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千禧年，弥补遗憾》 第1章 探监 覃小柳忐忑的拿起手机，上次见面已经是五年前了。 看着视频那边的父亲，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爸，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覃凯心脏砰砰的跳动着，他悄悄抬手按压着心脏，震在耳边的跳动声让他不自在。 他隔着屏幕仔细的看着女儿，好像瘦了，长高了，也变白了： “我没事，这里有医生，你不用担心……你怎么样？家里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是小学老师，小平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六七千。 我妈也在市里找了份工作，一个月两千多，我爷我奶身体还行，一直在干地里有活，家里都挺好……” 看着女儿平静的说着家里的状况，覃凯强自镇定，心却紧紧的揪着，心脏的跳动声越发的大了，悔意不断地侵蚀着自己的大脑。 覃小柳快速的说着这些年家里的变化。 她十八岁那年，覃爸得了心脏病。 医生给了两种治疗方式，一是保守治疗，活不过三年； 二是做心脏搭桥，三十万手术费。不说手术成功后，会出现的排异现象，且后续治疗的费用就是个无底洞。 覃奶奶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先筹钱，正在她四处求人的时候，覃妈被娘家的人教唆着离婚，覃妈虽然头脑简单，做不了任何决定，但她依旧没有同意娘家人的要求，只是她被娘家人强制带走了。 覃家气愤不已，也顾不得覃妈家里的闹腾，只先阻拦着他们不要闹到覃爸跟前，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那些人。 覃姑姑看着一盘散沙的娘家，和姑父亲力亲为，甚至她为了更好的照顾覃爸，为了不连累姑父打算和姑父离婚，而姑父却表示与覃姑姑共进退。 最终，覃爸决定了保守治疗，还不待覃爸活到医生说的三年时间。 只在家养了一年，在覃小柳19岁的时候，覃爸就被人举报盗墓进了监狱。 因是重大案件，一直持续了五年才被判刑。 今天是她们五年来第一次联系…… 印象里的覃爸还一是头的黑发，现在却满头白发，穿着在电视里见过的黄马甲，脸还是原来的模样。 因覃凯还在看守所，她们只能视频见面，时间只有三分钟。 覃小柳说完，赶紧拉了拉覃奶奶，让覃奶奶说几句。 章慧芝抓着覃小柳的胳膊，喘着粗气，眼泪止不住的流，她这几年越发不中用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放宽心，家里没事，你照顾好自己……” 章慧芝恨啊，她一生劳碌，努力生活，可上天依旧没有善待过她。 她身为家里的老大，从小照顾弟弟妹妹，稍大一些，家里闹饥荒，她父亲带着全家逃难。 后来，父亲六十块钱将她“卖”给了现在的丈夫，结了婚，她不仅照顾丈夫公婆，还要照顾丈夫的四个弟弟，她继续照顾孩子又照顾孙子孙女。 她一生都为别人活着，丈夫撑不起门面，她必须站起来，不然欺负你的人总想欺负你。 别人都说她比男人还“厉害”，可她不厉害又能怎么样？她也要强了大半辈子，从未让人看不起，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一生却没有一刻轻松过。 她的身体被生活压的驼着背，罗圈着腿，但她心里的脊梁挺得笔直，从未被压垮过，没想到，到老了又遇到儿子这种事，她的脊梁、她的精神都垮了……垮的彻底…… 站在一旁的覃爷爷掉着眼泪，早已掉光的牙齿，显的嘴巴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这一刻，覃小柳真想问她爸，你后不后悔！ 但看着眼前的爸爸，她满腹的恨意或者恼怒都只剩心疼，问不问的也没了意义。 “你们过得好就好……” 覃凯眼睛闪着泪花，自己还没有尽过孝的父母，没有尽心养育过的儿女，没有疼爱过的媳妇，他太失败了。 事已成舟，他也无法说什么，他的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如果还有机会…… 三分钟的时间眨眼就到了，视频自动挂断。 覃小柳搀扶着爷爷奶奶走出了看守所。 探监的人很多，栏杆之外，放眼过去都是人。 覃小柳的妈妈马小娟最先看到出来的女儿。 她立马跑到女儿跟前：“小柳，你爸身体怎么样？胖了瘦了？……有没有说什么？” 覃小柳一一回答，马小娟穿着女儿新买的外套，续长的头发，用发箍整齐的扎在脑后，离开了覃爸她可以过得很好。她眼睛里全是泪水，声音哽咽着。 马小娟因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头脑变得简单，不通人情世故，什么活都做不好，没有人觉得她能出去打工挣钱。 不论在娘家还是嫁了人，马小娟都像一只老黄牛一样，只做不说，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活，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像五十岁。 自从覃爸被抓后，覃奶奶的脾气越发暴躁，对着覃妈骂的更狠，覃弟弟也辍学了去打工，偶尔回家看到覃妈实在看不过去。 他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找机会在市里给覃妈找了份洗碗的工作，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目光下，覃妈也忐忑的开始工作，逐渐成为外在的“打工人”，也让周围想要嘲讽她的人闭上了嘴。 这两年在饭店里工作，许是心情变好，吃食也变好的缘故，脸又白又圆，因干地里活变得劲瘦的身体也逐渐圆润，她的眉头也很少再紧紧的抓着。 她似乎忘了自己在丈夫手下挨过的打，现在只有对覃父的思念…… “妈，你就这么开心？这么想他？” 覃小柳奇怪的看着她妈。 “那肯定啊，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你爸了？我都梦到过好多次呢？想见你爸……” 马小娟激动的说着，覃小柳有点恨铁不成钢，又觉得很无力。 “他那么对你，又打又骂，你想他什么？” 覃小柳想嘲讽她妈，她觉得很无语，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想的？！她爸从小家暴她妈，对妈也不好，她怎么会表现的这么想念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是覃小柳，她恨不得远走高飞…… 不过看着头脑简单，像个孩子一样的覃妈，覃小柳又挫败无比，这样的覃妈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又能去哪儿呢？ 覃爷爷隐忍着抽噎的声音，怀念着儿子；覃奶奶呼出一口长气，似乎是释怀了；覃妈激动开心的样子恨不得立马见到丈夫；覃小弟早知道能见父亲，却满不在意，根本不想见！ 也对，都没养过，一见面还被打，十次见面八次打，两次见面不想理，这样的父亲，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天色变暗，覃小柳怔怔的看着远处逐渐消失的最后一丝夕阳，周围的声音也在渐渐的消失。 夕阳消失的一刹那，覃小柳忽然看见了什么，一闪而过的熟悉画面，她还来不及细想便陷入了黑暗中。 。。。。。 第2章 覃家结亲 “马小娟！你妈叫你回家啦！” 瑶花嫂走到一块地的最边上，微微探头对着下面院子里的人喊道。 “奥～知道了。” 马小娟抬头，看到了站在窑洞上面的瑶花嫂。 “姨，我妈叫我呢，我要回家了。” 马小娟低下头，对着正纳鞋底的章慧芝说道。 “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章慧芝放下手里被马小娟弄的一团乱的鞋底，心里一股被欺骗的情绪浮了上来，她压着气道。 马小娟点点头，拿起放在墙角的小锄头走了。 她心里有点害怕，这次是趁着她妈叫她去山上挖药材跑出来的，现在回去肯定又要挨打了。 不过，快了，她嫁了人就不会挨打了。 从小到大，挨打已经成了她的家常便饭，大前天她出门的时候又忘记锁门了，她总是记不住这些…… 她害怕极了，她知道她又要被打了，但是妹妹说，她可以去覃凯家躲几天，她要嫁人了，她妈不会打她了。 她在覃凯家待了两天，晚上和覃凯妈睡在一起，覃凯妈很温和。 她除了干力气活，什么都不会，但妈说了，别人问你会不会，你就说会！ 她没纳好鞋底，覃妈没骂她，也没打她……她觉得很好了，她想马上结婚了。 “你不要以为你嫁人了，这家你就不要了！ 啊？你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你还敢跑，真是胆子大的很！ 要不是你要嫁人了，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杨桂花指着马小娟狠狠地骂着。 马小娟手忙脚乱的一会扫地，一会弄鸡圈，一会走到院子拨弄晒干的药材……不敢有一刻停歇。 只要她忙起来，就会少挨一点打，虽然也没什么差别，但忙起来她会没那么害怕。 “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要不是我给那覃家要彩礼，你能有几十块的手表戴？你能有自行车？你能有银戒指？ 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争取的？你看别人家有没有! ……你现在还没嫁呢！就敢往人家家里跑， 你个白眼狼！要是平时，我非得给你腿打断！” 杨桂花狠狠的瞪着马小娟，追着不停的骂。 手里拿着木棍，时不时得在空中挥舞着，马小娟余光扫过，心里阵阵发紧，害怕下一秒棍子就出现自己身上。 “你这几天给我皮紧着，我给你说……” 杨桂花，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细心手巧，不论做什么活计，都工工整整！她也以此为傲。 她生了两个女儿，都长得板板正正，大女儿成年后，来相看的人也络绎不绝。 大女儿马小娟今年已经21岁了，白白净净大眼睛，笑起来标准的八颗牙。 小女儿马银杏五官精致，今年11岁，正在上五年级，就是长得没有大女儿白净，不过小女儿聪慧些，这让她心里比较安慰。 就是可惜大女儿，小时候发过一次烧，不小心烧坏了脑袋。 不论教什么，过后立马就忘，次次教次次忘，她也就懒得教了。 直接打发她干力气活，锄地，挖药，拔草，担水…… 大女儿成年后，来相看了好几家人，有一家条件不错，可惜有四个兄弟，女儿到那家是生存不了的。 也就覃家勉强入了她的眼，覃家虽然穷，但婆婆听说是个好脾气的，也会干活，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人了。 那她女儿嫁进去也不会太糟糕，并且，覃家将她要的彩礼都给齐了，加上物件物件林林总总，她也收了将近一万的彩礼，不亏！ 章慧芝看着手里的鞋底，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儿子已经24岁了，这段时间也相看了不少闺女，不是人家嫌家里穷，就是儿子不愿意。 闺女前年嫁了人，她是个心软的，本来大家都是要五千的彩礼，但男方家里也穷，只拿了两千，周围人都说这门亲事不错，她也就同意了，家里也实在是没钱。 闺女的女儿都三岁了，儿子这事她也急的不行。 她还专门找人算了，算卦人说：“你这儿子啊，东边不成，南边不成，西边也成不了，只有北边的可以成……” 马小娟家刚好是住在北边，而且介绍的人也说： “人家妈，是个巧手的，女儿也保准是！你放心，我敢保证，这闺女是个好的，从小什么活都会干！手巧的很呢~” 她也知道杨桂花，确实是个手巧的，做活也精细，她想，这再怎么样，女儿应该也差不了。 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感觉到了这闺女有点怪怪的，问什么都会，做什么都磕磕绊绊，像是没接触过！ 但是很勤快，做什么都抢着做。 再说，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过两天就要结婚了。 她想着这闺女还小，以后也许可以教……也没办法了，家里实在没钱了！以后的事慢慢来吧。 “咚咚咚！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乐队的敲锣打鼓声，人们的欢笑声…… 马小娟在声声祝福中，穿着崭新的红色婚服出嫁了，慢慢走向她新的生活…… 覃凯远远望着那漂亮的新娘慢慢向他走来，他心里也装满了喜悦…… 村里人一般彩礼的标配，就是个大彩电和缝纫机，再看覃家那“豪华”的彩礼，两块手表，银戒指，崭新的缝纫机，大彩电，自行车…… 不知情的人感叹覃家还挺有钱的！知情的人感叹这覃家为了娶媳妇还真是拼了，东拼西凑的还真把那亲家的要求凑齐了！ 时间一蹴而过，马小娟和覃凯也结婚两年多了，孩子也一岁半了，已经会叫人了，喊人的时候软软糯糯，可爱极了！ 马小娟觉得现在虽然偶尔被骂，但对比以前的日子已经非常好了。 她没有带过孩子，也没有人教她，她总是照顾不好小小的人儿，她上次给孩子剪脚指甲，不小心剪到了肉，血瞬间流了出来，她慌张的擦着。 女儿疼的哇哇大哭，她也急的不行，覃凯刚好在家，看到了哭笑不得，说了她几句，还是覃凯帮忙止住的血…… 她也很想事事都做好，可就是做不好，总是忘东忘西，她也控制不了自己，别人一大声说话，她的脑子就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覃凯结婚之后，就出去继续学铁匠去了，他虽然在家呆的时间不多，但也知道了马小娟与正常人做事有点差距，不过看着倒是跟正常人一样。 他刚开始还觉得他妈怎么总是对马小娟骂骂咧咧的，他还帮马小娟说过话，后来他跟马小娟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他终于理解了他妈的心态！他也有点崩溃… 他看着别人一问马小娟什么，只要声音大一点，她就低头不说话的样子，跟头驴似的，真是火大…他不管了！让他妈来吧…… “嗯啊～～~” 马小娟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女儿，突然乱动着，眼看就要哭，她赶紧抱起来哄着，突然摸到裤子湿湿的，一看原来是孩子尿了，一边哄睡一边迅速的的脱掉连体棉裤。 她看着又安静了的女儿，又用小褥子把女儿盖好。 她赶紧拿裤子在炉子上烤着。 女儿去年年初发了一次烧，差点没了，还是婆婆过来看女儿，突然发现女儿一直翻白眼不对劲。 婆婆立马抱起女儿，另一只手还掐着女儿的人中，直接冲出去找村里人求救。 但那个时候正好赶上春耕，村里人一个男人都没有，女人大部分也去地里帮忙了，村里只有一些做饭的老太太。 她跟在婆婆后面慌得不行，看着婆婆将孩子抱出院子的大门后，怎么喊都喊不到人，婆婆直接腿软的坐在地上，她也跟着喊…… 终于有人听到了，陆续有人来了，她看到了她妈，她妈前几天刚带着全家，从后山搬到这个村里住了下来。 她妈走到婆婆身边，看着已经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小娃娃，对着婆婆说：“哎呀，这娃看着不行了…” “这娃不行了，掐了这么久，哭都不哭，已经没气儿了……” 旁边又走来一个老医生，她看了看慧芝嫂怀里的娃娃，叹了口气。 章慧芝隐约听到了那些人的话，她的双腿已经软的不行，她心里害怕极了，她不停的掐着孩子的人，一只手抱着软软的才八个月的孙女。 她浑身发抖，她不相信，只要找男人们开车去找老李，他是老中医了，肯定能救活，怎么就没有车呢？老李家怎么就那么远啊？！！ 她哭着喊着，声音哽咽的发不出声，她嘶声的喊： “……叫人……救命…救命啊…” “……救救我的娃娃……” 不知道过了多久，村里人有的已经跑去叫地里干活的男人们，在地里干活的覃凯听清楚事情的瞬间，大脑发蒙，他的身体已经转身立马往家跑去。 其他人听了，也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跟着跑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们刚跑到村口，就听到人们开心的声音，覃凯隐隐约约听到，活了，活了…… 他扒开人群，看到覃妈手中才八个月的小人儿，正用力得哭着，白嫩的鼻头下面红肿的发紫，覃妈因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不动弹，浑身僵硬，村里人拉着覃妈两只胳膊，将哭的一团的覃妈扶起来，孩子也被马小娟抱在怀里。 覃凯忽的放下心来，心里一阵后怕，村里人也直说叹，“这娃命大啊～” …… 此后，只要女儿有一点动静，婆婆就格外的重视，而自己有一点做不好，也会不停的被婆婆说叨。 婆婆要是听到女儿哭了，又得说自己了…… 第3章 回到过去 正在睡觉的覃小柳忽然感觉浑身冷嗖嗖的，浑浑噩噩的脑袋逐渐恢复意识，哎~真不想起床啊！ 她想不起来她又做了什么梦，今天的梦格外的累！脑子昏沉的不行！ 她每天晚上都做梦，每次起来都疲惫的不行，这次更是感觉睡了一天一晚似的！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她山上熟悉的屋顶……她不是在山下的房里吗？什么时候回山上了？！ 环顾四周，还看到了在照片里见过的崭新的墙壁，洁白的像是新刷的。 ？？？什么情况？她奶什么时候把山上屋给翻新了？怎么没有跟她说？ 抬起胳膊，看着比馒头还小的手，她有点懵。 刚想坐起来，一阵风吹过，浑身凉飕飕的，冻得她直哆嗦，一道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 “好~我咧小娟啊！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娃就让你这样光不溜秋的放在床上？ 大冬天的衣服也不穿！我看你是不想要了吧！你想冻死她不成？” 熟悉的声音响在覃小柳的耳边，不待她回头，本来就盖着小褥子的覃小柳，又被一个大红褥子裹在了她身上。 覃小柳小小的身子忽的被抱起，吓得她条件反射的想伸出胳膊抓点什么。 不过被束缚住了双手的她，没成功。但她被人稳稳的抱了起来。 她这么大了还被人抱，太羞耻了吧！ 不过，“站”起身的她，发懵的看到了她本不可能看到的一切…… 她年轻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妈！ 正蹲在一个旧式的炉子旁边，炉子里的火照得她妈的脸通红，她妈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连体棉裤烤着。 转头，看抱着自己的人。 年轻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奶奶！ 她低头，又看看自己莫名变得瘦小的身体，再看看覃奶奶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耳边轰轰的听不真切。 她的耳鸣似乎又严重了！她不会变聋吧…… 覃奶奶永成不变的一头齐耳短发，干净利落，脸也跟她妈一样，年轻不少，穿着她没见过的衣服，看着身体就很结实…… 耳朵逐渐恢复平静，听着覃奶奶说话时，嗓子里也没有常年发出的刺啦声，而是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她偷偷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刺痛的感觉传到大脑里，她努力的理解着眼前的这一切…… 婆婆炸在耳边的声音，令马小娟心里发紧，她眉毛习惯性的蹙起，一脸无措的说，“娃给裤子尿湿了，我刚刚脱下来烤着呢……” “你烤你不知道给娃先穿个衣服？她才一岁多，你想冻死她啊？这大冬天你都知道在炉子旁边烤火，你就不怕她冻死？……” 章慧芝直接打断马小娟的话，脑子里的怒火烧的她愤怒不已，她懒得再听马小娟的解释，一些常识问题她都得教！教了还记不住！她真是被这人要是气死了！ 马小娟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也不敢看婆婆，手里不停地翻烤着小小的裤子。 “你还不快去拿衣服！等着什么？你真要冻死她啊！” 马小娟立马起身到隔间的衣柜里翻找衣服，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件开裆裤和小棉袄拿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将覃奶奶怀里的覃小柳抱出来穿衣服。 章慧芝一看衣服，无语至极，气愤不已： “你那脑袋被驴踢了？你不看看现在什么天，你拿个开裆裤……” 章慧芝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把衣服甩开，自己去衣柜里找了件连体裤给孩子穿上。 她恨恨的瞪了马小娟一眼，心疼的抱着覃小柳转身走出家门。 …… 我靠~我的老天爷！我的苍天大老爷！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 我回到了我一岁的时候？！这怎么回事？ 覃小柳被覃奶奶穿好厚厚的衣服，又拿着被褥将她裹在怀里，带出了房门，往后院的窑洞走。 掀开门帘，看着熟悉的院子，院子里刚下过雪，厚厚的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冰冷的雪花落在覃小柳的脸上，冷的覃小柳打个哆嗦，也让覃小柳更直观的感觉到这是真实的生活！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行！ 章慧芝一只手抱着覃小柳，一只手掀开窑洞的厚门帘，黄色的灯光映入眼帘，照着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还是记忆中的窑洞，这时的窑洞还没有坍塌，小时候自己还住过，长大后回看这个窑洞，已经是破败不堪。 确了认自己真的回到小时候！她差点兴奋的厥过去！ 哈哈哈！覃小柳看着年轻的奶奶，年轻的妈妈，年轻的房子！兴奋的好想哭，眼泪控制不住的掉。 自己在无数个梦里想弥补，想改变的家，这个让奶奶操劳一生却依旧残破了的家，让妈妈心惊胆战了半辈子的家，让弟弟变得沉默寡言冷心冷情的家…… “额…呐，奶奶，奶奶，奶奶~我想你了~想你了！” 覃小柳试着张开嘴，发现自己可以说话，更兴奋了！只是舌头还是软软的，感觉使不上力。 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哈哈哈！ “哦呦呦~我的乖娃娃！会叫奶奶了！真乖真乖！小柳不哭哈～奶奶给你放被子里，马上就不冷了。” 章慧芝还以为小孙女冻着了，赶紧将孙女放到被子里，紧紧的抱着自己怀里的小孙女，笑眯着眼，心疼的摸着被褥里的小乖乖。 当爸的不着家，当妈的有点傻，我可怜的乖孙以后怎么办呦…… 覃奶奶看起来很年轻，身体如今还很很壮硕的样子，不是记忆力的孱弱，动不动就咳嗽，不停的吃药…… 覃小柳将小手从褥子里抽出来，轻轻的摸了摸奶奶的脸，咧着小嘴笑着，真好，哈哈哈，真好啊，真的可以重来一次！真的很谢谢！ 她心里不停地感谢着，她也不知道感谢谁，她就是开心！她一定不会再让奶奶如此辛苦！一定！ “哎呀～我家小柳怎么掉小豆子了？是不是冻着了？不哭不哭啊，马上就不冷了……” 章慧芝轻轻的哄着小孙女，看着乖乖的小孙女，心里软软的。 覃小柳躺在土炕上，土炕连接着灶台，早上刚做过饭，土炕还是温热的。 暖暖的灯光，暖暖的土炕，覃小柳扛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她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她坐起身打量着这个窑洞，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如果她真的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么，之前听奶奶说自己现在一多岁，自己是一九九九年夏天出生，那现在就是二零零零年！千禧年！ 现在是冬天，那她应该就是一岁半！ 我的天！真的是太好了！！！ 窑洞的内壁整整齐齐的贴着报纸，门旁边的墙壁嵌着四四方方的小窗户，整个窑洞看着干干净净。 覃小柳爬到窗户跟前，看着院子白雪皑皑，仿佛感觉到了外面的寒气，她又爬到炕头。 与土炕连接的灶台中间有一面墙，墙的最外侧挂着暖色的灯泡。 她伸着脑袋，看着灶台后面。 覃爷爷正在烧火，覃奶奶在长长的木案板边，擀着面条。 锅里的水咕咚咚的冒泡，覃奶奶熟练的将面条放入锅中，又转身去收拾案板。 “奶奶，奶奶，我醒啦~” 章慧芝刚把案板收拾完，就听到小孙女清脆又软糯的声音。 她立马转身，看着自家孙女滴溜溜的大眼睛，小脸吃的圆滚滚的，正喊着她，听的章慧芝的心都要化了。 “小柳啊～饿了吧，马上吃饭喽，再等一下哈” “好～好～” 覃小柳乐呵呵的回答着，闻着饭香味儿。 她觉得上辈子，她越长大越空荡的心，在此刻满足的不行。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回到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她一定会竭尽所能，把这个家过好！ 饭做好了，覃奶奶站在窑洞门口直接喊。 “凯～小娟～吃饭啦！” “来了～” 马小娟和覃凯不一会儿从房门出来，直奔后院窑洞。 她爸！从清醒到现在覃小柳唯一没见过的就是她爸了！ 她被覃奶奶抱下炕，坐到了一个小方桌前，小桌子不大，坐满可以坐六个人，覃爷爷已经坐在桌子前了。 窑洞的门帘因做饭搭了起来，她回过头看到覃妈跟着覃爸后面，从前院慢慢走过来。 已经五年没见过了…… 覃凯跨过门槛，看到乖乖坐在小板凳上面，睁着亮晶晶的小眼睛直看着他的小女儿，忍不住开心的伸开手抱起她。 第4章 姑姑覃珍 “小柳儿～今天乖不乖啊？” 覃小柳被抱在怀里，她定定地看着覃爸，他的皮肤很白，脸上也没有被岁月打磨的痕迹，眼里看着她，全是温柔，嘴角在看到她时就弯起不曾放下。 “爸爸，爸爸～小柳想你了。” 看着有点温柔的覃爸，她有点忍不住的抱了抱。 她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爸爸。 覃小柳看着这样年轻又有光彩的覃爸，是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以来从没有见过得模样，她紧紧的回抱着。 ……她想试试守护这样的他。 “哎呀呀～乖乖小柳儿～吃饭吃饭，哈哈哈，” 覃凯被软软的小女儿抱着，女儿直白的话弄得他有点脸红，觉得羞耻的，心里还有点儿小开心，强自压抑下奇怪的感觉，赶紧放下女儿招呼着吃饭。 在这山沟沟子里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种直白的语言，什么想呀～爱呀的，羞死人了。 马小娟莫名的也有点儿脸红，真是觉得奇怪，她赶紧帮婆婆拿碗打饭，小心的将菜放到桌子上。 她得小心点，不能再把碗打碎了…… 章慧芝给覃小柳盛了一小碗面条，坐在她旁边准备喂饭，这一年来一直是她在照顾小孙女，她实在不放心孩儿妈！ “小柳儿这小嘴真能说，不害臊呀～” 章慧芝笑眯眯看着她，也有点受不了的感觉，想用饭堵上这小丫头的嘴。 覃爷爷倒是笑呵呵的，只是握紧筷子的手表示着他的不自在。 “嘿嘿～” 以后你们会习惯的，覃小柳决定这辈子给自己的人设就是，厚脸皮！嘴甜！ 她一直觉得，自己家庭这样冷情的原因，就是因为太缺乏沟通和人之间的情感表达的原因。 这也是自己出了社会之后才认识到的！可惜，那个时候，自己的家已经破破烂烂，她也只能慢慢改变奶奶和弟弟，表达的多了，确实效果显着！ 但其他的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自己这一家人中，两个当家做主的人皆是嘴硬心软，骄傲好强的人，覃奶奶是，覃爸也是，这样的人太容易吃亏了，尤其是在家庭环境中……就没和谐过！ 再来一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妈妈嫁过来不久，弟弟还要两年才出生，现在才刚刚起步，她一定要在弟弟出生之前，尽力将家庭氛围打造好。 免得弟弟因经常看到覃爸打覃妈，导致有点自闭，以至于四岁还不会说话！还一直被外婆嘲讽说，一辈子是个哑巴！ “好吃…好吃…奶奶，做饭太好吃了～棒……” 她最爱吃面条了，尤其是南瓜面条汤，还是记忆中的味道，覃小柳边吃边对覃奶奶竖大拇指。 “你这小滑头~小嘴越来越能说了，快吃饭。” 覃奶奶笑着用筷子夹着面条塞进她嘴里。 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她这大岁数了真是听着就觉得难为情的！这嘴甜的，怪让人害臊的。 覃小柳笑呵呵的，仿佛天生就是个笑脸，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农村人的饭桌上，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章慧芝看小孙女吃饱了，让她乖乖坐着，自己开始吃饭，边吃边对着儿子说： “珍儿说，过几天她带着孩子回来住，你也知道你妹在那过得不开心，她想回来就回来，你过几天去‘盆家窑’接她。” “行，珍儿啥时候过来你跟我说这，我去接她。” 覃凯也觉得有点儿愧对自己的妹妹，都是为了自己结婚需要彩礼，他妹妹才嫁了人，现在妹妹过得不好，他也有心补偿。 覃珍已经嫁人六年了，除了刚嫁人的一年，每年除了过年，她几乎都是在娘家。 她不愿意嫁到晏家，但是家里没有钱，身为女儿就得提前嫁人挣彩礼，家家户户都这样，但她就是不愿意。 家里拉扯她这么大，她不怨覃妈，覃妈对她很好，她应该回报的，她最终还是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嫁了人，第一年就生了个女儿，坐月子的时候她整天控制不住的哭！ 婆婆看她米汤都不想喝，一直哭，也怕她气出病来，在她坐月子的第三天，就跑回她家叫她妈来了，她妈也伺候了她整整一个月！ 她不想再生了，这是她的极限了，再多的她真的做不到了。 她不喜欢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她没有公公，婆婆脾气倒是个好的，可她就是不愿意待在这个家里。 还好，她妈从不怪她往娘家跑，村里人就算说，她也不在乎。 女儿也五岁了，她两个月都没回家了，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前天她拜托同村的大嫂帮忙给她妈带了口信，估计没两天他哥就来接她了。 “汐汐，过两天就回你奶（外婆）家，你东西收拾好，你舅舅过来接咱，” “耶～好！妈，我知道了！” 晏汐儿开心的看着她妈回道，她正在摆弄自己的草莓发夹，这是她妈刚给她买的，她喜欢的不得了。 她以前很喜欢去她奶家的，她在自己家都未必有在她奶家爽快。 在自己家，除了她妈，没有人会全心全意关心自己。 但在她奶家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在她奶家长大，还是上了学才回自己家。 自己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不论她妈她奶还是舅舅，甚至她沉默寡言的爷爷和舅妈都会关心自己，村里其他人也很热情…… 但现在，她奶家有了一个小妹妹，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她不喜欢。 “妈～我不想要妹妹，能不能让那个妹妹走啊？我不喜欢！” “你胡说啥呢？她是你舅舅的娃，你不准欺负她！” 晏汐儿长到五岁，家里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她妈会从山下给她买很多很多发夹，零食，玩具，还有好看的裙子，同村的人只有她有。 别的孩子都是灰土土的，又脏又破，只有她，漂漂亮亮，她很骄傲。 她也不喜欢什么弟弟妹妹…… 覃珍想到有次回家，他哥的小女儿才几个月，家里人都很稀罕，小孩子乖乖巧巧地，看着就可爱，她也不自觉的就关注几分。 她抱起她哥的女儿给汐儿看，说等她长大了，把她的小裙子给妹妹穿，没想到汐儿直接一巴掌打在小娃娃脸上，小娃娃脸上瞬间通红，吓得哇哇大哭。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她立马将孩子还给嫂子，凶了晏汐儿一顿，哥哥倒是没说什么，嫂子也只道小孩打闹。 她妈心疼的从马小娟手里抱过孩子哄着，也说了汐儿几句，晏汐儿非常生气，又哭又闹。 她又生气又心疼，没几天就回来了。 她知道汐儿不愿让别人动她的东西，好说歹说，向她保证，绝不把她的东西给其他人，才将她哄好。 希望这次回去能好好的。 …… 完犊子了！她还没开始作战呢，这第一个危机就来了？ 刚吃完饭，还没缓过劲儿的覃小柳，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 她的表姐，晏汐儿，说是自己的童年阴影也不为过。 ……记忆中她经常被打！长大后每每想起来，还是恨得！ 她们村叫“福贾村”，村里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她上一年级的时候，村里唯一的老师也去了姑姑嫁的“盆家窑”，这是附近比较大的村，不仅有小卖部，还有学校。 她六岁寄宿在姑姑家上一年级，寄人篱下，已经变得有点胆小又有点内向的她，面对又独又看她不顺眼的堂姐，结果可想而知…… 她上辈子听外婆说过，她小时候上学之前很机灵的，能说会道，十里八村就这一个，还有人说她家祖坟冒青烟啊，以后孩子不得了！ 可在她有记忆以来，她时常胆怯，对覃爸的害怕，对晏汐儿的害怕，对覃姑姑的害怕……她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是躲避着。 不过离开这些人的时候，她也确实非常的嚣张又胆大，跟个野猴子似的……上树掏鸟、下沟摸鱼抓螃蟹、跟男孩子比赛跳草垛…… 后来上了她初中，她们家才和姑姑她们分开住，这才感觉到姑姑和表姐慢慢在对自己好…… 第5章 迎接第一个小危机 她记忆最深刻的，是一次学校让买削铅笔的小刀。 她晚上回到姑姑家，便跟姑姑说了： “姑姑，老师让我们买小刀。” “买个小刀？多少钱啊？” “两毛。” 晏珍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妈！我要买自动铅笔。” 晏汐儿看到了不太舒服，大声说。 晏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从里面抽出一张给了晏汐儿： “给你一块钱，你明天带着小柳去买。” “好，知道了妈。” 晏汐儿立马开心的说。 第二天，晏汐儿确实带她去了小卖部。 她买了一支五毛钱的自动铅笔，上面还挂着当时最流行的吊坠，还有一包辣条，但没有给她买小刀。 她很焦急，轻轻拉着晏汐儿衣角，靠近晏汐儿小声的说： “姐～我要买小刀～” 晏汐儿没有搭理她，她已经五年级了，教室在三楼，覃小柳肯定不敢跟着她，她拿着东西付了钱离开了小卖部，去了教学楼，覃小柳也只好跟着离开，去了自己教室。 下午放学回家，她站着趴在炕边写作业，头顶是黄色的灯光摇摇晃晃。 晏汐儿脱了鞋整个人趴在炕里面，头朝外，双手撑着身子，左顾右盼的写着自己作业，晏珍坐在炕里面纳鞋垫。 晏汐儿突然对晏珍说：“妈，有刀吗？我要削铅笔。” “小柳，你不是买了吗？你小刀呢？”晏珍抬头看着覃小柳。 “我要买，我姐没给我买……” 晏汐儿一直盯着她，她莫名的觉得有点害怕，声音虚虚的说： “妈！她胡说，我给她买了，她骗人！” 晏汐儿厉声道，一脸委屈的看着覃珍。 覃珍瞪着覃小柳，毛没长齐就敢撒谎，还冤枉人？ “你老实说，你到底买没买？你的小刀呢？” “我没胡说没骗人，就是我姐没给我买，我跟我姐说了，我让我姐买，我姐没有理我。” 她赶紧解释，认真的向覃珍说着当时的场景。 “你这怂娃，还不说实话，皮紧了是吧？” 但覃珍明显不信，认为她还撒谎，她直接甩下手中的鞋垫，从炕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站到覃小柳面前。 “说不说，你到底把小刀放到哪里去了？” 覃珍身高一米七，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覃小柳，覃小柳站在覃珍的身影下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看着姑姑狠厉的眼神，吓得她不停的重复，她哽咽的说： “姑姑，是我姐没买，是我姐没买……” 覃珍暴怒，看覃小柳死性不改，她直接从案板上拿起切菜刀，走到炕边，拽着覃小柳的一只胳膊，拉着她就往案板上放，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手指头剁下来，你说不说……” 她吓得大叫，她屁股撅着使劲往后坠，一只手被姑姑抓着，看着姑姑拿大刀要切自己的手，她另一只手极力地想从炕上抓着什么。 她害怕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不停的哭喊，用力的想往后跑，她恍惚间回头看到表姐就趴在炕上，一言不发，神色淡然，看着她大哭大喊，和害怕。 …… 这个噩梦伴随了她二十多年，每次想起她都好恨！ 可是长大后，不论表姐还是姑姑，对她的家人对她都很好的，覃小柳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覃奶奶了，她们对覃奶奶更是格外的好，自己家里出了事，也是忙前忙后的帮忙…… 后来，变成了大人，她也没了恨了。 ！！！！！！！ 但是！现在晏汐儿可不是长大后的她！现在的她就是个小恶霸！ ……不知道晏汐儿能不能看在她乖巧又嘴甜的份上，不打她！ 听说她姐小时候就挺胖的！她这小胳膊小腿如何承受得住她那结实的身躯啊！ 趁这几天，她必须先把家里人的心尽力归拢在自己身上。 自己刚来一年，哪里比得上人家来了五年了呀，作为两家中的唯一一个小娃娃，还被独独宠爱了五年！ 更何况，覃爸不仅本身就喜欢软软糯糯的小孩儿，还对覃珍有些愧疚，对着晏汐儿很是爱护！ 覃凯吃完饭抱着小柳儿，去了前院的房子里，这是他结婚前就盖得砖瓦房。 他结婚又买了电视，自行车。 虽然这配置在整个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他们家因为他结婚弄得外账，也是数一数二的…… “过几天去你姐就来了，小柳儿开不开心啊？到时候你就有人玩儿啦。” ……你要是即将挨打你开心不？ “爸爸，姐姐，打打…怕～…” 先打个预防针再说，覃小柳小手捧着肉嘟嘟的小脸，眨巴着眼睛看着覃凯，眼里闪着泪花。 “哎呦～小柳还记得呐？” 覃爸惊讶的望着女儿，她不会还记得她之前被打的事吧！！小孩儿记忆力这么好的吗？ “嗯？…… 嗯嗯～打……疼～” 覃小柳疑惑？什么还记得？想不通，管他呢。 覃小柳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的害怕和委屈。 “小柳放心，你姐来了我说她，不会让你姐再打你了。” 啊，原来自己小小年纪就已经挨过打了…… 覃凯惊讶于女儿的记忆力，还以为小孩不记事呢，小孩打闹多正常，谁知道几个月的事，小柳现在还记得。 不过他也没多放在心上，直接抱着女儿进了屋子里。 前院的砖房很新，这是一个四进房，房子三分之二处用一面墙做了一个格挡，隔墙右边开了一个小门，用门帘挂了起来，将整个屋子分成一个主卧，一个客厅。 客厅里正对着门的，是并排的两个翻盖衣柜，左边放了一个崭新的缝纫机，旁边是一个圆形化妆镜，镜子下面并排放了两个小柜子，中间是个抽屉式的椅子。 左边的墙面，还是两个长方形的矮柜子，上面还放着银色的长方体的收音机！ 紧挨着就是两个竖立衣柜，柜门镶嵌着一个全身镜。 挨着门的这面墙放了一个棕黄色的沙发，占了半面墙的长度，看着就很软很舒服。 客厅里放眼过去，新买不久的家具皆是棕色，看着生机勃勃，复古风满满。 右边是靠主卧的半面墙，放置着一个老式擀面柜。 这配置！感觉自己家，好像，看着，有点“富”呀！ 掀开门帘进了主卧，一个大彩电映入眼帘，大彩电放在一个棕色的大柜子上，将整个屋子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左边放置着一米八的双人床，床头木板也刷着油亮的棕色漆。 整个墙壁，下半截刷了防止掉灰的绿色漆，上面刷着白色的漆。 右边的墙壁开着两扇四四方方的窗户，玻璃还是绿色的，阳光照进来，映在电视的屏幕上打出彩色的光晕。 覃凯把小柳儿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爸把电视打开，小柳儿看电视好不好呀？” “好！好！爸爸真好~” 覃小柳开心的答道。 看着久违的大彩电，烤着烧柴的炉子，坐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家”， 美好呀！ 什么表姐，什么恶霸，都往后靠，先享受一下再说。 第6章 晏汐儿到来 经过五天的努力，她在家人的眼中变成了“学电视的小唠叨”！ 她已经能顺畅的说话了。 为了自己不被挨打，她努力的表现自己的“聪明”，让家人对自己稍微重视点！防止自己说话，被不重视吃了亏！ 覃小柳，看电视可以自己认字！会跟着电视里的人说一样的话！ 嘴巴勤快得很，见人就打招呼，每天睁眼就开始说话，整天笑眯眯的刷存在感，见谁都能说两句。 在全村人还是土话（方言）嘚吧嘚吧的时候，覃小柳整天跟着电视学说话，说的还是普通话，这让村里人都新奇不行。 村里人，每天下午干完活，吃完饭没事的时候，都是各家串门，覃家买了电视后，时不时的就有人，趁着晚上没事来看看电视。 这几天，更是把覃凯家当成景点一样逛，几乎每天晚上，覃小柳都有个固定的表演席位！ 暮色降临。村人们的相聚大会又开始了。 “小柳啊，这是舍字啊？” 苗婆婆乐呵呵的指着电视上的字，看着覃小柳。 苗婆婆这几天也听说了，慧芝嫂家的小孙女聪明的厉害，跟着电视就会说话！她今天是第一次来，看看是真是假？ “苗奶奶，这是‘新闻联播’ ～” 覃小柳站在人群中间大大方方，看着电视上的字笑着说。 “哦～呦，小柳哈说电视话呢？你咋知道这是新闻联播？你认错了吧？” 苗婆婆笑着，语调怪气的说，眼里全是调侃。 “电视里的人这样说的呀，电视机的人说话，下面就会有字啊。 苗奶奶你看，这个字都出现好多回啦~” 电视里正放着，每日六点档的新闻联播，覃小柳指着电视下的字幕，笑着回答。 “呀呀～厉害得来嘛～，土话（方言）会说，电视里的话也会说！以后小柳考大官儿呀，叫这些人也跟着享享福咧~” “嘿嘿～” 覃小柳笑笑没说话，覃奶奶听到小孙女没说什么甜腻腻的话松了口气。 这几天是时不时得听到孙女大胆的表达，她真是又开心又别扭。 又不能堵住孩子的嘴，骂她，她也跟听不到似的。 她是发现了，孙女只听自己爱听的，难听的话，根本进不到她的小耳朵里。 每天睁眼就笑嘻嘻的，家里人看着都会觉得心情变好。 好不容易在自己家人面前习惯了，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示爱，她觉得她可能想上墙上蹭一蹭脸皮，太难为情了！ 还好孙女没说。 覃小柳余光看见，悄悄松了口气的覃奶奶，差点笑了出来。 她知道家里人，虽然现在能接受自己说些“甜言蜜语”。 但面对这么多同村人，她要是敢说，她一定会在覃奶奶的眼神下好好死一死…… 哈哈哈，她还是有分寸的。 苗婆婆看着不论是谁夸她，或者说点糙话，都一脸淡定的小人，好像夸的不是她一样。 心里暗叹，这小娃娃还真是跟别人的娃娃不一样！ 覃小柳继续“接待其他村里人的“考验”。 苗婆婆拉着覃奶奶夸道： “哎呀～小柳恁厉害呢～，大嫂你以后有福啦，你这小孙机灵的咧～” 苗婆婆高兴的对覃奶奶说着，周围的人说说笑笑，皆是夸赞。 覃凯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心里骄傲，嘴里却说： “小娃娃，屁点大。就是看电视看多了，舍都不知道，哪里有你们说的聪明。” 章慧芝也笑着附和道：“小娃娃她知道个舍……” 村里人说话嗓门都大，有时候还夹杂着粗话。 村中放眼过去，小孩儿们见到大人，无不是躲避害羞，甚至周遭的村里每个孩子都是这样。 但中间那小小的人儿，毫不怯场，不论周围人谁说什么，问什么，她都能笑眯眯的回答。 村里人看着羡慕不已，心里打定主意，回家让自家孩子多跟小柳玩玩，沾点聪明气。 村里人走的时候，还不停地说，你们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以后不得了啊！ 覃家这几天每天都上演着这一场戏码，家里人也逐渐接受，自己小孩确实有点儿聪明的设定。 但她们在外可不好说自家小孩聪明什么的话，怕她承受不起这么多夸赞。 “明天你记得，去把珍儿和小汐接过来。” 章慧芝送走村里人，抱着小柳打算去窑里睡觉，又转身对覃凯说。 对于马小娟这一年来对孩子不靠谱的表现，章慧芝直接“剥夺”了小孙女的“抚养权”。 “好，我知道了，小柳想吃什么好吃的吗？想不想吃糖啊？爸回来给你买点？” 覃凯点点头，看着自家乖巧的女儿，满眼的开心。 “小娃买啥买？她知道个舍？不要浪费钱！钱以后有大用处……” 眼看奶奶拒绝着又要说“钱”的好处，她赶紧打断！ “哇~爸爸真好~爸爸，我不吃糖，我想吃方便面~谢谢爸爸啦~爸爸厉害！” 她在换牙前坚决不吃糖。 上辈子她小时候没有好吃的，就抓这糖大把大把的吃，覃奶奶也不怎么管，她和弟弟真的受够了牙疼的痛苦。 但是！ 要！必须得要！ 她怀疑，上辈子就是奶奶教她拒绝的太多，才让她爸从没有给自己买过东西。 她记得，她爸想给她买什么的时候，总被自己条件反射给拒绝了，明明自己也想要！ 长大后的她爸也很少给家里买过什么。 “好好好~爸给你买啊，乖乖跟奶奶睡觉哈。” 覃凯摸摸小柳的头，转身回去睡觉了。 覃小柳被覃奶奶放在了炕上，她看着覃奶奶说： “奶奶～姐姐，会打我的！” 覃小柳先在覃奶奶这儿找个靠山，免得被打无处说理。 “不会不会，你姐不会打你的啊，你姐打你你跟奶说，我骂她，啊！” 章慧芝的觉得奇怪，小柳还没怎么见过小汐，怎么会这么害怕？她抱着小柳晃了晃，哄着说。 隔天一大早，覃凯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福贾村和盆家窑两村中间，隔了一条大大的山沟。 从福贾村到盆家窑的路还是泥土路，骑自行车一来回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章慧芝刚把早饭做好了，就听到大孙女的声音。 “奶，我来啦～”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晏汐儿被覃珍抱下自行车，直接跑向后院。 “妈～爸~我来了。” 覃珍拎着东西，在后面慢慢走过来。 “小汐来啦，快来快来，吃饭来，你们时间赶得刚刚好，刚好开饭！” 章慧芝正端着菜上桌，回头看见母女俩，开心的朝她们喊着。 “姑姑好～姐姐好～” 覃小柳甜甜的叫着人 终于来了，先静观其变吧。 “哎～小柳都长这么大了，真乖，都会叫人了呀。” 覃珍将装着衣服的袋子放到炕上。 晏汐儿也将背着的小挎包放到炕上。 覃珍走过来拉着晏汐儿，坐在饭桌前面，看着覃小柳说。 “可不是嘛～这几天会说话了，一哈都不停，小嘴巴巴的能说厉害。” 章慧芝笑着对覃珍说。 “来来来，赶紧吃饭吧。小汐都饿了吧？赶紧吃个鸡蛋～” “好的，奶~” 晏汐儿没有搭理覃小柳，拿着鸡蛋吃了起来，只是眼睛看着覃小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覃小柳也没有管，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覃珍和章慧芝说着这段时间她在婆家的事，覃凯也跟着附和着。 整个饭桌上显得热闹不已。 章慧芝是由衷的开心，日子累是累了点，但是儿女都在身边，还有两个小孙女，不管外人怎么说，她心里是高兴的。 覃凯看两个孩子都吃完了饭，让晏汐儿带着买回来的零食，和覃小柳去房子里看电视。 晏汐儿拿着零食先一步走了。 “爸爸，你买了方便面吗？” 覃小柳没有动，看着覃爸问。 “买了买了～你和小馋鬼，赶紧跟你姐去吃吧。” “哇啊~谢谢爸爸，我爱你，我走啦。” 覃小柳不是真的馋那个方便面，只是看着被带走的零食，她觉得自己不一定吃的到。 但她得感谢一下她爸呀！得激发她爸这种买了东西之后，被肯定的越买越开心的心态！ 覃小柳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 “嘿~这小滑头。” 覃凯在自己妹妹面前，突然被“表白”，甭提他复杂的心情了。 正在喝汤的覃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呛得直咳嗽…… 晏汐儿兴高采烈的拿起遥控器，看起了自己喜欢看的电视，吃着零食也不理会覃小柳。 终于放假了，还是舅舅家好。 虽然没有地方买好吃的，但是有个大电视，想看什么有什么。 要是没有这个妹妹就更好了。 看着小小的晏汐儿，头发随晏爸是黄色的自来卷，像个羊尾巴在脑袋两边扎了两个，一卷一卷的。 晏汐儿皮肤很白，因为养的好，脸肉嘟嘟的。 别人的衣服还是以灰色、黑色为主，她已经穿着时兴的花棉袄，也让胖胖的身体显得比较喜庆。 覃小柳看着吃独食的晏汐儿，她也无所谓，安安分分不惹事，她很满足了。 第7章 扮可爱感化对手 一早上，她们在看电视中平安度过。 等到中午吃饭时，覃珍聊着聊着对覃小柳说： “小柳啊，你晚上跟你爸你妈睡，好不好？” “好的姑姑～” 覃珍也没有征求覃小柳意见的意思，就算她不问，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知道，小侄女是一直跟着她妈睡，晚上再加上她们母女俩，肯定会挤。 她象征的提起这个话题，意思告知一下她哥和嫂子。 这个话题，不免让覃小柳想起了上辈子。 大概是她五岁的时候，她从小跟着奶奶睡，姑姑和表姐来了，她就得去房里睡。 那个时候覃爸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对覃妈不是打就是骂。 大多数时候，都是覃妈做错了事情，爷爷奶奶也不会管的。 覃小柳没有怎么和覃爸生活过，她是非常不想和他们睡的。 那天她被覃妈抱去房里，等到睡觉，她怎么也不肯睡，覃爸就让她自己去了后院找覃奶奶。 从前院到后院，大概30多米，院子里有很多粗壮的树，大概五六米高。 风吹过，树枝的影子印在地上，不停的摇摆着。 她忍着恐惧，走到窑洞的门前，让覃奶奶开门，而覃奶奶她们已经躺到了被窝里。 覃小柳害怕的蹲在门前，不停的敲门。 “哎呀，真真是，吵死了！” 覃珍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已经九岁的晏汐儿也吼道： “哭什么哭！赶紧滚！滚你前面睡觉去，跟你爸你妈一起睡。不准过来。” “奶，开门…开门…” 她哭着不停地敲门，无助又害怕，头顶是高高的土墙。 窑洞的最顶端长着一排排枣树，天上撒下一点点的月光，照的枣树像勾魂的野鬼。 晏汐儿辱骂的声音不断传来，偶尔还有覃珍烦躁的叹气声，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亮起了黄色的灯，覃奶奶还是开了门。 但是晏汐儿坚决不让她上炕，覃奶奶很无奈，她被晏汐儿拉上炕，用被子盖着头没有说话。 覃珍没说什么，她也不想再多一个人挤着。 现在炕上睡了她们母女，还有覃爷爷覃奶奶，虽然多一个小孩也可以，但到底是挤的不舒服。 覃小柳终于进来了，她也不敢动，站在炕边不说话，只是抽噎着。 覃珍看着两边僵持着，烦躁不已，直接对睡在最外侧的覃爷爷喊道： “爸！把灯关了，真真是，哪里睡不是睡，毛病就是多……” 乌黑的窑洞里没有一丝声音，她挨着炕边，手紧抓着床单。 突然，耳边传出老鼠跑过的声音，吓得她放声大哭。 但依旧没有人说话，她的哭噎声渐渐停止，一直站着，腿站的僵硬也不敢动，头低着枕着胳膊趴在炕边不断抽泣……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忘记了。 在长大的过程中，她一直强迫自己不断忘记。 。。。。。。 覃珍也知道嫂子没多少智商，小侄女一直跟着覃奶奶，也没指望小孩子说什么，没想到她倒是大大方方的回答了。 “小柳真是乖啊，汐汐要是有小柳这么乖，我就不操心了” “姐姐厉害，漂亮，还学习好，姐姐棒棒～” 覃小柳已经能自己用筷子了，她一只手拿筷子吃饭，一只手对晏汐儿竖起大拇指。 晏汐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夸，搞得不知所措，看着大人们认同的表情。 她脸上装着淡定，嘴角却控制不住的笑着，只一味的夹着菜吃。 以前的人总喜欢夸别人孩子，贬低自己孩子，眼看晏汐儿一脸不服，她赶紧夸夸一波，拉转注意力，将大家的目光放到晏汐儿的学习上。 “就是就是，她光会说，她要是有小汐一半学习好，就不错了，可不敢以后是个老闷难（笨蛋）” 章慧芝和覃凯摆摆手，夸着晏汐儿。 上辈子她每每听到家里人在外贬低自己，心里不服气同时又不敢表现分毫，那会换来更多的贬低。 明明自己学习好，人又乖，但在家人的嘴里，她就没听到过夸奖。 久而久之，她越发不敢承认别人的任何夸赞，也不敢表现自己，总是躲在人后。 现在，她顶着小孩外表，心里可是成年人，主打一个厚脸皮，挑自己爱听的，说大家爱听的，做个乖巧可爱又嘴甜的小甜妹儿… 着实是，有些话，不太适合用方言说。 这方言爆出来的粗话，一般人的心脏不太能承受……太粗糙难听了……撒娇都想骂人…… 中午饭就在奇怪的夸夸中度过。 结束午饭，覃珍和马小娟帮着章慧芝收拾碗筷。 冬天也没有活计，覃爷爷和覃凯拿起扫把和铁锹，清理院子里堆积的雪。 大雪昨晚就停了，院子里的雪堆得厚厚的。 前几天下雪，覃小柳被覃奶奶箍在家里一直没有出来过。 今天放了晴，她心痒难耐，看着厚厚的雪，她非常想堆个雪人。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快到小腿的雪了。 “爸爸，我可以玩雪吗？” 覃凯本想拒绝，怕女儿冻着，但看到女儿乖乖的站在他眼前，小小的一个，歪着头眨巴着眼睛，露出渴望的眼神，真是看着又乖又可爱！ 他一个心软就答应了。 “别把衣服弄湿哈，冷了就去窑里哦~” “知道了，爸爸。” “舅舅～我也要玩。” 身后传来晏汐儿的声音。 “去吧，去吧，你和小柳一起去玩。” 覃凯正用铁锹铲着雪，头也没抬的说。 “姐姐，来～我们一起玩。” 覃小柳回过头，伸着手招呼晏汐儿。 “看，我找了两个瓦片，姐姐，给你一个，用它来铲雪～手就不冷了，” 晏汐儿开心的跑过去。 “哇～姐姐你好厉害！铲了这么多雪～” “姐姐好棒！把雪都堆起来了！” “姐姐的雪堆好大啊～” “姐姐这个怎么弄的，可以帮我嘛？” “……” 晏汐儿逐渐迷失在妹妹的一声声夸赞中，简直开心的冒泡。 这个妹妹真好玩，说话好好听，跟她在一起好开心，她要一直跟妹妹玩儿！ 覃小柳看着晏汐儿陶醉在夸赞中乐不可支，她方言和普通话齐上阵，不怕拿不下她！ 这个时代，谁会夸赞孩子啊？不拿棒子打，那就是非常好的家长了！ 她作为幼师，这种情绪价值提供的满满的夸赞，轻松拿捏！ “好丫哩～小柳这娃，嘴巴就是勤快，才一岁半吧？真能说哦，谁一天教她呀？不会是大嫂教的吧？” 覃珍洗着碗，边和覃奶奶唠着家常，听到外面传来小侄女的声音，她好奇的问。 自己哥是个大大咧咧的，嫂子在这个家里也是默默无闻的，自己爸妈什么样，她是了解的，总不能是嫂子教的？ 刚才在饭桌上，看着小侄女说话大大方方的，很招人喜欢，来时还说不喜欢妹妹的女儿都被哄得乐呵的不行…… 这不，看着妹妹出去玩了，她也立马跟着出去了，完全看不出不开心的样子 真是奇了？ 第8章 堆雪人首秀 “刚好一岁半，也没人教，哪有人教她啊？她自己跟着电视胡学的，一天天净唠叨了，跟个话痨一样～” 章慧芝接过覃珍洗好的筷子，放到挂在墙上筷笼里。 “你过来，你婆婆说你了吗？这次打算待多久？” 章慧芝没有再说小孙女，看着快速把碗筷洗干净的女儿，她心里暗暗叹气。 “她说啥说！她有啥好说？她再说我也是要来！你不用管她们，年三十我再回去，过个年，初二我就来了。” 章慧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那女婿倒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好听的，是老实的有点过头，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女儿本来就不愿意，遇到这种人更不愿意了。 女儿愿意回来她也没法制止，女儿开心就好！ 整理好锅碗瓢盆，她们也出去扫雪。 听着院子里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她们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不少。 “你俩弄那是啥？四不像啊这？冷不冷啊你俩？” 章慧芝拿着扫把，扫着覃凯和覃爷爷铲出来来的雪痕，笑着对院子里的两个小人喊着。 覃小柳回头看到奶奶，起身说：“不冷不冷～奶奶，我和姐姐在堆雪人呢。” “对啊对啊，妈，妈，你看，我们在堆雪人呢！” 晏汐儿手里拿着瓦片，铲着一块雪，正往雪球上拍，看到出来的覃珍，兴奋的对她说。 “啥是雪人？怎么堆？你这是雪人？”还没听说过什么是雪人的覃珍，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这个就是雪人啊~电视里说的，你们看~” 覃小柳和晏汐儿面前各有一个小雪人。 只见，两个圆球上下垒在一起，上面小，下面大。 上面的圆球中间，类似鼻子的地方戳了一根短短的棍子，两个眼睛的地方用石头塞着，嘴巴用木棍画了一个弯度，胳膊的地方插了一个木棍。 看着，好像，怪怪的，不过还算可爱…… 真是中了电视的魔杖？一说话就是电视，电视…… 不过村里的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总比那些在土堆里打滚的孩子省心些，章慧芝也觉得孩子这样也挺好的，好带！ “来来来，我给你们弄一个大的！” 覃凯看着操作简单的雪人，玩心大发，用手里的铁锹，在院子边上也弄起了雪人。 覃珍看着也没忍住一起帮忙，章慧芝和覃爷爷乐呵的站在一旁，边扫雪边看着她们玩。 马小娟拿着铁锹在一旁继续铲雪，婆婆都没停止干活，她也不能停。不过看着丈夫和孩子开心的模样，她也开心的不行。 晏汐儿和覃小柳也激动的，拿着瓦片不停的往越来越大的雪球上拍雪。 不一会儿，一个一人高的大雪人就成功出世了！ “爸爸，姑姑，你们太厉害了，好牛好牛～”，覃小柳跑到覃凯和覃珍身边，高兴的对她们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妈，舅舅，厉害，厉害～” 晏汐儿忍不住也试着学妹妹的样子，表达着自己心里的兴奋，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内心还有点别扭。 “哈哈哈～厉害吧！你俩多跟着我学学。” 覃凯听着两个小人不停的夸赞自己，心里乐不可支，嘴里调笑道。 看着与记忆中相差甚远的覃爸，她在想，生活这么摧残人的吗？ 记忆里的覃爸，总是“大人”的样子，威严，不苟言笑。 眼睛总是吊着，不笑的时候，看着就吓人。 容不得孩子半点不听话，三言两语就能在家里大发雷霆。 当然，对晏汐儿例外，覃爸经常与晏汐儿说说笑笑，像真正的父女，她曾一度羡慕他们的相处方式，她后来认真的观察他们。 她发现晏汐儿很幽默，经常开玩笑，逗得覃爸哈哈大笑。 她也试着学习晏汐儿，和覃爸开玩笑，只不过一次试探的尝试换来的，是覃爸被侵犯的父亲的威严形象似的。 她被覃爸呵斥了一顿，那厌恶的白眼，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再也没有试着和他亲近…… 她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这样孩子气的覃爸，才二十三岁的覃爸，看着阳光又开朗，眼神清明，眉宇间也不曾有一丝戾气，毫不吝啬的笑容让人看着就高兴。 覃小柳想看看，从小开始发展的她，能不能让这个家变一变！ 看着开心那大大的雪人，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人啊～她只在手机里见过～ 虽然上辈子她见过大雪，但那是很小的时候了，记忆里只有冰冷，和上学难以行走的路，长大了不说雪人了，还没鞋底厚的雪，她都没见过。 马小娟看这开心的父女，她也好开心，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没出嫁前，总是被她妈打骂着，出嫁后，被婆婆骂着，她总是做错事，可她也不想这样。 如果不是自己小时候发烧，她妈没去带她看医生，她也不至于烧坏脑子变成现在这样…… “好了好了，你俩赶紧回去，冻死人了，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看你俩的爪爪（手）都冻成啥了，不想要了是吧？” 覃珍第一次被夸，尤其是俩小孩，心里开心又不得劲儿的，看到小手冻得通红的晏汐儿，装作厉声道。 “知道了，姑姑～”覃小柳看着覃珍说完，放下手里的瓦片，转身就回到了屋里。 “我不回去，我还要玩儿！” 看着在自己手中，逐渐变大的雪人！玩的正兴奋，一点不想回屋子里的晏汐儿不开心。 “你给我听话点哦，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立马回去！” 覃珍看着乖乖回屋的覃小柳，再看着衣袖都湿了的晏汐儿，恨恨的盯着她喊道。 “我不！我不！我要玩！” 晏汐儿大声喊道。 覃珍使劲撂下手中的铁锹，走到晏汐儿身边： “啥给你不行的！赶紧给我滚回去！不要让我踢你一脚你就高兴了！你没看你妹都回去了吗？你这么大了还没她懂事，啊？” 刚回到屋里，坐在小板凳上，正烤火的的覃小柳，就听到了覃珍的声音…… 她无语了！你骂她就骂她，带我干什么啊！ 希望晏汐儿听不到后半句！希望她不在意后半句！覃小柳默默地祈祷！继续听着外面的“战场”。 第9章 第一次矛盾 “我就不就不，她那么好，你让她当你女儿啊？管我干什么？” 晏汐儿本来就不开心，又听到她妈将她与覃小柳的对比，她心里的火蹭一下就起来了，她非常不服气的抬起头，对着覃珍吼道。 “我看你是嚣张的不行！给你一点笑脸，你就上天了！？你看看我打不打你！” 覃珍拽着晏汐儿一只胳膊，没等她挣扎，直接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 “哇啊～啊～～～”晏汐儿不停地挣扎着，直接倒在雪堆里，又哭又闹。 她气得要死，她妈很少打她的，没想到，刚到舅舅家，她妈就因为那个妹妹打她！ 覃珍看着刚穿的衣服上全是泥土的晏汐儿，更生气了！又在她的屁股上踢了两脚，章慧芝赶紧放下扫把，过来想拦着覃珍，覃珍直接提着晏汐儿回了屋。 真是的！他哥的女儿那么乖，一说就回去了，她女儿喊不喊的不听话就算了，还跟她吼！把衣服弄的全湿了！ 覃珍把晏汐儿的湿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了件衣服，看到还在哭闹的晏汐儿，厉色道： “你再给我哭一下试试！不想在这儿待，我立马送你回去！你跟你爸住一起去！” “我不～我不回～呜呜呜……”勉强停下来的晏汐儿，哽咽着说。 “不想回你就给我听话着，少给我招花（惹事），再给我不听话，我立马让你舅舅给你送回去。”覃珍再次警告晏汐儿。 晏汐儿还抽泣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章慧芝走进来抱抱晏汐儿，看着覃珍说：“你真真……好好说话该，你打娃干舍？” 覃珍也没说话，出去继续扫雪了。 章慧芝转身从挂在窑洞顶部下的篮子里，拿出两小块冰糖，塞给晏汐儿一块，安慰着说： “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不跟你妈玩儿，奶给你拿糖吃，不哭了哦……” “嗯嗯”晏汐儿点点头，平复着心情不再哭了。 章慧芝又将手里的冰糖，拿给坐在灶台前面的小孙女，看着坐在板凳上小小的一个：“给你一个糖，快吃吧，待会儿跟姐姐一起玩儿哦。” “谢谢奶奶～奶奶吃，小柳不喜欢吃糖～”覃小柳把那块棕红色冰糖推给覃奶奶。 怎么会有小孩不喜欢吃糖呢？反正她没见过！ 章慧芝还以为孙女想孝敬自己，心里暖暖的，摸了摸孙女的头：“小柳吃，奶奶不吃，奶奶不喜欢~” 秦小柳看退拒不过，便收下来，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章慧芝欣慰的起身去了院子里继续干活。 窑洞里坐着晏汐儿和覃小柳，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氛围。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覃小柳听到晏汐儿从炕上下来的声音，脚步声慢慢往她的方向走来。 正在烤火的覃小柳，看着走到她跟前的晏汐儿。 突然，晏汐儿冷不防的推了一下覃小柳，覃小柳立马想躲开，但她忘了她现在还是这小小的身体，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倒在身后的一堆柴火上。 覃小柳赶紧从柴火堆上爬起来，看着站在那里顶她两个的晏汐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迅速的躲开晏汐儿，从她身侧跑出去，边哭边喊：“奶奶～奶奶～姐姐打我！” 她跑到覃奶奶身边哭着要抱。 抬起被柴火堆扎破了的手心，给覃奶奶看。 章慧芝她们已经把雪扫到了前院，后院除了一个雪人，已经没有雪了。 她们边说话边干活，也不感觉累。 突然，章慧芝听到了小孙女的哭声，她回头，就看见小孙女慌慌张张的在前面哭着跑，大孙女一脸不服的在后面追着。 她赶紧放下扫把，抱起小孙女：“怎么了这是？” “奶奶，我坐在板凳上，姐姐过来推我，把我摔倒了柴火上，手疼～” 章慧芝抱着眼含泪水，皱着眉撇着小嘴的小孙女，覃小柳抬着双手给覃奶奶看。 章慧芝低头，就看到手心被柴火扎了一个口的小孙女，上面还覆着土渣和血丝，看的心里一阵心疼： “哎呦～手手破了是吧~ 呼呼～来～奶奶给小柳吹吹就不疼了啊~” “晏汐儿！你要翻天了是吧！你给我过来！”覃珍气不打一处来。 覃凯也走过去看了看女儿的手，发现手心确实破了一个口。虽然他也觉得心疼，不过觉得擦破了皮也没什么。 “哎呀，没事没事，都没流血，你真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一会就没事了。” 覃凯刚刚被女儿的哭声也吓了一跳，现在看了也没事，有点恼怒女儿大惊小怪。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以示安抚哄。 看着怒气冲冲的妹妹，他赶紧拦着：“没事，小孩子打闹呢，你不要生气……” 覃珍被覃凯拦着，她也不是真的想打孩子，只是她刚被气过一次，没几分钟女儿又惹事！她头疼！ 她女儿一直以来都是被娇惯的，来的时候她就怕两个孩子相处不好，没想到才一个早上！就闹了矛盾。 覃珍把晏汐儿叫到跟前问：“你是不是推了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汐儿指着覃小柳，委屈的对覃珍说：“你喜欢她，不喜欢我，我不喜欢她！” “你胡说啥？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覃珍听了女儿的话，心里有点酸涩，女儿是她捧在手心里的，没想到还让女儿觉得自己不喜欢她。 “我再认真给你说一次！小柳是你舅舅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你喜不喜欢她，她也是你妹妹！你也不准给我欺负她，下次我就把你交给你舅舅打你！” 说完，覃珍直接带着晏汐儿窑里。 反正也没有多少雪了，她也没心情扫了。 她让女儿把她的小挎包拿着，去了房子里看电视。 覃奶奶则抱着覃小柳回了窑里，心里叹了口气。 两边都是自己的孙女，尤其大孙女，出生就是自己照料着，三岁前每天都在自己跟前，就算上了学，也会放假就来。 小孙女也是自己照顾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更不好偏颇，她不太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小柳还疼不疼了？” “奶奶，不疼了。” 章慧芝看着小孙女的左手手心有点肿，吐了口唾沫消消毒，还好只有一点点，右手也没事。 …… 看着吐了唾沫的手…… 她决定忽视就好了。 “奶奶……我是不是惹大家生气了……”覃小柳面带无措，看着覃奶奶的眼睛说道。 “别胡说，小柳没错，你爸就那嘴巴，你不用管他。” “好，奶奶，”覃小柳瞬间笑了笑，向着覃奶奶抱了抱。 章慧芝抱着覃小柳，轻轻的拍了拍孙女的背。 上辈子，她也被晏汐儿这样追着欺负过，她费力的跑回家向覃奶奶求助。 那个时候是在姑姑家，覃奶奶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怀里委屈的覃小柳沉默不语，晏汐儿和覃珍坐在炕边，就看着告状的覃小柳。 她向大家说，“我没有欺负她”后，甚至直接靠在覃珍怀里笑着看向她…… 面带微笑，沉默不语的覃奶奶；撒谎却有恃无恐的晏汐儿；毫不在意事情的姑姑…… 覃小柳看着姑姑和表姐背影，想到上辈子对自己家的无私帮助，她想，她不喜欢现在的表姐远离就是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以后再说，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第10章 龙湖村 想通了的覃小柳不再纠结，她要努力过好自己。 覃小柳让覃奶奶去扫雪，不用管自己。 她重新坐在灶台前，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写着字。 这几天，她没事的时候用木棍，在地上写字锻炼锻炼，现在自己的手能勉强把字写的整齐。 她得找机会弄些书。 “呦~小柳在这画什么呢？” 章慧芝扫完雪回到窑里，准备带着小孙女去前院的房子里看电视。 覃珍跟在覃奶奶身后走进来取东西，就看到乖乖坐在灶台前的小侄女。 灶台的火早就灭了，那小人不哭不闹的，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 覃珍本来对覃小柳还有点生气，不就被推了一下，就大哭大嚷的，没来的让她受一堆气。 可看着那乖巧的小人，她又没了气。 她走过去，看到了覃小柳面前凌乱的线条，不在意的笑了笑： “走，小柳，我们去前面看电视去~” 覃小柳抬头，看到走过来的覃奶奶和姑姑，她笑着说： “好，姑姑，奶奶，我刚刚在画小兔子呢~” “哈哈哈~好好，小柳画的‘不错’~” 章慧芝拉着覃小柳的手，往前院走去。 哈哈哈，就是小娃娃，胡乱画呢。她是啥都没看出来。 覃小柳表示，她真的刚画完兔子，你们来的不凑巧，她刚擦完准备画个小鸟呢…… 覃小柳三人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嬉笑声。 “大老远就听到小汐的笑声咯~小汐这是干啥呢？笑这么开心” 章慧芝掀开门帘，看着晏汐儿笑着问道。 “奶~我看电视呢。” 晏汐儿坐在床中间，腿上盖了个小褥子，她回头看到覃珍和抱着小妹妹的覃奶奶，她瞪了一眼覃小柳。 便转头边说边继续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放着“猫捉老鼠”的动画片。 覃凯在刚从外面上完厕所回来，坐在床边，找到遥控器就开始换台，对着晏汐儿说： “你看这个是啥？老鼠有啥好看的？难看死了，换个台。” “啊～～我不……”晏汐儿刚想反对，转头就被覃珍眼神警告。 “你给我好好的哦！你看那个别人能看吗？少给我哼唧。” 覃珍直接坐在晏汐儿面前，转身对着覃小柳说：“小柳过来，和姐姐坐床上一起看电视来。” “好的姑姑，奶奶你也坐。”覃小柳从覃奶奶怀里下来，拉着覃奶奶往床边走。 马小娟坐在床尾，她看到婆婆的那一刻，就默默抬起屁股，坐在了炉子旁边的小板凳上。 章慧芝也没在意，随着小孙女，拉着自己坐在了床尾。 她把小孙女抱上床，拿过被子将小孙女双腿盖着。 覃爷爷跟个隐形人一样，早早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乐呵的看电视。 电视里放着老少皆宜的《西游记》，屋子里不时地发出阵阵笑声。 不愿意换台的晏汐儿也看的津津有味。 天色逐渐变黑，村里人也三三两两地来覃家串门。 “呦~你咋来了？啥风给你刮来了？” 宋保全刚走到覃凯家门口，就听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金，就调侃道。 “大老远就看到你，屁股扭着扭着就来了，咋？就你能来，我不能来？” 俩人笑着闹着推开了覃家的木头门，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呦~这屋热闹厉害了么，叫我看看，这里都有谁啊？” 人未到，声先至。 厚厚的门帘被人掀开，宋保军一脸笑意的走进来，看着满满的一大家子人： “好家伙！你这一大家是齐全了厉害么。” “呦~小胖女，你又来了啊，谁让你来的？这就不是你家，你天天跑来人家家里干什么啊！” 王金紧随其后，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晏汐儿，对着晏汐儿开玩笑道。 “来来来～你们来啦，赶紧坐里面来，小娟啊，去多拿几个板凳来。” 章慧芝赶紧起身招呼着，看到宋保全身后还有一个人，连忙让马小娟多拿几个板凳。 “哎呀~保全哥，王金哥，你们来了啊，来来，坐下坐下……” 覃珍和覃凯纷纷打着招呼。 “哈哈哈，汐汐，你跟叔叔说，我们今天早上刚来。” 覃珍招呼着晏汐儿，让她对着王金说。 “这就是我家，我想在这儿就在这儿啊。” 晏汐儿已经习惯了村里人这么说话！ 只要她来了，总能听到这样的话，刚开始她不喜欢这样的话，又哭又闹。 后来她妈告诉她，这是大人们在开玩笑……时间久了，她都很淡定了。 还会跟大人们呛两句。 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小小的屋子不一会就坐满了人，大人们聊着家常，不时的发出大笑声，电视里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晏汐儿坐在离电视最近的地方，屏蔽这大人们的说话声，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覃小柳听着大人们聊天，她能更了解现在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情况。 他们这个村属于“龙湖村”，准确的来说覃小柳她们这个村是个“组”，不过大家一直以来叫的都是“村”，大家也叫习惯了。 龙湖村下面有五个组，覃小柳在的村属于第三组，马小娟娘家村叫“大龙村”属于第五组。 覃小柳的村子属于半山腰，比较靠近山下，论富裕程度，在这五个组里算是第二，马小娟娘家村在后山，属于倒数第二。 两个村之间分别落在两座山，中间隔了一条近50公里的沟壑，两座山内壁被人们走出了两条路。 马小娟回娘家时，必须从她们这边的半山腰走到山底，跨过有一条小溪，再从山底爬着近八十度的山路到山顶。 经过第四组的村子，再走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她娘家。 从高空看去，两座山头像是张着嘴的龙头。 近两年第四组和第五组的人，也慢慢的往山这边的村子搬迁。 “小杏，你把碗洗好了吗？洗好了咱去你姐家，看看你姐。” 杨桂花看着天色渐晚，对着小女儿说道。 她刚做好了几双鞋垫，待会正好可以拿着给女儿女婿。 “哦，妈，我洗好啦，现在走吧！” 马银杏立马把碗筷放好，对着她妈兴奋地说。 太好了！又可以看电视了！ “爸，你去不？” 马银杏临出门问他爸，他爸除了吃席做大厨给人家做菜出去，基本不爱出门。 “我不去，你去吧，你好好玩。” 果然不去。 马银杏没再问，她蹦蹦跳跳地跟着杨桂花，顶着泛黑的天色走出门。 她已经好久没去她姐家了，她妈总是和她姐的婆婆吵架，闹得她也不好意思去。 她们家旁边就有条往上走的小坡，小坡有点陡，走着比较费劲。 大概需要走两分钟，上去就能看到她姐家的谷场，穿过直径约三十多米的谷场，就能推开她姐家的大门。 但她妈嫌天黑不愿意走小路，非得带着她绕大路，那得走五分钟呢……又少看几分钟电视！ 福贾村的村子，整体结构是一个阶梯型的，整个村从上到下分为五个阶梯。 第一阶梯，是一条大约五米宽的泥土路，是龙湖村唯一一条，通往山下城镇里的路。 路两边全是地，一边靠近沟壑，另一边是村庄。 第二阶梯，住了七户人家，覃家便在其中。 杨桂花家住在第三阶梯，这一阶梯住了十户人家。 最后一阶梯一共住了八户人家。 杨桂花年初搬过来，到明年二月份就一年了。 她推开门走到大女儿家的院子里，窗户上映着着电视画面，屋子里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院子里。 屋子里热闹的声音传入耳中，上次她和亲家母吵一架，她已经好久没上来了。 这几天，一直听说她女儿生的娃娃聪明的厉害，她只当这些人随便说着玩的，结果还听说那小屁孩还会认字！ 她忍了几天，终于打算来探个究竟。 第11章 覃小柳写字 她带着小女儿推开的厅房门，还没来得及进里屋，就看到厅房里都坐了不少的人。 “好家伙～咱这‘亲家母’也来了啊，赶紧的，你进里屋去。” 马银杏被这热情的人吓了一跳，她紧紧跟她妈往里屋挤。 里屋的门帘早早的搭了起来，马银杏也被起哄着脱了鞋，坐在了床里面，和覃小柳坐在一起。 “小姨姨~” 覃小柳看着小号的姨姨笑着喊道。 “小柳儿，你都会说话啦？！” 马银星惊讶的看着，笑的甜甜小娃娃。 上次见她的时候，还咿咿呀呀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是她太久没来了吧？ 小孩说话可真快！ “对呀对呀~我已经会说话啦” …… 杨桂花不知道被谁塞了个板凳，也坐在了炉子旁边。 嚯，这比村里放电影都热闹。 “慧芝嫂啊~你看你这‘亲家母’厉害嘛，人家这女嫁到你们家，给你生了个不得了的小孙孙咧！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好好，就是好，那肯定得好哈哈哈……” “你看你这外孙女不得了哦～自己会看字认字，还会写呢……” 人们不停的恭贺着章慧芝，杨桂花，声音里不乏艳羡之意。 章慧芝看着杨桂花，心里不得劲。 前段时间刚来和自己吵完架，今天又若无其事的来了。 就是脸皮忒厚，跟打秋风似的，每次都来找自己吵架，再占占鸡毛蒜皮的便宜。 虽然她不也不惯着对方，她吵她也吵！但总来这么两下，真叫人膈应的不行。 她实在不愿意搭理，但她还没办法不理，她就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杨桂花听的稀里糊涂，心里不免奇怪，不就聪明些吗？至于这么说嘛？什么认字写字？ “罗江娘你说啥呢？小柳会写字？”杨桂花语气调转，惊讶的看着对她滔滔不休的罗江娘。 她看着罗江娘满脸激动的点点头，手指着正趴在床边不知道做什么的外孙女。 她进来就看到了外孙女，她笑着看着自己，貌似在喊她，只不过说话的人多，她又忙着跟别人打招呼，就没在意。 她转头惊讶的看着那小人。 几分钟前。 人群中突然有人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地上的晏汐儿说：“小胖女都上几年级了？认识a、o、e不？” “认识啊，我已经是大班了。当然会啊！我们老师都教了。” “厉害了嘛，那你会不会写啊？” “会啊！”晏汐儿听着周围人的夸赞心里开心不已，边说边去找自己小挎包的小本本给他们看。 看着满脸开心的晏汐儿，村里人有不乏看热闹的，对着晏汐儿说： “你小妹妹都会认字了？你会不会啊？你不会还没有你小妹妹厉害呢吧？” “不可能？我们老师不教认字的？小柳那么小，还没上学，怎么会认字呢？你骗人！” 晏汐儿看着那个人不认同的说。 “啊？这娃才这一点点，怎么可能会认字，哈哈哈～你不要逗汐汐了。” 覃珍想笑，觉的村里人说的真逗。 这开玩笑也没个谱，不说这娃才多大，连学都没上呢，怎么会认字啊。 说话那人看娘俩不信，立马喊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小人儿： “你还不知道呢吧，这小娃娃不得了咧。小柳啊，来来来，给你姐姐和姑姑展示展示……” 覃小柳微笑着看着对方：“……” 呵呵。。。 不过……看着人群中的几个眼熟叔叔伯伯，算算他们孩子的年龄，现在都是上小学的年纪。 她决定先实现她的一个小目标。 “哎呀，她小娃知道个舍？胡乱说着玩的…她随便说顺，你们还信啊…哈哈哈……” 覃凯和章慧芝赶紧帮覃小柳“紧急避险”。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孩子有多聪明，就是看电视看得多了，熟能生巧认识几个字……“看电视认字”说出去都觉得可笑的事。 今天人这么多，他们也不想闹笑话，跟看猴子表演似的，不自在。 更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家，故意宣传孩子多聪明似的。 “哎呀呀～你都真真是！娃聪明就是聪明，这还能有假啊？你让娃娃来两句……” 赵军看着连连摆手的俩人，不同意的喊道。 他哥也有孩子，都八岁了，家里也有电视，他怎么不见他哥的小孩看电视认字呢！ 而且，前几天他也拉着小柳儿“考验”过，肯定是这小孩儿聪明！ “小柳，来，到床边来，你看看，电视上这个是什么字？” 赵军看着大部分人都不信的样子，他越发想证明自己的慧眼识珠。 他看着电视正在播放广告，以防指到小柳儿不认识的字，他又指了上次“他考验”过的字。 “……这是‘广告’，”覃小柳无奈的看着似曾相识的字。 听到正确的答案，赵军与村里“考验”过覃小柳的人，与有荣焉，第一次看到的人都震惊的看着那小人！ 宋保全和王金进来之后，就坐在一起，和覃凯还有同村几个人聊着天。 看着现场突然变成“小孩认字”的画面，有点反应不过来。更反应不过来的是，中间那小人，貌似，好像？真的会认字？！ 还不待村里人反应过来，覃小柳暗暗深吸一口气，放出了一个“炸人”的消息：“我也能把那些字写出来……” …… 空气中突然一阵安静。 瞬间又哄堂大笑。 “认字就不得了了！小娃娃还会写字？哈哈哈……” “小娃娃不经夸……” “嘶～”赵军看着手下的小人，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会写字……是什么意思？是字面意思吗？ 覃凯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扩大，正想为女儿的聪明骄傲，就被女儿的大话“打”的猝不及防。 村里人的玩笑话，听在他耳朵就像默默的嘲讽他一样。 他刚想拉过女儿“教训”几句，赶紧收场。 手刚抬起来，就看到女儿走向人群，他着急的想喊她。 覃小柳走到炉子跟前，拿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你看，我把它们写出来了……” 人们的视线跟着覃小柳，看着地上用树枝画出来的浅浅的两个字！ 人群发出熙熙攘攘的声音，覃小柳站在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再写点字？ 赵军愣愣的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两个字，念了出来：“广！告！？” 看着有点歪歪扭扭，但确实是“字”！一笔一划都没有错！ 我的天！ 覃凯一直关注着女儿，也看到了地上的字，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咳，咳，咳～” 随着阵阵咳嗽声，人群突然爆发了！ 所有人都挤着往地上看，想一探真假。 认识字的人，震惊！不认识字的人，看着震惊的人震惊！ 妈呀！！老覃家是要出一个当官儿的了？！！！ 这就是大部分人的心理，尽管那小人还不到两岁，也不妨碍他们这么想。 本来只是想跟着夸两句，没想到夸出意外了！ 不是说三岁看到老吗，那小人“四舍五入”也三岁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啊！！！ 覃凯猛烈的咳嗽着，缓着自己此起彼伏的心情，感觉还是有点不相信。 宋保全和王金相视一眼，看着彼此不可思议的眼神！ 人群嚷嚷着，让覃小柳在本子上写一个！ 不能怪他们不相信！可他们真的不太相信！ 他们必须再确认确认，他们这祖祖辈辈的土窝窝里，是不是真能出个金凤凰？ 覃珍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侄女，这太震惊了！一岁半啊！ 听着让小侄女在本子上，再重新写字的话。 她赶紧的拿出女儿的小挎包，找出铅笔，拿过刚刚女儿展示的小本本，放在床边。 她也想知道，自己家是不是要出个人才了！ “小柳过来~会用笔吗？你在本子上面写个字试试。” 覃小柳拿过笔，想了想就开始写。 “天，地，人，和。” 覃小柳一边写，一边说。 覃凯心里莫名的紧张，他直接起身，站在女儿身后，低头就能看到女儿写的字。 看着那一笔一划，随着女儿写完一个字，嘴里也说出这个字的名称，每个都对！笔画也对！就是不太整齐，可孩子才多大啊！ 哈哈哈～覃凯心里极其兴奋！恨不得出去跟祖宗磕几个头！ 宋保全和王金也挤了过去，眼睛紧紧的盯着小柳儿手下的笔尖。 赵军反应慢一步，只能踮着脚尖，看到小娃娃的头。 章慧芝坐在床尾，孙女就趴在她和女儿中间，她看着写的认真的孙女，心里也激动的不行。 她虽然不识字，但儿子可是上到了五年级，女儿也读完了六年级。看着儿子和女儿的表情，她也肯定了孙女真的会写字！ 上天待她不薄！给她覃家一个好苗苗，她一定得好好拜一拜！哈哈哈！ 马小娟和覃爷爷也想跟着去看一看，但她们本来就坐在窗户边，为了给来的客人让位置，已经坐到隔墙边了，现在想往里挤，根本进不去。 只能跟着，往前挤了不少村里人，一起忐忑的期待着结果。 第12章 借书 “‘天、地、人、和’，写好了。” 覃小柳说完，直起身，头就顶到了不知道谁的身体！ 覃珍刚准备拿起来，再看一眼。 她的手还没碰到本子，一只手迅速的抽走了。 “我看看，我看看……” 覃珍抬头，看着围了一大圈的人，哭笑不得，不过她刚刚也看到了，自己的小侄女是货真价实聪明！哈哈哈！ 宋保全率先抢到本子，看着确确实实的四个字，一字不差，立马向人群宣传展示，好像小柳儿是他的孩子一样！ 晏汐儿看着她的本子，像艘远航的小船，摇摇晃晃的在人群中传阅。 小本子转了一圈，又回到覃小柳手中，村里人让她再“表演”下…… 她又趴在床上开始写。 此时，杨桂花和女儿刚好走进来，就看到了重新趴着写字的覃小柳。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杨桂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些人疯了吗？唱戏都没有这样唱的！她震惊的看着那些恭喜自己的左邻右舍。 这时，覃小柳又写完了，本子不用她拿，在她写完的那一刻，就被人拿走了。 宋保全看了看，觉得小柳儿这字似乎又整齐了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相比于一岁半会自己写字这个消息，这点点变化足够他忽略了。 本子上写着“新闻联播”四个字，这更复杂的字，让所有人更加确认了，覃家要有个“文曲星”了！ 杨桂花是上过小学的，他看着宋保全拿在手中的本子，向大家展示，确实“新闻联播”。 本子传到了她手上，她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看字看看外孙女！ 周围人看看杨桂花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 几分钟前他们也是如此的震惊。 杨桂花总觉得不真实，她怀疑亲家是不是偷偷教了，但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又觉得不可能！ 她在人群看到了坐在炉子旁边的大女儿，只见大女儿笑的只看得见一排亮白的牙，正被同龄人围着说恭贺话的大女儿，那哈哈哈地笑声听着就觉得泛傻气！ 她把外孙女叫到跟前，是真是假，她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小柳啊，奶奶这儿来。你跟奶奶说，你是从哪学的这些啊？” “奶奶，电视上的字是这个样子的，我跟着学的。” 哟，小孩子总不会说谎吧！ 她之前也听过这个传言，但总觉得是以讹传讹，看着亲口说出这个事实的小奶娃，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覃小柳看着年轻的外婆，回头又看看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小孩模样的小姨。 不知道小姨的书还在不在？ 看着在发愣的外婆:“奶奶，你怎么了？” “哦…哦呦~奶奶在想，咱小柳咋这么聪明呢…哈哈… ” 覃小柳看着外婆没有再说话，她转身走到覃爸面前，对着覃爸说： “爸爸~电视上说，看书会让人变得聪明，会更厉害！我也想变得聪明，长大了，就可以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帮忙。 爸爸可以给我买点书吗？” 听着不断向他恭喜的话，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覃凯，突然听到女儿的话，他沉默了一下。 这个年头，除了上学有书，基本上不会存在，还有人额外买书的情况。 而且女儿也不到上学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赵军也听到了小柳儿的话，他觉得小柳儿不愧是个聪明的小孩儿，现在就知道看书了。 他哥的儿子赵武，天天上学哭爹喊娘，书扔的到处都是。 “哎，凯哥，小柳儿想看书，可以把我哥儿子的书，先给孩子用。 那孩子已经上三年级了，一二年级的书还在，本来是想给他女儿上学用的，不过后年她女儿才上一年级，可以给小柳儿用着。” 他回去得跟他哥说说，以后可以让孩子多跟小柳儿玩一玩，总有好处的。 村里其他人听了，立马想到，自己的孩子也有不用的书，可以借给小柳儿，以后小柳儿有出息了，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这个主意好！反正现在我孩子已经上完学了，还有几本书在家，放着也没用，这就给小柳儿拿过来……” “对对对，这是咱们村的喜事儿啊，不能让小李儿没有书读，我家孩子的书也在。我这就去拿。” “我家还有一些不要的书。我这就去拿。不能埋没了咱娃娃的聪明……” 突然听到女儿的话，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给女儿弄点书的覃凯。 不等覃家人拒绝，村里人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去拿书。 看着不约而同，陆陆续续起身回去拿书的人……赵军默默的被噎了一下。 他还想着等明天，跟他哥说一声今晚的情况，他哥同意了，他再拿过来呢。 村里人这么积极的吗？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有远见。 “亲家母啊，这是我给两个孩子纳的鞋垫，今天没事我给俩娃送上来。” 杨桂花手里还拿着四双鞋垫。 “哎呀呀~她俩有呢该，你拿着是做啥……” 章慧芝看着那漂亮的鞋垫，对着杨桂花笑着说。 真是，拿着两双薄的跟纸一样的鞋垫，就跑上来邀功似的！光好看有什么用！晦气！ “哎呀呀~没想到咱小柳儿这么聪明，字都会写了，你小姨姨的书也在，明天让她给你拿上来看哈~” 杨桂花想到自己女儿已经上了五年级。除了卖掉的书，好像四年级的书还在。 要不是自己女儿大部分书都卖了，她觉得都不用借村里其他人的书，这借了都是人情。 章慧芝还不想要杨桂花的人情呢！ 不一会儿，村里就有人拿着书回来了。 好家伙！ 看着每个人都拿了几本书的章慧芝！ “呀呀～她小娃娃能看几本？我说你们随便给她拿一本就行了，你们还给她那么多书！” 看着还有人拿着书进来，覃凯也不淡定了。 “好了好了……拿这么多给她浪费了，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呢？……可以可以了……” “不玩了不要了……” “呀呀～书还能嫌多？娃娃不会，你可是上过学的，你可以教娃娃，娃这么聪明，肯定学的会……” “……” 看着放在床上一堆的书，基本上都是旧的书，大致数一下得有十几本！ 嘿！不用愁了！ 书送到了，人们也忍不住回家。 想赶紧跟家里其他人讲一讲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有孩子的心想，都是同一个村的，自己孩子真的不聪明吗？ 他们回去得好好观察一下！ 接下来的村子里，时不时得传出大人们“教习”孩子的声音和孩子们不明所以的“哀嚎”声…… 第13章 赶集 这段时间，覃小柳整理了一下村里人带来的书。 发现一至三年级的书都凑齐了，还有一本四年级的语文书。 哦！还有一本破旧的小字典，不知道是谁的，只剩一半了。 这已经非常好了，她也没想到能借到这么多书！ 她虽然教过小学，但是教的只是一、二年级的数学，其他的知识都忘的差不多了。 她们家只有覃凯和覃珍兄妹俩上过学。 覃爸在家，她就找覃爸教，覃爸不在家，她就找覃姑姑教。 覃小柳扮演着一个乖巧、聪明又极其好学的好学生。 覃凯和覃珍在教小柳儿学习的过程中，极其享受，非常的有成就感！ 这娃娃一点就通，偶尔有一次“不会的”，只要再说一遍肯定就会了，不用他们教第三遍！ 刚开始，还有村里人不停询问，孩子学习如何如何，都被他们家里人“就那样、还行、一般般”敷衍过去。 后来，随着临近年关，人们忙着置办年货，才让小柳儿身上的关注度降了降了！ 这让覃家人歇了一口气。 实在是村里人太热情，还时不时的带着自己孩子来串门，让他们孩子学习学习。 偶尔还有带东西串门的人！ 这更让覃家人坐立难安！ 万一孩子只是小时候聪明呢？万一以后孩子变笨了呢？万一…… 日子太长了，变数那么多，自己娃娃才一岁多，哪里值得村里人这样期待！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所有人都关注着覃小柳，这让晏汐儿十分不服气，她也央求覃珍教她。 教了两天之后，她就主动放弃了！不懂！根本听不懂！ 她还不如多看会电视！ 覃珍倒是想教，可惜女儿还是幼儿园，只学了aoe和abcd就没了。 小柳儿进度实在是快得很！才三天时间就把拼音学完了，已经可以自己根据拼音查字典！ 覃小柳有意快点学完拼音。 自从覃爸和覃姑姑教她后，村里也会时不时的来看看她的学习！ 有了字典……虽然只有一半。 但只要学完拼音，拿着字典，她就不用看一个字再找覃爸和覃姑姑去确认了啊！ 后面几天，除了数学，她认字环节就可以不用一直问人了。 她就可以趁着他们不注意，尽快把其他的书都看了。 冬天的人太闲了，不论是覃家人还是村里人，时不时地就来看看覃小柳的学习进度，这让她不敢贸然前进。 自己的最高成就，也就是个小学老师，要是让大家把她当成什么天才儿童，那她才叫完了！ 她要多看点书，能够稳住自己“聪明”人设就可以了。 大概过了十天左右，人们的视线终于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渐渐逼近的年关。 覃小柳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二十多天了。 看着忙碌的人们，都是喜气洋洋的，她也期待起了过年！ 在剩下八天的时候，村里的人都结伴儿去山下的镇子上，去买些年货。 还有三个集会，再不买年货就买不到了。 晏汐儿非常的开心，她又有新衣服穿喽！还能吃非常多的好吃的！太好了~她最喜欢过年了！ “妈～妈～我也想去~你就带上我吧……” 晏汐儿昨天就开始跟她妈说，下山的时候把她带上，她真的很想去山下。 还能自己选衣服、鞋子…… 覃珍昨天没有答应，今天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了，反正现在也有车，带上就带上吧。 “你明天必须早点起床，七点就得起来！不然赶不上车了。” “好的好的，妈。” 晏汐儿连连点头，只要能跟着赶集，起多早都行。 “明天你必须跟紧我，街上非常多，你要是跟丢了就会被人贩子抓走，再也回不来了！听到了吗？” 覃珍晚上睡觉前不停的叮嘱着晏汐儿。 “好好好～知道了妈～我会紧紧的跟着你的……” 临近年关，连月亮都格外的亮。 睡在房里的覃小柳根本就不在出行的名单里。 清晨，天刚蒙蒙亮。 晏汐儿就被叫了起来，覃珍迅速的给晏汐儿穿着衣服，将迷糊的晏汐儿用湿毛巾擦醒。 待会坐的可是，村里唯一一辆“蹦蹦车”，肯定冷的不行，可不能睡着！ 章慧芝给晏汐儿找个围巾和帽子，将她遮的严严实实的。 覃凯也悄悄起床洗漱好，看到覃奶奶和覃珍收拾好，就一起出门了。 七点左右，村里赶集的人都准时的走到村头集合。 不一会儿，一辆“蹦蹦车”哐当哐当的停在了村口，人们争先恐后的往上上，生怕坐不上。 村子里的人分三批赶集，每次的人数都差不多。一车差不多十来个。 满满当当的一车人又哐当哐当的出发了。 耳边风风呼呼的吹，也抵不住人们喜悦的心情，人们迎着风大声的交谈着，满车的人都大声的说着、笑着…… 家里只剩下马小娟和覃小柳，还有后院的覃爷爷。 覃爷爷本名“覃家盛”，他是家中老大，有四个弟弟，现在也都各自成家。 与他最亲的一个弟弟，在一次拾柴的途中，摔死了。 自此，他的“工作”就是拾柴，结了婚，他依旧不停的拾柴…… 他也因此总被覃奶奶骂。 今天他本该也能跟着去赶集，但是女儿来了，他不好跟着抢这个名单。 他一大早就去捡柴了，他捡了一捆又一捆，家里到处堆得都是他捡的柴，他看着非常的满足。 等他出了一身汗，也饿的不行的时候，他回了家，发现儿媳妇还没起来！ 他有点生气，直接推门进到儿媳的房间里喊： “小娟啊！都几点了你还不起？饭还没做？” 还在睡觉的覃小柳和马小娟，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哦，起来了……” 马小娟被人骂习惯了，只要有人命令她，她就会立马起身去干活。 她立马就要起来，却突然被女儿拉住了胳膊。 “爷爷，我们还没有起床，衣服也没有穿好，我们是女生！你是男生！你不能进来！你可以在窗户外面叫我们！” 覃小柳按住只穿了秋衣要起床的覃妈。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闹钟。 “而且，爷爷~才七点半，我们平时九点才吃饭，你饿了可以自己做饭哦~” 看着语气平静却严肃的小孙女，覃家盛心里竟然觉得有点怯怯的。 平时章慧芝骂儿媳妇的时候，覃家盛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当章慧芝不在家的时候，覃家盛也会命令儿媳妇做一些事情，儿媳妇也不会拒绝，他感觉很有成就感。 时间久了，当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命令的更加自在，这让他很有存在感。 结果没想到，今天被小孙女说了一顿，他倒是想骂小孙女。 但看着小孙女那大大的眼睛，泛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怎么也张不开嘴。 “爷爷～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们要穿衣服了。” 看着脸色渐变的覃爷爷，覃小柳微笑着说，但眼睛依旧看着他出门。 “哦，额…你俩起吧……” 覃家盛在覃小柳的注视下，踉跄着转身出了门。 第14章 外公马东 覃家盛出去后，马小娟和覃小柳也没了睡意。 马小娟看着小小的女儿护着自己，心里感动不已。 她从来没有被人保护过。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她好想哭！ 马小娟强忍着眼泪，穿好衣服，又帮女儿穿好连体裤和厚棉袄。 洗漱好后，准备去做饭。 覃小柳穿好衣服，跟着覃妈去窑里的灶台做饭，她可以帮忙烧火添柴。 她想到上辈子，覃爷爷就对覃妈很不“尊重”！ 覃奶奶在这个家是个掌舵者，有点洁癖的覃奶奶，看到又懒又无能，做事又不注意干净的覃爷爷，根本不给他丝毫能自己支棱起来的余地。 正好，头脑有点毛病、挨骂也不吭声的覃妈，非常适合让覃爷爷展现他的男人“存在感”…覃奶奶每次不在，他就对覃妈指挥来指挥去的… 她妈才嫁进来一年，他爷爷就忍不住发挥他“男人的作用”了？！ 她必须想办法，让她爷爷对她重视到不敢随意对待覃妈。 以后她奶奶还会外出打工，她爸也不在家，她去上学了。 那她妈和一个没什么“素质”的人生活在一起，就不会很好了。 出了儿媳房门的覃家盛，心里有点忐忑。 想到家里人对孙女的重视程度，小孙女又能说会道的，不会把自己进儿媳房门的事说出来吧。 但转念一想，这是他儿子的房子，他觉得进个房门而已，这有什么？ 自己还不是经常进来看电视，每个人都能进，他怎么就不能进了？ 但脑子里又闪过小孙女那黑黑的瞳孔，明明脸上带着笑意，可那眼睛里却是冷冷的，怪渗人的！ 自己孙女不会是……不不不，不可能！ 那都是假的，假的！那可是自己儿子的孩子！ …… 他还是继续拾柴去吧。。。 “小柳，饭已经做好了，你去站在谷场边上，喊一下你爷爷。” “哦~知道了妈。” 覃小柳站到谷场边，气沉丹田： “爷~爷~~~，爷~爷~~~~，吃~饭啦~~~~。” 谷场对面是另一座山，覃小柳的声音透过山谷，回荡在村子的上方。 “爷~~~~咳咳咳……” 风真大！呛死她了。 “小柳啊？你喊啥呢？” 嗯？ 覃小柳的脚下传出一个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谷场的最边上。 她下低头，看到了她的外公。 外公从她脚下的窑洞里走出来，正站在院子中间，抬头对自己说话。 “舅家爷爷（外公）~你吃饭了吗？ 我妈让我叫我爷爷吃饭呢，我爷爷去拾柴了。” 覃小柳笑着对外公说。 外公在她毕业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外公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好多年，最后话也不会说了。 在她的印象里外公总是沉默寡言。 她常年在外上学， 也很少见到外公。 外公是自己亲密关系中，第一个去世的亲人，但因为只有小时候相处的多，长大了上学后，不常见面也没什么感情。 外公去世自己也不在身边，她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伤感。 总感觉，外公在自己的记忆里，模糊的看不清。 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清楚外公呢。 “哎！小柳，你不要走到边上来啊！往里面去一点，小心掉下来！” 马东看到走到边上的小孙女，连忙制止。 “哦～舅家爷爷，我小心着呢，没事的，嘿嘿~” 覃小柳依言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站在院子中的外公说。 “好好好～小柳你还没吃呢？舅家爷这刚把饭端上桌，你下来吃来。” 马东仰着头，看着乖乖听话的小人，忍不住笑着说。 “舅家爷爷，你快吃吧～我妈已经做好饭了，我在家里吃就行。 舅家爷爷～我舅家奶奶和小姨姨在家吗？” “你奶奶和小姨跟着去赶集了，等她们回来，你下来玩哈～” “知道啦～舅家爷爷，你赶紧吃饭吧，我也要回家吃饭 了。” “好的，你回去小心点啊。” “哦~好的，你也快回去吃饭吧。” 覃小柳转身慢慢往家走去。 她心情有点复杂，被一个记忆中已经去世的人关心是什么感觉。 已经埋进坟里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你的眼前，看着你还是满眼关心。 她突然觉得，自己更应该珍惜重新来的人生！ 她要好好的活一次，要让自己的家人好好的活一次！ 吃完饭的马东，坐在窑洞前的凳子上，看着土墙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今天真是个赶集的好日子，女儿肯定开心的不得了。 马东就是覃小柳的外公，杨桂花的丈夫。 他们今年2月份才搬过来，住在女儿夫家的门下。 相比起原来住在后山方便多了。 以前赶集很少有车去他们村，又远路又不好，他们都是翻沟来到福贾村坐车。 今年他们终于不用走三个小时的山路，再坐车了。 这是他们住在这里的第一个年，杨桂花和小女儿都很开心。 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跟着村里人去坐车了。 他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学了一手做菜的手艺。 他是这周围几个村子，为数不多的大厨。 白事、红事都会找他，再加上大女儿结婚，他们彩礼也收了有七千多，算一算这些年也有三万多的积蓄了。 也算有点小富。 这几年他也是到处跑，除了干活的时候，他基本哪里也不想去。 他们家，不管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他老伴儿做主，他也乐的轻松。 他从小到大也是顺风顺水，长大有手艺可以挣钱，结婚了有杨桂花管事，两个女儿也平安长大。 就只有大女儿的事，是他这一生唯一不顺，又后悔的事。 大女儿小时候也是个机灵的，可惜上到二年级的时候，发了一场烧，他当时也不在家，只有杨桂花在。 听杨桂花说，女儿烧了两天两夜，她不停的用湿毛巾给女儿降烧，可怎么都不见好。 村子里也没有医生，想去镇上也没有车。 那几天的大雨也不停的下。 天放晴了，他也回来了，女儿也清醒了。 可惜，脑子也与正常人不一样了。 不说重新上学了，就连学过的知识都在慢慢忘记，最常见的五个数以上的加减，她都未必能算出来…… 后来，杨桂花让女儿不再上学。 开始教女儿一些手艺，不管是纳鞋底还是做衣服，只要老伴儿会的，她都一点点的教。 教的过程是惨烈的，他估计，全村的人都能听到女儿的哭声。 他试图阻止老伴儿打骂女儿。 可杨桂花说的对，要不是他不在家，她何必担惊受怕了两天，她整整两天没睡过觉，还是让女儿烧坏了脑子。他为什么不在家？！ 她现在不教女儿学会一些东西，难道就让女儿的脑子就停留在八岁吗？ 以后谁要她，女儿怎么嫁人？ 自此，他也不管了，他只能多挣钱，再多挣钱，争取让女儿过得好一点。 可惜，大女儿的命实在不好，不论学什么都学不会！ 后来更苦，杨桂花又怀孕了，她也懒得再管大女儿，怀孕后杨桂花把地里的活也慢慢交给了大女儿。 拔草、锄地、收麦子、背柴、挖药材……只要是出力气的活，都交给了大女儿。 就算只是这样的活，大女儿也是做不好的，几乎每天晚上大女儿不是挨打就是挨骂。 马东心里非常不喜欢杨桂花对大女儿的态度，可他也没办法改变。 直到大女儿出嫁，家里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但马东发现，杨桂花已经养成了，遇事打骂的性格，就算大女儿不在了，对于小女儿，杨桂花也难有温情的时刻。 还好小女儿聪明些，只要杨桂花发火，她都会找机会跑出去。 马东想，他这前半生活的自由自在，后半生可能就这样了。 第15章 吴庙市场 呲……呲……呲...... 覃小柳刚坐到凳子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什么东西蹭地的声音。 “小娟啊～赶紧出来帮我一下......” 马小娟正在舀米汤，听到公公的声音，立马放下勺子走了出去。 覃小柳也跟了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只见覃家盛被一大捆木条压着身子，龇牙咧嘴的嚷嚷着。 长长的木条拖在地上，覃家盛歪着半个身子，想把木条都放下来，可他的一只袖子被挂在树枝上，动弹不得。 马小娟赶紧帮忙放下木条，一起将死重死重的木条，一根一根的搬起来靠在院子四周的土墙上。 覃小柳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两人，后院的四周渐渐堆满了柴火，墙壁前也逐渐堆满粗粗的木条…… 嗯，前院还没有开始堆呢！ 她可是记得，长大后她每次回家，不要说前院和后院了，连大门口的谷场上也全部是柴火。 把她奶气的不知道骂了多少回，但她爷依旧闷头捡柴，捡了也不整理，直接放在谷场上。 她奶边骂边收拾，她爷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回去睡觉了...... 不过五分钟，覃家盛和马小娟已经整理完毕。 覃家盛看了看堆满后院的柴火，满足的笑了笑。 “好了，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小柳赶紧回去吃饭啊？站门口干嘛？” 覃家盛“招呼”着小孙女走进窑里，儿媳妇已经给他倒好了洗漱的水，饭桌上也摆好了饭菜。 覃家盛洗完手一甩，也不用擦，直接坐在桌子前开始吃饭了。 马小娟将水倒了之后，也坐下开始吃饭。 纵观全场的覃小柳...... ”小柳赶紧吃呀？你咋不吃饭？是不是你妈做的不好吃？” 覃家盛没心没肺的看着不吃饭的小孙女，催促道。 “没有啊，我妈做的挺好吃的，我在吃呢。” 覃小柳觉得，她妈这菜估计没洗干净，土腥味很浓，可她看着大口吃的香的覃爷爷和覃妈。 自己的舌头是不是太敏感了！？ 难道只有她觉得不好吃嘛！这有点惨啊！ 她是非~常的挑食，所有的肉不吃，长叶子的菜不吃，冬瓜不吃，类似粉条的都不吃......她爱吃的东西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她后来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九，她就怀疑是她挑食导致的营养不良。 她弟都长到一米八了! 可把她羡慕坏了！ 她这段时间已经很努力的在吃了，虽然覃奶奶做的菜也只是常见的土豆啊南瓜啊，嗯.......这些都也是她爱吃的. 但是她上辈子真的吃过覃奶奶做的一点菠菜！她还是能吃一点的！ 可现在她妈也做的菠菜，怎么这么原生态啊？ 吃吧！当吃药了！ 反正她要长高！必须上一米六！ 她穿高跟鞋的时候，总感觉上面的空气更新鲜！ 山下吴庙镇，吴庙市场。 蹦蹦车经过一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山下的镇上。 宋保全将车停到山路口，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车兜里的人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来，几乎每个人都拿着一个蛇皮袋，或者自己用碎布缝制的布袋。 村里只有他学过开车，这每次下山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而且他每次都会被村里人塞点这、那的。 晏汐儿被覃凯抱下车，兴高采烈的拉着覃珍就要往前走，被覃珍一个胳膊肘给固定住了。 “慧芝嫂啊~你要买啥？咱一起去买？” “我也不知道买啥咧？走过去看，看到啥买啥。” “哈哈哈~好，那我们先走，你这一大家子慢慢逛。” “行行行，你先走，我们就跟着来” 村里人下了车，热闹的嚷嚷着，彼此打完招呼，三三两两的一起走去市集里。 晏汐儿焦急的跟着覃珍，看着大人们终于寒暄完，往市集走去，心里兴奋的不行。 覃凯也和村里同龄的人出发，去买鞭炮、对联之类的年货。 章慧芝则和覃珍去菜市场买菜和孩子的新衣服等。 尽管还有三个“会”才到年关，但自从进入腊月二十后，每一次集会都充满了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晏汐儿拉着覃珍的手，穿梭在人们的大腿中间，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市集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马路只有五六米宽，路的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 现在的摊位大部分都是一块布铺在地上，上面放着自己要卖的东西。 街上的人很多，大部分人下夹着蛇皮袋，在人群中穿梭着。 还有人推着自行车，后面挂着背篓，这看看那看看。 晏汐儿兴奋的看着卖糖果的摊子，指着她认识的糖对覃珍说： “妈，妈，大白兔奶糖！我们买个奶糖吧~” “我们这次来是来买菜来了，你要奶糖我们还怎么买菜。” “啊~~我想吃嘛~” “那你还要不要新衣服，要糖就不能买新衣服了哦” “......要新衣服……” 晏汐儿和覃珍在一阵拉扯中，败下阵来。 噘着嘴往前走着。 章慧芝看着不高兴的晏汐儿，想着往年家里都没买过糖，今年家里孩子也能吃糖了，正好买点糖。 待会看看买完菜，还有没有便宜的糖。 覃珍和章慧芝直接带着晏汐儿赶往菜市场，不在途中逗留。 晏汐儿一路上，一手拉着覃珍，一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糖葫芦、、搅搅糖、爆米花...... 覃珍表示，这不是小孩儿该待的地方。 终于到了菜市场，覃珍和章慧芝认真的挑选着菜。 晏汐儿不开心的跟在俩人身边，脑子里还在想着外面的好吃的。 晏汐儿看着她妈和奶奶买的菜越来越多，她的手上都抱着一颗白菜，心里越发的焦急。 买这么多，拿都拿不了了，还怎么给她买衣服啊？ 她吃的都不想了，衣服必须得买啊。 等出菜市场的时候，章慧芝将买好的菜再看一遍，确定没少什么。 便和女儿将菜都放到蛇皮袋里，一起搬着往车那边走。 看着往回走的两人，晏汐儿大喊： “妈，妈！我还没买新衣服呢？” “哎呀，我知道，我们手上这么多东西，先放到车子上再回来买。赶紧走，累死了。” “……哦，好的。” 晏汐儿这才勉强放心的跟着往回走。 她相信她妈不骗人，毕竟她每年都有新衣服。 再次返回的祖孙三人 ，目标再次指向菜市场，旁边的衣帽市场。 晏汐儿开心极了，在里面挑挑选选，看到覃珍忍不住发火的时候，终于选好了一件粉色的大棉袄和宽松的牛仔裤。 接下来就是选鞋子了，又是艰难的挑选环节，最终在覃珍不好的眼色下，晏汐儿开心的选了一双大红色的靴子，到小腿肚的靴子，旁边还挂着毛绒绒的絮絮。 章慧芝也给小孙女买了一件大红色小棉袄和一双小靴子。 覃珍给自己买了一件红色的大衣，一条黑色的裤子，还有一双长筒靴。 覃珍和章慧芝依旧抬着半袋衣服的蛇皮袋，走出衣帽市场，又来到了路边摊。 章慧芝看着两边的糖果，对着覃珍说： “好几年没买过糖了，今年给孩子们买点糖。” 晏汐儿听了开心的笑道： “好啊好啊，买糖，买大白兔！” ”奶糖太贵了，买个其他的，其他的也好吃……“ 在几个价格对比下，覃珍掏钱买了一点大白兔和一包便宜的糖，可以拿回她婆家。 章慧芝也买了散装的的透明糖。 逛了三四个小时的他们，筋疲力尽的走到了车子跟前。 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买好年货的人，都在互相聊着各自买的东西，看着热热闹闹的。 覃凯也早早买好鞭炮和对联坐在车前面，和宋保全还有王金几个人聊着天。 覃凯看到抬着蛇皮袋的覃珍和章慧芝，走过轻松的接过蛇皮袋往车兜里放好。 等着村里人到齐，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他们拿出早就装好的馒头，和大葱就吃了起来。 村里人是舍不得将钱，花在自己的吃上面，都早早的备好干粮应付一顿，回到家就可以好好吃了。 第16章 砍价小能手杨桂花 再说杨桂花和女儿马银杏这边。 下了车的杨桂花跟亲家母打了招呼，就和她关系好的罗江娘一起去市集。 “花玲嫂啊~我先给小杏先买衣服去，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先去买菜啊？” 杨桂花是个爱干净的，她不想衣服还没买，买菜的时候就先把衣服弄脏了。 “桂花妹子，我跟着你吧，我这也是啥都不会买，刚好跟着你，你还能帮我看看.....\" \" 好好好，那我们就一起去。走，咱先买衣服去。“ 杨桂花先给马银杏买衣服，马银杏转来转去，看中了市场中款式最多的大红棉袄。 接下来，就是杨桂花的主场了。 “老板，你这红棉袄怎么卖啊？” “这个啊，你看看这棉袄，今年的新款式，可暖和了！ 来来来，先让孩子试试。你看看效果。” 卖衣服的老板一边介绍，一边拿过衣服，给马银杏试穿。 马银杏在她妈的点头下，开心的穿上衣服。 这衣服真好看，还暖和！ 但她很“懂行”的看着她妈说： “穿着还可以吧……” 杨桂花看着穿在女儿身上，看着就很洋气的衣服，心里觉得肯定不便宜。 她摸了摸衣服，料子确实不错，她试试看得多少钱再说。 “哎呀～老板啊，你这衣服大街上都是，这就四十呢啊？你这也太贵了吧！” 杨桂花说着就开始扒马银杏身上的衣服。 老板看着赶紧说： “哎呦～嫂子啊，这可是今年最时髦的衣服了，就我家卖的还便宜些，你去别家还不是这个价呢？” “就是啊老板，出门做生意呢，咱这都是小老百姓，也没有多少钱，你给便宜啊？” 花玲嫂也配合着杨桂花和老板砍价。 “哎呀~我看嫂子也是真心想要，我就便宜点，三十七，便宜三块不少了，嫂子你也得让我赚一点……” “老板啊，你看看二十五行不行，行我就买了……” “哎呀！！这可不行不嫂子！！你这说的也差太多了，我可得亏本啊！ ……三十五！不能再少了啊。” “算了算了~我看那边也有，我们还是再看看吧……” 眼看降不了多少的价格，杨桂花也不太想要了，她转身慢慢离开。 马银杏心里忐忑的跟着转身，假装不留恋。 老套路了！ 老板看着三人“毫不留恋”的离开，赶紧说。 “哎~嫂子！你看你最多能给多少嘛？你说嘛价格真不行……要我说就三十三！再少真不行了！” 老板看着要走的客人再次极限拉扯？ 有希望！ 杨桂花再次转身，就站在原地没有向前走： “老板啊，你这也是出门做生意呢。这大过年的，我们也是真心想要，就二十八，你看看，愿意给，我就拿，你不愿意我就再看看……” “好我咧嫂子啊，来来来，我给你装好……就二十八，我这可是亏本了……” “哎呀~你当大老板做生意呢也不亏，这过年的，你马上就赚回来了……” 杨桂花听到不错的价格，这才带着女儿往前走去，结果老板手中装着大棉袄的袋子。 马银杏心里可太开心了！满脸笑容的从她妈手中拿过衣服抱着。 一场酣畅淋漓的砍价结束。 接下来买裤子、鞋子依旧是相同的流程。 杨桂花也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还有一双平底鞋子。 花玲嫂只给自己买了一件外套和一双鞋子。 两个小时之后，每个人都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们先把衣服送到车上，又回来买菜，这一次就快多了，只用了一个小时就买好了菜，还有鞭炮对联之类的。 等她们回到车前已经有不少人了。 杨桂花看到了亲家母一家，女婿看到她们拿了一堆东西，也过来帮忙放到车上。 “不用不用，我就放车上了，还麻烦你拿……” “没事儿妈，我来拿，随手的事。” 覃凯走过去直接提起蛇皮袋往，车子那边走。 杨桂花推辞几下，看着轻轻松松提起东西的女婿，心里感叹，有儿子就是好啊。 她累死了。 她看到章慧芝身边围着村里人，她走过去： “嫂嫂啊~你也买好了啊，你回来还快呢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也才回来不久，都不知道买啥，刚坐到这里……来，你也坐这儿歇一会……” 章慧芝看到走过来的杨桂花，笑着对她说。 看着瘦瘦小小的，果然没什么力气，还要自己儿子帮忙。 “小杏啊，你饿了吧，来，我这有馍，你先吃点。” 章慧芝从包里掏出一块馍，拿给马银杏。 “哎呀，不要不要~我们早上吃过了，再说我们自己也带了。你赶紧吃吧，大嫂，我给她拿。”杨桂花连忙拒绝。 “早上是早上，现在都几点了！吃谁的不是吃，来来，小杏拿着吃吧，你吃不吃葱啊？” “她不吃她不吃，我这都带了……” “哎，汐汐吃了没啊？来来来，你吃我的……” “吃了吃了，她刚也吃完，你别给她了……” 几番推辞，马银杏一只手拿着她“大妈”（她姐的婆婆）给的馒头，一只手拿着她妈给的大葱，开始吃今天的第二顿饭。 杨桂花回来后，又和众人等了半个多小时，置办年货的人终于都回来了。 宋保全数了数人，发现到齐了后，一声呼，“上车~”。 所有人挤挤挨挨的爬上车坐好。 “哐咚哐咚哐咚~~~” 早上顶着朝阳来，下午又顶着不热太阳回。 回去的路上人们依旧喜气洋洋。 村子里没有跟着去办年货的人都听到了蹦蹦车的声音。 紧接着回来的人，有人已经站在村口喊自家人，来拿东西。 他们村的好处就是，不管在村子哪里大声喊，都会有回声。也省的他们来回跑着叫人了。 章慧芝倒不用大声喊，她们家就在路下边儿。 她让晏汐儿走到自家窑洞上方，站在那里下马小娟和覃家盛。 “舅妈~爷爷~我们回来了，你们上来拿下东西~” “哦~姐姐，我妈和爷爷已经过去了。” “好，知道了。” 覃家盛早早就听到了蹦蹦车的声音，已经叫着她妈去村口接人了。 只剩还在看书的覃小柳，她听到晏汐儿的声音，走到院子里对着头顶的人喊道。 看到窑洞顶上的晏汐儿消失后，覃小柳心里也开始期待奶奶买了什么东西。 她转身也往大门外走去。 覃小柳站在谷场上，看着村头走过来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 有人路过覃小柳的家门口，对着站在路中间的小柳打趣道： “哎呀~这是小柳吧？你站在这儿等你奶奶呢？” “是啊，夏芳奶奶，我是小柳~我在等我奶奶呢，我等着帮奶奶拿东西~嘿嘿~” 覃小柳看着脸基本没什么太大变化的夏芳奶奶，瞬间就认了出来。 “呦~小柳这么听话呢！你看看，小柳还知道我是谁呢！？” 夏芳看着站在那里小小的人，礼貌的喊着她，她开心的对着跟她一起的同伴 跟他一起的人也惊讶的看着小柳：“小柳啊，那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花玲奶奶~我认识你，你是罗江叔叔的妈妈。” “哦呦~哈哈哈，小柳不得了啊，记性真好啊！” 和夏芳一起的正是罗江娘，也就是跟王桂华一起买菜的张花玲！ 张花玲刚和杨桂花分开，杨桂花家在下面，她们家在上面，自然不能同路。 “哈哈哈~你奶奶有福气啊，有你这个聪明的小孙女！ 你奶就在后面呢！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再等等，啊~” “好的，夏芳奶奶，花玲奶奶，我在等我奶奶，你们回去慢点哦~” “哈哈哈~小女女就是会说话！好好，我们走了~” 夏芳和花铃继续往家走，边走边讨论，前段时间吃香的话题“慧芝嫂家的小孙女会当官儿”！ 覃小柳笑着和她们分别，转身看着村口的人慢慢靠近。 第17章 第一件新衣 “爸爸~姑姑、姐姐~你们回来啦~” 覃小柳不一会就看到了自己的一大家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覃凯、覃珍和晏汐儿。 覃凯背着一个蛇皮袋，看着松松垮垮的，应该是衣服吧！ 覃珍抱着两撘鞭炮，晏汐儿手里拿着一小卷红色的东西。 走近了，覃小柳才看到拿着的是几副对联。 “走吧小柳啊，赶紧回家，站在外面不冷啊。” 覃凯看到站在外面的女儿，笑着喊道。 “哦哦~马上回家，爸爸，你先回家，我等一下我奶奶~” “你奶就在后面，等啥等啊，赶紧回家。” 覃珍不明白小侄女有啥好等的，这不都回来了吗。 这么多人走来走去的，摔倒了怎么办。 “好的，那回家吧。” 看着后面还在和村里人“道别”的章慧芝，覃小柳没有再等，跟着覃凯和覃珍回家了。 覃家盛背着半袋子的菜在后面，喜笑颜开地走着。 马小娟和章慧芝将剩下的半袋子菜分开，一人抱着一堆，慢慢跟着。 所有人都回到窑里，开始整理“战利品”。 “妈，妈，我要看我的新衣服！” 晏汐儿到家后立马对覃珍说。 “好好好，真是给你着急的，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找。” 覃珍把蛇皮袋里面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放到炕上。 马小娟赶紧将做好的饭盛出来。 等她摆好餐桌，章慧芝和覃珍也整理好了买的东西。 所有人开始洗手吃饭。 饭桌上，章慧芝和覃珍边吃边说，聊着在街上看到的热闹。 匆匆吃过饭的晏汐儿率先离开。 晏汐儿先看到她的衣服，她爬上炕，拿着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好呀~你看你这‘招花’（炫耀）女，新衣服刚到家你就穿。” 吃完饭的覃凯走到炕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看着满脸兴奋的晏汐儿，调侃道。 “我的新衣服我就穿，你有吗？”晏汐儿不乐意听到，故意反问她舅舅。 “哈哈哈~我没有该，你把你的脱下来给我吧？” “我才不要！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让你妈也给你买啊！” “哈哈哈，你真真是个小气鬼，我才不要呢！” “啊！……” 晏汐儿脸色逐渐开始生气，眼泪开始要掉不掉。 “你跟你舅舅说，‘我给你！你看你能穿吗？你找我小孩儿要衣服要不要脸’。 你就说你舅舅呢该！你生啥气啊。” 走过来的覃珍看着晏汐儿越发生气脸，赶紧安抚道： “我娃穿上好看多来！你别听你舅舅的。 来来来，赶紧穿上，他们都没有呢！你赶紧穿上，不然别人就给你拿走了……” “就是，你们都没有，就我有，哼。” 晏汐儿这才恢复平静，穿着新衣服，新靴子，开心的在炕上来回走着。 哦，她妈还给她买了毛茸茸的粉色夹子呢，特别漂亮！ 说过年才可以戴，现在不准戴！ 好想快点过年呀！ 覃珍也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试了试，发现很合身，才脱下来放好，等过两天回家再拿着。 小小的窑洞里，成了母女俩的时装秀。 “妈，这是你给小柳的衣服吧？” “哦，对对，我看你俩去奶发夹，我又不懂那些，我又回去给娃买个棉袄。” “那小柳也上去试试吧。” 覃珍的拿着衣服淡淡的笑着。只不过眼睛里也没多少笑意。 “奶奶，我也有新衣服呢？” 覃小柳也看到了覃珍的表情，不过她没有在意，反正小时候的姑姑确实不待见自己。 她也无所谓，长大就好了。 覃小柳开心的对覃奶奶说。 “对呀，给你买新衣服了，高兴不啊？” “哇啊~~~奶奶，你真好！我喜欢你！” 覃小柳冲到覃奶奶面前，开心的抱着覃奶奶。 章慧芝隐约能感觉女儿好像有点不高兴。 当小孙女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她觉得开心无比，一瞬间只有一个念头。 哎呀，怎么没给孩子买条裤子呢。 “来来来，我抱你上去，小柳也去试试新衣服。” “好好，奶奶你真好~” “哈哈哈~好好好，我来帮你穿衣服。” 章慧芝拿过覃珍递过来的衣服和鞋子，帮覃小柳穿上。 穿好后，覃小柳往炕里面退了两步。 章慧芝看着穿着红色棉袄，红色小靴子的小孙女，就跟画上的年画娃娃似的，可爱极了！ “哎呀~咱小柳就是好看，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哈哈哈~” 章慧芝忍不住夸道。 覃凯看着漂亮的小娃娃心里也开心不已。 马小娟洗好碗也有到前面来看热闹。 覃家盛也站在一边笑着。 “咚~~~” 覃小柳的头一下子磕到炕台上，瞬间疼痛传到大脑，她的眼前一片黑。 “哎！小汐！你推妹妹干什么？”章慧芝看着磕到头的小孙女，俯身到炕上抱起覃小柳。 “没事吧~小柳？你撞到哪了？” 晏汐儿一声不吭，眼睛翻着白眼，被覃珍拉到怀里。 覃珍伸手阻拦了着晏汐儿：“你干嘛呢你？推妹妹干什么？” 说了两句之后，她也转头看着小侄女的情况，虽然她感觉应该没什么事。 女儿经常对别的小孩动手，从小就强势，她都习惯了。 覃凯立马走过去，她看到女儿的头撞到了炕台的棱角上的，心里有点担心。 他走到章慧芝面前，看着清醒的女儿，脸上也太大痛苦，只是皱着眉。 他看了看女儿后脑勺，在乌黑的头发里面也没看到什么，这下放下心来。 “你真真是…下手没个轻重的！ …你可叫娃急着穿啥？这下满意了吧！总要让两个娃娃打哭一个才高兴……” 覃凯先对晏汐儿说了两句，又转头对章慧芝吼道。 看着坐在妹妹怀里满脸委屈的外甥女，躺在她妈怀里蒙蒙的女儿。 还有站在一旁，跟两根木头似的媳妇和他爸…… 他看到这一切，心里没有来由的感觉烦躁。 他嘴里对着众人烦躁的说了一句： “真真是…一天到晚真能折腾…” 转身便离开了。 马小娟看着走了的覃凯，又看看女儿，不知道怎么办。 “哎~不敢打妹妹？好好玩呢么，打妹妹干什么？” 覃家盛站在一旁嗫喏了一句。 不过，他的话在这个家里是没什么人放在心上的。 “小柳？小柳？你咋啦？说说话……” 章慧芝摇了摇覃小柳，看着睁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喊疼的小孙女，心里感觉有点慌。 她又看到了，她从看守所出来的现场。 她看到了她姑姑和姑父。 姑姑红着眼眶，走过来扶着她奶奶，看着状态还不错的覃奶奶，关心的问着她爸的情况。 覃奶奶开心的对着姑姑说： “这下我放心了，终于是见到人了，看着你哥还是那个样子，就是变白了……” 姑姑也开心的说：“那肯定啊，我哥他常年不见太阳的……” 姑父在远处跟看守所的人说着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只看到了姑父在递烟。 等姑父走过来，他们一大家子坐上姑父的车往家开去。 覃小柳突然感觉，自己“看”到她也坐在车上，车子陡然间摇摇晃晃。 但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的她依旧没有睁开眼过来。 她的视角又来到了空中。 宽松的马路上，只有姑父已经开了十来年的面包车，顶着一丝残阳慢慢的往家开。 但是！第三视角的她，只感觉……好凄凉~好难受~好想吐…… “哕~~~” 章慧芝看着猛地转头的小孙女，趴在她的腿上吐了。 她紧绷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有反应就好，吓了她一跳。 “哎呦，这是咋啦这，不至于吐吧，是不是吃不合适了？” 覃珍看着吐了的小侄女，第一感觉就是，是不是嫂子做的饭不干净。 第18章 矛盾升级 话题突然转到马小娟身上。 马小娟感觉到手足无措：“啊？没有啊……我就那样做的饭……” “那娃好好的怎么吐了？”覃珍皱着眉说。 “小娟，赶紧给我拿个毛巾给娃擦擦，你还站那干嘛？” 不想知道是不是饭有问题的章慧芝，烦躁的对马小娟喊道。 “……要水……” 覃小柳小声的对覃奶奶说。 不用章慧芝吩咐，听到女儿说话的马小娟也赶紧用碗舀了半碗水。 “……” “热水！” 马小娟被章慧芝吼了一嗓子，吓得差点碗掉地上，赶紧又转身从热水壶里倒了开水。 覃珍让晏汐儿在床上坐好，她走过去接过马小娟手上的碗给章慧芝。 漱了口的覃小柳，又喝了几口水，感觉头终于不晕了。 眼睛也不黑了，看到担心自己的覃奶奶。 覃小柳笑着对覃奶奶说： “奶奶，我没事了，就是脑袋后面有点疼。” 穿的太厚的覃小柳，根本摸不到自己的脑袋瓜是什么情况。 就感觉后脑勺疼得很。 不会肿了吧！可别有什么后遗症哦！ 章慧芝伸手在孙女脑袋后面摸了摸，感觉这好像肿了。 “嘶~~~疼~奶奶~” “小柳，刚刚这里疼是不是啊？” “嗯嗯。” 章慧芝让覃小柳趴在炕上，撩开她头发看了看，发现有点儿发青，红肿的周围有一点点紫，但看不真切。 覃珍也看了看：“哎呀~这肿了呀，看着不是太严重，应该明天就消肿了。” “这得抹点药吧~娃刚刚都吐了，咱这还有个老中医，我带过去看看。” 章慧芝不放心的对覃珍说。 “啧~汐汐从小摔到大，煮个熟鸡蛋滚一滚，第二天就消肿了，至于找医生吗！” 章慧芝看着坚定又不怎么耐烦的女儿，没有说话。 “小柳疼的厉害吗？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嘁～不就撞一下吗？至于这么精细？汐汐摔那么多回，也不见你这么心疼……” 覃珍看着她妈把小侄女当成个眼珠子一样，就心里不痛快。 “奶奶，没事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覃小柳摸不到头，只能感觉一下，发现好像确实不怎么疼了。 “好好好，不疼就好。” 章慧芝心里复杂，帮着小柳儿脱下新衣服，她让小孙女坐在炕边，她把衣服装到袋子里放好。 “来，汐汐，你也把衣服脱了，咱去房里去。” 晏汐儿也脱掉衣服，覃珍装好后，拉着女儿去了房里。 覃家盛在说完那一句话后，看到没有人搭理他，转身便出去了。 马小娟看着只剩下婆婆和女儿，待了一会儿，发现不需要自己，她也不想在婆婆面前碍眼，转身去了前院。 窑里，一片寂静…… …… “奶奶，我没事，我不舒服了会跟你说的。” “好…我娃娃乖啊…” 章慧芝抱着小孙女，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覃小柳也用小小的胳膊回抱着。 看着此时的奶奶，覃小柳好想快点长大啊！ “奶奶~我昨天看了一本书，学了一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好，什么故事啊？我小孙女还会说故事呢？” “小柳可厉害了，奶奶，你听好哦~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有人在爱我》，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铃铛，小铃铛是个孤儿，从小就流浪……她走到了森林里…… ……她看到了可怕的大灰狼……她特别害怕，大声的喊，救命，救命！……终于有人听到了她的求救声！ ……这时，刮来了一阵大风………小铃铛得救了…… 她还遇到了调皮的猴子，猴子总想抓她，她拼命地逃跑…… 这时，又刮来了一阵风…… 小铃铛再也不害怕了！…… 小铃铛不怕任何困难，在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快乐，因为~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安安静静的窑洞里，回荡着覃小柳绘声绘色的故事声。 章慧芝以为小孙女随便说着玩儿的，没想到讲的这么好。 让她都沉浸在故事里。 “奶奶~你知道风，为什么会帮助小铃铛吗？” “啊？风为什么帮助她啊？” 章慧芝突然被提问，丝毫没有准备，她连学都没有上过…怎么会这些。 她摇摇头看着小孙女：“我不知道，小柳说说为什么呀？” “奶奶~小铃铛是蒲公英哦，风一吹就会飞……” “奶奶，你知道蒲公英吗？” “哈哈哈，这我知道，咱们地里多的是。” “哈哈哈，对对对，奶奶，小铃铛就是蒲公英。 风很喜欢蒲公英，蒲公英遇到危险，风就会帮助蒲公英。风和蒲公英变成了好朋友。” “奶奶，风喜欢蒲公英，就像我也喜欢奶奶，我最喜欢奶奶你了！ 我长大了会好好孝敬奶奶，让奶奶不要辛苦了。” “……嗯…好啊…” 章慧芝将覃小柳抱在怀里，眼睛湿润，声音有点哽咽，偷偷的深呼吸。 她养过这么多“孩子”，都是尽心尽力。 可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值得！ 尽管只是孩子的戏言，她觉得值了……受的苦值了！ “奶奶~我还会讲笑话呢，你听听……” 章慧芝哽咽着点点头，悄悄地用袖子抹掉眼泪：“…听着呢……小柳讲吧…” “从前~有个小女孩，名字叫做~小铃铛……猴子大王被小铃铛的毛毛塞到鼻孔里，痒得‘阿嚏~阿嚏~’…… 小猴子被吊在树上，指着小铃铛只喊‘妖怪妖怪’…… 小铃铛~再也不是胆小的小铃铛了！” “噗哈哈哈～又是小铃铛？哈哈哈～” 章慧芝听着熟悉的开头，里面的人一样，内容却不一样的故事。 但这一次小孙女却讲的古怪又搞笑，还有动作，模仿猴子的时候像极了！ 跟看电视似的，她真没忍住，一下子笑的不停。 “哈哈哈~好啊~我的小孙女就是厉害！故事都讲的这么好听。” “嘿嘿~” 房间里。 覃凯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进来的覃珍和晏汐儿也没说什么，直接坐下跟着看。 晏汐儿看气氛不对，也没敢说话。 马小娟也默默走进来，坐在床尾。 “娃有事没事，你就过来了，这娃看着就不是你生的一样，你都不知道关心娃？” 覃凯眼睛盯着进来的马小娟，说道。 “没事啊......娃在咱妈跟前呢......\" 马小娟听到覃凯的话，刚坐下的屁股又立马站了起来。 ”那娃是你生的还是咱妈生的？“ 听着在反驳自己似的马小娟，覃凯逐渐提高音量。 马小娟立马就往外走。 ”哦...我去看一下......\" 出来的马小娟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听到后院传来女儿和婆婆的笑声，这才慢慢的往窑洞里走去。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娃没事了，我刚刚看了，肿了一点，明天就没事了，轻轻碰一下能有多严重......\" 晏汐儿看着电视，耳朵却关注着两人的谈话。 听着有意示好的覃珍，覃凯也没有在绷着脸。 对着晏汐儿半开玩笑的说： ”你真真是......三天不打，两天上瓦……” “谁让你们都喜欢妹妹，不喜欢我的......” “谁不喜欢你？你说咱家里谁不喜欢你？......你看看你都比你妈还厉害，给你小妹妹两天一打，三天一哭滴，谁有你这胆子？啊？” 瞬间缓和的气氛，让晏汐儿恢复了胆子，和覃凯说说笑笑。 第19章 失明的覃小柳 走到窑里的马小娟，顺势坐在挨着门口的椅子上，看着两人一笑。 “妈，小柳没事吧？” “没事。” 章慧芝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对着儿媳说。 “妈，我没事了。”覃小柳看着手足无措的骂马小娟说。 “哦，没事就好，呵呵......” ...... “你没事，就先洗一下晚上要吃的菜。” 章慧芝看着有点碍眼的儿媳妇，吩咐道。 “哦。” 马小娟刚坐下没多久，又站起来开始忙碌。 “奶奶，你帮我把桌子上的书拿过来，好不好？” “好，你要哪一个？” “要最下面那个。” “奶奶，你看，这是一年级的书，我已经会看了，你考考我吧？” 覃小柳接过覃奶奶手中拿的一年级的书，打开对覃奶奶说。 “我可不会，我都没上过学，我哪会啊，待会儿让你爸考你.....” “哎呀~奶奶，来嘛来嘛，很简单的，你就随便指一个，我来说就好了~” “好好好~来。” 覃小柳把书打开，翻到第一页： “奶奶，你看，这个是a，张大嘴巴aaa，这个圆圈下面有个尾巴就是a，aoe的''a''， 这个是o，公鸡打鸣ooo，o就像个鸡蛋一样。 这个是e......” 章慧芝看着小孙女像讲故事一样，说着她从没有见过的“字”。 aoe她自然听过，可她从来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儿子女儿上学的时候，自己像头老黄牛一样，忙着生存，等日子稍微好点，自己也老了，更没有机会认识字。 自己也不好意思学，一个老太婆怎么好意思拿书呢！ “奶奶，你看我厉害吗？” “哦...厉害厉害，我小孙女最厉害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章慧芝，被覃小柳叫回神。 “奶奶，你考考我，这三个字母，你随便指，看看我能不能说出来！” “哈哈哈～好，那我就考考你。” 章慧芝拿过书放在自己的腿上，指着刚刚孙女说的“鸡蛋”。 这个“字”是什么来着？ “o！公鸡打鸣ooo！对不对奶奶，你看看，像不像咱家公鸡下的蛋？哈哈哈~” “哈哈哈，是o，你个傻女女，公鸡可不会下蛋，母鸡才会下蛋，这是母鸡下的蛋，哈哈哈~\" \"哇~奶奶，你真厉害，原来公鸡不会下蛋啊，我知道了。 耶~我又学会一个知识啦~” “奶奶，再来再来” “......” 一下午，前院的人在看电视中度过，后院的人在“玩游戏中度过”。马小娟在默默地听着祖孙的笑声中度过。 等到晚饭做好，马小娟先走到前院，喊房子里的人吃饭。 又走到谷场边，站在原地“呜哦~~~”叫一声！ 不知道在哪串门的覃家盛就回来吃饭了。 晚饭的饭桌上又恢复了热闹的氛围。 饭后活动依旧是“看电视”。 覃小柳没看多久就觉得困意来袭，忍不住躺在床上睡着了。 村里的人今天刚置办完年货，正是开心的到处串门。 覃家也来了几个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覃小柳，似乎听到聊天的人说到了自己： “呀~咱这''小才女''，今天不学习了？怎么早早地躺下了？......“ “......” “小胖女怎么不睡觉，是不是你买新衣服激动的睡不着，没给你小妹妹没买生气了？” “......买了嘛，咋没买？就因为衣服还打了一架……” ...... 不知道村里人什么时候走的，睡醒的覃小柳感觉周围安安静静的。 看着黑黑的屋子，她用手往身边感觉了一下，发现睡在自己旁边的覃妈也不在。 可能上厕所了吧。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半夜睡醒，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子，啥也听不见，她还感觉怪害怕的。 没再动的覃小柳闭着眼睛又睡了。 “好呀~还睡着呢？小柳，吃饭了还睡？” 覃凯看着都九点了，还没睡醒的女儿。 他妈都在后院喊开饭了。 这时，马小娟也走进来，准备叫女儿起床。 平时女儿早早的就起床了，但今天早上她怎么也叫不醒。 她匆匆给女儿穿好衣服，又塞到被子里，就这，女儿都没醒！ 她赶紧去后院给婆婆帮忙做饭去了。她要再晚一会，婆婆该说她了。 反正女儿醒了，自己就来后院了。 可饭都做好了，也不见女儿过来。 婆婆也不让她舀饭了，直接让她过来叫女儿。 “小柳？起来吃饭了。” 马小娟爬到床上，将覃小柳拽了起来。 摇了摇覃小柳。 自己这几天怎么老被晃啊！她又想吐了。 怕自己又吐的覃小柳，赶紧努力的睁开眼。 今天真的好想赖床啊！ 睁开眼的覃小柳……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 我***！ 她刚刚可是听到开饭了！总不能是半夜开饭吧？！ “妈，妈，你别晃，我醒了。” “好呀~你今天真能睡啊小柳~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哈哈哈~你个小懒蛋~\" 覃凯看着醒了过来的女儿，嘲笑道。 “爸爸，现在有太阳吗？” 覃小柳被马小娟抱下床放在地上，她默默地伸开手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 ！ 她真看不见了！太狗血了吧！ 重生小宠儿？还没开始就瞎了？ “你瞅瞅，太阳都到你屁股了么。” 覃凯说着就往外走。 手刚碰到厅房的门帘就被女儿说的话愣了一下？！ “小柳？你刚刚说啥？” “爸爸，我看不见了，眼睛里都是黑黑的，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太阳......\" 覃小柳一只手抓着马小娟，一只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 啥也没摸到。 又快速返回的覃凯，看着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没有一丝光亮的女儿。 赶紧伸手在女儿的眼睛前面来回晃，发现女儿的眼珠子转都不转。 他还是不相信的抱起女儿，走到房门外，将女儿的脸朝向太阳，尽管是不刺眼的朝阳，但女儿的眼睛从都到尾没有出现过，一丝光。 覃凯心里忽的一沉。站在放门口就喊：“妈！妈！珍儿！你们快来。” “咋啦？吃饭呢你喊啥？” “哎呀！吃啥饭呀还！小柳眼睛瞎了！咱赶紧找大夫去，快点过来！” “啥？” 章慧芝听到儿子的声音，她怎么感觉自己没听懂？ 覃珍倒是听了个清楚，也觉得不挑相信的！好好的怎么会瞎？ “我哥说小柳眼瞎了！赶紧过去看看咋回事？” 但是，她听到他哥严厉的声音，没有耽搁，赶紧叫着她爸和她妈跑去前院看情况。 晏汐儿坐在饭桌前还没明白状况，但也听到了舅舅和她妈说的话。 小柳眼瞎了？ 她也跟着她妈跑到前院。 她们急匆匆的走过来，看着脸上严肃又焦急的覃凯，又看着在覃凯怀里面无表情的覃小柳。 他们觉得肯定是覃凯在开玩笑。 “小柳，你在跟奶奶玩游戏呢吧？你跟奶奶说，你眼睛怎么了？” 覃小柳听着声音的来源，用力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 “奶奶，我真的看不见了。” 章慧芝和覃珍都用手，在覃小柳得眼前试了试，发现覃小柳确实看不见！ 章慧芝一下子崩溃了。直接哀嚎出声。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啊…” 覃凯也不再耽搁，抱着女儿就往村里唯一的一个老中医家里冲。 章慧芝和覃珍赶紧跟着。 章慧芝一路上求爷爷告奶奶，求佛祖保佑…… 他们一大家子下了两个坡，又走了两分钟泥土路，到了一个老中医家里。 第20章 短暂性失明 “李大夫李大夫？你看看我这小女，刚刚突然啥也看不见了，之前都好好的，这怎么回事啊？” “对啊对啊，我这小孙女从出生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看不见了？” “……” “好好，你们先别着急，我先看看。” 老中医用手在覃小柳的眼睛前面慢慢晃了晃，拿了苹果、糖试探了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眼睛，看着毫无波动的瞳孔，看着这个才一岁的小娃娃。 发现这小娃娃也不说话，周围安静了后，眼珠子偶尔转动，却没有光亮，一直在用耳朵来听周围的动静。 确实是看不见了，但看着头上也没有伤口，身体也挺健全。 “这两天，这娃娃有没有干过啥？吃过啥或者玩过啥？” “这都没干啥呀？昨天我们都去上下山买年货去了，娃娃就和她妈和她爷爷在家…… 小柳昨天在家，你给娃吃了啥吗？” “没有！没吃啥呀？……啥都没吃！”马小娟思考都没有，快速回复章慧芝。 “你想都没想就说没有！你好好想想！娃自己有没有吃个啥？或者你给娃吃啥啦？！ 啊？……我就一天不在家！你连一个小娃娃都看不好？啊~~~我滴老天爷啊……” “我没有啊，就是吃的那些，我啥都没干啊……”马小娟一听这话吓得身体都微微颤抖。 “哎呀~~啊~我苦命的娃呀~怎么就摊上你这样的妈啊~” 章慧芝想到自己不在家，让小孙女变瞎，他恨死了！狠狠的对马小娟又哭又骂。 “就是，肯定是你让娃吃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才瞎的。” 覃珍想了想，自己嫂子这么不靠谱，说不定就是不知道给娃吃不合适了！ 覃凯有点不相信吃饭能让人变瞎。 他又想到昨天女儿被晏汐儿推了一下，但那轻轻一推，女儿没哭也没闹，他也看了头，也没什么事。 但再想一下，昨天他们都不在家，说不定马小娟给孩子吃了啥药都可能，马小娟又不识字，万一把什么药给当成糖给女儿也有可能。 “马小娟！你说！你给娃吃啥啦？你说不出来我就让你爬着回去！” 吃饭都能失明那就神奇了！ 听着耳朵边“吵疯”了的家人。 覃小柳大声的对着老中医的声音方向说： “李爷爷，我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就是正常的饭菜，我昨天被我姐姐推倒，脑袋磕到了炕台上，现在还有点疼。 李爷爷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的脑袋要烂了？” 呦~这小娃娃真厉害！家里人都快急疯了，她到还能淡定的说清缘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懂瞎眼的利害！ “吃饭确实不会眼瞎，你们也别吵了，我先看看娃娃的头。 娃娃别动啊，低着点头，我来看看肿了没有。” “好~” “嗯……肿的有点厉害，都紫了！你们要是昨天过来抹点药，应该就消肿了！你们看看，现在都肿成啥了！” “昨天想着不严重，我们就没来，那孩子的眼睛是这个原因吗？还能不能治好？” “听你们这么说，我感觉应该是这个原因。小孩子的脑袋很脆弱，要保护好的，不小心成了傻子都有可能！ 现在我也只有消肿的药。 我只能看一些头痛脑热，至于眼睛，我看不了，你把娃娃带着去‘大岩村’让老梁看看吧，他能治。” “那李大夫你先给娃娃拿点药，消个肿吧。” “你们尽快带着娃娃去大岩村瞧瞧。越早治越好，我这药也只是消个肿没什么用。” “好好好，感谢你啊，李大夫，那我们赶紧带娃去看看去。” 出了门的覃家人，赶紧找村长去借车。 “小娟，你跑快点去村长家，看蹦蹦车在不在村里。在的话你跟村长说，我们家要用车......” 覃珍听着医生的话，心里感觉，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不会医术不行，胡乱说的吧！ 晏汐儿听到是因为自己推了小柳，小柳才瞎了的，心里有点害怕。 看着急匆匆往村长家里走的舅舅们。 晏汐儿拉了拉她妈的手： “妈~我闯祸了，小柳要瞎了，舅舅和奶奶不会打我吧......” 看着女儿一脸害怕，尽管覃珍心里也害怕侄女出事，但还是安慰女儿：“没事没事，你以后可不能随便打人了，别怕，你妈在呢啊！” 村里有人看到了急匆匆的覃家人，立马又跟跟着过来，看看情况。 不到一会，村长家就来了一堆人。 村里的“小才女”变成了瞎子！这可不是个好事。 看着泪流不止的章慧芝，同村的大嫂不停的安慰着， 村里的车被第一组的人借走下山了！ 村里只有自行车，可自行车到“大岩村”那可需要七八个小时呢！ 也不知道这娃娃的眼睛有多严重，看着不哭不闹的，说话也清清楚楚。 不论是谁在她眼前晃悠，他也只是转动头，用耳朵来听。 “你们别急，我已经让人骑着自行车去前面的村叫人了，他们的车昨天就在修理，今天也没有下山。最多半个小时就来了， 你们先坐下，着急也没有通用，你看看，孩子都没事” 村长过来对着覃家人说。 “覃凯啊，本来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该多嘴，可你看看，多好的一个孩子，眼看前途光明，你们舍得孩子小小年纪就......” “村长，就是两个孩子玩，不小心磕了一下，村里的孩子谁家的不是打打闹闹来的....” 覃珍听着“点”自己的话，忍不住说到，自己女儿又不是故意的。 村长也没有在说话。 “哎呀~我咧孙女啊~~~怎么回事哦？啊？小娟啊，咋回事啊我听说咱娃瞎了？ 你怎么看娃的？......” 杨桂花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看看在场的众人，又看看站在人群中间的女儿， 边摸着眼泪 “我好好一个小孙孙，眼看有大出息了，突然怎么会这样啊？小娟你说！咋回事？” “小柳被小汐推到炕台上，磕到脑袋了。” 知道了原由的杨桂花，开始炮轰章慧芝。 “亲家母啊，你看看，咱好好的一个娃娃，就成了个瞎子，你叫我娃以后怎么办，啊？” 章慧芝看着眼泪掉的比自己还凶的杨桂花，心里更恶心了。 “谁说我孙孙要瞎了，大夫还没说呢，你就先说瞎了？” “这眼瞎还能治得好？你看谁瞎了治好过！” ”哎呀~可怜我的女儿啊，辛辛苦苦生下个女儿，你们就这么对待她，哎呀～我可怜的小孙孙啊“ 章慧芝看着跟唱戏一样的杨桂花，心里气的不行，不愿意搭理他。只想车赶紧来，好带孙女去看医生。 覃凯看着丈母娘也是的hi烦躁的不行，眼睛给了一个白眼，抱着覃小柳没有说话。 有的村里人跟着看笑话，前段时间人人夸覃家出个”文曲星“，呵呵 ，这下可不炫耀了！ 有的村里人看着覃家人，心里泛着同情。 村长的院子里只剩下杨桂花还在喋喋不休的哭丧着。说着女儿的不容易。 去找车的蹦蹦车的声音终于来了，去找车的人正是宋保全，他把放在车兜里的自行车取了下来。 覃凯立马抱着女儿上车，村里人也帮忙在车子里铺上褥子，又拿了个被子给章慧芝， ”你们就不去了，我和小凯两个去就行了，珍你们留在家就行。” 第21章 梁大夫 “大岩村”与龙湖村隔了两个山头，泥土路坑坑洼洼。 经过三个小时的路程，覃小柳来到了梁大夫的家中。 第一次出远门的覃小柳，不仅没有看到风景，被覃爸和覃奶奶抱在怀里的用被子捂着的她，还冻得流鼻涕！ 覃凯抱着女儿，坐在梁大夫面前，心里忐忑的跟梁大夫说了情况。 梁大夫给覃小柳把了把脉，又看了看眼睛、舌头，最后看了看她后脑勺的肿块。 梁大夫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家里好几代都是中医，到了他这一代，他开始学着与西医结合，效果还是不错。 他从小开始学医，像这娃娃这样的例子他也见过，不是什么大事。 “嗯……我看了下，孩子脑袋后面有淤血，淤血化开眼睛就没事了，我给孩子扎几针，再配几副药给娃煮着喝就行了。” “感谢你啊梁大夫，我们都快吓死了，你说这么点娃娃，以后要是……可怎么办呀……” 站在一旁的章慧芝，听到可以恢复眼睛，心里终于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忍不住抹着眼泪。 “谢谢啊梁大夫～这多少钱啊你看看？” 覃凯也狠狠地松了口气，这才笑着问梁大夫。 “不急不急，我先给孩子扎完针再说。” 覃小柳听到自己可以恢复，也松了口气。 呼~她就说嘛！都重新来一次了，没有金手指就算了，不能让她当个残废吧！ 回去必须削她姐！必须！ 要再来这么一下她估计就得吐血了，什么远大抱负通通得再见了！ “小柳是吧~你来把孩子抱到床上躺下。” 梁大夫让覃凯把孩子放到床上，又对着覃凯和章慧芝说。 “你们两个，一个扶住头，一个按着脚，这扎针一点都不疼，跟蚂蚁咬一下似的，但怕孩子乱动，你们还是扶着点。” “来~小柳是吧，没事的哈，爷爷扎完针你就能看见了，想不想快点见到爸爸和奶奶啊~” 梁大夫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小娃娃，还以为被吓蒙了。 他怕孩子看不见，被扎针的时候乱动，轻轻的安慰道。 “谢谢梁爷爷~我不害怕，我想快点看见爸爸和奶奶，我不会乱动的，我相信梁爷爷。” 砧板上的鱼！她还没有针灸过呢，想到在手机上看到被扎的像个刺猬的人......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呦~小柳这么大胆啊？” “梁爷爷身上的药味很浓，肯定是个厉害的大夫啊，我闻着药味就不害怕了。” 草药味太冲了！满脑子的草药味啊！ “哈哈哈~小鼻子可真灵！小刘真乖，一点都不动......好啦，已经扎完针了，等半个小时后取针就好了。” “ ？” 她还没做思想准备呢？！就ok了？ 她刚刚还以为谁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头发呢，这就结束了！ 太牛了吧！ 梁大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淡定的“病人”，不是天生看不见，突然看不见，是个人都要害怕吧。 可他没有在这个娃娃身上看到半点害怕。 他觉得惊讶得很！ 梁文也是从小跟着他爸学医，配好药的梁文走过来看看情况。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淡定，又不哭不闹的“小病人”！ 长得也挺可爱的，也不知道家里怎么会让孩子这么小就“失明”的。 覃凯和章慧芝看着覃小柳脸上头上都是针，看着还有点好笑。 看着拿着药进来的梁文，也是连连感谢。 “没事没事，都是应该的。这是三天药，一天早晚两次煮着喝，三天后就没事了。” 覃小柳闭着眼睛，闻着冲脑的药草味，没一会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章慧芝轻轻的把覃小柳叫醒，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孙女的眼睛。 “小柳啊，慢慢睁开眼睛，不要着急......对，慢慢睁开......能看到吗？\" 慢慢睁开眼睛的覃小柳,先看到了覃奶奶紧张眼睛，她的手准确的摸着覃奶奶的脸：“奶奶，你看，我的眼睛没事了，我看到你了，嘿嘿~” 看向旁边，又对覃爸说：“爸爸，我能看到你了。” “谢谢梁爷爷～梁爷爷你太厉害了！” 看着站在覃奶奶后面的一位老爷爷，覃小柳笑着说。 “哈哈哈，好好好，看到就好，不谢不谢，小柳真有礼貌。” “回去好好养着，不要用眼过度。这个是外面抹的消肿药，我给孩子用纱布固定下，一个星期后肿块消了就没事了。” 回程的路上每个人都是开心的，宋保全看着小眼睛恢复光亮的小柳儿，心里也跟着松口气。 蹦蹦车上，心终于放了下来的祖孙三人喜笑颜开。 嗯…路上的风实在大！躲在被子里的覃小柳依旧也看清周围是什么。 车子开到了覃家的谷场上，覃小柳被覃凯裹着被子抱到房里。 等在福贾村的众人也听到蹦蹦车的声音，也纷纷来到覃家询问情况。 “哎呦，小柳能看见就好，你看看这多吓人啊，以后可得给孩子好…” “就是就是，这几天就别让孩子看书了，娃的身体最重要……” “可不是嘛~要是孩子真出事了，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村里人看到孩子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还跟大家打着招呼，心里也都跟着欣慰又庆幸，纷纷对覃家人“交代”。 杨桂花自是早早的来了，看着真的恢复了的外孙女，她也安慰了几句，不过覃家人都当没听到。 覃珍看着已经能看见的侄女，心里泄了口气，吓她一跳。 她还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女儿推的原因，可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她没敢问。 没事就好，反正以后她得让自己女儿不能再这么乱打人了。 晏汐儿看着又恢复日常的覃小柳，被众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娇气！ 村里人来了又走，祖孙三人才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覃珍她们也跟着吃下午饭。 覃小柳看着吃的开心的众人，好像没打算解决这次的事，那就不要怪她小孩儿多事了。 她要不提，这次又会当做没发生过了。 这个年代，是没有人会在乎小孩子之间的矛盾的。 一顿开心的饭过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的覃家人，就被覃小柳的话说的愣了愣。 “奶奶，爸爸，为什么姐姐总是看我不顺眼？总要欺负我呢？我不想每次都被打！我不想下次变成一个瞎子……” “啥？你小娃娃胡说啥呢！？你姐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自己磕到的你怨谁？” 覃珍听着指桑骂槐的质问，瞬间恼羞成怒。 晏汐儿也愤愤的盯着覃小柳说到：“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凭什么说我？” “奶奶，爸爸，我说错了吗？是姐姐推的我，我才受了伤。 如果不是梁爷爷医术好，我现在就是个瞎子。 你们就要从我一岁开始管我吃喝拉撒，直到我死掉，我不想一辈子什么也看不见，不想当个瞎子！我说的不对吗？” 第22章 对峙 “妈！你看看，你孙女多厉害，现在就敢说我了？啊？你就让一个小毛头这样说我？” 覃珍不等两人开口，直接对着章慧芝说。 “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那么厉害干什么？小柳说的有错吗？要不是梁医生她现在就是个瞎子！ 她瞎了你来养吗？！ 小汐这么厉害是谁惯的？一天到晚看谁都不顺眼，打这个打那个，我说两句你都心疼！ 你在你家，看有小孩来找小汐玩吗？ 小孩子家家学那么‘独’干什么？什么东西只有她能有，别的孩子就不能有？” 章慧芝就不是个能受气的，忍了多天的火，看着对自己一脸不服的女儿，她一下子爆发了。 “好！你现在说我了？小汐这么厉害你没有惯着？她不是在这个家长大的吗？” 覃珍看着骂自己的妈，心里更加委屈，眼睛也控制不住的流泪。 晏汐儿被两边的“战火”，吓得不敢说话，眼睛里也闪着泪花，看到她妈哭了赶紧拉着她妈的手。 “你哭啥哭，你还有脸哭？你一天天手那么贱干什么？” “呜啊~~~妈啊......”晏汐儿被覃珍一吼，直接绷不住大哭。 “好了好了，小柳在说小汐欺负她，哪说你了？你生气啥？咱妈说的也对，小汐就是要多教教，你看看现在多厉害.....” 覃凯也被覃小柳拽着手，看着现场吵架的两人心烦，他最讨厌吵吵吵！要不是女儿拉着自己自己早走了。 “咱妈说的是我又不是你，要你管？” “什么要我管？要我管什么？小娃打闹很正常，谁跟小汐打架一样把小孩打到眼瞎的......下手没轻没重我说错了？” “那是我教的吗？那是我的错吗？谁让你娃轻轻一推就倒了！”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咱妈说的对，就是你对小汐太娇惯，要什么给什么，别人有都不行。谁家小孩跟她一样？” “我有钱我为什么不给，我对自己孩子好还有错了？” “你给的多，那你倒是，给你娃教好啊？ 学还没开始上就被惯成这样，说都说不得了？你看你再这样惯下去，她到了社会上，会不会让人打！” 战火转移到了覃凯和覃珍身上。覃珍被她哥又骂又吼，看吵不过又对她妈说：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对行了吧！妈！我是你亲生的！ 当初你们就不顾我的意愿给我嫁了，现在拿着我彩礼给我哥娶了媳妇，生下娃，就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我和马小娟一样大，我生下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带，她生下孩子，你当成个亲生的一样抱在跟前养着！ 怎么？现在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们母女是不是，要赶我们走了？” 覃珍声音眼睛委屈的盯着她妈。 马小娟从“战火”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没敢动弹，现在听到有人说到自己，本就低着的头更加无措。 捂着嘴偷偷的咳嗽了一声。 “什么叫拿你的彩礼。那晏家穷的个什么样你不知道？我收了多少彩礼你不知道？那两千块钱够干个啥？我收那么一点彩礼，还不是为了让你在人家家里好过一点！ 你嫁过去跟在自己家有什么区别。你想回来就回来，你坐月子不舒服说让我去我就伺候你，端屎端尿一个月……你天天住在娘家，村里人那么多人说三道四，我有跟你说过啥？…… 现在你不要这个家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现在说你两句你就不乐意，我看是我，给你惯的太厉害，你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你要走，你现在就走，我行得正坐的端，我看有谁会说我！” 章慧芝气愤不已，觉得自己的良心喂了狗！ 她觉得这日子活个什么劲儿啊！ 嚯～这战场涉及的太大！ ……她姑姑脾气也太大了吧！她二十多年！真没见过她姑姑发这么大火！ 这就是年轻吧！得赶紧收尾了！ 把姑姑赶走可不是她的目的。 气到发蒙的覃珍，起身就拉着晏汐儿要走的，覃小柳赶紧喊道： “姑姑！对不起！” 覃珍突然听到侄女喊自己，说的啥？“对不起”？这是道歉？ 他们这里什么时候听到过道歉之类的话！还是直截了当的“对不起”！她感觉哪哪儿不得劲儿。 但理智随着侄女的声音慢慢回到了脑子里。 覃珍拉过还在抽噎的女儿，重新坐好，红着眼睛对覃小柳说： “你不是受欺负的吗？你道什么歉？” 她知道女儿确实“独”，这又不是她一个人惯的！ 可昨天确实是个意外啊，自己女儿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坏！说女儿不就是说自己么。 她今天也担心死了啊，好不容易放下心来，还被全家一起骂一通，连一岁的娃娃都敢冲自己！ “姑姑，我道歉不是因为我错了，我只是不想奶奶伤心，奶奶很关心你和爸爸，你也很关心奶奶。 我只是不想挨打而已，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挨打会知道疼，疼了会说。” “姑姑，我们不是敌人，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你可以不喜欢我。 可如果姑姑在姐姐欺负我的时候不制止，那下次我是会还手的。 如果我要还手，就不是她推我一下那样，我虽然小，可我很聪明不是吗？” 覃小柳站起来，平视着覃珍，认真的盯着覃珍的眼睛说道。 覃珍也看着侄女，怔怔的没有说话。 章慧芝脸转到一旁，她没想到自己长大成人的女儿，是这样的怨自己！ 更是在听到一个小小的娃娃都能理解自己，认可自己的时候，心里破防。 覃凯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口齿清晰的和比自己大的人对峙时，依旧头脑清晰，淡定沉稳， 他的心思也飘到了不知何处。 马小娟低着头，沉默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覃家盛刚开始还不时的劝说：“好了好了，行了行了……不吵了不吵了……” 被覃凯凶了一下后，沉默着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 饭桌上沉默着。覃小柳依旧认真的看着覃珍，等着她答复。 “……你想咋样？” 覃珍有点儿被像个“大人”一样的侄女震惊到，她感觉跟自己说话的侄女，不像个小孩子。 “我想，和姑姑还有姐姐，和平共处，也可以互不打扰，” 看着覃珍软化的态度，表示听清楚了自己的话，覃小柳又看向对着满脸泪痕的晏汐儿。 晏汐儿被覃小柳看着，莫名的感觉心里害怕。 “姐姐，我知道你能听得懂，你都五岁了，不会还听不懂话吧？ 你以后不可以欺负我，不可以打我，如果打了我，我会让你的眼睛也瞎掉！ 姑姑也不会帮你！姐姐如果听懂了就点点头，好不好？” 覃小柳走到晏汐儿面前，认真且严肃的对着晏汐儿说。 晏汐儿靠着覃珍，小小年纪不知何为震撼，听着小妹妹的话赶紧点头。 只感觉这个妹妹太可怕了，她再也不敢欺负她了，再也不想和她玩了，呜呜呜~ 看着满眼害怕又乖乖点头的表姐，她心里满意了，家庭和谐又进步一小步了！ “姑姑~姐姐答应了！姐姐不会欺负我了，姐姐真好！ 嘻嘻~姑姑那你也别回家了，过几天再回去吧，刚刚都是气话~好不好~ 奶奶~你也别生气了，姑姑走了你又该想姑姑了~” 覃小柳开心的对着覃珍和章慧芝笑着。 “爸爸，爸爸，你也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会更有出息，我会努力挣大钱，带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和姐姐，我们去北京好不好~” 对于覃爸，趁着年纪小，就得来点温情公式，她爸就吃这套！ 覃小柳安抚完覃珍和覃奶奶，又冲到覃凯怀里撒着娇。 覃凯抱着娇娇软软的女儿，听着女儿画的“大饼”，心里虽然觉得不可信，但不妨碍他开心，哈哈哈。 “哈哈哈~你这小嘴啊~光会说了，你先好好学习再说吧！别到时候考个倒数……哈哈哈” “爸爸~爸爸~那你就多教教我嘛，你看我会的不是很快嘛？”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多教教你…你学不会我可要揍你的哦~” “……嘿嘿~”有这么逗小孩的吗！ 第23章 春节到! 经过上次的“家庭会议”，覃小柳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她的后脑勺也消了肿，梁大夫也发了话说了没事。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这几天，覃爸努力教学，覃小柳愉快学习。 每天还可以找时间（没人的时候）和覃奶奶偷偷“玩游戏”，变着法的让覃奶奶认识几个字母，还不让覃奶奶觉得不好意思！ 生活愉快得很！ 覃珍和章慧芝“床头吵架床尾和”，开心的开始打扫家里，迎接过年。 晏汐儿也开始恢复自己的“看电视生活”，和覃小柳互不打扰。 腊月二十五这天，覃珍和晏汐儿也不得不回家了。 虽然初二还会过来，可每一次分别他们都是舍不得的。 章慧芝帮忙收拾些衣服：“新衣服拿了吗？鞋子拿了吗？吃的拿了吗……” “别丢东西了……” “拿，放心吧，都拿着呢，就算没拿，我过几天就又过来了！” “……好好……” 章慧芝和覃家盛帮着女儿拿着布袋，将女儿送到村口后，把布袋放在自行车的一边的筐里。 看着儿子骑着自行车，带着母女俩远远的离开。 章慧芝眼睛不舍的看着：“路上慢点~不要着急，看着点路~” 覃小柳也跟着挥手：“姑姑~过年早点来~” 覃珍抱着晏汐儿，摆了摆手没说话：“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送人总是伤感的。 “奶奶？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噗哈哈哈…你个鬼机灵，好~你讲吧，让你爷爷和你妈也听一听，哈哈哈” 她是知道了，只要他一不开心，她的小孙女就要讲故事“哄”她了！ 刚开始反应过来的她真是不好意思极了！ 觉得被小娃娃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怪别扭的。 可后来次数多了，她反而觉得被小孙女哄一哄，心里倒是畅快不少。 也放开了心，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孙女的“宠爱”。 。。。。。。 除夕！ 一大早就醒来的覃小柳，跟着家里风风火火的忙着。 章慧芝早上起来就早早的煮好面糊。等着覃凯贴对联的时候用。 弄完面糊，她又开始弄饺子馅，马小娟在一旁揉面弄饺子皮。 覃小柳手上端着面糊，跟着覃爷爷和覃爸大门口贴对联。 覃凯也毫不客气的指挥着跟个肉团子一样的女儿。 看着圆滚滚的走来走去，可爱极了！哈哈哈！ 不知道自己在覃爸的心中像个肉团的覃小柳，还很认真帮忙她，感觉自己在这次过年的忙碌中，起到了“作用”。。。 今年她们家还买了灯笼。 听奶奶说，往年没有钱，她们家都没有买过。 红彤彤的灯笼挂上，到晚上肯定很好看！ 忙完的覃小柳又跑去给覃奶奶帮忙包饺子。 “奶奶，奶奶，我也会包饺子，我来帮忙好不好？” 看着已经洗完手的小孙女章慧芝笑道， “呦~小柳还会包饺子？来，给你一个，你试试，包的不好你可得自己吃哦~” 覃小柳拿起饺子皮，用勺子舀了一点儿韭菜馅，又细细的捏起来。 一直看着的章慧芝：“哎呦~我小孙女就是聪明哦~” “奶奶，你看看，我棒不棒？” 覃小柳得意的看着覃奶奶。 她虽然不熟练，但她是会的好么。 嘿嘿~ “棒棒棒~来，你多包几个，让你爸待会尝尝你的手艺，哈哈哈~” “好的奶奶~” 。。。。。。 “爸爸，今天我也包饺子了哦~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年夜饭上，覃小柳看着覃凯期待的说。 “哈哈哈，好~我尝尝……嗯？不好吃呀这……” 覃凯随便夹起一个饺子，故意逗弄女儿。 真恶劣！ 我又不是真的小孩，此时她想唱，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当然，她没有视而不见。 “爸爸，你故意骗我呢吧？我尝了，很好吃的，你不能骗小孩儿哦~” 覃小柳继续一脸期待加无辜，且有一点点失落的睁着布灵布灵的眼睛看着覃爸。 “噗哈哈哈~好好好，好吃好吃……”不得不说，覃凯是受不住女儿的撒娇的！ 果然，人要脸皮厚的！ 要是以前让她去讨好别人，她不转身走人就是给了对方最大的面子！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也只有她奶奶从小将她宠到大。 再次感叹！ 要想活得好，人生就是一场攻略文啊！ “哈哈哈~赶紧吃饭吧你们，饺子里面还包了一个硬币，看你们谁能吃到，吃到的就是今年的福星！” “好~我要多吃几个！”覃小柳捧场道。 “咯噔~” ……谁？ “吐～咳咳，我吃到了，咳咳…吸溜…” 马小娟被众人看的紧张，她也没想到自己吃到了硬币！ 她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不停的边咳嗽，边吃饺子。 “……”她妈确实有福气！ 看着他爸和她奶奶有点儿愣神的表情，再看看手足无措的她妈，她好想笑哈哈哈哈。 “哇啊~~~妈妈是个有福气的人！我摸摸妈妈的手肯定咋有福气了~嘿嘿~” “哈哈哈…你妈确实有福气…” 热热闹闹的吃完年夜饭，覃家人全家坐在房里开始看春晚。 村里人吃完饭的也来了，不一会儿，覃家的房里就挤满了人。 这一天是最热闹最和谐的一天。 所有人看着小品笑的前俯后仰，整个屋子火热 覃小柳上辈子刷小视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再看几遍还是这么好笑， 更不要说在这么热闹的气氛中，笑意本来就会传染。 熬到十一点的众人各自回家，等着十二点放鞭炮！ “10！9！8！……2！1！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让我们热烈的迎接二零零一年的到来……” “duang~duang~duang~”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串串鞭炮声在各家中腾空而起。 不论是城市还是山村，在这一刻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村里人都跑到谷场上，望着城市的方向。 欣赏着只有在烟花炸开的那一刻，才能看到的遥远的城市。 真所谓烟花迷人眼啊！久违的年味儿…… 只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升到空中，撕开黑色的夜，爆竹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坠入空中。 火星在空中层层叠叠，光彩夺目，不时地划过一道道绚丽的光华。 那是所有山村人都向往的城市！ 覃凯抱着覃小柳，指着远处，对着女儿说： “小柳~你看！放烟花的那个地方就是阳城！你看到了吗？” 这是他最想去的地方，他不想一辈子在这个山沟沟里。 “爸爸，我看到了~” 看着自己上辈子不知道跑了多少回的市里。 可现在这里的人，都把那里看的遥不可及…… 站在山村里，放眼望去，还没自己手掌大的阳城，在这一刻确实遥不可及。 第24章 拜年 大年初一，两岁的覃小柳也换上了她的新衣服。 她站在镜子面前，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她，穿着从没有穿过的小靴子，还有大红色的小棉袄，看着喜气洋洋，可爱极了。 谁能看到自己小时候呢！嘿嘿~ “吃饭了～～” “好咧～” 听着覃奶奶的声音，她麻溜的离开了镜子，跑到后院。 吃她新年的第一顿饭喽。 “奶奶，我来啦～” “好好好，先别着急哈，我先来献一献，先给老天爷吃～” “奶奶我跟你一起来。” 覃小柳帮忙端着一碗饺子，章慧芝端着一碗汤，她们走到灶台前，跪在靠墙贴着灶神的画像前面， “好，我们一起来给灶神爷磕个头。” “求灶神爷保佑我们家，年年有饭吃......\" 随后又给土地公公拜了拜，保佑家里越来越富，生活越来越好。 覃家人这才坐上饭桌，开始吃饭。 度过悠闲地初一，接下来就要忙了。 初二回娘家。 覃凯一家是最方便的了，娘家就在自己家门口。 早上起床，马小娟早早将覃小柳扒拉起床，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礼物，等着覃凯发话，就可以回娘家了。 眼看都要到吃早饭的时候了，还不见覃凯说走，马小娟有点忐忑。 她在镜子前来回的梳着头发，余光看着还在看电视的覃凯。 “咳咳......咱啥时候去咱妈家？这马上就吃早饭了......” 再不去她妈又要说她了。 “着急啥？晚一会儿能饿死你不？” 说着就给了马小娟一个白眼。 “咳.....没有呀，我就是问一下，看你什么时候走啊...“ 马小娟局促的说着，梳头的手也没有停下来。 站在一边的覃小柳看着两人，她爸现在看她妈好像越来越不耐烦了。 ”爸爸？你生气了吗？” “咋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这样，看妈妈，还说''......''，”覃小柳学着覃凯翻白眼。 “爸爸，你为什么生气啊，你不想去舅家奶奶，不想去她家里吗？” “噗哈哈哈~我是你那样吗？你个小鬼头，不许学我啊。” 覃凯看着女儿学自己的样子，那张白净的笑脸上，学着自己的白眼，还说着一模一样的话，看着又可爱又搞笑。 哎，这小娃娃鬼精鬼精的，以后自己得注意些。 “走吧走吧，把东西拿好，我们去你舅家奶奶家。” 覃凯直接抱起覃小柳，边走边对着马小娟说。 马小娟就等着这句话，东西早早就准备好放在门口呢。 顺手就拿起一个篮子，跟着覃凯走。 “妈，我们先去我妈家了哦，你不用做我们的饭了。” “好，你们去吧，把东西带好。” “知道了” 马小娟站在房门口，对着后院的章慧芝喊道。 她得赶紧走了，要是小姑子到了，他们又得磨叽一会儿了。 “哎呀~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快来快来，饭马上就好了，你们先里面做。” “舅家奶奶~我们来啦~” “哎~小柳啊，又长高了啊。“ 杨桂花看着女儿一家三口，喜笑颜开的欢迎着三人。 她接过女儿手中的篮子，走在三人身后，撩开篮子里面的红枕巾，打眼看了看，发现有肉后，脸上笑的更开心了。 “来来来，小杏快来，你带着小柳玩一会儿，我给咱开饭，马上就可以吃了。” “妈，我来给你帮忙。” 马小娟看着她妈也高兴的说。 “没事没事，这就好了，你爸也在呢，马上就好，你待会帮忙端饭就行。” 马东正坐在灶台后面，对着走进来的女婿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做饭了。 “小姨姨～舅家爷爷，我来啦～” “好好好，小柳啊，马上就开饭了哈” “好的～” 吃完早饭，无聊的覃凯拉着覃小柳还有马小娟和马银杏玩扑克牌。 嘿嘿~这可是自己的长项。 尤其是自己有个小孩儿外表，那小瞧自己的人，输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小姨崇拜自己的眼神，她心里乐呵的不行，哈哈哈！ 当然，覃小柳遇上他爸照样是输！ 她爸是不会看在自己小防水的，虽然她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但她还是玩不过她爹！ 过了中午饭，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了！ 发红包！ 吃完饭，覃凯就悄悄“教唆”着覃小柳，要她跟杨桂花说回家。 为了诱惑她，还说她姑姑给她带了好吃的...... 嘁，她一点都不馋什么好吃的好么，还不说她姐愿不愿意让她吃，晏汐儿虽然不再欺负她，但是她觉得是自己的东西依旧看护的很好。 不过，她也觉得在这里待着没意思，就配合下她爸吧。 “爸爸，我瞌睡的，我们回家吧......” “咋？刚吃完饭，再玩一会儿啊，着急回家干啥？你想睡就在这儿躺一会儿....” 还没说完，就被杨桂花打断。 覃凯赶紧接话：“哎呀，娃困了我带她回去睡就行了，我们走了啊” “哎呀呀，你这真真是，再玩一会儿呀，说走就走，你们几个再玩一会儿牌……” 覃凯抱着”昏昏欲睡“的覃小柳，”不了不了，这就走了，小娟啊，走吧“ 覃凯抱着覃小柳，对着还坐在一旁的马小娟说。 马小娟也立马起身表示要走。 杨桂花看留不住，边挽留，边准备回礼，用马小娟带来的篮子，装了一些菜和点心递给女儿。 接着又开始掏口袋。 “昏昏欲睡”的覃小柳看到外婆的动作，挣扎着睁开眼，眼睛悄悄地盯着外婆的动作。 哎呀呀～第一个红包呀，好期待啊！ 杨桂花从口袋掏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十元钱！ 十元啊！这个时候可是大红包了。 “来来来～过年了，给孩子发个红包......\" ”哎呀，不要不要，小娃娃给他干啥，她不要。” “拿着拿着，给孩子的，人家都有，咱孩子也不能没有....” 覃小柳被抱在她爸怀里，看着红包离自己忽远忽近。 这可是自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钱啊，没想到是这种“忽远忽近”的。 几次与钱擦肩而过，她都快忍不住要笑了。 覃凯与杨桂花几番推扯后，覃小柳终于开心的拿到了钱。 “谢谢奶奶，祝奶奶爷爷，还有小姨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哦～” 覃小柳让覃凯把她放下来，对着三人磕了个头，迎着笑脸对着三人祝福道。 三人被磕了个猝不及防，赶紧去扶她，第一次被这样拜年，在场的人看到之后心里都不好意思的。 反应过来后，都哈哈大笑。 村里人的表达都是羞涩内敛的。 他们不论给谁红包，都是和大人拉扯，小孩只是个工具人，从来没有人会磕头拜年。 在场的人都被覃小柳的操作吃了一惊。 看着跟个年娃娃一样的小人，跪在地上拜年，说着祝福话，听着人都心里又开心又暖洋洋的。 第一次感觉发红包都是开心的！ 杨桂花满意的发完红包回家，覃小柳满意的拿着红包走人。 走出门的覃凯又把覃小柳抱了起来，好奇的问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谁教的！ “爸爸，我看电视和书上拜年就是这样的，这样不对呀？” “噗哈哈哈~对对对，小柳聪明的很嘛” 回到家的覃凯迫不及待的，跟着覃家人分享着覃小柳的“拜年”操作。 看到妹妹覃珍和妹夫晏鸿康在，正好让还有覃小柳当场示范。 所有人都看着覃小柳“表演”。 被迫表演的覃小柳，开心的得到了姑姑和姑父的一个红包。 也是一张十元！太好了，哈哈哈！ 晏鸿康今年也给家里买了一辆自行车。 他找了一份工作，是在煤场里面干活，一个月工资还不错，有一百多块钱。 今天他们就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晏汐儿也带上了自己的新发夹，自来卷的头发，白嫩的皮肤，看起来跟个洋娃娃似的。 她看着被大人们夸奖的妹妹，虽然依旧不开心，但她也不敢再打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拜访亲戚的时候。 没有手机的年代，人们走亲访友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打牌，聊天！ 人在无聊的时候就会找点话题，有小孩的情况下就更好了，逗逗小孩，可以很完美的化解尴尬。 从初二开始，就是人们走亲访友的时刻，覃小柳很完美的成为人们交流感情的工具！ 这个年代村里人很少有车，近一点的骑个自行车，远一点的就得步行了。 别人家覃小柳不知道，她们家的亲戚，除了外婆家，那些亲戚都遍布在各个山沟里！ 全部都是和他们一家走着去的！累的她天天晚上做心理建设！ 为了那点压岁钱，她拼了！ 可惜，她的“战略品”总共78元，通通被覃奶奶以年龄小的原因，给她存了起来！ ……腿都快跪废了的覃小柳，一阵心塞，还得对着奶奶说“好的呢”。 第25章 办学堂，盖教室 元宵节这天，“福贾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村长王军喊着村里人，在东边的谷场集合开会。 “各位村民注意下，我要宣布一件重大的喜事！ 上面领导给咱们村安排了一位老师！ 村里决定，在咱村西边盖一间教室，让孩子在里面上学。 咱们孩子也越来越多了，不能让咱们的孩子继续背着馍馍，跋山涉水的去上学。” 众人听到村长的话，非常的开心，控制不住的相互议论着。 “哎呦……这可是好事啊~可终于有学校了……” “这是好事啊~我孩子终于不用跑那么远上学了。” “村长，这是好事呀，那老师什么时候来啊？” ...... “先安静下，咱们村这几天没事，先找几个人把教室盖好，老师等到三月份就来了。” “村长，我们都没事，你随时吩咐我们随时可以帮忙。” “好好好~今天大家好好过个节，明天咱们开始忙活，好了，都回去吧~” 回去的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在讨论这个问题，这实在是个大好消息。 第二天中午，村长喊家中的男人们，带上工具去西边的谷场。 水泥和砖块已经买回来了，就等着动工了。 村长站在谷场边上，说着村里对这片地的规划。 “村里决定，将这块谷场一半用来做操场，一半用来做教室，不用太大，能坐二三十个孩子就行。 教室的旁边再盖一间老师的宿舍，谷场边缘盖两间厕所，就可以了。 大家加把劲，咱们必须在老师来之前盖好它，一定要把老师留在咱们村！” “好咧！村长你就放心吧，一定盖的又快又好。” 村子中，只要家里能出力的男人都来了，女人们则在家帮忙做饭，让孩子们带给男人们吃。 每个人都在为一个美好的未来努力着。 在全村的努力下，大伙儿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赶在老师到来前盖好了一个简单的学校。 虽然简单，但是一间能遮风挡雨，还有老师的屋子，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村里人都期待着老师的到来。 三月十二这天，村里人已经被提前通知，今天老师就来了！ 中午，所有人都在村口等着欢迎老师。 本该这个星期耶应该背着书本和馍馍，去另一个山头上学的孩子们，也因为这个老师的到来留了下来。 他们更加希望老师能留下来，他们上个学实在太辛苦了，不仅要自带吃食，路途遥远，他们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家。 站在村口的众人，远远的看着远处，心里紧张的期待着。 在大家翘首以盼下，熟悉的蹦蹦车声音传来了。 村长远远的看见，开着车的宋保全满脸笑容，心下放了心。 眼睛又赶紧往车兜里看，随着车子越来越近，他也终于看到了车兜里的人。 车终于停了，杨文远刚起身还没下车，村长就带头欢迎。 “哎呀~快快快，来个人扶一下，这就是杨老师吧？ 欢迎欢迎啊~我是福贾村的村长王军，叫我王叔就好，非常感谢你能来我们村哈哈哈~” 村里人也跟着村长，带上自己最热情的笑容，来迎接这个来之不易的老师。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下来。 好好好，王叔你好~你叫我杨文远就行……” 他坐在车上，大老远就看到了村口的男女老少。 本来还心怀忐忑的他，看着热情的众人缓缓的松了口气。 “这杨老师长得真排场，看着就是个有文化的……” “就是就是，咱们的孩子有福啦~” “感谢感谢啊~杨老师你能来太好了” 村里人激动的讨论着，这个看起来才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周身的气质就和他们很不一样，眼里一阵羡慕。 希望他们的孩子也可以像这个老师一样。 村长将杨文远迎接到他们家，村里留下的女人们已经做好了菜，就等这位老师来摆上几桌。 菜起，上桌。 “杨老师啊，这是我们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放心，孩子们的教室和你的宿舍已经盖好了，都是崭新的……” “谢谢谢谢，王叔和大家有心了，王叔叫我文远就行，您放心，我不是挑剔的人，有个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哈哈哈~好好，文远啊，我们的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交给你，我们放心。 来来来，大家伙儿呱唧呱唧，让我们欢迎杨老师的到来。” 啪啪啪啪啪~ “好！欢迎啊欢迎~” 村里人开心的坐在桌子前，没有一个人动筷子，都在听着那位老师和村长的对话。 听到村长说拍手欢迎，他们就知道，因为老师愿意留下来了。 心里激动的不行，鼓掌更加用力了！ “来来来~大家开饭吧！ 文远来尝尝我们村子的菜，看看合不合口……” “好好，多谢王叔，很好吃很好吃，你也吃。” 一顿饭，宾客尽欢。 杨文远带着他的行李，在村里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简易版的学校。 他一路跟着大家，从村头走到村尾，看到了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盖了砖瓦房。 而这个“学校”，是这个村里唯一的一个水泥房，有教室，有他的专人宿舍，还有男女分厕所，还有操场呢！ 打开他的宿舍门，书桌，木床，还有新的被褥和脸盆！ 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这让他原本觉得支教时的萧瑟心情，在看到这个“热情”村庄时瞬间恢复了。 他想，这三年应该会好过一点！ “文远啊，那你先收拾收拾，我们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教课，你告诉我一声，孩子们都在家呢，我就通知大家让村里的娃娃来。” “王叔，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整理一下东西就行，明天刚好星期一，让孩子们来就可以了。” “哎呦~他们也不着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没事没事，王叔，反正我也没事。早一点开课，孩子们也早一点学习， 我也可以了解咱们村孩子们学习情况。” “哈哈哈，我们来了一位好老师啊，那我让他们准备准备，明天就让孩子们来，你好好休息吧。” 第26章 上学 村长带着人转身离开，吩咐各家人主事人来他家商量明天孩子们上学的事。 他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在村里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村里人还是比较信服他。 不多时，各家都派了人去村长家。 这几天覃凯白天都不在家，晚上才回来，所以章慧芝就让覃家盛去了村长家。 “你们也听到了杨老师说的话，明天孩子们就可以上学了。 已经开始上学的孩子就直接带着东西去，到年龄的孩子也去，到时候分班什么的看杨老师安排就行。 至于学费，就和之前一样，具体再有什么，杨老师会和你们说的。” “太好了村长，咱们娃娃有福了，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啊，孩子们有福了，咱们做大人的辛苦些，以后每家轮流管一星期老师的伙食。 明天开始，就从东边的第一家开始轮流，大家没意见吧？” “村长放心，肯定一天三顿安排好，让老师吃的舒舒服服的。” 吴江开心的对着村长保证道。 东边的第一家就是吴江的家，他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大已经四年级了，老二也二年级了，有老师能来他们村实在是太好了！ 孩子们上完学，早上去下午回，还能给家里帮帮忙，多好的事啊！ 其他人看着村长，也纷纷表示可以。 散会前，村长王军看了看覃家的人，想到那聪明的小娃娃，心里有点纠结。 他想让那娃娃也跟着去上学，可那孩子实在太小了！过了年也才刚刚两岁。 他想问问覃家人愿不愿意让孩子早早上学，好不容易自己村里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小孩儿，他实在不想浪费那孩子的聪明劲儿。 现在村子里就有老师，走着几步路就到了，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 他对着覃家盛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等晚上他去一趟覃家，问问覃凯吧。 王军也想到了覃凯最近几天出去了，晚上才回来，问覃家盛还不如问他老伴儿呢。 “行了，大家没事就回去吧，都跟自家孩子好好说说，上课一定得听老师的话！ 好不容易有个老师，要是让这些兔崽子给气跑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这些做家长的！” “哈哈哈~村长你就放心吧，别说你饶不了他们，我们指定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村里人开心的跟村长保证道。 回到家的众人，都把自家孩子拉到跟前来了一顿“威逼利诱”的嘱咐。 覃家盛回到家里，也跟章慧芝说了村长说的话。 章慧芝倒是想着，不知道孙女能不能上学。 她孙女确实聪明，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之甚深。 这几个月来，她有事没事就被孙女灌输了不少知识，就那一年级的书，她自己都能认识一半了。 她觉得孩子也能上学了，可村长也没说，从来没有两岁的孩子去上学的说法。 还是等儿子回来再说吧。 杨桂花看着村里人，喜气洋洋的讨论着孩子上学的事，她心里毫无波动。 她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嫁了人，小女儿刚小学毕业，就等着再过几年找个上门女婿了，这有没有学校对她来说没有影响。 看着正在帮她纳鞋底的小女儿，她心里满意的笑了笑。 小女儿前年就小学毕了业，这几年一直在家里帮着干一些轻松些的活。 女儿还要招女婿，她也不想让女儿弄得灰头土脸。 还好小女儿随了她，这一双巧手，不怕以后遇不到好人家。 就是大女儿走了之后，家里的农活骤然加重，给她干的心烦气躁，经常控制不好脾气。 不过也有个好处，不论是春种还是秋收，都能有一个女婿来帮忙，这个时候是她最轻松的时候。 她只需要做做饭，帮忙提点水就可以了。 小女儿也十四岁了，她也得提早观察观察。 晚上覃凯回到家，也听说了明天孩子上学的事。 他也思考着要不要让女儿去上学，他是很想让女儿去上学的。 他觉得女儿学的特别快，有时候都不用自己怎么教就会了。 就是不知道那老师愿不愿意教这么小的孩子。 刚吃完晚饭的覃凯坐到了房里，一家人也都坐在一起。 覃凯看到还在看书的女儿，心里想让女儿上学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小柳啊，咱村里来了一位老师，你知道吗？你想不想跟姐姐还有村里其他的小孩儿一样，去上学啊？” 呦~她爸竟然问她一个小屁孩的意见了！ 了不得啊！看来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啊，终于让她爸的大眼睛能容的下她了！ 覃小柳放下手中的书，对着覃凯认真的说：“爸爸，我想去上学，上学可以认识更多的字！我可以去吗？” “好，只要你愿意去就好，我过几天就带你去问问老师，看看老师愿不愿意教你，你到时候可得表现得乖一点哦~” “好咧爸爸~谢谢爸爸~” 虽然小学的知识她看的也差不多了，但学还是必须上，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跳级。 覃小柳转头继续看着书，覃凯看着电视，脑袋里想着怎么跟老师说，还有学费的事。 章慧芝听到儿子也愿意让小孙女去上学，她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她做梦都想自己家能出个高材生。 她忍不住对着小孙女嘱咐道：“小柳啊，你见到老师，一定表现得乖一点，要有礼貌，听见了没有？” “奶奶，放心吧，我会有礼貌的，就像这样， ‘老师好，我叫覃小柳，我今年两岁了，我想跟着老师认字，我已经会学拼音认字了，老师可以考一考我，希望老师可以教我更多的字’， 这样礼不礼貌？可以吗？” 看着有点紧张的覃奶奶，覃小柳站起来预演了一下见到老师的场景，对着覃奶奶安抚道。 “哈哈哈~好好好，这样有礼貌~” 王军在家吃完晚饭，估摸着覃家人应该也吃完饭了，他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往覃凯走去。 “覃凯在家吗？” “哎~在呢，谁啊？” 覃凯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打开门一看是村长，还奇怪村长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他？ “哎呦~是王叔啊，来来来，快进来~” “哈哈哈~我没事来串串门儿，没打扰你们吧。” “村长爷爷好~”覃小柳也看到了村长，起身向村长打招呼。 王军笑呵呵的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看书的小人儿。 这孩子就是不错啊！ “好好好，小柳看书呐~” “嘿嘿~对呀村长爷爷~” 章慧芝和覃家盛也赶紧起身招呼着村长。 心下都奇怪村长怎么回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吧？ “村长啊快坐，我们这儿还有一些糖果和瓜子，村长不要客气，随便吃~” “好好好，我不吃不吃，就是来找你们商量个事，”看着一家疑惑的表情，王军又解释了下。 “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对你们家小柳我的了解一点，知道咱娃娃比普通孩子都要聪明些。 就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让小柳也去上学？ 咱们村好不容易来了老师，也不知道这个老师能留到什么时候？ 小柳还小，万一长大了，咱村里也没老师了，以后上学也不方便的， 你们不如考虑考虑，趁着现在有老师让孩子多学一点。” 覃家人都没想到，原来村长是特意来告诉他们孩子上学的事！ 虽然他们也打算让孩子去，但到底心里还是担心的。 没想到村长亲自来劝说他们让孩子去上学。 他们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 “王叔，不瞒你说，我也正打算让孩子去老师那里试试呢，看看老师愿不愿意收她。” 覃凯心里听着村长对自己孩子的特别注意，心里忍不住开心着。 “那好啊，我相信这么聪明的孩子老师是愿意教的。 就是老师可能会嫌弃娃娃年龄小，你们到时候多跟老师说说，孩子都在咱们跟前，咱们多看护着点。” “哈哈哈~多谢王叔了，还麻烦你专门为这事跑一趟，您放心，只要老师愿意教，我们肯定不让老师麻烦，我们自己接送孩子。” “好，既然你们也愿意孩子去上学，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我明天去跟老师打个招呼，让老师有个底。 等要杨老师先安排其他孩子稳定了，你们再带孩子去看看。” “好好好，多谢王叔了，真是麻烦你了。” “哈哈哈，这有什么麻烦的，顺口的事，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这就走了。” 王军说完就准备走了。 “村长再坐一会儿，着急啥呀？这儿还有瓜子呢……”章慧芝和覃家盛连忙挽留道。 “不了不了，我回家了，你们好好休息吧，不用出来了。” 覃家人都跟着起身送人，覃小柳也跟着起身。 第27章 面见老师 踏着月色离开的王军，心里还在思索着覃家的事。 他没想到覃家人也愿意让这么小的孩子就上学。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他这土窝窝里真的能飞出一只凤凰来！ 一星期转眼就过，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村长王军来到覃家，叫他们去见老师。 他已经提前跟老师打了招呼。 覃凯抱着覃小柳，村长走在覃凯身边，偶尔问问覃小柳一些简单的知识，发现这娃娃全部答对后，心里更加放心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但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确认来的放心。 章慧芝也紧张的跟在三人身后，想着去看看情况。 久违的学校啊！她又要去学校了，现在不是以老师的身份，而是幼儿园的小屁孩…… 他们走到一个长坡前，覃凯放下抱着的女儿，牵着覃小柳往上走，上去就是学校了。 看着熟悉的教室，崭新的水泥墙，擦的透亮的玻璃，木门也刷的油亮。 太阳的光照射在窗户上，她仿佛看到了后来它破败的样子。 透过教室门她看到了摆的整整齐齐的书桌，前后墙都刷了黑板漆。 走到杨文远的宿舍，王军先跟杨文远打了声招呼。 “文远啊，你在忙吗？没有打扰你吧？” “王叔啊~没有没有，快进来吧，这是覃小柳的爸爸和奶奶吧，快进来坐，我们有话先进来说。” 杨文远也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几人，尤其看了眼才丁儿点大的小孩。 村长已经提前跟他说了情况。 他知道有个家长，想让一个两岁的女娃娃上学时，他真的表示有所怀疑，是不是家长太想望女成凤了！ 两岁的小娃娃能照顾自己吗？还上学？ 他是知道有些孩子就是天生聪明，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山窝窝里有什么聪明的娃娃！ 覃凯和章慧芝带着覃小柳，跟着村长走进屋子里坐在床边。 “杨老师啊，这就是我女儿，她现在已经会认字了，学习也挺快，想跟着你提前学习学习，你看看可以不？” 覃凯把女儿拉到自己前面，向着杨文远介绍道。 他心里其实还是紧张的。 “杨老师好~我是覃小柳，今年两岁了，我已经学会了拼音认字，都是爸爸教我的，一年级的书我都认识了，杨老师可以考一考我…” 在家里跟覃奶奶表演的那套，她又重新说了一遍。 杨文远坐在书桌前，看着口齿清晰，大大方方介绍着自己的小人，心里微微惊叹。 听到那小孩儿说已经认识一年级的书时，他表示不可思议的！ 认一点字就很不错了！还会一年级的书？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房间里的几人，发现每个人都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确定不是来逗自己玩儿的。 村长只跟自己说，这小孩学习快，聪明，已经会认字了！ 可没告诉自己这小孩已经学会一年级的知识了！ 他拿出了书桌上一年级的书，对着覃小柳招招手。 “覃小柳是吧，你来老师这里来，你认识这些字吗？” 杨文远指着书皮上的三个大字。 “杨老师，这三个字是‘一 年 级’，”覃小柳用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指出来读着。 杨文远也没有特别在意。 熟能生巧，家长要是专门教过了孩子也是可以认识的。 他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字母，覃小柳一一作答。 “这是i，e，dà，po，niǎo……” 全部正确。 他又翻到一篇课文，在里面随便指着一些字。 “这是，家，祖国，树林……” 又全部正确。 杨文远继续升级难度。 听着的覃凯和王军也跟着紧张，更不要说本来就紧张的章慧芝，她紧紧的盯着那老师的表情，就怕有个不对。 语文基本上他都问的差不多了。 全部正确，而且这孩子连犹豫都没有，瞬间就答对了！ 杨文远深呼吸，他有一种发现了宝藏的既视感，压着心里的兴奋。 他又拿了一本二年级的数学书，还是下册的。 他有心为难一下，想看看这孩子到底什么水平。 如果不会，他可以现场知道啊，反正他决定要教这个小娃娃了！ 王军也看到了杨文远拿的二年级的书，他吃了一惊。 杨老师怎么拿二年级的书啊，孩子不是说认识的一年级吗？这不是要闹笑话嘛！ 他有心想提醒一下杨文远，但是他余光一扫。 发现覃凯和章慧芝两人，都跟老桑入定一样，坐在那里盯着还在考试的两人。 这么淡定？难道覃凯把二年级的知识都教给这孩子了？ 想到这，王军大惊，转瞬又放下心来，心里很是激动！ 哎呀~哈哈哈！覃家人真不错，太有远见了，这么小的孩子能认识二年级的书，不得了啊！ 覃凯也看到了杨文远拿的是二年级的书，他心里紧张不已，但面前依旧淡定的笑着。 他也教过女儿二年级的知识，但是他只教过一部分，这段时间一直忙，他只是晚上回来教一会儿，也不知道女儿现在是什么水平。 章慧芝虽然跟着覃小柳也认识了不少字，但是现在就跟她考试一样，她紧张的大脑空白。 可她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就怕打扰到那两人，只能眼睛紧紧的看着那边。 只有那老师笑的时候，她的心才能微微的放下来。 一个完美的误会！让村长王军继续淡定的看着“考试现场”。 杨文远把书放到桌子上，给覃小柳也拿了个高凳子，把她抱起来坐下。 “小柳啊~会写字吗？”杨文远笑眯眯的看着覃小柳。 “杨老师，我会写。” 听见满意的回答，杨文远直接把铅笔塞到覃小柳手中。 “哈哈哈~好！来来，小柳把这个题做一下。” 他翻到第一课的练习题，也没有帮着读题。 啊？做题？！写字？！ 王军又一惊，但看到淡定的覃家两人后，又唾弃自己大惊小怪！ 他决定，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看着二年级的书，覃小柳也没有什么反应。 覃小柳拿着笔，装作思考后，刷刷的写下答案。 虽然这些题她都做过了，但她得装一装。 不能太出格了，万一他们把自己当做什么神童她就完了！ 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拥有一点运气罢了！ 写完一页，覃小柳停下笔，把书拿给杨文远。 全部正确！ 杨文远一直看着，看到下笔如有神的覃小柳，他真是太震惊了！ 天才啊！他是撞了什么大运，刚工作就遇到一个这么神童！ 他再也克制不住表情，激动的对着屋里的几人说道：“哈哈哈，你们放心，这孩子我教了！ 这孩子确实聪明，一定要好好培养，明天就让这孩子来上学。” 哈哈哈！在场的三人终于放下心来。 纷纷喜笑颜开。 “多谢多谢，辛苦你了老师，太麻烦你了！” 章慧芝最先反应过来，兴奋的大脑终于有所缓解。 存留的一点理智让她赶紧向老师道谢。 “杨老师，多谢你了，你愿意教她就是她的福气！你千万不要客气，该怎么教就怎么教。” 覃凯看着真的通过了“测试”的小女儿，也兴奋地赶紧跟着道谢。 王军听着杨文远愿意教覃小柳，心里也是非常满意。 他站起身挂着淡定的笑容，准备和杨文远说几句感谢的话。 “文远啊，辛苦你了……” 突然耳边就传来了覃家两人兴奋又激动的声音！ 他瞬间被噎了一下，转头惊愕的看着俩人！ 不是淡定吗？！他错过了什么？ “没事没事，应该的，是这孩子聪明，我能教这么聪明的孩子是我的福气，哈哈哈~” “小柳快来，你明天就能来上学了，快跟老师说谢谢~” 覃凯拉着覃小柳向杨文远再次道谢。 “谢谢杨老师，那我明天就来上学啦。” “好好好，我明天等着你~ 我还想问问，小柳是跟着谁学的？” 覃凯开始讲述覃小柳的学习之旅。 一时间，小小的宿舍热闹不已。 等杨文远了解了覃小柳的学习情况后，跟这几人说，孩子直接从二年级上学。 这个消息又让几人震惊了一下！ 本来想着让孩子跟着上学就不错了，没想到不仅不用上幼儿园，还直接跳级到二年级了！才两岁啊！ 是不是太离谱了！ “会不会不太好啊？杨老师，这孩子才两岁，就上二年级……” 章慧芝又开心又震惊，但她又觉得害怕。 “是啊~杨老师，不如让孩子就从一年级开始上吧？实在是小柳太小了，我们也担心孩子吃不消！” 王军觉得从二年级上，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也没什么。 这更加证明他们村要出个“文曲星”啊！ 可看着担心的两人，又看着才两岁的小不点，他也不能说什么！ 可惜怎么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杨文远也没有再坚持，他知道大人的担心。 不着急，等到他观察几天，再决定，一定不能浪费孩子的天赋！ 等覃凯几人回到家后，村里人也三三两两的一起来到覃家。 他们也早早的知道，村长带着覃家人去见了杨老师。 他们想着，不会是让覃家的两岁小娃娃去上学吧！ 现在他们就是来覃家看看情况。 听到真的是让覃小柳去上学后，而且还是从一年级就开始上学！ 村里人也表示震惊！ 以前就觉得覃家的娃娃聪明，但这次在一位老师的肯定下！他们第一次非常明确的知道了，这个孩子是真的聪明！ 大家嘴上说着恭喜恭喜，心里羡慕嫉妒恨啊！ 这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呢？！ 一定是自己孩子太不争气了！ 今晚的月色对覃家人来说，是美好的。 对村里的有些孩子们来说，是一个难言夜啊！ 也不知道自己爹妈咋滴啦，出去一趟，咋咋看自己不顺眼…… 第28章 第一个跳级生 第二天，覃小柳早早的起床，拿起昨晚章慧芝临时赶制的小布袋，里面装着从别人那里借的一年级下册的书。 昨天杨文远最终决定，让覃小柳开始从一年级开始学，但是没有让覃家人买书，还是让她先拿借来的书凑合。 反正半年马上就到了，如果可以，九月份就要升二年级了，没必要再买一次书。 覃家人也没有反对，表示一切听从老师安排。 又一次坐在学堂里的覃小柳，看这个简单的什么也没有的教室。 讲台，书桌，黑板，这就是教室的全部。 覃凯今天没有外出，他带着覃小柳来到教室。 他还是有点担心，孩子实在太小了。他决定先看一会。 他们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几个孩子，在那里打笑玩闹，看着都八九岁的孩子。 覃凯有低头看着才到她大腿的小女儿…… 万一自家孩子被打了怎么办？万一孩子哭闹怎么办？虽然这个可能性小一点，小柳还没因为学习哭过。 但他就怕孩子被打，你看看那些孩子，有些来得早就在操场上，又是上树又是追逐打闹的。 他表示，真的不放心才一小点儿的女儿。 “duang，duang，duang~” 上课的钟声敲响了。 教室的房梁上挂了一个老式的钟，钟里面有一个铃铛，下面挂了一根细绳子。 杨文远手里正拽着绳子“铛铛铛”的敲着，以提醒孩子们上课了。 覃凯带着覃小柳坐在了第一排，看到杨文远敲了钟，覃凯嘱咐女儿乖乖听话之后，站起来走到了门外。 他跟杨文远聊了两句，只见杨文远点点头，覃凯也笑了笑，走到窗户边看情况。 杨文远走进了教室，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后开口：“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来，我们先来复习一下拼音……” 教室里一共有五排桌子，一排四个，共二十个座位。 第一排坐了两个五年级和两个二年级的学生，第二排坐了三个四年级的，第三排坐了两个一年级的，第四排坐了三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算上今天刚来的覃小柳，他现在一共是13个学生。 这里只有他一个老师，他得教不同年级的孩子学习，工作量有点大，可这也没办法，现在的村里都这样。 他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课程表以及教学计划大概梳理了一遍。 现在他已经可以一天之内，熟练的给所有年级讲完新知识，并留下作业完成。 而且他刚来到这个村里，居然就遇到一个如此聪慧的学生。 他的干劲儿真是越发地十足啊！哈哈哈！ 他看着认真听着自己讲课的覃小柳，心里的满意都要溢出来了。 看着盯着自己，眼睛亮的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好像自己是个金元宝一样的杨文远。 覃小柳觉得自己昨天的考试好像有点过火，她决定得再往下压一压。 这杨老师眼睛里的火热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第一节课，覃小柳跟着大家学习了大概十分钟的拼音，接着又跟着学习了五年级的知识。 杨文远讲着五年级的知识，第一排的两个男生翻开书本，抬头仔细的盯着黑板学习。 后面的学生要么翻书看着，要么发呆，要么写着什么。 最后一排的三个小朋友，还有一个是大她一岁的发小陈莹，已经百无聊赖的趴在了桌子上。 她还记得上辈子，她也是跟陈莹一样，坐在最后一排，跟着所有人学着拼音。 前面的座位都是四、五年级的座位。 现在她坐在了第一排，老师也没有说她，她回头看着整个教室。 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都在这儿。 看着所有孩子的脸上都是单纯懵懂的神色，乖乖的坐在书桌前听着老师讲课。 哪像她教的后来的那些小孩儿们，一个一个聪明机灵的，说起道理来也一套一套，两两对比想起来都好笑的。 第一节课结束，杨文远让同学们下课去玩。 他迫不及待的叫走了覃小柳，和还在窗外的覃凯，一起去了宿舍。 “小柳啊，你感觉怎么样，上课老师讲的你能听懂吗？” 杨文远心里期待着覃小柳能听懂五年级的课。 虽然他觉得不太可能，但想到他讲五年级的知识时，覃小柳依旧看着黑板，好像能听懂似的。 其他孩子可都是脑子该飞的飞，该睡得睡。 看着认真的覃小柳，他忍不住期待，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天才！ 覃凯也紧紧的看着女儿，她担心女儿吃不消。 一早上除了刚开始的拼音，杨老师一直在讲五年级的知识。 他也不了解老师怎么给这么多孩子上课，但是也怕女儿不愿意学了。 被两人视线紧紧锁住的覃小柳，想到自己上课学五年级的知识，兴致勃勃的一点没掩饰，她悄悄咽了口唾沫。 “杨老师，拼音我已经学会了，但是……杨老师后面说的太难了，我有点……听不懂。” 覃小柳脸上带着难过和忐忑，生怕老师不让她学了一样。 覃凯听着女儿的回答，心里松了口气。 他觉得女儿能听懂老师讲课，愿意学习就行。 杨文远听了有点失望，反应过来，顿时又唾弃了一下自己。 两岁娃娃能学到二年级的知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自己怎么能再期待什么。 真是魔怔了。 他摸了摸覃小柳的头，温柔的说： “没事没事，老师教的是五年级的知识，你不会很正常，哈哈哈~ 等到第三节课和第四节课，你就能听懂了……” 他转头又对着覃凯讲了一下他的课程，免得覃凯担心。 “我们这个早上从八点开始上课，早上四节课；中午十二点到三点吃饭休；下午四节课，三点到六点四十五，就可以放学了。” “学习的话，早上四节课教语文，下午四节课教数学。 咱们没有三年级，正好四个年级，一节课教一个年级的知识，小柳现在一年级，到第四节课就可以学到新知识了。 你也放心，孩子我照看着，有什么事我及时跟你说着。” “哎呀~真是谢谢你啊杨老师，麻烦你了，娃有点小，但是特别乖，你多看着点哈。” 覃凯听着女儿上午的情况可以安定下来，心里彻底放下了心。 “没事，这都是小事……” 看着重回教室认真学习的女儿，覃凯心里感慨。 他自己不是个喜欢学习的，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这么聪明，真是老天待他不薄。 他一定得想办法多挣钱，不能让女儿因为钱不能上学。 他之前的铁匠工作干的太累了，又不怎么挣钱，他已经好久不干了。 过年这段时间他又找了个师傅，跟着学木匠，学了快两个月，感觉也不是很能挣钱，他又想换了。 但暂时也不知道干什么，他想到现在女儿有上学的天分，心里又充满了干劲儿！ 他再坚持坚持，先把学费攒下来再说。 覃凯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着之后的计划。 第29章 同学 第二节课刚下课，教室里的人都刷的一下过来围着覃小柳，看着这个还没桌子高的小人。 “小柳？你怎么拿着一年级的书啊？你看得懂吗？” “你就是小柳？你这么小，怎么会这些的，你怎么看得懂的？” 王飞和宋晓玲早就忍不住好奇了，他们今年刚上五年级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自我感觉是村里这些孩子里面智商最高的孩子，心里还暗暗高兴了很久。 但是，他们家这段时间，天天在他们耳朵边唠叨一件事！ 覃家的两岁娃娃有多聪明多学会习，让他们好好学习，以后有出息…… 他们耳朵都快炸了，尤其是昨天晚上，他们父母知道这娃娃也要上学后，更是耳边一阵嘱咐……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非常的好奇，终于等到老师走了，他们再也忍不住想看看。 他们父母口中的“文曲星”，到底有多聪明！ 覃小柳看着她的各种小叔叔，小姨姨……还有夹在人缝中的发小，都睁着求知的双眼看着她。 “小飞叔叔，晓玲姨姨，我看得懂，我爸爸都教过我了，嗯…认真学就学会了。” “你认识我们？” 王飞和宋晓玲异口同声，他们惊讶的看着覃小柳。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覃小柳哦！ 覃小柳看着瞪大双眼的两位，眨眨眼。 咳，上辈子就认识了呢…… 王飞，村长王军的小儿子，今年十岁，五年级。 宋晓玲，是村里现在唯一的司机宋保全的小女儿，今年十岁，五年级。 “对啊，小飞叔叔，王军爷爷来过我家里，跟我爸爸说过你，夸小飞叔叔聪明呢。” “哦~我知道了，我爸还夸我了？” “对啊对啊，小飞叔叔很厉害啊，现在都五年级了！我看到杨老师讲课，你都在认认真真的听呢！” “啊~你真的觉得我也厉害？” 王飞突然被夸，有点害羞。 “对啊，小飞叔叔不厉害怎么会上到五年级了啊！” “嘿嘿~” 王飞得到肯定回答有点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嘿嘿地笑着没再说话。 站在一旁的宋晓玲赶紧插话道：“那我呢？我呢？你怎么知道我？” “晓玲姨姨，你忘了，上次我生病就是你爸爸开车送我去的。 而且保全爷爷也经常来我家玩，跟我们说过你呢，我就记住了。” “哦~我爸怎么说的？”宋晓玲期待的看着覃小柳。 “嗯…保全爷爷夸晓玲姨姨学习好，让我跟着你好好学习呢！” 覃小柳盯着宋晓玲的眼睛认真的说。 听到满意的答案，宋晓玲心里又开心又羞涩。 呼~忽悠成功！ 搞定两个大孩子，就没什么事了。 其他的孩子要么内向，要么是跟着凑热闹的，看着两个大孩子都没说话，他们也没有再开口。 跟着人群散开，都各自去玩了。 他们教室里有三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一个是覃小柳的发小陈莹，今年三岁，还有一个住在村子西边的王朵朵，也是三岁。 还有一个赵丹，今年五岁，是赵军哥哥赵亮的小女儿，也就是第一个开口找他哥借书给覃小柳的赵军。 她和陈莹住在东边，靠得近经常玩，关系也比较好，王朵朵上了一年级就去了县里，她们就不怎么联系了。 赵丹比她大了三岁，记忆就给更少了。 覃小柳走到门口，看到了缩小版的发小陈莹和王朵朵，她们蹲在谷场边玩着沙土。 赵丹跟着他哥赵武在爬树。 其他的孩子也在玩着各种游戏，打打闹闹，非常热闹！ 中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真是快活极了！ 第三节课开始，杨文远开始讲二年级的知识，他着重观察了下，发现覃小柳二年级的知识没问题，心里更开心了。 他不急，先把孩子的基础打牢。 等到中午放学，他问了问覃小柳的感受，发现一二年级的知识她能消化后。 他心里想着，可以给她看点书啥的。 回到家的覃凯，跟章慧芝说了一下女儿的情况，就骑着自行车出去继续干活了。 章慧芝听完儿子传达的老师的话，心里也是欣慰的不行。 感觉干活都不累了！ 她一大早没有出门，就是等着小孙女的情况，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干活了。 她看了看闹钟已经九点半了，小孙女十一点四十五放学，时间还早。 她便带着覃家盛和马小娟去地里干活。 路上遇到了刚从地里回家的夏芳。 “呦~慧芝嫂啊~日头都晒到脚后跟儿了，你们这才拿着锄头去干活呀？” “啊，可不是嘛，哈哈哈，你这是活干完了？” “那活儿哪里有干完的时候，这不是乏了，回去喝口水嘛，哈哈哈” 夏芳看着对面背着锄头的三人，想到昨天大家说，慧芝嫂的小孙女去上学了，便开口询问： “慧芝嫂啊，听说你小孙女去上学啦？” “哎呀~这不是咱有学校了嘛，她爸就非得让孩子也去试一试，今个儿才刚去，我也不知道咋样， 我就说一点点小娃娃不着急，她爸硬叫孩子去，去就去吧，就当是去玩儿了，哈哈哈~” “哦呦~你这小孙女就是了不得，娃会认字，爱学习，这是多大的福气啊，你啊，以后有福气喽~” “好啦~你们去干活吧，我回去喝口水去。” “好好，你走吧，我们也赶紧去干活去。” 夏芳看着章慧芝谦虚道，心里羡慕的不行。 她也有两个小孙子，一个九岁，一个六岁，都是个皮实的，看着就没有个机灵劲儿。 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上午很快过去，章慧芝估摸着快到十一点了，吩咐马小娟先回去做饭，等到饭熟了，在谷场喊他们就行。 “你记得十一点四十五去接小柳哦，就是那根长的针指到8，你就去接娃，知道了吗？” “哦，我知道，我认识表。” “你不要你光知道，你看准了，不要忘记接娃，赶紧回去吧。” “哦，知道了。” 章慧芝不放心的吩咐着马小娟。 她真是服了，她这儿媳妇，除了卖力气的活，啥都不行，啥都要她教，闹钟都是来了自己家后，慢慢才认识的！ 这人，忘性又大，说起来就满肚子的气！ 可人家又给她家生了个聪明的小孙女，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倒是想去接小孙女，但她走了，地里的活交给覃家盛和马小娟，还不如交给陌生人呢。 她一走，这俩人立马就开始休息起来。 一点也不着急地里的活，只有她在，这俩人才会好好干活！ 她摊上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但是想到小孙女，她心里又好受些。 马小娟做完饭，看着闹钟慢慢的指向了八，她莫名的觉得紧张。 她站在谷场边，喊了婆婆几声，听到应声后，她转身关好门，去学校接女儿。 第30章 放暑假 马小娟牵着女儿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柳，你学的咋么样？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妈妈，放心吧，我学的挺好的，我会好好学习的。” “嗯嗯，那就好。” 看着聪明又乖巧的女儿，马小娟心里开心不已。 回到家的覃小柳，又被章慧芝一阵学习“关心”。 章慧芝听着小孙女，讲着在学校学习的知识，说的那是一个头头是道，脸上止不住的满意。 最近她也“被迫”跟着小孙女学了不少知识，听着小孙女说着在课堂上学的内容。 居然有不少是自己知道的！ 她的心里新奇又满足，好像是自己也跟着上了学似的！ 她心里慢慢琢磨着。 以后可以经常问问孙女学堂上的事，自己也可以慢慢多学点东西。 一份钱学两个人，划算！ 覃小柳得学习生涯进入正轨，覃凯的木匠生涯依旧不紧不慢的学着。 春耕慢慢结束，夏天的炙热一晃而过，又一年秋收来临。 “放假喽~放假喽~” “终于放假了！可以好好的玩了，哈哈哈~” …… “我们一个学期已经结束，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暑假~ 好了，大家收拾好书包就可以回家了。作业记得写！开学了我要检查！” 杨文远对着兴奋的众人嘱咐完，又对着覃小柳说， “小柳，你跟我来一下宿舍。” 覃小柳整理好自己的课本，背着斜挎包，跟着杨文远来到宿舍。 经过半年的生活，这个简陋的宿舍已经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杨文远从书桌上拿出来几本书，还有两个笔记本，交给覃小柳。 “来，小柳，这个笔记本是老师整理的三年级的知识点，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这个是一些的课外书，有作文书，还有故事书，你也可以多看看。” “暑假放两个月，老师也要回家了，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愿意学习，多看些书对你有好处。” 覃小柳惊讶的看着杨文远，看到杨文远眼含深意的望着自己，她愣了一下，转脸笑了笑。 “哇~谢谢杨老师，我会看完的。” 覃小柳开心的接过杨文远递过来的书，不管杨文远什么意思，这些书对她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反正，不会害了自己！ 这几个月来，她作为一年级中途的插班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安安稳稳的学着一年级的知识。 她不想太冒尖儿。 但私底下一至五年级的知识她也没落下。 由于学生都在一个教室，她也不用费心遮掩，直接光明正大跟着学习。 也许杨文远察觉到了什么？！ 这一年级的下册书刚学完，按理来说，就算要给她开小灶，也应该是给她准备二年级的知识吧！ 居然给她整理了三年级的知识！ 不过， 这样也好！ 自己不说，杨文远不拆穿，自己依旧可以安稳的在小学稳稳上升。 有杨文远开小灶，自己还可以私下使劲儿卷！ 棒！ 回到了家，再赖在奶奶跟前，继续复习上学的内容。 这很不错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文远深知这个道理。 这半年来，杨文远一直关注着覃小柳得学习。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非常聪明的，明明二年级的知识学起来不在话下。 可当他让她跳级的时候，她却不愿意！ 她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句话在一个两岁的小女娃口中说出来，听在自己的耳朵里，是多么的振聋发聩！ 自此，他不再说让覃小柳跳级的话，只是认认真真的辅导着她的功课。 只要自己会的，他都可以教！ 章慧芝的学习进度完全由覃小柳掌握。 半年的时间，章慧芝对一年级的知识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二年级的乘法表，在覃小柳的洗脑攻势下，也初步熟练。 家里正慢慢的变好，覃凯依旧在学木匠，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一些简单家具的的制作。 前段时间刚接了一些小活，随着秋收的到来，他的私活也结束了。 覃凯坐在水龙头旁边，打磨着镰刀。 过几天就要收麦子了，他得抓紧时间，把镰刀都打磨好。 收完自家的麦子，还得给丈母娘家收，这一两个月是闲不下来了。 他这几个月学木匠学的还不错。 刚开始学徒的工资有120元，他学了三个月后工资涨了30元，现在每个月都有150元。 虽然不多，但好歹每个月都有稳定的收入。 他这个月接了几个活，手里的钱还了一些账，还剩二百多块钱。 这两年他妈和他爸也拼命地挣钱，五千多的账也靠种地，还了近三千块钱。 他们争取今年年底把外账还完。 正在整理绳子的章慧芝，早早就看到背着书包回来的小孙女。 “呦~小柳回来啦，你手上拿的什么呀?” “奶奶，你看，这是杨老师借我的课外书，杨老师说让我好好看看。” “哎呀！杨老师给你的书？这什么书啊？......这得多少钱啊？” “奶奶~这是杨老师借~给我暂时看的书，开学了要还给杨老师的。 这是作文书，这个是故事书，还有一些老师写的笔记呢！” “哦~这样啊，哈哈哈，这个杨老师真好啊，那你可得好好看，把书保护好，别弄脏了啊。” 哎呀，我家孙女就是厉害，你看看，老师还专门给孩子开了“小灶”！ 肯定是自己孙女学习很好，你看看，还有什么，课，课外书啥的，自己还没听过什么叫作文书呢！ 哈哈哈！ 今年可真是个好年啊！ 越干越有劲的章慧芝，恨不得现在就去收麦子。 覃凯看到高兴的祖孙俩，脸上也控制不住的笑。 女儿学习好，自己也跟着受益。 杨文远经常给女儿开小灶，时不时的私下教学，还不用多余的费用。 村里人也被杨文远对覃小柳得重视态度，转化到对覃家人的热情上。 他们家借个什么东西，或者有个什么事，在求助村里人时都比原来顺畅的多。 自家的由以前的，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到现在一个星期也不见得会吵架！ 感觉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 他可从来没有觉得学习好是一件这么好的事！ 总觉得不真实的，可这半年家里的变化确实是真实的。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章慧芝暴躁的脾气变成现在，爱笑又温柔可亲的和蔼老太太！ 女儿有了老师之后，他也很少再辅导女儿的功课。 突然看到女儿拿的课外书，他又想到之前想给女儿买一些书来着，这么久都忘了。 现在杨老师给女儿的书，又让他想起来了。 他决定，这段期间忙完，可以带女儿去城里挑一些课外书看看。 秋收是农民们最忙的时刻！各种庄稼齐成熟，人民开心又劳累！ 从六月初开始，为了碾谷场，村里唯一的一辆蹦蹦车，在宋保全的掌控下，拉着石磙，挨家挨户不停歇的响着。 谷场碾的光滑之后，麦子也到了收割的时候。 大部分都是一大家子齐上阵，大人手持镰刀，不停的弯腰割麦子，小孩跟在后面捡漏掉的。 也有两家一起合作的，收的比较快。 等麦子割好后，就可以叫宋保全开着蹦蹦车来装车，运回谷场晾晒。 等秋收完，每家再给宋保全一些钱就可以了。 “妈，走吧，今天是个大太阳，你找个帽子带上，不然待会到地里晒得不行。” “哦，对，珍啊，你到抽屉里给我拿个帽子，我再装一些水。 小汐就不去了吧，你跟小柳在家玩？” “不行，奶，我也要去地里，我可以帮你们拿水啊。” “行行行，那就一起走，你去叫你舅舅和舅妈，看他们弄好了吗？” “好的。” 好不容易放假的晏汐儿，刚放假就被覃珍带回外婆家。 她这次有点儿不想来！ 这两个月，覃小柳得大名不知怎么的都传到了她们村！ 她们村和外婆的村子相差不近啊，她总是时不时听到，福贾村有个两岁就上学的娃娃！ 是个“文曲星”！ 聪明的不得了！ 有不少人听说是覃家的，还“串门”到她们家各种温婉打听。 自己一年级的同学，也不停的在自己耳边说着覃小柳得事。 晏汐儿总觉得是别扭，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妹妹，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年级！ 真是怪怪的! 好不容易放假，自己在家可以躲个清静。 第二天就被她妈拽起来，迷迷糊糊的被她妈骑着自行车，带到了外婆家。 自从她家有了自行车，她妈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学会了！ 有时候放个短假，她妈自己骑着车就能到外婆家！ 但由于之前覃珍还不敢带人，晏汐儿这半年都没开过。 覃珍也练了好久，这次趁着暑假，一路上心惊胆战的把晏汐儿带了过来。 今天刚到就赶上去地里收麦子。 第31章 覃珍帮忙收麦子 覃珍拿好东西，跟着章慧芝往地里走，边走边聊天。 “妈，等过两天咱家收完了麦子，让我哥和我嫂去我家，帮几天忙，老二他这几天和我婆婆先割麦子。” “能行，你过来给咱家帮忙，咱也理应去帮忙，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的吗。” “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我这不是怕我哥和我嫂不乐意吗，哈哈哈” “这有啥，你又不是外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嫂子你也不用管，她是个不顶事的，没事” “那我嫂子娘家是不是也要我哥去帮忙啊？” “那肯定啊，你看小娟她妈那人是肯吃亏的吗！这两年，哪年不叫你哥，今年肯定还得叫你哥！” “她家虽然住这里了，但是大部分地还在大龙村，这边咱家暂时给了他们一块地种着，也种了麦子，等这边收完，还得让你哥他们去大龙村。” “住在后面真是不方便，干活还得翻两个山！” “可不是嘛，就这，小娟她妈还跟人学说，自家女儿跟着你哥受苦了，活干的少，她多辛苦辛苦.......听着我都来气！” 好久不见的母女俩，在一起话茬子就止不住，章慧芝控制不住的吐槽着。 “还到处说，自己女儿功劳大，给覃家生了个''文曲星''，天天夸自己厉害！ 这住得近了，三天两头带着她小女，来咱家找你嫂子要这要那，你嫂子傻不兮兮的就给了。” “啊，我嫂真是的，她不会不给啊！人家要啥她给啥？” “你以为，你看看她结婚你哥给买的手表、银戒指还有吗，我问人家东西去哪了，一问一个不知道，你说气不气人。” “好呀呀~我嫂就是大方，她愿意给你就让她给，反正是她自己的，咱也管不了。” “那倒是，就是给人家买的，咱也管不着。 但是你说，要是你嫂子自愿给还差不多，可你看看你嫂， 那脑子还不如小柳聪明，她知道个啥？ 绝对是别人给她骗走了！” 章慧芝越讲越气，这半年来唯一的不顺心，就是她那个亲家！ 在她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三天两头来她家拿东西， 什么布头、好看的瓷碗、刚买的镰刀等等她都能找到借口拿走。 拿了就拿了，谁让她的儿媳是个半傻，看不住家。 碰到了她们就必须大吵一架，碰不到她也只能在马小娟那里吃个闷亏！ 一问三不知啊！ 你再生气，除了骂一顿还有什么用？ 可人家不光拿，那嘴啊！ 还能说会道的很！ 对外说，自己女儿是个旺夫的，生的孙女也是个聪明的，拿着东西说是自己应得的...... 看到杨桂花那嘴脸，章慧芝就不舒服。 现在她跟着小孙女学了一句话， 眼不见为净！ 自己惹不起，总躲得起。 她尽量不搭理那一家子，心情也会好很多。 “妈，我看小柳都学了半年一年级的书，小柳学得怎么样啊？能跟得上吗？” 终于等到这个话题的覃珍，忍不住问她妈。 “还可以，听老师说，小柳学的很快，能跟得上，就让她慢慢跟着学，反正也没事。” “哦~那看来咱家真要出个‘文曲星’啊，哈哈哈” “哈哈哈，他们瞎说你也跟着瞎说，能学多少是多少，看娃有没有那个造化。 现在还小，能看出来个啥，你别跟着被人胡说。” “哎呀~这我能不知道吗，我就随口一说，你是不知道，咱小柳的名声都传到我们村里了。 还有人找我要给小柳定娃娃亲......” “啥？！这人憨了吧，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小柳才几岁！......\" “妈， 妈....妈！别激动，我给回绝了，这我能答应吗？你还不知道我啥人” 话还没说完的覃珍被章慧芝急急忙忙的抢话。 覃珍赶紧制止着激动的章慧芝。 冷静下来的章慧芝，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也确实被这什么“娃娃亲”给吓了一跳。 真是，什么年代了！ 覃珍连忙转移话题，不再聊孩子，开始说说起了，地里的活。 早上日头依旧炙热，比起中午还带了一丝凉风。 趁着晚上凉快，她们得多割一些麦子。 晏汐儿提着水壶，跟着覃凯和马小娟来到地里。 将水壶放在两棵大的柿子树下，晏汐儿找了块阴凉地，坐着开始玩土， 覃小柳也闲不住，跟着覃凯他们也来到了地里。 实在是外面热闹得很！ 整个村里都是蹦蹦车碾压谷场的声音。 站在谷场边，还可以看到对面地里的人们抢收麦子场面。 村子里刚放假的孩子，像是解开了绳索的猴子，到处都是嬉笑的声音。 “小汐，你和小柳就坐在这树下玩，不要去边上， 那边上是一条沟，你要站在边上就掉下去了，知道吗？” “知道了，舅舅。” “知道了，爸爸，我不乱跑。” 晏汐儿和覃小柳异口同声道。 安置好两个小人，覃凯也加入到割麦子的大军中。 看着生机勃勃的福贾村，手里抓着一把草的覃小柳感慨着！ 总觉得像梦一样。 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姑姑，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停的弯腰割麦子，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不一会儿就湿透了。 “小汐~你拿瓶水过来~” “哦~知道了，小柳，你先把‘菜’放着，再去找点别的，我买上就回来哈！” 玩土又“做菜”的晏汐儿，玩的不亦乐乎，正在兴致上的晏汐儿，听到舅舅的声音大声的回答道。 转脸又对着覃小柳说。 她抱着一瓶水，踉踉跄跄的走在只剩麦茬的地里。 她妈说，她暑假开学才上一年级。 可这个妹妹已经是一年级了！ 而且，还比自己小那么多！ 她面对这个妹妹的时候总是感觉不自在。 还是太小了，连做菜都不会！ 她刚刚还邀请她玩“做菜”呢！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她的小刀让妹妹“切菜”玩。 结果！ 这么好玩的游戏，她妹妹竟然拒绝了！？ 她正想生气呢，她妹妹转身就给她“买”了好多“菜”！ 让自己切着玩，切起来又脆又好看，她就不生气了。 “小柳，你找的这个是什么菜？” “姐姐，这是蒲公英” “这个呢？” “菊花” “……” 快速返回的晏汐儿，兴奋的继续自己的创作。 覃小柳也不觉得无聊，吹着风，发发呆，捡捡“菜”…… 太阳现在正当中时，覃凯实在受不了炎热，喊着大家回家注意，下午再干。 章慧芝看了看太阳，她也热的受不了，但心里更着急这些庄稼收不完。 “好，那小凯，你和珍还有小娟先回家做饭，我和你爸在割一会儿，饭熟了站在谷场边喊我们就是了。” “哎呀，妈，走了，这太阳这么大，赶紧回去吧，下午再来干。” 覃珍对着章慧芝喊道，她知道她妈着急地里的活，但再着急也不能往死里干呀！ 现在估摸着都一点了，正是最热的时候，这谁受得了啊！ “哎呀，没事没事，你们先走，我再干一会儿，你赶紧走吧，俩娃肯定都饿了。” “你真真是，走，一起回，不差这一会，爸！走，把镰刀拿上回家！” 覃珍看着说不动章慧芝，直接走过来拉着章慧芝回家，又一边对着早就想回去的覃家盛喊道。 “好好好，走，回家……” 早就走没人影的覃凯，一只手抱着覃小柳，一只手牵着晏汐儿。 走到地对面还能听到他妈和他妹拉扯的声音。 他妈总是把自己累的要死要活的，一有活就急得不行。 要不是他妹在，他妈能干到晚上，不带休息的！ 马小娟跟在覃凯三人后边拿着镰刀和水瓶，下午还得接水呢。 回到家的覃凯洗了手，带着俩娃躺到房里看电视休息去了。 马小娟和回来的覃珍，章慧芝在窑里张罗着做饭。 覃家盛看看自己没事，直接躺在炕上休息。 连续五天！ 早出晚归，还剩一亩多的麦子就可以割完了。 又是结束割麦子的一天，吃完饭的覃家人，坐在房里聊天。 “后天中午，差不多就能把麦子全部割完， 小凯，你联系一下宋保全，提前跟他说一声，看看后天能不能给咱家的麦子给装回来。” “那让我爸现在就去宋保全家里问问呗，这刚吃完饭，肯定在家呢。” 章慧芝听了覃凯的话，扭头对着覃家盛说， “也行，那你去吧，问问人家后天有时间吗？把咱家的麦子先装回来。” “哦，我这就去。” 覃家盛没有多说，起身就出了门。 谷场也碾好了，麦子也快收完了，再一装车拉回来，她的心就能放下一半了。 章慧芝想着接下来的活。 第32章 聪明的杨桂花 “今年也不见我嫂子娘家人来？他们不收麦子？” 覃珍看向她妈，这几天也不见她嫂子的娘家人来找，也没看见她们家收麦子，今年是不打算找她哥帮忙了？ “那谁知道？咱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章慧芝就不乐意听到那一家人的话，不耐烦的说。 覃珍也没有在意她妈的态度，直接问坐在一旁不吭声的马小娟。 “嫂子，你家里收麦子了吗？有多少地？” “嗯…收呢吧，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有多少？” “咳咳……” 马小娟习惯性的干咳，她是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妈也没有找过她，她也跟着出去婆婆整日干活，实在不知道。 “小娟啊，在家呢吧？” 说曹操曹操到！ 这人就不敢提，一提就来了。 “妈，你咋来了？” 马小娟回头一看是她妈，立马起来招呼。 “姨，来来来，坐里面来。” 覃珍抿了抿嘴巴，心想自己真是个乌鸦嘴。 章慧芝看着喜笑颜开的杨桂花，一猜就知道这人没啥好事！ “来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前几天我们正忙着也不见你，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哈哈哈~” 覃凯打了声招呼没再说话，这个时间点先上来，除了让自己去帮忙干活，也没啥事了。 “哎呀~这不是好久没上来，我上来看看你们么， 这麦子眼看熟透了，我想着你们家也开始收了， 我和小杏还有他爸，给你们帮帮忙，到时候我家收麦子也让小凯，给我们家干几天活， 你看看，我家一个男娃娃都没有，小娟他爸光会做饭，没啥用。 我这屋里就我们娘几个，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这会咱也是有女婿的人了！ 咱两家互相帮帮忙是不是？ 到时候，我给你们做饭，你们啥都不用管，只需要收麦子，回来就好吃好喝的……” “小凯啊，你说行不行？” 杨桂花声情并茂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这算盘真是敲得咣当咣当响啊，前几天她们在地里累死累活，她不来帮忙，现在快收完了，来帮忙来了！ 章慧芝是最看不惯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心里非常不乐意，可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家！ 不行能怎么办！ “能行，过两天我这也就收的差不多了，我去干几天。” 覃凯虽然不喜欢这个丈母娘，但丈母娘说的确实可怜。 干几天活而已，反正也是他该干的。 “哎呀~好好好，我都苦恼死了，这几天天天想着这么多活怎么办，现在咱有人帮忙了，终于放下心了。” “没事没事，大家一起干，早早就能干完，这着啥急？” 章慧芝跟着附和着。 又唠了一会，杨桂花起身， “那早点你们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明天也给你们去帮忙。” 杨桂花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走后的杨桂花可不知道，被憋了一口气的章慧芝是多么的难受。 反正她是开心了，自己只需要帮忙干着一天的活，女婿他们就能来给自己把活干完。 她这几天在家没出门，也没闲着，她可是时刻关注着覃家的收割状态。 别人家都开始收了有五六天了，她家的还没开始。 本来想等明天晚上再去找覃家的，但她又怕章慧芝跟她吵起来，想想还是今天来吧。 要是自己有个儿子就好了！ 何必还去找别人呢，自己福薄，生了两个女儿，一个还给烧傻了！ 还好女婿是个心软的，她说说软话，她大部分的活女婿都能帮忙干。 她家里的木桌还有小椅子和板凳，都是女婿做的，她可一分钱没掏。 没儿子就没儿子吧，女婿也行！ “咱明天去给小娟他们家帮忙收麦子，她们家还有一两天就弄完了，最迟后天晚上，你把咱家镰刀磨了没？” “没有啊，你不是说先不让动吗？” 马东坐在炕头抽着旱烟，看着回来的杨桂花说。 “啧~说让你不动你就不动，咱家马上就要割麦子了，你不磨咱到时候用什么？真是个木疙瘩！” 那都几天前的事了，她是想着万一谁来自家借镰刀，她好有一个不给的理由。 现在都要收麦子了，他还等着自己发话才磨？！ “那我现在去磨。” 马东敲了敲旱烟杆，准备找镰刀。 “好了！大晚上还睡不睡了！明天用小娟家的就行，她家镰刀多，肯定都是磨过的。 赶紧睡觉吧，真是欠你的，什么都要我操心。” 马银杏早就习惯了这样争吵，睡不着也要躺在被窝里闭目养神，明天还要干活呢！ 章慧芝感受不到杨桂花的喜悦，只感觉被膈应。 忍了半天没忍住，她对着覃凯说， “你看看你这丈母娘多会说，她明天给咱干一天活就完了，咱们家还要给他们家从头干到尾！ 我说呀，这人就这么精明呢！给别人当傻子呢？” “答都答应了，还能怎么样？人家就是那样的人，你能怎么办？” “我说就不应该给她干！咱都快干完了，她来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干的事！”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呢？人走了，你在这儿说，都答应人家了，你还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不能怎么样。我有什么办法？累的又不是我。” “那你就不要说！刚才你又不说，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是我去干，又不是你去干，你生什么气，着什么急？” 覃凯也知道自己吃亏，但是被章慧芝这么一顿说，他心里也不得劲儿。 说的是别人，可带上自己，就好像在说他一样。 他也受不得气，跟着章慧芝一顿吵！ “好了，好了，都已经答应了，去就去吧。有什么好吵的？走走走，回去睡觉去。” 覃珍看着两人不对，赶紧拉着章慧芝回到窑里。 覃家盛在杨桂花走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吵的正凶的两人根本没人搭理他。 回到窑里，章慧芝又问覃家盛车的事。 “保全说，他后天要给赵亮家收，他家收完得两天，两天之后还要给赵军再收一天，之后再给咱家收。”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那麦子放在地里，万一下个雨，你哭都没地儿哭， 你早干嘛去了，咋不早早去跟人家说，真是一个个的，就等着我吩咐着才去干，我不发话就不会干活……” 火还没下去的章慧芝，又被这个不好的消息气的破口大骂！ 覃家盛默默的不说话。 覃珍心累又烦躁，对着还在输出的章慧芝喊道： “行了行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以前没车不都那么过来了，我们继续拿推车慢慢推就是了， 等宋保全忙完，再给咱装一天就收完了，还能省点钱。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干活，你不累啊！” 秋天的月亮很亮，照的村子里的每个房屋都一清二楚。 静谧的村子偶尔传出狗叫声，随着月亮的移动，小小的村子逐渐安静。 第33章 忙碌的秋收 咯咯咯~咯咯咯！ 随着公鸡的打鸣声，太阳从大山后面缓缓升起，人们也从炕上爬起来，各自拿着镰刀又开始一天的劳作。 刚走到谷场边的覃家人，遇到了从下坡上来的杨桂花三人。 “哎呀，你看看巧不巧，刚好遇到你们，我刚还想去找你们， 我们家的镰刀头给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小娟啊，你们家还有吗？我们借着用用？” “啊，这……” 马小娟被杨桂花问的一脸茫然。 “还有两把，小娟，你回去去西边窑在两把镰刀来。 我们先走，你在后头跟着来。” “哦哦，知道了。” 章慧芝一看两手空空的三人，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对着茫然的马小娟说完话，她转身向前走去。 今天去的地比较远，得走半个小时才能到，她没功夫生气。 一路上，杨桂花时不时的说着话，覃珍看到没人搭理杨桂花，她心里觉得不太过意得去。 便偶尔附和着，显得场面不是太尴尬。 经过半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麦地，覃珍迫不及待的拿起镰刀开始干活。 太尴尬了！真是受不了！ 还是干活爽快。 杨桂花不是感觉不到这奇怪的氛围，但她脸皮厚，根本不在乎。 看着浑身跟长满了刺的马东和马银杏，别扭的扭七扭八的！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上不得台面！ 麦堆越割越多，太阳越来越高，汗水越来越多， 地里的麦茬像一条条蛇一样，迅速的往前滑行。 她们家本来就有六个人，又增加了三个人后，这收割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章慧芝看着干一会儿，就站起来喘一口气的杨桂花，心里白眼不断。 说是帮忙来了，镰刀也不拿，水也不带，还没干活就歇一会儿。 真是，跟个祖宗似的！ 她家才七把镰刀，本来每个人都可以拿一把利索的镰刀好好收麦子。 结果这祖宗给别人帮忙，都不知道带工具的！ 哪来的脸找她要！ 还剪刀头断了，我看就是不想干才这么说！ 现在她不得不把家里的旧镰刀拿出来凑合用，就算磨了也钝的不行！ 化悲愤为力量的章慧芝，就算拿了钝镰刀，也比别人快一节。 覃珍一看她妈的脸色，就知道她妈肯定是因为杨桂花不拿镰刀生气呢！ 一早上她就没见她妈的腰直起来过。 她无奈又心疼。 只能找喝水的机会，让她妈休息下。 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间，章慧芝让覃珍和马小娟提前回去做饭。 待会杨桂花他们也跟着一起去吃饭。 吃完饭，在章慧芝的催促下，众人又马不停蹄的继续去干活。 日头终于落山。 在覃家又蹭一顿饭的杨桂花回到家里，pia的一下躺在床上。 她怀疑章慧芝故意的，一天到头，她跟个牛一样，抬个头都要被说。 今天他们八个人！割了两亩地！ 本来到明天早上还要干一早上，愣是在章慧芝的要求下今天干完了！ 她太累了！ 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现在只想睡觉！ 还好明天不用干了！ 马银杏和马东也累的不想说话，稍微坐在板凳上休息一下，他们还得去烧水洗漱。 章慧芝看着累的毫无精气神的杨桂花，心里舒服了点。 让你占便宜！ 这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她也累的不行，但是心里舒服了，总体来说还好。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 覃凯吃完饭，随便冲个澡就跑去睡觉了。 马小娟和覃珍还在忍着困意收拾碗筷。 覃家盛早早躺炕上去了。 桌子旁就剩她，还有两个神采奕奕的孙女。 这俩除了第一天嚷嚷着去地里玩，就再也没去过。 现在累了一天的众人，都困得不行，这俩倒是一点不困。 从秋收开始覃小柳就没有再给覃奶奶“讲课”了，根本没机会讲。 所有人都是回来倒头就睡！ 马小娟收拾完碗筷，二话不说抱着覃小柳就往房里走。 太困了！太累了！ 她的腰都要断了！ 覃小柳看着一脸痛苦的覃妈，还有累到茫然的众人，心里难受不已。 默默的跟章慧芝摆了摆手，任由着覃妈抱着她往房里走去。 房子里的灯很快熄灭，躺在床上的覃小柳却毫无睡意。 她在想着， 如何帮家里减轻负担。 必须的想办法挣钱啊！ 她以前因为小学老师的工资太少，她还想过摆摊创业。 有一年暑假，她在手机上刷到很多摆摊成功的视频，她心情激荡的跑到南市专门去学了。 在家打着1999元学炒意面，到了之后在老板的推送下，她选择了3000元，买二送一！ 她又学了炸串和奶茶！ 意面和奶茶不考虑，那就只有炸串好像可以试试。 炸串她刚学完，回到家她还试了几次，给家里人尝完，评价都说不错。 可惜，她自己一个人弄不起来啊！ 家里种地，蔬菜一大堆，还有她奶养的一群鸡。 菜也有，肉也有，配料就在脑子里，到时候再买些烤肠。 炸串酱料的配方很多，这必须得去买。 要是卖的话，拿到山下也是个问题。 现在有她爸在，她爸正学木匠呢，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也许，让她爸弄个三轮车来？ 她连一个小小的福贾村还没出过呢？她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有三轮车吗？ 她也不了解市场！ 再有一个，怎么让家里人同意做这个又是一个问题！ …… 还得再计划计划。 还是先想想，怎么出了福贾村去镇上或者县里！ 一脑子问题的覃小柳慢慢进入睡眠。 睡前的覃小柳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算了，估计不是太重要，睡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句话初看很美，但要是把它放到农民身上，那可就不是美了！ 整个村子，白天热闹非凡，晚上安静异常。 麦子收完还得晒，晒干再用石磙来回碾压脱壳， 脱完壳继续晒，晒完又用簸箕一点一点扬土和麦壳。 等完全晒干，又一袋一袋的装包。 六月份的村庄，从高空往下看，每一块谷场上都晒满了麦梓。 晒麦子的同时，人们依旧不停歇，地里的其他庄稼也熟了，他们必须得继续干。 覃家的麦子收完，覃珍先回家给自己干活，等着覃凯把嫂子家的活干完，再来给她们家帮忙。 覃珍想把晏汐儿留下来着，但是晏汐儿死活要跟着自己回家，她只好又带着女儿回去。 覃凯辗转一个月，终于把各家麦子收完了。 覃凯躺在床上狠狠地吐了口气。 现在还不能休息，麦子收完了得种大豆。 地里的土豆也熟了，收完土豆还得种红薯。 接下来几个月还有得收，大豆，玉米，油花菜…… 还是他的木匠轻松啊！ 第34章 怀孕 马小娟最近也累惨了，她总感觉肚子不舒服，身上也累得很。 但是家里的活还有好多，她也不好跟人说，怕别人觉得自己偷懒。 前段时间给她妈家里干活，她妈总是不停的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 明明自己都嫁人了，孩子都有了，她妈还总是骂她，这让她的心情更不好了，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但又想到，不管是谁说自己的时候，都会护着她的女儿。 她又舍不得！ 她女儿才两岁，她还想看着女儿长大的样子。 每次想到女儿，她的心情总会变好。 她想着，自己就是偶尔肚子不舒服，有时候感觉非常的饿。 应该是干活太累了吧。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八月份收完土豆，提前回到家的马小娟，准备做饭。 走到案桌前的马小娟，拿着碗打算舀面粉和面。 突然眼前一片黑，脑子瞬间晕的就想往地上躺。 坐在灶台前，想帮忙烧火的覃小柳，突然被一只手划的一下拉倒在地。 一瞬间，覃小柳的脑子里蹦出俩字。 又来？！ 这灶台和自己犯冲吧！ 摔到柴火上的她赶紧爬起来，就看到她妈摔倒了地上！ “妈！妈你咋啦？” 覃小柳看到她妈嘴唇苍白，脑袋上全是汗，还时不时的犯恶心。 她一瞬间慌了神，很快又冷静下来，拍了拍她妈的背。 “没事……有点头晕~恶心……” 马小娟怕吓到女儿，听到女儿的声音，赶紧回道。 看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儿像低血糖？ 现在家里也没人，覃小柳也没办法，先从抽屉里拿了两颗冰糖，让马小娟吃下。 看着有所缓和，慢慢恢复唇色的马小娟，覃小柳确定是低血糖了。 怎么突然低血糖呢？ 她妈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啊？ 马小娟吃了女儿塞到嘴里的冰糖后，休息一下，突然感觉不恶心了，头也不晕了。 她来不及想其他，赶紧起来继续做饭。 要是大家回来她饭还没做好，又免不了一顿说。 看着起身的马小娟，覃小柳眼睛扫过马小娟的肚子。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她算了算，我＊！ 她妈怀孕了吧！她的弟弟要来了？ 这都……三个月了？！ 怎么家里人都不知道？ “哎！妈妈~你是不是？嗯……肚子不舒服啊？你恶心吗？想吐吗？” 覃小柳组织了下语言，对着马小娟说。 “对啊，我刚刚就是突然头晕，有一点恶心， 不过我吃了糖之后就好了，你赶紧烧火，你爸你奶马上就回来了，咱得赶紧做饭。” 不明所以的马小娟，如实的说着。 覃小柳看到马小娟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直接明言， “妈妈~你是不是有小宝宝了？我看电视里的阿姨，有小宝宝就是你这个样子。” “啊？没有吧？应该不是吧？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知道啊。” …… 还是等她爸和奶回来再说吧。 覃小柳坐在灶台前，添着柴。 饭刚做好，覃家人卡着点就回来了。 “爸爸，奶奶，我妈妈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刚刚妈妈突然晕倒在地上，吓了我一跳， 电视里的阿姨有小宝宝也是这样，我给妈妈拿了两块冰糖，吃了妈妈就好了！” 马小娟还没做好准备怎么说，她也想检查检查是不是有孩子了。 突然就被女儿的话打乱了想法，她不知所措的等着，家里主事的两人说话。 “啥？你妈刚刚晕了？” “啥？你妈有宝宝了？” 章慧芝和覃凯异口同声的问。 两人看着点头的覃小柳，又看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马小娟。 视线向下移动，看着那一点不显怀的肚子，懵了半刻。 反应过来后，章慧芝赶紧让覃凯带着马晓娟去找大夫。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孙女说了，她就得去确定一下。 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的？ 万一是这段时间怀上的话，这段时间干了这么多活！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娃娃能不能活？ 刚刚媳妇还晕倒在地，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 再说！这怎么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呢？ 哎~还是先看看大夫怎么说吧！ 覃凯也赶紧带着马小娟去了李大夫家。 他知道女人怀孕的前三个月是比较容易流产的，他也有点紧张。 希望没事吧！ 看着因为自己的推测，就相信自己的覃凯和章慧芝，覃小柳心里还是比较感动的。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覃家人在无形中慢慢将覃小柳的话放在了心上，这对覃小柳来说是个大好消息！ 现在就期待她妈身体没事吧！ 在家吃饭的章慧芝和覃家盛煎熬的等着。 半个小时后，覃凯带着马小娟喜笑颜开的走进来。 “妈，小娟确实是怀孕了！ 大夫说都三个月了，有点低血糖，身体没什么事，但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能再干重活了。 大夫给开了几副中药，喝着一个星期就没事了。” “好，身体没事就好，你们也赶紧吃饭吧，下午还有好多活呢， 小娟你就在家休息，晚上做饭就行。 这药你会熬吧。” “妈，知道了，这药大夫跟我说了，我会熬。” “好，那小凯你赶紧吃吧，我和你爸现在就去地里干活。 还有好多活没干完，你待会儿吃完饭就上来。” “知道了妈，你们先走。” 章慧芝和覃家盛继续去地里干活。 章慧芝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家里突然少了一个劳动力，这活又不知道干到什么时候去了。 哎。 但看着儿子那么开心，她又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什么。 覃家盛纯粹是心里高兴，他又有孙了！ 覃凯看到章慧芝走后，抱着覃小柳一顿亲， “哎呀~我的小柳真厉害，一看就知道你妈有小宝宝了！小柳就是我的福星吧！哈哈哈~” “哎哎哎~爸爸，你的胡子扎死了，弄疼我了，爸爸！” 覃凯下手没轻没重，那胡茬扎的覃小柳的小脸通红！ 覃小柳差点没疼的哭出来！ 她，忍住了！ “哈哈哈~就你娇气，来来来，赶紧吃饭。” “爸爸！你看看，我的脸，这么嫩，你的胡子，那么硬，我能不疼吗？” “好好好，下次你不听话，我就拿胡子扎你。” “……” 覃凯一脸的恶作剧，开心又得意。 覃小柳感觉很无语！ 真的很疼好么~ “……我吃饭了。” 哈哈哈，看到女儿一脸严肃，小脸红扑扑的，覃凯内心觉得可爱炸了！ 不能再逗了，万一生气就不好玩了。 马小娟怀孕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家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就剩覃小柳和马小娟在家。 哦，还有家里的十几只鸡！ 每天喂喂鸡，做做饭，洗洗碗，女儿再来个胎教，这就是马小娟怀孕后的日常。 马小娟刚开始还不好意思，让女儿一直对着她的肚子说话。 但女儿说，这对宝宝好，她慢慢也就适应了。 九月份，覃小柳开学了，本来马小娟又多了一项任务。 接送覃小柳上下学。 但覃小柳表示，不太需要！ 婉拒了。 五分钟的路程而已，真的不需要。 第35章 重男轻女? 秋收冬藏！ 又一年冬季来临。 大半年不停歇的忙碌还是有价值的，家家户户掏出自己一年的收获。 看着一张张毛票票，心里的满意不言而喻。 覃家也在整理着这一年的收成。 今年还不错，他们家总共挣了五千多，减去2000块钱的账，还有一些日常花销，还能存一千多块钱。 还完账的覃家人，一身轻松，感觉头顶的阴霾都没有了！ 覃凯的木匠工作已经停了好久，现在忙完秋收，他又开始干起了木匠。 他脑子转的快，动手能力比较强，基本的家具制作已经不是问题。 现在就等着师傅，教一些更复杂的工艺。 这就需要很大的耐心了。 对于覃凯而言，一份工作能坚持将近一年，真是破了天荒了。 自己感兴趣那是能坚持，但要是不感兴趣，自己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要不是自己女儿有学习天赋，家里一堆外账，急需要钱，自己也不会坚持这么久。 他一直想着再找其他的活，现在家里没有外账， 女儿九月份升到了二年级，书本和学费交完，他自己的工资还有三百多块钱。 他妈卖完粮食，还完账，自己留了五百，又给了他七百六。 小小富足的他，现在就是无事一身轻。 哦，马小娟过完年差不多三月份就要生了，必须得留一部分钱。 还得多挣钱啊！ 冬天正是年轻男女结婚最佳的时候，有不少人在他师傅这儿预定家具。 他看到他师傅已经接了三单，他帮忙打下手的话，又可以多一点收入。 他可以在干一段时间，苍蝇小也是肉。 钱不会嫌多的。 他最近看电视，看上了摩托车，如果有个代步工具，他们想下山就会方便的多。 卖粮食的时候，他跟着下了几次山，托人打听了一下二手车的价格。 新款的太贵，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过几天有市集，他得在下山一趟。 覃小柳在众人惊讶到麻木的眼光下，换上了二年级的新课本。 村里人有的羡慕，有人嘲讽。 “两岁就上二年级！也不怕吃太多噎死，小小年纪就该稳扎稳打，一年级还没读明白，就让孩子上二年级！ 我看着覃家想让孩子学习学疯了吧！” “人家的孩子想上几年级，就上几年级，你跟着上什么火？” “咋？那不是你女儿生的啊？我关心自己的外孙女还不行？” “你那是关心吗？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让孩子听到像什么样子！”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家，你看看那娃娃多可怜，这么小就一个人上学下学，那覃家人都不知道找个人接送......\" 马东不想再说话，转头默默地抽着旱烟。 也没见你对那孩子多关心。 还接送！ 就这么个小村子，十分钟就能从村头走到村尾。 一眼望到头，有什么好接送的？ 我看你纯粹就是嫉妒！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心里腹诽一下。 终于说够了的杨桂花，准备去上面关心关心她的外孙女。 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自愿的，她必须得对她的女婿说道说道。 人人都说，马小娟这一胎估计是个男娃！ 杨桂花也觉得是，但是想到覃家的那聪明的孙女，真是可惜了！ 太不把女儿当回事了！ 说不定章慧芝那个老家伙还是重男轻女呢！ 不然怎么让一个两岁的小女娃，自己上学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底气十足的杨桂花决定，必须让章慧芝这个重男轻女的思想改过来。 什么年代还有这种封建思想！ “妈？你咋来了？” “咋？我不能来？” 杨桂花看着大着肚子的女儿，没好气道。 这肚子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怎么那个孙女就那么聪明？ 别把聪明劲儿全给了女儿，到头来儿子是个傻的，那才有的哭呢！ “你这，几个月了？” “有七个月了。” “你婆婆呢？小凯也不在家，就留你一人在家，他们也放心？” “我婆婆和公公去地里锄草了，小凯出去干活了。” “你婆婆就是厉害，大冬天还往地里跑，跟地里住了她孙子一样。” 杨桂花阴阳怪气的说。 她这亲家母可是村里公认的，拼命三娘啊，使劲干活。 地里家里都是一手抓！ 还真是显着她了！ “啧~那小凯是去接活还是打工呢？” “妈，这我不知道，小凯干啥怎么会跟我说？” “你这孩子，总是一问三不知！能知道啥？” 杨桂花恨铁不成钢，想打听个消息都问不出来。 “那他挣多少钱也不跟你说？” 杨桂花瞪眼看着马小娟。 “我不知道，人家就不跟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咦~要你真是窝囊的透透的！” 看着马小娟那窝囊的劲儿，杨桂花觉得眼睛都疼的。 “你那闺女最近学习咋样？怎么让孩子那么早上学不说，才上几个月啊？就上二年级了？ 你也不说说你婆婆和小凯，那耽误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不关心她，谁关心她？” “可怜孩子，一个人上下学，是不是你婆婆重男轻女？ 大家都说你这一胎是个小子，小凯是不是也不喜欢女娃？” 上来一圈，没找到发泄的人，还自己受个窝囊气。 她只能对着马小娟说了。 被接连几个问题炮轰的马小娟，脑子早在她妈大声质问她时，就已经慌成一团乱麻了， 现在哪里还听得到她妈说的什么？ “……我不知道，我又不管事，我…不知道……” “你了长点心吧你……我看你脑子不是烧坏了，是烧傻了！白给人家生个聪明的女娃！ 我看你这个小子生下来是个什么样！到时候有的你罪受！……” 发泄够了的杨桂花，看看覃家的人还不回来，自觉没意思，稍微满意的离开了。 杨桂花走后，马小娟一阵耳鸣，只能听到自己咚咚跳的心声。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都习惯了， 马小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不能哭，不然会挨打。 哎~她怎么忘了，她已经嫁人了！ 她不会再挨打了。 她的女儿还会保护她。 还会给肚子里的小娃娃读书呢！ 已经很好了。 马小娟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待会女儿就回来了，不能让女儿看到。 她的肚子突然动了动，好像是被踢了一脚。 也许是小娃娃也安慰自己呢，她突然觉得不怎么难过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的哼着歌。 温柔又好听。 第36章 宋保全买车? 今天覃小柳又是独自一人回家，可能是因为她年龄小，学习又特殊的原因。 她的发小和她们的同龄人都不怎么和自己玩。 她觉得也没什么，反正就是上下学，她们也不需要有什么交流。 陈莹快步地跟着她哥陈勇和村长的小儿子王飞，打打闹闹的往家里走。 覃小柳慢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几个家都在东边，其他学生的家都在西边。 这条路上，每天就他们四个。 “哎，陈勇，你妹怎么不和覃小柳玩啊？她们不是一样大吗？” 王飞推了推陈勇的肩膀，小声的说。 “她们玩不玩我哪知道？再说了，我妹比覃小柳还大一岁好么？” “哎呀~也差不多嘛，不都是小孩子啊。” “你问这干嘛？” “我就随便问问呗，没事没事。” 咳，咳。 还不是他爸，天天跟他说，让他和覃小柳多接触接触，让他也能像覃小柳一样聪明！ 这可能吗？啊？ 先不说，那么小点人儿，自己都这么大了，怎么玩啊！ 自己爬树蹭一下就上去了，那小人儿行吗？ 自己一步能顶那小人儿三步！ 再说，他都已经六年级了，明年就毕业了，没必要和那小人比聪明了吧！ 王飞回头看，陈莹因为是幼儿园的缘故没有书，正加快脚步跟着他们向前走。 后面的是背着斜挎包，一脸悠闲的覃小柳。 算了，这么小的孩子，真玩不到一块儿。 回过头的王飞又使劲给了陈勇一个肩膀肘子，边往前跑边对着陈勇做鬼脸。 “陈勇，咱俩比比，看谁先跑到家~我先走了，哈哈哈~” “啊！王飞！你个小人，你站住不许耍赖~” 陈勇被突然袭击，回过神看到跑的飞快的王飞，一时气急。 勒住自己的背包，就起身猛追。 “啊~哥~哥！等等我，我跑不动，等一下~” 陈莹看到两人比赛，也着急的追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呼哧呼哧的跑着。 可惜，就追不上跑远的两人。 “啊~陈勇你个坏人，我要跟咱妈说你！” 陈莹跑了一会，实在追不上，路上又只剩自己一个人，天色也越来越黑。 不由害怕的边哭边跑。 看着前面三人，飞快的跑走，覃小柳莫名的觉得温暖又搞笑。 她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走回家，正要推门，就听到陈莹的声音。 她有点担心的走到谷场边看看情况。 看到陈莹边摸袖子边跑的往家跑去，听到刚才的话，她大概知道陈莹咋哭了。 没事就好，她还以为陈莹摔倒了呢。 覃小柳不再关注，转身回家。 “妈妈，我回来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宝宝乖不乖？” “哦，小柳回来啦，我没事，小宝宝乖着呢，” “你先写作业，我这就给你把米汤热一热，等你奶他们回来了再做饭。” “好的，妈妈。” 已经恢复好情绪的马小娟，正在织毛衣。 她听到女儿的声音，放下织了一个袖子的毛衣，起身给女儿热饭。 这几个月她闲来无事，跟着瑶花嫂学着织毛衣，虽然学的不怎么好，但是好歹有个事做。 家里人都去干活，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自己闲的心慌。 她出去散步的时候，正好遇到坐在门口织毛衣的瑶花嫂，就跟瑶花嫂学了学。 瑶花嫂就是自己还没嫁过来时，站在窑顶喊自己回家的嫂子。 她是个热心肠，且有耐心的，自己跟着她学了好几次，她总是很耐心的教自己。 还可以跟她说说话，这也能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她现在都能织一个衣服的袖子了，再过段时间，她的女儿就能穿上，她亲手织的衣服。 想想都很开心。 瑶花嫂比马小娟大八岁，是宋保全的媳妇。 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宋小东，今年十六，现在跟着宋保全学开车。 女儿宋小玲，今年十岁，和王飞一样，村里唯二的在校六年级学生之一。 宋保全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攒了点小钱，这几年靠着开车的技术，在村里的也攒了一些钱。 打算明年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蹦蹦车，这样他就能在附近几个村子来回跑，做主职工作。 村子里的车可以让儿子暂时开着，自家可以多一点收入。 “大瑶，你闲的没事了？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做饭？你要饿死我呀？” “看把你饿死了没？我不会，你饿了自己做！” “你个憨憨媳妇，谁家大老爷们自己做饭！你看看你懒成啥了？ 我干了一天活，你在家歇了一天，你还不做饭？” “我不做，要做你自己做，我累了，我要躺一会儿......哎呀~腰疼啊~” 瑶花嫂说完，就一脸痛苦的扶着腰躺在了炕上，顺手把手里织的毛衣往床头一放。 合上眼就睡了。 宋保全憋着一口气，半天说不出话。 瑶花嫂本名王大瑶，不过她喜欢别人叫她瑶花，她喜欢这个名字。 王大瑶生的两个孩子都不顺畅。 大儿子生完，婆婆还跟着照看，她的月子坐的还算好。 生女儿的时候差点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婆婆却是个重男轻女的。 这个女儿，婆婆不愿意再照顾，直接甩手走人。 刚好婆婆的二儿子，宋宝家的媳妇生了个双胞胎，还全是儿子。 婆婆本就不待见宋保全一家，这会儿更理直气壮的走了。 留下伤心的宋家夫妇，没办法的宋保全只好照顾还在坐月子的母女二人。 可他一个人，分身乏术，一边挣钱一边应付时不时来要点东西，给他弟弟宋宝家的妈。 王大瑶心疼宋宝家，拖着还在月子的身体，照顾小女儿。 这让她身子变得很不好，总是腰痛，头痛，干不了重活。 后来宋保全对王大瑶也是心存愧疚。 家里大大小小的活，他都一手揽下，做饭洗衣加挣钱。 尽管婆婆是个偏心，还重男轻女的人，但是宋保全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这下王大瑶彻底满意了，接着也放心的懒惰了。 这么多年他们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生活着。 宋保全也不觉得媳妇这样有什么，他也就是开开玩笑，实际上他还是对媳妇很愧疚。 要不是给他生儿育女，王大瑶怎么会从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女孩，变成现在这样满身伤痛。 他多做点是应该的。 反正他们的日子也不差。 等他买了车，赚了钱，再到山下买个房。 这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你先别睡，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你别推我呀，你说我听着呢。” 宋保全看着喝着眼不愿睁开的王大瑶。 ...... “咱不是存了一点钱吗，我打算买个蹦蹦车自己开，村里这个我可以教给儿子。你看怎么样？” “什么？买车？那得多少钱啊？咱才存了几个钱？ 你妈三天两头过来，要一点又一点！ 现在咱家哪来多余的钱买车？” “再说，买车干什么？村里不是有车吗？儿子可以再找个其他的活啊，你一个人开不好吗？” 睡得昏昏沉沉的王大瑶，被宋保全的买车计划冲了个激灵。 家里的生活好不容易不紧巴巴的了。 现在要买个车，那得花多少呀？ “你听我说，现在村里的人生活越来越好了。 以后大家有钱了，都会买自己的车，我趁现在有点钱先买车，还可以挣一点钱。 以后大家都有车了，这个钱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挣了。 现在我买完车我可以挣钱，儿子也可以有一点小收入。 家里的地，干活也需要车，买一辆车还是很划算的。” 宋宝全极力的说服王大瑶， “而且我问过了一辆二手的蹦蹦车也不贵，只需要两千多块钱。” “两千还不贵？” 王大瑶惊讶的大声对着宋保全说。 第37章 考试! “你知不知道，再过两年，咱儿子就18岁了。 眼看就要娶媳妇了，你还不想着攒一点钱，还折腾什么呀？ 到时候彩礼怎么办？儿子娶不起媳妇你负责？” 王大瑶极力反对。 “哎呀，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话！ 以后谁家不买车？早买肯定要比晚买好啊。 咱还能挣一点钱，而且用村里的车难道不掏钱吗？ 虽然是我开，还是要给村里掏钱呀。” 宋保全看着就要反驳的王大瑶，直接手动制止。 “你不要说咱不需要！咱要是真不给钱，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王大瑶扯开用手捂着自己嘴巴的宋保全。 “你就直接说你已经想好了！还跟我说什么说？ 行，我说不过你，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不要后悔就是了！” 王大瑶从炕上下来，走到柜子下面。 翻开所有的衣服，从最底下面拿出一个小铁盒。 回到炕上，把盒子递给宋保全。 “给！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保全看着明明不高兴的媳妇，还是去给自己拿了钱，心里无奈又好笑。 “好了好了，你相信我。 咱这样会挣更多的钱，以后会更好的，不要生气了。 再说，我能让自己吃亏吗？哈哈哈~” “嘁~就会说好听的……反正咱就这么多钱了，你掂量着点……” 王大瑶被宋保全几句软话就哄好了。 她是个心大的，但还是担心的嘱咐着宋保全。 这可关系到自己儿子能不能娶到媳妇的问题。 “好~知道了。” 宋保全开心的从盒子里拿出两千六百块钱。 看着一塌钱突然下降三分之一，宋保全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想到以后可以挣钱，又狠了狠心。 他又拿出一张一百。 他已经托人打听好了，这一百块钱，可以到时候请人吃个饭。 等到年底就可以把车买下了。 想想又觉得兴奋。 哈哈哈，得亏他有个明智的媳妇。换个人还不一定同意呢！ 这十里八村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买车呢！ 鸟飞兔走，又一年的春节即将来临。 杨文远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快一年了。 孩子们的学习状况，他也了解了。 所以在放假之前，他给学生们通知。 “考试！” “啊？什么考试？” “杨老师？什么是考试啊？” 教室里坐着的十几个孩子不明所以什么是考试呀？ 从来还没有听过！ 考试就是做一些课本后面的练习题。 我会把这半年所学的知识挑拣一些，写在纸上发给你们。 你们不能看书，直接写下答案，我来给你们批改打分数。 考验各位这半年来的学习状况。 “当然我会根据你们的分数加以奖励！ 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这个月你们要好好努力哦~” 杨文远笑呵呵的，对着还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们说。 但当他的视线转到覃小柳的脸上时，发现她不吃惊，不疑惑！ 又轮到他觉得诧异。 覃小柳感觉到杨文远的视线，抬头和杨文远对视，疑惑的歪了一下头。 怎么了吗？ 难道刚刚杨老师叫自己了？ 覃小柳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还是懵逼的大眼瞪小眼。也没人和老师对视。 她确定杨老师可能叫自己，而自己在发呆没听到。 她正打算站起来，询问杨老师什么事。 可能杨文远看看到他的意图又摆了摆手。 覃小柳懵懵的又坐了下来。 她刚刚在想，这都大半年了，不说考试，连一次测试都没有。 她还以为她是个幸运儿，不用考试了呢。 结果还是逃不出万恶的考试啊！ 不过覃小柳也只是感叹了一下。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周围这些还在发懵的学生们。 默哀，不知道大家第一次考试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她还有点小期待呢。 哈哈哈~ 杨文远发现看着自己一脸疑惑的覃小柳，也不纠结了。 反正这孩子不同寻常也不是一点半点。 说不定这孩子早在电视里就了解“考试”了。 杨文远肯定的想到。 这孩子就是聪明！ 在村里待了这么久，关于覃小柳之前的事，他也都了解了。 刚会说话就可以跟着电视学习。 就可以想象的出，这孩子就是一个学习的料啊！ 他是多么的幸运啊！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回家了。” 孩子们纷纷回家，将这个要考试的消息，告诉了各自的父母。 收到消息的各家人，有的人不明所以，也不在乎。 有的人了解了什么情况后？开始替自家孩子紧张起来。 不过大家毕竟对考试没什么概念。即使有一点概念，大家也只是嘱咐自家孩子，多多努力！ 覃小柳也没有把这个当做特别重要的事。 毕竟后来的她考试考的都麻木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她只是跟家里人提了一嘴。 覃家看到她淡定的模样，也没有当回事儿。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到来。 “福贾村”的第一次“考试”，在村里人懵懂又紧张的目光下展开。 还有重视孩子学习的父母，特地来到教室外面看看自家孩子的学习。 当然，这场考试幼儿园的小朋友除外。 因此，陈莹和王朵朵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提前一天放假了。 这让其他的孩子有点羡慕。 早上只有六年级和五年级的人在，四年级和一、二年级的下午考试。 每次考试时间，抄题加答题，一共为三个小时。 考试正式开始！ 前后黑板分别写好了，六年级的语文题和数学题。 满满的两黑板，给刚进教室的几人一个不小的冲击。 八点钟的铃声敲响，杨文远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王飞，宋晓玲，你们先抄前面黑板上的语文题， 抄完的向我报告，你们两个都抄完， 我就要把前面的擦掉，给五年级的学生写题了。 好了，你们开始吧。” 王飞和宋晓玲听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地在各自的本子上抄写试题。 两人把数学和语文都抄完后，向杨文远报告。 杨文远将六年级的题擦掉，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五年级试题开始抄。 五年级的是周杰，赵武和陈勇。 看到杨文远转身这以后，在等待的三人，这才敢抬头。 这氛围，太刺激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 周杰和陈勇互相眼神交流。 虽然提前知道要考试，但是不知道这么严格的！ 书昨天就拿回了家，今天想临时看一看都没办法。 桌子上就是崭新的小本本。 空荡荡的教室，加上六年级的两人，一共才五个人。 他们五个间隔很远。 周围安安静静，除了铅笔的写字声，就是粉笔的刷刷声。 “咳咳！” 陈勇突然听到了咳嗽声，吓得一个激灵。 赶紧低头，不再和周杰交流。 回过神的陈勇，悄悄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你干嘛？” 他张着嘴巴，对着赵武无声的说。 赵武看到杨文远没有反应，隐晦的伸出手指往窗外指了指。 陈勇顺着视线看过去。 ！！！ 他妈！怎么来了！？ 第38章 考试1 还有…… 他看了看，好像在座的各位同伴，父母一个…两个…都来了？！ 不是吧？ 考试而已？这么隆重吗？ 张春燕看到自己儿子，不仅东张西望，还有心情“看风景”！ 她移动两步，直接眼神对视了陈勇！ 嘶~ 陈勇第一次觉得他妈的眼神好恐怖。 瞬间回神，不敢动弹。 看到安静了的儿子，她四处看了看。 好像没人发现她儿子的小动作，大家都盯着自己的孩子。 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是她隔壁就是村长的家。 村长的大儿媳何美香，拉着自己非要过来看看孩子考试。 她拗不过，心里也有点好奇，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没想到，刚过来就看到儿子东张西望的。 而人家王飞却认认真真的在写字。 这给她气的不轻。 可她又不了解情况，更何况那杨老师还在讲台上呢。 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神示意。 你小子给我好好的！ 其他人，有的父母都来了，有的来了一个。 有人好奇，有人关心。 导致教室窗外的人也挤满了不少人。 这让本来还不紧张的五位同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教室里安静的氛围中，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还想着不会可以问别人呢，这连动都不敢动。 甭说问别人了，呼吸都变轻了！ 好像连空气都安静了一样。 终于…… “周杰，赵武，陈勇你们三个。可以抄题了。” 杨老师的声音就像天籁之声一样。尽管不能放松，好歹可以正常呼吸了。 陈勇他们三个，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抄题的时候心里慢慢的放松。 这让他们紧张的大脑，恢复了一点理智。 题抄完了开始做题。 但做着做着，周围的空气好像又慢慢紧张了。 写着写着总有不会的，这让在座的几人都抓耳挠腮。 杨文远看到遇到一个题不会，就坐在那里半天不动的学生，心里无奈，只好出声提醒。 “不会的可以空着，先做你会的题。 做完会的题，再想一想不会的题。” 杨文远没有来回走动，只是坐在讲桌前看着几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动。 窗外的人依旧没有走，冬天也没有什么紧要的活。 自从有了覃家的孩子，他们更期待自家孩子的学习表现。 他们也非常希望，自家孩子也有学习的天赋。 站在窗外的父母，好像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 有的看到自家孩子抓耳挠腮，半天不动笔，恨不得进去打一顿。 但碍于老师的威严，他们不敢动弹，只能暗暗着急。 杨文远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提醒各位。 “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抓紧时间答题，半个小时后必须交卷。” 众人更紧张了。 陈勇更是大冬天出了一头汗。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看着都很熟悉，可惜就是写不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答不出来会怎么样？ 但接触到他妈的“死亡”眼神示意后。 他觉得下场不会太好过。 心里越着急，越不会呀。 听到还有30分钟时，他更紧张了。 时间不等人。 交卷的时刻还是到了。 杨文远站起身，让大家把把作业本交给他。 “你们可以出去休息一会儿，等我敲了钟声后，你们就可以进来，知道你们的分数了。” 呼~~~ 交了卷的众人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教室。 各家父母都带着自家的孩子，往操场上走去。 到了操场上后，众人开始盘问自家孩子的答题情况。 黑板上的题他们也都看到了。 但毕竟站的远，他们有的会，有的不会。 都等着孩子们给自己说一说，到底怎么样！ 刚经历完一场前所未有的考试，又被自己爸妈拉着回忆。 这真是一个不好的记忆呀！ 该来的总要来的。 杨文远不多时就批改好的作业。 毕竟只有五个人，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敲了敲钟声，示意大家回来。 评分数时他看到父母都在身边，也让父母都进了教室。 孩子表示压力山大。 更害怕了呢！ “满分100分，及格60分。先说六年级的成绩。 王飞，语文76，数学82。 宋晓玲，语文92，数学94。” “接下来是五年级的成绩。 周杰，语文77，数学80。 陈勇，语文62，数学65。 赵武，语文77，数学78。” “好了，这就是大家的成绩。 让我们先恭喜一下各位同学们，完成了一次考试。 同学们的成绩都还不错，第一次考试全部都及格了。” “我这里给学生们准备了一些奖励，我喊到名字的学生，上来领取你们的奖励。” 他们坐在后排的椅子上，看到杨文远要发奖励，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这通常都是孩子父母给老师拿东西，怎么还有老师给孩子东西呢！ 可她又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她和周围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宋晓玲，来，这是奖励你的钢笔。 你成绩不错，以后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宋小玲开心又紧张的走到讲台前，接过杨老师的钢笔。 她的大脑异常兴奋，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奖励。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奖励，他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只能把自己脸上的笑容放到最大，接过笔后她立马回到座位上。 耳边全是恭喜自己母亲的声音，还有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 这让她害羞的更不好动弹了。 杨文远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叫下一个人。 山里的人都羞于表达，感谢的话都在动作上。 王大瑶暗暗对比，发现自己女儿的成绩是班里最好的！ 她心里非常高兴。 在看到，还有老师送的钢笔奖励后，更是控制不住脸上的笑。 周围人也纷纷小声恭喜王大瑶。 “哎呦~咱村里又出个好学生咧！” “恭喜恭喜啊！” “瑶花嫂也是个有福人啊~” 王大瑶忍着笑意， “哎呀~小玲也就那样啦，你们的孩子成绩也不错啊，哈哈哈~” “王飞，来，这是奖励你的铅笔，你以后要更仔细认真，成绩也会越来越好。” 王飞还以为自己没有奖励了，毕竟和自己一个班的宋小玲，她的成绩最好。 没想到自己还有奖励！ 他正羡慕的看着宋小玲手里，他只在电视机里见过的钢笔！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立马兴奋的起身，走到讲台上，接过属于他的奖励。 是一支崭新的铅笔！ 虽然没有宋小玲的钢笔贵重。 可这也是极好的奖励。 他们自己用的从来都是这里捡一小节，那里找一小节，从来没有拿过新的铅笔。 他开心的拿着铅笔，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还朝后面的何美香挥了挥手中的铅笔。 何美香也看到自己儿子拿的奖励，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她笑着对儿子点点头。 你看看， 老师都说了， 只要儿子再仔细认真些，以后成绩会更好！ 她以后必须多关注关注儿子的学习。 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的王飞，看着他妈兴奋的乐着。 第39章 考试 2 接下来，是五年级的奖励。 周杰，钢笔。 赵武和陈勇，铅笔。 有人欢喜，有人忧。 张春燕发现儿子的成绩，刚好在及格边缘，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知道，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 做题的时候，东张西望，抓耳挠腮，能有什么好成绩！ 她白期待了老半天！ 看着还对着自己傻乐的儿子，她面上微笑，心里怒火中烧。 要不是老师还在，她非得给他两下。 看他那傻样子就开始！ “好了，这一学期也就结束了。 这次的考试大家都看到了，孩子们的成绩都不错，这说明我们的孩子都是很适合学习的，以后每年都会有这样的考试。 希望各位同学以后上课时努力的学习。 以后可以考一个好的大学，有一个好的工作。” 杨文远说着鼓励的话。 孩子们的父母听了，心里激动不已。 “哎呀~这都是杨老师教的好！” “对对对，要不是杨老师，这几个皮猴哪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是啊~杨老师还特地给他们买了奖励，这可使不得啊！” “杨老师真是用心了~” …… “这是我应该的，大家不用说什么。 今天下午这几个孩子也正式放假了，大家也好好过个年。 过完年，二月八号早上，准时到校就可以了，大家都回去吧。” “好！” “哎呀~杨老师就是厉害！” “这些娃娃们跟着你有福了~” 不管在场的人，听到自己孩子的学习成绩是什么表情。 但在杨文远说完话后，都给力的拍拍手鼓掌，向着杨文远表示感谢。 大学啊！ 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个词。 村子里的人听到这个词，都是从近几年的电视里听到的。 可电视里的人物就更遥远了。 现在， 有一个人， 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你好好学习就可以去上大学！ 就算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一刻，上大学！ 这个词，就已经成为了人们可以实现的梦想。 下午考试！ 又换了一批学生和一批家长。 中午吃饭的功夫，关于早上考试的事情，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那五个孩子的学习成绩，以及杨文远说的话。 在村中传了个遍。 宋保全家的小女儿也是个有出息的！ 多亏了杨老师，不然谁知道咱村里又有个好学生呢！ 哎呦~咱不愧是福贾村啊！ 就是有福气！ 这不，一到下午！ 村里没事的人都来到了教室外看热闹。 下午考试和上午一样，从高年级到低年级，依次考试。 三年级，王云、杨采妮。 二年级，周朋朋、杨小刚、覃小柳。 一年级，赵丹。 王金早早的带着两个女儿来到了教室。 大女儿王云，8岁，是三年级。 小女儿王朵朵，3岁，还在小班。 他手里牵着小女儿，看着大女儿走进教室。 虽然小女儿不用考试，但家里人都来了，小女儿一个人也不愿意在家待着，他就都带着。 王金看着村里的孩子，眼看一个一个都是学习的料子。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有没有学习的天赋？ 好歹有一个也好啊。 自从之前他去覃凯家串门，发现覃家的小娃娃那么聪明！ 还可以看电视学认字！ 他回到家后就开始观察自己的两个女儿。 他发现，他的大女儿王云，学习还不错！ 他自己也是上完了小学的，他以前从没有想过要去考验自己的女儿学习情况。 但自从去过覃家后，他就有意的观察女儿的学习。 他发现大女儿学习很认真，老师给的作业总是早早的就完成了，基本上不会出错！ 当他问女儿，不论是语文还是数学题目，她大部分都可以回答上来。 这让他兴奋不已。 小女儿王朵朵还小，还没开始学什么，他问也问不出什么，就没有再关注小女儿的学习。 家里人最近也很关注两个娃娃的学习，女儿的爷爷奶奶都来看看。 村里来的人越来越多。 王金转头看了看，发现不仅这几个要考试的孩子父母在，连一些没有孩子的人也来了！ 村里的人几乎都在了！ 杨文远看了看时间，走到钟声下，拽着绳子敲了敲。 回到教室，他看了教室里的学生，全部都到齐了。 “王云，杨采妮，你们拿出本子，先把前面黑板上的语文题，先抄下来， 再抄后面黑板的数学题，前后黑板上的题抄完后，你们就可以写答案。” “由于二年级和一年级的孩子太小，我就直接把二年级和一年级的题写到了几张纸上。 周朋朋，杨小刚，覃小柳还有赵丹， 你们几个直接填写答案就好，我现在先把语文的题发给你们，你们直接开始。” 杨文远说完，将他提前写好的试题纸，发给几人。 “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我会提醒你们，你们开始吧。” 杨文远说完，在讲台前的凳子上坐下，眼睛来回看着学生们的状态。 外面站着一群家长，中午吃完饭，村里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各家串门。 在大家聊天中也知道了什么是考试，以及考试流程。 现在亲耳听到，杨文远说的考试规则。 理解的更清楚了，但也为孩子们更紧张了。 王金和杨采妮的家人对视一眼，又转头看着自家孩子。 杨德平和王芬来的晚，但自家孩子可是今天的重点！ 而且他们的两个孩子都要考试！ 他们直接跟着孩子也挤到了窗户边。 将杨采妮和杨小刚送进教室后，他们站着也没动，直接原地等着。 听着老师说开始考试，他们不由得觉得紧张。 时间一点点流逝。 杨德平本来还盯着女儿，但余光突然被某个摇头晃脑的脑袋吸引了过去。 他还想，这谁家倒霉孩子？ 一看？ 呦！他儿子，杨小刚？！ 嘿！ 杨德平看着自己儿子，满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脑袋大！ 再看看其他孩子。 除了还在转身抄题的王云和杨彩妮，还有一个覃家的小女娃正在低头写题。 剩下的三个娃娃， 王朵朵可能遇到了不会的题，正眉头紧锁的咬手指， 一年级的赵丹，不明所以的抠鼻子， 还有一个摇头晃脑的他儿子…… 杨德平想用眼神威胁都不行。 视线根本不聚焦！ 王芬自然也看到了不专心的小儿子。 但她觉得男孩子爱玩也是天性，而且小儿子刚上一年级。 他懂什么呀？ 再说了，这老师还在教室呢，老师也没说什么，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覃小柳拿到试题后，先大致看了一下。 语文正反页一共两张。 拼音、连线、组词， 成语、偏旁造字、近义词， 词语连线、句子练习、诗句填空。 最后加个优美句子。 这就是二年级的题，可以看得出来，杨文远真的很用心！ 也是真的想看看他们学的怎么样！ 覃小柳大致看完，了解了试题后就开始写了起来。 杨文远自然也看到了几个孩子的状态，依旧是早上说的话。 “不会的题可以先空着，先把会的写完，所有会的写完了后，再想一想不会的题。” 提醒完后，杨文远不再说话。 当他看到覃小柳时，却发现她先是把两张题来回看了一下才开始写。 他好奇的看了看，也没有多关注，继续来回扫视。 但是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他再次看向覃小柳，目光不自觉的停的时间长了写。 外面站着的人一直关注着里面人的动作。 有人发现了杨文远本来还在开来回看的，现在却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他也顺着那个方位看去，看了一会儿后。 他震惊了！ ！！！！ 第40章 考试 3 只见覃家的那个孩子，对比其他人趴着或弓着腰，她却坐的端正。 手上拿着笔一直不停的写着，好像都不用看题，也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一样！ 他惊了一下，赶紧推推旁边的人，让他也跟着看去。 旁边的人看到后，也惊讶的跟其他的人说，所有的人目光突然聚集到覃小柳的身上。 不过正在奋笔疾书的覃小柳，即使感受到了众人视线也没有停下来。 很快她就拿起了第二张，开始答题。 不过当覃小柳听到众人惊叹声音时，她把速度降慢了一些。 但是本来就不多的题，在她有意的控制下，还是不到20分钟就写完了。 覃小柳又来回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后。 就将纸放好坐着发呆。 看到覃小柳终于停下来，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 终于停了！ 肯定是遇到不会的题了。 就说是嘛，这孩子怎么可能一直写。 你看看其他的孩子坐如针毡。 这孩子也太快了些。 怎么会连看题的时间都不停止呢？ 杨文远也看到了停下不动的覃小柳。 在看到覃小柳下笔如有神，仿佛都不用思考就能写出答案时。 杨文远的内心是如此的激动。 但是他没有看到覃小柳的卷子，也不清楚那孩子的答题情况。 他按捺住心情继续观察。 希望这个孩子依旧能给自己惊喜。 他等了一会发现覃小柳还不动后，终究还是忍不住。 他从讲台上走下来，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随着杨文远的走动，窗外的人也跟着看去。 在场的人中，最为忐忑的人，莫过于覃家人！ 覃凯今天没去做活，也跟着来了，他自然看到了关于女儿的一切。 他也辅导过女儿，自然觉得女儿考试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就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也不敢肯定。 看到杨文远走向女儿，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看看，女儿到底写的怎么样！ 杨文远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光明正大的拿起了众人期待的卷子。 他来回看了看，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尤其看到淡定的覃小柳，早早做完卷子以后依旧坐在那里，不温不火。 好像短时间内做完一份卷子不是多大的事一样。 杨文远为这孩子的沉稳高兴，心里的兴奋不言而喻。 但是他在众人的目光下，脸上挂着笑容，淡定的将手中的卷子，放到覃小柳的桌子上。 又转身看看其他人的卷子，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怎么变化。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杨文远在看到覃小柳的卷子时，脸上的笑容。 心里猜测。 覃家那孩子的成绩肯定不会太差。 没看到杨文远都笑了吗？ 接着，他们又看到杨文远，挨个的走到每个孩子面前看着卷子。 但是，这个时候杨文远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 他们也无法根据杨文远的表情，来猜测，自家孩子的成绩到底是怎么样。 转了一圈的杨文远坐回讲台前，没有再走动。 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 他将数学卷子发给四人。 覃小柳依旧先看题，再答卷。 这一次她将答题时间，控制在了半个小时。 杨文远看到覃小柳停笔后，又坐了五分钟。 这一次，他每个学生都挨个看了看。 众人不了解孩子们的情况。 但看着心情明显越来越好的杨文远，心想这几个孩子成绩应该不错。 一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随着杨文远的钟声响起。 福贾村里的孩子们，第一次考试正式结束。 杨文远坐在教室批改试题。 孩子们跟着父母来到操场上复盘。 黑板上的题，大家都能看到，这些大家一问，就可以知道孩子写的答案是什么。 但是一二三年级的题，他们就不知道了。 覃凯当然也着急，看到覃小柳出来后，他带着覃家人也跟随着大家来到操场上。 看到没什么人关注他后，在覃家人的身体围堵下，他蹲下身，开始小声的询问女儿。 “小柳啊，你还记得你的题吗？你都写了吗？有不会的吗？” 章慧芝抱着覃小柳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蹲下，她也紧张的问着。 “对对对。小柳，你写的咋么样？有不会的吗？” 马小娟和覃家盛站在覃小柳跟前，也很想听听。 “爸爸，奶奶，老师出的题不难，都是我学过的，我都写了。” “都写了就好，那就好。” 章慧芝拍拍女儿的手，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是她觉得孙女不会说大话。 既然说了那应该就不错。 “你确定都写了？没有漏掉吧？……” 覃凯继续询问，他看着淡定的女儿，感觉自己更紧张。 这孩子，怎么就不紧张呢？ “爸爸，我都检查了，没有漏掉的。” “好了好了，那老师马上就弄完了，待会就知道了。” 章慧芝看着比孙女还紧张的儿子，她自然理解儿子为什么紧张。 人言可畏。 以前大家都说覃家的孩子多聪明聪明。 虽然他们没有承认过，但是这么么久以来，他们也默认自家孩子确实聪明。更何况还有杨文远的肯定， 他们家孩子的聪明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 可这一次是考试，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考试。 