被谁撞的？” “什么时候撞的？” “莫妮卡人怎么样，伤势严不严重？” “汽车怎么撞到人的？” “在哪撞的？” 胡六安也来不及一一作答就急匆匆的进入酒吧，递给晓彤店门钥匙说“你打扫卫生好就关门回家。” 说完之后胡六安立即跑着去启动汽车，往医院急救中心飞奔而去。 急救中心人满为患，胡六安好不容易挤到登记处询问“刚刚被送来的中国女人，伤势怎么样？” “姓名。”医护人员头也不抬，冷漠的问着，死伤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根本不会起波澜。 “fang yu ting 。”胡六安怕她们听不明白赶紧将随身携带，方雨婷的医疗卡复印件送上去。 医护人员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打会字，对着胡六安说“她正在做各种检查，请你耐心等待，等会医生结束检查会告诉你结果。” 第142章 悲伤的胡六安 焦虑不安的胡六安只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待，不一会儿晓彤就打电话过来“老板娘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等。” “哦，那有消息告诉我。老板，老板娘人这么好，没事的。我先挂电话哈。”晓彤知道此刻胡六安的心情，就不再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走到胡六安面前问“你是方小姐的亲人？” “对，我是，我是。”胡六安立即从椅子上跳起，直挺挺的站着。 “初步检查之后，病人除了些皮外伤目前还没有发现异常内伤，不过需要留院继续检查。”一脸严肃的医生说道。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明天上午。你留下联系电话，我们会通知你。” “谢谢医生，我可以见她吗？” “可以，病人情绪激动，希望你能让她平静下来。很抱歉，先生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医生眼睑低垂，说话的语气有些悲伤。 “什么？”胡六安的心怦怦直跳。 “你们的孩子，没有了。” “啊！”胡六安顿时感到地旋天转，一个恍惚差点摔倒。 “先生，你要坚强点，她还需要你的安慰。请你跟我来。”医生拍了拍胡六安的胳膊，让他从沮丧失落中清醒过来。 胡六安跟着医生走进去看到方雨婷躺在走廊边的担架上，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 “没了，没了～”方雨婷缓缓摇着头，神色凝重满脸都是泪水，轻轻的喃着。 胡六安也是无语凝噎，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握着方雨婷的手上。 人就这么呆呆伫着，手就这么紧紧握着，迟迟不分开。 “先生，如果你还有什么话说，请尽快说。我们将会把女士送到二楼做检查。”女护士虽不忍心，还是上来打断他们之间无言的交流。 “我在这等你。”胡六安终于开口说话。 “我没事，你明天再来。”方雨婷将头撇向另侧，不想胡六安看到她哭泣的脸。 “先生，请让开。我们已经有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女护士很温柔的横在他们之间，推着担架车往前走，走入电梯间。 等她们消失在视线中，胡六安才发现自己忘了把手机给方雨婷，这样她可以随时联系自己（打晓彤的电话）。 胡六安又去登记处护士询问是否可以留下手机让他们转送给方雨婷，却被女护士一口回绝。 无奈之下胡六安只能先回家再说，可他迈出急救中心大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老天爷也在为他们哭泣，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胡六安也顾不上等雨消停，拔腿住停狂奔停车泊位，启动汽车在大雨中回到住家。 等胡六安推开门的时候，已经全身湿漉漉，除了水还是水。 “老板娘怎么样？”穿着睡衣的晓彤看了看胡六安一个人进门就焦急的问起。 “医生说没事，不过要明天才能回来。”胡六安脱掉都是水的鞋，孩子的事他不想提及，说多都是泪。 “安老板，快去洗澡换衣服，别感冒了。等会我烧方便面给你吃。”晓彤看着胡六安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提醒他。 “我不吃了，你去休息吧。”胡六安有气无力的说着往房里走去。 换下湿透的衣服，胡六安就去洗澡。 也许是太疲惫，胡六安也忘了关上卫生间的门。 胡六安将花洒喷头的水量开到最大，任由水如急流瀑布般的从头灌下，冲刷着自己沉重不堪的心情。 洗好之后，胡六安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就听到屋外轰雷一声，骤然间断电，卫生间漆黑一片。 擦完头发胡六安随便擦了下身子就往记忆中放内衣内裤的方向摸去，却一不小心脚底打滑轰的声摔倒在地。 “哎哟。”胡六安不由自主的喊出声来。 地上很冰冷，可是此时的胡六安没感到疼痛反而却感到松弛，干脆就不起来躺在地上在黑暗里深呼吸着。 “安老板，安老板。”晓彤在门口听到胡六安轰然倒下的声音就再没有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喊道。 胡六安隐隐约约听到晓彤的喊声，就准备站起来。 就在这刹那，电又重新回来，卫生间又是通明一片。 而在门口担心胡六安出事的晓彤正好急匆匆推门而入，看到站在她面前一丝不挂的胡六安，啊的声惊叫起来晕红脸捂住自己的眼睛。 惊慌失措的哓彤居然没有想到返身从卫生间出去，反而让从睡衣里挤出来的俩小白兔在胡六安眼前跳跃晃荡。 “对不起，对不起。”胡六安赶紧低下头，抓起内裤内衣穿上。 这时晓彤才反应过来慌忙逃出卫生间，捂着胸冲向自己的房间。 “我不是故意的。”穿好衣服的胡六安在晓彤的房门前解释着，如果当时他及时应答，她也不会以为他出事冒然闯进卫生间。 “是我的错，我太冒失，安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有摔着。刚才，对不起哈。” “安老板，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偷看你，好～。”晓彤半真半假的说，希望能缓解胡六安悲伤的心情，不过还是忍住没说出最后那个大字。 胡六安也没接话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可一闭上眼睛那滩血迹就浮现在眼前，那可是他失去的孩子。 胡六安想着想着，泪水又不止住的往下流。 “老板娘会没事的。”晓彤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坐在他身边说着。 晓彤身上散发的香水味和方雨婷用的都是同一款，香奈儿五号浓香型。 这一瞬间，精神还是那么恍惚的胡六安还以为是方雨婷坐在身边。 “安老板，你去休息吧。”晓彤轻柔的声音又将胡六安拉回现实。 “我没事，我看会电视，你去休息吧。”胡六安睡是睡不着，他想打发晓彤走让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 “还早，那我也看会电视。”晓彤不自主的往胡六安身边靠近，腿紧贴着他的腿。 胡六安也没注意，拿着遥控器换台，换到一个正在播放恐怖片的台。 第143章 一场不该有的梦 渐渐，胡六安睡意朦胧，头耷拉着差点就睡过去。 此时，镜头里《凶手拿着刀高高举起对着身下的女人刺去…》 “啊！”晓彤惊叫着扑向胡六安。 无意间，晓彤的手抓住胡六安的衣服，硕大的那双温柔压住他的胳膊。 胡六安下意识的将晓彤推开。 晓彤却趁机凑上来将温柔在胡六安胳膊上下左右揉动，手伸入他的衣服往下滑动。 迷糊的胡六安想阻止晓彤的行为，可是浓郁的香水味，在他的错觉里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方雨婷！ 晓彤的手一直没闲着，伸入到胡六安身上她不该触碰的地方，不该干的事。 晓彤的嘴也是没闲着，伸出舌头堵住胡六安的嘴，缠绕不停。 霎那间，胡六安让欲火冲晕了头，尽情释放着自己固守已久的烦躁。 如在草原上骑马驰骋的晓彤是那么激情澎湃，有着从未有过的疯狂。 一场猛烈的暴风雨之后，清醒过来的胡六安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望着身边闭着眼睛急促喘气的晓彤，后悔莫及。 “安老板，你放心，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是老板娘的，我知道的。”睁开眼睛的晓彤将手指轻轻搁在胡六安的腿上，慢慢的划动着。 胡六安也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吐了口气。 忽然间，晓彤又继续向前。 胡六安努力抗拒着… 不过瞬间胡六安心理防线溃退，一柱擎天，抓住晓彤就是一场淋漓酣畅的花式输出。 霎那间，沙发上，比之窗外的骤雨狂风犹之不及，啪啪啪声声不息。 在晓彤啊啊啊浪声叠起中，胡六安软瘫在她身上，不断喘着粗气。 “安老板，我希望我以后的男朋友也和你的那个好东西一样那么大，那么厉害。明天，你还得早点去看老板娘，早点睡吧，晚安。”晓彤起来将战场打扫干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直接回到她的房间，锁上门。 只有胡六安双手捧着头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满都是愧疚，暗自责骂着为什么把持不住自己，居然在方雨婷出事的时候做对不起她的事。 不知不觉中，胡六安就倒在沙发上睡着。 “安老板，该起来上班啦。”晓彤过来推醒他。 睁开眼睛的胡六安有点惴惴不安的看着晓彤，可此时从她的眼神里却看不出一丝暧昧。 顿时，胡六安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场春梦，昨晚上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晓彤却好像是看懂胡六安的心事，微笑着说“安老板，昨晚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对对对，一场梦。”胡六安赶紧说道。 “他们说，有些梦，醒了就会忘了，是不是？” “对，忘了，忘了。”不过胡六安还是神色不自然，不敢直视晓彤的眼神。 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走出家门去酒吧上班，各人忙各自的忙。 晓彤也一如既往和客人们开开玩笑，和胡六安也是有说有笑。 似乎，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八点过后，胡六安就开车去医院接方雨婷。 看到方雨婷的瞬间，胡六安脑海里突现昨夜与晓彤纠缠的画面，顿时羞愧难当。 稳了下情绪的胡六安急步上前攥着方雨婷的手说“怎么样，怎么样？” 脸色憔悴的方雨婷只是流泪，不住的摇着头。 这时候昨晚上的医生走过来对胡六安说“检查结果方小姐没受到别的伤，现在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回家的路上，方雨婷还是沉默无语，任由泪水流落。 到家，胡六安搀扶着方雨婷坐在沙发上休息，顿时他又想起昨夜他和晓彤在沙发上的情景，心里忐忑不安。 终于，胡六安将心神安定下来，搂抱着方雨婷说“我去给你拿衣服洗漱一下，等会我去买点东西给你补补身体。” “没了，孩子没了。呜呜呜～”方雨婷抽啜着。 “还会有的，还会有的。”胡六安紧紧抱着方雨婷，陪她一起流泪。 “我没事了，你去上班。”伤心归伤心，挣钱还得去挣钱，这点道理方雨婷知道。 叮咚声，门铃声响。胡六安从窗口看到门外的是李甲，赶紧前去开门。 “我送玉梅回你酒吧的时候看到你车停在家门口就过来看看，没受伤吧？”李甲看着方雨婷哭泣过的脸，关切的问着。 “人没伤，孩子没了。”胡六安伤心难过的说道。 李甲摇摇头，上前拍拍胡六安的胳膊。 此时的李甲知道，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谁撞的你？”胡六安到此才反应过来问着方雨婷。 “不知道，我横过人行道往家走，突然一辆黑色的车飞速拐过来撞倒我，也没有停下来反而加速往前逃离。”方雨婷缓下心情回忆起车祸事发前后的情景。 “你们报案没有？” “在医院里警察对我做过记录。” “至少也得找到肇事逃逸司机，不让他坐牢也得让他赔钱。阿安，你就去宪兵局找阿里桑德罗，让他去调查车祸事件。”李甲想了下说道。 “好。” “等会儿你到我店里，冰柜里还有几个鸽子给她补补身子。” “谢谢李哥。”方雨婷对着李甲微微一笑，很有礼貌。 “哎呀，谢什么呢。我走了，好好休息。”李甲转身离去。 “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你去洗洗。”胡六安就去厨房准备，找出点猪肉切碎和蘑菇切丝一起炒熟后再煎个鸡蛋做料头煮起面条。 等胡六安手忙脚乱的端上面条，方雨婷已经洗好换上衣服坐在桌旁发愣。 “吃吧，就是不知道咸淡如何。”胡六安尴尬的说着。 方雨婷拨了几口面就放下筷子，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壁。 “不好吃？”胡六安明知故问着。 “你吃，我吃不下。”方雨婷的眼睛又开始泛起泪花。 胡六安也不言语，捧着方雨婷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接起她的筷子将面条吃完。 “你去上班吧，我没事，我去睡会，昨晚没睡好。”方雨婷轻声说道。 “那我去宪兵局报案，顺利去李甲那拿鸽子让玉梅炖给你吃。”胡六安站起来轻轻摸下方雨婷的头，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144章 我要让他坐牢 宪兵局里，阿里桑德罗听完胡六安述说事情经过说道“franco，我们已经查到肇事司机，他说他不是逃逸，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道撞到人。” “vafacullo,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人被他撞倒，他不知道！”胡六安听得火冒三丈。 “franco，不要那么冲动。听我说，放心，你的赔偿不会少你一个里拉。” 胡六安瞬间听出阿里桑德罗话中有话，不过还是装作不明白说道“他这么胡扯，我能不生气吗？” “事情是这样子的，司机年龄有点大，确实有点耳背。所以他儿子luciano 今天就打电话告诉我们，车祸是他父亲无意而为，是他父亲的错，请求你们的谅解。” “luciano 是谁?” “本地机械厂的老板，我的朋友。”阿里桑德罗说着我的朋友的时候，特意抬头看胡六安一眼。 “那又怎样，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 “当然，franco。我的意思是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有些事情可以私下解决就不要对簿公堂。”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maresciallo,有什么话你直说。”胡六安继续卖傻着。 “你们之间就是一场普通的车祸，除了保险公司会赔偿你们正常的损失之外，luciano 说他会额外赔偿给你们，精神损失费，条件就是你们撤去对他父亲的控诉。我认为按照他这么办，对大家都有好处。”阿里桑德罗板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哪撤诉？” “在我们这，不过必须方小姐她亲自过来签字。” “okay,我知道。”胡六安内心已经明白他没有选择权，只能选择阿里桑德罗提出的条件。 不过胡六安还是装犹豫，好让自己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franco，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luciano约你谈谈，我想他以后也许会帮上你们忙。”阿里桑德罗赶紧加码说道。 “我和我爱人商量一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胡六安假装叹口气说道。 和阿里桑德罗握别之后胡六安就去李甲那拿到鸽子回家，看到方雨婷已经酣然入梦，就不声响退出房间，开车来到酒吧。 “老板娘怎么样了？”晓彤看着一脸严肃的胡六安赶紧上来轻声问。 “大人没事，孩子没了。”胡六安又是深深的吐气。 “啊！对不起，老板。” “没事。”胡六安打了杯咖啡给自己提提精神。 “老板娘这个流产和生孩子一样，也要保养的。”玉梅是过来人，立即前来提醒胡六安。 “哦，家里有俩白鸽，麻烦你去炖给老板娘吃。”胡六安对着玉梅说。 “好。”玉梅理好东西就回家调理范雨婷。 柜台里只有晓彤和胡六安俩人，忙碌的时候还是各忙各的，一闲下来就都刻意保持距离，没有往日的说说笑笑。 偶尔晓彤丰满的臀扭动着，在胡六安眼前晃荡，还是会激起他心中的涟漪，而这种感觉在昨夜之前却从未有过。 胡六安在心里不断谴责自己对方雨婷的背叛，可面对晓彤汹涌澎湃的身材，眼神还是会多停留几秒。 幸好，少了方雨婷和玉梅，他俩也没闲着，以至于胡六安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终于等到玉梅送饭过来。 随意扒了几口饭之后，胡六安就匆忙赶回家去看方雨婷。 胡六安推开门，看到靠在沙发上休息的方雨婷，神色稳定不少。 胡六安上前握着方雨婷的手轻声说“肇事司机找到，保险公司会理赔一切。” “我就要他坐牢！”方雨婷板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司机是位老人家，耳背，他说没有觉察到撞到你，所以才没有停下来。” “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耳背他开什么车！我就是想他坐牢。” “他也是无意的。”胡六安尽量降低声调不惹方雨婷生气。 “你说他是无意的？”方雨婷甩开胡六安的手。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宪兵队长阿里桑德罗说的，他说那家人在这势力很大，这么点小事，我们告不赢他的。” “小事，孩子没了，你说这是小事？！”方雨婷气不过一把将胡六安推开。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没说车祸不是他们的错，只是想证明那老头不是故意逃逸车祸现场。他们，他们愿意赔偿损失，包括失去孩子。”胡六安怕方雨婷计较，赶紧将老人家的称呼改为老头。 “钱钱钱，谁要他的钱。”方雨婷的眼泪又止不住，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好好好，我们不要他的钱，让他坐牢。我这就打电话找律师。”胡六安赶紧拿纸巾拭去她的泪水，从袋里掏出手机。 “你好，我是胡六安，我找律师有急事。”胡六安打通律师事务所秘书电话。 “你好，胡先生。有什么麻烦？”约莫五分钟之后女律师接通电话。 “我爱人被车撞，肇事司机逃逸，不过他儿子事后去宪兵局说明司机耳背，当时没有注意到人被他撞到。” “到底他离开车祸现场，是特意逃逸还是无意之举，是警方与他之间的较量。对你们的赔偿金额没有任何改变，你不用担心，胡先生。” “我们想让他坐牢。” “这又是为什么，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胡先生。” “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要让他坐牢！” “冷静，胡先生。你要明白他是不会坐牢的，因为他的儿子是luciano。”女律师的语气很冰冷，像冰刀般刺向胡六安。 “你也认识luciano？” “我也是luciano的律师，胡先生。你说我能帮你解决问题，当然也能帮他解决问题。你很聪明，我知道你会怎么做。你酒吧的咖啡很好喝，有时间我会和luciano先生来喝一杯。”女律师的口气，满满都是威胁。 “我的，谢谢你。律师。”胡六安挂断电话看着方雨婷，等待她做决定，是放弃对车祸司机的刑事追究还是继续斗争到底。。 第145章 我是luciano 方雨婷也不说话，只是不停抽啜着，她也知道继续下去的话自己毫无胜算，只能放弃让肇事司机坐牢的想法。 胡六安上前抱着方雨婷，陪着她一直流泪着，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叮铃铃铃铃，胡六安接起晓彤的电话“安老板，有人找你。” “谁？” “一个叫luciano的人。” “哦，我马上就来。”胡六安挂掉电话看着方雨婷，等待她的指示。 “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你去吧。”方雨婷无奈的说道，脸色苍白。 胡六安刚刚赶到酒吧，还来不及和客人们一一回复方雨婷的伤势如何。 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长得像电影明星汤姆克鲁斯的中年男子就上前对他伸出手打招呼“你好，胡先生。我是luciano 。” “你好。”胡六安伸过手去。 “胡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说点事。”luciano一本正经的说话，让人能够信任的样子。 “我们到里面说。”胡六安带着luciano去仓库。 “胡先生，我很遗憾车祸对你们造成的伤害。maresciallo 阿里桑德罗和律师范莱西娅都说你们是通情达理的人，我父亲确实是无意之举，请你们见谅。”luciano态度非常的诚恳的说着。 “luciano先生，我相信你。”看到luciano这么有礼貌，胡六安的心也软下来。 “谢谢胡先生，这五个翁是我给你们的歉意。”luciano拿出一沓五十千里拉送给他。 “不，不，不。钱，保险公司会赔的。”胡六安下意识的推开luciano的手。 “保险公司赔偿的钱是你们的，这些也是你的。你收下，我还得带我父亲去医院检查身体。再见，胡先生。”luciano将钱塞给胡六安转身离去。 “哇，好帅。”晓彤看到luciano一走，双眼闪烁着光芒，转过头轻声与玉梅说道。 “你这花痴，你看你的魂都被勾走了。”玉梅笑着打趣说。 “这么帅的人，你说你没有动心？” “老外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他还不如安老板帅。”玉梅不以为然的说道。 “都帅都帅。”晓彤笑着说道。 酒吧里，特意过来八卦车祸的客人不少，胡六安一边忙碌一边解释着车祸只是个意外。 可是来八卦的人太多，不胜其烦的胡六安就离开酒吧往家里陪陪方雨婷。 “他给了五个翁，让我们把这事就当普通交通事故处理。”胡六安把钱交给方雨婷。 “嗯。” “不过阿里桑德罗说我们还得去宪兵局撤诉。” “嗯。” “你好点没有？” “没有什么，我没事，明天我去上班。” “不可以不可以，玉梅说至少要像做月子那样保养半个月。” “哪有这么严重，你去上班，她们俩忙不过来的。”方雨婷还是一脸的漠然说道。 胡六安上前轻轻亲了下方雨婷的脸颊，离开家就打电话给律师“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很好，胡先生。我会和maresciallo 联系，到时候他会通知你们去撤诉。谢谢。” “不客气。” “再见，胡先生。” “再见。”胡六安挂断电话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了遍律师。 回到酒吧，客人们的八卦还没结束，胡六安又是不耐其烦的解释着一番。 “安老板，我和你说件事。”晓彤过来在胡六安身边轻声说道。 胡六安暗自心惊，想着晓彤是不是要将那晚的事拿出来说事。 “我表姐介绍男朋友给我、我看老板娘不舒服，我就不去米兰找他，让他来这里。好不好？” “可以呀。”胡六安暗自松口气。 “他意大利话不好，我怕他找不到路，到时候老板你可不可以去火车站接下他？” “当然没问题。” “他做什么的？”玉梅听到赶紧问道。 “二厨，在他姐的餐馆里做。” “有没有居留？” “有。” “那不错。” “人长得怎么样？” “他们说长得还可以，到时候你看到就知道了。”晓彤笑着说道。 九十年代在欧洲的年轻人，择偶条件就是看对方什么职业有没有居留，甚至于比相貌更重要，至于人品如何大家都没时间了解，只能是听天由命。 近黄昏的时候，胡六安开车去接来和晓彤相亲的人（方伟）。 火车站不大，胡六安站在大门口显眼的位置一边吸烟一边等待着方伟。 “你是晓彤的老板？”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看上去有点憨实，身体结实，五官长得规规矩矩，不咋好看也不难看。 “你，是方伟？” “对对对。”方伟微笑着不住的点头，说着。 胡六安掏出包烟，拿根烟出来递给他。 “我不抽烟的。”方伟摇手说道。 胡六安收起烟和方伟一起走向汽车。 “晓彤在你这做了多久？”方伟一上车就问。 “我们开业她就在。” “那，她的意大利话很好吧？” “好的，她人也挺好的。”胡六安不自觉的又想起那夜和晓彤的疯狂，看她那娴熟的技巧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所以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都说她人很惠（方言左右逢缘的意思）。” “嗯。”胡六安也不多说，怕话多必失。 我们来到酒吧，方伟看到背向他正在扫地的玉梅就直接上前问候着“你好，我是方伟。” “我不是晓彤，在打咖啡的是她。”玉梅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方伟也不尴尬，直奔晓彤而去面带微笑说“你好，我是方伟。” “你好，喝咖啡不？”晓彤转身对着方伟微微一笑很倾城。 “咖啡，太苦了，不喝，我不喝的。”方伟拼命摇头说。 “不喝咖啡，那喝水果汁，可乐还是啤酒？”胡六安上前说道。 “我不喝酒的，我喝水。” “你倒挺好的，不抽烟不喝酒。”胡六安笑着倒杯水给他。 晓彤听胡六安这么说，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们出去走走？”晓彤对着坐着喝水的方伟说。。 第146章 来相亲的方伟 方伟听晓彤这么说，立即赶紧放下水杯站起来。 晓彤在前，方伟在后跟着一起走出酒吧，在广场中心花园的椅子上坐下来。 俩人足足沉默一分钟，终于方伟打破僵局说“今天，天气挺好的。” “嗯。”晓彤轻轻踢了下眼前的砾石应了声。 “你觉的我怎么样？”方伟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问道。 “我们还是初次见面，都不了解呀。”晓彤笑着说道。 “我姐说，等我找到女朋友，就帮我开餐馆。”方伟直奔主题。。 “你姐挺好的。” “嗯。我姐，对我是挺好的。” “你相亲相过几个呀。”晓彤看着方伟呆呆的样子突然笑起来问道。 “三个。”方伟脱口而出。 “这么多个呀，说说怎么都没成？” “第一个太难看了，第二个没居留，第三个她没看上我。”方伟倒是实事求是直话直说。 “她怎么没看上你？” “她说我说话的口气像他爸爸。”方伟尴尬的挤出笑来。 “哈哈，爸爸。”晓彤笑得弯下腰。 “我也没这么老吧。”方伟挠了挠头说道。 “她说的没错，你是有点老气横秋。不过你这人还是挺实在的。” “你也很漂亮。” “呦，刚刚夸你老实，你就开始花言巧语了？” “没有没有，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漂亮。” “哈哈，你也挺有趣的。” “我不会说话。” “没有，我看你挺能说的。” 俩人继续家里长家里短的聊些生活琐事还有对未来的打算，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 天色越来越暗，方伟看了看手机说道“天色不早，我要赶回去。” “晚上你还要上班？” “没有，太迟没有火车，回不去。” “你真笨，你不会今晚住下来，明天走啊。” “可以吗？”方伟愣了下说。 “我得打电话问问老板娘。”晓彤掏出手机拨通方雨婷的电话。 “pronto（喂）。” “老板娘，我有个朋友来玩，可不可以让他在住家住一晚。” “可以呀。” “不过，是个男的。” “让他睡客厅的沙发。” “好的，谢谢老板娘。”晓彤听到沙发这俩字不禁想起和胡六安那夜在沙发上的激情，脸颊绯红起来。 挂断电话晓彤和方伟就往酒吧走去，在路上方伟几次鼓足勇气想牵晓彤的手，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俩人就这么无语的往前走，走到披萨店门口。 “我们买披萨吃？”晓彤闻到香味就停住脚步说道。 “好呀，可是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晓彤掏出手机就打电话给胡六安“老板，玉梅，老板娘你们都吃什么披萨？” “我等会去给老板娘做点面条，我也顺便吃点就不吃披萨啦。玉梅说吃火腿肉和蘑菇的披萨。” “安老板，要不你也吃披萨。今天我早点下班回家我给老板娘做好吃的。” “你会做？” “安老板，这不还有个厨师在嘛。我和老板娘说过方伟在你住家住一晚。” “那我吃蔬菜披萨吧。” 晓彤进了披萨店点了四个披萨，付钱的时候方伟赶紧拦住她，对着披萨店主米根莱嚷着“我，我，我。” 没等米根莱反应过来，方伟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千里拉递给他。 这时候米根莱才明白方伟的意思将余款找给他。 方伟端着披萨来到酒吧，玉梅揪过晓彤悄声八卦着“怎么样？看上去人挺老实的，你不是喜欢身体结实的，他不错呀，以后（床上）有你受的。” “木头人一个，好什么好。”晓彤笑着将玉梅轻轻推开。 大家吃完披萨之后，晓彤和方伟一起回住家给方雨婷做吃的。 “安老板，你说他们是不是挺般配的？”玉梅看着远去的他们问道。 “还行吧，一个会说意大利话，一个会厨师，正好可以开餐馆。”从事业角度来看，胡六安觉得方伟和哓彤在一起是不错的选择。 “可晓彤交过那么多男朋友，能看上他？”玉梅可是听过不少晓彤的风流韵事。 “结婚了她会收心，好好过日子吧。”胡六安说的其实他自己也不信。 下班之后他们回到住家，看到晓彤坐在沙发左边，方伟坐在沙发右边一起看电视连续剧。 胡六安和他们打招呼之后就房里陪方雨婷，等玉梅洗漱完再去洗漱。 “方伟的厨艺怎么样？”胡六安上前坐在躺在床上的方雨婷身旁问道。 “他呀，还不如我做的好吃，又慢。” “厨房的灶火大，家里的不一样，可能他不习惯。” “谁知道，反正不怎么好吃。” “晓彤把人都带回家，应该是看上了。” “不过人看上去挺实在的，我看还行。” 胡六安尽量和她说些晓彤的八卦，分她的心，不再继续想着车祸的事。 就这样你一语她一句，方雨婷暂时忘却了忧伤，拿起本《青年文摘》看，直到胡六安去洗漱回来。 不一会儿，客厅的灯也熄了。 “晓彤和方伟一起在客厅睡？”方雨婷好像没有听到从客厅离开的脚步声，不禁好奇的问道。 “怎么可能呢？才认识多久。” “你还记得原来的酒吧老板保罗,晓彤和他认识才几天，不就和他那个那个了。”方雨婷附在胡六安耳边悄声说道。 “她说没有呀。” “嘘，小声点。有那个啦，她和玉梅都承认了。” “啊！”胡六安暗自心惊，想着晓彤会不会也把他们之间的秘密也透露给玉梅。 “我去看看。”方雨婷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借口上卫生间走过客厅。 出乎方雨婷的意料，客厅里只有方伟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伴着鼾声入睡。 “没有，晓彤没有和他在一起。”方雨婷关上门悄声说道。 “我就说嘛，晓彤咋会那么随便，初次见面就跟人上床。” “谁知道她迟点会不会去和方伟上床？” “管他呢，我们也睡吧。”胡六安前去熄灯。 疲惫不堪的胡六安沾床就睡，无梦到天亮。 次日，胡六安和玉梅到酒吧不久，晓彤和方伟就跟着过来。 第147章 谁都有谁的烦恼? “春宵一夜值千金，你们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就过来？”玉梅不怀好意附着晓彤的耳边笑着说道。 “别乱说，他要回去上班。”晓彤趁别人不注意赶紧白了眼玉梅。 “你吃点什么，甜的还是咸的？”胡六安热情的对着方伟说。 “不吃了，不吃了。”方伟急忙摇头说。 “这么客气干嘛。”胡六安给方伟端上巧克力牛角面包（华人的最爱）和卡布奇诺。 “谢谢谢谢。”方伟看了眼晓彤接过胡六安递过来的美食。 “我送你去火车站？”胡六安等方伟吃完喝完问道。 “不啦不啦，老板，不用麻烦你，火车站我自己走。” “火车站，你知道怎么走呀。”晓彤笑着对方伟说。 “这个，这个，我可以问人。火车站意大利语我知道怎么说。sta- zio- ne。”方伟支支吾吾不过还是完整的说出火车站这个单词。 “那好，我陪你去，问路你问，我跟着你走。”晓彤坏笑着看着他。 “我和你去火车站，我还问什么，你知道怎么走。”方伟尴尬的看着晓彤。 “我就是看看你找得到不火车站。” “找得到，找得到，那我们走吧。”方伟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和你开玩笑啦，我要上班的。让安老板送你去吧，走路要好几分钟呢。”晓彤笑得很开心。 “那，我走了。”方伟的眼神直直盯着晓彤说道，期待着她对自己说些什么再来玩之类的话语。 “ciao ciao。”晓彤躲过方伟的眼神，拿着抹布擦柜台。 胡六安借机拿出钥匙招呼方伟，送他去火车站。 “老板，你说晓彤她喜不喜欢我？”方伟沉默许久突然问道。 “不喜欢她还留下你过夜？”胡六安随口答道。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差点什么。” “你们才认识一天，熟悉还得要点时间，有空你多来玩玩。”胡六安也想极力撮合他们，有晓彤在，他怕自己还会犯错。 “嗯。老板，你替我说说好话。”方伟话的时候依然那么严肃。 “好的，好的。”胡六安将汽车停在火车站外的停车场，目送着方伟进入火车站。 回到酒吧，胡六安意外的看到刘国泰站在大门外抽着烟。 “泰哥，进去喝杯呀。”胡六安上前说道。 “我们来还钱的，安然在里面和晓彤说话，我就不进去了。” “你避嫌呀，有安然为你当证人，你怕什么呢。走吧。”胡六安笑着说着和阿泰走入酒吧。 “老板娘身体怎么样？”安然听晓彤说方雨婷出车祸看到胡六安赶紧问道。 “没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们生意不错呀。”胡六安赶紧转移话题，他不想一天到晚的和人说车祸，车祸。 “姐夫手艺好，回头客多。钱转的过来就先把你们的钱还上。” 站在胡六安身后的刘国泰却是趁大家都不注意偷偷的瞄向吧台里的玉梅，正好与她投过来的眼光相撞，马上就低头不敢看她。 胡六安拿过钱几次想和刘国泰说借钱给他的人其实是玉梅，可他看到玉梅对他微微摇头就忍住不说。 “听表姐说你找到男朋友了？”安然对着晓彤说。 “哪有。” “有，我刚刚送他到火车站。”胡六安说道。 “见过一次面就是男朋友，那我男朋友不是很多了吗？”晓彤微笑着说道。 “你男朋友难道不多？”安然赶紧补一刀。 “表姐呀，你就别管我了，你管管你自己，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我呀，没人要，我有什么办法。”安然别着嘴，耸耸肩膀假装很潇洒的样子。 “怎么会呢，表姐，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 “苗苗的工场生意怎样？”胡六安打断她俩的谈话，问起安然。 “卖了。” “卖了？” “是啊，听说生意倒是挺好的，被阿军敲诈勒索，孙明亮还被打了，她就报了警。结果阿军人被警察抓了，她怕阿军出来后报复就卖了工场。” “那她人，在哪里？” “她说她去那不勒斯避避风头。” “哎。”胡六安唏嘘不已， 想想苗苗的命运如此坎坷，一次又一次的遭受不幸的挫折。 众人脸上的微笑顿然消失，在欧洲，哪个人是一帆风顺，谁都有谁的烦恼。 “我们走了，我们还得去进货，大家过来玩呀。”安然喝过胡六安递过来的咖啡说道。 喝了卡布奇诺的刘国泰也跟着安然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和吧台里的玉梅挥挥手。 玉梅看了刘国泰一眼，没有理会他，假装着面无表情的继续做着事。 “表姐夫对你打招呼了耶。”晓彤捅了捅玉梅的胳膊。 “打什么打，关我什么事。” “哈，不关你事，干嘛借钱给他？”晓彤瞪圆着眼睛盯着玉梅。 “我又不是借给他，我借给安老板。” “好好好，你说的对。”晓彤笑着说道。 叮铃铃铃，阿里桑德罗的电话打断她俩的谈话。 “franco，今天早上有没有时间，你们来宪兵局撤诉。” “现在？” “时间你们安排，到一点钟我都在宪兵局上班。” 胡六安挂断电话回家等方雨婷梳妆打扮之后就去宪兵局。 打过招呼，阿里桑德罗就拿着份资料噼里啪啦的读，语速太快又有许多生僻词，反正胡六安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懂最后那句让方雨婷签字。 “谢谢你，方小姐，再见。”阿里桑德罗收起资料就与他们握手告别。 走出宪兵局胡六安想让方雨婷散散心就提议“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 “嗯。” 他们来到超市，胡六安推着购物车，方雨婷跟在他身旁。 方雨婷从货架拿了些bari 意大利面和mutti 蕃茄酱，牛油，红萝卜，洋葱，salsia (意大利新鲜香肠），晚上准备做意大利面。 “你好，胡先生。”luciano 也推着购物车从对面走来热情的对他打招呼。 “你好，luciano。” 第148章 天天送花的luciano “胡先生，这是你的爱人吗？真漂亮，很高兴认识你，我是luciano。”luciano目不转睛的看着方雨婷，好像猎犬看到猎物似的伸过手来。 “你好。”luciano的眼神让方雨婷很不自在，握手之后就低头看着购物车。 “对于车祸我很遗憾，作为补偿今天我是不是可以请你们共进晚餐？”luciano的眼神还是没有从方雨婷身上离开。 “谢谢，我们没时间。”胡六安看到luciano的神情，立即拒绝他。 “那你们定时间。”luciano从口袋里掏张名片递给胡六安。 “好的好的，我们要回去上班。”胡六安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我不喜欢这个人。”方雨婷离开超市之后就对胡六安说道。 “vafacullo,色鬼一个！”胡六安对着luciano远去的背影竖起中指。 “嗯。” 回到家，胡六安一边煮加上点盐意大利面，一边炒好salsia（意大利香肠）,香葱，然后再加入番茄酱慢慢熬。 一个小时之后番茄肉酱煮好，胡六安将煮十三分钟的面条捞起（意大利各种面都有不同的煮熟时间），在锅里加上牛油加热之后和面条搅拌之后夹起在碟里再浇上番茄酱，一道香喷喷的番茄面就完美成功1。 胡六安吃完番茄面之后就将其余的打包好送到酒吧给她们吃。 胡六安刚刚走入吧台，晓彤就拿着束玫瑰花笑着对着他说“安老板，花送给你。” “你干嘛？”胡六安奇怪的看着晓彤，纳闷着她在演哪出戏。 “哈哈，安老板。这花是人家送给老板娘的，你可要小心哦。”晓彤眉开眼笑的说着。 “谁？” “就是那天来找你的那个老外，长得很帅的那个。” “他说什么？” “他说送花老板娘，我说老板娘在家休息，他就把花留下走了。” “有病！”胡六安将花扔进垃圾桶。 晓彤和玉梅看在眼里偷偷笑着。 次日清晨，luciano又捧着束花来喝咖啡，看到胡六安就将花送给他说“给你爱人的花。” “她不喜欢花。”胡六安板着脸说。 “女人怎么不喜欢花呢？胡先生，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感谢你们为我父亲做的事情。”luciano愣了一下解释道。 “她不喜欢。”胡六安还是冷冷的说着，如同一盆冰水浇灭luciano的热情似火。 “花送给你。”luciano转身将花递给晓彤。 “谢谢。”晓彤收过花，将咖啡端给luciano。 luciano喝过咖啡付了钱，就对大家打招呼走出大门。 “神经病！”胡六安对着luciano离去的背影轻轻骂了句。 “安老板，你也可以让他天天送花给我呀。”晓彤笑着说道。 “干嘛，花又不能当饭吃。” “哈哈，安老板你在吃醋。” “吃你个头，做工做工。”一脸不高兴的胡六安为了缓缓自己的心情，拿起扫帚打扫卫生。 接下来日子。luciano还是每天都来喝咖啡，每天都给他们带束花来，如果晓彤在就送给她，如果玉梅在就送给她。 luciano也没有多话，来了就是打招呼送花喝喝咖啡就走。 这天早上，晓彤终于忍不住说“安老板，你说luciano是有礼貌还是不正常，天天送花？” “谁知道，也许是有钱人钱多了没处花。” “其实，如果他每天送花给我，我倒是不拒绝。” “你想的美，花，人家是送给老板娘的，她不在才送给你。”玉梅打趣着晓彤，可她看到胡六安不快的神情赶紧住嘴。 晓彤也是知趣不提此事，转身去打咖啡给客人。 话音刚落，luciano 又一如既往的拿着花走入酒吧，看到晓彤在吧台就将花送给她。 晓彤接过花刚刚说谢谢,却意外的看到方伟走入大门。 方伟看到晓彤捧着花的笑脸，不禁停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晓彤看在眼里赶紧将花放下，走到和luciano擦肩而过的方伟身边对着他解释“你来啦，老外的花不是送我的。” 方伟也不说话，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晓彤。 “花，是老外送给老板娘的。”晓彤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可能？” “嘘，真的真的，你不看我们老板那不铁青着脸？”晓彤忍住笑意说道。 “哦，等我一下。”方伟看了下胡六安，转身就走。 “你去哪？”晓彤也是奇怪，不知道方伟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我马上回来。”方伟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他也吃醋啦。”玉梅捅了下晓彤的腰说道。 “木头也会醋呀，你看安老板那才是醋意大发。”晓彤悄声对着玉梅说。 “说实话，luciano天天送玫瑰给我们确实不太好，别人背后说我们和他有暧昧，我这老妇人没事，你小姑娘传出可名声不好。” “要不，从明天开始我们都不要他的花，如果他执意要送就当着他的面扔垃圾桶，不给他面子。”晓彤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是先和安老板说说，我们这么做也许会失去个客人，毕竟他也没什么过分的行为。”玉梅想了下说。 晓彤点头之后就跑去和胡六安说明一切。 “你和他说明我们都不喜欢花，如果他不听还继续送花就扔了，不来就不来。方伟干嘛，来了就走？”胡六安看着门外找寻方伟的踪迹。， “谁知道，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晓彤瘪着嘴说。 不一会儿功夫，方伟居然捧着束花走入酒吧。 “你看看，你看看，还说人家木头。我家的从认识起就从来没有给我送过花。”玉梅不无羡慕的对着晓彤说道。 方伟走到晓彤面前将花送上，也不说句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送谁的花？”晓彤明知故问的逗他。 “给你呀。”方伟愣了下急忙说道。 “送花得配些经典台词，重来重来。”晓彤继续打趣着他。 “我，我，我…”方伟支吾着不知如何表达。 “我我我，逗你的啦。谢谢。”晓彤接过花开心的笑着说。 方伟嘿嘿的尬笑着，杵着不动。 第149章 你有做我男朋友的潜质 胡六安在杯子里加上冰块柠檬倒杯可乐递给方伟，他知道方伟客气问他喝什么都只是说喝水。 “谢谢，谢谢老板。”方伟接过可乐不断点头说。 “晓彤，我放你半天假。你们去逛逛，到时候回家做饭给我们吃，菜家里有，老板娘说方伟厨艺不错。” “这里有什么地方好逛，又没什么商场。”晓彤不以为然的说。 “河边。” “那得走二十多分钟呀，安老板。” “走路，这样才有情调，才浪漫。” “河边有什么情调不知道，有蚊子才是真的。走吧。”晓彤招呼着方伟一起走出酒吧大门。 午后，晓彤和方伟提着饭菜过来给大家吃了之后，又提议去广场买冰淇淋。 “草莓味。”玉梅毫不客气的说。 “榛果味。”胡六安想了想说。 “安老板， 方伟做菜真的很好吃？”玉梅等他俩走远疑惑的问着。 “一般般，我得挑好的说呀。” “哈哈。”玉梅笑出声来。 很快晓彤他们就拿过冰激凌让大家狠狠享受一下舌尖上的甜美。 “我走了，晚上还要上班。”满脸洋溢着欢愉的方伟对着晓彤说，也算是对大家说。 “我送你到火车站。”胡六安拿起车钥匙走出吧台。 “不要不要，我自己走，我知道怎么走。” “你不怕走错路？”晓彤坏笑着看着他说。 “我怎么来的就知道怎么回去。” “不错不错，你这样子的表现有做我男朋友的潜志。” “哇，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玉梅不知趣的打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 “等我有钱的时候。”晓彤笑着说，很开心。 方伟也陪着笑，陪着开心。 送走方伟之后，晓彤将花插在花瓶摆好吧台边。 此时，好几天不见的李甲突然走入酒吧。 “李哥，你最近就只顾着发大财，咋都没时间过来玩。咖啡还有卡布奇诺？”胡六安上前问道。 “咖啡咖啡。你们不是没事了嘛，我也忙着找女朋友，当然就没时间来，是不是？”李甲依然是不正经的开着玩笑。 “李老板，找到几个女朋友啦？”晓彤接上话，对于男女朋友的话题她是最热心不过。 “没有，都跑了，我又不是你们家安老板，人家姑娘看不上我。不过呀晓彤，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要不要？”李甲破天荒的没有偷看晓彤的胸，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好哇。”晓彤想都不想随口应上。 “她有男朋友了。”玉梅赶紧上来提醒李甲。 “真的？”李甲的神态也是骤然变得严肃。 “真的，你看那花，就是人家送的。” “有男朋友，那就算了。”李甲放下咖啡杯又要了杯水喝。 “没有没有，还不算男朋友，只能说他在追求我。万一李老板介绍对象更好呢。玉梅姐呀，你敢断我好事我对你没完。”晓彤祥装生气推走她。 “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李甲转头问向胡六安。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胡六安笑着转身去忙碌。 “李老板，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人是谁？” “我表弟。” “我多认识一个人又没关系，介绍介绍给我，他做什么工作的？” “杀猪场做番人（老外）工。” “帅不帅？” “绝对有你们家安老板那么帅，唱歌好听还会弹吉他。” “哇，快点快点。李老板，成功之后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晓彤拉着李甲的胳膊摇晃着，假装撒娇的样子。 “我说的是正经事，如果你真有男朋友我就不搅和你们。”李甲此刻的脸上写满着庄重。 “真的还不算。”晓彤也是正经的说道。 “我表弟呀，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里想的还是和在中国的时候一样，不现实。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女朋友。” “嗯。” “这样子吧，明天他休息，我带他来。你们认识认识，成不成都没关系。我走啦，还要去进货，今天又有人在餐馆里过生日，十桌。” “李老板，恭喜发财。”晓彤喜送李甲离去。 “我觉的方伟不错。”玉梅过来捅下晓彤，希望她从美梦里醒来。 “可是，谁不想找个更好的人呢？” “也是，往往都是你想要的不是你的，你的却不是你想要的。”玉梅想起自己的点点滴滴往事，不禁感慨万千。 随着客人纷纷涌入，她们之间的对话也到此为止，各自忙碌起来。 次日，luciano又是带着枝玫瑰过来喝咖啡，看到晓彤就将花递给她。 “谢谢，先生。我不喜欢花，我不要。”晓彤微笑着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过花来。 luciano也不说什么，直接将玫瑰花扔进垃圾桶，喝了咖啡付了钱转身离开，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luciano刚来的时候看他还挺有礼貌，如今看这个人古怪的很，说句难听的话就是个神经病。”晓彤有点生气的说道。 “你也知道他来这喝咖啡，就是为了等到老板娘。”玉梅轻声安慰着晓彤。 话音刚落，李甲和长得比较秀气的大兵，一前一后走入酒吧大门。 “两杯卡布奇诺，安老板请客。”李甲冲着晓彤眨着眼睛说。 “当然，brioche (牛角面包）也我请。”胡六安笑着说道。 “好，既然安老板请客，我们就再吃俩个巧克力面包。”李甲对着身边的大兵说。 “我请。”大兵赶紧从皮夹里掏出二十千里拉递给晓彤。 顿时，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对着晓彤扑鼻而来，她不禁鼻翼微微翕动，皱了下眉头。 “没事，我请李老板吃早餐，李老板请我吃大餐。”胡六安过来笑着将大兵递过的钱推回去。 “老板这么客气，谢谢。”大兵也不再客套直接将钱收起。 “晓彤，我表弟大兵。”李甲给俩人相互介绍认识。 “大饼？是绰号吧。”晓彤强忍着笑，毕竟初次见面要给人留下好印象。 “当兵人的兵。” “哦，不好意思。”晓彤莞然而笑，大兵清秀的长相与刚强的名字引成鲜明的反差。 第150章 我喜欢相亲 “大兵，你在这里玩，等会让安老板送你回餐馆。大家撒呦哪啦。”心情愉悦的李甲说完就挥手离去。 “你带大兵也去外面逛逛。”胡六安对着晓彤说。 一走出酒吧大门，直心肠的晓彤止不住好奇心就问着大兵“你一个男人，干嘛喷香水？” “我不想自己闻到杀猪场的臭味。” “没有呀，哪有什么臭味。”晓彤微微翕动着鼻，说道。 “如果没有喷香水，我会闻到的，就算一天洗十次澡身上也会有猪的味道。”大兵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对着晓彤，而是向着远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杀猪，工作很辛苦吧。”晓彤换个问题。 “辛不辛苦都得去做，为了生活嘛。哇，好多的鸽子。”大兵像孩子似的快步走向聚在地上的那群鸽子示好，而鸽子们却不领情，瞬间纷纷各自飞走。 大兵望着天空上飞翔的鸽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身边的晓彤，还好他总算反应过来对着晓彤说“好美！” “鸽子汤挺好喝的。”晓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大煞风景的话，顿时尴尬的不行。 大兵也没在意，继续慢步往前走，欣赏着四处的风景。 “听说你会唱歌，还会弹吉他？”晓彤又找个以为能让俩人产生共鸣的话题。 “吉他？从我出国之后就没有碰过，我连吉他有几条弦都忘了。”大兵说是这么说，嘴角却是露出久违的笑容。 “为什么？” “没有吉他呀。” “那去买一个呀，不贵吧。” “有贵也有便宜的，不过大家都是打工人，上班太累下班都想休息，我还敢弹吉他吵他们。”说起吉他，大兵顿时话语多起来。 “怎么会是吵，大家不是都喜欢听歌嘛。” “你也喜欢弹吉他？”大兵有点惊喜的看着晓彤说。 “我会打卡布奇诺，嘿嘿。” “哈哈，都得用手，一样一样。” “嘿嘿。” 俩人继续往前走，相谈甚欢。走着走着晓彤问着大兵“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罗马，那不勒斯看看意大利各处的风景。” “我不是说旅游，我是说你以后想办什么事业？” “哎呀，办什么事业。我这样多好，星期六天不用上班，一年还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可以到处玩。人呀，只活一次，这么累干嘛？” “你想的和老外差不多，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中国人，我们得赚钱。”晓彤虽然内心深处也是被他的话触动，认为很有道理不过口头上还是反对他。 “钱赚那么多过来干嘛？” 晓彤顿时不知如何解答是好，想了下笑着说“这个问题等我以后有钱的时候再告诉你。” “好呀，恭喜发财。”大兵也是笑着说，笑的时候有点像张国荣。 “你有车证吗？”晓彤又改变了话题。 “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考车证？” “我为什么要去考车证？” “有车多方便呀。”此时，晓彤觉得这个大兵也是另类，想法与众不同。 “上班我骑摩托车，出门旅游坐火车，汽车对我来说还不是非要不可的。”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兵依然微笑着，似乎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那你找女朋友，为什么不以后再说？”晓彤觉得大兵倒是实话实说，就直切主题。 “家里一直催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哈，你是被逼的。” “也不是，我喜欢相亲。” “啊！”晓彤对于大兵的回答很是感到意外。 “如果相亲成功是好事，不然的话也可以认识更多的人，看看沿途的风景，也是好事。” 一路上，大兵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是没有问过晓彤的个人情况，好像他真的是来游玩，不是来相亲。 晓彤也不想浪费时间，就停下脚步说“我们回去吧，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会呀，小城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时光也不会那么匆匆，你看看街上行走的路人是那么闲散。”大兵转身和晓彤往回走，眼神一直在捕捉着沿途的风景，而不是晓彤。 俩人有说有笑的走到酒吧，玉梅悄声对着胡六安说“老板，看来他俩成了，那方伟咋办？” “那得问晓彤。” 晓彤直接走到吧台上班，大兵也是悠哉悠哉的看挂在墙上的装饰画。 “你怎把他一个人撂下，不陪他说说话？”胡六安也是轻声问晓彤。 “安老板，你送他到李老板那儿去吧。” “干嘛，不多了解了解？” “我了解那么多干什么，又不谈恋爱。”晓彤也是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大兵听着。 “哦。” 大兵看画看出兴致，还凑过头去仔细看，似乎自己处在画廊之中。 终于，一幅幅画都仔细看过大兵转过身来走向晓彤说“我要走了。” “有空来玩。”晓彤也是客客气气的说道。 “你的电话号码呢？” “我的电话号码？” “当然是你的，不然的话我怎么联系你。”大兵微笑着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晓彤也是直话直说。 “以后我们打电话联系。” 晓彤也不说话拿张纸写上电话号码给他。 大兵接过纸条看了下折好放在口袋里之后就对着胡六安说“老板，麻烦你送我到表哥那。” 在去往李甲餐馆的路上，胡六安好奇的问道“你们互相看上没有？” “还行吧。”大兵笑了笑说了句就将头偏向窗外的风景，也不向胡六安打听晓彤的消息。 大兵不想说，胡六安也是知趣不再追问，幸亏车程不远，俩人尴尬一会就到《长城餐馆》。 “你又没看上她？”李甲看到大兵就嚷道。 “还行吧。”大兵依旧是那么说着。 胡六安心想或许大兵在他面前不愿说起事情真相，就借口酒吧忙碌和李甲告辞离开。 “大兵怎么说，看晓彤没有？”玉梅看到胡六安走到吧台，赶紧迎上八卦着。 “大兵就说了句还行，我也感觉这个人怪怪的。”胡六安耸耸肩说道。 第151章 真的是有病 “大兵，人长得比方伟好看，不过我觉得方伟比他实在。这个人来相亲，好像是来完成任务，你看呀他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怎就不会给你他的电话号码，我估计他是怕麻烦，怕你打电话给他。”玉梅噼里啪啦的对着晓彤就是一顿恋爱感情分析输出。 “大兵呀，本来就不是来相亲，他就是来玩的。”晓彤笑着说。 “不相亲，那他干嘛要你的电话号码？”玉梅也是疑惑的看着她。 “我咋知道，大兵呀和那个luciano有点像，也是怪人一个。”晓彤看到胡六安走过来赶紧闭上嘴不再提起luciano。 大家又开始忙碌一直到下班回家。 次日清晨，方雨婷熬不住寂寞非要缠着胡六安说要去酒吧上班。 “你呀，好好在家休息，这才几天就闲不住了。”胡六安笑着，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想喝卡布奇诺嘛。” “走吧，老板娘。”胡六安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一起去酒吧，反正开车就是一两分钟的路程。 踏出家门，方雨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觉特别鲜甜。 到酒吧，大家各自分工。胡六安去将门外的座椅摆放整齐，玉梅去烤甜面包，做夹肉夹生菜番茄面包，方雨婷则开始给客人们做咖啡，打卡布奇诺。 闲下来的时候，方雨婷给自己打杯卡布奇诺好好品尝着，有时候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漂亮的小姐，终于我看到你。玫瑰花，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luciano不知什么时候冒出在方雨婷眼前，将花递给她。 方雨婷抬头一看是luciano就皱起眉头直接回复他“谢谢，我不喜欢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玫瑰？”luciano惊讶的看着方雨婷说道。 “我不喜欢。”方雨婷冷冰冰的说着，luciano天天送花的事情晓彤和玉梅都和她说过，再说luciano在超市初次见面时候的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很厌恶，于是她就没给他好颜色看。 “那你喜欢什么花，明天我送给你，漂亮的小姐。”luciano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方雨婷。 “什么花都不要，我对花过敏。谢谢。”方雨婷没好气的应着，出于礼貌没有转身离开。 “那，今晚我可不可以请你共进晚餐？”luciano仍然是不依不饶的问着方雨婷。 “对不起，我不去。”方雨婷连借口都不找直接拒绝他。 “为什么？”luciano疑惑的看着她。 方雨婷也不再理会，转身就走向吧台另端胡六安的身边。 “胡先生，我想请你的爱人共进晚餐，当然你也可以来。”luciano若无其事的和胡六安说，似乎不是请求而是赏赐。 “谢谢你luciano先生，我们不喜欢去吃餐馆。”胡六安婉拒着他。 “那可以到我家吃饭，我家有厨师，吃肉还是海鲜由你们选。”luciano说是和胡六安说，眼神却是肆无忌惮的看着方雨婷。 “我们不去，就这样吧。”胡六安有点不耐烦的说。 “难道你们不想和我做朋友？”luciano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们不是朋友，你只是我的客人，请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再见。” luciano听到胡六安这么一说，脸板下来说“你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想和我做朋友。” “那是他们的事，我们不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是朋友。luciano先生，你可以走了。”胡六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对他嚷道。 luciano也不再说话，这次他的眼神没有盯着方雨婷不放，只是冷冷的扫了眼胡六安，转身离开。 只有那枝玫瑰花，孤独的在吧台上等待着被抛弃的命运。 “真的是有病。”方雨婷对着luciano离去的背影轻声骂道。 “等我有钱了，我也那么拽。你，不想成为我的朋友，嗯？”晓彤模仿着luciano的神态对着玉梅比划着。 “哈哈。”玉梅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瞬间也感染到方雨婷。 “想不到安老板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他怼走，我估计呀他不会再来骚扰老板娘。”晓彤对着胡六安伸出大拇指赞。 “你说，我们让他没面子，他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方雨婷有点担心的说道。 “我又没说他什么，找我们什么麻烦？”胡六安不以为然的说。 叮铃铃铃，晓彤的手机响起，她一看是陌生电话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接起电话“pronto（喂）。” “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大兵在手机那头轻声哼着歌。 “大兵。” “嘿嘿。” “你有什么事？”晓彤装作一点都不解风情，直言直语。 “我从朋友那里借来吉他，我弹首歌唱给你听？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在上班呢，不方便。”晓彤犹豫了一下说道。 方雨婷则用手指指仓库，示意晓彤去那听歌。 晓彤则是对着方雨婷摇摇头，继续拿着手机在耳边。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再说吧，ciao ciao。”大兵倒是聪明听出晓彤的意思，立即挂断手机。 “不仅弹吉他，还唱歌给你听，多浪漫的人哦，你干嘛不听他唱？”方雨婷笑着问道。 “老板娘，我们在欧洲，浪漫当不了饭吃的。大兵，适合做男朋友谈恋爱，不适合过日子。” “还是方伟好吧。”