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四起:逐鹿天下》 第一章张野?还是张邺? “三娃子啊,你二哥被征走了,挖河!” “可是家里还得出一人入军,你大哥得养家,俺看,就你去吧” 、、、、、、 “爹,我不去。我才十三岁,还在长身体呢” “爹,我也可以养家!我可以造高度白酒,我可以造香水,我可以造活字印刷术、、、、、、” 老张头毫不理会三娃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揍了三娃一顿。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 天下诸侯不服王化,不尊王道,各地纷争不断。 其中荆国与莫国之战正是在这一年开启,荆国君上晋洪为了报十年前失地之仇,开启了对莫国的征战。 时年,荆国内大兴徭役、兵役。 凡荆国之民,在册之民,每家每户均要出人。 老张家兄弟三个,老张头年近古稀自然排除在外,老大张大脚负责砍柴糊口,老二张草被推出服徭役挖河去了。 至于兵役一直没有定下来,最近乡吏多次来要人,老张头自然不舍得老大去。 老大一走,家里老婆子、大媳妇还有两个小孙怎么活? 那老三又是个不着调的人,干活干不好,好吃懒做的。 天天地说要造高度白酒,要造香水,造活字印刷术、、、 描述地眉飞色舞,结果糟蹋了不少粮食,气得他揍了老三数顿。 尤其那次活字印刷啥的,大字不识一个的老三,印出一堆似是而非的文字,除了他认识,别人都不认识、、、 还拿去找村里老秀才炫耀,被老张头揍得再也不敢提印刷术了。 张家三娃子张野,也就才十三岁,就这么地被老张头送过去服兵役了。 荆国新招入伍的新卒,按照如今战事吃紧的情况下,都是来不及训练,会直接随着辎重一同被送往前线。 夜里,荒草。 一阵刺骨的疼痛,张野的额头渗出了混着泥泞的汗水。 他随军向前线输送辎重,结果半路遭受到了莫兵的埋伏。 新卒蛋子的他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且周围的同卒都是入伍的新卒,一遭埋伏,就是一边倒的挨宰被屠。 张野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马蹄子一脚踹晕在地。此时,才在一阵刺骨的疼痛下恢复意识。 平躺在荒草堆里的张野眼皮艰难地跳动,好似费尽了平生力气才醒转。 转眼看到一只老鹰正将它的尖嘴戳进自己的肩膀,他终于知道突然的痛疼来自哪里。 他愤怒地用尽力气拍打老鹰,随着一声噗嗤,还是被老鹰生生撕走一口血肉。 “啊、、、”张野疼得只有一声痛苦嘶鸣。 他抬手用力地按住肩膀的伤口,顾不得多想,慌忙撕扯衣服缠住伤口。 血,勉强止住。 过了好一会,他才感觉稍微缓了一些。 他慢慢地观察周围,朦胧的夜里,似乎周围遍布了尸体,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到最后,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满面茫然地看着这片荒原,一片狼藉和血肉腥风。 不对啊,这是哪里?前线,荆莫的交界? 心中不由地嘀咕张老头,偏心的张老头,无情的张老头,暴虐的张老头。 他堂堂一个命运之子张邺,穿越者张邺。如今沦落到这无情的“屠宰场”,还未开局,难道就要以张野的身份交代这里了? 不错,他是张野,一个被生在荒郊野外的张家老三张野。 也是张邺,一个做化工研发的张邺,一个准备挣钱买房的大龄单身青年张邺 他在实验室合成一个三价磷有机配体,在精馏的环节由于加热套的异常升温,导致釜内有机磷发生爆沸。 沸出的三价磷蒸汽接触空气的一瞬间,轰一声巨响,瞬间大量的火焰吞噬了自己。 然而醒过来之后,他就成了老张头家的三娃子。 从小到大,就是老张家的不成器、孬孩子,好吃懒做。 好事没成,怪事龊事一堆。什么糟蹋粮食酿酒,什么发明香水,什么活字印刷,总之笑话事儿干的不少。 张邺身子发软,瘫坐在荒草上,闭上眼睛,已经不再想回忆之前的过往。 此时的他,身体有点发冷,周围的血腥味让他几度干呕。尤其身边的带血泥泞,让他肌肤感觉非常不舒服。 莫名的恐惧迅速弥漫在心中,身体已经忘记了疼痛,更多的是因惊悚快速激起的倒竖寒毛。 “真是见鬼了!”张邺自言自语一声,他转动身体,四周观看,除了漆黑的荒野,其他的一无是处。 想想就后怕,冷兵器的征战是多么的血腥。还没入伍几天,就被派来前线。 结果全军中了埋伏,竞无一幸免。索性他的身体只是头部受到了创伤,被数个尸体压在了这尸山血海里。 如今张邺巧幸未死,他不担心这战事如何,只想抓紧逃离此地。 活着,才是第一要义。 他顾不得周边的残肢尸骸,张邺奋力爬到一处高点,用木棍撑着身体,举目向远处观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夜色朦胧,但依稀看出一望无际的草原,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与夜晚天空连成了一线。 这世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莫国的边境。但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火光? 对的,他看到了远处出现了火光。 有人在远处点火,他非常确信能找到其他人,或许能够问清楚这里是哪里? 张邺紧咬嘴唇,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从山坡上下去。 他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恐惧了,反而因为知道远处有人,心中莫名多出了些许安全感。 他四处望了望,从地上拣到一柄卷刃的长刀,胡乱地挥动几下,还算满意。毕竟陌生的草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根兵器,至少也算是件保命的武器。 等都弄好了之后,张邺根据火光的方向,略微想了想,大步向那边走去,他也不知道东南西北究竟是哪个方向? 完全是凭感觉。 正当他想朝着火光方向加快时,突然,听到前方凄厉的嘶吼声,因为有些距离远,声音有些微弱,但绝对不正常。 张邺打一激灵,愣神稍许,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卷刃长刀,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临时的营帐,然而此时却是遍地着火,死尸横七竖八,还有数人的哀嚎。 越往里走,视线就越清晰,声音很杂乱,铁器碰撞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呼喊的声音,也有惨叫的声音,还夹杂着微弱的求救声…… 眼前的场景、混杂的声音,这让张邺知道这又是一片战场。 第二章 救下南韶仪 他原本想要悄悄立刻离开,但又转念一想,万一是自己荆国的军队在围杀莫军呢? 张邺身子下意识地弯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向前接近。 “哎呦” 他一直关注着前方,没成想突然脚被绊了一下,张邺一个趔趄,一头扎在地上,好在摔在草地上,不怎么疼痛。 他暗道倒霉,爬起来转回头一看,不由泛出恶心之感。 原来拌到他的是一具尸体,浑身血液盖住大量的脸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邺倒吸口凉气,凝视着那尸体若有所思,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但衣着很奇怪。 那尸体上套着黑色的长衫,头上一顶黑铁头盔,胸前穿戴着染血的皮甲,脚穿步靴,手中一根长矛死死握着。 仅仅看他这一身穿戴,也是他们荆军的衣装。 他立刻看出来这人是装死的。 随即,他拿起长刀的手柄在那人身上捅了捅,道:“哎,哥们,醒醒!别演了,我知道你在装死!” “不是吧!我都这样了,还被你发现了” 那人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结果被那声“别装了”给彻底打破了伪装。 他坐起来非常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邺瞠目结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在装尸体,妥妥地兵油子。 火光处打斗似乎快要决出胜负,数个火把也不断地向这边挪近,刀剑碰撞之声也越发明显。 那满脸血的兵油子忽地一把拽倒张邺,就立刻朝他身上抹满血液,一边小心提醒道:“想活命,就听我的,别出声!装死!” 张邺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那血液散发着臭腥的味道,每吸一口,就能让他喉咙翻呕。 他并没乱动,静静地躺着,配合着对方,不就是装死么。 张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他的心跳加速,耳朵紧紧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火把的光芒逐渐靠近,几个身影在灯光下晃动,刀剑相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刺啦” “噗通” 突然,一具尸体压住了张邺,浓烈的血腥味,粘稠的血液。 血,真血! 这人胸口一个大窟窿,血液还一个劲地流出。 张邺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他瞠目结舌,眼前的场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虽然张邺刚刚也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但那都是自己晕倒后被埋到尸堆里的,不像现在,就发生在眼前。 可现在不一样,一个活生生地人被捅死,而且淌血的尸体正巧压在装死的他身上。 温热的血液浸湿他的衣服,黏住了他的皮肤,强忍着不适继续装死。 张邺紧张地看着身边的兵油子老兄。此刻,他知道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兵油子。 跟着他或许有一线生机。 心中不断默念,千万不要发现他。 那个兵油子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伸手拉一下淌血的尸体,也盖住他的半边身体。 整完一切,还不忘叮嘱一下张邺:“沉住气,别动”。 张邺自然不敢乱动,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打斗声逐渐消失,然而火把的光芒却并未远去。 张邺眯着眼睛,看到火光处只剩下三个人。 确切地说,两个同样银色铁甲的军卒活捉了一位黑铁盔甲的将军。将军虽然晕倒,但却被捆得结结实实。 只听那两个军卒言语。 “妈的,拼死了这么多兄弟,只活下咱们两个” “幸好俘虏了荆国的南靖,也该咱俩奇功一件” “正是!” 一个火堆很快被那两个银甲军卒点起来,两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喘气,似乎要吐出刚刚拼死战斗的疲劳。 张邺此时能清楚地看清火堆旁的三人。 一脸胡子邋遢样的银甲兵对那个胖子银甲兵提醒道:“咱俩可不能掉以轻心,起来,咱们先把这附近的尸体补上几刀”。 “陆大哥说得极是,顺便也得多割些耳朵,这军功得来不容易啊” 胖子银甲兵便重新站起来,提刀立刻捅进一具尸体,顺手割下耳朵作为军功证据。 眼看那胖子银甲兵就要走到二人装死处,张邺不由地心惊肉跳。切耳朵啊!估计装不下去了。 兵油子老兄也是不怎么淡定,竟悄无声息地拉尸体盖自己。 张邺惊恐地默数那胖子临近的脚步,准备随时跑路。 “放开我!”一时刺耳的尖叫就在此时响起。 原来那个被俘的南靖将军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捆,自然不断挣扎。 张邺二人暗舒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 胖子银甲兵被这突然的一声给惊到,陡然停下脚步,一脸猥琐地看向南靖将军,一边问向胡子邋遢样的陆姓银甲兵:“陆大哥,这个南靖将军是个女的,我还以是个公子哥”。 “不可能!南靖乃南家长子,据说娶了荆国王室三公主为妻,还生了一对双胞胎”陆姓银甲兵立刻否定道。 但是这个南靖将军发出的尖锐女声,也让这陆姓银甲兵不自信道:“除非此次偷袭错了目标”。 胖子银甲兵却不想这么多,直接揪着这个‘南靖’将军,拉到火堆的近处。 ‘南靖’将军拼命地扭动身体,但总摆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命运。 随着胖子一刀割断对方的头绳,乌黑的头发披散到后肩,一张绝世容颜的脸,他确信这‘南靖’将军就是个女的。 张邺偷眼看去,果真在那火堆下,一张俏丽面容,明亮的大眼睛饱含恐惧。 他不敢在看下去,一是不忍,二是怕自己沉不住气暴露自己。 “唉呀,到手的功绩就这么没了”陆姓银甲兵一阵失望,果然抓错人了,加官进爵是没有可能了。 胖子兵却没有多少失望心态,反而越发高兴,看着秀色可餐的美女,反而流下了猥琐的口水。 “好小子,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色心”陆姓银甲兵看出胖子的心思。 “嘿嘿,陆大哥,咱们天天刀口上舔血,能活上一时就是一时,能行乐时抓紧行乐”胖子兵把刀扔到一旁,说着就要动手。 陆姓银甲兵也乐得如此,毕竟对于他们当兵,这种事都是稀松平常的。 二人说干就干,一个个都放下了兵器,重新捆绑‘南靖’将军,开始动手动脚。 “放开我!畜生!不要” “刺啦”外衣被撕烂,露出雪白的皮肤。 ‘南靖’将军害怕与羞愤,并有些抽泣地哀求道:“你俩放过我吧,我是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你们这样对我,南家人不会饶过你们的” 胖子听此有些犹豫,但陆姓银甲兵更为老奸巨猾,打破南韶仪的最后一点儿念想道:“怕个锤子,老子睡定了。大不了玩完了再杀!” 胖子听到他陆大哥的话,又重新恢复到了猥琐的动作。 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急得抽泣,身体发抖而无助,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 当初,自己不甘于女子身份,自小习武深研军法,这才有了机会参加南家军对莫国之战。 虽然她想过无数种死法,或被乱箭射死,或被长戟捅死,或在俘虏之前自杀而死,但从没想过自己要被侮辱而死。 南韶仪此时已经不再想自己哥哥南靖是否趁乱逃走,自己当初替换哥哥的军装时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 此时的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这两个畜生玷污,她毫不犹豫就想咬舌自尽。 “妈的,这么刚烈!想死,也得等等” 那个陆姓银甲兵早就防备南韶仪有咬舌自尽的想法,用裤带死死地缠住她的嘴。 南韶仪最后的挣扎也没有了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恐惧,还有令她作呕的恶心,或许是一辈子的恶心。 她无助地流泪,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耳朵,绝望、、、 “嘭”一声闷响,接着胡子邋遢的陆姓银甲兵应声倒地。 胖子银甲兵还没有意识过来情况,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手的是张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三章 随我反击 虽然旁边的兵油子老兄反复提醒他沉住气,但他还是没有忍住,拿起卷刃的长刀当棍子使用,一刀敲晕了陆姓银甲兵,并踹翻了那个胖子。 那兵油子见状也只得爬起来,上去给那个胖子补上了一刀,并同时结果了陆姓银甲兵的生命。 “南小姐,你没事吧?” 张邺抓紧拿衣服给南韶仪遮蔽,并帮她解绑。 南韶仪无法言语,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张邺。 她的心情复杂无比,既感到无尽的庆幸,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深深的厌恶和痛苦。 张邺解开南韶仪身上的绳索,轻轻地扶着她起来。 南韶仪身体仍然在颤抖,但她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坚定。 她夺过张邺手中卷刃的长刀,恶狠狠地在那已经死了的胖子和陆姓银甲兵身上砍了数十刀。 羞愤之气方才解下! 张邺见此状,一阵不适,干呕不断。 兵油子拍了拍张邺后背,似乎见怪不怪。 “南将军,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兵油子提醒说道,他的眼神戒备地看向四周,似乎总感觉莫国的士兵会马上过来。 南韶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解愤的时候。她和张邺他们一起,慢慢地走向了战场的边缘。 然而,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因为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敌军士兵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他们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干草堆里。 刚隐藏好,微弱的夜光下可以看到前方道路有队士兵不成章法地跑过来,可以说是丢盔弃甲的样子。 而后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飞逝的利箭声,很快他们隐约看到飞扬的旗帜。 “是莫国的旗号”仔细凝视后,兵油子说道。 不用细说也知道,这是莫国的军队在追杀荆国的散兵游勇。 他观望片刻,连连咧嘴,对身边的张邺二人低声说道:“这队莫兵数量不多啊,五十人撵着一百多人追杀!” 张邺定睛一看,还真是如此,荆国的溃兵已经被杀破胆子了,只一个劲地逃命,却不知道追杀他们只有区区五十人。 “不要轻举妄动!” 兵油子老兄眉头深锁,叮嘱道:“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些人只会害死大家,溃军更危险”。 虽然周围有密实的草丛做掩护,但他仍觉得很不安全。 张邺没有意见,兵油子老兄的头脑确实不简单。 “混账!” 然而他二人都忽略了南家这位南韶仪大小姐。 “我乃南家南靖,诸位将士随我反杀回去” 被追杀的百余名士兵本来就绝望无比,而且又筋疲力尽,一路逃跑,丢盔卸甲,武器都嫌累赘给扔掉了。 忽然前方冒出个荆国的大将军,南靖将军!是援军?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终于被后面的宁国士兵赶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名荆国士兵的后心被一箭刺穿。 随后又有数名士兵被长枪刺穿胸膛,一连串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莫国的追兵就像一个个杀神,相貌凶恶,彪形大汉,身材魁梧,妥妥地杀人机器,是单方面的杀戮。 随着后方数人的惨死,逃在前方的荆国溃兵,此刻那还管你‘南靖将军’什么的,活着才是紧要的。 南韶仪报上哥哥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被推了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张邺及时扶住。 “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 兵油子老兄非常窝火,但也不得不走了出来。 他似乎把火气憋到快要炸了,拿着砍刀朝着溃逃过来的荆兵砍杀起来,一下子杀了数人。 “南靖将军在此,违令者,杀无赦!南靖将军在此,溃逃者,杀无赦!” 瞬间,逃向这边最前的士兵果然停住了脚步,他们眼中闪烁着恐惧与迷茫。 南靖将军的名号,在荆国军中如雷贯耳,曾是他们心中的支柱。但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他们犹豫了。 “快,随我反击!”南韶仪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率先冲向追来的莫兵。 她的行动,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勇气。 “完了,完了!难道开局,就又要战死了”张邺心中一万个呐喊。 他和兵油子老兄对视一眼,也只得紧随其后。他们知道,此刻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荆国士兵们,原本已心灰意冷,但‘南靖将军’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或是赤手空拳,跟着‘南靖将军’冲向敌军。 “当——” “喀嚓!”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南靖将军’身先士卒,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名敌兵的生命。她的勇猛,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他们开始反攻,将原本的追兵逼退。 张邺紧跟着兵油子,发现他们越往前冲,反而越来越靠后了。 兵油子,妥妥地兵油子! 战斗持续了许久,荆国士兵们在南韶仪将军的带领下,终于反杀了莫国的追兵。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伤员,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南韶仪站在战场上,喘着粗气,但她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她转头寻找张邺和兵油子,当看到他们二人还活着,心安地一笑。 “多谢你们俩个” 南韶仪身穿黑色盔甲,南靖将军的黑盔确认无疑,若不说,别人绝不会认为这是假的。 张邺并没说什么,因为他也没帮上什么忙,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更主要的是,他们两个越打越靠后,有些羞愧! 兵油子老兄却满不在乎,道:“南将军,眼下我们仍陷在危境,应当尽早离开” 南韶仪举目看向其他人,此时十多号荆国士兵正在打扫战场,有人在收拢武器,有人在翻找吃食,还有人补杀尸体、切割军功…… 但更多的是受伤的士兵,缺胳膊断腿的荆兵,伤痕累累。他们怎么走? 那兵油子明白她的意思,便出谋道:“我们埋伏起来,抢夺莫国的军马”。 “好!对对” 南韶仪听到了办法,难掩心中的高兴。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俩的名字” 是了,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是命悬一线,都还没来得及互报姓名。 “在下左亮玉,从军第三军团小卒一个” 兵油子老兄率先报出自己的名字,接着他们都看向张邺。 十三岁的张邺,身高不算矮,磕磕绊绊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张邺,随军辎重的新卒”。 