早上还有一个宋晓玲，这个横空出世的聪明孩子。 如果自家女儿在这次考试中，不怎么好。 虽然他们不会说什么，但他们肯定会失望。 在村里人的目光下，也会觉得比较别扭。 想着自己孙女，刚才在教室与众不同的表现。 他们又忐忑，又期待，又紧张。 在没有结果出来之前，周围还有人不停的说着恭喜的话，又或者故意说着恭贺的话，实则希望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的话。 “哎呦~恭喜啊慧芝嫂，你家这个孩子肯定不错！” “就是，孩子考的好了，你得请客哈。” “覃凯啊，你家孩子这一次考的肯定不错吧。” “你看看杨老师都笑了，小柳啊，考的不错吧？” “恭喜啊！你家孩子肯定能得到一个钢笔。” “哎呀~没有没有，还不知道孩子怎么样呢？” …… 杨桂花当然在其中，那语气里的酸涩，隔老远都能闻到。 “哎呀，你家小柳肯定厉害，咱们家的聪明孩子，肯定比宋家那孩子还要厉害。” “啧~人家老师还没有说话呢，你怎么就知道？还是等老师的结果出来再说。” 章慧芝他们在人们的恭贺下很无奈，反驳了就是虚伪，不反驳就是默认。 他们只能打着哈哈！ 听到杨桂花的话，章慧芝赶紧打住，免得她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咚咚咚~咚咚咚~ 杨文远敲了敲钟，众人回到教室，教室后面有坐的有站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 期待的盯着杨文远。 “大家安静下，我来说一下孩子们的成绩。” 第41章 考试 4 “先说三年级的成绩， 王云，语文95，数学93。 杨采妮，语文75，数学70。” 王金听着女儿全都是九十分，而且这分数比早上的宋家孩子还要高一点。 心里更是开心了。 村里其他人听了，也忍不住小声恭喜。 “接下来是二年级的成绩。” 随着杨文远的话，众人安静下来。 覃凯和章慧芝的心也不断紧张。 “周朋朋，语文56，数学64。 杨小刚，语文55，数学47。” 周家人听到周朋朋的成绩时，心里恨不得打周朋朋一顿。 他哥周杰早上的成绩还不错，他们心里对小儿子的期待也不低！ 没想到下午的周朋朋，给他们来了个透心凉。 不过，等听到杨小刚的成绩后，发现还有比自己儿子更差的。 他们心里还好受了些。 但是杨德平的心情可不好了。 大女儿杨彩妮的成绩不算太好。 但是小儿子杨小刚的成绩就更差。连一个及格的都没有，人家周朋朋好歹，还有一数学还及格了。 他就说，这个摇头晃脑的儿子不行，丢人现眼。 周围的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还是鼓励他说。 “还不错，还不错，毕竟还小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就这样，杨德平的脸色也没有好太多。 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孩子离开！ 不等众人多想，杨文远继续报成绩。 “覃小柳，语文100，数学100。” 嚯！！！ 空气中一片安静！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杨文远。 杨文也在一片安静下，报了一年级的成绩。 “接下来，是一年级赵丹的成绩， 赵丹，语文70，数学72。” 杨文远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直接发奖励。 “这就是所有人的成绩，现在我开始给孩子们发奖励。” “王云，这是你的钢笔，你成绩不错，以后要继续加油。” “杨彩妮，这是你的铅笔。” “覃小柳，这是一支钢笔和一个铅笔，你考的很好！以后继续努力！” 杨文远忍不住扩大笑容，对着覃小柳说道。 但是孩子的家长都在，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鼓励了两句就继续叫下一个人。 “周鹏鹏，杨小刚，给你们奖励一人一块橡皮，以后要多多努力。” “赵丹，这是你的铅笔。” “好啦，孩子们的奖励也发完了。这段时间孩子们的学习都很努力。” 孩子们拿着自己的奖励和试题，坐回位置上，继续听着老师说话。 “但是！ 大家也不要太看重成绩，考得好和不好，这也没什么，只是一次测试， 也不能说明孩子们学习就不努力，大家要多鼓励孩子。” 众人慢慢恢复神色，又开心又激动。 都控制不住，小声的讨论着。 杨文远也不在意众人的小声讨论，他们的心情他能理解。 看着有几位家长脸色不太好看，杨文远也怕有的家长再打孩子，赶紧说道。 “大家带着孩子们也回去过个好年…… 2月28号，早上8点，准时来上学就好……大家都回去吧。” “好的好的~” “老师辛苦了~” …… 在众人的感谢下，杨文远也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衣服。 村里人也带着自己孩子回家。 人们领着自己的孩子，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哎呦~你们看看这就是钢笔，这杨老师真是大方，竟然还给孩子们送钢笔！” “可不是嘛！你看看，这杨老师多好。” “呦~我看看这就是钢笔呀！我可是第一次见~” “这叫碰都不敢碰，弄坏了可怎么办！哈哈哈~” “哎呀，你们可别弄坏了，快还给孩子，这是孩子的~哈哈哈” “嘿~钢笔有什么？咱这孩子还有铅笔呢，你瞧瞧，这铅笔多漂亮，可是这可是新的呢~” “好了，好了，知道是你孩子的，回去给孩子做一次大餐，好好奖励奖励孩子，哈哈哈~” 有的人拿过自己孩子的钢笔，看着这个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心里就像拿了几百块钱一样高兴。 不论大家心里想什么，但在此时此刻大家都说着恭喜的话。 当然，覃家的孩子不负众望！ 不仅是第一名，还拿了双百！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所有人都对着覃家人恭喜着。 覃家盛未被同辈的人说着恭贺的话。 从没有被人重视过得覃家盛，第一次站在人群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令覃家盛开心不已。 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马小娟挺着肚子，也被自己的妹妹马银杏，扶着胳膊往前走。 她听着瑶花嫂也对着她说着恭喜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跟马小娟走在一起的马银杏，也与有荣焉。 就连杨桂花也被众人围在中间。 不停的夸着，你有个好女儿呀，生了个好外孙呢！ 覃凯和章慧芝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再也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和周围的人推扯着，说着谦虚的话。 杨文远整理好东西，把房门锁好，又检查检查教室的东西。 发现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他背着书包，手上提了两个袋子，往村长家走去。 他今天也要回家了，村长已经联系好了车。 他可以坐村子里的蹦蹦车回家。 现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她得赶紧去找村长，不然天色就更晚了。 “王叔？我是文远，你在家吗？” “啊，文远啊~你快进来，快进来。我正要去找你呢。” “王叔，我过来是想问问。这天色也不早了？车子过来了吗？” “哈哈哈，就知道你着急，放心吧文远。 宋保全已经去开了，再等十分钟就过来了，你先来家里坐一会儿。” 杨文远尽管心里着急，但车子还没有过来，他也不好拒绝村长的好意，跟着村长就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后，杨文远惊了一下，炕上全部都是一些，一包一包的瓜果蔬菜。 用农家人自己缝制的布包包裹着。 每一个都满满的！ 他一瞬间懵了，站在门口没有动。 “文远啊，这是你第一次回家过年，这些是村里人的心意。” “他们听说你今天要走，大早上就把东西送过来了，你可一定要收。” 连连拒绝的杨文远，边拒绝边往门外走。 “这怎么行的，王叔！我教孩子们学习，这都是应该的，你快把这些东西还给村里人，我不需要这些。” “这孩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村里人送这些东西也是心意，是非常感谢你能来咱们村教孩子学习，请你千万不要拒绝，你就收下吧。” 王军拉着杨文远的胳膊往里走，把他拽到炕上坐下。 “哈哈哈~你着什么急，车子还没有来，你要去哪呀？” “王叔这真舍不得。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了呀，你还是还给村里人吧，大家也过得不容易。” “你就放心吧，这些都是自家人地里种的，不缺这些，你拿回去和家里人都分了去。”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待会儿拿上就是了。” “你在这里待的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咱们都是实在人家，不怕你说什么。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们……” “没有没有，王叔，大家做的够好了，我在这里也待的习惯……” 在两人的聊天中，蹦蹦车的声音也传来了。 杨文远听到声响，也坐不住了已经。 两个月了！他也是想回家了。 王军看到坐不住的杨文远，心里笑笑。 直接带着杨文远，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王军的老婆和大儿媳，在两人走出去后也帮忙提着剩下的包裹，一起放到蹦蹦车上。 杨文远坐上车，开心的朝几人挥手。 第42章 杨文远 “王叔，你们回去吧，我这就走了，过完年我就回来了。” “好好好，路上小心~” “宋保全，你路上开慢点，一定把杨老师安全送回家。” “哈哈哈，知道了，村长，你就放心吧。” 蹦蹦车在夜色下慢慢变远变小。 王军看着远去的杨文远，心里安慰。 这个孩子是个好的，不愧他们这么对待他。 他们这几个村子，有老师的不多，大部分老师都不愿意在这山窝窝里待。 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留下来的，他们能不用心吗！ 杨文远的家，虽然也是在大山里，但是他们却靠近“文县”，山路也是接近平缓。 不像龙湖村的这座山。 最陡峭的部分接近80度！ 从福贾村到山下，一半的路程都在上坡。 杨文远的家，名叫“西寺村”。 距离“文县”，走路只需要一个小时，开车更快，30分钟就到了。 但从“福贾村”到“文县”，走路需要五六个小时！ 这也是他当时了解情况后，对来这里教学兴致不太高的原因。 不过，来到“福贾村”后，发现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他落寞的心情也没有了。 尤其还有个“天才学生”，他不但不伤心，还开心的要死！ 这要是自己手里出来个天才学生那不得光宗耀祖啊。 以后找工作不是更容易了。 杨文远上学一直在县里上的学，大学考到了市里的师范大学。 毕业后学校直接将他分配到福贾村，三年后可自由选择工作地点。 他这还算幸运的，他放暑假遇到同村的同学，他被分配的更偏僻。 只有放长假才能回家，还没有车！ 他不由庆幸，老天待他不薄。 在这个大山里，还不曾出现过“考试”这两个字。 所有的孩子都是跟从父母，从一年级上到六年级毕业，再开始务农。 有野心的外出打工，一辈子一代代都是这样下来的。 幼儿园还是近几年才有的，更不要说“考试”了，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听都没有听过。 不过这一次的考试还不错，是一个好的开始！ “爸，妈，我回来了~” “哎呀~小远啊~你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哈~” 宋文慧听到儿子的声音，赶紧从屋子里出来。 “哈哈哈，你终于回来了，都饿了吧，饭一直在锅里热着呢，我现在去给端饭。” 杨建国开心地走出房门，远远的看到了儿子，打了声招呼，他连忙转身就去厨房端饭了。 宋文慧千盼万盼，终于把自己儿子盼回来了。 饭他她早就做好了，眼瞅天黑了，还不见儿子回来，她心里正着急着呢。 现在看到儿子回来后，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边说边接过儿子手中的衣服包裹，就往家走。 “哈哈哈~妈，不着急，我这儿还有人呢。” 杨文远回过头，对着正帮他拿蔬菜包裹的宋保全不好意思的笑着。 “谢谢你啊，保全哥，多亏有你送我回来，你先别急着走，跟着我们吃些饭再走。” 宋文慧看到儿子身后还有一个人，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出来迎接。 “哎呀，不好意思啊，小兄弟，刚刚见到儿子太激动了，没有看到你。 你快来快来，这些东西让孩子他爸拿就好，你赶紧进来，我们一起吃些饭。” 宋保全没想到还会被留饭，赶忙不好意思的拒绝道。 “没事没事，这是应该的，饭我就不吃了，我也要赶紧回家了，这天色不早了，回去晚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宋保全也没有在意杨母的忽视，笑着对两人说。 “杨老师，我把东西放这儿了，你们赶紧回去吃饭吧，我也要回家了。” “你们不用出来了，我直接开车走了，你们赶紧吃饭吧。” 宋保全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房门下，转身就走。 “小兄弟，别着急呀，你们先吃个饭。” “哎呀，你慢点，先等等，我再给你拿点东西，你给她他拿的太多了。” 眼看挽留不住宋保全，宋文慧赶紧从蔬菜包裹里拿了一袋，要还给宋保全。 宋保全看到赶紧拒绝。 “姨，你千万别给我！ 这是我们村里人的一点心意，都是送给杨老师的，你要是给我，我哪好好意思！” 坐上车的宋保全赶紧打火。 “好了，你们别送了，我要走了。” 来不及将东西放到宋保全的车上，车子就已经开走了。 宋文慧看着远走的宋保全，心里感慨。 这个人啊，就是实在。 看来儿子在“福贾村”待的还不错。 这就让她放心多了。 走远的宋保全，回头看到门口的两个人影，一直在目送他。 在看不见的夜色下，显得无比温暖。 这杨老师这么好，没想到家人也这么好。 果然不愧是当老师的人。 宋保全开心的开着蹦蹦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还在盘算着。 什么时候能拥有自己的蹦蹦车。 杨家。 “杨建国你在干嘛呢？这大半天都不出来，门口还有孩子的村里人，你都不知道出来送送。” “来了，来了，我不是正在舀饭吗？孩子回来喝口热乎饭。” 杨建国把饭舀好端上饭桌。 “再说了，我这不是没有看到嘛。下次，下次我出去送，好吧。” 杨建国嘿嘿嘿的笑。 “好了，赶紧吃饭吧。” 宋文慧看着傻笑的王建国无奈。 “赶紧吃吧，都是你爱吃的。饿坏了吧？” 杨建国对着儿子开心的说着。 儿子工作的地方远，十天半月的才能回来一次。 上一次见面都是两个月前了。 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自小学习不错，孩子也是个争气的，现在已经是个老师了。 他心里是非常骄傲的！ 就是可惜，这工作的地点太远了，虽然偶尔能回来，可就是没有在家门口好呀。 不过还好，再过两年，儿子实习结束，他托人找找关系，可以让儿子去县里教学。 这样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看着儿子大口大口的吃饭，他心里满是欣慰。 宋文慧没有杨建国的多愁善感。 儿子总是报喜不报忧。 她只知道儿子的工作地点，基本环境。 但是儿子也不愿意跟他们讲太多细节。 看着儿子眉眼间没有多少忧愁，精神不错的样子，就知道儿子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只要孩子心里愿意，吃点苦不算什么。 他们农户人家，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 而且，从儿子大包小包的情况来看，福贾村的村人还是不错的。 她心里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夜色降临。 村里人带着自家孩子，各回各家，有的分享喜悦，有的“竹板炒肉”。 回到家的覃凯，抱着覃小柳就是一顿猛亲。 不过这一次，他注意没让自己的胡子扎到女儿。 “哎呦~我的女儿就是厉害，竟然都是满分，怎么这么棒呀~哈哈哈~” “哈哈哈……爸爸~爸爸，痒痒痒……” 被覃凯抱着走进房里的覃小柳，毫无防备的被一阵亲…… “哈哈哈~行了行了，你赶紧把孩子放下来，你再逗孩子，孩子该哭了。” 章慧芝跟着走进来，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看着闹腾的父女俩，心里也是激动又兴奋。 看着痒得难受的小孙女，赶紧制止儿子。 马小娟扶着肚子走进来坐在床尾。 她现在已经八个月了，她怀孕以来从来没有什么不适应。 加上心情好，宝宝也乖，女儿更是自己的开心果，每天放学回来不仅给宝宝讲故事，还总是逗自己开心。 她觉得她的生活真是好极了！ 覃家盛就是只有纯粹的开心。 第43章 覃凯 覃小柳对峙? 覃凯开心的抱着女儿，在床边坐下。 拿起女儿的“试卷”，看起了女儿的答题情况。 那一个个对号，还有两个100分。看的他心满意足。 而且，他发现女儿不仅每个都对，写的字也很整齐，心里更开心了。 控制不住开心的情绪，对着女儿就是一顿输出。 “小柳，你以后要继续保持，千万不能……高兴，不能粗心……以后要更认真，知道了吗？” 看着高兴又担心自己骄傲的覃凯，覃小柳表示理解，并回应。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覃小柳知道她爸想说什么，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她上辈子都经历过。 上辈子不管自己取得了什么成就，她爸第一反应就是不确定，然后就是打压。 从来没有夸奖过，好像这样她就会骄傲，会失败…… “你不要只说，一定要记得，下一次你不一定能考这么好，每一次都要认真……” 还想说教的覃凯，视线对视到女儿认真的眼神上，突然没了话。 好像自己说什么，女儿都知道一样。 覃凯沉默了一下，他的身体往后移了移。 他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好像都没有怎么开心？ 在所有人都开心的时候，女儿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难道女儿不理解第一名的概念，不理解满分的概念？ 不可能呀，女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理解呢？ 看着女儿认真的眼睛，他忍不住问。 “小柳，你知道你这一次考了多少分吗？” “知道呀！都是一百分。” 覃小柳看着他爸对她说这话，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又突然莫名其妙的问她的分数。 “那你不开心吗？你不高兴吗？” 哦，原来是自己表现得太淡定了呐。 她要是高兴起来，他再对自己一次打压，自己不高兴了，他就放心了。 这流程就必须走？ 上辈子自从她爸出事后，上完学的她自己也走进了社会上。 学幼师的时候，她学会了夸奖别人。 在社会上，她学会了如何面对别人的夸奖。 夸奖别人很容易，但是坦然的接受别人的夸奖，她却学习了很久。 她把这项技能也用到了家里人的身上。 她在覃奶奶的身上，感受到了夸奖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刚开始不被理解，到后来尴尬羞涩，再到与覃奶奶愉快相处，互相夸奖。 她努力了很久，也让自己的脸皮厚了很多。 当然，也感受到这是多美好的事！这让她们的生活也变得积极向上又美好！ 但是面对他爸的时候，她依旧条件反射的，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感受！ “爸爸，我当然开心啊。” “但是，我要是太开心，爸爸就该担心了吧，怕我骄傲，怕我嘚瑟， 怕我下一次不认真，怕我下一次考不了一百分，怕我……丢人是吗？” “我要是下一次考不好，爸爸会很失望吗？” 覃小柳看着突然以对大人的口吻询问自己时，突然绷不住。 现在的她也不怕惹恼她爸，也不怕她恼羞成怒。 只要想到她上辈子，在她爸的情绪压迫下，她那种烦躁又无法释怀的情绪瞬间迸发。 覃凯一直盯着女儿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但是听完女儿的话，他脑袋一瞬间空白。 仔细想想，女儿的话完全是自己的心里话。 他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覃凯心里很复杂，明明自己是想夸女儿的。 但是，确实如女儿所说，如果女儿真的表现的非常高兴，他又会很担心。 嘴巴里就不由自主的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他看着女儿的眼睛，女儿的眼神深处，好像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没有办法具体的说出那是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此时的女儿，好像很难过，很伤心。 是因为自己吗？他不确定的想。 自己的女儿真的聪明到这个程度吗？ 这是一个小孩儿该有的情绪吗？ “你在胡说什么呢？爸爸怎么会……” 覃凯被女儿的一席话说的不知所措。 他本来是觉得生气尴尬的。 可是看着女儿此时的眼神，尽管女儿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可看着女儿的神色，他心里竟然也觉得难受。 这种难受，甚至压过了自己尴尬又生气的情绪。 在他还能分出一丝心神时，他能感觉到，他爸妈和媳妇都在看着自己。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早就恼羞成怒生气了。 可是现在，面对女儿，他生气的情绪有，可是不多。 他甚至想，狠狠地抱着女儿，安慰安慰她。 但是他脸皮没那么厚，要是他真那么做了，那跟一个小媳妇有什么区别？ 他，他还活不活了？！ 他干咳了两声，组织了一下语言。 想着说些什么。 章慧芝坐在椅子上，正好能看到孙女的表情。 女人的情感更加细腻，她更能清晰的看到孙女的难过。 她好像知道孙女为什么这样说。 这么久以来，孙女总是跟着自己生活。 现在她已经默认了，孙女对自己的教学。 孙女就是自己的小老师。 每天放学回来，孙女也不出去玩儿，写完自己的作业，就等着自己忙完教自己认字。 想想刚开始，孙女会认字之后，就一直以游戏的方式，让自己认字。 后来孙女上了学，就认真的对自己说，要教自己认字。 可她依旧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推辞。 孙女也没有再坚持说什么。 她心里有点失望不能学习的时候，孙女继续玩游戏为理由，教自己认字。 她心里是开心的，一边担心自己笨，一边又怕别人知道了会嘲笑自己，老了老了还认字儿， 另一边又是非常的想认字。 她是从河南嫁过来的，每次回河南的时候，总要问别人路怎么走。 别人要是高兴，好言好语的告诉你。 如果遇到不高兴的人，就会被别人甩眼色，甚至嘲笑自己。 她的内心是十分好强的，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都痛恨自己不认字，为什么她没有上过学？ 她痛恨自己的父母？怎么就那么穷？ 以至于，她现在自己拼死拼活的挣钱，就是不让自己因为没有钱而难过。 如果自己认字的话，只需要看路标，看路牌就可以了。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自己认字，她也不想错过。 她在孙女的鼓励下，克服自己的人老珠黄的心态，开始学习。 而且，孙女也是私下里教自己，如果来了人，她也会停止教学，好像孙女能明白自己的心态一样。 她觉得孙女真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 孙女从来不会嫌自己笨，教自己总是很认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 自己学会一点就会被孙女很认真的夸奖。 从来不会贬低自己。 她每次学习都会觉得很开心。 让自己从课本都没碰过的文盲，变成现在，自己不仅认识字，还会课堂上的算数。 还会给自己讲很多没听过的故事。 在听习惯了孙女的夸奖，当听到儿子没说两句就开始对孙女的“反话”时，她的第一反应都是不舒服。 更何况这样聪慧的人儿，怎么会不明白她爸想说什么。 自己孙女再聪慧，可她也只有两岁呀！ 她不想被人夸奖吗？他她都40多岁的人了，依旧喜欢听好听的话。 章慧芝看着还在啰啰嗦嗦的儿子，就想反驳。 但是，看着孙女和儿子之间奇怪的氛围，她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话。 马小娟看着沉默的父女，隐约觉得现在不该笑。 她干咳了一声，收起了笑声。 覃家胜坐在板凳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两人，又看看章慧芝，也沉默了。 第44章 孙家庄 覃小柳看着眼神清澈的覃凯，在他的眼睛里，好像还有对自己的心疼？也许…… 可能真的不一样了吧？！ 现在的覃爸不会对自己一味的打压。 刚刚不是还夸自己了吗？ 也许自己努力一点，会有不一样吗？ 覃小柳脸上缓缓的笑着，眼睛也慢慢的恢复了光亮。 “嘿嘿~爸爸，我考了100分，我可以要奖励吗？” 她笑着看着她爸，看着不一样的覃爸，她觉得以后会不一样的。 覃凯，她，她们家都会不一样的！ 呼~ 覃凯有心说点什么，被女儿这么一说心里松了口气。 “哈哈哈~你这个小滑头，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是想要奖励呢？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虽然女儿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好像能明白一点。 这让他在以后的生活里也慢慢的更重视女儿， 把女儿当成一个小大人一样交流。 “哈哈哈~你呀你呀~还真是的，你说说，你要什么奖励，奶奶也给你。” 章慧芝也被瞬间缓和的氛围，松了心神，跟着说笑道。 “嗯……我现在还没想，爸爸，奶奶等我想好了告诉你们，你们再给我奖励，好不好？” “行今天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覃凯虽然很好奇女儿要什么奖励？但是他克制住了，没有再问。 看着笑的开心的女儿，他突然感觉与女儿更加亲近了。 这是从没有过的感受，他的心里非常的开心。 月朗星稀。 明亮的月光，照耀着小小的村庄。 村子里的房屋，分布的零零散散，每个房屋的窗户上，印着黄色的灯光。 在月色的照耀下，像一颗一颗萤火虫。 尽管星星点点，但是充满了生命力。 月亮逐渐升空，白天还在因为新奇的“考试”而喧嚣的村子，也逐渐安静，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 太阳从远方缓缓升起，挥洒出绚丽的光芒，像是给这个世界注入了无尽的能量。 覃凯早早的起床，他得赶紧去做活了，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多。 蹬了半个小时的自行车，覃凯到了他师傅的村子，“孙家庄”。 孙家庄是他们这个山头，最大的村子。 孙德祥，今年68岁，16岁开始学木匠，至今已经52年了。 随着手艺人的渐渐没落，现在的手艺人越来越少了。 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在这个落后的村子里待着。 他的唯一儿子和儿媳都去外地打工了，常年半月也不见回来。 他的老伴儿生儿子时难产去世了。 现如今就他一个人，他年龄越来越大了，儿子也不愿意学。 他也不愿意这个手艺就这样没落了。 他以前还想着收个徒弟，把这项手艺传下去。 可惜现在的人没有几个愿意学的。 有钱的人，去山下直接买现成的。 没钱的人，旧的家具，使了又使，补了又补。 他现在，也不想着收徒了，只要有人能把这项手艺能学下来，那他也就不算愧对这门手艺。 “孙师傅，你起来这么早啊，你吃饭了吗？” 覃凯看到已经起床的孙德祥，正在打磨木桩。 今天他们要给一对新人，做结婚的家具。 十天之后就得要，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工程有点大，他们得抓紧时间。 不过还好，他已经学了一年了，现在他已经能独立做一个大型的家具了。 到时候他的分成也会多一些。 他暗自算了算，这一整套家具做下来大概是200多块钱， 每个家具，他都可以拿到十分之二的手工费。 电视柜，床，梳妆镜，擀面柜，竖立衣服柜2个，衣服箱2个，收纳柜2个，小板凳6个。 一共十六件，他能拿40块钱。 再加上他原本的工资150，那他这个月能拿190块钱。 孙德祥看到走进来的覃凯， “人老了，睡不着，正好这些活比较急，索性起来干会活。” “我已经吃过了，你来的正好，我刚刚把衣服箱擦了下，你先把这个衣箱面磨了。” “好咧。” 覃凯也没有想到，他在这个岗位上，竟然能干一年！ 他以往都是三分钟热度，但是想着过几天的买车计划，他又可以坚持坚持。 孙德祥看着兴致冲冲的覃凯，想着心里的打算。 对于来学木匠的人，他从来不拒绝。 这么多年，他都佛系了。 覃凯刚来没几个月，他就发现这个孩子可能不适合做木匠。 木匠的活，刚开始学太枯燥，乏味的不是一点半点。 成天与木头打交道，身上也干净不起来，手里全是茧。 对于年轻人来说，没有几个能坚持下来的。 坚持久的，学半年。 不想坚持的，几天就走了。 他从来不会赶任何人。 基本上，自己就放弃了。 孙德祥不看好覃凯，想着，看他能坚持多久。 没想到这个，竟然干了差不多三四个月。 但是，他却发现覃凯越来越不认真，好像下一刻就会不干了一样。 正当他以为没几天覃凯也会走时。 他又开始认真干了！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发生了什么？！ 覃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孙德祥也开始认真观察这个人。 他发现覃凯这个人，只要肯干，能力是有的，脑子也灵活，而且还有很多新奇的想法。 这个发现让他很开心。 他希望覃凯能再坚持久一点。 他不管覃凯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来的，但是只要他手中的木匠手艺，能有人继续接下去，他此生就没有遗憾了。 虽然他没什么大本事，可这个手艺他学了一辈子，跟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他不想就这样，自己带着它入土。 他心有不甘。 看着学了快半年的覃凯，越学越好，也没有想走的想法。 他压住心里的激动，开始打听覃凯的想法。 这半年来，他更认真的把自己的手艺教给覃凯。 他也不图覃凯能全部学会，自己能教一点，心里也舒服点。 覃凯打磨完木板，开始制作梳妆柜。 尺寸和模型都是有固定的，他只需要跟着做就行了。 裁剪完木板和模型，开始第一遍打磨。 一些边边角角都要仔细。 梳妆柜是上下两体，上面是镜子，下面是连体的两个收纳柜和座椅。 …… 日头渐渐西下。 擦擦汗的覃凯站起身，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走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一碗水喝了起来。 一个梳妆柜也成型了，明天把表面打磨光滑，涂上木蜡油就可以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天快黑了，你也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点。” 孙德祥看了看梳妆柜，发现没有问题后，心里更满意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啊，孙师傅，你也快做饭吧，我先走了。” “知道了，你走吧，路上慢点。” 累了一天的覃凯，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去。 等这活干完也要过年了，正好赚了一些钱，今年可以带着女儿去市集玩一玩。 想着到时候会开心的女儿，覃凯想着心里都会不自觉的开心。 还不知道自己去市集的心愿，马上就能实现的覃小柳，还窝在炕上呼呼大睡。 覃凯还没有起来的时候，章慧芝就已经起床在烧热水了。 灶台里的火噼里啪啦的响，火光照在章慧芝的脸上，温暖又和蔼。 马小娟的身体越来越重，家里做饭的活，慢慢的转到章慧芝的手上。 眼看儿媳妇就要生了，她也得提前准备准备。 章慧芝拿出孙女以前的小衣物，以及尿布之类的东西。 等热水烧好了，把这些往盆里一泡，再在太阳地晒一晒。 到时候小孩子穿着也不受罪。 儿媳现在已经八个月了，必须得把这些东西都提前弄好。 第45章 莫名其妙的杨桂花 一夜无梦的覃小柳睁开眼。 睡得实在是太好了！ 上辈子的她，夜夜有梦，还是噩梦，基本上没有一天不做梦的。 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梦，真是烦人得很！ 可是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她再也没有做过。 每次都是一夜无梦！ 实在是太爽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她以前还一直以为每个人都会做梦的，结果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人是每天晚上都不做梦的！ 她真的非常羡慕那些人。 现在自己也成了羡慕的那种人。 这种感觉，真的！没有人能分享！哈哈哈！ “奶奶，你在做饭吗？” 听着灶台里的柴火轰轰响，覃小柳趴在床边看到了在烧柴的章慧芝。 “呦，小柳起来啦，你先别动，外面冷，我来给你穿衣服哈~” 章慧芝看着探出一颗头的小孙女，那小脸白白净净，一脸乖乖巧巧的，真是看一次觉得可爱一次。 “不用了奶奶，我会穿衣服呢，我自己穿就可以啦！” “哈哈哈~我们小柳长大了，都会自己穿衣服了，那你穿一个，奶奶瞧瞧咱小柳会不会穿。” 章慧芝从灶台走到炕边，看着覃小柳笑着。 冬天的覃小柳，穿着章慧芝亲手做的连体花棉裤，里面可是实打实的棉花，又厚又暖和。 在章慧芝的注视下，覃小柳哼哧哼哧的穿好衣服。 厚厚的衣服穿在小孙女身上，好看又有喜感。 看着认真穿衣服的小孙女，章慧芝感觉，真可爱呀~ 她就是感觉自家孙女和别人的小孩儿不一样~ 她孙女从小就爱干净，脸上也不会经常出现鼻涕，每天小脸都是白白净净的。 看着就招人喜欢。 章慧芝忍不住抱着孙女稀罕稀罕。 “哎呀，咱们小柳就是厉害，哈哈哈~” “奶奶，我长大了呀，嘿嘿~” 章慧芝抱着覃小柳从炕上下来，走到灶台跟前坐下。 “小柳和奶奶一起来烧火，好不好？” “好啊，奶奶，你烧火做什么？现在就要做饭吗？” 看着才刚亮不久的天，覃小柳好奇的看着章慧芝。 “你妈不是马上就走小宝宝了吗，我给你小宝宝洗一点衣服穿。” “我把你的衣服给小宝宝好不好？” “好啊，没问题，奶奶，反正那么小，我也穿不了，给小宝宝刚好。” “哎呀，我的小柳就是大方呀……” 覃小柳发现，最近覃奶奶很爱夸自己。 不过，覃小柳表示。 这种感觉，很好的啦~哈哈哈~ “呦，你这在家做什么好吃的呢？” 杨桂花一边说一边跨过门槛，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的覃小柳调侃道。 “小柳啊，今天怎么没有睡懒觉啊？” 覃小柳转过头，看到杨桂花笑着说。 “舅家奶奶，我在帮奶奶烧火呢。” “哦呦~你还没一根火柴大呢，你会烧火？” “嘿嘿~” 覃小柳看着明显拿自己找个话头的杨桂花，笑了笑没有回答。 章慧芝看到从门口，慢慢走过来的杨桂花，坐到椅子上没活找话。 也不知道这大清晨的，过来干嘛来了？ 章慧芝跟不住说，“你这么早是有啥事啊？” “哎呀，我能有啥事哈，这不是大早上没事干，我来溜达溜达串串门，哈哈哈~” “哈哈哈，行行，你没事随便来溜达……” 你来什么时候有过好事？ 看着不说干嘛的章慧芝懒得追究。 反正你不说，我也不问。 “……你这做饭呢？” 半天没人说话，杨桂花也不感觉尴尬，过了会又接着问。 “哪有~这不是小娟快生了吗？我给孩子洗点尿布，待会用开水烫一烫，等太阳出来了好晒一晒。” “哈哈哈~哎呀，还是嫂子用心啊。” 听到左右的杨桂花莫名恼怒。 怎么感觉说自己用心一样。 章慧芝笑笑没说话？ 能不用心吗，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用心，女儿自己也不懂，那只能她这个婆婆多操心多用心了。 又一阵沉默。 这一次有点坐不住的杨桂花，找了个话就准备走人了。 “啊，我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小娟咋样？” “哦，那你去看她吧，小娟还在房里睡觉呢，你去吧。” “哦，哈哈，我不着急，等她醒了再说。” 覃小柳听着都觉得尴尬。 真佩服这两人还能继续聊。 “咳，小柳待会跟舅家奶奶去下面吃饭去啊？” “啊？不用了舅家奶奶，我在家里吃就行。” “哈哈哈~咋？舅奶奶家的饭不能吃？” “嘿嘿，没有啦，舅家奶奶……” “哦呦呦~你看看，你这孩子跟你多亲，连一步都不愿意离开你奶奶，哎呦，还是大嫂你有福气啊~” 杨桂花对着章慧芝调笑道。 “我有啥福，这是人家小娟的福气，我一个老婆子能跟着享什么福？” 章慧芝听着杨桂花的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你还没福呀，你看看这孩子，天天跟着你睡，跟着你吃，连她妈都不要了，以后这孩子肯定孝顺你，小柳你说是不是呀？” …… “我奶奶对我好，我肯定对奶奶好啊，我以后挣了大钱，会给奶奶买很多好吃的，买很多好看的衣服。” 覃小柳盯着面前看着一脸慈祥，说话却夹枪带棒的杨桂花。 “哎哟~哈哈哈，小柳不得了呢，那我以后能不能跟着小柳享享福呀？” 被覃小柳盯着，杨桂花也不在意，只是听着覃小柳的话，心里觉得又嫉妒又可笑。 这什么好事都让这章慧芝摊上了，聪明又懂事的小柳怎么就不是她的呢。 她再一次气自己没有个儿子。 “嗯……舅家奶奶你要是对我好的话，我也对舅家奶奶好。舅家奶奶喜欢我，我也喜欢舅家奶奶。” “舅家奶奶喜欢小柳，会对小柳好吗？” “哎呀，这小柳的小嘴巴可不得了哦，哈哈哈，” 杨桂花看着伶牙俐齿的外孙女，心里惊讶。 这覃家都是个直肠子，嘴巴笨的，没想到生了个孙女，这么能说会道！ 感觉招架不住的杨桂花，赶紧对着章慧芝说。 “哎呀，大嫂，你看看你这小孙女，嘴巴多厉害，哈哈哈~” “这说的，我能不对我孙女好吗，小柳以后想吃啥就来找舅家奶奶。” “以后让舅家奶奶也跟着享享福~哈哈哈。” 章慧芝很乐意看到杨桂花吃瘪。 看到杨桂花被小孙女说的尴尬，他心里就爽了。 “哈哈哈，孩子她这么小，懂个啥？就知道吃好吃的。” “嘿，你也说的可不好听了，这孩子多聪明，不懂她咋能考试考100分，你可不要小瞧咱孩子……” 章慧芝看着，坐了大半天的杨桂花也不进入主题。 光在这儿聊天聊天儿，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她也不想搭理了。 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响半天了，没一点眼色劲儿。 不知道她要忙了吗，不帮忙还碍事！ 把小柳以前的尿布和小衣服全部往盆里一泡。 过会儿再把它洗干净就好了。 杨桂花看着正在忙的章慧芝，也坐不下去了。 起身对着章慧芝说。 “这小娟，还没起来，我就先不找她了，等她起来再说，我先回家给小杏儿他们做饭去了。” “再坐一会儿呗，着啥急呢？” 章慧芝心里，巴不得这人赶紧走能，嘴上却客气道。 “哎呀，天色不早了，我的回去做饭了，哈哈哈，我下次再过来坐坐。” “行行行，那我就不招呼你了，孩子的衣服太多，我得赶紧把它洗出来，等过几天小娟有了娃好能用。” “好好好，那你先行，那你先忙吧，我这就走了。” 杨桂花对着忙着的章慧芝摆摆手走了。 章慧芝看着杨桂花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这也不借东西，也不跟她吵架的，这是来干嘛来了？ 杨桂花这一次来确实没啥事，就是大冬天的，她在家待的无聊，四处转转，正好走到覃家。 看到覃家的后院冒着烟，就进来随便聊两句。 杨桂花回到家，看到正在做饭的小女儿又开始发愁了。 眼看小女儿也马上就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她实在是苦恼的。 自己的小女儿是要留在家，招上门女婿的，就这个条件很多人都不愿意。 但她着急也没办法，只能慢慢找。 她是不可能让小女儿再嫁人的。 其实她还是有点事儿，想找她女婿覃凯来着。 她看覃凯成天往外跑，认识的人想着也多些，毕竟年轻人嘛，总比她们认识的男人多。 她想问问他，认不认识什么适合自己小女儿婚嫁的男人。 可这种话，她有点说不出口。 毕竟她自己从来都看不起覃家，让自己张口去找他们要人脉，她还真是张不了嘴。 她觉得自己上过学，学习还不错，家里这些年来也有钱，生活还算富裕。 对比覃家不仅欠账，日子还过得苦哈哈的。 这让她有一种优越感。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46章 学开车 中午吃完饭后，覃家又来了人。 “妈！妈！快点出来~给我接一下东西！” “奶奶~快来~我们来啦~” “哎哟，你姑姑和你姐来了，小柳啊，赶紧走，去看看你姑姑喊什么呢？” 吃完饭没事干的覃小柳和章慧芝，在窑里玩着“认字游戏”。 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喊，章慧芝赶紧催促覃小柳收拾东西，她走出去看看。 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自己女儿来了。 “好家伙，你真真是的~来就来了，带这么东西干嘛。” 章慧芝一边说，一边赶紧上前，抱起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晏汐儿。 放下晏汐儿后，又帮忙解开别做后面的两个包袱。 “唉呀妈呀，可累死我了。” 覃珍骑着自行车，单脚撑地。 得亏她有一米七，不然可不太好驾驭这二八大杠。 她嫂子马上就要生了，正好趁这次机会，她给嫂子也带了很多，汐儿的衣服。 有小柳可以穿的，也有宝宝可以用的。 她收拾完衣服就走一大包，再带一点她和汐儿的换洗衣服，有一大包。 汐儿怀里抱着好吃的，她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包东西。 可真是累死了。 覃小柳收拾完书本，跟着一起出来看看。 “姑姑，姐姐，你们来啦。” “小柳啊，对啊，我们来啦，快跟你姐一起回屋吧。” 她姑姑还真是从小就喜欢往娘家拿东西。 满满当当的！ 她好像又看到了记忆里的覃姑姑。 她们家虽然后来也移民到了山下，可是山上的地还需要人耕种，这是家里一项很重要的收入来源。 覃珍后来离婚又嫁人，就一直住在县城的另一边。 尽管离娘家开车得两个小时，可是只要她有空，她就会自己骑着摩托车。 带着满满的一袋尿素袋，里面装着蔬菜，肉，水果，或者衣服之类的东西，送到山上给章慧芝。 “呼~这些东西在我家，放着也是放着，留着还占地方，正好小柳和我嫂的小孩儿都能用，就全部都给你拿过来了。” 覃珍推着自行车，和章慧芝走向后院。 走在前面的晏汐儿回头，骄傲的对着章慧芝说：“奶奶，这些都是我的衣服！” 她妈说了，这些衣服她不能穿了，太小了，而且不好看。 过几天就会带自己去山下买新衣服！ 哎呀，想想就开心，哈哈哈~ “啊，原来都是小汐的衣服啊~好好好。” “哎呦~我们小汐就是大方，小柳，你看你姐姐多好，还给你衣服穿呢，我们小汐真是越来越棒了。” 不吝啬夸奖的章慧芝，毫不犹豫的笑着对晏汐儿称赞。 “哈哈哈~” 哎呀，外婆真好呀，夸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呢，嘿嘿嘿。 答应了买新衣服的覃珍，好笑的看嘿嘿嘿笑着的“大方”女儿。 腊月二十二，年前的市集，从今天这个集会开始，越来越热闹。 村里的蹦蹦车又开始发挥它的使命。 尽管还有四个集会才到过年，可对于住在山上的人来说，每一次下山都是让人激动的。 就算没有计划买什么，可听到可以下山时，那他也必须跟着挤到车上。 下去了，那就肯定有需要买的东西。 覃凯坐在蹦蹦车的驾驶座上，宋保全坐在副驾驶上。 满山看去，一条青黑色的柏油路，弯弯曲曲的无限伸展着。 路两边的一排树木，光秃秃的，朝天空伸着树枝。 树的后侧，是泛黄的泥土地。 没有树叶挡着，冷风不断的吹着蹦蹦车上的众人。 每个人都戴着帽子，围巾，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可以就捂不住众人热情激动的心。 “好家伙，这覃家的娃就是厉害，不仅学会了开车，还敢开车下山了~哈哈哈” “那可不是嘛~这小的不得了，大的能差到哪儿去~” “凯啊？开的怎么样？你害不害怕？” 王大瑶趴在蹦蹦车的前车栏杆上，朝着覃凯大声说。 “嫂子，我不害怕，我就怕你们坐在车上的人害怕。” “哈哈哈~我们不怕，我们一群快入土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就是，我们有啥好怕的，你想咋开就咋开，反正这一车的人就交给你俩了，哈哈哈” “哈哈哈，你可别说这样的话，给娃吓到了再……” “有你保全哥在呢，有啥就找你保全哥……” …… 一路上，人们迎着风，大声的说说笑笑。 那笑声不断的盘旋在山谷里。 从确定要买摩托车后，覃凯抽时间找到宋保全，先跟着学会了开蹦蹦车。 刚开始，宋保全是不怎么愿意教的。 他们家可是靠这个能力赚钱的，他肯定是不想教。 虽然开车没什么技术含量，但也不是谁都能开的。 他自己也是求着别人学了好久。 以往村里也有人想学，都被他以不好学打发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也不好死皮赖脸的求他。 但是听到覃凯要买摩托车后，宋保全也跟着震惊了。 想不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想买车！ 不过，他们买的类型不一样，想到他也要买个蹦蹦车了，他也没再藏着掖着。 况且，覃凯还给他塞了一百块钱！ 他给村里人开一次车，也才赚一块钱。 这太值了！ 没想到啊，这覃家看着不显，一出手这大方的！ 宋保全也不吝啬，反正他不藏私，学不会的可不怪他，确实比较难~ 但是！当他看到他给覃凯讲了几遍，示范操作后，覃凯上手跑起来的那一刻，他怀疑人生了~ 他一讲，覃凯就明白了！ 上手没两下，就会了？！ 宋保全有被打击到！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他当时可是客客气气，虚心请教，畏畏缩缩……学了十天！ 这挂挡，他当时学的时候紧张死了，学了好几次都紧张的学不会。 他总是想低头看档位，好几次差点翻车。 可看着轻松挂挡的，跑的贼顺溜的覃凯…… 宋保全僵着脸对覃凯说，不错！ 还以为自己要教好几天呢，直接当天就结束了？！ “保全哥，这车还挺简单的哈，我还以为很难呢，我还紧张了好几天，哈哈哈” “……哈哈哈，对啊，对啊，挺简单的……” 呜呜呜，他请人吃了好几顿饭，学的时候还被嘲笑手笨脚笨！ 好不容易结束，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觉得人家太辛苦了，还给人家塞了50块钱！ …… “保全哥，我觉得还是不太熟练，我明天再来联系联系吧？” 呼~还好不是太难。 虽然他一直在观察宋保全怎么开车，觉得不难，但是自己到底没碰过，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没想到，这一上手，确实不难。 不过，开车的感觉，也太爽了！ 哈哈哈哈！ 他想买车的心思更迫切了。 “啊，好好好，没问题，你再多练习几天都没事，练习多了会更熟练！” 宋保全现在巴不得，覃凯多练两天。 要是一天就结束了……不对，还不到一天！ 更崩溃了！！！ 哎，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开车确实很难的！ 看着有人在围观他们的宋保全…… 你们相信我，他没撒谎，他自己学的时候，真的容易。 再说了，他教自己儿子，也是学了好久的。 还是自己手把手教的。 第47章 买车双人组。 这次下山，就由覃凯开车，宋保全坐在副驾驶指导。 王大瑶带着宋小东和宋小玲，和大家坐在后面车兜里。 宋小东已经跟着宋保全开了几个月了，也下过山，上过山。 今天宋保全要去看看蹦蹦车，回来的时候，这个蹦蹦车就让宋小东开。 覃凯说去看摩托车，估计今天也就买下了。 要是真买下，那他们村一下又多两辆车！ 覃珍手里拿着覃小柳的“试卷”，坐在炕上和章慧芝说话。 “呦，小柳这字不错呀，整整齐齐的。” “这二年级的题小柳都能做对，这也太厉害了吧？” 纳鞋底的章慧芝穿针引线，被女儿询问孙女的学业，心里不可谓不骄傲。 “小柳确实聪明，现在还教我认字呢，我现在都认了不少字了！” 覃珍震惊的看着她妈，她妈什么样她能不知道？ 现在她妈在向她炫耀吗？ 她妈这么内心封闭，自尊心高的人，现在笑的一脸骄傲！ 不太相信的覃珍，随手指着窑洞墙壁上的报纸。 “这几个字你认识吗？” 章慧芝看着惊讶的女儿，心里忍不住想炫耀自己现在的“学习成果”。 一边心里唾弃自己。 啧啧，这可真不像她！ 可一边又忍不住高兴。 自己执念了几十年的“认字”，在这一年里它就实现了。 连自己儿子都不知道，现在自己识字。 可现在面对女儿，她却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自己是多么的开心！ 看到女儿指着的几个黑色大字，章慧芝抿着嘴巴，矜持的笑着说出几个字：“热，烈，欢，迎，” 哇！ “这个呢？” “全，国，建，立，城，市，居，民” “这个呢？” “……” 小意思，这指着报纸认字的游戏，可是她和孙女经常玩的！ 麻了！ 覃珍着实被惊到了！ 自己妈都快50岁了，竟然还真认字！ 而且看这架势，认识的还不少呢！ 让她更难以接受的是，这还是一个两岁的娃娃教的！ 看着跟个小孩子一样，笑的矜持，却莫名觉得她妈想让她表扬的章慧芝？！ 嚯！ 这还是她心思内敛，不易表达的妈妈吗？ 看着越来越开朗的章慧芝，覃珍心里震撼的同时更加开心。 她妈以前太苦了，现在能这样开心，她也很开心。 希望她妈以后能更开心。 覃珍觉得，还是她来的不够多，看来以后没事她就得过来玩一玩。 让汐儿好好和小柳接触接触。 女儿才上一年级，自己两岁的侄女就上二年级了！ 太离谱了！ 她也想让自己女儿聪明些。 马小娟挺着肚子坐在床上，靠着被子，身上也盖了被子。 屋子里还烧着火炉，火炉上面放了一个不锈钢的烧水壶。 水咕嘟嘟的响着。 电视里放着动画片，不时的传出来覃小柳和晏汐儿的笑声。 以前的动画片真的很好看。 不管看了几次，覃小柳依旧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马小娟虽然不怎么看动画片，可看着笑的东倒西歪的两个小娃娃，她也跟着笑。 窑洞顶上，蹦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到声响的福贾村众人纷纷跑到村口。 “怎么有两个蹦蹦车的声音啊？” “难道是后山的？” “不知道，出去看看。” 走到村口的众人，也看清了为什么有两个车。 只见第一辆车，是宋保全家的大儿子宋小东开着。 车上坐了五六个年轻人。 后面一辆车崭新崭新的，里面坐了七八个老少。 宋保全坐在驾驶座上，笑的意气风发。 好家伙！ 这宋保全竟然自己买了一辆车！ 车子停到村口，所有人都围到了第二辆车前。 大家打量着，这个村里这么多年来的新车。 “不得了啊你小子，一声不吭的就买新车了！” “好家伙！这花了不少钱吧？” “保全啊，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就是有魄力……” “没有没有，我这是二手的，不值钱，就是重新刷了一下漆……” 宋保全被大家围着说笑，赶紧解释。 不然大家还以为自己多有钱呢。 突突突突突突～嘟嘟嘟嘟嘟~ 没几分钟，远处又出现了陌生的声音。 “这什么声音？蹦蹦车？不像啊？” 所有人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 他们看到了什么？！ 又一辆车！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还有，他们村子里的人这么富裕了？ 都有钱买车了？ 覃凯买摩托车，上好牌，又让店里的人教着怎么骑。 摩托车开起来要比蹦蹦车有点难度，这个需要自己掌握平衡。 不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毕竟第一次骑车，他带着摩托车的店员，在街上练习了好久，还专门找了山坡试了试。 虽然他买的二手的，但是自己花了钱可不能是个不中用的。 自己要是开回去有什么问题，那可不好弄下来。 因此，在店里又问了好多关于摩托车经常会出的问题。 店员也很细心的告诉他。 一再向他保证，不会有问题，要是有问题直接找他就行。 等他开始回家，天色已经晚了，他怕晚上不好走，给两个孩子买了一点吃的，就往回开。 这一路上他都心紧抓着，就怕有什么问题。 等到骑上坡，开到平路上。他紧张的心完全被激动取代。 风驰摩托！ 想到电视里的广告词，迎着吹的猛烈的风，覃凯心里激动不已。 “妈耶~这是覃凯吧？” “好家伙，不得了啊，你也买车了？” 覃凯看到村口站着的人，停下摩托车下来。 村里人又刷的一下围上去。 这一次，大家更兴奋了。 蹦蹦车村里原本就有，他们惊讶宋保全买的蹦蹦车。 可是更稀奇覃凯买的摩托车？ 年轻的人，更是忍不住用手来回抚摸。 这可是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摩托车啊。 “我这也没花多少钱，就是买的别人的二手车。” “哦呦呦~厉害厉害，没想到你几天就学会了蹦蹦车，我们还以为你要开蹦蹦车，结果！你也和保全一样不声不响的来个大家伙！哈哈哈~” “哎呀。这车看着不错呀，你一路上开上来怎么样？” 宋保全也走过来，看了看摩托车。 确实不错，虽然他也很羡慕，但他可不是小孩子。 他们家买蹦蹦车可是很实用的。 哪像这孩子，买个摩托车能做几个人？还不能装庄稼。 也就是下山方便。 要是知道宋保全的想法。 村里人肯定表示，能经常下山还不好吗？ 他们一年才能下几次山！ 有了自己的车多方便。 “骑着还行，速度很快，不过刚开始起，确实比蹦蹦车难，我练了好久呢。” 覃凯站在边上和宋保全说这话，也不阻止大家在车上摸来摸去。 村里其他人都围着这两辆车说笑着。 可惜村里没几个人会开，不然他们肯定的求着两人，上车试试。 在这次的买车事件中，一下子激发了好多人想学车的热情。 都暗自盘算，怎么开口，能跟着覃凯和宋保全学学车。 “好了好了，你们再说下去，直接睡村口好了。” “赶紧回家吧，这车就在咱村里，你们天天看都行，哈哈哈~”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村里人也纷纷从蹦蹦车上拿下自家的东西，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家了。 到家的依旧兴奋的讨论着村里的两辆车。 宋小东先把车开到了村里东边谷场。 覃凯和宋保全依次，开着车来回各家。 第48章 新车仪式 覃珍和章慧芝在做晚饭，他们也听到了村口的声音。 但是只能隐约听到非常的热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晏汐儿在覃珍的压迫下，跟着覃小柳学习。 “妈~” “妈~” 晏汐儿痛苦的坐在小板凳上，四方桌上放着她一年级的作业。 覃小柳看着，杨文远给她的课外书。 “你嚎啥？你看你妹妹都考一百分了，你没事多跟小柳学学。” 切菜的覃珍看了一眼，拿着笔不动的女儿，又继续切菜。 “我们学校也考试了，我还考了九十分呢。” 她来的时候了没有带书本，她没作业带什么书！ 这是她妹妹的书！！！ 她妈看到她妹随手拿着书开始看后，竟然也让她看。 好烦啊，她都到外婆家了，怎么还要上学？ 她妹怎么老是看书？ 她不烦吗？ 听到覃珍的话，覃小柳心里也不舒服。 她虽然知道现在的家庭教育方式都是这样，好像抬高别人，自己就能得到提升一样。 但她不喜欢被人比较。 在没有手机，没有同龄人，没有朋友的年代。 除了看电视，她也没什么娱乐方式。 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再说，书都是奢侈品。 除了一到六年级的课本，就只有杨文远借的作文书和故事书。 自己窑洞墙壁上的报纸。 这山沟沟里可什么都没有。 她放下书，看着一脸不愿意的晏汐儿。 “哇~姐姐真厉害。我们班都没有考九十分的呢！” “哼，我也聪明啊。” …… “珍儿，你听，这是车的声音吧？怎么感觉离咱家越来越近了？” “听着不像蹦蹦车啊？” “我哥说下山去了，不是说下个集会再买菜，今天他干嘛去了？” “我哪知道？人家去哪又不说。” “这听着声音好像回来了吧？” “正好你爸回来了，叫你爸去看看，要是你哥买了东西，他也好跟着拿。” 覃珍刚洗完菜，手上沾着水，走到院子里，对着又背了一捆柴火的覃家盛说。 “爸，你听村口的车，应该是我哥回来了，你去接一下他。” 覃家盛将背上的一大捆柴，猛的摔倒地上。 喘了口气，边走边拍了拍身上的土，对覃珍说。 “噢，能行，我找到屋里喝口水，我渴的不行。” 覃珍无语的看着又背柴的她爸。 就喜欢背柴！ 地里的活都不见他爸有多积极，这背柴她爸可是喜欢得紧！ 院子里的柴都多到发霉了，还背！ 她妈都说不动她爸，更何况她了，覃珍回到屋里继续做饭。 在烧火的章慧芝，听到那背柴的傻老头，哼哧哼哧的回来，心里就烦。 “车都走到村口了！你还不赶紧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哦！我不喝了，我这就去。” 覃家盛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听到章慧芝的话，又转身走了？ “说你两句你就走，不是要喝水吗，给，喝！” 章慧芝坐起身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端给覃家盛，嘴里的话依旧不停。 覃家盛看到章慧芝端到手上的水，也没说话，无视章慧芝的话，直接喝了起来。 “一天天就知道背柴，那柴火是你亲娘？你怎么不直接吃柴？ 地里的活那么多你不知道干，那草一大片一大片你看不见？ 地里没了庄稼，你就吃si吧你……” “哎呀~行了行了，你少说点，一天天哪来那么多话。” 覃珍听着骂个不停的章慧芝，实在受不了。 她妈一遇到她爸背柴就炸了，恨不得用眼睛瞪死她爸。 这屋里几人还在吵吵嚷嚷，他们的大院门口却响起了车的声音。 只听这车的声音直接开进了自家院子里。 停下“战火”的几人不明所以，覃珍和章慧芝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疑惑，一起走向前院。 “小柳~小汐~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覃凯将摩托车停到前院，他没有拔下钥匙，天色已经黑了。 黄色的车灯放肆的在黑色的院子里亮着。 “小娟？你把院子里的灯打开。” “哦，好咧。” 房里的马小娟刚打算出去看情况，就听到了覃凯的声音，走到沙发前，按下院子里的灯。 灯光大亮。 马小娟也从房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车！ 不等马小娟感受此刻的心情。 两声尖叫直接划破了马小娟的内心。 “哇啊~” “啊~~~” 覃小柳和晏汐儿听到覃凯的声音，一起先跑出来。 当看到前院那闪闪发光的红色摩托车，覃小柳忍不住兴奋。 晏汐儿听到覃小柳的声音，叫的比她还大声。 “爸爸~~你也太厉害了吧！！” 覃小柳高兴的跑到前院，大老远就伸着胳膊，直接扑到覃凯怀里。 覃凯被女儿扑了个满怀，心里开心的情绪，非常满足。 晏汐儿也开心的跟着跑过来，看这个在电视里才见过的摩托车。 心里对舅舅充满了崇拜。 她回过神看到舅舅怀里的覃小柳，“舅舅，我也要抱。” 覃凯看着两个兴奋的小人，心里自然开心。 当听到外甥女的要求时，他看了一眼外甥女的体重。 那比同龄人都要高，且圆滚滚的小身材。 咳咳。 “好咧，来来来。” 覃凯放下覃小柳，用手用力抱起晏汐儿。 “哈哈哈~” 满足了晏汐儿，对着刚过来的覃珍和章慧芝赶紧说。 “妈，奶，你们看，摩托车，舅舅买了摩托车！” “好好好，我们看到了。” “好呀~你这么大了还让你舅舅抱，给你舅舅累死了。” 章慧芝和覃珍也看清楚了这个“车”。 覃凯走的时候可没说要买车，这可是给了她们一个大惊喜啊！ 章慧芝第一反应就是花了多少钱，虽然她不参与儿子的决定，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关心钱。 “你这多少钱啊？要花不少钱吧这？” 章慧芝忐忑的问着儿子，怕儿子说出的价格让她害怕。 “这是二手的，也不会，花了750。” “那还好，不是太贵。” 覃珍看到她哥了车是纯粹的开心。 以后就能坐她哥的车了，这可比自行车好多了。 章慧芝觉得还是贵了。 可是看着都长大了的儿子女儿，她也不能说什么。 “好好好，先放个炮，再挂个红绳。” “小娟，你到柜子里找一些红布条，我去拿鞭炮。” 他们刚说完话，就听到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宋保全家里也买了车，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红绳和鞭炮。 这边覃家也匆匆的找来红绳，和鞭炮，围着车子一圈点燃。 整个福贾村都响着鞭炮声。 听着这两声鞭炮声，大家也知道他们的车“到家了”。 院子里还保留着硫磺的味道，崭新的摩托车上前后车轮，和两个把手都绑上了红绳。 覃家人都回到窑里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晏汐儿更是快速的吃完。 舅舅买了一大包好吃的，她都看到了。 嘿嘿~ 吃完饭就能吃好了。 第49章 第一次赶集 腊月二十六，清晨六点。 “小汐，小柳，赶紧起床，要下山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覃小柳，听到要下山的消息，努力的睁开眼。 啪！ 一块湿热的毛巾，突然扣在6覃小柳的脸上。 章慧芝看着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的两个孙女。 她和覃珍从脸盆里，一人拿着一个湿毛巾，给两个娃娃擦脸。 被热毛巾洗了脸的覃小柳和晏汐儿，也清醒了。 “你俩赶紧清醒清醒，我们待会儿要坐车，去山下给你们买新衣服，不准再睡觉了哦。” “好~” 晏汐儿听到要买新衣服，心里的开心胜过了睡意。 覃小柳睁大眼睛点点头。 对，覃小柳今年也可以跟着去下山了。 昨天覃凯问她要不要跟着下山。 这还用问吗？覃小柳当然迫不及待的说，要要要！ 正好，她跟覃爸要了她之前的奖励。 一张五块钱！ 这数目可不小了。 但是，在覃小柳又撒娇又卖乖的据理力争下，覃凯同意了。 从知道自己也能跟着下山后，她兴奋的睡不着。 一晚上想着明天做的事。 清醒了的覃小想到能下山了，心里的开心也慢慢复苏了！ 终于能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她要看看，二十几年前的山下是什么样子！ 章慧芝和覃珍迅速的给她们穿上衣服。 今天她们家分成两拨去山下。 一波人坐蹦蹦车，一波人跟着覃凯坐摩托车。 昨天晚上，她们就讨论好了怎么坐车。 覃珍和晏汐儿跟着覃凯坐摩托车，覃小柳年纪小，和章慧芝坐蹦蹦车。 覃凯还怕两个孩子，争着坐摩托车。 没想到，女儿很大方的就表示自己可以坐蹦蹦车。 晏汐儿非常高兴能坐摩托车。 太好了！ 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坐摩托车。 肯定很好玩。 还不用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 而且他舅舅说了，骑摩托车可比蹦蹦车跑得快。 她们还能比奶奶她们更早的到山下。 实在太爽了！ 覃小柳表示，她这么小，要是坐摩托车那不得冻死。 坐蹦蹦车的话，她奶奶把她往怀里一抱，衣服一裹，暖暖和和的就能坐到山下。 岂不美哉！ 覃小柳坐在章慧芝怀里，被衣服裹着，露出两个眼睛。 她还想看看周边的风景呢。 结果，放眼过去，她被大人们严严实实的围在车兜的中间。 除了衣服都是衣服，完全看不见外面。 只能感受到呼呼乱吹的大风！ 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小孩儿，都被大人们围在中间盖着衣服。 即使被大家围的严严实实的，也挡不住孩子们的开心。 有孩子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话题。 尤其本身就自带话题的孩子，那说起来话就更多了。 一路上覃小柳被问了很多问题，覃小柳说的，感觉自己的牙都冰凉冰凉的！ 一个多小时后，蹦蹦车终于停了。 覃小柳被章慧芝抱到了地上。 覃小柳的屁股都坐麻了，踩到地面的踏实感，让她喘了一大口气。 呼~ 舒服。 跺了跺发麻的双脚，覃小柳转身打量着周围。 山口的路，大概有五六米宽，路面还是黄土路，只是车走的多了，拓的很结实，路面也很光滑。 路的一侧，停放的都是从山上，下来的蹦蹦车，还有三四辆摩托车。 其中一个就是覃凯的摩托车。 覃珍和覃凯站在一旁说着话，一边等着章慧芝她们。 晏汐儿将自己冻僵的手塞进她妈的口袋里，覃珍手插进口袋，使劲搓了搓女儿的手。 手恢复热度的晏汐儿，心里焦急的在摩托车周围走来走去。 晏汐儿第一个发现她奶奶坐的蹦蹦车从山口下来。 立马开心的喊她妈和舅舅。 “妈，舅舅，我奶她们下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覃珍和覃凯看到确实是她妈，牵着晏汐儿走到章慧芝身边。 “妈，你们冷不冷啊，我们赶紧走到街上，走一会儿就不冷了。” “好好好，我们坐在车里面，都挤在一起也不冷，你们三个冷坏了吧。” “确实有点冷，这晚上一点太阳也没有，冻死了，赶紧走吧。” “妈，你和珍儿去买菜，我去买炮了。” “好，你去吧，人多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 覃凯背对着章慧芝她们，骑上摩托车走了。 路的两边，盖着排列整齐的一座座砖房。 章慧芝拿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好几个袋子。 覃小柳牵着章慧芝得手跟着往街上走。 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八块钱。 嗯，还在呢！ 昨天晚上覃凯给了她5块钱的奖励，章慧芝回到窑里，又给了她和燕希儿一人3块钱。 可把覃小柳和晏汐儿开心坏了。 覃珍还想将钱拿到自己手上，结果晏汐儿死活不给，覃珍也没办法。 只是发狠的说，你要是弄丢了就不用买新衣服了！ 晏汐儿依旧表示，自己不会弄丢。 无奈的覃珍只好放弃。 走出路口，覃小柳看到了，二十年前“吴庙镇”的大街。 路面也是黄土，大概有五六米宽。这一块还没有看到上辈子的小摊贩。 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1000多米，终于看到了摆摊的商贩。 这一块摆摊的，卖的都是一些对联，墙画，年画，书摊之类的，全部都是放在一块大布上，摆的整整齐齐的。 再往前，还有卖甘蔗的，，爆米花等等。 覃珍和章慧之基本上只是看过去，不会在这里停留。 她们直奔菜市场。 又往前走了五六十米，到了菜市场的路口。 右拐往下走，是一个小坡。 在这个小坡的两边，全部都是卖菜的。 覃珍和章慧芝，开始讨价还价的买菜。 晏汐儿去年就来过，已经知道了她妈和她奶的逛街流程。 现在按耐着自己的心，等着菜买完。 她紧紧的盯着她妈和她奶。 听到两人说，“给我称一下”，晏汐儿就开心一下！ 这就表示，两人决定买这个菜了。 要是听到两人说，“再看看”，晏汐儿心里就会焦急，那完了。 这表示她妈她奶还得再磨叽一会儿。 看到她妈和她奶手上的的菜越来越多，晏汐儿的心也越来越开心。 快了快了，菜快买完了！ 没看到她妹妹手上都拿着菜呢！ 覃小柳仔细听着，这些菜的价格，眼睛还在四处的寻找着什么。 她发现这里的菜都是几毛几毛，特别便宜，而且量又多，还新鲜。 章慧芝看了看几人手上的菜，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和覃珍往回走。 她们家的地里也有很多菜，这次下来主要卖一些家里没有的菜和肉。 还有孩子们的新年衣服。 覃小柳跟着章慧芝转了一圈菜市场，也没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有点着急。 不会菜市场没有吧！！！！ 第50章 买调料 回去的路上，覃小柳继续找着，发现还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想到自己只是逛了市场的一半，另一半还没去，又放下心。 再次回到市场，几人路过菜摊，覃小柳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 再往前就是卖衣服的，穿过衣服摊，往远处看去。 ！！！ 覃小柳看到了正在打磨花椒粉的机器！ 远远看去，空中还飘着花椒的粉尘。 还好还好！ 有花椒，肯定就有其它调料。 覃小柳松了口气。 “小汐，小柳，你们看一下要买什么衣服？” 终于等到买衣服的晏汐儿开心不已。 兴奋地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 覃小柳这才有心情去看衣服。 看到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棉袄，每家的类型也差不了多少。 燕希儿挑了一个小款的粉色棉袄，穿起来不臃肿，比较修身。 覃珍又帮着在里面，搭了一个白色的毛衣，穿起来时尚又好看。 覃珍也给自己挑了一个同色系的毛衣和一件黑色大衣。 覃小柳挑了一个黄色小花点缀的花棉袄，和一条牛仔裤。 覃小柳也想让章慧芝买件新衣服，不管覃小柳怎么说，章慧芝都不买。 “你们买就行，我一个老婆子买什么买，家里那么多衣服，不脏又不破的，不穿多浪费啊……” “走吧走吧，奶奶给你买鞋去……” 章慧芝知道孙女好意，但是家里刚刚有点钱，可不能乱花。 覃小柳买了一双运动棉鞋，晏汐儿买了一双白色靴子。 覃珍也买了一双褐色长靴。 覃珍和晏汐儿去买法式。 章慧芝带着孙女去了零食摊。 “小柳想吃什么吗？” 看着不远处的调料摊，覃小柳更想去那。 “奶奶，我也有钱，这是我的奖励是不是？” 覃小柳拽了拽正在挑选糖果的章慧芝。 “对啊，怎么？你要用你的钱买好吃的吗？” 章慧芝笑着看着小孙女。 “那奶奶我想买什么？都可以吗？” “对呀这就是你的钱，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好的，那奶奶不管我买什么，你都不要反对哦。”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买太贵的东西哦，你就只有八块钱。” “好耶，放心吧，奶奶。” “你到底想买什么呀？” 奶奶，你跟我来。 秦小柳带着张慧芝往前面走去，来到调料摊。 小柳，你不会想买这些东西吧？你买这些干什么？这又不能吃，又不能玩儿的。 奶奶这是我的钱，你说了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嘛。我知道这些不能吃。我知道我在干嘛你不用管 “好，好好，你买就买吧。你买了这个就不能买零食了哦。” “嗯，嗯，我知道。奶奶” 张慧珍无奈的看着秦小柳。实在不明白。所以你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 辣椒粉，孜然粉，白芝麻，麻辣鲜，白糖，干黄粉，鸡精等，这些调烧烤酱。 香叶，山奈，花椒，小茴香，这些调油。 覃小柳拿的调料越来越多，章慧芝的脸色越来越黑，摊老板的笑容越来越多。 覃小柳回头看了看章慧芝，“奶奶，我不会乱来的，你相信我。” 眼不见心不痛的章慧芝，摆了摆手。 “老板，这些多少钱？” 摊老板看着这个一点点儿的小女孩，又看看章慧芝。 “大姐，娃娃拿这些，都要吗？” 深吸一口气的章慧芝转脸对着老板说，“要！” “好咧大姐！……一共三块三毛二，你给我三块三就行。” “啥？这么贵？这啥东西啊就三块多？” “哎~大姐，你看看，这些调料都是好牌子，做饭做菜都可好吃了，而且这么多呢，这真不贵。” “好呀哩~我们买这么多呢，你给我便宜点。” “哎呀，大姐啊，我这都是好货，这样吧，给你便宜两毛，这行吧？” “哎呀呀~你再便宜点，两块钱我拿走……”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啊大姐！这样我可就亏了，你来看看这调料，这都是好的！ 这样，我再送一包你砂糖，你给我两块八！这可是最低价了！不能再少了！” “……” 章慧芝拿过那几袋调料，在手上看来看去，字她认识了，可这些是干嘛的她都不知道。 孙女要这些做什么？！ 她看了看孙女，眼神充满不确定。 覃小柳侧脸，满眼认真的祈求。 买！奶奶~买啊~ “哎呀~大姐啊，我看你是真心想要，我再给你便宜点，两块五！这是最便宜了！” …… “好吧，老板，你给我装起来！” 呼~ 不容易啊！ 覃小柳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从自己怀里掏了三块钱给老板。 老板看着是小娃娃掏的钱，心里惊讶。 这家人竟然让小孩子拿钱，还能自己买东西！ 真厉害啊！ “哎呀，大姐，你这孙女厉害哦~还认识钱啊？” “哈哈哈，小孩子死活要呢。” “小娃娃，你知道要找你多少钱吗？” “叔叔，你要找我五毛钱。” “呀~不得了呢，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嘿嘿” “来来来，给你五毛，你数一数对不对。” “好的……叔叔，对的呢，是五毛，谢谢叔叔。” “哈哈哈哈~下次有想要的再来哈。” “好好好，老板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好的，下次再来啊。” 撤撤撤，赶紧撤。 章慧芝赶紧拉着孙女离开，唯恐孙女再买什么。 孙女不买零食不买玩具，买了一大堆调料？！ 回到零食摊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孩子们买了一些干果和饼干。 覃小柳看到这一片是市场的正中心，她们从菜摊到衣服摊，已经转了大半圈。 现在是卖零食的地方。 这里卖散称零食的，只有一个摊子。 市场上面的路边，倒是有两家。 路中间是卖书本，作业本，铅笔等文具的三轮车摊主。 往左是卖包子的，紧挨着还有卖凉皮和炒面的摊子。 再往前，是卖炸串的！ 覃小柳拉着章慧芝过去。看到有人正在卖烤肠。 火腿是五毛一根，鸡柳一块一根，鸡排一块一个，饼子一块一个。 炸串只有这几种，买的人不算多，但是一个两个也不断。 “你要吃这个吗？” 闻着炸火腿的味道，覃小柳的口水在分泌。 “想吃，奶奶，我买一点尝尝好不好？” 章慧芝看着孙女渴望的眼神无法拒绝。 “好，我给你买。” “老板，这个香肠多少钱啊？” “香肠五毛一根。” 果然不便宜！ “行，我买两根。” “好咧，你稍等，我给你炸。要辣椒吗？” “不要不要，小孩子吃呢。” “好的好的，马上就好。” 火腿放到油锅里滋滋作响，老板拿着铁架子来回翻。 火腿的香味不断飘出，附近都是火腿的香味。 撒上孜然，香味扑鼻啊。 “拿着吃，还是装袋子里啊？” “哦，你给我装袋子里吧。” “好的。” 提上袋子，章慧芝对着覃小柳说。 “待会儿跟你姐一起吃哈。” “好。” “小柳，你还要不要什么？” “奶奶，我们待会上去看看书吧，我想买点书。” “好好好，买书好，你不要什么，那咱就去找你姑姑她们吧？” “嗯嗯，走吧。” 章慧芝把调料装到背着的衣服包里，牵着覃小柳去找还在买发卡的覃珍。 第51章 买书 “哦呦，你们买好了？” “对啊，奶奶，你看我买的发卡和头绳好不好看？” 晏汐儿手上拿着一个镶嵌着钻石的白色发卡，还有这个年代最流行的，两个带着棕色卷发的红色毛绒头绳。 “好看好看，哈哈哈，你都有那么多发卡了还买，要那么多干啥？” 章慧芝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两人。 “不一样啊，我就要买！” “好好好，你妈有钱就给你买~” “来，这是给你俩买的火腿肠，快吃吧。” 章慧芝把手上的塑料袋打开，给两个孙女一人一个火腿。 覃小柳把手上的火腿掰下一半给章慧芝。 知道她奶不会要，覃小柳表示你要不吃我就不吃！ 章慧芝无奈的，开心的，咬了一口。 尝到味道的章慧芝心里满是感动。 自己的对这个孩子的心没有白费。 正要吃的晏汐儿，看到覃小柳的动作，也赶紧给了覃珍尝。 覃珍很坦然的接受了，心里开心不已。 女儿对自己孝顺，当然开心。 “走吧，不买啥了，回家吧，都买这么多了。” “走，不买了，回家吧。” 覃珍避着晏汐儿，塞给了章慧芝一个粉色发夹，悄悄地对她说，“给小柳的，别让汐儿知道，不然该哭了！” “哎呀呀，你买这干嘛，浪费钱，我给她买！” 章慧芝连连拒绝，小声的对着覃珍说。 “行了行了，你拿着，回家再给小柳，等我走了你再拿出来！到时候就说你买的。” 章慧芝手里握着发夹，心里复杂。 她的日子过得那么艰难，只知道努力的挣钱挣钱！ 来到山下。 除了买菜，啥都不敢买。 更不要说逛这些首饰的地方。 已经把发卡夹在头发上的大孙女，开心的在她们前面蹦蹦跳跳。 透明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两个辫子的发根上，也绑上了红色的绒毛头绳。 看着时尚又好看，那辫子随着大孙女的动作也跟着一跳一跳。 原来，女孩子还能这样打扮！ 街上也有很多妈妈带着女儿，给自己孩子买各种发夹，夹子耳环，头绳……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再看看，乖乖跟着自己的小孙女，就算看到有漂亮头饰的姐姐，看到其他孩子有这有那的。 她也不哭不闹，章慧芝越发的心疼了。 她为自己落后于这个时代，觉得有点压抑。 更为，她无法让小孙女享受和别的孩子一样的食物，而心疼。 别人的孩子都有妈妈疼，都有妈妈带着认识新鲜事物。 只有自己孙女，跟着自己这个老太婆，什么都不懂！ 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多挣钱，以后绝对不能让自己孩子没钱花。 就算孩子妈妈不行，也不会让别人小瞧自己的孩子！ 以后让自己孩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覃小柳看到高兴到飞起的晏汐儿，她依旧会羡慕。 她羡慕的不是首饰，而是覃珍对晏汐儿的爱。 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母爱和父爱是什么感觉！ 那种有父母撑腰，自己不缺爱又自信的感觉。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什么！ 就算没有父母的爱，但是，她有奶奶的爱，奶奶会爱她！ 到她上完大学，她也不觉得自己没有父母的爱会怎么样。 但是，自己进入社会之后，发现自己是自卑的，胆怯的。 她努力的装着大人的模样社交，可是她永远不能成熟的，自信的，和别人交流。 永远像个小孩子。 别人一大声说话，她的脑子就会立马反馈给自己的信息是，自己做错了！ 她立马反思自己，结果，却发现不是自己的错，但这个时候她会更气恼自己。 明明自己只要冷静下来，就能反驳！ 可惜自己的脑子就是不行！ 每次都是这样！ 别人一大声说话，自己就害怕！的脑子就不能思考！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完了！ 她永远成不了大人！ 她很感谢小时候，住在自己家的覃姑姑。 她长大的所有！与外界接触的信息，都是跟着覃姑姑和她表姐晏汐儿认识的。 是她们，让她一直紧跟着世界的“步伐”。 因为她们在身边，她总是观察她们的生活。 打耳洞，买零食，认识卫生巾，了解例假，学自行车，学穿搭，敷面膜，认识化妆等等。 她上初中以前的生活，都是跟着覃姑姑她们。 没有她们，一个跟着奶奶生活的她，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认识这些。 更不会让她觉得自己从来不缺爱，因为在她的生活上，从来不会磕绊。 生日时，覃姑姑会给她煮两个鸡蛋，尽管她不喜欢吃鸡蛋，可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很好吃！ 晏汐儿会带着她打耳洞，覃姑姑会给她买银耳钉。 自己上了初中，晏汐儿每个星期都会去学校看自己，给自己买一大包零食，这是那个时候别的孩子没有的，她可骄傲了！ 这样的事多的数不胜数。 可是，就算这样，长大后的她！ 她永远无法像她表姐和表妹，那样自信，那样开朗！ 那样能为自己活着。 她有能力赚钱后，就迫不及待的想回报，给自己的帮助的所有人。 她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座大山！ 她利用暑假打工，挣得钱分给姑姑，分给表姐，再给爷爷奶奶还有她妈买新衣服。 做了这些的她心里才好受些。 可是她的能力实在是太有限。 …… 有一天，她为自己无法报答这些人，崩溃到无法自拔！ 她姑姑的二女儿，她的表妹，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妹妹，对她说。 “不怪你，都是他们大人不好，让你有这么多顾虑” “是她们不好” “你很好” 就三句话，彻底让她破防了！ 她觉得自己眼前总是存在的，浓浓的迷雾，一下子被这三句话打散了！ 她第一次理解了“豁然开朗”这个词，她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 也是这三句话，让她释怀了！ 她学着，爱自己，学着自信。 她不是小时候只听能听从别人话的小孩了。 她相信，她会变成一个优秀的大人。 走到街面上的章慧芝几人来到书摊。 “小柳，你要什么书啊？” “奶奶，我先看看。” “小柳要买书？” 覃珍看着站在书摊前不动的两人。 “嗯嗯，姑姑，杨老师说让我多看点课外书。” “哦~好好，小汐也买点书吧。” 老师说的，那肯定是好的。 覃珍也对着女儿说。 蹲下身开始看有哪些书。 章慧芝也跟着看，她在心里默默的读着那些书的名字。 她非常的激动，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外面的书”，而且基本上，这些书的名字她都认识！ 她再也不是瞎眼了！ 覃小柳挑了一两本故事书，一本作文书，还有两本带有图画的书。 这比较适合她奶奶看。 覃珍看到侄女挑的书，也跟着拿了两本带有图画的书。 砍完价的几人心满意足的离开。 书摊的老板也笑呵呵的数着钱。 覃小柳拿的这五本书七块，覃珍拿的这两本书三块。 回到蹦蹦车前，覃珍将东西放到车里。 覃凯也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车座后面绑了两箱炮，还有两把鞭炮，车把手还挂了两个塑料袋。 覃凯先带着覃珍和晏汐儿回家。 章慧芝带着覃小柳，和收获满满的福贾村人，坐着蹦蹦车开心的回家。 第52章 制作酱料 腊月二十五，除尘，覃珍和章慧芝给家里大扫除。 腊月二十六，覃凯送覃珍和晏汐儿回家。 腊月二十七，覃凯，覃家盛，覃小柳，一起贴对联，贴门神，挂灯笼。 章慧芝站在门前，一个一个的认着对联上的字。 对联上的字是连笔字，不太好认，覃小柳提醒后，章慧芝也能勉强认出来，每次认识新的字，她都能开心好久。 腊月二十八，马小娟，覃小柳和章慧芝包饺子、炸红薯块、做熟食等，覃家盛烧火。 腊月三十，除夕夜！守岁！ 熟悉的电视，熟悉的氛围。 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大家随着鞭炮声，再次来到谷场边缘。 天空的月亮依旧明亮，满天繁星如同钻石熠熠生辉，站在月色下的众人，迎着山里吹来的微风。 看着遥远的市里，灯光云集，炮火炸显，如同一条长长的火龙，印在人们的眼睛里。 2002年，正月初一。 新的一年又来临，覃小柳又开始新一轮的“事业”，走亲戚，收压岁钱！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这个年也就过完了。 章慧芝喜滋滋的收走，覃小柳的压岁钱。 “这钱我给你攒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哈~” 今年和去年差不多，收了60多块钱。 现在的孩子，压岁钱都被父母拿着，覃小柳也不要，反正自己拿着也没用。 吃完下午饭，覃小柳和章慧芝坐在一起看书。 画面美，故事美，色彩丰富，搭配着优美的文字，有趣的故事，给了章慧芝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对章慧芝来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原先，她眼睛里的一生都是土黄色的，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枯燥乏味，没有生命力。 现在，她看到了书中的世界，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是那样的可爱、美好。 令人向往！ 一下午，章慧芝都沉浸在图画书的世界里。 完全忍不住看完后，依旧意犹未尽。 她摸索着这本书，心里无限感慨。 她这双粗糙的手，只会在地里挖土的手，居然，也有一天能摸到书本！ 多么神奇的事！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 她能认识字，能自己看书，喜欢看书，甚至想看更多的书！ 她慈爱的看着小孙女，控制不住的抱住她。 正在看故事书的覃小柳，突然被覃奶奶抱在怀里，懵了一下。 “奶奶？怎么了？” 章慧芝没有说话。 覃小柳感觉到了她奶奶沉默，没有再问，她放下书，回抱着奶奶。 “奶奶，我学会了做一种好吃的，你来帮我一起做好吃的，好不好？” 覃小柳看着放开她，又陷入思绪的奶奶，想说些什么。 突然想起了她放在抽屉里的调料，上次买完调料后，一直没有时间弄。 “啊？什么好吃的？你想做什么呀？” 被抽回神的章慧芝疑惑的看着小孙女。 “奶奶，你等等。” 覃小柳拿出调料，又拿了一个小盆，开始调配酱料。 “你在做什么呀？哎呀，你到这么多调料干什么？” 看着哗哗哗倒调料的覃小柳，辣椒面一勺、孜然粉一勺、芝麻一勺……这一勺，那一勺。 看的她心疼的直抽抽。 这要是放到饭里，得吃多久啊，就被孙女大刀阔斧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几乎每种调料都倒了个遍！ “好了，奶奶，你放心吧，我不会浪费的，你相信我，我不会乱来的！” “奶奶，你帮我烧一点热油好不好。” “什么？！还要热油？” “对的，奶奶我保证，不是在玩。” 覃小柳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覃奶奶，赶忙发誓保证。 章慧芝看向认真的覃小柳，咬着牙。 “好！你要是敢浪费，我就打……打烂你的屁股。” “哈哈哈，奶奶，你放心好了，不会的，我绝对给你做一个，很好吃的东西。” 覃小柳看着明明心疼的不得了的章慧芝，还听自己的话去起锅烧油，心里觉得特别暖。 “嘿嘿~奶奶你真好~” “奶奶，家里是不是有大豆油和菜籽油？” “对啊，怎么你不会两种油都要吧？！！” “嘿嘿~对，还要大葱，姜片，洋葱……” 章慧芝麻木的听从这孙女的“吩咐”。 要是孙女胡闹，她一定，得揍她一顿……不行就狠狠骂一顿也行…… 算了，孙女这么乖，偶尔犯错也没什么……但是她必须得告诉孙女，以后不能这样浪费！ 认命的章慧芝陪着孙女“胡闹”。 覃小柳将香叶、山奈、花椒、小茴香、泡温水，15 分钟后，过滤水备用。 覃小柳开始教章慧芝制作炸串的油。 第一步，先将调配好克数的大豆油和菜籽油倒入锅里面烧至冒烟，小火凉一下。 第二步，倒入葱、姜片、洋葱末，小火一边搅动，炸至金黄，捞出。 第三步，下入备用的香料，小火炸制没什么水泡，香味浓郁时捞出。 将热油倒入调好的调料小盆里。 随着热油的倒入，滋啦啦声响迅速翻开。 章慧芝拿着筷子快速的搅拌。 热油进入调料的香味，也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哎呦，还挺香的啊！” 越来越香的味道，让章慧芝的味蕾都在酸涩，口水慢慢的分泌。 酱料在搅拌下变得稀稠，看着炸串酱料制作好的覃小柳对章慧芝说。 “奶奶，你用筷子沾一点点，尝尝什么味道。” “好，我尝尝。” 章慧芝的比自己全部都是酱料的味道，也忍不住尝尝。 酱汁浓郁，不会过分咸，又麻又辣，夹杂一点清甜，又吃一口的章慧芝，感觉非常的可口，也不会油腻。 感觉要是，夹在热气腾腾的馒头里，肯定好吃极了！ “奶奶？怎么样？什么味道？” “嗯嗯嗯……小柳啊，真好吃，这个酱夹馍肯定好吃，以后我去地里可以把这个酱拿着！哈哈哈~” “有一点辣，你吃一点点，尝尝味道。” 章慧芝用筷子沾一点点酱，塞到覃小柳嘴巴里。 覃小柳尝了尝，感觉还不错，还是那个味道。 哈哈哈！还好没翻车。 看着就要倒在瓶子里的章慧芝。“奶奶，你拿瓶子干嘛？” “我等这个酱凉一凉，装到瓶子里，可以带去地里夹馍吃啊。” 章慧芝以为这是孙女心疼自己，去地里没吃的，专门给自己弄得酱呢。 心里想着，还好没批评孙女。 哎呀，自己孙女怎么这么乖，这么厉害，这么聪明呀！ 哈哈哈！ 章慧芝开心的拿着，一个干净的瓶子。 “奶奶，等会等会儿，还没做完呢，这个酱料还有更好吃的做法。你先别装。” “哎呦~哈哈哈，小柳你说，这还能怎么吃，奶奶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 “奶奶，我们再切一点土豆片，茄子片，豆皮，过年的香菇还有吗？还有白菜， 把这些放到油锅里炸一炸，酥酥脆脆的，再抹一点这个酱料，又香又脆，非常的好吃！” “……行，我就听咱孙女的，我来炸。” 章慧芝走到后窑洞，到一个坑里拿出冻着的菜。 冬天吃不了的菜放到这里，可以存放很长时间不坏。 洗好菜，章慧芝在覃小柳的指导下，切好，开始炸串。 炸完的蔬菜，章慧芝捞出放到盆里。 覃小柳拿一个小勺，舀着酱汁往上淋。 太香了！ 炸串的味道慢慢往远处飘去。 坐在房里的覃凯和马小娟，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儿。 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她妈在后面做什么呢？ 这么香！ 看到成果不错的章慧芝，忍不住说，“我弄点馒头片炸。小柳，你先尝尝怎么样？” “哇~奶奶，太好吃了……哎呦~哈哈哈” 刚咬一口土豆的覃小柳，一开口，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不好意的笑了笑。 这肯定是因为她年龄小，容易流口水的原因！ 嗯！绝对是！ 章慧芝看到出糗的小孙女，忍不住哈哈大笑。 流口水都那么可爱！哈哈哈！ 覃小柳用勺子舀了一个土豆片。 “奶奶，你尝尝，特别香！贼好吃！” “好好好，我尝尝……哎呦，不错不错，确实好吃。” “你拿去给你爸爸妈妈尝一尝。” “哈哈哈~哎呀，我们小柳真厉害，还有做厨师的天赋呢，快去吧，路上慢点，你看着点路哈。” “知道了，奶奶。” 第53章 找人品尝 “爸爸～妈妈我和奶奶做了好吃的，你们快来尝一尝。 爸爸，你帮我把门帘打开~” 覃小柳双手端着盆，站在门口。 “什么好吃的呀？来了来了。”覃凯早就闻到香味了。 女儿站在门口，这个味道更加放肆的往鼻子里钻。 覃凯从床上坐起来，快速走到门口，打开门帘。 “哎呦，这是什么？” “爸爸，你先尝一尝。” 覃凯看着盘子里的土豆片、蘑菇、白菜……上面刷了一层棕色的酱汁。 不知道是什么的酱，看着很有食欲。 他端过女儿手中的盆，进到房间里。 他坐在床边，夹起一块蘑菇，放到嘴里。 一瞬间那个酱料的香味，从嘴巴香到脑子里。 随着食物咽到肚子里，那种味道依旧在嘴巴里，真是香极了！ 非常的好吃，蘑菇也没有泥土味儿。 又脆又酥。 “哇~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好吃，你和奶奶弄的什么呀？” 覃小柳惊讶的看着女儿。 章慧芝也端了一盘馍片，上面也抹了酱料。 “来，你们尝尝这个，小娟这个给你吃。” 章慧芝拿起一块馍片，给坐在旁边望眼欲穿的马小娟。 覃凯又尝了口馍片，露出享受的表情。 “哇~这个味道！太好吃了，你们厉害呀，怎么弄得？” “我可不知道，你问你女儿，这可是她弄的呢。” “……真的假的？你不要胡说，她这么小能做的这个？” 难不成这个酱很简单？ “不错。小柳，你跟你爸爸说说，这是怎么弄的。” 章慧芝满意的看着震惊的儿子，心里非常的骄傲。 “这上面是调料，是我弄的，奶奶帮我烧的油，好不好吃啊？爸爸？” “哟，不愧是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厉害？好吃好吃，很好吃，” “这个菜让你妈也尝一尝，给，小娟你也尝尝女儿做的菜。” 覃凯拿过筷子夹了一片土豆片，放到盘子里给马小娟。 覃小柳想到怀孕的孕妇，好像不能吃烧烤，但是又想到是自家做的，全部都是原生态的菜，也没有事儿。 少吃一点没关系。 “好吃，好吃。小柳真厉害！” 马小娟刚吃完一块馍，嘴巴里还在回味那个味道，现在又尝到这些菜。 感觉特别的幸福，无比满足。 “妈妈，你怀着小宝宝呢，这样的东西对小宝宝不好，偶尔吃一点没关系，但是不能多吃哦。” “好好，我知道了。” 听到只能不能多吃马小娟有点失望。 但女儿说了，偶尔吃一点没事。 那自己菜吃了一点点，再吃一点点没事的。 看到没人关注自己，买小娟又夹了一片白菜，又咸又甜又脆，奇怪又好吃。 太满足了！ 天色逐渐变晚，村里人也开始到处串门。 宋保全在家没事，带着宋小东和宋小玲来到覃家看电视。 “哎呦，你家里做什么呢？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我看看，我这来的是不是时候，哈哈哈~” 宋保全掀开门帘，宋小东和宋小玲也跟着进来。 章慧芝赶紧给几人搬小板凳， “来的正是时候，快坐快坐，来，小东，小玲，给你们尝尝奶奶刚做好吃的。” “小柳，你把那个菜给你小叔叔、小姨姨端过来！” “哟，小柳端的这是什么呀？哎呀，我不吃我不吃，我就开个玩笑，你们吃吧，我们刚吃完饭。” “保全爷爷，你尝尝，我奶奶刚做的，正热着呢，我们都吃了，你和小叔叔、小姨姨快尝尝。” “哈哈哈～小柳就是大方，这么香，那我们就吃一点吧。” 宋保全用筷子夹起一个土豆片，吃完又夹起了一片白菜。 ！！！ 好好吃啊！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好家伙~你们可真会做，这手艺就是厉害！” 宋保全不好意思多吃，尝了两口放下筷子夸赞。 他看着毫不顾忌吃的香的儿子和女儿。 吃的根本来不及说话。 又香又辣，边吸溜边吃，看着就很香。 “好了好了，你俩尝两口就行了，你们要给你大妈的一盆菜吃完啦？哈哈哈” “哎呀，那有啥，孩子想吃就吃呗，我们还能做，没事，小东小玲，你们吃吧。” 宋小东，宋小玲看了看他爸的脸色发现他爸没生气后，开心的大快朵颐。 看的几个大人，口水不断分泌，忍着不看两个孩子，坚强的吞着口水，聊着天。 “小柳也吃，你俩和小柳一起吃。” “不了不了，保全叔叔，这个对我来说有点辣，下次我奶奶做不辣的我崽吃。” “哈哈哈～你家小柳就是聪明哈，你看看这小嘴巴会说的。 不像你这两个叔叔姨姨，叫个人不会叫。” 吃的开心的宋小东和宋小玲毫不在意他们老爸的贬低。 好吃最重要，说两句咋啦！ “哈哈哈~你这俩孩子咋不好，都这么大了，以后有你享福的。” “哎呀呀……” …… 宋保全带着小东和小玲回去的时候，两人还回味着那个味道，意犹未尽。 “爸，你能不能也做大妈家的菜，太好吃了，我都没吃够！” “嘿！你还没吃够，那一盆不都你家吃了？我才吃了两口！ 再说，那上面那个酱也不知道是啥，我哪会。” “那你问问大妈啊？你也做不行吗？” “行行行，下次我问问，看给你俩馋的。” 出去串门的覃家盛回来只闻到了一串儿香味儿。 以及盆里剩的酱料。 章慧芝又给覃家盛炸了两片馍，抹了酱吃。 满足覃家盛回到窑洞里睡觉了。 宋保全走后，覃家关了大门。 “爸爸，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 “好吃啊！肯定好吃啊，你没看到你小叔叔，小姨姨都给吃完了嘛，哈哈哈。” 可惜他只吃了一点。 “那你觉得，我们去街上卖，会不会有人吃？” “啊？！去街上卖？” “嗯，我们去街上卖！” 覃凯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怎么可能！ 他不会！这怎么行？！这会有人吃？ 但是，冷静下来后，再仔细一想，如果去街上卖的话，好像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小柳，你怎么会想着去街上卖呢？” 一团乱麻的覃凯，认真地询问女儿。 覃小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第54章 计划书 “过年去街上的时候，我看到有很多小朋友，还有大人，都很喜欢吃那个阿姨的烤肠。 奶奶也给我买了烤肠，很好吃，我在电视里看到很多人都喜欢吃，这个叫做烤串。” 覃小柳向家人解释什么是烤串，以及烤串的制作方法。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又是怎么会做的？.....你，你怎么想到要做这个？” 覃凯和章慧芝震惊的听着，覃小柳侃侃而谈。 “爸爸，书中自有黄金屋！电视里有，我也在书上看过。” “这些调料，是我看电视里的美食节目学的。” 反正电视是手动换台，推给电视，也没人能去认证自己说的真假。 完美！ “你看电视学的做饭？” “对啊爸爸，你觉得我们拿去卖？可以吗？” 覃凯缓和了一下自己嗡嗡响的大脑。 章慧芝坐在椅子上，听这两人说的话。 “小柳，你说啥呢？这卖？这会有人吃？你们没有弄过，可不要瞎折腾......\" 听的稀里糊涂的章慧芝，隐约感觉事情不简单，急忙阻止。 “奶奶，先让我爸爸看看这个，这是我写的，上面是怎么做的炸串。” 覃凯拿过女儿的小本子。 上面清楚的写着，炸串酱料配方，香油制作，炸串制作。 一看就能让人明白。 “你再看后面。” 翻过页，后面又写着如何售卖。 勘察市场，了解菜价，摊位价钱，人员流动情况.... 如何租摊位，找市场管理，签合同，租金，押金，租期以及了解水电费.... 买什么工具，如何存放......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覃凯越看越觉得心惊！ 自己女儿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准备。 只是一次逛街，女儿就写了一份“计划书”！ 看着手中的这个小本子，覃凯混乱的大脑逐渐清明。 这个清晰的“计划书”，就是告诉自己，也许女儿说的，自己做买卖真的可以成功……吧。 “小柳，这个，真的是你写的吗？全部都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爸爸。我自己写的，我也想让爸爸和奶奶不要那么辛苦，我也想要挣钱。” 覃凯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好！你先等等。你先让我思考下，让我再看一看。” 他沉下心，再次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计划书，脑子里也在计划着实现的可能性。 女儿和她妈一起做的“烤串”，他也吃了，味道确实不错，他也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食物。 而且还有宋保全他们给的反响也不错。 女儿写的“计划书”很清楚，每一步怎么做。 章慧芝瞧着认真的儿子，也忍不住凑近看看那个小本子上。 到底写的什么，竟然让儿子好像同意了似的！ 她凑近，看到小本子上面写着“计划书”三个字。 下面一、二、三、四列了一大堆。 她仔细看了看，越看越心惊，脑子也跟着那些流程看完，她觉得，跟着这个写的内容做，好像真的有可能去卖东西。 再看看还在认真思考的儿子，章慧芝觉得，她的心脏在揪着。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行吗！ 她们祖祖辈辈都是在泥土里刨食，谁会懂这个呢？她发表不了任何意见。 只能嘱咐，多观察观察！不要着急。 覃凯当然理解他妈的想法。 他也犹豫害怕，可是看着这清清楚楚的操作流程，他真的觉得这可以试一试。 他不想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更不想一辈子做个木匠。 覃凯看着这个计划书又发现有几个不太了解的地方，还有很多疑问。 他拿着本子询问女儿自己不懂的地方。 秦小柳看到秦凯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这个计划，心里非常开心。 他仔细的给她爸讲述，这个计划书该怎么操作以及更多的实例。 让覃凯更加了解该怎么做一个小商贩。 覃凯和覃小柳继续讨论。 “爸爸，我和奶奶去买菜的时候，我算了一下。 咱们自己家种菜不说，村里每家人里就已经有了很多菜。 有很多菜，我们可以不需要去街上买。 村里人也种菜，我们也可以向村里人买卖。 我们只需要在山下，买一些家里没有的菜。还有肉之类的。 咱们家里也有菜籽油和大豆油。 这能给我们剩下不少成本。” 覃凯看向女儿手指着本子上的地方，上面写的是市场上，一些蔬菜的价格。 “对，这样算下来，我们蔬菜需要付出的成本不多。” “那你下面写的这些什么市场管理之类的呢？” “电视里说了，这些菜市场都会有管理人员负责。 我们可以向他们租借摊位，签一个正式的合同， 这样以后我们的这些东西，就不会被别人破坏……” “还有我们需要做炸串的一些工具，可以去日常杂货铺里买……市场里不是有个卖烤肠的阿姨吗？爸爸，你可以去看看，借！鉴！一下那个阿姨的工具是怎么用的……” “至于售卖的烤串价格，这是我估算的，具体还要等我们实验过后才能知道。” “……” 覃凯和覃小柳一直讨论到晚上十点。 他心里终于有了完整的计划，心里更有底了。 他决定，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正好去看看，市场到底如何。 “爸爸，你再好好想想，我困了，我和奶奶回去睡觉了。” “哦，好好好，你们先回去睡觉，我再想一想。” 头脑正兴奋的覃凯可一点都不困，但看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女儿，他赶紧让我女儿回去休息。 自己拿着“计划书”不停的看着。 “奶奶，我们回去睡觉吧。” 章慧芝心里虽然担心，但听着父女俩的讨论，心里也在暗暗想着操作的可能性。 随着两人讨论的越多，她听的更加认真，更加清晰，发现好像真的有可能实现这个“计划书”。 她心情也跟着激动兴奋。 “啊？哦！好好好，我小柳回去睡觉。” 章慧芝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 “呀！都十点多了，走走走，赶紧睡觉，明天可别起不来了。” 听不懂的马小娟，早就克制不住睡意，躺在床上睡着了。 回到窑里睡觉的章慧芝，躺在被窝里的心绪难宁。 想到儿子和女儿的话，她就睡不着，激动又害怕，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进入睡眠。 覃凯拿着女儿写的一个“计划书”，脑子里也在盘算着，几乎一夜未睡。 第55章 考察市场 正月十九，覃小柳开学，覃凯大清早骑着摩托车下山。 他并没有告诉家人自己是干什么，他决定自己先去看一看。 来到市场后，他打开手里女儿写的“计划书”。 再次看看，脑子里想着每一步流程。 他先去看了蔬菜的价格，几乎和女儿写的分毫不差。 又去了肉铺，女儿说了，以后如果真的可以，也可以加一些肉。 他得看看肉的价格。 接着，他又来到卖零食的地方。 看到了那个卖烤肠的阿姨。 他过去第一次给自己买了烤肠，上面的炸串，他都一样买一个。 他尝了尝，发现确实好吃。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滤镜的原因。 呃，反正他感觉自己女儿做的更好吃。 这个烤肠只有孜然和辣椒粉。 但是女儿的制作，可是有好几种调料。配完之后，刷的酱，感觉那个味道吃着更爽，更舒服。 他站在不显眼的地方一直观察着。 发现在这周围的生意里，那家买的人相对来说排在前几名。 小孩子最多，大部分买的都是烤肠，稍微大方的人，还会额外买鸡柳，炸饼，要么就是饼加烤肠。 香味也很勾引人，只要路过她家，不管买不买，人们都忍不住回头看着。 估计想吃舍不得买吧，也有可能是太香了。 看到“烤串”的生意还行，覃凯忐忑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现在他就是要找，女儿说的市场管理人员，去询问一下租摊位的事。 他来到市场边缘的房子前，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找到写着办公室的字样。 也没有看到什么人。 他来到摆摊卖菜的一位大爷那里，和他们套着话，问了一下租摊的一些费费以及管理人员之类的。 有的人愿意说，有的人不愿意说。 不过，在他的厚脸皮还有坚持不懈下，还是让他打听到了。 临时摆摊就不需要找市场管理人，直接自己找个地儿摆摊就成。 但不要影响到别人，得提前看看，是不是别人的摊位，以免惹来麻烦。 像卖饭、包子、炸串之类需要用电或者煤气的，就得找市场管理员租借摊位。 价格一般在15块钱一个月，不管位置在哪。 问到了管理员的房间，他顺着去找。 到位置后，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这个决定，不知道这个决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心脏砰砰的跳着，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反复的想离开，又感觉不想错过。 经过几次心理打架后，他下定决心。 没事儿，反正就当玩儿了。 不断的心理暗示之后，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谁啊？门没锁，进来。” 覃凯听到屋里传来声音，他暗暗深吸一口气。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来吧。 在聊了长达半个小时后，覃凯拿着一份合同，心里复杂的走了出来。 他又开心，又激动，又害怕。 看着这一张白白净净的纸，上面打印着方方正正字。 看这个合同，他的心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本来只是想来看一看而已，结果没想到竟然定下了一个摊位。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摊位。” 管理员从覃凯身后走出来，带着覃凯来零食摊位附近。 “这一块儿就是你的摊位，以后你们的一些煤气罐，装备，工具之类的就可以存到那边的那个小房间里。 这个是钥匙，大家的工具收摊的时候，几乎都放在那。 也有离家里近的，就直接拿回去了。 嗯，里面的东西也不多，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好的好的，多谢你了大哥。” “啊，没事儿，你看吧，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你先忙。” 覃凯看了看自己的一块空地。 大概有两米宽，挨着旁边是空房间，里面有插座。 他用电的话也可以从这里引出来。 他还需要再弄个，像那个烤肠阿姨的工具。 还得去问问卖家电和日常用品的地方。 他掏出“计划书”，又仔细看了看需要的工具。 她女儿只写了大概，他还得去店里看一看，到底需要买哪些。 询问了一下价格，看了一些样子，他还不确定要买哪些。 他想想，还是回去跟女儿商量一下。 他签的合同是半年合同，这个月算是送的，下个月才开始算钱。 这个月他可以免费用。 覃小柳不知道她爸去山下，市场考察去了。 上完一天学的她，在家里对着她妈的肚子，和她即将出生的小弟弟谈心呢。 算算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变故的话，她弟下个月中旬就会出生。 她童年的记忆里，很少有弟弟的身影，这是她很遗憾的事。 她自己的性格，在长大后覃姑姑和晏汐儿的影响下，还算开朗，大部分时间也比较大大咧咧。 但是他弟弟从小没有同龄人玩耍，和她姐姐们玩的也比较少，身边的人都是女性，没有人沟通。 她爸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们两个，尤其对于她弟。 从小生活环境不好，他们家里总是充满了争吵（她爸单方面打骂她妈），每次遇到她爸妈吵架，她奶奶都会第一时间把她抱走安慰。 可能大人以为小孩子不会记得什么，就只剩下还不会走路的她弟，哭着直面两人的争吵。 导致她弟弟说话晚，还非常内向沉默。 好不容易说话还结巴，被人们嘲笑到七八岁。 上了学，她弟弟学习不好，反应慢。 从来没有管过孩子的她爸，突然关心弟弟的学习。 从小被奶奶带大的弟弟，本来就害怕他爸，面对陌生的她爸的询问。 根本不敢说话，她爸丝毫没有耐心，问了两句就开始大声吼。 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才刚上二年级。 那小脸上，直接被她爸用拖鞋抽的发紫。 …… 这些事都是她奶奶告诉她的，回想着这些事，仿佛就在她的眼前发生。 她每次想到这些，心里总是后悔！痛恨！ 自己怎么就不在场呢！如果自己在，她冒着被打也要阻止，反抗她爸。 还好，她有机会！ 这一次，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弟弟，还有她妈。 只要家里有钱了，那一定会不一样。 她就不信，有钱以后，她们家还能因为什么争吵？ 第56章 非议 “小柳，又在跟你小弟弟说话呢？就这么喜欢你的小弟弟啊~” 覃凯停好摩托车，从门外走进来，就看到女儿又趴在床边，对着他媳妇的肚子说话。 那场面，看着搞笑又可爱。 “哈哈哈，对呀，有个弟弟能和我一起玩了，我当然开心啊。” 村里人都说，他媳妇这一胎估计是个儿子。 搞得自己女儿，也以为是个小弟弟了。 万一不是，那自己女儿该多失望啊。 “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万一是小妹妹呢？” “小弟弟，小妹妹都可以呀，反正都比我小，我是姐姐。 我可以保护他们，谁都不可以欺负他们。” “哟，我们小柳就是姐姐啦，还可以保护弟弟妹妹了，我们小柳就是厉害哈。” “那可不，爸爸妈妈，你们也不能欺负弟弟妹妹，我可是要保护他们的。” “哈哈哈，我一个大人，欺负他干嘛？你不要欺负他就好，你可不要和弟弟妹妹抢好吃的。” “放心吧，爸爸，我才不会呢。我可是要保护好他们的姐姐。” 覃凯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 “爸爸，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 a4纸？她爸买纸干什么？ ！不会是……！ “你看，这是我今天去街上按照你说的找那个市场管理员，去签了合同，你看一看。” “哇，爸爸！你把合同都弄好了！我看看。” 覃小柳拿过她爸手中的合同，仔细的看着，发现没有问题。 还真是租摊合同！ 覃小柳惊讶的看着她爸，她从来不知道她爸，还是这么行动派的！ 看到女儿“崇拜”自己的眼神，覃凯表示，哎，小意思，小意思，哈哈哈。 “爸爸，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弄好了，我还以为你要考虑好久呢。” “小瞧爸爸是不是，我今天看了那个卖烤肠的摊子。 也去了日杂店，还有卖家电的店里都看了看。” 覃凯跟覃小柳说了他看到的餐具，以及他打算买的餐具。 她爸一脸认真的询问，她这个三岁小孩的意见。 覃小柳觉得，自己这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果然努力就会有用。 她爸都能找她问意见了。 覃凯说的餐具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覃小柳又给他提了一些建议。 确定好基本的装备。 第二天一大早，覃凯骑着骑着摩托车，跑到山下开始购买餐具，并找人把摊子的支架弄好。 买完餐具，他用了一个蛇皮袋全部装好，绑在摩托车的车后，满满的一大袋。 回到家，覃凯和覃小柳检查，发现没有遗漏。 保鲜箱，大的刷酱盘，刷子，夹子，白菜盘子，捞油网，竹签，打包袋，不锈钢盆，桶…… 把所有的东西清洗完，覃小柳开始教她爸制作烤串。 调酱料，调香油，切菜，配菜，炸串…… 一直忙到晚上10点，才结束。 这几天，覃凯白天忙完木匠的活儿，晚上回来练习制作炸串。 他暂时还没有把木匠的活丢掉，万一这个不行的还可以继续干木匠。 这几天覃家的人又络绎不绝，大家都等着覃凯做那个，叫“烤串”的东西。 孩子们吃了之后，总是嚷嚷着吃。 他们正好带着孩子，来覃家串门，还可以“品尝炸串”。 这个“炸串”吃起来，真是好吃极了！ 吃了一次以后，总是想吃，感觉再吃家常饭菜，都觉得没有味道。 每天下午覃家就开始做炸串，那香味，飘起来隔老远都能闻到。 宋保全刚开始还想问覃凯，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结果没想到覃家竟然要拿这个去街上卖！ 他惊讶的同时，又感叹覃家人就是有魄力。 刚买完车又想着做生意！ 要是他，他可不敢这样折腾。 村里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不再打听怎么做，只是来蹭吃。 不对，覃家说了，这叫“品尝，试吃”。 杨桂花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天天跑来找覃家。 “呀，就你们还做生意呢？你们这是好日子做够了？ 咱呀，这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 你们还想做生意，做啥梦呢，赶紧收手吧，不然啊，让你们赔的裤子都不剩。” “你们就听我的，老老实实的干地里活，挣一点小钱，就不错了，不要想着乱七八糟的折腾。 小娟马上也要生孩子了，你们还想不想过了？你们不为大人想，也要为孩子想。” “这吃的能做什么？哪有人会吃？就你们，做生意赚大钱？……” “……” 章慧芝刚开始不想理会，听着杨桂花越说越难听。 心里的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我们在做什么关你屁事！你闲的慌，回家睡觉去！ 小娟的孩子有我照顾，我就算饿死，也饿不着她！ 你要操什么心？……” “嘿！我心疼我闺女，我怎么不操心？你们把钱折腾没了，我闺女不跟着你们受苦吗？”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好好管住你的嘴，要你放什么屁！” “就你们这个样，大字不识一个，还想做生意……” 杨桂花气的跳脚，这老太婆说话忒难听！ 覃小柳听着大门外的两人大吵不止。 覃凯还在炸串，脸色黢黑。 听着那刺耳又难听的声音，他心里的火噌噌的往上冒。 大门外，离窑洞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那两人吵架的声音，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尤其他丈母娘那处处贬低，看不起他们家的姿态。 覃凯气的，不想再管什么丈母娘的身份，只想出去狠狠的骂人。 覃小柳拍了拍她爸的胳膊安抚。 “爸爸，别生气，你继续炸串，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动怒。 我去说，我是小孩子，反正不懂话嘛。” 看着女儿清明的眼睛，覃凯心里的火慢慢消失。 是啊，就当她在放屁，自己做好自己的事。 就是天天有个苍蝇在你眼前飞，真够恶心的。 覃小柳来到门外，把章慧芝叫进来，直接把大门一关，根本不给杨桂花进来的机会。 “奶奶，我爸爸叫你回去帮忙呢，你先回去。” 章慧芝可不想回去，但看到孙女使眼色，她不甘心的转身。 走到砖房的转弯处，她悄悄地听着。 “舅家奶奶，你讲话太难听了，我们不喜欢听，你回去吧。”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还敢把我锁到门外！” “小柳你给我开门！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舅家奶奶，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 “舅家奶奶，你是我妈妈的妈妈，说话怎么那么难听？还诅咒我妈妈的宝宝。 你就不怕伤我我妈妈的心吗？” “覃家的！你给我出来~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孙女！竟然这么对待长辈！” 覃小柳提高音量，对着叫骂的杨桂花说。 “舅家奶奶！你再不走！我就让旺财咬你了。” “狗可不认人。” “你敢！” 杨桂花不可思议的看这个往日来，总是笑呵呵的外孙女。 那双眼睛总是含着笑意，可此刻，那双眼睛全是冰冷。 她心里莫名颤了一下。 “旺财！” 覃小柳看着不动弹的杨桂花，朝着院子里喊。 “汪汪汪汪~” 旺财闻声而来。 “哼！小柳，你可真是你奶奶的好孙女！你以后，不准不要来我家。” 杨桂花看着冷漠的外孙女，听到远处传来狗的声音，再也待不下去，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旺财是前段时间，她爸在孙家庄做活时，抓的小土狗，全身都是黄色的毛。 小小的，可乖了。 杨桂花当然不是怕一只小土狗。 她被自己三岁的外孙女那样对待，门口还有看热闹的村里人。 她再脸皮厚，也要面子，毕竟还要在这个村里生活。 第57章 难眠 难言 “这杨桂花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自己女儿嫁到别人家，不说和人家好好相处着。 还三天两头，没事儿就去找找麻烦，也不顾忌一下，她女儿在人家家里好不好过。” 覃家门口的热闹，随着杨桂花离开散场，看热闹的人也各回各家。 “嗨，这谁知道呢？” “有的人啊，就是不爱自己孩子……” …… 覃凯对炸串的技巧逐渐熟练，味道也有所调整，但在村人的反馈下，更符合大家的口味了。 最后，就是制作菜单了。 素菜，土豆，豆角，莲藕，白菜，豆皮卷香菜，香菇，茄子裹面，玉米。 全部是三毛一串，五毛两串。 荤菜，炸肠5毛一根，炸蛋5毛一个，鸡柳、鸡排、肉排一元一根。 炸饼，五毛一个。 商定好菜单，覃凯和孙德祥打了声招呼，表示这段时间家里有事，先不来了。 最近没什么生意，只是弄一些小零件，孙德祥没有拒绝。 他看着离开的覃凯，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们两村之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他听到传言说，覃凯打算下山做一些小生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看这几天覃凯来去匆匆，身上的油烟味时有时无，估计差不了。 如果是真的话，他估计这个活计，覃凯可能做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挣了大钱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做这个枯燥的手工活呢。 就比如，他的儿子一样，偶尔回来一次，给他买这买那，都是新奇又昂贵的东西。 眼里语里，都是让他放弃“这块木头”，跟着他去城里享福。 …… 他也不是阻止别人向上爬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学了这么久，而且学的还不错。 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他那个年代，人人争着抢着要去学。 怎么才过去几十年，就没有人愿意学了呢。 算了。 人各有命，也许，“这块木头”是该放下了。 孙德祥拿起他很久不抽的烟斗，在木板上敲了敲，把烟渣倒掉。 重新捻了一撮烟，塞进烟斗里，划着一根火柴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阳历3月9日，星期六，清晨五点。 覃凯骑着摩托车，覃小柳坐在覃凯怀里，章慧芝坐在覃凯身后，摩托车的后面绑着一个蛇皮袋，和两个大竹筐。 覃家人心怀忐忑的来到到市集里。 昨天覃凯就下来了一次，他买了煤气，买了一些火腿肠和鸡柳、白饼之类的东西，又到菜市场买了一些家里没有的菜。 他们昨天一下午，全家一起制作配菜。 在女儿的指导下，他们一串一串的串菜又串肉。 放在保鲜箱里摆的整整齐齐的，看着还挺好看。 覃凯和章慧芝可以说是一夜未睡。 只看今天的结果了。 市集上已经有人在摆摊了，后面还有陆陆续续的人，骑着车或推着木头推车，开始摆摊。 走到他们的摊位，他们周围还没有人来。 覃凯把蛇皮袋和两个竹筐放下，把摩托车旁边。 看到人越来越多，还有在看他们的摊老板，覃凯和章慧芝手忙脚乱的开始拿出装备整理。 被风吹的冻僵的覃小柳，蹲在一边缓神。 她全身上下都被章慧芝，围的严严实实的，连个眼睛都没有露，但是她还是被冻的不行。 身体恢复温暖的她，摘下帽子和手套，来到章慧芝和覃凯跟前。 他们家的摊子比较边缘，右边挨着一排砖房，但是方便他们用电。 左边应该也是摊位，她看到有支撑的摊架子，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她看到她爸和她奶两人急急慌慌，拿出盘子、筐子，一时间不知道放在哪儿，全部堆在摊子上。 小小的摊子都没位置放了，肉眼可见的看着两人紧张。 “爸爸，奶奶你们不要着急，时间还早呢。还有好多人没有来，我们慢慢整理。” “爸爸你先去房间里，把你提前订的煤气罐和插线板拿出来，我们先往这个摊子上装。” “奶奶，你把所有的装菜盘子拿出来。我和你一起把菜摆到盘子上。” 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两人，总觉得别人看自己，嘲笑自己，心里越紧张，越发的手忙脚乱。 听到女儿\/孙女的话，覃凯和章慧芝脑子里终于有了流程。 乱哄哄的心终于不跳了，冷静下来后，两人开始恢复理智。 摊子不大不小，上下两层，上面放菜，下面放煤气罐以及餐具、保鲜箱之类的。 桌面上，右面放着一个炸炉，左面放一个刷酱盘，前面放了四个菜盘一个肉盘，以及酱盆和孜然、辣椒盒子。 他们准备的菜不多，素菜每种都是20串，玉米10串，饼10个，剩下的肉和蛋都是10个。 时间已经早上七点，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也摆放整齐了。 街上还没有人什么客人，都是忙着整理摊位的老板。 以防意外，覃小柳让她爸再试一试炸串，看有没有问题。 覃凯打开煤气，用夹子夹了一根土豆片，一根火腿肠，放到炸炉里。 土豆和火腿肠在油锅里滋啦啦的响着，覃凯拿着夹子时不时的翻滚。 看到土豆熟了，覃凯先将土豆夹出来，放在漏网上滴了滴油。 又把土豆夹到刷酱盘上，章慧芝接过，拿着刷子刷了酱。 “小柳，你要不要辣椒呀？” “不要。” “那你要孜然吗？” “好的。” “哈哈哈~” 看着覃小柳站在摊子前，假装客人。 小小的一个，努力的抬着脚尖，仰着头跟他们说话。 覃凯和章慧芝忍不住哈哈大笑。 覃小柳看着她爸和她奶奶完全放松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祖孙三人，莫名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呦，大姐，你们出来卖东西，还把小孙女带上啊，你这小孙女起来的够早的呀。” 还在笑的章慧芝突然被搭话，一转头，是隔壁的摊老板。 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人，而且摊子都摆好了。 章慧芝看着摊子上的枣糕，心里微微羞耻。 自己竟然连旁边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 人家都摆好了摊子，自己也没有发觉，还在那哈哈大笑。 哎，有点尴尬。 “哈哈哈，对呀，小孩子在家不放心，带着她出来玩一玩。” 章慧芝压下自己内心的不适，开始自己的社交。 “把孩子给她妈妈带着不就好啦？这么小起来这么早，跟着大人卖东西，这可受罪呀。” “孩子她妈还怀着孕呢，给她妈妈带也不放心，我们就自己带着了。” “哦哟，那恭喜恭喜啦！这又有一个了，如果是个小子，那你们就是儿女双全啦，真是有福气。 你们也是真辛苦呀。 孩子她妈一个人在家？” “家里有人照顾呢，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出来。” “好，那就好那就好，孕妇一个人在家那，可担心了。 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你们以前是在哪里卖呀？这是卖的什么呀？闻着怪香的咧！” 第58章 第一次售卖 “啊，我们卖这个叫做炸串，我们也是第一次卖，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就弄着玩的，哈哈哈。” “哎呀，那你们可厉害了，这看着有模有样的，闻着老香了，肯定能卖的好。” “哎呀，这谁知道呢？哈哈哈” 覃凯看着他妈和隔壁的老板，相谈甚欢。 他夹起炸好的鸡柳，刷好酱，撒上孜然，递给女儿。 “把这个给你奶奶面前那个阿姨，让阿姨尝一尝发。” “好的，爸爸。” 吃完土豆片的覃小柳，拿起鸡柳走到她奶奶跟前。 “阿姨好，这是我爸爸炸的鸡柳，您尝一尝，看看好不好吃？可以给我们建议哦。” “哎呦，这小女女真乖啊，我不吃，我不吃，你快吃吧。” 王秀英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说话清清脆脆。 拿着吃的给她，她心里非常的开心。 “大姐啊，这就是你的小孙女呀，你看看这小嘴巴，能说会道的又有礼貌，看着就招人喜欢。” “哈哈哈，这娃娃就会嘴巴说了，孩子给你就拿着，你快尝一尝，帮我们试试，看这个味道好不好？” 覃小柳把手中的鸡柳递给王秀英。 “阿姨，给，你尝一尝。” “哈哈哈，谢谢小女女啦，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这可是有口福了。” 王秀英接过鸡柳，看到上面刷了一层不知道什么酱。 她慢慢的咬到嘴巴里，酱的味道随着她的味蕾，一下子传到她的脑子里。 不腻，不齁，还带有一丝丝的甜味，又香又辣。 咬着鸡柳，吃起来香香脆脆，真的是非常的好吃。 她不是一直固定在这个市场卖东西，而是周围几个市场都来回跑。 她真的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也没有见过。 她也吃过前面那一家的炸肠，就撒点孜然和辣椒，也不知道他家上面刷的什么酱？ 她没有忍住，三两口就吃完了。 这么好吃，估计会很好卖吧。 “大姐，你家这个叫鸡柳的东西太好吃了。你们这个一定会很好卖的，来来来。嗯，小……” “阿姨，我叫小柳。” “哦，小柳啊，来来来，阿姨给你拿点枣糕，你也尝尝阿姨的东西。” “哎呀，不行不行，让你吃你就吃，怎么还给东西呢？” “哎呀，大姐。咱这礼尚往来。你给我东西吃，我也给你东西吃，再说了，这是给孩子吃的。你可不能拒绝。” “行了，行了，这孩子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别拿了。” “哎呀，大姐你就别拒绝了，孩子吃不了，你们大人也能吃吗？孩子妈妈不是也有宝宝了吗？可以让孩子妈妈也吃一点。尝一尝我这手艺。” “哈哈哈，好好好。多谢多谢。” “哎呀，咱还客气啥。” “哈哈哈” “……” 不多时，市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覃小柳让她爸炸一些成品，放在前面，吸引顾客。 “老板，你这卖的是什么呀？都是怎么卖呀？” “哦，这是炸串，这几盘素菜都是三毛钱一串，五毛钱两串。 肉的有五毛钱一串的，也有一块钱一串的，饼子就是五毛一个。 这里有菜单，您可以看一看。” 覃凯停下炸串，说出了在心里打了无数遍的草稿。 顺利的和第一位客人说出话后，覃凯反而不紧张了。 “哦~炸串啊，闻着还挺香的，我看看啊。” 来人看看菜单，又看看桌面上炸好的成品。 上面刷着酱，沾着芝麻，撒着孜然，看着很有食欲。 再加上，那老板的女儿，手里正拿着一根炸肠，吃的津津有味。 白白净净的小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酱料粘在嘴边，小嘴吧嗒吧嗒的吃个不停。 被勾起食欲的客人再也忍不住。 “行，老板，你给来一个火腿肠吧，我先尝尝味道。” “好咧，您稍等，我马上就给你炸好了。” 炸串的香味特别霸道，附近的人来来回回的在这走着，看着这家新出来的食物。 想吃又不确定。 都在等着那个客人的评价。 “已经炸好了，您要不要辣椒？” “那给我少放一点辣椒吧。” “好咧，我给您打包还是拿着吃？” “不用打包了，我直接拿着吃。” “好的，您拿好。” 覃凯用卫生纸，包着竹签的根部递给他。 等着这个人评价。 章慧芝和覃小柳也紧张的看着那个人。 来人接过炸肠，闻着那霸气的香味儿，忍不住就先咬一口。 哇，这个火腿肠炸的酥酥脆脆，刚刚好。 刷上酱之后也不腻，又香又辣，真是意外的好吃，他忍不住发出感叹。 “哎呦，老板，你这个酱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个肠炸的也特别酥脆，你再给我炸……炸两个肠，炸两个鸡柳和两个肉排，我带回去给孩子尝一尝。” “好好好，您稍等，马上好。” 覃凯看着那人满意的表情，心里彻底放下心。 听到那人还要，心里更开心了。 周围的人看着那家炸肠好像还真不错，早就闻到味道的众人，也忍不住过来。 “老板，你给我炸两个土豆吧，两个土豆五毛钱是吧？” “对对对，素菜都是五毛两串，也可以混着买。” “好好好，那就给我来一个土豆和一个豆角。” “行，您稍等。” “……” 章慧芝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心里又兴奋又激动。 孙女昨天晚上就跟她还有儿子，讲了明天该怎么卖？该怎么说话？…… 他们自己在心里思索着，一夜未睡。 现在发现结果，确实不错，心里就更激动了。 一上午，覃家的摊子都没有停下来过。 覃凯炸串，章慧芝刷酱，收钱。 山下的人可不缺钱，正是生活起来，寻找口腹之欲的时候。 吴庙市场突然开了一家，口味新鲜的吃食。 这让刚刚尝过味道的人，迫不及待的和自己家人或亲戚朋友分享推荐。 随着人越来越多，章慧芝收钱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她本来花钱次数就少，刚开始人不多，她还能慢慢的算。 现在突然有大量的人来买东西，有人还买的多，加上紧张又热闹的气氛，她的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 总觉得自己算错了。 “老板老板，这些多少钱？” “哦，这些……等我看下……” 覃小柳看到她奶忙不过来，赶紧帮忙。 “叔叔，六个素菜1块5，一个鸡柳和一个肉排两块，一个炸蛋和一个饼一块，一共是4块5哦。” “哦呦，大嫂，你这小孩儿算的真快。” “哈哈哈，我们在家没事就教一教孩子算数。大哥，你这一共是4块5。” “好嘞好嘞，这就给你们，哈哈哈，你们这孩子可真厉害了，现在就可以帮你们收钱了。” “来来来，小娃娃，你看看，这是多少钱？” 那人看到这个才几岁的小姑娘，就已经会算钱了，心里稀奇的很。 他把手中的钱给那个小孩儿。 第59章 算账 覃小柳直接就看到了那是多少钱，但是还是很给面子的数了数。 “五毛、1块、2块……叔叔，你多给了一张五毛钱，给你，我只需要四块五哦。” “哇～” 周围的人也在看着那个小娃娃，看到那小孩准确的数完钱，还会把多余的钱找回来，心里更惊讶了。 越来越多的人，也把自己的钱交给覃小柳。 有的人会故意多给或者少给。 都忍不住想看一看，这个小娃娃会不会出错。 不论是多给的还是少给的，覃小柳都会准确的给出正确的价钱。 这让周围的人都惊讶不已。 周围有看热闹的，也有真的来买炸串的。 倒是给这个小小的摊子，围的满满当当的，就连旁边的枣糕摊都围了不少人。 还有人挤不到跟前，顺便买了几块枣糕。 王秀英看着这个场景，心里直乐呵。 她的眼光果然不错，你看看这福气都波及到自己了。 哈哈哈。 覃小柳充当起了算账的，章慧芝紧张的心放了下来。 开始悠闲的刷酱打包。 看到还没有人光顾的饼，她也不紧张了，直接大声喊。 “大家可以尝一尝咱们家的饼，饼炸完可以夹这些炸串，也可以把它切开，拌一拌，非常的好吃，大家可以尝一尝来。” “好，好好，大嫂给我来一个。夹饼” “就冲你这聪明的小娃娃，我也得尝尝你们家的饼，给我也来一份，多来几种菜。” “……” “好的，没问题，大家请稍等哈。” 覃凯炸串炸的满头大汗，依旧兴奋的对大家说。 下午刚过不久，覃家的东西全部都卖完了。 “哎呀，老板，你这都没了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都卖完了。你们下次再来，下次我多备点菜。” “哎呀！我还说给我孩子买点，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卖完了，你们下次还在这儿吗？下次我一定多买点，孩子尝了说根本没吃够。” “好好好，下次我们多备点菜，放心吧，我们就一直在这儿摆摊。” “行行行。” 来人中午已经买过一次，不过他买的不多，回去他的两个孩子都争着抢着吃。 看着两个孩子一直抢着一根鸡柳，吵闹不休，他又不得不跑过来再买，结果没想到，竟然没有了。 看来，他得给孩子买个其他的什么，好哄一哄。 覃凯和章慧芝擦擦身上的汗。 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一盆的酱只剩一个底，每个盘子都已经清空了，保鲜箱里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第一次觉得干活是这样的，酣畅淋漓，心情舒爽。 一早上忙活一早上，他们都没来得及吃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 现在停下来，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覃小柳早就饿的，拿着早上隔壁阿姨给的枣糕吃了起来。 看到她爸和她奶终于回神了，也赶紧拿着两个递过去。 覃凯和章慧芝勉强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他们渴的不行。 他们也没有带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忙的连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覃凯从纸箱子里抽出，两张一块钱给覃小柳。 “小柳，你去前面买点水，看看多少钱。” “好的，爸爸。” 覃小柳早就渴了，这不看到家里一直在忙，就没有说话。 现在终于可以去喝水了， 覃小柳买了两瓶热的矿泉水。 “爸爸，这个一瓶一块钱，我买了两瓶。” “行，给你奶奶一瓶。” 覃凯一口气喝了一瓶。 覃小柳喝了几口，章慧芝把剩下的全部喝完了。 这才有心情开始吃枣糕，吃完枣糕压住饿之后，他们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他们节省惯了，也舍不得在这里买饭吃的。 本来还想着如果卖不了，还可以吃自家做的东西，也不用花钱，结果没想到竟然全部卖完了。 看着那个纸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钱钱。 覃凯和章慧芝心情都激动不已，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吃饭，只想回家看看，到底挣了多少钱？ “大姐，你们这个生意可真好，卖的真快，这么快就卖完了。” “哈哈哈，大妹子，这是我们准备的少，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卖完。” “这证明你家东西好吃呀，我都没来得及买，你们家就卖完了。 你们下次来可得来给我留点，我晚上回家给孩子尝一尝。” “好嘞，没问题，下次我给你多留点儿。” “大姐，你这孩子可真聪明，这么小就能帮着你收钱了。” “哈哈哈，这孩子就这点儿机灵了，我们没事就教了教她。” “你咋还谦虚呢？这可不是一般的聪明，这么小就学会算数了。以后可得找个老师好好教一教。” “哈哈哈，你放心吧，大妹子，我知道。” “好好好，那我不耽误你们了，你们收拾收拾回家吧。 看把孩子给饿的，我说你们挣钱了就去带孩子吃点好的，何必再忍到回家再吃呢？” “没事没事，我们回家再吃，她妈还在家呢，我们也不放心。 再说了，有你送的枣糕，我们垫了垫肚子也不饿了。” “好好好，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也不耽误你们了。” 覃凯，张慧芝，还有覃小柳一起把东西整理好。 把煤气罐放到房间里锁好。 他们骑着摩托车离开。 回到家后，覃凯和章慧芝刚把车子上的东西放到窑洞里，正要准备看看有多少钱，家里就来了人。 他们只好按耐住心思。 村子里都知道覃家，今天去街上卖东西去了。 都很好奇他们能不能把这东西卖了，能卖多少钱。 他们在家里就听到了，覃凯骑摩托车的声音。 还想着晚上才能回来呢，没想到。这下午刚过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都忍不住，直接来了覃家看看结果。 夏芳和周围人一起来到覃家，覃家大门就开着，他们看到覃家的摩托车停在后院，也跟着走过去。 刚走到窑洞门口，就看到覃凯和章慧芝他们拿出空空的盘子。 盘子是空的，酱料看着也没了，那个白色的箱子里也是空的，他们都惊讶的看着两人。 “你们……你们这是都把东西给扔了？” 章慧芝正要说话，跟上来的杨桂花一听到这话就急忙说。 “你们可真败家呀！卖不了，那你们可以带回来给村里人吃呀，何必扔了呢？” 不说其他，这亲家做的这个炸串确实是好吃。 真是的，这扔了也太浪费了！ 第60章 败兴 “你们竟然这么浪费！我就说不让你们去搞这个东西吧，你们还不听，看看。 现在不仅赔了钱，搞这么大阵仗什么也没赚到……” 章慧芝看着哒哒说个不停的杨桂花，第一次没有反驳，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覃凯本来还想回答第一个人说的话，看到杨桂花之后也不想搭理了，也不想着数钱了，继续收拾着盘子。 章慧芝看着门口的几人，也不说话，就想听听这杨桂花还能说什么。 但她还是装着要说话，却被杨桂花打断的样子。 不是我不接话，啊，是根本接不进去话。 杨桂花说完之后，看着章慧芝竟然不反驳她。 心里更加确定他们没卖出去。 肯定是吃亏了，不然怎么不和自己吵？ 她正要再说话时，章慧芝慢条斯理道。 “哦，我们没有把菜扔掉，咱都是穷苦人家，哪舍得把菜扔掉呢。 这都是卖完了，连白菜叶都没留下，山下的那些人很喜欢吃呢。” “什么？你们竟然都卖完了。” 杨桂花和夏芳惊讶。 后面跟着的几人，都震惊的看着章慧芝。 “哈哈哈，对呀，都卖完了，我们也没想到。” “那你们卖了不少钱吧？这得卖不少钱吧？” 这是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收拾完东西的覃凯对屋里的几人说。 “虽然卖完了，但是我们这挣的也不多。 我们这又是刷酱，又是撒调料，还有全家一起串菜，买菜，进菜，人工都要出不少时间，今天只是准备的少，这才卖完了。” “哦呀~原来是这样，那看你们是挺辛苦的。” “可不是，昨天连怀孕的小娟都在串菜，菜串就串了一天，还要熬酱，炸油，确实不容易呀。” “是呀，这么浪费时间，到时候干农活这可咋干？” “可不是，这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 还有某些心思的人，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摆摆手的走了。 还以为能挣钱呢。 看到大家离开，杨桂花倒是没走。 她可听到亲家说了，全部都卖完了，那怎么的都有不少钱。 还没听到他们说有多少钱呢。 “那大姐，那你这全部都卖完了，卖了多少钱啊？这得有不少吧？” “你没听小凯说的吗？再说，卖多少，卖多少也跟你没关系。 赶紧走，刚才村里人多给你留面子，现在赶紧离开我家。” “嘿！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就问问咋了？我闺女都嫁到你们家了，我想来就来，凭啥赶我，我就不走。” 杨桂花直接坐到炕上，问坐在椅子上覃小柳。 “小柳啊，你告诉奶奶，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卖了多少钱呀？” “舅家奶奶，你脸上抹了粉吗？” 坐在椅子上的覃小柳，转过脸疑惑的看着杨桂花。 “啊？啥？我，我抹啥…啥粉呀？” 杨桂花手摸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脸上蹭上了啥面粉。 “那舅家奶奶，你的脸怎么会那么厚？上次不是还骂我吗？你怎么好意思来我家？” “嘿！你这孩子怎么还记仇呢？我不就说你两句吗？你听听你说的那什么话。” “舅家奶奶，我是小不是傻，你听听你说话，你说的话好听吗？ 还是你脑子的结构和别人不一样？我上学这廉耻。舅家奶奶你没上过学吗？不懂得礼仪廉耻吗？” “覃小柳，你说这话就过分了啊，我是你舅家奶奶，可不是别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杨桂花次次被顶撞，生气的指着覃小柳。 “覃凯！这就是你教的孩子？就这么顶撞长辈，你都不管吗！” “舅家奶奶，你可别冤枉我爸爸，我爸爸才不是这样的人……” 覃小柳话还没说完，覃凯直接走过来，找到杨桂花面前，挡住她伸出来的手。 他被杨桂花三番五次，来家里挑衅的行为，实在是惹恼了。 “什么顶撞？小柳说的不是事实吗？ 什么长辈？你有个长辈的样子吗？ 我家小柳什么样我清楚，我可不知道我家小柳会顶撞我和她奶奶？ 你作为小柳的长辈，你得反思一下自己。 村里人可都知道，我家小柳又乖又有礼貌，大家都很喜欢小柳。” 覃小柳看着自己面前宽厚的背影，听着她爸说的话，全部都是维护她的话。 她的眼睛突然好酸，心里也好难过，这就是被坚定保护的感觉！ 真好！ “我看你是小娟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你次次这么找我家麻烦，是想做什么？ 你要不想两家好好相处，你就直说，以后你家里的活也不要叫我去。 你也不要来我家，咱们两家就毫无相关。 你也不用每次到我家里找不痛快！”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覃小柳还没看到过她爸发火。 就算看不到她爸的表情。 但她估计，她爸发了火脸色，肯定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厉。 她爸的单眼皮，发狠的时候看人，还是比较吓人的！ 杨桂花从来没有被女婿发过火，每次女婿都是和和气气的，就算自己说了什么，也不吭声。 没想到发起火来，还有点吓人，第一次看到她心里慌慌的。 尤其听到覃凯说，以后不再给她家里干活了，这哪行。 自己家好不容易有个能使唤的年轻男人，哪能就这么放手。 “你家小杏也要结婚了吧？我不介意向大家宣传宣传，你这个丈母娘是怎么样的！ 还有！你三天两头来找我妈的麻烦，从我家里拿这拿那的我都不计较了。 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来我家找不痛快！ 你让我家里不好过，也不要怪我让你不好过。” 对于马上要给女儿相亲的杨桂花，这可是个重磅消息，一下子就炸了。 但是又立马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勉强地笑着对覃凯说。 “真真是的……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生气干嘛？哎呀……哈哈……哎呀，我没事我就走了。 你们先忙哈，咳咳。” 杨桂花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家的杨桂花气不过，心里越想越生气，但是想到覃凯说的那些话她又觉得害怕，忍不住把火发到马东身上。 “就是因为你！就是你马家基因不好，你要是能生个儿子，我至于现在被人家骂着说！ 我找你有什么用？连个儿子生不出来……” 第61章 分配 被骂的马东也不说话，沉默着听着。 杨桂华一顿输出得不到回应，看到从地里回来的马银杏也不放过。 “你跑哪里去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刚从地里回来的马银杏被她妈一顿炮轰。 “我干什么啦？我不就去地里拔了一会草吗？又怎么招惹你了？我去地里干活都不行了？” 马银杏听到她妈的话，生气的放下手中的小铲子。 真是的，自己干活挨骂，不干活也挨骂！ 她姐还能找人嫁了，现在过得还不错。 而她，她只能留在家里，还要被她妈攻击。 真想找个人嫁算了。 “怎么？！我说不得你吗？我说你两句咋了？你都是我生的，我想咋说就咋说……” “你又从哪里受气了？跑过来向我说什么说，我招你惹你了？真是的。” “好呀！你们一个两个都气我！ 你姐是个傻的，就你机灵，你怎么不找个好人家？我天天给你相看这个，相看那个。 你们倒好，一个个跟个没事人一样，全部都让我操心。 现在，我成了坏人了！连我说都说不得了。” 杨桂花说着说着，越觉得自己委屈，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呜…… 我这有老公，跟没有一样，别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还不是因为我没有儿子！都来欺负我！ 姓马的！你要是有能力，就别让人家欺负我，你看看有人能看得起你吗？ 我真是命苦，怎么就嫁到你们家了呢？！ 还生了两个女儿，一个两个都这么不争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啊……” 马东和马银杏脸色不好的对视一眼。 又开始了！ 只要她妈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必要哭一场。 马东和马银杏也不说话。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马东做饭。 马银杏坐着纳鞋垫。 这是她结婚的嫁妆。 家里终于清净了。 覃凯和章慧芝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覃小柳看着脸色不好的覃凯和章慧珍，一脸神秘的对两人说。 “爸爸，奶奶，你知道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咋？你知道？” 覃凯缓和了一下脸色，放轻声音问女儿。 这箱子他直接放到后窑的床底下，还没拿出来呢，女儿咋可能知道多少钱？ 章慧芝也一脸迷惑的看着孙女。 “我算的呀，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 我直接用我们菜的总数，乘以价钱，就可以啦，一共是82块5。 再减去我们买的两瓶水，一共是80块5，如果我没算错的话。” 覃小柳开心的笑着对两人说？ 覃凯和章慧之震惊的看着，覃小柳一脸惊讶。 “什么？82块5！？” “这么多？” 被巨款惊到的覃凯和章慧芝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覃小柳。 回过神又立马激动的，拿出装钱的箱子开始数了起来。 …… 数完钱之后，覃凯和章慧芝又激动又震惊又惊讶。 心情难以言表！ “我的天呐！真的是80块5！” 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既震惊覃小柳的算数。 又震惊今天，一天！竟然挣了80块钱！ 顶他们半个月的工资了，只是一天就挣了半个月的工资，太离谱了！ 而且今天只是准备的少，如果以后他们准备的更多，那么他们肯定能挣的更多！ 那一个月就下来……我的妈呀！他们家要暴富了？！ 覃凯和章慧芝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无数个想法，都激动的不得了。 覃凯看到炕上一踏一踏的钱，开心的直接抱着女儿，高高抛起又接住。 覃小柳享受了一下，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空中玩耍”，也跟着两人激动。 章慧芝也忍不住抱着孙女亲了又亲。压抑不住的开心！ 被章慧芝抱着亲的覃小柳惊讶了一下，她可从来没有被她奶奶这样，做过亲密动作！ 钱啊，真是有种魔力！ 太好了！ 这就是有钱的感觉！ 哈哈哈！ 冷静下来的三个人，又坐到炕上。 覃凯把钱整理好，又放到箱子里，全部都是毛毛票，太多了。 “小柳，这个钱不要告诉你妈和你爷爷。 他们两个都是没有什么脑子的。 尤其你爷，还是个大嘴巴，要是让你爷知道，他立马就宣扬出去了。 咱们家又得有不少是非。 你妈妈也不能说，别人一问，她什么都会说。” “嗯嗯，奶奶我知道了，不会跟他们讲的。” “爸爸那这个钱我们怎么分配呢？” “分配？” 覃凯和章慧芝都惊讶的看着女儿\/孙女。 他们是第一次听说分配，这个词。 他们家挣钱，就两个人，覃凯和章慧芝。 马小娟和覃家盛都是章慧芝手里的枪，指哪打哪，根本没有自主挣钱的能力。 更不要说拿钱了。 覃凯打工的钱都是自己拿着，章慧芝干干农活的钱大部分给覃凯，自己留一点。 这一次是两个人一起挣的，他们想的可能就是两个人一一半。 要么大部分给覃凯，章慧芝自己留一点儿。 还要怎么分吗？ 哦，这个挣钱的法子还是女儿弄的，得听下女儿的想法。 覃凯看着认真的女儿。 “那小柳，你觉得怎么分啊？” “对呀，我也有出力了呀，这里面也得有一份力对不对。 而且爷爷和妈妈也帮忙了，是不是也得给点劳动力？” “给他们干什么？