玉梅上来说道。 “哎，方伟这个人呀就是不太活头，大兵这个人呐却是太活头（方言机灵聪明的意思）。”晓彤叹着气，脸上一番举棋不定的样子。 “其实，你心里面已经有选择。”方雨婷走到晓彤身边轻声说道。 “谁？” “方伟呀，你都说过大兵不适合过日子。不过呀，如果你认为和大兵不可能的话，还是不要多联系，以免让他误会。” “嗯。” 大兵一直到下班也没有再给晓彤打电话，她也没有给大兵打电话。 既然没有结局，就不要选择开始。 第152章 麻烦一个接一个 两三个星期过后。 早晨九点左右，忙的满头是汗的胡六安刚刚送走批客人。 胡六安走到酒吧门外吸口烟缓口气，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满脸的严肃走向酒吧。 胡六安习惯性的对着他。礼貌性问候“早上好。” 挎着公文包的男人看也不看胡六安一眼，径直走进酒吧。 胡六安心存好奇，立即熄灭烟跟着他走进去。 中年男子走到吧台前的时候，胡六安已经赶到吧台里面，微笑着对着他们。 “asl（伦巴第大区的卫生局）。”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胡六安眼前晃了下说道。 “早上好。”胡六安打过招呼之后就等待着他们说话。 “酒吧执照，你们的证件，卫生证，每日的卫生打扫登记表。”中年女人放下挎包在靠近角落的桌边坐下，拿出表格开始登记。 胡六安立即将所有他们需要的证件都送到女人手上。 中年男子则去随机抽查薯片，拿起来薯片看一下又胡乱塞进去，弄得放薯片架凌乱不堪后，没有查到过期食品。 他又转身拿起木架上的糖果看了看又放下，所幸又是没有查到一款过期食品。 他又去打开冰淇淋柜，看了下温度又拿出来冰激凌检查一番放回去，还是没查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接着他又去查看饮料，酒类等等的保质期，去仓库查看冰箱冷藏食品的保质期后又开冰箱查看食品是否分类贮存。 不如他愿，他还是没有查到任何违规问题。 不过，他还是瞪着眼睛在酒吧走来走去，四处观察。 终于，他在仓库墙角边上的天花板发现一个小小的蜘蛛网，就挥手让胡六安过来问着“你看到那是什么？” 胡六安赶紧拿起长条帚去清除蜘蛛网。 中年男子依旧板着脸，径直走到中年女人身旁商议后对着胡六安说“仓库卫生不合格，有蜘蛛网，罚款三百千里拉，三个月之内再来检查，如发现同类情况，酒吧停业整改一个星期。” “就一个小小的蜘蛛网。”胡六安委屈的说道。 “如果今天我们发现不止一个蜘蛛网的话，现在我就会让你关门。”中年男子严厉警告着他。 胡六安也是无话可对，毕竟人家说的算，无奈的在调查报告上签字认罚。 等他们一走，胡六安就立刻打大门口打电话给李甲求教“asl的人来了。” “罚款没？” “三百千里拉。” “那算好了，上次我被罚一个翁。” “vafacullo,他们就查到个小小的蜘蛛网。”胡六安很是不服气的说道。 “卫生局来了，能空手走吗？你酒吧新开业，来查也是正常的，蜘蛛网是小事，勤打扫就是。”李甲倒是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惊讶。 听李甲这么一说，胡六安也是释然，不再愤懑。 放下手机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胡六安看到有俩陌生的客人坐在靠近大门的桌边就上前问道“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谢谢，我们等一会儿。” 胡六安也不打扰他们，径直走向吧台做咖啡给客人。 大约五六分钟过去，那俩人还是坐在桌边聊着天，时不时看着吧台前走动的人群。 “franco，我在这。”萨尔瓦多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胡六安面前傻笑着。 “你去哪了，好久不见。” “一瓶啤酒，我做工去了。”萨尔瓦多勒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数来数去，还差五十里拉。 “ 没事没事。”胡六安把钱放入收款机继续和萨尔瓦多勒聊聊天“工作做完了？” “哪有，今天我有点事回来一下。我去外面抽口烟。”萨勒一手拿着啤酒瓶，一手拿着啤酒，大摇大摆的往大门口走去。 坐在桌子旁的那两人迅速站起来走向萨尔瓦多勒查问着“先生，你的scontrino (收银小票，意大利法律规定店主必须给顾客打出收银小票，不然的话就会被示为逃税行为，被税警查到就会被处以罚款）” “我，我还没付钱呢。”萨尔瓦多勒支支吾吾解释着。 “先生，我们是税务警察。请出示你的证件，他没有给你收银小票，我们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你做伪证的话会对你不利，好好想想。”那人对着萨尔瓦多勒亮出自己的税警证件。 萨尔瓦多勒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接话，将啤酒放下拿出车证给税警登记。 “你为什么不打出收银小票，这是要罚款的。”税警板着脸对着胡六安说。 “他的钱还没放到收款机里，你们也看到刚刚的客人我们都打票。”胡六安还想解释一番。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错了？你在他之后是打了小票，你没打票给他。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们可以天天来查账。”税警赤果果的威胁着胡六安。 方雨婷见状赶紧上来扯了下胡六安说“认了吧，我们斗不过他们。” “第一次罚款二百五十千，两年内如果再犯罚款双倍，酒吧关闭三天。如果累犯的话你们的营业执照将会被吊销。”税警对着胡六安教育再教育。 “嗯，知道了。”胡六安不住点头表示明白税警所说的话。 税警做好记录开完罚单，离去之前又特意吩咐了胡六安“记得，不要让我再抓住你（不打出收银小票）。” “不会，不会。”胡六安表面上点头哈腰陪着笑，内心却是咒骂着对方千百遍。 等税警一走，萨尔瓦多勒就过来发牢骚“这些无赖，他们在这里等着，就是等你犯错误然后对你罚款。这样不公平！” “有什么办法，是我的错，没打票给你。”胡六安想息事宁人，只能怪自己。 “下次看到陌生人小心就是。”方雨婷上来劝说，心想着虽然说执法人员有些故意刁难，不过被罚款也是自己犯错，怨不得别人。 “检查的人不来都不来，来了一下子都来，好像他们故意说好似的，接下来不知道谁来？”晓彤和玉梅说着。 “凑巧呢。” 话音刚落，阿里桑徳罗穿着制服带着个宪兵走进酒吧。 第153章 原来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你好，maresciallo 。咖啡？”胡六安赶紧上前推着假笑打招呼。 “胡先生，例行检查，请出示你们的证件。”阿里桑德罗一反常态，不苟言笑的对着他说。 胡六安愣了下掏出证件递给他，晓彤和玉梅也跟着拿出证件让宪兵登记。 “对不起，maresciallo 。我得去工作。”萨尔瓦多勒急着跟拿着他证件的阿里桑徳罗说道。 “例行检查，酒吧里每个人都要登记，请大家耐心等待。”阿里桑徳罗拿着摞个人证件对着众人说道。 “我就来喝杯咖啡，总不能让我等二十分钟吧。”有客人不断看着手表，发着牢骚。 “大家都熟悉，随便登记几个就可以，没有必要一个个都登记吧。” “大家都有急事，每个人都想早点走。很抱歉，我们得一个个按照顺序来登记。萨尔瓦多勒，你的证件，你可以去工作了。”阿里桑徳罗将首先登记好的驾驶证递还给他。 宪兵登记一份证件，喊一个人过来领取。终于，二十分钟之后阿里桑徳罗将所有的证件都还给大家。 “胡先生，我也不想如此麻烦大家，不过这是我的工作，上头吩咐下来我必须得这样做。”趁无人注意，阿里桑徳罗悄声对着胡六安话中有话的解释着。 胡六安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明白事情有内情不过还是装糊涂，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知道，知道，这是你们宪兵的工作。” “胡先生，你是不是和luciano有什么误会？”阿里桑徳罗沉思片刻问着他。 霎那间，胡六安便是明白，今天卫生局，税务警察，宪兵不约而同来例行检查，这一切都是luciano 在背后搞鬼。 “luciano 那么优秀。胡先生，如果我是你，我会和他交朋友，而不是与他作对。”阿里桑徳罗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提醒着他。 “我们帮过他父亲度过难关，怎么会是和他作对？”胡六安还是明知故问着，他知道luciana这样做就是为了强行接近方雨婷。 “你们之间具体有什么矛盾，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想天天来检查酒吧客人们的身份。再见，胡先生。”阿里桑徳罗拍了下胡六安的胳膊，带着宪兵们离开酒吧，连白喝的咖啡也没有喝。 “我是说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看luciano长得人模人样，原来是如此的卑鄙小人。”晓彤等阿里桑徳罗一走，愤然说道。 “他们爱来就来，我们自己小心点就是。至于宪兵，我就不信他们天天就围着我们转。”胡六安安慰着愁眉紧锁的方雨婷。 “嗯。” 酒吧的气氛不欢愉，可大家还是带着笑脸继续面对着每一个到来的客人。 幸好到下班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次日清晨，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站在吧台里的胡六安惴惴不安，担忧着会不会将又有什么新的状况发生。 果然，八点钟左右，luciano又拿着枝玫瑰花板着脸走了进来。 胡六安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捏紧拳头。 方雨婷赶紧过来扯了下他的衣角，轻声叮嘱着“别乱来。” luciano看到方雨婷突然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将花递给她。 胡六安气不过夺过花扔到垃圾桶，喑骂着你妈的暗地使坏，明里却来献殷勤。 luciano也是无视胡六安直接对着方雨婷说“美丽的姑娘，今天晚上能不能和我共进晚餐。当然如果他不放心的话，他也可以来，我不介意多付一个人的钱。” “vafacullo，你有完没完，你给我出去！”胡六安急步走出吧台对着luciano吼道。 “嘘，请安静下来，胡先生。我觉的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昨天你有些麻烦，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我是你，会同意你的爱人和我共进晚餐，仅仅是吃饭而已，不上床，你怕什么。”luciano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胡六安闭嘴，有点肆无忌惮的感觉。 胡六安一把抓住luciano的衣领对着他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不然的话我会打断你的腿！” “你这是威胁我，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行为，我随时可以告你。”luciano倒是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畏惧。 方雨婷赶紧上来将胡六安拉开。 “你，好好考虑清楚，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如果你不想你的酒吧关门的话，求我。”luciano抖抖衣领走出酒吧。 “无赖，有钱有什么了不起。franco，去揍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是痛。我知道他住在哪里。”萨尔瓦多勒 对着胡六安嚷道。 “他住哪里？” “我带你去，跟你们家就隔三条街的别墅区。” “走，我们走。”胡六安回到吧台拿起车钥匙说道。 “你干嘛去。”方雨婷拦住胡六安的去向。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胡六安对着她笑了笑，尽管笑容非常假。 “那你去干嘛？” “我和萨尔瓦多勒去看他住哪里，如果他继续惹事，我去揍他。” “你还说你不乱来！” “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会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相信我。”胡六安说完就和萨尔瓦多勒转身离开。 “luciano，是本地的有名的花花公子。仗着有钱，他的癖好就是喜欢勾引别人家的媳妇，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追着打。”萨尔瓦多勒在车里不断抖料。 “一次次被人追打，他都没被打残？” “怎么没有！去年还被人打断过手。” “后来呢？” “那人被判入狱，他没事。” “哦。” “这就是luciano 的家。”萨尔瓦多勒指着前方那幢橘黄色别墅说道。 被齐人高栅栏围起的别墅，二层楼，底楼木门前方是修整平平坦坦的草坪。 木门左方有棵桅子树，木门右方簇拥着堆绚丽夺目，五颜六色的花儿，在夜色里绽放着。 汽车继续往前开，没有停留，在附近转了一圈胡六安就回到酒吧。 第154章 如果你想我死，你也得死 一直在翘首等待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走入大门，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 胡六安也没说什么和往常一样的工作着，照样和客人们有说有笑。 方雨婷也是没有上前追问胡六安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什么。 一切都很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快下班的时候，趁着玉梅打扫卫生，胡六安走到仓库关上房门，从酒水饮料堆里拿出久藏的手枪揣入怀里。 关门之后胡六安送玉梅回家和方雨婷说“我去李哥那和他商量商量怎么办好。” “嗯，你不要冲动啊。只要我们规规矩矩做生意，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知道的，李哥见识多广，也许他有好办法解决问题。”胡六安说完就走出家门开车直接到luciano的家。 胡六安将车在luciano家门口前的停车场，看到他家除了花园里的灯，门前的灯亮着之外漆黑一片。（早期意大利建筑玻璃窗外都还有扇遮风挡雨的木窗，夜晚关闭之后就看不到房内的灯光） 胡六安也不知道luciano在不在家，下车就去按门铃。 一次，两次，三次，胡六安按过门铃之后还是无人应答，他想luciano还没回家就返回汽车打开车窗抽烟打发时间。 星星在天上闪烁着，胡六安在车里不耐烦的等待着。 时间在一根根烟的缭绕中过去，终于胡六安失去耐心，准备回家明天再来找他。 就在此时，luciano 家的电动门黄灯闪烁着，缓缓移开。 不远处，luciano那辆黑色奔驰出现在胡六安的视野中。 胡六安拿出枪推上保险杆，打开保险后握在裤兜里，立即冲出车门堵在luciano家大门前。 汽车缓缓停在胡六安的旁侧，此时别墅自动门也缓缓重新关闭。 lucian摇下车窗蔑视着胡六安，冷冷的说道“怎么，胆小鬼，你终于害怕我了。不过，夜晚，我只和女人对话，你给我滚！要不让你的女人今晚过来和我睡一觉赔罪。” 胡六安也不说话如闪电般的迅速，右手将枪掏出顶着luciano的太阳穴，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猛拽在摇下玻璃的车窗上。 伴随着luciano的哎呀声，顿时血溅车窗。 “vafacullo.如果你想死的话，你就喊。”胡六安左手一拳从上而下，狠狠砸在luciano的脑壳上。 luciano立即忍住疼痛，不停呼着气，不敢再哼声。 “你有钱，我没钱，如果你想我死，你也得死，王八蛋，vafacullo ！”胡六安用力往后又猛拽了把他的头发。 “哎呀！”luciano还是忍不住轻轻喊出声，惊悚的眼神望着前方，全身哆嗦着。 “你不要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来找你事。如果你去报警，就算我被抓去坐牢，出来之后我会杀了你。”胡六安松开luciano的头发，将枪口从他的太阳穴移开对着他的脑袋又猛戳一下。 痛的呲开嘴的luciano不敢正视胡六安，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座位上颤抖。 “vafacullo，你个婊子养的，你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胡六安气不过，左手又是一记重拳打在luciano的太阳穴。 luciano来不及哼声，就被打晕在座位上。 胡六安看了看四处除了昏暗的路灯之处依然是漆黑一片，暗想着应该是无人看到此刻发生的事情，就假装镇定握着枪离去。 坐在汽车里的胡六安，放下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发抖着，此时的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深深的吸了口气，胡六安赶紧开车离开，逢中急忙打电话找李甲“李哥，我，我，我闯了大祸了。” “怎么了！”李哥尖叫声从手机那里传来。 “我把luciano 打了。” “伤势重不重？” “他满头都是血，呼，呼，呼，被我打晕过去，还是打死不知道。”胡六安不停的喘气着说道。 “luciano是谁？” “就是那个肇事司机的儿子，是本地什么工厂的老板。” “你在哪？” “你在哪？”胡六安有点六神无主。 “我还在餐馆里，你来我这？”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胡六安立即将车开往《长城饭店》。 见到胡六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告诉李甲之后拿出手枪说“李哥，这个你替我保管一下，万一警察到我那查到就麻烦大了。” 李甲将枪用纸包好对着他说“如果警察问起，你就一口咬定是根钢管，吓唬吓唬他的。” “嗯。” “你也早点回家休息，照你所说他也没受什么大伤，到时候我们找律师帮忙就可以。你呀太冲动，动手还那么招摇。你和我说，我们蒙面去揍他一顿不就出气了？”李甲走到饭店门口，听听是否有警笛声鸣起。 “我就是让他知道惹我生气的下场，李哥，那我先回家，万一警察追到这就麻烦。”胡六安也是秒懂李甲的担忧。 一路担惊受怕到家的胡六安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总算舒了口气。 宪兵没有找上门来，说明luciano害怕被报复，没有报警，或者报了个假警。 “血，你干嘛了！”在家焦急等待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口的血，顿时脸色苍白。 “我教训那个王八蛋一顿，我蒙着面在他身后下手，动手的时候我一直没说话，他没看到我，他不知道是我打他。”胡六安编了个谎言对着方雨婷说，至少这样她的担心会轻点。 “快，你脱下来衣服，我把血洗掉。”方雨婷赶紧说道。 洗过澡之后的胡六安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不知多久才入睡，还时不时被噩梦里的警笛声惊醒。 所幸的是，一直到天亮还是相安无事。 清晨，第一批客人到来，也没人谈及luciano被人打的此事，胡六安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令胡六安胆颤心惊的人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155章 你姐要你结婚，还是你要结婚 阿里桑徳罗带着个新来的宪兵走入酒吧大门。 “你好，maresciallo 。”胡六安故作镇定的打招呼，虽然双腿微抖。 “两杯咖啡，胡先生。”阿里桑徳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胡六安看，似乎想看出他藏在心里的秘密。 胡六安装着若无其事打好咖啡给他们端上，这次他的手没有抖。 “胡先生，昨晚上你去哪了？”阿里桑徳罗喝完咖啡付完钱之后突然问起。 自从胡六安和luciano闹翻之后，阿里桑德罗也许和胡六安保持距离，就从来没有喊过他外文名字franco。 “上班呀，我还能去哪？”胡六安假笑着。 “我说酒吧关门之后你去了哪里？” “在家睡觉。” “你知不知道luciano 被人打劫？” “他被打劫了，活该！”胡六安听阿里桑徳罗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 “你和luciano有仇？”阿里桑徳罗以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赶紧追问着。 “没有。” “那为什么你说活该。” “我看不惯他有钱的拽样。” 阿里桑徳罗也不再说话,带着宪兵转身离去。 “难怪今天那个讨厌的人没来。”晓彤也是喜笑颜开的说。 胡六安也是借口抽烟赶紧到酒吧门口打电话给李甲“好消息，luciano害怕不敢说出实情，报警说自己被人打劫。” “谁说的？” “宪兵队长呀。” “那就好，看来有钱人也怕死，哈哈。” “李哥，有空再说，有人找我，ciao ciao。”胡六安看到萨尔瓦多勒径直走过来就挂断电话。 “franco,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什么？”萨尔瓦多勒兴奋不已的对着胡六安说道。 “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嘛我天天都看到，昨天晚上我是看到luciano的狼狈不堪。” “哪里？”胡六安不禁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暗自想着萨尔瓦多勒莫非看到昨晚上发生的事。 “医院急救中心，我昨晚上肚子疼的受不了就去急诊，我回家的时候看到luciano手拿着渗满血的纱布捂着额头被护士推进来。” “你没事了吧。”胡六安故意装着对luciano的消息不感兴趣。 “没事没事，也许是让昨天的海鲜吃坏。” “那luciano,他是不是出车祸，伤的重不重？” “不知道，后来我就直接回家。今天我听说昨晚上luciano在家门口被蒙面人打劫。” “他被劫走什么？” “据说被抢走只劳力士金1表。” “知不知道打劫他的人是谁？” “这还用说，肯定是吉普赛人。他们除了偷就是抢，不过这次他们帮你报了仇，你说对你来说这是不是好事？franco。”萨尔瓦多勒酗酒，吸毒，但是他不偷不抢，特别讨厌吉普赛人。 “好事，好事，当然是好事。”胡六安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 方雨婷也在此时从住家来到酒吧，胡六安上前借口拿东西拉着她来到仓库说“没事了，luciano没敢说实话，没说是我干的，说昨晚上有人打劫他而受的伤。” “你昨晚上不是说你没说过话，他也没看到你，他怎么能知道是你干的。你和我说实话，你和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方雨婷立即觉察有什么不对。 “他，他，他其实看到我的脸，知道是我干的，我怕你担心昨晚上撒了个谎。” “你！”方雨婷瞪了胡六安一眼。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过没事了，反正没事了。”胡六安嬉皮笑脸的说道。 “他那么有钱有势力，就这么肯容易认输？”方雨婷疑问着。 “穿鞋的怕光脚的，他也怕呀。” “如今我们和他结仇，我怕他还会找上门来。明的不敢来暗的。”方雨婷满面愁容的说道。 “放心吧，他不敢。如果他敢的话，警察早就来抓我啦。”胡六安装着很自信的样子劝着她。 方雨婷将信将疑的和胡六安回到吧台。 “安老板，方伟说今天过来玩。”晓彤看到胡六安就急忙说道。 “这么说你决定要方伟了。”方雨婷笑着八卦着。 “他姐姐说那家餐馆附近有个老外酒吧要卖掉，她的意思是让我们接手过来。”晓彤迟疑片刻说道。 “那你要去考rec（食品经营管理证书）。”方雨婷说道。 “她姐姐的rec可以借给我们用，不过我还没有决定，我先和你们说一下。” “没有关系，虽然我舍不得你走，不过你去办事业是好事。工人，我们再叫就是。”方雨婷通情达理的说道。 “谢谢你，老板娘。那我明天请假一天，我去方伟姐姐那看看酒吧。” “可以的。”方雨婷说完又去招呼客人，给他们倒酒。 方伟也是听从晓彤的吩咐说她不想让老板娘麻烦，午饭后才来到酒吧。 这次，方伟手里捧的不是鲜花，而是一大袋橘子，对着晓彤憨笑着说“上次你说你喜欢吃橘子。” 晓彤微笑着，接过橘子放在吧台上让大家一起吃。 “方伟，听说你要做老板，恭喜恭喜。”玉梅真心上前祝福着，在欧洲的每个打工的华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就是成为老板。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又不会做酒吧，意大利话又不会说。” “你家晓彤不是都会吗？方伟呀，你是捡到宝了。”玉梅笑着说道。 “嘿嘿。” “那个酒吧卖多少钱，生意怎么样？”方雨婷过来问道。 “我不太清楚，都是我姐去谈的。我姐说让晓彤去见见她，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先结婚。” “你可没和我说结婚。”晓彤愣了一下说完就走到酒吧门外，酒吧里人太多不好说事情。 “不是我说的，是我姐说的。”方伟急忙跟上解释着，额头微微渗出冷汗来。 “那是你姐要你结婚，还是你要结婚？” “我姐她，她说结婚摆酒收彩礼的钱正好用来办事业。” “怎么什么事都是你姐，你姐，你自己就没个主张？”晓彤不无嫌弃的眼神看着方伟。 第156章 我没谈过恋爱 “我姐说的对呀。”方伟茫然的看着晓彤，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 “好了好了，我不去看酒吧了。”晓彤转身就往酒吧里走。 “为什么？”方伟赶紧追上问。 “你要开酒吧，你姐看过酒吧就好，我去干嘛。” “不是我开酒吧，是我们。”方伟急忙解释着。 “我又没说和你结婚。”晓彤呛了他一句。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看酒吧，好不好你才知道的。”方伟语无伦次的说道。 晓彤走入酒吧，方伟也低头跟着走。 晓彤也不理会他，径自去忙碌给客人打咖啡。 方伟则站在角落，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要不，你们出去走走？”方雨婷看到方伟的尴尬，赶紧过来劝说晓彤。 “没什么好说的。” “去去去，去和他说说话，别耍小孩子脾气。”方雨婷轻轻的将晓彤推出吧台。 “我们到外面走走吧。”晓彤对着不知所措的方伟说道。 “嗯。” 他俩走出酒吧，来到广场，坐在花园旁的椅子上看着不惧怕人们，悠然行走在鹅卵石上的鸽子们。 “酒吧工作应该不辛苦吧。”方伟终于打破沉默，找出个话题。 “不辛苦，就是上班时间长，不过如果有闹事的客人也挺烦心的。” “你们老板的酒吧生意好，赚钱吧。” “嗯。” “我，我们结婚吧。”方伟迟顿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支吾着蹦出句话。 “我们认识才几天，你我了解吗。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就结婚？哈哈。”晓彤被方伟真心逗笑着。 “在欧洲，我姐说大家都是这样子，双方看上就结婚。” “又是你姐。”晓彤的笑脸立刻消失不见。 “我姐说的也对，成家立业，先成家才能立业。” “你有没有问过，我看上你了吗？”晓彤没好气的说道。 “啊。”方伟顿时被晓彤的话惊住。 “你这人是实在，不过谈结婚这事还是太早，我们互相多了解一下。”晓彤和其他在欧洲生存的年轻人一样，对于相亲这事总是实话实说，成就成，不成就不成，没有时间浪费在暧昧不清上。 “那，明天你去不去看酒吧？”方伟迟疑片刻问道。 “去。” “嗯，我姐想看看你。” “到底是让你姐看我，还是我看酒吧？”晓彤被方伟的话说的哭笑不得。 “看酒吧，看酒吧。”方伟尴尬的笑着，从始至终他的眼神没有离开晓彤，可他的手却从来没有触碰过她，甚至于从来不敢想过。 看到腼腆的方伟，晓彤决定逗逗他，故意装作不小心将大腿贴着他的大腿。 顿时晓彤身上的香味沁入方伟的心脾，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绯红起来，不过他的大腿却是舍不得挪开。 晓彤看在眼里就移开大腿，等待着方伟主动贴过来，可是他却是偏偏不解风情，楞着不动。 “你谈过几次恋爱？”晓彤好奇的问着方伟。 方伟却是沉默不语，没有答复。 “数不清？”晓彤继续追问着。 “不是不是，我没有谈过恋爱。”方伟急忙摇头解释着。 “那和我一样，我也没谈过恋爱。”晓彤也不再挑逗他，她也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嗡嗡嗡嗡，突然间一只蜜蜂盘旋在晓彤的眼前。 啊的声，被惊吓的晓彤转过身往方伟身上躲过去。 晓彤柔软的奶紧紧压在方伟的胳膊上，而她的手却是下意识的抓住他的大腿。 出乎意料的感官刺激让方伟顿时呼吸急促，希望此刻的时光能停留久长一点。 “不好意思。”晓彤识意到方伟的反应，就将身子移开，手从他大腿拿开的时候她却故意用手指轻轻划过，是挑逗却装作是无心之举。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方伟喘着粗气，直勾勾的盯着横亘在他眼前晓彤的波涛汹涌。 “怎么，你没看过女人呀。”晓彤故意挺起胸，让方伟看个够。 “嘿嘿。”方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憨笑着。 “我得回去上班，要不你到处逛逛，或者送你去住家，看看连续剧。你在酒吧里坐着也不好，影响老板的生意。”晓彤看逗方伟逗的也差不多，就收手说道。 “我还是去看连续剧吧。” 晓彤就和方伟一左一右往住家走，在路上有时晓彤故意走快点，将手不经意的出现在方伟眼前，希望他能鼓足勇气牵起自己的手。 可方伟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反而特意缓下脚步，好有勇气看晓彤扭动的屁股。 送方伟到住家之后晓彤就立刻返回酒吧工作（方雨婷身体未恢复健康，此刻玉梅在家做饭）。 “怎么样？”方雨婷看到晓彤就急忙八卦着。 “老板娘，你说，朽木还能开花吗？”晓彤笑着作答。 “人，还是实在好，我看方伟不错。那你明天去不去他那看酒吧？”方雨婷也是笑着问道。 “去呀，我去看看他姐姐。” “方伟姐姐，你们认识？”方雨婷惊讶的问道。 “不认识，他呀，一句话一个我姐。他做什么事都得问他姐姐，他这个人，自己没有什么主张。” “那还不好，现在听他姐的，以后都听你的。” “累，老板娘。