报了‘张邺’,而不是张野。 反正天高皇帝远,他那便宜老爹管不着他。 说完后,感觉自己有点冒险了,此次随军辎重的新卒团遭遇莫国埋伏,全军被屠。 万一自己被人当做奸细,那可怎么成? “什么?新卒团?” 左亮玉惊讶地一声再次询问。 张邺此时心中一咯噔,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南韶仪也难掩情绪,露出一脸悲戚道:“此次我军大败,辎重新卒团去了,等于羊入虎口,陷入莫军包围之中,全军无一人幸免”。 说着,南韶仪眼泪婆娑,激动地看向张邺道:“幸好!新卒团还留了一个独苗”。 还好他们没有把他当做奸细。 原来,新卒团是随辎重往前线输送兵力的,但荆军大败已成溃军,新卒团即使没遭遇埋伏赶到,也是直接送人头的。 左亮玉却表现出与他青年身份不一样的稳重,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全军深陷敌军的包围,自己是怎么活下来? 张邺抹了一把汗道:“我醒来时是在死人堆里,是推了好几个尸体才爬出来!” “原来如此!” 真是同道中人啊! 、、、、、、、、 第四章 这不是个友好的世界 在朦胧的暮色中,一行人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道路两侧的茂密树丛里。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远方,计划着一场大胆的行动——抢夺军马。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预期的军马队伍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又一批败逃的荆国散兵。 这些散兵,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显然是经历了连番的战斗与逃亡。 他们的出现,虽然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却也让张邺他们看到了新的可能。 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开始收拢这些散兵,给予他们食物和庇护,同时也悄悄地扩大了自己的队伍。 当月亮悄然升起,银色的光辉洒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时,张邺他们聚集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二百号。 他们围坐在一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彼此交换着紧张而期待的眼神。 每个人都明白,这个意外的转变,可能会改变之前的谋划。 南韶仪已经越发担忧起来了,而左亮玉眼神却越来越有明亮,张邺仍然还在缓神。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他也对这个吃人的世界有了更可怕的担忧。 现在他只想活着!活着回到荆国! 打死再也不应征入伍! 便宜老爹真是害他不浅! 到了第三天,已经聚拢了三百多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能没有军制。 南韶仪身为女子,虽然有志于军法谋略,但治军却没有什么经验。毕竟她也只是理论者,实践才是关键,而细节更为重要。 在她的一通安排下,似乎有了制度,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对于治军,张邺自然不会,但左亮玉不能不管。 经南韶仪许可,左亮玉将这三百多号士兵分成了四小队,任命四名老兵作为队长。 自封大队长,副大队长理所当然的落到张邺身上。 按张邺心思,当队长就是找死的,肯定要拒绝。但看到兵油子左亮玉的挤眉弄眼,自然知道此时的副大队长是大大有利的。 左亮玉入伍两年,由于文弱,一直都是普通的士兵,好在他混成了兵油子。 现在一下子有了三百多号手下,突然尝到了做官的美妙,这种感觉让他飘飘然。 见他忙的忘乎所以,张邺却提不起兴致,他仍然还在想活路。 面对这三百多名士兵,面对这个混乱战场。或许人多力量大,逃跑活命的机会多。 对,一定要活着!活着! 他转身回到营地,看到左亮玉正在忙碌地指挥士兵们。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责任感。他决定,无论这是怎样的命运,他都要接受,并且要活得有意义。 再次入夜,又有些许散兵游勇被聚拢过来。 有士兵打几只野兔,剥皮,准备生火烤制。 张邺看到了野兔,也不免饿得打颤,但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快速地冲过去,一脚踢翻火堆,并手忙脚乱地扑灭。 “谁让你们生火了?” “张将军,这是怎么了”有不解的士兵问道。 大家并没有因为张邺年轻而轻视这位副大队长,毕竟他跟大队长左亮玉都是南家大小姐身边的近臣。 再者说,这个张邺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身高已经与成年人无异,况且别人也不知他的真实年龄。 那怕南韶仪和左亮玉,他们也就才相识这三四日而已,更是不知这张邺也才十三岁。 南韶仪和左亮玉也走过来,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张邺站在灰烬堆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紧张和警惕:“我们不能生火,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在这个战场上,任何一点光亮都可能引来敌人。” 南韶仪和左亮玉相视一眼,他们意识到张邺的话有道理。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任何一次大意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张邺说得对,”左亮玉开口道,“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如今大家饿了许久,现下不能生火,众人吃什么?”南韶仪将左亮玉和张邺叫到一边,商议问道。 左亮玉开口道:“按说面对这种情况,军中自然有伙夫使用闷火做饭。但末将查点过人手,都是作战的军卒,实在没有法子。况且,如今是生肉兔子,不见明火也是不行的”。 言毕,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生肉?张邺立刻想到了什么,道:“对,我们就吃生肉”。 前世的世界,就听过说,那些当兵在野外执行训练时,必要情况下也得吃生肉。 即使老鼠肉,也是面不改色地吃。 吃生肉?光听到这话,南韶仪就忍不住想要吐,左亮玉想了一下不由点头道:“为今之计,这却是最佳方法。行军打战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活,生吃肉喝血,茹毛饮血,或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士兵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们还是听从了命令,便有人拿出刀具分割兔肉。 血淋淋,切成数块,好让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块。 南韶仪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之情,她紧抿着嘴唇,努力压制住胃里的不适。 她知道,在战争中,有时候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但吃生肉,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左亮玉则显得更加从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一块血淋淋的兔肉。 他看着周围的士兵,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犹豫和不安。他知道,作为领导者,他必须做出表率。 “士兵们,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这么做。为了生存,为了战斗,我们必须保持体力。这是我们现在的选择,也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 左亮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也颇有些领导口吻。 张邺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就是天生领导范儿。 只见左亮玉说完,立刻闭上眼睛,一口咬下手中的兔肉。 血腥味在口中爆发,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硬是将兔肉咽了下去。 士兵们见状,纷纷效仿。 他们一个个拿起兔肉,咬了下去。 有的士兵强忍着恶心,有的则忍不住吐了出来。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这是生存的代价。 张邺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曾经是一名化工研发员,对于这样的生存方式感到极不适应。 但他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中,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也拿起一块兔肉,咬了下去。 夜幕下,营地中的士兵们默默地吃着生肉,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心。 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在乱世中生存下去的一个小小挑战,他们必须面对,必须克服。 南韶仪看着士兵们,心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他们都是勇敢的人,为了生存,为了战斗,他们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也拿起一块兔肉,咬了下去。 夜幕更深,营地中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张邺坐在一旁,默默地咬着干草,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 既然重活一世,他一定要活着。 南韶仪深知当前的局势险恶,昆南地区落入莫国之手,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利。 荆国战败,士气低迷,而他们这三百余人,若遭遇莫国军团,确实难以抵挡。 “我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前往关门。”左亮玉分析道。 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关门是荆国防御莫国的重要关隘,若能抵达那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南韶仪点头赞同,她望向张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张邺自然无甚异议,不过沉思片刻,然后开口道:“现在我们人多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隐秘潜行,但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行进,必须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 我建议分批次行动,减少被发现的风险。同时,我们需要派出侦察兵,提前探查路线,避免遭遇莫国的巡逻队。” “分批次?侦察兵?”南韶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 为了活命,张邺可谓是把前世所有知道的都考虑进来了。 他虽然没有行军打战的经验,但影视剧、小说却看过不少,简单的概念和策略,还是能够说上一二的。 左亮玉闻听眼前一亮直言:“大善!” 第五章 关门之险 在左亮玉的一套安排下,张邺提出的这些概念被完美地落为实际的布置。 众人分为四队,各自队长负责,并由刺侯探路,第一队和第四队皆是年轻力壮的精锐,分做前路和尾部。 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三人与第二队同进,虽然多是老弱病残,但尚可一战。第三队负责重伤之兵,也为担架之队。 分批次前进,四队各自相距二十里,战可以互相支援,退可以快速断开追击避免全军覆没。 前队每行进二十里,便传信后队,如此反复。 行至半日路程,按照约定,南、左和张三人所在的第二队临时驻扎,等待第一队的传信。 可是,等了数个时辰,仍不见有第一队的传信,后方第三队和第四队已经多次派信兵询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昭仪、左亮玉、张邺三人与第二队队长张安一番合计,决定由张安亲自带领数人,前去查明情况。 这张安是位老兵,军旅之事较为老练。他带领数人潜行了二十多里,便见到不少的尸体,仔细观察正是第一队的人。 “张大哥,一队的兄弟们没有活口”一个士兵查点人数,确认后汇报道。 几人面露惊慌,感觉他们已经快被莫国的追兵盯上了,不然第一队的人不会这么死掉。 “张大哥,我们快撤走,通知南将军吧”小兵陈六子面露惧色,神情慌张,非常想快速地离开这里了。 其他几人也不淡定,眼睛四处警惕,总感觉他们也陷入了莫军的包围中。 “不急!”张安此却异常冷静,道:“这里有问题” 他环顾四周,可以确定第一队是突然撞到敌方,避无可避的仓促迎战。他奇怪道:“为什么第一队兄弟们的衣服被扒走了?” 几个手下也疑惑了起来,起初的恐惧让他们乱了方寸,才意识到死了的兄弟们都没有了衣物,尤其那拥有荆国标志的甲胄。 带着疑问,张安几人倍加小心,又向前潜进十多里。 只见前方有乌泱泱一大片荆国兵卒,少说也有四五千人,步履平稳,向着关门方向行进。 “张大哥,是我们的主力军” 一个手下兴奋地就要站起来,作势要追上他们。 张安一把按住他,扑下身子,道:“小心不要暴漏,他们不是我们荆军,应该是莫军”。 几人闻听心中震惊,这时他们才辨认,前方的军队虽然穿着荆军的甲胄,但队伍整齐,一点儿也不想打了败仗的荆军样子。 “妈的,是第一队小刘子的衣服” 便有人认出第一队的甲胄被穿到了前面这一伙的莫军身上,那小刘子军服上有母亲手绣的苹果花样,意寓平安归来之意。 几经确认,张安他们肯定前方的莫军身份,更看清了带队的将军正是郑平。 张安是老兵,识得这位郑平将军。郑平是荆国高阶将领,一直来的是南靖将军的左膀右臂。 此次若是直接碰见郑平将军,他们八成也会傻傻地冲过去相认。但现在,张安基本确定郑平将军已经投敌,就是不知道他们仍然假扮莫军何意? 但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关门危险。 几人不敢停留,立刻悄无声息地回返。 张安等人回到第二队驻扎地时,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张安的神情严肃,他迅速地将所见到的一切详细地报告给了三位将军。 “郑平将军投敌了?”南昭仪的眉头紧锁,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郑平一直是她哥哥南靖的得力助手,为何会突然背叛? 此前,她哥哥南靖带人突围,郑平也在左右,哥哥南靖是生是死? “看来莫军是打算利用郑平的身份,假扮荆军混入关门。”左亮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缓缓说道。 张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犹如乌云密布一般。他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 想活命,难道就这么难吗?他暗自在心中悲叹。 如果莫军真的成功混入关门,那整个荆国的防线就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大坝,将瞬间崩溃。而他们这些人,也必然陷入绝境,没有了生路,更无法返回莫国。 “我们必须立刻通知关门守军,同时也要小心,以免被莫军发现。”南昭仪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迅速作出了决定。 左亮玉轻轻叹了口气,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此时怕是晚了,我们在郑平一军后面,一来无法绕过他们给关门报信,二来从时间上来看,他们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抵达关门”。 张邺看了日头,大概四五点的样子,这个世界如同古代,他没有这么强的时间观念,但左亮玉所言八成不假。 南昭仪的眉头紧锁,她明白左亮玉的担忧是正确的。他们现在的位置确实难以绕过郑平的军队及时通知关门守军,而且时间紧迫,莫军很快就会抵达关门。 “那么,我们只能采取其他措施了。”南昭仪微微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莫军,同时寻找机会通知关门守军。” 张邺点了点头,他明白南昭仪的意思。他们需要找到一个方法,既能拖延莫军的前进,又能不被发现。 “我有一个计划。”左亮玉突然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夜色作为掩护,悄悄接近莫军,然后发动突袭。” 南昭仪看着左亮玉,他们知道这个计划很危险,但如果成功,他们与莫军的战斗或许会引起关门内荆军的注意。 张邺却有所犹豫,毕竟以少击多,这是送死的节奏。 让他们三百不到的人数去攻打四五千的莫军,那真是以卵击石,此去有死无生。 他可不会这么想不开! 心中还不停地念叨兵油子左亮玉八辈祖宗,咋会突然这么积极主动作战。 南昭仪见张邺神情犹豫,不由关切地问道:“张邺,你有何看法?” 左亮玉此时也在静静地等待着张邺的回答。在他看来,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了。 不过,他知道张邺总能提出一些新奇独特的点子,所以心中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 张邺苦思冥想,在他的前世,了解不少历史。 第六章 或许我有一计 以少胜多的战争不在少数,有项羽的破釜沉舟,有曹操的官渡之战火烧粮仓,也有刘备的火烧赤壁,这些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 然而,仔细想来,这些战例似乎都无法直接套用在当前的局面上。但以少胜多的关键在于出奇制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何出奇制胜?张邺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一种是善用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火烧赤壁正是借用了湖面曹军连船的地利,又有东风的时机,这才借了一把大火实现以少胜多。 一种是给自己人打底气、下决心,项羽的破釜沉舟就是断了自己一方的退路,唯有战胜可活,江东子弟方能殊死而战,攻必克,战必胜。 第三种是让敌方失去底气,或者产生恐惧,官渡之战火烧粮仓,曹操奇袭袁邵军的粮仓,继而让袁军没了底气,从而击溃了袁军主力。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空城计正是让对方产生恐惧,从而司马懿退兵。 恐惧?对,正是恐惧。 张邺思绪万千变化下,终于灵光一闪,他兴奋地说道:“或许我有一计,不知可行?” 南昭仪、左亮玉听后,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都大为赞同。 随后,后面两队也来此集合。粗略算下,少了第一队的人数,现在整个队伍也才二百八十多人。 受三位将军的命令,众人开始砍伐草木制作火把,或者编制草人。 众人忙碌之中,偶有人偷偷瞥向张邺,眼中闪烁着怀疑与不解。 “这能行吗?咱这几百人,去挑衅好几千人的队伍?” 小兵陈六子一边编制着草人,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他的声音虽轻,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了涟漪。 众人本来就是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如今又要与莫军作战,而且还是以他们区区几百人去碰人家莫军四五千。 是个人都明白,跟送死没什么分别。 但既然决定要去送死了,却又因为副大队长一句话。好家伙,大伙儿还得去编制草人。 说是一个时辰内必须完成,难道副大队长会大变活人,将草人变成真人? 人群中少不了发牢骚的,陈六子就是其中一位。 队长张安也停下了手中的斧头,直起身来,目光深邃地看向张邺:“张将军,你这计划听起来很大胆,但实际操作起来风险极大。我们真的能利用这些火把和草人吓退莫军吗?” 作为小队长,张安是知道整个计划的,虽然嘴上质疑,但内心里却无比希望一切顺利。 毕竟,此战避无可避,若此计划可行,能保住不少兄弟们的性命。 张邺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但既然话已至此,也要咬牙肯定地道:“我知道这个计划很冒险,但有时候,战争就是这么回事。 不是看谁人多,而是看谁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诸葛亮空城计,曹操官渡奇袭,哪个不是出奇制胜的法子?我们也是这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张安一脸茫然地重复着张邺的话,眉头紧锁,仿佛这些词汇对他而言极为陌生。 就连左亮玉也一脸好奇地围了过来,似乎对这些新奇的词汇充满好奇。 张邺见状,心中暗自一笑,意识到自己提及的历史典故在这个时空并未发生。 于是他迅速调整策略,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嗯,这么说吧,张安,你有没有听过‘虚张声势’这句话?” 张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好,意思就是说,有时候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却可以吓唬对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反正一战,何不先吓唬一下对方,或许有转机。” 张安恍然大悟,眼中开始闪烁着光芒:“哦,我懂了,将军是说,我们也有可能唬住对方,也许能创造属于我们的奇迹,对吧?” “不错,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张邺应道,顺便又拽出了一句耳熟能详的兵法。 