你妈又不识字，也不会算数，给了她，她也不会花。 再说你爷，给他他就乱花。 你的话……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给你，这可以吧？” 章慧芝一听要把钱分给马小娟和覃家胜，心里第一个不愿意。 这俩人什么样，她能不清楚吗！一个不会花，一个乱花。 孙女肯定愿意给，但是她太小了，再说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呀。 可以像今年过年一样，过年的时候给孙女钱，可以自己买。 覃小柳当然了解她奶的意思，也知道她爷和她妈什么样子。 真分了钱，确实跟她奶说的那样。 但是！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她们真的分钱。 而是，让她妈和她爷，在心理上，对这个家有归属感！ 如果在这个家里，永远只是一个被安排的角色，那么他对这个家是有归属感的。 没有人喜欢自己被安排的一生。 上辈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爷爷年轻的时候，被奶奶骂，被奶奶指挥做事，是怎么都不说话，让干啥干啥。 但是到老了之后，就像彻底反弹一样。 不管她奶说什么，她爷爷都要呛上两句。 她奶越不爱听什么，她爷就越要说什么。 不喜欢在自己家里干活，别人一说跟人家帮忙，立马就开心的走了。 好像要把年轻时，没有说过的话，在老的时候要全部说出来。 每一次都把她奶奶气的半死。 她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身上所有的病都是被气出来的。 “爸爸，奶奶，你觉得我们挣钱的目的是为了干什么？” “肯定是有钱花，以前是为了还账，现在就是让我们的生活变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章慧芝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对！我们挣钱就是为了生活变得更好。” “那爸爸，奶奶，你们觉得我们会永远住在这个小山村里吗？” “ ？” 第62章 目标 “……我们不住这儿？住哪？这个房子是我们自己建的，难不成我们还不能住这儿？” 章慧芝不理解孙女说的什么意思。 覃凯脑子里模糊的划过什么，却抓不住。 “小柳，你先接着说。” 他想知道，她女儿还能说出什么。 “爸爸，奶奶，电视里都说了，以后山里的人也可以住到山下。 难道爸爸，奶奶，你们不想住山下吗？ 我们赚了大钱就可以在山下买房子，我们甚至还可以开一个饭店，在里面卖炸串。 而且以后我们就不用走这么久的山路去买东西，说不定在家门口就可以买东西。 我上学也可以去更大更好的学校。” …… 是啊，谁愿意在山窝窝里住一辈子呢？如果有机会可以去到城里面居住，这谁不想呢？ 这有可能吗？ …… “小柳说的对，我们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我们能挣更多的钱住到山下、到城里面，去更大的学校……” 覃凯听着女儿说的宏图，心里忍不住跟着畅想。 现在自己家也有一门手艺，可以去挣钱。好像在山下买房也不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 想想，他怎么能不为之心动呢！ 章慧芝觉得自己的思想跟不上两个人的节奏。 想到儿子和孙女都不是随口大话的人，自己不了解也发表不了意见。 只能问自己想知道的。 “那这个，跟你爷和你妈分钱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呀，如果我们都挣了钱，只有爷爷和妈妈没有钱。 那跟我们家养的小狗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有思想的人。 如果我们住到了更大的地方，遇到更多的人，他们需要自己支配钱财的能力，有钱去买东西，有自己社交的生活，我们不可能永远领导着他们。 但是，我也知道爷爷和妈妈的样子。 现在只是给他们一个分成，等到以后他们接触的更多，有能力自己支配钱，那就可以放手给他们。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以后如果他们真的花不了，这还是给我们这个家庭花。” “好……那就听小柳的，那这个该怎么分呢？” 覃凯听了，理解了个大概，表示尊重女儿的意见，毕竟这个挣钱的法子也是女儿想的。 他觉得女儿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那应该是没有错的。 毕竟也不是大问题，大家都是出了力的。 章慧芝看到儿子都答应了，她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反正如果他们两个花不了，这钱也是在自己手里。 “爸爸，奶奶，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是一整个家庭，没有说真的要分钱分的很清楚。 只是爷爷和妈妈的劳动力，需要得到肯定，这样，以后干活，妈妈和爷爷就不会心存不满。 会更认真的干活，毕竟他们也是是给自己挣钱，只有自己的钱拿到手，自己能买东西，心里才会有想干活的欲望。” “以后每到一个节日或者是每到月底，我们可以给我爷爷和我妈妈包个红包。 也不用太多，不管他们会不会花，起码这一个月里的劳动得到了肯定。 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劳动是有价值的，以后干活会更有动力。” 这个听起来好像可以…… “可以，小柳说的对，小娟和我爸再傻也是有思想的人，只使唤人，却没有相应的反馈，是个人都会疲乏。 哈哈哈，还是我们小柳想的周全，不愧是我的女儿。” 覃凯听到女儿的想法也觉得认可。 是个人，干活就需要动力，再怎么一家人，一直被别人使唤着闷头干活，心里也还是不舒服的。 章慧芝觉得，覃家盛和马小娟干活就是应该的，都是给自己家挣钱，有什么要不满意的。 但是孙女和儿子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就按小柳说的来。” 覃小柳听到她爸和她奶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非常开心满足。 “那我们每次挣完钱，我和你爸爸从里面拿一点放身上应急，剩下的就放在家里攒起来。” “好，妈，你把箱子里剩下的钱装起来放好。” 章慧芝和覃凯从里面一人拿了20块钱。 覃凯又多拿了十块。 “那今天的钱，就先给我们小柳包个红包！” “来吧，小柳，这是奖励你的，第一个红包。” “哇～爸爸，你也太好了吧？那我就不客气的拿了，谢谢爸爸！” 钱到手哪有不拿的道理呀。 覃小柳开心的扑进覃凯的怀里。 覃凯也高兴的抱着小柳。 “对了，爸爸，你上次买东西用了多少钱呀？” “嗯……大概花了十几块左右，土豆，家里有，没有花钱。 豆角，大概是3毛1斤；莲藕3毛1斤；白菜、豆皮和香菜都是2毛1斤；香菜1毛3斤；香菇3毛1斤；茄子2毛1斤；玉米3.5毛1斤。 菜大概花了五块钱。肉之类的，花了13块钱。 一共花了18块钱，那相当于，我们今天一共挣了……61块5！ 不过，菜这些这一次基本都用完了，明天还得去买。” “好，那我们这一次可以多买一点，但也不能太多。” “这我知道，我的小管家婆，你爸爸还不傻，哈哈哈~你今天也跟着累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让你奶奶做点饭，咱们都饿了。” 覃凯笑着看女儿一脸认真的嘱咐着自己，想着自己竟然还有小小的女儿来操心，心里又心疼又欣慰。 “哎呦！对对对，我赶紧做饭去，咱们都饿了一天了，小柳饿坏了吧。” 章慧芝急忙起身，去准备饭菜。 “小柳，你爷应该在村对面干活呢，你现在门口喊一声，让你也回来吃饭。” “知道了奶奶，我把枣糕给妈妈也尝一尝，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肯定都没吃过。” “哈哈哈，你去吧。让你妈妈的小宝宝也尝一尝，哈哈哈。” “嘿嘿～” 覃凯坐在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拿着枣糕去前院。 他回过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钱，心里依旧激动。 章慧芝拿着剩余的钱，把它塞到一个烂袜子里，走到窑洞后面，扒开墙壁上的小洞把袜子塞在一堆破布里，又用砖头塞起来，再用破布往里一塞。 在窑洞破破烂烂的墙壁里。远处看着一点都不显眼。 哎，没钱的时候啥都不怕，有钱的时候都开始担心放哪安全了。 哈哈哈。 就像她孙女教的那个成语，叫“财不外露”，容易遭人嫉妒。 把钱塞好后，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有钱，她心里才放下心。 这才开始感觉饥饿，赶紧做饭！ 第63章 生产 隔天周一，又一次市集，这一次覃小柳去了学校。 上次覃凯怕自己遇到搞不定的状况，专门找了周六把女儿带着，毕竟这个主意是女儿说的，全程也是女儿指导自己怎么做，他觉得有女儿在，心里会更有安全感。 果然不如自己所料，幸亏上次有女儿的帮助。 万事开头难，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也不慌了。 覃凯骑摩托车，带着章慧芝来到摊位上，刚把摩托车放好，周围摊主的老板都纷纷过来。 他和章慧芝立马整理摊位，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们有条不紊的整理着。 覃家摊子斜对面卖零食的老板，提着一包瓜子递给覃凯。 “小哥，大姐，你这炸串也先给我来一份呗~前天光闻着你家的味儿了，挤都挤不到跟前，今天趁着还没有客人我先尝尝，看看是什么味儿，把我给香的，哈哈哈” “哈哈哈，好嘞，老哥，你想吃我就给你炸，还带什么东西呀？” “就是就是，你还带东西干什么。” 覃凯和章慧芝看到还没出摊，就有人来找吃的，心里更不慌了。 看到还有人摊老板专门来和自己交换吃的，心里不好意思的同时连连拒绝，赶紧加快速度收拾东西。 “你稍等，我们整理好，马上就给你炸。” 旁边的人看到老板这么好说话，也立马表示。 “哎呀，老板，你也给我们炸点呀，我们也不白吃你的，我们给你钱。” “哈哈哈，你们想吃，我就给你们炸，不要钱。” “哈哈哈，那可不行，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哪能让你赔了呀。”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稍等哈。” “……” 第二次摆摊，覃家的摊子前的人，比上一次还多！ 这一次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中途还加紧吃了一点东西，喝口水。 依旧是下午，他们已经准备了多的菜，又清空了。 “哎呀，老板，你这又卖完了呀？” “是啊，这已经卖完了，哈哈哈，大兄弟你下次来早点哈。” “哎，好的好的……” “……” “来来来，大妹子，今天又卖完了，这两根火腿，还有鸡柳和鸡排给你留着了，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哎呦，多谢大姐你还记得啊，我看到你们这儿这么多人，还以为你会忘呢，看看你们这生意火热的，哈哈哈。” “来，我给你多拿点枣糕，这老人和孩子都喜欢吃。” “哎呀，不用不用，给你的你就吃吧。” “那可不行啊大姐，你不要我可不好意思拿了。” “哈哈哈，行行行。” 王秀英看着这家人，又早早的下班了，眼里全是羡慕。 这东西确实好吃，她一整天坐在这里，光闻着味，肚子就饿了好几次。 看到人家生意那么红火，还担心自己买不到呢。 结果这大姐还记得。 是个能相处的。 覃凯和章慧芝这一次又是空手而归，就这，还有好多人都没有买到。 回到家的覃凯和章慧芝，又开始和覃小柳分享今天的成果。 今天卖的更多！ 直接比上次翻倍还要多！ 一共卖了196！ 差一点就突破200了！ 这让覃凯和章慧芝更加兴奋！恨不得下次准备的更多。 覃小柳及时拉回两人的理智。 覃小柳提醒，如果真的准备的更多，那他们都会非常的累。 就今天准备的量，昨天让他们全家人都加了班。 冷静下来的覃凯和章慧芝，想到昨天他们一天，洗盘子，洗菜、肉，串菜、肉，调油，调酱……全家一起忙了一整天。 也表示就把每天的量，固定在今天这样做就可以了。 这样的状态连续卖了两个星期之后，覃家的摊子这人流才慢慢减少，直至稳定收入。 市场的集会日子基本上是遇单数，两个星期一共卖了八天，减去成本，他们一共挣了1000块钱左右！ 就一个星期！ 到现在，他们家基本上，稳定在每天100块钱左右。 像第二次卖到将近200块，那也只是大家尝个新鲜新鲜劲过后，基本上就稳定了。 不过每天收入100块，都已经非常的高了。 覃家人依旧热情高涨的准备着炸串。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马小娟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覃家人这几天也不外出了，都在注意着马小娟的肚子。 覃凯提前跟找到宋保全，借蹦蹦车。 到时候，马小娟要生了，可以立马开着蹦蹦车送到镇上的医院。 4月18日，周六下午，坐在房门口，晒着太阳织毛衣的马小娟，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 她刚开始还没有在意，想着疼一下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越来越疼，她摸着肚子，扶着墙。 “小凯，小凯，妈！我肚子疼，我好像要生了。” 覃小柳也坐在她妈跟前，听到她妈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跟着颤抖起来，立马扶着她妈。 “爸爸！奶奶！我妈妈要生了，快来~” 覃凯坐在床边看电视，突然听到马小娟痛苦的声音，一听到要生了，立马跑出来，把马小娟扶起来。 在后院扫地的章慧芝，也第一时间听到了马小娟的叫唤，立马放下扫帚跑过来。 “赶紧的！小凯你把小娟抱着，找保全去开车，我去拿包袱，小柳你站在谷场边喊你舅家奶，咱立马去医院。” “好，我这就去。” 迅速跑到广场边的覃小柳低头大喊。 “舅家奶奶！舅家爷爷！我妈妈要生了，你们快来保全爷爷家，我们要开车去山下了。” “哦～～好！小柳啊，我马上来，你告诉你奶奶等等我，我马上就上去了。” “好的，知道了舅家奶奶，你快点啊。” “好，好好。” 杨桂花听到声音，赶紧从窑洞里走出来大声回应，看到覃小柳在窑洞上跑开，她立马回屋，拿起自己收拾好的包袱。 “小杏，你和你爸就不去了，你们就在家里。” 马银杏和马东担心的看着杨桂花，听到杨桂花的话也没有反驳。 他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早就整理好，去医院包袱的张慧芝，走到房里，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包裹，转身急匆匆的出了门。 看到站在谷场边的覃小柳。 “小柳，你喊到你舅家奶了吗？” “奶奶，我舅家奶奶马上就上来了。” “好好好，小柳，来，咱们快去找你爸，你妈。” “好！” 覃小柳跑过来跟着章慧芝。 “大嫂，来来来，赶紧上车，呀！你咋把小柳也带上了？让小柳就在家里啊，你别到时候两头照顾。” 宋保全的蹦蹦车上，已经铺好了厚厚的被子。 王大瑶坐在车上扶着马小娟，马小娟忍着痛意躺在车上。 “没事没事，小柳懂事着，他爷爷去地里干活了，留一个人我不放心，小瑶啊，麻烦你们了。” “这有啥，这都是应该的，你赶紧上来吧，我已经让小玲去找小娟她妈了，应该马上就上来了，咱先把车子开出去。” “啊？她妈还没来吗？我刚刚让小柳也喊了，怎么还不来？哎呀！她不会还没收拾东西吧？哎呀呀！” “别急，别急，我们先把车开出去，我让小东再去催催看。” 章慧芝刚到就把包袱摔到了车兜里，边和王大瑶说话，一边把覃小柳抱到车上，自己也赶紧坐上车。 覃凯看到几人坐好后，跟坐在驾驶座上的宋保全表示立马开着车。 从院子里倒车出去，走到门口刚好赶上杨桂花上来。 “哎呀！桂花嫂啊，赶紧的，就等你啦。” “好好好，呼~这就来！刚刚上那个坡给我累的喘不上气儿~这腿！人老了腿就是走不动道。” 杨桂花手上提着包袱，气喘吁吁的跑上来。 她听到覃小柳的喊声，就立马拿着包袱出来了，但是她家在下面，还得上一个陡坡，她是越着急，腿越用不上力。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章慧芝催促道。 杨桂花也不说话了，立马爬上车。 一个小时后，覃凯抱着马小娟立马跑进医院。 第64章 覃平安出生 覃凯站在手术室门口，忐忑的等待着。 章慧芝带着覃小柳，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手紧紧地抓着覃小柳。 覃小柳虽然知道她妈和弟弟都平安，可是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也被大家紧张的气氛弄的比较忐忑。 王大瑶和宋保全站在覃凯身后，不断的说话转，想来转移覃凯的注意力。 杨桂花也没有心思说话，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直坐到深夜，大概10点多，手术室里终于传出了孩子的哭闹声。 医生出来抱着孩子。 “马小娟的家人是？” “我们我们……” 覃凯和章慧芝赶紧跑上前去。 秦凯对着医生说，“我是孩子的爸爸。” “好的，母子平安哈，一会儿就转到普通病房去。” “好，好好，谢谢医生。” 听到母子平安，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王大瑶和宋保全立马恭喜道。 “恭喜恭喜啊，得了个儿子，现在是儿女双全呀！” “小柳，你有个弟弟了，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哈哈哈。” 虽然在秦小柳的意料之中，但是听到医生的话，她的心才跟着放下来。 “护士姐姐，我妈妈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笑着看覃小柳，看到这家人的小女儿，第一个关心自己的妈妈，心里暖暖的。 “放心吧，你妈妈没事，在里面收拾一下，马上就出来了。” “好，谢谢护士姐姐。” “哈哈哈，小女女真乖。” 覃小柳走到她爸跟前，看着她爸怀里的小孩儿。 完全看不出来和谁像。 章慧芝也开心的上前，从覃凯的怀里抱过孩子。 虽然她不重男轻女，可有了一个孙子之后感觉人生更圆满了。 杨桂花看着覃家人竟然，真的得了个儿子，心里感叹这全家人的命就是好呀。 “哎呀，我也看看，我女儿就是厉害，真给你们家生了儿子。” …… 一个星期后，马小娟出院了。 杨桂花和章慧芝一起照顾马小娟坐月子。 覃凯没事一个人去摆摊，把菜的分量减少，自己一个人也忙的过来，就是比较辛苦，可挣的钱也是多的开心。 完全盖过了辛苦。 覃凯上个月，已经和孙家庄的孙师傅说了辞职。 但是也向孙师傅表示，如果以后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他，不用工钱。 孙德祥虽然料到覃凯不可能干的长久，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快，心里不可谓不失望。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改变，但听到覃凯说愿意给他帮忙，心里也安慰不少。 覃小柳每天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软软糯糯的弟弟。 她弟弟长得比她还白，白嫩白嫩的就像豆腐一样，脸还圆圆的，看着真是可爱极了，每次都忍不住想捏他的脸。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总是给她弟弟做胎教的原因，她弟弟可喜欢她了，每次见到她都会笑脸相迎。 自己逗他，也会回应自己。 这可让覃小柳开心坏了，在覃凯和章慧芝面前极其嘚瑟。 期间，有不少村里人都来看望马小娟，要是看到覃小柳也在，便会逗趣。 “小女女啊，你爸爸妈妈有了小弟弟就不喜欢你了。” “小柳啊，你小弟弟会抢你好吃的。” “你奶奶只喜欢弟弟，不喜欢你。” “把你小弟弟卖了吧，给我。” “……” 覃小柳表示太无语了，这些人虽然是无意的，但是说的话实在是难听的很。 她当然不会惯着这些说话不好听的人。 这些人每一次都会被覃小柳怼的灰头土脸的。 这就导致大家对覃小柳的印象又加深了。 就是爱弟如命。 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大家不会再到她跟前，随便说一些挑拨他们的话。 覃小柳现在的生活更加好了，白天上学，下午回来和她小弟弟玩一会，晚上继续给她奶奶做家教。 真的是非常的充实。 覃小弟的名字是章慧芝取的，叫做覃平安。 鉴于覃小柳小时候的坎坷经历，章慧芝非常的希望，覃小弟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以前他弟的名字叫做覃小平，她弟老觉得太小孩了，现在因为覃小柳叫的覃平安还不算太幼稚。 这也算覃小弟是因为她因祸得福吧。 今天是覃平安的满月酒。 覃珍一大早起来，骑着自行车带着晏汐儿和一个大包袱，开始往娘家走。 来到覃家，走到房里，马小娟躺在床上，身边躺着还在睡觉的覃平安。 “嫂子？怎么你一个人？” “珍啊，你来了，快点坐，咱妈和你哥都在后窑里呢。” “小柳还没起床吗？” “应该没有呢吧？” 覃珍一边说话，一边打开包裹，晏汐儿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看电视。 “嫂子，这是我给你拿的衣服，比较宽松，都是你现在能穿的， 还有给两个孩子拿的衣服，这个是我给小柳织的毛衣，这是给小娃娃买的奶粉……你没事的时候看看。” “哦哦，好好好，你先放床上。” 覃珍把东西又整理好放起来，坐在床上关心马小娟的身体。 “姐，你也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倒没有，我这是顺产，生下来也没受什么罪，而且我妈和咱妈都过来照顾我，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那你这还行，身体不受罪就好……你这孩子闹不闹腾？” “不闹腾不闹腾，特别乖，还可爱笑了，小柳老是逗他，他也不哭。” 说起这段时间的生活，马小娟就克制不住的开心。 自己吃的好，睡得好，心情也好。 小平安从来不闹人，饿了也只是哼唧，不饿就睡觉。 小柳一放学就来看小平安，给小平安讲故事，唱歌，甚至比自己带的还好。 婆婆和她妈也经常给自己做营养品，而且有小柳在，婆婆和她妈完全不会说自己的不是。 小柳总是不厌其烦的教自己很多东西，很多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的事。 比如和别人聊天，不能不分场合的哈哈大笑，会惹人厌烦； 要认真听别人说什么，如果自己知道，那就可以说，如果自己不了解，可不能乱说； 还有，做事的时候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 就算自己记不住，或者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女儿也会在事后，告诉自己下次该怎么说，怎么做。 覃家总是出去忙，家里有了生意要做，肯定忙。 覃凯也不会总是说自己了，看到她做的好的地方，还会夸她！ 而且！她给家里帮忙洗菜，串菜，还有钱呢！ …… 她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好，她也在慢慢学，她觉得生活越来越好了。 女儿说了，自己跟着女儿学，以后会变得更好，没有人会打她骂她，她妈都不行！ 她一定好好听女儿的话，一定要记得！ 覃珍看着她嫂子，满脸幸福，都不用问了，直接直接肉眼可见的幸福。 脸也白里透红，眉眼间都是笑意。 覃珍觉得奇怪，以往看到她嫂子，总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却一反常态，她很好奇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她嫂子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难不成生了孩子之后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不可能！ 生孩子的那么多，哪有她嫂子变化大的。 她嫂子现在说话，都没有那种傻里傻气的劲儿了！ 她得去问问她妈，看看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第65章 满月酒 “那嫂子，你先休息，我去后窑看看咱妈。” “好的好的，你去吧，我没事。” “汐儿，我去后窑，你在这儿看电视还是跟我一起去？” “妈，我不去，你去吧，我要看电视。” 晏汐儿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里的猫和老鼠。 根本不敢眨眼，太好看了！ “行，你看着，我去找你奶。” 覃珍起身，拿着给她妈带的东西来到后窑。 “妈，哥，你们在干嘛？” “啊？珍啊，你来了，我们在弄菜呢。” 章慧芝正在切白菜，覃凯在炒菜，覃家盛坐在灶台烧火。 “你终于来了，赶紧来帮忙。” 覃凯笑着对覃珍说。 “看给你着急的，来了来了，我不来你就不做了？刚来你就使唤我。” “哈哈哈，不使唤你使唤谁。” “行了行了，你俩说起话来没有普。” 章慧芝笑着听两人打嘴炮。 覃珍也不跟她哥再胡说 “小柳还不起床啊？” “起来了啊，早起来了，小柳去找她小姨姨去了。” “啊？那被子里是啥？那一团？” 覃珍刚刚放包袱，看到被子里一团，还以为小柳还在被窝里呢。 “这都快八点了，她还能睡啊。” “她小姨找她玩，她在家也没事，就跟着下去了。” “你不是不爱见我嫂她妈吗？咋还让小柳去她家玩啊？” 章慧芝心里也不怎么乐意孙女去杨桂花家。 但那毕竟是孩子外婆，还住在家门口，不肯定不来往。 再说小柳，这孩子也不经常去，总是她那小姨一直让小柳去玩，小柳推辞不过才去。 “我不爱见，还能阻挡两家来往啊，再说了，那也是孩子外婆，怎么滴她对孩子好也是应该的。” “哦，那也是……对了，咱家那案子上咋那么多盘子啊？还是不锈钢的，这么大，你用来装什么啊？” 覃珍站在案几边，看到后桌上一沓银色盘子，还有个筐！ “哦，这是我和你哥弄了个小买卖……” 覃珍懵逼的听着她妈说的话，她的大脑也懵了！ 什么叫小买卖？ 炸串是什么？ 生意还不错？ 对了！她就说呢！ “炸串”这个词咋这么耳熟！ 她们村前段时间，也有人说，市场里有一家“炸串”特别好吃，就是有点贵。 他只给孩子买了土豆尝尝，结果孩子天天嚷嚷着吃炸串，还是挨了一顿打才消停。 还说，每次下山，那家“炸串”人都特别多，看着就生意好！ 当时她听完也就过了，毕竟太远了，就算她想给孩子买，也得有时间，有车才去。 最近他们家里包了地，种庄稼种的她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外出。 她震惊的看着她妈，又看看她哥。 “对呀，待会桌上也会摆上一盘，这边有早上炸好的，让你哥再给你炸一炸，你和小汐都尝尝。” 章慧芝忙碌的脑袋终于想起，早上炸好的串。 她一起来就开始洗菜，她知道女儿马上就来了，提前给女儿先炸一些。 不能让女儿和村里人说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家做了生意。 覃珍看着她妈端的盘子，里面放着“炸串”，就是锅里炸的东西。 看着串成串炸的是半熟的菜，还挺好看的。 她妈又拿了一个盘子，里面是黏黏糊糊的酱。 “呦，这是什么呀？这么香？！” 刚端出来，就闻着一股香味，闻着都想吃，嘴巴里都在分泌口水。 “这就是咱这炸串好吃的原因，这个酱往菜上一抹，特别香，你现在都可以尝这个酱。” “那我尝尝。” 覃珍用筷子，沾了一点酱，放进嘴里。 “呀！好好吃，这个酱太好吃了！夹馍绝对好吃！” “那可不，咱也可以炸馍，上面抹酱，香得很！” 章慧芝看着惊讶的女儿，忍不住侃侃而谈，分享自己的经验。 覃凯也炸好了。 “给，让咱妈抹点酱，你也尝尝你哥的手艺，哈哈哈。” 覃凯看到她妹惊讶的眼神也忍不住开心。 章慧芝给她介绍了都是什么串，菜自然都认识，主要是肉串。 覃珍拿起一串听说过的鸡柳吃了起来。 真的！ 非常的香。 又酥又脆，咸辣中带点甜，一点也不腻，也没有油腥味。 太惊讶了！ “哥！妈！这真是你们弄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哈哈哈，这还能有假？不是我和你哥，这东西能在咱家？” “那你们真的在市场里买……这个‘炸串’？” 覃珍惊讶的声音都拔高了。 “对，咱家就在那零食摊子的边上卖呢，已经卖了两个多月了。” “……” “那你们挣了多少钱？！” 缓过神的立马问她妈。 章慧芝放下手中的菜，起身走到炕边，从褥子下面拿出一个塑料袋。 “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还想着等你走的时候给你，现在给你也一样，打开看看。” 覃珍看着她妈的动作，心里砰砰的跳。 她打开塑料袋，一沓钱！ 她震惊的看着她妈！ 章慧芝眨眨眼，覃珍开始数钱。 ！！！！ “五…五……百？五百！？” 她老公两个半月的工资！ “妈！哥！你们，开玩笑呢吧？！！这这……给我？” 覃珍深呼吸，看着她妈和她哥。 “挣了这个数……” 覃凯手指伸出来五个根手指。 她看清数的覃珍，刚要喊出口，就看到她哥给她使眼色，她妈也在戳她的背。 覃凯眼睛往他爸的方向瞟了一眼。 覃珍立马明白，赶紧止住了话头。 她爸是个大嘴巴的，不能说。 心里依旧震惊不已。 五百给了她，那她哥意思就是五千！ 天呐！ 覃家盛可不明白几人的小动作，依旧乐呵呵的看着，儿子和女儿嘻嘻哈哈的笑着。 他知道儿子和媳妇在做生意，肯定赚了钱的，但具体是多少他不知道。 每次他问章慧芝，都会得到一个敷衍的回答。 “怎么，每个月给你的钱不够花？” 章慧芝也挺小孙女的，到了月底，给了覃家盛和马小娟一个红包。 一人10块钱。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多了。 覃家盛拿到钱就不说话了，这已经非常好了，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拿钱的那一刻。 每次干活都开心。 早上九点，吃过早饭的杨桂花和村里人，也来覃家帮忙。 满月酒都是中午一顿饭，通常都是村里关系好的老人、妇女互相帮忙做饭。 秦平安的满月酒办的还算大，村里人全部都来了。 菜桌上也加了自家的炸串，将所有菜切成块装成一盘，让大家一饱口福。 村里人这次放开大吃，边吃边感叹美味。 “这要是到了山下，都不敢靠近摊子，平时谁会花钱吃啊？” “就是就是，这得亏是小凯家的摊子，咱们还是有口福啊，哈哈哈” “可不是嘛……” “……” “大家吃好，喝好，不要客气哈！” 章慧芝和覃凯招待着村里人。 覃珍坐在饭桌上，吃着炸串再次感叹好吃。 妈呀！ 这才多久没来？她娘家简直飞速发展啊？ 晏汐儿不懂她妈的震惊，只是非常开心的享受着，舅舅家的美食。 太好了，原来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晏汐儿只吃肉串，一串接着一串，根本停不下来。 “妈，我能不回家吗？我想留在舅舅家~” 覃珍看着女儿坐在桌子边，手上拿着鸡柳，嘴里塞的满满的，嘴边全是酱，吃的一脸享受。 “哈哈哈哈，你要是不上学就可以就在舅舅家。” “我看你啊，就是好吃鬼~你就是想吃你舅舅做的好吃的吧。” 晏汐儿看着坐在舅舅身边的覃小柳。 她妹可真好，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第66章 计划 两岁的覃平安，每天跟在覃小柳的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 村里人都说，覃平安是覃小柳的小跟屁虫。 “小柳啊，你老让弟弟跟在你屁股后面，你烦不烦呀？” “你不想自己出去玩吗？你干嘛老领着弟弟呀？” “……” “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感觉烦呢？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 覃平安不是覃小平，他不用害怕爸爸妈妈吵架，他有爱他的姐姐，他有很好的家人。 他不用担心没有玩伴，他姐姐下了学，会第一时间带他玩儿。 他有很多故事书，图画书，还有玩具，小汽车，奥特曼等等，有姐姐买的，有爸爸买的，还有奶奶买的。 姐姐上学的时候，他想看书就看书，不想看书就玩玩具。 爸爸每次都去山下干活，偶尔奶奶也会下山，回来都会特别累，爸爸回来妈妈就要忙了。 家里有很多很多要洗的盘子和蔬菜。 但大部分时候，奶奶和爷爷还有妈妈是去地里干活的，有时候他也会跟着去。 地里有很多好看的花，树叶特别绿，姐姐说，这是春天。 覃平安最期待的还是姐姐在的时候，姐姐会给他讲很多故事，每个故事都很精彩。 姐姐还会带着他出去玩，去钻树林，捉迷藏，去遛狗…… 他很爱笑，也很喜欢说话。 覃平安坐在谷场边的石墩上，看着远处的山谷，那里有一棵树，树枝很长，风很大，吹过去的时候左右摇摆的晃个不停。 就像动画片里的树一样。 “平安，姐姐回来啦~” “哎，姐姐~姐姐抱~” “好咧，小胖墩~” “姐姐，平安可不胖，这叫可爱~” “哈哈哈~对对对，这叫可爱，哎呦呦~我们平安怎么这么可爱呀，来让我摸摸这小脸蛋儿。” “呜~~嘻嘻~” 覃平安被覃小柳捏着小脸，依旧乖乖的站着，笑嘻嘻的看着他姐姐。 现在，市场上除了覃家的炸串摊子，陆续又开了好几家炸串。 但是开不了多久就消失了，覃家的炸串摊子依旧火热。 随着夜市的流行，覃家炸串也成了一种流行。 约朋友或家人，必须来尝尝覃家炸串。 你没尝过覃家炸串，那可就落时了。 覃家的炸串摊子又扩大了，增加了一项炒面，而且给摊子也取了名字，就叫做“覃氏炸串”。 并且还在摊子前面，支了几张小桌子供客人使用。 这样又增加了人流量。 覃凯这几年赚了钱，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不少有想恭维他，打听炸串配方的。 这人啊，一旦好话说起来，那是能让听的人飘起来。 覃凯被请客吃饭、给帮忙、塞钱……方法多的覃凯都难以招架的。 当看到好几次覃凯醉醺醺的回来时，覃小柳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拉着她爸，在小黑屋里长谈两小时。 覃凯出来之后，整个人感觉都从天上pia到地上了。 他们家的配方只有他和他妈还有覃小柳知道。 他女儿说，如果看到他再醉醺醺的回来，与其让他迷迷糊糊的告诉别人，不如她直接告诉自己村里人，让大家全都赚钱。 也不让他辛苦的“应酬”。 这可是自己家赚钱的法子！他能那么傻的告诉别人吗？ 只是被别人恭维夸赞，又是求着又是塞钱的时候，那种感觉！ 自己好像就是世界的中心！ 他有钱了，能给女儿和儿子买各种东西，每次两个娃娃都会冲到自己怀里，说甜甜的话，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开心！ 他还能给他妈和他媳妇买上金戒指，金手镯…… 看到村里人羡慕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十分满足。 他觉得自己很清醒，完全不会被那些人的甜言蜜语给攻破。 …… 当然，他不能再放纵了，不然女儿说，他再和别人胡吃海喝，保证让这些美好的日子都成泡沫！ 村里人也有向覃家人打听的，到底乡里乡亲，大家在知道覃家的方子是肯定不卖的时候也消停了。 但是覃家的大部分菜都是在村子里买，也让村里人有点额外收入。 今天覃家人都聚在家里，商量一大件事。 早上村长宣布了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 “移民计划”！ 村长在大会上讲了关于“下山移民”的事情。 每家每户移民的人数及房间的面积数，还统计了每家的家庭情况，以及给每一家都发放了一个政策说明手册。 移民就是可以在山下，政府规定的地方买一个基地房，自己装修。 我们山上的房子依旧可以居住，不用挪动。 …… 等村长给大家解释完，什么叫“移民”之后，村里人都是非常的震惊！ 他们竟然还有到城里住的机会！ 但是村长又宣布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如果要参加这一次移民，大概每一户都需要3万块钱。 虽然村里人都非常希望，能够住到山下，可是这3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每一家都能拿得起的。 所以村长说完之后，让每一家都去好好考虑考虑。 他是非常鼓励村里人都能去到山下的，毕竟住到山下是对自己以及自己的下一代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他们能住在这个山窝窝里，但是他们的孩子不能。 现在有这个移民计划，他当然鼓励村里人都去山下。 当然也是考虑村人的自愿情况。 午饭过后，覃家人都坐在房里就是商量这个事。 覃凯和章慧芝，非常震惊的看着覃小柳。 还真被女儿\/孙女预料到了！ 真的可以住到山下去！ 真的有移民计划！ 他们真的不用一辈子住在山窝窝里！ 不过，还好，还好他们现在一直在努力的挣钱，还好，现在他们有钱了，不用像其他人那样为钱而发愁。 现在主要商量的就是看看这个移民到底是移民到哪里？值不值得移民？毕竟他们这个盖的房子也是新的。 覃小柳的心里当然有计划，当然知道要往哪里移民，她上辈子可是心心念念的后悔，自己家里没有跟着第一次移民，还是因为他们家里没有钱。 只是如果移民到那里的话，又要跟她外婆家住到一起了，但这依旧阻挡不了她要跟着第一次移民的计划。 这一次的“移民”就是在县城的边缘，离县城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村里人大部分都是想移民的，但是好多人都因为钱都不用纠结，根本没有能力。 3万块啊！可不是3000块钱，这一时半会儿他们到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 第67章 抽签 覃小柳当然是双脚双手的支持，这一次的移民计划，她们村一共移民了三次。 第一次移民的地方是最好的地方。第二次那年还算可以，但是第三次非常的不好。就是覃小柳后来住的地方。 住的还是一个砂石厂的跟前，每天都不断的有大货车经过，而且周围没有树木。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家里一天不扫就是1cm厚的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非常的偏僻，特别不方便。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跟上第一次移民的大部队。 “小柳，我们也不把你当成小孩子，咱家能有现在这么多钱。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你来说一说，这一次移民我们到底要不要参加？” 这是当然，她费尽心思让她爸这么努力的赚钱是为了什么？当然就是为了这一次重大的移民呀！ 覃凯和章慧芝已经讨论了一会儿，一直犹豫不决，他们想移民，但是又想着好不容易赚了这么多钱，又感觉舍不得钱的。 而且移民的也只是一个基地，还要自己装修，又是一笔钱。 “爸爸，奶奶，这一次的移民计划我们一定要参加！ 村长爷爷说了，移民的地方在县城边缘，那说明离县城不远，以后我们上学、买东西都很方便。 而且以后我们家的炸串摊子，肯定会越做越大，肯定还要去租个店面，如果住在县城边那就更近了，不是对我们来说很方便吗？ 还有，我现在四年级了，过两年要上初中，这山上可没有适合我的学校了！” 覃凯和章慧芝考虑到孩子上学，便不犹豫了，直接敲板确定。 移！ 呼~ 放心了！ 覃小柳也特别怕，她爸和她奶不同意。 她都打定主意，如果她爸和她奶不同意！ 她又哭又闹，也得让她爸她奶同意！ 杨桂花家中，也在商量移民的事情，小女儿马上要去相亲了。 他家现在还没一个正经的房子，全部都是窑洞，不可能以后两个孩子跟着他们住窑洞。 所以这一次的移民计划，他们家也是必须要买的，他们不买也不行。 而且他们也不用为钱发愁，大女儿嫁时收的彩礼，这几年马东每次，都会参加宴席当大厨，也攒了不少钱，这3万块钱对他们来说还是可以拿的出来的。 “小杏儿，你到底有没有看好的？都谈了好几家了，你到底啥想法？” “妈，不行，那个人又低又矮，我可不想嫁给他。” “那上次那个呢？那个长得又高又瘦的。” “妈你不知道，那个腿看着有点毛病，我不能找个瘸子吧，而且年龄都那么大了，我不想要。” “那是不行……那就这几个愿意做上门的……哎……后天还有一个，你必须得去看看，这家人我打听了。” “身体没有毛病，个子不是太矮，就是没有妈，只有一个爸，家里是种地的，姐姐已经嫁人了，家里就他一个，而且，听媒人说，他也愿意上门。” “你到时候别着急拒绝，先相处看看，年龄比你大一点，长相听说不差，你到时候好好看看。” “哦，知道了。” 马银杏坐在炕上，听着她妈不断的嘱咐着。 心里烦躁不已。 这几天不停的相亲，没一个爱见。 想着过几天还要相亲就烦的很。 她倒是想跟她姐一样，嫁到别人家就好了，省的整天听她妈唠叨。 马东坐在一旁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他是没有发言权的，全都由自己媳妇决定。 他只要出钱出力就好。 再说这个移民的房子，马东和杨桂花的态度都是一样，必须去山下买个房子。 去山下移民，他们家没有意外的全部通过。 宋保全和王大瑶，他们两个则是持反对意见。 没必要移民，自己家刚刚才盖好的砖房，又要花钱去山下买一个房子。 不值得。 而且自己家有车，下山也方便，也没必要去买房。 王大瑶自然是听宋保全的。 反正两个孩子学都上完了，也不用为学校发愁。 村长家。 不说王军作为村长，本身就支持移民，他们家也有能力。 他的四个孙子孙女，还有三个都在上学的年龄。 这第一个上学的问题，就得去山下解决。 他们家肯定全部同意移民。 两天之后，村长开始第一次统计名单。 他们组愿意移民的人只有覃凯，马东家，村长的两个儿子家，王金家。 一共有五家，他们整个“龙湖村”五个组，一共有25家移民。 之后的一个星期，村里人又被上面的一些调解员做思想工作。 一些专门人员，来给他们这些村里人，讲解移民的各种好处，在经过了调解人员三个月的努力下。 他们整个“龙湖村”，五个组一共有38户人家移民。 最后一次确认名单之后，又增加了两户，一共是40户人家。 接下来就是确定房屋的位置。 他们已经知道了在县城的最边上。每家都会有一块基地，每一家的基地在哪，那就要抽签决定了。 2004年的阳历2月27，农历二月初八。 早上，东边谷场，村长将所有人家都聚集在这里，村长的面前有一个大箱子。 “我们每一家都是公平公正的，待会儿就来抽签，决定每一家到底住哪里。希望大家到时候没有什么矛盾。” “行了，咱们村就五户人家，现在覃凯，马东，王勇，王建，王金，你们五个上来抽签。” 覃凯矜持着笑容，和剩下的四人一起，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向村长跟前。 “……我今天把所有人叫到这里来，不是让你们，看他们几个到山下怎么样？ 第一是让大家都知道，这选房都是公平公正的。” “村长，我们还不放心你吗？” “就是啊，村长，我们相信你，哈哈哈。” “……” 王军心里听着村人的话，心里也欣慰。 “哈哈哈，好好好，大家的心意我知道。” “这第二点，是想鼓励大家，我们努力挣钱，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我们的孩子考虑。” “这几年，国家正在努力的发展，让我们农村人也能住上好房子，希望大家努力赚，都能住到城里去。” “好！我们肯定努力赚钱，争取也能早日住到山下去。” “就是！我们也得为我们的孩子考虑考虑。必须多挣点钱。” “……” 移民村的整个村子很大，他们看了一个大致地图。 整个村子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 覃家抽签的位置在下面部分，杨桂花和王勇都在中间，王金和王建都在上面那部分。 覃凯看到结果，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和杨桂花他们住在一起，两家之间离得还是比较远。 章慧芝听到儿子说的结果也满意了。 要是真和杨桂花，他们挨着住在一起，心都塞死了一天。 第68章 学堂倒闭 最满意这次移民的，大概要属于覃小柳了。 基地买好，每家每户就可以去给自己家装修了，这就不在村长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福贾村的几家移民户，都决定装修，除了杨桂花家是因为女儿快结婚了，剩下的几家都是想，赶紧装修好房子，给孩子在山下找个学校。 因为！杨文远要离开了，福贾村的学堂要倒闭了！ 杨文远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他是非常的舍不得，可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他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工作。 家里已经给他，在县城里找好了一家小学，以后他就会稳定在那里工作，离家又近，环境又好。 他最担心的是这几个孩子。 他兢兢业业的教着这些孩子，就因为不多，所以每个孩子他都非常的了解，更加舍不得。 让他最担心的，恐怕就是覃小柳这个孩子了，她太特殊了，学习真的非常好，一点就通，每次考试从没有出错过。 不管自己给她什么书，她都能看完，而且还能和自己讨论里面相关的内容。 才五岁就已经是四年级了，暑假过完就是五年级！ 这才五岁，要是别的学校因为她年龄小被留级，那就太可惜了…… 不知道以后她的路怎么走？ 自己可能也看不到了。 他班上除了覃小柳，还有两个孩子学习非常好，虽然没有覃小柳那么夸张，但是这两个孩子，每次考试几乎都是接近满分，也是个稍微有天赋的孩子。 他们就是王金的两个孩子，王云和王朵朵。 其他的孩子学习也算刻苦，但是就没有这三个学生那样突出。 村长坐在家里非常的苦恼，刚走一件好事又来一件坏事。 但是，他更没有理由去阻挡人家老师的前途。 那他岂不是个罪人了？！ 可是想想村里的这些孩子，又觉得心疼的不行，村里除了覃家的孩子，王金家的两个女娃娃学习也好。 唉~ 如果他们都住在山下，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山下还能没有学校吗？ 可是，移民也改变不了大多数家庭，自己就是在这个村里的，就是要为这些孩子考虑。 他几次张嘴，想让杨文远留下来，可是他也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怎么能让人家抛弃自己的前途，留在这个一毛不值的山窝里！ “好……文远啊，你有好前程，咱也不能耽搁你。” “过两天，你跟孩子们告个别，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孩子们肯定舍不得你……” “好，王叔，放心吧，我不会突然走的，我还能再待几天，我待多久就教孩子们多久。” “好好好，你是个好的，我们村不会忘了你的，这几年你对孩子们的用心，我们都看在眼里……” “……” 杨文远心里难受，可是再难受，他也不能留在这里。 他在这里三年，也没有找到对象，他爸和他妈都快愁死了。 况且，自己也该成家了。 他又实在觉得可惜，自己走了之后，几个孩子只能走路去，山沟对面另一座山的“盆佳窑”去上学了，这附近，只有那里有完整的小学。 杨文远只能用他妈的话来安慰自己。 人各有命！ 这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周一，覃小柳和平时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教室的钟声还没有响，孩子们都到了教室，这几年，教室里又换了几个学生。 她的一些小叔叔小姨家也毕业了，又有新的小孩儿坐在教室后面。 杨文远走进教室，看着这几个孩子，缓了缓心情。 “今天，老师要跟你们说一些事情……老师要走了，以后不在这里教学了，我要回家了。” 杨文远说完，看了几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惊讶的望着他，有的惊呼，有的皱眉，有的忐忑不安。 他转头看向覃小柳，他想看看，这个早熟的孩子有什么反应。 覃小柳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了一下，这几年生活的太好，她都忘了这回事儿了。 这几年，杨文远在她身上的付出也是不小，经常给她开小灶，带各种书，讲各种道理……她非常的感激他，他不嫌弃自己年纪小，会把自己当成平等的大人交流。 班里其他的孩子都非常惊讶这个消息。 刚来不久的小孩还不懂，杨文远离开意味着什么。 但是已经大了的孩子们，他们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又要像以前一样，背着食物，跋山涉水，走路去很远的地方上学，而且只能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他们是非常！非常地不希望杨文远离开。 班里传来唏嘘的声音，但是他们知道，杨文远只是通知他们，他们也只能暗自苦恼，无措！ 他们能阻止杨老师离开吗？ 不能！ 这都不用想！ 更不用张嘴说！ 秦小柳看着，杨文远一直盯着自己，她缓和好心情，笑着对杨文远说。 “杨老师，你先去吧，等过几年，我们也会去山下的，说不定你又会见到我们啊。” 杨文远不明所以的看着覃小柳，覃小柳继续说道。 “杨老师是不是忘了，我们村子里刚商量了山下移民的事，那说明，我们以后都会住到山下呀，难道还没有机会见到杨老师吗？” “哈哈哈，小柳说的是，你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那我就在山下等着你们。” 其他孩子听到这样的话，能去山下的心里自然放松。 可知道自己家，现在去不了山下的，心里开始为自己，以后的学习生涯暗暗叫苦。 杨文远听到覃小柳这样说，心里一下子开阔了，他竟然需要一个小孩子来开导自己。 他当然知道覃小柳说的那种情况，不说大家能不能都移民。 就算他们真的到了山下，也不一定能见得到。 但是听到覃小柳那样说，他的心里也放下不少内疚感。 这个孩子实在是聪慧，竟然能看到自己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面无表情的。 脸上的表情这么明显吗？ 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杨文远要离开的这件事。 他们非常不希望杨文远走，有的家长甚至跑到杨文远跟前，求他，让他留下。 虽然觉得不可能，可他们依旧想试一试。 结果依旧阻挡不了，杨永远离开的步伐。 杨文远走的时候，村里人都来相送，非常感谢他这几年，在福贾村的教学。 如果不是他，他们也没有办法享受这几年的便利，让自家孩子这样轻松的上学。 每家每户都给杨文远拿了不少东西，杨永远又是满满当当的回家了。 回到家的杨文远，开始整理村里人送来的东西，等到打开覃家送的包裹时，里面竟然有一个红包！ 他惊讶的打开红包，发现里面是500块钱！ 相当于他两个半月的工资了！ 他心里又感叹福贾村的人好，覃家人也是非常的知道感恩。 这些年他用在覃小柳身上的心思，他本就没有图什么回报，结果没想到，覃家一直记在心上。 那就杨文远哭笑不得。 心里又感动又难过…… …… 那就后会有期吧。 第69章 覃家兄弟 1 5月初，马银杏订婚了。 订婚对象是“新王庄”的马军涛，就是当时杨桂花说的最后一个相亲对象。 没想到就成了。 也算了了他们家最后一件大事。 马军涛瘦瘦高高的，年龄比马银杏大九岁，而且是开大车的，每个月的工资两千块钱，还算是比较有钱的。 每次来杨桂花家，都是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穿着小皮鞋，西装裤，长得也白白净净。 每次覃小柳到杨桂花家，都能看到他未来的舅舅。 真是看着就是个，“白面小生”。 她一直知道自己小姨姨好看，标准的鹅蛋脸，双眼皮，精致的鼻梁和嘴巴，真的很好看。 而她妈刚好相反，她妈是圆脸，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特别白，比较符合古代的审美。 她就没有遗传她妈的冷白皮，把覃小柳羡慕坏了。 她原来还一直奇怪，自己堂弟小时候真的，非常的可爱，和年画娃娃一模一样！ 大眼睛，长睫毛，红嘴唇，白脸蛋，小脸肉嘟嘟的，谁看谁都说好看。 她当时对比着她舅舅，黑黑的皮肤和满脸皱纹，自己耷拉下来的眼皮。 一直好奇，他堂弟怎么能那么可爱！ 她还心里暗暗怀疑了好久，是不是他堂弟抱错了！ 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只是用这个想法变大自己的惊讶。 怪不得他堂弟和堂妹那么可爱好看呢，原来他舅舅年轻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差！ 马银杏和杨桂花都比较满意，马东看着，觉得人品不错，也没有反对。 杨桂花家装修山下的房子，也快差不多了。 装修好后，决定年前结婚。 杨远离开后，覃小柳并没有跟着村里的孩子去盆佳窑上学。 就是她姑姑覃珍嫁的村子。 她和家里决定暂时休学，毕竟她现在年龄还小，家里覃凯要骑车去山下摆摊，家里也没有人会骑车，长途跋涉得去上学实在是不方便。 覃凯和章慧芝都在感叹。 还好，他们参加了移民，如果这一次他们没有移民，孩子上学就是一个难题。 自家孩子因为年龄小，休学也是暂时的，只要山下房子装修好，就可以给孩子找个学校。 覃小柳五岁生日时，覃凯送了她一个书柜，还有两个书桌。 是他和孙德祥一起做的。 两个书桌，她和覃平安一人一个。 她这几年买的书都有两大箱，有了书柜后就很方便，把所有的书都摆上书柜，更方便大家去看。 没事的时候，覃平安和覃小柳，都会坐在书桌前看看书。 这个书柜，是全家人都可以用的。每个人想看什么都会有。 章慧芝也喜欢上了看书。 她现在的水平相当于小学毕业。 覃小柳没有按部就班的，按照学校的课程去教章慧芝，而是挑重点的教给她奶奶，让她奶奶能直接小学毕业的程度。 马小娟也在覃小柳的指导下，身上的傻气也逐渐消失了，即使她现在还是有很多东西总是在忘，可是起码不会一张口就让人觉得她是个傻的。 覃小柳生日过后，覃凯也开始装找人装修山下的房子。 移民村的基地，还是非常大的，一共有153㎡。 主卧有两间，一间卫生间，带一个大客厅。 东边还有一间门房，再加一个大院子。 他们现在，主要是给房子刷上漆，装修。 等到年底的时候就可以入住了。 覃凯在市场里，租了一间小房。里面放了两张钢丝床，一个月只需要50块钱。 白天覃凯去移民村找人装修房子，晚上回来凑活一晚。 章慧芝和覃小柳还有覃平安住在里面，暂时看管覃家的炸串摊。 白天章慧芝在忙着炸串摆摊，覃小柳就带着覃平安在摊子跟前帮忙。 覃平安一点也不内向，很活泼，也不怕陌生人。 有客人觉得覃小柳和覃平安，不怕生又可爱，总是忍不住逗弄。 覃平安每次都会乖乖巧巧的回答，活泼可爱的样子，这让吃饭的客人都觉得心情舒爽。 现在可是很少有不怕生人，且活泼的小孩儿。 覃家的孩子自然吸引大家的稀奇心理。 覃平安也因为自己的乖巧活泼，为覃家的摊子揽了一波客人。 接近年底，随着山下的房子装修好，山上的人们也开始往移民村入住。 马银杏和马军涛，在福贾村举办了婚礼，办完婚礼他们俩人，也搬到了移民村。 杨桂花和马东在两人走后，则搬着东西回到了大龙村。 他们住的地方也是租的别人的，福贾村没有他们的地，村对面的地还是租的覃家的。 他们的地都在大龙村，家也在大龙村，回到大龙村，他们也不用给任何人交钱。 现在只有杨桂花和马东两个人在福贾村，种地就会很不方便。 还不如回大龙村。 龙湖村第五组的几户村民，搬到了福贾村。 一共三户人家，都和覃家有关系。 一个是覃小柳的姥爷，覃二国，今年七十多岁，年轻时候当过兵，现在拄着拐杖，双眼也看不见，腰也弯成了八十度。 政府的人在福贾村，村口整理了一间窑洞，把覃二国接到福贾村生活。 每个月还会补助一些津贴，带一些奶粉、麻花等食物来探望。 还有两个都是覃家盛的弟弟。 分别是三弟覃家开，四弟覃家喜的。 听人说覃家盛的二弟是个有出息的，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至今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覃家盛二弟的消息。 三弟覃家开年轻的时候，也出去闯荡过，只不过没有混出个名堂，在外面找了个媳妇，回来了。 回来时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章慧芝作为老大媳妇，收留了他们，吃住全包。 却没想到收留了两个白眼狼。 覃家开没有能力，却心高气傲，和他媳妇张红，张口要饭不干活，住在覃家比自己家还自在。 看着自己三弟和三媳妇，对自己媳妇吆来喝去的，覃家盛跟丝毫没有脾气似的。 好像还觉得自己厉害，收留了自己三弟两人，天天笑呵呵的。 章慧芝看着覃家盛那傻屌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作为媳妇不好说话，希望覃家盛能支棱起来。 却没想到是个脑子被驴踢了的种。 光会对自己发横，遇到外人屁都不敢放。 在一次矛盾中，章慧芝被覃家开暴打后，两家才分开。 第70章 覃家兄弟 2 快二十年过去，他们两家从来没有联系过。 没有想到，今天章慧芝又看到覃家开和他媳妇，还有两个孩子。 再次看到他们，章慧芝依旧无法原谅，现在照样恨得牙痒痒。 听着这几人住到自己隔壁，说话叽叽喳喳，她内心的气直往上冒。 当时覃家开不知道听谁说，自己说他媳妇在自己家光吃不干活，说自己瞧不起他们两口子。 先不说自己到底有有没有说他们坏话，就算自己说了，这也是事实。 但是覃家开不问缘由，直接从外面回来对自己一阵暴打。 自己当时还坐在凳子上纳鞋垫，覃家开直接一个拽手，把自己从凳子上猛的拉起来，甩到了几米远之外。 自己被甩的发懵，半天都没有起来，又被覃家开用脚踹，继续暴打。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的女儿不停的大喊。 覃家盛还站在院子外跟别人嘻嘻哈哈，听到自己被打，女儿哭喊，半天都没有回来。 她当时恨啊！ 恨自己起不来！ 恨自己只能挨打！ 恨自己嫁了个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 覃小柳看着她奶奶的绷着脸，再听到隔壁远离传来的笑声。 自然明白，她奶奶的脸色为什么不好。 她奶奶和覃家开家的矛盾，她也听过。 这是自己长大后才明白的。 想到自己小时候还被他们家人叫着去玩，虽然自己心里不想去，但是对方太热情，不停的邀请，她连番拒绝也没有用。 她也很好奇，以前的人为什么总是邀请自己去别人家，明明自己都已经拒绝了。 而且她家里人看到自己拒绝后，还会跟着别人帮腔说，你去吧，你去吧。 那她完全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呀。 等自己回到家后，她奶奶和爸爸的脸色又不好看，责怪自己不应该去。 长大后她才想到这件事，虽然觉得不应该怪自己。 但是听到她奶奶讲的以前的大人矛盾。 她依旧非常的后悔，但是再后悔，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 每听一次，她都会加深一遍，对自己的内疚感！ 现在，她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发生了。 覃家盛的四弟覃家喜，搬到了杨桂花住的地方。 覃家喜今年三十八，因为瞎了一只眼，单身至今。 但是她有一个女儿，是捡来的，一直养在六妹覃芬跟前，叫覃红秀，今年十岁。 覃芬是覃家盛的第六个妹妹，嫁给同村的王二，生下两个儿子，王二在一次意外，摔下悬崖死了。 她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已长大成人，出去打工。 覃红秀是别人抱到她跟前，让自己替她四哥覃家喜养的。 希望以后覃家喜，能有个养老的后代。 覃家喜和覃红秀搬到福贾村，覃芬还留在第五组“凹涯窑”。 “凹涯窑”是完完全全的在山窝里，这里只有窑洞，路都是山路，尽管偏僻。 但是这里还有很多地，覃芬的地全在这边，她还得种地。 覃红秀已经大了，正是上学的时候，住到福贾村上学能方便些。 不然，孩子上学每个星期天的早上就要开始爬山，长途跋涉…… 覃红秀站在窑洞里，打量着这个新家。 窑洞的顶部都是坚固的泥土，整个窑洞又宽又深，窗户也非常的大，阳光照在窗户上，映在土炕上，黄色的阳光照的土炕明晃晃的。 就像石磙碾过的谷场。 窑壁上整整齐齐的贴着报纸，没有丝毫灰尘，土炕非常的平整，宽大灶台没有一点破损。还有擀面的案桌，非常的大且干净。 土炕的对面还有木桌，和两把带有靠背的木椅。 旁边的窑壁上还有一面大镜子！ 整个窑洞又明亮又宽敞！ 她非常的喜欢！ “爸，我们以后留住这里了吗？” 覃红秀不敢相信，这个地方就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 “对啊，我们就住这里了，你大妈就在我们窑上面那一家，他们家人很好，以后你没事可以多去玩一玩……” “也不要多去，偶尔去一去就可以……” 覃红秀不懂她爸为什么让她多去，又为什么让她偶尔去。 她现在只想开心的一直住这里。 覃家喜正在整理家具，刚搬过来什么都是乱的，得把被子铺好，锅碗瓢盆也得整理。 他听到女儿的问话，本来想着让女儿去他大哥家多走动走动。 但是又想到他大哥家，这几年越发的如日中天，怕别人觉得自己是势利眼，又不好意思去多走动。 更怕他大哥和大嫂看不起他。 但是那是自己大哥，自己不去也不好…… 反正他们已经住到这里了，以后慢慢相处看吧。 “家喜，红秀啊？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来给你帮帮忙。” “小爷爷~红秀姑姑~我们来帮忙啦~” 覃家喜听到他大嫂的声音，开心的回过头。 看到他大嫂和大哥，还有大嫂的女儿和儿媳妇都来了。 心里非常开心和激动，咧着嘴笑着看着几人。 他们竟然来了！ “哎呀，大嫂大哥，珍啊，小娟，你们咋来了，我这快收拾好了，你们不用来了。” “哈哈哈，你都到家门口了，我们还能不来啊，来来来，我人多，立马就给你收拾好了，咱多个人还不是分力啊。” “小叔叔，我们来给你帮忙，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就是啊小叔叔，有我们还快点是不是。” 覃珍和马小娟也和覃家喜打招呼。 “……哈哈哈，好，好……” 他大嫂家，还是这样的热心肠，以前他们还住一个村的时候，每次到大嫂家都会被热情的接待。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来往，他大嫂人还没变，哈哈哈。 他低头又看着覃家的小孩子。 “这是小柳吧，都这么大了？哎呀，我这东西还没收拾好，可没有吃的给你呀。你等会儿哈小柳，小爷爷把东西收拾好了，给你拿好吃的。” “小爷爷，不用不用，我刚吃完饭，一点儿也不饿。” 覃小柳笑嘻嘻地对她小爷爷说。 她这位小爷爷是个人品好的，能干能吃苦，脾气比较温和。 每次看到自己都会给自己拿很多好吃的。 他们上辈子也一直在互相帮助。 “哈哈哈，小柳真乖，小柳这有五岁了吧？” “是啊是啊，都五岁了，咱也有五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有小柳的时候……” 覃家喜和章慧芝几人边聊天边干活，说着这几年的事情。 “红秀姑姑？” “啊？” 覃小柳看着跟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覃红秀。 算上上辈子，她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过了。 覃红秀被覃小柳叫着，有点不自在。 她还没见过这个，长的看起来跟她们很不一样的小孩。 长得好白，好可爱～ 而且一点也不怕生，更不怕羞，那么大声的叫自己。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说话，又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反正觉得，她这个小侄女，真特别！ 她感觉到小侄女像跟自己说话，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假装没听见，装作忙碌的样子，不停的干活。 覃小柳看着，别扭的装作没听到自己话的覃红秀。 觉得心疼又好笑。 她这个姑姑，长得很像“青春疼痛文学”里的脸，如果再白一点，那就更像了。 覃红秀的脸颊上是冬天，天冷冻得皴裂的痕迹，两个手上都是裂口。 第71章 家人 “小爷爷~红秀姑姑~待会去我家吃饭吧？” “哎呀呀，我们不去了，这马上就收拾好了，我们自己做就好，你跟你奶奶你们回去吃吧。” “你跟你大哥大嫂还客气啥，以后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这刚收拾完，不着急做饭，直接到咱自己家去吃。” “不不不，我们这就收拾好了……” “哎呀，小叔叔，就去我们家里吃，汐儿也在家，待会还能让红秀和汐儿一起玩儿，让俩孩子认识认识……” “对呀，小叔叔，你们这收拾完天都黑了，吃饭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你不饿，孩子还饿呢，红秀，待会儿跟我去家里吃哈……” 覃红秀看看她爸的拒绝脸色，又看看她大妈一家人期待邀请的表情。 她纠结之下，低着头开始干活。 …… 围观全场的覃小柳，真的忍不住想笑。 咳咳！ 耍赖的覃小柳登场！ 这种时候就需要覃小柳脸皮厚的耍赖皮了。 “小爷爷~~~红秀姑姑~~~~~去嘛~去嘛~我都想你们了~……” 覃小柳蹦蹦跶跶的，拽着覃家喜的衣角撒着娇。 覃家喜哪经受过这种场面，又在章慧芝的不断邀请下，头脑兴奋的点头答应了。 听到她爸答应去大妈家吃饭，覃红秀又害羞又开心。 害羞是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吃饭。 开心是今天不用做饭了。 “哈哈哈，这马上就收拾完了，珍啊，你和小娟你俩先回家做饭，带着小柳和红秀也一起先回家去，我们把这最后一点整理完就上去了。” “去吧，小柳，带着你红秀姑姑回家里，给红秀姑姑拿点好吃的。” “好咧，放心吧奶奶，我会照顾好红秀姑姑的。” “奶奶，爷爷那我就先回家了，你们可要把小爷爷带上来哦~小爷爷我就在家里等你哟。” “哈哈哈~” 覃小柳拉着覃红秀的手，边走边对着后面的几人说，章慧芝听着孙女搞怪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覃家喜和覃家盛也跟着笑起来。 覃家一家人，加上覃珍和晏汐儿，还有覃家喜和覃红秀，坐在一张大圆桌上，挤的满满的十个人。 覃凯去年就给家里换了大圆桌，要不是这个桌子，他们这么多人，用原来的小方桌可坐不下。 桌子上摆满六个菜，一个汤，当然还有覃家的特色，炸串拌饼。 人多吃饭的时候好不热闹，不停的说着话。 站在院子外大门口的覃家开，都听到了来自后院里的嬉笑声。 心里气愤，他大哥吃饭叫了老四，竟然不叫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中午老大一家都去给老四家帮忙了！ 他带着媳妇和一儿一女，打开门，走进后院。 “呦~这么热闹啊，吃饭怎么不叫我们啊，大嫂，我们今天也刚搬来，你们不知道吗？” 热闹的氛围被打断，被指名的章慧芝黑着脸。 “呦，老三啊，怎么有空来我们家啊，当初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吗？这怎么还进我们家门了呢？怎么不死了？” 章慧芝看着，覃家开和他媳妇的那张嘴脸，心里就不爽。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还不敢这样直白的说话。 说的后果，自己肯定会受罪，还没有人能帮到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几年不仅她的文化水平和思想水平提高了，她的家庭和睦的程度也逐渐提高。 在孙女时不时的“家庭会议”中，她们家越来越像一个团结友爱的家了。 家里没有了那么多争吵，也没有许多怨气，每个人都在积极努力的变好。 现在她敢保证，只要她发话，她的儿子就能把覃家开打出去。 她女儿也在，女儿站起来都能比覃家开高一个头。 更不要说他那媳妇还没自己高！ 章慧芝看着，这两个跟个老鼠一样的人物。 当时的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人！ 欺负到一度想死的程度！ 她几次恨不得撞死，自己费心费力拉扯这个家，却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帮自己！ 但是！ 现在他们家，今时不同往日！ 她有底气！也敢不客气！的对他们说话。 “你胡说什么呢！你别给脸不要脸！……” “嘭！” 覃家开的话刚开头，就被覃凯一个拍桌逼停。 覃凯直接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覃家开面前。 “你说什么？” 覃家开几年没见覃家人，没想到一见面就被这样说，直接忍不住开口骂道。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覃家的儿子缓缓站起，走到自己面前，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 覃凯这几年做生意，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与人交谈聊天，认识的人也不再是山里的老实或宁横的庄稼汉。 他现在看着覃家开，就跟看个小丑。 当时家里怎么跟他这个三叔决裂的，他也知道。 可恨自己当时不在家，只有自己妹妹在，让他妈只能单方面被挨打！ 他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只看到他妈发青的额头，和破裂的眼角。 …… 当时没机会找到这两人，现在自己送上门了。 覃珍更加暴怒！ 看到这两人的一瞬间她就忍不住火气！ 她当时年纪小，可是全程看到了覃家开，是如何暴打她妈！ 才十几岁的她，根本无力阻止！ 直接给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她直接跟着她哥猛的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现在身高1米7的她，身上全是干活的肌肉，她看着眼前两个矮小的一对夫妻，就是这里两个“小人”！ 让当时年小的自己和瘦弱的她妈，毫无还手之力！ 她敢保证，徒手她可能不是，干力气活的覃家开的对手，但是！就算借助工具，她也能把覃家开打趴下！ “三叔，还记得我们呢啊？当时怎么打我妈，你都忘了？” “也对，记性这么不好，怪不得忘记当时你和你媳妇回来，没吃没喝没地方住，是我妈收留你们的，结果还把我妈打了一顿……” 覃珍讽刺的对覃家开说。 “现在这是又没地方住了，还是没吃没喝？怎么又想把我妈打一顿？ 那你看看！你能不能先把我和我哥打一顿！” “你！你们……想干什么？” 覃家开呲目的看着这两人轮番上阵，抬眼看着不论是覃凯还是覃珍，都比自己高一个头，还比自己壮实的身体。 想发脾气，心里却犯怵。 他不就是想过来吃点饭吗？至于吗？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张红看这架势不对，拉着两个孩子，双脚不由自主的往覃家开身后挪了挪。 心里希望他们打起来，但是再看看他老伴矮小的身体。 还是别打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覃家是怎么回事！ 覃家几个兄弟，都是大高个，就她老伴最矮。 她个子也不高，生的孩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长高。 不过好的是，她老伴会在有外人的时候护着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亏。 不像那老大，真是窝囊的要死。 当时她老伴都把她大嫂打的半死，那老大连个屁都不敢放，光会嘴上说，别打了，别打了。 还好，她老伴不是覃家老大，不然要她自己的脾气，她早跑了！ “哎呀，大嫂，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随便聊两句家常，你看看这俩孩子……大哥！你不管管？” 张红瞧着覃家开脸色越来越难看，又下不来台，更害怕真打起来，他们吃亏。 赶紧对着远处坐着不动的，章慧芝和覃家盛喊。 “我这孩子怎么了？他们护着我不好吗？就像珍说的，怎么？你们又想把我打一顿？” 章慧芝冷冷的盯着那家人，看到儿子和女儿护着自己，心里那跟执念也跟着放下不少。 “覃家盛，你看，你三弟来了，你要帮着他们吗？” 她转头，冷着脸看着旁边的覃家盛。 第72章 暴怒 “……覃家开！你们赶紧走！立马！滚出去！” 覃家盛不敢看章慧芝的脸，转过头，直接对视上了孙女的眼睛。 他又想到孙女几次对自己的警告！ 如果，他再做一些对章慧芝不好的事情，她就能让她奶奶和他离婚！ 而且，覃小柳说到做到，只要他做了什么对章慧芝不好的事，那他也百分之百会受到相应的“报应”。 想着那几次的“报应”，他打了个激灵。 他总是做一些不好的事，也是因为被章慧芝骂的受不了。 控制不住想做一些“坏事”。 但是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这几年家里越来越好，章慧芝也不骂他，他也不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但是看着小孙女的眼神，他都快忘了的“报应”，瞬间进去大脑。 他直接站起身，摆动着身体，对着那几人发出退出“邀请”。 并且眼神狠厉的盯着覃家开。 覃家开震惊的看着，这个他，一直以来非常无能又懦弱的大哥！ “老大！你……” 覃家开气的浑身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家人。 他原来觉得，住在这里是一件好事，又可以蹭吃蹭喝。 这家人还不敢怎么样！ 没想到！ 他粗粝的穿着粗气。 张红也震惊的看着那个支棱起来的老大！ 覃家盛依旧狠狠的盯着两人，覃珍和覃凯也撸了撸袖子，仿佛下一刻就敢打人一样！ 覃家的几个小孩子都盯着他们，不说话，也不动弹。 仿佛他们有什么动静，连这些小孩子都能蜂拥而上一样！ 覃家喜，也厌烦的看着他们。 覃家的餐桌上，没有人吃饭，没有人说话，都狠狠地盯着他们几人。 张红听着耳边的粗气声，心里又生气又害怕。 她的两个孩子也紧紧的拉着她的衣服，使劲的往她身后藏。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覃家开生气的喘气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诡异的场景让她心里直接发颤。 ！！！ 她就不信了，自己想欺负就欺负的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她可是长辈，她可不相信这两个人敢打自己。 覃家盛就更不敢了。 她直接哀嚎。 想吸引邻居来看看，这家人怎么欺负他们！ 她刚张嘴，早就关注两人动静的覃珍，直接抡起整个手臂，“啪！啪！”两个巴掌扇到张红脸上。 瞬间打懵了张红。 等反应过来，她立马捂着脸尖叫！ 还没有人敢打自己！！！ “王八犊子！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张红气疯了，挥舞着手就要打。 覃珍仗着人高马大，直接控制住张红张牙舞爪的两只手，将张红这几个人按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上，对着脸使劲招呼！ 不是仗着嘴巴会说吗！我让你好好说道说道！ 张红丝毫不能反抗，气急的她大喊大叫。 覃家开看到自己媳妇被打，哪里还能忍得了。 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覃珍，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这样……啊！” 覃凯早在他妹动手的那一刻，立马从炕上，拿过一个被子，看到覃家开往他妹那边冲，直接把被子套在覃家开的身上。 使劲暴打！ 他女儿可说了，这样打起来，不仅没有伤，还能让人痛的要死。 就让他们试一试，这个效果如何。 就算他不怕惹麻烦，但是也要如他女儿所说，不能主动招惹麻烦。 麻烦来了也不能躲。 章慧芝看到女儿和儿子动手了，心里惊了一下，赶紧拉着几个孩子后退。 马小娟也立马拉着晏汐儿，绕过桌子，退到窑洞最后。 章慧芝立马接过晏汐儿。 把晏汐儿，覃小柳，覃平安还有覃红秀拉到最后面，让马小娟看着孩子们不要乱跑。 她则想去看看情况，虽然知道儿子和女儿有分寸，但是也怕出事。 她刚要离开就被小孙女拉住了手。 覃家喜把女儿塞到章慧芝身边，也赶紧过去帮忙拉架。 覃家盛第一反应就是过去，装作拉拉架。 他怕伤到自己。 但是余光又瞟到，拉着章慧芝的手，踮着脚尖，对着章慧芝说什么的小孙女。 他好像，隐约听到了！ 他小孙女，让他媳妇也过去，打架！！！ 他立马震惊的看着她老伴，她老伴应该不会这样离谱吧！ 但看到他老伴脸上，慢慢出现惊喜的神色时。 完了。 他震惊的收回了自己打算拉架的心思。 直接开始看戏。 章慧芝听到小孙女的“建议”，刚开始还觉得不好。 但随着孙女说打哪儿块，又痛还不会有伤口，绝对能让那两人在床上躺一个星期。 章慧芝心动了！ 她直接拽开拉架的覃家喜，看到儿子踹的被子下面，还在挣扎，破口大骂的覃家开，她再看看儿子踹的地方，发现都是小柳说的地方。 又痛，还不会有伤口。 心里更有谱了，儿子果然没有乱来。 直接按着在小柳说的的地方，使劲的暴揍。 不是厉害吗！ 不是能打吗！ 不是一手就把我甩飞了吗？ 打啊！ 仗着自己是男的，有力气！ 现在怎么不能耐了！ 只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是吧？ 还踹我！ 我踹死你丫的！ …… 章慧芝咬着牙，一句不吭，使劲揍。 出一出这么多年，自己压在心底里的恶气。 越打，章慧芝心里越爽，最后已经不记得孙女说的那些地方，只知道发泄。 她恨！ 她恨死了！ 她快恨死了！ 压在心底里这么多年的，郁气终于遇到一吐为快。 覃凯看到他妈使劲暴揍的模样，只负责不让覃家开起来，他妹那里根本用不到自己。 那两个小孩连动都不敢动，只好小声叫唤。 覃家喜被章慧芝拉到一边，震惊的看着这母子三人。 覃小柳看着不知所措的覃家喜，走过来拉着他往后。 “小爷爷别怕，我爸爸和奶奶还有姑姑都是有分寸的，不会把他们打死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不了吧。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覃小柳直接把他硬拽着走到了覃家盛跟前。 这里站的几个小孩儿没一个正常的！ 要不是马小娟拉着，晏汐儿和覃平安也能过去打一架。 晏汐儿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非常想去帮忙。 她可是听到了！ 从小把自己养到大的奶奶，竟然被这两个人打过！ 她妈都过去帮忙打架了，她也非常的想帮忙。 狠狠地打他们。 他太不要脸了，大男人竟然敢打她奶奶一个弱女子！ 但她舅妈使劲的控制着她，不让她动弹。 覃平安永远站在姐姐这里，姐姐说不让他动他就不动。 他也听到了他奶奶挨打的消息，虽然非常想帮忙，但他也知道自己太小了。 拉着自己的覃小柳不说了，还安抚自己。 他女儿覃红秀，则一脸心疼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覃红秀看到她大妈没有吃亏，覃家人也没有一个吃亏，自然放下心。 盯着被殃及饭菜，撒到桌子下面，看的覃红秀心抽抽。 …… 他不跟孩子计较，孩子什么都不懂，他被覃小柳拉着，满脸焦急地看向他大哥。 “老大，你就看着？这……不……没事？” 覃家盛转过脸看着土墙，淡定的摇头。 没事儿，没看到他孙女都不急吗？ 还让她奶奶跟着打架，只要他孙女说没事儿，基本上不会有事儿。 覃家喜看到摇头的大哥，心里又着急又害怕。 又解气！ 他也非常不喜欢老三一家，当年的事他也听说了，当时闹得非常的大。 如果不是他大嫂被打的特别严重，老三一家吸血鬼能离开？ 第73章 何其相似 但是他又怕老大一家，手下没谱，真的出了事儿。 不管覃家喜有多害怕。 现在章慧芝打的非常爽。 章慧芝打完覃家开，看到被女儿完全压制的张红。 她直接过去拽着张红的头发，对着孙女说的几个位置，狠狠地打了几下。 让你瞎说！ 让你嚼舌根！ 让你光吃不干！ 让你笑话我！ …… 张红不比覃家开这个男人，这小胳膊小腿的，章慧芝还真怕把她打出什么毛病。 “啊~报打了，报打了，呜呜呜~俺们戳了，错了……啊~啊~” “大嫂！我错了错了！……别打了，我们再也不来了！……” “啊……爸，妈~……你们不要打我爸……” “妈…妈……大妈，你别打了，别打了……” 覃凯和覃珍看到地上不断认错的两人，拉着章慧芝坐在一边休息。 场景转换，何其相似的场景。 章慧芝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想哭。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她怎么不恨！ 她还嫌自己打的不够狠！ 当时的覃家开，可丝毫没有留情，要不是听到动静的村里人过来阻拦。 自己当时就死了！ 哪里还有现在！ 果然，还是自己动手，心里才爽快！ 她的心里不会再有，这两个人的阴霾了！ 咚咚咚！咚咚咚！ “慧芝啊？你们家怎么啦？我怎么听到孩子哭啦？你们可不能打孩子呀……” 宋保全和王大瑶，大老远听到覃家的声音。 赶紧赶过来，怕覃家发生了什么事。 敲了两下门，发现门没有锁，直接推着大门，赶紧走了进来。 结果，刚走到后院，就看到覃家窑洞里灯火通明，地上却躺着两个人，旁边还蹲着两个呜咽哭泣的孩子。 心里吓了一跳！ “哎呀，怎么了这是？咋回事啊？” “保全，大瑶啊……” 章慧芝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淡定的看着来人，话还没说完，地上的两人忍着疼，赶紧说。 “救命啊，覃家人打人了！去找村长！……” “呜啊~~~你们快救救我们，他们覃家人太欺负人了，竟然这样打我们。” 宋保全看清楚来人是谁，心里立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两人中气十足的叫唤，就知道没事。 这是覃家的事，他们不用管了。 “哦~哈哈哈，大嫂，你们忙哈，我们就先走了，哈哈哈。” 不等王大瑶发问，宋保全直接拉着一脸迷茫的王大瑶走了。 “哈哈哈，保全，大瑶啊，今天家里有点事，就不先招待你们了，你们下回来玩，给你们做一桌好菜。”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忙，我们家里还有事，走了走了。” 躺在地上艰难爬过身的覃家开，还想。 终于有人来了，他一定要告诉村长！狠狠的惩罚着覃家人！ 他们刚来，覃家这样对待他们。 他非得讹死覃家不可！ 他想着两人帮忙找村里人，结果没想到这俩人二话不说就走了。 “等等等等！你们没看到他们覃家人在打人吗？你们怎么能这么就走了？” “哎！哎！” 宋保全拉着王大瑶，根本不听后面的叫唤，直接走出大门，顺手把大门一关，回家了。 王大瑶等走出大门之后，着急的询问宋保全。 “咋回事呀？大嫂家怎么了？他们打人你不管吗？不找村长吗？” “该打！他们两个就该打！” “两个白眼狼，打死才好！找什么村长。” “那个时候，只有大嫂和覃珍在家，你是不知道，当时大嫂被打的有多惨……” 宋保全给王大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王大瑶愤恨不已，没想到这家人竟是这样的。 她更没想到，覃家大嫂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如果当时是自己，她也恨死了，恨不得杀了她们。 还好，这一块只有他们两家在这里住，现在再加上挨打的这一家，这里一共只住了他们三家人。 再远一点只要不是串门，就不会过来。 虽然大家保全说，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覃家大嫂的遭遇，但是也不乏有心存恶意的人。 这几年覃家生意越来越好，连房子都卖了，村里肯定有嫉妒的人。 要是有流言蜚语什么的，也不好。 看到村里人，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趴在地上的覃家开和张红更害怕了，立马回头认错。 “大嫂，大嫂，我知道错了，我以前眼瞎心盲，求求你别打了。” “对对，大嫂，我错了，我错了。” 章慧芝坐在椅子上，覃珍和亲凯站在章慧芝两边。 覃小柳他们依旧站在后面，前面的战场不是她们小孩该参与的。 覃家喜听到两人还能好好说话，还有空喊人，就知道她大嫂真的留手了。 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知道错了呀？错了，就要改！” “好，好好，我们一定改，大嫂，让我们走吧，我们错了，我们一定改。” “对，对对，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 “大嫂，我好疼呀，我的手肯定断了……哎呦……你们得负责，我这腿……” 张红捂着自己的脸，嘴巴，身体哪里哪里都疼，尤其是自己的脸。 她恨死了。 她恨不得拿个刀，把这些人全部都给捅死。 可恨自己身上，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稍微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覃家开心里非常的生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他好起来，他绝不会饶过这些人！ 还有老四！ 竟然就看着自己两口子挨打！ 也不是好东西！ 覃小柳也在盯着这两人，发现两人眼底均是不服。 可不能留下后患！ “小凯，珍啊，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叔说他会改！以后不会欺负我们了，你们觉得呢？” 章慧芝盯着地上了两人，丝毫不理会两个哭泣的小孩儿。 “改啊？狗改不了吃屎。” 覃珍厌恶的说。 “小凯啊，你叔和姨还有力气说话呢，看来是我们用的力气太小了。” “对啊，眼睛瞪这么大？不服？” 覃凯说着，直接将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覃家开身上。 “哎！哎！别别别……啊，啊，啊~我……啊，服……啊……” “啊啊……珍啊，我服我服，我是你姨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啊~” 覃珍可不管，直接抓着头发继续。 她也担心，这次不把这两口子打服，她和她哥都不在的时候，又来欺负她妈。 …… “服吗？” 章慧芝站到两人面前。 覃家开和张红哪敢有其他回答，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服！服！呜呜呜……真受不了了，求你们了，我们不敢了，呜呜呜……” “呜呜呜……不敢了不敢了……” “什么？不服？！” 章慧芝伸手，向覃凯要被子。 “！！！” 覃家开一看章慧芝的动作，立马大叫。 “我服！我服！我服啦！！” 第74章 不服? 看到章慧芝依旧动作不停，就要把被子往自己身上套。 覃家开转不动自己的大脑，为什么自己说服了还要挨打？ 他感觉自己现在一定肿成了猪头。四肢都不是自己的。 他拼命的往屋外爬，边爬边求饶。 章慧芝把被子往边上一甩，直接一脚踹在覃家开的肚子上。 还套什么被子！ 就要他眼睁睁看着挨打。 覃家开接连两次挨打，本身就浑身疼，早就无法动弹。 现在又被章慧芝用脚踹。 只能疼的叫唤。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好像自己身上的脚不会停一样。 覃家开看到章慧芝，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眼睛里丝毫没有感情。 一步也不停的踹着自己。 好像真的要把他踹死一样。 不行！不能！ 他真的不敢了！ 覃珍看到她妈，一直机械的重复着脚踹的动作，吓了一跳。 怕她妈真的把人给踹死，立马过去阻拦。 覃凯赶紧把他妹拦着，冲着他妹摇摇头。 覃凯看到他妈踹的地方不致命，虽然担心，但也知道他妈现在还是有理智的。 张红看到章慧芝拼命的架势，感觉那就是个魔鬼！ 她真的想把覃家开打死！ 她想阻拦，可她看着章慧芝的样子，太可怕了！ 她怕自己挨打！ 呜呜呜~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过来！ 早知道搬到这里是这个下场，她打死也不来！ 张红紧紧的躺靠在桌腿上，希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看到她的一儿一女，虽然覃家人没有搭理他们，但是他们已经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 章慧芝当然不是要把人，真的打死。 法律她还是懂得，她孙女教她的可不止认字看书。 这么个东西，还不值得把她家里的前途给搭上。 不过，她总得把人打服，不然以后后患无穷。 覃小柳看到她奶的“表演”，心里佩服。 这个时候，她奶竟然还记得，自己教过的“表演法则”。 想要一个人打心底里怕你，你就要让他觉得你不要命！ 人最怕不要命的！ 覃小柳看着她奶，面无表情，瞪着两只眼睛，双手握拳，一脚又一脚的踢。 看到她奶踢的动作慢了下来，覃小柳走了过去，拽着她奶的胳膊，让她奶停下来歇歇。 “奶奶，别打了，你先休息一下。” 终于有人给自己台阶了，这表演也太累了。 她余光看到女儿想过来阻拦自己时，心里还松了口气。 结果没想到，又被他那个傻儿子给拦着了。 她只能继续踢，重复一个动作，也太累了。 看到孙女仰着头，朝自己眨眼睛，就知道她孙女了解自己的想法。 还好她小孙女有眼色，还是他孙女机灵，了解自己。 晏汐儿看到覃小柳都跑过去了，立马趁着马小娟不注意，也跑了过来。 “奶，奶，你休息一下，我来帮你打吧！” “……哈哈哈……” 章慧芝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张红听到章慧芝笑了，转眼看过去就看到她老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眉毛疼的直蹙。 她非但没有感觉到好意，甚至更加害怕。 疯了，疯了，他们把人都快打死了，竟然还笑！ 这群疯子！ 连小孩子不害怕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打架。 她发誓，要是今天能走着出去，她一辈子不会再来覃家了。 她一定离覃家远远的，最好一辈子不见面！ “汐儿，过来！别捣乱。” 覃珍赶紧过来拉走晏汐儿。 覃小柳的“风光事迹”，让覃珍不把她当个小孩儿看。 这个家是怎么变得这样和谐，又是怎么变有钱的，她不仅见证了，还听到她妈说的细节。 她再也没有把，覃小柳当做正常的小孩子来看待。 但，晏汐儿可是实实在在的小孩儿，这可是个没谱的主。 晏汐儿不情不愿的被覃珍拉走，送到马小娟跟前，马小娟立马紧紧的抓着晏汐儿的手。 刚刚晏汐儿突然跑开，把她吓了一跳，她也立马追了过来。 覃小柳拉着她奶，重新坐到椅子上。 “奶奶，爸爸，姑姑，你看你们打的这么累，他们两个人还不服气呢……” “服！” 垂死病中惊坐起，疼的迷迷糊糊的覃家开，听到不服两字，立马吼出。 覃家开觉得自己疼成这样，总得吐点血吧。 但是他除了身上疼的像生锈的机器，脑袋发懵，可他大致看了一下，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太可怕了！ 他硬撑着胳膊，转眼看到，站着的覃家兄妹，和坐着的章慧芝，以及站在那里小小一个的覃小柳。 眼睛都不敢直视，感觉这几个人就是魔鬼。 “我服！……我真的服！……” “要不，把他们两个杀了吧？反正没有人看见，往沟底一扔，谁也不知道，假装他们自己掉下悬崖了。” ！！！！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覃小柳。 覃凯，覃珍和章慧芝立马低头，看覃小柳。 覃小柳悄悄地给几人，使眼色。 她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覃珍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覃凯和章慧芝不说话，她也没说话。 沉默地收回了自己惊讶的嘴巴。 “什么！？” “你这个小孩子胡说什么！” “我服了，我服了！你们聋了吗？啊呜呜~我服……” 覃家开激动的挥手，语速飞快地说，眼泪直接不受控制的出来。 这小孩也疯了！ 覃家人是疯子！魔鬼！ 张红非常的希望自己吓晕过去，可这又不是电视剧，哪能说晕就晕呢？ 她躺在桌腿旁边，章慧芝就坐在她前面。 她抖着不受控制的手，抓着章慧芝的裤脚。 “大嫂…我是你弟媳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呜呜呜~我们可是人！……” 张红看着冷漠的俯视着，她的覃家三人，以及两个黑眼珠子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覃小柳。 她惊慌失措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立马道。 “……不至于，不至于，当时都是我的错，不该对别人说你对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懒！是我不想干活，才跟别人说你坏话。”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家开他也不会去找你麻烦……对不起大嫂，对不起，我该打！我该打！” “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你坏话了，你真的非常好，大嫂，我错了……大嫂……” 张红边哭边使劲的晃着，章慧芝的大腿。 希望能把章慧芝的理智摇回来，他大嫂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还…还有！你们杀了人要坐牢的！” “这位，奶奶？三奶奶啊~” 覃小柳歪着头，看着她三奶。 “你放心~我来杀！我才五岁，小孩子杀人不用坐牢的。 这你放心，你不用担心我啦~” 覃小柳笑嘻嘻的说。 放屁！我担心你个鬼。 呜呜呜~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 那粉色的小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张大嘴巴，把自己吃了！ “呜呜呜~~大嫂，大嫂……” 张红根本不敢看，那个跟个小鬼一样的覃家孙女。 这个小孩儿肯定被鬼上身了，不然这个小孩儿怎么能这么大胆？还敢杀人！ 还说杀人不犯法，不是鬼是什么？ 第75章 这是家人吗? 章慧芝被张红不停的晃着腿，摆了摆手。 张红看到章慧芝，终于愿意说话了。 手下的动作赶紧停止，紧紧的盯着章慧芝的脸，希望能听到，她说出自己想听到的话。 章慧芝拉过覃小柳的手，摸了摸孙女的头，斜着眼睛看着盯着她的张红。 心里不可谓不爽快！ “傻孩子，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不至于。” “可是奶奶，他们欺负你，我不想让他们欺负你。” “不不不，不会了，不会，打死我们都不会了。” “我们今天就去跟村长说，我们搬的远远的，村尾最下面，对，我们这就搬到村尾最下面去，绝对不会挨着你们！” “大嫂，你放心，我自己撞死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对对对，大嫂，你放心，我们绝对搬的远远的。” 张红和覃家开现在，完全听不得“欺负”和“不服”这两个词，立马摇头又点头的拼命保证。 章慧芝和覃小柳两人之间，眉眼传色。 差不多该收手了。 “哎呀，哈哈哈，小柳你看看，你三爷爷和三奶奶说了，他们会搬的远远的，你说行不行呀？” “啊，不能杀了？那太可惜了。” 覃小柳叹气，眼睛来回扫视着覃家开和张红，好像他们两个不是人，而是两只待宰的牲畜。 ！！！！ 被覃小柳盯着，张红和覃家开都感觉身上发凉。 他们根本不敢跟覃小柳说话对视，直觉告诉他们，覃小柳就是鬼上身！ 只能眼神祈求的看着章慧芝。 覃小柳转头看看章慧芝，然后一脸可惜的对地上的两人说。 “好吧，三爷爷，三奶奶，你们真的不会欺负我奶奶了吗？” “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好吧……” 章慧芝看着孙女的表演，憋着笑，把孙女抱在怀里，拍了拍，仿佛在安慰一样。 “行了，你们走吧，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好好好好好好……我们立马走。” 张红听到这句话，如获大赦。 立马爬起身，拉过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走到覃家开面前，慌张地把他扶起来。 边扶边回头看，就怕一句话又被章慧芝他们留下来。 看着几人狼狈的搀扶着离开，覃家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章慧芝忍不住哈哈大笑，经过这么一遭，章慧芝感觉自己豁然开朗，大晚上的，她都感觉天色真好。 覃凯和覃珍也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马小娟看到前面笑着的几人，心里也跟着放下心来，拉着晏汐儿的手也放了下来。 覃家喜一直被覃家盛拉着胳膊，不断安抚。 看到前面的场景，也松开覃家喜。 心里又畏惧又庆幸。 他孙女也太牛了！ 还好自己听话，你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太惨了！ 他看到老三的裤裆貌似变黑了一样？！ 嘿，不是都瞧不起他吗！ 你瞅瞅，之前牛逼哄哄的老三，不照样被他们一家修理了！ 哈哈哈。 覃家喜看着狼狈不堪的老三一家，再看看哈哈大笑的大嫂一家，孩子兴奋，大人开心，听到大嫂说，什么什么演技？吓老三…… 假的？！ 吓人？！ 他的三观不断刷新，重塑！ 这是他老实的大哥和大嫂？ 这是他嘴笨、脾气爆又一根筋的大嫂？ 脾气爆这一点倒是没变！ 但变得更吓人了有没有！ 他感觉，这不是他认识的大哥，大嫂！ 覃红秀羡慕的看着前面，站着的，坐着的，抱着的，哈哈大笑的一家人。 她和她爸从来没有过这种温情。 她的姑妈也只是养自己。 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以放肆大笑的大人。 也没有见过胆大不怯场的小孩。 更没有见过，放肆拥抱小孩，夸奖小孩，以小孩为主的家。 原来，这就是家人吗？ 收拾完残局，已经九点半了，覃家又重新摆盘开饭。 覃红秀看着瞬间上桌的饭菜，心里激动。 菜比刚才还多！ “好了，大家刚刚都没怎么吃，现在重新吃，家喜啊，刚刚让你看笑话了，把红秀吓到了吧？ 来来来，我们重新开饭，多吃点哈红秀，把这当成自己家，随便吃，以后多来玩好哈。” 章慧芝往覃红秀的碗里不断加菜，覃红秀的脸逐渐变红。 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埋头苦吃。 “啊…没，没有没有，哈哈，大嫂，你们也赶紧吃，别给她夹了，她小孩儿能吃多少。” 覃家喜看着依旧热情的大嫂，比起刚才，好像更加爽朗了似的。 “哈哈哈，行了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都赶紧吃吧，” 覃珍看到不断退让的两人，赶紧催促。 这顿饭吃的真是波折，但是结局确实爽到了。 吃完饭，覃家喜带着心满意足的覃红秀，回到了下午刚收拾好的，焕然一新的新家。 洗漱完，躺在被窝里的覃红秀，回想着今天吃饭时发生的一切。 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非常的佩服她大妈一家。 别人欺负自己，能立马反击回去。 她更羡慕那个小小的侄女。 她真厉害！ 那么多大人在，她也敢说话，并且没有一个大人会指责她。 反而被大家“捧在手心里”。 多希望她能出生在这样的家里啊。 “平安怕不怕？” “姐姐，平安不怕，他们是坏人，欺负奶奶！ 平安长大了，保护姐姐，不会让姐姐受欺负。” “平安真勇敢，姐姐太喜欢你了~来，让姐姐摸摸，哈哈哈~” “唔~嘿嘿，平安也喜欢姐姐，姐姐最厉害。” “……” 覃小柳和覃平安躺在被窝里，面对面说着话。 覃凯隔着马小娟，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 女儿聪明又早慧。 儿子乖巧又伶俐。 村里人人都羡慕他。 生下儿子都不用管，有个聪明的姐姐，直接连带教育加养育。 家庭也是肉眼可见的富裕。 十里八村没有人不羡慕的。 覃家开和张红搀扶着回到，收拾了一半的家。 炕上已经铺好了被褥，锅碗瓢盆和家具都还堆在院子里。 覃家开和张红直接躺在炕上，这才放出声音哼唧。 浑身哪里都疼。 但心里更害怕加委屈。 原以为，老大家会帮他们收拾，结果等了一中午，老大家的竟然去给老三帮忙。 他忍着气等着，以为他们给老三帮完，会给自己帮忙。 张红先把床铺整理好后，覃家开就拦着她，说等老大家的。 不能他们大老远搬到他们村，他们连面都不露。 …… “大娟……快，给我拿个镜子来，我看看我的脸……” “大娟？大娟！” 张红喊大女儿，发现半天没有人搭理。 她艰难地转头，看到大女儿和小儿子，眼睛带泪，脸上全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她直接大声吼道。 “啊，妈……” 覃红娟被她妈的声音叫回神，她赶紧来到她妈跟前，撇着嘴就想哭。 “你哭啥哭，又没打你，赶紧给我那个镜子，我看看我的脸，呜呜呜…疼死我了。” “张红你能不能先看看我！就光知道你的脸！你男人都快死了……嗨呀，我都不能动了！……哎呦，，你看看我身上肿了没有……” “你疼我不疼啊，啊……行，我，我看看……” “没事儿，没肿，就是有点红，红娟，给我们弄点水……小飞，你快，去找个毛巾，我得擦一擦……他们真的太狠…”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让他们听见……明天咱就去跟村长说，搬去村尾……” 张红刚想说，覃家人太狠，话还没说完，就被覃家开赶紧打断。 他现在听不得那家人的任何事。 反正他要躲的远远的。 那一家肯定都是鬼上身！！！ 第76章 覃二国 覃家开行动很快，哪怕还躺在床上，他也让张红第二天，就跟村长说了搬家的事。 村长没有询问原因，直接同意。 覃家开和章慧芝之间的矛盾，他当时也在。 之前他还想着，覃家开这一次，非要搬到覃家隔壁，可能不会安生。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改变了主意。也省的以后有矛盾了。 覃小柳的姥爷，覃二国搬到村头之后，章慧芝又多了一项任务。 那就是，照看覃二国的日常生活。 覃二国六十岁之后，因为有政府的补助，时常有来看望他的人，生活过得还可以。 就算现在双眼只能看个模糊，几乎全瞎，但来看望他的人依旧不少。 生活的吃喝上倒是没有什么，现在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生活自理上，能力比较不容易，一日三餐也就交覃家兄弟。 刚好覃家三个兄弟都在一个村子里了，照顾覃二国也方便。 覃家盛家自然是由章慧芝接手，章慧芝虽然不觉得照顾一个老人有什么， 但是，覃家盛简直和覃二国一脉相传，不愧为父子，脑子都是个拎不清的。 覃二国心肠好，对别人也好，对自家儿子却不怎么样。 身上的那点补助，总是被一些外人“嘚吧嘚吧”两句，就拿走了，到自家儿子这，总是说没有没有。 章慧芝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一碗饭，两盘菜，带着覃小柳来到覃二国住的地方。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覃二国的窑洞里走出来一个人。 章慧芝没见过，两人在院子的门口撞见，打了个招呼便分开了。 “爸！我给你送饭来了，赶紧吃吧。” “姥爷~我们给你送饭啦~” “啊？谁啊？” “我！老大家的！给你送饭~” “哦~哦哈哈哈，我这耳朵不行了，听不太清，眼睛也看不见了，哈哈哈，你这拿的什么呀？” “这碗是面条，你摸摸，这两个是菜，一个土豆丝，一个辣椒炒鸡蛋，快吃吧。” 章慧芝大声的对覃二国说，拉着覃二国的手，放到碗的边沿。 覃二国坐到桌子前，接着章慧芝的手，摸到了碗。 闻着饭香味。 他的眼睛不是全瞎，只是眼睛前像是附着了一层厚厚的窗纱，只能看到人影晃动。 “你等等哈，我拿个碗倒出来，省的占你的碗。” “你别动了，我去拿。” 章慧芝从后面的擀面桌上，拿了一个碗，和两个盘子，将饭菜倒出来。 “你也别站着，你坐，你坐。” 覃二国摸索着，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呀，你做的这饭就是香啊，你们吃了没有啊？慧芝啊，你这旁边是个娃娃？” “是啊，我们还没吃呢，这是你曾孙女，一起来给你送饭呢。” “姥爷！我是小柳！” “哎呦~哎，哎咦~哈哈哈，好孩子，这是老大的孙女啊，都这么大了？” “对啊，这都多少年了。” “哈哈哈，是啊，都多少年了，我都记不清了，孩子，你等等啊，我这还有好吃的，我给你拿。” “不用不用，你赶紧吃吧，别拿了。” “哎，别别别，我给孩子拿，你别急着走啊。” “哎呀，不用不用，家里啥都有，你留着吃吧。” “那是你们的，这是我给孩子的。” “好了好了，这不是么，来来来，小柳是吧，快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覃二国开心的从窑顶，挂下来的篮子里，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了一大包奶粉。 他手上拿着一袋奶粉，递给覃小柳。 覃小柳看了看章慧芝，看到章慧芝点头后，她走过去接着了。 “哇~姥爷，这是奶粉呀，我最喜欢吃奶粉了，谢谢姥爷~” “哈哈哈，小柳喜欢吃，再给你一包。” “不用了不用了，姥爷够了够了。” “没事没事，你拿着吃吧，以后没事多过来玩儿哈。” “知道了，姥爷~” “哈哈哈~哎呀，小柳真乖啊。” 章慧芝看着覃二国，拿着三包奶粉，给了孙女。 还给的刚好，小汐，平安，正好一人一袋。 “好了好了，爸，你吃吧，我们回去了，不然饭都凉了。” “哦！好好好，你们赶紧回去吃吧，小柳以后多来玩哈。” “好的！知道啦姥爷！” 覃小柳把手里的奶粉，给章慧芝，牵着章慧芝的手回家。 这是覃小柳小时候，来她姥爷家最期待的环节。 每次来姥爷家，她姥爷都会笑呵呵的给她拿奶粉，那个时候，没有人家会有奶粉。 只有她姥爷家有。 她们这些小孩，每次都会争着跑着来到姥爷家。 现在，她们家有钱了，平安出生以后，家里的奶粉也没有断过。 章慧芝接过奶粉，心里无奈。 这人啊，也就会给他们家人一些吃食了。 拿着贵重的物品、钱财全都给了别人。 他们这些人，想要去说些什么，要写什么，都会被覃二国以各种理由打回。 “这是我以前战友的孩子，我欠了人情，总得还吧。”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哎呀，人家太可怜了，我给一点也算是帮了人家……” “哎呀，咱有吃有喝，人家日子不好过啊……” ！！！ 你要不要看看，你几个孩子哪个不可怜。 老大覃家盛家不说了，这两年才好起来，以前天天背朝黄土，欠一屁股债。 老二覃家森早跑没影了，这也不说了。 老三覃家开一家，前几年连个吃喝、住的地方都没有。 老四覃家喜，单身，养一个娃。 老五没了。 老六覃芬，丧夫，带俩娃。 都是种地的农人，土里刨食的，有哪一个好过？ 他倒好，不想着怎么帮扶一家人，别人三言两语，他的东西、钱都进了别人口袋。 怎么不叫人家可怜你，对你好呢？ 你这几个孩子，谁见过你的钱？ 我们对你不好？ 谁养你的？ 章慧芝回想着以前，他们这些要照顾他，孝顺的他后辈，反而什么也没有。 以前她们住在一起，她觉得不舒服，不爱见他。 离得远了之后，他们不接触，她也看不到他对别人“哐哐”好，心里也不烦。 现在，她们家事事顺心，钱财富裕，孩子也不用操心。 她自己的心态，早不是当初，双眼只能看到黄土的模样了。 山下的房子，王金家和村长王军的两个儿子家都装修好了，已经开始搬家入住了。 他们的孩子都要继续上学，现在山下也有房子，再怎么样，山下的学校也比在这山里方便。 王金和刘大花，带着两个女儿王云和王朵朵来到移民村的房子里。 一共三间卧室，两个女儿住一间，王金和刘大花住一间，另一间可以让孩子的爷爷奶奶住。 大女儿王云11岁，六年级才上到一半儿。 小女儿王朵朵7岁，还在上二年级。 老师说，孩子们学习都很好，一定得让孩子继续上学。 他们家为了孩子以后，这次全是借钱买的房子。 不过，总算是把钱凑齐了，装修他们也没有怎么装。 没住人就行。 更重要的是，这个移民村，本就有一所初中，就在村口。 很大，很宽，很高，整个村子，唯一的三层楼。 一个学校就占据了这个村子的九分之一。 只要大女儿再上半年六年级，就可以在村子里上初中了，走路只要七八分钟，更加方便了。 现在他们在这附近找个小学就好。 村长王军，今年67了，他媳妇早年生了两个儿子后就去世了。 好在这么多年，两个儿子都争气，加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好歹是一人买了一座房子。 不然，四个孙孙啊…… 大儿子王勇和何美香生了两个儿子。 一个是王洋，今年已经21岁，在县里跟着师傅学修车。 一个是王飞，今年13岁，在读初一，找了一个住宿的学校，一个星期回来一回。 每个星期都要他们开着蹦蹦车，车接车送，很不方便。 小儿子王建和宋香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王浩，今年9岁，上四年级。 女儿王晶，今年6岁，上一年级。 四个孩子，除了王洋，都还在上学。 山下买房子是早晚的事。 福贾村里，在山下买房的人家，除了覃家，都已经搬进去了。 覃小柳的发小陈莹，则被父母带着在吴庙镇的“郭庄”，租了一个屋子，那里有一所小学，离家很近。 陈莹就在那里上学，她哥哥陈勇今年刚好六年级上一半儿。 陈莹的父母，看陈勇的成绩实在不堪入目，整天就知道玩，直接让陈勇毕业了。 住到山下后，干脆给陈勇找了一家到饭店，在后厨打杂。 好歹给家里能挣点钱。 村子里其他的孩子，又开始提前背着书包，装着吃食，走路去到“盆佳窑”上学。 在“盆佳窑”有亲戚还好，可以借住，没有亲戚的就比较惨了，只能让孩子住在学校里。 学校里专门有一间小房间，里面盘了一个大炕，所有不回家的小孩就住在里面。 可以吃学校的，也可以吃自己的。 第77章 娘家人 章慧芝现在，虽然觉得自家也不缺那一点钱，她也能平和看待覃二国。 但是覃二国的行为，跟覃家盛以前那种总是对外人好，对自己家无所谓的那种态度让她觉得心塞。 看着就觉得心烦，真是一脉相承的。 饿死自己，对别人使劲好，别人也不会说他半点好。 还好现在覃家盛不那样了。 她们家，还有老二覃家开，和老三覃家喜他们三家一起，每家轮流一个星期，轮流管覃二国的一日三餐。 覃家喜倒是没说什么，这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 覃家开刚开始当然不愿意，不过他在看到来传话的人，说是老大家交代的，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真是！ 老大家那么有钱，怎么不直接包了他爹的饭食。 覃家开也只敢在心里有个念头。 多余的话他是一点不敢说。 他这几天住在村尾，也了解到了，福贾村的基本情况。 老大家的现在特有出息！ 不仅在山下做小生意，还在上次移民中，也参与了。 已经买下了房子，并且装修都搞好了！ 孩子还聪明！五岁就已经是四年级了！ 离谱的不得了！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就说，老大家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他以后绝对离他们远远的！ 覃家开坚信，覃家人绝对是被鬼上身了！尤其那个孩子！ 否则，怎么解释他们现在的变化。 他才不相信，他们祖祖代代的穷，能在那窝囊了一辈子的老大家，富裕起来。 来到福贾村，真是他们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到他老大家，想着能更加便利点。没想到，现在自家的东西还要往外送！ 现在第五组也是回不去了，那个窑洞已经归还给了政府。 他们能怎么办呢？ 只能忍着，也算是他爹呀。 张红身体恢复的快，覃家开现在身上还时不时的疼。 已经10岁的覃红娟和7岁的覃红飞，这几天在家帮着张红做饭，打扫家里。 等二月份开学，两个孩子都得去沟那边的盆佳窑去上学。 这一去就是七天。 家里的活趁着两个孩子在，还能帮着忙多做点。 过完年，覃家山下的移民村房子，也能入住了。 他们打算，等学校开学的时候，让覃凯带着覃小柳去山下，找个学校上学。 结果，学校有的是，但是让他们接收一个五岁的孩子，去上五年级！ 没有一个学校是愿意的。 可要让自家孩子留级，再读已经上过的年级，覃凯也不愿意。 杨文远离开的时候可跟自己说了，宁愿让孩子多看点书自学，也没必要留级。 他自己也不愿意让孩子浪费时间。 自家女儿自制力也很强，自学能力不差，他更不愿意了。 只好多买书，什么书都买，反正家里人都能看。 到商店，看到练字帖，又给覃小柳买了一些毛笔，字帖之类的。 回到家，跟章慧芝说了情况之后，都没办法，也不能强逼着学校，收留一个同时期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娃娃。 只好按照覃小柳的想法，暂时休学，等年龄再大一点，再找学校。 他们继续在山上住着。 覃凯依旧管着山下的炸串摊子，早出晚归。 章慧芝和覃家盛，还有马小娟干地里的活。 现在，覃家喜也住到这边来了，他们还能互相帮忙。 覃小柳现在一直在教，马小娟算数，希望以后可以帮她爸收账。 两个人一起进步，才能发展的长远。 马小娟现在，不会被人时不时地叫骂，也不会被人大声吼，更不会被打。 这几年来，一直生活在，覃小柳打造的温馨，舒适，放松的家庭环境中，她再也不用神经紧绷，怕做错事。 哪怕她现在真的做错了什么，都会被一句幽默的玩笑带过，家人都会嘻嘻哈哈的继续生活。 她，在慢慢的学着做大人。 女儿会慢慢的教自己。 她慢慢的学。 都能学会。 她不是傻子。 覃平安的三岁生日前夕，覃家来了几位重要客人！ 章慧芝的爸爸！和最小的妹妹来了！ 章慧芝的娘家人来了！ 还有两天，刚好是覃平安的3岁生日。 福贾村的村口，来了一辆蹦蹦车。 覃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慧芝嫂啊，你在家吗？你娘家来人了，就在村口呢，快来啊。” 坐在家里，和覃平安在看书的覃小柳，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在听到来人说的什么后，大吃一惊！ 她奶奶的娘家？ 妈耶！ 覃小柳赶紧带着覃平安往屋外走，一看，原来是发小陈莹的奶奶。 “苗婆婆？你刚刚说什么？” 覃小柳把大门打开。 “小柳啊，恁奶咧？恁姥爷来啦，快去喊恁奶去。” “我姥爷来了？好的，我奶奶去地里干活了，就在对面呢，我到谷场喊一声。” “好咧好咧，我帮你，一起喊。” “好的，谢谢苗婆婆。” “哎呀，这有啥好谢咧，哈哈哈。” 覃小柳笑笑，转头拉着覃平安的手。 “平安，走，跟姐姐一起来。” “好的姐姐。” 站到谷场边，覃小柳气沉丹田，覃平安也用稚嫩的嗓音，大声喊。 “奶~奶~” “奶~奶~” “哎~~~~” 远处传来章慧芝的回声，苗婆婆赶紧大声喊。 “慧芝哎~恁快回来~恁家来人啦~” “谁啊~~~” “恁娘家人~~~恁快回来~~” “……谁？！~~~” “恁爹~~娘~~家~~人~” “哦~~~知道啦~马上回来~” 听着回声，苗婆婆也收回视线，对着身旁的两个小人说道。 “小柳啊，恁别跑啦，恁姥爷坐着车，掉过头就过来啦，恁和恁弟在家等着哈。” “知道啦苗婆婆，我们不跑。” “行，那俺就走啦。” “好的，苗婆婆慢点走。” “好好好，这小平安也有礼貌，哈哈哈。” 章慧芝正在地里除草，听到有人喊自己，还不明所以。 在听到那人说的是什么之后。 她心里无法平静了！ 她娘家人？她爹？ 多少年了？ 上次见面多少年了？ 她都快忘了！ 地里的覃家盛和马小娟也听到了，看着激动的章慧芝，他们也赶紧收拾东西，跟着往家赶。 章慧芝一路上思绪难宁，上个坡都觉的腿软。 她爹变样了吗？ 她娘家还来了谁？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专门来看自己？ …… 章慧芝的父亲，章卫华，站在覃家的前院，打量着她大女儿的家。 章槐花站在她爹旁边，也看着她大姐的家。 “你是小柳？那你是？” “姥爷，姨奶奶，我是覃小柳。” “姥爷好，姨奶奶好，我是覃平安。” “哎呦~两个娃娃真会说话。” 吱呀~ 不等章槐花和两个孩子多说话，覃家的大门再次发出响声。 章慧芝气喘吁吁的扶着覃家的大门。 在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人后，章慧芝仿佛丧失了全身的力气。 一手扶门，喘着粗气，整个人靠在半面木头门上。 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覃小柳和覃平安看到章慧芝，一起冲过来，扶着章慧芝。 章槐花紧随其后，跟着跑过来，看着她十几年没见的大姐。 看到大姐眼泪汪汪，她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抓着章慧芝的手。 “大姐~~恁还好吗~” 章慧芝直接抱住章槐花，章槐花被抱了个满怀。 愣了一下后，一下子忍不住哭出声来。 “哇啊~~~大姐~~~俺好想恁啊~哇~~~” “别哭……别哭了……见了就好，见了就好~” 第78章 变化 章慧芝抱着这个最小的妹妹，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啊，她长到多大，自己带到多大，她带了十几年！ 她嫁了人，她们家都回了“合浩省”，上次见面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她还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章卫华也是这眼眶，看着相拥的两个姐妹。 如果不是他这个爹无能，怎么会让他的家人，相隔千里。 现在他们的生活刚有点起色，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小女儿，来看看他，远在他乡的大女儿。 章慧芝看着向她走来的父亲，松开怀里的章槐花。 “爸…恁咋来了？家里出啥事了？” “妮儿啊，恁想啥呢？啥事也木有，恁放心，俺们就是来看看恁。” “……好，木事就好。” 章慧芝与章卫华两人，眼含热泪的看着对方。 覃小柳看到一大家子，全部站到门口，再看看情绪难以平复的姥爷三人。 “奶奶，我们进屋子里吧，门口好热的，让姥爷和姨奶奶回家里坐。” “哦对对，瞧我这脑子，走走走，爸，槐花，走，我们进屋里，你们还没吃呢吧，我赶紧给你们做。” 章慧芝吸了吸鼻子，擦了把脸上的眼泪。 开心的招呼着她爸和小妹往屋里走。 “不急不急，我们拿了馍，都吃了，也不怎么饿。” “哪能不饿，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吃馍哪够。” “哈哈哈，好好好。” 章卫华和章槐花，拿了两大包东西，还有三个背篓，和两个大书包，放在院子中间。 进来的马小娟和覃家盛，赶紧帮忙，一起拿着，往后院走去。 马小娟和覃家盛赶紧收拾，做饭。 章慧芝帮着她爸和她妹，整理那得包袱。 今天大概是章慧芝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自己的父亲和最疼爱的妹妹都来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 章慧芝看着她爸和她妹，不停的从包里掏出来，拿给她的东西。 衣服、吃的、用的...... 章卫华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塑料袋，章慧芝一看。 这是“合浩省”的特产！这是他们老家才有的烧饼！ 章卫华拿着两块烧饼，先递给覃小柳和覃平安。 “来来来，小柳，平安是吧，先给你们两个小孩尝尝，看看能不能吃得惯。” “谢谢姥爷。” “谢谢姥爷。” 覃小柳和覃平安齐声道谢，接过她们姥爷给的“特产”。 章卫华紧接着又拿出一块，递给章慧芝。 “大妮儿，给，恁也尝尝。” 章慧芝看着她爸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手上拿着一块棕色的烧饼，烧饼上洒满了芝麻。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她爸的手微微颤抖。 章慧芝慢慢接过，放进嘴里尝。 原来，这叫烧饼吗？ 她第一次见这个烧饼的时候，还是在逃荒的路上，她看到这个圆圆的东西上面，撒着白色的点点，看着好看极了。 她想，那味道一定很好吃。 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她以为自己都忘了。 没想到再次看到这个东西时，自己还记得当时的画面。 “大姐，好不好吃，恁喜欢不？” 章槐花期待的看着她大姐。 来的时候，她和她爸一直不知道该给她大姐准备什么。 衣服好说，那吃的呢？ 这么多年，大姐喜欢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 上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大姐两个孩子十几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太苦了，什么都没有，别说什么吃的，能有什么干净的衣服，都算好的。 这次来，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她爸也没事了，就带着自己来看望大姐。 这烧饼还是她爸要买的。 “......很酥，有点甜，又有点咸，很好吃，是俺想的味道。” “哈哈哈，好吃就行，咱爹非要给恁拿，俺害怕坏喽，莫想到还阔以。” “恁再看看这个，这是俺给恁看得衣裳，恁瞅瞅，能不能穿？” “好，好，能穿，看着就能穿。” “恁先吃完，穿上试试，给恁买了好几身，还有俩孩儿咧，咱不知道孩儿多大啦，就买了一身，小凯和珍，一人一身。” “哎呀，恁买恁多，他们不能穿不浪费.....” “哎呀，应该咧，咱也不知道小孩儿多大，就给孩子买了一些吃的。” “诺，这两包都是给，小凯和珍的小孩儿咧， 算算俩人该结婚咧，就是不知道孩儿咋样，就给小孩儿带点吃咧...” “这身衣裳是给小凯媳妇咧，不晓得穿多大码，就买哩大咧，不合适还能改。” “够咧够咧....” “小凯和珍都结婚咧，这做饭咧，就是俺儿媳。” 马小娟听到章慧芝介绍自己，放下手中的菜，对着两人打招呼。 “爷，姨，我是小凯媳妇。” “哎，好好，这衣服看着就是漂亮，俺买这衣服，恁穿上肯定漂亮。” 章槐花看到长得白白净净，笑面如花，精气神很好的马小娟，笑着夸赞。 马小娟开心的对着两人笑笑，又继续做饭。 女儿说了，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不要多说，笑笑就行了。 章慧芝瞧着很给力的马小娟，心里欣慰又满意。 再也不是以前那种，要么闷不吭声，要么不分场合哈哈大笑的样子了。 她转头又继续介绍。 “这俩小孩都是小凯咧，一个是小柳，一个是平安，你俩都认识了。 珍也结婚咧，离咱村子也就几里地儿，现在也有一个九岁咧小妮儿......\" “......” 章慧芝用着不熟练的“合浩省”的方言，向她爸和她妹介绍着自家的情况。 章槐花和章卫华听到，大女儿\/大姐家现在在做生意，而且还在县里买了房子，都惊讶不已。 虽然是移民房，但这也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再听到覃小柳五岁就上了四年级，都是直接不相信。 眼睛里充斥着惊讶和怀疑。 章慧芝直接带着两人，来到前院的砖房里。 章槐花和章卫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大书柜。 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书。 还有两个书桌，上面放的还是，覃小柳和覃平安翻开的书，旁边还有覃小柳平时练习的毛笔字。 另一个书桌上，摆放的覃平安的故事书和涂鸦画。 ！！！！ 看到这场景，章槐花和章卫华，心里有点儿相信了。 但是他们看着才到他们大腿根儿的小妮子，还是无法相信，这孩子已经上完四年级了！ 第79章 炫耀 他们惊讶的看着章慧芝，在书柜上，随便拿了一本书，翻开书页读了起来。 “！！！大姐？恁认字儿啦？！” 章槐花是个不认字儿的，他们家，除了她爹认点字，没有一个碰过书的。 她看着她大姐那个架势，也不像吓唬人的，惊讶的张大嘴巴。 章卫华惊讶的走到章慧芝跟前，他勉强的认着书上的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书了，看着大女儿手上拿的书很干净整洁，但是能很明显的看出，这本书被翻阅了很多遍。 看着他认识的那些字，章慧芝全部说的正确，心里震惊不已。 “是呀，俺几年前就开始认字啦，还是小柳教咧俺，恁瞅瞅这些书，俺全都看过啦，小凯没事的时候就会给家里买书，咱家里都会看书，没一个不认字咧。” ！！！！ “了不得啊，大妮儿，恁有福气啦，哈哈哈。” 章卫华很震惊，但是也相信了，她大女儿稳重又好强，不是那种信口胡说的人。 只能说，他大女儿不用受苦了。 章槐花震惊的看看覃小柳，覃小柳回了一个乖乖巧巧的笑容。 她又看看她大姐。 她大姐不会骗自己，那就是说明，这些都是真的！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她大姐手中书。 这就是书啊，真干净，摸起来真舒服。 可惜，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也有孩子，也上学了，可自家孩子不是个爱学习的，课本的书都学不来，更不要说这些书了。 她孩子的书，烂的像收破烂的，看着儿子苦恼的学习，她不识字，也从来没想过去认字。 没想到她大姐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开始学习了，而且学的貌似比她儿子还好。 她翻了翻这些书，有的书上还有铅笔写的字。 她再怎么睁大眼睛，都不认识这些黑色的字。 “大姐？这字儿是谁写咧？这写的啥呀？” 章慧芝看着小妹手指的地方，内心羞涩，表面淡定。 “哦，这是笔记，小柳说，看到好的句子，可以画下来，如果自己能想到什么好的句子，也可以模仿着写一写。” “呦，自个写咧？恁念念，俺想听听。” 章慧芝本是想在自家人面前，小小炫耀一下，怎么现在感觉有点小羞耻，不太好意思！ 咳咳！ “俺看下，这写咧是.....” 她孙女说的对，有的话，真的用方言说不出来！ “是啥呀？” 章槐花是非常羡慕加好奇，她大姐不仅认字，还能自己写字。 真的让她这个睁眼瞎太羡慕了！ 覃小柳好笑的看着她奶，她回头对着覃平安使个眼色。 覃平安点头，表示明白。 “奶奶，我看看，我看看，我来帮你念。” 章慧芝看到小孙子，举着手跳到自己跟前，心里松口气。 太好了，不用自己念，太羞耻了！ 反正小孙子也认字，这些字都简单，很好认。 “哎呀，好好好，平安来念，给你给你。” 章慧芝立马把手上的书拿着，蹲下身，让覃平安看。 章卫华和章槐花再次震惊的，看向祖孙两人。 “平安，你看看，这写的什么？” “奶奶，这个写的是‘如果难过，就努力抬头望天空吧，天空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委屈。’奶奶，念完了，我厉不厉害。” “哈哈哈，厉害厉害，平安全部都认识呢。” 章慧芝听到小孙子一字不差的读出来，心里高兴，不遗余力的夸奖。 章槐花，震惊她大姐家人人都认字。 “大姐？！平安！他也认识？” 章卫华却心里难受，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大女儿的不易。 “哈哈哈，平安就是闹着玩的，小柳没事的时候随便教一教，认得不多。” “......” “妈，爷，姨，饭做好了，你们快来吃饭吧。” 空气里的沉默，被马小娟的声音打破。 “哦，来来来，快去吃饭去，恁都快饿坏了吧。” “好好好，也饿了，坐了整整两天咧大巴，忒不好受。” “那快走，吃完饭，我给你们收拾收拾，你们好休息。” “好好。” 一波人又呼啦全部跑到后院，马小娟已经把菜摆放上桌。 两盘炸串拌饼，一盘土豆丝，一盘辣椒炒鸡蛋，一盘炒茄子，一碗西红柿鸡蛋汤，一盘凉菜，每人一碗面条，以及一盘白饼和馒头。 章卫华和章槐花看着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的饭桌，坐大巴坐的食欲不振的胃口，瞬间食欲大开。 章槐花率先夹了，她大姐说的招牌菜。 “哦呦~恁家这味儿绝，太好吃咧。” “爸，恁也快尝尝。” 章卫华听到女儿的推荐，也夹了那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食物。 果然，香极了。 “小娟啊，大姐，恁别看这，一起吃，小娟这手艺，就是不错。” 马小娟开心的笑着说。 “姨，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爷，你也多吃。” “好好好，都吃都吃。” 饭快吃完的时候，章慧芝问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爸，槐花，恁...打算在这儿待几天？“ 章卫华停下筷子，看着自己最大的女儿。 即使现在看着大女儿的生活越来越好，比他们家所有人都好。 但看到大女儿脸上的皱纹，手上的老茧，变矮的身体，他的心里满是心疼。 “俺打算多待一段时间，家里也没啥事，你的弟弟妹妹都有小家了，我身体还不错，我在这儿给你帮帮忙。” 章慧芝惊喜的看着她爸，再看看她小妹。 “俺先待着半个月，我还有小孩儿，不能待太久。” “好呀，不错不错了，多待一段时间好，哈哈哈，那就好，我待会给你把东边房子收拾好， 那个房子是小凯结婚时候新盖的，放的粮食，床都是木式床，比较大，爸你就住那里吧。” “俺听恁咧，哪都行，恁安排。” “哈哈哈，那槐花，恁就和我睡，让恁大哥睡西边窑洞。” “我听大姐咧~” 吃完饭，马小娟和覃小柳还有覃平安一起收拾碗筷。 章慧芝带着她爸和她妹，去东边房收拾被褥。 章慧芝非常开心，拿着崭新的被褥，一层一层的铺到床上。 章卫华看着忙碌的两个女儿，嬉嬉笑笑，丝毫没有距离感，说着各自家庭的事。 自家当时实在艰难，他带着全家老小逃荒到“山河省”，当时大女儿才十二岁，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以及一个刚一岁的小妹，再加上自己总是病弱的媳妇。 这儿生活也困难，但是这起码他们能有吃的，能勉强活着。 她媳妇成天躺在床上，总是病着，疼的叫唤，大女儿就一直充当着母亲的角色。 小女儿两岁，他媳妇就去世了，大女儿就彻底成了“母亲”。 他在外挣钱，大女儿照看着家里。 他们在这儿生活了十年。 为了一点粮食，他把大女儿，以六十块钱，嫁给了覃家。 第80章 三岁宴 生活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眼看“合浩省”的生活慢慢恢复生机，他们也有了“回家”的念头。 落叶归根。 他们也要回到自己的老家。 可是，他们全家，除了大女儿，都能回家。 只有大女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把大女儿相当于，卖给了覃家。 他们所有人都要回去了。 以前的日子是那样的艰难，现在他们的生活好了，他却永远把女儿留在了这里。 他心存愧疚。 这一次，他打算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一点，给大女儿帮一帮忙。 章槐花非常想念自己的大姐，她从小就是由大姐带的，她根本不记得母亲这个人，跟大姐的感情是最要好。 当时她们分开时，十几岁的自己，哭得撕心裂肺。 现在转眼，她们都变成了老人。 章槐花看着大姐家里越来越富裕，心里心疼的同时，又佩服大姐。 她大姐在哪里，都可以生活的很好，是他们这一群小孩子拖累了她大姐。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她大姐当时就会跟着那一波工人外出打工。 想必那个时候，以她大姐好强的性子也能混的很好。 你看看。 她大姐现在多厉害！ 还认识字了！ 她比大姐年轻十几岁，还一个大字不识呢。 真佩服大姐。 “好了，爸，俺们给恁铺好了，恁晚上就睡这儿。” “好，大妮儿，恁也休息会儿。” “俺木事，俺不累，走早去房里，看会电视去。” “好好好，咱边看边说。” “走吧，爸。” “好，走吧。” 晚上覃凯回到家，看到她妈的娘家人，家里又是一片热闹。 覃平安三岁生日这天，天刚亮，覃凯先骑着摩托车，去“大龙村”把杨桂花和马东接了过来。 覃凯把杨桂花带的包袱，绑在车后。 杨桂花开心的看着女婿，这可是她第一次坐摩托车呢，心里又激动又忐忑。 她和马东坐在后座，听着女婿发动摩托车，从家门口开始出发。 “呦！桂花啊，你这是去哪呀？” “哦~去我女家呀~” “哈哈哈，厉害来吗，这车都坐上了啊。” “哈哈哈，我走了啊~” “好！你路上慢点~” “知道啦~” 杨桂花看到村里人跟她打招呼，她开心的迎着风，大声的回应。 又是心满意足的一天。 晏鸿康骑着新买的摩托车，带着覃珍和晏汐儿，大早上就来到了覃家。 “妈～爸～” 覃珍把女儿抱下车，对着院子里喊。 “哎～”章慧芝的声音从后院传过来。 “这是珍吧？”章槐花看向她大姐。 “对，一起去看看。” 章慧芝甩了甩手上的水。 “好好好，俺看看，珍变样子了没，看看她还认识俺不，哈哈哈。” “哈哈哈，走吧。” 覃珍推开大门，让晏鸿康把摩托车骑到院子里，她牵着晏汐儿紧随其后。 “呀！这是珍啊？竟长得真高了？珍啊，恁还认识我不？” 章槐花走过去，看到院里那个标致的姑娘，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又白又有气质，喜笑颜开。 章慧芝笑呵呵地看着，愣在原地的覃珍。 “珍啊，你看看这是谁？” 晏汐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妈，又看看她奶奶和那个陌生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覃珍一眼认出，这是她小时候见过的姨啊。 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是她姨样子基本没有变化。 那大高个，没有几个女的能有这么高。 “哎呀，姨啊！妈，这是我姨啊，我咋不记得，天呐！哈哈哈，你咋来的呀这么远？你一个人来的？” “哈哈哈，哎呀，珍还记得俺咧，俺能一人来呀，和你爷一起来得。” “这个就是你女婿吧？长得真排场啊，哈哈哈。” “姨，妈，这是给你们带的东西。” 晏鸿康腼腆的笑着，跟章槐花和章慧芝打招呼。 “哎呀，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啊，赶紧进屋来。” 章慧芝笑着边说边带着几人进屋。 覃珍开心的对晏汐儿说。 “汐儿，这是你姨奶奶，跟姨奶奶打招呼。” “姨奶奶好~” “哎呦，这小妮儿长得真好呀，恁看这小脸儿，胖乎乎滴，恁看看这小身体，就是好。” “哈哈哈~” 晏汐儿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看自己又圆乎的身体。 她也不胖呀，怎么都说她胖啊？ 进到后窑，覃珍看到了那个印象里，个子高高的外公。 她外公即使老了，个子还是高，比她还高半个头呢。 “爷！你来了呀！你还认识我不？” “哈哈哈，这珍呐？长真高，上次见，还是个小女孩儿，都不认得啦~” 章卫华早就听到了几人的说话声，他正在和覃凯几人，一起配菜。 覃凯看着他外公频频回头，笑着立马让他洗洗手，去跟覃珍说话。 小柳三岁也没有大摆过，儿子这也是看他外公和姨都在这儿，他们才决定摆上几桌。 他还担心女儿不舒服，说他们重男轻女什么的，还给女儿买了新衣服，想着安抚下。 但女儿说她知道原因，不会在意，看着女儿穿着自己挑的新衣服，还直说好看好看。 他真是感觉到了，女孩子玩洋娃娃的快乐。 可惜，她女儿不玩洋娃娃，不然他也会给女儿买洋娃娃了，他看城里的小孩子哭着闹着要买，喜欢的很。 结果，自己女儿竟然不喜欢。 小汐倒是很喜欢洋娃娃，发夹之类的，他也给小汐买了不少。 但女儿很喜欢看书，和买新衣服。 他也不用苦恼买什么东西送女儿。 每次送女儿东西，女儿都会非常开心，还会不断夸自己眼光好，会买东西。 哎呀，买东西也很快乐呀。 章卫华听到覃凯的话，赶紧洗了洗手，大妮的家人都见过了，现在就差大妮的女儿了。 心里也很想看看，大妮儿的小妮子现在长啥样，过得好不好。 看到小妮长得不错，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带的白白胖胖的孩子，站在身边全场带着笑意，看着就老实的丈夫。 他大妮家里，过得都不错。 他心里的负罪感稍微减少了。 “哎，姨啊，你来的这么早啊。” 覃珍看到她大嫂的妈也在，笑着打招呼。 “哈哈哈，珍啊，我这也刚到没多久，小凯大早上就过去接我了，你们还没吃呢吧，咱这人多做饭快，一会就好了，你先歇一会。” “我有啥好歇的，我来这么早就是来帮忙来，我们一起来还不快点呀。” “好好好，我们一起来。” “大嫂，你这弄的是什么，我们一起来。” “行，我这在凉菜，你一起来。” 马小娟看到覃珍笑着说。 太阳逐渐升起，覃家喜也带着女儿覃红秀来到老大家帮忙。 “好家伙，这么热闹啊，这都在呢。” “可不是嘛，就差你啦，快来干活。” “哈哈哈，来啦来啦。” “红秀啊，你去前院，和小汐她们玩哈，她们几个小孩都在房里呢，你跑快点，不然她们该把好吃的吃完啦～” 覃家喜对着覃红秀点点头。 “去吧，你去找她们玩，你大了要乖着，要让着小的知道吗。” “噢噢～” 覃红秀看到她爸点头，坚持着不乏，开心的往前院去。 ...... “慧芝嫂啊～你这家跟过年似的，这么多人干活，我是不是可以坐等着吃啦，哈哈哈。” “你想的怪美咧，我们缺人手缺的厉害，你也不能闲着，快来帮忙。” “来来来，就是来给你帮忙来啦，哈哈哈......” 村子里的人，也不断的来覃家帮忙。 第81章 下山 男人们开始在院子里，搭建桌子，女人们收拾碗盆。 快到早饭时，马银杏和马军涛也骑着摩托车从山下来了。 “呦~你俩赶得这叫一个巧，这开饭了，你俩来了。” “哈哈哈，我俩就是等着吃来了。” 马银杏看到村里人调笑，也笑着回，边说边带着东西进屋。 看到院子里已经开始上菜了。 她看到了她妈还有她姐，在后院忙碌。 又看到了她姐的婆婆，先走过去打招呼。 “姨，你这还有啥没弄，我也来给你上菜，我来给你帮忙。” “姨，你有啥活，我来帮你。” 马银杏带着马军涛，一起来到章慧芝的面前。 “哎呦，小杏啊，这是军涛吧，不用不用，我可听你妈说了，你这刚怀孕，可不能干活。” “哎呀，这有啥，我一点事也没有，这几个月还吃胖了呢。” “哈哈哈，胖了好呀，你这还不到三个月呢吧？” 章慧芝笑着放下手中的盘子，询问马银杏。 “到月底就刚好三个月。” 马银杏笑的一脸幸福，手不自觉的抚在肚子上。 “那你可得好好照看着，军涛啊，你赶紧带着小杏去吃饭，这活你们就别干了，赶紧去吃饭去。” “姨，我们路上远，这才刚到，顺便给你们带了一些东西，我让小杏坐着，我给你帮帮忙。” 马军涛放下手里带的礼物，直接挽着袖子，就要帮忙端菜。 章慧芝连忙制止。 “哎呀，没事没事，来了就好，怎么还带东西呀，你们赶紧上桌吃饭，这都弄好了，你们快去吃吧。” 章慧芝看着就要忙碌的马军涛，赶紧拉着。 哪能让别人的女婿帮忙的。 “不用不用，军涛啊你千万别脏手，小杏，你带着军涛去吃饭，不然人家不好意思。” 马军涛赶紧表示。 “姨，我们没事不着急，先紧着外人，我们来帮忙。” 章慧芝知道两人不好意思，又对着马银杏说。 “那不是你妈和你姐，你去带着他们一起先吃饭，我们这就好了。” 看到马银杏和马军涛还要客气，章慧芝赶紧吆喝儿媳妇。 “小娟啊，你先带着你姐和你妈去桌上吃饭。” 马小娟已经看到她妹那边，正在和婆婆拉扯，现在听到她婆婆叫自己，她也放下手里来的活，带着她妹两人和她妈找到她爸坐的位置。 “妈，军涛，小杏，你们和我爸几个先坐在一起，这才正上着，你们别客气，直接吃哈，我得去帮着上菜。” “姐，我跟你一起，妈，军涛，你们坐着不用动了，我去。” “不行，小杏，你现在怀孕着，千万别动，我婆婆让我带你们，就是不想让你动，你可别动，不然我可挨骂了。” 马小娟自然看到了她们拉扯的过程，婆婆不让动就不动，怀孕了在出个什么事，那可就糟了。 “好吧，那姐你去吧。” 马银杏知道大家关心她，对着她姐点点头。 院子里一共坐了八桌人，一个桌上大概六个人左右，这也坐了五十多个人。 覃家该见的人，章卫华和章槐花在这一天全都见了。 那场面甭提多热闹。 村子里也有很多远嫁来的人，都纷纷羡慕章慧芝命好。 不仅自己过得好，连娘家人都惦记着。 宴席过后，覃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章卫华每天帮着章慧芝，喂鸡、扫地、种地、拔草、施肥……他尽自己所能，弥补这些年对大女儿的亏欠。 章慧芝看到父亲每日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她明白父亲的心意。 这么多年的苦，也不算白受。 在村子里待了几天后，覃凯借了宋保全的蹦蹦车，带着一家人，还有章卫华和章槐花，拉着东西一去了山下住。 来到山下的移民村房子。 他们打算带着章槐花，章卫华和他们好好逛一逛自己生活的地方。 正好，自家人也没有逛过，都一起好好玩一次。 章槐花看着这个新房子，羡慕不已。 洁白的墙壁，崭新的家具，新式的大床，光滑的地板…… 大大的院子，地面都是砖头铺的，院墙的一侧，还留了一个小长方形的泥土地，看着应该是留着种花用的。 “别看了，一会就能住里面了，我也是第一次住呢，哈哈哈。” 章慧芝从蹦蹦车上下来，拿着包袱，看到站在房门前不停看的小妹。 “嗨~大姐恁要享福啦~恁看看这地儿多美啊。” 章槐花边从车上拿过东西往房里转移，一边不停的打量着这个城里房子。 她们家住的还是以前的土房，路上也看到繁华的地方，也见过高楼大厦。 可那都不是自己的，那从来不敢想象。 现在自己竟然要住到一个崭新的砖房里。 天呐！ 她的脚都不敢踩在那反光的地板上，都怕踩碎喽。 这个客厅可真大，每个房间都好大。 正对着客厅门的那面墙。一整墙的空格子，特别像大姐家里的书柜！ 这一大面墙，不会都是书柜吧？！ 能看那么多书吗？！！！ 打眼看去，这整个房子，得她家俩！ 这墙也太白了，看着就很瓷实，肯定不掉粉。 章槐花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包袱，别蹭到了。 这么白的墙，蹭到了肯定黑一块。 “大姐，你看看，咱过来看到这村子，全都是砖房，哎呦，你以后就是城里人啦~” 整个移民村的房子，大部分还没有装修，一眼看去全是排列整齐的砖房。 “哈哈哈，什么城里不城里的，咱都是个土里刨食的农村人~” “爸，槐花，这都是自己家，恁可别不自在，这几天咱就是玩儿。” “听恁咧~” 章槐花和章卫华齐声笑道。 覃凯和马小娟住右边主卧，左边的卧室被覃凯用隔墙分成了两个房间，给覃小柳和覃平安一人一间。 还有一间门房，在覃凯的主卧前边，是章慧芝和覃家盛的卧室。 西边挨着客厅的是一间厨房。 这几个房间都很大，覃小柳那个房间是最大的，因此被分割成了两间。 现在有了章卫华两人，覃小柳和覃平安的房间就暂时，让章槐花和章卫华一人一间。 整理好被褥，天色也晚了。 章慧芝把带下来的吃食，拿到厨房热了热。 几人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开始吃饭，客厅亮白的灯，照的房间大亮。 以前的灯都是黄色的，他们哪见过照的这么清晰的灯啊。 怪不得人人想要住城里呢。 山窝窝里，放眼望去都是土。 城里，连个也就能看看远处的山了。 章槐花看到覃小柳和覃平安把书放到了客厅的“墙里”。 还真是书柜呀！ 这得放多少书才能放满呀？ “来来来，都快吃吧。” “好，都吃都吃。” 几人边吃边聊天，都期待着明天的行程。 他们这次下来的目标很明确，覃凯继续摆摊，剩下的其他人，就是逛一逛县城。 一大家子，每天早上走路半小时，就能到文县里边。 文县里有三条长街，是整个县最热闹繁华的地方。 衣帽市场，吃食，饭店，大商场……全部都在这三条街里。 几人挨着街道开始上逛，基本上都是只看不买。 看到卖水煎包的，章慧芝就要给几人买，拉扯之下，只有覃小柳和覃平安一人拿了俩。 章卫华和章槐花表示看一看就满足了，不要浪费钱。 要是非要给他们买，他们可就不逛了！ …… 逛到衣帽市场，各种花式的衣服，让几人都看花了眼。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喜欢的衣服。 覃小柳克制不了自己购买新衣服的欲望。 带着覃平安一起拉着她爸，来到新衣服前，和覃平安同时转身，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她爸。 覃凯看着卖乖的女儿和儿子，两个人都扑闪着大眼睛，笑的一模一样的盯着他。 看的他心花怒放，大手一挥。 “买！” “耶！耶！” “平安，快来快来，试新衣服喽~” “耶耶耶，姐姐，我来啦。” 马小娟一直跟着覃凯，眼睛看着对面成人衣服店里的衣服，眼里全是羡慕。 她还没有自己买过衣服呢。 虽然她有钱了，可她还不知道怎么买。 她使劲的看着那些衣服，多看一看，仿佛要把那些衣服的样子记在心里。 第82章 逛街 换好衣服出来的覃小柳，看到一旁的覃平安也穿上了新衣服，开心的拉着她他，来到她爸妈跟前。 覃小柳一眼就看到了她妈望向对面的样子。 “爸爸，妈妈，你们看，我和平安穿的衣服好看吗？” “好看！好看！哎呀，你们看看，这小女女和小弟弟多漂亮，女娃娃漂亮，男娃娃可爱，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呢。” 覃凯两人还没说话，衣服店的老板娘立马接话。 又指着覃小柳和覃平安，对着覃凯和马小娟说。 “这一看就是你俩的娃娃，这父母长得排场，这儿子女儿一样好看。” “哈哈哈，小孩都这样，那个不可爱。” 覃凯笑呵呵的说着。 “那可不一样，我卖这么多年衣服，可没见过哪家小孩有你们家这么活泼可爱的。” “谢谢阿姨夸奖~阿姨您也很漂亮~” 覃小柳和覃平安一起转头，向老板道谢。 老板看到跟龙凤胎一样，非常可爱又漂亮的两个娃娃，齐齐笑着向自己道谢还夸奖。 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哎呀~这俩孩子可太招人喜欢了，你们这身衣服阿姨便宜卖给你们，两套衣服您给40就行。” “哎呦~两套啊老板，你买这么便宜，不吃亏了啊？” 覃凯惊讶的看着老板。 “哎呀~今天我开心，就当是给孩子的礼物，我就喜欢这乖乖巧巧孩子，不像我家那个，跟个皮猴子似的。” 想到自家那上房揭瓦，下河摸鱼，被太阳晒的黑黢黢的儿子。 再看看这两个跟年画娃娃一样的白净小人。 心里羡慕不已。 “哇~阿姨真好，真是人美心善，阿姨我们喜欢你~” “对对对，阿姨好，平安也喜欢阿姨。” 老板开心的享受着“一儿一女”的糖衣炮弹。 最终覃凯就用40块钱，买了两套儿童衣服。 这让从隔壁衣服店里出来的章槐花和章卫华惊讶不已。 覃凯经常跟着覃小柳享受嘴甜的福利，表示很淡定。 章槐花看到此情此景，又是对着俩小孩一顿夸。 接着去衣服店就带着俩娃娃。 通常在俩娃娃的“糖衣炮弹下”，基本上都能被便宜拿下。 结果就是，他们八个人，嘻嘻哈哈的每人都买了一身衣服。 章慧芝本来就是要给家人买衣服的，倒是没什么反应。 章槐花回过神后，发现让她姐花了这么多钱，立马愧疚的不行。 回到家就要把钱给章慧芝。 章慧芝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呢？两人僵持着、拉扯着，谁也说服不了谁。 章槐花或许是因为内心太过矛盾与愧疚；又或者被她大姐的坚定不移所打动…… 眼泪克制不住的流。 章慧芝看着流泪的小妹，又想到了以前困苦艰难的生活，跟着流泪。 两人坐在一起，回忆着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那些艰难困苦的时光如电影般在眼前闪现。 笑声、泪水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痛快。 她们谈论着未来的憧憬与期待，眼中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之光。 在这一刻，哭了一场后的章槐花和章慧芝，心中那道无形的距离感终于彻底消散殆尽。 彼此间的理解与包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两颗曾经疏离的心。 如今，她们重新找回了那份真挚的情感，明白了亲情的珍贵与不可替代。岁月流转，但这份情谊却愈发坚定深厚。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到了章槐花要离开的日子。 待了半个月，章槐花也不得不走了。 覃凯又借了宋保全的蹦蹦车，带着覃珍和自家人，一起送章槐花。 章慧芝给她小妹，拿了很多东西，衣服，吃的，用的……泪眼婆娑的把章槐花送到车站。 章槐花身上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袱，沉甸甸地压在她那瘦弱的肩膀上，但她却甘之如饴。 因为这包袱里装满了大家送给她的礼物和祝福。 她紧紧跟着大巴司机的脚步，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大包袱，放置在大巴的车厢内。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章槐花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当她坐在舒适的座位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透过车窗，她看到了车外那群不停向她挥手的人，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挥动着手向他们道别。 