我宁愿找个什么事都替我去做的男人，我就什么都不做，享享清福。” “在欧洲，你是没那个命啦，谁都得做工，你醒醒吧。哈哈。” “必须醒，必须醒。”晓彤也是苦笑着，方雨婷的玩笑话真的说到她心坎里，自己可真没那个享福的命！ 没有享福的命那就去劳碌，方雨婷去和客人聊聊天，晓彤则忙着给客人打咖啡。 忙碌的时光很快就过去，转眼间方伟和玉梅就带着饭菜过来。 “你做的菜？”晓彤在仓库里吃了口饭菜问着方伟。 “我做的，怎么啦？” “味道还不错。” “以后，你可有口福了，晓彤。”方雨婷尝了口饭菜说道。 “那上次的饭菜就不咋样。我看他呀就是靠运气。”晓彤半真半假的说道。 “嘿嘿。”方伟还是憨笑着。 方伟等他们吃完就带着饭盒回家洗漱之后继续追着连续剧，等待着晓彤下班一起看会儿电视剧再继续等待天明。 第157章 方伟的姐姐方琪 次日，晓彤上班上到九点，早餐期忙过之后就和方伟让胡六安送他们去火车站。 方伟排着队买到票就和晓彤走到站台，火车已经停靠在站。 方伟倒是迅速立即走上火车，看看晓彤还没来得及跟上来就在车门口等她。 “你走这么快干嘛？”晓彤有点不高兴。 “下次我慢点。”方伟赔着笑脸说。 晓彤假装气呼呼的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她倒是想看看直肠的方伟怎么哄自己开心。 方伟犹豫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包口香糖递给她。 “干嘛？” “吃呀。”那时候很多华人喜欢嚼口香糖，一是保持口腔清香，二是觉得很时髦，方伟也是如此。 晓彤接过口香糖嚼着，眼睛却是望着车窗外。 方伟看着侧颜的晓彤，那起伏不定的呼吸伴着诱人的体香总是挠着他的鼻，揪着他的心。 突然，方伟终于熬不住，一把抓住晓彤的手，急促呼吸着。 “你干嘛。”晓彤侧过身来笑着说，心想着笨牛终于晓得吃草了。 “没，没干嘛。”方伟慌慌张张将手抽回。 “怎么，我会吃了你呀，这么怕我。” “没有，没有。”方伟坐立难安，手不知道往哪放。 “我来帮你算算命，把你的手拿来。”晓彤为了缓解气氛就转移话题。 方伟立即将右手伸给她。 “男左女右。” 方伟马上又换左手递给晓彤，眼偷偷的瞄她的胸。 晓彤将方伟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假装仔细观察着。 此刻，方伟的手感受到晓彤大腿的温暖，不由自主的起反应，支起帐篷。 晓彤看在眼里，暗自偷笑，约摸三分钟过去才挪揄着他“你的感情线呀，末端分叉向上，这可能预示着有新的感情机会出现，就是不知道这旧感情指的是你哪个女朋友？” “我没有谈过恋爱，哪有女朋友。”方伟急忙解释清楚。 “哈哈，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又不会算命。”晓彤将方伟的手故意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凑向他笑着。 晓彤的呼吸呼在方伟的脸上，让他更加心猿意马，脸越来越红。 “怎么，你不舒服，头颈都红了。这么烫，你没事吧？”晓彤明知故问，将手放在方伟的额头上量体温。 没有被晓彤的手按着，方伟的手还是放在她的大腿，舍不得离去。 “车厢里太热。”方伟半天挤出句话。 “嗯，是有点热。”晓彤干脆将眼光投向窗外，任由方伟火辣的眼神看着自己几乎要挤出衣服，那双可爱的小白兔。 终于，忍不住刺激，方伟呼着粗气，手在她大腿上摩挲着。 在方伟面前，晓彤还是装淑女，轻轻的将他的手拨开。 “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方伟顿时从欲火里清醒过来，不住道歉。 “你姐还没认我是你女朋友呢。”晓彤转过头，对着他微笑着。 “我姐肯定同意，肯定同意。” “嗯。” 火车继续前行，方伟却是不敢继续看着晓彤，低着头等待着她说出下一个话题。 余下的旅程里，晓彤和方伟只是谈些家常琐事直到他们走出火车站。 接到电话的方伟姐姐方琪开着车过来火车站接他们。 “你好。”晓彤含着笑温婉的对着方琪打招呼。 “你好，你好。”方琪也是热情的冲着她招呼。 坐上车，晓彤也不多话，问一句答一句，希望给方琪留下文静内向的好印象。 方琪家的《大金龙饭店》座落在大路旁，装修的倒是富丽堂皇，远远就能看到一条金灿灿的巨龙横在招牌之上。 走入餐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幅巨大仿古四大美人图，只不过美人也是入乡随俗，都是夸张的腰臀比，张满活力，少了些典雅。 方伟姐夫却是出乎晓彤的意料，不是腆着肚腩的油脂男人，反正是长得眉清目秀，戴着副金丝框眼镜的斯文男人。 方伟姐夫看到晓彤也是微笑着点头打个招呼，也不多话，顾自忙碌着。 方琪则从冰箱取出两罐可乐，送给站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晓彤。 “谢谢。” 方琪看了看手表就对晓彤说“走，我带你们去看看酒吧。” 酒吧离餐馆不远，就隔着三条街，比起餐馆的位置来说有点偏僻。 不过，走路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 晓彤看到酒吧外坐着三五个半黑（一般泛指北非地区阿拉伯人），个个手里都端着啤酒杯，抽着烟叽里呱啦的嚷着。 顿时晓彤的眉头就紧锁着，她对于半黑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酒后闹事往往都是这种人。 “你好，漂亮的女人。”已经醉眼微醺的半黑，呲着白森森的牙对着走过的方琪和晓彤打着招呼。 体味和着酒味，一股浓浓的臭味熏向晓彤，她急忙跟着方琪快步走过去。 加起来年龄足足有一百五十岁的酒吧老板老板娘看到方琪他们热忱的打招呼“克里斯蒂娜（方琪意大利名），早上好。他们是你的朋友？” “我兄弟，他的朋友。” 晓彤趁她们寒暄的时候趁机打量着四处，角落那桌有四个老头在打牌，每人面前都各自摆着杯红酒。 围观的旁人，手中也是握着酒杯，或满或半满着酒。 另外几桌也是些老头在看报纸，放眼望去就找不到一个年轻人。 “我们的客人都是几十年的老客人，就像一家人似的，生意稳定。他（老板）要动肝脏手术，要休息大半年，所以我们才忍心卖掉。”老板娘过来和他们解释着。 “anna（老板娘），一瓶啤酒。”坐在酒吧门外的半黑过来大声嚷道。 “钱呢？”老板娘顿时换成严肃的脸色。 “明天，明天。嘿嘿。”半黑嬉皮笑脸的说着。 “不行，你还有两瓶啤酒还没付。” “我付了钱的。” “胡说，你什么时候付的钱！”老板娘高声叫喊着。 “我付给你的，你忘了？” “你付那是第一瓶啤酒！然后你就一个里拉都没有付。” “我反正付了钱，你给不给我啤酒！”酒精上头的半黑对着老板娘大声吼叫着。 “出去，出去。”老板板着脸过来推着半黑走，可他哪能推得动壮实如牛的半黑。 第158章 酗酒滋事的摩洛哥人 “屎一样的摩洛哥人，滚回你们的国家！”一个坐着打牌的老头终于忍不住上来骂着半黑。 半黑被他一骂，顿时恼羞成怒对着老头就是一拳打过去。 轰的声，老头踉跄倒地，血满脸。 老板娘见势不对早早就打电话给宪兵。 半黑还是不解恨，准备用脚踹老头，幸亏被几个路过进来喝咖啡的年轻人拦住。 “vafacullo.屎一样的摩洛哥人。你还要不要脸，对着可以当你爸爸的老人动手！”长的膀大腰粗的年轻人指着半黑的鼻子骂道。 半黑愣了半秒钟就抡起拳头对着年轻人砸过去。 年轻人的拳，比半黑更快更狠，在他的拳击中之前，狠狠的一个勾拳击爆他的肝。 轰的声，倒在地上的却是半黑，痛苦的抽搐着。 年轻人又顺势举起椅子准备对半黑砸过去，被赶到的老板紧紧拉住胳膊轻声说“谢谢你，年轻人。不过我已经报警，宪兵马上就要到来，我不想你惹上麻烦。” 年轻人也在其他人的劝说下放下椅子对着半黑骂骂咧咧着“该死的摩洛哥人，除了范毒就是闹事。bossi（意大利政党北部联盟创始人，该政党反对移民，反对南部人）说的对，外国人和南部人都得滚出意大利！” （对于北部意大利人来说佛罗伦萨以南的人都不是意大利人。） 听到年轻人言辞如此激进，方琪也是赶紧示意大家走出酒吧，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酒吧，怎么这么乱？”晓彤的心还是被吓得怦怦跳。 “客人如果酒喝多，有钱赚，乱一点也没有关系。”方琪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不喜欢这样的酒吧，太吵了。”晓彤直话直说。 霎那间，方琪的脸乌云密布，被晓彤这么一说，她的脸有点挂不住。 晓彤看在眼里明白自己说话太直白得罪人，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缄口不语。 “平时也不吵的吧，这段时间我上下班路过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吵闹。”方伟急忙上前打圆场。 “一般来说这个酒吧的客人都是退休老人，他们有钱又有时间，每天就聚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生意稳定。”方琪也对晓彤解释着。 “怕就怕那些摩洛哥人，醉酒闹事。”晓彤不无担忧的说着。 他们往餐馆走的时候，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过。 “他们闹事，我们叫宪兵就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怕这怕那，都不要做生意了。”方琪走得很快，即使是一边走一边和晓彤说话。 晓彤也不与方琪争辩，和一直没有发表过意见的方伟，紧跟着她走。 到了餐馆，方伟就去厨房里帮忙开饭菜（早餐加午餐），晓彤也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 有客到，方琪吩咐大厨多做几个菜：咸鱼炒五花肉，包菜炒五花肉，红烧鸡肉，紫菜葱花汤，还特意清蒸了条鲈鱼。 工人们倒是不客气，纷纷拿着筷子夹菜。 当然，等方伟反应过来给晓彤夹块鱼肉的时候，只剩下一身鱼骨倔强的留在盘中。 饭饱之后就开工忙碌，晓彤站在大堂有点不自在，方琪有事没事总是查户口似的问她事。 于是晓彤借口去厨房帮方伟忙，逃避方琪的审讯（至少对她来说是如此）。 正餐期开始，跑堂一张张的订餐单从窗口送过来。 方伟一反常态，不再慢吞吞，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手不停的忙作着切菜，配菜。 大厨忙不过来的时候，方伟还得上前帮助炒菜。 晓彤看在眼里就对着忙得满头都是汗的洗碗工说“你去帮他们，这些碟盘我来清理。” “这怎么可以？”洗碗工惊讶的看着她。 “去吧去吧。”晓彤推开洗碗工就自顾擦拭着碟盘上的残羹剩菜。 “你们快点，客人等不及了！”方琪推门进来催促着，看到晓彤在忙碌也没说客气话就直接去大堂招呼客人。 九十年代，在欧洲的华人到朋友家作客，看别人忙不过来上去帮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是刚办事业，规模又不大，有时候老板比工人还辛苦。 等正餐高峰期一过，晓彤也是被厨房里的热浪蒸得大汗淋漓。 方琪也是马上就过来对着晓彤说“来来来，来外面凉快一下。” 晓彤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也是不客气走到大堂用手当扇，扇着。 方琪递上杯泡着柠檬的冰水，晓彤一饮而尽，那冰凉的感觉真好。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方琪提议“我们再去酒吧看看生意？” 虽说晓彤的内心十分抗拒，对她来说摩洛哥人喜欢聚集的酒吧，除了麻烦就是麻烦。 不过方琪要去看生意，晓彤只能点头同意。 酒吧外，又换了批摩洛哥人，依旧在喝酒，依旧吡着白牙对着她们猥琐的笑。 酒吧里的客人倒没什么改变，依旧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看来对于他们来说酒吧才是他们的家，而家只是一个仅仅用来睡觉的地方。 “早上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方琪问着老板。 “宪兵来了摩洛哥人就老实，乖乖被宪兵带走。” 方琪听到摩洛哥人被抓，就立马将眼神瞄向晓彤，意思就是我说的没错，有事报警就是。 “不过也没用，这点小罪反正也判不了他的刑，有人说看到摩洛哥人已经在另外条街的酒吧里喝酒。”老板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霎那间，方琪就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聪明的方琪马上对晓彤就转了个话题说“你看，生意还是不错的。” “嗯。” “晓彤，我看你挺懂事的，又勤快，意大利话也会说。我看这酒吧挺适合你和方伟，他呀就是太老实，以后什么事都得你操心。”方琪看着晓彤，满满的都是欣赏。 “酒吧晚上几点关门？”晓彤也不直接回复她的话。 “前些年，酒吧开到很迟才关门，我们下班回家他们还开着。今年他们说做不动了，八点就关门。” “为什么他们不叫工人帮忙？” “他们想卖，就不叫工人了。” “哦。”晓彤明着不说，心里却是暗想着酒吧就两个老人从早到晚忙碌，生意能兴隆到哪去。 第159章 八百座位的大餐馆 回家路上，方琪倒是直爽，直接问晓彤“你如果觉得酒吧不错的话，你和你家人商量一下，就把你们的婚事早点办了，你们钱不够，我借钱给你们把酒吧买过来。” “那酒吧卖多少钱？”晓彤也不直接表态，却是拐弯抹角的表示同意。 晓彤暗想着和强势的大姑子生活在一起也许会让自己有点不自在，不过比起她能支助你办事业，不自在点又算得上什么。 “他开价一百八十个翁。” “怎么这么贵，是不是他说错价格。我老板那酒吧买过来不到一百三十个翁，生意比这好多了。”晓彤惊讶的说，不过她还是给方琪面子没有说她听错价格。 ”老板说他的老虎机生意好，一个月净分七八个翁不成问题。酒吧的钱，老虎机不到两年就可以给你回本。” 方琪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只要能赚到钱，从酒水上还是从老虎机上赚钱并不重要。 一行人回到餐馆，晓彤看了看时间就和方琪说“老板娘，我得回去了。” “你再和老板请天假，我们晚上再去看看酒吧生意。” “你不是说晚上八点关门？” “下午五六点的开胃酒时间生意应该也不错的。” “嗯，我们那开胃酒卖的是挺好。酒吧生意老板娘你看就是，我就不用看了。”晓彤及时给方琪戴个高帽，恭维的话，谁都爱听。 “那让方伟带你去逛逛城市。” “不啦，老板娘，下次吧。” “好，那我送你去火车站。”方琪也不勉强，拿起车钥匙说道。 人在欧洲久了，就少了些客套话。 她俩谈话期间，方伟也插不上话，就那么像稻草人那样伫着，假装听着。 方琪送他们火车站就回住家，把谈情说爱的空间让给他俩。 方伟送晓彤到站台，顿了下问她“你什么时候再来？” “下个星期，我休息天再来。” “那我没事的时候去酒吧看看生意如何，那，我们…”方伟鼓起勇气准备问晓彤同不同意和他结婚。 轰隆轰隆声，火车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到来。 “我们什么？”晓彤疑问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电话再说。” “ciao ciao。”晓彤走上火车挥挥手和方伟道别。 轰隆隆，火车缓缓驶过站台，驶出车站往着远方而去。 方伟说过打电话过来说事，可晓彤等半天也没接到电话，于是她就打电话问个究竟“你说我们什么？” “我，我，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什么事呀。”晓彤笑着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结婚。”方伟鼓足勇气说道。 “哪有这么快的事，有什么事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哈。” 方伟应了声嗯，握着手机便不知道说什么。 “我休息一下。”晓彤在厨房里被热浪蒸过，确实头有点晕晕沉沉，再说她也是一样不知道要和方伟说什么话题。 “好。”方伟挂断电话就往餐馆走去。 晓彤闭目养神，到站又转了次火车，到酒吧的时候都快到下班时间，她赶紧给自己打杯咖啡提神醒脑。 “喜糖呢，新娘子。”玉梅看到晓彤就上来打趣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晓彤也是笑眯眯的说。 “你看她得意的样子，我看离吃喜酒的日子不久啦。”胡六安说着就去关酒吧大门旁侧的卷帘门。 晓彤也不多解释，微笑着默认着。 回到住家，方雨婷又是一番狂轰滥炸式的八卦。 招架不住的晓彤只能逃去洗漱，然后带着做老板娘的美梦入睡。 次日上午，胡六安又一如既往的劳作着。 “安老板，卡布奇诺。”李甲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你这么早，李老板？” “我有好事告诉你。”李甲神秘兮兮的说道。 “怎么，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哦。”胡六安端着卡布奇诺和李甲走到酒吧外的椅子上坐下。 “大嫂（孙伟珍）要开餐馆，问你我有没有兴趣合伙。” “开餐馆？” “对，大餐馆，八百个位置，开放式厨房，自助餐那样子。”李甲也看出胡六安眼里的疑惑。 “那不就是食堂吗？”胡六安笑着说道。 “差不多，不过咱有中餐西餐，有已经可以立即就食的菜肴，也有厨师当场给你做的菜，速度快，味道好，还有个更重要的是便宜！” “在哪开餐馆？” “米兰，必须在大城市开，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客源。” “好是好，不过我哪有那么多钱？”胡六安面带难色。 “大嫂说你是自己人，可靠，可以让你参与管理餐馆。钱嘛，好说，不过你也要入股一百个翁（五十万人民币）。” “啊，一百个翁！我去抢呀。”胡六安苦笑着说。 “这些钱又不是让你今天就拿出来，餐馆还得装修，没有大半年开不了业。”李甲说着掏出烟递根给胡六安。 “半年后，一百个翁我也拿不出来呀，大哥。再说，酒吧我还得付分期付款。” “一二十个翁，我可以转给你。” “谢谢大哥。可，钱还是不够呀，七八十个翁一下子我是真的凑不齐。”对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胡六安不想放弃，不过对他来说的确是困难重重。 “你哪天有时间，我们去米兰和大嫂谈谈。” “一般来说我都有时间。” “那就明天七点，我过来接你。”李甲说好就站起来离开。 胡六安也继续忙碌着，没了闹心事，酒吧的生意按部就班，如果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可胡六安埋藏在内心深处，不甘平凡的念头，却被李甲刚才那番提议唤醒。 当方雨婷来到酒吧的时候，胡六安赶紧上前把她叫到仓库说“老板娘让我入股开大餐馆，不过要一百个翁。” “你疯了？”方雨婷惊讶的看着他。 “我认为这事，有前途，肯定有钱赚。” “不是说有没有钱赚的问题，我问你一百个翁去哪里找。安，老，板。”方雨婷轻轻戳了下胡六安的额头说道。 “又不是今天就给钱。” “那，明天你就有钱了？” 第160章 恭喜安董事长 “钱，想想办法总会有的。”胡六安眼珠向上，吐着舌头做着鬼脸对方雨婷说道。 “钱在哪，你说，你说。”一脸严肃的方雨婷瞬间被胡六安逗笑，戳着胡六安的脑袋说。 “在哪里，在哪里找到你…”胡六安轻声哼唱着自己篡改的歌词。 “去上班啦，别做美梦了。”方雨婷笑着将胡六安推出仓库。 “老板娘，你们在仓库里干嘛呢，这么高兴。”晓彤对着他们问的时候一脸的坏笑。 “你们的安老板呀，痴人说梦话，想开八百位置（座位）的餐馆。” 八百座位这么多，晓彤瞪着眼睛认为自己听错，方琪那餐馆容得下两百人已经很大。 “餐馆又不是我一个人开，还是说说啦，我去抽根烟。”胡六安也不想继续解释，随便找到理由中断话题。 晓彤以为胡六安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次日凌晨李甲过来接他才知道他是说真的。 汽车急速行驶在往米兰的路上，胡六安还是有点好奇的问着“那么大的餐馆有多少人合伙？”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总投资据说要一个miliardo (一千个翁，五百万人民币）以上。” “这么多？” “八百个位置，一个客人午餐连酒水消费平均算他二十里拉，就是十六个翁。还不算晚餐的收入。再坏的打算一年也能回本，兄弟。”李甲是餐馆业行家，分析的头头是道。 此时的胡六安感觉有座金山横在他眼前，任他拿取，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参与投股。 令胡六安意外的是，李甲的汽车在米兰城里转来转去居然转到装修焕然一新的《天香楼》附近将车停下来。 “大嫂说在十三刀这聚会。”李甲看着惊诧不已的胡六安解释道。 “莫非十三刀也是股东？”胡六安霎那间糊涂了，不久前孙伟珍和十三刀为了钱还是相互勾心斗角，如今居然会一起合作，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 “我想应该是吧，不过具体事宜我也不太清楚，大嫂就是让我请你也参与投股，说有钱大家一起赚。” 将信将疑，胡六安跟着李甲走入《天香楼》。 新装修的《天香楼》减少些中国元素，增加不少的现代风格，简洁大气，敞亮明净的空间，让人觉得很舒适。 上来迎接的跑堂听李甲说找十三刀，就立刻带着他们去包厢。 “阿安，李甲，好久不见，坐坐坐。”包厢里就只有十三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堆着笑容欢迎着他们。 “大嫂呢？”李甲问道。 “路堵，大嫂马上就到，我们抽根烟等她。”十三刀从桌上拿起香烟，一人扔给他们一根。 “十三哥，你都好吧。”胡六安也就顺便客套一下。 “还行，还行。我想过，与其过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的日子，不如安安稳稳去做生意。阿安，听说你酒吧生意不错，这就好。” “还行，混口饭吃。” “大嫂和我提议合股的人选，我可马上就想到你和李甲，我就说嘛你们人不错，忠诚，有钱赚就带你们一把。”十三刀吐了个烟圈，好像很真诚样子。 “人品阿安绝对没问题，办事也没问题。”李甲也是附和着十三刀说。 “我们要开的餐馆以前是老外的食堂，我们想把隔壁那个关门的大商场也租下来，并起来开个米兰最大的华人餐馆。”十三刀满脸都是自信。 话音刚落，孙伟珍就匆匆推门进来。 “大嫂。” “大嫂。” 胡六安和李甲异口同声的打招呼。 “ciao（你好）。”孙伟珍对着大家统一打个招呼就坐下来。 “等会我带大家去看看餐馆。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就注册个公司，让阿安当董事长，我们当股东。”孙伟珍继续说道。 “我当董事长，我哪行。”胡六安急忙摇手反对。 “我们说你行就行，就这么办。钱的事好说，你稍微出点，就一百个翁好了，剩余的大头我们出。走吧，我们去看餐馆。”越来越肥的十三刀气喘吁吁的按着木椅把手，费劲站起来。 胡六安坐李甲的汽车跟着十三刀的车子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此时的他总觉的有些什么不对劲。 “恭喜恭喜，安董事长。”李甲带着笑容说。 “李哥，你说为什么要我当董事长？” “大家看得起你嘛，我们都相信你。让十三刀当董事长。大嫂不放心，让大嫂当董事长嘛，十三刀也不放心。你最好，最合适。”李甲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胡六安直话直说，毕竟李甲是他最信赖的人。 “这有什么好诈的，都是正规生意。通常合股做生意，收入和支出，都是每个星期结一次账或者结两次。” “哦。”胡六安还是将信将疑。 转过几道街，汽车停在幢大楼附近，底层就是他们要买的餐馆，和餐馆并着墙则是十三刀所说的那个废弃的大商场。 房介公司的人早已将餐馆大门打开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胡六安看到桌椅都在，也不算陈旧，厨房设施也一应俱全，心想着也用不了投入多少钱就可以开业。 孙伟珍和他们转了一圈之后说道“wok就需要这么大的地方。” 胡六安听得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问。 孙伟珍也看到大家的疑惑继续说着“我在荷兰，看到一种自助餐厅叫wo?k。开放式的厨房，让客人们吃的放心。多种菜肴品种让客人自主选择，现炒现烤为主，满足客人的消费心理。” “wok 我也听说过，开放式厨房就在这个位置。”李甲看了看四处指着中心地段说道。 “这里？那多占空间。”胡六安越听越糊涂。 “这样客人才能看到厨房的运营，让他们觉得卫生，吃的放心。”李甲说道。 “那那些桌椅怎么办，还是半新的呢？”胡六安有点疑惑。 “扔了，全买新的，装修桌椅肯定要换。”李甲毫不犹豫的说。 “大家觉得怎么样？”孙伟珍冲着胡六安问道。 “我听你们的。”胡六安尴尬的笑着回复，心想着重新装修不知道要多少钱。 第161章 我，怀孕了 “那等我就把细节都谈下来，大家一起商谈商谈，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干练的孙伟珍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说的胸有成竹。 大家继续在屋内看来看去，十三刀和李甲不住对如何装修提出各自的见解，毕竟这是他们熟悉的行业。 胡六安就跟着他们走，满脑幻想着生意兴隆的场景。 房介公司的人又带着他们来到隔壁的大商场，只见一排排空荡荡的铝合金货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各处。 “这里以前是电器公司储仓性商场，后来他们搬迁到附近更大的店面，这里就一直空置着。” 房介公司的人介绍着商场关门的缘由。 “是不是商场搬走了，人流量少了，生意差了，食堂维持不住开支，所以就关门倒闭？”李甲继续询问着。 “不是的，主要是食堂管理人员经营不善，你看这附近有多少的办公室，多少的居民楼，多少的商场，还有学校，怎会没有人流量？” “我觉得这里可以当仓库。还有那堵墙，如果可以打通的话，还可以增加不少位置。”李甲一边走一边舞着手，一边说。 方伟珍和十三力纷纷点头赞许李甲的建议。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终于大家决定各自回家。 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到酒吧的时候，浑浑噩噩的胡六安可累的不行，赶紧打杯咖啡喝，精神精神。 站在胡六安旁边的晓彤，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往日的笑容。 “安老板，我和你说件事，千万别让玉梅听到。”眼神慌乱的晓彤看到玉梅端酒给坐在酒吧外的客人，赶紧上前说道。 “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我，有了。”晓彤看到玉梅还在酒吧外收杯，赶紧小声说道。 胡六安吓得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立即问道“方伟的（孩子）？” “不是他的。”晓彤摇着头说。 “那…”胡六安已经猜出是谁的孩子，不过他还想听晓彤亲口说出来。 “除了那夜，我没有过任何人发生关系。”晓彤低沉的声音却如同把锋利的斧头，狠狠砍向胡六安。 “啊！”胡六安的脸吓得如纸那般白。 “安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晓彤急忙摆着手说。 “等会说，等会说。”手有点颤抖的胡六安看到玉梅从外走进来，赶紧悄声说道。 “嗯。” 胡六安的手一抖，手中的咖啡杯居然掉落在地，他急忙弯腰捡起来，却一不小心撞到吧台。 “哎呀。”胡六安痛的撕心裂肺。 “怎么啦，安老板。”玉梅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胡六安捂着额头苦笑着站起来。 “franco，一杯啤酒，大杯的。”酒吧外的客人探进头对胡六安喊道。 玉梅立即就倒杯酒端出去。 “安老板，我的意思是我去打掉孩子，不过千万别让方伟知道。”晓彤急忙解释清楚。 “嗯。”胡六安的心，稍缓一点点。 “我就和老板娘说是方伟的孩子，不过这事千万不能让方伟知道，不然的话就露馅了。”晓彤又重复一遍方伟。 “我们肯定不能让方伟知道。”胡六安陷入沉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安老板，你带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晓彤的眼里满满都是焦虑。 “我？” 晓彤想了下又添上句话“你有车，安老板。” 此时的胡六安点点头，想起方雨婷失去的那个孩子，而今又将失去另一个。 虽说有孩子只是意外，胡六安不免还是有点唏嘘。 “那，我和老板娘说啦。”晓彤抿嘴说道。 胡六安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玉梅从酒吧外进来，俩人立刻不约而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忙碌。 “ciao。”面带笑意的方伟一反往常，没有通知晓彤，意外的出现在酒吧大门口对着大家打招呼。 “你今天休息？”晓彤愣了下问道。 “我换班啦。”方伟的微笑如春风那般温暖。 “哦。”晓彤低垂着头，不敢看方伟的眼睛，不敢看春风。 “你不舒服？”方伟看到晓彤脸色灰暗，关切询问着。 “没什么呀，也许昨晚上没睡好。”晓彤对方伟挤出点尴尬的笑容。 “你不舒服，你们到住家休息一下。”胡六安对着晓彤说道，此刻的他每看到她一次就是头脑糟一次。 “我们走吧。”晓彤沉着脸说完就和方伟离开。 “我姐说，要不你就去她上班，办什么事都方便些。”走着走着，方伟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过段时间吧，老板合适的工人还没找到。”晓彤找个理由搪塞。 “那就再等会。”方伟也是没有主见的人，被晓彤这么一说居然无话可说，不再坚持她姐的想法。 “我还得和家人商量商量，结婚，还不着急哈。”晓彤为了缓解气氛，用肩膀轻轻撞了下方伟。 “嘿嘿，我听你的，不急不急。”方伟憨憨的笑着，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终于，忐忑许久的方伟勇敢的伸出手，去牵住晓彤的手。 这次，晓彤没有松手，任由方伟牵手一起往前走。 此时的方伟，看到路边的野花都是一朵朵绚丽的玫瑰。 回到住家，方伟又开始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给大家做饭。 在旁边帮忙的晓彤突然有种愧疚感。 她，绝对不能让方伟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可怎么办才好，晓彤绞尽脑汁还是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不管怎样，方伟在的时候，晓彤不会和方雨婷说自己怀孕的事。 