二人的对话自然被周围的人听到,他们原本对张邺的计划还半信半疑,但当副大队长张邺拽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句话时,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心理作用,大家反而信心倍增。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兵法之道,奉若神明,普通人一辈子也接触不到。 人人都认为会兵法的人,都是天降谪仙,或者是受过仙人点化。 “不战而屈人之兵”明显是一句兵法之语,众人反而更加信服。 左亮玉的眼中闪烁着敬仰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降临世间,他不禁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近距离感受这份非凡的气质。 “张邺兄弟,我先前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渊博的学识,原来是兵法之道,莫非是哪位隐世高人传授于你?”左亮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好奇。 张邺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摆手谦逊道:“哪里,不过是略读几本古书,不足挂齿。当前大敌当前,兵法虽好,关键还是要靠大家同心协力,方能奏效。” 这番话,更是让在场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张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相信,这样一位深谙兵法、谦逊有礼的副大队长,他给出的计划绝不会错,因为这是兵法。他们在执行兵法,他们也是这兵法中的执行者,也能跟着创造奇迹。 此时,南韶仪也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目光深邃而明亮,心中对张邺的兴趣更加浓厚。 “嘿,听张将军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心里面踏实多了!”小兵陈六子一边编制着草人,一边咧开嘴笑道,“说不定咱们真能像他说的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莫军给吓跑呢! “是啊,既然是兵法之道,那咱们就跟着干!大不了就是个死字,死了也落个英勇!”另一名士兵也附和道,手中的斧头砍伐草木的动作更加有力了。 “张邺非同一般,他这计划或许真能出奇制胜,或许真能扭转乾坤。”南韶仪决定,待战斗结束,定要与张邺深入交谈,探寻其背后更多的故事与智慧。 第七章 郑平败走 这边却说郑平带领莫军佯装荆国士兵,一路走到了关门城下,时值黄昏。 关门城墙高耸入云,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黄昏的余晖中。由巨大的青石砌成的城墙,虽然表面粗糙,但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城墙顶端,旗帜飘扬,迎风招展,展示着荆国的威严。 城墙上,士兵们早已经发现这支荆军,立刻有兵前去汇报,余下的个个严阵以待,手持长矛,目光坚定,以备有乱。 墙面上布满了箭孔和瞭望口,宛如一只只警惕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的动静。 关门城墙周围,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水清澈见底,映照着城墙的倒影。 护城河上,吊桥紧闭,只有一道狭窄的通道供人通行,犹如一道天堑,阻挡着敌人的进攻。 整个关门城墙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它见证了荆国的辉煌历史,也守护着荆国的安宁。 在黄昏的余晖中,关门城墙更显得庄重而神秘,令人肃然起敬。 郑平大军临近,立刻收拢人马,亮出荆军旗帜和南家军标志。 他便派出将卒前去喊话:“关门守将马岱,我部乃是南靖将军麾下残军,由郑平将军率领归国”。 关门守将马岱听闻有安全回来的荆军,立刻登上城墙。向下望去,确实是荆军的人。 但是早在数日前,便收到传信,说可能莫国奸细会混入关门。 此时,不得不谨慎。 身为关门这个荆国门户,马岱非常重视,早已经驱离城内百姓往国内迁移,又紧闭关门严查入城之人。 虽然是郑平将军领队,但四千之众不是小事。 多年来的守城经验,还是要多加核实一下。 这个关门守将马岱归属南家一系,自然识得郑平,便令士兵喊话:“请郑平将军前来会话” 郑平身着盔甲,勒马走出军列,站在城下。 “郑平将军,真的是你吗?”马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同时也有一丝期待。他希望眼前的这位真的是郑平将军,而不是敌人的诡计。 郑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回应道:“马岱将军,正是我郑平。我带领着南靖将军的残部,历经艰辛,终于回来了。” “马岱将军,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我们身后有追兵,必须尽快。”郑平的话语中透露出急切,他知道,每耽搁一刻,就多一分被识破的危险。 黄昏将过,残阳的余晖照着城门,正晃着马岱的眼睛,令他看不清楚城下之人。 马岱犹豫了片刻,并没有下令打开城门,向下喊道:“劳烦郑将军再近前一步,点个火把”。 此时,天已经蒙蒙转黑,是入夜的开始。城上已经开始点起火盆,马岱的小心也是无可厚非。 郑平心中虽有迟疑,但依然硬着头皮,点了个火把,走进一些。 马岱终于看清了郑平样貌,确信无疑,连声告罪,立刻便要喊话下吊桥开城门。 “哗啦啦、、、” 吊桥的铁链正被放下,吊桥正要下来,郑平心中狂喜,泼天的功劳就要到手。 “杀” “杀莫军” “郑平早已经投降莫军,马岱将军不要开城门” 忽然郑平的后方传来厮杀声,此起彼伏,还有痛苦的哀嚎,切肤的痛喊。 正是左亮玉和张邺二人,他们按照计划带领着两百士兵,趁着夜幕降临,悄悄地接近了莫军。 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成功地接近了莫军,并发起了突袭。 莫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混乱不堪,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 左亮玉和张邺等人趁机发动猛攻,试图尽可能地打乱莫军的阵脚。 当然,一个老兵油子和一个新兵油子,总是冲在前头,打在后头。 郑平惊疑,便问身边的莫国佐将道:“不是说,我荆军都已经被杀得溃散,何时后方还有一股大军?” 那佐将也是一头懵,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杀出一股荆军。 关门守军马岱隐隐约约听到“郑平已经投敌莫国”,不管真假,立刻停止了放下吊桥。 索性将吊桥悬在半空,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莫军毕竟人数众多,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 左亮玉和张邺等人,其实也是虚张声势,杀个对方措手不及。立刻按照计划,扔出数个火把,并射出数道火箭作为消息。 后方的南韶仪立刻令身边的五十多人按照计划,一个个接连射出百十箭。 随后逐个点起数千把火把,让火把周边隐隐显出草人的影子。 郑平本来一边戒备关门城的动向,一边指挥后军有序反攻。 忽然看到攻来的一方荆军后面亮起数千的火把,人影重重,粗略计算少说五千之众。 “将军,不好,我们中埋伏了,后方的荆军多不胜数”郑平身边佐将也一个个惊恐万分。 这些佐将是实实在在的莫国将领,只有郑平一人是降将。 郑平不由心中暗苦,没想到他今日将要折到这里,如果关门的马岱再出兵,来个前后夹攻,他郑平绝对有死无生。 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际,西北角被己方撕开了一个口子。 郑平不敢迟疑,立刻下令全军由西北角突围,其他佐将自然纷纷响应,无不眼疾脚快。 此刻关门守军马岱终于听到了城下的声音,“郑平早已经降了莫国,此是莫军假扮的荆军残军”。 “马将军快快出城协助我等合围郑平”、 尤其郑平一方向西北角突围,这样更是坐实了他已投敌的真相。马岱立刻点典人马,放下吊桥开城门,杀将出去。 郑平等人成功突出重围,又见关门守将马岱也带兵追杀而来,担心另外一方的荆军杀至,马不停蹄地向西北方向逃去,其他佐将也如丧家之犬不敢回头。 只可惜了后方的假扮荆军的莫军士卒,丢盔弃甲逃跑,又被后面追来的马岱追上杀了过半,投降了小半,逃走了一千人。 可谓大获全胜! 第八章 安全入关 战争之事,稍纵即逝,抓住战机尤为关键。 关门守将马岱正是抓住了时机,立刻与外军合击郑平这一方伪军。 真是杀得痛快,杀得酣畅淋漓! 作为守城之将,平生难得有此机会。这真是送来的功劳,马岱一军一连追杀了数十里,方才堪堪止步,班师回城。 郑平带领着莫军,一路狂奔,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同胞如此轻易地击败。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郑平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自己背叛了荆国,后悔自己投靠了莫国。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郑平带领着莫军,一路逃亡,他们不敢停留,不敢回头。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停下来,就会被追兵追上,就会被杀死。 他们一路逃亡,一直逃到了莫国的主力附近。在那里,他们终于得到了莫国的接应。 郑平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终于安全了。 而关门城墙上的士兵们,则欢呼雀跃,庆祝着他们的胜利。 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他们终于成功地阻止了莫军的计划。他们不仅拯救了关门,也拯救了大伙的命。 关键是以少胜多,这是何等的喜悦! 后半夜,寒风瑟瑟。 马岱一军返还关门,押解一千俘虏,并确认无疑正是莫军。 此时,南昭仪、左亮玉、张邺等一行也聚集关门城下,一番点数,竟然不足二百人,属实让人心中不是滋味。 南昭仪的眉头紧锁,她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但好歹他们终于安全了。 看其一身盔甲,身上又有帅将标志,马岱不敢怠慢。他走上前来,对一身铠甲的南昭仪说道:“这位将军,恕末将愚钝,不知您是哪位将军?” 南昭仪态度温和,说道:“马岱将军客气了,在下是南家大小姐,如今哥哥南靖生死不明,小女只得替家兄带兵”。 马岱闻听不由大惊,他此刻才看清眼前的这位年轻将军,一身铠甲里面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赞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南家大小姐。说起来,末将曾经也是南家的家臣,将军莫非是南韶仪小姐”。 “正是!” 南韶仪不由心生亲切,原来这位关门守将马岱也是出自她南家。 “这两位是?”马岱见两个年轻兵卒立在南韶仪身后,知道身份不一般,因而问道。 南韶仪为其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左右副将,分别是左亮玉、张邺” “两位将军威武不凡,幸会幸会!” 左亮玉、张邺立刻客气还礼。 没想到一场仗后,左亮玉和张邺立刻成为了南家大小姐的左右副将。 左亮玉喜形于色,似乎已经知道自己仕途有望了。 张邺到无甚想法,满脑子是入城。 入了城就再也不出去了,管他战不战争的。活下来了,就不想再去找死。 众人便被马岱邀入城中,一番安顿坐下。 马岱问道:“如今已胜,南将军何不将全军退入城内?末将担心城外驻军,万一莫军杀至,会有损失”。 马岱如此提议,一是考虑安全问题,二是如果南韶仪的五千兵马入城,那么关门更加如虎添翼。 毕竟,荆莫之战,荆国战败,早有耳闻,不日莫军必然挥军西来。关门作为荆国门户,自然首当其冲。 闻听此,左亮玉、张邺等人表情多有不自然,南韶仪忍俊不禁地道:“诚蒙马将军担心,我等早已经全军入城”。 马岱不置可否,眼下才区区百十号人,问道:“那城外五千人不是仍还在外”。 “哈哈哈”左亮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张邺及两位队长也笑了出来。 南韶仪抿嘴一笑道:“好叫马将军知道,那城外的五千人都是我等编制的草人和火把”。 “什么?” 马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看着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无法相信他们竟然用草人和火把伪装成了五千人的军队。 南昭仪微微一笑,解释道:“马岱将军,这是我们为了迷惑敌人而想出的计策。 我们故意在城外布置了草人和火把,让敌人以为我们还有五千人的军队。这样一来,敌人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进攻。” 左亮玉也笑着说道:“马岱将军,你没想到吧?我们这一招,可是让莫军吃了大亏。此计,正是出自我张邺兄弟。” 马岱愣住了,他没想到南昭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竟然如此聪明,如此有胆识。 那么之前,自己出城痛击郑平一军,纯属巧幸。要是当时郑平意识到中计,突然反击他们,岂不是要交代在那里。 想想就后怕! 但换念一想,那郑平要是知道了真相,不得气死。 他心中充满了敬意和佩服。尤其对那个年轻人张邺。不免另眼相待。 南昭仪看着马岱,继续说道:“马岱将军,我们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莫军一定会再次进攻,我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接下来,我们会和你一起,保卫关门,等待援军。” 马岱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南昭仪说得对。 南韶仪面色凝重地问道:“马岱将军,如今关门的守军有多少人?” “虽说有两万,但可战之兵不足一万!” 马岱一脸苦涩地说道:“这其中还包含了部分败逃回来的将士”。 南韶仪急着问道:“对了,君上可有派来援军?” 自古行军作战,会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前线第一路军战败,便会启动第二路大军前去增援。 “君上当然有派援军,信报传来,说是由明景阳老将军亲率大军增援,十万大军已经在路上” “何时抵达?” “据传大军已至南町郡,或许五到六日便可抵达” 南韶仪闻听,脸色有所缓和。这明景阳老将军是荆国明家之主,在朝官拜上将军,实打实的武将。 第九章 以彼道还施彼身 明家也是荆国的三大家族之一,拥有家兵七万,再加上君上调配的三万,确实可以达到十万之众。 张邺仔细聆听,他不清楚这明景阳老将军何许人也,但听到会有十万援军,也暗舒一口气。 这时左亮玉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马将军,不知如今城内粮草与军备如何?” 南昭仪、张邺等人不由想到此问题的关键,援军未到之前,关门能否守住,关键不仅在于兵员数量,还在于粮草与军备。 马岱苦涩地道:“实不相瞒,城中粮草原本刚刚够坚持个五六天,但今日俘虏莫军千人,怕是撑不到四天”。 南昭仪提醒道:“那还不尽快派人向后方征集粮草?” “派过数次,早已经无粮可征。尤其我军兵败的消息传来,边境的百姓大多为了躲避战乱,往内迁移” 马岱额头皱纹明显,他继续道:“如今关门城内百姓几乎走绝,城内只有我等边军苦守。” 他并没有细说,有许多百姓是被他主动驱离的。 左亮玉弱声嘀咕道:“何不杀降?” 声音虽小,但众人都听得清楚,也是每个人心中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 但都不会主动提出,就连左亮玉也只敢小声嘀咕。毕竟,杀降是不仁之举,有悖天理。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面对粮草短缺,军心不稳,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马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杀降之事,非吾所愿,但为了关门城内数万将士的性命,也为了我大荆的江山社稷,末将也只能背上这一骂名。” 南昭仪叹了口气,她知道马岱此举实属无奈,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左亮玉见众人都没有异议,心中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决定虽然残酷,但却是必要的。 张邺却是不忍道:“此事不妥,仅仅为了口吃的而杀了他们,无端背上屠夫的骂名不值得”。 他想起上世的历史人物杀神白起,就有屠夫之名,被人诟病一辈子,连历史上也污名不减。 “张邺可有良策?” 南韶仪明媚一亮,期盼地看向张邺。左亮玉也是神情肃然,对于张邺总能想出奇思妙计,已经深感信服。 马岱也一脸希翼,而其他将领也不知何想,静等回音。 张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他缓缓道:“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主动出击。我有一计,或许能解眼前之困。” 众人闻言,皆露出好奇之色,静待张邺继续。 “将这群俘虏押回内地,由沿途地方官府负责他们的吃食。这样就可以不用占用咱们关门城内的粮食了”。 马岱闻听,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 难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一计? 看来还是年轻人,思虑不周啊。之前的草人计谋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真是好奇南家大小姐怎么如此相信他? 马岱沉吟道:“方法是可行,但即使有粮,我等怕也撑不到援军的到来”。 众人一致点头,确实有这样的担忧。凭他们区区一万战力,不足以抵住莫军二十万。 张邺娓娓道来:“郑平可以带领莫军假扮我荆军前来骗城,我们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们也可派一队精兵,伪装成莫军,混入其后,趁机烧其粮草,扰乱其军心。 莫军粮草被焚,必然军心大乱,到时自然拖延对方数日。” 张邺能想到此计,也是受这群俘虏莫军的启发。 众人心中不停默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语言惊若天人,新奇而富有哲理。 尤其听明白张邺的解释,不由齐呼“大善哉!”。 南昭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此计甚妙,马岱将军以为何?” 马岱心中自然不再轻视张邺,但他沉吟片刻,目光在张邺和左亮玉之间来回游移。 他心中明白,此计虽妙,却凶险异常。一旦被莫军识破,执行此计的将士们恐有性命之虞。 他身为荆国关门守将,自然不愿让自己的手下大将冒此风险。 “张将军的计策确实精妙,但……” 马岱语气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左亮玉和张邺,“执行此计,风险极大。我荆国士兵的性命,非同儿戏。二位将军若想实施此计,便需亲自前往,以示决心。” 左亮玉和张邺闻言,面色微变。他们自然明白马岱的意思,这是在逼迫他们亲自承担风险。 身为老兵油子,左亮玉眉头紧锁,沉声道:“马岱将军,我等只是微末小卒,难以服众”。 却决口不谈此计凶险,岂能轻易涉险之类的话。 作为新的兵油子,张邺更是连连摆手,附和老兵油子左亮玉的话。 他现在真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把子。多嘴卖弄的下场,就是坑自己。 张邺看着马岱,试图寻找转机:“马岱将军,我这计策考虑不周,咱们还是再考虑其他计策吧?” 但毫无悬念,此时马岱与南韶仪等都认为此计为最佳选择。 马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此计甚佳,但请二位将军亲自前往,方能万无一失。”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南昭仪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暗自叹息。她知道马岱的顾虑,也明白左亮玉和张邺的犹豫。 但此刻的荆国,正面临着莫国的强大压力,他们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来振奋民心。 “左将军,张将军,此战关乎荆国存亡,非同小可。若二位将军能亲自执行此计,成功烧毁莫军粮草,必能大大削弱莫军战斗力。到时,我荆国便有更大的胜算。” 南昭仪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还故意反复强调二人‘将军’的称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二人的捧杀之意。 “若此次偷袭成功,我代表南家亲自担保,关门之战,你二人为首功。我现在就提你二人为军团长,马岱将军以为何?” 军团长,可比什么虚职副将实在。可管一万兵马,是实实在在的将军级别。 第十章 竟然这般容易 马岱看着南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白他们若能成功,对荆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同样清楚,此计的危险性。 然而,南昭仪的承诺和决断,让他不做犹豫,配合道:“正是!末将附议” 当即南韶仪令人取来文案,亲自书写委命,并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她哥哥南靖的帅印,那印信一盖上,仿佛给整个行动镀上了一层不可违逆的光辉。 马岱看到南靖将军的帅印,不由暗惊,那帅印的分量,他如何不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南大小姐所言极是,此战关乎荆国存亡。左将军、张将军,你们若能烧毁莫军粮草,无异于断其命脉,为我荆国赢得一线生机。 我马岱,虽心中忧虑,但也深知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们若去,我必尽全力支援,确保此计成功。” 张邺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哭笑不得,现在就是给他个侯爷当,老子也不要! 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已被卷入了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漩涡 他本想再次拒绝,却被左亮玉以目示意,阻止了他的话语。 