每一次挥手都像是在与过去的时光告别，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而此刻，她的泪水已如决堤的洪水般无法控制，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随着大巴缓缓启动，章槐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章慧芝的视野。 覃珍红着眼眶，搀扶着她妈，章慧芝看着远去的妹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槐花啊~你要好好啊~……” “妈~别喊了，我姨听不到了，我姨回家了，你放心……” “槐花啊……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多久了……” 章慧芝哽咽着，完全控制不住伤心，只想放声大哭。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心里复杂。 真的太远了，他们十几年才见了第一面！ 下次见面……什么时候才会有下次见面？ 章槐花走了，山下他们也逛完了，章慧芝也不想留在这个房子里。 她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抬眼看到任何地方，都有她小妹的身影，吃饭的，散步的，聊天的…… 每每想到那画面，她就忍不住伤心。 覃凯了解后，直接带着一家子又回到了山上住，山上的东西，除了拿一些被子和厨具下山，基本没有动。 他们这次回来，也只拿了自己的衣服，就直接回来了。 回到家的章慧芝立马开始去地里干活，每天忙碌着，脑海里也不会一直思念，一个星期后，章慧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章卫华仍然居住在东边的房间里，每日清晨，与章慧芝夫妇还有孙媳妇一同前往田地劳作。 日暮时分，他们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中。 一到家，章卫华顾不上休息便开始喂养家禽，并仔细清扫院子。 家中但凡有些物件损坏，章卫华总能巧妙地修复如初。 这让章慧芝感到无比欣慰——她感觉到了这就是来自父亲的爱。 第83章 开店 经过长达半年时间对市场的仔细观察与研究，覃凯心中终于有了结论——他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 他们家现在这样日复一日地原地摆摊，已经到了不会有太多改变。 于是乎，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与其这样原地踏步不前，倒不如扩大规模、开设店面来得更有前途些。 当看中理想的店铺位置后，覃凯便开始着手了解开店所需的一系列流程和手续 并与章慧芝及女儿覃小柳，共同商讨具体事宜，究竟该如何迈出这一步呢？开店计划是否可行？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接下来又将面临怎样的挑战……种种问题萦绕在三人心间，等待着他们去逐一解决。 而此时此刻，确定好开店只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罢了。 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充满了未知与可能。 但无论未来如何，他们全家都是共进退。 失败了也不埋怨，一起努力，创造一个好的未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精心挑选，覃凯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店面，并着手开始筹备开店事宜。 然而，对于装修店铺，他并无太多经验。 他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去观察其他店铺的装修风格和设计布局。 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灵感和建议，除了亲自前往别家饭店实地考察外，他还积极借鉴了覃小柳意见。 当然，之所以说是“借鉴”，也是因为覃小柳本身，同样缺乏开店的实际经验。 不过没关系，众人拾柴火焰高嘛！通过多方探讨与交流，最终覃凯拿着一份满意的装修开始装修。 这家店面积并不大，仅有二十余平方米，但好在厨房占据了约十来平米的空间。 如此一来，便足以在厨房施展，无论是制作美味可口的炸串、香气四溢的炒饭还是劲道爽滑的炒面，都不会感到局促拥挤。 待到覃家的店面正式开张营业时，店名依然沿用了原来的“覃氏炸串”为名。 不仅如此，他们还特意举办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开业典礼。 早在开业前夕，他们便已提前告知周围街坊邻里及忠实老主顾们： “覃氏炸串”店即将迁至新址，重新开业啦！ 果然不出所料，开业当天，可谓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许多熟悉的面孔纷至沓来，现场气氛热烈异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覃珍和马银杏也来帮忙，在店里面不停的来回穿梭。 覃珍找到间隙，拉着马银杏来到后厨。 “小杏，你这刚出月子，才两个月吧，你赶紧在这儿歇一会，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你别一直跑了。” “珍姐，我没事，早出月子了，今天人多，你一个人得更累。” “我累怕啥，你这刚出月子还不能累着，你赶紧歇会，不差这一会，我先去忙了，你别动了。” 覃珍说完，直接把马银杏按到椅子上，自己出门继续忙了。 女人坐月子可是大事，这才出月子没多久，以后腿疼脚疼，就是自己受罪了。 章慧芝刷酱刷的手酸，胳膊酸，听到外面还在不停的传来上菜声，心里痛苦并快乐着。 手下刷的这些东西可都是钱啊。 突然看到女儿带着马银杏进来，还说的那些话，猛然想到马银杏刚出月子不久。 她也没想到，今天能有这么多人。 “小杏啊，你珍姐说的对，你赶紧歇一会，要是真累着了，以后肯定的腿疼脚疼。” 马银杏被覃珍按在椅子上，正要站起来跟着出去。 听到章慧芝说话，赶紧说。 “姨，我真没事，我坐完月子都快三个月了，一点事儿没有。” “小杏啊，你听话，你珍姐能忙的过来，你多歇一会。” 章慧芝看着马银杏额头上的汗，赶紧赶紧叫停。 他们刚开始想着，这么小的店，不一定能有多少人。 他们叫上马银杏，也是以防万一。 结果没想到，今天他们之间连个说闲话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没事，姨……” 马银杏看到大家都关心她的身体，心里暖暖的。 她真不觉得累，每上一份菜，她都觉得又是一份钱，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感觉上菜就是在数钱一样，非常的有劲儿。 马银杏月份大了后，杨桂花就一起住到了山下，她生下孩子后，也是杨桂花一直照顾着，她总是和她妈吵架。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她妈也没有回山上，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整天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她都快抑郁了。 孩子也四个月了，成天闹腾的不行，她真是羡慕死她姐家了。 现在她姐家里让她来帮忙，她立马就来了，身体一点事也没有。 那个家感觉都不是自己家，她做什么事都要被说。 她今天来干活，一点也不会想到家里的烦心事，越干越觉得心里舒服。 覃凯甩了甩酸涩的胳膊，两个手交叉捏了捏，转头对着马银杏说。 “小杏，你别跑了，一上午都没停过，你去找你姐吧，去学学结账，这个可以站着不动。” “哎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我可学不会，这东西太多了，我认都认不全……那我就坐一会儿，我看珍姐忙不过来我再去帮忙。” “哈哈哈，行，你休息儿。” “哈哈哈。” 马小娟拿着计算器，不停的结账。 这些东西的价格，女儿已经教过她很多遍了。 还会和自己玩“客人与老板”的游戏。 她没事的时候，就和学习怎么结账。 她和覃凯在吴庙市场，已经跟着结账一段时间了。 刚开始，就算拿着计算器，她也紧张的总出错，她快被吓死了。 但是刚开始一个星期，女儿都在自己身边，会耐心的提醒自己，并给出错的客人道歉，还会额外送一些东西，客人也会笑呵呵的表示没事。 老顾客来的多了，也了解她的情况，就算女儿不在，她学着女儿的样子，给客人道歉，送东西，客人都不会生气。 半个月后，她已经对那些菜的价格牢记心上，基本上不会出错了。 现在家里开了店，自己依旧可以很顺利的结账，就算出了错。 她也能迅速反应过来，麻利的给客人道歉送东西。 到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 她现在觉得，手里拿的钱不是钱，就是纸，接过钱后。往腿下的箱子里一扔，她随意看一眼，箱子里全是钱。 她感觉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这种从收钱的感觉太开心了。 覃凯不停的炸串，炒面，章慧芝不停的刷酱，打包或摆盘。 覃珍和马银杏不停的上菜。 几人分工明确，依旧忙的不可开交。 热闹的氛围如同一块磁石，牢牢地吸引着众多路人，也跟着踏入店内一尝美味。 这股热潮使得“覃氏炸串”小店，再度声名鹊起，不仅在县里引起轰动，更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县城里的居民生活富足，对于美食消费毫不吝啬。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覃氏炸串店”便迅速走红，风靡全县。 人们纷纷听闻其美名，不约而同前来光顾。 然而，由于客流量过大，店内空间有限，每天都座无虚席。 特别是夜幕降临之后，店外摆放着一排溜的小桌子，坐满了翘首以盼、等待品尝美食的顾客。 覃凯看这状况，直接把覃家所有人都接下来，住到了山下，覃珍也跟着住了过来，实在是店里太忙了。 覃家盛和章卫华晚上在家里清洗盘子，串菜。 白天除了覃家盛，所有人都在店里帮忙，晚上回到家，马银杏也过来帮忙加班备菜。 第二天大清早开店，刚开门就有客人，他们立马开始端菜上桌，每天覃家人都累的躺床上就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整整三个月后，“覃氏炸串店”的人流量才逐渐稳定。 店里也没有刚开始忙了，只剩覃凯炸串、炒面，马小娟帮忙打包结账。 章慧芝和覃家盛还有章卫华，回到了山上种地。 覃平安要上幼儿园了，还没有找下学校，覃小柳也没有合适地方上学。 两人暂时都留在家里自学。 覃凯也不担心两个孩子的学习情况。 有女儿在，平安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84章 大肚子回娘家 暑假结束后不久，移民村里发生了一件令人兴奋不已的大事——村子里即将建一所新学校！ 这个消息像一阵春风，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这几年，山上的人逐渐搬到了移民村，村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都为此感到欣喜若狂。 想必这个消息确定了之后，山上很多人都愿意移民下来。 毕竟在村子里的学校，那多方便啊。 覃小柳听闻此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忘了记忆里的那所学校是什么时候建的。 但是她却知道，那所仅仅开办了大约八年，便关门大吉了。 如今，听说村子里要盖新的学校，如果消息准确，那现在这个学校，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所学校。 这个消息一直传着，直到一个月后，村子最深处开始动工，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确实是要修建学校了，而且还是小学。 这对移民村里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大好消息。 在山上的覃家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都在希望学校赶紧建好。 覃小柳和覃平安，跟着章慧芝住在山上，自学课程。 覃凯夫妇住在山下开店。 十一月初，覃珍哭红着双眼，挺着大肚子，独自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覃家。 “好娃咧啊~你这么大个肚子，你跑什么？要是出了事咋办！你有什么不能让他送你回来？你自己挺个大肚子。” 章慧芝从地里回来，看到院子里覃珍的自行车。 她还想，怎么女婿不骑摩托车，骑了自行车回来。 而且现在还不是放假的时候，怎么过来了。 没想到，走到后院，她就看到独自坐在椅子上，红着眼眶的女儿。 四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她一瞬间，心疼的皱起满脸皱纹，想到什么，她立马气愤又着急的说。 “你快跟我说，是不是晏鸿康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动手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又或者是你那婆婆故意刁难你了？” 章慧芝一脸焦急地问道。 “妈~~......呜呜呜......我不想和他续了......” 覃珍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委屈与痛苦，像个孩子一样，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章慧芝抱着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眼中满是心疼。 她没有急于追问原因或催促女儿停止哭泣，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给予她温暖而坚定的支持，让女儿尽情地宣泄。 发泄了一通的覃珍，接过章慧芝递过来的纸巾，擦着眼泪。 开始诉说自己在婆家的事情。 “我之前在咱家店里忙了一段时间，我婆婆因为这事，一直挤兑我，我知道有村里人在她耳边嚼耳根，也不怪她。 而且你给我的钱，我也拿着钱给她了。 突然有一天，我婆婆对晏鸿康说我坏话，说我吃里扒外，什么事都是想着娘家。 我也当做没听到，可后来，晏鸿康发工资也不给我，眼里语里看我不顺眼，今天和我吵架，还让我滚回来……” 覃珍越说生气，章慧芝听着女儿的话，火冒三丈。 “那玩意儿就这么让你回来了？你还怀着他的娃！那鳖孙就让你自己骑自行车？……” 覃珍看到她妈比她还生气，心里的火稍微降了降。 “妈，不是，他跟我吵架，跑出去了，我自己气不过，就回来了。” “那你婆婆呢？他没看到你出来吗？” 章慧芝蹙着眉，恨不得现在就能甩那鳖孙两巴掌。 女人怀孕多么危险的事，竟然吵完架就让自己媳妇一个人待在家。 这婆婆也是个没脑子的。 呸，没一个好东西。 “……她看我俩吵架，就直接去地里了。” “傻逼吧她！你这婆婆脑子被狗吃了？看你俩吵架不知道劝着，还自己跑了？” 章慧芝脱口而出，孙女骂人的话。 “傻逼”这俩字，骂傻逼很爽。 “我看她的腿是长脑子上了，光知道跑……%￥晏鸿康那鳖孙，不要让我去找他，我找他才要*&￥#！……” 章慧芝骂的那叫一个脏啊！ 从地里回来的章卫华和覃家盛，刚进大门就听到了章慧芝的骂人声。 还以为有人欺负章慧芝，立马推门进来。 就看到气愤叫骂的章慧芝，和坐着擦眼泪的覃珍。 了解来龙去脉后的章卫华，也非常生气，不管事情对错，只要让女方独自挺着肚子，找回娘家，那就是男方错了。 更何况，本身这件事，他也不觉得自家孙女做错什么。 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知道孙女时常回来小住，孙女婿他也接触过。 老实，不爱说话，直愣子，一根筋，又死犟，还没主见。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打扮时尚，又有主见，心思活跃的孙女喜欢呢。 两人能坚持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孙女的女儿。 就这，他都听到过，孙女几次吵架回来了。 “珍啊，别哭，你就在家待着，等着他来找你，我们看看他什么态度！” “就是，珍，你不走了，就留在咱家，等他过来找你！” 覃家盛看到生气的媳妇，哭泣的女儿 心里心疼的同时，开始为女婿默哀。 “等他？等他做球呢等！我们稀罕他那点钱，不给拉到，真是不识好歹，他要是把珍当回事，何必让珍三天两头红着眼睛回来！ 那个婆婆也不是操心的，什么都不管，还嚼舌根，要是管事也就算了，不管还叨叨叨……出了事了，自己跑了？哪有这么**的婆婆！” “珍，你就在咱家，想休息到什么时候就休息到什么时候，你还怀着孕呢，不要想这想那， 看他什么时候来，他要是来了，你看他能不能浑着出去……” “我女儿少了他那点子儿，是活不下去还是咋滴！” “……” “后天你哥和你嫂就带着俩娃回来了，他要是敢不好好的，你哥饶不了他。” “……” 章慧芝安抚好覃珍的情绪，开始做饭，她提前回来就是做饭来了，结果遇到了女儿这事，给她气得不轻。 她女儿还大着肚子，才四个月啊，他怎么敢的！ 章慧芝切菜切的邦邦响，覃珍倒是舒服多了。 章卫华开始喂鸡，喂狗，打扫院子。 覃家盛坐在灶台烧火。 恢复好情绪后，覃珍也开始帮着做饭。 娘家和她统一战线，她心里特有安全感。 章慧芝也没拒绝，让覃珍切一些菜。 找点事做，也不用一直想着那破事。 第二天，章慧芝几人都没去地里干活，就等着晏鸿康来。 结果，等了三天！ 覃凯带着俩孩子都回来在家待了一天，晏鸿康都没来！ 第85章 晏鸿康来 覃凯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 他和马小娟每个星期都会在山上住一天。 要么他自己带着孩子回来，要么他把两个孩子和马小娟送回来，自己下去。 店里的酱他已经调好了，够一天用，马小娟也能自己炸串，炒面。 还有马银杏帮忙，马银杏刚结婚，也没有工作，没事的时候在他店里帮忙，每天再给她50块钱辛苦费。 他也不用太操心山下店面。 结果他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晏鸿康来。 越等越生气，覃家人都憋着火。 覃凯昨天晚上骑着车，下山跟马小娟和马银杏说了情况，又返回来。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打算什么时候来！ 第二天下午。 晏鸿康慢悠悠的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覃家。 刚好赶上覃家吃饭。 晏鸿康走到后窑，看到所有人都在，心里有些忐忑。 “妈，爸，爷，哥，我过来找珍……” 覃珍看到晏鸿康一个人过来，也没有带晏汐儿，也不在看了，直接低头吃饭。 章慧芝压着气，面无表情。 “等我们吃完。” “哦，你们吃，我不急……” 晏鸿康无措的摆了摆手，原地踏了两下脚步。 发现所有人都吃饭不搭理他，心里更慌了。 “咳，我坐一会哈……咳…” 晏鸿康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不安与尴尬，然后缓缓转过身去，略显迟疑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其实，他妈早就催促他到丈母娘家去，他总是推脱，实在不情愿前往。 他本来就不爱去别人家，再加上丈母娘家越来越有钱，他总感觉低人一等，尤其现在覃珍还和自己吵架离开，他更不想来了。 他原本以为这次也和以往一样，覃珍最多生气两天便会回家。 毕竟他们之前争吵时也是如此。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已经将近四天了，却依然未见她的身影。 此刻，晏鸿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 女儿上学回来没看见覃珍，立马询问，得知她妈回外婆家后，天天吵着要去。 有好几次女儿自己走着要去外婆家，都被她妈发现又带回来。 女儿每天都和自己争吵，今天连学校都不去了。 在家哭得撕心裂肺，知道他今天要去找她妈，更是执意要一同前行。 可临行前，却被他妈拦下，不许她跟随。 无奈之下，晏鸿康只能独自出门。当他骑车离开时，女儿紧紧追赶着车子，她妈拖着年老的身体，紧紧追着女儿，试图拦住…… 他心里酸涩不已。 章卫华无语的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孙女婿，放下手里的筷子。 几人故意晾着这个脑子不清晰的。 覃小柳想到上辈子，她姑姑是在小女儿五岁左右离的婚。 这个晏鸿康真的不适合她姑姑。 她姑姑后来遇到的宋宏远，才是适合她姑姑的。 性格豁达开朗、诙谐有趣，总能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欢乐和笑声。 他还非常有担当，遇到问题从不逃避，不管家里遇到什么事，他总能轻描淡写的解决。 再看看现在这个…… 看这个样子，这辈子她姑姑还是会走到那一步。 就是不知道时间点一样吗。 过了一会，章慧芝放下碗筷，看着一脸老实相，空着手来，坐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晏鸿康。 心里很不满意！ 可是她女儿的一个孩子都那么大了，现在肚子里又有一个。 万一有什么…… 就怕大孙女晏汐儿受苦。 “珍啊，吃好了吧，让你爸和你爷收碗筷，小凯，我们去前面坐。” “小柳，平安，你来脱了鞋，坐到炕上玩。” “好的奶奶。” 章慧芝起身，带着一儿一女坐到炕上。 覃小柳和覃平安脱了鞋坐到炕上，互相看看，降低存在感，开始看戏。 她奶一个人就解决了。 几人坐好后，空气里就只能听到，覃家盛和章卫华收碗筷的叮当声。 覃家人都不说话，就看着晏鸿康。 晏鸿康手心冒汗，嗓子忍不住干咳。 就说不想来，在这里坐着真难受！ “咳咳，妈，哥……小珍，汐儿在家里一直哭，一直要你，你跟我回去吧。” “那你怎么不把汐儿带来，在这说什么？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覃珍听到女儿哭的消息，立马激动。 她当时气急了，女儿又在学校，没办法带女儿，不然她才不会把女儿留下。 “呦，你还知道心疼女儿啊？我也心疼我女儿，你看看，我女儿还怀着你的孩子，这才四个月！ 怎么就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你不想要你早说呀？干嘛还让我女儿怀孕受这罪？” 章慧芝阴阳怪气的对着晏鸿康“开炮”。 覃凯面无表情的盯着晏鸿康。 “晏鸿康，你这么久了才来，看来在家里很忙啊？老婆不见了，也不着急。” 不等晏鸿康解释，覃凯直接打断想张口说话的晏鸿康。 “你要不想过，你直说，两个孩子和珍，我们覃家养得起，不缺你那点工资， 我不想看到我妹妹每次都不高兴的跑回家。 小汐要是想过来，她就得过来，要是她来了跟我说，你家里不让她来外婆家……那你就不要怪我们家里人多不讲理了。” “妈，哥，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我还把钱给小珍……我这次来是接小珍，就没带汐儿……不会了不会了，哥。” 晏鸿康一只手蹿着裤腿边，一边摇头。 “什么误会啊？你倒是说说。”覃凯瞪着晏鸿康说道。 晏鸿康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着事情。 和覃珍说的吵架缘由大差不差。 只是工资这里，晏鸿康的意思是，这个月的工资他要攒着，给他家里盖厨房，没有跟覃珍说，这才误会。 嗤~~ 这话谁信啊？！！！ 什么盖厨房？他家里不是有？ 把他们家当傻子忽悠？ 章慧芝不想听那男人的辩解，直接问女儿。 “珍，你要回就回，不回就留在家里，我们养你！还有小汐，一起接过来！” “妈！这怎么行？……”晏鸿康连忙摇头。 “你给我闭嘴！” 章慧芝听到晏鸿康的声音都觉得脏了耳朵。 撒谎，不道歉，不知错，逃避问题…… 这么恶心的男人，难为她女儿了。 “怎么不行？这是我女儿！待在自己家，怎么就不行！” 章慧芝扯着嗓子大声质问。 晏鸿康闭绷着嘴，涨红着脸说不出话，赶紧看向覃珍。 覃珍自然能感觉到晏鸿康的态度，心里也极其不舒服，转头看到她妈眼里的认真。 她想了想，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待在晏家！ “妈，我不回去，哥我住家里行不行。” “行！这是你的家，怎么不行。” 覃凯看到小妹一脸委屈和忐忑，心里心疼。 自己的家想住就住，怎么还要问呢。 覃珍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家哥哥心里有什么。 但是看到他哥也是一脸担心她，心里感动不已。 又想到大女儿还在晏家，又着急。 “妈，汐儿……” 章慧芝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表示记着呢。 “好，你听到了吧，你走吧，我女儿就留在我家里，毕竟月份越来越大了，要是下次再大着肚子回来，我后悔生气也没用了。” “小凯，你带着珍一起跟着去，收拾收拾东西，把小汐一起回来。” 覃珍看到晏鸿康看她，直接一个白眼转头不搭理。 呵，听到别人三言两语，就在自己跟前想充大爷，真是一点自己的脑子也没有。 现在到自己家了，还这么不知趣，想让她反悔，再跟他走！ 当她是什么受虐狂吗！ 覃凯也不客气，直接起身请人。 第86章 脏了就丢 晏鸿康看到覃凯站起来，自己也不得不跟着起身。 他的头不停的看向覃珍，希望秦镇能跟自己走。 他们只是吵个架而已，怎么还住在娘家了？ 他要是就这样回去了，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死啊！ “小珍，你怎么能一直住在娘家？你肚子里还有娃娃呢，而且，小汐我是不会让她来的。” 看到覃珍回头瞪他，他又立马说。 “小珍，我以后不跟你吵了，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一直住在娘家，别人本来就一直说咱们，你现在还怀着孕住过来，你让村里人怎么看咱们.....” 覃珍知道晏鸿康张嘴想说什么，果然不出所料。 这人，你还想指望他道歉？ 这人啊，不知道自己的错，就知道跑别人说什么，永远在乎“别人”！ 覃珍忍着气就不反驳，她要让她妈和她哥知道。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表面那样憨厚老实，这样一个只知道管“别人”的人，自己的家怎么能好。 章慧芝想说说什么，却被覃珍拉着，她只好耐住性子再听听，这玩意能说什么。 覃凯站在晏鸿康的旁边，听到他一口一个“别人”，心里逐渐暴躁。 他看到他妹阻止她妈说话，他妈听着晏鸿康的话，气的捏紧拳头。 再看看还在对着他妹，一脸“为你好”的晏鸿康。 “我每次挣下钱，哪一次没有把工资给你？家里都是你当家，你还想怎么样？ 别人还会说我怕你，我也没有说什么。 你以前每次都来娘家，我也不说什么。 但是你这一次太过分了，我就说了一两句，你就自己回来了，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怎么办，让别人怎么看咱？” 晏鸿康看覃家人都不说话，越说越爽快，就像发泄一样，声音逐渐放大。 “小汐还那么小，天天哭，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妈那么大年龄了，还要操心我们，你就不能好好的吗？动不动就生气......” ＊！ 忍不了了！ 覃凯直接一把揪住晏鸿康的衣领，拉着人快步往门口走去。 晏鸿康没有防备，被覃凯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被覃凯揪着脖子的衣领，拉弯了腰。 “啊！哥！.....呜.....覃凯！你放开我，我的脖子.....咳，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晏鸿康用力挣扎，可怎么都挣不开，覃凯走的又很快，他磕磕绊绊的加快脚步，眼睛只能看到地上那个快速划过的土地面。 “小珍小珍，你哥要打我了.....你快来，你们干什么？！” 他一边挣扎，一边喊覃珍。 覃珍和章慧芝看到他哥的动作，心里的火也随着覃凯的动作被拉远。 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又没动手，担心什么。 章慧芝回想着刚刚晏鸿康说的那些话。 原来表面看着老实，心里想的也不少啊。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怎么不担心自己的老婆呢！ 她越想越生气，直接拉着覃珍跟上去。 “走，让我先骂骂这鳖孙，我就要看看这鳖孙，还能吐出什么杂碎来。” “今天我也跟着你去，我就看看，我能不能把小汐带回来！他晏家有多能耐，给他嚣张的，走！” 覃珍自然生气，不过能让他家里人，看到这个男人的为人，她觉得也值了。 不然每次自己吵架，家里人还以为自己错了呢。 看到他哥把晏鸿康丢出去，她心里已经不生气了。 她心里还跟着开心，有人做主就是好。 覃凯打开大门，直接把晏鸿康往外一甩。 “你嘴太臭，赶紧回去洗洗，我不听你说那些脏东西，走，一起去你家收拾东西！” 被甩的一个趔趄的晏鸿康，赶紧站好，喘着粗气，愤愤不平的看着把他甩出门的覃凯。 他恨不得上去，对着覃凯的脸，狠狠地打几拳，但是他又怕打不过，自己吃亏，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覃家人太不知好歹了，自己好声好气的来，竟然没想到被扫地出门。 还好不是在自己村里。 不是太丢人。 等以后覃珍要是赶回来，他非得收拾她不可。 覃凯看着晏鸿康眼睛狠厉的盯着他，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更不好了。 章慧芝跟着出来，就看到了晏鸿康的样子。 晏鸿康整个人气的，感觉脑子都升天了，脸涨得通红，眼睛暴力的瞪着，胸脯不停的起伏，如果不是在自己家，他肯定得对着他们直接扑上来！ 你还有脸生气！ 章慧芝再也不客气，什么话难听她说什么。 她不会让女儿回去了，你看看那男人的样子，女儿要是回去了，不得被他活撕了！ “你还生气了？怎么没把你气死！你＊＊＆的，吃％…＆就该你！” “我女儿嫁你，不是卖给你！我拉扯大的，她想住哪啊就住哪！” “他们？他们谁啊？你让他们来我脸上说来！一个个长泼妇的嘴，让你这个＊＆男就记着了？” “别人那么好，你跟别人过去啊！你什么＊＊样？突着＊＊脑袋，晃晃你那＊＆脑子里的＊＆水，一桶的泔水，泼出去也就＊＊＆＊要....” 覃家盛和章卫华带着覃小柳和亲平安出来，看到的就是…… 章慧芝骂人骂的的奋勇澎湃，覃凯在一旁关注着晏鸿康的动作，万一把人骂的奋起，可不能伤了自家人。 晏鸿康高高抬起的头颅，也随着章慧芝的不断咒骂，逐渐低下。 覃珍一脸舒爽的站在章慧芝身旁，欣赏着晏鸿康难看的脸色。 她以前总被别人劝着忍让，所有人看到晏鸿康都是一副老实又受欺负的模样，而她则咄咄逼人是个恶人，每次自己都吃个哑巴亏。 这次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晏鸿康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村子里逐渐有人听到村里的吵架声，一个个从家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章慧芝也看到了远处过来村子里的人，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晏鸿康。 骂爽了。 歇了口气，缓和了下语言又接着说。 “鸿康啊，你不要觉得这是怪我们，你先好好想一想，这是谁的错？你们两口子吵架，你妈也不帮着劝劝。” “过日子都会有矛盾，有矛盾就要解决，你们倒好，留珍一个人在家，珍还怀着孕，本来就身体难受，容易多想。” “你生气跑了，你妈也跟着走了。家里就留珍一个人，她不难受吗？她不伤心吗？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家，你不担心吗？” “她大着肚子，骑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回到娘家！ 这事放到谁身上谁不心疼？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心疼啊~” “再说你！我不知道你在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了四天！ 你才过来找你媳妇，你回到家，看到你媳妇不在，你不会害怕吗？你不怕她怀着孕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谁不是想着一家小两口好好的，但你看看，你来了之后做了什么？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向珍道歉，也不问问珍的身体怎么样？” “珍饭还没吃完呢，你二话不说就要把人带走，我们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你来说一句走就走，你让这事换到别人家，任何人都不会答应。” “我作为女儿的亲妈，看到女儿受欺负了，说你两句，你都捏着拳头生气的想打人，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赶过来的村里人也听清了事情的原委。 心里唏嘘。 第87章 聪明人 怪不得把覃家人气成这样，这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自己跑回家，四天了，这男人才来找！ 也太不把人家闺女当回事儿了！ “小伙子，你这可不行啊，作为男人，一点气度也没有。” “就是，你这也太不把媳妇当回事了。” “……” 王大瑶刚从地里回来，肩上还背着锄头，就听到覃家热闹不已。 一起走过来，看到覃家村口都是人，了解事情后，也跟着大家一起劝。 章慧芝看到大家村里人的态度，基本上都是一面倒。 “大家放心吧，别人不心疼我女儿，我心疼，他们不养我养，哪能让我女儿没地方住啊。” “慧芝嫂啊，你这不行吧，珍都嫁出去了，你让她住家里，那儿子和儿媳不说呀？” “夏芳姨，你说啥呢，我有啥好说的！珍是我妹！这是她家，她不住自己家住哪？不能嫁了人连家都没了吧！” 覃凯听到夏芳的话，立马不认同。 “哪能这么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再怎么样，也是男方家里的人，哪有一直住娘家不走的……” 晏鸿康听到这句话，立马看向说话的人。 还是有公正的人的。 心里的气也缓缓的消失了。 章慧芝看着村里有的人，因为夏芳的话，点头附和。 “哦，呵呵，别人我不知道，我们家啊，不能让女儿嫁到别人家，就不管了吧。 女儿都要被欺负死了，我们还当做不知道，你愿意把女儿送到别人家受欺负，我们家可不愿意。” 章慧芝看着夏芳说完，又转头面向大家。 “我也知道大家的好意，都想让小两口好好的，但是我女儿我心疼啊，反正我暂时不会让我女儿去晏家了。” “咱们看得见还好说，看不见的时候我怎么知道，我女儿会被欺负成什么样？现在还怀着孕……万一有个什么谁能负责？” 章慧芝一脸难过，声音夹杂哽咽，看着就可怜可悲。 村子里的人听到“谁负责”这句话，都不敢再说什么，谁都知道怀孕，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再看到章慧芝一脸哀伤难受，她们也跟着动容，她们自己也是女儿，也是母亲。 怎么能不感同身受呢？ 大家看到章慧芝坚定的态度，也不再说什么。 纷纷离开。 看到村里人离开后，章慧芝收起脸上的情绪。 直接强硬的对晏鸿康说。 “走吧，也不要耽搁了，天都黑了，我们待会儿回来该晚了，想必小汐现在肯定很害怕了。” 晏鸿康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他都觉得那不是自己。 他怎么能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他本意不是想说那些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越说越多。 现在他一点反驳的心思也没有了，他听着章慧芝说的那些，好像也觉的是自己的错一样。 看到开心的覃珍，还有门口的覃家人，他低着头，骑上摩托车。 “你先走吧，回去正好先跟你妈解释解释，我们马上就到。” 晏鸿康又看了一眼覃珍，发现覃珍根本不搭理他。 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骑着摩托车先行离开。 他觉得完了，这一次闹得太大了，他怎么能说那些话呢？那真的不是他想说的。 一路上只有摩托车的轰鸣声，风不停地吹着他的脸。 他的脑子越发清晰。 他刚刚就像入了魔一样，他从来不是多话之人。 今天却说了那么多混账话。 他想，他是嫉妒了。 嫉妒覃珍的哥哥，羡慕覃珍的家庭。 他们那么厉害，每次覃珍去娘家，回来不是拿钱就是拿东西。 前几个月覃珍去他哥店里帮忙。 一个月拿回来的钱都比他两个月的工资多。 看着不停有村里人来巴结覃珍，想让覃珍帮忙找工作，或者询问她们家也怎么挣钱之类的。 尽管这些都被覃珍全部挡回去了。 但是他们在村里依旧很受欢迎。 他借着覃珍的光，去找别人帮忙时，总是顺顺利利。 但是村里人言里言外，都是看不起自己，总对自己说，覃珍往娘家跑，跑着跑着就不要他了…… 他还不想失去覃珍，覃珍很好，长得很漂亮，又高又白又有气质，村里好多男人都羡慕他，娶到了这样漂亮的媳妇。 覃珍除了喜欢回娘家，基本上没有缺点，人长得好，还会收拾家，比他有主见。 家里他和他妈都没什么主见，但是覃珍来了之后，什么事情都由覃珍决定。 他们也跟着轻松很多。 只是一次吵架而已，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覃凯返回家里，骑着摩托车，带着覃珍和章慧芝往晏家走去。 覃家盛和章卫华毫无作用力，免费看了一场戏。 两人转身喂鸡的喂鸡，扫院子的扫院子。 覃小柳和覃平安坐到房间里，闲的拿起书。 覃小柳拿着书，想到刚刚的画面，不禁感叹着她奶的战斗力。 真是越发厉害了，演技越来越好了，这骂人功力依旧不减，但是手段越高明了。 不仅自己骂开心了，还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 没看到刚开始晏鸿康怒发冲冠，到最后低头反思，走的时候还一脸难过。 覃小柳转头看到，拿着书咯咯笑的覃平安。 “哈哈哈，小平安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覃平安看到被姐姐发现了，直接放下书捧腹大笑。 “姐姐，奶奶好好玩，还会变脸呢~一会生气，一会笑。” “哎呦~小平安竟然能看出来，奶奶在‘变脸’哦，小平安好大胆，居然在笑奶奶，你不怕我告诉奶奶呀~哈哈哈” 覃小柳伸出魔爪，对着覃平安挠痒痒，看着笑的开怀的覃平安，脸上肉嘟嘟的，又忍不住rua~ 真软呀~ “姐姐才不会呢，姐姐喜欢我~” 覃平安被覃小柳捏着肉肉的奶膘，堵着嘴巴说。 “嘿呦~小平安可真是拿捏姐姐~姐姐可太喜欢平安了~” 覃凯几人来到晏家，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晏汐儿哭着从屋里冲出来。 覃珍立马过去抱着女儿。 “妈~~哇啊~……你不要我了吗？啊呜呜……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晏汐儿哭的抽噎不止，覃珍心疼的跟着掉眼泪，直说没有。 晏母和晏鸿康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晏鸿康已经跟她说了情况。 她出来看到章慧芝和覃凯都站到院子里，覃珍抱着晏汐儿哭。 她心里不知所措，赶忙招呼着几人进屋。 “亲家，你来了啊~小珍啊，你赶紧和你哥你妈进屋来，别在院子里站着了……” “不用了，等珍收拾完东西我们就走。” 覃珍摸了摸晏汐儿的眼泪，不断安抚。 “汐儿，你跟妈妈一起，回你奶（外婆）家好不好？” “好！好~妈，你不要丢下我~你去哪我去哪~呜呜呜…” “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咱一起去。” “嗯嗯…吸……额……好~” 晏汐儿哭的打嗝，听到她妈带她走，赶紧点头。 覃珍牵着晏汐儿来到屋里，拿出包袱，开始整理东西。 第88章 身后有人 晏汐儿紧紧的抓着覃珍的衣服，覃珍去哪她跟哪。 她那天上完学回来，她妈就不见了！ 她以为她妈去外婆家一两天就回来了，以前她妈也会这样。 但是她却从她爸和她奶的聊天中得知，她妈是和她爸吵架后，一个人走了，她奶让她爸去接她妈，她爸还不愿意！ 她特别生气的冲上去质问他们，可他们都不说话。 她生气极了，边哭边骂。 她不想留在家里，她要去找她妈，可她爸不让去…… 她以前很少见她爸，对她爸很陌生，这几天她爸都在家，但是她爸总是凶着脸。 看她哭烦了，还会骂她，不让她哭！ 她爸以前总是很温和的。 她奶奶也不管自己。 她一点不想待在这个家。 林小丽看到覃珍带着孩子，看也不看她，直接进屋开始收拾东西，心里着急。 “哎呀，亲家啊，我知道这事是小康的错，我一定骂他，但是别让珍回去了吧，珍还怀着，这来来回回的也不安全……” 林小丽看到亲家母不动如钟，再看看一旁脸色严肃的覃凯。 转头对着站在旁边一脸焦急的晏鸿康喊。 “小康你还不赶紧去劝劝，你真想让小珍走啊！” 晏鸿康像得到指示一样，看了一眼覃凯，立马转身回屋。 覃凯没动，隔着一扇窗户，能清晰的看到里屋，房门都开着，孩子也在里边。 想着晏鸿康也不能做出什么事。 “亲家啊，这都是我们不好，还麻烦你们跑一趟，我们孤儿寡母，都是个没主意的。 就爱听别人的话，都是我们的错，我以后绝对不听信外边人的话，咱就让两个孩子好好过吧……” 晏母名叫林小丽，她本身性格和晏鸿康很像，没有主见，人也懦弱，说好了听，就是脾气好。 这是她一辈子说话最多的时候。 但看着不为所动的章慧芝，她越发慌乱了。 她暗暗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希望儿子那边能给力些，留下覃珍。 以前她丈夫还在世时，自己从来没有管过事。 丈夫去世后，儿子也大了，没两年也娶了媳妇，家的担子放到了她儿媳妇身上。 她就是耳根子软，没主见。 这也就算了，可她坏在容易听信别人的话。 虽然没什么坏心思，但是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这让有心人该怎么想。 每次把事情捅破了，搞坏了，自己又害怕又解决不了，总是把烂摊子丢给儿子，儿子不行，就只能由覃珍解决。 以前，覃珍瞥瞥眼就过了，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她不确定回到娘家是什么样子。 可现在娘家百分之百站在自己身后，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覃珍迅速收拾好东西，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好，又开始整理晏汐儿的东西。 晏鸿康看到雷厉风行的覃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站在原地，看着覃珍来回走动。 他思索片刻，走到炕边，抓着覃珍收拾好饿包袱。 “……你一定要回去吗？” 覃珍没有搭理，她根本不想和晏鸿康说话，依旧快速的收拾着东西。 晏鸿康又转脸对着女儿说。 “小汐，你也要走吗？” 晏汐儿自动屏蔽她爸的话，看到她妈收拾她的东西，立马提起精神，小腿哒哒哒的来回跑，利索的一起整理。 晏鸿康看到没有人搭理他，尴尬的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覃珍和晏汐儿拿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 “妈，你进屋帮我把炕上的那个包袱拿出来，哥就这些了，我们走吧。” “好，小汐，别哭鼻子了，跟舅舅回家哈，舅舅给你拿好吃的，好玩的，弟弟妹妹也在家，想下山我们就去山下，好不好~” 覃凯接过晏汐儿手上的包袱，又拿起覃珍手上的两个，走出大门，用绳子绑在摩托车后面。 边绑边对晏汐儿说。 “嗯嗯，好。” 晏汐儿听到舅舅的话，也跟着开心起来。 还是舅舅好~ 覃珍帮着覃凯按住几个包袱，方便覃凯固定。 林小丽一路快走，跟着儿媳和孙女，走到门外。 “珍啊……小汐…你们走啥走呀，你们别走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哈…小凯啊，你们也留下来，吃顿饭…” 林小丽看到覃凯唰唰两下，就把儿媳妇的东西绑好了。 看这架势真是不打算回来了！这还得了！ 她赶紧上前，着急的对这三人挽留，做示要解开绳子。 覃珍也不再忽视她，瞥一眼跟出来沉默不语的晏鸿康，转身拦着林小丽想要解开绳子的手。 “妈，你不用说了，我和小汐先回我家住一段时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小珍啊，小汐还要上学呢，你回家了，小汐怎么办…你就别回去了…” “那你不用管，小汐自然由我操心。”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覃珍说的烦了，直接打断林小丽还要说的话。 人啊，就是自私，小汐是上学怎么办？ 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关心了？ 不就是怕自己没有孙子了吗！ 怎么不见她关心自己呢！ 她肚子里还有她的孙子呢，可没见她关心一句。 覃珍进门，看到她妈把那个大包袱也拿了出来，赶紧过去接过。 章慧芝抱着包袱，躲开覃珍。 “你别拿了，我拿就好，快走吧。” 林小丽看到出来的亲家母，又赶紧拽着章慧芝手里的包袱，一脸慌张。 “哎呦亲家啊！别啊……孩子闹着玩儿，咱大当大人的可不能当真啊…” “行了，亲家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大人其实做不了什么，只能站在孩子身后支持孩子的决定。” 章慧芝死死拽着包袱，边走边对着林小丽说。 “你看看，你儿子都没说什么，你就不用着急了，孩子们的事，以后让孩子们解决。” “咱当大人的，说的再多，孩子们不听，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好了，亲家。你回家歇会儿吧，我们这就走了。” 林小丽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覃家几人。 她回头看看蹙着眉的儿子，她迷茫了。 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都怪她！ 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听别人的话呢？ 那天两人吵架她也听到了，她是觉得别人说的没错，可也觉得覃珍很好啊。 她就嘟囔两句，她没想让儿子和覃珍闹成这样啊…… 覃凯抱起晏汐儿，让晏汐儿坐在摩托车的油箱上，晏汐儿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开心的一点也不像离开家的模样。 覃珍坐在覃凯后面，章慧芝紧挨着覃珍，手上还提着一个大包袱。 摩托车上几人挤的紧紧的，张慧芝害怕挤到女儿的肚子，还拼命的往后坐，想给女儿留宽一点的位置，不停的问，挤不挤。 覃珍表示还可以，她才四个月，肚子还没有怎么起来。 而且她也没什么感觉。 她现在很开心，心里像搬开了一座大山，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开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林小丽看着逐渐远去的摩托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得儿媳妇的身影变得越发模糊。 她转脸看着，不为所动的儿子。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 晏鸿康看到回去的母亲，那记忆力挺直的背，在这一刻好像有点弯了。 他看看远去的覃珍，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这里是她家，他们都结婚了，她总要回来的。 汐儿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们不会不来的。 他是汐儿的爸爸，孩子肯定舍不得自己。 第89章 晏汐儿转学 晏汐儿想不想她爸，没人知道。 但是晏汐儿现在，确实很快乐！ 回去的覃凯和章慧芝几人商量，干脆直接一起住到山下的房子里。 在山下给小汐找个学校，现在小汐已经刚上六年级才两个月，反正以后总是要在山下上学，早一点晚一点，也不差这段时间。 况且他和马小娟俩人在店里忙，覃珍下去了也可以帮忙照顾覃小柳和覃平安。 两个孩子下山了，只留俩人在家，他们去上班也不放心。 现在覃珍和章慧芝一起下去了，她们不仅可以还照顾三个孩子，章慧芝还能照顾怀孕的覃珍。 山上有他爷在，家里不用担心。 而且他们都会时不时的上山，或者带着章卫华去山下小住几天，不会留他爷一直在山上。 章卫华表示没关系，山上的风景更好，自己喂鸡，喂狗，种地也不会无聊。 让他们放心，会把家里照顾好，还会顺带照顾覃二国。 再说章慧芝和覃珍，每次去看望覃二国，都会拿很多东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有。 他们如果下山，就会给覃家喜一些钱，或者多买一些菜，让他们多帮忙两天照顾覃二国。 反正不会亏待他。 覃家喜大多数是不会拿，章慧芝给的钱，他觉得自己照顾他爸都是应该的，给钱就生分了。 所以章慧芝每次离开，都会给覃家喜还有覃二国都各留一大包东西。 覃家开看到两家人这么好，互帮互助，心里嫉妒不已。 他多想让老大家拉他们一把，可惜几次看到覃家的门，他至今都有阴影，看到覃家人，他身体条件反射的就会转身离开。 他只能压抑着内心的不甘，对着村里人“炮轰”，总觉得别人欠他的。 覃家开总是趁老大家不在的时候，去找覃家喜麻烦。 覃家喜刚开始看他可怜，还给一些东西，后来这一家都跟吸血鬼一样，吸完他的血，还跟村里人宣扬他怎么怎么对他不好。 气的覃家喜直接用锄头怼了覃家开一锄头，覃家喜也不甘示弱，两人打了一架，被村里人拉开后。 以覃家喜瘸腿、覃家开破头为结局闹掰。 他自己没工作，没能力，也没有地。 覃家人都不理他后，他又带着一家四口，成天在村里借东西，这一家拿点东西，那一家借点吃的，拿到手还觉，别人给的东西不好… 搅得福贾村的人都不爱见他们一家。 在年底时，覃家开拒绝给村长缴纳住房的租金，和村长大吵一架，觉得村长处事不公正。 王军气的大骂，这人太没良心，他已经让覃家开一家免费住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一家人这么不知感恩。 在村子里借东借西，总金额村子里的人吵架，自己自以为公正，结果没想到…… 结局就是，村里人全部一致同意，让覃家开一家搬离福贾村。 覃家开一家在村里人的监督下，灰溜溜的拿着东西，去投奔别人了。 村子里人看着离开的覃家开，心里感叹。 也不知道被覃家开投奔的亲戚，是哪个倒霉蛋。 离开后的覃家开一家，来到了盆佳窑，坐在他二妈家，大骂着福贾村人的冷血。 但是关于老大家的事，他是一句也没敢提，想到在炕上躺的那一个星期，莫名感觉身上还在疼似的。 关于覃家老三的事，章慧芝一家自从和他们闹掰后，从来没管过，这是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的。 他们依旧蒸蒸日盛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覃凯已经带着章慧芝和覃珍还有晏汐儿已经住到了移民村。 晏汐儿躺在软软的双人床上，开心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家。 这个房子可真漂亮，小柳一个人住，有这么大的床，看着睡三个人都可以。 而且特别软，躺在上面好舒服。 小柳的房间还有个大大的书桌，不仅有桌子，还有柜子，上面放的书，密密麻麻的，看着她都觉得头晕。 对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的衣服柜，里面有好多小柳的衣服。 她羡慕又嫉妒。 但是她舅舅说了，过两天也要给她做一个书桌和一个衣服柜！ 让她和小柳一起学习，一起用，她特别！开心！ 书桌哎～衣柜哎～她只在电视里见过，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书桌和衣柜！ 隔壁就是平安的房间，同样有一张大床和一个书桌，一个衣柜。 哎～就是～ 她舅舅家的人怎么都这么爱学习啊？ 小柳从小就聪明，爱学习就算了，怎么平安也爱看书啊。 小孩也就算了，她奶奶，她舅舅，她舅妈，她竟然看到他们没事的时候都在看书学习！ 她奶奶明明不认字啊！ 什么时候都会看书了，还能教她呢！ 她这几天待在舅舅家，真的时不时的就瞪大双眼，看着舅舅家的一切，感觉眼睛都要变大了。 白天她奶在家里，照顾他们三个孩子，还要整理舅舅店里第二天，需要的蔬菜。 她妈和舅舅这几天在给她找学校，舅妈和小杏姨在店里开店。 她和小柳、平安一起玩，玩够了，休息的时候，那俩人就是在房子里看书！ 她觉得他们有病！ 为什么休息不是看电视？不是躺着睡觉，不是吃点零食？ ……怎么能是看书？！！！ 她们好不容易不用上学，还自己看书！？ 留下迷茫的她躺在床上，看着坐在那里看的认真的妹妹。 看着她们认真的模样她就不得劲儿。 如果不是覃小柳学习真的好的离谱。 换一个人，她都得到她脸上说一句，你真装！ 覃小柳拿的那些书，她除了认字，完全不知道她怎么看的那样津津有味，偶尔还做个笔记。 天呐！那什么《经济与哲学》、《法律与道德》、《生意人…成功…》……字她都认识，看着脑袋就疼！ 看到覃平安，就正常多了，拿的是故事书，还有图画，这自己也喜欢看！ 但是！到了晚上更离谱。 覃家人吃完饭，整理好第二天的菜后。 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或者墙边的长桌子前，看！书！ 她奶拿着故事汇躺在沙发上，边看边微笑。 她舅舅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手上拿着《开店…注意…》，看不太清楚，旁边还放着几本类似的书，拿着笔写写画画。 她舅妈和小柳、平安坐在桌子前，她听到小柳对着她舅妈，不停的说些什么。 平安就坐在桌子上画画。 ……… 她妈也有样学样，给她自己从书柜上，拿来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而她，茶几上摆着自己的六年级课本，以及覃珍布置的作业！ 这是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她抗议也没人搭理她。 舅舅倒是给她买了很多玩具，她很想玩，但是，她妈会说。 平安都不玩，你玩什么！ 好想哭sa。 但是！除了晚上的这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她真的觉得很快乐！ 舅舅会给她买玩具，舅妈给她买吃的，她妈没事就带着她去县里边，逛街买新衣服。 晚上回来洗个热水澡，第二天就能穿上新衣服，自己的新衣服慢慢的增多了。 虽然这些小柳和平安都会有，但是这种生活对比山上真的太幸福了。 她想永远留在舅舅家！ 一个星期后，覃凯和覃珍花了一点钱，在县里给晏汐儿找了一所学校，离家里骑自行车三十分钟就到了。 覃珍又买了一辆新式的自行车，每天车接车送带着晏汐儿上学。 看着怀孕还骑着车带女儿，章慧芝担心女儿身体，便让覃珍教自己学自行车。 她每天在巷子里不停的练车，一个月后，章慧芝终于能够骑着自行车，带晏汐儿上学了，这也让覃珍更加闲了，总想找点事做。 覃凯看到她妹这个样子，干脆也让她来店里，只管收银。 覃珍自然很开心。 第90章 新建小学 移民村的新学校，整整盖了一年。 四层教学楼，五层宿舍楼，还有一个大餐厅，直接开了前后两扇门。 有宽敞明亮的教室，摆放着崭新了的桌椅，大大的操场。 还有操场中心的国旗杆。 移民村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座学校的修建进度，发现学校建好后，都迫不及待地互相打听，什么时候学校可以入学。 同一时间，覃家的家门口开了一家幼儿园。 是一家私人幼儿园，直接用他们的房子改造的。 很简陋，一间教室里放了四张小长桌，前后有黑板，墙上贴着卡通娃娃。 院子里却摆放了一套崭新的滑滑梯，还有一个秋千架，院子的墙壁上，画了一整墙的儿童画，写着大大的“大新幼儿园”。 刚好，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移民村里齐全了。 覃小柳和覃平安上学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了，这让覃家人开心不已。 八月初，“大新幼儿园”和“新建小学”同时开始招生。 覃凯和章慧芝先带着覃小柳、覃平安来参观幼儿园，幼儿园有两位老师，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一个看着快四十岁了。 教室里简单整洁，墙的四周用卡纸裁剪的小花、小草，围了一圈，看着比较吸引小孩子。 年轻一点的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热情的迎接每一位参观的家长和小孩儿。 年长一点的老师，在教室里向大家介绍幼儿园的基本情况。 幼儿园管早餐和午餐两顿饭，中午会在幼儿园午睡，早上孩子八点入园，下午四点放学。 来参观的大部分家长都是有孩子的，也有看热闹看新奇的，带着孩子的也不在乎幼儿园怎么样，有一个地方能够把孩子送去有人看管，就不错了。 覃小柳看着两个老师，和蔼可亲的模样，像是自家的爷爷奶奶那种感觉，很朴实。 再看看这个一间教室，很显然，她弟弟也要和她一样，幼儿园都是大中小班，在一间教室里了。 比她好的是不用和小学的人一起上课。 覃家人也帮五岁的覃平安报了名，虽然覃平安还没有上过学。 但是对于覃平安的学习教导，他们可是看着女儿教的。 事实证明，女儿完全不用他们操心，女儿自己学习不落下的同时，把儿子教的也很好。 礼貌，聪明，活泼，伶俐…… 女儿从来不打击覃平安的个性，总是放任平安的各种“探索”，但是女儿也可以抓住儿子的脾气。 简直就是女儿养了个孩子！ 他们也放纵着女儿的“教导”。 看着性格一点一点变得很好的覃平安。他们家人都非常的开心又欣慰。 觉得覃小柳就是上天送给他们家的宝藏！ 覃平安被养的很好，他的性格很好。 外向、开朗、从不吝啬，不仅嘴甜，还跟覃小柳一样，能说会道。 老师们看到像个“小太阳一样”的覃平安，不停地调侃，不管问什么或者说什么，覃平安都能回答。 周围其他的家长，看着能说会道、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怯场的覃平安，止不住的夸赞，还问覃家人怎么教导的。 再看看自家孩子，流着鼻涕泡，黝黑的皮肤，脏脏的指甲，眼里全是茫然害怕。 闷不吭声的躲在自己裤腿后面不出来，满脸的怯懦。 家长们都羡慕的看着覃家人。 这孩子也太招人喜欢了。 自家孩子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呢？ 覃家人给覃平安，直接报了大班。 两个老师顺口询问，覃平安的学习情况以及自理能力。 结果，越问越喜欢。 会自己穿衣洗漱，柜子里叠被子、穿鞋子、系鞋带；能流畅且大方、不怯场的说一段自我介绍；会简单的认字、拼音。 还会唱儿歌、画画、讲故事…… 老师直接让覃平安现场展示，站在众人的目光下。 覃平安不仅讲故事能绘声绘色，唱儿歌还有舞蹈动作，老师随手拿的图画书，上面的字老师随便指的都可以认识。 两个老师倍感惊喜，看着覃平安眼睛里溢出的欢喜，都要把覃平安融化了。 在场的人围成一个圈，都惊讶的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一样，表演完的覃平安克制不住的羞涩一笑，看的大家捧腹大笑。 覃平安报完名，交了学费和餐费，学费150元\/月，餐费60\/月，课本费40元\/月，一共是250元\/月。 交过学费报完名，大家被告知九月一号的早上八点准时到幼儿园。 接下来就是覃小柳了。 覃家四人离开幼儿园，又走到村子最上面的新学校。 比起幼儿园三三两两的家长，来到这个还在招生的小学，发现竟然人满为患！ 学校的名字就叫“新建小学”。 学校建的很大气，大门口是推拉的铁栅栏，旁边修建了一块大大的石壁，上面刻着“新建小学”四个大字。 进入大门，校园里的地面是一片石灰地，中间修建了漂亮的绿化带，留着七拐八拐的小路，最中心是高高升起的国旗，景色非常漂亮。 大门的左侧是一个五层楼的宿舍，正对面是一个大食堂，两个建筑物中间是四层楼的教学楼。 这个新建的学校，吸引来了附近所有村子的家长。 能在小学就把孩子送进学校住宿的可没有几个学校。 站在操场中间的覃凯和章慧芝，震撼的看着这所崭新的学校。 不愧是城里的学校啊，这么大气，这么高级，竟然还有宿舍！ 竟然吸引来了这么多人。 这场景令两人瞬间感觉，这个学校来对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覃凯牵着女儿，章慧芝牵着孙子，跟随人流踏上台阶，来到教学楼的一楼报到处，这里是一个大平台，左右两边靠墙的位置，各放了六个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坐着两位老师。 桌子前面贴着年级标签，所有的桌子前面，都有不少家长排着队，站在老师跟前，不停地询问。 覃小柳跟着覃凯，找到五年级招生的桌子前，开始排队报名。 章慧芝则被覃平安拉着，到处参观新学校。 覃平安松开章慧芝的手，小跑着穿过绿化带的小路，突然停在国旗杆前。 他眯着眼，仰头看着高高飘在空中，不断飞舞地五星红旗。 这就是书上的五星红旗？ 北京天安门的五星红旗？ 真高啊~ 真好看~ 如果能摸到就好了！ 下午的太阳依旧刺眼，照在五星红旗上，起起伏伏。 “平安~慢点跑，这么多人，你别跑丢了。” 章慧芝着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奶奶，你看！五星红旗！” 覃平安的视线从五星红旗上下来，双眼满是开心和激动，对着跟过来的章慧芝咧着嘴大声的说。 章慧芝看到开心的孙子，随着孙子的伸出去的手看去。 “呦！这就是书上的红旗啊~哎呀！我这个老太婆竟然还能看到书上的红旗哎~” 章慧芝突然看到书上的东西，出现在现实里，就在自己触手可得的地方，自己还认识，能知道它的名字。 她看着在空中飘扬的五星红旗，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慢慢湿润。 第91章 小人? 周围人声鼎沸，可那热闹的声音似乎无法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个红旗和书上画的红旗，是否一样。 “奶奶，这是中国的国旗，中国的国旗是红色的，姐姐说，当我长大了，就可以摸到中国的国旗。” 覃平安看到一直抬头的看的奶奶，他又重新看去。 他看过书，书上说，上了小学就是少先队员，可以佩戴红领巾，可以成为国旗小队，可以升国旗！ 他想摸一摸国旗！ “哈哈哈，我们平安就是有出息，好，那平安可要快快长大，也要像姐姐一样，好好学习，你就可以来到姐姐的学校，也摸一摸国旗，好不好？” “奶奶，我会的，我学习可认真了，姐姐都夸我聪明呢~” “哦呦~那可不得了咧……” “……” 覃平安和章慧芝两人边聊天，一边往旁边的餐厅走，参观完大大的餐厅，两人又去参观宿舍，教室，将整个学校逛完一圈，俩人开心的来找覃凯和覃小柳。 覃凯牵着女儿正在排队，看到前面还有两个人，心里忍不住感叹。 人真多啊！ 他站在这儿还能看到，大门口一直在进来人。 正想七想八的覃凯，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喂，兄弟啊，你这小姑娘也上五年级？那对面是小孩儿的地儿，你是不是站错地儿了？” “没有啊，我女儿就是上五年级。” 覃凯转过身，看到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大概十岁的小男孩。 赵成建烦躁的眉头，在听前人的回话时，惊讶的松开蹙起眉，一脸惊讶的看着才到他们腰部的覃小柳。 林云牵着儿子，现在赵成建身边，也惊讶的看看那个小姑娘，夫妻不愧为夫妻，脑回路突然想到了一起。 俩人同时转头，看看站在自己跟前，个子已经到了自己肩头的儿子。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 对着覃凯不好意思的笑笑。 覃凯不明所以的跟着笑了一下，又拉着覃小柳往前走一步。 还有一个人，就轮到他们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赵成建和林云暗暗心想。 这孩子是营养不良吧？五年级了怎么这么矮！ 和自家孩子待在一起，看着跟幼儿园的小娃娃似的。 可看着那白白净净又肉嘟嘟的脸蛋，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粉色小裙子，一点也不邋遢的样子。 也不像家里穷，吃不好的样子啊？ 真奇怪？不会天生小个子吧？！ 那真是可惜了那好模样！ 俩夫妻眉来眼去，感觉戳到了真相，都是一脸可惜的看着前面的小姑娘。 覃凯正等着自家报名呢，站了快半小时了！ 他看到前面的人被问 ，年龄，年纪，是否住宿，以及学费和住宿费，餐费……直接登记完，然后给对方说开学时间就可以了。 轮到覃凯和覃小柳。 覃凯已经在心里打好腹稿，准备怎么说了。 吴斌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人，明显就看着年龄小的小姑娘。 心想又是站错队伍的人。 他勾住起笑的酸涩的嘴角，微笑着，对着这对父女说。 “家长你好，对面是低年级的学生报名处，这里是四、五、六年级报名处，你们去那边就好。” 站在覃凯身后的赵成建和林云，分别往旁边稍稍挪了一下，好奇的关注着覃凯他们。 想看看他们的女儿是不是真的“长不大”！ 听到老师的话，他们心想。 这老师说话不会伤到孩子的心吧？ 小孩“长不大”，那也太惨了！ “老师好，我女儿就是上五年级的，在家里已经上过四年级了。” 吴斌看着认真的覃凯，沉默了一下。 难道自己看错了？这小孩只是长得小？ “咳，好…那家长，咱小孩儿叫什么？今年多大了？我登记下。” 吴斌干咳一声，看了一眼眼睛亮晶晶的的小姑娘，他低下眼睛，拿起笔， 自己质疑了一下自己。 他阅孩儿无数，竟然识错人家的年龄了！ 实在是看着太小了，哪里像五年级的孩子。 大意了！ 下次看到稍微矮的孩子，他还是问一下吧！ “我家孩子叫覃小柳，上西下早的覃，大小的小，柳树的柳。覃小柳。今年8岁。” “！” 吴斌刚写完名字的手，在听到覃小柳的年龄时，停了下来。 他就说！ 他的眼睛不可能看错！ 这孩子看着就是小！ 他深吸一口气，挤出微笑，抬眼看着覃凯。 “孩子才8岁！上五年级？不应该是三年级吗？” “老师，你别不相信，我女儿跳级上来的，学习一直很好，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前年就读完四年级了。” 覃凯看到老师质疑的眼神，心里苦恼，忍不住皱眉，解释道。 “因为年龄小学校都不收，孩子已经一年没上学了，今年是真的该上五年级了，不行你们考考我女儿。” 都等了一年了，今年怎么也得上。 实在不行，他偷偷找机会塞点钱，看看行不行。 呦！才才八岁！ 那不是长不大啊！ 呀！八岁跳级？上五年级？ 赵成建这次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对面的林云，也一样！ 错愕又惊讶。 身后的排队的人也听到了前面的对话，突然闹腾的人群，吵闹声就从覃凯周围开始，慢慢的消失。 章慧芝和覃平安赶过来时，就看到覃凯和孙女已经排到老师跟前了，周围的人都安静的看着他们。 她和孙子都挤不到前面，只能找个稍微近一点的位置，看看报好名了没。 吴斌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再看看那个比桌子高出一个头的小姑娘。 看着确实是个伶俐的。 倒不至于八岁上五年级吧？ 吴斌忍不住皱眉，开口问道。 “小姑娘，你真的上五年级了？” 覃小柳向着老师微笑。 “老师好，我爸爸说的是真的，我叫覃小柳，今年八岁，之前在福贾村上学，老师是杨文远，一二三四年级都上过了。” “前年我就应该上五年级，但是爸爸带我找了好几个学校，都觉得我太小不要我，我自己在家里自学，没有落下课程，现在确实该上五年级了。” “老师如果不相信，可以现场考我，也可以给我拿卷子考试。” “！！！” 远处听到这里动静的人都，窸窸窣窣的开始往这边拥挤，想听听到底什么情况。 听清楚话的吴斌，心中无比震惊不已。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孩儿。 只见对方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依旧淡定从容，说话条理清晰、头头是道，而且其口齿伶俐，语速适中，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认可。 再看那双眼眸，明亮而深邃，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事物。 吴斌感觉，好像不用考试，他就已经相信了这个小姑娘的话。 第92章 单独考校 旁边和他坐在一起，统计报名的周佳佳用手在桌子底下戳了戳，愣神的吴斌。 吴斌从覃小柳的那双明亮的眼神中回神，转头看向和自己同为班主任的周佳佳。 周佳佳挑挑眉，眼睛往覃小柳的方向一瞥，再往周围一瞥。 吴斌跟着看去。 周围地老师们小声地，讨论这对父女说的真实性，周围的人群询问着，“发生什么了？” 顺带不停往前拥挤。 他对着周佳佳说。 “你来统计接下来的报名。我先把他们带到办公室。” “好，你去吧，我看着。” 周佳佳和吴斌一样，都是五年级的班主任，今天由他们招生。 招生时间一共是一个月，他们一个年级一共有三个班级，六个老师，每个星期两个人轮流招生。 这第一个星期就由他们五年级一班和二班的班主任招生。 看着吴斌带着父女俩艰难的穿过人群，往办公室走去。 心里不知什么感觉，虽然感觉那对父女不像说谎的，但是。 这也不可思议了！ 这种好事！ 能让他们刚建好学校、刚调过来的他们这些教师遇到？ 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天才儿童”呢！ 嗯……不说天才，跳级的孩子她也没见过。 如果是真的，那她第一天招生就能遇到一个特殊的学生，那也太厉害了吧！ 周佳佳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努力的压制住好奇的心思，继续招生。 “来来来。大家别看了，继续报名。” “家长，咱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 吴斌领着覃凯和覃小柳，来到三楼的办公室。 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激动是不是真的有个“聪明学生”，又害怕是以前的学校“无知”，让村里的家长以为，孩子学习好。 毕竟以前的山村教育，有没有学校不说，老师的教学水平，都有待评估。 覃凯牵着女儿的手，跟在老师后面爬楼梯，转头看着女儿，无声的询问。 【行不行?】 覃小柳挑挑眉，自信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覃凯看到女儿淡定又自信的表情，心里不再忐忑。 这学校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规模，老师多，学校大，在面对老师的时候，他都不觉觉得紧张。 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吴斌深呼一口气，推开门。 到底什么情况，那就让他考察一番就知道了。 办公室很大，四周靠墙摆的都是小课桌，中间是八张桌子拼成的会议桌。 他们的办公室是，两个年级共同使用一个办公室，一二年级在一楼有一间办公室。 三四年级在二楼有一间办公室，五六年级在三楼有一间办公室。 覃凯和覃小柳看到办公室还有四个人，正在整理自己的办公位置。 办公室里的四人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都回头看。 看到有家长和孩子进来，几个老师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情况？ 不是在外面招生吗，怎么还带办公室了？ 难道是谁的关系户？ “吴老师，你这是？” 郑欢和吴斌一起带五年级一班的任课老师，她是教数学的。 今天是招生的第一天，每个老师都在学校，等今天招生结束，他们还要开会看今天的招生结果。 现在看到自己的搭档，带着家长和孩子进来，她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这个家长有几个问题，我问问。” 吴斌看到几人都看着他，知道几人可能想歪了，立马摇头。 不是闹事的，也不是关系户。 郑欢几人对覃凯和覃小柳笑了笑，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覃凯也礼貌的回笑。 吴斌带着两人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旁边的桌子下抽出一张椅子，递给覃凯。 “覃小柳家长，你先坐，我问问孩子学习情况哈。” “我不坐不坐，老师你坐，我站着就行，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覃凯摆摆手，看着对面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老师，他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吴斌也没有再客气，把覃小柳拉到自己跟前。 “覃小柳是吧？你说你……前年！就已经读完四年级了？” 吴斌觉得还是不确定，想再问一次，是不是刚才人多，自己听错了。 “是的，老师。” 覃小柳知道老师不相信，一脸认真且肯定的点头。 郑欢他们在听到吴斌的问话后，立马放轻我手里的动作。 仔细听着吴斌这边的情况。 怀疑刚刚的话，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再次看看那小姑娘的样子。 前年？！那小孩才多大？！ 吴斌得到肯定回答，继续问。 “好，那我问你几个四年级的知识，你来回答好不好。” “好。” 吴斌回想着四年级语文的古诗，决定先问问。 “你来背一下古诗，苏轼的《题西林壁》吧。” 吴斌说完，看着覃小柳。 “题西林壁 [宋] 苏轼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覃小柳在吴斌提出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口背诵起那首古诗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清泉流淌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卡顿和结巴。 普通话非常标准，不带任何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一般，准确无误地从她口中吐出。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覃小柳并没有就此停止。 在顺利背完古诗之后，她竟然紧接着开始解读起《题西林壁》这首诗的诗意来。 她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整首诗的意境和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并非仅仅照本宣科式地复述诗句的表面意思，还能够融入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感悟。 当谈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时，覃小柳深入浅出地解释道。 “这句话意味着我们看待事物不能只看一面，要多角度去观察、思考，才能全面了解它的真实面貌。就像一座山，从不同的方位观看，会呈现出各异的形态；同样，对于生活中的人和事，也需要我们用心去体会、分析，才不会产生偏见或误解。” 接着，她又对后面两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时候，我们之所以无法看清事物的本质，正是因为我们自身处于其中，被表象所迷惑。所以，保持客观冷静的态度至关重要，这样才能跳出固有的思维框架，洞察到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 覃小柳的这一番解说，震惊了眼前的吴斌，更震惊了还在办公室密切注视着三人的郑欢几人。 几人在听到吴斌的提问时，就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 听到覃小柳开始流利的背诵古诗后，直接慢慢走过来。 看到小人儿不仅能流畅背诵，还能解读，能解读也就算了，还有自己的想法。 不禁为之惊叹。 吴斌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小姑娘，她不仅对古诗有着深刻的理解，还能将其与现实生活相结合，赋予传统文化新的生命力。 覃凯看着被围观的覃小柳，以及老师震惊的表情，心里骄傲不已。 郑欢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把覃凯旁边的椅子，塞到覃凯的屁股下。 其他老师也纷纷热情的招呼覃凯坐下。 还有老师给覃凯接了一杯水。 覃凯被突然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顺着老师的指挥，坐在椅子上。 手里端着水杯，咧着嘴开始笑着欣赏女儿的表演。 郑欢的声音也让震惊的吴斌回神。 这是他几次愣神了。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大脑，对着郑欢说。 “郑老师。你去找四年级的老师拿本书来。” 现在让他现场想四年级的内容，他一时也想不起来。 “好的，马上来。” 郑欢站在吴斌旁边立马点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郑欢心里开心又激动。 哎呀！这小姑娘也太聪明了！ 就冲这聪明伶俐的劲儿，她太期待接下来的“考验”了！ “老师，不如您直接问我五年级的知识吧，我在家里学的还不错，老师不如考考我？” 刚快步走到门口，就要出去的郑欢像被雷劈了一样的转过头。 什么？ 吴斌刚把捏紧的拳头松开，听到覃小柳的话，又瞬间捏紧。 “五年级？你自学？小柳啊，你确定要我问五年级的？” 覃小柳看着瞪大眼睛，声音洪亮的吴斌，乖乖的笑着。 “老师考考我吧。” …… 第93章 疯狂心动 吴斌感觉自己的后背要出汗了，再次深呼吸。 “好，那我就考考你。” 直接从自己的桌面上，拿出一本五年级上册的语文书。 随便翻开一页。 “《桂花雨》这篇课文，你能背下来吗？” 吴斌看着这个课文，不确定的问覃小柳。 覃小柳点点头，面带微笑直接开始背诵。 站在门口的郑欢，震惊的迈着步子回到吴斌身边。 听着覃小柳开始背诵。 “中秋节前后，正是故乡桂花盛开的季节。 小时候，我无论对什么花，都不懂得欣赏。父亲总是指指点点的告诉我……” 覃小柳背诵起课文来，那声音犹如夜莺般婉转清脆，又似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她的语调抑扬顿挫，充满了感情色彩，仿佛将整篇文章都赋予了生命。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她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清泉，润泽着人们的心灵。 与电视里那些朗诵诗歌的名人们相比，覃小柳毫不逊色。 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诠释着课文中的故事和情感，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随着她的背诵，好像也把他们这些听众带入了课文里的主人公。 在她的演绎下，原本枯燥乏味的文字变得生动有趣起来，如同一场华丽的盛宴，令人流连忘返。 吴斌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里震惊激动又欢喜。 不停地翻着书页。 古诗、散文、议论文、楚辞、汉赋.....只要是能够提出问题的地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向覃小柳发问。 而覃小柳呢，则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态度，认真思考后再给出准确无误的答案。 每一个回答都是那么精彩绝伦，让人不禁为之拍手称赞。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孩子真是太聪明了！如此优秀的表现，令他感到十分欣慰和满意。 当最后一页语文书被合上时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情格外舒畅愉悦 。 仿佛全身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 郑欢神情激动，看到吴斌提问完了，立马对着覃小柳说。 “小柳是吧！我是五年级的数学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覃小柳咽口干涩的唾沫，对着郑欢笑着点点头。 “老师好，当然可以啊，我可以喝口水吗？” “哦哦，好的好的。” 郑欢立马要站起来，身后的人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徐珊珊。 “你坐着，我和杨娜来给大家都倒些水。” 吴斌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 想到小姑娘说的话比自己还多，心里暗恼。 自己真是太不细心了。 自己作为大人都觉得渴了，可想而知，回答了自己那么多问题的孩子，该多渴啊。 这孩子中途也不叫停，竟然由着自己提问。 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就是，你们别动了，我俩来接水就好。” 杨娜和徐珊珊走到饮水机跟前接水。 互相看一眼。 太羡慕了！ 这么聪明的小孩儿，怎么就五年级呢！ 要是该上六年级的多好！ 她们两个都是教六年级的。 哎，要是这小孩儿能放到她们班，不知道她们该有多开心。 两人拿着一次性杯子，动作娴熟地给覃小柳、覃凯、吴斌和郑欢每人接了满满一杯水。 又转身回到饮水机旁，给自己也接上一杯，这才快步地走回来坐下，继续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验。 “谢谢老师们~老师们不仅人好，还长得这么漂亮，我真的太喜欢这个学校啦，也很喜欢这里的每一位老师~” 覃小柳满脸笑容，十分真诚地说道。 “哎哟~小柳这小嘴儿可真是甜呐~说得我们几个老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哈，来来来，小柳快喝水吧~” 徐珊珊温柔地摸了摸覃小柳的头。 覃小柳也乖乖的让老师抚摸，笑的真诚又可爱，看的徐珊珊喜欢的不得了。 忍不住脱口而出。 “哎呀，我可太喜欢你了，你怎么就是五年级呢？你要是能上六年级多好，那我就可以带你啦~” “你说啥呢？小孩儿才这么小，能自学五年级课程就不错了，你可别乱说，让孩子还以为自己不好呢。” 郑欢立马打断徐珊珊的话，说完看向覃家父女，别让人家不高兴了。 徐珊珊说完，也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赶紧对着覃凯说：“哈哈哈，我就是太喜欢你家孩子了，就是这还么一说，可不是说咱孩子不好！” 覃凯根本没想那么多，知道老师是好意，不在意的摇摇头。 徐珊珊又对着覃小柳说：“你现在能自学五年级的课程，我就想着看看你能不能上六年级，老师是太喜欢你了，你现在真的很厉害。” 覃小柳喝完水，对着徐珊珊瑶瑶头，表示不在意。 放下杯子，看着对自己满眼都是喜欢的徐珊珊，她沉默了，想着自己要不要跳级。 她回头看看她爸。 覃凯一直关注着女儿，看到女儿回头，对上覃小柳的视线。 想到刚刚那个女老师说的话。 他突然明白了女儿眼神表达的意思。 他想了想，再看看那个女老师不似作假的表情，好像真的想让女儿上六年级，也不觉得女儿年龄小。 好像女儿上六年级也不是问题，他直接对着覃小柳点点头。 要不是山上没学校，山下的学校嫌弃女儿的年龄小。 以女儿的学习能力，现在都该上初一了！ 怎么会到现在还在找学校上五年级！ 谁让自己是山上的老农民呢，连女儿的基本上学情况都安排不了。 …… 覃凯给完女儿指示，便开始在脑子里想入非非。 徐珊珊说完，看着覃家父女都不在意，心里松了口气。 可不能因她的一句话，把这俩宝藏给送走了。 那她可真是罪过！ 但看着父女俩突然不说话，貌似眼神还在商量什么。 只见覃小柳的爸爸点点头，而覃小柳也像是得到肯定回答一样，转头看着她！ 是她！ 不是他们！ 徐珊珊眼睛对视上覃小柳的眼神时，突然心脏一阵猛跳。 我的天！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她紧紧地盯着覃小柳的嘴巴，希望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吴斌和郑欢也看到了父女俩的互动。 刚刚还在心里暗暗喜悦的俩人，想着自己幸运，能遇到如此聪慧的学生，享受着徐珊珊和杨娜的面羡慕嫉妒。 他们甚至已经想到了，这个事情传出去之后，校长的态度，以及全校老师的震惊与羡慕。 心里正乐滋滋的。 郑欢更是开心的拿着五年级的数学书，正兴致勃勃的想着提问什么。 结果就看到覃小柳盯着六年级的徐珊珊，正准备说什么。 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来临。 随着覃小柳说胡的话，郑欢手里的数学书，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空气里除了覃凯喝水的吸溜声，一片寂静。 徐珊珊闭闭眼，克制住自己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再次盯着覃小柳轻声说。 “小柳啊，你能再说一遍刚刚说的话吗？我没听清楚。” “老师，你可以试试考我六年级的知识吗？” “！！！！” 第94章 截胡 安静过后，一阵爆笑传来。 徐珊珊大笑着捡起郑欢掉在地上的，五年级书，塞到郑欢怀里。 立马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过六年级的数学书，来到覃小柳的面前。 “好好好，小柳是自学过六年级的书了吗？” “是的老师。” “哈哈哈，小柳真厉害，那老师就来提问了哈。” 徐珊珊拿着椅子，往覃小柳跟前挪了挪，不好意思的对着郑欢，展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郑老师，孩子说学了六年级的 哈哈哈，我就是教六年级呢，你把你的书拿好，别再掉了哈~” “老师问吧。” 覃小柳对着郑欢和吴斌两个老师，甜甜一笑。 又看向徐珊珊。 郑欢和吴斌心情就像过山车，俩人互看一眼，实在不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眼看一块宝藏要到手里了，突然就被截胡了，他们还没有办法制止！ 郑欢觉得自己更惨，她一腔热血，心情激荡的准备提问自己的“天才学生”。 怎么喝一口水的功夫，她的“天才学生”就要没了！ “等等！徐老师，你不能这样，郑欢还没问呢……” 杨娜立马挡在站起来的吴斌眼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一本数学书。 “武老师，你不能这样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孩子都说会六年级的知识，五年级的就没必要了哈。” 杨娜说完，开心的回过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准备等着徐珊珊提问完，她也来提问。 郑欢看着面对徐珊珊的提问，依旧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甚至回答得更加细致。 她就知道，她的“天才学生”真的要没了。 神思要崩的郑欢，感觉自己要是演电视剧，此时此刻得喷一口老血。 她转头看看吴斌，这个孩子可是他发现的，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截胡。 吴斌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考校的”两人！ 是的！两人！ 杨娜也是教六年级的，看到覃小柳的回答，立马兴奋地加入“战场”。 看这三人如火如荼。 吴斌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 再看看对面坐着，淡定微笑的覃凯。 他刚刚升起的激动与热情，突然被下了一场暴雨！ 他很想把那叽里呱啦、兴奋不已的徐珊珊和杨娜，从覃小柳的前面给拉开！ 看那俩人，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吴斌一脸哀怨地看着“抢”走覃小柳的徐珊珊和杨娜。 他神情恍惚地环顾四周，眼神迷茫，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突然间，他惊愕地发现原本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拥挤不堪，人头攒动。 他说怎么越来越热，明明心里透心凉的很！ 覃小柳的父亲也不见踪影，想必是被人群挤到了某个角落里。 此刻，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徐珊珊和杨娜越来越高亢、激动的问询声，与覃小柳那沉着冷静且悦耳动听的回答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氛围。 在场的每个人都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三人，确切地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覃小柳身上，仿佛她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时，门口突然有个人拼命地挥手。 恍惚的吴斌被打断思绪，定睛一看，原来是副校长！ 也对，这么大动静，肯定把校长他们吸引来了。 陈世泽挥半天手了，可算是对上那不知道左顾右盼想什么的吴斌的视线。 看到走过来的吴斌，他捏了捏自己泛酸的胳膊。 校长和副校长的办公室，以及学校的会议室，全部都在教学楼四楼。 陈世泽和裴清川正在办公室商量学校开学事宜。 突然听到楼下，呼通呼通有人跑着，又激动的说些什么。 他们以为是来参观的家长，就没在意。 但突然听到什么，“跳级”？“天才”？“小女孩”，“八岁”，“六年级” “厉害”？ 关着办公室门的两人只能隐约听见几个词汇。 但是这几个词，加在一起，可让他们兴奋了！ 两人再也坐不住，想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他们出来，听到三楼吵闹，随着声音下来，便看到五六年级的办公室门前。 站着都是人！ 有家长，也有老师！ 陈世泽和裴清川对视一眼，齐步走过去。 看到站在门口，正神情激动的六年级的班主任周玉兰，开口询问。 周玉兰从各个教室检查回来，就看到他们办公室挤满满的人，教室里面还有大人和小孩的声音。 她找人询问后，才得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心里激动！ 八岁！六年级的！天才学生？！ 真的假的？ 她想着也进不去，便跟着众人站在门口，听里面的“考校”。 两个老师的声音一听，她就知道是谁了。 一个是五年级一班，教数学的徐珊珊。 一个是和自己搭档的数学老师，杨娜。 听着两人激动又兴奋的声音，她就知道，这个学生可能是真的聪明！ 但是是不是八岁不知道。 这人太多了，所有人都站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要不是两个女老师声音大，她站在门外，隔着那么多人，了听不清楚再问什么！ 周玉兰正听着，心想着怎么进去，这站在外面真是心焦。 好想看看那个学生到底什么样！ 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她一回头，看到校长和副校长站在自己身后，心里吓了一跳。 听到副校长的询问，立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陈世泽和裴清川也惊讶了。 听着办公室里的声音，他们也听了一会儿。 个子高的陈世泽，透过人头，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吴斌，只有他双眼茫然的到处看。 陈世泽看到挤出来，衣服都有些凌乱的吴斌，这一次问的更仔细。 站在门口的众人，纷纷回头，看着这个刚出来的老师，讲述着里面的情况。 一个个都睁大了嘴巴。 “里面就是这样，现在是六年级教数学的徐珊珊和杨娜，还在考察那个小姑娘的学习情况，而且小女孩能对答如流，还能有自己的解读与认知。确实是个聪明的，他们本来是想报名五年级……现在可能想报名六年级了。” 吴斌说着，嗓子都在颤抖，不知道的人以为他遇到“天才学生”激动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心痛的！ 看着校长和副校长激动的眼神。 他的“天才学生”大概率要没了！ 在如此贫穷落后之地，居然能够冒出这么一个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学生”，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校方最好的宣传利器啊！校方岂有轻易错过之理？ “哈哈哈哈，既然这个孩子如此聪颖过人，身为校领导自然要好好考查一下。” 裴清川满脸喜色对一旁的陈世泽说道。 陈世泽亦是喜出望外，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般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于是连忙笑着附和道。 “那是当然咯，老裴呀，你赶紧让小吴进去跟里头那两位老师知会一声，请他们把孩子及其家长带上来吧，咱们也好见见这位神童到底长啥模样儿。” 随即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吴斌，并面带微笑地吩咐道：“小吴啊，那就麻烦你辛苦一下啦。” 第95章 惹人关注 陈世泽笑得活脱脱就像一尊慈眉善目的弥勒佛一般。 吴斌立即表示。 “应该的应该的，裴校长，陈校长，你们先上楼等着，我们马上上去。” 裴清川与陈世泽面带微笑，向着四周的人们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转身朝着楼上迈步而行。 他们身后那些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此刻立刻主动让开道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般。 众人心中暗自惊叹：原来这两位竟然就是校长！难怪看起来与众不同。那种高雅的气质，绝非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所能拥有的。 当大家知道这两人是校长后，周围一片寂静，都屏住呼吸，安安静静的听着那个老师讲述着事情经过。 看着两位校长开心，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开心。 对于这些围观者来说，校长或许是他们一生之中能够接触到的最为尊贵、最具权威的人物了。 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了激动，目光紧紧跟随着校长的身影，似乎想要靠近一些，感受那份独特的气息，并期盼着自己家中也能培养出一位如此杰出的\"能人\"。 吴斌目送两位校长，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众人。 站在门口的众人仿佛是刚反应过来，一呼百应的传出，“校长来了”的消息，拥挤的人群从里面，鱼贯而出。 吴斌立马靠墙，躲避人流。 看到他们的办公室突然清空，只剩围在覃小柳跟前的几个老师，以及被挤到角落的覃凯。 覃凯狠狠地呼出一口气，看到女儿安安然然，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 报个名也太难了！ 热死他了。 他仍然陶醉于自己女儿被众多老师宠爱有加的幸福之中，这种感觉仿佛让他置身于云端一般美妙无比。 然而，一股莫名其妙的沉重感逐渐袭来，他开始感到呼吸不畅起来，周围似乎弥漫着滚滚热浪。 他猛地回过神来，惊愕地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群。 他急忙站起身来，目光急切地扫向女儿所在的方向。当听到女儿和老师们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时，心中那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再看向自己，明明之前一直安稳地坐在离女儿最近的椅子上，但现在却不知为何竟然起身坐到了窗边！ 徐珊珊几人也听到了人群里的声音，几人口干舌燥的拿起水杯，猛喝了几口水。 看着进来的吴斌，眼神询问。 “徐老师，杨老师，刚刚校长听说了这个孩子的事，让我们把孩子和家长带上去去，校长要看。” 吴斌看着喝完一杯水，放下水杯，深深呼了一口气的覃小柳。 心里复杂又觉得好笑，说了这么久的话，估计特别累。 但是现在又要去见校长了，免不了又要如此考察。 “覃家长，我们和小柳一起去见校长吧，孩子能不能上六年级，等校长来决定。” 看看校长怎么说吧。 徐珊珊和杨娜对视一眼。 这孩子这么聪明，上六年级是没问题，但是就怕校长觉得孩子年龄小！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两人眼神都是不确定。 “走吧，老师你带路吧。” 覃凯整理了一下，今天早上刚穿上的新衣服，走过来牵着女儿的手。 还好，衣服没有不干净的地方。 他们竟然要去见校长了！ 心里还有点激动呢！ 吴斌带着父女俩出门。 校长室不是他们老师能进去的，徐珊珊和杨娜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喝着水。 突然想到覃小柳喝水没，在看到覃小柳的杯子空了之后，松了口气。 还好孩子喝水了，她们真是大意了！ “你说校长会让这个孩子，上六年级吗？” “会……吧，这孩子的学习能力，没必要去上五年级了呀。” “万一校长也觉得孩子年龄小呢……” “啊？不会吧？什么年代了？电视里不都有什么''小神童''吗?” “再说，咱们学校刚招生，这是多好的宣传呀！‘神童’哎~还愁吸引不到人吗！” “……也是哦！哎呀~哈哈哈，那到时候不知道会分到谁班？” 听到这句话，徐珊珊和杨娜瞬间精神。 “分我班！” “不行！我看好的！” “……” 郑欢听着两人这就开始讨论分班了，心里复杂的情绪，直接展现在脸上。 周围还有不停问她具体情况的老师！ 作为全程参与“神童”经过的郑欢，不停地被人询问。 为什么不问徐珊珊和杨娜？ 那两人突然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分班的事！ 他们都插不进去嘴。 突如其来地“战场”，让他们纷纷来到，看着“沉稳”的郑欢跟前，想一问究竟。 郑欢紧紧地盯着怀中那本厚厚的数学书，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无奈，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灌下，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熄灭。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郑欢转身面向身边的老师们，开始详细讲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并顺带着控诉徐珊珊和杨娜是怎样从自己手中半路截胡！“虎口夺食”！ 她的语气激动而愤慨，让在场的每一位老师都不禁为之震惊。 一旁吵得激愤的徐珊珊和杨娜听到这句话，两人二话不说，便径直走到郑欢面前，向这众位老师，添加事情经过…… 她们可不算抢人！她们是发现孩子能力的“伯乐”！ 覃小柳和覃凯跟着吴斌走出办公室。 “姐姐！爸爸！” 覃平安和章慧芝站在楼道尽头的窗户前。 看到出来的覃凯和覃小柳，赶紧伸开胳膊叫人。 “平安~奶奶~” 覃小柳转过头来，脸上立刻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吴斌闻声停下脚步，将视线投向正朝他们走来的那一老一小。 那位老人面容慈祥、和蔼可亲；小孩则与覃小柳长相相似，看着就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吴斌转头询问身旁的覃凯：“请问这二位是？” 覃凯微笑着回答道：“这个是我的小儿子，旁边那位是孩子的奶奶。” “哦~原来如此……不愧是姐弟俩，长得相像，这机灵劲儿也像！哈哈哈~” 吴斌一边说着，一边赞赏地点点头。 覃平安走过来，立刻拉着覃小柳的手。 听到吴斌的话，开心的仰起头。 “老师好~谢谢老师夸奖~平安和姐姐当然像啊~我们可是亲姐弟呢~” 覃平安最喜欢别人说他和姐姐像！ 每次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臭屁。 “哎呦~你叫平安？你听得出来我在夸你啊？这小脑袋瓜果然聪明~” 覃平安嘿嘿笑道。 覃小柳笑的一脸温柔，捏了捏覃平安的小手。 吴斌向着章慧芝点头微笑。 “您是小柳的奶奶是吧，我们学校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校长想要见一见孩子，您也一起跟着去吧。” 章慧芝他们自然知道两人为什么出来。 他们注意到覃凯和覃小柳被一名老师带领着上了三楼时，两人也一直跟在后面。 当他们上到三楼后，却发现覃凯父女俩已被带入一间办公室内。 他们不敢贸然进入，里面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三楼也有很多参观教学楼的家长和孩子，他们上来也一点不突兀。 看到覃小柳在被考察学习，听了一会之后，两人放心的开始在楼道里转悠。 刚才也看到了校长被围观的画面，也听到了校长说的话。 知道大家讨论的“神童”就是自家孩子。 现在看到被带出来的父女俩，章慧芝笑容满面，听到老师的邀请，立马点头。 “好好好，不会打扰老师吧？” “不会不会，放心吧，我们这就上四楼，校长还在等着呢。” “一起走吧。” 第96章 现场考试 \"裴校长，陈校长，这位就是来报名六年级的小女孩，她叫覃小柳。” “站在旁边的这两位分别是孩子的爸爸和奶奶，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则是小柳的弟弟。\" 吴斌面带微笑地领着覃凯一家四口走进了校长室，并向裴清川和陈世泽做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听到声音后，裴清川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覃凯等人走去，紧随其后的便是陈世泽。 走到近前时，裴清川热情地说道：\"哎呀呀，覃先生您好！覃奶奶您好啊！这位想必就是覃小柳同学啦？还有这位可爱的小家伙，快过来，咱们屋里边儿坐。\" 陈世泽与吴斌一同将两把椅子拉了出来，请覃凯和章慧芝入座。 “好好好，你们也坐，你们也坐。” 面对如此热情好客的校长，覃凯和章慧芝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显得十分拘谨不安，略带尴尬地缓缓坐下。 “小柳是吧，你们两个快坐下吧。” 覃小柳拉着覃平安坐在，裴清川拉开的椅子上。 “校长叔叔好~谢谢校长叔叔~” “校长叔叔好~谢谢校长叔叔~” 覃平安看到姐姐打招呼，也赶紧跟着打招呼。 “哎呦~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可真有礼貌！” 裴清川看着姐弟俩乖巧可爱的模样，心里更加灿烂。 “覃家长，我们听说孩子今年才八岁，就要报名六年级，不介意我们给孩子一份试卷，测试一下吧。“ 陈世泽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覃凯和章慧芝说道。 “不介意不介意，老……校长，你们随便测。” “好好。” 陈世泽拿出刚才准备好的五、六年级的试题和一支铅笔以及橡皮。 带着覃小柳越过五六米长的会议桌，走到会议桌的对边坐下。 “来，小柳，你坐在这里，这两张是五年级的语文和数学卷子，这两张是六年级的语文和数学卷子，你试着做一下，不要紧张，我们就是看看你的水平，你能做多少是多少。” 覃小柳看着放在自己桌前的卷子，语文和数学各式一份，一共四张。 “好的校长叔叔，我知道了。”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结束了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就坐在前面。” 陈世泽接过吴斌递过来的水，放在覃小柳桌子边，摸了摸覃小柳的头，笑的一脸温和。 “小柳渴了就直接喝水，我们不着急，都等着你。” “好，谢谢校长叔叔。” 陈世泽交代完，来到裴清川旁边坐下。 吴斌化身端茶小能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后，他看着坐在会议前桌的校长几人，站在饮水机跟前，不知道自己是走还是留。 正纠结时，陈世泽喊了一声站在饮水机跟前的吴斌，化解了他的无措。 “小吴啊，快，你也别站着了，坐这里来。” 陈世泽压低声音，对着吴斌说。 “好的陈校长。” 吴斌也同样压着声音，轻声拉开椅子坐到覃凯左侧。 看到有熟悉的老师坐在自己跟前后，覃凯面对两位校长的心理压力猛然变小，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视线跟着大家一起放在女儿身上。 覃小柳先打开五年级的语文卷子，前后翻看，发现题目常规，没有什么难度，直接提笔开始答卷。 裴清川看到覃小柳的动作，心里微微点头。 考前先阅卷，是个好习惯。 在看到覃小柳开始答题后，简直是下笔如有神助，丝毫没有停顿，好像看完题就直接答题，连思考都不用一样。 裴清川和陈世泽互看一眼，继续观察着覃小柳的动作。 换页了！ 陈世泽立马看了一眼手表。 他震惊的给了裴清川一个手势。 三分钟！ 裴清川惊讶的看向陈世泽，无声的用嘴型询问，得到肯定回答后，心里开始激动。 他忍着想过去查看的冲动，继续等待。 唰！ 覃小柳翻页了！ 陈世泽卡着时间，又给了裴清川同样的手势。 不急不急，再等等看。 等看到覃小柳思索几秒开始用空白纸写作文，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覃小柳放下笔，拿起语文卷子来回检查。 也不见覃小柳有擦改的动作，直接把写好的作文纸，夹在语文卷子里放在一边。 又拿起数学卷子开始答题。 他们终于忍不住好奇，悄悄给吴斌一个示意。 让他过去把覃小柳放在一边的卷子拿过来。 吴斌点头起身，正要前往，就看到裴清川突然伸手制止他。 他疑惑地看向两位校长，发现两位校长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他赶紧看向覃小柳那边。 只见覃小柳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写着数学卷子！ 那速度，感觉跟抄答案似的！ 他惊讶的站着，脑子都快发蒙了。 这是在乱写？还是真的就是这样的速度啊？ 他想到覃小柳的家长，立马看去。 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 结果。 他看到。 孩子爸爸面沉似水般地端坐在那里，那深邃而坚定的目光之中，流露出无尽的骄傲与自豪；孩子奶奶微微抿起嘴角，脸上挂满了欣慰和骄傲的笑容，但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过于张扬，仿佛生怕被人发现她内心的喜悦一般。 就连那个正是调皮捣蛋年纪的小男孩儿，一点也不闹腾，静静地坐在一旁，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眼崇拜地望着他的姐姐！ 他们不仅不担心，还都是自信骄傲的模样。 吴斌慢慢坐下，收回自己的惊讶。 一脸痛心的看着覃小柳。 “好苗子”没了~ 裴清川看着覃小柳的速度，觉得还是不要让人去打扰了。 反正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看到结果了，不急于一时。 宽敞明亮的校长会议室此时异常安静，只听得见覃小柳手中铅笔轻轻划过试卷的声音。 坐在覃小柳对面的那几个人，时而站起身来倒杯水，又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丝毫没有感到无聊。 每当覃小柳翻过一页试卷开始作答新的题目，或者更换到另一个页面时，这几个人都会忍不住询问一句：“已经过去多长时间啦？” 而当得知除了写作部分外，覃小柳完成每页试题所花费的时间基本都在五分钟左右时，他们不禁面露喜色，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覃小柳检查完最后一张卷子，停下笔，正准备抬眼向对面的几人看去，就发现几人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第97章 上初中? 裴清川几人一直关注着覃小柳的答题情况，自然知道写到什么地方了，在看到覃小柳开始答最后一页，他和陈世泽对视一眼，轻步走了过来。 他们站到覃小柳身后，盯着覃小柳的答题情况，发现她真的如他们看到的那样，没有丝毫停顿，就这一面的答题准确率就是百分之百。 裴清川看到覃小柳抬头，立马询问。 “这是写完了吗？” “是的，校长叔叔，我写完了。” 覃小柳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四张卷子，双手递给裴清川。 裴清川开心地接过，陈世泽也立马从裴清川的手里，抽出一张卷子。 他们大致看了一遍，好像没有发现错误。 ！！！ “小吴啊，除了你，你再去叫几个五年级和六年级的老师来，给孩子评个分数。” 吴斌也很着急的想看看，覃小柳的卷子。 但是，他可没胆子从校长手里拿东西，只能静静的等着两位校长公布结果。 没想到就听到，校长让他批阅卷子。 他立马兴奋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吴斌开心的跨步走出会议室，顺势带上门，激动地跑到楼下，喊人。 徐珊珊和杨娜刚巧就在办公室，听到吴斌的声音，当仁不让的跟着吴斌上楼。 吴斌没看到自己的搭档郑欢，又随便喊了同年级的数学老师以及一个六年级的语文老师，一同前往。 会议室里，裴清川和陈世泽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试卷上。 只见卷面上的字迹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娟秀清丽，令人赏心悦目。 整个卷面也异常整洁，没有一丝涂改或污渍。 裴清川越看越是喜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看到上来的几位老师，裴清川和陈世泽将手里的卷子，交给几人批改。 吴斌几人迅速拿过卷子，第一眼就看到那整齐的卷面，心里为之喜悦。 十分钟后，众人看着四张卷子，上面满满的对号。 全部满分！！！ 五年级的题，满分他们能理解。 六年级的也满分！ 众人震惊又激动！ 这个孩子真的是“天才”！ 裴清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他转头向身旁的覃凯和章慧芝急切地询问覃小柳以前的学习情况。 当听闻覃小柳居然能够在仅仅一岁多就能自学认字，众人皆感惊愕不已！ 要知道，对于绝大多数孩子而言，这个年纪尚处于懵懂无知、咿呀学语的阶段呢，但眼前这位却已展现出如此惊人天赋和学习能力，怎能不让人惊叹连连？ 更令人难以置信地是，才刚满两岁不久的覃小柳已经踏上了求学之路。 直接进入小学一年级就读，并在此后的每一年都能顺利升入更高一个年级直至四年级结束之际。 这一连串超乎想象之事使得裴清川和陈世泽愈发兴奋激动起来。 难道说他们即将见证一颗璀璨明星冉冉升起吗？ 再听到其下山后，竟无一所学校愿意接收她入学读书！ 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们不禁为之扼腕叹息。 但随即又感到庆幸。 幸好那些学校有眼不识泰山，这颗“明珠”现在到他们学校了。 哈哈哈！ 听到没有学上，但依旧自己坚持学习的覃小柳。 他们感到无比的激动。 “哈哈哈~小柳爸爸，小柳奶奶啊，你们确定咱孩子上六年级吗？孩子这个成绩……去上初中都可以。” 裴清川心里舍不得这样一个“天才学生”。可他惜才，面对孩子如此好的成绩，确实去初中都行。 纠结片刻，他还是询问一下覃凯。 他觉得，现在年纪怎么可能成为大家拒绝的理由。 都恨不得能遇到这种“奇遇”，好好宣传宣传自己的学校，怎么可能拒之门外？！ 也不知道以前是哪些学校拒绝的，哈哈哈，太可惜了。 陈世泽和吴斌几位老师听到裴清川的话，心里一紧，立马看向覃凯。 他们肯定不想放过这个学生，可他们也不能阻挡孩子有更好的去处。 心里都忐忑的看着覃凯。 “上初中？！” 覃凯还没想过让孩子上初中，他来时就想着，一定要把孩子送进学校，没想到现在不仅能上学，还能再跳一级。 现在听到校长的建议，他突然有点懵。 覃凯直接看向女儿。 “小柳你觉得？” 裴清川看到覃凯询问小孩子，惊讶的跟着看去。 让孩子自己决定？ 陈世泽和其他老师也跟着吃惊。 覃小柳看着她爸。 “爸爸，不用了，我不着急，六年级就挺好，我可以多学一些知识。” 她又不是什么“天才”，只是比同龄人多了一次学习机会，多了几十年的记忆，有自制力，可以自己学习。 初中的知识就要上点难度，她几乎全忘完了。 这几年她都没有遇到过上初中的人，也没有接触过初中的书。 她得在这一年里好好打打基础。 “好，那就像我女儿说的，就上六年级吧。” ！！！ 裴清川几人看着覃凯将人生选择，交给一个孩子，都震惊不已。 但是看到覃奶奶也没有反对，还一脸赞同的看着自家孙女。 他们也收回惊愕的下巴。 裴清川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开心的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有个好孩子啊~感谢你们把孩子送到我们学校！” 裴清川激动的对着覃凯和章慧芝说。 陈世泽也回过神立马认真的向两人保证道。 “你们放心！这个孩子我们绝对收了，我们学校一定好好培养！不辜负孩子的学习天赋！” “哎呀~我们得谢谢你们，能让孩子上学。不然让孩子耽误一年又一年，我们也跟着着急。” 覃凯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 “哈哈哈~好好好，小柳爸爸你放心，我们绝对给孩子安排最好的老师！” “那就多谢校长了。” 最开心的要属于六年级的几位阅卷老师了！ 听着校长把孩子往外推的时候，他们心痛不已。 再听到孩子愿意留在学校时，他们立马又开心起来！ 心里都在盘算，这个孩子能分到谁的班级。 有一个“天才学生”，这是一件多么荣誉的事啊！ “小柳爸爸，你们放心，咱这孩子我们直接优先录取，我们学校九月一号正式开学，到时候孩子来我校上学，我们学校直接给孩子免费，不收取任何费用，还免费发送一套被褥自己餐具。” 裴清川直接对着覃凯几人，一路特殊照顾。 “我听说咱家是住在村子最下面，我笑再送你们一辆新款自行车，好方便家长送孩子上学。” “哎呦~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孩子能上学就不错了，怎么还能又免费又送东西呢？” 章慧芝从没听过上学还免费的，连连拒绝。 “阿姨啊，你可不能拒绝，这都是应该的！你们把孩子培养的真么好，还送到我们学校来，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 覃小柳报名六年级成功。 覃凯四人踏着夕阳，开心的手牵手回家。 裴清川和陈世泽等招生结束，立马召开会议。 开始商量覃小柳的事。 “现在还不能宣传，还有一个月才开学，中途可不能被人抢跑了……” “还有孩子的被褥和餐具，赶紧先订一批，给覃小柳家里送去，让家长看到我们的诚意……” “还有那自行车，挑个新款还好看的，等开学大会，当众奖励……” “还有，你们几个六年级的老师，没事去串串门，别让孩子给拐跑了……” “哈哈哈，放心吧校长，我们一定保护好喽~” “……好，这几天大家再辛苦些……” 第98章 晏家抢人! “妈，哥，今天怎么样？两个孩子都报上名了吗？能上学了吗？” 覃珍抱着刚满四个月的小女儿，坐在床上关心的看着回来的四人。 “报上了报上了，都报上了~” 章慧芝喜笑颜开的对着坐在床上的女儿笑着说。 “哎呦，可算是报上了，这下你不担心了吧，整天担心小柳没学上，哈哈哈~” 覃珍对着章慧芝调笑。 “可不是嘛，总算不担心了。小汐呢？” “小汐去外面练习骑自行车呢，这放假学会了，天天想着骑自行车，脸都晒黑了，哈哈哈。” 想到女儿一睁眼就是骑自行车，她都无语了。 早上让她跟一起去参观新学校都不愿意，骑着自行车就出去了，中午吃完饭，又出去了，现在应该在她哥嫂店里，估计在她嫂那里吃饱喝足后，又到晚上才会和她嫂一起回来。 最近这孩子总是喜欢去店里，说要帮忙收账，天天下午跟着银杏学习收钱，说好玩得很。 她女儿这小日子过得比自己都舒服。 “那平安是上哪个班，小柳报的五年级吗？学校怎么说？有没有说咱孩子年龄？” 这两年，因为小柳没学上，可把她妈急坏了。 看着她妈和她哥一脸开心的进来，想着都报上了。 章慧芝走进来，直接抱起覃珍怀里的小小孙女。 “我先抱抱孩子再跟你讲，你可不知道今天有多精彩！哈哈哈，你歇会儿，我来抱着。” “来来来~奶奶来啦~哦呦呦，你看看，小琪还会笑啦~哈哈哈……” 覃珍将怀里的小女儿，小心翼翼的抱给她妈。 “好好好，那你待会可得好好讲讲，我还行，不怎么累。” “让我也抱抱，来来来。” “哎呀~来来来，给你给你，我不抱你就不抱，我一抱你就和我抢。” 章慧芝刚把娇娇软软的小小孙女抱在怀里，覃凯就过来抢了。 “哈哈哈，我就抱，小琪来，舅舅抱~” 覃凯对着晏琪轻轻拍手，笑的像个搞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个刚满四个月的小娃娃。 “你可慢点哈~” 章慧芝看着覃凯的动作，担心的盯着。 覃小柳扒着覃凯的衣服。 “爸爸，你低一点儿，我也看看，小妹就是可爱呢~” 不知道这辈子，她的小妹会成长到什么样子？ 不管是什么样。 这辈子。 他们每个人，再也不会因为缺钱变差了。 他们都会变得很好。 “爸爸，爸爸，平安也看看，我也要看看小妹妹~” “好好好，平安也看看。怎么样？小妹妹可爱吗？” 覃平安脱了鞋，爬上床，站在床边看着覃凯微微弯身，把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妹妹送到他跟前。 “看到了~小妹妹好白啊~真好看~” 覃平安小心翼翼的，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摸着那个小小的人的脸。 好滑~ 好怕把她碰疼呢~ “我以后就是哥哥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就像姐姐保护我一样！” 覃平安又赶紧收回小手，藏在身后蹭了蹭。 “哈哈哈~” 覃凯几人看到忍不住噗嗤大笑。 覃珍听着小侄子说出的话，眼眶泛红。 看着她哥她妈都抢着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温柔的哄着， 再看看她哥家这两个孩子，不仅聪明，每个都乖巧懂事有礼貌，她和女儿住在这里，两个孩子也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愿意。 看到她怀孕辛苦，还会帮她各种忙。 就连当初性格强势，比较“独”的汐儿，这么长时间在她哥家里住着，在两个孩子的影响下，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私。 她哥从来不会偏待哪个孩子，小柳和平安有的，汐儿也有。 从刚开始的书柜、衣柜、图书…… 到现在一衣柜的新衣服、鞋子、数不清的芭比娃娃、漂亮发卡、文具…… 更不要说，家里从来没有断过的零食和水果。 现在的晏汐儿变得活泼开朗，大方热情，会分享自己的东西，也会帮助家里的人做事。 更好的事，汐儿考上了家门口的初中，小女儿也平安出生，她没事还能去她哥店里打打下手。 这是娘家，更是自己家，她哥她嫂从来不会说她什么，他们就像一个大家庭。 即使偶尔拌嘴，也会很快过去，这日子过得真是舒服。 她哥从来不会让她白干活，每次都会给她工钱。 覃珍看着几人围着小女儿，笑意盈盈。 现在又加了一个。 小女儿满月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去。 小女儿出生时，她都没有告诉那家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还来医院看她来了。 小女儿没出生前，那家人可没来过，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三天两头的就来了。 言里言外都是让她回去，还说要是实在不行，让晏汐儿回去！ 听到这句话，几人又谈崩了，被赶出门外。 小女儿满月酒，她本着孩子父亲的缘故，通知了晏鸿康，结果这个本应充满喜悦与温馨的时刻，晏鸿康却做出了令人震惊的举动——他竟然带着他妈以及大伯一家人前来抢夺孩子！ 这几个人趁着满月酒宾客众多之际，大肆宣扬覃家的种种不是之处。 试图借着众人的舆论让覃珍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的众人纷纷劝解起她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而此时此刻的她早已气得近乎发疯！原本看到晏鸿康及其家人频繁来访，颇为不易，心中甚至有些许动摇、心软，但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深刻认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应对这一家子抱有任何幻想或仁慈之心。 她跟晏鸿康说了好几次离婚，可他怎么都不同意，带着他妈一起来“哭”。 现在看到此情此景，她是一定要离婚！ 幸运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妈和她哥始终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给予她无尽的支持与安慰。 几人商量，对在场的众人解释说，覃珍几人只是暂住，过几天就回去了。 在场的人除了晏家那边的人，其他人也只是跟随大家劝几句，也不好多说什么。 …… 第99章 不敢想的幸福 章慧芝看着覃凯带着两个孙子在逗弄小小孙女，立马拉着女儿开始讲述今天的所见所闻。 “平安报的大班，小柳报的六年级！你可不知道今天有多精彩，幼儿园的两个老师可喜欢平安了！还有小柳，两个校长！全都来见小柳呢，还专门考了试，结果你猜咋滴？” 章慧芝一脸神秘地看着女儿，让女儿猜测。 “？咋？报的六年级？天哪？哈哈哈~小柳八岁上六年级！这学校就同意了？不说孩子年龄小了？还见校长了！校长咋说？平安又咋啦，哎呀~妈你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 章慧芝看到吃惊的女儿，更加兴奋了。 “哈哈哈，什么呀！学校知道小柳学习好，比我还激动呢，那场面，老多人了……” “……” 听完事情经过的覃珍，也跟着激动又兴奋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女和侄子。 “嗨呀！咱家孩子就是厉害，哈哈哈” “这小柳的小脑袋瓜从小就聪明！再看看小柳教出来的平安，也一样聪明。” “”哎呀~那我以后就轻松了呀，有小柳在，我都不用担心小琪的学习了，哈哈哈。” “嗨~咱小汐学习也好呀，咱家这底子都不错，小琪也不用担心。” 章慧芝看着这一大家子，儿女都在身边，孙子孙女各个聪明懂事又争气，天天乐的眯着眼。 精气神看着完全不像五十岁的人。 “行了，你们几个在这儿玩着，我去做饭，小娟她们一会儿该回来了。” “好，你去吧，我看着他们几个。” 晏汐儿骑着自行车，“飞驰”在马小娟开着的三轮车后面，感受着县城的夜色。 路是平整的沥青路，两边是灯光闪烁的店铺。 现在已经九点了，还有一部分店铺还在营业。 出了县城，没有了店铺、街道。 两边只有一排排高高的树，树中间还夹杂着路灯，几乎是十步一个，每条路上都有，一直延伸到吴庙镇。 马小娟骑着三轮车，带着马银杏转过一个弯，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的晏汐儿。 路上没有什么车，仅仅只有她们两人的车。 看到晏汐儿跟着转弯，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条路她们已经走了无数遍，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晏汐儿自己骑车，可是家里没有人担心，她只好自己多看着点。 滴，滴。 不过二十分钟，她们就已经到家了。 “姨，小杏姨，我先回家了啦~” “好，小汐，你先进去吧。” 晏汐儿跟着刹车，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跟马小娟和马银杏打个招呼，就推着骑行车进了院子。 “奶~我回来啦~” 章慧芝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几人，看到三个人安安全全的回来，开心的走出来。 “哎呀~你可终于玩儿回来了，出去逛一圈开心了吧~” “嘿嘿~” “行了，把车子放好赶紧进去吧，你妈正等着你呢。” “知道了知道了。” 章慧芝直直的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姐妹，赶紧招呼。 “小娟小杏，来来来，饭刚做好，小杏你就不回去了，直接在这儿吃，吃完再回去。” “不了姨，我娃还在家呢，这都一天了，肯定又哭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妈估计也做好饭了，我回去也能吃上热饭，我这就走了。” 马银杏赶紧拒绝，一边后退，一边对着她拼命挽留的章慧芝说道。 要是她妈不在，她跟着她姐去店里，就直接把娃放她姐家里，还有小柳和平安带着玩，娃也不哭不闹，每次都会开心的等她们回来。 现在她妈来了，家里她不在，也没有小孩子陪着玩儿，她女儿估计有得哭了。 “姐，那你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马银杏从车上下来，拿着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小杏，我送你啊。” “不了姐，你赶紧吃饭吧，姨，你也赶紧回去吧。” 章慧芝看着直往前走的马银杏，也知道她担心女儿，又对着马小娟说。 “小娟，你骑着车把小杏送上去，几分钟的事，免得她还得走一会。” “知道了妈。” 马小娟立马坐上车加油门。 平时都是她把晏汐儿带回来，再把小杏送回去。 今天她婆婆在门口，小杏肯定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婆婆还是很好相处的，只不过小杏每次见到自己婆婆都很拘谨。 “小杏坐上来，我送你上去。” 马银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的章慧芝，只见章慧芝挥挥手。 她知道这是章慧芝的意思，跟着笑了笑。 “姨，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坐上车的马银杏对着身后的章慧芝挥挥手。 马银杏转过脸看着自家姐姐，开心的笑着。 “姐，你们家真是越来越好了，你看看你多厉害啊现在，不仅能开店，还能自己开车送我回家了~” “哈哈哈，咱妈现在都不敢说你，天天在家夸你，‘你姐，你姐……’，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一从山上下来就让我找你来，以前可不见她这样……” “哈哈哈~我也没想到，这都是小柳教我的，小柳可厉害了！……” “哎呦，姐啊，我知道啦，你夸小柳就跟咱妈夸你一样，我耳朵也要起茧子啦哈哈哈~” “……” 马小娟三分钟就把马银杏送了回家，立马掉头回家。 “嫂，快来吃饭。” “好的，妈我回来了。” “好好好，这饭刚端上桌，赶紧吃吧。”章慧芝端着一盘土豆丝，往桌子上一放。 “好，我洗个手就过来。” 马小娟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拉开覃凯身边的椅子坐下，开始吃饭。 “小汐啊，你不吃饭，过来喝点米汤。” “好的奶，但我只喝半碗哈，我在我姨那里已经吃的很饱了。” 晏汐儿紧紧盯着她奶给她的饭碗，看到只有半碗时，松口气。 她真的吃不下了。 她身上有很多零钱，她妈会给她，她奶、舅舅、她姨都会给她，只要出门她都会带一些钱。 今天下午没事，她不仅在店里吃了很多炸串，还去街上逛一圈，吃了很多零食。 覃珍看着女儿毫无兴致的吸溜着米汤，知女莫若母。 知道她肯定在街上吃了，也不再管她。 章慧芝给所有人安排好饭碗，又走到覃珍旁边。 “珍啊，你先吃，我抱着孩子。” “行，那你先抱着，我马上就吃完了。” “不着急，你慢慢吃，我又不饿。” 覃珍快速吃完，交换章慧芝，让她妈赶紧吃饭。 吃完饭，章慧芝和几个孩子收拾碗筷。 马小娟整理一下冰柜里，明天要用的菜。 覃凯去熬制酱料。 做完这些，覃家人又开始“学习时间”。 第100章 温馨 覃珍抱着孩子，看着这个井然有序的家。 心里感慨不已。 看着自己的嫂子坐在那里看书，有不懂得还会问小柳。 再看看覃小柳，从来没有看她像小孩一样不耐烦、闹脾气，永远沉稳温和。 偶尔有小孩儿的动作，她都觉得怪怪的，觉得这么幼稚的不应该是小柳做的。 但是小柳还表现的特别自然，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好像只有她觉得怪异。 可能会自己怀孕后老爱胡思乱想吧。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的侄女了。 她嫂子，众所周知的“傻子”！ 现在不仅会算账，还会自己掌管一个店面！ 这要是放在几年以前，谁敢想？！ 她妈认字看书，他哥摆摊开店，家里买房装修…… 哪一件事是他们敢想的！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自己这个小侄女的身影。 她佩服又害怕。 总觉得这孩子不像个小孩。 嗨！ 她有时候又唾弃自己，想那么多。 如果不是小柳聪明，她们家哪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还一直不停地种地呢。 现在他哥在小柳的建议下，又开始学习如何搞“大棚蔬菜”。 这个词，她听都没听过！ 他哥把店面交给她嫂子，还专门买了一辆三轮车，让她嫂子学。 她和银杏轮换着去帮忙。 他哥这段时间不停地外出、买书，研究“大棚蔬菜”，有时候还出去好几天，回来风尘仆仆，兴高采烈地说要把家里的地全部搞个大棚。 到时候可以投资她开个蔬菜店！ 听到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条件反射的看了一下旁边的小柳，想看看小柳是什么态度。 看到小柳微笑点头后，她才开始高兴以及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想想她都激动的不行！ 等到她反应过来，才想到自己居然第一反应是，想得到小柳的态度！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但是真的由衷的感觉到自己的家，正在慢慢变好！ 晏汐儿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关于美妆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每晚都会与家人一同沉浸于书籍的世界之中。 客厅的墙壁被各类书籍填满，琳琅满目，无论想看哪种类型的书，皆可随意挑选。 在晚上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没有人会干涉你所阅读的书，究竟是漫画、故事亦或是教科书。此时此刻，家人们共同沐浴在“书香”之中，尽情享受这份宁静。 刚开始，晏汐儿对这种覃家这种每晚看书学习的氛围很不喜欢，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个家里看书，没有人会阴阳怪气。 “呦，你还看书呢？”，“以后考清华还是北大啊？”，“小孩子家家装模作样……” 没有会限制你看什么书。 “这‘笑话书’看看能考大学？”，“好好看跟学习有关的书……” 没有人会让你必须看书！ 这个时间里，你可以看任何书、可以画画、可以玩玩具、可以做手工…… 她从来没有觉得，看书！竟然如此自由！ 哪怕是看小人书这类消遣娱乐之物，也无人指责半句！渐渐地，她也爱上了这种感觉：大家齐聚一堂，静静地品味书本带来的乐趣。 相比起独自外出闲逛玩耍，这种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读书的温馨场面，更让她感到心满意足。 白色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书上，洒满了房间里，照亮了覃平安手中，五彩斑斓的颜料。 他坐在茶几边，正全神贯注地拿着姐姐前几日送给他的礼物，尽情挥洒着自己的创意与想象。 那些颜料仿佛拥有无尽的魔力，当它们相互融合时，便会绽放出全新的色彩。 平安小心翼翼地将不同颜色调和在一起，期待着每一次变化带来的惊喜。 那支柔软的毛笔，则成为了他表达内心世界的工具。他轻轻挥动笔杆，让笔尖在洁白的纸张上游走，所到之处皆留下了鲜艳夺目的痕迹。 眼前的画面渐渐浮现： 站在半山腰的覃平安，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耸立云端，波光粼粼的河水潺潺流淌；葱郁的树木摇曳生姿，广阔的天空湛蓝如宝石...... 手下的毛笔随着脑海中的想象浮动，这一切都如此美丽动人，令平安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他用心描绘着大自然的壮丽景色，将心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融入到每一笔线条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幅幼稚且随性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平安凝视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 他开心的转头，看到他姐姐和把爸爸妈妈都在奋笔疾书，他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吹着纸上的颜料。 等姐姐忙完，他要第一时间给姐姐看看他的作品！ 吹着纸张的覃平安，不小心没坐稳，嘴巴沾到了颜料。 他立马轻呼一声，赶紧抬眼看向周围，发现没有人关注到他后，悄悄松口气。 结果一转脸，就看到姑姑抱着小妹妹，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一张湿巾，轻声对他说。 “噗哈哈~小平安，快拿这个擦擦，擦完去洗洗嘴巴，可要小心点哦~” 覃平安笑的不好意思，接过覃珍手里的湿巾，边擦嘴巴边小声的说。 “知道啦~姑姑，嘿嘿，姑姑，你看，我画的~” “哇~平安这么厉害！画的这个是山！还有河？哎呦！这是树啊……画的可真好看，我们平安以后可以当个画家呢~” “嘿嘿~姑姑，小妹妹睡着了吗？让小妹妹也看看。” “哈哈哈~好好，来，小妹妹也看看。” 覃珍好笑的抱着瞪大眼睛，四处乱看的小女儿，俯身到覃平安的画前。 覃平安也小心的拿起画，给小妹妹展示。 “小妹妹，你看，这是哥哥画的，好看吗~等你长大了，哥哥教你画画好不好？” 被覃珍抱在怀里的晏琪，看到眼前突然浮现，五颜六色的东西，开心的咧着小嘴笑个不停，覃珍也忍不住跟着笑。 “哎呦~平安快看，小妹妹很喜欢呢，我们平安就是有当哥哥的样子，咱们小狗儿可真有福~” “嗯嗯，我可是哥哥。” “那个哥哥快去洗嘴巴吧~” “好咧~我这就去。” 覃珍轻轻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将小女儿轻柔地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那细腻的肌肤，轻轻呢喃。 \"小狗儿~慢慢长大吧~会有很多人爱你，愿你能健康快乐地成长，成为一个幸福美满的孩子。\" 晏琪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一般，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暖阳般温暖人心，让覃珍忍不住想要靠近。 看着晏琪天真无邪的笑脸，覃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和柔情。 第101章 吉安省 洛川市 轰隆~轰隆~~ “你好，麻烦让一让哈~” “香烟、瓜子、花生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便宜卖啦，香烟呐......” “你好，给我来包烟！” “好嘞，三块钱一包。” 覃凯坐在略显破旧的绿皮火车上，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这节车厢里人头攒动，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站着的坐着的，可谓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有的人身穿笔挺的西装，正举着手机大声谈论着生意场上的那些事儿。 有的人则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身上还穿着老式的迷彩服，一看就是准备外出打工谋生的。 还有一些妇女，她们或是孤身一人带着年幼的孩子，或是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解闷儿，据说是要前往深市看望自己在外打拼的丈夫...... 每个人的脸上或愁苦，或开心，或激动，或迷茫。 每个人都平平淡淡的走着自己的人生。 眼前的这一幕幕场景，让覃凯不禁心生感慨。 他们坐在火车上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之久，这列火车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停靠在一个站点。 伴随着每次到站停车，车厢里都会涌入大量新乘客或是送走许多旧旅客。 每次到站，各种嘈杂的声响充斥在耳边。 有人高声交谈，有人低声私语；有孩童嬉戏打闹声，也有成年人不耐烦的抱怨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毫无规律可言。 听在覃凯的耳朵里，反而是一种热闹的安全、繁华的象征。 随着天色渐渐变黑，整条车厢里，亮着黄色的暖灯，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这样纷乱嘈杂环境里，除了站点会有一会喧哗，慢慢的车厢里的人们渐渐熟睡。 安静又和谐。 覃凯看着身边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女儿，拿着书淡定悠闲的看着。 好像不论发生多大的事，都不用太担心。 这次他们坐着火车，要去离自己家几百公里外的吉安省，去学习“如何建设大棚”。 他们从书上看，以及找人多方打听了解“吉安省”有很多建设“大棚”的人。 他之前一直纠结，要不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学这个东西。 万一在家里这边没用怎么办？ 万一花钱失败了怎么办？ 万一被人笑话怎么办？ 可他又不甘心，自己研究了几个月的东西，现在就因为地方远，不敢去。 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店的老板。 看的书越多，他越了解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一座山那样大。 不是只能从山里走到县里。 …… 他和家里人商量要出去时，他妈担心，不愿意折腾；他妹和小娟不了解，都只是说让他和小柳商量。 小柳自然是同意做“大棚”，这段时间一直和他一起研究。 可是他们毕竟第一次接触，身边人也没有做这个的。 看书上写的，有的东西感觉看的一知半解。 只知道“吉安省”这边很多“大棚”，他很想去看看。 可是他妈听说他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很不放心他，一直不让他去。 他自己也没有出过远门，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在他妈的极力阻止下，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只差临门一脚，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想找一个人支持一下自己，能让自己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当他问到女儿，到底该不该去的时候。 女儿只跟他说了一句话。 “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路远。” 当时覃小柳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那娇小又好似有无限力量的身影。 让回想的覃凯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与忧虑都呼出去。 正如女儿所言：“大好年华怕什么，失败是最不可怕的，怕的是失败一次再也不敢站起来。” “我们这么年轻，不应满足于眼前的安逸生活，而应积极向上，不断进取。”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如果不去勇敢尝试、放手一搏，岂不辜负了这大好年华？ 哪怕最终失败亏本又如何呢？ 反正自己尚还年轻力壮，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从头再来…… 看到远处的列车员推着小餐车缓缓的走过来。 覃凯低头询问女儿。 “小柳，你饿不饿，我们还有六个小时才到站，要买点饭？” “好啊，正好我饿了，我还没吃过火车上的饭呢，今天可以尝尝啦~” 覃小柳合起书，开心的对着覃凯道。 “哈哈哈，我也尝一尝，咱爷俩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呢。” 覃凯拦住推车的列车员。 “大姐，这面条怎么卖啊？” “这个啊，八块钱一盒，要几盒啊？” 呦，听说火车上的饭很贵，果不其然。 他们家去饭店吃一碗面条才四块钱，这直接翻了个倍。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抽出八块钱，递给了面前的列车员。 “好，给我来一盒吧。” 列车员面带微笑，从餐车里随手拿出一盒，和一双一次性筷子。 “行，给你。” “大姐，麻烦能再给一双筷子吗？我还有一个孩子。” 覃凯笑着接过饭盒，将饭盒放到小桌板上，又对着列车员指了指旁边的覃小柳。 “阿姨好，阿姨您可真漂亮~阿姨可以给我一双筷子吗？我和我爸爸一起吃~” 覃小柳笑的甜甜的夸着列车员。 列车员常年不变的微笑表情，瞬间笑容灿烂，爽快的递给覃凯两双筷子，又从车里拿出一盒饭和两瓶水。 “哎呦~大哥您这闺女可真会说话，太招人喜欢了，来来来，我再给您送一盒，还有这水，和孩子吃饱喝好，哈哈哈” 反正都是公家的，她也不心疼。 “哎这可不行，我们吃一份就好了，吃不了这么多，别别别。” “没事没事，孩子这么小坐火车可遭罪了，让孩子吃好。” 列车员大姐高兴的放下东西，覃凯来不及拒绝，大姐推着车就准备离开。 “谢谢，谢谢大姐~” “谢谢阿姨，阿姨您真是人美心善，阿姨祝您生活美满，工作顺利哦~” “哈哈哈~小姑娘你也要开开心心哈~” 被夸赞的列车员回过头，对着覃小柳招招手，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待列车员离去后，覃凯弯下腰，伸手探进座位下方，费力地拽出了自己那沉甸甸的书包。 他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一个小碗，这个碗是他从家里带来的。 他俩来的时候，他妈不放心极了，给他们准备了很多吃的，馒头，零食，面包…… 但他们也得吃点热食啊。 覃凯将碗放到小桌板上，又拿出一个塑料袋套在上面。 吃完饭就可以不用洗碗了。 覃凯温和地看向身旁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小柳，咱们先吃一盒，如果还觉得饿，那就再吃另一盒吧？” 他动作娴熟地将饭盒里的食物，拨了一小半到覃小柳的小碗里。 “好啊，谢谢爸爸！爸爸你对我真好，爸爸最好啦！”覃小柳满心欢喜地看着面前的面条，同时紧紧抱住覃凯的胳膊，娇声娇气地回答道。 听到女儿如此亲昵的话语，覃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哟，你这是在跟爸爸撒娇呢~哈哈哈哈，爸爸当然要对你好啦，不然还有谁会疼你呢？赶快吃吧！” 这次出行，只有他们父女二人，望着眼前向自己撒娇卖萌的女儿，覃凯的心仿佛被一股暖流击中，瞬间变得无比柔软，整个人都快要被甜蜜和幸福淹没了。 第102章 担忧 坐在一旁的人们，眼神里流露出无比艳羡之情，直直地盯着那对父女。 只见他们自然而然地轻声交谈，言语间亲昵大方。 不像父女，更像朋友。 更让人惊叹的是，这对父女竟然还有闲钱去购买价格不菲的火车餐食。 再看那个小女孩，长得白净可爱，举止大方得体；而父亲也是衣着光鲜，整洁利落。 单从外表来看，就能感觉到他们家境不错。 目睹此景，这些旁观者心中不禁涌起阵阵羡慕之意。 而时隔多年，再次吃上火车餐的覃小柳。 难吃的皱眉！ 勉强吃了几口，覃小柳就不吃了。 遭罪！ 好久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菜了。 覃凯也吃的直皱眉。 炒面好像没有倒油，里面几根白菜叶，面条吃起来好像掺了水，咸不咸淡不淡。 看到女儿吃了几口放下筷子。 “怎么了？这就不吃了？” “太难吃了！我还是吃奶奶带的馒头吧。” 覃凯看着两盒饭，心里也很不想吃。 可这是钱买的，他也不想浪费，但更不想逼迫女儿吃这个东西。 他重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馒头、面包等等。 “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吃吧，我们明早六点多就到站了，到站了爸爸带你去饭店吃好的。” “好~” 他把女儿碗里的面条倒进饭盒里，硬着头皮吃完了。 吃完最后一口，他赶紧喝水，将想要吐出来的饭咽了下去。 “真难吃啊这饭，还没你妈做的好吃。” “哈哈哈~出门在外，就会非常想念家里的饭菜。” “哎~吃你的炸串我现在又想吃了。” 他们下午六点吃完饭，七点覃凯骑着摩托车带着覃小柳，经过一个小时的骑行，来到市里的火车站。 覃凯拿出刚买的诺基亚，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爸爸，再给我奶奶打个电话吧，她肯定还没睡。” “行，我再打一个。” 覃凯来的时候买了两个手机，自己出门带一个，给家里留了一个。 嘟，嘟。 电话刚拨通，章慧芝秒接。 “喂！”章慧芝紧张的声音立马响起。 “妈，你还没睡啊？” 