吃完饭之后，晓彤就对方伟说“我和老板娘去上班，你在家看电视剧吧。” “你在家陪陪他吧，让玉梅替你上班。”梳妆打扮好，挎着包的方雨婷说道。 晓彤对着方雨婷眨了眨眼说“玉梅忙不过来的，老板娘。” 方雨婷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和晓彤走出家门。 “你干嘛，不在家里陪陪方伟。”在路上，方雨婷奇怪的问她。 “老板娘，我，我…”晓彤支支吾吾着。 “你怎么啦？” “我，怀孕了。” 第162章 带晓彤去医院做手术。 “啊，好事呀，奉子成婚。恭喜恭喜。”方雨婷微笑着说，很真心。 “我，不想要孩子。”晓彤迟顿片刻支吾着。 “为什么？”方雨婷惊诧莫名的看着她。 “老板娘，有了孩子怎么办事业。” “有孩子好。”方雨婷突然想到失去的孩子，泪眼婆娑。 “老板娘，我和方伟能不能走到一起还是未知数，我的意思是先把酒吧开起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我们都还年轻。” “那你的意思是？” “不要孩子，不过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连玉梅也不可以，我怕消息万一传到方伟耳里，他接受不了。”这些台词晓彤已经背了一个晚上，所以说的特别顺溜。” “那，让老板带你去医院打胎？” “这，不太好吧。”晓彤装作面带难色的样子，低着头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和他说就是。” “谢谢，老板娘，千万别让玉梅知道。” “流产之后你要在家休息段时间，怎么能瞒得过她。你们关系那么好，让她知道也没有关系，她会替你保守秘密。” 方雨婷说的没错，顿时晓彤陷入沉默不语中。 大家天天在一起，晓彤也怕纸包不住火，玉梅迟早会知道她打胎的事。 不过晓彤还是认为多一个知道事情多一份危险。 “你就和玉梅直说呗。”方雨婷继续说道。 “我，还是先不和玉梅说吧，等她知道再说。”晓彤思前顾后，还是决定隐瞒事情真相。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就说你人不舒服在家休息几天。” “谢谢老板娘。”心虚的晓彤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方雨婷的眼睛。 “没有关系，你对我来说就是小妹妹。”方雨婷微笑着挽起晓彤的胳膊。 “对不起，老板娘。”晓彤脱口而出，霎那间就感到后悔。 “哎呀，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你放心。等会我就和老板说，偷偷的说。”方雨婷笑着说道。 看到她们来到酒吧，胡六安心里忐忑不安，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 于是胡六安就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成忙碌的样子。 “晓彤今天有点不对劲。”玉梅看到脸色苍白的晓彤和方伟一起走的，回来却是和方雨婷来，就悄声八卦起来。 “没有吧，也许就是劳累。”胡六安赶紧解释清楚。 等到她俩走近，胡六安和玉梅同时闭上嘴不说。 玉梅一走，方雨婷就将胡六安拽到一旁和他说“晓彤怀孕了。” “啊！”胡六安立即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晓彤想让你带她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我？”胡六安又装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晓彤不想方伟知道，这事只能是你知我知，还有她知。” “这，我带她去医院，不好吧。”胡六安故意面带难色的说着。 “你不带她去医院，谁带她去医院？你也真笨，这样的事晓彤怎么会让别人知道，就连玉梅也不知道。” “好吧，我带她去。”胡六安假装犹豫了下说道。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十月的早晨已经有点凉爽。 胡六安开着车，带晓彤去医院做手术。 晓彤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不知道是男是女？”胡六安突然冒出句话。 “重要吗？”晓彤瞥了一眼胡六安，语气有丝冰冷。 “对不起，我，我，我…”胡六安不知该如何作答，涨红着脸。 “安老板，谁让你那么生猛。”晓彤看到胡六安的囧样，就转移话题打破尴尬的局面。 哪知胡六安听她这么一句，脸反而涨得更红。 晓彤看在眼里也不再多话，俩人就这么沉默的来到医院手术室门前，坐着等候着。 约定时间是八点半，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才有女护士喊着“zhao xiao tong。” “是我。”晓彤立即站起来，看到女护士却是立即慌红了脸。 “早上好，安娜玛利亚（晓彤意大利名），我们又见面了。”女护士璐易莎笑着说，她是酒吧的常客，上班前还在酒吧吃过早餐。 “早上好。”晓彤低垂着头敷衍了事。 “早上好，franco。”璐易莎看到胡六安很是惊奇一番，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我…”胡六安准备解释一下，可此时他只看到璐易萨推着晓彤离去的背影。 胡六安顿时感到不妙，估计用不了多久璐易莎就会将这惊天八卦散布开来。 万一消息传到方伟耳里，他过来质问晓彤的时候，一切谎言都会被揭穿。 到时候如何收场，胡六安真的不敢想。 胡六安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终于等到面色凝重的晓彤走出通往手术室的大门。 “你不休息一下，这就走？”胡六安不敢看着晓彤的眼睛，低头说道。 “走啦。”晓彤继续移步，慢慢往前走。 胡六安急忙跟上，连璐易莎和他们说再见都没听到。 “你有没有和璐易萨说别把这事和别人说。”胡六安不无担心的问道。 “说啦，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惹上麻烦。安老板。” 胡六安也是无话以对，只能是默默的和晓彤一起走到停车场开车回住家。 迈入家门，胡六安掏出五百千里拉递给晓彤。 “你干嘛？”晓彤看着胡六安的眼神有点被侮辱的感觉。 “你拿去买点东西补补身体。” “这钱，你认为我会拿吗？”晓彤瞪着胡六安。 “不是的，不是的，晓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胡六安强差人意的解释着，握着钱的手还是对着她，微微发抖。 “你还想来一次呀，安老板。”晓彤看到胡六安额头都是汗水，就故意打趣着，化解尴尬的气氛。 “没有，没有。” “安老板，看你吓的，和你开玩笑的啦。”晓彤笑着说道。 “那，你休息吧。”胡六安将钱收起挤出点苦笑说完之后就往门外走去。 胡六安刚刚回到酒吧，玉梅就关切的问着“晓彤怎么啦？” 第163章 孩子可能不是方伟的 “没事，医生说她是疲劳过度引起不适，休息一两个星期就没事。”胡六安扯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对玉梅解释。 玉梅也不再多问端着咖啡给屋外的客人。 “今天早上，你们知道我在医院看到谁？”一个女客人眉开眼笑的和人八卦着。 “谁？” “我在医院看到franco陪着安娜玛利亚去aborto（打胎）。” “你确定是aborto？” 女客人还准备说什么，不过看到玉梅就立刻止住口，不再继续。 玉梅听懂就是胡六安和晓彤去医院，没听懂《aborto 》是什么意思，不过暗暗记在心里。 装作没有听到客人们谈话的玉梅，微笑的打过招呼放下咖啡之后就转身离开，等到不忙碌的时候拿起字典查询《aborto 》这个单词。 玉梅一个一个单词的查看，终于眼睛停在《aborto》不禁大吃一惊，赶紧将字典合拢装作什么都看见，继续工作。 次日，方伟听到晓彤生病就赶紧过来看望，路过酒吧他看到玉梅就过来打招呼“ciao。” “这么早呀，方伟。”玉梅笑得有点怪。 “晚上我得回去做工，晓彤怎么啦？” “她没和你说生病了？” “说了，说是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 “她的病都是你害的吧。”玉梅笑得有点坏。 “我？” “不是你还是谁？”好奇心做怪的玉梅想套出方伟的话。 “我怎么啦？”方伟满眼都是疑惑的看着她。 “她是，相思病呀。”玉梅看着方伟好像真的不知情，也不敢追问下去。 “相什么相，手都没有让我碰过。”方伟低着头轻声喃着，发着牢骚。 “手都没碰过，那，孩子哪来的？”玉梅脱口而出，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孩子？” “我是说，以后，以后你们会有孩子。”紧张的玉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那我去住家找她。”方伟也没什么反应，转身离去。 玉梅也不说什么，目送方伟离开。 可女人好奇的天性，又让玉梅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晓彤怀孕是方伟不知情，还是根本与他无关）。 “那是方伟吧。”方雨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玉梅眼前，对着远处的背影说道。 “方伟听说晓彤生病就过来看她，挺有心的。” “他俩都谈婚论嫁，当然得有心才行。” “呵呵，就是呀。方伟还说连晓彤的手都没碰过，看来老实人也会骗人。”玉梅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 “方伟自己说的，不像开玩笑。”玉梅一本正经的说道。 方雨婷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方伟说的是真话。他连晓彤的手都没碰过，那她的孩子又是谁的？ 回到吧台方雨婷把胡六安叫到一旁问“莫非，晓彤和保罗还有交往？” “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保罗。”胡六安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晓彤的孩子可能不是方伟的。”方雨婷悄声说道。 “啊！”胡六安差点被惊出魂。 “我也是猜猜，我听玉梅说的。” “她怎么知道！”胡六安越发忐忑不安。 “她，她听方伟说的呀，不过她没明说，让我猜出来的。” “方伟知道晓彤怀孕？” “不知道吧，方伟说从来没有和晓彤亲热过，哪里来的孩子？”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方雨婷看到玉梅走过来就刹住话题去给客人倒酒。 胡六安则是一边做工一边想着他和晓彤的事万一东窗事发该如何补救，当务之急是要找个替罪羊骗过方雨婷。 喝了杯双份咖啡，稍微清醒之后的胡六安终于想到个人名，于是他就趁玉梅不在场赶紧上前与方雨婷说“你说啊，孩子会不会是大兵的？” “大兵，不可能吧。” “那段期间，晓彤不也是和大兵走的很近？” “嗯，有可能。”方雨婷点点头说。 终于，这劫算是渡过，胡六安放下心里的石头。 为了不打扰晓彤和方伟交流，大家就不回家吃午饭，直接在酒吧里随意吃点什么就打发过去。 午后不久，微笑着的方伟一个人过来和大家道别之后离去。 “看来方伟还是不知情。”方雨婷对着胡六安。 “嗯。” 一切趋于平静，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休息之后的晓彤又如往常一般前来笑呵呵的工作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方伟很是关心晓彤，一大早就让方静开车送过来看她。 一到酒吧，方伟就去吧台找晓彤。 方静就和在门外打扫卫生的玉梅聊聊天“你们老板呢？” “老板在仓库里理货。” “晓彤，她得的是什么病？” “没有什么病，就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 “你好，缇娜（玉梅意大利名）。安娜玛利亚她怎么样了？”璐易莎过来和玉梅打招呼。 “很好，安娜玛利亚在上班呢。”玉梅看到璐易莎就转身往吧台走去为她做咖啡。 “你们中国人真勤劳，换着我起码病假一个月。”璐易莎笑着打趣着。 方静听她这么一说赶紧上前询问“安娜玛利亚，得的是什么病？” “你是？”璐易莎奇怪的看着方静。 “我是她姐姐，我知道她病了就来看她。”方静面带着微笑说道。 “哪是什么病，她记得下次爱爱的做好保护措施就好。”璐易莎坏笑着，她以为方静真的是晓彤的姐姐，就毫无顾忌的说道。 “打胎？”方静惊讶的看着璐易莎，希望她说不是。 “安娜玛利亚让我别说，你可得替我保密呦。” “放心，我肯定不会和她说。”方静依然带着笑容，内心却翻腾万分。 方静走入酒吧就把和晓彤说话的方伟叫到酒吧外问话。 几分钟之后，俩人神色凝重的离开，居然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方伟呢？”胡六安看到方伟出去就再也没有进来，感到奇怪。 “好像走了。”玉梅看了看门外说道。 “走了？”晓彤更是惊诧。 “你姐姐很平易近人。”喝着咖啡的璐易莎对着晓彤说道。 “我姐姐？” 第164章 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就是刚刚和我说话的女士，不是你姐姐？”璐易莎惊诧莫名的看着晓彤。 “你和她说了什么？”晓彤此时恍然大悟，为什么方伟和方静走了也不打招呼。 “我们可没有说什么，她说她是你姐姐。”璐易莎慌忙解释着喝过咖啡就匆匆离去。 晓彤的脸唰的一下，白如纸。 虽然说方伟不是晓彤心中的白马王子，可也是她的希望所在。 如果没有方伟的话，就没有方琪的帮助，凭晓彤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办事业。 如今，方伟知道事情晓彤怀孕的真相，他们之间分手是注定的。 在一旁的胡六安也是惴惴不安，不敢多语。 终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晓彤忍不住走到门外打电话给方伟。 电话打通，可方伟就是不接电话。 晓彤继续打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泪水，从晓彤的眼角流下，此时的她真的是后悔莫及。 “怎么啦，晓彤。”方雨婷看到伤心的她就过来安慰。 “没事，没事。”晓彤抹去眼角的泪水就回吧台继续工作。 九点过后，不知咋回事，今天酒吧里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去买点柠檬。”守着空荡荡的酒吧，有些不耐烦的方雨婷说着就往酒吧外走去。 “对不起。”胡六安等方雨婷一走赶紧对着晓彤说。 骤然间，晓彤忍不住内心的酸楚，靠在胡六安肩上抽啜起来。 惊慌的胡六安看看无人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悲伤。 也就是胡六安低头的那一瞬间，忘了带钱出门折返回来的方雨婷正好在酒吧门口看到这一幕。 顿时方雨婷惊叫起来“你，你们！” “老板娘，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惊慌失措的晓彤立即推开胡六安，对着方雨婷苍白无力的解释着。 胡六安则是呆若木鸡，连解释都不知道解释。 方雨婷立即转身快步往着广场方向离去，胡六安半天才反应过来追出门外拽住她的胳膊。 “胡，六，安，我想不到你是那样的人！”方雨婷猛的甩开胡六安的手怒视着他。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真的误会了！”胡六安解释着。 “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方雨婷对着胡六安嘶吼着。 “怎，怎么可能。这真的是场误会，我骗你，天打雷劈好不好。走啦，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胡六安握着方雨婷的手赶紧发誓，尽管发假誓他内心有那么一点惊恐。 “什么误会，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那么亲热。”方雨婷的语气缓了些。 “哪有，哪有，她就靠一下我的肩膀。” 叮铃铃铃铃，李甲的电话及时打断他俩的谈话“阿安，你在哪？” “我在酒吧，什么事？”胡六安右手接起电话，左手还是紧紧攥住方雨婷的手。 “大嫂（孙伟珍）让我们去签公司成立合同。” “什么时候？” “我们这就去米兰准备一下，下午两点半签合同。现在我就过来接你？” “我～”胡六安为难的看着方雨婷。 “去吧。”方雨婷迟疑片刻轻声说道。 “好，你来酒吧。”胡六安看到方雨婷的神情不再那么愤怒，和李甲通话的他暗自松口气。 回酒吧的路上，胡六安紧紧抓住方雨婷的手，生怕她会离去。 方雨婷则是一声不吭，怒气仍未消。 他们回到酒吧，晓彤低着头做事，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时间就这么在尴尬中流逝，很快李甲就来到酒吧接胡六安去米兰。 “怎么啦，安老板。”李甲看到胡六安心事重重的样子，问着。 “没什么，没什么。” “两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李甲在酒吧的时候就发现方雨婷板着的脸是铁青色，没有往日的笑容。 “真的没事。” 李甲看到胡六安不想说也不再继续唠叨，放音乐听歌放松心情。 时间还早，李甲带着胡六安先去《天香楼》议事，顺便吃点好吃的东西。 “餐馆的名字叫《新亚洲大餐馆》，我们的餐馆不仅有西餐，中餐，还有泰国餐。”说是商议，其实孙伟珍一切早都策划好，只是简单的和在场其他的人复述一下。 “这个名字取的好，大气！”李甲顺便拍了一下大嫂马屁。 “阿安，你觉得怎么样？”孙伟珍看到胡六安的脸紧绷着，就问道。 “好，好，好。”胡六安不断点头着。 “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我们大家都可以商量商量。”孙伟珍看他胡六安敷衍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头。 “安董事长是和女朋友吵架，心烦着，没有什么大事。”李甲笑着对孙伟珍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孙伟珍的脸顿时转阴晴，绽出笑容。 “大嫂，我做餐馆没有经验，我怕，胜任不了。”胡六安也是陪着苦笑着说正事。 “开业期间，餐馆的一切事物都有李甲打理，等一切走上正轨，就交给你打理。阿安，我看好你。” 大家说话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十三刀却是一言不语，居然微微的打着鼾声，直到被催醒去吃午饭。 午后两点半，大家来到指定的公证人事务所。 公证人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宣读合同。 公证人的话，胡六安听的一头雾水。 合同书，胡六安看的也是糊里糊涂，不过他还是在合同上指定的地方签上名字。 大家一一签个名字之后，公证人微笑着对着大家说“祝你们成功！” 道谢过公证人之后，胡六安跟着大家走出大门。 “惹女人生气，就买点礼物给她。”孙伟珍看到胡六安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上前说道。 “没，没有吵架。只是最近有点忙，有点累。” “累了多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有你忙的，店铺装修就靠你管理。我们大家商量过，不会亏待你，我们每月给你开五个翁（五百万里拉，两万五人民币），算到你的股金里。”孙伟珍边走边说。 “可是～” 第165章 人往高处走 “你是不是怕你的酒吧忙不过来？这还不简单，一个多翁就可以叫个工人来帮忙。”孙伟珍以为自己一下子就看穿胡六安的心思。 “嗯。”其实，胡六安此刻却在担心着晓彤的事如何收场。 “你们到我那打包点吃的回去？”走三步就喘口气的十三刀对着胡六安说。 “不啦不啦，我还得回去有事。”大鱼大肉提不起胡六安的兴趣，此时的他只想回家解决问题。 “那，下次。ciao ciao。”十三刀坐上孙伟珍的奔驰suv离去。 回家路上，胡六安还是愁眉不展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李甲也知趣一路就听着歌，陪着胡六安抽烟，没和他搭讪。 到酒吧，胡六安急急走进去。 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吧台上却只有方雨婷和玉梅俩人，不见晓彤。 “你不用找晓彤，她走了，工资结了。”方雨婷板着脸对胡六安说道。 胡六安也不敢多问，就上前给客人端酒水做咖啡。 表面上与往常一样，胡六安内心虽然庆幸晓彤的事终于过去，可还是担忧如今晓彤一走，自己又要在米兰忙碌餐馆的事，酒吧就方雨婷和玉梅两人又怎能忙得过来。 稍微有点空闲的时候，胡六安还是忍不住和方雨婷悄声说“要不，我们把酒吧卖了？” “你有病是不是，卖了酒吧，我们吃什么！”方雨婷立即瞪着眼怼过去。 “米兰餐馆开业，两头忙，我们忙不过来。老板娘说让我管理餐馆装修，每月给我们五个翁，算入股金。”胡六安努力取悦着方雨婷。 “餐馆装修得装多久？” “大半年吧。” 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方雨婷感到很累，被胡六安这么一说，她也犹豫不决是不是要卖掉酒吧。 “安老板，老板娘，你们好呀。”突然间，安然从门口走进来打断他们的谈话。 “听泰哥说你们打包店生意很好，怎么有空过来玩？”胡六安赶紧对安然打起招呼，转移方雨婷的注意力。 “打包店我退出了。” “你做的好好的，干嘛退出？”方雨婷奇怪的看着安然。 “老板娘。我呀，准备和你们一样，开酒吧。”安然笑着说道。 “你，酒吧找到了？” “没呢，在找。咦，晓彤今天休息？”安然没看到晓彤随口问道。 “她不做了。”方雨婷冷冷的说道。 “哦，她干嘛去了？”安然感到有点意外。 “不知道。” 安然听到方雨婷如此冰冷的语气也不再追问，心想肯定出了什么事。 “安然。要不，我们酒吧卖给你吧。”方雨婷想了想说道。 “好呀。”安然以为是玩笑话，笑着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方雨婷一脸的正经，说道。 “真的？”安然愣了一下。 “阿安和李甲合伙开餐馆，我们忙不过来。” “安老板是生意越做越大，恭喜恭喜，你们的餐馆开在哪里？” “米兰。真的，安然你考虑考虑。”方雨婷正儿八经的的说道。 “那老板娘，你们是去发大财。”阿然笑着说道。 “发什么财呀，还早着呢，餐馆装修都还没装修起来。” “肯定发财肯定发财。那老板娘，酒吧你们卖多少钱？” “这个，我们商量一下，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一直，都是方雨婷在和安然对话。 胡六安一句不吭，装着在一旁忙碌着。 安然对他们的酒吧情况也是相当熟悉，听他们这么说要卖酒吧顿时心动起来，绕着酒吧四处张望热情的和客人们打招呼。 “酒吧真卖给安然？”胡六安总算打破沉默问起。 “卖谁不是卖，卖给安然，也许玉梅还能继续在这做工。” “嗯。” 很快，安然兴高采烈的过来说“老板娘，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价格和我说，酒吧我要了！” “我们买过来多少给你多少，酒吧一百三十个翁（六十五万人民币），明钱是二十个，十个翁黑钱付现金，剩下的cambiale (分期付款）分成二十四期，怎么样？”方雨婷说的清清楚楚。 “好！谢谢谢谢，就这么定了。那我这就去准备，老板娘，安老板，ciao 。”安然面带笑容转身离开。 不到一个月的某天，在会计师的操作下，胡六安就将酒吧转让给安然。 次日，安然就是酒吧新老板，玉梅依旧在酒吧里上班。 按照合同约定帮忙一个月，胡六安和方雨婷早早就来到酒吧帮忙。 陆陆续续的客人看到吧台上站着的安然，好奇的问起胡六安“新来的酒吧工人？” “安娜是酒吧新老板！”方雨婷接上话说。 “真的？”客人惊奇的看着安然。 “你好，我是安娜，酒吧新老板。”安然微笑着面对大家说。 瞬间，酒吧里涌现着八卦的海洋，有些人纷纷向胡六安和方雨婷询问。 “你们是真把酒吧卖了，我不信。” “你们多少钱卖掉酒吧？” “你们为什么卖酒吧？” “你们卖了酒吧之后去干什么？ 而另些人也不闲着，和安然不停的八卦着。 “安娜，你们多少钱买的酒吧？” “安娜，你以前做什么工作？” “安娜，你从哪个城市过来？” “安娜，你是franco,还是莫妮卡的姐姐？” “安娜，他们是不是为了安娜玛利亚吵架，才把酒吧卖给你？” 胡六安和方雨婷也是和安然一起堆着笑容，和一边客人们聊着，一边解释着，一边忙碌着给他们端酒端咖啡。 酒吧经营人换成漂亮的单身中国女人的消息，霎那间就传遍城市各个角落。 怀着好奇心的新老客户趋之若鹜，纷纷前来看看安然的美貌。 酒吧还是那般热闹，甚至比胡六安他们的生意还兴隆几分。 安然的眼神如圣诞节闪耀的彩灯，满满都是幸福的光芒。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胡六安他们义务帮忙的日期到尾。 最后一天的夜晚，下班的时候胡六安走出酒吧，看着霓虹闪烁《caffè roma》招牌，心底还是有着那么不舍。 方雨婷也是深情的转身看了酒吧一眼，挽着胡六安的胳膊向前走。 方雨婷知道这里已经不属于他们，如今他们的希望在远方。 人往高处走，方雨婷在内心默默祈祷着迎接他们将是滚滚的财源。 第166章 新亚洲大酒店 次日，胡六安和方雨婷收拾好行李，没有去和安然她们告别，直接往米兰出发。 一路上，他们心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还有些对未来的不确定。 孙伟珍在《新亚洲大酒店》附近给他们租到套房子，可以步行也可以开车，上班也方便点。 汽车开到新住家，胡六安和方雨婷拎着大包小包上楼。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在寸土寸金的米兰城，已经算是奢侈。特别是九十年代的米兰特别排外，外国人能租到房子真不容易。 等所有的皮箱都搬进住家，方雨婷打开皮箱望着里面一捆捆五十千，一百千里拉，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 钱无论藏在哪里，方雨婷总是不放心。 胡六安也不说话从包里拿出卷锡纸，将皮箱合上拎到桌上又重新打开。 每取出一捆钱，胡六安都用锡纸包好，然后又装入个保鲜袋，又拿皮筋扎上。 没多久，一袋袋用保鲜袋包好的钱摆在木桌上，接着胡六安又将保鲜袋一一塞到冰箱上层冰柜里。 方雨婷奇怪的看着胡六安，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走吧，我们到楼下超市买点冰冻的海鲜，挡在钱前面，谁也不会想不到我们把钱藏在冰柜里。”胡六安笑着搭着方雨婷的肩膀。 “钱冻过，还能用吗？” “放心没事的，等用钱的时候拿出来把冰化了，晒干就可以。” “你呀，真是个天才！” 胡六安耸耸肩，很得意的样子。 一切就绪，胡六安和方雨婷就去《鑫隆百货批发公司》找孙伟珍和十三刀商议装修餐馆的事务，顺便去《天香楼》蹭顿饭。 《鑫隆百货批发公司》在华人街，胡六安和工人打过招呼就直接走向办公室。 “我们去十三刀那里吃点东西，等会我们就去《新亚洲大酒店》。设计师说一个小时后过来，我们和他谈一下。”孙伟珍看到胡六安也不寒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老板娘好，十三哥好。”方雨婷则是逐一和他们打招呼。 “雨婷，你是越来越漂亮。走吧，我们去吃饭。让十三看店。”孙维珍过去拍了拍方雨婷的腰，笑着说道。 典着大肚腩的十三刀，坐在座位上抽烟，对着他们笑笑说再见。 他们来到《天香楼》时正好是午餐时分，人来人往生意特别兴隆。 “玉媚（十三刀老婆），生意怎么让你打理的这么好，恭喜恭喜。”孙伟珍对着笑容满面的老板娘说道。 “忙死了，我忙都忙不过来，大嫂你们到里面房间去吃。”玉媚说话的时候依然笑容挂在脸上。 “忙啊是好事，你多找几个工人，不要自己太劳累。” “工人真不好叫，都嫌生意太忙太累，做不久。”玉媚无奈的摇着头。 “我来帮你做，老板娘，反正我也闲着。”方雨婷脱口而出，心想毕竟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上班赚点钱。 玉媚的眼神立即投向胡六安，征求他的意见。 “好啊，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胡六安也是笑着说。 在欧洲，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赚钱，钱一般来说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方雨婷也是勤快，吃完饭就直接去餐厅里帮忙。 “你老婆真不错。”孙伟珍和胡六安往餐馆开车的路上，不停的称赞着。 胡六安也是笑笑不说话。 等他们到餐馆的时候，华人装修设计师早早在那里等待着，工人们已经在热火朝天的施工着。 胖胖的设计师满脸横肉，如果不是带着那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倒像是个屠夫。 “这里建大鱼池，上面铺上玻璃，客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观赏鱼。这里是开放式厨房，这里吊个金碧辉煌的大灯大灯，客人进来一眼就可以看到…”设计师绕着空荡荡的餐馆，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他的设计方案。 “阿安，你觉得怎么样？”孙伟珍转过头征询胡六安的意见。 “很好很好。”对于餐馆装修一窍不通的胡六安的确提不出什么建议，对他来说专业的事就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做。 “眼镜是包工头，你有事跟他商量。”孙伟珍看着从堆在角落的装修材料走过来戴着金丝眼镜，比设计师还像设计师的男人，对着胡六安说道。 “我是阿安。”胡六安对着男人伸过手去。 “我是眼镜。安老板，你好。”满脸都是灰尘的男人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握起胡六安的手，笑起来露出的牙齿倒是挺白。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说句实话胡六安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嘛。 “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我没车，等会去买材料的时候，安老板你陪我去就好。”眼镜望着胡六安尴尬的笑着。 装修包工头居然没有车，胡六安感到有些奇怪。 “我的居留还没拿下来。”眼镜看到胡六安的诧异，赶紧解释着。 “中晚饭，阿安，你去《天香楼》打包给他们。我去批发公司了，ciao ciao。”