只见左亮玉道:“南将军、马岱将军,既然如此,我们愿意亲自执行此计,为荆国争取时间,我二人纵使身死,义无反顾!” 张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老兵油子看似豪迈,实则暗中藏有后手。 老兵油子,肯定想好了活路。 待审讯过莫军俘虏,知道了莫军主力约二十万,驻扎在九十里外的草地。 张邺、左亮玉和关门两名将领吴典、谷力四人领命,带兵一千多人,佯装逃散的莫军,向着莫军营地摸去。 南韶仪和马岱领兵五千与他们相距二十里,以备后期事成后的接迎。 众人从上午出发,一路前行,他们遇到了不少战败的荆军,但在他们的默契配合下,这些荆军都被巧妙地放过,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 那些逃过一劫的荆兵也是八竿子摸不着头脑,这些莫军竟然没有围杀他们,而是放了他们。 由上午出发,竟到黄昏邻夜,方才看到莫军大营。 只见莫军营寨架设得很长,营帐数不过来,人数重重,队列交错巡逻。 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这才慌了神,如此庞大的营寨,又如何找到粮草所在。 即使他们成功混进莫国军营,怕是一时也难以做到,时间一长,他们必然暴漏身份。 张邺此时也有些后怕,看有些事情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无数次地暗示左亮玉,让他快点说出活命的主意。老兵油子活命点子多,定然不会让人失望。 但迟迟没有得到有效回应,吴典和谷力二人又在身边,有些话不好明说。 但事已至此,众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众人刚一出现在莫军寨门前,便有莫军的号角吹响,很快莫军做出备战的反应。 “莫军兄弟,自己人!我们是郑平将军麾下溃败的部队,一路逃回来的。”左亮玉迅速派出一名口齿伶俐的士兵前去交涉,希望能借此机会混入莫军大营。 甚至让部分具有表演天赋的士兵佯装劫后余生的样子,高兴地痛哭。 莫军士兵显然对此有些疑惑,但他们也看到这支队伍衣衫褴褛,确实像是败军之状。 尤其看到一群喜极而泣的莫军样子,竟然加深了信任。 且说,这郑平自上次一役,可谓是损兵折将。 对于他这类投诚过来的荆国人,本来就不受莫人待见。又加上他骗取关门的任务失败,折损了数千将士的性命。 特别是后来传来的消息,当初围攻他们的一股荆军只有区区百人,他们是被数千的草人给吓唬住了,他们落荒而逃。 如此窝囊之举,让他在莫军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是何等的羞辱,生生地把他定在了耻辱柱上,臭名远扬了。 背后都能听到有人称呼他为“撒腿的逃跑将军”“怕草人的害虫”等等更多难听的称呼。 自然在莫军这边,郑平成为了备受诟病的降将,早就被晾到一边。 当听到又有一批逃回来的莫军,而且这次居然有一千人成功逃回。 郑平一改之前的颓废,立刻跑来寨门迎接。 看到确实是当初自己率领的那批人,那还没脱完的荆军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更是确信无疑。 从上次骗关门未成,他损兵折将,把莫军的四五千人损失了七七八八,随他逃回来的不足千人。 后来,零零散散地又逃回来几百人。 他这个荆国降将颇为不受莫军待见,这次如果能带回一千人,或许能在莫军中重新树立威信。 郑平热情地迎了上去,对张邺等人道:“诸位兄弟,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们啊!” 张邺等人也假装激动,与郑平拥抱,互相安慰。他们内心紧张万分,但好在这个郑平其实也不认识这些莫军士卒。 郑平看着这些“逃回来的”士兵,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利用他们来提升自己在莫军中的地位。 郑平带着张邺等人进入了莫军营地,并向莫军元帅汇报了情况。 莫军元帅季行,莫国上将军,此次正是在他的指挥下大败荆军,并乘胜追击,方才驻扎在此。 之前令荆国降将郑平带兵骗取关门的计策便是出自此人,力排众议启用郑平,但终归天不遂人愿,还是败兵而回。 如今闻听郑平又接回一千士卒,如此算下来当初派去骗取关门的兵将损失也就不到一半了。 如此也好给二殿下一个交代,少一些责备。所谓心盲正是如此,他们竟然没有对张邺一行人起疑。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区区一千人去骗二十万的大军,那可是羊入虎口,有死无生。 季元帅对郑平能带回这么多士兵表示赞赏,并让他负责安置这些士兵。 郑平心中大喜,立刻安排张邺等人入住营地,并为他们准备了食物和衣物。 他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在莫军中翻身,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张邺等人的计划之中。 张邺也感意外,竟然这般容易! 第十一章 莫国二皇子魏无忌 进入营地后,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等人立刻分散开来,装作寻找各自部队的模样,实则是在暗中观察,寻找粮草所在。 他们知道,时间紧迫,一旦被发现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夜幕降临,莫军营地内的灯火逐渐亮起。 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等人,身着莫军士兵的服饰,混入了巡逻队伍中。 他们低调而警惕,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寻找合适的机会。 不久,他们发现了一群莫军士兵正在篝火旁休息,交谈甚欢。张邺使了个眼色,四人便悄然靠近,藏身于不远处的黑暗中。 “今天巡逻真是累坏了,好在粮草库那边不用我们操心。”一个士兵懒洋洋地说。 “是啊,粮草库那么重要,自然有重兵把守。我们只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另一个士兵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张邺等人心中一动,他们知道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张邺故意提高声音,模仿莫军的口音说道:“兄弟们,我听说粮草库的位置很隐蔽,你们知道具体在哪里吗?” 士兵们闻言,纷纷转过头来,看向张邺等人。 其中一个士兵打量了他们一番,见是陌生面孔,但以为是其他营地的士兵,便没太在意,随口回答道:“粮草库啊,就在南角不远处,不过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张邺等人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与士兵们攀谈起来。他们巧妙地引导话题,逐渐套出了更多关于粮草库的信息。 “听说粮草库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吗?”左亮玉问道。 “没什么标志,都是一垛垛,很容易就能看到。”一个士兵回答道。 “那防守情况呢?”吴典接着问。 “防守嘛,大军的后方,绝对安全。”另一个士兵满不在乎地说。 “怎么?你想去偷粮食?”便有人打趣道。 “哪敢啊!就是巡逻时想多留一下”吴典额头冒汗,立刻搪塞起来。 幸好他们只是打趣调侃,并未多想。倒是有好心者提醒道:“去那边巡逻要小心点,千万别吵着了里面的贵人”。 “贵人?” 但并未问出个所以然,想来他们这些普通士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贵人。 不过,那些都不打紧。 此时,张邺等人心中越来越明朗,他们知道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所有信息。于是,他们找借口结束了谈话,悄然离开了篝火旁。 回到隐蔽处,张邺等人迅速整理了一下所获信息,确定了粮草库的大致位置和防守情况。 张邺与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商议,决定在夜深人静时行动。他们分成两队,一队负责放火,一队负责接应,确保能够迅速撤离。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营地内的士兵大多已沉浸在梦乡之中,只余下少数巡逻之人还在默默坚守。 张邺等人悄然潜行于营地之中,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的粮草库上。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之时,邻侧的营帐里却传来了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声音。 “二殿下,您弄疼小荷了。”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嘿嘿,是真疼,还是快乐?”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笑意,显然是莫国二皇子魏无忌。 “嗯讷,讨厌、、、”女子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邺等人微微一怔,他们没想到魏无忌的营帐居然就设在粮草库的附近。 这就是那所谓的贵人,原来是这位莫国二殿下。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合情合理。 粮草作为军营的命脉,自然要安放在最为安全的地方,而莫国二殿下作为军队的重要人物,他的安全同样至关重要,因此他的营帐也被安置在了后方。 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成功劫持魏无忌,或在他们点燃莫军粮草后,也能作为他们安全撤离的筹码。 甚至也能大大削弱莫军的指挥力量,可能直接导致莫军的内部混乱。 吴典和谷力二人带人负责组织点火,他们迅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库房周围的易燃物。 一时间,火光冲天,整个粮草库瞬间陷入火海之中。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也惊醒了整个营地。 与此同时,张邺、左亮玉带领数人摸到了二殿下的营帐之前。他们身形敏捷,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然接近目标。 他们果断出手,解决了守卫的士兵。这些士兵本就疲惫不堪,加上毫无防备,被张邺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纷纷倒地。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魏无忌和小荷纠缠的身影。 魏无忌的脸上泛着潮红,眼神迷离,显然正沉浸在温柔乡中。小荷则依偎在他怀里,娇喘吁吁,春光无限。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 张邺等人猛地掀开营帐帘子,如同死神般降临。 “谁?!”魏无忌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急忙推开小荷,试图反抗,但哪里还来得及? “要你命的人” 张邺如闪电般出手,一刀劈下,将魏无忌手中的剑击落。剑身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刺耳。 “你们……你们是谁?!”魏无忌声音颤抖,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刻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此时早已经吓得痿了下来,恐怕从此落下心理阴影。 小荷也吓得花容失色,她蜷缩在角落,颤抖着身体,试图遮挡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刚要尖叫,就被人上下其手,堵住了嘴,被捆在一边去。 “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张邺冷冷地再次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刺骨,让魏无忌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十二章 摆在餐桌上的菜 魏无忌心中一凉,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几人都是什么人,但他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不要杀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闭嘴!”左亮玉上前,一脚踢在魏无忌的腿上,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迅速拿出绳索,将魏无忌活绑起来。 魏无忌挣扎着,哭喊着:“不!不要啊!饶了我吧!”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营地内的喧嚣声淹没。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张邺等人迅速撤离现场,只留下那花容失色的女子小荷一人在营帐内独自挣扎,哭泣不止。 此时,粮草已着火,莫军营地内顿时陷入混乱。 “走水了!” “快来救火!” “打水,快打水!” 士兵们四处奔逃,试图扑灭大火。 张邺等人趁机混入人群,佯装救火,逐步撤离,待逃到寨门时方被发现。 一行人一边强行攻出,一边亮出被俘的二皇子殿下魏无忌,使对方投鼠忌器。 守营寨门的将领一时不敢组织人射箭,以免误伤殿下,只得一边派人上报元帅,一边紧跟不放。 这也给张邺等创造了机会,他们一路狂奔。 而派去的士兵一时还找不到主帅,因为此时的莫军主帅季行现下在组织人抢救粮草,已经无暇他顾。 如此,竟被张邺等人逃了出去。 损失二三百人,张邺一行与南韶仪的接应部队会合,迅速向关门城方向撤退。 天亮时分,莫军终于控制住了火势,但粮草几乎尽损,抢救来的粮草勉强够全军吃上三顿。 气得莫军元帅季行火冒三丈,想起那引祸之人正是荆军降将郑平,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奈何为了大局着想,总得忍下了。 然而,二殿下营帐里的女侍小荷又给他增添了心中担忧。 果不其然,二殿下被人掳走。 真是祸事啊! 莫军顿时方阵大乱,季行更是不知所措。对于荆军更是投鼠忌器,不得不暂时撤退。 关门城的危机,就此缓解。 至于二殿下对于莫国有多重要,有不可而知了。 张邺等人的英勇行为,在关门城内传为佳话。 张邺也没想到,他们如此拙劣的伪装,莫军从上往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 更没有想到,对方对于粮草的存放如此简单粗暴,放在后方压根没什么防守。 简直就像摆在餐桌上的菜,就等阁下拿筷子吃吧。 真是得来不费工夫! “放开我,我乃莫国二殿下,你们如此对待我,他日我莫国铁蹄必踏碎尔等头颅” 莫国二殿下魏无忌衣衫不整,被张邺等人绑得如同粽子,被随便丢在马圈。 马粪的味道扑鼻而来,虱子跳蚤也是清晰可见。 魏无忌何时受过如此待遇,尤其身上紧实的绷带勒得肉疼。 自入了荆国关门城内,便被无情地丢在这马粪堆一夜。终于见到有人来提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全然没有性命的担忧。 提他的士卒哪里会对他客气,上去打他数个耳光,这才让他老实下来。 在几个士卒的连劈带打下,魏无忌被人拉着地面拖进了关门守将官邸。 一路上,地板上的砂石磨得他皮肤生疼,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他堂堂莫国二殿下,何时受过此等羞辱?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刃,狠狠地盯着那些士卒,仿佛要在他们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 官邸内,荆国守将马岱高坐于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被拖进来的魏无忌。 南韶仪、左亮玉和张邺等人均在场,只是暂未插嘴。 马岱挥了挥手,示意士卒退下,然后缓缓开口:“魏无忌,你莫国的铁蹄再强大,如今你不也败在了我们荆国手上?” 魏无忌闻言,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中挤出:“马岱,你敢侮辱我莫国,他日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马岱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魏无忌,在这荆国,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你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手中。” 魏无忌环顾四周,自然认出左亮玉和张邺。正是此二鼠辈带人闯入自己的营帐,杀了他的爱婢,将他俘虏在此。 魏无忌的目光在左亮玉和张邺身上停留,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心中泛起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翻腾。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鼠辈,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我,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魏无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尽管身为阶下囚,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什么你啊你?记住了,本大爷乃左亮玉,你那个大爷叫张邺” 左亮玉冷笑一声,回应道:“魏无忌,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不过是一个俘虏,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张邺则是一脸嘲讽地看着魏无忌,说道:“二殿下,你怕是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只会让你在这里受更多的苦。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免得自讨苦吃。” 魏无忌闻言,心中的怒火更甚,但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无力反抗。 他冷冷地盯着马岱,说道:“马岱,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魏无忌记住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选择。” 马岱看着魏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卒将魏无忌带下去。 他知道,魏无忌并非普通的俘虏,他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处决他。 只得报请君上,或者将要抵达的第二路元帅明老将军,由他们定夺。 五日之后,天际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荆国的边关便迎来了一支浩荡大军。 明景阳老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如同一片钢铁森林,缓缓推进,旗帜鲜明,甲胄鲜明,士气高昂。 他们的到来,无疑为关门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南昭仪、马岱、左亮玉、张邺等一众将领,早已在城外等候。 他们看着这支威武之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第十三章 上将军明景阳 明景阳老将军身先士卒,骑着一匹雄壮的战马,远远地便向南韶仪一行人挥手致意。 他一身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意志。 灰须随风抖动,仿佛是战场上飘扬的战旗,彰显着老将军的威严与荣耀。 马岱上前一步,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抱拳,声音洪亮:“末将关门守将马岱,叩见上将军!” 左亮玉、张邺等一众将领紧随其后,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行礼如仪,齐声道:“末将等参见上将军!” 南韶仪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待众将行礼完毕,她才轻盈地走上前,声音清脆悦耳:“明伯父,您终于来了。关门众将盼您如久旱之望云霓啊。” 明景阳哈哈大笑,翻身下马,步履稳健地走向南韶仪。 他的目光在南韶仪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故意扬声道:“噢?南家丫头?你不在家练习刺绣,怎么胡闹到前线战场?难道南家无人,竟要让一个女子来抛头露面?” 张邺与左亮玉对视一眼,看来这位明家家主与南家并不对付。 南韶仪脸上笑容不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她知道明景阳这是在故意挑衅,试图贬低她作为女性的地位。 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明伯父说笑了。荆国正值危难之际,韶仪虽为女子,但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是女子,但也能为荆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明景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哼,绵薄之力?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够应付的?” 南韶仪淡淡一笑,回答道:“明伯父,荆国之中,能人异士众多。韶仪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巾帼不让须眉’的道理。” 明景阳说不过她,只得哼声道:“好!好个南家丫头,伶牙俐齿!你哥南靖无能,让那些莫国的蛮子巧幸得了胜,累得老夫亲来给你们擦屁股!” 