周围的乘客已经有人在睡觉了，覃凯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小声的说道。 “没呢，我们几个都没睡，哪睡得着啊，你带着孩子，我们哪放的下心，还跑那么远……” 听着章慧芝又开始担心到哽咽的絮叨，覃凯赶紧把手机塞给女儿。 覃小柳好笑的接过手机，轻声安抚。 “奶奶~我和爸爸现在在火车上呢，很安全，刚刚还吃了火车上卖的面条，可难吃了，还特别贵，还是家里的饭好吃……你别担心了，赶紧睡觉吧，都快十二点了。” 章慧芝听着小柳，仔仔细细的讲着他们在火车上的事，心里渐渐安心。 “哦~那就好，你们怎么还不睡啊？坐在那里睡不着吧？不行你就和你爸买个卧铺，在外面不要怕花钱，你们拿的钱够不够……” 章慧芝絮絮叨叨，担心的不行。 “没事的奶奶，我们随时给你打电话，别担心，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六点多我们就下车啦~” “好呀~你说说你们，干嘛要跑那么远，担心死我们了……” “行了行了，说这干嘛~人都走了你就不要说这了，生的俩人担心……” 电话外，传来覃珍小声制止章慧芝说丧气话的声音，紧接着听见覃珍叮嘱道。 “小柳啊，我知道你聪明，但是你毕竟还小，你一定要跟紧你爸，去哪都得跟着！别人跟你说话，你千万别跟他们说话，不管谁给你东西，你都不要！好吃的一定不能要！……知道吗？” “嗯嗯，姑姑，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 “小柳，你照顾好自己啊，给你的钱你要拿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马小娟的声音也从电话里边传来。 听到大家的担心，覃小柳和覃凯无奈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别人担心的感觉好，也不好。 覃凯想到钱包里的钱就好笑不已。 他本身就有钱，出门的时候，还被他妈、他妹、他媳妇塞了好多钱。 覃小柳穿的里衣、外衣、裤子都被章慧芝临时缝制了好几个口袋，每个口袋都被三人塞了一兜子的钱。 生怕他们两个出门在外钱被偷了，回不了家。 “知道了妈妈，你放心吧，我爸爸在我跟前呢，我俩去哪都一起，你跟我奶还有姑姑都别担心，我们每隔四个小时就给你们打个电话，你们快睡吧。” “好好好，你们也赶紧眯一会儿。” 挂掉电话，章慧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丝毫没有刚刚想要说话的兴致。 马小娟坐着发愣。 覃珍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催促道。 “好了，两人都安安全全的，你俩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赶紧睡觉吧，嫂子，你也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店里呢，要是有电话，我喊你着。” “好，那我睡了，妈你也赶紧睡吧。” 马小娟起身，走出章慧芝和覃珍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马小娟胡思乱想的睡了过去。 覃珍关了灯渐渐熟睡，章慧芝睁眼到天明，怎么都睡不着。 挂了电话，覃小柳把手机还给覃凯。 “爸，你坐的累不累？” 覃凯看着女儿无辜的双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老腰，想到还要坐六个小时。 “要不我问问卧铺多少钱？” “嗯嗯嗯，我坐的屁股疼，腰也疼，头也疼，睡都睡不着。” 覃小柳说哪疼摸哪块，泪眼嗡嗡的看着她爸。 覃凯被女儿逗笑。 “哈哈哈~辛苦我家小柳了，我去问问工作员，你在这里坐着别动。” “嘻嘻~知道了爸爸，你去吧。” 覃凯一步三回头的走到车厢的工作人员的窗口，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制服的男人，敲了敲车窗。 “你好，现在还有卧铺吗？我买的座位能转卧铺吗？” 男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覃凯。 “有是有，但是要加钱。” 覃凯一听有，松口气。 幸好有，再坐下去人都要废了。 “有就行，我要两个一起的卧铺，多少钱？” “你坐到哪？” “到洛川市的荔城站。” “好，你跟我来。” 列车员带着覃凯来到12号车厢，走到餐厅，找到另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 覃凯时不时地回头看着隔了两个车厢的女儿，心里后悔。 知道要来这么远的地方补票，他就把女儿带上了，但现在回去，又太麻烦人家工作人员。 只能希望补票不是很麻烦。 “小哥，这补票需要多久啊？我女儿才八度岁，一个人在座位上呢，我不放心。” 列车员听到立马安抚。“你别担心，两分钟就好了，你先弄，我回车厢看着，是那个坐在车厢中间，靠窗户穿着白色小外套，黑色裤子，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吧。” “是的是的，就是她，麻烦你了，我不知道补票要来这么远，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你放心吧，你弄完就赶紧回来，马上就到下一站了，待会人多，你得赶紧回来哈。” “谢谢谢谢。” 列车员摆摆手表示没事，转头对着前面的中年男人说。 第103章 不对劲 “张哥，这个乘客补两张去荔城的卧铺。” “好，要上铺、中铺还是下铺？” 张磊走到餐桌后面坐下，拿起一个黑色机器抬头询问覃凯。 “这个，价钱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覃凯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询问，疑惑地问道。 “是的，卧铺只需要补坐票和卧铺的差价，上铺和中铺不怎么方便，要爬着上去，下铺比较方便。” 张磊讲得很清楚，也很耐心。 这个年头，都是人工补票，不了解补票规则的人有很多，平时也很少有人半路补票的，张磊每次都很有耐心的解释。 “如果你要补到去荔城的票，从下一站开始算这还有六个站，上铺需要补16块3毛一张，中铺是18块一张，下铺是22块一张。” 覃凯思考片刻，决定还是要一个下铺方便点，这也差不了多少钱，毕竟他还带着孩子。 “给我一张下铺和一个中铺吧，两个一起的。” “好的稍等。” 张磊二话不说，直接对着一个黑色小机器，哒哒哒戳两下，给了覃凯两张卧铺票。 “再付40元。” 覃凯利落的掏钱，递给张磊：“好的，谢了哥。那我们拿这个票就可以去卧铺了？” “对，直接去7号车厢，一个14号下铺一个15中铺，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去了。” 覃凯刚付完钱，就听到列车缓缓降慢速度，他赶紧对着张磊道谢。 “好的，麻烦你了哥。” “没事没事。” 覃凯转身离开餐厅，立马快步往回走。 与此同时，车厢内响起了清脆的播报声。 “亲爱的乘客们，江城站到了，请旅客们带好自身物品，有序下车……” 这声音如同警钟一般敲打着覃凯的心房，让他更加紧迫不安。 刚刚穿过第一个车厢门，火车突然发出一阵哐当哐当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颠簸。火车悄然停止，门口站着的列车员打开门，已经在车厢门口等候的乘客，立马下车。 看到过道里都是拿着行李要下车的人，想到女儿，覃凯立马加快速度，不停地向乘客道歉，往前挤去。 “不好意思啊哥，我特别着急，我女儿一个人在座位上，我不放心，让我过一下哈……” “很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覃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下来，他气喘吁吁地穿越过一节又一节拥挤不堪的车厢，费力的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节车厢。 车厢内到站的乘客早已纷纷离去，但新上车的人们，还在手忙脚乱地将行李举过头顶，放到上方行李架处。 当他视线落到自己座位时，覃凯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看到了女儿小巧可爱的脑袋从座位上探出头来。 “呼……”覃凯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暗自思忖道， 不行！下一次无论去哪里，都得把女儿带着，这也太心惊胆战了！ 缓下速度的覃凯慢慢的往座位上走。 突然，一阵尖锐的哭闹声传入整节车厢，车里昏昏欲睡的人纷纷不耐烦的睁开眼，看着声音的来源。 “啊~~你放开我！我要爸爸妈妈！放开我！哇唔~~~” 只见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女人穿着灰色短袖，抱着麻皮袋，男人背了个双肩包，紧紧地捂着哭闹的男孩。 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好意思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这孩子小，太调皮了，没给买好吃的，就一直哭，不好意思……。” 女人跟着也不好意思的冲着众人抱歉的笑着。 三个人挤过覃凯的身边，往座位上走去。 周围的乘客看到那对夫妻一副老实，态度又很诚恳的样子。 都不愿意惹事，只是厌烦的瞥了一眼男人怀里的男孩，又转过脸想睡觉。 覃凯侧身让路，看着那个被父亲捂着嘴巴的小男孩。 男孩的脸上全是泪水，嘴巴被狠狠地捂着，胳膊和身体都被男人一只胳膊紧紧的禁锢着。 好像怕孩子打扰到大家一样。 男孩依旧想要出声叫喊，脸被憋的通红，双腿不停的扑腾。 男人抱着孩子艰难的往位置上走去，脸色非常的难看。 覃凯心里感叹。 这个父亲可真难，孩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还好他的两个孩子乖巧。 覃凯同情的看着这对夫妻，坐回位子，看到女儿一直盯着那一家子。 “看什么呢小柳，我们走吧，我已经买好卧铺了，咱俩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覃小柳收回停在那个男孩身上的视线。 “好的爸爸，我们先收拾一下，等火车发车了我们再过去，不然现在上下车人太多了不方便。。” “好，听你的。” 覃凯站起身，开始拿头顶的一个小的行李包放到座位上，又从座椅下拿出背包，开始整理桌面上的东西。 火车车厢门关闭，车子慢慢启动。 突然，有一阵尖叫声传来。 覃小柳立马起身看去。 那对夫妻的小男孩，趁着父亲走到座位上，摘背上的书包时，拼命地掉着身子就要往外跑，又喊又叫，脸上似乎还带着巴掌印。 那个还在把行李往头顶的行李架上放的女人，一时不防，被小男孩挤开跑了出去。 吓得两人立马拦截。 小男孩边哭，边冲向过道前的车厢门口。 “我要爸爸妈妈！我要回家！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覃小柳立马警惕的从座椅上下来，看着脸色狠厉又赶紧压制脸色，换成焦急的神色，经过自己身边，紧紧追着小男孩的夫妻。 小男孩还没跑多远，就被夫妻俩抓住了。 是的。 看在覃小柳的眼里就是“抓”。 那对夫妻故技重施，捂着孩子嘴巴，夹着胳膊，往回走。 “你这孩子！一下没看住就乱跑，爸爸妈妈带你容易吗？真是不懂事……” 列车员闻声赶来，走到那对夫妻身边。 覃小柳明显看到那对夫妻一瞬间的慌张，又赶紧笑着掩饰。 列车员蹙着眉，看着这一家三口。 “你们声音小点，已经快十二点了，大家都要睡了，不要因为你家孩子影响大家。” 听到这句话，那对夫妻明显泄了一口气，立马笑着说。 “知道知道，这孩子就是欠打，太不听话了。” 小奶孩拼命摇头，眼睛哭的红肿，看着列车员。 列车员貌似心疼，又或是烦躁的看着男孩，挥挥手让夫妻俩回去了。 那一家三口往覃凯这边走着。 覃小柳立马拉了拉覃凯的手，覃凯弯下腰听着女儿小声的说。 “爸，不对劲，你配合我。” 覃凯还不理解什么意思，就看到女儿绷着脸从座位上挤出来。 覃凯不明白，但配合着女儿的动作，帮女儿出来。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你让一下，我们过去。” 覃小柳听着身后的声音，抬眼对着覃凯眨眨眼。 她假装没听到，紧跟着男人的声音，大声的叫。 “爸爸！！我不是让你买两个卧铺吗？！！你怎么不买啊？坐着我都快累死了！！” 第104章 碰瓷 周围的乘客被这一声大叫，彻底搞得暴躁了。 今天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不听话！！ 还能不能睡个觉了！ 坐在覃凯对面的乘客，突然看着这个坐了四个小时硬座，一直乖巧礼貌的小姑娘突然发作，都是一脸懵。 抱着孩子的男人，听到前面这个声音听着就娇纵的小女孩，立马烦躁不已。 看到自己的话没人听到，他又提高音量。 “哎！麻烦你让一下，我还要……”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面的小女儿转过身，往前一步，突然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一击，直接嘭的一声！ 倒在了地上！ “啊！啊……爸爸……疼~我疼！” 覃小柳顺着旁边座椅的扶手，“砰”的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一手盖在腿上，一手附在心脏的位置。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探头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覃凯震惊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儿，一瞬间慌张的放下书包，立马抱起女儿。 看到女儿满脸通红，吓得大声吼。 “小柳！小柳你怎么……嘶……” 覃小柳看着没反应过来的覃凯，立马用手在隐蔽的位置掐了掐覃凯的胳膊。 “……他，踢我…爸爸，我疼……” “我，我心脏好难受……” 覃小柳半躺在地上，覃凯抱着覃小柳还没起来就被掐了胳膊。 这小妮也太大力了吧！ 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男人听到这个突然躺在地上的小女儿，不确定是不是怀里乱踢的男孩踢到的。 再看到那女孩的父亲龇牙咧嘴，眼含泪水，他立马暗恨。 惊慌不已的看着这对父子。 “你别想碰瓷啊？我儿子可没挨着你！是你女儿站到中间不走开！我……” “你什么！？你看你孩子把我女儿踢成什么样了？我女儿现在心脏疼……我女儿心脏可是有问题！你必须得负责！” 呸呸呸，老天爷，我不是故意撒谎的，这是迫不得已，您千万别当真。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刘大牛心中暗自咒骂，真恨不得立刻将手中不断挣扎扭动的男孩扔出去！ 这个小杂种到现在都不肯消停片刻，自从上路以来就不停地招惹是非、制造麻烦。 而一旁的张二春则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令人生厌的男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转眼间却又换上了一副唯唯诺诺、受尽委屈的模样，转身面向覃凯二人时，更是卑躬屈膝地道歉起来。 “真是对不起啊大哥！都是因为我家这孩子太过顽皮捣蛋了，我马上狠狠教训他一顿，好让您家孩子消消气。请您千万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张二春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用力捏住男孩那娇嫩的耳朵。 顿时，男孩疼得泪水如泉涌般洒落下来，然而由于嘴巴被紧紧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根本无法呼喊出声。 覃凯看的直皱眉，这对父母怎么下手这么狠，那男的捂着孩子的嘴巴，孩子的脸颊勒的都淤青了，还死死地捂着。 女儿下手也没轻没重，丝毫不减心疼孩子。 “爸爸，我要那个小男孩给我道歉，呜呜呜，我太疼了！我的腿！” 覃小柳为了逼真，刚才可是真的顺着力道，把自己的膝盖直接撞到了坐椅上，现在说哭，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听见了吗？让你家孩子给我女儿道歉！” “……” 张二春和刘大牛互看一眼，眼里皆是为难。 周围的乘客明白发生了什么，想着，这个小男孩上车就哭，还没坐下呢就跑，现在还踢人！ 这对父母可真难啊。 “你们就让孩子道个歉吧，这大晚上的，你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就是，不就道歉吗？你们还愣着个干嘛？” “赶紧道歉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当火车是你家啊！” “……” 周围的乘客们开始骚动不安，纷纷发出抱怨声和斥责声，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尽快解决问题，好让大家安心入睡。 巡逻的列车员终于赶了过来，立马分散人群。 “别看了，赶紧坐好，小心摔倒……” 尽管有列车员的制止，但是周围的人依旧站在位置上看着这一片。 列车员走到车厢中间，看到是刚刚去补票的那位乘客，竟然蹲在地上抱着女儿，那个小女孩眼角还挂着眼泪，他立马询问。 “你这是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他刚刚离开前，还看到这个小女孩乖乖的坐在位置上，这才两三分钟，怎么还倒在地上了？！ 还不待覃凯解释，周围的乘客就已经纷纷张口讲述事情的经过。 列车员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了解了事情始末。 他走到覃小柳跟前蹲下身。 “小姑娘，你怎么样？踢到哪里了，能站起来吗？” “哥哥，那个小男孩使劲踹我，我摔倒膝盖磕到了地上，那个叔叔还说我碰瓷，骂我爸爸和我！” 覃小柳小心翼翼地挽起裤腿，只见原本白皙娇嫩的膝盖，此刻已经变得青紫肿胀不堪。 她泪眼汪汪地望着列车员，嘴唇微微颤抖着，满脸都是委屈和不甘。 同时，她还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刘大牛，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待遇。 列车员顺着覃小柳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看到那惨不忍睹的膝盖时，不禁眉头紧蹙，看着刘大牛三人。 此时，周围其他乘客也注意到了覃小柳身上的伤痕，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覃小柳本就生得白净，再加上那显眼的青肿，使得她看上去格外令人怜惜。 覃凯见此，心中更是无比心疼。 这孩子怎么来真的啊！ “我！我这就让孩子道歉！”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大牛感到十分尴尬和无奈，他低下头，试图避免与其他乘客的目光接触。 趁着众人抱怨的时候，刘大牛悄悄地靠近男孩，压低嗓音对男孩警告道。 “小兔崽子，你听好了，你乖乖地跟这位女孩说个对不起，下车我就带你找你爸妈，否则，你要是再哭叫、乱说，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爸爸妈妈！” 他的语气带着狠厉的威胁，让男孩不禁心生恐惧。 男孩十分费力地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刘大牛见状才缓缓松开紧捂着男孩嘴巴的手。 第105章 心脏病 覃小柳将场内情形尽收眼底，她注意到刘大牛正俯身对着男孩低语。 男孩似乎也听进去了些什么，虽然仍在抽泣，但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点了点头。 “...姐...姐姐，对...对不起，我不...不该踢你。” 男孩的声音因害怕而不住颤抖，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泪眼朦胧地望向覃小柳，满是惊恐与愧疚。 刘大牛看到小男孩乖乖道歉，没有多生事端，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大哥，你看可以了吧，咱孩子真不是故意的。” 覃小柳听到男孩的话后，心中对于之前的猜想愈发笃定。 于是她假借起身之势，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覃凯语速加快的耳语道。 “爸，我装晕，你报警！这两人是人贩子，不能让这三人离开，一定要等到警察过来才行。” “！！！” 覃凯被女儿的话语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覃小柳已然缓缓地站立起身来。 刘大牛眼巴巴地望着眼前，正准备给自己和怀里孩子让路的那两个人，心中原本七上八下、忐忐忑忑的情绪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 抱着孩子走了这么久，两条胳膊早就酸得快没有知觉了，现在只想着能快点坐下来歇歇脚。 一旁的张二春见状，也跟着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这一趟也太不顺利了！ 回去必须得烧个香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刚刚起身的覃小柳不知怎的，突然间呼吸变得异常急促沉重起来，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煞白一片。 她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按压在心口位置，仿佛这样做可以减轻痛苦似的。 覃小柳整个人都斜倚在身旁覃凯的身上，看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周围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所措。 列车员郑斌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人，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对讲机，焦急地向其他工作人员呼喊道。 \"周组长！周组长！15 车厢里有人快要晕倒了，请您立刻安排寻找医务人员过来帮忙啊！组长！组长......\" “周组长？收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15号车厢是吗？” 郑斌紧紧握着手中的对讲机，心情异常紧张。 “是的！速度要快！” 周文听着郑斌紧张的声音，镇定地迅速回复道。 \"收到！马上通过广播寻找医生，一定要确保乘客安全。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情况。\" 郑斌话音刚落没几秒钟，广播里就响起了声音。 “滴滴滴，旅客们，现在广播寻医，15号车厢有一位乘客身体不适，由于列车上没有随行医务人员，如果有哪位旅客是医务工作车，请您立刻到15号车厢救助……” 广播里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节车厢都有一位列车员，询问是否有医务人员。 刘大牛和张二春惊慌的对视一眼，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人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慌。 “没事，别怕，淡定！” 刘大牛轻声安抚紧张不安的张二春。 越是紧张越不能露馅。 张二春勉强止住身体的颤抖。 二人倒是想躲到一边，可惜他们是中心人物，周围的乘客从覃小柳脸色骤变后，立马围了上来，有的人还专门挡住刘大牛和张二春，生怕两人跑了。 周文气喘吁吁地赶到15号车厢，看到了周围的乘客还围在一起，中间站着一对手足无措的夫妻，和一个满脸泪痕的小男孩，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这一家子。 但他心里还记挂着病人，立马走到郑斌身边。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小女孩儿毫无血色、无比憔悴的面容和虚弱至极的身体状态。 看到这一幕，周文立马蹙起了眉头，担心不已。 “郑斌，快快快！马上把附近的乘客都疏散开，动作快点儿！我带着孩子往车厢门口走！”说罢，他迅速蹲下身子，眼神充满急切地看向覃凯。 “这位先生，请您先抱起孩子，然后跟我一起到车厢门口去。那儿比较通风，可以让孩子呼吸更顺畅一些。” 覃凯听罢，赶忙低头看向怀中看似十分“虚弱”的女儿。 覃小柳微不可察的对着覃凯摇头，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的那对夫妻身上。 覃凯见状，瞬间心领神会。 于是，他一脸“痛苦”地抬起头，转而望向身着制服的周文，同时用手指着刘大牛夫妇二人，再度发出悲愤的控诉…… 周文也看到了覃小柳摇头，只以为是孩子虚弱的无法动弹。 心里越发感觉糟糕了。 这孩子还这么小！太遭罪了！ “绝对不行啊大哥，我女儿心脏一直不太好，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呀！都是因为这一家子！他们家孩子， 不仅将我女儿狠狠地踹倒在地，他们竟然还口吐恶言辱骂我们！态度极其恶劣！” 覃凯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想我女儿自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呵护有加，我这个当爸的都舍不得责骂半句，谁能想到竟然碰上这样的人！我女儿也是气急攻心，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倘若我女儿真有个什么闪失，这两人定然逃脱不了干系，必须要为此事负全责！” 他越说越是激动，音量也随之不断升高，整节车厢内的人们无不听得分明，心中皆对这位悲痛欲绝的父亲充满了怜悯。 再瞧瞧眼前这对父女俩，衣着整洁得体，尤其是那小姑娘，肌肤白皙娇嫩如凝脂一般，显然平日里定是备受宠爱与呵护。 谁能料到只是出趟远门而已，竟会遭遇如此不幸之事，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恻隐之心吧。 覃凯话一出口，突然间想起了女儿之前说的报警之事。 然而，此刻他们身处在飞驰的火车之上，他对于如何报警却是毫无头绪。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先将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 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怒目圆睁地瞪着刘大牛两人， “你们三个谁都别想跑！我要去报警，而且你们必须得等到我女儿看完病才能走！” 听到覃凯这么一说，刘大牛和张二春人不由得惊愕万分，齐声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 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覃凯竟然会有如此举动，一时间慌张不已。 第106章 乘警 张二春被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一股恐惧之情涌上心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被堵在火车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真是的，这个小子也太难抓了！ 早知道不抓这个了！ 刚刚上车前就差点被路人报警，现在又遇到一个要报警的。 真是倒了血霉了！ 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怒骂。 “你们真是太不要脸了！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想要故意讹诈我们！” 话音未落，张二春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用力拍打自己的大腿，发出阵阵哀嚎声。 她的声音尖锐且刺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愤。 “哎哟喂！大家快来评评理啊！看看这个家伙，居然想要敲诈我们，我们可怜的一家三口！你们快来瞧瞧呀……”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周围的乘客投去求助的目光。 想要让大家去讨伐覃凯两人，以此来制止覃凯报警。 刘大牛心急如焚，眼看着张二春再次上演这出熟悉的剧情。 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并非首次，但不知为何，今天他的心跳异常剧烈，让他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并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度过。 但愿这次也能像以往一样化险为夷吧！ 他配合着张二春的“表演”，脸上沮丧且憋屈可怜的模样。 江盛林满脸泪痕，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伴随着低沉而又急促的抽泣声。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只希望就是这两个人真的能够放过他，让他回家。 江盛林只是在父亲的公司门口玩耍了一会儿。 突然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到他面前。跟他说，她是他妈妈的小姑姑，要带他去见妈妈，还说要给他买很多好吃的东西。 他并没有相信对方，坚决表示拒绝，他立马转身要回去父亲的公司。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女人突然伸出手捂住了江盛林的嘴巴，然后强行将他拖到了一个僻静的拐弯处。 江盛林拼命挣扎，但他那弱小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成年人抗衡。 正当他感到绝望的时候，另一个男子出现在拐弯处。 这个男人身材魁梧，力气极大，毫不费力地夹住江盛林，把他塞进一辆面包车里，随后车子迅速驶离了父亲的公司。 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江盛林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 无尽的恐慌笼罩着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度日如年。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江盛林只能默默祈祷上天保佑，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当他再次下车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火车站。 他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警察叔叔，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他好不容易通过吵闹，让路人叫来了找警察叔叔，可这两人骗警察说，他们是他的爸爸妈妈！ 是他调皮不听话！ 他们在撒谎！他们在骗人！ 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警察们都不相信，都以为是他太调皮。 “我们家孩子不听话，真是让人头疼啊！” 那对男女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他紧紧抓着警察叔叔大腿，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警察叔叔只是看了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他被强硬的拉开，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警察离开后，那个女人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车站，但围观的人们都只当父母教训自家孩子，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惊讶或质疑。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得愣住了，浑身打颤。 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遭遇等待着他…… 望着眼前熟悉而可怕的场景再次上演，江盛林心中充满了绝望。 可他不敢说话，他不知道，会不会再被甩一巴掌。 他只能将那渺茫的希望，寄存在这两人身上。 周文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转身看去。 张二春正在折腾出一些声响来，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周文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妇和他们身边的孩子。 不知为何，他第一眼见到这家人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此刻这种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他默默不语，紧紧盯着这三人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中寻找答案。 只见那个女人正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看似在大声哭喊，可实际上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一边虚张声势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充满了极度的紧张与恐惧。 站在一旁的男人低垂着脑袋，粗重的喘息声充斥在空气之中，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流露出丝丝恐惧、不安和厌烦之意。 周文一直保持着蹲下的姿势，现在视线恰好落在男人的脸上。 或许是感受到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男人心虚地迅速瞥了一眼过来。 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又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愈发怯懦。 乍一看，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沉默寡言且老实巴交的父亲形象。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其中一只手，却死死地抓住身旁的小男孩不放。 小男孩被捏得生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却强忍着痛苦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只见小男孩的脸颊高高肿起，上面清晰可见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泪水如决堤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伴随着轻声的抽泣。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挣脱束缚远远逃离眼前的两个人。 可惜他的手臂被紧紧地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周文再次将目光投向覃凯父女。 只见那个小女孩儿依然处于一种似晕非晕的状态，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毫无血色可言。 她的裤腿也没有放下，就这样耷拉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女孩原本白皙的膝盖变得愈发乌黑肿胀起来。 眼前所见，实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周文心中暗自思忖道。 而此刻，孩子的父亲正紧紧地抱着小女孩，满脸怒容地直视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 按常理来说，此时他应当心急如焚才对，但不知为何，这位父亲似乎更担心那家人会趁机溜走一般！ 第107章 有鬼! “确定要报警吗？这位先生？” 覃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报警，必须报警。” 他没有去催促医护人员，而是不断催促着赶紧报警！ 再看那对一听到报警就会情不自禁地颤抖身体的夫妻俩。 这里面肯定有鬼！ 周文当机立断，迅速拿起对讲机呼叫。 “乘警立刻到 15 号车厢！乘警立刻到 15 号车厢！” “收到，乘警收到，马上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张二春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叫来了警察，于是恐惧地大喊起来。 “哎呀，你们这是仗势欺人啊！还要不要脸面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周文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张二春。 他的神情严肃而庄重，仿佛承载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当他来到张二春面前时，他停下脚步，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这位女士，请您先冷静下来。我们呼叫乘警并非出于私人恩怨或者恶意，而是秉持着公正执法的原则！ 请您相信法律的公正性，也要相信警察会给予每个人公平待遇。\" 说完这番话后，周文向郑斌投去一个默契的眼神。 郑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紧接着，他们二人一同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坐在地上的张二春搀扶起来。 然而，张二春似乎并不领情，她仍然试图挣扎着重新坐回地上继续撒泼打滚。 但就在她准备放声叫喊的时候，周文和郑斌迅速而果断地用力一拉，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发出声音。 瞬间，张二春被硬生生地从地面上拽起。 原本想要呼喊的叫声也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无法释放出来。 听到警察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刘大牛心中一阵慌乱，原本紧绷的神经愈发紧张起来。 他紧紧捏住江盛林的胳膊，力道不知不觉间逐渐加大。 江盛林忍受着剧痛，但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住疼痛带来的泪水，开始轻声抽泣起来：“疼~~~呜呜呜………” 刘大牛眼见着男孩哭泣不止，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地升腾而起，他忍不住对着江盛林大吼道： “哭什么哭！都是因为你！惹出这么多麻烦来！” 刘大牛怒不可遏、凶神恶煞的面目，让江盛林完全恐惧不已。 脑海中一片空白，恐惧与无助交织在一起，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寻求父母的庇护，于是带着哭腔喊道： “哇啊~~我要爸爸妈……” 然而，刘大牛根本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就在江盛林刚开口的时候，他迅速伸手捂住了男孩的嘴巴，并恶狠狠地警告道。 “你给我闭嘴！我和你妈对你还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我们找麻烦！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此时此刻，刚把张二春扶起来的周文，听到！身后小男孩的话。 他瞬间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立刻朝着刘大牛和江盛林扫去，仿佛要洞悉一切真相。 不带周文询问情况，两名乘警，一名列车员带着一位医护人员全部到了15号车厢。 方琳琳看到周文，立马说。 “周组长，只找到这位女士，这位女士张晨，是一名护士。” 周文立刻让开路，让张晨来到覃小柳跟前。 “张晨女士你好，是这个小女孩身体不适，你赶紧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张晨二话不说，立马低下头开始检查覃小柳的基本情况。 “周组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报的警？” 覃凯看到警察来了一时有点心慌。 “我，是我报的警。” 周文看到医护人员在给孩子看病，他站起身，先和两名乘警在一边描述情况。 张晨扒开小女孩的眼皮，又检查进小女孩的舌头…… 最后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膝盖。 膝盖就是肿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看着吓人。 但，这看着好像不像心脏有什么大问题的啊？ 看着小女孩脸色苍白，嘴唇无色。额头还冒冷汗。 张晨伸出两根手指，轻声地询问。 “小姑娘，你现在能说话吗？能看的清楚这是几吗？” 覃小柳微微张开眼睛点点头。 “这是2。” 意识清醒！ “那你可以给我讲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覃小柳靠在覃凯的大腿上，“虚弱”的说？ “我有点晕……心里难受，感觉……还有一点饿…嗯……膝盖最疼！” 这看着像低血糖啊。 这么小就有低血糖了？！ 张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 她自己就有低血糖，一般都会在口袋里备一些糖，还会在书包里放一瓶可乐。 现在她过来得着急，没有带背包，也没有可乐，现在只能拿糖凑合一下。 张晨剥开糖纸，塞到覃小柳的嘴巴里。 “这个是糖，你可能有点低血糖，你先把这个吃了再感觉一下。” “这个膝盖没有什么大问题，骨头没事，肿的有点严重，擦点药就可以了。” 覃凯心里本来还忐忑，怕被人发现他们装病。 他们现在又闹得这样大，万一被发现，那可怎么收场！ 虽然女儿说那两人相认，他看着也不像正常的父母。 但是万一他们判断错了！ 他真是忐忑无比啊！ 现在听到护士的，心里给你家佩服女儿了。 还真装出个病了？！！ 覃小柳嘴巴里含着糖，过了一会儿对着张晨说。 “谢谢姐姐，我感觉好多了。” 呼~ “那就好，还好没事儿。” 张晨对着覃凯说。 “没事，你放心吧，孩子这是低血糖，吃点甜的东西就好了。” “下了车，最好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这么小的孩子就有低血糖可不是好事啊！” “好的，好的，谢谢护士。” 周围的人听到护士的话也松了口气。 孩子没事就好，不然小小年纪的多遭罪。 两名乘警在旁边听了周文讲的事情经过。 有听到周文隐晦的提到这两人的异常。 他们先看看那对父女，又看看这一家三口。 越看越觉的奇怪。 不敢直视他们，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自己的孩子还非常的恐惧自己的父母！ 两名乘警对视一眼，分头行动。 第108章 犹豫 罗世明和周文走到覃凯父女身边，罗世明首先看了一眼那位护士。 他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孩子现在情况怎样？身体有没有其他问题？” 张晨见状，连忙站起身来，目光迎向身着制服的警察。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地回答道： “别担心，孩子只是有些低血糖，所以才会感到心慌难受。这种情况很常见，刚才孩子已经吃了些糖果，症状有所缓解。 不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还是带孩子去挂一瓶葡萄糖，这样能让孩子恢复得更快些。” 接着，她转过头去，面对着覃凯，继续叮嘱道： “大哥，等会儿您可以给孩子买瓶可乐，也能有效地改善孩子的不适症状。我就在 19 号车厢，如果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孩子还有什么异常，您随时可以叫我过来查看。” 听到这些话，覃凯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他连连点头，对张晨说道： “太感谢了！真的非常感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晨微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孩子平安无事就好。既然孩子已经稳定下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张晨又朝着四周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似乎在确认是否还有其他需要处理的事情。 周文向张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离开。 “辛苦你了，这儿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离开，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晨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罗世明听到孩子没事后，面带微笑地对着覃凯说道。 “你好，我是本次列车的乘警，同时也是一名人民警察。 如果你有任何需求或者问题，可以随时告诉我。 现在，请你出示一下身份证件，以便我们进行必要的登记和核实。” 覃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刚刚用身份证补办了卧铺票，身份证正好就在衣服口袋里。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进口袋，迅速将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乘警。 在交出身份证的瞬间，覃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对面投去。 只见站在自己几步之外的两名“人贩子”，正被另一名乘警和列车员盘问话。 那对夫妻他们低着头，神情紧张，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覃凯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乘警，心中有些犹豫不决。 这该怎么说？ 如果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万一猜错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但如果真有问题呢！ 自己和女儿会不会遭到报复？ 或者这两个人还有其他同伙？ 正当覃凯陷入纠结的时候，罗世明一边检查着身份证，一边暗暗留意着面前的父女俩。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覃凯那不经意间的一瞥。 罗世明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审视着这对父女。 “姓名，年龄，这是打算去哪？做什么？” “你们是什么关系？” “……” 周辉和郑斌站在刘大牛和张二春面前。 “你好，我是本次列车的乘警，请你们出示一下身份证件，以便我们进行必要的登记和核实。” 刘大牛和张二春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慌张，无措。 只见刘大牛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开口说道： “警察同志啊，您可得给我们评评理呀！我们这才刚刚上车而已，甚至连座位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呢！ 明明就是这两个人在这里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您们刚才也都亲耳听到了吧，那位所谓的‘大夫’自己都说了，那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嘛！” 紧接着，张二春更是义愤填膺地用手指着覃凯父女，情绪激动地对周辉大声喊道： “他们纯粹就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你看看，这两人穿的这么干干净净，不就是看我们好欺负！甚至还报了警！ 不就是小朋友的腿不小心被撞了一下么，他们肯定是想讹我们！ 我都已经让我家孩子诚恳地道歉了，他们还要怎么样！” 刘大牛听了张二春所言之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跟着附和，表示赞同。 “是啊！大哥，您瞧瞧，这小孩子不是已经没事儿了吗？他这会儿都能自个儿站起来啦！我们夫妻二人带着个娃在外头讨生活，真是难呐！从上车到现在，我们连个坐儿都没能沾上，累得够呛啊……” 刘大牛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拍了拍自己那空荡荡的衣兜。 “大哥，您可是个明白人，一定要给我们主持一下公道啊！天地良心，我们真的啥坏事都没做过！您也是亲眼瞧见的，那孩子的确安然无恙，没出啥事。” 他着急的解释着，不断的抬手擦着额头的汗。 “我们都是贫苦老百姓，家里还有这么个小娃娃要养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只要他们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了，只当是吃个哑巴亏吧……” 郑斌也看到了刘大牛一只手抓着自己孩子，从事发到现在一直没有松开过。 再怎么紧张孩子，也不至于给孩子捏疼了也不松手吧。 覃小柳看着覃凯面露难色、犹豫不决，心里很清楚他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怕遭到报复呢？ 更糟糕的情况是，如果这对男女还有其他同伙藏身在暗处，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覃小柳深知现在社会上防范诈骗的宣传还远远不够普及，所以她无法贸然地将此事告知列车员。 毕竟，眼前这对夫妇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带着一个不断试图挣脱束缚的小男孩上车。 而且一路上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和警觉，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她暗自思忖着。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小男孩在旅途中一定曾经向其他人发出过求救信号，但为何却无人理睬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这对夫妻必然有着一套十分巧妙且令人信服的说辞来应对他人的质问，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们与小男孩之间确实存在亲属关系。 覃小柳平时喜欢浏览各种短视频平台，从中了解到许多关于人口拐卖的真实案例。 通过这些案例可以看出，无论是这对夫妻的表现还是小男孩目前的状态，都完全不符合正常家庭成员间应有的相处模式呀！ 面对这种局面，她实在不敢冒险去打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万一小男孩真的跟这对男女毫无关系怎么办？ 想到这里，覃小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真相，并确保小男孩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才行…… 她害怕！ 万一列车员不相信，随便问几句还打草惊蛇。 万一大家的防范心不够重，觉得是小孩调皮，现在都是棍棒教育，大家觉得打孩子也正常。 又弄巧成拙！ 她只能想着给警察更多的提示，怎么也要让那个小男孩顺利的说话！ 小男孩上了车还在挣扎，怎么也不能是个傻的！ 那小男孩的口音可和那对夫妻的口音一点都不像！ 覃小柳缓缓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望向罗世明： “叔叔，谢谢您的关心！我已经好多啦，刚刚吃下那颗糖果后，身体舒服多了呢。 本来我和爸爸是准备前往卧铺车厢休息的。我刚站在过道里，被这个小弟弟不小心踢了一脚。” 覃小柳指着那对夫妻委屈巴巴的道。 “那位叔叔还凶我！还说我和爸爸讹他们。刚才我被吓得头晕发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罗世明静静地听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条理清晰地讲述事件的经过。 两人的身份没问题。 他轻轻拍了拍覃小柳的肩膀，表示安慰，随即将手中拿着的身份证交还给了覃凯。 “好，事情经过我们已经了解了，你们现在的需求，是现在是否要求对方对孩子的伤情进行赔偿。” 这时，刘大牛和张二春也注意到了警察与父女俩之间的对话。 当他们听到关于是否追究责任以及要求那对夫妻赔偿孩子腿部伤势的问题时，两人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覃凯和覃小柳，急切地想知道他们会如何决定。 第109章 盘问 覃凯感受到周围众人火辣辣的目光集中于自身后，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女儿. 见女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覃凯见状心中稍安，长舒一口气后，心情愉悦地对罗世明说道： “算了，我女儿也没事了，我就不追究了，主要是刚才太担心我女儿了，让大家也跟着担心了。” 对于女儿的心思和盘算，覃凯并不知晓。 但无论如何，他要确保家人的人身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况且此时警方已然抵达现场，有执法人员介入处理相关事宜。 覃凯心想自己无需再过问干涉。 罗世明抬头看向周辉。 “你那边怎么样？” “还没核实身份。” 周辉这边一直被夫妻俩左顾他言，身份证就是不愿意拿。 罗世明看着没问题的覃凯父女，走到刘大牛跟前，温和的说。 “大哥，你别担心，他们也查了身份证，这只是看一下你们的身份信息，麻烦你们拿一下身份证。” 刘大牛看躲不过，只好嘿嘿笑着说。 “我们……身份证都在包里呢，拿着比较麻烦……” “没事，我们不着急，还麻烦你们找一下。” 罗世明目光闪烁，继续微笑。 刘大牛看了一眼张二春，点头示意。 张二春脸色不好的往位置上走去，路过覃凯跟前时，不耐烦的瞪了两人一眼。 从包里翻找出两张身份证，走过来递给罗世明。 “警察，我们都是好人！你看看。” 张二春勉强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笑哈哈的对着罗世明说。 罗世明和周辉看着身份证，对比着面前的两人。 “麻烦你们说一下姓名年龄，这是去哪？” “我叫张二春，33了，这是我老伴儿，刘大牛，今年36了。我们是打算去平阳市呢，我们在那里打工。” “这孩子是？” “哦，这是我们儿子，叫刘二蛋，今年五岁了。” “大哥！你看我们身份没问题吧，我们可以去歇着了吗？这都这么晚了！” 罗世明看身份信息都对得上，又弯身询问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长得也白白净净的，身上穿的衣服，看着和这对夫妻挺一致的，但是那满脸的恐惧和白白净净的脸蛋，可一点也不像这对夫妻养的。 这对夫妻，女的还有点白，男的就是普遍庄稼汉的黄肤色。 这孩子的脸长得不像这对夫妻任何一个人。 “孩子，你叫刘二蛋？今年几岁了。” 江盛林脑子空白的再次看着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想说他不是！ 他不是刘二蛋，他叫江盛林！ 可他不敢了，他在上车前就说过了，没有人相信他！ 还说他调皮！ 他不知道这次说有没有用？ 他不太相信这对夫妻会放自己下车。 他看着面前仔细询问的警察，他想再试试。 江盛林眼睛含着泪水，正要开口回答。 他的手臂又被男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你好好的！哭什么哭？别人问你你点头就行了，有什么不敢的？” 江盛林疼的颤抖着手臂，不敢再看任何人，低着头。 “警察同志啊，我这儿子从小就胆小，又不听话，孩子一直养在奶奶跟前，太久不见我们了，跟我们也不怎么亲近，我们现在生活好一点，就想带孩子一起生活……” 刘大牛憨厚的笑着，和张二春一起真诚的看着乘警。 罗世明再问小男孩，却得不到任何回答，又被刘大牛和张二春催促着。 周围的乘客也跟着窸窸窣窣的说着，困啊什么的。 罗世明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放了几人离开。 “行了，既然你们没问题就散了吧。” “大家也休息吧。” 周文看到没事了，也对着车厢里的乘客挥挥手。 她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十二点多了。 覃凯看到警察盘问两人，结果是“没问题”！ 他有些无措的看着女儿。 完了，是好人啊？！ 他们是不是得被警察说了！ 覃小柳没说话，摇摇头。 别急，我们先走。 紧牵着覃凯的手向前迈了几步。 覃凯背着背包，一手拿着行李包，一手牵着覃小柳，准备往前面的卧铺车厢里走。 趁着覃凯身躯的掩护，当她从罗世明身旁走过之际，巧妙而隐蔽地用指尖在罗世明的手背上迅速写下一串数字。 罗世明突然间察觉到手背处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不禁微微一怔。 他看着一瘸一拐跟着父亲往前走的小女孩，眼睛深沉的看着两人。 “走吧。” 周辉打断了罗世明的沉思。 “哦，走吧，我们正好去前面巡逻。” “好。” 罗世明和周辉向周文和郑斌两人摆摆手，跟着覃凯两人往前。 周文看着罗世明在走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 让他看好那一家三口。 他看着刘大牛和张二春坐在位置上，擦着汗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 那小男孩被夫妻二人夹在两人中间，低着头不说话。 刘大牛一直抓着孩子的手，终于放开了。 只见穿着短袖的小男孩，手腕一片青紫。 看的周文心疼不已。 他也给郑斌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的一个站到城乡两边的吸烟处。 防止这两人离开。 罗世明与周辉二人快步走到覃凯身后。 “小哥，来，我帮你拿包，你把孩子抱着吧。” 听到声音的覃凯回过头来，看到眼前站着的正是刚才那两位警察，心中不由得一惊，脸上却连忙堆起笑容说道： “不用不用，谢谢你们啊，孩子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但还是得小心点照顾着才行哦。来，你把孩子抱着吧，可以让孩子好好休息下。” 罗世明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去，直接从覃凯怀中将行李包拿了过来。 覃凯有些为难，本想再推辞几句，但见对方如此热情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只得默默接过孩子抱进怀中。 低头看着女儿膝盖处明显的淤青，覃凯心疼不已！ 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居然还一声不吭！ 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自己恐怕难逃一劫！ 一行人走到餐厅车厢时，覃小柳忽然扭动着身子对覃凯说：“爸爸，放我下来吧。” 罗世明看到覃小柳被覃凯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立刻向郑斌使了个眼色，并压低声音说道：“清人。” 郑斌心领神会，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他面带微笑，态度诚恳地请那些原本在餐厅车厢内休息的人们暂时离开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车厢里就只剩下了两名乘警、覃凯和他的女儿覃小柳。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沉默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之后，罗世明表情凝重地开口问道： “孩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在我手背上写的应该是‘sos’吧？你可知道这三个字母代表着什么含义吗？” 覃小柳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严肃地看着罗世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叔叔，我知道，‘sos’是国际求救信号！”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和爸爸怀疑刚才那对夫妻可能是人贩子，我们害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敢轻易声张，只能想办法向你们这些警察叔叔求助。”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覃小柳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之色。 罗世明和周辉满脸惊愕地望着覃小柳，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人贩子？！你怎么如此笃定？” “他们刚刚的答复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啊！难不成你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面对二人连珠炮似的发问，覃小柳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自己的所见所思和盘托出。 她条理清晰地说道： “首先，小男孩刚上车便哭喊着找''爸爸妈妈''，然而事实上，他的双亲近在咫尺，他却还试图跳下车辆......” 接着，覃小柳话锋一转，继续阐述道： “其次，小男孩对那对自称其父母的男女表现出极度的抵触情绪，不停地寻找机会脱身......” “仅凭这些就能断言他们是人贩子吗？也许正如他们所言，孩子长期与奶奶一同生活，所以才不愿跟父母离去罢了。” 周辉眉头紧蹙，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出言反驳道。 第110章 推测 覃小柳稍稍顿了一下，对着一脸不赞同的周辉说道：“叔叔，您先听我说完，您再判断。” 在周辉错愕的眼神下，覃小柳依旧思绪不断，认真严肃的对着两人讲着自己的怀疑。 “其三，这个小男孩说话的口音跟那对夫妻截然不同。小男孩讲的是标准的普通话，但他的腔调却明显带有南方地区的特色，听起来十分软糯可爱； 而那对夫妻同样也是用普通话交流，但丝毫没有南方口音，反而比较偏向北方口音！要知道，即便是外出打工多年，人的乡音也是很难被彻底改变的啊！两方的口音也不能差这么多吧......” “其四、小男孩皮肤很白很嫩，和那对夫妻的肤色不同，更不可能的是给老家的奶奶带的那样白净……” 罗世明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年纪与那个小男孩差不了多少的小姑娘。 她条理分明、逻辑缜密地讲述着自己在短短几分钟内，对那对夫妻的细致观察。 要知道，从事件发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过去了十分钟而已，可这个小姑娘却能够如此敏锐地捕捉到各种细节！ 不仅如此，罗世明一边听着覃小柳的描述，一边在脑海中将其与实际情况相对比。 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事实果真如同女孩所言！ 此刻，他既对这个小女孩心生钦佩之情！ 又因这起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而感到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其五，那对夫妻口口声声说要跟孩子增进感情，但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根本感受不到半点对孩子的怜爱与关怀之情， 小男孩手上的淤青、脸上的巴掌印、对孩子哭泣置之不理甚至多次捂住嘴巴不让说话……更像是怕孩子跑了一样！ 而且！尽管他们一直表现得像是一对正常夫妻，可他们每次遇到突发事件就意外的紧张恐惧......” “最后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个小男孩的脖子上佩戴着一个金吊坠。这个金吊坠是一对！ 我在金店里看到过，一模一样！通常情况下，如果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又怎么会特意去购买成双成对的金吊坠呢！” “……” “当时我和爸爸觉着那两个人很可能是人贩子，但又担心他们还有其他同伴藏在暗处，便没敢当面戳穿。” 覃小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 “！！难道说，你们之所以会故意挑起争端，其实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是否真的有鬼？！” 周辉张着嘴巴惊讶的合不拢嘴。 “另外，你腿上的伤到底是真是假啊？还有，如果你们心里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去找列车员反映情况呢？……你们难道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周辉眨巴着眼睛不停地询问。 实在是这些发现，从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来，真的太令人震惊了。 “……相比于如此冒险行事，直接告知列车员岂不是更为稳妥安全的做法么？…” 周辉心中满是疑惑不解，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部惊心动魄的悬疑电影之中一般。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迫不及待地想要抛出一连串问题，好让自己那颗饱受惊吓的心脏稍稍得到些慰藉。 毕竟！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要么是那位男士察觉到了某些异常情况，要么就是那位男士本身存在某种问题。 可万万没有料到，从始至终竟然都是由眼前这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在观察、思考并做出判断！ 覃小柳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位约摸四十岁的罗世明，只见他面色凝重，似乎正在深思熟虑着某件事情。 而当她的视线转向另一边时，看到了那位年轻许多、只有二十几岁的周辉。 此刻，周辉的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径直地盯着覃小柳，仿佛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覃小柳缓口气，看覃凯点点头，又转头继续对着两名乘警解释。 “小男孩挣扎的那样厉害，也没有人察觉，反而他们这么顺利的就坐上了火车，我们怕他们有什么好的措辞让大家相信。 而且我和爸爸刚补了卧铺票正准备离开，也怕我们说的话没有人相信。” 覃小柳对上周辉迷惑的双眼，开始避重就轻的解释自己的伤情。 “我是有意试探，但是腿上的伤在意料之外，我没想到这么严重，确实被他们给吓到了……” 罗世明与周辉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惊愕之色，他们越听覃小柳所言越是心惊胆战，同时回想起自己跟那两个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惊觉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古怪！ 罗世明心中一直萦绕不去的那种异样感，此刻终于在覃小柳抽丝剥茧般地分析下变得清晰起来。 当他联想到那对夫妇即将前往的目的地——平阳市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人口拐卖事件！ 一想到这里，罗世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毫不犹豫地抓起手中的对讲机，声音低沉而急切地问道： “情况如何？有没有异常状况？” 他对平阳市拐卖案件有所耳闻，记忆犹新的是，平阳市的拐卖事件始终悬而未决！ 所有线索一旦进入平阳市便戛然而止。 那些人贩子个个狡黠无比、警觉异常！ 他担心刚刚他们的行动已经惊动了对方！ 稍顷，对讲机那头传来回复： “报告，目前一切正常！” 听闻此言，罗世明略感宽慰，但心底的忧虑并未有丝毫减退。 他站直身子，面向覃小柳和覃凯二人致谢道： “我谨代表警方衷心感谢二位所提供的重要线索，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们定当调查清楚。” 覃凯全程默默地坐在一旁，任由女儿与警察讲述事情经过。 他在面对警察时还有点紧张和不自在，万万没料到，女儿在面对警察时竟能这般从容自若。 他凝视着家中这位勇敢的小姑娘，眼中满是钦佩之情，恍惚间觉得她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听到警察说要展开“调查”时，覃凯心中一紧，急忙开口补充道： “警察大哥啊，千万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说是我们讲的呀！我们可不想招惹任何麻烦事儿，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办点事情而已。 况且，我身边还带着孩子呢，真的不敢惹事生非啊！要是最后发现情况有误，麻烦您告诉我们一声，到时候我们会赔礼道歉； 但假如这些线索确实属实，也恳请您们绝对不要向外界透露半点关于我们的个人信息。” 此时此刻，覃凯的心跳依然剧烈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毕竟，这犯罪行为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眼前！ 他们只是平凡的老百姓，可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犯罪。 +++++ “放心吧，我们是人民警察，说到做到，我们绝对不会把两位的信息透露出去的。” 罗世明向两人保证，认真的看着覃小柳和覃凯。 “麻烦两位能否告诉我们，你们现在要去的卧铺位置，待会儿事情有了结果，我们好通知你们。” “好好好，麻烦两位警察同志了，我们在7号车厢14和15位置，那我们就先走了。” 覃凯立马感谢，抱着覃小柳拿着包袱就走。 周辉在罗世明的示意下，小跑到覃凯身边。 “大哥，我帮你把包袱拿着。” “不用不用，我拿得了，你们赶紧忙吧，我们就走了。” 覃凯这次紧紧的拽着行李包不松手。 他现在不想和警察站一起，害怕被那同伙看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冒险了。 周辉无奈停下脚步，看着覃凯抱着女儿快步离开。 仿佛身后有猛虎一样。 周辉转身看着罗世明，罗世明摇摇头。 两人神情凝重的互相对视。 “这事必须弄清楚！” “走吧，再回去看看，把人带到餐厅‘问话’。” 第111章 人贩子 刘大牛拿起水猛灌了几口，放松下来，接着把手中的水递给张二春，张二春立马接过，狠狠地喝了一通。 刚刚真是惊险，还好没事。 都是这个臭小子！ 没有弄过这么难搞的兔崽子，一路上都没消停过。 张二春越想越气，又没忍住，在江盛林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江盛林“啊”的一声哭喊出声。 江盛林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从小就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哥哥对他也关爱有加。 从来没有挨过打，受过饿。 他只不过是偷偷玩了一会，就被这两个坏人抓到这里，一路上没吃过一口东西，水也没喝过。 他的干净衣服也没了。 只要他一哭，就要挨这俩人打。 他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 只知道坐了好久的小汽车，又换了很多不一样的车，现在还坐到了火车上。 他肯定离家很远了，他是不是见不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了。 他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抢哥哥的零食了，再也不大吵大闹不听话了。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找他？ 他好害怕！ 刘大牛狠厉的瞪了一眼张二春。 什么时候了！还嫌麻烦不够多？ 刚把警察送走，你还想把警察弄来是不是？！ 张二春被刘大牛瞪得回神，看向周围的乘客都看着他们，也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诺诺的收回手，对着江盛林假装安慰道。 “行了行了，还哭，你还行不想回家了？不就说你两句，这孩子，就一直想着回奶奶家，呵呵……”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家就是普通的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也不想过多关注了。 都继续开始眯眼打盹。 发现没人关注他们后，张二春悄悄吐出一口气。 妈的！都是这小子！ 等到把这小子带到山里后，有这小子好受的！ 她不急！ 江盛林低着头抽噎着，感觉到是如此的害怕，绝望。 突然，头顶又传来刚才警察的声音，他跟着抬头。 “打扰大家了，我们是本次列车的乘警，奉命例行检查，大家不要紧张。” 罗世明站在车头，堵着乘客说明，周辉先一步装作检查大家的行李。 所有人都配合着拉开自己的随身背包。 刘大牛和张二春又一阵紧张。 刘大牛手里紧抓着自己的黑色背包，看着那两名乘警都是随便开一下，或者手扒拉一下，好像真的是“例行”检查一样。 手慢慢的放松了。 “没事，例行检查而已，我们又没拿什么。” 他怕张二春在露出什么马脚，咬着牙关轻声说。 张二春尽量放松身体，点点头。 不一会儿，罗世明就站到了刘大牛三人跟前。 “刘大牛是吧，麻烦把你的包裹打开。” “哦哦，好的。” 罗世明看着打开的书包，里面有一件衣服，罗世明拿出来看了看。 “这是孩子的衣服？这么新啊？刚给孩子买的？” “对啊对啊，这不是想给孩子买点好的嘛。” “这得花不少钱吧？” “额…也不多，我们都是穷苦人家，也就这一身贵点，也……也就八十…七八十块钱，呵呵。” “哦~” 罗世明微笑着继续翻看书包，除了这一身衣服，还有一些糖果，零食。 再没有别的东西。 “大哥，孩子嘴巴都起皮了，怎么不给孩子喝点水啊？” 他拿出一个糖果，递给小男孩。 “来，小朋友，吃个糖。” 江盛林红着眼圈愣愣的看着罗世明。 刘大牛赶紧说。 “哎呀，我这孩子比较胆小，他不吃。” “是吗？这孩子的脸怎么回事？” “嗨，还不是不听话，我们就轻轻打了一下。” “行了，你们两位带着孩子先来一趟，我们有点事需要问你们。” 周辉站在不远处假装检查，听到罗世明发话，立马回身走到刘大牛跟前。 “走吧，两位，请配合我们检查。” “？？！！” 刘大牛惊惧。 “啥？警察同志！我们啥都没干，为什么要走？！” “例行检查，请你配合。” 罗世明严肃的催促着。 他基本确定，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不行！我不去！凭什么我要跟你去？” 刘大牛和张二春闻声色变，蹙着眉头大声吼。 “我们可是好人，我们坐的好好的，凭什么要单独跟你们走！谁知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罗世明看着两人开始激动，立马向站在车厢门口的周文和郑斌招手。 “我们怀疑你们和一起人口拐卖案件有关，请你们配合调查，否则我们将依法对你强制施行。” “！！！！” 刘大牛和张二春彻底懵了！ 被警察直接说出来，两人再也无法维持平静脑中一片空白。 还不等刘二牛有什么想法。 赶过来的周文，一起将刘大牛和张二春拉着往餐厅走去。 罗世明牵着还在惊惧中的江盛林，一起往餐厅走。 周围打瞌睡的乘客彻底不瞌睡了。 今晚可真是一波三折！ 他们的车厢里竟然有两个人贩子！ 就在他们面前！ 等警察带着三人走后，所有人都讨论着刚刚看到的事。 “我的老天爷！我就说那对夫妻怎么对那孩子那么狠，你看看那小脸儿……” “就是啊~那小孩儿哭成那样了，俩人都不管……” “哎呦~太可怕了，这些人贩子就该死！”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可怜呦！” “这警察也太厉害了，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人贩子……” “以后可得把孩子看好些，那俩人还说的那么全乎，什么奶奶看着，还说自己是孩子爸爸妈妈……你看看，这孩子这么机灵都跑不掉！” “可不是咋滴！” “……” 罗世明眼神犀利地盯着坐在餐厅桌子前、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且异常紧张的刘大牛，此时的刘大牛正死死地盯着桌面，一句话也不说。 “刘大牛，我已经向上级领导请示过了，接下来我会依照公安部门的相关程序对你展开审讯工作。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当然，如果你对本次审讯或者其他方面存在任何疑问或意见，你有权向我的领导反映情况。” 不过，无论罗世明询问什么，刘大牛都跟哑巴了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罗世明没有继续问，只是盯着刘大牛，听着车厢尾部的问话。 周辉和周文一脸严肃地向紧张到极点的张二春发问： “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面对如此直白的质问，张二春本还想抵赖一番，但终究还是心虚地点点头说道： \"是啊，警察同志，这孩子就是我的呀！我自己的亲生骨肉难道还会认错不成?\" 接着，周辉继续追问： \"那好，请告诉我们孩子今年多大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还有你们一家人的籍贯又是哪里的呢?\"？” “嗯……孩子五岁，差不多五岁，老家在平津县，就在村里生的。” “孩子上学了吗？大班中班？” “……上了，上…中班。” “当地派出所电话说一下。” “啊？这……这我哪知道啊？” “那就说一下老家的具体地址，省、市、县、村。” “……” “好，以上回答确定属实是吧，我这边直接联系你们当地公安来确认了。” 周辉略带压迫感的眼神看着张二春。 只见张二春沉默半晌，点点头。 周辉直接现场拿出座机开始打电话。 “喂，你好，我这边是xxx铁路局的乘警，警号*******，我们这边需要核实一下张二春和刘大牛的信息……” 拒不回答的刘大牛，听着坐在餐厅车厢尾部的另一名警察开始打电话，余光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警察，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第112章 江万元 郑斌小心翼翼地领着江盛林走进另一节车厢。 他拿瓶水拧开，递给江盛林。 江盛林渴的厉害，看到没了那两人的身影，忐忑的拿起水大口喝了起来。 郑斌弯下腰来，尽量让自己与眼前这个小家伙平视，并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小朋友，别怕哦。我们可是人民警察呢，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能不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呀？今年多大啦？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叫啥名儿呢？” 江盛林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郑斌，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终于没有了那对夫妻的身影，只有眼前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 他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警察叔叔…我不叫…刘二蛋，我叫…江盛林！我叫江盛林……呜呜呜……” 郑斌心疼的抱着痛哭的江盛林，轻轻拍着后背安抚。 …… 发泄完心中的恐惧后，江盛林确定自己已经远离了那对可怕的夫妇。 他凝视着面前这位脸色白净、笑容可掬的“警察叔叔”。 郑斌看着平静下来的江盛林，再次轻声询问。 “你叫江盛林是吗？那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知道吗？” 江盛林抽噎着，压低声音轻轻回答道： “叔叔，您可以帮我找到爸爸妈妈吗？我不叫刘二蛋……我是江盛林！我的爸爸叫江万元，妈妈叫田雨，还有个哥哥叫江盛明……” 郑斌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孩子讲述自己的姓名，当听到这个孩子能准确无误地报出父母亲和哥哥的名字时，眼神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啪！啪！啪！ “啊！江万元！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田雨站在警局门口，崩溃的使劲打着江万元。 江盛明拼命拉着田雨，阻拦他妈疯狂的举动，他爸的脸上身上挨了不少他妈的拳脚。 “妈！妈！你冷静一下，我爸爸他也担心，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弟弟……” 要是他在弟弟身边就好了，弟弟肯定就不会丢了。 他就不该去奶奶家的！ 他要是在弟弟身边多好…… 田雨被大儿子拦着，打不到江万元，满脸泪水，瞪着双眼，狠狠地看着站在那里颓废的江万元，心里痛恨不已。 她就不该相信他！ 他都没有怎么带过孩子，她怎么就就相信他会带着孩子去玩儿！ 都怪她，她的儿子才五岁啊！！！ “我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把孩子交给你，你就把他弄丢了！！！” “他才五岁！才五岁！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玩，你那工作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废寝忘食，重要到不回家，重要到不管妻子儿子……你连你妈都不管！又怎么会管你儿子……” 田雨崩溃到口不择言，江万元双腿发软的靠着墙，手里夹着烟抖得送不到嘴边。 他心神恍惚的听着田雨的谩骂。 他们已经在警局待了一天了！进进出出……他联系了无数人，在外边找了无数次，他嗓子喊得都已经沙哑了，可就是不见儿子的身影！ 他恨不得田雨把他打的再狠一点。 他怎么就没注意儿子呢！！！ 儿子还那么小？才五岁啊？ 他太可恨了！那些工作就那么重要吗？好不容易带着儿子玩一次，他又接到临时的工作。 他想着没事的……两个小时就忙完了，忙完了他就可以好好地带着儿子玩一玩。 他真的很快就忙完了！ 可是……他在公司里找了好久，他让所有人把公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他慌了！ 手里的电话响了，是他媳妇田雨打来的。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说不定，说不定是媳妇接走了，故意生他气吓他呢…… 他颤抖着手点开接通键，但电话里传来的是媳妇让他带着儿子回家的消息！ 他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11:30！ 一个多小时！他还是没有找到儿子！ 他立马拨打报警电话，又重新跟媳妇说情况。 她媳妇现在家附近找了一圈，哪里都没有发现儿子踪影。 他妈住在村里也知道了，他妈和大儿子在村里找。 所有人都在找，就是找不到。 直到！ 警察给他打来电话，说，他们在他公司附近的监控里看到了儿子的踪迹。 他立马联系他媳妇和他妈他们。 他们一家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警局。 他们得到了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他们儿子遇到了人贩子！ 田雨趴在监控前，死死盯着视频里的小儿子。 小儿子被一个用帽子挡着脸的女人拽着手一直往前拖，小儿子拼命地叫唤，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直到小儿子被拖到一个拐角，就再也看不到踪影。 能查到这一个监控，还是旁边一家新开的家电公司前两天刚安装的监控，要不是这个监控，他们还不知道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好歹有了线索，这让警察有了方向。 可是，除了知道那个女人，她们什么信息也没有，那个女儿还戴着帽子挡着脸，他们连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啪！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自责难受有什么用？还不趁着时间不怎么久，你赶紧联系你那什么人脉，找找人！周围几个城市、监控……你有什么能耐全部使出来，在这里窝着干等有什么用？” 江母看着这一家子心疼不已，恨铁不成钢的想把儿子打醒。 儿媳妇在儿子创业的这些年里，把家里管理的规规整整，两个孙子都被教养的有礼懂事。 大孙子更是在市里最好的高中上学，年年全校前三。 小孙子是夫妻两人事业有成时生下来的，都是宠爱有加。 可就算再怎么对孩子好，毕竟江万元是个事业脑，回家的时间也不怎么多。 两人就算聚少离多，感情还不错。 可现在呢！ 江母看着这一大家子，就像即将掉落的玫瑰花，在风雨中摇摆着。 她心慌、害怕。 可她不能！她得坚持着，她不能倒下。 田雨和江盛明互相抱着跪在地上，两人哭的眼睛发肿，江万元满眼红血丝站在那里浑身不自觉地抖动。 江万元，他一个公司的大老板，今天已经不知道脸上挨了多少个巴掌。 现在被他妈的一巴掌彻底打醒了。 对！ 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害怕！ 他一定要把儿子找到！ 江万元扔掉手里的始终点不着的烟，重新拿起手机，开始联系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以及自己可能认识的人。 不管找什么关系，他四处打听，只希望能有一点消息。 “那你家住在哪儿啊？” “我家住在‘御景湾小区’。” “你是怎么遇到刚才那两个人的？” 郑斌逐渐加深问题，江盛林听到这个问题，又回想到这短短的一天时间经历的一切，克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郑斌看到孩子条件反射的掉眼泪，立马抱住江盛林轻轻安抚。 他心里骂娘。 这该死的人贩子，看把孩子吓成什么了！ “我是在爸爸公司门口，和一只小猫咪玩儿，那个阿姨……突然走到我跟前，把我拽走了，我不去，她就和那个叔叔一起把我拽上了车，还…还打我！把我的衣服……全部脱了！” “……叔叔，我好饿，我可以吃点东西吗？” 江盛林可怜巴巴地看着郑斌。 “好！好的，我让阿姨给你拿一些吃的。” 郑斌立马拿起对讲机呼叫其他列车员，带一些吃得来。 第113章 事结 “张二春！你们当地派出所可是告诉我们，你还没结婚！刘大牛更不是你丈夫！那孩子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拐来的！请你据实回答！” “……我，我……” 张二春听着电话那边传来自己的消息，心慌的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刘大牛。 啪！ 周辉用力的拍桌，打断张二春的视线。 “看他干什么！我现在以警察的身份询问你，请你老实回答！” 张二春被吓得一激灵，看着严肃的警察，小声地说着那个孩子的来源。 “刘大牛是我隔壁村的，我是前年才认识他，跟他一起干的。” 张二春说完这句话，抬眼看了对面想要站起来，却被一个警察死死按住的刘大牛，立马低头继续讲。 “那孩子是我在庆阳市九龙区看到的，我和刘大牛本来就是在物色小孩，正好那个小孩一个人在那里玩，玩了好一会儿都是一个人， 我就喊刘大牛，他也同意，我就把那小孩抓着到了一个拐角，我们一起把他带着上了一辆小汽车……” 周文脸色不好的看着张二春。 “你们是怎么带着孩子上车的？孩子哭闹没人管吗？上火车前还有很多列车员，没人发现吗？” “我们提前联系好的车，说要出远门……孩子哭……” 张二春抠着手，声音越发小声的说：“……爹妈教训孩子，还有人管吗？” “……” 周文听到这句话，无奈的和周辉对视。 是啊，只要说，我自己管教孩子，管其他人什么事。 这样，不管孩子怎么哭闹，都是孩子调皮！ 他们能说什么…… 如果不是，那对父女！ 他们也许也会被这两人蒙混过关。 周辉捏着桌布，恨恨的瞪着张二春。 站起身走到罗世明跟前。 “我都听到了，你直接联系下一站的当地警局，这两人交给警察。我来联系庆阳市的警局，看看有没有人在找孩子。” 罗世明面无表情的对着周辉说。 “好。” 庆阳市警局。 “嘟嘟嘟……什么？找到了？” “局长！xxx铁路z*****列车上的一名乘警说，列车上发现一名被拐卖的小男孩，五岁，叫江盛林！” “立马快把电话给我……” “……” 张局长开心的从办公室快步走出来。 “找到了！江万元同志在不在？哎！田雨同志！孩子找到了找到了！你们别担心了！” 田雨被儿子扶着坐在警局的椅子上，他们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现在浑身疲乏，双腿瘫软无力。 江盛明抱着他妈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听到一个人哈哈大笑的走出来。 当他听清楚内容后，不可置信的回头，紧张地盯着警察，迫不及待的询问。 “警察叔叔，你说什么？什么找到了？是我弟弟找到了吗？” 江盛明生怕自己一个大声，把找到自己弟弟的消息给吓跑了似的。 张局长再次开心的说道。 “对，找到了！你的弟弟江盛林，找到了！” 田雨听到耳边的声音，立马抬头看着张局长。 “真的？！在哪？我孩子在哪？” “在去往香林市的火车上，被两名乘警发现，是一男一女两名人贩子，冒充孩子父母，把咱孩子给绑走了。” 看着听到消息瘫软在椅子上的田雨，张局长很能理解父母的心情。 这年头，只要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你们放心，车上的乘警已经联系我们了，等下一站就把孩子交给当地的警局，当地警局会连夜把孩子送回来，你们也给家里说一声，别让大家担心了。” 田雨瘫软着身体，从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对着张局长磕头。 她泣不成声的说。 “谢谢……谢谢……” 张局长赶紧走过去把田雨扶起来。 “小伙子，赶紧把你妈扶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得到消息的江万元，浑身冒汗的带着江母跑进警局。 听到确切消息后，他紧张的询问张局长。 “张局，还能联系到孩子吗？能不能让我们跟孩子说说话，我们这是在担心……” “好好好，这没问题。小飞，把那列铁路的电话拿过来。” “好咧。” 嘟嘟嘟—— 江万元、田雨、江盛明和江母四人，围着一个小小的是手机，心情忐忑的听着嘟嘟嘟声。 “滴！你好，罗警官吗？我是庆阳市的警察局局长，张建军，那个孩子在车上呢吧。我们这父母担心孩子，能不能让孩子跟父母说个话。” “当然可以，您稍等……” 几人也听到了那边的回答，心里更加紧张了。 张建军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几人都紧紧地盯着那个小手机，听到小小的手机里传来稚嫩熟悉的声音，几人喜极而泣。 “爸爸妈妈！我是盛林，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小林！小林！你别怕，爸爸妈妈来找你来了，你别怕…啊……” 田雨听到儿子的话，脑子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哭着趴在手机上大大声的说。 江万元忍了一天的眼泪，在这一刻也忍不住落下来。 “小林你别怕，爸爸马上就来接你，你乖乖听警察叔叔的话，跟着警察叔叔走，警察叔叔会带你回家的，知道吗？” “哇啊……爸爸妈妈~~~~哇啊……我再也不乱跑了…你们快来接我…我害怕……” “呜呜呜……别怕，小林别怕，妈妈马上就去接你，你乖乖听警察叔叔的话……” 听到孩子哭，田雨的心如同刀绞，恨不得立马抱到孩子。 江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放松下来的江母这才感觉头昏眼花。 “小林别哭，我是哥哥，小林最勇敢了，等你回来，你去哪哥哥跟着你去哪，再也不会让小林害怕了……” 江盛林吸溜着鼻涕，听着痛哭的弟弟心疼又内疚。 “好，哥哥，我知道了……把爸爸妈妈你们快点来接我……” “……” 清晨六点。 覃小柳和覃凯坐在火车的小桌板两旁正在吃早饭。 这两排的床铺只剩他们两人。 罗世明走过来，坐在覃凯的的床铺上小声的告知两人。 那两人确实是人贩子，已经被警察局带走了，孩子也送回去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车上没有那两人的同伙，让他们放心。 覃凯表示，找到就好。 覃小柳听完也觉得唏嘘。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在眼前遇到“犯罪”。 想想也是挺可怕的。 罗世明看着两人反应平平淡淡，他有心想问问这两人更多的信息，可这两人睁着一模一样的大眼睛，一脸“你还有什么事吗？”的眼神，他没好意思问两人的私人信息。 “咳咳，还有件事，就是昨天那件案件的事情经过，我们已经上报给了领导，你们的事我们也不能隐瞒的，还希望你们理解。” “还有……那孩子的家人比较有……权势，对我们很是感谢，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发现，我们也不可能坦然的接受他们的感谢，所以我们领导就将你们的事也告诉了那家人，但是！” 看到覃凯担心的眼神，罗世明赶紧解释。 “你们放心，关于你们的事，只有我们这些内部人员以及那孩子的父母知道，你们不用怕，你们的身份我们是绝对保密的。” 他解释完把手里的小包里还有一张纸递给覃凯。 “这是那孩子家人感谢的东西，这个是那家人给的手机号，说，如果你们到了庆阳市或者洛川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他，他们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有他们帮的上忙的地方，他们义不容辞。” “洛川市！？” “对，那家人老家是洛川的，你们不是刚好去洛川市吗？如果真有什么，你们可以试试。” 这么巧？ 覃小柳和覃凯大眼瞪小眼，一脸不可置信。 随手救的一个人，竟然是洛川市的！ 覃凯摸了摸手里的牛皮纸，感觉厚厚的一沓，像是纸一样。 他撕开一看，惊得合不拢嘴。 一沓钱！ 还全部是100元！ 覃凯立马把那一沓钱塞给罗世明。 “不能不能，我们也没做什么，这钱我们不能要！能抓到……他们都是因为你们，要给也是你们拿着！” 罗世明好笑的看着手心里被覃凯塞的一沓钱。 “小哥，你给我可不行，这叫贿赂。你放心，我们领导给我们的奖金不比这少，你就拿着吧。” 罗世明把钱塞给覃凯，站起身小声的劝告。 “小哥，你赶紧把钱放好，下了车给孩子看一看腿，孩子也是因为这受的伤，这是你们应得的。” “行了，你俩吃吧，这还有一站就到你们的站了，你们也好收拾收拾，哈哈。” “好的，知道了。” 咳咳。 周辉站在车头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 他真的觉得这对父女，跟电影里那种“行侠仗义”的“英雄”一样。 尤其是，做完好事还不留名。 尽管是怕招惹是非。 可周辉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切，还是觉得这对父女，特别是那个小女孩，太酷了！ 他希望，自己以后生的孩子，也能像象那个小女孩一样聪明机智！ “行了，傻乐什么呢？事情处理完了？” 罗世明走过来就看到周辉笑的一脸傻气。 “完了完了，早就交接完了，那边也传来消息，听说这小孩还是个富二代！说那家人还要来感谢我们呢……” “要感谢也得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一定能发现。” 罗世明朝着身后歪歪头。 “哎~也是，你家人贩子可真厉害，竟然用这种方法……” “好了，别说了，上班呢，有乘客……” “……” 第114章 摩的司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洛川南站dies and gentlemen……” 覃凯背着书包，左手提着沉重的行李包，右手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缓缓走出人头攒动的火车站。 出站口外传来阵阵嘈杂声。 “来来来，来来来，摩托车拉人咯，价格超实惠啊......” “来来来，大哥去哪？我这摩托车哪里都去，只要两块钱一位哦！绝对便宜！......” “大姐快来坐我车嘛，两元一人，再划算不过啦......” “……” 尚未踏出站口，覃凯便被眼前景象惊呆——只见前方黑压压一片人群，正不断朝他们挥舞手臂、大声呼喊着。 这些人背后，则整齐停放着一辆辆摩托车，其中竟然还不乏女性骑手。 她们同样加入到招揽客人的行列之中，场面好不热闹。 “小兄弟，你和女儿这是要去哪儿呀？我可以送你们过去哦，只收两块钱车费啦。” 覃凯跟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出火车站，一个满脸笑容、热情洋溢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覃凯环顾四周，发现许多人都对这些招揽乘客的摩托车司机摇着头，表示拒绝；但也有一些人选择跟随摩托车司机离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自己初来乍到，人生路不熟，找个本地人带路或许会更好些。 于是，覃凯开口问道：“大哥，您能把我们送到荔县吗？” “能！当然能咯！来来来，我们快走吧。你们具体要去荔县的哪个地方呢？” 那位摩的司机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 他迅速接过覃凯的行李包，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今天刚来这里，就能拉到客人！ 今天又将是赚钱的一天啊！ 覃凯看着这位主动帮忙提行李的司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尽管对于陌生人还有些警惕，但此刻他觉得这个决定似乎并没有错。 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人愿意提供帮助总是让人感到一丝温暖与安心。 “别别别，我自己拎着便好......去荔县也是两元车费呢？” 覃凯望着眼前这位热心肠的司机，正一把抓住他的行李包就要朝摩托车后座搁放上去。 “没错没错，价格都一样哦，无论您想到达这周遭任何地方，统统只需两元，我们绝不会坑骗顾客哟。” “那大哥，你知道荔县附近有什么便宜的住处……旅馆什么的吗？” “那你放心，小旅馆多的是，看你们想要什么价位的？” “不需要太贵，只有我和女儿两人住，只要确保环境安全就满足了。” “那您大可放心哈，咱们这儿治安相当良好！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最繁华，小旅馆也多，你们可以都看看” “好嘞，多谢大哥您呐。” 覃凯将背包和行李包递给司机，看着司机把两个包包牢牢地绑在车座后面。 完成这些后，覃凯怀抱着可爱的女儿稳稳地坐上了摩托车。 随着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他们踏上了从市里前往县里的路。 一路上，覃凯目不暇接，尽情欣赏着道路两旁的美景。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化带，无一不让他感到新奇与震撼。 尽管时间尚早，但路旁的饭店、超市和早餐店早已开门营业，街上人头攒动，川流不息，一辆辆疾驰而过的小汽车如流星般划过眼前。 所有的一切对覃凯来说都是如此陌生，这些场景是他在小县城里从未见过的。 摩的司机一边专注地驾驶着车辆，一边与覃凯闲聊起来： “小兄弟，瞧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出门呢？莫非你在这儿有亲戚不成？” 听到司机的询问，覃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哈哈，不是的，我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司机闻言，不禁好奇地追问： “哦？那你外出办事怎么还带着小孩子呀，这样多不安全啊！难道孩子妈妈就放心让你一个人带着嘛？” 面对司机的关心，覃凯依然保持着笑容，轻声说道： “嗯，没事的，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带孩子出来走走，让她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司机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位年轻父亲的勇气和责任感深感钦佩。 骑着摩托车的张山似乎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的嘴巴停下来，总是不停地和别人聊天，谈论各种事情。 “我家就在荔县，如果你要去哪里没有车的话，可以随时叫我哦。”他热情地说道。 听到这话，覃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 “呀！大哥！你就是荔县的人啊?” 他略带惊讶地问道。 张山自豪地点点头：“没错，我都在这里骑摩托车已经有十多年了，这周边的地方我可再熟悉不过了。\" 接着，覃凯好奇地问起了荔县的大棚蔬菜：“那你知道荔县的大棚蔬菜吗?” 张山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覃凯，然后笑着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们县的大棚蔬菜可是全市闻名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覃凯继续追问：“哦？这么说来，学习搭建大棚的人很多？” 张山肯定地点头：“当然啦，尤其是''高勇大棚''，更是赫赫有名!我们全县的大棚基本上都是他们家建的......” 张山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言语间充满了自豪感。 “高勇大棚”声名远扬，其内部种植的品类繁多，不仅涵盖了各式各样的蔬菜，还有琳琅满目的水果。 每年都会吸引众多来自外地的求学者前来拜师学艺，但奇怪的是，高家似乎对外地人格外青睐，对于本地人则一概拒绝教授技艺。 然而，大多数情况下，即使是外地人前来求学，高家也并不轻易传授。 能否得到高家“真传”，完全取决于个人的机缘巧合。 覃凯心情忐忑地聆听着这些信息，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又不禁感到一丝恐惧与不安。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但从摩托车司机的话语间可以察觉到，想要学到这项技术并非易事。 第115章 不可动摇的目标 “小兄弟，就是这里啦，你们如果想要前往高家大棚，住在这里最为适宜哦，不仅环境整洁而且价格实惠呢，每个房间仅需 20 元而已。你们瞧那边......” 张山将摩托车稳稳地停靠在一家小巧玲珑的旅馆门前，然后翻身下车，并伸手指向北边的一片建筑群。 “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前直行，抵达尽头处，便会发现那儿有家蔬菜超市，那可是高家人所经营的蔬菜店铺哦。到时候，你可以进去询问一下，看看他们是否乐意帮忙。” 覃凯依循着张山所指的方向望去。 大约相隔千米之遥，那里恰好是个十字路口，远远望去，仅仅能够瞥见一丝微弱的红绿灯光芒。 “好好好，多谢大哥啊！待一会儿我过去看看情况。总共是四块钱没错吧？” “嗯嗯嗯，小兄弟爽快人，正是四块。另外，如果你们要离开或者遇到任何事情，可以随时拨打我的手机号码与我联系哦。当然，价格依旧保持不变哈。” 张山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小巧的卡片，轻轻递到覃凯手中。 覃凯一看，只见上面印刻着一串清晰的手机号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满含感激地朝着张山微微一笑。 覃凯紧紧地握着女儿的小手，目光凝视着眼前那座略显陈旧的旅馆。 旅馆的门头简单而朴实，一块破旧的招牌上赫然写着\"住宿\"两个大字。 他带着孩子们缓缓步入旅馆大厅，按照前台的指引，顺利地办理好了一间单人房的入住手续。 正如那位热心的摩的司机所言，这里的房价便宜，仅仅只需 20 元。 轻轻推开门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大约只有区区 15 平方米左右。 屋内靠墙摆放着一张单薄的单人木床，床的正对面则放置着一张简易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小小的电视机。 桌面上整齐地陈列着一次性牙刷和两瓶矿泉水。 而在房门之外的走廊尽头处，则设有共用的洗漱间。 面对如此简陋的环境，覃凯并没有丝毫抱怨或嫌弃之意。 毕竟对于他来说，能够找到这样一处价格实惠且尚能容身的地方已经实属不易。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安顿下来，至于未来几天会如何发、那个大棚究竟怎样，一切都是未知数。 在这陌生的旅途中，其他方面都可以暂时将就一下。 覃凯小心翼翼地挽起女儿的裤腿，目光落在那昨夜依旧青肿不堪的膝盖上，此刻虽然不再肿胀，但仍透出淡淡的青色痕迹。 他皱起眉头，满脸心疼地问道： “还疼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本以为你只是装模作样罢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自己弄伤了。” 说罢，他心疼地对着女儿受伤的膝盖轻轻吹气，仿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覃小柳见状，调皮地笑了起来，安慰道： “嘻嘻，爸爸别担心啦，已经不疼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就是故意把伤势搞得看起来很严重，免得被别人看穿呀！不过这次确实有点没把握好分寸，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撒娇般地冲着覃凯甜甜一笑，并紧紧握住覃凯的手，摇晃个不停。 覃凯哭笑不得地望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然后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女儿，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爸爸。”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先来跟爸爸讲一讲，我们一起商量好对策，哪怕只有我出面，也比你临时想办法好…… 虽然爸爸知道你聪明伶俐，但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需要经验积累。 你还有爸爸可以依靠呢！千万别啥事都一个人往前冲，看到你这样......爸爸真的很心疼......” 覃凯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嗯。” 覃小柳完全没想到她爸会突然如此温情，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起来，泪水迅速涌上眼眶。她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覃凯注视着眼前这个眼眶微微发红、乖巧地点头回应自己的女儿，心中满是怜爱之情。 他缓缓站起身来，轻声嘱咐道： “小柳啊，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爸爸出去到门口看看附近有没有小诊所。顺便给你买些药回来涂抹一下受伤的膝盖，然后再买点吃的。你想吃点啥？” 覃小柳用力咽了一下嗓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面条就行。” 覃凯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那你记得把门反锁好，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轻易打开哦！等听到爸爸的声音后再开门，知道了吗？” “嗯...嗯。” 覃小柳再次低声应诺。 覃小柳默默地望着覃凯轻轻关上房门并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就在那一瞬间，她心中一直模糊不清的父亲形象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算上上辈子，她已经活了三十多岁。 对于“父亲”这个词以及其中所蕴含的深沉父爱，她却始终感到陌生而遥远。 曾经，她坚信自己并不缺少关爱，因为有奶奶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疼爱便已足够，甚至认为自己并不比其他人逊色分毫。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明白，与他人相比，自己欠缺的不仅仅是那份源自父亲的自信、底气和安全感。 踏入社会之后，覃小柳总是如履薄冰般行事，唯恐惹怒他人，始终将他人的情绪置于自身之上。 她深知这种处世方式存在问题，但又无力改变。 尽管她竭尽全力想要改善自己的性格弱点，可现实却无情地告诉她： 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根本无法给予她自我疗愈所需的力量与支持。 面对如此困境，覃小柳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 她需要关心她奶奶在面对她爸几度出事后，变得极为自卑的性格。 先是她爸心脏病住院，经历过人情冷暖的人际关系，后又看到她爸进监狱后，经历各种冷嘲热讽的眼光……她时常要接受来自她奶奶的负面情绪。 她需要关心她妈的工作、心情。 她需要在亲戚的“关照”下，时常关心他弟弟的生活，挣钱以及恋爱。 她要照顾还在山上种地的爷爷奶奶的日常生活。 她要回报在她爸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姑姑家给他们家的“恩情”。 她尽着微薄之力，照顾着所有人。 她总说，等她有钱，她会好好爱自己…… …… 这辈子，她拼命地挣钱！学习！自我提升！ 她想快一点有资本照顾所有人，绝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 第116章 生鲜超市 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覃小柳，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她默默地回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一直以来，她总是将别人放在首位，忽略自身感受。 此刻，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部，似乎还能感受到覃凯手掌的余温。 “爸爸......？依赖他吗?” 覃小柳低声呢喃道，声音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然而，仅仅过了一会儿，她便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都甩掉一般。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现在的这一切……都是靠我努力‘矫正’得来的成果，又怎能产生依赖他人的想法呢？参照上辈子，那就是结局……谁都不能靠！” 覃小柳暗暗告诫自己。 在她心中，始终坚信唯有依靠自己才是最可靠、最踏实的道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成为她真正的依靠。 没错，就是这样! 她不需要去依赖！ 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与挑战，都要坚定地相信自己的能力，勇敢地去面对、去解决。 只有凭借自身的实力，才能在这个世界里“享受生活”。 覃小柳紧紧握起拳头，望着天花板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内心被覃凯流露出的丝丝温情所触动的覃小柳，瞬间回过神来。 她深知，自己必须矢志不渝地沿着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前行。 否则，又会和上辈子一样。 那绝对不行！ …… 覃小柳爬起来，打开门走到走廊的尽头。 简单洗完脸，抬头看着镜子里挂满水珠的小脸。 看来，还是需要加强对自己大脑的训练。 哎，用了20多年的脑子，不是一时半刻便能缓过神来。 遇到点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的东西，脑子就不会思考了！ 回去可以多阅读一些有关思维逻辑的书，还是锻炼的少…… 如果有机会，学习一门武术那就更好了…… ……才八岁呢，要加油！不松懈！ 咚咚咚！ “小柳，开下门，我回来了。” 覃小柳听到覃凯的声音，放下书，走到房门前将反锁的门打开。 “爸爸，你这也太快了。” “那是！你不知道这外面多热闹，我一路走过去，到处是饭店、超市、旅馆，小诊所就有三个！这也太热闹了，不愧是大城市啊，这一个县跟咱们市里一样！” 覃凯兴奋地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手上的动作不断，拿出药膏给覃小柳擦药。 覃小柳微笑着听着，不时的附和着，直接拉高了覃凯激动的情绪。 更加坚定了此次旅程。 覃凯给女儿擦好药，洗了手后，打开买的面条，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吃完饭后，两人洗漱一番离开旅馆，走向摩的司机手指的地方。 “你确定你腿能走吗？” 覃凯要抱覃小柳，覃小柳拒绝了。 “爸爸，真不疼，你看。” 覃小柳使劲甩甩腿，证明自己没事。 “好好好，你别动了，累了就告诉我，我抱你走。” “知道了爸爸。” 二十分钟后，覃凯和覃小柳进入了那家蔬菜超市。 店铺的名字叫做“生鲜超市”。 超市很大，一共上下两层。 一楼分成两个区域，左边是蔬菜区，右边是各式瓶瓶罐罐的调料区，琳琅满目。 二楼是水果区。香蕉、草莓、橘子、橙子，还有荔枝！……什么样的水果都有！ 覃凯被这个超市给震惊了。 他拉着女儿仔细的观察着这个超市。 他还说，给自家弄个大棚后，有了很多蔬菜，给他妹弄个“小菜店”，可以给自家提供蔬菜，他妹也能有个傍身的能力。 他以为他的想法够前进了！ 毕竟整个小县城里，没有一家蔬菜店，全部都是在市集里铺一片破布，上面摆放着菜。 结果！ 看到眼前这个“蔬菜超市”，又一次刷新了他的知识库。 寻摸着差不多了。 看到店里人少了不少，覃凯牵着女儿走到一个正在整理蔬菜的工作人员跟前。 “大姐，我听人说这家超市是高家人的？” 大姐回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笑呵呵的回答。 “是啊，我们这里面的蔬菜和水果都是高家菜棚里的呢。” “是吗！？这么多都是啊？” “那可不，高家菜棚多的数不清。” 大姐和那个摩的司机一样，提起高家菜棚，皆是一脸骄傲。 那能不骄傲吗？ 就是因为有高家菜棚，他们这个县一下子从无人问津的小县城，变成大家都纷纷拜访的城市，相当于一个穷苦的城市的“市”！ 整个县在五年之内迅速发展！ 每家每户都因为高家菜棚，有了工作，有了养活一家的能力…… 大姐看着这个年轻人，想着应该是来学菜棚的。 但怎么还带个小女娃呢？ “那……大姐，我听说外地人可以找高家人学大棚……是吗？我们也是听人说的，刚从外地来就赶过来了。” 果然。 “是倒是，有很多人来学，不过呀…… ” “我们都是给高家打工的，我们可以帮你们问问，至于高家愿不愿意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大姐一脸认真地对着覃凯说。 “好好好，谢谢大姐，您能帮我说我就很感谢了！” 覃凯感激的对着大姐笑。 覃小柳也弯起嘴角，甜甜的对着面前的大姐说：“谢谢阿姨~阿姨你人真好！” “哈哈哈，小姑娘嘴真会说。” 大姐面对覃小柳的夸奖微微羞涩的笑了笑，又对着覃凯摆摆手。 “没事没事，一句话的事。” “那你们在那儿等着，我去问问我领导，我马上来。” 大姐指了指蔬菜架子后的一个椅子，示意两人在那里坐着等。 覃凯感激的点点头，带着覃小柳走到椅子前坐下。 大概过了十分钟，覃凯和覃小柳看着大姐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调料区的一个转角的小门出来。 大姐对着覃凯说：“这是我领导，你有事跟我领导说吧，我这就去忙了。” 她转头对着乔勇点点头离开。 高勇远远就看见了坐在这里的一大一小。 她可是第一次见干活还带孩子的！ 看见的那一刻还有点不确定呢。 “你好，我姓乔，你叫我乔勇就好，是你要学大棚吗？” “对，是我要学，你好你好，我姓覃，你叫我覃凯就行。” 覃凯礼貌的笑着，他在看见大姐把人带过来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 “这是？” 乔勇指了指他身边的女儿。 “这是我女儿，家里没人我就一直带着，你放心，她很听话！” “叔叔好，我叫覃小柳，我很乖的，不会打扰爸爸工作的。” 覃小柳睁大眼睛，乖巧的说道。 “哦~好的，那行，你们跟我先走吧，等你看完大棚再说。” 乔勇挑着眉，一瞬间脑补出一个单亲父亲的不易，态度稍微软和不少，带着两人从超市里走出去。 “哦！好。” 覃凯一肚子的问题还没问，就稀里糊涂的牵着女儿跟着乔勇离开。 走出超市的覃凯跟着乔勇，来到超市的对面。 只见乔勇打开一辆小汽车的门，坐在里面对着两人说：“走吧，有点远，我们得开车去。” 第117章 不同价位 覃凯拉着女儿听到乔勇的话，愣了一下，假装淡定的坐上车。 俩人都坐在后座，覃凯心里惊讶。 暗自打量。 这就是小汽车！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小汽车呢！ 刚上车覃小柳就觉得自己要完！ 她一瞬间就闻到了“晕车”的味道。 “叔叔，我可以开窗户吗？我有点晕车。” 乔勇惊讶的转头看了看这个小女孩。 晕车？ 看不出来啊，这小孩还坐过小汽车呢？ “好的，你开吧，二十分钟就到了，别担心哈。” “好，谢谢叔叔。” “没事没事，你们坐好了。” 覃凯担心的看了眼女儿。 她女儿什么时候还坐过小汽车了？ 还知道她“晕车”？ “小柳，你晕车？” “有点儿，我需要新鲜空气……” 覃小柳立马转动手摇器，将窗户摇下来。 紧闭着的呼吸狠狠地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她将身体紧紧靠着窗户，让外边的风完全吹到自己的脸上。 随着小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覃小柳认命的闭上眼。 天呐！ 这个味儿！ 晕车人表示崩溃。 这个时候的小汽车，空间又小，味道又难闻，对晕车的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此时的覃凯还在同情女儿，不是个有福的。 怎么能坐不了小汽车呢？ 这可是有钱人才能买的起的。 虽说他现在也能买的起，但是买这个是真舍不得！ 二十分钟后。 覃凯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走下车。 他晕车！ 真是太折磨人了！ 这路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他一路上一直纠结要不要开窗，想着一会就到了，但是忍着一会儿也实在难受。 纠结到现在也没有开窗户，感觉现在一张口就要吐了。 覃凯下了车，立马远离这个小汽车。 和覃小柳一样，深深地吸了几口空气。 “你们喝点水吧，会好一点儿。” 乔勇看着下了车就飞速离开的两人，好笑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两人。 覃凯和覃小柳皆是一脸难受的说：“谢谢”。 “没事，快喝吧。” 两人直接猛灌，喝完之后确实感觉有所缓解。 至少没那么想吐了。 “可以了，我们没事了。” 覃凯原地缓了缓，看到女儿神色也没事了，边对着站在两人身边的乔勇说。 “好，你们先看前边，那一片全部都是我们家的大棚。” 乔勇抬起手来，遥遥指向前方 500 米处，那里有一大片隆起来的地面。 随后他转身，带着覃凯和覃小柳两人沿着地垄边缘缓缓向前走去。 “一个大棚大概占地三亩左右，这一片总共有 10 个这样的大棚......” 乔勇继续介绍道。 覃凯放眼望去，只见眼前一排排用塑料包裹的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的“长条建筑”，它们的形状、大小都近乎相同，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般井然有序。 这些建筑便是所谓的“大棚”，看上去格外壮观！ 乔勇地推开那扇门，三人一起走进了第一个大棚。 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放眼望去，只见棚内一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这里种植的是黄瓜，它们一根根整齐地排列着，又粗又直，仿佛是在向人们展示自己顽强的生命力。 黄瓜表面光滑润泽，泛着诱人的绿光，看上去就十分清脆可口，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鲜。 乔勇直接伸手拽下一根黄瓜，快步走到大棚的墙角处。 那里有一个简陋的水龙头，他轻轻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打在黄瓜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乔勇仔细地将黄瓜冲洗干净，然后熟练地掰成两段，递给站在一旁的覃凯和覃小柳。 “尝尝，别客气，你们先感觉感觉，看看我们的这个大棚种出来的菜怎么样，要学我们这个自然不是免费的。” 乔勇自己也拽一根黄瓜，冲洗干净后，边吃边对覃凯说道。 “当然，我们也得让你们知道花了钱是有用的，快，你们尝尝吧。” 覃凯两人接过黄瓜，放入口中，咔嚓咬开，轻轻咀嚼，顿时感受到一股清甜多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令人陶醉其中。 “咔嚓……嗯唔，好脆，真的很爽口。” 看着两人满意的笑容，乔勇得意的笑着。 “好吃吧~咱这绝对比自家地里种的还好吃，你看看这多粗，基本上照顾好了，没有什么不好的。” 在乔勇的引领下，覃凯和覃小柳依次走进每个大棚查看。 刚一进入棚内，他们便感受到一股明显高于外界的热气扑面而来。 大棚内部相对封闭，阳光直射导致温度升高。 在外面看时，有些大棚开启了前后的小窗户以保持通风；而另一些则完全封闭，仿佛与世隔绝；还有些塑料薄膜已被半开，透进些许光亮…… 每一个大棚都种着不同的蔬菜。 有的大棚地里长满了绿油油的菠菜，它们像一群小精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 有的大棚里则种满了鲜嫩欲滴的生菜，叶片层层叠叠，宛如绿色的波浪； 有的大棚里，种着红彤彤的辣椒，挂满了枝头，如同一串串小巧玲珑的红灯笼，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还有的一些大棚，则飘散着阵阵清香，那是香菜，在向人们展示它独特的魅力...... 覃凯和覃小柳看的目不暇接。 覃小柳上辈子只进过草莓大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蔬菜大棚！ 乔勇带着两人参观完这一片的大棚后，又带着两人来到大棚一处的一个小房子里。 这个房子好像是用来专门接待客人的。 里面不仅有一张干净的茶几，茶几后面摆着沙发，旁边还有饮水机，书桌。 乔勇给两人倒杯水，递给两人。 “坐沙发上吧，我先来跟你们说一下，学大棚的话，有三种价格。” 覃凯坐在沙发上，终于听到关于学大棚的信息，不由得精神一振。 放下水杯，认真的听着。 “好的，您说。” “第一种就是你们现在看的这个简单的大棚，学习它需要 500 元。” 乔勇看着面前的两人，并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对价格有任何惊讶之色，便又继续说道： “500 元的课程，我们将会教授你们如何搭建基本的大棚、应该种植哪些蔬菜、如何控制温度、怎样浇水以及除湿......” “以上这些都是最为基础的知识，可以确保让你们成功种植出应季或是反季节的蔬菜，其品质必然优于那些在农田里自然生长的蔬菜。” 覃凯和覃小柳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因此对于乔勇所说的这些内容完全能够理解。 目前为止，尚未出现超出他们认知范畴的知识点。 看起来，他们确实找到了正确的人选。 “那么其他不同价位的课程，又是涉及到哪些方面呢？” 覃凯好奇地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 1000 块钱和 1500 块钱两种选择。” 乔勇回答道，接着他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厚厚的一叠 a4 纸，将其翻开并平铺在桌面上，然后开始逐页翻动并详细解说。 第118章 讲解书 “……” 大致讲了一遍的乔勇，将“蔬菜管理书”交给覃凯。 他端起水杯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 “吸溜……你们可以看看，这上面写的很详细，是1000和1500的内容……” 覃凯拿过“讲解书”放到自己和女儿中间，仔细的看着这本“书”。 这上面写的很详细，1000块钱的，除了包含500块钱的大棚基本建设之类的，还有对各种蔬菜水果的生长周期、适合哪种农药、地如何施肥、环境、温度、光照等等。 这里面的东西，有的他们能看懂，但有的还需要系统学习。 再看1500的，这里面涉及的专业知识就更多了，不仅将蔬菜水果分类管理、对大棚的各种建造、管理，还有各种听都没听过的蔬菜、植物、花卉、蘑菇等等以及如何根据市场需求种植什么蔬菜。 更重要的是！ 这1500 里面还有怎么管理“蔬菜店”！ 覃凯看到这里很是心动。 本来想着让他妹开“蔬菜店”只是脑子里的计划，觉得有个小店，能给自己家提供蔬菜就行了，顺便在给周围人卖一点。 结果，这个上面不仅写了如何开店，还很清楚的写了，什么季节上什么蔬菜；怎么经营一家蔬菜超市，什么折扣、营销、促销以及超市布局……看得他眼花缭乱，心神激荡。 关于超市管理经营就展示了30多条，下面还是省略号。 1.商品要在最有价值的时候卖出去，确保商品在最佳状态下销售，以获取最大利益。 2.早间抓卖，四点堆货，六点清货，强调早晨的销售高峰和库存管理的重要性。 3.避免仓库过度库存，保持仓库清爽和高效。 4.早放三光，晚放三光。早上展示商品数量，晚上展示商品质量。 5.与顾客抢商品，顾客抢好的，我们抢坏的，及时清理不良商品，确保顾客购买到优质商品。 …… 这得注意多少啊。 覃凯仔细看着前面几点，到后面粗略一看。 每一点都是自己想不到的，但是别人说出来又觉得非常对！ 他抬头看了看悠闲喝水的乔勇，完全不怕他们“偷师学艺不给钱”。 乔勇看到覃凯惊讶地望着他。 “你们放心的看，我们既然敢拿给你们看，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认真的看着覃凯，微微笑着。 “怎么样？这个是不是贵有贵的道理，但你放心，我们这个都是公平交易，你们选哪个都行，我们不强求。” 覃凯点点头，再次看向手里的“蔬菜管理讲解”。 人家有不担心的资本，这上面的很多专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除非有人讲解或者有更详细的“书”，否则他们就是照猫画虎。 覃小柳看着这厚厚的“书”，里面所有的知识点都是写一半，留一半，能让你看得懂，也能让你看不懂。 看的懂得你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跟着实施；看不懂的，你是真看不懂，又迫切的想了解内容。 覃小柳是真佩服写这份“讲解书”的人。 更惊讶的是，原来现在的大棚就这么多“技术”了。 以前她没关注过，这几个月看的书也没有多少这样的内容。 她以前就看过最简单的塑料草莓大棚！ 覃小柳看向覃凯，覃凯也看着女儿。 转瞬，覃凯询问乔勇。 “乔大哥，我们能回去先商量一下吗？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一时……等我们好好考虑一下，再来找你，你看可以吗？” 1500啊！ 在他们县城里，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将近4个月的工资啊！ “当然可以，这个你们拿回去看，这个确实好好考虑下。” 乔勇又拿出几张跟宣传报告似的纸张，递给覃凯。 上面是简化版的“大棚建造”内容，几个重要的点都在上面。 覃凯感谢的接过。 “谢谢啊乔大哥，那我考虑好后还在那个超市里找你吗？” “可以，一般情况下我都在店里，你也可以打我手机，这个纸的背面就有我的手机号。万一我不在店里，给我打电话就行。” 乔勇指着宣传纸反面的角落里，上面写着“乔勇 133*********”。 “……额，你有手机吗？要是不行你就在店里找我，告诉那个大姐，让他来找我就行。” 乔勇突然想起来，有的人这个时候还没有手机，也不知道这个单亲父亲有没有。 “多谢多谢，我带了手机，到时候我们考虑好了，给你打电话。” 覃凯拿出手机，直接现场拨了出去，看到乔勇接了电话又挂断。 “乔大哥，这是我手机号，你记一下，我们就住在那个超市附近的旅馆里，我们考虑好了就去找你哈。” “哈哈哈，好，覃凯兄弟，你想好了就随时打电话。” 乔勇看着拿出手机的覃凯，心里稍稍意外。 看不出来啊，这年轻人手机都配置上了。 他以为是独自带女儿刚开始创业呢。 现在拿手机的人还真不多。 回到旅馆。 覃凯和覃小柳双双的闭着眼睛瘫在床上。 太受罪了！ 呕！ 覃小柳再也忍不住，从床上翻滚下来，对着垃圾桶就是吐。 覃凯也难受，但是感觉好像没女儿那么严重。 他看到女儿吐得稀里哗啦，心急如焚。 赶紧把水拿给女儿，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让女儿漱口。 覃小柳拿过水，赶紧漱口，漱完口又迅速喝了很多水，慢慢躺在床上，侧着身蜷缩着缓神。 她这晕车体质还是没变啊。 上辈子坐那种空间大的车她就不晕。 比如五菱，比如越野、出租车她都不晕了（除非司机开的猛）…… 这种小的汽车真是多少年没坐过了。 “小柳，你多喝点水吧？应该就没事了，我刚刚也难受，喝点水就没事了。” 覃凯焦急的拿着水想让女儿再喝点，但是女儿还是皱着眉，难受的微微摇头。 “听说吃了橘子就不晕了，我去给你买点橘子？” “晕车药，爸爸，你帮我去药店买晕车药。” 覃小柳微微睁开眼，轻声地说。 大点声感觉自己还能吐。 “晕车药？好！那你等着，我再买点橘子哈。” 覃小柳不想说话，对着覃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覃凯看到后立马出门把房门锁住，离开旅馆找早上的药店去买药。 他第一次听说晕车药，也不知道什么样？能不能买下。 以前听人说晕车都是吃橘子什么的，还没听说过吃药的。 但看着女儿这么难受，他也来不及想药店有没有就直接出门。 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儿如此蔫巴的时候，一时着急的都觉得不难受了。 只想着怎么才能缓解女儿的难受。 他还想着赚了大钱，买小汽车带女儿坐呢！ 女儿难受成这样，哪能坐着“享福”啊！ 这不受罪嘛！ 第119章 选择 到了药店，覃凯一问，还真的买到了晕车药。 他买完药又在门口的小水果店里，成了几个橘子迅速返回旅馆。 “小柳，你先吃个橘子压一压，再喝药。” “嗯。” 覃小柳拿过覃凯剥好的橘子塞进嘴里。 闻着橘子的清甜味儿，覃小柳感觉这香味犹如天籁，狠狠地吸一口橘子皮的气味。 吃了半个橘子后，覃小柳把晕车药喝了。 也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个晕车药的药效很快。 喝完药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覃小柳便感觉不怎么晕了。 又躺了一会儿，她感觉脑袋不涨了，眼睛不晕了，鼻子里终于也没有了难闻的汽车味儿。 “爸爸，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我现在不难受了。” “哎呦，你可终于好了，你咋晕车真么厉害呀，你这以后可咋办呀？你爸还想给你买小汽车坐呢……” 覃凯看着女儿脸色恢复了暖色，担心的说道。 刚才女儿嘴唇都发白了。 真是吓了他一跳。 “哈哈哈，我是坐不了‘小’！汽车，但是可以坐‘大’！汽车，你看我坐火车就不晕是不是？” “嘿，哪还有‘大’汽车啊，你还能给自己家里买个火车啊，哈哈哈。” 以后的“大”汽车多了去了，什么样的都有呢。 覃凯牵着女儿边走边调笑，两人走到一家面馆。 一人要了一碗汤面，还点了一份凉菜。 这对晕车的两人来说，都是“救命凉菜”。 吃完饭两人也都缓过神了。 两人顶着大太阳，在周围溜达。 看着这个“新鲜”的城市。 两人边走，边商量到底该选择哪一种。 他们是不考虑500块钱的了。 直接纠结1000和1500的。 两种价格，建造大棚的内容差别不是太多，感觉1000块钱的就够他们把大棚管理好了。 但是1500的，不仅能管理好，还能种植各种蔬菜植物水果等，还附带怎么开店。 他这次来带了3000块，路上花了几百块，钱倒是不缺。 但是这价格确实贵啊。 他觉得选择1000块钱的就够了，1500的感觉学不了那么多，但是只需要再给500！ 他就能学习如何开个“超市”！ 这能不心动吗？ 覃小柳知道她爸想开个蔬菜店给她姑姑。 她没有意见。 这是她姑姑应得的。 上辈子，她姑姑一辈子帮扶家里一辈子，她离开的时候姑姑都50岁了。 就因为她爸还在牢里。 她姑姑一边照顾自己的家庭，一边操心她们家。 50岁还在当服务员。 还要攒钱给自己养子以及她弟弟攒彩礼！ 这辈子，也该她姑姑享受一下有娘家！有哥哥的感觉！ “选择1500的吧，现在还有人教，有现成的资料，反正我们回家总是要开店的，有了这个计划我们可以慢慢学，不然还得自己摸索，多500也不多。” “……” “也是，不纠结了，就1500的吧。” 覃凯看了看即将西斜的太阳，牵着女儿走进一个公园。 公园里繁花朵朵，有精致的走廊，有繁华正茂的花坛，有坐着纳凉的老人，有卖装饰品的摊主，有穿着滑板鞋在公园里奔驰的年轻少年…… 像是书里的世界。 “今天天色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起来再给乔大哥说吧。” 俩人商量好后，顺便又给章慧芝打个电话。 告诉家里人，他们找到地方了，而且已经找到建造大棚的“老板”了。 章慧芝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乔勇接待完覃凯父女，又接到他姐的电话，说让他回家一趟。 他开着小汽车回到家，看到他姐坐在沙发上紧紧地蹙着眉头，他立马上前关心。 “怎么了姐？出什么事了？” “哦！阿勇啊你回来啦，我没事，是小雨家出事了！” 乔盼像是心有余悸似的回过神跟乔勇打招呼。 “田雨？她怎么了？她们一家不是在庆阳吗？出什么事了？” “小雨的小儿子差点被人贩子给卖了！” “什么？那赶紧报警啊！现在什么情况？找到了吗？” “啪！” 乔盼话还没说完就被乔勇打断了，她忍不住拍了一下着急的乔勇。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我说的是差点！” “那就找到了？你说话别大喘气啊，你怎么知道的？他们打电话了？” 乔勇惊吓的心放回肚子，这才靠在沙发上向乔盼询问事情经过。 “是小雨他们给你姐夫打的电话，昨晚你姐夫因为这一晚上都没回来，早上才回来，现在在补觉呢。” 乔盼下巴往卧室的方向抬了抬。 “昨天下午你姐夫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是江万元打的，在电话里说盛林丢了，问他们有没有可能谁带回老家了？” “你说庆阳到洛川这几百公里的距离，老两口子怎么可能不打招呼把孩子带走啊，谁能一下子把孩子带这儿来啊？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可能，到那个情况哪敢说啊？” “小雨在电话里哭着让我们偷偷到她娘家看一眼，不让跟娘家说，我们听着也心急如焚，直接悄摸着跑到田二家……” 乔勇看着她姐停顿，很识相的接话。 “……后来呢？” “那能有吗？我们到了田二家就看到田大娘坐在床上哭呢？田叔听说和田二一家都出去找人了。” “！他们知道了？” 乔勇惊讶的看着她姐。 不是说不告诉老两口吗？ 这怎么知道的？ “对呀！也不知道老两口怎么知道的？这下也不用我们问了，直接出门开始找了！” “……直到凌晨三点多，小雨才打电话告诉他们孩子找到了。” 乔勇回忆着昨天在电话里听到的事情。 认识江万元这么久，就没见过江万元慌成这样。 只听声音都能感觉江万元的慌张无助。 真是太可怕了！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她的儿子，她该多崩溃！ “天呐！都坐上火车了！还跑到了江城？！这能在火车上找到，真是运气好啊！” “找到了就行！这人贩子也太猖狂了！” “可不是吗？以后咱也跟孩子好好说说，绝对不能跟陌生人走！” “我叫你回来，是跟你说，过两天他们一家肯定会回来让老两口宽心，到时候她们家回来我们一起过去帮忙，你也去压压场。” 等他们一家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除晦叫魂”。 他们这些沾亲带故又年轻力壮的男人都可以去压场子。 “好，知道了，你放心吧，到时候他们回来你给我打电话就行。” “行，吃了没，没吃我一起做饭，你姐夫估计也快睡醒了，小杰也该下课了。” 乔盼站起身走进厨房，边走边问。 昨天她跟着大家一起找人，到了下午她不放心的去接了，在上高二补习班的小儿子，看到高高大大的小儿子从补习班里出来，她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来。 又给打暑假工的大儿子打了电话不断叮嘱。 自己真是跟个惊弓之鸟一样。 自己小儿子17岁，大儿子21岁。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还怕孩子丢了。 可是孩子再大，对她来说都是小孩子。 突然遇到这种事，她自己的心都难安！ “没呢，你做吧，我在这儿吃。” 乔勇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茶几上的橘子剥着，尝着甘甜的汁水，平复一下心情。 这种犯罪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真是太可怕了！ 回去也得给两个孩子说说。 第120章 噩梦 庆阳市第一儿童医院，早上九点。 江万元坐在儿子的病床前，看着满脸伤痕躺在床上，盖着白色被子的小儿子，他的手指依旧克制不住的颤抖。 他那双眼睛布满血丝，透露出无尽的心疼与愤怒。 望着小儿子那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颊，以及手臂上青紫交加的淤痕，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心中充满了对施暴者的愤恨。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江盛林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呼吸强劲有力，偶尔紧促不规律。 他那原本稚嫩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痛苦与不安，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 田雨坐在病床的另一边，眼神中满是痛苦和心疼。 她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给儿子受伤的小臂擦药，一边擦药一边掉眼泪。 看到儿子睡不安稳，她立马轻柔地抚摸着儿子的胸口，试图用这种方式传递给儿子安全感与温暖。 “小林~回家了……妈妈爸爸都在呢，不怕了……回家了，乖乖睡觉啊~” 江盛林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声音，那张充满不安的小脸慢慢变得安详。 田雨轻轻抚摸儿子的眉头，看到儿子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这两天，田雨的眼泪几乎没有停止过。 她无法接受仅仅一天未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会变成这样——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每一处伤痕都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着她作为母亲的心。 她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竟然被那两个该死的人贩子虐待！ 可恨她没有见到那两人，要是真见到了，她非得狠狠地抓破他们那张恶毒的脸！ “爸，妈，我带了饭过来，小林醒了吗？” 江盛明推开病房门，手里提着饭盒走到田雨身边，将饭盒放到病床的床头柜是上。 “你小弟还在睡着，我不饿，你和你爸吃吧。” 田雨抬起憔悴的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儿子，转头对着大儿子说。 江盛林不同意的看着他妈，眼中带着担心： “妈！你昨天一天就没吃，现在小弟回来了你还不吃，待会小弟看你这样该多担心啊？小弟还要你照顾呢，你身体不要了啊。” “爸，你也过来一起吃吧，这是我奶做的，我在家里已经吃过了。” “盛明你吃吧，我不饿，不吃……” “不吃什么！儿子都带来了，赶紧吃吧！想让那个小林起来看你胡子拉碴吗？” 田雨被大儿子的话说服，站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饭盒打开。 听到江万元还要拒绝，直接打断。 江万元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话，看着终于对他开口的媳妇，心里微微松口气。 终于愿意看他了！ 他走到田雨跟前，拿着田雨放到他跟前的筷子开始吃饭。 从儿子出事到现在，他们完全是滴水未沾。 还好！ 还好找到了！ 不然他真感觉自己这个家就得散了。 江盛明默默地注视着正在安静吃饭的两个人，然后缓缓走向小弟的床边。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备受全家人呵护备至、如今却凄惨惨地躺在病床上的小家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恐惧。 