孙伟珍吩咐一下就转身离开。 胡六安也开着车和眼镜去买些杂七杂八的材料运到餐馆。 卸下材料，胡六安也是闲不住，就上去给眼镜打下手，递递材料，递递螺丝刀什么的。 时光在忙碌中过的很快，转眼间又到五六点，工人晚饭时间。 “老板娘，我马上就来打包。”胡六安出发之前打电话给玉媚。 开着车行驶在喧闹的米兰街道上，胡六安心里都是欢畅，前途一片光明。 胡六安来到《天香楼》，老板娘早早就把食物打包好。 拿过打包盒，胡六安找寻到方雨婷，看到她神色有点不对，赶紧走过去问“怎么啦？”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累。”方雨婷慌忙解释着。 “累了就休息一下。”胡六安也没在意，拎着打包盒就走出《天香楼》。 工人们吃完饭继续劳动，不知不觉到下班时间。 胡六安告别众人就去《天香楼》接方雨婷回家。 夜晚的《天香楼》生意还是那么火爆，老板娘也忙着做事，没有看到胡六安。 胡六安也没看到方雨婷，看到他们都忙着，就准备到外面吸口烟解解乏。 走过个包厢的时候，忽然胡六安听到熟悉的尖叫声。 是方雨婷的声音！ 胡六安像狂风一样冲进包厢。 第167章 如猪被杀的那般嚎叫 包厢里，一个头打着摩丝带着副变色眼镜，满脸都是肉的中年男子，手正搂向慌乱躲闪尖叫不止的方雨婷，借着酒劲嘟着嘴准备亲过去。 怒气冲天的胡六安猛冲过去，握紧拳头对着中年男子脑袋就是狠狠一拳砸过去。 咔嚓声，中年男子的眼镜瞬间被打飞，鲜血从他的眉角流下来。 胡六安又是一记左勾拳重重击中中年男子的下巴。 轰隆一声，鲜血淋漓的中年男子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伴着椅子重重摔落在地。 不解恨的胡六安，猛的一脚踹在中年男子偌大的肚皮上。 哎呦，顿时中年男子如猪被杀那般的嚎叫起来。 酒席上的其他人看到胡六安如此凶狠，谁也不敢上来帮忙，纷纷惊慌失措的冲出包厢。 眼里都是泪水的方雨婷却是紧紧拽住胡六安，生怕他再上去对中年男人补踹一脚，闹出人命。 可怒火中的胡六安根本谁也拦不住，挣脱方雨婷的手，还是对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的头，又是狠狠一脚踢过去。 中年男子惨叫一声就昏厥过去，血从嘴角流出。 老板娘玉媚听到打闹声赶紧冲进包厢，看到躺在地上满身血迹的中年男人，立刻上去和跑堂费劲的将他扶起坐在椅子上。 胡六安的气还是没消，眼神怒气冲冲的瞪着耷拉着头的中年男人，不停的喘着粗气。 方雨婷急忙上前将胡六安的胳膊死死拽住，害怕他给中年男人来个致命一击。 老板娘看看方雨婷，又看看胡六安，大概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也没开口问为什么打架。 她就这么扶着中年男人，不知所措。 听到动静十三刀赶紧走进包厢，被胡六安吓走的中年人的朋友们也纷纷跟着十三刀走进来。 十三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立即神色突变赶紧移动他庞大的身躯上前掐住中年男子的人中，在他耳边大喊着“陈会长，醒醒！醒醒！” 看到中年男人半天没有反应，胡六安也是有点心慌，暗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给打死。 幸好，中年男子嘴里咕咚一下，慢慢的张开眼睛，看到胡六安眼里瞬间落出丝惊惶。 十三刀赶紧从桌上拿来餐巾纸给中年男人的嘴角擦拭血迹。 缓过神来的中年人看到十三刀，顿时从柔弱的羔羊变成恶毒的狼，指着胡六安对十三刀喊着“打，打，打死他！” “陈会长，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十三刀继续给他擦血渍。 陈会长喘着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准备上前打胡六安，可腿一软，又重新跌到木椅上。 “阿安，跟陈会长说句对不起。”十三刀扯了扯怒气未消的胡六安的衣袖说道。 “我和他说对不起？！ ” 十三刀瞪了一眼胡六安，对着陈会长说“今天这酒席我请客，算是赔罪好不好？” 胡六安喘着气继续瞪着陈会长。 敢对方雨婷动手动脚，没有打死他算他命好！ 有十三刀撑腰，和陈会长一起吃饭的瘦小个子顿时怒气冲冲上前，伸出手准备掐胡六安的脖子。 胡六安一只手隔开瘦小个子的胳膊，一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顿时，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赫然印在瘦小个子的脸上，他瞬间被惊愕住，捂着脸往后退。 陈会长看到胡六安如此凶狠，胆怯的不再说话，摇摇晃晃的顺着墙在其他人搀扶下溜出门外。 剩下的人也是立即跟着陈会长匆匆离去，看都不敢看胡六安一眼。 “ 他是总商会会长，市政府和警察局里都有人。”十三刀等陈会长走出包厢，拉张桌椅子坐下看着胡六安说。 “那又怎么？”胡六安毫不畏惧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做生意的，有些人嘛～”十三刀欲言又止。 “vafacullo,他对我老婆动手动脚，打死他，他是活该！” “算了算了，这事过去了，我和大嫂会给你摆平。”十三刀倒是识时务，知道胡六安在气头上根本劝说不了他。 “那就grazie（谢谢）。”胡六安点点头牵着方雨婷的手，怒气未消的离开《天香楼》开车往住家去。 叮铃铃声后，胡六安接起十三刀的电话“你们在哪里？” “在路上。” “你们小心点，刚才陈会长的人带着些人来找你。” “知道，grazie。” 听到他们的对话，方雨婷焦虑的眼神看着胡六安。 “没事的，大嫂会替我们摆平。”胡六安安慰着方雨婷，尽管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次日，胡六安让方雨婷在家不要去《天香楼》帮忙，自己则去《新亚洲大酒店》管理装修事宜。 来到餐馆门口，胡六安看到被一群人围着的眼镜在不停的解释着什么。 “怎么回事？”胡六安上前拨开人群走到眼镜身旁。 “安老板，他们找你。” 胡六安料到来人是陈会长派来找自己麻烦的人，不过还是很冷静的对着他们说“你们想干什么？” “是你打的陈会长！”带头的彪形大汉凶狠的看着胡六安。 “到餐馆里面说话吧，外面人多，闹起来对大家都不好。”胡六安淡定的说。 在眼镜诧异的眼光下，胡六安和那些人一起走进餐馆。 “把门关上。”胡六安轻轻的吩咐着眼镜。 眼镜的手脚有点颤抖，不过还是前去把餐馆的大门关上。 “说吧，你们想干什么？”胡六安对着彪形大汉问道，没有丝毫的慌张。 彪形大汉看了眼胡六安，猛的一拳打向他。 早有准备的胡六安躲过彪形大汉的拳头，一腿横扫在他的小腿上，顿时将他痛苦的跪在地上，脸扭曲成麻花。 其他人见势不对，赶紧从身上抽出刀来对着胡六安围过来。 眼镜赶紧从旁边捡起铁棍对着他们，手不停的哆嗦着，大腿不停颤抖着。 对方前进一步，眼镜就往后退半步。尽管有些害怕，可是眼镜的眼神还是死死盯着他们。 突然间，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着那些人前方的木板就是一枪。 呯！ 第168章 陈会长的报复 枪声，在空荡的建筑里回荡着。 所有人的脚步瞬间停止，个个呆若木鸡，看着胡六安不敢动弹。 “告诉你们的陈会长，他妈的不要惹事，不然的话，下次子弹会打在他头上！”胡六安用枪指着彪形大汉说。 被枪指着头的彪形大汉，顿时冒出冷汗，吓出的尿湿透裤子。 “滚！”胡六安对着他们大吼一声。 一群人立刻拔腿就逃，匆匆打开大门逃去。 “谢谢你，眼镜兄弟。”胡六安上前拍了拍眼镜的肩膀说道。 “安，安老板谢我干嘛？”惊魂未定的眼镜说话的口音还是颤抖。 “谢谢你拿铁棍保护我。” 眼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他也知道那是他下意识保护自己，而不是保护胡六安。 “这事就不要和工人说，我怕会吓到他们。我出去一下。”胡六安上前捡起子弹头揣在口袋里走出餐馆扔到路边分类垃圾桶里。 将枪藏在汽车座椅下的胡六安又返身回到餐馆。 十分钟之后，工人们也陆续过来上班，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 眼镜也是和往常一样忙碌工作着，不过时不时看着胡六安的眼神都是崇拜。 “安老板，如果他们还敢往前走的话，你会不会开枪？”眼镜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迷惑，趁无人注意轻声问起胡六安。 “不知道，没事谁想杀人啊，又不是香港警匪片。”胡六安苦笑着说。 杀人往往都是一时的冲动，谁也不想一辈子坐牢。 “那安老板，如果他们还来捣乱，怎么办？” “希望他们不会再来吧。”胡六安假装镇定的说着。 “我想他们也不敢来。安老板，我，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你和那陈会长有什么冤仇？”眼镜迟钝半天，还是忍不住问起。 “他妈的对我老婆耍流氓，我揍了他一顿。”胡六安尽量轻描淡写的说。 眼镜明白是什么事，也没多问，就继续干活。 工人到齐，大家开始忙碌，一直忙到下班，陈会长的人都没有再来捣乱。 下班往回家走，胡六安担忧的心总算放下来。 看到平安归来的胡六安，方雨婷也是松口气问着“那个陈会长有没有来找你事？” “什么陈会长，欺软怕硬欺负欺负老实人罢了，碰到比他狠的人，他就不敢声响。”胡六安假装故作轻松的说道。 次日，平安无事。 一个星期过去，还是平安无事。 餐馆的装修进展很快，已经初见规模。 不停的忙碌，胡六安渐渐将此事忘却，所有的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叮铃铃声，胡六安接起十三刀的电话。 “你让工人们都出去躲躲，有人来查！”十三刀在手机那头大声喊叫着。 胡六安赶紧叫眼镜把工人都带出去，把大门锁上就去对面的酒吧坐着喝杯啤酒看究竟。 不一会儿，两辆汽车和辆宪兵车开过来停在餐馆门前。 他们走下车走到餐馆门口，推了推门又在餐馆四周转了一圈，约摸五分钟之后就驾车离去。 胡六安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十三刀“宪兵走了，我们继续开工，还是等等？” “关几天，等风声过去再说。” “怎么回事？”胡六安心中有猜测，不过还是想得到十三刀的证实。 “还能有谁，当然是陈会长叫警察过来查我们！” 胡六安默默的关掉手机，叹了口气，心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 喝完杯中的酒，胡六安打通眼镜的电话“这几天就不用做工了。” “什么！” “有警察过来查。” “关多久？” “不知道。” “如果这里没工做，工人们会去别处找工，到时候开工，我们没工人怎么办？”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工地？” “安老板，我刚起步，我哪有这么多的活干。”眼镜在手机那头透露出的都是深深的无奈。 “你等一下，等会我打电话给你。”胡六安挂断电话就开车去《鑫隆批发公司》。 来到批发公司办公室，让胡六安意外的是孙伟珍，十三刀，还有李甲都在。 “警察去《天香楼》查了。”十三刀神色严峻的说道。 “估计批发公司，警察迟早也会过来查。”孙伟珍也是板着脸说。 胡六安深深的吸口气，就猛的转身往门外走去。 李甲急忙跟上，紧紧抓住胡六安的胳膊。 胡六安涨红着脸，不停的喘气着，手微微颤抖着。 “这事是那个陈会长不对，不过你也打了他，要不去跟他赔个礼，道个歉。”孙伟珍也是叹口气说道。 伫着不动的胡六安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一分钟之后终于轻轻的点点头。 “这事只怕不会轻易解决，我了解陈会长这个人，有仇必报。我打过他电话，也不接。”十三刀接上话。 “我去找他，你们在这里等我。”孙伟珍站起就往门外走去。 大家点着烟，各自抽着烟，没人说话。 “陈傲然那个王八蛋，他妈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终于，十三刀到猛吸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使劲的碾灭。 “放心，这事我会解决。”胡六安慢慢抬起头，看着十三刀说道。 “阿安，道个歉，有什么难的。”刘甲急着劝说。 “我去道歉。”胡六安沉默片刻说道。 孙伟珍不在，十三刀就到店面去管理。 办公室里只有胡六安和李甲两个人，闷着抽烟，等待着，等待着，孙伟珍带回来的消息。 “那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人？”胡六安打破沉默。 “他叫陈傲然，父亲是解放前来意大利的老侨领，八十年代就过来继承家产，如今钱多的数也数不清。” “他平时喜欢去哪里？” “他和老婆早就离婚了，儿子在罗马成家立业。他整天就没事就是到处找女人。阿安，你不要乱来，我们先先看情况再说。” “知道。” 两人又是陷入沉默，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愤怒。 半个小时之后，铁青着脸的孙伟珍和脸色苍白的十三刀走到办公室内。 瞬间，胡六安和李甲的眼神齐齐刷向孙伟珍。 第169章 杀人是要坐牢的 “vafacullo,陈傲然那个老乌龟居然推说他生病，不见任何人。”孙伟珍将挎包重重甩在木桌上，气呼呼的说道。 “病，他妈的他生什么病！天天晚上都去《大富豪卡拉ok》找女人，我昨晚还看他从那里醉醺醺的走出来。”十三刀一屁股重重坐到椅子上，差点将椅子坐断。 “要不，我们去找李会长说说好话，李会长是前任商会会长，也许陈傲然会给李会长个面子。”李甲掐掉手中的烟说道。 “试试看吧，这停一天工就得损失不少钱。”孙伟珍叹口气说道。 “陈傲然家住哪里？”胡六安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想干嘛！”李甲猛地瞪着胡六安。 “他一个人住在郊区的那个大别墅。我知道别墅在哪。不过话说在前，如果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与我们可是无关的。”稳住情绪十三刀拿出根烟抽上，看着胡六安说道。 “你带我去看看。”胡六安很是平静的说道。 “那个王八蛋家在哪里，我是可以带你去看看。虽说他是罪有应得，不过我希望不要连累到我们。”十三刀将烟圈轻轻的吐向胡六安。 “放心吧，这事是因我而起，我不会连累大家。”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家。”李甲将手中的烟拧灭，上去拍拍胡六安的胳膊说道。 一行人，坐着十三刀的车，就往陈傲然的家开去。 “你想干嘛，你想清楚，杀人是要坐牢的。”李甲一上车就劝说着胡六安。 “没事。”胡六安镇定的说道。 “做事就要做个干净利落，不能留活口，死无对证。如果手下留情，怕只怕后患无穷。”十三刀却是提醒着胡六安。 “李哥，这事你就不用管，我自己来解决。”胡六安居然对李甲挤出丝苦笑来。 十三刀驾着汽车在城市里左拐右拐，开到郊区那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别墅区，街道很清洁，也很寂静。 汽车慢慢经过条小巷口，十三刀指着方向对胡六安说“陈傲然那个王八蛋的家就在这条路的尽头，不过这条路没有出口。” 十三刀左转将汽车缓缓驶入小巷，胡六安四处观察着环境。 汪！汪！汪！～～～ 瞬间，两侧别墅的狗纷纷冲到栅栏前，对着他们叫个不停。 十三刀立即将汽车急忙倒车出来，又在别墅附近街道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另条路可以进入陈傲然别墅。 “如果你想动手杀了他的话，只能在路口开枪。”十三刀提醒着胡六安。 胡六安点了点头，依然是沉默不语。 “我们找辆车子在路口把他车撞了，等他下车的时候就给他一枪。”李甲沉默片刻说道。 “附近监控多，我觉得不方便在这里动手。让我再想想。”胡六安看了看四处说道。 十三刀也不再说话，汽车在附近街道转几圈后就往《鑫隆批发公司》开去。 “我们去《大富豪卡拉ok》看看。”半途中，胡六安突然开口说道。 十三刀立即将车掉头，绕到附近一条街道说“往前走左边就是《大富豪卡拉ok》，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等会自己来。”胡六安的眼神直视着前方，满满都是愤怒。 来到批发公司附近的停车位，胡六安去取车，听到后面脚步声紧跟着自己，急忙转头一看。 跟着胡六安的不是别人，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的正是他的好兄弟，李甲！ 汽车很快就开到《大富豪卡拉ok》那条街，胡六安开着车在附近街道转，直到把各个街道的出口入口记在心中。 “杀人如果被抓住，要坐一辈子牢。要不让大嫂找人再去和陈傲然说说好话？”沉默半天的李甲终于挤出句话来。 “李哥，这事我而起，我会一个人解决，不会连累到大家。” “vafacullo,什么连累大家不大家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说的对，让大嫂给我去找人和他说说好话，如果道歉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去道歉。”胡六安诚恳的说道。 “不然的话，你准备在哪里下手？”李甲望着车外的人来人往，心想如果他在闹市行凶的话，估计很难逃掉。 “我有办法，等会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胡六安胸有成竹的说道。 胡六安将汽车停在附近，步行和李甲来到《大富豪卡拉ok》对面那个酒吧，点了两瓶啤酒。 “你说，我们怎么办？”李甲急不可耐的问道。 胡六安看看此刻酒吧里都没有中国人来往，老外又听不懂中国话，就压低声音匆匆对着李甲解释着计划。 然后他们从酒吧出去，按照胡六安的计划在附近熟悉一下路段就各自回家。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在厨房里忙碌的方雨婷看到胡六安就问着。 “材料没到，晚上我还得和李甲出去和材料供应商喝酒谈谈事，也许会迟一点回来。”胡六安走到房间从柜子里的被褥里将枪拿出来放到包里，就去厨房里帮忙。 “今天怎么啦，你不是说你有厨房阴影？”方雨婷奇怪的看着胡六安。 胡六安也没说话，只是深情的看着方雨婷，上前吻着他。 “你有病啊，我这还炒菜呢。”被吻的笑的花枝招展的方雨婷轻轻推开胡六安。 此刻的胡六安有点害怕，害怕万一他真的出事去坐牢，方雨婷该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胡六安也是心不在焉，方雨婷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答非所问。 “你怎么了你？”方雨婷啧怪着。 “这段时间装修太累，看来我没事要好好休息睡一觉。”胡六安挤出点笑脸。 胡六安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休息。 叮铃铃，李甲的电话吵醒胡六安“我已经在楼下。” “那我走了。”走到门口，胡六安看着方雨婷有点依依不舍的说道。 “你少喝酒啊，胃不好，注意点。”方雨婷和往常一样叮嘱着胡六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 第170章 不然的话，我们一起死 胡六安走到楼下，李甲看了看手表说“这才几点，这么早，我们干嘛去？” “我对雨婷说是和你去和材料供应商喝酒商量事情，太迟她不相信啊。”胡六安有点尴尬的说。 “那我们这就去《大富豪卡拉ok》？”李甲边说边和胡六安走向汽车。 “我带你去看个地方。”胡六安就往城郊开去。 胡六安沿着偏僻的道路开车，尽量避开红绿灯开。 城市的喧嚣渐渐抛在脑后，渐渐的道路行驶的车辆越少。 经过条泥泞的小路，胡六安开车到达河边的小树林，也不停留就往回开到华人街附近。 在华人街附近的酒吧他们喝了杯咖啡后，在重新前往小树林的路上，胡六安又捡不同的道路开车前往。 此刻，李甲仿佛明白胡六安想干什么。 等他们重新从小树林回到华人街附近的时候，他们随便捡个酒吧休息一下。 叮铃铃，十三刀电话打通知李甲“兔子进窝了。” 胡六安他们立即走出酒吧，往《大富豪卡拉ok》方向开去。 “停在路边那辆黑色奔驰就是兔子的车， 牌照号码是《mixxxxxxx》”十三又打电话和李甲说着。 胡六安在《大富豪卡拉ok》附近转一圈，将汽车停在离奔驰车不远的地方，李甲走进旁边的酒吧里漫不经心的打着老虎机。 胡六安则在酒吧外黑暗处抽着烟，等停在奔驰旁边那辆车开走之后，立刻前去把车移到奔驰旁边。 然后胡六安又进入酒吧靠近窗的地方点了杯酒，慢慢的喝着，看着窗外的情况。 时间就这么过去，午夜将至，酒吧里人群渐渐离去，酒吧老板也对他们说准备打烊。 胡六安和李甲只好走出酒吧，坐在汽车里继续等候着。 接近午夜时分，街道上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并无行人路过，只有夜越来越黑。 叮铃铃，李甲的手机响起。 坐在座位上差点睡去的胡六安立即精神一振，头立即转向《大富豪卡拉ok》方向望去。 “兔子来了！”十三刀在手机那头急促说道。 胡六安立即和李甲同时戴上帽子，戴上口罩，整张脸只露出双眼睛。 此刻，胡六安的心脏砰砰直跳，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睛直直瞪着《大富豪卡拉ok》的方向，等着陈傲然的出现。 不一会，醉醺醺的陈傲然口里叼着烟，嘴里不知道啍着什么曲，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手里捏着钥匙远远的打开奔驰车门。 胡六安的汽车停在奔驰车的左侧，等到陈傲然靠近车门的时候，他猛地打开左侧车门。 呯的声，陈傲然被撞得踉跄后退，差点倒地。 猛的从车里跳出来的胡六安，对准陈傲然的太阳穴就是狠狠一拳打去。 来不及喊叫，陈傲然重重的轰然倒地。 胡六安立即用膝盖压住陈傲然的喉咙，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布条塞入他的嘴里。 从汽车左侧后座同时冲出来，戴着口罩的李甲拿着绳索，帮着胡六安利索的将陈傲然双手双脚捆好，将人抬起扔在车的后备箱。 咚的声，后备箱被重重的关上。 一切都在胡六安的掌控之中，不到一分钟，他们一气呵成完成行动。 汽车在夜幕中飞快行驶，直奔城郊外的小树林。 等被扔在地上的陈傲然被胡六安用冰水浇醒来的时候，嘴里被塞着布条的他，双眼恐惧的仰望着居高临下拿着枪的胡六安。 咚的声，胡六安对着陈傲然就是一脚踢去。 被踢痛的陈傲然拼命扭动着身体往后退，嘴里呜呜呜呜呜呜想说什么。 胡六安上前半蹲下来，拽住陈傲然的头发怒视着他吼道“vafacullo,你看着我，我是胡六安！” 一秒，两秒，三秒。 陈傲然不敢对视胡六安，垂下眼帘。 啪，胡六安左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陈傲然脸上。 “你让我活不下去，我也不活了。要不，我们两个一起死。”胡六安拿着枪戳着陈傲然的太阳穴，很平静的说道。 陈傲然拼命的摇头，全身不断的颤抖着。 “他妈的，我吊死你！”胡六安站起来拖着陈傲然的脚来到树下。 呜呜呜，陈傲然拼命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尿湿透裤子。 “要不，让他听话，放他留条生路吧。”依然戴着口罩的李甲上前拦着胡六安，假装劝说着。 “给他留生路，我怎么办！” 李甲上前拔开陈傲然嘴里的毛巾说“是死是活，看你自己。” “饶命，饶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陈傲然惊惶的脸不停的抽搐着。 “如果我放过你，你找我报仇，那我不是后患无穷。”胡六安手中的枪还是指着陈傲然的太阳穴。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 “我们的餐馆装修让你给搞停工，你说那怎么办？” “我赔，我赔一切损失，我叫警察马上就撤销对你们的指控。” “那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说实话吧，如果你想对我动手，杀了我也不是件难事，但是我这里有证据证明是你杀的人，到时候我的朋友也会杀了你。我录了音，他也可以交给警察，让你坐一辈子的牢。”胡六安镇定自若的指着李甲对陈傲然说道。 李甲立即把录音放给陈傲然听。 “我发誓，如果我，我，说话不算话，不得好死。”陈傲然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停的哆嗦着。 胡六安收起手枪，将陈傲然的绳索解开。 陈傲然躺在地上深深的呼着粗气，不敢站起来。 胡六安伸过手将陈傲然从地里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说“我们今天叫你过来看树林的风景，是不是？” “是，是，是～”陈傲然拼命的点头。 “我也不要你赔什么钱，你把工人的误工费赔给十三刀。我希望，我以后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不然的话，我们两个一起死。”胡六安说的很轻描淡写。 “我赔，我赔。” “那我们今晚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对不对，陈会长。” “对对对。” 第171章 商会换届选举 “我们走吧，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我们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大富豪》那取回汽车。”胡六安说着踢了下陈傲然。 “我，我，我自己开车回家。”陈傲然皱了下眉头急忙说道。 他们一行人走出小树林，一直蒙着面的李甲让陈傲然和他一起坐在后排。 一路上，陈傲然蜷缩在座位上垂着眼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终于，胡六安将车开到陈傲然的奔驰旁冷冷的说道“我希望你说话算话，这样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 陈傲然赶紧推开车门，掏出车钥匙直奔他的奔驰车里，启动汽车飞速逃离。 望着浓浓远去的黑烟，李甲将遮住脸的口罩取下来，深深的透口气，打电话给十三刀说“兔子的事情已经解决。” “你们把兔子杀了？” “没有，我们把他放了。” “你们疯了！好不容易把他抓到，还把他放了，你们不怕他叫警察把你抓起来！” “他说他不会。” “他说的话你也信，如果出篓子，我们大家都得有麻烦。” “你放心，就算有事。也是我和阿安两人的事，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们。” “那就这样说，你们小心点。你把手机卡扔掉。”十三刀立即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李甲望着胡六安问“你说陈傲然这王八蛋敢不敢报警？”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就算报警，李哥你放心，什么事我一个人扛。”胡六安点上根烟，猛抽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李哥。我的意思是你从头到尾都戴着口罩，没有露出真面目，他不知道你是谁怎么敢报警。就算他报警把我抓了，没有抓到你，他还不是整天提心吊胆的怕你去报仇？”胡六安表面上胸有成竹的说，可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的厉害。 “希望吧。”李甲也是猛抽着烟，似乎多抽一口烟，就多一份安全感。 胡六安打开手机，看到好几个方雨婷的未接电话就打电话编个谎言给她报平安“我马上就回家，刚才手机忘记在车上。” “你喝酒喝多了吧。” “没有没有没有，就喝了几杯啤酒，我这就回家。”胡六安启动汽车就往回家开。 一路上没有听到警笛的鸣声，胡六安回到住家楼下也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动静。 悬着的心，胡六安终于安放下来。 上楼之后，胡六安打开门，看到方雨婷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你怎么啦？”方雨婷看到胡六安的裤子有点泥土的痕迹。 “没怎么呀？” “你看你裤子都那么脏，还没有没有。”方雨婷站起来，准备上前看个究竟。 “我不小心在草坪上摔倒了。没事没事，我去屋里换衣服，去洗个澡。”胡六安匆匆的往房间里走去，他怕口袋里的手枪会让方雨婷发现。 夜，在胡六安的担忧中慢慢消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房间里，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胡六安和往常一样，在楼下酒吧吃过早餐后就去餐馆。 昨天晚上胡六安发过信息给眼镜，通知他今天早上开工。 等胡六安来到餐馆的时候，眼镜已经带着工人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快到午饭时间，胡六安又如往常去《天香楼》取饭菜给工人吃。 《天香楼》也是依然生意兴隆，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样。 一切都恢复正常，看来陈傲然确实害怕没有报警。 叮铃铃，十三刀的电话打来。 胡六安的心顿时如被冷风吹动的树叶，寒颤抖动着。 深呼一口气，胡六安接起电话。 “好消息，好消息啊，阿安你快点来批发公司。”十三刀在手机那里兴高采烈的叫着。 “什么事？” “你来了就知道，快点来，快点来！” 胡六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好消息，他也不去想是什么事，赶紧开车去《鑫隆批发公司》。 等胡六安一踏入公司办公室，十三刀就急不可耐的笑着说“陈傲然那个王八蛋今天辞去中华商会会长，这不还送过来五个翁（二万五人民币）说是赔偿你和工人的损失。” “没事就好。”胡六安也是松口气，瘫在沙发上。 “如今中华商会没会长，经过这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也应该结识一些政府机关的人。如果我们会长是我们的人，一切事情都好办多了。”孙伟珍不紧不慢地说道。 “让阿安去当会长。”十三刀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我在米兰除了你们，其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我想要不十三哥你去选会长？”胡六安摇摇头说。 “十三。这次阿安说的对，他当会长肯定不能服众，我想还是你出面竞选会长。” 十三刀沉默片刻，拍着沙发喊着“好，就这么干。有谁不服我们让他服！” 说完话，十三刀就去找陈傲然让他提名自己为下任中华商会会长。 毕竟陈傲然是中华前任会长，而且经过胡六安这一闹，他也不敢不听话。 