这话说的,专揭人伤疤。打人不打脸,张邺都有些听不下去。但有句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才不在意这些,就好奇这位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会怎么接话。 南韶仪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但并未动怒,反而展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智慧。 她依旧保持着淡雅的微笑,回答道:“明伯父,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哥南靖虽然一时失利,但荆国儿郎的志气并未消减。 此次您亲自前来,正是激励我们重振旗鼓,共同抵御外敌的良机。我们南家与明家,虽偶有争执,但在这国家大义面前,定能携手并肩,共御外侮。” 明景阳听罢,脸上的严肃之色稍有缓和。他深知南韶仪所言非虚,荆国如今的局势确实需要各方团结一致。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南家丫头,你比你哥更有见识。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击退莫国。” 马岱见二人结束对话,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邀请道:“上将军,请入城!关门众将已备好酒宴,为上将军接风洗尘。” 明景阳点了点头,拍了拍马岱的肩膀,赞许道:“好,马守将,你做得很好。我们这就进城,商讨如何击退莫国。” 南韶仪也微微点头,对马岱的适时介入表示感激。她知道,此刻的荆国需要的是团结和策略,而不是内部的争执。 在关门城内的大厅中,酒宴已经备好。 明景阳、南韶仪、马岱、左亮玉、张邺等一众将领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讨对抗莫国的策略。 荆国明家的这位上将军亲至,无论地位,还是官职,都是最高。 他的气场非常庞大,张邺能感受如他们这般的下属,都肃穆以待,不敢散漫行事。 南韶仪与马岱二人坐在明景阳老将军左右,神色庄重地汇报起前几天的战果。 南韶仪首先开口,声音清亮而坚定:“明伯父,我们此前派遣左亮玉、张邺、吴典和谷力四人领一队精兵伪装成莫军,成功混入了莫军大营。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点燃了莫军的粮草,引起了极大的混乱。” 这位南家大小姐果然不简单,将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都捧了出来,相当于给这四人点出功劳。 四人无不心中感激,当然张邺感激程度不高,他现在就想那明老将军给赏自由。 吴典与谷力是马岱的手下,马岱自然会感激这位南家大小姐。 马岱接着补充道:“是的,上将军。莫军的粮草被焚,军心大乱。不仅重创了莫军,还俘虏了莫国的二殿下魏无忌。目前,他们已经撤退至五十里之外,暂时没有发动新的攻击的迹象。” 明景阳老将军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深邃。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张邺、左亮玉、吴典和谷力四人,自然看出吴典和谷力二人一身官制铠甲,是关门守将马岱下辖。 唯有张邺与左亮玉二人,非常年轻的样貌,身着的铠甲明显有些不合身。非常奇怪! 他微微点头,赞许道:“好!你们做得很好!这一战,不仅削弱了莫军的战斗力,还打击了他们的士气。魏无忌的被俘,更是对我们荆国有利的筹码。” 南韶仪看出明景阳的疑惑,当即命令左亮玉与张邺出列,道:“此次奇袭莫军,张邺与左亮玉二人为首功,现已任命为我南家的兵团长”。 “哦?”明景阳惊疑道:“计出何人?” 此时,马岱投桃报李,抢言道:“正是这位张邺小兄弟”。 明景阳老将军看着张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深知,能够在战场上立下如此功劳,绝非偶然。他转向张邺,问道:“我明家现在正有一个旅将空缺,你可有意?” 明景阳老将军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第十四章莫军攻城 明老将军直接给出一个旅将,那是生生提高一级官阶。 他直接当众提出邀请,这无疑是对张邺能力的高度认可,但也显得有些不顾及南家的面子。 左亮玉眼睛发亮,心中羡慕不已。 南韶仪微微一笑,她知道明景阳老将军这是赤裸裸地夺人,但她绝对不会放弃张邺这样的人才。 她看向张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想要看看他如何回应。 张邺自己也被明景阳老将军的直白所震惊,他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邀请。 哪怕前世,行业内挖人,也都是私下进行。 他心中一万个无语,他可不想当什么旅将,就连那兵团长也不想要。但此刻架在这里,自然要面对。 这明景阳老奸巨猾肯定不好对付,倒是南家大小姐,毕竟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将来向她讨个自由之身也不是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回答道:“蒙上将军的厚爱,张邺感激不尽。 然而,南家对我有知遇之恩,且南韶仪大小姐对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我张邺岂能弃南家而去?我愿继续为南家效力” 明景阳老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哈哈大笑,道:“好!好!张邺小兄弟,你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更有着忠诚的品质。 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既然你愿意继续为南家效力,那老夫就不再勉强。不过,如果你日后有任何需要,我明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南韶仪听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张邺的忠诚感到无比欣慰。 她微笑着说道:“明伯父,我们南家能够有他这样的将领,是我们的荣幸。” 话说,莫军经此粮草被烧,一时之间,军心大乱,士气低落。 上将军季行站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目光沉重。 他知道,失去了粮草的供应,莫军已经不再具备反攻荆国的优势。更何况,荆国关门又注入了十万大军,实力大增,让莫军更是雪上加霜。 季行沉思片刻,决定将实情奏请君上。他挥笔写下一封密信,将莫军的困境和荆国的实力变化一一陈述。 然后,他唤来心腹将领,将密信交给他,沉声道:“立刻出发,将此信呈给君上,不得有误”。 数日之后,季行收到了君上的回信。君上在信中命令季行,要武力威慑荆国,停战谈判,并要回二殿下魏无忌,而后再罢兵还朝。 看来攻荆之战是要结束了。 只是怎样结束?这是一个技术活。 弄好了,能让荆国永远记住伤痛。 如果整岔劈了,他莫国就白白遭受荆国的侵略,还反攻荆国失败,成为莫国军史上的耻辱。 季行深知,要想在谈判中取得优势,必须先让荆国感受到莫军的强大压力。 于是,他精心部署,将大军压在关门的城前,形成一种势而不攻的态势。 莫军的营帐连绵起伏,旗帜鲜明,战马嘶鸣,营造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关门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全程戒备,只有巡逻的士兵们来回走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峻和忧虑。 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的莫军。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 众人面色也都一凝,似乎没想到莫国这么快又攻过来。 张邺向城下望去,只见城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数之不尽。莫军的阵型严密,士兵们个个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完全没有一点儿粮草不足的迹象! 完了!真是要完了! 马岱身为关门守将,自然不敢懈怠,立刻布兵戒备,又安排滚木、石墩,燃起火油备用。 明景阳老将军点头暗赞,这马岱果真是一个守城良将,守城的安排颇为章法,颇为稳妥。 此时,众人都意识到,这场战斗将是一场硬仗。莫国既然下决心攻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张邺悄无声息地走近左亮玉身边,低声道:“左老兄,此危机下,可有活法”。 自然是讨究活命之道,毕竟老兵油子左亮玉的活命方法多,经验多。 左亮玉并未理会,而是站在城墙的高处,目光如炬,他注意到莫军的阵型虽然严密,但似乎有些过于整齐,缺乏灵活性。 他心中一动,开始怀疑莫军是否在虚张声势。 他转向南韶仪,低声说道:“南将军,我觉得莫军的动向有些不对劲。他们看似来势汹汹,但我并未感觉到他们有决一死战的决心”。 “此话当真?” “尚不能完全确定” 张邺此刻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心中暗道希望老兵油子的推断不错。 南韶仪闻言,眉头微蹙,她明白左亮玉的意思。 如果莫军真的只是虚张声势,那么他们可能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或者是在试图通过威胁来迫使荆国做出让步。 明景阳老将军也听到了左亮玉的话,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左将军的观察很有道理。我们不能被他们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马岱,你带领士兵们保持警惕,同时,我们要派出一支小队去探查莫军的真实意图”。 马岱点头领命,立刻安排了一支精锐的小队,悄悄出城,绕到莫军的后方进行侦查。 不久之后,侦查的小队回报,证实了左亮玉的猜测。 莫军的后方并没有充足的补给线,他们的粮草实际上已经所剩无几,而且他们的士兵也显得有些疲惫,并不像是准备长期作战的样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南韶仪和明景阳老将军相视一笑,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只要莫军没有足够的粮草,就无法进行长期的围城战。 荆国有了更多的喘息之机。 明景阳老将军转向左亮玉,饶有深意地看一眼,突然有点羡慕南家的运势。 原本有一个张邺,就已经让他有了招揽之心。如今看来那个左亮玉,也不是泛泛之辈。 少倾,城下莫军开始了起鼓。 随着鼓声逐渐密集,预示着第一轮的攻城即将开始。 “咚咚、、、”的鼓声如同雷鸣般在城墙下回荡,震得人心头颤动。 莫军的士兵们在鼓声的激励下,发出震天的呐喊,向前冲去。他们推着攻城车,扛着云梯,浩浩荡荡地向荆国城墙发起冲击。 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弓箭和长矛,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第十五章 明家床子弩 南韶仪和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冷静地观察着莫军的动向。 随着莫军越来越近,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开始还击。 他们射出密集的箭雨,投掷滚木和石块,试图阻止莫军的进攻。莫军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下,但他们仍然前赴后继,试图冲上城墙。 莫军似乎有着不破城门不罢休的架势,估计底层士兵并不清楚此次攻城另有目的。 在激烈的战斗中,马岱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指挥着荆国士兵们有序地还击,同时密切注意着莫军的动向。 他发现,莫军的进攻虽然凶猛,但他们的阵型并不严密,存在着许多破绽。他立刻指派一支精锐部队,利用莫军的破绽进行反击。 这支精锐部队在马岱的指挥下,如同猛虎般冲入莫军的阵型中。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勇杀敌,将莫军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 莫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开始出现混乱。 趁着莫军混乱之际,明景阳老将军立刻下令进行全面反击。 荆国的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发出震天的呐喊,从城墙上冲下来,与莫军展开殊死搏斗。 经过一番激战,莫军的第一轮攻城终于被击退。他们丢下大量的尸体和武器,狼狈地退回了自己的营地。 荆国的士兵们难得有一阵喘息,但并不敢松懈。 张邺和左亮玉二人也站在高楼之上,立在南韶仪身边。他们亲眼目睹了攻城与守城之战的惨烈。 张邺看着城下莫军撤退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暂时胜利,但战争并未结束。 但愿左老兄的分析正确,千万要守住城啊! 左亮玉则更加专注于莫军的动向。他观察到莫军在撤退时,虽然显得狼狈,但并未完全失去秩序。 他确信自己对时局的判断没有错误,攻城与撤退,莫军都是有意为之。 南韶仪眉目一转,问明景阳老将军道:“明伯伯,何不用明家的床子弩?” 明景阳老将军闻言,眉头微皱,显出一丝不舍。 床子弩是明家的传家之宝,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极为耗费人力和物力。 然而,面对南韶仪的提议,他深知其重要性。他叹了口气,然后点头说道:“也罢,既然是保卫荆国,明家自当全力以赴。” 南韶仪见终于可以一睹明家的这一大杀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期待。 她知道,床子弩是明家的传家之宝,威力巨大,或许能给莫军一场痛击。 以前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这等大杀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睹真物。 明景阳立刻下令,将床子弩运上城墙。 这种庞大的弩机需要数十人共同操作,但一旦发射,其威力足以穿透厚重的城墙,对莫军造成巨大的打击。 南韶仪见明景阳同意使用床子弩,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有了这种强大的武器,荆国的城墙将更加坚不可摧。 约莫两个时辰后,天色微明,莫军再次发动了攻城。此次人数更多,他们如潮水般涌向荆国城墙,气势汹汹。 在莫军的最前方,先锋大将郭占英身先士卒,他的盔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怒龙,引领着莫军的进攻。 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见状,无不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这次莫军的进攻将更加猛烈,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抵挡住。 随着莫军的逼近,城墙上的荆国士兵们开始还击。他们用弓箭、滚石和火油等各种武器,狠狠地打击莫军的进攻。 但时间有限,他们也只堪堪搬上两架床子弩。 床子弩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们发射出的巨箭如同闪电般划破晨空,射向莫军的阵营。 莫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散。 然而,郭占英并非等闲之辈。他见状,立刻指挥莫军改变战术。他们用攻城车和云梯等器械,试图突破荆国的城墙。 荆国的士兵们见状,立刻用长矛和刀剑等武器,与莫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张邺看得胆战心惊,他看着莫军如此的劲头,完全是要攻下关门的架势。 他一度怀疑左老兄的判断是错误的。 关门城破,如何是好? 不行,得换身普通士兵的衣服。必要时,还得装死。 又看到这所谓明家的大杀器床子弩,厉害是厉害!就是发射地费劲、耗时,实际用处不大。 不由喃喃道:“咋不射那个领头的?不是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他们怎么连这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不远处的上将军明景阳老脸一皱,显是听到了这张邺的话。 他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深知战场上的每一刻都是生死攸关,作为将领,他必须保持冷静和专注。 他转身命令床子弩的指挥官:“调整目标,瞄准敌军首领,一击必杀。” 床子弩的指挥官闻令而动,迅速调整弩箭的方向,对准了郭占英。 在紧张的氛围中,弩箭被点燃,瞬间射出,如同一条火龙直扑郭占英。 郭占英正带领着士兵们进攻,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火光直冲而来。 郭占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已来不及躲避。 那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郭占英。 他身后的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先锋官被弩箭穿透,巨大的冲击力将郭占英整个人带离了地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莫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失色。 郭占英不仅是他们的先锋官,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他的倒下,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溃了莫军的士气。 士兵们开始慌乱地后退,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和决心。 荆国的士兵们看到敌军先锋被射杀,士气大振。 他们欢呼雀跃,斗志昂扬。 明景阳老将军趁机下令全军出击,趁着莫军混乱之际,一举将其击溃。 战局的突然转换,令张邺活见鬼了。毕竟前一秒他还在诽谤没人想到擒贼先擒王的简单道理,后一秒就射死了对方的先锋。 第十六章 荆莫和谈 明景阳老将军,虎步熊腰,气势非凡,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张邺,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 他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重重地拍在张邺的肩头,声音洪亮地赞道:“好小子,这个简单的道理,老夫确实没想到!不错!不错!好一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张邺只觉得肩头一沉,脑海一阵空白。 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的喃喃自语,竟然被这位耳力非凡的老将军听了去。 左亮玉一脸羡慕地走了过来,也轻轻地拍了拍张邺的肩膀,笑道:“张老弟,你总能语出惊人,让人不得不佩服。” 南韶仪站在一旁,眉目一挑,似乎对于张邺的兵法之道已经习以为常。 她心中却在想,如此奇才,日后一定要举荐给父亲。她知道,张邺的才华和智谋,将会在未来的战场上大放异彩。 荆国的士兵们如下山猛虎般冲出关门城,与莫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莫军士兵在失去先锋的带领后,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果不其然,莫军立刻吹起了退兵的号角! 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莫军如潮水一般后退,心中五味杂陈。 他突发奇想,吩咐道:“来人,给床子弩加码,瞄着莫军帅旗所在,给老夫射!” 随着明景阳老将军的命令,床子弩的指挥官迅速调整弩箭,对准了莫军帅旗所在的位置。荆国的士兵们紧张而期待地注视着,他们知道,这一箭可能会改变整个战局。 给床子弩加码确实可以提高弩箭的射程,但过度的加码也容易折损床子弩的结构。 明老将军因为射杀了莫军先锋尝到了甜头,自然想要更大的战果,所以盯向了莫军主帅。 莫军的主帅季行站在帅旗下,正指挥着军队撤退。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闪电般的弩箭划破长空,直奔他而来。 季行反应迅速,他猛地侧身,试图躲避弩箭的攻击。 然而,弩箭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只觉得左肩膀一阵剧痛,弩箭擦肩而过了他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莫军的士兵们看到主帅受伤,顿时一片混乱。他们加快了撤退的速度,生怕被荆国的军队追上。 季行强忍着疼痛,命令士兵们保持秩序,不要自乱阵脚。 荆国的士兵们看到莫军主帅受伤,士气大振。 他们欢呼雀跃,纷纷冲出关门城,追击莫军。 明景阳老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莫军兵败如山倒,形势如此瞬间变化。 他知道,这一箭虽然没能射杀莫军主帅,但也重创了莫军的士气。季行的受伤,让莫军的撤退变得更加混乱和无序。 季行在士兵们的搀扶下,大军后撤一二十里,此攻城之势,终是没有完成,莫军士气大受打击。 莫国君上得知先锋战死、主将中箭昏迷后悲痛异常,甚至停朝五日。 由于深入荆境内且未攻陷关门,莫军担心腹背受敌。莫国君上只得执行原本计划,决定向荆国提出和议。 如此双方互派信使,传达议和的想法。 得知莫方愿和的消息后,荆国君上晋洪自然大喜,派遣使者回信表示愿意进行和谈。 并派来了丞相宋世基,与上将军明景阳老将军,二人共同作为荆国代表,与莫国议和。 而莫国这边,由丞相罗辅仁与莫国上将军季行,二人共同作为莫国代表,与荆国议和。 双方就此拉开了长达半月的和谈,双方你争我吵的。 莫国的条件,要求荆国释放二殿下魏无忌,并赔偿莫国的损失,荆国应每年向莫国提供十万两白银和二十万匹绢。 荆国这边自然不同意,并要求莫国交还俘虏,尤其南靖将军,此外也要交出叛将郑平。