回想起过去，每当看到家人们对弟弟百般疼爱时，内心总会有些许不满，甚至曾暗暗期望过如果没有这个弟弟该有多好。 然而，当真正面临弟弟失踪的现实时，才惊觉那种深深的恐惧竟是如此铺天盖地。 他害怕那个一直紧随其后、不停呼喊\"哥哥、哥哥\"的稚嫩嗓音从此消逝；他畏惧那个无论自己做何事都投以满心钦佩目光的可爱身影渐行渐远；更担忧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拥抱那柔软娇嫩的小小身躯…… 江盛明轻手轻脚地替江盛林整理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弟弟。 接着，他缓缓坐下，眼神坚定充满决心地望着床上的小人。 小林！ 你放心！ 哥哥绝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妈妈！爸爸！” 江盛林从睡梦中惊恐地大叫，睁开恐惧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额头上满是汗。 田雨和江万元从饭桌上腾地冲向儿子面前，江盛明是第一个发现弟弟睁眼的人。 正在不停地轻轻拍着江盛林的胸脯。 “小林，别怕别怕，爸爸妈妈都在呢！” “小林！妈妈在！妈妈在呢！” “小林别怕，爸爸在这儿！你回家了！” 江盛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三个人，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恢复平静。 然而，昨夜那个可怕的梦境却再次涌上心头。 在梦中，他又一次见到了昨日遇到的那对\"夫妻\"。 令人心悸的场景一幕幕浮现： 他梦见自己被那对夫妻，带到一座遥远而偏僻的深山。 那座山很高，路很窄，自己被一个黑色大汉夹在怀里，爬了好久的山路。 那里树木高耸入云，茂密得让人窒息。 他被放到了地上，脚下是黄色的土，眼前是电视上才有的黑色山洞，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树，他已经看不见上来的小路了。 院子里有一只凶猛无比的大黑狗，大黑狗很瘦，可是它好凶，总是冲着自己叫个不停。 每当他逃跑的时候，那只大黑狗就会扑上来撕咬他，他感觉自己的手很疼。 江盛林抬起自己的手腕。 没有被咬！ 没有血！ 他感受着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以及眼前一脸紧张担心的哥哥！ “爸爸，妈妈，哥哥，我是江盛林是不是？” 田雨看着怀里的小儿子，抬起手腕动了动，还以为是孩子手疼了，赶紧抬起孩子的手吹一吹。 结果却听到儿子问自己的名字。 她的心脏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儿子。 江万元担心的看着儿子。 “当然！你是江盛林！你是我和妈妈的儿子……你不记得了吗？” “小林，我是哥哥！我是你哥哥江盛明，你不记得了吗？” 江盛明紧紧蹙着眉，紧张的看着靠在妈妈怀里的弟弟，生怕弟弟有意料之外的情况。 “爸爸？妈妈？哥哥？” 江盛林每喊一个人，一个人的心脏跟着微颤。 “为什么他们叫我二蛋……打我，还有大狗咬我，不让我跑，我好饿……呜呜呜……” 江盛林看着自己的家人，说的语无伦次，放声大哭，好想要把自己心底里的委屈、害怕全部哭出来。 他住进了黑黑的山洞里，梦里还有一对陌生的\"爸爸妈妈\"，他们凶，总是对他拳脚相加。 每天只能吃黑黑的馒头，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也要捡起来吃掉，喝的水里面还有小虫子，他害怕极了！ 不喝他就只能渴着。 第121章 救命恩人 江盛林知道自己在做梦，可这个噩梦是那样的真实，以至于江盛林醒来时仍害怕不已。 江盛明一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语无伦次的弟弟，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医生办公室，扯开嗓子大喊道：“医生！快来看看我弟弟啊！” 此时此刻，田雨同样心急如焚。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心如刀绞一般难受。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地将其拥入怀中，不停地着安慰。 而站在一旁的江万元，则懊悔不已、自责万分。 他恨透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原本应该在家中无忧无虑玩耍的儿子又怎会遭此磨难？想到这里，他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 就在这时，医生匆匆赶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医生安慰道： “别担心，孩子只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做噩梦。精神方面并无大碍，身上也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等把最后一瓶点滴打完，你们就可以带他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盛明和田雨高悬的心终于稍稍落地。 他们连连向医生道谢：“谢谢您，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 言语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滴！ 江万元打开房门，身后的田雨抱着小儿子进入房间。 “小林还饿不饿，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好不好？” “妈妈，我不饿，刚才吃的很饱了。” 坐在沙发上的江母看着一家四口全乎乎的进来，立马冲到田雨面前，伸手要抱江盛林。 “小林啊！来来，让奶奶抱，哎呦，我的乖孙孙哦…受苦了受苦了…我小孙孙是有后福的……” “奶奶~我想你了~” “……哎…好~奶奶也想小孙孙了……” 田雨依依不舍的将小儿子放到江母的怀里，听着江母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自己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两天后，洛川市火车站。 江万元抱着江盛林，田雨和江盛明跟在两人身后走出火车站。 “姐！姐夫！这边！” 田雨看到她妹和妹夫挥着手向他们这边走来。 “小二，咱妈咱爸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我们在呢你怕啥，俩人都没事，就是急的上火。” “小林啊，来，还认识小姨不，让小姨抱抱。” 田丽从江万元怀里接过江盛林。 “我认识小姨呢。” 江盛林还记得田丽，张开手乖乖的让田丽抱着。 “小明啊，一个不注意就长这么高了啊。” “呵~小姨，我是男孩子就得高点。” 江盛明轻笑着回答，又跟小姨身边的张长山打招呼。 “姨夫。” “哎~小明啊，确实长高了。” 张长山笑着应和，借着江盛明的开口顺势和田雨以及江万元打招呼。 “姐，姐夫，我们开了车过来，咱赶紧回去吧，也别在这儿站着了。” “好好好，快回去吧，别让老两口等着急了。” “哈哈哈，你回来了我能不来吗？走走走，上车。” 江万元走到车子跟前，惊讶的看着这个五菱。 “你们买新车了？” “不是，是二手的，家里不是人多吗？这个车子便宜又能坐人，我们就买了。” 回到家中，田雨又经历了一场\"眼泪诉说\"。 面对家人们如潮水般的\"眼泪攻击\"，她感觉自己眼睛干涩，想哭却哭不出来。 此时此刻，杨玉荣正紧紧地拥抱着江盛林，她的一只手忙着剥橘子，另一只手则不断将橘瓣送进孩子口中，满脸都是宠溺之情，仿佛怎么疼惜都不够似的。 “孩子回来就好，万幸！家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今天你们先好好歇息一番，明日咱们一同前去祭拜祖先，给孩子叫叫魂。” 杨玉荣柔声说道。 田雨明白这是家乡的传统习俗，这次回来正是为此而来。 江万元的老家也是这个地方的，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他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好的，妈，我都听您的安排。” 田平强看着大女儿，一脸欲言又止。 田雨余光看到她爸纠结的表情，直接开口询问。 “爸，怎么了吗？” 田平强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我听你们说，孩子不是直接被警察发现的，而是被路人发现的，我在想着……要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愿意帮孩子‘压场’，那是最好的……” 田平强的话音一落，坐在房间里的众人全部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他们不知道孩子的恩人是谁，在哪？ 听说孩子的恩人不愿意惹麻烦露面，就算他们知道了，万一孩子恩人不愿意…… 再说！ 警察也只看在江万元的面子上，以及他是受害人的父母身份上，告诉了他名字。 一辆火车上的路人，这大千世界怎么找！ 他们想回报这位恩人都没办法！ 杨玉荣想帮孩子还恩情报恩，但更想让恩人给孩子“压场”。 “小江啊，你就没……私下问问张局，咱们本就应该给人家回报，人家帮了咱家，这是天大的恩情！” “妈，我问了，可人家给警察叮嘱了，不愿意露面，张局还是看在我们老朋友的面子上告诉了我名字……但就知道名字，这……”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万元满脸羞惭地开口解释道：“我……我确实尝试过问，但真的没法再追问下去了，能问到名字已经是极限了！” 这时，田雨站出来打断了大家的目光攻击。 她劝解着众人说：“妈，别这样了，那位可是咱们家孩子的救命恩人呐！咱们怎能过分强求人家呢？大不了再多些亲戚压场。”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顾虑。 尤其当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时，又有谁能毫不畏惧、毫无顾忌呢？ 这人肯冒险救下自家孩子，田雨早已在内心深处对他们感激涕零。 若有幸与恩人见面，恐怕她会毫不犹豫地跪地磕头致谢！ 这份恩情太重，重得让她觉得无以为报。！ “爸爸说的是小姐姐吗？” “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杨玉荣怀里突然发话的江盛林。 杨玉荣剥好的橘子正要塞进江盛林的嘴巴里，听到小外孙的话，胳膊一下的定住。 江万元第一时间就觉得儿子说的小姐姐就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他看着儿子的眼睛，轻声开口询问。 “小林，你说的小姐姐是谁啊？” “把警察喊过来救我的小姐姐啊。” 江盛林想到那个拦下那对“夫妻”，在地上装病的小姐姐。 他没有踢到小姐姐他知道，小姐姐比他厉害，警察会相信小姐姐。 他看到小姐姐对着那个叔叔说报警，他心怀忐忑的看着想帮他的小姐姐和叔叔，他以为会跟他一样，警察会随便问一问就离开。 可他没想到，小姐姐真的叫来了很多警察，还把那对夫妻带走了，自己也终于逃离了那对“夫妻”。 他在等爸爸妈妈的时候，还问了警察叔叔那个小姐姐和叔叔呢。 警察叔叔也说了，就是小姐姐和叔叔救的他，要不是他们，警察叔叔也发现不了他被拐卖了。 现在听着爸爸妈妈在讨论小姐姐他们。原来爸爸妈妈也想找到小姐姐。 他也想找到小姐姐。 他想问问，小姐姐怎么让警察叔叔相信的，为什么自己找了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却不相信自己！ 他还要把自己最好的游戏机给小姐姐。 “爸爸，你找到小姐姐了吗？” “！！！” 屋子里的每个人此刻都把目光聚集在满脸好奇的江盛林身上。 尤其是江万元、田雨和江盛明三人，更是面露惊愕之色。 自从这孩子失而复得后，他们一直小心翼翼，绝口不提那段可怕的被拐经历，生怕会勾起孩子内心深处的恐惧阴影。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如此平静地主动追问起自己的救命恩人来，仿佛已经彻底摆脱了曾经的阴霾。 \"你说！救你的是个小姐姐？！\" \"一个小孩子？居然救了你？\" 惊讶声此起彼伏，人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而江盛林则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神情坚定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他似乎对那位神秘的小姐姐充满了感激与好奇，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第122章 另有其人 “……你说的那个……小姐姐，是警察叔叔说的救你的人吗？是一个叔叔和一个小女孩儿吗？” 江万元斟酌着话语，在大家的疑惑地注视下，开口询问江盛林。 他听警察说了，是一对父女救得自家孩子，在他的观念里，那自然是以成年男人为主导救的自家孩子！ 怎么听小儿子说的意思，是那个小姑娘救人的？ 田雨也惊讶的看向她妈怀里的小儿子，她不怀疑小儿子说的话，只是惊讶儿子说的内容。 她两个儿子，从小都是个聪明且有自己主意的。 大儿子江盛明，他们夫妻方式忙着事业都没有怎么管过，从小跟着婆婆生活，自小就聪慧，总是沉稳的像个小大人，不需要人操心，学习也是名列前茅。 小儿子江盛林虽然小，比较调皮些，但是也是个机灵有主意的，尤其这两年，总是想跟他哥哥玩，跟在他哥哥后面学他哥想装沉稳。 他们家一直都是以平等的视角，和孩子沟通，更何况自家孩子是个聪慧的，这是他们这个家都知道的事，就更不会忽略孩子的话了。 田丽和张长山对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与好奇。 他们之前可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呢，只知道她姐的孩子被人贩子拐到了火车上，又被警察发现给带回来了。 刚才听着江万元给他们讲孩子的事情，孩子被路人发现的事情可是一笔带过，他们听了都没注意。 “是啊爸爸，要不是小姐姐和那个叔叔，我肯定会被那两个坏人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江盛林撇着小嘴，讲到后半句话，不免又想到那个噩梦，眼眶里又泛出泪花。 杨玉荣看到孙子委屈害怕的模样，又一阵心疼。 立马拍着孙子后背轻声安抚。 “过去了过去了，我小孙孙安全 了~……” “阿婆~” 江盛林顺势伸出两个小胳膊，抱住杨玉荣的脖子，像个小狗儿似的蹭了蹭杨玉荣的头。 杨玉荣被小孙子反抱着，心里的软的一塌糊涂，拍着孩子后背的手都在颤抖。 江盛明看着弟弟小脸委屈的皱巴巴的，心里也止不住地心疼。 他晚上就和弟弟睡在一 起，弟弟跟他讲了他那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 陌生人引诱他没有上当，想跑却被抓住强迫脱掉原来的衣服，“伪装”成乡下小孩；弟弟抓住任何可以求生机会，找警察、找工作人员…… 可是！没有用！他们竟然不相信！ 还被逮到了火车上！如果不是被那对父女发现……他不敢想象弟弟会是什么后果。 …… 明明弟弟那么聪明，一路上都在自救，可是都没有！如果他在…… 这两天弟弟一直粘着他们不肯出门，他也没有出过门，他弟弟平时就爱粘着他，这次更甚。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 ，没有任何觉得不舒服的心情，只想好好和弟弟在一起。 弟弟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内疚和自责快要把他淹没了。 失去才懂得珍惜！ 他第一次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爸，我知道怎么回事，小林之前跟我说了。” 坐在屋里的众人，瞬间把视线从默默掉泪的小盛林身上，集中到江盛明身上。 江盛明顶着各色的目光，缓缓地讲述了事情原委。 随着小盛林的不时附和，大家也知道盛明讲的是正确的事实。 他们更震惊，更惊讶了！ “怎么，就许你们自己孩子聪明，还不允许别人的孩子聪明？” 杨玉荣抱着怀里心情平复下来的小外孙，看着提到救命恩人就兴奋不已的江盛林，再看看惊讶不已难以置信的众人。 全是对那个小女孩的质疑或者惊讶的目光。 “我看你们是被奉承惯了，总觉得自己干点小事业就高傲的不行，自己孩子也高人一等，这次涨见识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还没有从江盛林的话语中回神的众人，突然被杨玉荣的话无差别攻击。 田丽听着她妈调侃，看看大家的脸色忍不住反驳：“哎呦，妈！你说啥呢，我们哪有什么高人一等，看你说的我们成什么了。” “嘿，就说你呢！天天眼顶朝天，谁也不放眼里………” 杨玉荣毫不客气的对着枪打出头鸟的田丽开炮。 田雨好笑的看着她妹和她妈打嘴炮，客厅里那种难以言说的气氛也一消而散。 田平强敲敲桌子，“好了，万元啊，你看看你那关系能找到孩子的恩人吗？孩子遭此一劫，需要‘镇镇场’，有他们在最好！” 田平强又想了想，如果能找到救命恩人，女婿也不可能不去找。 “………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算了。” 他们这里的习俗是，在遇到危及生命的事情时，被人救下，需要“叫魂”！ 如果是在成年之前，那就需要救人者“压场”，这样才能保证孩子不会在遇到此事，以后也会顺顺利利！ 他们也会给救人者相应的回报。 大部分情况下，这种事都会有救人者在场，毕竟他们这里的“回报”也是相对丰厚的。 可现在他们遇到特殊情况，救人者不愿露面，他们连救人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孩子回来比什么都强，‘叫魂’的事就后天吧，今天你们先收拾一下，我们再给亲戚伙儿说一声。” 杨玉荣看着愁眉苦脸的一堆人，招呼着众人散场。 想再多有什么用！ “行了，小雨你们一家先休息吧，小二咱去做饭去。” 田丽跟着站起身，对着江万元和她姐说道。 “对，姐，姐夫，小明你们先带着小林一起休息下，都坐了那么久的火车了，我去和咱妈做饭去，待会叫你们。” “行，那我带着孩子休息一下，这几天确实都没怎么休息好。” “快去吧啊，回来了就没事了，你们都好好休息休息。” 杨玉荣将小孙子抱给田雨，催促着。 这一看女儿脸色，就知道女儿肯定好几天都没怎么睡。 女婿的脸色也很差，大孙子的脸色还好，就是从进门到现在也没见这孩子的眉头松下来过，整个人总是不自觉地看着他弟弟。 这孩子啊，就是心太重了。 反倒是自己怀里这个小孙子，除了在谈到那件事的时候，这孩子会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但在其他时候，这脸色容光焕发的，仿佛出事的不是他一样。 杨玉荣将小孙子抱给大女儿后，看着自己这个小时候经常是自己带着的大孙子。 自从大女儿一家发达起来，她就很少见到这一家子了。 她看着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大孙子，心疼的用手轻轻地抚平大孙子紧蹙地眉头。 “小明啊，你也好好睡一觉，听话哈，别担心，这不是你的责任，别怪自己，你还是个孩子呢……” 听到田母这句话的江万元和田雨，转头看着田母以及被田母安抚的大儿子。 第123章 正式学习 田雨的内心仿佛被一个榔头重重的击打一般。 他看着田母不停地抚慰着大儿子紧紧抓起来的眉头，再看看大儿子，整个人一直充斥着深深地内疚与不安。 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大儿子竟然这样自责？！ 她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崩溃！ 她突然很想！很想！ 大声！大声的吼出来！ 她的两个宝贝啊！ 田雨抱着小儿子，双手发软。 江万元第一时间发现了浑身颤抖的田雨，赶紧接过江盛林，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媳妇。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这几天只想尽力弥补小儿子，以在内心开解自己的过错。 现在被田母的一句话打的措手不及。 他何止这一个错！ “小明，今天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江盛明看着自己外婆踮着脚，伸着胳膊安慰他。 他是大人了，他没有照顾好弟弟，就是他的错。 没有人责怪他，爸爸妈妈没有，奶奶没有。 只是他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愿意和弟弟玩儿，是自己去奶奶家故意不带弟弟…… 可是外婆说，不是他的责任！ 这几天一直拼命变得“成熟稳重”地江盛明，在外婆心疼的眼神下，眼泪汹涌而出，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哭出来。 说不出话的他，对着外婆慢慢摇着头。 江盛明四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父母睡过一个房间，他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依赖父母了。 江盛明本想拒绝，可看着弟弟期待的眼神，父母红着眼眶担心自责又愧疚的神情，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兴奋的江盛林拉着手进了屋子。 他真的好想大哭啊。 可他是男孩子，他长大了，不能像弟弟一样在爸妈怀里大哭。 田丽看着她姐一家，因为人贩子，一家子变成这样，以前哪一次看见她姐和姐夫不是意气风发的。 这次看到她姐她姐夫，她都感觉非常的震撼。 她姐面容憔悴，眼睛干涩，那张总是青春靓丽的小脸，苍白不说，眼睛下全是黑眼圈！ 她姐夫胡子拉碴，每次见面不是西装就是整洁的衣服，以及从来没有塌下来过的头发，现在，那身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几天，皱巴巴地，头发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头皮上，即使笑着，也感觉很难过。 她无法想象，她姐和姐夫那样强大，事业有成的人，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 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的两个孩子，任意丢一个……呸呸呸！ 想什么呢！ 不能这样想！ ……坏的不灵，好的灵…… 田丽做着饭，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想到自己丈夫去接上补习班的两个孩子，自己想着乱七八糟的，赶紧摇摇头，想把自己糟糕的想法给甩出去。 她生了一儿一女，大女儿12岁，小儿子8岁，都是家里的宝，完全不敢想象孩子有任何的意外。 “做饭呢，你摇头晃脑的干什么呢？” 杨玉荣看着在切菜的小女儿，一会叹气，一会摇头。 “啊，没什么没什么，呵呵……” “那赶紧做吧，待会长山把俩孩子接回来，你们吃完饭就去找人跟他们说说，咱孩子回来了，让他们帮帮忙，记得带东西，他们一家子估计还要睡一会儿，等他们起来，再让他们去……” 杨玉荣不放心的叮嘱着小女儿。 “知道了妈，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以后啊，可得给孩子们好好说道说道，这样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签完合同的覃凯，被乔勇带到另一片大棚地里。 “来来来，覃兄弟啊，张华远，这是我们‘大棚’负责人，也是最有经验的老手，”乔勇热情地指着身旁的张华远，向覃凯介绍道。 “他可是我们这里的专家，这些大棚也是老张一直照顾着，对种植蔬菜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接着，他又拍了拍张华远的肩膀，笑着说：“老张啊，这位就是来学习的覃凯，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学啦！” “哈哈，好嘞，欢迎欢迎，覃兄弟，跟着我学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张华远爽朗地笑了起来，伸出手与覃凯握了握，表示欢迎。 “覃兄弟啊，你跟着他学就放心吧，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他。当然，你也可以联系我。”乔勇补充道。 “好的乔哥，谢谢你啊，真的太感谢了！”覃凯感激地说道，边说便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包裹分别递给两人。 “乔哥，张大哥，这是我从家里带的一点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也是这里没有的，你们不要嫌弃啊。” 这时，覃小柳站在覃凯身旁，仰着头，笑眯眯地对着两人说：“叔叔，伯伯，这是我和爸爸一起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哦，很好吃哟~”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背包，露出了里面的各种特产。 乔勇和张华远连忙摆手，笑着拒绝道：“哎呀~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可不能要！这些东西你留着给孩子吃吧，这大老远的你也不容易啊……” “是啊，小女女你留着和你爸吃吧，伯伯和叔叔有吃的。” 张华远看着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覃小柳，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说道。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跟着父亲不远千里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从见面到现在不哭不闹，乖乖巧巧，却又落落大方，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她。 再想想自己家里跟个猴子大王一样的孙子，哎~ 覃小柳看着张华远对着自己露出心疼的眼神，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总归是善意的眼神。 “伯伯~乔叔叔~你们就拿着吧，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拿过来的，真的很好吃的，你们也可以给家里的哥哥姐姐，或者弟妹妹尝一尝呐~” “是啊，乔哥，张大哥你们就拿着吧，就当吃个新鲜……” 乔勇和张华远对视一眼，笑呵呵地说道：“好好好，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哈。”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老张这东西我先替你拿回办公室，覃兄弟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教，我这就走了，有问题联系我就行哈。” “我你还不放心吗，赶紧走吧哈哈哈。” 乔勇提着两包东西，转身又对着覃凯关心道：“覃兄弟，要不你还是让小柳我办公室呆着，或者我把小柳送回你们的了旅馆，这大太阳的，怕孩子受不了。” 覃凯看向女儿，只见女儿朝他摇摇头，他抬头对着乔勇说：“谢谢乔哥，不用了，小柳很听话的，去你办公室还得麻烦你，回旅馆我也不放心，还是跟着我吧，你放心吧她没事的。” “谢谢叔叔关心~我不怕晒，也不会打扰我爸爸忙的，嘻嘻~” “哈哈哈~行行行，那你们忙吧。” 乔勇坐在沙发上，打开袋子里装着的东西，都是各色点心、包装精致又干净，看着就知道准备的人很用心。 他脑海里闪现出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他们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坚定，且一往无前的气质。 让他感觉这两人总是特别的。 他认定覃凯是一个单身父亲，不然现在哪有母亲在，还有男的来带孩子的？那不是单亲是什么！ 一个单身父亲带着女儿独自创业的，还把女儿养的这样好，他心里是佩服又心疼。 他将张华远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拿着自己的回到家，正好可以给自己孩子吃。 第124章 初步了解 覃凯跟着张华远来到一个大棚前，张华远打开门，“先进来吧，我简单跟你介绍一下，你先了解一下我们大棚的构造以及用途……” 张华远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蔬菜大棚你要是了解过，就知道大棚最具特色的就是可以种植反季节的蔬菜水果，主要是依靠棚内温度……这些西红柿、黄瓜、南瓜、辣椒都非常新鲜，你可以随便尝……” 说着张华远走到西红柿架子旁边，拽下来几个西红柿，走到墙角拧开水龙头洗了洗，递给覃凯和覃小柳。 覃凯连忙收起带着的笔记本，摆手说道：“谢谢谢谢，拿一个就够了。” 覃小柳拿着手中的西红柿，大大的咬了一口。 “哇！谢谢张伯伯~张伯伯这个西红柿真甜，好好吃哦~” 这西红柿又红又大，没有一点伤疤，吃起来也很甜，一点也不像前世吃到的那些西红柿，不甜就算了，吃着跟棉花似的。 “张伯伯你可真厉害，这些蔬菜都好好吃呢~” 张华远哈哈大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别跟我客气，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不过，这可不仅仅是我的功劳哦……等你和你爸爸学会了种植技术，你们也能种出这么美味可口的蔬菜来啦，哈哈哈。” 覃小柳眼睛一亮，开心地回答道：“哇~那我们可得好好学习才行。我还想让我的奶奶、妈妈她们都能品尝到这样美味的西红柿呢！” 说完，她便迅速将手中的西红柿吃掉，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神情坚定而认真。 覃凯和张华远看着覃小柳那副人小鬼大、手持本子犹如要上战场般的模样，不禁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张华远感慨地对覃凯说：“覃老弟啊，你真是有个了不起的女儿。将来，你肯定会享福啊。” 覃凯看着张华远无奈的笑笑，转头看向女儿，温和地说道：“那你可得认真学，咱们赶紧去学习吧，这样就能早点让你种下美味的蔬菜啦，好不好？” 张华远也吃完手里的西红柿，对这两人道：“走吧，我们继续，既然你们都这么认真，我也绝不让你们白来一趟。” 介绍完大棚里面的基础功效，张华远带着两人穿梭在大棚里面又开始讲解如何建造。 “这大棚的方向，一般以南北向为好，要是受田块限制，东西向也可以，尽量避免斜向建棚……” “棚宽4-6米,长30-50米，高1.6-2米，建立大棚群时，应使棚间距达到1.2-1.5米，棚头距离4-5米,有利运输和通风，避免遮荫……” “在地势开阔、非风口的地方，按照设计好的大棚长、宽尺寸确定大棚四个角，用勾股弦定律使四个角均成直角后打下定位桩，在定位桩之间拉好定位线，并沿线将插竹架的地基铲平夯实……” …… 覃凯和覃小柳跟在张华远身后，不停的学习着新的知识，拿着“讲解书”，对照着张华远的讲解，不断地写着笔记，时不时地动手拨弄拨弄菜，一会摸摸土，一会扯扯塑料膜、扒一扒钢管…… 了解的越多，越觉得他们这个钱花的值，实在是了解的太多了，知道他们之前做的“攻略”是多么的浅薄。 张华远看到覃小柳如此认真地跟着覃凯学习并做笔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随便跟来玩玩而已，但现在看来，她竟然是真心想要学习的。 于是，张华远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覃小柳的笔记本。 令他意外的是，本子上的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装模作样或者乱涂乱画的痕迹。 仔细观察覃小柳的字体，华远发现它们不仅好看，而且比许多成年人的字还要漂亮。 俗话说得好，“字如其人”，通过一个人的笔迹可以大致了解其性格和品行。 而覃小柳的字则给人一种大气、端正的感觉，字体略带笔锋但流畅润滑，圆滑又不缺乏正气。 这种独特的风格让张华远感到十分惊奇，因为它透露出了一种既骄傲自信又沉稳内敛的气质。 再加上覃小柳在遇到不懂的问题时也会虚心请教，而且提出的问题往往能够切中要害，展现出她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入思考的能力。 这使得他不禁将这位小姑娘视为成熟的对话者，而非幼稚的孩童。 与她交谈时，总能感受到她的机智和幽默，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轻易地化解尴尬和紧张气氛，让人心情愉悦。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她聊天，因为她总是能说出一些令人捧腹大笑或引人深思的话语，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这些特质让他意识到，覃小柳不仅聪明过人，还具备极高的情商，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并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华远看着在大棚下研究插架的覃凯，心里实在佩服，这个年轻男人是如何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女儿的。 让他恨不得抓着覃凯的脖子问一问，能不能把他家的那个混账孙子教一教。 经过半天的接触，他在两人极其认真好学的态度影响下，教的越发认真了。 “来，你们再看下这个，大棚插架，沿大棚两侧定位线，从一端向另一端按70-80厘米的等距离用钢钎打30-40厘米深的孔，将青竹基部逐一插入孔中，为使拱架两侧肩高一致，同一拱架的两根竹子新旧、粗细应尽量相同，然后填土踏实，再将同一拱架两侧的竹竿按统一高度标准弯成弧形，并用布条或包装绳顺一定方向包扎，使青竹两头包裹在其中……” “绑拉杆，在拱架顶部和距地面60-80厘米的两侧，沿长度方向，对称绑上3道纵向拉杆，绑时拱架之间应保持原有距离，并尽量绑牢，使拱架不前后滑动。为提高大棚牢固性，5-6米宽棚每隔3-5米要有一立柱，4-5米棚可以用交叉式斜撑代替两侧的拉杆，方法是在棚内每隔4-5道棚架，用4根入土30-40厘米的长架材按45°角固定在棚架上，从上往下看像个“x”形……” “建棚头，在两端的拱架下，插入4-6个支柱,将支柱与棚架绑在一起形成棚头,在背风处棚头中部设门,门宽0.7米,高约1.3-1.5米。为减轻风对膜的损坏,迎风的棚头可采用逐步降低棚架高度的办法过渡……” “……” 第125章 叫魂 张华远走到了大棚的尾部。他轻轻扯起旁边的大棚膜，向覃凯两人展示如何正确地操作。 张华远的动作很细致，他耐心地解释道：“首先，要把大棚膜拉到合适的位置，确保它能够覆盖整个大棚。然后，用夹子或者绳子将其固定住，以防止被风吹走。” 覃凯和覃小柳认真地看着张华远的示范，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跟着张华远的步骤，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自己动手盖大棚膜。 张华远继续讲解：“当你们完成这个步骤后，可以检查一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确保没有缝隙。这样可以保持大棚内的温度和湿度稳定。” 覃凯专注地听着，不断提出问题，以便更好地掌握技巧。张华远则一一解答，并给予他们鼓励和指导。 “固定裙膜，它的裙膜宽6.8米，长度比大棚长1-2米，将1米宽的薄膜一边卷入麻绳或尼龙绳，用电熨斗等烙合成小筒，盖在棚架两侧的下部，两端拉绳拉紧后固定在棚头上，中间用细铁丝将拉线固定在棚架上，在插拱架的边路开深10厘米浅沟，将超过围裙的20厘米薄膜埋入沟中踩实……” “固定顶膜，顶膜宽度为拱架弧度-80厘米,长度为大棚长+2倍棚高+40厘米，在无风条件下上顶膜，顶膜绷紧后用铁丝固定在棚头立柱上……” “埋地锚……” “装门……” “”建小拱棚……” “棚内地面利用……” “这选用材料也有很多要注意的……” ……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早出晚归，不断学习，他们学会了怎么建造大棚，怎么控制温度、挑选材料，怎么种植蔬菜，施肥、灌溉等等。 覃小柳感觉，这“种菜”也可以开一门课程了。 在覃凯和覃小柳正沉浸在，学习“大棚”种植上如火如荼的时候，乔勇也来到了田家。 八月二十二日，凌晨六点。 天还未亮，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静谧之中。 田家的大门紧闭，但门檐下却插着几支香，袅袅青烟升起，带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香炉前摆放着一沓冥纸，仿佛在等待着某种仪式的开始。 杨玉荣静静地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盒火柴，缓缓地点燃了三支香。 她轻轻地将香插入香炉中，然后拿起旁边的冥纸，一张一张地点燃。每一次点火，她都会小心翼翼地看着火焰燃起，然后再小心地放下冥纸，让它们在地上慢慢燃烧。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交流。 在燃烧的冥纸旁，田平强也跪着，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剪刀。 随着点燃的香，他有节奏地用剪刀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种特殊的信号。 紧接着，杨玉荣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起来。她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江盛林！” “江盛林！” 田雨怀抱着江盛林，江万元则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孩子的旧衣裳，和田雨一起从里屋走出，站在了房门口。 他们听到田妈的呼喊声，一边向田妈的方向走去，一边齐声回应道。 “回来了！” “回来了！” 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似乎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江盛林已经回到了家中。 两人走到屋檐下，田雨将怀里的江盛林放在地上，一同跪在杨玉荣身后。 江盛明和田丽、张长山三人，每人抱着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大米。 三人围着跪着的几人，一边走，一边往屋檐的四周抛撒米粒。 “duang~” “duang~” “duang~” 田家紧闭的大门外传来敲击声。 只见门外站着的全是年轻的壮汉，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铁盆，另一只手拿着剪刀或者菜刀。 站在最前面的高强和乔勇，每敲击一次铁盆，便高呼一次江盛林的名字。 “江盛林！” “江盛林！” 听到门外的声音，杨玉荣几人立马起身，大声回应。 “回来了！” “回来了！” 田平强小心地跨过燃烧的香炉，来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前，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门把，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门拉开。 门外的众人见状，默契的分开，留了一条通道，以便里面的人能够顺利出来。 江万元站起身子来，将身上的开衫外套一张一合，后将江盛林地抱了起来，挟在自己的腋下。 接着，他与田雨一同朝着屋外走去。 端着米碗的江盛明、田丽和张长山紧跟在江万元四周，他们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的米粒撒向空中。 杨玉荣和田平强则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东方米粮，西方米粮，南方米粮，北方米粮，四大五方米粮……” 高强和几个年轻人像是护卫队一样，走在几人身后，每个人手里拿着的盆就是自己的刀剑。 每当最前面的田雨呼喊一声江盛林的名字时，他们就会立即敲击铁盆，并齐声回应：“回来了！” 太阳慢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天空逐渐明亮起来。 这支特殊的队伍伴随着清晨的阳光，继续在村子里前进。 他们一边走，一边敲击呼喊。 不大不小的队伍，声音如同洪钟，回荡在整个村庄。 似乎要向每一个角落传递一个重要的信息：“我们的孩子已经回来了！” 这个场景，让人不禁想起古代的祭祀仪式或者宗教活动。 他们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与某种超自然力量沟通，希望得到保护和庇佑。 他们相信这样做可以让“它”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并会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与此同时，他们的呼喊声也包含了对上天的祈求和祝福。 他们希望上天能够听到他们的呼声，赐予他们家人平安顺遂、健康幸福的生活。 下午两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二毛饭馆”，几张餐桌坐满了人。 大厅内，灯光璀璨，柔和而不失明亮，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温馨而雅致。 餐桌上，各式各样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田雨和杨玉荣几个女人穿梭在其间，还在不断的端菜上桌。 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嘟作响，红油翻滚，食材在锅中跳跃，众人围炉而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 不过片刻，忙碌的女人们也坐在了桌子上。 第126章 怀疑 坐在主位的江万元，举起酒杯站起身，对着在场的众人感激的说：“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大家能来给我儿子‘压场’，我们一家人都非常的感激。”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眼神中透露出真挚的感谢。 “这几天让你们也跟着忙前忙后，今天这顿饭就是对大家的感谢，大家千万不要客气，不够吃随意点，吃多少都行……” 高强作为江万元的发小，笑着回应道：“老江啊，看你这话说的，咱在坐的，哪一个没有几年的感情，我们都是多少年的感情了，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他的语气轻松愉快，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高强的话。 “是啊是啊，一句话的事，再说，孩子的事都是大事，我们也就是跑个腿……” “可不是，天大的事都能放下，更何况孩子的事……” …… “哈哈哈~好，那大家就不要客气，这是自家饭店，你们敞开了吃。” 江万元招呼着大家吃饭，自己也坐下，看着坐在旁边餐桌上的的两个儿子，和一堆小辈们开心的说说笑笑。 他满足的笑了笑，仿佛飘忽了几天的灵魂终于归位了。 “最近怎么样？这么久没见了，你在那发展的不错吧。”高强的声音打断了江万元的出神。 “我这你还能不知道，还算可以，不温不火，你现在倒是发达了，咱这小破村都被你带起来了，你可不得了啊……” 江万元是非常佩服自己这个发小的，小时候那么一个调皮捣蛋的人，现在竟然成了全村，不，是全市都有名的功臣。 高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的，搞“大棚蔬菜”，竟然真的成功了！ 如今他不仅成为了村里的首富，还带领着大家一起致富。 江万元回想起他们儿时的日子，那时他们经常一起玩耍、打闹，无忧无虑。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长大成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江万元选择离开村子去闯荡，依靠自己多年摸爬滚打，到现在成为一个公司的老板；而高强则留在村里，还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 当时高强中途辍学，他还试图阻止过，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高学历的人，混的还不如种地的。 高强笑着拍了拍江万元的肩膀：“万元，你知道吗？当初我决定搞‘大棚蔬菜’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我疯了，所有人都阻止我，说我胡来，也就你相信我，还给我资金，给我地……” 高强想到那个时候得艰难，没有人相信他，庄稼是百姓的命根子，没有人愿意让他耗费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去浪费土地做实验。 只有他的好兄弟，借了自家的地以及钱，让他做实验。 现在他能成功，江万元才是他的功臣。 “切，你都哭成那样了，我能不给你吗？你以为我想啊，你那个鼻涕眼泪一起流……哎呦……你干什么……” 高强听着江万元越来越不对劲的话，赶紧一个大嘴巴捂住江万元的嘴。 “嘿~揭人不揭短，我好不容易感性一次，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高强捂嘴的动作让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咳咳，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加在一起都过百的人了，在这么多小辈面前丢不丢人啊。” 田雨坐在江万元的身旁，看着两人突然像小时候一样打闹的两人，赶紧制止了两位快到“耄耋”的“少年”。 高强听到这话，放下手，转头看向田雨：“嫂子啊，这可不怪我，你看老江这话说得，不看场合就要掏我心窝子……” “切，说得好像这桌子上的人有谁不知道似的~”江万元揉了揉嘴巴继续道。 “……” “噗，哈哈哈……”其他人纷纷笑出声来。 “老江，你再说，老高可真要翻脸了。” “哈哈哈，就是，老高你那点事谁不知道啊、” 高强转脸看着这一桌的人，都是从小在一块泥地里，摸爬滚打多的人，心里无奈又好笑。 邻桌的小孩子和女人们坐在一起，话题自然是少不了“江盛林时间”的。 缓过神的江盛林也向周围的小伙伴，讲述自己的“光荣事迹”，在江盛林说不清楚时，还有江盛明在跟前补充，一段不可思议又惊险的事件，引得众人纷纷惊叹。 坐在男人那一桌，吃的正香的乔勇，也听见了事情的经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讲述的过程中，那事件里的那对父女，总是让他莫名其妙的想到前几天来他这里，学习大棚的那对父女。 再听到江盛明提到的那对个父女，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那对父女的名字。 “小明啊，你们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他们的名字你知道么？” 只见江盛明遗憾的摇了摇头。 “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认识啊？” 正夹菜吃的乔盼坐在田雨旁边，看着自家弟弟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口一问。 “……我怎么会认识！我就随口一问。”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对父女也是从江家孩子被拐卖的那一辆火车上来的，单独出门的父女组合很少见，而且还是这样性格鲜明的人。 他心里莫名觉得孩子口中的救命恩人，似乎就是前几天来他家的覃凯父女，可这也太巧合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乔勇，突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周围，只见田家人和江万元以及在场的其余众人都看着他。 田平强一脸期待又认真的看向乔勇：“小乔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你别介意啊，我们也是盲目的找一找，这毕竟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我们都想好好感谢感谢。” 田母也附和道：“是啊，小乔，咱都是一家人，你叔还坐在这呢你怕什么，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就跟我们说说吧，我们真的很感激他们救了我家孩子。” 江万元也说道：“是啊，小乔，你要是知道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们。” 乔勇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只是自己的一念之想。 “哎呦~你有啥就说啥，支支吾吾干什么？都是自己人，说错了还有谁会怪你啊。” 乔盼看着弟弟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恨不得在他弟的脖子那拍一下，把他的话一下子全拍出来，省得他们跟着紧张。 乔盼和田雨两人是上高中认识的，她家就住在县上，在村子里就只有她奶奶在，她没事的时候就来转一转。 在田雨嫁到外地之后，他们的联系也没有少过，没有手机的时候，她们就写信联系，有了手机他们联系的就更频繁了。 她现在的手机就是田雨送她的呢。 “你看给你小雨姐急的，你有屁就快放。” 乔盼用手轻轻拍着田雨的手安抚道，眼睛瞪着乔勇，示意他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啊小乔，你有啥就说啥，就算无关紧要的事也没事，咱都是自己人还能说你的不是，你……” 田雨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一直关心的看着她，她摇摇头表示没事，眼神却焦急的看向乔勇。 幼灾，失得，除秽还魂； …… 恩留，重恩，庇佑顺遂。 她以前从不迷信，可这次她信，她心里觉得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必须要让孩子去“晦气”！ 可是，人海茫茫，江万元不论是花钱，还是靠人情关系都打听不到的事，她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也许有线索！哪怕是不太可能的线索，他都想认证一下！ 她无法再接受自己家人任意一个人出事！ 第127章 巧合 乔勇在众人紧迫的目光下，坚持不住，说了自己的怀疑。 “……叔儿，大姨，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想，我也没有证实过，只知道他们从哪来，和他们的名字，只是感觉你们说的事情，我莫名的觉得像……” 听完乔勇的话，乔盼惊讶的大喊。 “什么？！” “他们现在你就在你姐夫那学大棚？” 田雨激动的站起来看向乔勇，手指着高强问。 “啥？现在在我那里？” 高强不可思议的反问，看着江万元惊讶的看向自己，他很诧异的表示：“这我不知道啊，我最近一直忙着你的事，连家里的事都很少关心，这你也知道的。” 江万元了解自己的兄弟，他点点头拍拍高强的肩膀。 他不确定的看向乔勇：“小乔啊，他们父女俩的名字你知道吗？” 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他花钱都搞不定的事，就这么巧的出现在他眼前？ 众人听到江万元的问题，立马紧张的看向乔勇。 田家人都差点忘记，他们是靠江万元打听到了恩人的名字。 “哎哎哎，你们别着急，别激动！我只是怀疑！我说不定他们不是呢！……” “哦，对，那个父亲叫覃凯，二十七八岁左右，女儿叫覃小柳，看着七八岁的样子，特别的聪明伶俐，跟个大人一样……” 乔勇看着激动的众人，赶紧说出这几天看到覃凯父女的事情。 听完经过的田家人和江万元，只感觉这真是太巧了！ 没错了！ 百分之八十可能，这对父女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小乔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哈哈哈~” “无巧不成书，虽然还没有见过那两人，但是听小乔你这么说，我们感觉没差了。” “乔叔叔，你找到小姐姐了？小姐姐在你那里？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 一瞬间，场面乌泱泱地。 田雨拉住铆足了劲要往乔勇跟前蹿地小儿子，激动又担忧的看着乔勇。 怕空欢喜一场。 乔勇带着江万元，在田家人焦急又期待的目光下，来到了覃凯住的旅馆门口。 咚咚咚！ 在地里累了一天的覃凯和覃小柳，刚洗漱完，正坐在床上复盘今天的知识点，突然听到自己房间传来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疑惑，在这个地方，有谁会大晚上的来找他们？ 覃凯没有立马开门，只是站起身，穿上鞋子，来到门边。 “谁啊？” “覃凯啊，是我，乔勇。” 覃凯诧异的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儿。 乔勇？ 这更让人惊讶了！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八点了，这个时间会有什么事呢？ 覃小柳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立马自觉地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 “覃凯，方便进来吗？” 听到里边半天没有动静，乔勇很无奈。 他也不想这么晚来打扰别人。 但是，田家人一个个的着急的不行，再加上覃凯父女两个，从白天起床到晚上睡觉，一直在地里忙活。 两人像是不知疲惫的机器一样，不停的学习，一刻都不怠歇的。 他们好像时间很紧迫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半天打扰，只能趁着晚上跟人说，免得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田家人听着父女俩的情况，决定先在晚上拜访一下。 江万元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乔勇的手上也没有空着。 就这，田家人和江万元还觉得不够，生怕在这件事上做的不够，让覃凯两人觉得被冒犯。 “哦，乔哥啊，方便方便，稍等啊。” 覃凯看了看房间没有脏乱的地方，见女儿也穿上鞋子，坐在床边，这才把门打开。 “哎呦，实在不好意思啊覃兄弟，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 覃凯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乔勇和一个陌生男人， 心里第一时间咯噔一下。 但又看到两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礼品，心又转瞬放了下来。 “乔哥，你们这是？” “覃凯兄弟，这是我自家大哥，江万元，也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乔勇先向站在门口的覃凯介绍。 江万元不等乔勇介绍，先向覃凯笑道。 “覃凯兄弟啊，你好你好，我是江万元，我比你大写，你叫我江哥就行，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你看方便吗？” 覃凯心里疑惑，但看着两人没有恶意，这才打开门放两人进来。 “额，好，我们没事，你们进来吧，房间有点小，你们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哈哈。”乔勇和江万元笑呵呵地提着东西走进来。 房间很小，但房间里干干净净，每个地方东西都是非常的整齐，床头柜上全是书和笔记本。 江万元一进来就看到坐在窗边的覃小柳。 “江叔叔好，乔叔叔好~” “哎~你好你好，你就是小柳是吧，来来来，叔叔买了点水果，都是洗干净的，你可以直接吃。” 江万元将带的东西放在墙边放好，拿出水果递给覃小柳。 覃小柳接过一个苹果，笑得甜甜的：“谢谢江叔叔~我和爸爸已经吃过了，我明天再吃。” 江万元看着落落大方，一股子机灵劲却又显得沉稳的覃小柳，心里的感觉更笃定了。 覃凯把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拿开，把床头柜当做椅子，自己坐在床头柜上，让乔勇和江万元坐在床上。 “没事没事，你坐床上，我坐椅子上就行。” “没事，你们坐吧。” 乔勇温和的笑着，对着覃小柳说：“小柳，叔叔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没有呢，乔叔叔，张伯伯教了我们很多东西，我们还在学，还没有睡呢。” “好好好。” 乔勇摸摸覃小柳的头，转身神情不自在的对着覃凯说： “是这样的，我之前偶然听到你和张师傅说话，听说你们是从安元市坐火车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元市到这里就一列火车，你们8月15号那天也在火车上吗？” 也？ 覃凯和覃小柳不知道乔勇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话里用了“也”这个字，这让两人立马想到火车上的那件事！ 报复？ 人贩子没被抓起来？ 都找到这里来了？ 两人心里立刻警惕起来，面上一脸淡定。 “是啊，我们那天在火车上，不过我们早早地就下了车，是怎么了吗？” “啊，覃兄弟，这次是我有事，我儿子叫江盛林，今年五岁，是一个小男孩，8月15号那天被人贩子拐上了一辆火车，跟你们坐的是同一辆火车……” 讲起来那件事，江万元依旧一脸心有余悸，眉毛皱的紧紧地。 “我听小乔说，你们也是前几天刚从那辆火车上来的……我们家人都很感谢救了我们孩子的人，但是我找到我们的警察不愿意告诉我们恩人的消息，我们也是觉得这是天大的恩情，要是我们能回报，那也是积德的事……”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来代表我们的家人，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在火车上救我们孩子的人，……” 覃凯和覃小柳听完事情经过，只感觉，太**巧了！ 世界这么大，火车上人来人往，一路上这么多站点，这都能在同一个地方遇到！ 两人也讲起了在火车上的事，了解的越清晰，江万元就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更后悔一分！ 江万元和乔勇听的那是心惊胆颤！ 他可恨人贩子的精明，路人的“识人不清”，心痛孩子的遭遇，更痛恨自己的失责！ 看着还在淡淡讲话的覃凯，江万元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怎么感觉，覃凯的气质比他还像大老板…… 第128章 再见面 隔天，田家人又一次齐聚于“二毛饭馆”。 这次有所不同的是，覃凯和覃小柳也坐在其中。 田家众人将两张方桌拼接在一起。 除了田家自己人，桌子上还坐着乔勇的姐夫，也就是建造大棚的老板，江万元的发小----高强，以及作为中间人的乔勇。 十几个人坐的满满当当的。 覃凯和覃小柳两人挨着坐在一起，覃凯的左侧坐着江万元一家人，覃小柳的右侧，坐着田家一家人。 正对面刚好坐着高强和乔勇。 桌子上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坐在主位上的覃凯和覃小柳身上。 而两人的面前，放着两个信封，信封没有封口，一眼就可以看到每个信封里，都包着一张张厚厚的100块钱。 不用数，一看就过万了！ 覃凯和覃小柳默默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底深处看到了惊讶！ 覃小柳转脸望向自己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他被田雨按压着肩膀，仍旧笑的一脸激动，一双眼睛急不可耐的望向她。 还真是变化极大！ 当时看到他时，他穿着破旧的衣裳，脸被打得红肿，一脸泪痕和恐惧的模样。 而现在，衣裳穿的是她没有见过的牌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干干净净。 要不是那相似的脸和脸上的红痕，要放在平时，她估计一眼都认不出来，这是那个在火车上恐惧又绝望的小孩。 覃凯被江万元握着手，不断的抖动着： “覃兄弟呀~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就算拿我的全身家当感谢你都不为过……要不是你，我儿子就……” 江万元坐在覃凯的身旁，拉住覃凯的手，一言难尽的哽咽着，隐约间，好似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覃凯看着难掩悲伤的江万元，想抽出手拍拍江万元的肩膀安慰他。 可惜他的两只手，被江万元紧紧的拉着，他只能嘴上安抚道： “江哥，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我们也是举手之劳……” 不等覃凯说什么，江万元紧接着道： “覃兄弟，这个钱是我们家人给您的感谢礼，您一定要拿着，这个只是一部分，还有我这个兄弟，高强，” 说完，江万元放开覃凯的手，指着高强对覃凯激动地介绍道： “老高是和我一个裤兜子里出来，人品您放心，我知道您在他手下学习建大棚，这次我也把他叫来了，他家老师傅多的是，都是种地建大棚的好手，” “种出来的菜一顶一的好，您走的时候带一个走，专门帮你建大棚种地！” 高强看到话题终于轮到了自己，立马站起来拿着酒杯。 “覃兄弟，您放心，老江的话就是我的话，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您救了我自家兄弟的儿子，也相当于救了我的儿子，我们怎么感谢都不过分，” “等您走的时候，我给您挑一个最好的师傅您带走，” “您放心，他的路费，吃喝住宿，我全包，您只管放心的建大棚。” 覃凯听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心里又意外又高兴。 他实在没想到，不过是他和女儿的举手之劳，竟然在后面收获到这么多好处！ 而且他和女儿害怕被人报复，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一路小心翼翼。 结果，竟然还能在相隔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再次相遇，还得到这样的回馈。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覃凯看到高强端着酒杯，他也立马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不用不用，谢谢高哥好意，张师傅教我们的很用心，而且我们也学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再说，孩子的事是天大的事！我们遇到了肯定会帮忙，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别人看到也会这样做，真不用这么感谢，” 他来之前只单纯以为是一顿感谢饭，再给孩子“压场祈福”的！ 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礼！ “孩子的事，需要我压场那肯定没问题，都是积德的事，不用这么客气，这顿饭我就接了，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了……” 田平强从见到覃凯和覃小柳的那一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昨晚女婿去旅馆确认人，他们一家人坐立难安的聚在客厅等待消息。 直到女婿带着好消息进家门，他的心才跟着放下。 “覃小兄弟，你不要拒绝，这都是我们家人应该感谢的。” 他眼神满是感激地看着覃凯。 “如果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的孙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我们的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我们给你的任何感谢，都是应该的。” “对！我老丈人说的对！” 江万元缓过劲儿，高兴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对着覃凯说： “哈哈哈，覃兄弟，以后你就是我江万元的亲兄弟，你有任何事，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我也想办法帮！” “对对对，我们非常非常感谢您和您女儿救了我家孩子，你们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是啊，家里的每个孩子都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个家说不定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我们对你们表达什么样的感谢都不过分。” 田雨和杨玉荣纷纷说话，两人都不停的起身给覃小柳夹菜。 眨眼间，覃小柳的饭碗里就成了一座小高山。 “今天你们敞开了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小柳你千万不要客气，吃的好好的啊~” “对啊对啊，小柳啊~阿姨听我小儿子小林说是你救的他，阿姨特别感谢……特别感谢……” 田雨拍拍怀里的江盛林，说着说着，眼泪就往外掉，她赶紧抹点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微笑道： “小柳，让你看笑话了，阿姨实在是太感谢了，心里高兴！” “阿姨，奶奶，没关系的，你们不用多说，就像我爸爸说的，都是我们顺手帮的忙，最主要是弟弟聪明，一路上都在自救，这才让我们发现，弟弟回来就好。” 覃小柳默默挡住微微颤抖的饭摞，笑着跟两人说。 “是是是，最重要的是孩子能回来，小柳就是聪明，要是我家那孩子能有小柳你一般聪明，我就该烧高香了，哈哈哈~” 杨玉荣眼睛瞅一眼，正一脸笑呵呵地小女儿田丽，看着就没有精明相。 转眼看着覃小柳的小动作，噗嗤的笑起来。 田雨自然也看到了，笑的乐不可支。 田丽莫名其妙的被她妈瞥了一眼，她疑惑又无辜的愣了一下，又看向身边的丈夫。 张长山听明白了丈母娘的话里意思，但是他可不能说。 他笑呵呵的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田丽感到莫名其妙，瞬间便不管为什么了！ 她痴迷的看着那个小姑娘，这就是她梦想中自己孩子长成的模样！ 沉稳，大方，聪明，漂亮，能说会道…… 她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眼里只有吃食的一儿一女…… 她艳羡的望向覃凯，真的很想问问，这人是怎么把孩子养成这样好的！ 第129章 原因 对于覃小柳这个小孩子他们也没有轻视，这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他们重视。 江万元和田平强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覃凯和覃小柳，一边向他们二人表达感激之情。 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覃凯和覃小柳身上，父女俩坐在一起，无论是从神态还是举止来看，都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们的眼神在看向你时，总是透着一种坚毅。 两人连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非常相似。 两人独特的相似气质让人心神俱震。 这样的父女组合，实在特别！ 最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便是那位年纪小小，却仍旧能够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父亲身旁，与身旁的任何年龄段的人都可以交流。 尽管现场有着众多的成年人，但无论谁与她打招呼，她总是能保持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胆怯或慌张。 对比周围的孩子，她沉稳的不像个小孩。 急不可耐的江盛林，看到他妈终于把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了，立马从板凳上跳下来，小跑到覃小柳的身边。 “姐姐，姐姐，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江盛林！我们在火车上见过的！” 他克制着自己想要抓住覃小柳的手，紧紧的看着这个，第一个发现自己被抓的人！ 覃小柳看这个小正太，点点头。 江盛林看到覃小柳点头，立马激动道： “姐姐！是你救了我，为什么列车员叔叔相信你，警察叔叔相信你，为什么？” 她是第一个帮自己求助成功的人！ 更是解救他的人！ “坏人说我是他们的儿子，别人就信了，为什么你会救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儿子？” 为什么她能成功？ 为什么自己求助了那么多次都无济于事？ 他的噩梦不止一次！ 他很多次梦到自己被抓到黄黄的山洞里，和狗抢吃的，和虫子睡一起，在泥地里挖土，被那对坏人打骂…… 如果他没有被救下来，他现在是不是就在那个地方，过着梦里的生活！！！ 他想了很多次，为什么他不能让别人相信他？ “我没有踢到姐姐你对不对？是你发现我被坏人抓了对不对？” 他真的很想知道！ 江盛林紧紧地握着双拳，眼睛通红的紧盯着覃小柳。 随着江盛林的一个个问题，周围的空气一寂。 在场的人，听着那小小人儿的一个个问题，心里皆是一颤！ 他们心疼极了！ 他们家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在金窝银窝里舒舒服服的长大，可恨，他们竟然让孩子走了这么一遭！ 田雨在听到儿子的问题，她的眼睛里满是哀痛，心更是疼的难以呼吸。 那些问题听在她的耳朵里，振聋发聩！ 所有人都感觉呼吸一震，好像耳鸣般的失聪片刻。 所有人默契的没有吭声，目光全部集中在两人身上。 江盛明是最了解弟弟内心的人，也是最了解这件事经过的人，弟弟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讲，包括他的每一个梦！ 他不信神，不信佛，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怕了！ 他怕那些个梦是弟弟真的有过的遭遇！ 也许是在哪一次轮回里！ 随着弟弟的一句一问！ 他的心便跟着更痛一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弟弟的身边蹲下，把弟弟揽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 让神情慌乱的江盛林安然下来，这才看向面前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柳妹妹，我弟弟他没有其他的意思，他从回来之后，总是做各种噩梦，每个梦都是被抓之后的场景。” 他怕覃小柳误会弟弟，温和地向覃小柳解释。 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他代入过自己，如果自己是弟弟，遇到这样的事他会怎么办？ 可惜，好像作为一个小孩子，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自救！ 即使是现在的他，说不得也不能成功！ “他心惊胆战了好多天，心情一直不好，也对这些问题一直耿耿于怀，他是真的想知道这些问题……” 覃小柳不用往周围看，都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他们几个。 听着两人的话，覃小柳没有立马吭声。 思索片刻后，她撩起自己的长裤。 江盛明第一个看到了覃小柳的腿，那白嫩的膝盖上一片青紫。 这是？是“被自己弟弟踹的”？！ ？！ 这比弟弟脸上的红肿看着更要严重。 她是真的受伤了？！ 他们误会了？ 江盛林震惊的看着这个伤口，又看向覃小柳： “姐姐！这是！” 难道不是姐姐发现的？ “……我踢的？！” 江盛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是，是我自己磕的。” 覃小柳看着惊疑不定的江盛林，认真的向他解释，也向好奇的众人解惑。 在场的人，也有人假设过，如果自己是一个小孩子，面对这样的情景该怎么解救！ 作为大人，也许他们能，但是，作为小孩子，好像……他们都没有办法！ “因为，我爸爸相信我。” 覃小柳的话让众人不明所以，都在疑惑这句话的意思。 不等众人提问，覃小柳继续道： “受伤是真的，不受伤别人第一眼识破了就会觉得被欺骗，后面说什么都不会再相信了。” “而我能装病直到找来警察，是因为有我爸爸在，他会相信我，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才能让警察来！” 覃小柳看向覃凯，覃凯则骄傲的看向女儿。 其实，当时他也怕，他也不确定。 但是，这么多年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有女儿的参与决定，他在不自觉中已经习惯性地相信女儿。 以至于，就算他对某件事有片刻的犹豫，只要女儿确定了，那他就会放心的去做。 事实证明，他对女儿的信任是没有错的。 女儿每次都在成长，他也不能落后。 他还要更加努力，不能每次都让女儿出面！ “你的气质和那对父母有很大的不同，口音也不同……” “即使现在的父母对调皮孩子多是打骂，但是，也没有父母会对孩子下死手……” 那两人一路上强装淡定，可眼神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四周，眼神紧张，身体戒备。 小孩子一有动作，他们俩便如临大敌，心惊又气愤！ 正常的父母只会觉得烦躁不耐烦，哪怕打起来也只是正常情绪。 哪像他们，打起来，眼里全是愤然，惊恐，像是害怕的不得了！ 在看多了前世的各种诈骗宣导，各种小视频、短剧…… 那对人贩子装作小孩的父母，装扮合格，可惜，演技还有待磨炼。 “更何况，你一直在求救！” “而，工作人员觉得你是他们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的江盛林，条件反射的往他哥哥的怀里一缩。 时刻关注弟弟情绪的江盛明，立马抱紧他。 心里也跟着一紧，看向覃小柳。 覃小柳没有看别人，眼睛依旧认真的看着江盛林。 “……如果我是你，我会不顾一切的抓着你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工作人员，” “他不相信我，我就打他，咬他，摔他的手表……破坏他的财务，让他报警……” “如果警察都不相信我，那就破坏警察的财务……当你破坏到他们自身的东西时，他们才会管……” 如果还不管，那就是破坏的不够多！ …… 第130章 惶恐不安 听到这些话的众人，感觉自己也被上了一课！ 他们自己也假设过各种自救的方法。 向路人、工作人员求救，也许他们会跟江盛林遇到的一样，不理会或者不相信； 甚至找警察，也可能会失败，没有人会有耐心的处理别人的“家事”！ 也或者，不想多管闲事！ 现在，听到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话，他们才觉得醍醐灌顶！ 脑子里模糊的想法，在此刻有了明显的痕迹！ 在你破坏他人的财物，达到一定金额时，没有人会让你轻易离开！ 只能赔偿！ 这就是最好的自救！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那个才有八岁的小女孩。 他们不敢相信，这个方法他们做未成年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事！ 这个年仅几岁的小姑娘说了出来。 江盛林的双眼满是震撼，各种情绪涌上头。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 他太害怕了，太慌乱了，他当时的脑子里只有求救……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仿佛被植入了新的世界观的江盛林定定的看着覃小柳。 “我能救你，是我爸爸无条件相信我，” 覃小柳看向她爸，她爸正一脸与有荣焉的看着她。 “如果换做其他人，也会大事化小的过去，我爸爸信我，信我的判断，我们宁愿杀错……不，是宁愿认错，也不能完成错过！” 如果她爸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也不会去冒险多管闲事！ 是她这么多年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努力在家里有话语，有权利，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 覃小柳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眼神里充满各种情绪的江盛明。 害怕，惶恐，震惊，钦佩…… 她心里暗暗叹气。 她自己是一个成年人，还经过前世的各种信息轰炸。 其实，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事，能自救的概率也是对半分。 她说的这个方法也不一定全有用，只是相对比，自己求让别人救自己，不如用这个方法，让别人主动“救”！ “江盛林，如果我是你这么小的时候，我可能都不如你，可能已经回不了家了，可能已经被买到深山里……” “但是现在我长大了，看了很多书，我明白很多事情，我能在书里看到的这些方法……” 又开始了！ 覃凯看着女儿察觉到那个小男孩的情绪，又在安抚他人的同时又拿“看书”来说辞！ 他就无奈的想笑！ 这一次站在旁观者的他，可算是完完全全地再一次看清了她女儿的算盘。 这么多年和女儿的相处，每一次有什么“说教”的情况，女儿都会在她的话语里面穿插着，他们都会在潜移默化下，认为读书是多么多么的重要！是多么的有用！ 他们家人就是在女儿的“洗脑”下，真的对“书”有一种崇高的钦佩！吧！ 不过也确实还很有用，他们嘴巴变灵活了，脑子感觉明白的事情更多了，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更多了！ 反正每次一遇到什么事，家里人的第一反应也都是： 哎呀，还是书看的不多！ 不然这个事我早都会了！ 买书！ 再买！ 他家里的三个房间加上客厅的书柜墙，一共三个书柜，上面的书满满当当的，就这还有很多书放不下，放在箱子里。 连他妹和小汐刚开始非常排斥看书的人，现在都是在一有钱的情况下，第一反应便是买点什么书看看！ 他使劲忍着笑，看着女儿熟悉的“说教”。 她淡定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沉稳淡然的说着话。 可是，猛然间想着现在的生活，再对比以前，他突然双眼复杂的看着女儿，心下不知作何感想。 回想这么多年，他的这个家庭是在有了女儿后才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他前二十年的生活，到他母亲的那一代，再到他爷以及往上不知多少代！ 他们这里的人祖祖辈辈，每个人，每一代，都是非常艰难的求生！ 他母亲甚至千里逃荒，啃过树皮，吃过土…… 到他这一代好一点，可也是不论夏日暴晒，秋日淋雨，还是冬日的酷寒。 种地、犁地、收地、砍柴…… 他们所有人以及周边的所有人，永远往返在，一片片泥地里和窑洞之间。 每天穿着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的旧衣裳，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次；踩着他母亲熬夜手做的布鞋，烂了也不敢扔…… 可是，自从有了女儿，从女儿会说话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家里的人不再面无表情，不再皱眉祈求“老天赏饭吃“！ 到现在，他们很少再往泥地里跑，可以不再害怕天公不作美！ 他们家有了自己的小店，有了城里的砖瓦房，走上了城里的柏油路，村子里也是干净的石灰路！ 家里面总是充满了各种笑声，他们的家就像春天地里的嫩芽，好像充满了生机！ 覃凯看着坐在那里小小的女儿，她现在也不过八岁。 想着想着，他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阵失然，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女儿的手腕。 他突然觉得害怕，害怕女儿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害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抓到女儿手的那一刻，感受着女儿手腕的热度，他骤然冰冷的心慢慢安然了下来。 看着女儿疑惑地望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一股女儿要消失的感觉！ 可女儿明明就在自己眼前！ 也许，是他现在突然察觉到，可能是他这个父亲还不够合格！ 家里的好多事还要女儿出面解决，他的脑子有时候转的不够快，他总是想在女儿面前再厉害一点，再高大一点。 但是，女儿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快，她成长的速度也快的吓人。 总是淡定又沉稳！ 即使女儿有很多事都默默解决，让他这个父亲出面，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要更早一点！在女儿解决之前自己就能解决！ 可能，他也害怕女儿会嫌弃自己吧！ 察觉到自己心态失衡的覃凯，满满平复着自己的心。 他是个成年人，是女儿的爸爸，他更应该成长！ 他不能着急！ 他会努力成长起来，不会让女儿独自一人面对一切的！ 慢慢，覃凯松开女儿的手腕，感受着耳边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消失，心里的那种不安也逐渐消失。 他对女儿笑着摇摇头，示意女儿继续说。 覃小柳莫名地看着他爸，看到他爸摇摇头，她只好耸耸肩。 转头看着沉浸在自己话语中的江盛林，继续安抚他那颗被重创过的小心脏。 “你很厉害，那么害怕的情况下，你都没有停止求救，逃跑，我很佩服你。” 她是真心佩服这个小孩。 他在挨了那么打、一路上也没有人帮助、甚至被人说是孩子调皮等等的情况下，在上了火车还在想办法逃跑的小孩子，一般的小孩可能在第一次挨打后就不敢反抗了！ “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停止反抗，是因为你在不停地救自己，是你救的自己！你很厉害！” …… 听到救自己的小姐姐，竟然说自己厉害！还说佩服自己！ 江盛林心里惶惶不安的情绪，在此刻，只有激动的不可言喻。 哈哈哈 小姐姐说我厉害！ 我果然是聪明的！ 第131章 和谐 抱着江盛林的江盛明，明显感觉到怀里小人激动的情绪。 看着在覃小柳的解答下，弟弟身上那种不安感逐渐消失，转而替代的是激动害羞的情绪。 他心里感叹着。 他们家人在家不断的安抚着弟弟，转移注意力，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好像是让弟弟忘掉了不好的记忆。 可看着现在精神气完全焕然一新的弟弟，他才觉得，原来弟弟每天开心的说笑，其实心里不知道藏着多少不安，害怕！ 江盛林看着弟弟，心里暗暗发誓。 这辈子他一定会对弟弟加倍的好！ 桌上的其他人自然也看到江盛明的变化，尤其江万元和田雨，早已泪眼婆娑。 田雨更是捂着嘴巴泪如雨下。 看着这一次小儿子是真的恢复了活力，田雨忍不住站起来，由衷的对着覃凯和覃小柳鞠了一躬！ 江万元看着妻子的动作，心里也毫无负担地也跟着起身，对着两个小辈鞠躬。 “谢谢！” “谢谢！” 从未受过如此大礼的覃凯和覃小柳，吓得立马站起来拦住两人。 “田姐！江哥！” “阿姨！叔叔！” 杨玉荣和田平强泽微笑着阻拦两人，让两人安心的坐着。 “小覃啊，小柳，你们坐着就行，这是应该的！” “是啊，不过是鞠个躬，哪怕是给你们跪下！也比不上你们对我们的救命之恩！”。 听着这话，江万元和田雨，连带着牵着江盛明走过来的江盛林和两人站在一起，作势就要真的跪下。 “别别别！” “别别别！” 这下可把覃凯和覃小柳真是吓得，直接冲上前拦住几人！ 这可真是使不得！ “噗哈哈哈！” 看着两人的反应，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尤其看着那个一直沉稳的看着跟个小大人的小女孩，在此刻震惊了双眼，悄悄呼气的小人儿。 他们笑的越发大声了。 江万元和田雨看着这情况也不勉强，但是对两人的感激是一点都不少！ 各种招牌菜、饮料水果齐上阵，场面好不热闹！ 两天后，田平强带着覃凯和覃小柳来到田家祠堂。 在覃凯和覃小柳两个“救命恩人”的压场下，江盛明的回归也算是完美地向“天地告知”！向“家族告知”！ 在覃凯和覃小柳的极力拒绝下，两人的背包里，还是装下了田家人给的两个“信封”。 再次从大棚地里干一天活回来的覃凯，回到旅馆，不对！是回到酒店！ 在田家人的极力感恩下，两人住进了田家人准备的酒店里。 双人床，独立卫生间，电视，床头柜，办公桌，应用齐全！ 覃凯看着这个升级版的“旅馆”，心里复杂万分。 这几天，高强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教学师傅，还说，等他走了以后这个师傅也会跟着他回家！ 行程和吃喝住宿他都安排了好！ 他以为这次出远门一定会吃很多苦，没想到，一次意外，竟然“享福”了！ 正在覃凯感叹这次行程的时候，覃小柳倒是多了几分烦恼，也不算烦恼吧，只是觉得有点无奈。 由于江盛林对她的万分好感。 他现在成了覃小柳的跟屁虫！ “小柳姐姐，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吗？” “小柳姐姐，你真的六年级了？！你真的只比我大三岁吗？” “……” 这不是她说的！由于田母和田雨对她的格外关照，覃凯招架不住两人的“问候”，覃小柳小时候的事几乎都被两人向覃凯问了个遍！ 这也导致，大家看向覃小柳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神童”！ “你三岁就认识字了？你还会毛笔字？你也太厉害了！” “小柳姐姐还有个弟弟吗？和我一样大吗？和小柳姐姐你一样聪明吗？” 每天在江盛明的带领下，江盛林总是围着她的周围转。 这个小男孩也确实聪明，但是问题也是非常的多！ 覃小柳一边学习大棚，一边还得应付江盛林的各种问题。 更无奈的是，人家还特别有眼色的，是在覃小柳不忙或者休息的时候围上来，绝对不打扰她“学习”状态。 让覃小柳有口难言！ 她倒不是说排斥江盛林，相反，她还是挺喜欢这个聪明且知进退的小孩。 但是这个小孩儿，话实在多，问题很多，比一般的小孩儿要不好忽悠的！ 这就需要她费点脑子了！ 太久没有遇到这种“聪明的”小孩儿了，应付起来容易被那张小脸迷惑。 最主要的是，两人的身边总是站着江盛明！ 有时候她的回答还得去回应江盛明的问题！ 这个更不好糊弄！ 江盛明跟那个侦探柯南似的，遇到什么问题总想问个透彻！ 覃小柳遇到这一大一小，真是无语到要笑了！ 江盛明今年16，月底开学就上高二了。 他这个人话不多，不怎么爱笑，但是有江盛林的地方他总是带着笑的。 江盛林粘着覃小柳，江盛明守着江盛林。 一个天马行空的问，一个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起话来就是让你得动半天脑子的人。 覃小柳懒得在意义不大的事上费心思，小的比较可爱，还得好应付，她愿意聊天。 大的她只能保持无辜脸，表示不懂了。 江盛明跟在两人身后。 瞧着眼前边忙碌边聊天的两个小人，在他的眼里出奇的和谐。 一个跟着摸摸黄瓜又摸摸菜叶子，不时抛出各种问题的江盛林，一个在蔬菜棚里边走边在本子上记录，还不断回答问题的覃小柳。 阳光透过塑料薄膜，撒在一大一小的身上，跟着两人在高高的蔬菜藤蔓里穿梭着。 他看着那个，个子才到他胸前的小姑娘。 每当他看到她的眼睛时，他发现她的眼睛总是清澈明亮，像是一泓碧波荡漾。 以前在书本里看到一句话，书里说“他的眼睛就像窗户一样明亮。” 他看过很多人的眼睛，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可是，在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身上。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书中所描述的“眼睛如同窗户一般明亮”是何感受！ 她的眼睛很亮，很透，眼珠子棕色偏黑，眼睛圆圆的。 看向你的时候，就像琉璃珠划过，好似能滴出水来。 可是，即使如此干净的眼睛，他却无法窥探到她的内心，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儿。 他对这对父女充满了好奇，很想了解他们。 对于覃凯这个长辈，他不好多相处，就想从覃小柳这个小孩子身上入手。 可惜，好像这个小孩儿，貌似，不太想搭理自己。 总是抱着她的本子忙忙碌碌。 看着弟弟围在她的周围像个毛毛虫一样蛄蛹，他就觉得好笑。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有更多的情绪，才像个小孩儿，也会无奈，会无语，会好笑！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将人赶走，只会认真的对弟弟说，她在忙，稍等一下说。 弟弟也会认真的安静下来，等她忙碌完再上前。 两人的相处，不像平常孩子之间的嬉笑打闹。 看着他们，总感觉就像看两个大人在交流，可是却一点也不怪异，只会觉得他们真是乖巧又懂事。 第132章 尊重分人 “哥哥，哥哥，快来帮我们，这个支架太重啦，我和小柳姐姐拿不了～” 正在思索的江盛明突然被弟弟的声音叫醒。 “来了！” 他看到两人正在拿着支架，往西红柿藤蔓架子上重新绑苗。 覃小柳抱着一捆长长的支架，艰难的在种满一排排西红柿的小行里走着。 他的弟弟也抱着一捆一路走一路掉。 江盛明噙着笑立马上前，一手一捆，从两人手上接过。 “这么重的东西，你们叫我就行，你们这小身板还是留着做更有用的事吧。” “谢谢哥哥～帮我们放前面第三行就行，辛苦哥哥啦～” 力气大可真好！ 手里的支架被拿走，轻松不少的覃小柳笑着对江盛明感谢。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啦～” 江盛林甩甩自己酸软的胳膊，学着覃小柳夸人时候的样子，对着自己哥哥笑眯眯地。 江盛明无奈的笑着看向身后两人。 嗯，这两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笑着搭理自己。 “好好好～” “小凯啊～这都中午了，走走走，今天小雨和我丈母娘在家做鱼呢，咱带着小柳一起回家吃哈。” 江万元站起身，放下手中和覃凯一起摆弄着的大棚，一边拉着覃凯往外走。 知道拒绝也没有用的覃凯笑着点头。 “好，走吧江哥，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了。” “这有什么啊，都是应该的，我们都在这，哪还有让你们花钱吃饭的道理。” 江万元豪气地向覃凯摆手，看着在收拾塑料膜的张华远和杨威。 “老张，老杨，一起去吃啊，下午再继续。” “不了老江，小凯，老杨你们去吧，我媳妇在家已经做好了，我要是不去，她又得说我不着家了。” 张华远连连摆手，覃凯是江家的恩人，杨威不仅是高强安排给覃凯的指导师傅，还是和江万元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们去田家吃饭都合情合理，他自己这个外人去了实在不好。 但是江万元每次来看覃凯，不仅会给他们带各种水果吃的，每次在走的时候也会叫上自己。 这已经非常好了！ “哈哈哈～行行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回温柔乡了 ，你也赶紧回去吃饭吧。” 江万元知道张华远去了他家不自在，他也不勉强。 “知道啦。” 张华远转身拿着外套向家走去。 他家离这里很近，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媳妇也确实在家给他做了饭。 想想他媳妇的做饭手艺，吃了这么多年的他还是吃不腻。 “那老杨咱们走吧，你可别客气哈。” “嘿，我客气啥呀，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你让我去哪我去哪~哈哈哈” “这天天大鱼大肉的，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啊。” 杨威拍着身上的土，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属你最不客气，等你跟着小凯去了北边，看你还能不能习惯。” “嗨！有你管吃管住，还有凯兄弟家的炸串店，我还能少的了口福嘛！” “杨哥你就放心吧，到了我那里，也绝对不让你瘦了！” 覃凯看着杨威笑着接话。 杨威今年四十四，比江万元大两岁。 不论是在种地方面还是建大棚方面，都更加的细致耐心，而且还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在张华远教他们的基础上，给他们灌输了更多深奥的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 杨威有自己的店！是蔬菜店！ 准确的说，是生鲜超市！ 他当时签合同，里面的开店面的书，都是书面讲解，虽然也看懂了，但是哪有人手把手教来的快速！ 更何况，杨威还会跟着他回家指导！ 他对这次建大棚的决定更是庆幸万分，也对这个行业更加信心满满！ “哈哈哈，老杨啊，你还真是在哪都有口福啊，这小凯家的炸串看来也只有你能品尝了！” “也不知道小凯你这炸串店什么时候能开个分店，到时候在我们这儿也开个炸串店，我也就能吃了！” “分店啊……” 江万元几人边走边笑，走到出口，看到大棚左侧的几个小人喊道。 “小柳啊，小明，小林，回家吃饭啦。” “好嘞，来啦。” 覃小柳几人齐声说，放下手中的东西往这边走来。 这几天，覃凯和覃小柳每天都被江万元拽着一起去田家吃饭。 顿顿大鱼大肉，水果蔬菜，真是好不热闹！ 覃凯感觉这几天下来，自己和女儿胖了得有十斤。 他们还不能拒绝，一说不来了，田雨和杨玉荣就开始掉眼泪，说他们没法感恩，是不是他们做的不好…… 江万元和田平强也唉声叹气。 这一大家子他们实在热情。 也更加体现出他们一家人对孩子的极其重视。 越和他们相处，覃凯越发感叹，这一家人和他之前见过的很多家庭的不一样！ 他们对每一个孩子都是正常的大人交流，尊重孩子的想法，把孩子当成一个个体。 每个孩子说的话他们也会正常的对待。 不像他周围的那些家庭，只把孩子当孩子，不在意孩子的想法，孩子哭了闹了打一顿就好；说了什么也根本不在意！ 回想自己以前似乎也是这样，不止是他，他母亲也是这样，周围的人都是这样！ 这一点也是在有女儿之后，他们家才慢慢改变，会认真听孩子说话，会重视孩子的想法，能采纳孩子的意见…… 以前毫不在意的地方，现在才发现，人与人之间是这样的不同。 这是让覃凯非常敬重及佩服的。 因为女儿的聪慧，也因为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都和女儿有关，他们家才慢慢重视女儿，重视孩子! 他以为，他们家对孩子已经够重视，够尊重的了。 原来，还有这样重视的！ 孩子不聪明，也会被尊重！ 江盛明带着覃小柳和江盛林，三人跟在几人身后，往田家的面包车走去。 他看看身边脊背挺得笔直的覃小柳，再看看前面的覃凯，即使在地里干了一上午的力气活，即使因绑大棚架子，或者在泥地里跪下摆弄蔬菜叶子而弄脏的人。 他没有丝毫的狼狈，他的脊背和覃小柳一样挺直，更显得他高大。 他疲惫却不颓废，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身上似乎充满了生命力。 父女两人各自忙碌，干起活来偶有交谈，也是默契十足。 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更能显现出两人的相像之处。 同样，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种只出现课本里的词，江盛明居然能在这父女俩的身上一一对应。 越了解两人，他们越佩服两人！ 第133章 晏家闹事 覃凯这边和和美美，热闹非凡。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覃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章慧芝和覃珍站在院子里，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一群人。 本来被锁在客厅里的晏汐儿，拿着铁锹从里屋冲出来，“剑指众人”，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几人。 “滚！滚出我们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覃珍看到汐儿冲出来，立马担心的回头看。 她看到站在客厅房门口的覃平安，抓着门把手要关门，看到她回头，便冲她点点头。 看到小小的平安站在那里，眼睛里是和小柳一模一样的沉稳时，覃珍担忧的心立马平静了！ 她本想着让女儿看着孩子，可女儿担心自己冲了出来，她又担心，又心疼。 覃平安看到表姐冲出去了，立马把客厅门关好，家里人都出去了，他得把小妹妹看好！ 看到躺在客厅沙发上，眯着眼睛咿呀咿呀的小妹妹，他赶紧俯身拍拍她的后背。 他姑姑刚才太慌忙，只把孩子塞到晏汐儿怀里就出去把门关上了。 他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就看到表姐拿起杂房里的铁锹冲出来去了！ 但看到院子里的人时，他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现在表姐也出去了，把这个才几个月大的小孩放在沙发上。 他想抱着妹妹去最里面的房间里，可是他抱不动，只能尽力捂着小妹妹的耳朵，别让她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晏汐！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家才是你的家！” “你赶紧和你妈一起回我们自己家，你们一直待在你舅家奶这儿算是什么事！” 晏红芳和丈夫王福站在晏鸿康旁边，两个人跟唱双簧的似的，一边嘴炮一边打量着这个弟媳家。 还真是气派啊！ 这覃家才过了多久啊！现在竟然住上了城里的房子！ 又是开店又是买房的！ 山上的人，哪个不羡慕覃家的！ 想跟覃家攀关系的人数不胜数，可惜覃家老头一问三不知，只会吹大话。 覃家的当事人整天摸不着踪影，让他们这些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覃家富起来的乡里乡亲干急如焚。 福贾村的人还好，可能身在当下，还不觉得覃家崛起的速度有多离谱。 覃家人热情又大方，他们常常被覃家送点各种蔬菜、炸串、甚至是一些肉等等，尽管有时候是他们当天用不完的。 可是，现在谁家都不富裕，覃家能给他们，就是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他们时不时地拜托覃家去赶集带点东西，偶尔让覃家人帮忙，覃家人几乎没怎么拒绝过！ 能帮的他们都帮了，不能帮的他们也会说好听的话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离开，在答应他们下次怎么怎么样。 反正每个人从覃家离开时，总不会不开心。 身在福贾村的村里人，大概率看不清覃家的状况，可身为外村的人，常年没有和覃家接触过。 这一接触，可就是看着覃家从一个极其贫困的状态！直接上升到“富裕”的生意人！有车又有房！ 他们能不嫉妒！能不心动吗？！ 他们恨不得抓着覃家人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挣钱的！ 那个什么炸串，到底怎么炸的？！ 他们自己也在家里用油锅炸了，炸的大差不差，可那个酱料，完全没办法做！ 而且投资太大！油、锅、各种菜、肉、还有穿串、怎么开始的准备，先不说这些，就说他们怎么从山上下到山下就是一个问题！ 他们还要种地，根本没时间弄这些！ 王福想到这次和媳妇，来到她弟家，结果就看到她弟的媳妇家发达的情况！ 越听越心动的他们，迫不及待的就想拉着几人往覃家“串门”。 可听到他们要离婚时，王福真的觉得晏鸿康窝囊至极！ 这么好的媳妇不知道抓紧！ 实在太傻了！ 好在，在他和媳妇的好说歹说下，这人终于转着他那榆木疙瘩的脑袋，愿意来覃家了。 这次来，怎么滴也得有点成效！ 他们从山上下来，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屁股都坐麻了，这要不在这里要个说法，他们怎么可能走！ “快把铁锹放下，一个女孩子家家像什么样子？” “覃珍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就这么对我们长辈的？” 晏红芳手指着晏汐儿，一脸嫌弃的说。 被一个小娃娃吼，真是掉面子。 这要是搁自己孩子，她早大耳巴子呼上去了！ “来这里半天了，都不请我们到屋里坐坐，你婆婆还在这儿站着呢。” “怎么在娘家待几天，连妈都忘了？” 明明都住在一个山沟沟里，也不知道这覃家是有什么好运道。 想想当时弟弟要娶覃家的女儿，他们家还不怎么愿意，覃珍除了一张脸，那家庭环境实在不怎么好。 穷的连嫁妆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再看看现在！ 晏红芳羡慕的看着这个气派的房子，恨不得自己是覃珍。 如果自己能住进来！ 简直不敢想象，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林小丽听到女儿提到自己，她不敢看儿媳妇，只觉得臊得慌。 她不想来的，可是女儿非要带着儿子一起来，还把家里能带的人都带着！ 这不是闹事呢吗！ 自己也被逼无奈跟着来，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她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 不过是看到儿媳妇家发达了，想让儿媳妇帮她们一把。 可她们不想想现在的情况！ 儿媳妇本就不愿意在他们家待，这几年几乎很少来，好不容易让覃珍有了二胎，也愿意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可惜…… 都怪她脑子不清醒，伤了儿媳妇的心。 不等林小丽开口，覃珍直接毫不客气的讽刺。 “你算哪门子长辈？几十年没见过的长辈？” “你要不是今天来，我都不知道晏家还有你这号人！” 覃珍不耐烦的看着晏红芳，更厌恶在一旁不吭声的晏鸿康。 她和晏红芳这个嫂子接触的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是不欢而散。 本就没有感情，现在就更不必给一群堵到家门口的人好脸色。 “覃珍！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我们一大家子都来请你回去！你还在这里扭捏什么……” 王福看着这个漂亮的弟媳，嘴巴却跟淬了毒一样，一点都不给人留脸面。 他心里勃然大怒，涨红着脸握着拳头就要上前。 第134章 来者不善 还在想入非非的晏红芳，又听到威力不减当年的覃珍丝毫不顾忌的说道。 她本想大骂几句，可看着覃珍几人身上时髦又干净的衣服，看着晏汐儿小小年纪穿的都是亮闪闪的。 再看看几人身后的大房子，听说他们在城里还有个店！ 她忍住了！ 她看到头脑发昏就想打人的王福，赶紧使劲拉住他，朝他使眼色。 别忘了今天来是干什么！ 最主要的是先把覃珍找回去！ 他们还得指望这人以后给他们孩子安排个啥工作呀~或者能带着他们赚钱呀什么的！ 王福收到晏红芳的眼神，虽然知道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生气的不行，他闭上嘴眼睛窝着覃珍几人。 要不是看覃凯发达了，他们才不跑来受这窝囊气！ 等着女人回到他们家，还由得她现在潇洒？！ 晏红芳看着王福不说话了，心下一松。 还好，王福还有脑子。 要是跟在家里似的，直接就上手打人了。 “小珍啊～你说你，好好跟鸿康过日子呢，你这以前三天两头还往娘家跑。” “现在更是住在娘家不回来了，你让村里人怎么看鸿康，怎么看咱们晏家人。” 以前她就看不惯覃珍老往娘家跑，可惜她嫁的远，她婆家更是不准她往娘家跑。 她连和覃珍说上话都很难得。 覃珍也是个嘴巴厉害的，偶尔说教一次，还被覃珍怼回去了。 她想让弟弟说她，他弟弟就不吭声！ 她妈也是个懦弱的，看到她被弟媳怼也不吱声，只会让她忍忍！忍忍！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看到覃珍却能时不时的就住在娘家，不仅能在娘家常住，还能连吃带拿，生活滋润，她更加嫉妒了。 丈夫和婆婆不说，娘家也惯着！ 现在覃珍干脆不回家了！ 她真是一边觉得弟弟和他妈活该，谁让他们老是惯着覃珍，一边又嫉妒覃珍的幸福。 这不，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可是能让她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不为鸿康想想，你也得为孩子想想吧。” “孩子爸，奶，都在山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娘家住，辛苦不说，还麻烦亲家。” “孩子没有爸，那可是要遭人笑话的！” “现在你又有了个小的，虽然是个女儿，可也是我们晏家的孩子，我们也心疼孩子。” “你说你这孩子多不懂事啊，鸿康天天在家睡不着觉想你们娘仨……” 覃珍看着还想上手的王福，心里一个秃噜！ 自己这一家老的少的，实在不好！ 虽然王福和她差不多高，可是王福毕竟是个男人，要是真上手，吃亏的都是自己家人！ 看到王福被晏红芳拉住了，可她的心里还是不安！ 看到在那里嘴巴不停的晏红芳，她气的想上手撕了那张破嘴。 “晏红芳，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怎么？晏鸿康没有长嘴巴，所以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叫过来当嘴替啊？” 覃珍心里非常生气，脸上面无表情，嘴上说出的话照样不客气。 她一脸轻蔑的瞥一眼，脸涨得通红的晏红芳，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晏鸿康。 “说吧，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可别告诉我你是心疼孩子啊，你要是真心疼孩子，也不会在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连个一毛钱都没花过。” “我要是在你们家，现在抱着女儿就得饿死在家了吧。” 晏鸿康看着生了两个孩子，依旧亭亭玉立，年轻漂亮的覃珍。 心里的不舍更加的强烈。 他不该因为覃珍挣的钱比他多就觉得丢脸！ 不该因为覃珍老往娘家跑，被人挑唆几句就发脾气。 覃珍真的很好！ 她在家的时候，他什么心都不用操，只管赚钱就行。 覃珍不在了，家里什么事都找他，他烦不胜烦，还不能不管！ 看看覃珍现在，离开他照样活的滋润又潇洒。 他没有想要为难覃珍的意思。 只是想让覃珍回家罢了。 “珍，你回来吧，我不会再怪你往娘家跑了，你回来，我会好好照顾你，也不会再说你什么……” “闭嘴！” 晏鸿康的话让覃珍如鲠在喉！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动！ 她一句话都不想听！ “好了，我知道你们来是干什么，不可能，我不会回去的。” “你们打哪来回哪去。” “之前该说的都说了，我走的时候说了，生孩子的时候也说了，坐月子也说了，离婚！” “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这个意思，” “现在，我怎么样和你们没有关系，请你带着你的人立马离开我的家！” 她中午正在屋子里抱着孩子打算睡觉，突然就听到屋外一阵乌泱泱的声音。 她妈出来一看！ 呵！ 还真是来者不善！ 一群人嚷嚷着就要往屋里挤。 她赶紧把孩子抱到客厅里面，让汐儿和平安看着，她把客厅门关上，省的这群人闯进来。 晏鸿康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覃凯出了远门，在家等了一个星期，发现覃凯还没有回来，连那个最聪明的大女儿也带走了。 他本就想趁着覃凯不在，来看看覃珍，但是心里也是纠结着。 正好他姐回家来看他妈，发现他现在的状况后，在他姐的“劝导“下，晏鸿康领着一大家子，堵在了覃家大门口。 听着覃珍的话，看到院子里就这几个老的小的，而自己身后都是自己的家人。 他的心里有安全感的同时，不仅心里升起无限的怒气。 尤其在看到自己女儿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时，心里的怒气达到了顶峰。 “晏汐！我是你爸，你也不回家吗？这是别人家，你自己家都不要了吗？你赶紧过来！” “你放屁！你才不是我爸！你不是！你走！” 晏汐儿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太认识了的爸，心里又难过又生气。 他爸以前就算不怎么说话，对她也是很温和的，从来不会发脾气，更不会这样看着她。 像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顽皮不已的孩子。 她难过极了！ 也伤心极了！ 她爸怎么能带着这么多人，来逼迫她们。 是不是她们不走，就要动手了！ 第135章 以前什么样 她从小就知道，她妈和她爸感情不怎么好，她妈不喜欢在那个家。 可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妈很爱她！ 她奶沉默寡言，她爸温和不管事，她从有记忆起，在那个家只是短暂的停留，她一直跟着她妈生活在外婆家。 外婆家都很喜欢她，自己家除了她妈把她当宝贝一样宠大，也没人管自己。 她一直生活的顺风顺水，自由自在，心理上也从来没有受过苦。 可看着眼前这个撕下温和面具的父亲，她的心里惦念那个偶尔对她有温和面目的爸爸，一边又痛恨这么多年来，爸爸对她的不管不顾。 她其实对这个父亲的感情是很淡漠的，她不觉得自己有多想这个人，可是看着突然变得很冷漠的爸爸，她还是很难过！ 他怎么能这样呢？！ “晏汐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真是……” “好了！” 章慧芝听着晏鸿康还想训斥自家孙儿，立马出声打断。 这不明白事理的家伙，居然带着这么多人上门，也不知道他是想求和呀，还是想闹事呀？ 得亏没有让他们进门，进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闹够了没有，这是我覃家！不是你晏家！” 章慧芝也看明白了这几人的态度，不过是看着自己儿子不在家，就觉得他们家没有主事人，想仗着人多势众，把他女儿带走。 呵！看看这架势！ “行了，你们也不用多说，我们家就一句话，想让我女儿回晏家，不可能！” “至少……也得等到我女儿身体完全养好之后！” “我女儿拼命为你晏家生下两个孩子，这身体虚弱得很，你们晏家又不管事，我可不放心这个时候让我女儿回去！” 法律上都跟说了，只要夫妻分居超过两年，女儿去法院起诉就能离婚。 再等儿子帮女儿开一个蔬菜店，女儿有了稳定地经济来源，那她两个外孙女就能都留在她们家了。 现在，他们不过是怕两个孩子到不了他们手上，还真当她女儿离不了婚了还！ 她可不想让自己女儿拼死拼活生下的孩子，留给别人糟践！ 现在还不能说这些，主要是女儿和这个女婿说了很多次离婚，这鳖孙就是不松口！ 她还真怕把这人逼急了在出点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鸿康啊，你先带着你这一大家子回去吧，不是妈说你。” 章慧芝缓了缓语气，温和地对着晏鸿康道。 “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媳妇，现在天冷了，你媳妇刚生完孩子，被你们一大家子围在这里，你问过她吗？你关心过她的身体吗？” “你看看小汐，她这么大了，被自己亲爸声色俱厉地说着，你考虑过汐儿的感受吗？” 章慧芝叹口气，看向孙女。 晏汐儿拿着铁锹，手不停的颤抖，可她倔强的不肯放下。 “小汐，把铁锹放下吧。” 她听着她奶（外婆）质问她爸的话，她的委屈达到了顶点。 果然还是不够关心她。 这就是她的爸爸。 她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蹦出，使劲咬着嘴唇，哽咽的看着她爸，还有她的亲奶奶， 她的心里越发冷漠。 “这里站着的哪一个不是孩子的亲人，孩子舅妈，舅舅，姑姑，姑父都被你带来这里，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们家人。” “你这个做爸的，就没想过汐儿会难堪，你媳妇会难看，有什么事你可以自己来找我们，我们家人还会吃了你？” 章慧芝看着在她的言语攻势下，气焰逐渐下降的晏鸿康，心里骄傲的不行。 嗨呀！ 现在的她也不是那些土老帽了，不仅识字，还能出口成章！ 也不用像个泼妇一样只会骂脏话！ 你看看这些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这可让她的心里爽快极了。 想到覃家盛以前仗着自己上过学，认过字，总是看不起自己，她就觉得心里憋屈。 得亏她自身能力强，覃家盛本身懦弱又没用，让她在这个家能当家做主。 否则按照她心气高又好强的心态不知道现在过的什么样。 可惜，虽然后来能当家做主，可男人太无能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出面，这个男人有时候没有用还爱拖后腿！ 又好面子又心软。 别人可怜兮兮的哭诉几句，他就能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送给别人，还能开心的不得了！ 她努力的往家薅东西，也跟不上覃家盛往外送东西的速度！ 一骂他，他就不吭声！ 给她自己倒气的半死！ 还好，都过去了。 章慧芝看着前面几个仍不吭声的几人，回想这几年家里的变化，再看看身后的大房子。 还好，她年轻时吃的苦没有白吃！ 也算苦尽甘来了！ 她的一儿一女，儿子现在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女儿跟着儿子也是自立自强，性格坚韧不软弱！ 现在几个孙子孙女更是厉害！ 小柳就不用说了，那是他们家的半个当家人！ 有小柳在，他们家的几个孩子也比常人家的孩子优秀！ 她现在走出去，谁不羡慕她！ 现在，她也能住上电视里的砖瓦房了，也有独立的房间，独立的厨房，独立又干净的厕所。 还有满房间的书！ 自己还认识字，能自己看书，偶尔还能辅导孙子认字学习。 这要放在几年前，她连做梦都不敢这样做！ 她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就只剩下女儿比较辛苦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们家有钱，女儿离了婚照样不会差，甚至更好！ “鸿康，我们还是走吧，你丈母娘也说了，珍只是暂时住一段时间……” 装了半天鹌鹑的林小丽，终于出声！ 她拉着儿子的衣袖走到人群后小声地说。 她看着眼前这个越发“贵气”的亲家母。 印象里的她，还是那个永远紧皱着眉头，齐耳的短发也是灰蒙蒙的，晒得黑红的脸满是皱纹的模样。 而如今站在她眼前的章慧芝，浑身散发着她看不明白的光。 她的眉头不再抓着，眼睛里总是温和的，除了看他们的时候。 依旧是短发，可她的短发黝黑发亮，看着顺滑极了。 她因在地里干活而晒黑的脸，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白胖白胖。 整个人好像西游记里的菩萨。 这让林小丽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曾经，她们是平等的，甚至可以互相调侃说笑，但如今，她却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变化让她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仿佛失去了某种东西。 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前，而章慧芝则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尤其是看到章慧芝那挺直的腰板，她更是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她不想再在这里停留片刻，她希望自己还能保留住那仅剩的一点尊严和脸面。 第136章 晏鸿康的舅舅林勇 “妈！这次来不就是带珍走的吗？！现在走了，珍怎么可能还愿意回来！” 晏鸿康被章慧芝说的惭愧，可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认同。 他看到他妈现在退缩，他不甘心的小声的说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现在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要把珍绑回去吗？” “哎呀妈！这次咱家人都在，再好好跟珍说说，说不定……” “你觉的可能吗！” 林小丽眼含泪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 “珍这次是铁了心了，没有用的！别闹的太难看，你看看，你的两个女儿都在这里！” 她心痛的指着覃珍身前，紧紧的护着她妈妈的晏汐儿。 这是她的孙女，现在，却站在她们的对立面！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他们是一家人啊！ “小汐在怕你！在恨你！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你不要了吗？！” 林小丽压低着声音，紧绷着脸严肃的对着还认不清现实的儿子道。 晏鸿康说着他妈的手指看过去。 他的女儿，双眼通红，手里拿着铁锹指着他们，即使双手已经颤抖，可从见到他们开始就没有放下过！ 晏鸿康如同雷劈！ 这是他的女儿啊！是吗？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心脏猛然一抽，一瞬间，他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只想冲过去紧紧抱抱女儿，让她别怕！ 可，她的害怕都是他这个爸爸造成的！ 林小丽看着儿子茫然无措的样子，她心里同样心疼儿子。 她抹脸上的眼泪，心累的看着晏鸿康： “好了，儿子啊，你去跟珍认个错，再跟你姐你姐夫，还有姑姑，姑父他们说，让他们都回去。” “……好。” 晏鸿康如同被抽丝一翻，蹒跚着步伐重新走到人群里。 “珍，汐儿，我……今天不该来的，你们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还在幻想的晏红芳和王福，冷不丁防的被晏鸿康的话打醒。 “什么？！” “走？” 听清楚晏鸿康话的两人，立马不干！ “走什么？什么都还没干呢就走了？” “不行！晏鸿康！你搞清楚，我们大老远陪你过来，可不是来玩来了！” “小丽，你们不是说只是来找个人吗？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这到了婆家，连门都进不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和你姐地里还有一堆活儿。” “你外甥、外甥女谁不忙，都是为了你娘俩，这才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撑腰！” “你倒好，这就空大手走了？” 在一旁当了半天隐形人的林勇，看到他妹就要劝说这外甥就这么走了。 终于忍不住，不当“沉稳”的长辈了，急忙开口帮腔。 他和林小丽是亲兄妹，今年也六十五了，家住在“陈庄”，和林小丽嫁的“盆家窑”相邻，虽然挨着，可走路也得两个小时。 小时候他和林小丽这个妹很是亲近，自从他结婚，她妹嫁人，两人相隔较远，慢慢也淡了联系，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见一次，在随着他们爸去世后，他们的联系就更少了。 前天，他妹突然上门，让他来帮忙找儿媳妇。 他妹这个儿媳妇，他也有所耳闻。 经常往娘家跑，进了晏家大门后，当家做主的人就成了这个儿媳妇。 但那也没办法，谁让他妹自己没注意，儿子也随了她。 运气好的事，娶的儿媳妇倒是个有主意的，家也没被人“吃”了去。 现在听他妹说，儿媳妇家发达了，要和他儿子离婚！ 发达？ 这年头，一群山窝窝里的野鸡，能发达的起来？！ 他觉得他妹在说笑，，可看着他妹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像开来玩笑的。 不管覃家是真的发达，还是假的发达。 但是这离婚的事，万万是不可行的！ 这哪是可行的事？ 这说出去得丢人的！ 他必须来看看！ 林勇看着眼前的大房子，想着他们一路走来的情景。 他们从家出发，住的是土黄色的窑洞，院子里是刚下过雨后，湿湿的泥土，穿着的布鞋一走一黏。 鞋底粘着厚厚的泥，脚使劲往前一甩，一沓泥就飞出去了。 甩的时候也得注意，脚趾得紧紧抓着布鞋，否则一个不注意，那厚厚的泥得把鞋子都带飞了。 他家到林小丽家，一路上都是泥土路，这是被人的脚，或者蹦蹦车，或者手扶车，又或者一些畜生踩出来的路。 他们的鞋底不消一会儿就得甩一甩，不然他们就得穿着“高跟鞋”。 不过他们都习惯了，甚至毫不在意脚下的泥土。 等到了林小丽的村，这里的路会硬实一点，脚下终于轻松了。 也终于坐上了晏鸿康从村长家借的蹦蹦车。 一路上从山上下来，依旧是土路，不过这比村子里的路好多了，没有那么多的泥。 但是不好的就是，这路上有很多，或大或小的土坑，开车的时候还得注意躲避。 但有的路段，土坑实在太多，只能苦了坐在车兜里的几人，那心肝肺都感觉要被颠出来了。 到了山下就是镇了，到了这里，那路就更不用说了。 一路平坦，很少能看见坑，就算有几个，那也是完全可以躲开的。 这镇上就是好，全是砖瓦房，在路两边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甚至还能看到两层楼的！ 慢慢的，越往前走，路的两边全是树林，和山上也差不多！ 区别就是，这里的树分布的很整齐，路很直很平，没有坑坑洼洼。 从镇上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了县城的边缘。 他们看到了很高很高的楼房，看不清是多少层，只觉得好高好高！ 越走他越心慌，越心惊。 他妹的儿媳妇是真的发达了吗！ 他们居然真的住进了“县”！ 随着蹦蹦车在靠近县城大概五六公里的地方一个右转。 高楼消失了，他们进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巷子里，两边全是青色的砖房，偶尔还能看到好几个两层楼的房子！ 每个房子都挤挤挨挨的，中间夹杂着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 在经过一大片田地和一片坟场后，蹦蹦车终于减慢了速度。 映眼的便是一大片红色的砖瓦房，有一部分砖墙上刷上了黄色的漆，证明着这间房子里已经住上了人。 每个房间都紧紧挨在一起，相连成一串。 不像他们山上的家，每个家每户都是“独栋”。 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他们的车在一户人家前面停下。 他们纷纷下车，看着眼前的房子。 第137章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门是黑色的铁栅栏，围墙是半截砖砌着，上半截是和门同类型的铁栅栏围着。 栅栏的最上方，有一排尖锐的像一根根粗百倍针的铁栏杆，以防止有人翻墙而入。 门没有锁，他们推开门进入院里，看到里面的房子。 这个院子没有他们家里的院子大。 但院子里非常的干净！ 没有鸡屎，没有狗屎，没有羊、猪、牛的屎。 铺的都是黄色的砖头，墙角一溜，种着一排不知名的花，花已经败了，叶子还是绿色。 再看这个房子，房门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样子，不是木头门，是深绿色的铁门，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林勇看着眼前的几人，不论是年轻白净的覃珍，还是年老却精神气十足的章慧芝，还是穿着时尚，却拿着铁锹一脸愤恨的看着他们的晏汐儿。 每个人，都穿的干干净净！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指甲里没有常年因为在地里干活，而洗不干净的泥垢。 连脚下穿着的鞋都和他们不一样。 除了章慧芝穿的还是布鞋，那覃珍还有晏汐儿穿着的都是他们在电视里才见过的皮鞋！ 那皮鞋在阳光下，油的发亮。 也让他们的心跟着发颤。 林勇低头看着因为他们几人走进来，在那干净的地砖上，留下一个一个黄脚印。 他们脚下的一片“泥地”，和对面几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种情形，让观察良久的林勇不自觉的难受。 他们本该是一样的！ “覃珍是吧，你应该还记得我，你结婚的时候见过我，我是你妈（婆婆）的兄弟，你该叫我大舅。” “你嫁进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你也了解你妈，她这人心软没主意，鸿康这孩子也是个实在人。” “你们两口子有什么矛盾，那都是自己解决的，这可不能说离婚什么的！谁不是一结婚就是一辈子，你可不能学那不良风气。” “你不为这个家考虑，也得两个孩子考虑考虑……” “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那能过吗？你离了鸿康，谁还看得上你……” “你在你娘家住着，你娘家嘴上不说，你怎么知道……这村子里这么多人，你能堵上他们的嘴吗？” “你还有哥，你哥还有媳妇，还有孩子，你住在这那能是事儿吗？……” “你总归是嫁人了，鸿康才是你的丈夫，你的家……” 林勇按耐着心思，缓缓的说着大道理。 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也自认为，自己的这番话能让覃珍回心转意。 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自己活着！ 覃家再有钱，那也和覃珍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没关系。 但是，他们！和覃家是姻亲！ 却能依靠覃珍，和覃家攀上关系！ 挣钱的事，始终都是男人们的活。 覃珍拿回晏家的那些钱让他们眼红的不得了。 可对他们来说，那都是覃家“送的”。 这让他们更想和覃家攀上关系了。 所以覃珍这根“线”，他们是一定得牵上的。 眼撇着跟个榆木疙瘩的外甥，心里直叹息，自己儿子怎么就没有这个运道呢！ 再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 明明自己的儿子更聪明些，每块地都种的非常好，村里人都夸他有个好儿子，是块种地的料。 可惜，他儿子差了点运气。 不过， 有了覃家人帮衬，他想，他们很快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亲家母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离婚那是什么人才干的事！” “那是反封建的人才干的事！咱们可不能做！” 林勇不管章慧芝难看的脸色，一脸激情奋勇的劝导。 林洋听着他爸的话，心里很认同。 他媳妇当时也要跟他离婚，也是他爸从中作和，这才没离成。 他不过打了几下她，他媳妇就不顾死活的要走。 还好他有孩子，还有他爸帮忙。 虽然他媳妇不漂亮，也不“聪明”，可是他媳妇能干！ 家里烧火做饭，洗衣捡柴，锄地挖药，喂鸡，猪，狗，都是他媳妇包揽。 这可比他一个人轻松多了。 再看眼前晏鸿康的媳妇，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又不听他的话！ 按他想的，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使劲打！ 就不信她还跑！ 晏红芳和王福也安静的听着这个舅舅说着话。 虽然他们和这个舅舅常年也不联系，可毕竟是长辈，他的话他们还得听。 听到林勇的话，他们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这说明，今天这事已经由不得晏鸿康做主了。 “你舍得你女儿吃苦吗？这孩子都两个了，你也不帮着劝劝……” “你就算不舍得你女儿吃苦，那也得想想你的儿子，还有你儿媳，你光想着女儿，你们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 “你这个长辈可得当个明事理的……” 林勇看着双眼赤红的覃珍，毫不在意。 刚才他可看到了，那房门被晏汐儿打开时，一闪而过的画面。 刷的洁白的墙，一眼望去满墙的书！ 地面都铺满了瓷砖，干净的好像能直接脱了鞋在上面走！ 真不敢想象，住进这里面该多舒服！ 他以前还瞧不起这个外甥，觉得娶媳妇那得娶个老实能干活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他倒是没想到，这覃家能发达起来 对女儿还这么好！ 给钱都给的那么多！ 那要是他儿子！ 他肯定全给儿子…… “你个死老头儿，闭上你的臭嘴，这还轮不到你来说教。立马滚出去！” 章慧芝多年来的修养，都在这个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的老头身上用完了，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涨得慌！ 不待林勇反应，章慧芝直接上前一步，拿过晏汐儿手上的铁锹。 铁锹在她手上不停的挥舞，“呼闪”“呼闪”的驱赶着几人往门外退。 几人被章慧芝的突然袭击，打的猝不及防，连连后退。 林洋看到他爸被打，立马上前拉着他爸就往门外走。 “你个死老太婆疯了吧，你敢打我爸！” “我打的就是你！还你爸？我连你也一起打！” 章慧芝才不管他说什么，只要敢上前，你就得做好挨一掀子的准备。 晏鸿康和林小丽几人立马围上来，一边闪躲，一边拉着林勇往后撤。 王福和林洋还想伸手抢夺铁锹，但都被章慧芝凌冽的“掀”开。 晏汐儿手里的铁锹猛然被夺走，她被吓了一跳。 看着她奶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身姿，心里佩服不已。 第138章 难以收场 覃珍看着她妈开始打人，心里又纠结又解气又害怕。 怕她妈吃亏，又怕她妈伤人。 看到王福几人还想上前，她立马开始寻找“工具”。 刚一转身，就看到她的小侄子伸着双手，一手拿菜刀，一手拿擀面杖，站在她的身旁。 “姑姑，我用奶奶的手机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马上就来，我们把门锁好，别让他们进来！” 只见平安小声且严肃地对她说道。 再看看平安身后的房门，已经紧紧地关着，她惊讶片刻。 报警？！ 我咧乖乖！ 这小子闷不吭声的干大事啊！ 她来不及多想，立即把擀面杖给晏汐儿，让女儿靠后，自己拿着刀，加入她妈的战斗里。 “平安你先回屋，把门关好，汐儿，你后退，这些人敢靠近你们，你就拿着擀面杖使劲抡他们！” “好！” 晏汐儿紧紧握着擀面杖，紧张地说道。 覃平安看到他奶还有他姑姑，已经把人逼到了铁门外，这才进屋，看着躺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妹。 他拿起茶几上的小铃铛，在小妹的眼前晃了晃，逗得小娃娃直乐呵。 眼睛却透过窗户，紧紧关注着屋外的情况。 刚才他扒着门，看见人高马大的李勇和王福，蠢蠢欲动的想对他奶奶和姑姑动手。 他立马拿起奶奶放在房里的手机，拨打了110。 姐姐曾告诉过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找警察。 覃珍拿着刀冲到她妈面前，挡着还想抢她妈铁锹的林洋和王福。 “赶紧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再敢来腿给你打断！” 林洋和王福被覃珍的菜刀，吓了一跳。 两人赶紧往后退，拥挤着林勇几人一下子退到了门外。 章慧芝眼疾手快的把门关上，用锁利落的扣上。 还是刀好使啊！ 她站在门里面破口大骂： “什么狗东西，也敢来我家里指手画脚！”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晏鸿康！赶紧带着你的七大姑八大姨走的远远的。” “再这样带着人堵门，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林老太婆，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兄弟！就这么欺负我们娘俩……” 章慧芝站在门里面，安全感瞬间拉满了。 嘴上骂的那叫一个痛快。 林洋使劲摇晃着铁门想把门打开，但是，发现也无济于事后，他又开始转身在周围寻找能攻击的东西。 在山上随处可见的石头，砖头，在这里只能看到杂碎的小石子儿。 半天也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气的林洋使劲踹墙。 “臭婆娘，你们给我滚出来，老子不打死你们！” “两个疯婆子，覃珍你是我们晏家的媳妇！晏家有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门儿，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你最好这辈子别回家！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晏鸿康看着拿着菜刀的覃珍，心里透心凉。 林小丽已经吓傻了，整个人呆呆的被晏鸿康拉着。 林勇涨红着脸，看着这家人，竟然这样不留情面，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顾及他这个长辈！ 心里气愤不已！ “覃老太婆！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好心来当中间人。你不让我们进门就算了，还敢打我们！” “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我有你大爷的！你还说起来王法了？什么狗屁王法，我们家的事有你什么事？” 章慧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几人，丝毫不惧。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闲的没事，你多去种两亩地！” “屁股上多俩蛋，真当自己高人一档了……” 林洋和王福越听，心里的怒火越大， 直接踩上那半截围墙，就要往院子里爬。 围墙上尖锐的铁栅栏，都挡不住林洋和王福满腔的怒火。 章慧芝和覃珍一看这情形，赶紧拿起铁锹不断击打往上爬的两人。 两人一边躲避，一边往里爬，就算被尖锐的栏杆刮伤也不在乎。 林洋首先爬到最上边，那长长的栏杆让他的脚没有支撑点，手抓着尖锐的铁栏杆，想把脚踩上去。 刚一用力，胳膊不自觉的撑在尖尖的栏杆上，扎的他立马大叫。 一不小心，被章慧芝的铁锹使劲拍在手上，疼的他直接松手，从上面不得不跳了下来。 林勇一看，这还得了。 “你个狗日的婆娘，你竟敢打我儿子……” “你个死老头，你进来我连你一起打！” “你……” 覃家的动静，吸引了旁边的几户人家，都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关注着。 他们都是从别的山区里刚住进来不久，现在看着这家人的动静，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出门。 就算有人想帮忙，可是这个时间段，家里的男人们都出去干活了，就在家里的都是女人或者老人。 眼看这边动刀动棍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铁门哐当哐当的响个不停，这条巷子里除了覃家，就只有巷尾住了两户人家。 这两家人听到动静就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就发现秦覃家这里围了一大堆人。 在听了一会儿事情的原因之后，本来只是以为平常的吵闹，还想过来劝劝架。 结果没想到里面的人又是拿刀，又是拿棍儿，和外面的人又打又吵。 吓得他们停下了过来的步伐，只敢在家里围观。 有认识覃家人的人，则赶紧去找年轻的男人，看看能不能回来帮忙…… 王福看到林洋被一铁锹打了下去，又看着那铁锹即将往自己身上拍，他也立马往墙下一跳。 气得他不往墙上爬了，直接走到铁门跟前，拼命的踹一脚就往后退，不断重复，防止章慧芝拿着铁锹打到自己。 那个铁门被林洋和王福一人一脚不停的踹着，铁门不多久便不堪重负。 晏鸿康看着难以收场的场面，心里吓得要死。 这再怎么样也是自己丈母娘家！他们怎么能在这里闹事！ 如果覃凯回来知道了！他就完了！ 他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停的阻拦着林洋和王福冲动的动作。 可惜两人谁也不想听他的！ 王福被晏鸿康拉的烦了，直接一个猛推：“晏鸿康你给我滚蛋！你没看到你丈母家是怎么骂我们的吗？” “你这个怂包，你就是个软蛋，你害怕就给我靠边，别逼我连你一起打……” 晏红芳看着王福朝自己弟弟发脾气，赶紧把弟弟往后拉！ 不拉着弟弟的话，王福他真敢打！ 她把晏鸿康拉到林小丽旁边的，看着前面的三个男人，恼羞成怒的敲打着覃家的铁门。 活该！ 真是不知好歹的一家人！ 真想看到他们被打的躺在地上认错的模样…… 看着那铁门在两个壮汉的疯狂拍打下，即将要倒下时。 林小丽和晏红芳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林小丽是紧张害怕，怕待会一片“血腥”！ 晏红芳是激动紧张！ 想想这群穿着干净的人，被自己脚下的泥土染脏的模样，她就期待！ 正当她看着那大门就要倒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从村口出来传来“滴嘟滴嘟”的声音！ 那个声音由远及近，直往她们这边窜来，她的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丝不安。 她一回头，就看到只有在电视里出现过的小汽车，那个小汽车上面还闪着五颜六色的灯。 她还来不及细想，就看到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好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每个人拿着铁棍冲着他们大吼：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干什么的？” “全部给我抱头蹲下！” 第139章 覃平安报警 李勇骂人骂的激愤难挡，突然被几声大吼震住。 正想说谁这么多管闲事，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好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天咧！ 怎么，怎么警察还来了？！ 李勇心里一个秃噜，赶紧叫住李洋和王福，他自己上前几步： “哎～同志，同志，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什么都没干。” “警察同志，你看看！” 李勇生气的指着院子里的几人，示意警察： “是她们！她们拿着刀要杀我们……” 不待李勇其余的话说出口，李勇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噎住了！ 只见院子里的章慧芝，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一边拍打着双腿，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 嘴里“哎呦哎呦”的哭喊着，身体还一前一后地摇摆着： “没天理了呀～还有没有人管管了……” “哎呀～我们娘几个就要被人打死了……” “老天爷呀啊……” 旁边的覃珍捂着脸，抖动着肩膀，貌似也在擦眼泪。 李勇环顾她们四周，也不见她们刚才手里拿着的刀和铁锹！ 他张大着嘴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受到了冲击！ 覃珍捂着脸，想到刚才猛然间从房间里出来，把她们手上的刀和棍子拿回房的平安。 再看看坐在地上“表演”的母亲和外面站着的警察！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修炼”的还不够。 怎么能反应的这么迅速！？ 李洋看着张着嘴不说话的他爸，也跟着看向院子里。 他真的被这家人的无耻给震惊了。 他立马破口大骂： “死老太婆你少给我装模作样！刚才还拿着刀砍我们，现在你还躺下了？……” “闭嘴！” “啊！” 杨浩看到有人在他们面前还敢这么嚣张，直接给了李洋一铁棍，其他人也跟着敢怒不敢言。 这一看现场画面，就是外面的一群大老爷们，在欺负院子里“可怜弱小”的两个妇女。 “是谁报的警？” 杨浩几人透过即将要倒塌的铁门，看着院子里还在抽噎着哭诉的妇人。 那声音听着真是令人都觉得悲伤难受。 他们心里下意识的偏向院子里的人。 覃珍看着那个领头的男人这样问话，心里突然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侄子说出来，不等他犹豫，身后就传来侄子的声音。 “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覃平安从里屋走出来，淡定的走到吱呀作响的铁门跟前，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警察说： “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我叫覃平安，是这几个坏人突然跑到我家说要带走我的姑姑。” “我奶奶不同意，他们就要打我奶奶和姑姑，还要跑到我们家里来砸东西。” “你个小屁孩胡说什么！你还……啊！” 杨浩看着还想辱骂的李洋，直接让旁边的警察来了一棍子。 李洋接连被打两下，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下也不敢说话了。 李勇都快心疼死了，但他也不敢动，现在心脏依旧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们活这么大岁数，为数不多的出山几次，哪里见过警察啊！ 王福从警察出现开始就没说过话，晏红芳早早拉着晏鸿康和林小丽，躲在几个男人身后不敢动。 “你朋友你继续说。” “好……” 杨浩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儿，想到自己在警局接到报案，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有人入室抢劫，他还不相信。 但那个声音说描述的特别细致，地址都说的清清楚楚，他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出了警。 没想到还真遇到这样的事。 看到这个报警人才四五岁的样子，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这么小的孩子，这样聪明吗？ 只不过看着他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具体哪里眼熟他也说不上来。 “好，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对，遇到事情一定要找警察。” “我们到了，你们也不用怕，有什么事我们警察在呢，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杨浩看着周围有几户人家围了过来，对着几人说道： “你们先把门打开，具体事情是什么，等我们先问清楚再说。” 章慧芝听到这样的话，看到林勇几人被警察控制着，再看着周围看热闹的村里人。 这才抹了抹眼泪，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看着再被踹一脚就会彻底倒塌的铁门，她不禁悲从心来。 “警察同志……这门也不用开了，您直接使劲一推就行了，我这还得趴地上找锁头……” 杨浩几人尴尬对视，看着破破烂烂的门，再听着妇人的话，心里全是对门里几人的同情，对门外几人的厌恶。 “不好意思了大妈！” 他们几个一个用力，四周安静一片，铁门刺啦刺啦的作响。 这个声音更显的刺耳非常。 杨浩几人心里也有了几分判断，保持着秉公执法的原则，他把李勇几人带到院子里。 “……警察同志，这是我自家媳妇，我们可没有欺负她们！” “对，我们都是来叫她回家的。” “这是他家的，晏鸿康，这是你媳妇，你倒是说两句话啊！不是你让我们帮忙的吗？” “你现在怎么跟个娘蛋一样……” “警察同志，你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我们这娶了媳妇跟没娶一样，这媳妇家家的，天天胳膊肘往外摆，吃里扒外，住在娘家算怎么回事？……” “我女儿是嫁了人！不是卖给了你！怎么？我女儿回个家还得给你们这七大姑八大姨都报备一遍？” “……” 章慧芝听着那鳖孙这样说着，心里那个火直冒。 但是她强压住了，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一定要让自己看着像正常人。 她不能泼妇骂街，不然主持公道的人都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这是生活经验。 