一个星期之后的午后，中华商会会长换届选举大会就在《天香楼》举行，为了不受到干扰，十三刀特意关门歇业半天。 “阿安，你记得早点过来。”十三刀早早就催着胡六安。 “我，就不用去了吧，我看到他（陈傲然）多尴尬呀。” “你怎不来，你是大功臣呀。对了，我跟你说件好事，我要换车，这部破奔驰车就给你开好了。没有你压着陈傲然，我怎么能当得上中华商会会长？” “谢谢十三哥。“胡六安瞬间明白十三刀收买自己，就是让自己威吓陈傲然，让他别耍花样。 胡六安开着那辆破车就来到《天香楼》，来的老板不少，胡六安都不认识，没事就一个人站在门口抽烟，等着李甲的到来。 不一会儿，胡六安远远的看到两个身材魁梧的人一左一右陪着陈傲然走过来。 胡六安不禁有些心虚，手里夹着烟也忘记抽，任烟燃着。 不过刹那间，胡六安立即鼓着勇气，硬着头皮将目光投向走到他面前的陈傲然。 第172章 与十三刀作对的刘志强 陈傲然看到胡六安，神色稍微有些变化，有一丝丝的恐惧从眼角划过，瞬间他又恢复常态，装作没看见胡六安直接走入《天香楼》。 胡六安扔掉香烟跟着走进去。 十三刀看到陈傲然，赶紧移动他庞大的身躯，推着满脸的笑对着陈傲然伸出手说“你好，你好，陈会长。” 陈傲然余光扫过站在十三刀左侧的胡六安，微微一颤立刻挤出丝笑容，握着十三刀的手说“你好，李老板（十三刀真名是李勇）。” 十三刀招呼陈傲然在主席台坐下，然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 胡六安坐在角落独自抽着烟，余光时不时扫向陈傲然，直到李甲来到。 “怎么样，他有什么不对劲没有？”李甲也是偷偷的瞄了一眼陈傲然，悄声和胡六安说道。 “没。” 李甲也不说话，看着坐在十三刀身旁边的陈傲然发言致辞“大家好，中华商会自从成立以来，长期以来团结服务当地侨胞，促进中意友好交流，提升华侨华人形象。这次我们中华商会换届选举，米兰领事馆对我们所做工作予以高度评价，鼓励新一届中华商会再接再厉，为侨胞们服务。” 顿时，台下掌声如雷，胡六安和李甲也是跟着拍掌。 “由于健康原因，我将辞去中华商会会长职务，我提议由李勇先生为新一任中华商会会长。”陈傲然拿着手稿一字一句念着。 中华商会的人都知道十三刀的为人，再加上陈傲然的推荐，纷纷拍掌赞同。 不过还有些不同意的声音响起，和十三刀同在华人街附近开《志强批发公司》的刘志强（商会副会长）站起来打断大家的掌声说“会长退位，由副会长接任天经地义。李勇他刚刚入中华商会，当会长，恐怕服不了众吧。” 华人街另一家点心店《大上海》董老板首先拍掌支持刘志强。 《志刚批发公司》老板刘志刚（志强弟弟）迟钝片刻，也跟着拍掌。 掌声开始稀稀落落，不过逐渐增多，最后也变成热烈的掌声。 其中也不乏那些刚刚为十三刀鼓掌的人，大多数人的态度都如墙上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众人意见相左，陈傲然也是左右为难，看看十三刀，又看看刘志强。 十三刀铁青着脸，恼怒的眼神扫过众人，对着陈傲然说“大家一下子无法决定，我有个提议，我们三天后再选举新会长。” “好！就这么说，我们一个星期以后再做决定。不过我希望下次选举大会在《大上海》举行。”刘志强不屑的眼神看着十三刀。 “好。”十三刀左右转动眼珠，出人意料赞同刘志强的提议。 刘志强愣了一下，不过瞬间笑容浮在嘴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扫视众人之后，离开主席台往门外走去。 刘志刚立即跟上离去。 《大上海》董老板也急急跟上。 其他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做下决定，一个个跟着刘志强离去。 偌大的大厅刹那间留下的人不过半数。 不知所措的陈傲然尴尬的站在主席台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该走的人都走了，十三刀按捺内心的愤怒堆出笑容招待大家喝酒说事。 坐在头席的陈傲然脸一会白一会青，今天一次丢脸丢给十三刀，一次丢给刘志强。 可他还得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难受！ 酒是美酒，可喝在陈傲然嘴里都是黄莲那般的苦。 十三刀热忱的和大家敬酒，可气氛还是那冰冷。 胡六安为了不让陈傲然尴尬，就借故餐馆装修忙为由，匆匆扒了几口饭，和十三刀敬杯酒之后告辞而去。 一个小时之后，胡六安在餐馆里和眼镜忙碌着，李甲一脸严肃的走过来。 “十三刀他们说事说的怎么样？”胡六安将李甲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事情嘛，明摆着就是刘志强不服十三刀，依照他的性格，你说他会怎么办？” 胡六安对着空气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十三刀说这事就交给你办。” “我？” “十三刀那只老狐狸精明的很，这些麻烦事他当然不会亲自出手。没办法，为了我们的将来，只有你和我去做坏人。”李甲一本正经的的说道。 “难道我们去把他们一个个都绑架，威吓他们直到屈服？万一有什么差错，我们都得坐牢。” 李甲顿时也是陷入沉默，说实话，如果不是和胡六安兄弟情深，他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 “等我想到解决方案我告诉你。”胡六安不停的抽着烟，猛的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熄灭说道。 夜，在胡六安的深思熟虑中慢慢度过，次日清晨他早早就开车出去。 临近中午的华人街附近，《志强批发公司》门前，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微醺的萨尔瓦多勒抽着烟边走边看，等待着，等着批发公司工人推着车搬货来到他身边。 萨尔瓦多勒故意往后退半步，让推车撞上他。 轰的声，萨尔瓦多勒借势被推车撞倒在地。 还没等工人反应过来，萨尔瓦多勒从地上跳起来，对着工人的脸就是狠狠一拳打过去。 被击中鼻梁的工人立即轰然倒地，满脸都是血。 听到吵闹声的刘志强急忙从店里赶出来看究竟。 萨尔瓦多勒也不说话，对着刘志强也是重重一拳打在他肚子将他打倒在地上，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哎呦，倒在地上的刘志强惨叫声，响彻半条华人街的天空。 等到批发公司其他工人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萨尔瓦多勒早早就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怒气冲冲的刘志强对着萨尔瓦多勒逃走的地方咬牙切齿，却是无奈何。 此刻，假装恰恰路过的胡六安，故意走在刘志强身边关切的问着“刘老板，没伤着吧。” 刘志强瞟了眼胡六安，并不理会他。 “刘老板，和气生财啊。”胡六安意味深长的说着，从他身边慢慢走过。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刘志强瞪着眼对着胡六安吼道。 第173章 没有谁能威胁到我刘志强! “稍安勿躁。刘老板，我是劝你不要生气，生气会伤身体的。”胡六安转过身来对着刘志强皮笑肉不笑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滚！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刘志强横了眼胡六安。 “我们明天还会见面的，刘老板。”胡六安一语双关的说道。 刘志强迷惑的眼神扫过胡六安，看着他继续往前走，直到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若有所思的刘志强，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批发公司对着众人吩咐着“如果那个老外还过来捣乱的话，你们给我往死里打！” 一直到批发公司关门，萨尔瓦多勒再也没有出现，似乎一切都回归平静。 次日早上，刘志强来到批发公司准备开门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火冒三丈。 公司的墙面，铁拉门，地面上，居然都被人喷满红漆，而且是侮辱人的词句！ 气得涨红着脸的刘志强猛的起一脚，将地上的小石子踢飞。 “哎呀。”萨尔瓦多勒捂着小腿，假装哭丧着脸出现在刘志强的面前。 “vafacullo,sei tu! (他妈的，是你！）”刘志强认出萨尔瓦多勒，就是昨天打自己一拳的人。 “老板，你伤到我的腿。要不赔我钱，要不我找警察告你伤人！”萨尔瓦多勒一副无赖的样子，谁看到都想揍他。 “via,via(滚)！”刘志强看到身后的工人已经跟着走过来，立即勇气顿增，上去推着萨尔瓦多勒却丝毫推不动。 “老板，我是没有工作的人，我有的是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每天都来你这里，和你说说话，不过我想你的生意会有影响。”萨尔瓦多勒还是那么嬉皮笑脸，反而故意凑到刘志强身旁说道。 “via!你再在这里捣乱，我叫警察！”刘志强一把推开萨尔瓦多勒。 萨尔瓦多勒顺势踉跄后退，斜着眼对着刘志强说“叫警察？老板，你就不怕你那些没居留的工人？” 刘志强对着死皮赖脸的萨尔瓦多勒也是无计可施，叫工人过来打他，对自己也没好处。不打他，心里的气又憋着难受。 心情还在矛盾中的刘志强突然间看到萨尔瓦多勒的衣袖口沾着红色的油漆，顿时明白往门上泼红漆的也是他！ 怒火在刘志强的心中燃起，暗自决定叫几个工人等会蒙着面在半路上截住萨尔瓦多勒，狠狠的揍他一顿，揍到住院为止。 “刘老板，早上好。”胡六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刘志强的面前，面带微笑打起招呼。 刘志强看到站在胡六安身边的萨尔瓦多勒，立即明白这一切幕后操纵者就是胡六安！ 骤然间，刘志强的脸变得狰狞，不停的呼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胡六安。 “刘老板，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你有没有听说过穿鞋的怕光着脚的。这个老外我认识他什么也没有，就算你打他一顿消消气。到时候他恼羞成怒一把火把你的仓库烧了怎么办，他可没钱陪你。”胡六安似乎看穿刘志强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说道。 “整个米兰，还没有谁能威胁到我刘志强！” “怎么是威胁你呢，我哪敢啊，刘老板。我只是合伙和十三刀做点小生意，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只不过他最近想尽他一份力量，当上会长为华人们出点力，大家共同发财。”胡六安的笑有点冷。 刘志强听胡六安这么一说，脸上的愤怒依旧。 他身后的工人们虎视眈眈的看着胡六安，蠢蠢欲动。 “其实啊，刘老板，我倒有个好建议。”胡六安镇定自若吐出的烟圈，一个一个往天上飞去。 刘志强被胡六安这么一说，挥手止住准备上来揍胡六安的工人们。 “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丝毫畏惧的胡六安眼神和刘志强对视着，轻声说道。 刘志强皱了下眉头，看着胡六安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和十三刀都不甘为人下，与其两虎相争，不如在各自山头称大王。他有他的《中华商会》，你也可以有你的《华人商会》什么的，何必要在一个山头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刘志强沉思片刻还是不说话，默许着胡六安离去。 胡六安来到停车位，萨尔瓦多勒早早就靠着汽车抽着烟。 他们坐到车里，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千里拉递给萨瓦多瓦勒，就开车送他回家。 “anna(安然）酒吧生意好不好？”胡六安抽着烟，没话找话扯着。 “好！酒吧从头到尾都是满满的人。” 一路上两人尽聊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对刚才发生的事避而不谈。 临近《罗马酒吧》，胡六安提议去酒吧喝一杯，顺便他也去看一下安然。 有免费酒喝，萨尔瓦多勒当然不会拒绝。 酒吧里外热闹非凡，客人们看到胡六安都是兴高采烈的和他打招呼,八卦着。 能回答的问题胡六安就答，不方便回答的问题胡六安就假装没听明白，胡乱答复搪塞过去。 面对如此热忱对着胡六安的客人们，他暗想着自己请客，安然肯定不会收钱。 于是胡六安私下递一百千里拉给萨尔瓦多勒，让他去请大家喝酒，喝咖啡。 忙碌中的安然终于看到胡六安惊喜的说道“安老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我在米兰遇到萨尔瓦多勒，他说赶不上火车让我送他回来，我顺路过来看看你们。” “那么说，你不是故意来看我们。” “故意，故意，我是故意的。”胡六安四处张望没有看到玉梅，吧台里是个陌生女孩。 “玉梅到她老公那个地方做酒吧。”安然一下子就领会到胡六安的心思解释着。 “酒吧就你们两个人，忙的过来？” “谁说我们只有两个人！” 胡六安看了下四处，他还真没找到还有谁在做工。 “她呀，在住家做饭，要不你也在这吃点？” “不了，我这就回去。餐馆装修还忙着。” “你就不问一下新的工人是谁？” “谁？” 第174章 萨尔瓦多勒死了 “等下她来你就知道她是谁。安老板你过来，我这就去把这个月的cambiale（分期付款）付给你。”安然说着拿着包往仓库走去。 “不要不要，cambiale收据我没带过来。我这次过来不是拿钱，我是来看看你。”胡六安上前挡住安然，一不小心碰着她的胳膊赶紧把手收回来。 “我把钱先给你，你cambiale收据下次带给我。你这么忙碌就可以少跑一趟。”安然看到胡六安的囧样，忍着笑说道。 胡六安也不再多说，低着头不敢直视安然的眼睛，跟着她来到仓库里。 安然从包里掏出钱数给胡六安。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接近，刹那间胡六安闻到安然身上透发出沁人的香味，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安然也感觉到胡六安的异样，一丝潮红飘在脸颊上，急促呼吸，心跳加速。 “老板娘，老板娘，有人找你。”女工人在门口煞风景的叫喊着。 安然有点不自在，赶紧疾步低着头往外走去。 没办法，胡六安也只能跟着走出仓库，看到安然在和老外说话，就对着她挥挥手告辞离去。 “等等，你不看看晓彤？”安然对着胡六安招招手，示意他留下来。 “晓彤？” “对呀，晓彤过来帮我忙。” “下次吧，我得赶回去。”胡六安更不敢面对晓彤，于是他转身找寻着萨尔瓦多勒，想和他道别。 “他在那～”安然倒是瞬间明白胡六安的意思，指着老虎间说。 胡六安摇摇头就去和打老虎机的萨尔瓦多勒告别，转身离开酒吧。 走到门口胡六安差点撞上急匆匆走过来的晓彤，更让他惊奇的是，跟在晓彤后面拎着饭盒的人，居然是方伟！ 晓彤看到胡六安，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老板，好久不见。”挤出笑容的方伟及时化解他们的尴尬。 “你好你好，我还有事。”胡六安匆匆离去。 面对着晓彤和方伟，胡六安内心深处还是感到有些羞愧。 在往《鑫隆批发公司》的路上胡六安还纳闷着为什么方伟不计前嫌，还和晓彤继续交往。 胡六安还没想明白，汽车已经开到批发公司。 一进门，胡六安看到十三刀和孙伟珍齐齐刷过来的眼神。 “一切顺利。”胡六安拿过木桌上的矿泉水喝了口，缓口气说道。 堆出笑容的十三刀站起来，走向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奔驰钥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胡六安有点诧异的看着十三刀。 “堂堂《中华商会》副会长，怎么还能开辆破车，这辆奔驰是你的。”十三刀笑着说，虽然笑容对于胡路安来说有点奸笑的样子。 胡六安犹豫了一下接过车钥匙说声“谢谢。” 和孙伟珍十三刀稍微寒暄了几句，胡六安就急不可待的告别他们，去试试他的奔驰车。 九十年代，对于华人来说奔驰车就是老板的象征，至于新旧款式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车头有那个奔驰大大的标志。 行驶在米兰的街头，胡六安春风得意，在脑海里勾画着自己的远大宏图。 等到餐馆装修工人收工，胡六安就急不可耐的把奔驰车开回家和方雨婷报喜讯。 打开家门，憋着笑的胡六安拿着奔驰钥匙在手上晃动着，努力想引起方雨婷的注意力。 半天方雨婷才看到胡六安手中的奔驰车钥匙，惊讶的问“你借别人的车干嘛？” “什么借的，我的奔驰车！” “你的？好好的你又换什么车，咱还没钱。” “车是十三刀送给我的。” “十三刀无缘无故送给你车干嘛，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无功不受禄，你还给他车。” 胡六安也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想了半天扯了个谎“十三刀就是借给我段时间，说开好的车去办事让人看得起一点。” 方雨婷听胡六安这么一说，还是坚持劝说“你和十三刀是生意往来，你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知道啦。我这每天不是在餐馆装修，就是在家休息。洗澡洗澡，睡觉睡觉。”胡六安嬉皮笑脸的说着。 夜，在激情中度过。 几日之后的早上，胡六安开着他的奔驰车去餐馆。 叮铃铃，胡六安接起安然的电话。 “萨尔瓦多勒被人杀死了！” “你说什么！”胡六安惊叫着，车子差点撞到人行道。 “萨尔瓦多勒昨晚上在家门口被人枪杀。”安然又重复一遍。 “你听谁说的！” “宪兵队长阿里桑德罗。” “那我等会过来看看。”胡六安赶紧把车停在路旁，缓下心情往餐馆开去。 萨尔瓦多勒被谁杀死，是贩毒分子内讧引起杀人之祸，还是刘志强受不了萨尔瓦多勒的气杀人泄恨，还是其他原因引火烧身。 这些谜团一直纠结着胡六安，等他到餐馆停下车，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和李甲商量。 “昨天在刘志强批发公司前闹事的那个老外被人杀死了！” “刘志强是不是疯了，为了这点小事杀人？” “人被谁杀的还不知道，要不你去打听打听消息。” “好！” 胡六安挂掉电话就继续忙碌着，帮眼镜固定墙上的木板。心不在焉的他锤子好几次差点砸到手。 叮铃铃，电话声起。 胡六安心想李甲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一看手机却是宪兵局的电话号码,就赶紧接起电话“pronto(喂）。” “胡先生，早上好。我是阿里桑德罗，如果你有时间，我请你尽快来我们宪兵局帮助我们调查下案情。” “我？” “ 萨尔瓦多勒被人枪杀，你知道吗？” “知道。” “萨尔瓦多勒死之前曾经和你在一起。” “那天我只是在米兰遇到他，送他回家。” “我们请你来详细了解下情况，到一点钟我都会在办公室等你。谢谢。” “好，我这就来。”胡六安挂断电话和眼镜交待些事，就开车前去宪兵局。 还没开出半出城，胡六安突然将车调头赶回家。 方雨婷在厨房里听到胡六安匆匆的脚步声，探出头看到他慌慌张张走入房间。 第175章 不像是有准备的人 没等方雨婷开口发问，胡六安就急忙解释着“萨尔瓦多勒被人枪杀死，阿里桑德罗叫我去宪兵局一趟。” 方雨婷听到胡六安这么一说，立即脸色吓得发白。 “没事的，他就是问我一下情况，那天是我送他回家。我和萨尔瓦多勒无冤无仇，他的死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胡六安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可方雨婷看到他匆匆赶回家进房又马上出来，心想着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看到方雨婷疑惑的眼神，胡六安迟疑片刻解释着“我过来拿枪。” “你干嘛！” “别别别，别误会。我，我是把枪拿到李甲那里去。万一宪兵以为我和萨尔瓦多勒被杀有关联，到我们家里查到枪，那就麻烦大了。” 方雨婷将信将疑也不再发问，只是叮嘱胡六安路上小心点。 胡六安走出家门，就将车开到李甲餐馆，把枪放在他那里，然后立即往宪兵局开去。 胡六安见到阿里桑德罗，微笑的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坐着等待着他的发问。 有些事，就如同讨价还价一样，谁先开口谁吃亏。 “你和萨尔瓦多勒是在哪里遇到？”阿里桑德罗终于忍不住直切主题。 “在米兰。” “你们为什么会在米兰遇到？”阿里桑德罗直视着胡六安，仿佛他就是犯罪嫌疑人。 “我去餐馆合伙人开的批发公司，在路上遇到他。” “这么凑巧？” “华人街就这么大，遇到是很正常的。” “他去华人街干嘛。”阿里桑德罗的眼睛有光，似乎找到他感兴趣的线索。 “我也不知道萨尔瓦多勒具体要干什么，不过他说和那里有个老板吵过架。” “谁？” “也是一个华人批发公司，名字让我想想啊。嗯嗯，公司好像叫《志强批发公司》。” “批发公司名意大利语是什么 ？”中文，阿里桑德罗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胡六安接过阿里桑德罗递过来的笔，在纸上写着公司中文字，并且注明拼音（zhiqiang)。 “franco,我希望你详细的给我们讲述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六安加油添醋将萨尔瓦多勒与刘志强吵架的事复述一遍，还特意强调要不是自己从中周旋，萨尔瓦多勒当场就会被刘志强的工人暴打一顿。 “你的意思是说，刘，志，强与萨尔瓦多勒的死有关？”阿里桑德罗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胡六安。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么说，maresciallo.我是说我那天阻止他们之间的斗殴。就算刘志强认为萨尔瓦多勒用红油漆泼到批发公司店面，这点小事也不至于下杀手啊。” 阿里桑德罗转了下眼珠子说“franco,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麻烦你把我带到《志强批发公司》。” “有有有，为警方效劳是我的光荣，我们这就去。”胡六安脑里闪过一道灵光，立刻站起来。 阿里桑德罗合上案宗带上拉菲尔来和胡六安走出宪兵局，看到胡六安走向奔驰车，不禁愣了一下。 “我朋友的车。”胡六安赶紧解释着上车带路直奔《志强批发公司》。 虽然萨尔瓦多勒的死给胡六安多多少少带来点伤感，不过说实话胡六安从来没有把萨尔瓦多勒当成朋友。 至于让萨尔瓦多勒去刘志强那里捣乱，胡六安也是付过钱，纯属雇佣关系，不是什么友情相助。 如今萨尔瓦多勒的死能给刘志强带来麻烦，胡六安心中不仅仅那些伤感稍纵即逝，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到达《志强批发公司》，下车之后的胡六安立即换上副严肃的脸孔和阿里桑德罗，有点小人得势的样子走过去。 在和客人谈价钱的刘志强，看到头微仰的胡六安带着宪兵从门口走进来，不禁楞了一下。 “上次和你吵架那个老外昨天晚上被人枪杀，我说刘老板你心怎么这么狠？”胡六安板着脸说道。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 “这可不是我说的，宪兵来调查你与凶杀案有没有关联。宪兵找上我来带路，与我无关啊。”胡六安装出的表情很委屈，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你有种！”刘志强怒气冲冲的准备挥拳打胡六安，不过看到身边的阿里桑德罗，又硬硬的把拳头收回去。 “证件。”阿里桑德罗盯着刘志强冷冷的说道。 刘志强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拉菲尔来接过证件去登记。 阿里桑德罗看了看四处有不少客人，有人在看货，有人在挑货，有人在谈价格，有人在付款，就把刘志强叫到角落询问事情经过。 不过也没有什么用，客人们看到宪兵在店里查询刘志强，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离去。 刹那间，批发公司里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留下。 皱着眉头的刘志强焦急的解释着，也许是语言交融有点障碍，越说越紧张，越说他的脸色越白。 看着刘志强这番神情，胡六安认定凶手不会是他。 一般来说，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总是编织这些那些理由来对付警察。有问必答，对答如流。 而刘志强却是如此慌慌张张，不像是有准备的人。 等一脸严肃的阿里桑德罗询问过刘志强事情经过，记上笔录之后往着门口走去。 胡六安赶紧上前亲热的和阿里桑德罗握别，好似关系很密切的样子。 等阿里桑德罗走远，胡六安略略仰着头，一副奸人得志的样子走在刘志强的面前挥挥手，也不说话就转身离开。 “你，和宪兵队长很熟？”刘志强终于忍不住喊住胡六安。 “阿里桑德罗是我以前的老客人，关系还可以。不过宪兵可是公私分明，老外被人打死，我还不是被他们传呼问话。他让我带路，我也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带他到你这里。”胡六安耸耸肩，没有转身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安兄弟。”刘志强出人意料的喊得如此亲密。 胡六安迟疑片刻停住脚步。 第176章 照理说，我不是坏人 “你说那个老外，和，和我也就是一点小矛盾。我我我干嘛杀了他，没有理由，你说是不是？”刘志强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我当然相信你啊刘老板，可是宪兵不信你，我有什么办法？宪兵问我送那个被杀的老外回家之前他在哪里。我就实话实说。”胡六安说话的神气仿佛自己就是宪兵队长的化身。 “你也知道我们开店做生意，如果警察三天两头过来查，就算没查出什么，客人也都会给吓跑。”刘志强脸上堆着阿谀奉承，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根烟递给胡六安。 咔哒声，刘志强拿出打火机替胡六安点燃叼在嘴上的烟。 烟，在两人之间弥漫着。 不过，由于两人身高的差异，刘志强吐出的烟圈总是被胡六安吐出的烟圈压制着。 “照理说，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吧刘老板，我会和宪兵队长说说好话，你，会没事的。”此时的胡六安千方百计的想让刘志强误会，得罪胡他六安就是得罪宪兵队长，宪兵就会来找他刘志强的麻烦。 刘志强也没说话，就这么尴尬的抽着烟。 扔掉烟头，胡六安转身离去，走在街道上的他心情大好，早把对萨尔瓦多勒死亡那点小小的悲伤抛在九霄云外。 一般来说，与自己无关的悲伤，会消失的很快。 说句实话，刘志强这么怂胡六安也是想不到。 有些华人在同胞面前当大爷，在意大利人警察面前就是孙子，刘志强就是这种人。 接下来几天，果然如胡六安所说的那样，宪兵再也没有来《志强批发公司》。 刘志强也真的以为是胡六安为他在宪兵队长前说好话，每次胡六安路过的时候都是对头点头哈腰打招呼，甚至还塞过给他瓶人头马。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又是星期一。（一般来说，意大利的餐馆都是星期一关门） 午后三点，《中华商会》换届选举如期在《天香楼》进行，而不是在一个星期前说好的《大上海》酒楼。 穿着套淡咖啡色的prada(普拉达）西装，系上红色领带的胡六安和穿着米色调普拉达女装的方雨婷，早早就来到《天香楼》。 方雨婷一到《天香楼》就去帮老板娘张罗着，挂横幅，摆花篮，把大厅打扮的热热闹闹。 毕竟，今天来宾不仅仅是华人老板，还有领事馆的官员。米兰市政府的官员。 来的客人，胡六安大多数都不认识，于是走到门口吸烟等着李甲到来。 不过，首先迎面而来的却是陈傲然，胡六安侧过头装作抽烟没看到他。 陈傲然也是侧着头当做没看见胡六安，从他眼前走过去。 令胡六安感到意外的是，接着走过来的居然是《大上海点心店》赵老板。 上次赵老板还跟在刘志强的身后，表示对十三刀当选为会长不服气，如今却是早早来到。 到底赵老板是来归顺，还是来捣乱，胡六安不知道。 赵老板走到胡六安的面前停了一下，露着卑微的笑容伸出手打招呼“胡老板，好。” 胡六安握着赵老板的手也是微微一笑，悬着的心安稳下来。 客人一个一个接着来，胡六安就是没有看到赵志强，赵志刚两兄弟。 “阿安，十三刀找你。”方雨婷过来将胡六安喊进大厅。 胡六安扔掉烟走入十三刀的办公室。 “阿安，你文化好，你当常务副会长，以后商会的事你来管理。”瘫在沙发上的十三刀给胡六安扔过根烟。 “不是说好挂名的副会长？”胡六安接过烟说道。 “陈傲然，刘志强两个老狐狸都让你治的服服帖帖，依你的能力，你不管谁管。” “可是。” “哎呀，兄弟啊，别婆婆妈妈。放心吧，当上会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都是为华人服务嘛。哈哈。”十三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六安也禁不住笑起来，十三刀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谁知道他当上商会会长绝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 两人各怀心思的笑着，没有利益冲突，意见达成一致往往是很容易的事情。 胡六安走出办公室，却意外的看到从大门口走过来穿着件不合体的西装，蓬着头发的孙明亮。 跟在孙明亮的身后，是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费劲踩着高跟鞋的苗苗。 苗苗没有看到胡六安，看到正在忙碌的方雨婷，就赶紧上去打招呼“老板娘。” “你好，你好，好久不见啊。”方雨婷看到苗苗身后的孙明亮，稍稍皱下眉头敷衍着说。 “安老板呢？” “不知道，可能在哪里忙着。” “你们餐馆开起来没有？” “没有呢。”方雨婷将身边的椅子摆正。 “你们来这忙一天，《天香楼》老板给你多少钱？”孙明亮突然插上话。 苗苗急忙拽了一下孙明亮的衣袖，白了他一眼。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他们没做工，支出费用大，来帮忙赚点钱，这是天经地义啊。”孙明亮说话的时候特意将手从衣袖里伸出，时不时在方雨婷面前晃着他手腕上那只金灿灿的劳力士假表。 方雨婷也没搭话，只顾自己忙自己。 苗苗急忙将孙明亮拉到另侧桌旁，桌上有吃还有喝的，能够塞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孙明亮急不可耐的就抓起片小披萨往嘴里塞，还没咽下，腮帮还鼓着，又往嘴里塞了片萨拉米。 “ciao(好）。”