至于,赔偿的多少也要多加商榷。 莫国二殿下魏无忌、荆国南家的南靖,此二人的交换自然毫无意义。 只是双方争辩的焦点在于,荆国的赔偿问题,和莫国是否交出归降来的郑平。 当然,具体细节与事宜自然不是张邺等人所能参与的。既然战事已了,几人自然不用继续待在关门。 拜别了明景阳老将军后,南家大小姐南韶仪才带领着左亮玉与张邺,三人提前返回国都鹿中。 并不是南韶仪不愿意等到她哥哥南靖,而是南家的家主南牧已经多次传信催促闺女南韶仪回京。 而左亮玉与张邺二人作为南家新进的兵团长,自然也要跟随回京。 三人外加十几位老兵作为侍卫,其中张安自然在其中。一行人不紧不慢,花了数日终于赶回京都鹿中。 这是张邺来到此世第一次进城,而且还是荆国的国都之城。 张邺等人远远就看到京都鹿中,只见城门高耸,气势恢宏。 城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曾经荆国的繁荣和历史。 城门两侧,站着威武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目光坚定,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他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心中不禁感叹,荆国的国都果然名不虚传。 左亮玉与其他人眼神放光,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座城市的向往和期待。 他们知道,这座城市的繁华和荣耀,将是他们未来的舞台。 唯有南韶仪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想是从小生活在此,早已经见怪不管了吧。 一行人身着戎甲,自然少不了一番盘问和验明身份。 “来者何人?”为首的侍卫长声喝道,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装束和气质中判断出些许端倪。 “我等是前线退下来的将门,我是南家的大小姐南韶仪。” 南韶仪声音清脆而坚定,她跳下马来,神情自若地回答。 侍卫们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他们听闻过这位新起之秀女将军的大名,知道她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智勇双全,在此次荆莫之战中建立了赫赫战功。 “原来是南将军,久闻大名,失敬失敬!”侍卫们连忙行礼,态度毕恭毕敬。 他们简单验明身份后,便殷勤地放行,甚至主动为一行人引路。 第十七章 入宫觐见 然而,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鹿中城。 不少好事者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位女将军的风采。 他们高喊着:“力挽狂澜的女将军回来了!” “南家的女将军回来了!” 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激动和敬仰。 自古以来,女人鲜有从军打仗的,更别说像南韶仪这样,在战场上建立如此辉煌的战绩。 毕竟,此次荆莫之战,荆国大败,形势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劣势下,南韶仪却能率领一股残军安全撤回荆国,这已经堪称传奇。 更令人称奇的是,她还识破了郑平的骗城阴谋,用草人吓退了四五千莫军。 又加上,火烧莫军粮草,不仅大挫了莫军的攻势,还迫使了莫国愿意议和。 这一系列的战绩,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京都鹿中的天空。 整个京都子民,谁人不知女将军南韶仪? 谁人不知道南家大小姐的威名? 她不仅是南家的骄傲,更是整个荆国的楷模。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见证这位英雄的归来。 南韶仪高坐在一匹骏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毅而深邃,宛如从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女武神。 她的英武之气,让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他们挥舞着手臂,眼中闪烁着由衷的敬意与感激,仿佛在迎接一位英雄的归来。 此时,南家的家丁们也匆匆赶到,他们牵着一辆由双匹马拉动的华丽车驾,准备迎接大小姐南韶仪。 南啼,南家的大管家,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容沧桑但眼神精明,恭敬地向南韶仪行礼道:“大小姐,您一路上辛苦了。老奴已经备好马车,家主已在宫门外等候,欲陪您一同入宫觐见君上。” 按照惯例,行军打战、班师回朝的主帅,回京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入宫觐见君王。 然而,南韶仪此次却有所不同。 毕竟,第一路大军的元帅是她的哥哥南靖。只是荆莫之战,荆国大败。哥哥南靖被俘,她也只是暂时接管哥哥的帅印。 虽然有所功绩,但也毕竟是女子,如何单独觐见君上? 南家的家主南牧早已为她想好了对策,决定亲自陪同她前往。 南韶仪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一安排感到些许意外。 她沉思片刻后,对管家南啼吩咐道:“这些人都是我为父亲新招揽的人才,你务必妥善安置他们,让他们感受到南家的温暖与诚意。” 随后,她又转身对张邺和左亮玉二人说道:“你二人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向南啼管家言明,他定会尽力相助。” 张邺和左亮玉等人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连忙拱手致谢,表示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南韶仪不敢有丝毫停留,她迅速换乘马车,马车轮滚滚,驶向那巍峨壮观的王宫。 沿途,她心中思绪万千,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觐见的期待与紧张,也有对南家未来的深深期许。 她知道,这一次的觐见,哥哥南靖败战是否会影响到南家的地位,她个人功绩无所谓,只是担心南家是否会受到牵连。 王廷之上,荆国君上晋洪端坐龙椅之上,他的目光深邃而威严,审视着下方的人群。 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他的身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恭敬和期待。 “南家南韶仪可有传唤?” 君上发问,便有公公回道:“回君上,老奴已经派人传唤,想是此刻应该已经与南牧御史大夫会合”。 南韶仪的马车缓缓驶入王宫,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她知道,这次觐见对于她,对于南家,都至关重要。 马车停在了王宫的广场上,南韶仪走下马车,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她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毅而深邃,宛如从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女武神。 南家家主南牧早已等候多时,终于见到闺女韶仪的身影。 见她已经不复之前的秀气,肤色略显偏黑,添多了英姿。 “父亲”南韶仪见到南牧,立刻施礼。 “嗯” 南牧略显严肃,叮嘱道:“待会儿,进入王廷,要少说,多听” “谨遵父亲教诲” 南韶仪和南牧一同走进了王宫,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大殿之前。 南韶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觐见。 他们进入了大殿,南韶仪和南牧一同跪拜在晋洪的面前。 晋洪的目光在南韶仪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南韶仪,你此次关门之役,功不可没。” 南韶仪闻言,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晋洪对她的表现是满意的。 她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君上的夸奖,这些都是小女子应尽的职责。” 晋洪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南牧:“南爱卿,你的女儿果然不简单。她不仅识破了郑平的骗城阴谋,用草人吓退了四五千莫军,还派人火烧了莫军的粮草。她的英勇和智慧,让寡人深感欣慰。” 南牧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之情,但他仍保持谦卑之态:“多谢君上赞誉,小女不过是运气稍佳,真正立功的是大荆的英勇将士们。” 然而,君上晋洪并未直接提及南家长子南靖兵败之事,反而对南韶仪大加赞赏,这让群臣不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但南牧心中清楚,君上的宽容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 他深知,与其等待君上追问,不如自己主动表态。因此,他毅然扬声道:“臣御史大夫南牧有本启奏!” “哦?”晋洪眉头微挑,显然对南牧的举动感到些许意外。 南牧作为荆国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一,肩负监察百官的重任。此刻他启奏,无疑是有要事相告。 晋洪的龙冕上珠链轻轻抖动,仿佛也传达出国君内心的疑惑与期待。 南牧神色凝重,沉声道:“臣弹劾我儿南靖,身为国家六卿之首的中将军,却因指挥失当,导致兵败于莫国。此等重责,臣恳请君上革除其将军之职,以儆效尤。” 第十八章 少将军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群臣皆知,南牧此举意在表明南家后退一步,以让出六卿之位保全儿子南靖,真是明智之举。 一直来,荆国奉行三公六卿制。 宋家家主宋世基为丞相,为三公之首。 南家家主南牧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一。至于,太尉之职,一直形同虚设,并未有实际的任职安排。 接下来,便是军治上的六卿。这六卿其实分为上、中、下将军,相匹配的副职上、中、下军佐。 南家长子南靖,三公主驸马,任六卿之首的中将军。 明家家主明景阳虽然没有成为三公之一,但他本是位列六卿之一的上将军,又加上其子明盈也是位列六卿之一的下将军。 如此算来,荆国三大家族,南家占据一公一卿之职,在荆国的地位如日中天,远超明家、宋家。 宋家只有一公之职,而明家因为有两卿之职,而超过宋家。 三大家族一直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彼此间明争暗斗。 此次南家的南靖带兵不利,败于莫国。如果莫国反攻成功,攻进关门,南靖兵败就成为重罪,必然遭到其他两大家族的势力施压,少不了革职砍头。 他此刻被莫国俘虏,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幸好南韶仪异军突起,不仅破坏了叛徒郑平的骗城计谋,还成功地偷袭莫军的军营,火烧了粮草。 算是挽救了大荆的危局。 如今南牧主动弹劾自己儿子,一来可以堵住其他人再做文章,二来也算是向君上表明南家对国家忠诚的态度。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荆国朝堂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群臣们纷纷议论纷纷,有的对南牧的举动表示赞赏,认为他深明大义,为了国家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 而有的则认为南牧此举过于决绝,毕竟南靖是南家的长子,也是荆国的一位重要将领,他的失败对南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然而,无论朝堂上的议论如何,南牧的决心已经下定。 他站在朝堂之上,面对着君上和群臣,声音坚定地说道:“臣南牧,因长子南靖在此次战争中兵败,特向君上请罪,并请求君上收回南靖的帅印。” 晋洪听后,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南牧,你的忠诚和勇气,让我深感欣慰。 你的儿子南靖在此次战争中虽然败北,但你的女儿南韶仪却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勇气。我决定,收回南靖的帅印。 但是你女儿南韶仪不得不赏” 君上晋洪停顿一下,继续道:“封南韶仪为少将军”。 众臣哗然! 荆国的历史上虽然不乏女性为官、为将,但都是寥寥无几。 但论升迁最快者,那南家的南韶仪绝对是第一位。一下子由毫无官身,直接跃迁为少将军。 荆国的军职,从下往上,队长、百夫长、千夫长、兵团长、兵旅将、准将军、少将军,六卿的上将军与下将军同级别(副职上军佐与下军佐同级别),最高为中将军(副职中军佐)。 南韶仪跟着哥哥南靖出征莫国时,并没有什么职务,如今一下成为少将军,可见荆国君上对于南家的信任。 南牧闻言,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晋洪对南家的信任和期望。 南韶仪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君上的信任,末将定当不负重托。” 且说张邺、左亮玉一行人,在南家大管家南啼的引领下,缓缓步入南家的府邸。 南家的府邸宛如一座宏伟的城堡,巍峨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庄重与威严,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辉煌历史。 门前那两尊石狮,宛如忠诚的卫士,默默地守护着家族的荣耀,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霸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张邺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紧跟在南啼身后。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心中满是对这未知安排的不安。 踏入府邸,只见庭院深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楼阁交错纵横,犹如迷宫般复杂。 廊道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每一幅都散发着浓郁的艺术气息,尽显风雅。 微风吹过,字画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南家的文化底蕴。 然而,这一路走来,管家南啼那副例行公事的模样,让张邺等人渐渐意识到,自己或许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他的步伐匆匆,眼神平淡,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对于他们这些新来的门客,没有一丝热情。 穿过几道回廊,南啼将他们带到一处偏僻的别院。 这里是南家专门安置门客的地方,本应是安静舒适的所在,此时却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原来,南家现在门客有千人之多,这个别院被挤得水泄不通。 为数不多的几十间房屋,里面挤满了人,一些门客甚至只能在走廊上席地而坐。 南啼带着他们走进一间稍大的房间,房间里已有数十人席地而坐,他们几乎是打地铺住在里面,空间显得极其拥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你们就先在此安下吧。”南啼淡淡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那背影仿佛在告诉他们,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张邺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问道:“南管家,不知这处别院离主院甚远,房屋之少,却有如此多的人,可有缘由?”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其中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 南啼微微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你们不过是新投靠之人,能有个安身之所已是不错,莫要妄求过多。 南家每日事务繁杂,岂会事事周全?你们若不满,自有离去之路。” 左亮玉在一旁也忍不住说道:“管家,我等虽是新来,但也是为了南家之事效力,如此安排,恐寒了众人之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南啼却只是冷冷一笑:“哼,效力?效力之人众多,不差尔等几个。若心怀不满,大可自行离去。” 说罢,他便甩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第十九章 张邺离去 张安走上前,轻声说道:“看来这南家并非表面那般热情好客,咱们得小心行事。” 他的声音虽小,却像一颗种子,在众人心中种下了警惕的萌芽。左亮玉点头附和:“张安所言极是,我们且先忍耐,待时机成熟,再寻出路。” 左亮玉几人开始在这简陋的别院中安顿下来,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发誓定要在这南家闯出一片天地,证明自己的价值,让这轻视他们的管家和南家众人后悔今日之抉择。 当然,张邺只是关注点在于如此简陋的住宿条件。一屋子的人,几十号人打地铺,各种臭味弥漫,汗臭、脚臭、狐臭。 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儿,他是一刻也待不住。 再说,如今已经回返荆国,也不用上战场了。 何必受这罪? 更何况这南家的管家南啼如此怠慢他们,明显轻视他们。 正好可以作为官面上的借口,离去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想必南家也不会为难他。 说走便走,张邺向左亮玉与张安等告辞道:“各位兄弟,如今战事已了,小弟就先行回家了”。 左亮玉疑惑道:“哦,张老弟家也在鹿中?” 张邺知道他误会,解释道:“不,我家是西渭郡的一个小山村”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实话说道:“各位兄弟,如今战事已了,我亦无意在这南家久留。 我本就不该卷入这纷争之中,如今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又何必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而留下呢?” 左亮玉一听,赶忙上前拦住张邺,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张老弟,你这是何出此言? 你我一同经历生死,才换来今日,如今正是享受胜利果实之时,你却要离去,这是为何?” 他自然不理解,行军打仗,出生入死。这是拿命博出的前程,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张邺看着左亮玉,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左老哥,你可知道,我此次参军本就并非出于本心。我尚不满十三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 只因父亲为了应付兵役,才将我充作人头送来军中。我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如今战事结束,我只想回到家乡,过那平静的生活。” 左亮玉和张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从未想过,眼前这个在战场上勇猛无畏、智计百出的张邺,竟然如此年幼。 张安也走上前来,劝道:“张将军,你虽年少,但却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南家正是需要人才之际,你若此时离开,岂不是太过可惜? 你应留在南家,定能受到重用,到时荣华富贵、权力地位自是不在话下。” 张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张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我自幼生长在西渭郡的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 我对那权力地位并无太多渴求,只盼能回家乡,过那安稳的日子。” 左亮玉叹了口气,拍了拍张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张老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你想想,你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生死考验,才换来今日的成就。你若此时离去,岂不是辜负了那些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 张邺心中一阵感动,但他的意志却愈发坚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想属于这里。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跟了南家,做了这兵团长,那铁定还是要参加战争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哪是前程?这是送命。 他有前世的记忆,何愁不能好好生活? 随便搞点小生意,挣个钱,做个富家翁难道不香吗? 他看着左亮玉和张安,认真地说道:“左老哥、张大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如今终于无战事,也活了下来,当不当官无所谓,封不封赏也无所谓,自由才是我现在最想要的。 我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如今我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而且,我也相信即使没有我,南家也不缺乏人才。 我不过是一个被父亲送上战场的稚子,南家又岂会因我的离去而受到太大影响呢?” 说罢,张邺便不再给左亮玉和张安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渐行渐远,仿佛在诉说着他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左亮玉和张安听后,都沉默了。 他们不理解,非常不理解。摸爬滚打,不就是为了大好前程。刀口舔血,不就是为了将来封侯拜相嘛。 左亮玉混在军中四五载,一直来毫无建树。如今终于有所立功,也得到了南家的赏识。这距离封侯拜相,已经迈进了一步。 他对于张邺的决定感到非常可惜,非常不值得。 张邺在此向他们拱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别院。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奔向自由。 京城鹿中的石砌大道上,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而行,由皇宫驶向南家府邸。 南韶仪与父亲南牧同乘一车,车内静寂一片,只有颠簸的车辙声。 “父亲,不知道荆莫谈判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哥哥是否归国?” 终究南韶仪打破了沉默。 南牧睁开微眯的眼睛,沉声道:“莫国为了换回魏无忌,放了靖儿,并交出来那叛将郑平。 不日,便会到达鹿中” 南牧身为荆国三公之一,家族显赫,手眼通天,家族势力在荆国盘根错节。少许前线情报,自然不在话下。 又听父亲南牧道:“此次靖儿指挥不力,丢掉帅印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至于那中军佐郑平,投降莫国,这次君上不会轻饶,能留个全尸都够呛”。 南韶仪闻听这才心安,只要哥哥南靖能安然回来,一切都是好的。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父亲,女儿一事不明。何以前线之功,满城皆知?” 她有所感觉,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不然不会消息传得这么快。 第二十章 原来是南家在造势 南牧神色略有异常,便不再隐瞒,道:“这是为父派人到处宣传的结果”。 闻听此,南韶仪默然点头,似乎早已经猜出个大概。 “靖儿败于莫军,令荆国处于危境,如此大罪,将来满朝文武都将会将矛头指向我南家。 到时候,靖儿必难逃死罪。幸好你这闺女争点气,连番建功,也算是拯救荆国于危难。 如此,为父暗地里大力宣传,方才造就你女将军、女英雄的形象” 南韶仪此时明白,父亲南牧的这个方法果真有用,至少哥哥南靖只是丢官,并未致死。 况且,论荆国的历史,女子当官、女子为将,放在这大嵇年间,早已经成为历史。 也是因为父亲的造势,这才令整个荆国百姓知道南家有位女子屡建奇功,救荆国于危难。 这才令京城鹿中城所有人都崇拜这位女将军南韶仪,这才令君上晋洪也不得不顺应民意,提拔南韶仪成为了这大嵇年间的女少将军。 在这大乾的所有诸侯国中,成为了一大特例。 南韶仪明白这些宣传肯定多少有夸大的嫌疑,但至少对于她,对于她南家,都是极为有利的。 她深知这些功绩,张邺与左亮玉居功至伟。 想到这些大多出自张邺的计策,她不由有些欣慰。幸好自己独具慧眼,将他收做南家的兵团长。 还有那左亮玉,也是有才之士,对于时局和情势的把握非常精准,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独到的见解。 在南韶仪看来,张邺与左亮玉都是贤才,是她为南家寻来的得力助手。 左亮玉能够权衡时局,分析局势,是为帅才。 张邺深谙兵法,有具体策略,是为将才。 南韶仪极力向父亲南牧推荐:“父亲,此次归来,女儿为我南家觅得两个人才”。 南牧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问道:“噢?何人” 对于女儿在前线的事迹,他在宣传上是有夸大成分的。所以在潜意识上,只认为女儿韶仪恰逢其会,运气使然。 女儿虽然自小熟读兵法,但作为父亲,南牧知道她的水平几斤几两。前线战场,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她能引荐出什么人才,以她的眼界,估计也就是些小聪明之辈罢了。 南韶仪见父亲如此态度,心中微微一急,赶忙说道:“父亲,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其中一位名叫张邺,虽然只是新进兵卒,却有着非凡的智慧与勇气。此次战事中,许多关键策略都是他想出来的,若没有他,我们恐怕难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南牧听到这里,微微抬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一个新兵蛋子能有如此本事?” 南韶仪连忙点头,继续说道:“是啊,父亲。而且这张邺深谙兵法,每逢兵事,他不仅有具体策略,还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 我相信,他日后定能成为我南家的栋梁之才。” “这么说,关门草人计、火烧莫军粮草,都是出自此人” “父亲,正是此人” 南牧沉思片刻,说道:“那另一个人呢?” 南韶仪接着说道:“另一个人名叫左亮玉,此人也是一位难得的贤才。他对时局和情势的把握非常精准,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独到的见解。而且他为人沉稳,善于权衡利弊,是个可担大任之人。” 南牧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开始意识到,女儿这次或许真的为他寻得了两个宝贝。 “既然你觉得他们如此出色,那便安排时间见见他们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南家自当好好重用。”南牧看着女儿,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南韶仪心中一喜,赶忙应道:“是,父亲。在刚入城时,我已经吩咐管家南啼好生安顿他们了。今天回去,我便安排他们面见父亲” 车驾终于驶进了南家府邸。 南家主母早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等候,见到许久的长女南韶仪随父亲南牧一同走出车驾,都纷纷迎了上去。 南韶仪看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喜悦。 南牧看着女儿和家人们,心中也充满了欣慰。他知道,南韶仪是一个有担当的女儿,她的勇气和智慧,将是南家的骄傲。 南韶仪和家人们寒暄了一番,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好生安顿。 又是洗澡,又是梳妆,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她脱下戎装,换上了许久未穿过的女装。 只见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裙,裙摆轻轻拂过地面,显得温婉而大方。 她的头发被精心地盘起,插着一支翠绿的玉簪,更显得她气质高雅。 南韶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张邺和左亮玉看到我这副模样,会不会感到惊讶呢?”她心中暗自思忖。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南府内灯火通明,一片热闹的景象。下人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晚上的接风宴做准备。 南韶仪收拾妥当后,走出房间。 她知道,父亲南牧一定会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一是庆祝此次她加封少将军,二是欢迎她平安归来。 果然,当她来到大堂时,只见里面已经布置得豪华无比。 桌椅摆放整齐,其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 宾客们也纷纷到场,其中包括南家的亲朋好友、门客以及城中的一些达官显贵。 左亮玉和张安等人也在宾客之中。他们穿着一身得体的衣衫,显得风度翩翩。 当看到身着女装的南韶仪出现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左亮玉心中暗自赞叹:“没想到这位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穿上女装竟如此美丽动人。可惜了,张邺那老小子没眼福了”。 后来又想“呸呸,他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哪懂得什么眼福” 张安则想:“大小姐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容貌出众,真是一位难得的奇女子。” 南牧看到女儿走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我南家设此宴会,主要庆祝小女韶仪平安归来。”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声此起彼伏。 南韶仪走到父亲身边,微微行礼,感谢道:“多谢各位亲亲朋友们的支持和厚爱,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劳各位亲来。” “南大小姐,莫要谦虚,谁人不知你女将军名号”便有人道。 “是啊,我们能够亲眼看到南韶仪少将军,才是我们的荣幸” 夸赞之辞不绝於耳。 第二十一章 引荐左亮玉 宴会如火如荼,众人觥筹交错,气氛异常热闹。 南韶仪应酬了好大一会,方才腾出时间,来到左亮玉一行人的桌子。 她微微皱眉,因为左亮玉等人坐席被安排到厅外,也就在院里的末席。 这管家南啼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如此怠慢他们?但也不好发作,先带张邺与左亮玉二人,引荐于父亲再说。 南韶仪走到左亮玉一行人的桌子前,微笑着说道:“诸位弟兄,可有吃好?还习惯这里的吃食吧?” 说话还保留着军人的味道,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左亮玉、张安等人连忙起身道谢。 “张邺去哪了?”南韶仪没见到张邺,还以为他刚离开不久,接着道:“左亮玉,叫上张邺,我带你二人见见父亲” 左亮玉和张安对视一眼,略显尴尬,众人也都寂静无声。 左亮玉支支吾吾地道:“南小姐,您有所不知,张邺已经告诉离去了” 他作为南家的家臣,自然不再喊将军,而改为更为亲近的称呼‘小姐’。 “什么?” 南韶仪微微一惊,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已经离开了?何时离开的?为何没有通知我?” 左亮玉面露愧疚之色,说道:“张邺兄弟离去时,南小姐正入宫面圣。且南管家吩咐我等,在南府要谨守规矩,不得胡乱走动。我等也不敢去寻找小姐,这才拖到现在。” 他这话说得极为有艺术,悄无声息地把责任甩到那南啼管家身上。 南韶仪心中有些失落,她本想着将张邺好好引荐给父亲,让他在南家大展身手。如今他却突然离开,这让她的计划泡了汤。 “可知他去了哪里?”南韶仪焦急地问道。 左亮玉摇了摇头:“张邺兄弟应该回家了,好像是西渭郡那边,不过他并未说详细地址。” 南韶仪轻咬嘴唇,心中暗自思索。她深知张邺的能力,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南家定能更上一层楼。如今他突然离开,实在是令人遗憾。 “罢了,既然他已经离开,那就等日后有机会再引荐给父亲吧。”南韶仪叹了口气,说道:“左亮玉,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父亲。” 左亮玉点了点头,跟随南韶仪走向大堂。 一路上,南韶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张邺为何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此时,大堂内热闹依旧。宾客们欢声笑语,举杯畅饮。 南牧看到女儿带着左亮玉走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南韶仪微微欠身,面带微笑,声音清脆而自信地说道:“父亲,这位便是左亮玉,此次战事中他立下赫赫战功,智谋与勇气皆为不凡,还望父亲多加赏识。” 左亮玉听闻,立刻恭敬地行礼,头微低,目光诚恳而谦逊:“见过家主,承蒙小姐看重,左某不过尽了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南牧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身着锦缎长袍,腰间束带镶嵌着璀璨宝石,尽显尊贵威严。 他微微抬头,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左亮玉,眼神中既有审视,又带着几分期许。 他深知,能得女儿如此推崇之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稍作停顿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无需多礼,你在战事中的表现,我有所耳闻。 你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出谋划策,帮助我女儿化险为夷,这份沉稳与机智,实属难得,真乃后生可畏啊。” 左亮玉再次谦逊地回应:“家主过奖了,左某不过是顺应形势,做了些许该做之事。 若不是南小姐指挥有方,以及南家诸多助力,左某断难有成。这份功劳,理应属于南家全体。” 南牧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嗯,你能如此谦逊,不贪功自傲,很是难得。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干,日后南家定不会亏待于你。只要你忠心耿耿,为南家效力,荣华富贵必不会少了你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这是南牧给出了极为厚重的承诺。 要知道,上一个被南牧如此承诺之人,便是如今镇守一方重要关隘的关门守将马岱。 他早年只是一名普通千夫长,却凭借自身能力与南家的栽培,短短数年间便晋升为一方守将,手握重兵,威风凛凛。 左亮玉听闻,心中满是感激。他深深地看了南韶仪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敬意,又有感激。 随后,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坐席。 南牧饮了一口茶,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叫张邺的吗?怎不见你引荐过来? 你之前对我提及此人,可是满口称赞,我还以为今日能得见一番。” 南韶仪微微一叹,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遗憾:“父亲,张邺……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南牧惊讶地放下手中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为何突然离开?可有什么缘由?” 南韶仪轻咬嘴唇,摇了摇头:“女儿也不清楚具体原因,方才得知此事时,我也颇为惊讶。本想将他带来见您,未曾想……” 南牧听闻,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无礼。 当我南家是什么所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此种人才,不要也罢。” 南韶仪闻言,心中虽有不同看法,但面对父亲的威严,她也只能默默低下头,无言以对。 她心里明白,张邺的离去确实有些突兀,让人难以理解。 此时,一旁负责招呼宾客的管家南啼正小心翼翼地为其他宾客斟酒。 他双手稳稳地托着酒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这边的谈话。 听到大小姐和家主的对话,他心中猛地一紧,手中的酒壶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酒水洒出了一些。 他慌忙稳住,心中暗自叫苦:“坏了,看来之前嫌弃门客住所条件差,那与他争辩的小子就是张邺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被家主知道我此前对他的怠慢,定不会轻饶。” 第二十二章 指骡为马 想到这里,南啼顾不得其他,立刻换上一副殷勤的笑容,快步走向左亮玉那一桌。 他弯下腰,亲自为众人斟酒,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各位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今日事务繁杂,一时疏忽,多有怠慢,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说着,他先自罚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又热情地说道:“我已经为大家找好了一处清幽雅致的新园,环境宜人,设施完备。今晚便可安顿过去,还请诸位移步。” 其实,这新园哪是提前找好的?南啼不过是在亡羊补牢罢了。他打算喝完这杯赔罪的酒,便赶紧出去寻找合适的住处。 左亮玉等人见状,心中颇感意外。 这位南家的大管事白天时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今晚宴会怎么变得如此殷勤? 不过,这样的转变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于是也就欣然接受。众人连喝数杯,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而此时的南韶仪,虽然身处热闹的宴会之中,心中却始终牵挂着张邺。 她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对南家有了什么不满? 她只知道,张邺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他的离开对于南家来说是一种损失。 南牧看到女儿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个张邺确实有些本事,竟让我女儿如此牵挂。 日后若能再次寻得此人,定要好好询问一番,若是可用之才,便收入麾下;若是无心留驻,那便罢了。” 宴会渐渐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 南韶仪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轻轻坐下。望着镜子中容颜娇美的自己,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迷茫,又有对张邺离去的担忧,还有对家族责任的沉重思考。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正在步入一个新的阶段,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还需要她谨慎抉择。 其他诸事暂且不表,暂且说回张邺。 话说他离开南府,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先去了坊市,准备物色一匹脚力。 这京城中的坊市,繁华而热闹,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吸引了众多顾客的目光。 张邺背着行囊,步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家马市。 他看着马市中各种各样的马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今日我就是伯乐,千里马,我来了”。 他走到一匹高头大马前,仔细地观察着它的体型和神态。 这匹马高大威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斗志。 张邺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匹马正是他想要的。 他向马市的贩子问道:“老板,这匹马多少钱?” 马市贩子是一位精明的大爷,一双眯眯眼却炯炯有神。他早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相中了这匹骡子。 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看不出这是骡子,竟指骡为马,询问价格。 精明的大爷,小眼一眯,奸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匹神骏耐力十足,脾气温顺,可日行千里”。 神骏?张邺一听,信心满满,自己果真是伯乐啊,一眼便挑中千里马。 那贩子大爷见这年轻人眉笑颜开的样子,知道已经稳妥,回答道:“这位公子,这匹可是我们马市中的佼佼者,价格不菲。但您若是真心喜欢,我可以给您一个优惠。” 张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知道,这匹马的价格一定不便宜。 但他知道,马匹在古代可是人们远行的最佳交通工具。他此时不由得摸了摸口袋,也不知道身上的银两够不够? 身上的这袋银子,还是张邺俘虏莫国二皇子魏无忌时,从他身上扒下来的,约摸着有百两。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老板,我确实很喜欢这匹马,但我也知道,它的价格不菲。您且说个价,我看看够不够钱。” 那贩子大爷闻言,心中却不敢虚报过高价钱。能将骡子以马的价格卖掉,已经算了是大赚一笔。 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位公子,既然您如此喜欢这匹马,那我就给您一个优惠。这匹的价格是六十两银子,您若是愿意出这个价格,我就将它卖给您。” 张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知道,六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如果买了此匹马,直接花掉身上一半的钱,确实有点肉疼。 但他也明白,马匹的市价也确实在六十两左右,毕竟刚刚一路在马市上看了个大概。 这老汉要价不贵,也算实诚。 张邺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老板,我愿意出这个价格购买这匹马。” 老板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欣慰。他知道,这位公子虽然年轻,但显然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微笑着说道:“好,成交!