胡六安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孙明亮看到穿戴整齐的胡六安，不禁愣了一下。 “安老板，你打扮的这么帅干嘛。你们聊，我去和老板娘（方雨婷）说说话。”苗苗急忙离去，她受不了孙明亮那副饿死鬼模样。 “大家都一样啊。”胡六安微笑着掏根烟给孙明亮，给他点上烟也匆匆离开。 抽着烟的孙明亮纳闷着胡六安此时应该还算无业人员，不可能是商会的人，不过看他穿着不像是来这里帮忙，那他来商会换届大会干嘛。 “胡六安是谁？”孙明亮听到身后传来询问声。 第177章 中华商会换届大会 孙明亮以为是胡六安惹上麻烦，赶紧转身准备告诉那人谁是胡六安。 “我也不知道胡六安是谁，不过我看到商会成员名单上，他居然是《中华商会》常务副会长。”另一个说话的人眼里满满都是迷惑。 “据说正在装修的《新亚洲大酒店》就是十三刀和他合伙伙的。” 孙明亮听到胡六安是常务副会长这头衔，急忙将溜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听说啊，胡六安是十三刀的得力干将。十三刀能当上商会会长，很多事都是他搞定。”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胡六安，可是我的朋友。”孙明亮有点自豪的仰着头。 孙明亮以为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会对他众星捧月，上来奉承他。 可是事实却出乎孙明亮的意料，众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纷纷离去。 自讨无趣的孙明亮立即改变方向，走向和李甲聊天的胡六安套近乎。 “安会长，李老板。”揣着卑微眼神的孙明亮走过去，掏出烟一根敬胡六安，一根敬李甲。 胡六安和李甲接过烟只是对孙明亮点了点头，并不理他，又继续谈论餐馆装修的事情。 孙明亮也是尴尬着，幸好看到介绍入商会的《大兴货行》吴老板就赶紧领上去打招呼。 “这人真他妈的讨厌。”李甲斜了眼离去的孙明亮，皱着眉头说道。 “管他呢。”胡六安看到孙伟珍对他们招手，就和李甲走过去。 站在孙伟珍身边的是领事馆的官员，由商会张大福秘书长陪同在与陈傲然和十三刀聊着天。 为了不让陈傲然不适，胡六安和领事馆官员握手问好之后就借故上卫生间离开，其实是去门外抽根烟解解闷。 胡六安刚刚走到门外，就看到街那头苗苗前任老公，瘦小的马建雄在扯着苗苗的胳膊，嘴里不知道嚷些什么。 苗苗拼命挣扎着，挣扎不开就用脚踹马建雄，也是无济于事。 苗苗还是被马建雄紧紧抓住，脚步晃动着差点摔倒。 孙明亮也急着去推开马建雄，却被马建雄的朋友紧紧抓住胳膊，不能动弹。 胡六安还来不及上前阻止，马建雄狠狠一个巴掌甩在苗苗的脸上。 啪的声，苗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急红眼的孙明亮啊的声怒吼，猛的甩开抓住他胳膊的手，冲上前对着马建雄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打过去。 瘦小的马建雄如枯树被风摧倒，飞起又轰然落地。 平日的孙明亮，势利，懦弱，自私，还小气。可看到苗苗被欺负，关键时刻他还是像男人一样挺身而出。 马建雄的朋友们也纷纷挥着拳头，对着孙明亮。 不过他们看着孙明亮怒火的眼神，也是迟疑不决，谁也不敢先冲上去。 胡六安拉住孙明亮，给苗苗个眼神示意他们去《天香楼》避风头。 苗苗也是心神领会，赶紧拽着孙明亮的胳膊往门口方向走。 胡六安伸出双手挡住蠢蠢欲动马建雄朋友，怒目而视喝道“你们谁敢去《天香楼》捣乱，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马建雄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抬头看了看《天香楼》的招牌，又看看胡六安。 《天香楼》的老板是十三刀，马建雄当然知道十三刀不是他可以得罪起的人，只能满带着怨恨招呼众人离去。 苗苗看到进来的胡六安就赶紧上前道谢，站在她身后的孙明亮还是不断的喘着气，怒气未消。 胡六安来不及和他们交谈，就被李甲叫去在主席台旁边坐下。 第二届《中华商会》换届大会正式开始。 秘书长张大福首先致欢迎辞“大家好，在此我代表《中华商会》向莅临活动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表示热烈欢迎。并对大家对商会在上任会长陈傲然，工作的大力支持表示衷心感谢。” 噼里啪啦，大家热烈鼓掌着。 接下来是领事馆官员致辞“大家好，《中华商会》自从成立以来在上任会长陈傲然带领下，一直为广大侨胞提供各项服务。希望新一届商会在会长李勇带领下，继续为侨胞多做实事，排忧解难，并与其它侨团团结互助，为中意两国之间的经济和商贸交流贡献力量。” 顿时，掌声如雷，胡六安当然也是拼命鼓掌。 再接下来是伦巴蒂省政府移民办公室主任马西米亚诺致辞“大家好，伦巴蒂省政府一直高度重视中国移民在意大利北方的相关事务。我作为华人的老朋友，一向支持并欢迎各类民间团体为本国移民社区提出合理的利益诉求。省政府今后将与中国驻米兰总领馆保持密切联系与合作，更好地为新老华人移民提供服务，帮助你们更快更顺利地融入当地社会，为共创更好的未来做贡献。” 又是一阵阵掌声如潮。 接下来就轮到上任商会会长陈傲然的感谢辞“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 陈傲然的感谢辞言简意赅，多多少少有些不甘。 掌声，依然是那么热烈，一浪接着一浪。 再接下来是新任会长李勇（十三刀）拿着张秘书长起草好的发言稿致辞“大家好，《中华商会》在中国驻米兰总领馆的指导和全体会员的支持下换届成功，我将继续带领商会秉承为侨民服务宗旨，充分发挥中意文化交流桥梁作用，为中意双边经贸关系作出新的贡献。” 掌声，再次热烈的响起，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最后由张大雷秘书长宣布商会名单之后，就开始进行商会的保留节目《抽奖》。 奖品是手机，电视机，微波炉之类的小电器。 有吃，有喝，又有奖品，大家都是高高兴兴，气氛非常融洽。 就在这时候，《天香楼》的员工捧着个黑色纸箱从门外走过来对着十三刀说“老板，有人说这东西送给你。” 十三刀看到黑色纸箱的样子像棺材，不禁皱起眉头。 “是个老外递给我，让我送给你。”员工看到十三刀的神情不悦，有点心慌急忙解释着。 胡六安接过纸箱随手放到一侧。 “打开看看。”十三刀板着脸说道。 第178章 嚣张的马建雄 胡六安将黑纸箱放到桌上拆开，空荡荡的纸箱里赫然在目，只有两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胡六安拆开第一个纸包，里面是把剪刀。 接着他又拆开第二个纸包，里面居然是个闹钟！ 剪刀在风水学寓意中，会切断新店的好运，开业送剪刀是对店主的诅咒！ 至于送闹钟，也是送终的谐音，不用说都知道这是更恶劣的诅咒！ 十三刀的脸顿变成猪肝色，不停的呼着粗气。 胡六安眼疾手快，立即将剪刀和闹钟扔到垃圾桶里。 “王八蛋！”十三刀咬牙切齿的蹦出三个字。 孙伟珍赶紧用肘捅了捅十三刀，眼神斜着瞟了瞟那边领事馆官员和省政府官员，微微摇头示意十三刀可不在他们面前失态。 十三刀也是立即领会将怒气按在心中，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拿起酒杯在客人之间周旋。 众人觥筹交错，欢笑洋溢在大厅的各个角落。 等到众客人散去，十三刀瞬间变脸猛拍木桌吼道“刘志强你这个王八蛋！” “刘志强也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这事你我大家第一反应就是他干的。如果他真有这个胆子，会明着我们对着干，而不是偷偷摸摸诅咒我们。”胡六安摇着头说。 “不是他，那是陈傲然干的？” “也不可能，陈傲然的仇人是我，他会找人对付我而不是得罪大家。” “那会是谁？” “要不，我等会去刘志强那里去看看什么情况。” 叮铃铃，苗苗的电话打断胡六安的话题。 “快来！我在《tim》店。”苗苗在手机那头尖叫着。 （tim是意大利移动电信） 没等方雨婷反应过来，胡六安已经从风般刮出大门。 等胡六安气喘吁吁赶到《tim》店前，看到孙明亮被众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嚎啕大哭的苗苗拼命拉扯着殴打孙明亮的人，可瞬间就被人甩在地上。 恶脸相向的马建雄提起腿，对着准备爬起来的苗苗就是狠狠的一脚踢去。 啊！再次倒在地上的苗苗惨叫声吸引行人的注意，有华人也有老外纷纷围过来阻止马建雄恶行。 马建雄推开劝阻他的人，提脚又准备对苗苗踢去。 急忙赶到的胡六安一把将马建雄推倒在地，又扯住对着孙明亮踢打者的头发，将他猛掀翻在地。 立即站起来的马建雄看到胡六安只是孤身一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用手指着胡六安的鼻梁嚣张的吼道“你他妈的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别以为你的后台是十三刀，我就怕你！” 胡六安也不说话，捏着拳头眼睛死死盯着马建雄，暗想着如果他稍有所动就一拳打倒他。 “我表叔是南霸天，我不会怕你。”马建雄说是这么说，可却不敢轻易上前。 其他人刚刚见到胡六安如此勇武，都是怯怯站在马建雄的身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咚咚咚的脚步声，李甲带着群人和方雨婷匆匆赶到。 马建雄看到这么多人来，自己肯定找不到便宜，就匆匆忙忙带着众人拐入巷子里消失。 方雨婷看着狼狈的孙明亮，狠狠的瞪了一眼胡六安。 不用说，方雨婷肯定是嫌胡六安多管闲事。 流着眼泪不断抽泣的苗苗，用衣袖擦去孙明亮脸上的血迹。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胡六安装着没看到方雨婷的眼神，上去对着孙明亮关切的问道。 孙明亮摇了摇头，眼神黯然失色。 苗苗扶着孙明亮往回走，走过胡六安的身边轻声说道“谢谢你。” 当事人都不在，胡六安就和其他人一起回到《天香楼》。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商会换届大会，却被人送剪刀和钟，大家不禁有些扫兴，都一一散去。 李甲回家顺路，胡六安就让他先把方雨婷捎回家。 尽管不相信，拿根烟抽上的胡六安决定去《志强批发公司》看看来商会捣乱的人是不是与他有关系。 《志强批发公司》人来人往，生意还是挺兴隆的，没有人注意到步行而来胡六安。 终于，刘志强看到站在贷架边的胡六安，却是脸上毫无表情的对着他打声招呼就继续忙碌，并不理会他。 几天前刘志强对胡六安还是唯唯诺诺，如今却换了副嘴脸，不将胡六安放在眼里。 刘志强的奇怪表现，胡六安怀疑着给商会送剪刀和钟，这事是不是真的与他有关。 胡六安故意试探着问“刘老板，警察还有没有过来找你麻烦？” “你不知道吗？”刘志强斜了一眼胡六安，反问道。 “我，我这几天忙着商会的事。”被将了一军的胡六安有点尴尬。 “那我告诉你吧，你知不知道那个王八蛋老外的真实死因？” “不知道。” “新闻都登上报纸，你却不知道。”刘志强的嘴角闪过声冷笑。 “什么新闻？” “你自己去看报纸，我忙着呢！”刘志强转身离去。 起先刘志强惧怕萨尔瓦多勒之死牵连到自己，胡六安会让他的警察朋友过来查询，耽误他做生意。 如今胡六安居然不知道萨尔瓦多勒死因，看来他与警察的交情也是一般般。 所以刘志强根本不当胡六安一回事。 刘志强的态度改变如此之快，倒是大出胡六安的意外。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尽管心有不甘胡六安也只能是知趣的离开。 “妈的，又在这里见到你这个丧门星！”迎面而来的马建雄仗着身后有七八个人跟随着，手里夹着烟指着胡六安泼口大骂。 胡六安倒是镇定，就这么站着死死的盯着马建雄。 “看什么看，我怕你啊！”瘦小的马建雄只能抬着头盯着胡六安。 胡六安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也不理会他往左侧马路走去。 叼着烟的马建雄也是立即上前挡住胡六安的去路。 拳头，胡六安已经握紧寻找着机会给马建雄致命一击，不过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毕竟《中华商会》常务副会长在大街上打架斗殴不是件光荣的事。 马建雄看到胡六安迟疑不决，以为他胆怯，就一口烟喷在胡六安的脸上。 啪的声，胡六安狠狠抽了马建雄一巴掌。 第179章 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 被胡六安一巴掌打到晕头转向的马建雄，捂着脸愣着伫着不知所措。 “你们他妈的谁敢再跟着我，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假装怒气冲冲的胡六安往着侧旁的巷道走去，回头看看无人跟来，撒腿就跑向《鑫隆批发公司》找十三刀。 额头上都是汗的胡六安匆匆跑过来，十三刀就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他。 “刘志强那个王八蛋！” “怎么啦。” “vafacullo,闹钟和剪刀可能就是他送的!” “你不是说他被你拿捏住，不敢乱来。”十三刀皱起眉头。 “新闻报道，那个老外的死因与他无关，警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查他。他妈的他就马上换了一张嘴脸，而且我还和他兄弟们干了一架。”胡六安故意夸大事情的严重性，好让十三刀给马建雄点教训，杀鸡儆猴。 如果是做坏事的话，能不自己动手，尽量与自己撇开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刘志强的兄弟们？” “对，就是那个在米兰边开工场的马建雄。” “马建雄我知道，南霸天的侄子。难道，难道是刘志强和南霸天勾搭在一起～”十三刀陷入沉思。 “如果我们直接动刘志强的话，毕竟他的人脉多，到时候不好收场。不如～”胡六安继续说着，努力将十三刀的关注点吸引到马建雄的身上。 “看来是该给他们点教训。”十三刀自言自语着。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胡六安就告别十三刀去餐馆看看装修情况。 等胡六安开的车来到餐馆，居然看到马建雄带着帮人聚在大门口。 胡六安立即打通眼镜的电话“那些人过来闹事？” “他们还没动手，说找你，我说你不在，我不让他们进来。 “工地和工人们是不是一切都规范？” “放心，安老板，上次你吩咐的事我们全部办成合法合规。就是警察来查也不怕。” “你把外面的闹事人能拖多久是多久，就说我马上回来。” “好。” 挂断眼镜的电话之后，胡六安立即打电话112报警，说有华人黑帮来工地敲诈勒索。 胡六安继续在餐馆对面的酒吧外抽着烟，等到他看到马建雄他们推开眼镜闯进餐馆，就急忙小跑过去。 跑入大门的胡六安板着脸对着马建雄大声质问着“你们他妈的，究竟想干什么！” “你他妈的胆子还挺大，真敢来，我们来是打断你的腿。”马建雄从地里捡起根木棒对着胡六安挥舞着。 “在我的地盘里闹事，如果你们动我根毫毛，你们得坐牢。再说我们的人比你还多，我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打伤我。你们好好想想。”胡六安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眼镜和拿着棍棒的工人们，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根烟叼在嘴里。 “别听他胡说八道，大家给我上！”马建雄拿着木棍就准备冲上来。 呜呜呜呜呜，警车声从远和近响着，响到餐馆大门口。 马建雄手里的木棍还是高高举着，警察已经冲进大门。 面对着前来的警察，马建雄无奈的放下木棍，眼神还是恶毒的对着胡六安。 “谁报的警？”警察冷冷的扫过众人发问着，在他眼前似乎大家都是犯罪嫌疑犯。 “我。”胡六安假装受到惊吓的样子，走到警察面前表明身份。 “到底发生什么事。” 胡六安重申着“我是《中华商会》副会长，和政府一直保持正当的友好关系。他们是黑社会组织成员 ，今天过来恐吓我如果不交保护费的话，就打断我的腿。” 警察向工人们询问一下情况，给胡六安做过笔录之后就打电话叫来另外辆警车，将马建雄一行人都带走。 看着警车呼啸而去，胡六安就打电话给十三刀报喜“马建雄来餐馆工地捣乱，我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走。” “警察有没有找我们麻烦？” “怎么可能呢。我早就把工地一切都规范化，我们是受害者，警察怎么会麻烦我们。” “不过这点小事，他也不会坐牢。” “让警察抓住马健雄，就是给刘志强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不过当事情过去之后，我们还是要给马建雄皮肉之苦，这样他才会长记性。” “不错不错，我没有看错人。”十三刀在手机那头传过来都是满满的赞许。 想不到马建雄这件事解决的如此顺利，心情愉快的胡六安在自家楼下附近的披萨店买披萨回家庆祝一下，于是就打电话订好两个生火腿肉和香菇的披萨。 胡六安走入披萨店差点和人撞满怀。 “安老板，你怎么在这里？”从那人身后传来玉梅惊喜的声音。 “我就在这附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准备买那个酒吧。”玉梅指着胡六安楼下的那个小酒吧说道。 “好啊，那酒吧生意不错，我每天早上都在那里吃早餐。” “真的？” “当然是真的，等你哪天买到酒吧，我是你第一个客人。” “那好啊，你和老板娘的早餐我请客。我老公，季清远。” 玉梅指着身旁那个有点憨厚的男人说道。 “我是胡六安。”胡六安微笑着对他伸过手。 “安老板，我听玉梅提过你，谢谢你对她那么照顾。”季清远握着胡六安的手，满满都是诚恳的说。 “我就住在你们酒吧楼上，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你们去吧，披萨凉了就不好吃。”胡六安和他们挥手说再见，进入披萨店付钱拿披萨回家。 “你知道我在披萨店看到谁？”胡六安一进门就兴高采烈的和方雨婷说。 可方雨婷却似乎没有听到胡六安的话，眼里噙着泪水。 “怎么啦？”胡六安赶紧亲切的关怀着她。 “大后天就要过年。”方雨婷任由泪水流下来。 春节，对于每一个漂流他乡而不能回家过年的人来说，都有着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痛楚。 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每个海外游子来说，都有着深深的体会。 “明天，我们打电话回家。”胡六安的泪水也禁不住流下来。 叮铃铃铃，胡六安一看手机是李甲的电话。 第180章 除夕之夜 “大后天晚上十点，你们俩来餐馆过年。”李甲在手机那头有着挡不住的节日喜庆。 “谢谢你，李哥。”胡六安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干嘛呢，阿安，是不是老婆打的你受不了。哈哈。” “真的谢谢你李哥，一直以来都是你帮助我。” “哎呀，我就是叫你们过来过年，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要不，你过来给我带瓶人头马就可以。” “一定，一定。” “好，那就这么说，我得做工呀。” 胡六安挂断电话眼眶还是盈着泪水。 听到他们谈话，方雨婷也是感动的流着眼泪。 两个人就着泪水，吃着披萨，喝着可乐。不管怎样，思念归思念，生活还得继续。 重复单调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夜。 胡六安和方雨婷各自打电话打给父母报平安，又是一场热泪盈眶。 十三刀也打电话邀请胡六安到《天香楼》过年，不过他们还是决定去李甲那过年，都是熟人，心情轻松点。 晚上九点，胡六安拿着那瓶赵志强送的xo人头马，开着十三刀送的奔驰车和方雨婷前往李甲餐馆。 他们到餐馆，餐期差不多结束，方雨婷也去帮忙收拾。 胡六安闲着无聊就去门外抽烟。 吱嘎声，汽车停在餐馆门口，安然和晓彤还有个年轻的小女孩一起从车里走下来。 “ciao。”对着她们打招呼，胡六安觉得有点尴尬。 “安老板，餐馆什么时候开业？”不像眼神闪烁的晓彤，安然倒是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还得两三个月吧。” 安然也没再说什么，从容的从胡六安身边走过 。 等烟抽完，胡六安故意等几分钟才走入餐馆。 年夜饭李甲准备的很充分，居然有李甲家乡过年特色风味美食：糖糕?（糯米粉、红塘水、猪肉、红一花生米等材料制成，蒸十多小时后放凉，香糯甜美?） 还有铺蹄?（油亮透明的肉皮包着碎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当然，还有年三十夜不可缺少的饺子。 好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胡六安也管不上许多，手和嘴不停着。 方雨婷捅了捅胡六安的肋部，示意他斯文点。 胡六安也不理会，照样大快朵颐。 突然间，安然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你在我酒吧？不是说好的你明天过来。” “ 我在李老板餐馆吃年夜饭。”安然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安然过来对着晓彤说“我先走了，等会你们让安老板送你们回住家。” 晓彤奇怪的看着安然。 “我有朋友过来，大家慢吃哈。”安然微笑着解释着。 “什么朋友，男朋友呀。”李甲放下手中的酒说道。 安然笑而不语。 “男朋友，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嘛。”方雨婷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笑着说。” 胡六安着继续啃着螃蟹脚，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就是就是，让我们看看他配不配我们的安然。”李甲老婆才上来凑热闹。 安然扫过眼埋头吃菜的胡六安，顿了顿说“好吧 ，我让他过来。” 说完之后，安然就到门外打电话告诉她男朋友地址，等着他的到来。 约摸十来分钟之后，安然和个身高和胡六安差不多，胖瘦差不多，长相也差不多的，带着副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走进来。 “阿安，这是你兄弟。”微醺的李甲看到年轻人就高呼起来。 “大家好，我是金永伟。”年轻人的微笑很温和文雅。 “你好。” “你好。” “你好。” 众人纷纷招呼着金永伟。 晓彤也是心神领会立即拖张椅子放在安然旁边，让金永伟坐下。 “李老板，我以前的老板。”安然的手摊向李甲对金永伟介绍着。 李甲点点头，举起杯。 金永伟也站起来，举着杯敬李甲。 “金老板，你也开酒吧？”李甲干杯之后问着。 “我开服装店。” “听说现在开服装店生意很好。” “都是混饭吃，还是老板你们开餐馆稳当。” “安老板，我以前的老板。”安然装着很自然的样子，指着胡六安对金永伟说。 金永伟也举着杯敬胡六安。 胡六安也是点点头，举起杯与金永伟干杯。 在方雨婷的监视下，胡六安的眼神始终没有看过安然一眼。 酒足饭饱，李甲打个饱嗝说“阿安，护照有没有带着？” “有呀，你不是让我带上。” “去瑞士赌场需要护照，走，我们去那里玩一玩。”李甲放下酒杯站起来说道。 “会不会太迟了？”方雨婷看看手表说道。 “赌场有过中国年，可以白吃白喝，赌场到早上四点半才关门。到campione（赌场）也就七十来公里，不到一个小时路程。今天我们看看谁的风头好。”李甲拿根烟抽上提提神。 casino di campione是意大利最古老的赌场之一，位于卢加诺湖畔，瑞士提契诺州境内的飞地。 “我们就不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安然起身清理桌上的残羹，盘碟刀叉酒杯。 金永伟也是立即上前帮忙。 “让他们理好了，你们去谈恋爱吧。我们去赌场赢钱。”李甲老婆上前打趣。 “老板娘，恭喜发财。”安然笑着继续帮忙着。 一行四人，由李甲老婆开着车就往瑞士方向出发。 途中闭眼休息的胡六安，脑海里时不时浮出安然的模样。 一个小时路程汽车很快就到，夜幕之下赌场灯火辉煌，空气里弥漫都是金钱的诱惑。 胡六安跟着李甲走进大门，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华人喧哗声，此时的赌场仿佛就是国内某个菜市场。 胡六安将护照递到前台，工作人员登记好护照给他二十法兰的筹码说是新年礼物。 拿到筹码的方雨婷笑着说“白吃白喝还白送钱，我就来看看我不赌，那赌场不是亏本了呀。” “你不赌，他赌。这个免费的筹码就是只给我们中国人，他们知道我们中国人好赌。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把赚的钱都送到赌场。”李甲说归说，还是拿钱去换筹码。 第181章 瑞士赌场 胡六安去过威尼斯赌场，天下赌场赌法都是一样。 于是胡六安就去换筹码处（cash deck)换到三百法郎的筹码（fiche)和赌场送过来的筹码一起，与方雨婷来到赌博轮盘(roulette)前。 对胡六安来说他的幸运数字是《22》，他把赌场送的二十瑞士法郎筹码压上。 对方雨婷来说她的幸运数字是《14》，她把赌场送的二十瑞士法郎筹码压上。 荷官示意下注时间已过，就开始转动轮盘。 顿时，大家都屏住呼吸，眼珠随着转动。 小球在飞快转动的轮盘里跳跃着，跳跃着大家的希望。 终于，小球转着转着，不偏不倚落在数字《14》上。 呀呼！方雨婷跳着举起双方握着拳头，兴奋的呼喊着。 刹那间，众人的眼神急刷刷的刷向方雨婷，她吐了吐舌头将赢的筹码抓入手中，对着胡六安得意的笑着。 又一轮的轮盘开始转动，胡六安还是坚定的押注在数字《22》。 方雨婷目不转睛的瞪着轮盘，她压在《14》上的筹码没有取走，还留着。 小球颠簸了几下停在数字《0》，庄家独赢，统吃！ 桌上下押的筹码被荷官一扫而清。 哎，众人叹息一片。 胡六安和方雨婷又继续下了几注，都是一无所获。 方雨婷将手里的筹码换成法郎，决定去玩玩老虎机（slot machine)碰碰运气。 胡六安将张百元法郎的钞票塞进老虎机，打十块法郎积分一次。 方雨婷按一下启动键，十块法朗没了。 又按一下，又十块法朗没了。 “要不要打五块钱一下？”方雨婷转头问着。 “就打十块钱一次，反正钱也是赢过来的。” 方雨婷继续按着键，一下，两下，三下。 骤然间，铃声震起，老虎机器上方灯闪烁着。 “buons（中奖）！”方雨婷惊喜的尖叫着。 老虎机屏幕上的数字不断的变化，终于数目停在一万法郎！ “哈哈。”情不自禁的胡六安猛亲了一口方雨婷。 方雨婷让工作人员将赢的积分退出小票，就拿去换成瑞士法郎。 他们的欢喜声吸引了众多人的注目，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胡六安身后传来“安哥！” 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胡六安也是万分惊喜赶紧转头看，出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魏小二！ 瞬间，胡六安拍了拍魏小二的肩膀问“你腿伤好的怎么样？” “好的差不多，就是变成瘸子。”魏小二看了看自己的腿，自嘲着。 “看不出来啊。”胡六安仔细端详着魏小二的腿，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我是腿被打断，又不是少条腿，看上去当然是好的。就是走路啊，一拐一拐的。”魏小二苦笑着说道。 “你最近在干什么？”胡六安赶紧转变话题。 “我呀，”魏小二微微一笑，很诡异。 胡六安看在眼里，知道魏小二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再追问。 “听说安哥你当上商会副会长，到时候照顾照顾我。”魏小二也不说明自己做什么事，瞬间换成微笑。 “你也真以为挂名的会长有什么用？”胡六安也跟着笑，有点假。 “你的餐馆什么时候开业。” “还得一个月吧。” “到时候我肯定来捧场，对了，南霸天的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干嘛？”胡六安暗想着南霸天莫非真的来为马建雄出头。 “不是找你麻烦，他是找十三刀的麻烦。我听人说你们商会换届的时候，他给你们送钟。”魏小二压低声音在葫芦安耳边说道。 “你不跟南霸天混了？” “我跟南霸天混干嘛，所以荷兰那边的人来说他只是个小混混，还看他不上眼。”魏小二不无自豪的说道。 “荷兰？” “这是江湖的事，安哥你就不用管。你就小心点，提防南霸天对你们耍坏，有事情打电话联系。”魏小二拍了拍胡六安肩膀带着群人离去。 方雨婷也是捧着叠钱走过来，看着离去的魏小二问着胡六安“他干嘛？” “没什么，他就打个招呼。” “你呀，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知道啦，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胡六安知道在赌场，钱放在口袋里才是自己的钱。 等他们吃饱肚子，找到李甲再玩会，就开车回家。 至于钟是南霸天送的这个秘密，胡六安守住秘密，直到第二天才和李甲和十三刀说。 “难怪这段时间华人街有陌生人出现。”十三若有所思的说道。 “华人街有陌生人出现不是很正常的事？”胡六安觉得十三刀话里有话。 “我说的是那些卖粉的人，据传他们和荷兰来的人有关联。” 胡六安听到荷兰两个字就立马想到魏小二诡异的笑容，暗自惊讶着卖粉这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不过事情没有明了之前，胡六安还是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没有和十三刀说。 “看来南霸天他是有恃无恐，故意来挑事。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谁才是米兰的龙。”十三刀的眉头拧成一股绳，咬着牙捏着拳。 “不过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怎么才能对付他？除非我们找到突破口，比如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什么的。”胡六安借刀杀人，故意将线索引向马建雄。 “马建雄！” “马建雄！” 十三刀和李甲异口同声的叫着。 “上次我就想找马建雄那小子开刀，等会我叫些人去把他工厂砸烂，给他断条腿。”十三刀不断的喘着粗气，气未消。 “我们的人去打南霸天的侄子，他也肯定会派人来砸我们的场子。这样打来打去，对十三哥你这个会长的名声可是影响不好呀。”胡六安沉思片刻，抽过一口烟不紧不慢的说道。 “阿安。你有什么好办法，你就直接说吧。” “马建雄家是不是开衣服工厂？” “是啊。” “那就可以了。” 十三刀愣了一下，莫名的看着胡六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