这匹就归您了。” 张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他知道,这匹马将成为他未来的伙伴,他必须好好照顾它。 他付了银子,然后牵着马离开了马市。 张邺刚离开不久,那个将骡子当马卖的摊子,被三五个同行贩子围了起来。 “牛老爹,你这骡子就这么按马的价格卖掉了?” “就不怕那个小伙子事后知道你骗了他,再回来找你算账?”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那贩马的牛老爹,微眯的小眼,老神哉地道:“怕什么?你们没看出了,那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再说了,你们就没看到他身后背着远行的行囊?” 这时有人醒悟道:“原来你是看出来这年轻人买马要远行,即使他后来发现了那是骡子,可能已经远离鹿中,悔之晚矣”。 牛老爹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他若是远行,那骡子也能为他所用,他若是发现了,也无处可寻。我这是双赢的买卖。” 同行贩子们听后,不禁感叹牛老爹的精明。 他们知道,牛老爹在马市中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眼光独到。他能够看准时机,抓住商机,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第二十三章 也算是衣锦还乡 而此时的张邺,已经骑着那匹“千里马”离开了京城,开始了他的行程。 他并不知道,自己被牛老爹当成了冤大头。 他骑着骡子,穿过田野,越过山丘,向着西边的西渭郡前进。 那里是家的方向。 此次自己不仅安然无恙地回去,还带回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匹千里马。 也算是在外有所成,衣锦还乡。 到时就利用手中的这些钱,作为启动资金,他要好好地酿造出高度白酒,定然能够将生意做大、做强。 这是自己有钱了,去做白酒,他那便宜老爹还怎么指责自己浪费粮食。 嘿嘿,他不禁想,何止酿造白酒,他还要搞冬天的大棚白菜,搞香水,搞活字印刷,开火锅店、烧烤店。 哈哈,越想越感觉,未来生活可期。 如此心情,当高歌一曲。唱什么来者,有了。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斜阳、、、、、、”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骑着骡子,一边走,一边唱着前世耳熟能详的歌,完了句子就换首。 唱着唱着,就又突发奇想。自己居然还有个生意路子,那就是卖歌词。 张邺一拍脑门,脑海中又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还可以写书挣钱。 嗯,名字都想好了,一个叫《一只猴子大闹天宫》,想必那猴子的灵动与不羁定能吸引众人目光。 还有《一百零八个好汉》,那些好汉的传奇故事定会引人入胜。 《三国争霸》也很不错,三国里的权谋与纷争本就充满看点。 再有《豪门宝玉记》,光是这名字就透着一股子富贵与神秘的气息。 真是未来可期啊! 想想以后靠着写书挣来大把银子的生活,张邺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张邺不禁加快了步伐,手中的马鞭下意识地抽在骡子身上,只盼着能早些回到张庄。 那骡子吃痛,撒开蹄子跑得更快了。 就这样行了数日,张邺终于赶回了古树庄。 古树庄只是荆国西渭郡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这里依山傍水,村头有一棵需几人合抱的参天古树。 树下是村民们日常纳凉闲谈之地,孩子们也常在此嬉闹玩耍。 村子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多是茅草屋、泥土墙的样式,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 屋舍周围,小块的农田如同不规则的拼图,种植着各类庄稼,随着季节变换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与风貌。 村中有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连接着各家各户与村外的世界。 小径旁偶尔会冒出几株不知名的野花,为这平凡的小山村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生机与情趣。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宁静的生活,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延续着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朴实与善良。 张邺的回来,似乎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平静。 “见鬼了,老张头家的三娃活着回来了” “不是死在战场了吗?咋又出现在这里?” “不会真是鬼吧?” “瞎说,那不是还有一匹骡子吗?” 村里人见到张邺,便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古树村的每户人家都出了一子去服兵役,基本很少有消息传回,尤其是死讯。 但老张头家的不一样,因为老张头家三娃服兵役的这批人是直接被送往前线战场的。 村里的里正早就打听过了,张邺的这批人最惨,全军覆没,无一活口。 如今,突然见到张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村里,怎能不惊讶?怎能不惊吓?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巨石,泛起了层层涟漪。 老张头听闻儿子张邺归来,那张原本如古井般平静的脸上,瞬间泛起了波澜。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那是一种深埋心底许久的情感瞬间爆发的外露,仿佛是在黑暗中苦寻多年,终于找到了那一丝曙光。 泪水在他那布满沧桑的眼眶里打转,晶莹剔透,顺着那深深的皱纹缓缓滑落,嘴里也开始不停地念叨着:“这孩子,可算回来了,你可知爹有多担心啊。” 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无尽思念与担忧。 然而,这份惊喜还未在心中完全散开,担忧与后怕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与不安,怒火也“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的焦虑。 他猛地转身,脚步急促而有力,走向墙边,一把抄起那根闲置已久的藤条。 那藤条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根惩罚的棍棒,承载着他此刻复杂的情绪。 他气势汹汹地冲向张邺,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而愤怒,那股子狠劲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发泄在这一下。 张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脸懵圈,他完全没想到父亲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不解,挣扎着想要避开父亲的藤条。 他的心中满是委屈,大声喊道:“爹,打我作甚?”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惊恐,仿佛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童,不知为何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我这好不容易回来,您不问问我这些日子的经历,怎么上来就打呀。” 张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他那原本充满期待的归家之心,此刻被父亲的这一行为打得粉碎。 老张头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那藤条在空中挥舞得呼呼作响,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他怒道:“你这傻子,既然当了逃兵,就不要回来,在外面好好活着不好,回来作甚”。 在老张头看来,张邺这是当了逃兵,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可是如今他竟然堂而皇之地回来,如果被官家人知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少不得被抓走处以极刑,小命不保。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无奈与痛苦,但更多的是对儿子未来命运的深深忧虑。 第二十四章 自证清白 老张头丢掉藤条,一脸哀求的样子,转向周围的邻居和村民,眼中满是恳切与无助。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祈求道:“各位乡亲,还请救我三娃一名,今日就当没有见过他可好”。 在他的心中,张邺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如今只盼着儿子能躲过这一劫。 老张头转过身,拉着张邺,低声说:“儿啊,你快走,莫要再回来,就当这家里没了你。” 他深知,张邺一旦被追究逃兵的罪责,定是死路一条,只有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希望张邺能抓紧逃走,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就当他没有回来过。 老张头也希望村里的人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见过张邺,让这场风波尽快平息。 他的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但为了儿子的性命,他别无选择。 “老张头放心,我们没见过你家三娃儿” “是啊,你家三娃儿死在战场上了,今天这个是个迷路的小伙子” 一个个的,也都配合,毕竟乡里乡亲的。 更有年长者,指责张邺道:“臭小子,服役当逃兵,不知道会连累家人吗?还有脸回来?” 见张邺傻愣着,不由喝骂道:“还不快点离开,有多远滚到多远”。 老张头听有人呵斥三娃儿,也不生气,毕竟也是为了他老张家操心。 倒是张邺,一阵无语。 什么跟什么啊?逃兵? 他可不是什么逃兵?只有在前线战场上逃走的,才叫逃兵。 他顶多是逃避封赏,逃避当兵团长。 张邺有点无语至极,面对周围乡亲的婆心相劝,有点离了大谱。 “停停、、、,各位乡亲,先静一静,听我说” 然而,张邺的喊话直接被忽视。 老张头不知何时又捡起了丢掉的藤条,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往张邺身上抽。 啊、、、,爹,听我说,啊、、、” “啪、、、”的数声,老张头不由分说,只管往他身上抽,怒其不争,道:“静个屁啊,还不快点逃,难道等官府来抓你”。 在老张头看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一旦拖延,儿子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心想,只要儿子能逃脱,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比被抓住强。 抽打张邺,让他来不及辩解。 老张头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他深知逃兵罪责重大,一旦被抓,不仅儿子性命难保,整个家庭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只听:“逃?要逃哪里去?老张头,我可见到了你家三娃儿了。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 说话的人正是古树村的里正,他听说老张头家的三娃张邺并没有死在战场,不是逃兵又能是什么? 要知道,在他治下的古树村出现逃兵,乡吏怎能不责罪他。 众人见到里正的出现,已经知道事情已经毫无转机了,尤其里正还带来了几个手下。 里正的尖嘴胡锋利如刀,一嘴的镶金牙也盖不住口臭。 他盯着张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道:“逃兵张邺,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想祸及家人”。 “你们几个把他给绑了。” 里正身后的几个手下闻言,立刻上前,试图抓住张邺。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贪婪,仿佛抓住了张邺就能获得巨大的功劳与赏赐。 老张头见状,急忙挡在张邺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里正大人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三娃吧。 他虽然上了战场,但并未做逃兵该做之事啊。这其中定有误会,还望里正大人明察啊。” 老张头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他为了儿子的性命而放下的尊严与骄傲。 里正冷笑一声,道:“老张头,你莫要狡辩。这逃兵的事实俱在,岂容你胡乱歪曲。若再阻拦,便同罪论处。” 他的目光冷漠而无情,丝毫没有被老张头的哀求所打动。 在他看来,维护朝廷的律法与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一个普通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邺心中又急又无奈,他深知此时不能再让父亲为自己冒险。 于是,他推开老张头,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事到如今,我张邺也不得不自证清白了。我张邺绝不是逃兵,恰恰相反,还是有功之人。” 张邺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竟然让里正有些犹豫。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心中暗自思索:这张邺也才服役参军个把月,即使有功能有多大的功? 难道还能是个将军的功劳? 真冤枉他,还能真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里正伸手揪了揪胡须,厉言道:“呦吼,毛头小子,口气不小啊!还不动手,给我抓走他。” 几个手下闻言,立刻上前,试图抓住张邺。 然而,张邺站在那里如磐石般稳固,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他继续说道:“里正大人,且慢。我张邺既然敢这么说,自有我的凭据。在前线之时,我曾多次深入险地,为我军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 这些事迹,军中将士皆有所耳闻。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军营查证。” 当然,张邺不信这里正有本事去查,估计他也没有这样的手段。 里正听了,心中一动。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小伙子,竟然有如此不凡的经历。 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说道:“哼,口说无凭。你说你有功,可有何证据?若是查证之后发现你在说谎,哼,到时候可别怪本里正心狠手辣。” 张邺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委任文书,递给里正。 他说:“此乃我军主帅亲笔所书的证明,因为我立下奇功,特意提拔我为兵团长。里正大人可仔细查看。” 里正接过书信,仔细端详起来。 他其实识字不多,勉勉强强只认得张什么来者,第四什么来者,但那朱砂印泥的红色大印,有个帅字,他认得。 看来张邺所言,八成不假。 第二十五章 任命状 他不禁有些吃惊,心中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不认识字,只有村里的老秀才识字。 里正派人请来村里的老秀才,令其给大家读道:“ 《任命状》 大元帅南靖,鉴于张邺将军在多次战役中表现出色,英勇善战,特此任命其为第四兵团的兵团长,负责指挥该兵团的所有军事行动。 张邺将军自今日起,正式担任第四兵团的兵团长一职,望尽忠职守,不负重托。 大元帅:南靖(印) 日期:大嵇一十三年酉月十三” 他们没想到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张邺,败家子张邺,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一面。 “将军啊!老张头家的三娃儿是个将军啊!” 老张头更是激动不已,眼中闪烁着泪花,喃喃自语道:“我儿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张邺也不识得这世的文字,一来老张头家穷给他请不起私塾,二来他也认为,文字这东西,将来自己肯定会把它与前世的文字对上号的。 以至于,目前为止,他是第一次知道这委任书的具体内容,感情南家大小姐当初是以她哥哥南靖的名义给他与左亮玉书写下这承诺的。 有点阴险,万一那天南家不认账,那南靖不认账,他二人不是被坑惨了。 不,是那兵油子左亮玉可能被坑惨。 里正听完书信,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他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张邺确实不是逃兵,而是一个有功之臣。 他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但又想维护自己的威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哼,原来你竟是个有功之人。此次纯属误会,本里正会向上级禀明。不过,话说回来,你都当将军了,怎么自己如此简陋地回来?” 一般来说,有官身的人出行,都会有仪仗队随行,铜锣开道。 那场面绝不像张邺这样,一个人背着一个行囊,一匹骡子,独自而归。 常言道,衣锦还乡,怎得这张邺如此简单。 张邺微微一笑,神情透着无奈与淡然,缓缓说道:“里正大人有所不知,我虽有幸立下战功,但我心思全在病重的父亲身上。 我深知父亲年事已高,且一直盼着我归来,我实在不忍让他失望。再者,如今这世道混乱,官场黑暗,我实在无心恋栈。 所以我主动放弃了就职,只想回来孝敬父亲,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话说得很场面,为了孝敬父亲,也是有这一因素的。主要也是为了理想的惬意生活,为了他的赚钱伟业。 当将军、当官,在前世的历史中,能有几个善终的。 当个富家翁才是最正确的事情。当然,张邺自然不敢这么说。 老张头听到儿子的话,眼眶再次湿润,内心虽然欢喜,但他仍然有点生气,拿着藤条就要抽张邺,声音喝骂地说:“你这个三娃,傻不拉几的,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回来作甚?” 张邺惊叫连连,腾挪躲闪。 虽然被周围的乡亲拦着,老张头依然怒气道:“好不容易祖坟冒青烟了,你个傻子,不给老子珍惜。还主动请辞,老子没病,那用你来伺候”。 里正汗颜,这还真是个败家子儿。 马革裹尸,拼来的将军,说不当就不当了。这不是脑门缺根弦儿,还能是啥?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帮着劝老张头想开点,一位老大娘感慨地说:“这孩子真是孝顺啊,难得有一片赤子之心。” 这话一说,老张头又来气了,追着张邺,又是要打。 他边追边骂:“你这逆子,怎能如此没有上进心?为父辛苦养你一场,就是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你却只想窝在这个小山村里,简直是气煞为父!” 里正赶紧喝停大家,示意众人静一下,然后对张邺说:“既然你有此孝心,本里正也不便阻拦。你放心,我会将此事如实上报,相信你的功绩不会被埋没。 乡里也是缺人,说不得也能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里正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让张邺也颇感意外。 张邺感激地抱拳行礼:“多谢里正大人理解,小子不敢奢求一官半职,能在家侍奉父亲就足矣。日后若有能为村里效力之处,里正大人尽来吩咐,我定当义不容辞。” 老张头又听到三娃儿要侍奉他,不思进取,抓着藤条的手攥地更紧。他气得须发皆张,嘴里嘟囔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里正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在乡里谋个差事,不影响你孝敬老张头。你有这么强的能力,就应该为国家、为乡亲们做点事。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此时的里正一心想着拉拢张邺,为自己在乡里的势力增添助力,同时也不想放过这个能在上级面前露脸的机会。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也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赞同里正的说法,觉得张邺应该出去闯荡;有的则理解张邺的孝心,认为陪伴父亲也很重要。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喧闹之中。 乡里人就是这样,总会七嘴八舌的。 此后,张邺便留在村里,老张头也接受了三娃的“自甘堕落”。 但三娃儿的《任命状》,却被老张头找了个匠人,花了钱给裱了起来。 说这是他老张家的荣光,也算是出过一位将军了。 那《任命状》被挂在堂屋的显眼位置,偶尔有阳光洒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张邺这个败家子,村民的背后都称呼他为“傻子野”。 觉得这孩子傻乎乎的,放弃了大好前程,只想着留在村子里。 不过,村民们也都算是朴实善良的人,虽然背后议论,但当面还是和和气气的。 甚至有好事的小伙子,还找张邺打听荆莫之战的故事。 那张邺怎会放过这种可以“显摆”的机会,一阵吹嘘,什么一马当先,在敌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人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