终于等到警察让她说话后，她叹口气，转脸对着杨浩一脸温和又委屈的说： “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杨浩也客气的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相比较晏家这边“夹枪带炮”，他看着覃家这边的温和理智，心里的不自觉的对他们产生好感。 “是这样的，我们早上在家正休息呢，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这几个人的吆喝声，我们出来一看……” “……他们几人就是看我们家都是老弱妇女，就想直接进来抢人，你说我们敢让他们进来吗！” “您看看我家的门……” “……您说说，他们要真进来了，我们这几个老的老，小的小……哎……” 杨浩等人终于听明白事情经过。 虽然两家各执一词，但是杨浩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看覃家发达了，想过来捞点便宜。 没想到便宜没捞着，看样子还吃了亏。 杨浩最看不上这种嘴脸。 这覃家女儿一直住在覃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才来要人，目的也很明显。 这种家务事，他们警察也不能很好的解决，只能按照正常流程进行两家调解。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覃珍这个出嫁女回到晏家，晏家赔偿覃家大门的钱。 但两家都不同意，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 “妈！珍！怎么回事？！” “大妈！” 杨浩苦恼的看着这两方是谁也不让谁。 正当两方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第140章 完啦!关系户? 章慧芝和覃珍扭头一看，原来是马小娟和马银杏。 马小娟骑着三轮车，旁边坐着马银杏，车兜里还坐着她的亲家母，杨桂花。 章慧芝看到杨桂花的那一刻，非常疑惑她怎么在这儿？ 只见马小娟和马银杏急匆匆从三轮车上的跑过来。 杨桂花从车兜里也灵活的跳下来，往这边走！ 章慧芝刚要说话，就听见杨浩突然对着马小娟的方向喊了一声： “覃嫂？！” 覃家人和晏家人都很疑惑的看向杨浩。 这个警察在喊谁啊？ 在场的人眼神都打量着，从外走过来的三人。 马小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突然被人一喊，这才看清楚站在人群中的人。 原来是是杨浩，这个早早的被覃凯在开店时就打点过的警察，杨浩还偶尔会到他们店里买饭吃。 看到是谁后，她的心这才放下一些。 再看看她婆婆和弟媳，小孩都安安全全没事后，这才完全放心。 她和她妹正在店里打扫卫生，准备上菜开门。 没想到客人还没上门，就听到她妈满脸大汗的说着，有人在她家闹事，都打上门了，让她赶紧回去。 她一听，来不及细想，直接关门，拉着两人就往家跑。 路上杨桂花坐在三轮车后面，不断的讲着她知道的事情。她是被村里人通知的，有人在她亲家家里闹事，让她赶紧叫人帮忙。 天呐，她孤家寡人的，她在哪里叫人啊？！ 她女婿出车不在家，小女儿还跟着她姐去城里干活去了，家里就她和两岁的小孙女。 但是听到她亲家母都拿着刀了，吓的她让通知她的人帮忙看着孩子，她立马把门锁好就往城里跑。 这人都是以前认识的，是信得过的。 她赶紧跑着去城里，原本走路需要大半个钟头的路程，愣是让她跑出了二十分钟，她感觉自己的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从车上下来的杨桂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警察还来了呢？ 都严重到这地步了？ 她紧张着心，跟着两个女儿一起走到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情况。 “哎呀，原来是杨队长，怎么麻烦您跑到这儿来？这是咋回事啊？” “我这是一脸糊涂的回来……我妈说家里被人打上门了，我一听家里出事立马就跑了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马小娟走到章慧芝跟前，看了眼周围的警察还有晏家几人，最后对着杨浩一脸惭愧又担心的询问道。 “哎呀，大嫂，我没想到这是您家呀，没事没事，家里人都没事，就是闹了点矛盾，怎么不见覃哥啊？” “好好，没事就好，覃凯他前几天外出有事，一直不在家，这段时间店里都是我俩……” 这怎么？这是覃家的那个傻媳妇？那个烧坏脑袋的媳妇？ 这个和警察谈笑风生的人！是覃凯的那个媳妇？ 李勇和晏家人都很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们只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以前也是见过覃凯媳妇的，整天穿的灰扑扑的，见人就是哈哈笑，要么不吭声，要么被骂了也笑，跟听不懂话人似的。 现在？ 换人了吧？ 晏鸿康看着焕然一新的大嫂，他跟这个大嫂接触的也不多，上次见面还是小女儿出生的时候，也是匆匆一眼。 这次看到，居然是骑着城里的三轮车，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脸上也没有傻气的模样，反而一脸精明。 跟警察交流时，更是熟稔的模样。 在面对覃珍时，他感觉，只是覃凯稍微有钱了而已，覃珍沾了一点光，覃珍依旧是他媳妇。 可看着覃凯的媳妇，他突然感觉不一样了！ 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自己和覃家人的距离，瞬间拉远！ 即使是和他的媳妇覃珍，再也没有亲近了。 这时，章慧芝也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原来这警察还和自己儿子儿媳都认识，看着熟悉的程度，再听听警察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向着自家人的。 她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安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哎呀～原来杨兄弟都是自己人啊，来来来，你们先进屋里坐一会儿，着站在外面也不是事。” “不用不用……” “哎呦，不用不好意思，走走走。” 章慧芝直接拉起杨浩的胳膊往屋里拽，还边招呼其他的警察。 “珍啊，你去给着几个小兄弟弄点水果来，这几个小兄弟好不容易来一次……” “好。” 覃珍听着她妈的话忍俊不禁的发笑。 杨浩也无奈，对着其他警察招手。 “大妈都这么说了，咱一起进屋吧。” 其余几人也纷纷失笑，把晏家几个人也“邀请”进屋。 晏家几人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感觉要糟。 可他们也不敢造次，只能扑通扑通着心脏跟着进去。 王福和李洋更是后悔，早知道会招惹警察，他们打死也不来了！ 想他们本本分分，老实了一辈子，要是因为这事！ 被村里人知道了！ 他们真感觉，这辈子就完了！ 李勇虽然也被这情况吓了一跳，可依旧强装镇定。 他觉得，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为难他们。 再说，他们也没做什么，现在吃亏的都是他儿子！ 跟着覃家人和警察的身后，他们也进到了一直想进来的地方。 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满墙的书！ 洁白的墙，方方正正又宽敞的客厅，修长的沙发，茶几，一尘不染的地板…… 茶几上放着几盘水果。 这一切让他们都眼馋不已。 再看到坐在沙发上和警察谈笑风生的覃家人，他们立马回到了现实。 看着被自己沾满泥的布鞋弄脏的地板，他们看到了差距。 晏鸿康看着晏汐儿拿着板凳给他，他开心的接过来，正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女儿直接略过他，把另一个板凳给了他妈，依旧忽略他们把板凳依次给其他人。 晏汐儿从房间里搬出一个个板凳，给晏家人。 她心里非常不愿意，但这是她妈说的，她只能照做。 给每个人搬完板凳后，她就直接进了房间。 她不想看到那些人。 第141章 走法律程序? 覃珍把小女儿抱到晏汐儿房间，她心疼的看着在那里默默抽泣的大女儿，她抱着她，摸摸她的头。 暂时还不是安慰女儿的时候，她得先把眼前事解决好。 覃平安因为是报案人需要在场，不过，虽然现在也轮不上他说话了，但他依旧乖巧的坐在章慧芝的身边。 现在，覃家人全部都坐在沙发上，马银杏和杨桂花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晏家这边都坐在靠近门的板凳上，几个警察坐在旁边饭桌的椅子上。 客厅里也是满满当当的。 覃珍也坐下来，听着杨浩的解决办法。 “这事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小矛盾，我先问一下，您这边是想要什么样的解决方法呢？” 杨浩先对着马小娟这边询问。 马小娟看着问自己的杨浩，知道自己主持不了大局，她便直接说道： “杨队长，我这刚回来什么都不了解呢，这里的事情我妈和我弟媳最清楚，你来问他们吧。” 杨浩看着坐在覃珍和马小娟中间的妇人，他没想到这个家竟然是这个老妇人做主。 虽然心里想，但是他表面还是依旧尊重地问道。 “好，既然是你们报的警……小孩子我就先不说了，” 杨浩冲着覃平安笑一笑，继续对着章慧芝说道： “那您这边是想怎么解决呢？” “杨兄弟，我们很好解决的，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也没有什么要求。” 章慧芝一脸坚定的看着杨浩和晏鸿康。 “第一，他们要么把我家的门修好，要么赔钱；第二，我女儿就住我家，本来就是要离婚的，我不可能让我女儿去他家受欺负去，就这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 “那你这边呢，他们这个解决方案你们能不能接受？” 杨浩转脸对着坐在前面的晏鸿康说道。 晏鸿康还在沉默，旁边的晏红芳便按耐不住的说道。 “警察同志！这样不行的哦！什么离婚？这不可能的事！都嫁了人了，哪有离婚一说！” 李勇也不敢大声的说话了，但依旧一脸不同意。 “就是啊，这要是说出去了，我李家和晏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杨浩伸手止住还要说其他话的李勇，再次说明： “首先，离婚这事你们可以找民政局，也可以找法律起诉，这个事不归我们管，今天我们要解决的事，是你们！上门闹事！” “轻了说，是家庭矛盾，重了说！你们几个完全够得上入室抢劫！” “所以，你们要想清楚，现在，不是让你讨要说法，而是看他们，要你们怎么做。” “你们现在告诉我，他们这个解决方式，你们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接受，你们可以走法律途径，可以起诉他们，当然他们也有权力维护自己的权益。” 李勇和李洋几人被警察一番严肃的话震在当场，心里不知该怎么办。 王福听这话，怎么看也是自己吃亏，立马对着杨浩喊道： “哎呀，警察同志，我们接受，接受，我们修门，立马就把门修好，哈哈哈……” “王福！” 李洋看着狗腿子一样的王福，一点立场也没有，随便被吓唬一下就不行了。 “叫什么叫！没看到警察同志都发话了吗！” 王福白了一眼李洋。 也不看看场合，明摆着对他们不利，还在那里试图和警察对抗，真是可笑。 “警察同志，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哈！我们修完门就走，您看看……” 王福对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杨浩笑的无比真诚。 “行，那其他人呢？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不行，你看看，我都被这俩娘们……这俩人都给打伤了！她们得赔钱！” 李洋气不过，站起来，撸起自己的衣服给警察看。 杨浩让旁边的警察过去查看真假，结果只见对方摇摇头，他心里对李洋更不待见了。 李洋看着摇头的警察，立马看自己的胳膊，在看自己的肚子，发现除了他自己爬墙时蹭的红印，发现再也没有其他伤痕。 他震惊的看着覃珍和章慧芝，只见两人一脸无辜。 李勇也看向儿子，同样震惊的望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心里微微发凉。 “赔什么钱？我们可没有动你们，倒是你们，不远千里的跑过来，又是爬墙又是踹门的，我们要是愿意追究起来……” 章慧芝声音逐渐发狠，眼睛紧紧盯着李洋。 “警察同志刚刚说，我们也有权力维护我们的利益，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入室抢劫！” “你们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让警察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带走，就是入室抢劫，警察同志，您说，这要是算起来，该怎么判刑？” 杨浩流畅的接过话，直接背起法律条文：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63条规定，入户抢劫属于抢劫罪中的加重情节，一般情况下，可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如果情节较轻，可能会判处三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如果抢劫行为造成被害人重伤，判决将更为严厉，可能会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空气中非常安静，林小丽更是吓的不敢说话，听到警察说的要坐牢，甚至死刑！ 她立马拉着晏鸿康对着章慧芝哭道： “慧芝啊～这可是孩子的爸呀！孩子还小！你忍心吗？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来的。” “都是鸿康的错，你别追究，我让鸿康把门修好，以后再也不来了，行不行……” “鸿康，你快认错，给珍道歉，你给你丈母娘跪下认错！” 晏鸿康像傻了一般，机械的在林母的拉扯下，来到章慧芝的面前跪下。 “妈，珍，我错了……我错了……” “慧芝啊，你看看，孩子认错了，我也错了，是我没把孩子教育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小丽哭的不能自已，使劲捶着晏鸿康的肩膀，想让章慧芝撒气，别追究他们。 那可是坐牢啊。 那真就完了！ 第142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章慧芝坦然的接受着晏鸿康的道歉。 就因为这个鳖孙，让她们家这段时间一直不安宁，真是够够的了！ 她正想说行了，结果没想到林小丽看到她半天不说话，一个下跪，就跪在她面前，吓得她立马站起来扶住！ “你这是干什么？！想折我的寿是不是！” 还好扶住了！ 看着站稳的林小丽，她忍不住生气： “对，是你的错，你把儿子教育成这样，竟然还敢带着人上门抢人，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这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回去教育，可别在我这里碍眼！” “还有，这是你的兄弟吧！带着一起来是想干什么？趁着我儿子不在，想把我们这一窝老小给端了是不是？” “今天是我们娘俩儿运气好，那要是以后呢，哪有天天防贼的道理，天天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 章慧芝气不带喘的直面输出： “既然你们都说了，那就把这件事情彻底的解决好，省得我们天天担心。” “第一，我们家的铁门原来是什么样子，我们现在就什么样子，你们要么买，要么自己修，不能有丝毫损耗，否则你们就去跟警察说。” “第二，离婚的事情，我是一万个支持！这个事情，具体的，晏鸿康！我女儿会和你好好谈！” “第三，今天这个事情我们记着，正好警察在这里，你们几个！所有人必须得在这里签个字，如果以后再在我家人这里闹事，必须给我进局子里待着！” “希望警察也帮我们家里做个见证，我可不行，我家里什么时候出来是被人报我都不知道！” “好，大妈，你放心，这个我们是专业的，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可以拿张纸和笔吗？只要盖了章，以后出了什么事，这就是依据！” 杨浩看着王福几人，意有所指的说着。 听到这话的王福脸色有点不在，但依旧沉默着。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平平安安，立马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交给杨浩。 “好了，你们都坐下吧，既然你们都愿意和解，那我们就把这个详细细节写一下，免得以后再闹下什么事。” “好好好，都可以。” 米小丽一听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心里一下子就放下，只要不坐牢，怎么样都行。 “行，警察同志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以后绝对不再打扰他们。” 不过多久，一份“和解书”就在章慧芝和覃珍的要求下产生了，一式三份，警察一份，覃家一份，晏家一份。 和解书的签名处，一共两行，分别写着两家人的名字以及按着的红色指印。 一眼看上去跟一排排红色樱桃似的，还挺好看的！ 可这在李勇他们眼里看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这都是他们的把柄！ 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最后在章慧芝的热情邀请下，除了提前走的马银杏和杨桂花，他们因为孩子单独在家不放心，赶紧回去了，在场的人都吃了一场极尽圆满的午饭，当然这里面不包含李勇他们。 他们坐在自己想坐的餐桌上，吃上了自己没吃过的“烧烤饭”，可他们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尝不到这个饭的滋味。 头顶着烈日，晏鸿康沉默着开着蹦蹦车往回走，旁边坐着李勇。 车兜坐的人依旧是四个人，没有多了谁。 只不过，比来时多了更多的沉默，多了一张让他们难受的纸。 蹦蹦车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远离县城，走到镇上，再从镇上往山坡上走，离城市越走越远。 直到周围全部都是山坡，都是树，山里的冷风吹的人也逐渐清醒。 车里的几人才慢慢恢复活跃。 王福和李洋互相埋怨，不时夹杂着李洋对李勇多管闲事不落好的抱怨。 晏红芳开始指责晏鸿康和林小丽，发泄自己内心的怒气和害怕。 而李勇，晏鸿康和林小丽依旧沉默着。 送走警察和晏家人的章慧芝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警察，她突然觉得，原来警察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遥远。 以前听到警察，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现在穿着制服的警察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还真是奇特的经历。 她转身，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乖乖写字的小外孙，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哎呀哈哈哈～我孙子就是聪明哈，知道找警察来！要不是你啊，还真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样呢？” 想想今天那几人差一点点就爬进了，自己还是不够理智，要是真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一大家子的，可真是不值！ 他们家这才刚好起来，能过好日子了，可不能就这样白白的送命！ 看来自己看的书还是不够多，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脑子转得还是不够快，她还得练。 ”小娟啊，这个杨兄弟你是怎么认识的啊？” “妈，这是小凯在开店的时候，就悄悄跟杨队长约过面，让杨队长帮忙照顾店面，怕有人捣乱破坏什么，他有时候还会来我们店里吃饭呢。” 马小娟看着她妈疑惑的样子，解释道： “妈，这个杨队长来的时候你们凑巧都不在，也没见过，我在店里已经见过三四次了。” “哦～哈哈哈，哎～还真是凑巧哈哈哈～” 她就说，刚开店她和珍都在店里帮过忙，也没见过什么警察。 结果这警察来，一下子就认识她媳妇。 想到今天还是杨桂花去把媳妇叫回来的，好歹也是帮了他们加一个大忙，刚才那会来不及感谢，现在可得好好感谢感谢。 “小娟啊，你去把你妈叫过来……不，还是我去吧，今天就不开业了，你们把门锁好了吧？” “妈，放心吧，我已经把门锁好了。” 马小娟听着她婆婆言外之意，都是对她妈的感谢。 她心里非常的开心，她妈能被她婆婆夸一句，真是不容易。 “桂花啊，我今天可得好好谢谢你。” 正在家里和马银杏讨论今天事情的杨桂花，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章慧芝的声音，心不禁提了起来。 怕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不好的话，让章慧芝听到。 第143章 邀请杨桂花 听到章慧芝说感谢自己，她升起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坐起身正准备出去，就看到章慧芝已经边说话边进来了。 “桂花啊，今天要不是你带着小娟和杏儿回来，咱也不知道原来警察还认识小娟呢。” “小娟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这都多亏有你！这才让警察很快地给我们解决了，不然呀，还不知道要跟那些人扯皮到什么时候！” 章慧芝一屁股坐在床上，拉过杨桂花的手感激道。 “多亏了你呀，你今天和杏儿去我家吃饭，你看你家就你俩人，多冷清，你们把孩子也带过来，我们好好热闹热闹，庆祝庆祝！” 杨桂花看着热情又真诚的章慧芝，确定她没有说反话，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哎呀，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应该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对对对，我们都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就更应该感谢了，走走走，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帮忙。” 章慧芝拉着杨桂花就要走，往屋里一看也不见孩子。 “怎么不见孩子呢？” “大妈，孩子被哄睡着了，我这就去把她喊醒。” “你现在喊醒不会哭吧，直接抱着走算了，也没有多远。” “没事，大妈，现在睡了，晚上又不睡了。” “哈哈哈，那行，你去叫吧，我跟你妈说会儿话。” “好，大妈！我这就去把孩子带过来。” 马银杏开心的看着，她大妈和她妈和和气气的样子，心里开心不已。 两家人同住一个村子这么久，除了她经常带着女儿来她姐家转转，她妈直到现在也没有来过她姐家。 她没想到今天她妈还跑到城里专门通知她们，现在看到她大妈跟她妈露出真诚的笑，她心里真的开心极了。 “欣欣啊，快醒醒，我们去你姨妈家玩啦……” 马安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她妈说要去姨妈家玩，迷糊的脑子立马清醒了。 “妈妈……姐姐，找小柳姐姐玩儿。” “对呀，去找小柳姐姐，但是小柳姐姐不在家，找平安哥哥玩，也可以找小汐姐姐玩，好不好呀～快起来吧小懒虫～” “嗯嗯，哥哥也好，去找哥哥玩～马上起来。” 看着一说去她姐家玩就开心的女儿，马银杏也跟着开心。 马银杏抱着女儿，身后跟着杨桂花和章慧芝，听着两人一路走来还说说笑笑，那样子，可真看不出来，她们之前有过隔阂！ 她无奈又好笑。 马安欣被她妈抱在怀里，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心里开心的不行，挥舞着手就要从马银杏的身上下来。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来小柳姐姐家了，她最喜欢和小柳姐姐玩了。 以前都是她妈妈带着去小柳姐姐家，可是最近妈妈都在忙，只有奶奶在家。 但是奶奶从来不带她去小柳姐姐家，怎么说都不行！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和奶奶一起来。 虽然小柳姐姐不在家，但是有平安哥哥和小汐姐姐也可以，反正她喜欢来小柳姐姐家里玩。 “平安哥哥～小汐姐姐～” 马安欣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开始喊。 “安欣？” 坐在桌子上正在玩画板覃平安，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马安欣的声音。 他立马放下画板，跑出来接马安欣。 “安欣快来，哥哥有个好玩的东西，一起来玩啊。” “哇～来啦来啦，妈妈，奶奶，姨奶奶，我先进去啦！” “舅家奶奶！你来啦，舅家奶奶，奶奶，小姨，我先带妹妹进去玩啦。” “哈哈哈，你小腿跑得快，快去吧。” “去吧去吧，带妹妹好好玩。” 章慧芝看着小豆丁的俩人发笑，拉着身旁的杨桂花感叹道： “走吧，咱也进去吧，你看看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不然我早跑去找你了……” 杨桂花听这话，稍微有点不自在。 她还真不信这句话，她住在这儿，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杨桂花是觉得覃家突然富裕，富裕到她连想占小便宜的心态都没有了。 按理来说，她女婿越富裕，对她家的好处也越好，她应该会更高兴能经常来她女婿家捞点东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章慧芝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自己拉不下脸了。 所以住在这么久，即使知道章慧芝和女儿也住了下来，她依旧装作不知道。 只是不停的关注着大女儿家的消息，也不阻止小女儿去大女儿店里帮忙。 她倒是没想到，今天一个意外，竟然打破了她和章慧芝和之间的那一层膜。 她看着章惠芝对她的热情，毫不掺假，心里那点小别扭，突然也就放下了。 暗暗深吸一口气，她笑着在章慧芝的拉扯下，第一次进了大女儿家。 看着这个崭新的家，她的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章慧芝现在心理素质也练出来了，即使知道自己的话不靠谱，但依旧不觉得有什么。 她现在觉得，这杨桂花也不差，还知道在她们家有难的时候帮忙，她就能交她这个人。 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媳妇的妈，俩孩子的外婆，她愿意放下脸面去和解。 如果这样还不能和杨桂花好好相处，那她就觉得这关系至此就行了。 不过，现在看着杨桂花的样子，她觉得，能相处。 看着对方瘦小的身体，满脸的皱纹，现在身上也没有年轻时的气盛，整个人感觉都平和了下来。 她在心里感叹，都是受过苦的人啊。 还是以前太苦了！ 她拉着杨桂花来到客厅坐下，覃珍第一个看到，赶紧起身打招呼： “姨，杏儿，你俩来啦，快来坐。” “珍姐，我先不坐了，车里还有东西没拿出来，我收拾一下待会做饭用。” “不着急，你先做一下，待会我和你一起弄。” “没事没事，你坐着吧，待会小琪儿又该哭啦，哈哈哈。” 马银杏说完便出去了，留下哭笑不得的覃珍。 看着覃家人和女儿熟悉的态度，杨桂花的心里更放松了。 “珍啊，你这刚出月子不久吧，你赶紧坐着。” “没事儿姨，我这早出月子了，你看，孩子都四个月啦。” 覃珍拉过身后的摇篮，杨桂花这才看到躺在摇篮里的小娃娃。 她不禁心生喜欢，走过去俯身看着躺在粉色小被窝里的小娃娃。 这个小娃娃吃的白白胖胖的，小脸上的肉，肉嘟嘟的。 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看着她还时不时地发笑，真是可爱极了。 杨桂花不得不感叹，这覃家果然富裕了，单看这小娃娃，就知道家里的条件不差。 看着满脸笑意的杨桂花，覃珍直接抱起小女儿递给杨桂花。 第144章 未接来电 看着不哭不闹的小孩儿，杨桂花更开心了，立马接过： “哎呦～这小娃娃，吃得可真好，这小脸，可一点没亏着，哈哈哈～” “可不是嘛，咱家这几个孩子里啊，就属这个最能吃，也最会吃，奶水不好，她还不吃哩！” “哈哈哈～原来是个小馋嘴呢～” “……” 覃珍看到时不时四处张望的杨桂花，猜到她是想找她嫂子，便开口解释。 “姨，我嫂子刚去城里了，她说要在门上贴个告示，给那些客人说今天家里有事，暂时不开门了，过会就回来了。” “这样啊，你们今天不开门，这行吗？“ “咋不行，又不是给别人打工！咱累了，自己歇歇这有啥。” “小凯不会说什么吧？” 她有点担心女婿的态度，虽然现在店是让她女儿在看着，但依旧是女婿的店。 这有什么决定，得让女婿知道吧？ “姨，你就放心吧，我哥能说什么？他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这关门一天，不影响什么。” “我们之前有事也会关门，也门上贴个告示，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杨桂花看着这一大家子都不担心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 “怎么不见小汐啊？” “没事，在房间伤心呢，等晚上我哄哄就没事了。” 覃珍小声的跟杨桂花说。 提起大女儿，覃珍心里还是难受的，她也只能装作没事。 这要很长时间才能给女儿开解了。 杨桂花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觉得难受，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孩，遇到的人更是自己的亲人。 晚饭在几人的共同努力下，端上了桌。 尽管人不齐全，但两家人也吃的热热闹闹的。 晚饭过后，杨桂花和马银杏牵着蹦蹦跳跳的马安欣，走在回家的路上。 头顶的月亮很圆，明明还没有到中秋节，月亮怎么会这么圆。 “妈，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杨桂花跟着女儿抬头看。 “是啊，好圆。” “哇～妈妈，月亮好圆啊～好像盘子啊～” 听着奶奶和妈妈的话，马安欣也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妈妈，月亮上的小兔子会觉得冷吗？嫦娥姐姐也会吃烤串吗？” “啊？” “噗哈哈哈……” 杨桂花和马银杏被女儿的话逗的扑哧大笑，连空气里那一丝不知名的感叹都没有了。 不明所以的马安欣，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再问了。 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一会变长，一会变短，一会又钻到自己的脚下，她觉得特别好玩。 以前小柳姐姐在，还会和她一起玩踩影子的游戏呢。 现在她自己也能玩啦。 杨桂花看着小孙女，一会走到她们前面，一会走到她们身后，趁着她们“不注意”，踩踩她们的影子。 女儿时不时的配合着，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多久她们就到了家里。 躺在床上的杨桂花想着今天的经历，还感觉跟做梦似的。 章慧芝和覃珍也拿着东西，去感谢了杨桂花说的那个给她通风报信的人。 那个人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她也是害怕惹事，就是内心过不去，这才跑到杨桂花家报信。 她连连拒绝，可惜章慧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非常郑重的道谢后才离开。 那个人看着离开的两人，心里感动又复杂。 回到家的章慧芝和覃珍终于能休息了，马小娟带着平安来到她婆婆的房间。 即使覃凯和小柳不在家，她们也依旧保持着吃完晚饭后，所有人都在章慧芝的房间里说会话的习惯。 今天几人坐在房间里沉默半晌，这才开始回想今天的事。 想到今天还没有给儿子和孙女打电话，她立马拿起手机，看到三个未接来电，她的心里跟着跳了起来。 她在心里打完草稿，这才拨通电话，电话刚响起就被接通。 “妈？你们怎么这么久都没接电话啊？” “没有没有，是我把手机放在小狗儿的身下，没想到小狗儿转身不小心按到哪啦，这手机就没声了。” “我还说呢，今天怎么不见你打电话，这才拿起手机来看……” 还是小婴儿的晏琪莫名背锅，似乎能听懂章慧芝的话一样，晏琪支支吾吾的哼唧着。 “没事就好，我看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开着免提的手机，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覃凯的话，手机这端的几人听着心虚。 覃珍立马转移话题。 “哥，你们在那里怎么样啊？这几天还好吗？小柳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我们一切正常，学习也很顺利，过几天也就回去了……” “姑姑，奶奶，妈，我和爸爸在这里好着呢，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不要担心我们哦～” “那就行……在那里万事小心，多留点心眼，外面的人可不像咱这里的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 “姐姐，爸爸，我都想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平安，姐姐和爸爸也想你啦，别着急哦，最多还有三四天我们就到家啦！” “哇，真的吗？太好了，你们终于快回来了。” “哈哈哈……” 挂了电话的章慧芝和覃珍，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打电话也能叫人心惊胆战的。 生怕说漏嘴，让千里之外的两人担心。 现在说了也没有用，除了让两人担心之外，没有丝毫用处，再打扰到两人工作，那是得不偿失！ 被挂了电话的覃凯和覃小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平时最爱说话的晏汐儿也没吭声。 但是家里人没说，他们也问不出什么？ 还好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现在他们这里也差不多了。 再次坐上火车的两人，这次可与上次大大的不同。 不仅多了很多行李，还多了很多人！ 除了杨威，高强又给他们安排了五个人，来帮助他们建大棚。 说是他们这边没有人做过这东西，只靠他和杨威两人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想着家里那点事，覃凯隐约能感觉到是什么事，再看到高强的安排时，他便不拒绝了。 只是自己想塞钱的计划，被高强和江万元给强烈制止了。 杨威在知道覃凯还打算开蔬菜店时，直接大手包揽。 “放心吧，凯兄弟，别说小店了，就是超市，我也能帮你办起来。” “高老板和小乔他们都打过招呼了，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就都给你办喽。” “太感谢啦杨哥，这段时间就麻烦哥几个了。” “哈哈哈，这有什么，我们这就跟旅游似的，老板管吃管喝，我们还能四处跑，这有啥麻烦的。” “是啊是啊……好久没来大单子了，我们还应该感谢您呢！” 第145章 热情接待 八月二十八，从公交上下来的覃凯和覃小柳深吸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 还好，能赶上九月一号的开学。 “杨哥，前面那个村子就是我家了，我先带你们去我家里休息一下。” “行，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自然听你的安排。” “好，没问题。” 村口处的马小娟坐在三轮车上，不停地看着远处的公交站。 想着昨晚女儿和丈夫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就到家，还带了好多“客人”，想到这儿她还觉得有点紧张。 不止她紧张，家里人也紧张。 她们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和覃凯通话，也知道覃凯带的这些人，是要给家里盖大棚的。 她们生怕招待不住，今天早早的起来就开始忙活了。 她帮家里收拾完，在婆婆的催促下，骑着三轮车便在这里等着了。 她拿出婆婆给她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公交车上的人下来一个又一个，但就是不见覃凯和女儿。 她焦急的等待着，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她忍不住想拿出手机打个电话时，突然远处过来一辆公交车，心里期待着希望丈夫和女儿都在这辆车上。 她眼睛紧紧的盯着公交车的车门，随着“哐当”一声，车门打开，只见里面的人挤挤囔囔的往车门处走，突然下来一堆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格子外套的女儿，再继续看，身后站着的就是自己的丈夫覃凯，旁边还有好几壮汉，这应该就是丈夫说的“客人”吧。 她心里激动，直接坐上三轮车往这边开来。 覃小柳下了车，一眼就看到村口的她妈： “妈！妈～我们在这儿，我们回来啦～” 马小娟看到女儿向她挥手，高兴的直咧嘴： “小凯，小柳，你们终于回来了。” 马小娟脸上的笑就没有下来过，看到旁边的几位男人，知道这事覃凯电话里说的师傅，立马打招呼： “这是几位师傅吧，覃凯你赶紧叫师傅们上车，咱妈和珍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大家了。” “杨哥，这是我媳妇，专门过来接咱们的，赶紧走吧，坐了一路车大家都累了，回去先吃口热乎饭。” 覃凯看着落落大方，跟人打招呼也张弛有度的马小娟，心里无比欣慰，对着杨威几人介绍。 “哈哈哈，好，小凯有福气啊，女儿聪慧漂亮，这媳妇长得也够排场。” “可不，要不说人家有福呢……” “没想到我们还有专车接送，这福利好呀～这段时间就打扰你们了。” “这说的什么话，应该是我们家要你们多照顾，以后干的活还多着呢……” “哈哈哈，我们是拿钱办事，有老板报销这有啥，听说小凯是做炸串的，我们几个可有口福了……” “这次就让大家吃个够，万一不合口味做的不好，大家多担待啊。” “……” 几人边说边把手里的行李放在三轮车上，还好车兜子不小，几个大人人挤一挤勉强能坐下。 覃小柳被覃凯抱在怀里，挤在坐在三轮车的“副驾”上。 “来了来了，回来了！” “奶，妈！我舅舅和小柳回来了！” “奶奶，我姐姐和爸爸回来啦！” 站在院门口的晏汐儿和覃平安兴奋地大叫，看着眨眼就到跟前的三轮车，高兴的手舞足蹈。 “舅舅！小柳！你们可回来了！” “爸爸！姐姐！你们终于回来啦～” 覃凯和覃小柳也早早的看到了门口的两人，两人从车上下来，也高兴的眯着眼。 “回来啦回来啦，小汐，平安，你们在家乖不乖啊。” “爸爸，我可乖了，奶奶和姑姑，还有妈妈都夸我乖呢！” 覃凯摸了摸覃平安的脑袋，看着儿子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想到给儿子买的礼物，儿子的眼睛会笑的更开心，他的心里就会更有成就感。 覃平安感觉到脑袋上重重的手，给自己摸的忽前忽后的，他无奈的看着她姐，希望她姐能拯救一下自己。 覃小柳忍着笑意看着她弟，在她弟可怜兮兮的目光下开口： “爸，平安的头发都要被你摸秃了。” “哈哈哈。” 覃凯放开手，看到儿子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放声大笑。 晏汐儿也跟着笑，看着她舅舅傲娇的说： “哎呀，舅舅，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乖不乖啊！” 看着她舅舅一脸哄小孩子的话，心里别扭，转脸又不好意思地说： “我听话着呢！” “哈哈哈，对对对，我家小汐是大姑娘了。” 覃凯看着外甥女那肉嘟嘟的小脸蛋，忍不住伸出魔爪。 晏汐儿一看覃凯的动作，立马往后躲避，一脸危险的表情。 “舅舅！好疼的，不能捏！” “噗哈哈……” 杨威几人从车上下来，看着他们一家“和谐”的氛围忍不住大笑。 晏汐儿和覃平安立马打招呼。 “叔叔们好！” “叔叔们好！” 逃离魔爪的两人，立马跑到车旁： “我们帮忙拿东西，叔叔你们赶紧回家休息哈。” 一堆大老爷们，看着一大一小来来回回的搬着东西，跟两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他们对一个陌生地方的忐忑心情也消耗了不少。 屋子里的章慧芝和覃珍听到动静也立马出来了，看着门外几人立马招呼着： ”小凯啊，你们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赶紧带师傅们进来，饭都是热乎的，大家好好吃顿好饭。” “好，知道了妈，这就进来。” “杨哥，走吧，我们把东西放客厅就行，赶紧进去，待会饭该凉了。” “好好好，走吧。” 几人把车兜里大件的行李 一起拿进院子里，就看到院子里摆着两张木头桌子，晏汐儿带头，和覃小柳，覃平安在桌子四周摆着小板凳。 覃珍和章慧芝，马小娟不断的往桌子上端菜。 杨威看着桌子上的菜还在不断的增加，心里对这趟出行更满意了。 院子的墙边还有一个用泥抹的泥灶，上面放了一口大锅，搭着几层笼屉，不用说，一问就知道里面是大白馒头。 章慧芝和马小娟一人端着一大碗鸡汤，分别放在两张桌子上，覃珍拿着一个大瓷盆，里面放了满满的馒头。 锅里还有给大家准备的米汤，章慧芝一勺一碗米汤，覃珍和马小娟轮番端着往桌子上摆。 米汤上桌后，正式开饭。 “来来来，大家快吃，不够锅里还有，大家敞开肚皮吃！” “好好好，覃姨这手艺没的说！一看就很对胃口！” “那你们可要多吃点！” “那必须啊……” 覃凯带来的六人，加上覃家本身的七个人，小婴儿的晏琪不算，一共13个人全部落座，两张桌子满满的。 杨威几人看着满桌子的菜，不仅有各种家常炒菜，鸡汤，还有“传闻”中的炸串。 一看这顿饭就是很用心的准备，看着覃家人这么热情，他们对后那点忐忑的心也没有了。 每个人都大快朵颐，连话都顾不上说。 这菜炒的不错，这鸡汤也好喝，最好吃的还是这炸串！ 又酥又脆，那辣椒酱往上一抹，一嘴咬下去，又香又辣！ 对常年口味平淡的他们来说，也没有丝毫觉得不适应。 只觉得香极了！ 肚子都撑了，他们的嘴巴还想来几口！ 这顿饭吃的他们心满意足。 第146章 晏汐儿的委屈 吃完饭，覃凯和杨威两人去县里找宾馆，其他的几人留在覃家歇一会儿。 所有人来到覃家，第一眼都会被覃家的“书墙”震惊，几人在路上就看着覃凯和覃小柳两人空闲的时候就会拿着书看。 他们只以为这父子俩是为了建大棚学习的，没想到啊，这是“家风”啊！ 刚开始他们还害怕，这覃家的“读书人”，会不会瞧不起他们，这没上过学又不认字的，结果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坐在沙发上或着板凳上聊天，覃家人和他们一点都没有隔阂。 说起话来也很热情，大人和小孩都不错。 天色逐渐晚了，覃凯和杨威也联系好了街上的宾馆，房间比较干净，离覃家也不远。 跟老板砍了价，暂时订了两个星期的房间。 这次是覃凯开着三轮车，带着杨威几人来到宾馆入住。 回到覃家的覃凯，看到家里人都坐在一起说话，听着女儿给大家讲着他们在电话里没有说过的经历，他也坐下来跟着一起补充。 他们在外都是报喜不报忧，现在回到家了，也不怕家人担心，自然把一路上的事都说了。 家里人听着他们这趟出门的经历，听得心惊动魄的。 没想到他们刚出门就遇到那样的事，一边担心小柳的安全，一边感叹她的聪慧。 章慧芝几次忍不住，都跟两人说，以后出门不要多管闲事！万一真被人报复或者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覃小柳和覃凯连忙安慰，断断续续的讲着他们的经历，听到后续他们竟然救的是富贵人家，还跟他们要找的大棚老板有关系，后面还得了一大堆好处。 她们再次感叹，好人有好报！ 但比起好报，她们更担心家人的安全。 章慧芝只能告诫两人，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观察仔细了，不能盲目管闲事，万一…… 覃小柳知道奶奶担心她，也不反驳，连连表示知道了。 她一般来说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明哲保身，她一直以来都是以自身安危为重的，重生一次，她更惜命了！ 但是，人贩子这事，她实在是！实在是无法装作看不到。 只能祈祷以后别遇到这种事！ 听完覃凯和覃小柳的外出经历，两人便想听听家里这段时间的事。 马小娟讲了店里的情况，基本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店里也稳定了，除了忙起来累一点，都没什么问题。 说到家里的事，马小娟沉默了，看向了章慧芝和覃珍。 覃凯和覃小柳立马意识到，是家里发生了什么。 覃珍长叹一口气，缓缓讲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章慧芝听到气愤处忍不住骂人。 坐在旁边的晏汐儿听着家人对他爸的谴责，她想到那天发生的事，看着舅舅高大的身影坐在那里，想到她爸竟然那样对自己，她忍不住低下头。 同样是爸爸，为什么她爸是那样的！小柳的爸是这样的！ 如果舅舅是她爸那该多好！ 她想有个爸护着她，爱她，而不是对着她“横眉冷对”！ 舅舅很好很好！可是不是她爸！ 她心里突然觉得好嫉妒，好难过，好心痛。 她拼命忍着眼泪，不等她妈讲完，她就忍不住痛哭出声，她立马死死的咬着嘴唇。 她双手用力的攥紧，想要压抑自己的声音，她不想当着大家的面哭。 但是，她真的太难受了！ 明明说的是她爸，为什么她觉得好丢人？！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炸了。 突然，她的眼前一暗，她被人轻轻的揽在怀里。 她抽噎着，泪眼朦胧的抬起头。 “真是傻娃娃，你哭什么，他是他，你是你！他的错我们讨厌他是应该的，说明他这个人不行，何必无关，和你妈无关，小汐别胡思乱想。” 覃凯轻拍着晏汐儿的后背： “你和你妈永远都是咱覃家的人，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这里永远有你的房间。” “有人骂你你就大声骂回去，有人打你你就用力打回去，解决不了就找舅舅，舅舅替你撑腰，还有你奶，你舅妈，以后小柳和平安长大了，也能给你撑腰！” 晏汐儿从覃凯的怀里缓缓坐直，看着认真叮嘱她的舅舅。 舅舅的眼睛里是严肃的，是认真的，是温暖的…… 从出事到现在，这四天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很纠结，很难受。 她不想让她妈担心她，可她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她的爸爸就是很差劲！是她的！爸爸！ 她宁可没有过这样的爸爸！ 她想表现的没事，她想不在乎。 她装的挺好的，可是在看到覃小柳和舅舅回来的那一刻。 看着舅舅永远挺直的脊背，覃小柳永远自信又沉稳的微笑。 她难以自控的想要钻到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 她没有讨厌这个妹妹了！ 她现在很佩服这个妹妹，她好像什么都会，家里的大人都听她的话。 她会默默的做很多事——帮她和平安学习；帮舅舅拿主意；帮舅妈算账；帮奶奶做家务；帮她妈妈带小妹……还能自己练习毛笔字，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书！ 她永远是不张扬的，好像不会累，明明她做一件事就觉得好累。 所有人都喜欢她，甚至她也慢慢喜欢上她…… 可她是姐姐！她不能连妹妹都比不上！ 所以，她一边讨厌这个妹妹的“完美”，一边努力的追赶。 她很用力的让自己变得“完美”。 她现在初中了，这个妹妹才六年级，即使从山里转学而来，她的学习依旧不差，她以为她终于能从学习上稍微比这个妹妹好一点。 她住在舅舅家这么久，从来没有觉得寄人篱下的感觉。 这几天明明和以前一样，可她还是觉得不一样。 “舅舅……” 覃凯看着从他们谈话到现在，头一刻也没有抬起来过的外甥女，他心里对晏鸿康的气愤达到了极点。 看着小汐那双小手拼命抓紧，依旧不愿意哭出声，他终于忍不住走过来蹲下抱抱她。 看着眼泪嗡嗡的晏汐儿，他轻轻的擦掉她的眼泪： “我在呢，没什么好怕的，我永远是你舅舅，这个家永远是你家，这里面的人都可以给你撑腰！” 晏汐儿忍了四天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扑在舅舅的怀里放声大哭，整个屋子都是晏汐儿委屈的哭声。 第147章 没有下次 覃珍听的更是难过不已，她也无能为力，她只能安慰女儿，可是那是她的丈夫，她女儿的爸爸，她再怎么安慰好像也没什么用。 现在看着这个多日来，一直压抑自己的女儿终于能放开自己，她心里也跟着松一口气。 章慧芝跟着覃凯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大孙女。 她这几天一直忙碌着，想着有女儿在，孙女也不会有什么事，这才没关注。 没想到这个一直当“大姐姐”的孙女竟如此伤心。 “小汐啊，你舅舅说的对！你是我覃家的娃，永远都是！你都是我带大的，谁敢让你走！” “他是你爸怎么了！以后他就不是你爸了，以后咱有钱了，搬的远远的，让他们找都找不到，还想找你？真是给他们脸了！” “……” 马小娟不善言辞，但依旧对着覃珍和晏汐儿说： “珍，小汐，你们在这儿我很开心，这个家就是你们的家！” 她是真的开心，她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她现在只需要开店挣钱，早出晚归，还能和她妹一起，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她管。 有覃珍在，她婆婆永远都是笑着的，她也不用担心和婆婆怎么相处。 回家就有热饭吃，吃完饭一起刷碗，备菜，再和家里人一起坐一起看书或者聊天。 以前她妈总会打她骂她，现在她妈对她都是嘘寒问暖。 对比以前的生活，现在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 她不用再咬紧牙关，背着七八十斤的肥料，从家里走到地里； 不用在肩膀上放着担子挑两大桶水，摇摇晃晃的赶着去菜地浇水，一次又一次； 不用拿着锄头顶着烈日，从地头锄到地尾，一遍又一遍；不用穿着布鞋黏着泥，一层又一层，在地里来回穿梭； 不用徒手掰玉米，生怕手下不小心抓到“毛辣子”（一种虫子），疼的撕心裂肺只能忍着继续掰，晚上疼的睡不着觉； 不用拿着镰刀砍比腰还矮的麦子，一下又一下，抬头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不用夏天捡杏子核，冬天捡药材…… ………… 她低头看看自己光滑的手，它再也不会粗糙到摸脸都觉得像刷锅的锅砂，再也不会一到冬天会裂开，像小娃娃笑开的嘴…… 覃珍和晏汐儿泪眼婆娑的同时转头，看着这个在家里存在感总是很弱的嫂子\/舅妈。 她们很惊讶，原来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力挺她们。 “姑姑，姐，你们别怕，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你们再忍耐半个月，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来了。” 覃小柳听着晏鸿康竟然带着一帮人来自己家抢人！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以前不了解晏鸿康，只记得他很老实，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都是不说话的样子。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覃珍和晏汐儿还没从马小娟的话里回过味来，就立马被覃小柳的话说的糊涂了。 什么叫以后不回来了？ 覃珍和晏汐儿，两人脸上都挂着泪珠子，一脸悲伤的表情，又转换成疑惑。 覃凯接过女儿的眼神，看着这一大一小望着自己，他觉得又可怜又好笑。 “你不是想和晏鸿康离婚吗，我早早的就咨询过律师了。” “想让两个孩子都跟着你，你就必须要经济能力，有固定住所。” 听到这句话，覃珍心跟着揪起来。 这个她自然也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久还被拖着不离婚。 他哥之前说要帮她开店，这是有结果了？ “我和小柳商量了一下，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做大棚，现在有人给我们帮忙，我正好能腾出手来，帮你买个门面店，你出多少都行，剩下的大头我出，我算投资人，以后这个店算咱们合伙的。” “店面早先就看过了，只是想着不着急，这才耽搁没有弄，明天我就联系人，把那个店买下来，可以先装修着。” “至于住所，村子最上面不是还有好几家没有卖吗，你明天就和咱妈去看看，买哪个合适，你们确定好了，我来联系人，这个房子就算咱们家给你买的，这么多年也算是家里欠你的……” 不欠什么的， 是她太依赖家里，离不开家，是她没把日子过好…… “哥！我……” 覃珍听着她哥的话泣不成声，她也害怕，她甚至比女儿更难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她犹犹豫豫舍不得女儿，不能果断的离婚，所以才造成这么多后果。 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每天都胡思乱想。 想着要不，就跟着晏鸿康回去，这样家里人不用遭别人闲话，女儿不用担心有一个不好的爸爸，她忍忍就好了。 可每当有这样的想法时，她浑身就冒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反感晏鸿康，但她就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生活。 她只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心里遭受痛苦的在家里活着。 现在，她哥说，都能解决了！ 女儿能跟着自己！两个孩子都会在自己跟前，她会有一个房子住，会有自己的店工作！ 她能跟晏鸿康离婚！ 她再也不用是：晏家人！ 她姓覃！ 她是她自己！ “哥！哥，对不起！让你这么累，还让小柳一个小孩子为我操心……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家！哥！” “我知道，我知道，珍，是我对不你才是！……” “没有……哥……” 覃珍哭的大喘气，她都想向女儿一样扑在她哥怀里，表示她的感谢和激动。 可她还有点理智，要是真那样就太矫情了。 章慧芝双手抹着脸上的眼泪，心里泛酸。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没有本事，何至于让女儿委屈自己嫁人！ 马小娟羡慕的看着覃珍，即使境地不同，可她好像最能体会出嫁女儿的心。 她羡慕覃珍在娘家住多久都不会有人有意见的娘家，羡慕覃珍有正常人的思想，羡慕覃珍能永远给她帮助的哥哥。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坐在身旁的女儿，好像这样才有真实感！ 突然被环抱的覃小柳，看向她妈。 马小娟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她的眼角都是笑纹，脸却是白嫩的，眉毛是舒展的，头发是光滑的，抱着她的手是白嫩修长没有老茧的。 覃小柳似有所感，她回抱着马小娟，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 “姐～还有我～” 覃平安看着满屋子的眼泪，觉得鼻子酸酸的。 看到她姐抱着她妈，他也忍不住想被抱抱。 “噗哈哈～平安，你还以为你是三岁小娃娃吗？你都快赶上你姐了哈哈哈～” 扭头擦眼泪的章慧芝，看着duang大一个的孙子，扭扭捏捏往孙女怀里钻，忍不住大笑。 屋子里的人瞬间都看向覃平安，覃平安撅着屁股，扭晃着身躯不停的想钻进马小娟和覃小柳的中间，整个人跟个大虫子似的。 一直以来，覃平安致力于学习他姐，想变得聪明，稳重，从不破人设，没想到今天他在这满屋感伤的氛围里，被大家看到他“小心思”的一幕！ 最终，覃平安在大家的哄笑下脸红的钻进覃小柳的怀里。 覃小柳抱着快赶上自己体重的弟弟，特别满足。 第148章 开工 次日一早，覃凯就跑到街上把之前就很看好的门面店买了下来，签了合同，把合同交给马小娟。 他又和杨威两人开着车来到市里的建材市场，买建造大棚的材料。 对比好几家的价格和材料，两人在接近天黑时这才把材料确定的差不多。 但有好几种材料这里还没有，杨威便给他们老家的材料老板打电话，来个远程配送。 跟老板预约好时间，确定好配送地址，两人在市里吃了一顿饭这才擦着月亮的光往家赶。 差的几种材料要四天才能到，已经能买到的，老板也能送，覃凯直接让老板送到山上。 白天覃凯借宋保全的蹦蹦车，带着杨威几人去山上测量面积，土壤，打地基…… 晚上又带着几人下山在宾馆休息，覃凯回到家再和覃珍商量房子和店面的事。 章慧芝也跟着回去，方便给几人做饭，正好看看儿子怎么做。 前几个月儿子就让她留了几块地出来，她一直不愿意。 地是老百姓的根，老百姓生存的天！ 这留几块地不种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可在孙女和儿子的不停劝解下，她还是闭着眼随了儿子的意。 想着就算今年不种地，家里有粮还有烧烤店，一时半会没事。 这几天给几人做完饭，她也跟着去地里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村里人都看过来了。 覃凯几人在地里跑来跑去，时不时的敲敲打打，又量尺寸又挖土的，这可勾起了村子里人的好奇心。 章慧芝奇怪的看向低头的一群村里人，这些人平时忙的很不的钻进地里不出来，现在大白天的他们还站在这里看！ 他们地里不忙了？ “哟～慧芝嫂啊，你们这是干啥呀？有啥大动作啊？还来了一群外地人？！” “嗨，我哪懂啊，这不凯非得折腾，我也不知道这是干啥，早早的让我留几块地出来，说是弄啥我一个老太婆也听不懂。” “啊呀呀～我看呐，凯这是要挣大钱了吧，你看看，连外地人都来给你们家打工来了。” “嘿，你可别瞎说，人家这是给我儿子帮忙来了，什么打工，让人家听着不好。” “哟哟，你还不说呢，你们成天在山下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也不带着家盛哥一起去啊，留家盛哥自个儿在这山窝窝里，你也不怕人家生气啊。” 村里人有人看不惯章慧芝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故意对着站在一边喜笑颜开的覃家盛说道。 覃家盛听到话头突然转向自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着： “我这家一屋子事，哪能都下山啊。” “你这破屋能有啥啊，你儿子都发达了，还让你住山上，你也是住的开心。” 有人跟着阴阳怪气。 “哦，我这虽然是破屋，但我家里还有一大堆鸡，还有这么多地，还有狗，我都得喂，活也得干，不然我们吃什么。” “那凯在山下开个店都给你挣回来了，还要你这三瓜俩枣……” 覃家盛被人，他一言你一语的说的不知所措，只能顺着别人的话头解释，看得周围的人都跟着不屑。 章慧芝看的生气不已，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没办法，谁让我们家穷，只能干地里的活，不像人家！下了山就不知道自己还有地了，也忘记在山上还有家了！” “我们家永远都是山上的人，这地里的活就不能断。” “哎呀，哈哈哈，你看看咱慧芝嫂，现在不一样了哈！说话都有水平了，不愧家里都有才女才子啊。” “听说小柳要上六年级了，是不是啊？” “对啊，本来是要上五年级的，没想到老师看小柳聪明，就让小柳考试，结果那校长就让小柳上六年级了！” “哎呀～你家小柳可真了不得！以后要做官老爷吧～” “你可别胡说，现在还小，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出息呢。” 章慧芝害怕别人捧杀孙女，赶紧制止道。 “……”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脸上的笑意这都遮不住。 刚开始起话头的人发现话题都不知道偏向哪了，看着地中央的几人，他感觉不简单，可覃家人一问三不知，他心里只能悻悻作罢。 临到中午，低头的人还没有散去，覃凯带着杨威几人从地里走出来，周围的人立马围上去。 “凯啊，你们这是种什么？怎么带那么多‘钢管’还有塑料膜啊？” “是啊，你可别瞎折腾啊，这几年好不容易地好点了，你小心玩没了……” “就是，这地都是老天爷赏饭吃， 你不趁现在好好种地，等以后有的你哭……” “对啊，你开店容易，这种地可不容易！” 覃凯看着走在自己周围的村里人，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他也不藏着掖着，反正知道了也没人敢做， “叔，姨，我这不是在书上看到新东西嘛，说是造个大棚，地里的庄稼就能长得好还长得快，冬天也能吃上新鲜的菜，我就试试……” “嘿！你可真是瞎说！” “这冬天地里还能长出菜啦？！” “什么大棚啊，啥意思？” “对啊，你可别是被骗了吧。” “没事儿叔，我也就试试，今年不行，明年我就不弄了。” 覃凯也不多反驳，人的思想都是根深蒂固的，说了也没用。 “啊呀，我看你还是开店就行了，这种地啊，你没接触过，你是不知道有多难，你妈也由着你胡来。” “慧芝你可得管管，这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可管不了，我人都老了，能管得了几年啊……” 有的村里人看着面善的杨威，忍不住开口问道： “兄弟啊，你是哪人呐？” “你是给覃家打工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 杨威看看走在自己前面被人群包围的覃凯，再看看自己周围的人，他无奈的笑笑。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几乎都会遇到这些问题，反正覃家都不避讳，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这东西，没点“实力”的人真是干不了这个。 “老哥，我们都是吉安省的，是专业做大棚的。” “那凯说的，冬天也能种菜是真的？” “是真的，盖了大棚，一年四季都能吃上菜。” “嚯！” 问话的人深吸一口凉气，忍住心动询问道： “想弄你们这个得不少钱吧？” “最低也得一千。” 感觉紧巴紧巴两三年，他们也能弄。 “那覃家弄这个？” 杨威看着问他的人，了解的点点头，伸出五个手指。 “哦，覃家这个找的最好的师父，还有我们专人到场，这得这个数。” 他没说的是，其中“三个手指”都是老板送的，谁让覃家这俩人是老板朋友的恩人呢。 只能说，这福气该覃家的！ 周围的人看着那五根手指头，全都跟着深吸一口凉气。 第一反应就是，覃家是真有钱了！ 第二反应是，他们真弄不起！ 有的人等着看覃家的笑话，有的人看着覃家的崛起。 不论外人怎么看，覃家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第149章 覃珍的幸福 覃小柳，覃平安，晏汐儿在大人的忙碌中开学了。 覃珍每天骑着小柳学校送的自行车，早出晚归。 晏汐儿上的初中是寄宿学校，不用她接送，她只需要平安和小柳就行。 想起小柳开学那天，覃珍现在依旧震撼不已。 当她骑着自行车把小柳送到学校时，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学校大门敞开着。 前前后后站着的都是老师，进入学校的家长们都受宠若惊的从一排排老师面前走过，心里皆是感叹。 这所学校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什么时候被学校的领导“迎接”过呀！ 站在校长身后的老师们，感觉他们比家长还不自在！ 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对着家长“喜笑颜开”的。 但是看到那个身上如同泛着“金光”的小神童到来时，不管是校长还是老师们，脸上露出的笑容可比刚才真诚了不知道多少。 这可相当于他们学校的活招牌啊！ 覃珍骑着自行车到跟前时，才知道原来那个西装格领的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学校的校长，站在门口来专门迎接学生？！ 她可是第一听说！ 心里直觉是觉得校长站在这里，应该是为了自己侄女，但是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她早早地把车停在路边，跟随着一些家长一起进入学校。 只见校长和两三个老师，目标明确地向她们的方向走来。 她的心脏都跟着跳起来，看着校长热情的和她打招呼，覃珍第一次面对这场面，心里那叫一个紧张。 虽然在家的时候，校长和教侄女的老师们都来过家里，但那是家里！ 现在看着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对着其他家长或羡慕的目光，覃珍心里激动又紧张，表面却维持着淡定，在几个老师的簇拥下，把侄女送进教室。 看着侄女在老师的带领下坐在教室里，里面已经坐了很多学生，有高有低，八岁的小柳坐在里面也不显突兀。 她则被校长和老师邀请到办公室谈话，只是嘱咐了一些家常话。 可这依旧让覃珍的心久久不能平抚。 这不是山上，不是村里，不是好几个村子只有一个老师的学校！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学校！ 而她，被这所学校的校长和老师，热情地邀请着！ 这怎能让她不激动，她恨不得立马飞回家，告诉她妈，她的心情。 可想到她妈和她哥都在山上，她这才平复自己的心。 骑着自行车从侄女的学校往家里走，一路上她的神情都是恍惚又兴奋的。 到家里时，平安已经收拾好书包站在门口等着她，平安上学的时间晚一些，她把小柳送到学校也不耽误回来送平安。 送平安到学校时，幼儿园老师也非常的热情，就两个老师，都站在门口迎接。 虽然感觉她带着平安走进幼儿园时，老脸上的笑容也是肉眼可见感觉兴奋了起来！ 但感觉在经历过小柳学校的“热情”，她感觉这个在正常范围之内。 孩子们都去上学了，早上她把晏琪儿放在她嫂子的娘家，就可以放心的离开家了。 这段时间，她妈和她嫂子的妈，那个关系叫一个“日益飞长”！ 两人现在经常在一块，吃饭带娃聊天，好的跟一个娘生的似的，看得她直瞪眼。 她记得，原来两人好像还水火不容？！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现在啊，家里每个人都很开心就行了。 她的房子已经买好了，就在小柳学校的前面，距离有五条巷子，离学校很近，但是又不会很吵。 虽然只有一个院子和最基础的毛胚房，可这在她看来是她收到的，最重要！最珍贵的礼物！ 每次看着房本上写着“覃珍”，这两个字，她的心里充满了安全感与满足。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感觉自己竟然被家里这样的重视！ 她哥和她妈天天回山上都有一个多星期了，现在家里只有她，她自己也待不住，正好去街上看看她哥买的店面。 店面不大不小，就和她哥的店隔了一条街。 店面已经开始装修了，装修风格也是她哥，小柳还有她一起设计的，还找了专业的设计师一起修改，效果图她非常的满意！ 店面直接买的两层楼，楼上暂时不装修，楼下已经摆上了货架和两个大冰柜。 她已经非常期待装修好后的样子了。 看完店面，再去她嫂子的店里转一圈。 看着她嫂子在店里做炸串，马银杏帮忙结账端菜去，她也去帮一会儿忙。 快中午了，覃珍悠哉悠哉的骑自行车回到家，把放在嫂子娘家的小晏琪带回家。 也亏得这娃乖，醒了也吵不闹，该喝奶粉就喝奶粉，乖乖巧巧的好带，不然她也不放心出去那么久。 家里也没电视，没事做的她只能吃完饭看看书，看累了就去嫂子娘家转一圈，带着马银杏的小孩马安欣一起玩一会，等着晚上接两个孩子放学，再做好晚饭等着一家人回来。 简单的日子，就让她觉得幸福的不得了。 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给了晏鸿康，两个孩子的归属权晏鸿康自然不同意。 覃珍直接法院起诉，以自己有经济能力，固定居所为条件，以及与晏鸿康长期分居感情破裂为由，再加上金能力的辅助下，她顺利的争取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这对覃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为庆祝覃珍终得所愿，覃凯还专门带着一家人去了饭馆吃了一顿。 覃珍喝着饮料，看着满桌子的菜，想着结婚后的这十几年，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是开心的！是自由的！ 完全不害怕的！不迷茫的！ “家喜啊，你这就让红秀不上学了？” 章慧芝送走覃凯和杨威，她留在山上没有下山，山下最近没啥事，她还能和她爸一起相处相处，干干地里的活。 覃家喜带着女儿覃红秀在覃凯串门儿，章慧芝看着从地里回来的覃红秀，想起听村里人说，覃红秀不上学了。 她看着满手皱纹的覃红秀，心疼的询问覃家喜。 “是啊，反正六年级也上完了，这也没学校了，干脆就不上了。” “你这话说的，孩子上学是大事，我们家现在在山下有房子，你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让红秀住我那，上学也不耽误，正好还和小汐有个伴儿。” “大嫂，这哪行，这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太麻烦了。” “这关麻烦不麻烦什么事！孩子上学能上就得上，咱家又不是让孩子上不了学。” “大嫂……是真的不上了，红秀学习也跟不上，还浪费那钱干什么……” 第150章 砸锅卖铁供你上学 坐在覃家喜旁边，听到这话的覃红秀，心里又激动又期待又害怕。 她六月份就不上学了，她学习不怎么好，三年级还上了两年。 她爸说，六年级上完不让她上学了她，她也不感觉怎么样，反正从会走路开始，她就一直在地里。 什么活都干，大人能干的她也能干，放了学做好饭，她也得去地里帮忙干活。 干活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们村子里的小孩都是这样的。 可自从来到福贾村，这里是不一样的！ 小孩子上完学不用去地里干活，去了地里也是自己玩耍。 小孩子也不用做饭，不淘气就好了。 尤其是她大妈家！ 他们家的小孩只需要上学，不用干活！ 他们家的小孩子有电视看！有非常多的书！玩具！ 他们有很多新衣服！能随时下山买东西！ 她好羡慕好羡慕！ 大妈给了她很多衣服，有旧的也有新的，旧的是晏汐儿的，即使是旧的，也比自己穿的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来到福贾村，他们家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吃得好，穿的好，干活也有人帮忙。 就算大妈不在家，大爷和大姥爷也会给他们帮忙。 她无措的摩擦着自己的双手，手上全是土，一搓一绺泥就会被搓下来。 她赶紧悄悄地拍拍手，她的手还没有她大妈的手干净白嫩。 连续在地里干了三个多月的活，她不知道是上学好还是干活好。 明明以前放暑假她也是不停的在干活，可这一次，她听到大妈说让她继续上学，她是心动的。 可想到自己学习不好，她又没那么想上，她好纠结。 可再纠结，现在也轮不到她发表意见，她心里忐忑的听着她爸和大妈谈话。 “你直接让红秀住我那，吃喝我都管了，现在上学也不要钱，就交个生活费，怎么滴也不能让孩子不上学啊，不然这小小年纪，你让她做什么……” 覃家喜听着章慧芝的话，心里思索着。 他当然知道学习重要，尤其是在看到大嫂家的孙女学习好，获得的各种福利，他更加心动。 可他同样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自己管的不多，可毕竟在自己跟前生活的人，孩子学习怎么样他还是知道的。 再说，虽然现在只考虑生活费的事，可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大嫂，我倒是想让她上啊，可这娃不争气，学不进去，还不如早早的跟我去地里干活，还给家里少点负担……” 覃红秀听着这话，坐在小板凳上本就低着的头越发的低，双手搓的泛红。 “孩子只要愿意上学，咱砸锅卖铁也得让孩子上，这关话孩子以后的前途，她能跟着你一辈子去锄地？” 章慧芝不赞同的看着覃家喜，她早知道红秀今年就毕业了，山上也没有学校，其他人为了孩子都去山下租个房子，或者有钱的人就在山下买房子也得让孩子上学。 她知道覃家喜不富裕，所以早早的就跟他说，让他把孩子放到她那里，反正家里已经那么多孩子了，她也不嫌麻烦。 没想到这都开学了也不见覃家喜找她说，她这才忍不住问问情况。 “红秀啊，你说说，你想不想上学？你要是想上你就跟大妈说，你跟大妈去山下去，小汐，小柳她们都在，你也不是一个人。” “钱你也不用操心，大妈这有，只要你以后有出息，咱家里都愿意帮扶你。” “你哥你嫂你更不用担心，他们只挣钱，可不管家里的事，只要你愿意继续学习，你就跟我说，我带你去。” 覃红秀越听越心动，听到大妈处处为她着想，面面俱到，她恨不得立马点头答应。 她想下山！想和晏汐儿一样穿好看的衣服，想手白白的没有裂痕，想离开满是黄土的山！ 可想到自己学习不好，又怕自己受了这么多帮助对不起大妈！ 她无助的抬头看向覃家喜，想看看她爸是什么态度。 “你看我干什么？你大妈问你你说就行了。” 覃家喜看到女儿闷不吭声的看向自己，他虚张声势的说道。 他也心动，可他拉不下脸答应，这恩惠太大！ 他没办法拒绝，这可是关乎孩子未来的事！ 谁不知道学习可以逆天改命！ 村子里的人甚至这整个山上的人，谁不知道覃家的祖坟冒了青烟，就因为覃家的孙女学习好，覃家这才富裕的！ 大嫂他们可能听到这些话比较少，他们作为覃家“外”的人，每天都和山上的人打照面，听着他们对覃家的羡慕，说着各种夸张的话。 他心里跟着骄傲的同时，“读书改名”这件事也扎根在他的心里，他想，这四个字也同样扎根在这个山上的每个人心里！ 他觉得，这件事还是看女儿的吧，如果女儿愿意，丢面子就丢吧。 覃红秀是个没主意的，她不确定她爸的反应是想让他上还是不上。 沉默良久，看到大妈还在等着她的回复，她想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 “……我爸让我上我就上。” 覃家喜没想到女儿憋了半天，一句话把决定送给自己了！ 脸上瞬间感觉燥热。 “你这怂娃！真是没出息！你大妈问你你就说好了，还问我？这是你的事，我能决定啊……” 覃红秀没想到自己想了半天，觉得不会出错的话，让她爸反应这么大！ 果然，她就不应该说话的！ 覃红秀重新低下头，任由覃家喜数落不再说话。 章慧芝看得出来覃红秀还是想上学的，也看的出来覃家喜的不好意思和难为情，她也不难为人了。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这上学的大事不跟你说跟谁说！” “红秀啊，这样吧，我看你还这么小，实在不能跟着你爸去地里干活，你先跟着大妈去山下，你覃珍姐都在山下，一个也是照顾，一群也是照顾。” “学校我下去了跟你覃珍姐说，让她给你问问小汐的学校，反正这学校花了钱都能上，你也不用担心。” “大嫂！……” “好了，家喜你也不用说了，孩子的事最重要！” 覃家喜红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唾弃自己的无能，一边又感激大嫂的恩惠！ “家喜，你要是担心钱的事，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能让你赚钱的法子，就看你信不信我……” “大嫂！？” 覃家喜听到这话，惊的立马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章慧芝。 这年头，谁有赚钱的法子不是藏着掖着的，就算是亲戚也是防着的。 现在大嫂说，要教他赚钱！ “不不不，大嫂，你能把红秀带着就不错了，我怎么还能要你赚钱的方法，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大嫂你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干活，把娃的学费整出来……”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想把别人招过来啊。” “……” 第151章 带你搞大棚 章慧芝看着激动的覃家喜，一个巴掌拍到覃家喜的胳膊上，让他冷静一下。 覃红秀的心跟着章慧芝的话此起彼伏的跳动着，又因为她爸的反应心都拧巴在一起了。 她第一次有按着她爸点头的冲动，即使不知道“抱大腿”是什么的覃红秀，她都想直接抱着她大妈的腿猛点头。 可不敢表露丝毫想法的覃红秀，只能看着她大妈使劲邀请，她爸使劲拒绝！ 她的眉毛紧紧地蹙起，感觉心上似乎有跟狗尾巴草似的，痒的厉害。 天生迟钝的她都感觉她爸的矫情和拧巴，就这么看着她爸“表演”。 覃家喜立马降低声音，依旧拒绝： “大嫂，你这事我可不能答应，你那么多人要养，我家就我和红秀两个，我们怎么都能活，你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你想啥呢！我是说咱种地的事！” “不不不，啊？种地？……啥种地？” 看着终于能听自己好好讲话的覃家喜，章慧芝暗暗吐口气。 这人怎么回事，交流起来忒费劲，还不如现在的覃家盛，完全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 “最近，凯不是和杨师傅几个人在弄大棚吗，你要是信我，我顺带让凯也给你家的地装上，不用多装，装着两个就行。” “珍也在县里买了个门面店，以后家里种下的菜就在珍的店里卖，也可以给我们自己家的炸串店卖。” “给你装着两个，够你和红秀两人的日常开销，还有孩子的学费……” 章慧芝大致讲了一下大棚的作用，以及怎么盈利，听的覃家喜震惊不已。 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愧是她大嫂！ 这赚钱的方法，他们家也能找来！ 他们不仅开店，还要开蔬菜店了！ 还搞这什么？大棚？ 太！ 太厉害了！ 反应过来后覃家喜，压抑着自己激动又忐忑的心，矜持的猛点头。 “我肯定相信大嫂啊，这可以，反正我这地也种不出什么粮食，拿出两块地也没什么。” 就算最后弄不成，他也不过是辛苦一年而已，如果真的能跟着大嫂家“发财”，那可真再好不过。 把地交出去这个决定，虽然让他心里发慌，可看着大嫂家日益富裕，他压住了！ 谁不羡慕啊！ 大嫂愿意拉扯他们一把，他恨不得现在就跪下给大嫂磕一个。 “那行，就真么决定了，地的事我跟凯说一声，红秀明天就跟着我下山，学习不能耽误太久，不然学习跟不上，你们今晚也好好收拾收拾，家喜你也跟着下去送送娃。” “好好好，知道了大嫂，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说的……” 覃红秀跟着覃家喜离开覃家，顶着月色往家里走。 她的布鞋前天磨破了，脚下踩着石子儿，一路走一路硌。 不过，过几天就适应了，也就脚后跟磨破了。 想到刚才大妈说的话，她感觉自己好像脑袋在棉花里一样，晕晕的。 冷风一吹，覃红秀又开始懊悔！ 她刚才太激动了，被这一连串的好消息激的发懵！ 她特别想感谢大妈，可她插不上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出了门又觉得难为情不太好张嘴，她的嘴巴除了吃饭很少说话的，更别说怎么和人交流感谢。 可这一次她好想像小柳那样，笑得甜甜的，说“好听”的话。 可她太笨了，嘴巴怎么都张不开！ 大妈会不会觉得她没礼貌？会不会讨厌她？好担心大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讨喜，不让她去了…… 覃家喜带着女儿回到家，激动的心依旧迟迟无法平复，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嘱咐女儿： “红秀啊，你大妈愿意帮咱家，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们！” “嗯……” 覃红秀开心的抿着嘴唇，手上叠着衣服，听着她爸的话，她的心都跟着激动，不知道说什么的她，只能使劲的点点头。 “到了你大妈家，要勤快，不要懒，什么活都要干……” “好……” “不要和小汐，小柳吵架，要让着她们……” “好……” “到时候嘴巴勤快点，见了你覃珍姐，要叫‘姐’，见了覃凯哥要叫‘哥’，你嫂子也别忘了，多说话……” “还是不要多说，小心惹人烦……” “知道了……” “……” 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覃家喜，覃红秀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她的激动大于紧张，她知道大妈家很好，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那样的家里生活……她不敢想那是什么感觉。 她也害怕会被嫌弃…… 送走覃家喜和覃红秀，章慧芝喘了一口气，倒杯热水一边吸溜一边看电视。 从头到尾没有吭声的覃家盛干咳几声，默默拿起遥控器，把静音的电视调大。 自己家越来越好，村里人都巴结他，现在连覃家喜都需要自己家的帮助！ 他心里暗暗高兴。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几个兄弟，以前都看不起他！ 他作为家里的老大，老是被这几个小的指挥来指挥去的。 尤其是覃家喜，他自己能干又肯吃苦，就对自己瞧不上。 后来，他年轻时瞎了一只眼，娶不上媳妇，自此便不怎么说话了。 他心里就舒坦了，但也挺心疼他的。 不过，他自己当时过得也不好，自然顾不上他。 现在，你瞧瞧！ 这不也上门来“求”他了？！ 哎~可惜！ 自己家这么牛。他不能到处去宣扬，只能自己高兴高兴。 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 小的时候老子管！大的时候弟弟妹妹管！娶了媳妇媳妇管！ 有了儿子，儿子……儿子不管，儿子懒得搭理他！ 老了就轮到孙女管了！！！ 这比任何一个人的管教都让他记得清楚！！ 但是“奖励”是丰厚的！ 比如，他表现好了，他有很多肉吃！他最爱吃肉了，年轻的时候就没吃过几口！ 有各种各样的零食甜点吃！只要是甜的他都爱！ 有新衣服穿，还有西装！天呐！这可是电视里的衣服！ 那可是国家领导人穿的，他一个老头子都能穿，家里人谁都不能说什么！ 她孙女给他买的！ 还让他穿着去村子里串门儿呢！ 还有钱拿！ 他已经攒了很多钱，铁盒子都快装不下了。 可惜就是下山少，要是孙女能让他多下山几次那就更好了！ 章卫华瞧着眼睛盯着电视机，双眼却无焦距的覃家喜，嘴角诡异的噙着微笑，时不时呵呵一笑，看的傻里傻气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傻人有傻福！ 第152章 那俩惹人嫉妒的老头儿 章卫华转脸欣赏又复杂的看着她的妮儿。 他这个大妮儿，跟着他吃了太多太多咧苦！ 他自个儿一米八咧大个，他媳妇也不矮，家中每个儿女个子就没有低于一米七的。 只有他大妮儿，吃了苦！ 从小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身体缺乏营养，一路跟着他颠沛流离，做粗活…… 小小的个子，站在他跟前跟个小萝卜似的！ 他难以想象，她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妮儿，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咧！ 现在有出息了，不只是“家境”，而是这个人，有出息了。 他还记得以前的她，是个直脾气，心软又好强，硬折不弯…… 现在却能观察人心，能自己做大决定，能沉稳不暴躁…… 整个人都大变样了！ 不一样咧！ 他想，他走后，不知道女儿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 才能变成今天这样！ 章慧芝喝着水，突然感觉脸上一片炙热。 余光一瞥，发现是她爸在看她！ 她突然感觉不自在，也不知道她爸在想什么？ 她隐约感觉到她爸好像挺心疼她的……说不清。 她看着水杯里的水，她水都喝完了她爸还盯着她不动。 章慧芝装作无事，放下水杯淡定的看向章卫华。 “爹，这时间也不早啦，恁早点睡哎？明天还要去地里玉米地儿锄草咧~” “哎~好，好，确实不早咧，俺这就睡，你也早点睡。” 章卫华回神，连连点头。 他站起身边说边往院子里走，不过三五步，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前。 转身看向身后的屋子。 窗户里面是章慧芝的身影，她起身关掉电视，催促着覃家盛回后院窑洞睡觉。 听着大妮儿活力的声音，章卫华多年来的负罪感减轻了一点。 章慧芝从屋子里出来，瞥了一眼她爸那间房。 看着那还在晃动的木门，她心里莫名的涌入一股暖流。 有爸的感觉，挺好的。 有她爸在，她完全不用担心山上的家。 不用怕地没有人种，不用怕家里的鸡、狗没人喂，不用怕家里的卫生没人打扫，不用怕家被人偷…… 真好！ 她也有娘家了！ 唰~~~唰~~~~唰~~~~ 天蒙蒙亮，夜色还未完全退去，月牙儿还挂在半空中。 章卫华拿着扫帚已经扫了大半个院子。 院子扫完，他又拿起锄头，走到后院的“磨石”上“呲呲呲”的不断摩擦，直到锄头尖磨的发亮。 这时，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此起彼伏的打鸣。 有的人家听到公鸡打鸣，便开始洗漱起床，准备今天的劳动。 章慧芝收拾好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他爸背着锄头，拿着一包蛇皮袋，准备好要去地里了。 “爹，恁干活悠着点儿昂，bai使劲干，累了就歇歇……” “知道了妮儿~” “干的差不多就早点回来，俺肯定早就做好饭哩……” “……好~” “……” 东边的太阳逐渐升起，一起金色的日光撒在章卫华的发丝上。 章慧芝看着那一丝阳光，觉得那阳光不是撒在章卫华的头上，而是撒在她的眼睛里。 不刺眼，很温暖！ 那高大却劲瘦的身躯，让她忍不住多嘱咐几句。 覃家盛拿起章卫华磨好的锄头，跟着一起去地里。 家里的地被儿子腾出来一半，地里活那是大大的减少！ 这可让他心里乐坏了！ 干活都有劲儿，手指头掰一掰，就知道还需要干多少活。 往年啊，除了冬天下雪，每天都有活，下雨有下雨的活，天晴有天晴的活！ 睁开眼睛就是干活！干的急了就在地里一天一天的不回家，吃饭都是背点馒头就着大葱吃。 一天到晚的干啊，不知道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现在呢，一天三顿饭，顿顿可以回家吃。 地里的活今天干不完明天干，反正就那几块地。 家里也不缺吃不缺喝，他媳妇更不会对着他唠唠叨叨。 下午五六点回到家，他吃完饭怀里再揣着一甜点，去村子里转一圈，串串门儿。 那些人啊，对他热情的不得了。 每次，他都和大家聊的很“畅快”！ 覃家盛的心情好，过得真是越来越年轻。 而被他蹿过门的人家，心里不得劲儿还不能说什么。 眼见覃家越走越高，完全跟他们都不在一个平面上，他们跟覃家的主事人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干着急却没办法。 覃家人一个两个都去了山下，偶尔回来一次，还是家里的地丰收了，一大家子回来干完活，又整整齐齐的下山去。 每次一回来，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挤挤挨挨的跑到覃家“串门”，跟过年还要热闹。 根本不给任何人可以单独和覃家人私聊的机会。 覃家人天天留在山上的也就覃家的两个老头！ 章卫华还偶尔下山去住几天，覃家盛几乎没见他离开过家，下去几次还都是当天就回来了。 当然，每次回来，覃家盛的怀里、后背的背包里总是满满当当的。 不用说，看覃家盛喜笑颜开的样子，就知道又去采购了！ 这让谁受得了！？ 他们连自家孩子买东西，都要忍好久！才敢给孩子买个什么！ 你看看覃家的老头子！ 下一次山就抱回来一大堆，谁不羡慕？！ 他们想在覃家盛那里套点话，就得好生“接待”，就算话不投机，也得把覃家盛哄开心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完全听不到任何关于覃家“赚钱”的事，但好歹覃家盛是覃家的人。 万一以后他们遇到什么事，还能有个说话的！ 哎~人比人，气死人！ 覃凯带着杨威在几块地里不停地穿梭，他们把几块地的基础构造都打了出来。 现在就只需要挨个安装就行。 早上他妈已经跟他说了，给他小叔叔也盖两个大棚。 他没意见，本来说好的免费给他小叔叔盖，他顺手的事，但是小叔叔非得给他钱，说不能让他吃亏。 他当然不收，后来推辞不过，就意思的收了一百块钱。 他听他妈说过，以前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是小叔叔拉她一把，她一直记着这个恩。 现在她过得好了，他小叔叔这里也要拉一把。 “杨哥，咱这个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盖完了，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 “哈哈哈，那必须啊，我老杨就嘴巴好吃，你这可让我拒绝不了！” 杨威想着这段时间在覃家吃的饭菜，摸着自己的双下巴和圆润的肚子。 他没想过在这里能吃的这么好，他以前每跑一个地方，不是瘦了，就是瘦了！ 总是吃不惯地方菜，但这里的面条，菜式口味，都很合他胃口。 他现在都开始苦恼，等他回到家了想这里的饭菜可咋办呀！ 第153章 吱哇乱叫的杨冬青 “老杨啊~你看看你这肚子，能不能看的见自己脚了~哈哈哈~” “噗哈哈哈～” “就是就是，舅舅，你到时候回家，我姨该不认识你了，哈哈哈……” 杨威看着自己的外甥也跟着调笑自己，没好气的说道： “嘿！臭小子，你好意思说我，你先看看自己的脸，跟小凯家的大包子似的！” 这死小子，这次来就不该带他，来了净跟自己抢吃的了！ 自己牙口不好还爱吃，这臭小子年轻力壮，吃得又多又快，每次吃的那叫一个香。 看得他非常想把他那口好牙掰下来，按自己嘴里…… “老杨啊，你还好意思说孩子，哪回不是你吃的最香。” 这杨威，一大把年纪了，外表看起来又严肃又稳重。 但相处起来就是一个爱吃的老顽童，跟自己外甥都能抢吃的。 “人要是吃不饱，吃不好，那还怎么干活！” 杨威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反正他就是爱吃，人生能有几个乐趣，既然有了就必须得好好享受一番。 想到这里，他又给自家外甥递过去一个眼神。 杨冬青接到了舅舅杨威的眼神，很是淡定地从杨威的眼神上滑过，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沉思地看向覃凯： “小凯啊，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变大了？” 覃凯听后憋着笑意摇摇头说道： “冬青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这脸哪里大了，你这多余的肉那都是福气~” 周围其他人听到覃凯这句话，实在是没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杨冬青更是开心地拍着覃凯的肩膀说道： “嘿~小伙子真会说话！” 接着又看向其他人得意洋洋道： “你们听听，小凯都说了，我这都是福气！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哎呀呀~提起大包子来我这嘴巴就又开始馋得慌了！ 真的好想知道章大娘她到底是怎么做包子的呀？ 不管是什么菜她都能用来做包子馅呢！ 而且那个味道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要说最让我垂涎欲滴的，还得数\"南瓜青椒包\"！ 那柔软香甜的包子皮儿，里面放上一些南瓜丝和青椒丝，再加点粉条进去......最后再用花椒调一下味，哇塞！吃起来又辣又香，还带着点南瓜的清甜，一点都不觉得油腻呢..... 那一个个包子，拿在手里比我的手掌心都还要大！ 如果再把它们放到灶台上去烘烤一下，那外面就会变得酥脆可口，里面却是鲜嫩多汁，只要轻轻咬上一口...... 不行了不行了！ 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小凯啊，咱大餐先放一放，嗯……能不能跟章姨说一说，今晚吃包子吧？！” “噗！” “臭小子你……” 杨威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似乎想要骂人，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我咋啦？” 杨冬青则一脸无辜地看着杨威，眨了眨眼，眼神清澈得让人无法生气。 “你……” 杨威被杨冬青的表情弄得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憋死了吧~ 杨冬青心中暗笑，对于杨威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 他知道他舅舅平时好吃还好面儿，总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自己想吃什么，于是就天天撺掇杨冬青“报菜名”。 他们觉得自己小，就让他打头阵，可也不想想！ 他确实算是年纪较小的，但那是在他们这群老头子里，年纪小！ 实际上他还比覃凯大上两岁！ 不过，杨冬青自己也是个吃货，所以也甘愿充当这个“枪手”，替大家点菜。 但这次，他决定要反抗一下，不能再任由杨威摆布了。 让你说我胖，我偏不按你说的来！ 杨冬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心里暗自得意，想看看他舅舅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嘿嘿嘿！ 杨威看着这个又开始装糊涂的外甥，心中十分气恼，但又不好直接开口。 这么多人呢！ 昨晚明明已经说好，今天要一起吃美味的！“南瓜面条”！ 那种独特的口感和香气，让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流口水。 只要把那一口面条往嘴里一吸溜，哎呦～那滋味真是别提有多美妙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两个人每天都因为吃食而“争权夺利”，觉得非常有趣，就像在看戏一样，心中充满了欢乐。 说实话，覃家的饭菜确实不错！ 他们就算是在说话的时候，手上干活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一边忙碌着手中的工作，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的热闹场景，还时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这时，杨冬青不再理会舅舅，而是转头向旁边看热闹的张国强询问道： “张叔，您觉得我们吃包子怎么样？” 张国强笑着回答： “好啊，正好，我也很怀念章嫂做的包子呢！” 接着，杨冬青又看向另一边的刘哥，继续追问： “刘哥，您觉得呢？” 一眼就看出杨冬青故意这么逗他舅舅的众人配合道： “好呀，包子好吃就吃包子。” “……” “嘿！学坏了啊你们！” 杨威看着在那里跟耍猴一样的外甥，也反应过来。 这臭小子，总这么没大没小。 “小凯，咱吃南瓜馅儿的！” “哈哈哈！” “行！杨哥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其他人还想吃什么都说，我妈能做的过来就给大家做，做不来明天再给大家做，你们只管报！” “咱凯就是大气！豪爽！” “再加个南瓜面条吧！今晚？” 覃凯话音刚落，杨威立马说道。 “哈哈哈！” “必须行啊，我这就跟我妈说，你们先干着哈。” 眼看着覃凯已经先一步往回走去“报菜名”了，杨冬青站在原地，望着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杨威，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在覃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时候，杨冬青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一把扔下手中的钢架，然后发出一阵吱哇乱叫的声音，撒腿就开始狂奔起来。 而杨威则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那根短小的钢棍，向着杨冬青用力一甩。 “舅！舅舅，我知道错啦！刚才都是和您开个玩笑而已，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杨冬青一边拼命逃窜，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道。 “哎～小心点，别摔着了……哎呦！……” “啊……” 此时的覃凯正沿着来时的路快步走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后方传来的阵阵惨叫，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些天以来，他早就对这两人为了一口吃的，整天争得死去活来的行为习以为常了。 第154章 不明所以覃家盛 夜幕降临，整个村庄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唯有村中的点点灯火闪烁，宛如繁星点缀夜空。 月光皎洁如雪，洒落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使得这个宁静的小村落显得格外祥和与安宁。 村子里的房屋大多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月光穿过高大的树荫，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覃家的院子里，给整个院子带来一丝神秘的氛围。 章慧芝轻轻推开房门，顺手打开了院灯。 柔和的黄色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院子，也照在了摆放整齐的饭菜上。 经过一天的劳作，几个人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围坐在饭桌前准备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晚饭的餐桌上摆满了他们喜欢吃的饭菜，面条！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杨威兴高采烈地吸溜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杨冬青则大口大口地咬着香喷喷的包子，嘴里塞满食物的他还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赞叹声。 随着他们风卷残云般的进食速度，桌子上的菜肴逐渐减少，而他们的肚子却渐渐鼓起来。 章慧芝边吃饭一边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因为这些都是她亲手准备的美食。 看到大家吃得如此开心、满足，她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晚饭过后，众人围坐在一起，谈天笑地。 章慧芝和章卫华一边清洗锅碗瓢盆，一边聊着天。 与此同时，覃家盛在章慧芝的示意下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踏上村子里那走了一辈子的小路。 夜晚的村庄显得格外宁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覃家盛步履匆匆，大约十分钟后，他来到一座陈旧但温馨的院落前，轻轻地停下脚步。 他站在门口，透过那扇略显破旧的门缝，隐约看见院子里亮着一丝微弱的灯光。 他轻轻推开门，轻声喊道：\"家喜，你们收拾好了吗？你大嫂让我来接你们，凯他们都回来了，就等你们了。\" 早已收拾停当、正安静地坐在家中等待的覃家喜，一听到哥他哥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来。 他兴奋地回答道：\"好了！早就收拾好了！\" 覃家盛微微一笑，催促道：\"行，那就赶紧走吧，凯他们还在等着呢。\" 覃家喜从炕上拿起那个装着礼物的大包袱紧紧地抱在怀中，又弯下腰捡起放在地上的篮子，挎在胳膊上。 覃家盛看到，他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说道：“来，我帮你拿着吧。” “不用啦！我能拿得动。” 覃家喜连忙拒绝道。 “别客气，让我来吧。我们快点出发，不然别人会等急的。” 覃家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包袱和篮子。 “好吧，那快走吧。” 覃家喜点点头，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地感到紧张。 今天在地里干活时，他也一直心不在焉。 下午干完活后，他便匆匆忙忙赶回家，和女儿迅速收拾妥当，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 然而现在真的要出门了，他发现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缠绕。 “红秀，东西拿好了吧，没丢什么东西吧？你可得拿好啊，不然到时候可用不了了。” 覃红秀背着自己的书包，又抱着一个大大的尿素袋，里面装了几件衣服，鞋子…… 看了看自己也没什么东西，便点点头。 “拿着了。” “那快走。” 覃家喜关灯锁门，在覃家盛的手电筒灯光下，脚步快速的向覃家走去。 一路上气喘吁吁，也抵挡不住他向自家大哥问话： “大哥，红秀以后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有啥，都是自家兄弟。” “小凯媳妇有没有说什么？” 覃家喜依旧担心的问道。 “啊？小娟？她说什么？” 覃家盛不明所以的看着覃家喜。 覃家喜看着他大哥，完全不懂他焦虑心情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以后红秀就要让大嫂和小娟她们照顾着，大嫂不说什么，小凯我了解，可小娟毕竟是媳妇家，会不会有意见？” 他对覃凯媳妇了解的并不多，以前覃凯刚结婚的时候，他曾听别人说起过一些事，说老大家娶了一个傻媳妇，不会做事，还经常犯错等等...... 然而，自从他来到福贾村后，他发现覃凯媳妇给他的印象与众人所说的完全不同。 相反地，在他眼里，马小娟显得沉稳、高冷且聪慧。 她能够独自经营一家店铺，这足以证明她比他们这些村民更有头脑。 而且，每次见到她时，无论是她还是覃珍，她们的衣着打扮都与这个小山村里的人们截然不同，不仅干净整洁，颜色也鲜艳明亮，丝毫没有线头、补丁或起毛等瑕疵。 此外，她总是面带微笑，但说话却很少，做起事情来更是干脆利落...... 对于这样的人，他觉得并不好相处。 因为他无法轻易理解她的想法和行为方式，也不知道如何与她沟通交流。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马小娟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更让人难以接近。 这样的人会愿意养一个累赘吗？ 女儿到了那里不会受气吗？ 可受气又能怎么样！ 他们需要！ “……” 覃家盛听着覃家喜的迟钝了片刻，想着马小娟反对的样子…… 他想不出来！ “不会啊，小娟能说什么？” 现在的马小娟确实对比以前变化太大，可这个变化是在覃家内部变的，别说马小娟了，覃家里的人，谁的变化不大。 覃家人能感觉到次次都是有变化的，其他人说不得能说个一二三来。 但覃家盛一个只关注自身快乐的人，是无法理解他亲爱的弟弟想说什么！ 他现在理解的是，他实在不明白，家里的决定能轮儿媳妇做决定吗？ 当然也轮不到他就是了。 “……” 覃家喜看着在他哥这儿实在聊不下去，眼看快到大嫂家了，又赶紧嘱咐女儿。 “红秀，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到了大嫂家勤快点，不要懒，你大嫂家都爱干净，你也得干净，见人就喊……” 昨晚特地烧水洗了澡的覃红秀不停地点头。 “……知道了爸。” 看着女儿闷不吭声的，覃家喜心里担心又无奈。 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基本上一直被他妹妹带着，十岁之后才完全跟着自己。 从小就不爱说话，见人就低着头。 他以前没觉得有什么，谁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可看过他大嫂家的几个孩子，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太沉默了，跟个闷葫芦似的。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覃家喜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要说，但他们已经到覃家了。 第155章 可惜不是她的… 覃家喜尚未到门口，院子里就传来欢快的谈笑声，那声音犹如灵动的音符，早早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那笑声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伴随着夜晚清凉的微风，悠悠然地钻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让他的心也不由地微微荡漾又忐忑起来。 当他缓缓走进门后，眼前所呈现出的景象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展现在他面前。 只见屋里的众人或是悠闲地站着，或是惬意地坐在那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间满是愉悦与轻松，那热闹的场面，真真是其乐融融，仿佛能将一切烦恼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覃家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安定下来，然后紧跟着覃家盛朝着院内走去。 而覃红秀则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覃家喜的身后，那模样，就好似生怕自己会掉队一般，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旁。 “大嫂，小凯，我给你们带点东西……” 覃家喜轻声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忐忑。 说着，他便轻轻地放下怀里的包袱，随后，他缓缓地展开包袱，一件件物品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白面馒头；有一层一层包裹的点心，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他一边往外拿，一边面带微笑地递给走过来的章慧芝，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这些东西就是他此刻最想分享的宝贝。 “这是一包白面，还有几袋挂面……这是我下午蒸的馒头，这是……” 接着，他又拿过覃家盛放下的篮子，从里面掏出一包包装严实的袋子，一层一层打开，给站在旁边的覃凯： “这是前几天孩儿她姑妈买的面包，奶粉，你拿着给几个孩子吃，我知道你们不稀罕，但我家里也没什么东西给你们的，你们看着吃。” 覃家喜弯着腰，不断的往外拿着东西，他不敢看覃凯和章慧芝的表情，生怕他们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这些东西，在覃家人面前拿不出手，可这是他最好的东西了。 他强忍着内心的羞愧，顶着众人的目光佯装淡定： “孩子要喜欢你就给孩子，要是不喜欢你扔了也行……” 覃凯连忙接过覃家喜递过来的东西： “小叔你说啥呢，咋不喜欢！他们几个小鬼啥都吃，你这东西给的正好，家里吃的都没了，几个孩儿正闹着要买呢，这下不用买了，哈哈哈～” 覃家喜看着哈哈大笑的覃凯，心里知道覃凯不嫌弃他，在跟他说笑。 他心里温暖不已，立即跟着笑。 “哎，家喜啊，你咋带这么多东西啊，这么多可够几个孩子吃好几天了！” “你和红秀还没吃饭吧？锅里还有饭，是热乎的，你和红秀来吃点。” “你俩先坐着，凯他们不着急，在一旁等你们。” 章慧芝最懂覃家喜的心情，不管谁寄人篱下，那复杂的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对对对，小叔，你和红秀先吃，现在还早不着急。” “不了不了大嫂，我们吃过了，不麻烦了。” “真吃假吃了？跟我你就不要客气了。” “别别别，大嫂！我们真吃过了！你千万别麻烦了！” “小凯还在这里等着呢，不能耽误大家……” “我们没事，这有啥，不过一碗饭的功夫，不耽误。” “大嫂，真不吃真不吃！” “……” 覃家喜看着这么多人等他，他是坐不下来吃饭的，再说他也真吃了！ 在覃家喜极力阻止下，这顿饭终于是免掉了！ 覃红秀回想着大妈家的饭，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她是想吃的，虽然她已经吃过了，可站在这里隐约能闻到残留的饭香。 覃凯打开车灯，那灯光如同一道锐利的剑影划破了黑暗的夜幕。 他熟练地驾驶着蹦蹦车，在那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平稳前行。 小路两旁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站在高高的山巅之上极目远眺，那整个幽深而广袤的山谷之间仿佛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约莫一尺宽窄的黄色飘带，在山间的微风中缓缓地盘旋着。 那飘带上的蹦蹦车，就好似一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小小萤火虫一般，轻盈而灵动，不停地围绕着那条飘逸的飘带欢快地飞舞着。 夜晚那轻柔的风如同冰凉的手指般轻轻拂过，覃家喜和覃红秀心中却似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寒冷的夜色都融化开来。 那辆蹦蹦车宛如一个小小的世界，此刻已坐满了人。 覃红秀细细地数着，除了沉稳地开着车的覃凯哥以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那慈祥的大妈外，车兜里竟然一共稳稳当当地坐着 8 个人呢。 除去她自己和她那严厉又慈爱的父亲，还有六名模样各异的男人，有的头发已经斑白，尽显岁月的痕迹，有的则正处壮年，充满活力，这些都是平日里给覃凯哥辛勤干活的人。 覃红秀被大家紧紧地挤在车兜最里面的角落，她微微仰头，只见天上那璀璨的繁星如同一颗颗闪烁的宝石，密密麻麻地点缀在深邃的天幕之上。 在清冷月光的温柔照耀下，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与她一同乘车的人们。 他们丝毫不在意那刺骨的冷风，一个个声音洪亮地说着话、笑着闹着，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能穿透黑夜，传得很远很远。 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全然看不到一丝一毫他们忙碌了一整天所留下的劳累与疲惫。 覃凯哥那温和的面容下仿佛藏着无尽的沉稳，让人觉得那是靠山，看着就有不会被人欺负。 他的眼神中偶尔透露出一丝温柔，让人看了便心生亲近之感。 可惜不是她的父亲……… 章大妈热情似火，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她总像是一盏温暖的明灯，给人以希望。 可惜不是她的奶奶…… 她心中暗暗期盼着这一次能够过上好一些的生活，毕竟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与不如意。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着一丝不安，那种不安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想起上次去那个大嫂家的经历，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时候的生活简直糟糕透顶，每天都在小心翼翼中度过，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别人的底线。 她努力地适应着那里的一切，却始终无法融入其中，仿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被无情地排斥在外。 第156章 兴奋的晏汐儿 从上学开始，她似乎就注定了要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一年级到三年级，她住在姑妈家，姑妈人很好，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自己，她本以为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份归属感，却没想到学校突然倒闭了，她不得不再次面临分离。 四年级的时候，她来到了王大嫂家，却不料王大嫂嫌弃她，那种嫌弃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在王大嫂家待了半年后，她又被迫离开了，前往覃珍姐家。 然而，在覃珍姐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晏汐儿总是欺负她，而覃珍姐似乎对她也并不待见，那种冷漠让她感到无比孤独。 后来，覃珍姐和姐夫吵架了，她更是觉得自己无处可依，只能无奈地离开。 到了五年级，她又来到了一个姑爸家，这里虽然吃得还不错，但那家人的小孩却总是欺负她，那个姑妈也对她爱搭不理的。 她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她很无助，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没有心生过怨恨，因为周围的小孩子也和她一样，为了上学四处寄宿。 她只是浑浑噩噩的生活一天又一天。 五年级学习不好又上了一年，这一次，没有人想要收留她，还好，“盆家窑”的学校有宿舍了，她有地方睡了！ 终于上完了六年级，她以为能待在自己家了，哪怕干活也没事，这是自己家！！！ 可是……现在她又要上学了，她知道大妈是为了她好，她也知道学习好会有出息，可她也知道自己学习不好！ 大妈家很好，生活也很好，可不是她的家，她对覃珍和晏汐儿的记忆算不上好…… 她应该习惯的，就是……她以为自己有家了，不用去别人家当外来者了…… 没事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覃家喜紧紧地抓着那蹦蹦车的冰凉的栏杆，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周围众人闲聊的声音。 时而有人与他搭话，那些话语仿佛带着独特的魔力，每一次交流都让他觉得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作用。 似乎只要多和他们交谈几句，自己就能逐渐融入其中，慢慢地变成他们那般模样。 他们口中说出的话，竟和小柳说的话如出一辙，清一色都是那电视里才有的话音（普通话），字正腔圆，韵味十足，听起来格外具有一种别样的文化气息，仿佛能将人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紧挨在自己身旁的女儿身上。 那顶可爱的帽子稳稳地戴在她的头上，微风吹过，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发丝如同灵动的丝线般，温柔地划过女儿微微蹙起的眉毛。 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轻轻地抚平那蹙起的眉头，仿佛想要为女儿拂去世间的所有烦恼，让她永远保持那份纯真与宁静。 覃红秀被覃家喜粗暴的手指从眉毛上擦过，她摸了摸被刮疼的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爸。 覃家喜看着女儿无辜的看着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能和大嫂家扯上关系，这是村里人都想做的事！ 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没有做，大嫂就来帮助他，他心里很感激！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家才确定要送女儿去大嫂家，今天就有村里人都跑到他家问情况。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 他一句三摇头的打发了那些人，不想让大嫂觉得是他招摇。 看着女儿从没有展开过的眉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希望女儿也能和小柳一样，不，哪怕比现在好一点点，能让她以后嫁个好人家，就好了。 “奶奶！舅舅！” 早在屋子里无聊的晏汐儿，听到蹦蹦车在自己门口停下的声音，率先从屋子里窜出来跑到大门口。 覃小柳和覃平安紧随其后，看到章慧芝和覃凯开心的喊道： “奶奶！爸爸！” “奶奶！爸爸！” 晏汐儿站在门口看着从蹦蹦车的车兜里爬下来的一老一少： “小爷爷！红秀！” 她下午刚刚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学校归来，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仿佛也在分享着她心中的喜悦。 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耳边就传来妈妈的话，说是覃红秀要来她们家住，而且到时候还会与她在同一所学校。 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覃红秀的记忆，思绪渐渐飘回到小时候。 那时的覃红秀确实在她们家住过那么一段时间呢。 可那时候的她呀，年纪实在太小了，许多事情都已经模糊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那个时候的覃红秀总是有些腼腆害羞的样子。 自己好像还打过她，额，挺不好意思的，希望她忘记了吧。。。 她现在可好了，一点也不打人，小柳也喜欢她呢！ 听她妈说覃红秀在五年级的时候留级了，所以现在才会和自己处于同一级别。 她妈说到时候看看，要找个时间去跟老师说一说，看看能不能让她们俩分到同一个班级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期待，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和覃红秀一起上课、一起玩耍的场景。 她妈一下午都在嘱托她，要好好照顾覃红秀，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反而觉得挺不错的呢。 毕竟，多一个小伙伴一起生活和学习，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呀。 而且，听说覃红秀的学习成绩不太好，那她岂不是可以像小柳那样，充当一回“小老师”啦？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哎呀呀~终于能够轮到她来教导别人啦！ 那种感觉就像是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降临一样，让她忍不住在心里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覃红秀缓缓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晏汐儿那熟悉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晏汐儿正笑容灿烂地向着他们走来。 那笑容真的是很好看，充满了热情和活力，就像是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一般。 然而，不知为何，覃红秀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她紧了紧身上的书包，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似的。 第157章 隆重的接待 “哎～小汐啊，这么久不见都变成大姑娘啦！” “小爷爷～红秀姑姑！” “小爷爷～红秀姑姑！” “哎呦，小柳，平安，快来快来，看小爷爷给你们带了什么！” 覃家喜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姑娘，脸上洋溢着比太阳还耀眼的笑容，仿佛春天里最娇艳的花； 一旁的覃平安，同样是可爱又帅气。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那种对家人的喜爱愈发强烈。 他迫不及待地从怀中的包裹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那一份份精心包装好的礼物，此刻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般。 他小心翼翼地分别递给三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紧紧盯着三人的每一个表情，仿佛想要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对这份礼物的喜爱。 “来来来，我给你们拿了一些面包和奶粉，这些都是你们平日里爱吃的东西，你们看你们爱不爱吃呀。” 覃家喜满脸笑意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生怕他们不喜欢。 令人欣喜的是，不负覃家喜的期望。 晏汐儿三人都如他所愿，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快地接过礼物。 大声地说着喜欢，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仿佛是世间最美妙的音符。 覃家喜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内心如同被阳光照耀般，开心得不得了。 他将目光转向一直不吭声的女儿，只见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低着头。 他轻轻地推了推身旁的覃红秀，说道：“仨个娃儿喊你呢，你这个当姐姐和姑姑的怎么都不说话啊？” 被推的覃红秀微微一愣，随即别扭地低下头，继续保持着沉默。 双手不由自主地交错在一起，不停地摩擦着，仿佛这样能让她稍微放松一些。 覃家喜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好像被下了面子。 正当他准备再次大声说教女儿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只见覃小柳笑面如花，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仿佛能融化世间的冰雪。 她一手小心翼翼地拿着奶粉，另一手轻轻牵起覃红秀交错的手，那双手虽然不大，但却传递出无尽的温暖与关怀。 “红秀姑姑，外面好冷，我们一起回家吧？” 覃小柳的声音轻柔而婉转，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过耳畔，带着一丝俏皮和期待。 覃红秀低头看着抓着自己双手的那只手。 那只手白皙如雪，像是刚刚剥壳的鸡蛋，细腻嫩滑，就像是过年时吃到的最鲜嫩的豆腐，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微微抬起头，望着比自己矮一头的覃小柳。 此时的覃小柳笑的真好看，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牵动人心。 她的眼睛如同一湾清澈的湖水，温柔而明亮，没有丝毫的强迫和逼迫，只是静静地仰着头，微笑着询问自己。 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等待大人回应的孩子，好像在真诚地征求她的意见。 就在这一刻，覃红秀防备已久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 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紧握的双手，那种紧绷的情绪也随之消散。 察觉到手下放松的覃小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才拉着覃红秀缓缓往屋里走去。 “小爷爷～我先带红秀姑姑回家啦～” “姐姐～姐姐～我也牵着，让我也牵着！” 覃平安看着姐姐走了，立马跑上前，牵起覃红秀的另一只手。 覃红秀被两只小手牵着，心里像烧开的热水，咕嘟咕嘟的冒泡。 他们的手真热，热的她的脸都跟着发烫。 晏汐儿看着被拉走的覃红秀，她立马也拽着覃家喜的胳膊： “我拉小爷爷！来！小爷爷，咱俩回家！” “哎～等等等等，东西还没拿呢！” “有我奶奶和舅舅呢，小爷爷快走快走，我妈和我姨妈做了好多好吃的，我们快进去，不然小柳和平安就吃完啦～” “哈哈哈～你们几个真是！一点不消停，哈哈哈～” 章慧芝和覃凯一人抱着一个包袱，覃凯还额外拿着篮子，两人无奈一笑往屋里走去。 摆好饭菜的的马小娟和覃珍刚出客厅门，就看到被“绑架”了似的覃红秀和覃家喜一前一后的进来： “小叔叔！红秀！” “小叔叔！红秀！” “快来快来，饭刚做好，就等你们了。” “哎呦，我刚吃完，一点都不饿，你们准备这干啥呀！” “哎呀别说了，咋不饿，干了一天活了，赶紧坐。” “我是真不饿，你看看你这娃……” 被强按着坐在那略显宽敞的饭桌前的覃家喜，此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那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 那一根根串在精致竹签之上的食物格外醒目，炸得金黄酥脆的猪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鸡肉则呈现出鲜嫩的色泽，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奇异肉类，仿佛是来自异世界的美味馈赠； 而旁边摆放着的各种盘子里，猪肉炒粉条呈现出浓郁的酱香； 辣椒炒肉中辣椒的鲜红与猪肉的白嫩相互映衬，芹菜炒肉看着就清爽可口； 红柿鸡蛋酸甜适宜，酸辣土豆丝酸辣开胃，酸辣白菜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排骨汤热气腾腾，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那一块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静静地躺在盘中，似乎在向覃家喜诉说着它们的美味故事。 此外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菜，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你们弄得也太多了！这哪吃得完？吃不完多浪费啊？” 覃家喜忍不住感叹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与一丝不安，觉得这样的款待有些过于隆重。 这接待自己也太重视了吧？ 他暗自思忖着，脑海中浮现出家人忙碌准备这些饭菜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才几个菜啊？！小叔叔你就放心吃，吃不完明天还能吃不是，咱们家还能让这饭浪费了啊。” 一旁的覃珍连忙说道，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哈哈哈，就是，你就放心吃啊吧。” 覃凯也跟着附和道，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你们也没吃呢吧，赶紧一起吃啊。” 覃家喜见状，赶忙招呼着大家一起用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希望能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份丰盛的美食。 “吃，咱一起吃，我们几个都没吃呢。” “那好那好，快一起吃！” 放松下来的覃家喜这才拿起筷子。 还好，不是自己和女儿俩人吃，那不是吃饭，那是上刑场！ 第158章 猪肉过敏 “小爷爷，你对猪肉过敏，这几个都是猪肉，其他的全是鸡肉你可以吃哦～” 覃家喜刚缓缓地拿起一块白面馒头，正准备夹起盘中的菜时，耳边便传来了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覃小柳那满含关怀的眼神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暖与关切，让覃家喜的心微微一暖。 他定了定神，仔细地回想覃小柳说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覃小柳说的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覃小柳。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开始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他吃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记不得了！ 可如今，这个小小的孙女竟然如此贴心地直接跟他指出哪些是猪肉，哪些肉他可以放心食用。 这让他感到既惊讶又感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 他努力回忆着，是否曾经跟这个接触并不多的小孙女提起过自己不能吃猪肉这件事呢？ 他只记得自己第一次吃那鲜美的肉块后，浑身上下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般，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疙瘩，那种又痒又难受的感觉如影随形，足足折磨了他整整两天！ 那漫长的两天仿佛无尽的地狱时光，从此之后，他便对那曾经让他垂涎欲滴的肉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再也不敢轻易触碰。 时间久了，他的身体忘记了疼痛，心中对肉的渴望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滋生蔓延。 终于，有一天，那股难以抑制的馋意再次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靠近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肉。 当那一小块鸡肉入口的瞬间，他并未感受到之前的异样，那瘙痒和不适并没有出现，他这才惊喜地发现，原来自己并非对所有的肉都过敏，只是与猪肉有着奇妙的“纠葛”。 可自己对猪肉过敏这件事，这个小孙女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呢？ 她那看似纯真无邪的模样，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撒谎不打草稿的覃小柳此刻正对着一脸惊讶的覃家喜露出狡黠的笑容： “小爷爷，前年你刚到我家里说过的呀，你忘啦？” 覃小柳那双灵动的眼睛紧紧盯着覃家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啊？我说过吗？” 覃家喜满脸疑惑，脑海中搜索着过往的记忆，却始终找不到一丝关于此事的痕迹。 覃小柳对上覃家喜怀疑的眼神，坚定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小爷爷，别担心，这些菜你都能吃，赶紧吃吧，不然平安要把这些肉都吃完啦～”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美味菜肴，那诱人的色泽似乎在诱惑着覃家喜放下心中的疑虑，尽情享受美食的滋味。 ” “小爷爷，快吃快吃呀，妈妈和姑姑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出这些美味呢，可好吃啦！” 覃平安那圆嘟嘟的脸蛋儿鼓囊着，像是藏了两颗可爱的小核桃，快速地咀嚼着食物，然后一吞而下。 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对着覃家喜大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嗯，好好好，我吃我吃，别催啦。” 覃家喜一脸无奈地挠了挠头，心中却暗自感慨，年头真是太久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自己怎么就会跟一个小孩子说起这些琐碎的事情呢？ 但看着眼前这温馨的场景，他也不再纠结，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家庭氛围之中。 在覃小柳的精心指挥下，他开始尽情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食。 那一道道色泽诱人的菜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他的味蕾瞬间苏醒过来。 覃红秀被覃小柳和覃平安拉着坐在两人中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覃小柳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不停地给覃红秀夹菜，一边夹菜一边详细地告诉她每道菜的名字： “这个呀，是猪肉炖粉条，那粉条吸满了猪肉的鲜香，口感软糯又有嚼劲，味道超棒的！” “还有这个青椒炒五花肉，青椒的清爽与五花肉的醇厚完美结合，一口下去，哇，那种层次感简直绝了！” “再看看这个红烧鸡翅，经过长时间的炖煮，鸡翅变得色泽红亮，外皮酥脆，里面的肉质鲜嫩多汁……” “还有这碗香喷喷的排骨汤……” “……” 覃红秀紧握着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着饭菜，时不时偷偷抬眼看向餐桌中央那些各色各样的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夹。 而覃小柳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帮她认识菜名的行为，给了覃红秀极大的安全感。 心中对覃小柳的那份好感度，就仿佛那不断报出的一个个菜名一般，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持续升高着。 每一道菜名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星星，在她心间闪烁，点亮了那原本或许有些平淡的情感世界。 这让平日里没怎么见识过这么多菜的覃家喜，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嘿，他可再也不是那深山老林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乡巴佬啦，他也能跟别人侃侃而谈这些精致的菜名儿啦！ 等吃完饭后，覃家人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各自拿着书看。 大家似乎都被刚才饭桌上的氛围所感染，齐齐地和覃家喜一起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惬意地聊着天。 大人们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时而轻声交流着过往的经历，时而感慨现在的变化； 那边，覃小柳和覃平安则带着满脸好奇的覃红秀一同坐在那略显凌乱的饭桌前。 欢快地摆弄着各种各样新奇的玩具，偶尔还会转过头来，用稚嫩的嗓音清脆地回应着大人们的问话，那模样可爱极了。 当然啦，这里面可不包括那个作业还没写完的晏汐儿！ 晏汐儿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嬉笑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懊恼之情。 她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没能在小爷爷他们到来之前把作业给写完呢？ 现在好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而自己却被困在这里，为那未完成的作业发愁。 但她也知道，抱怨是无济于事的，还是得赶紧抓紧时间把作业做完，才能加入到外面的欢乐之中啊。 月亮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高高地悬挂在天边，仿佛是一位静谧的守护者。 覃红秀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在晏汐儿的帮助下她顺利的洗了个热水澡。 热水如丝般流淌在她的肌肤上，好暖和！ 原来洗澡不用早早地烧一大锅热水，不用挤在一个大盆里一边撩水，一边冲洗。 这里洗澡好方便，那个小小的开关一转，不一会儿热水就出来了！ 洗完澡后，她穿上晏汐儿的粉色睡衣，那粉嫩的颜色如同清晨的桃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小心翼翼地躺进柔软的被子里，好像躺在棉花上，温暖，舒适。 第159章 怕是一场梦 覃红秀静静地听着耳边传来的微弱呼吸声，那声音轻缓而有节奏，就像安眠曲，可她没有一点睡意！ 她直挺着身体，不敢轻易乱动，生怕自己的一丝一毫举动会打破这宁静的氛围，将这一尘不染的白墙弄脏。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透过那透明的玻璃，一束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如流水般洒在她的被子上。 她轻轻抬起手，看着月光温柔地笼罩在自己的手上，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了。 她的手像树皮一样粗糙，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覃小柳拉她时的情景。 那双手是如此的柔软、香嫩，就像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样，给人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而与自己黑黄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石头，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静静地凝视着身旁已经安静入睡的覃小柳和晏汐儿，她们的脸如同洁白的花瓣，一个比一个白皙，一个比一个娇嫩，一个比一个美丽动人。 而她，却像是被风吹过的枯草，黯然失色。 覃红秀将手伸进被子里，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是软的、白的、滑的…… 其实她也不黑，除了脸和手，她的身体也很白。 这个家，可真是好到让人惊叹！ 一打开客厅的门，入眼的是满墙的书！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的家里这么多的书！ 看着这些书，她似乎也闻到了淡淡的书香，那是特别的味道，即使不喜欢读书的她，看到这些书时依旧让她心生向往。 那些玩具更是琳琅满目，色彩斑斓的积木堆积成各种奇妙的形状； 精致的玩偶仿佛有着生命般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电动玩具则发出欢快的声响…… 这里的饭菜很香！她好喜欢！ 这里的被子真干净！又软又大！ …… 这里的大人会和小孩儿笑！ 他们会笑着和小孩说话，会低头向小孩道歉，会亲会抱小孩，会和小孩子们玩儿…… 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以和大人一样！说“大人话”的小孩！ 他们好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她躺在这张温暖的床上，睁大眼睛看着覃小柳和晏汐儿。 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上的被子，生怕一松手，这一切就会消失不见。 她不敢睡觉，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害怕一觉醒来她又要背着沉重的锄头，走向那片看不见“头”的地，就算汗水湿透了衣裳还要不停地干活； 害怕在烈日炎炎下，一个锄头一个锄头地除草，皮肤被晒得黝黑； 害怕那满是虫子的土炕，晚上睡觉时总是担心被虫子叮咬； 害怕土路上的荆棘，一不小心就会扎伤手脚。 …… 她努力地保持清醒！ 只要等到天亮，就能确定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一墙之隔的覃家喜同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睡在覃平安的房间，覃平安则被马小娟抱到了自己房间睡。 大嫂给他拿了新的被子，他摸着里面瓷实的棉花，心思复杂。 虽然他大哥没什么用，可他大哥的媳妇厉害，生了个厉害的儿子，又有个厉害的孙女。 真是傻人有傻福！ 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山下没有打鸣的公鸡，可覃家喜依旧早早的起床了，第一次起床没有鸡叫声。 天色微亮，整个村庄还没有苏醒。 覃家喜披着外套，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边走边打量着整个房子。 真好！ 脚下的每一块砖头都散发着安全感，不用担心下雨或下雪，鞋子会变成“泥高跟”； 干净的地面没有一颗石子儿，没有一片落叶，不用担心扫地时吃一嘴儿的土； 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有干净的厕所，有独立的灶台，不用男女老少的躺在一张炕上； 院子里放着马小娟上班要骑的三轮车。 跟蹦蹦车差不多，都是三个轱辘的。 这个看起来小小的，但不适合在山上，山路走不了，拉不了粮食！ 覃家喜围着三轮车转圈，一边转一边摇头。 一阵凉风吹过，覃家喜抬头看着还在天边的月亮，他打了个哈欠往厕所走去，解决完紧急事后一身轻松的覃家喜，回到房间睡了个回笼觉。 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随着章慧芝在厨房搬运东西的声音，覃家的房子如同复苏一样，整个有条不紊的运作了起来。 马小娟把充好电的三轮车推到客厅门口，章慧芝和覃珍不断的往车上搬运食材，等摆满了三轮车后，马银杏也洗漱完从家里走了过来。 不用多说，两人默契的装车、上车一气呵成，骑着三轮车就往县里赶。 覃凯开着蹦蹦车去县里接杨威几人，章慧芝趁着这个空档，把家里的地板拖一拖，扫一扫，打扫一下卫生。 睡个回笼觉的覃家喜，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的声音立马惊醒。 自己竟然在别人家里睡的这么死！ 太失礼了！ 他迅速地穿上衣服，赶紧打开门往外走： “大嫂，你们起来这么早啊？” “家喜啊，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这睡好了，出来看看，小娟去城里了？” “是啊，她得早一点去备菜，九点得开门。” “这也辛苦啊，起来这么早。” “这有啥，咱在家干活不也这样吗，这可比地里活轻松多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章慧芝一边扫地，一边对着搓脸的覃家喜说： “你要不睡了就去洗把脸吧，大概二十回来分钟，凯回来我们就回山上。” “行。” 章慧芝想着还没起床的几个孩子： “家喜，你要不把孩子叫起来说一声，你这突然走了，孩子起来看不见你该不得劲儿了。” 覃家喜听到这话犹豫半晌，看了一眼客厅： “没事大嫂，她知道的。” “……该说的都说了，叫她起来也没事……” “……” 刚走到客厅门口，准备上厕所的晏汐儿睡眼朦胧的听到她奶奶和小爷爷的谈话。 她往前轻轻走了几步，隔着门缝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第160章 又做恶人的晏汐儿? 覃家喜的脸正对着她，她看着覃家喜满脸的皱纹，那上面都是岁月的痕迹。 他的一只眼睛完全灰白，只有一只眼睛，看着她这边时似乎有一丝亮光滑过，她看不清那是不是泪光。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的小爷爷是难过的，可他又拒绝和女儿再见一面。 覃红秀就在屋子里啊，为什么不叫起来说一声呢？ 要是她的话，她妈这样把她放在别人家，走的时候还不说一声，她一定很难过！ 但她妈也不会这样做，所以她更不能理解，明明小爷爷是“想的”，为什么又“不”呢？ 晏汐儿看着覃家喜转身，瘦瘦小小的，自己都快和小爷爷一样高了。 晏汐儿有点难过，她不喜欢这种心情。 被尿意憋醒的她也没了想去厕所的冲动，她立马回到房间里，看着躺在床边的覃红秀，轻轻的推了推她： “红秀，红秀？” “你爸要走了，你去看看？” 推了半天不见动静的晏汐儿，刚打算爬上床再叫一下，没想到就看到覃红秀，双眼清明却布满红血丝的坐了起来。 晏汐儿看着覃红秀的样子，蹙着眉小声地说： “你醒了怎么不起来啊，我刚刚叫你你没听见吗？” 她还不敢大声叫，小柳还没起床呢。 她不满的看着覃红秀，这不早都醒了，还让她叫她那么久，竟然装睡？ 这什么意思？ 一夜没睡的覃红秀睁眼看着晏汐儿。 不是梦！ 是真的！ 被子是热的，人是真实的，外面的动静她早就听见了，可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躺着不动。 晏汐儿叫她，她听见了。 她爸要回山上了，这和她又什么关系？ 醒了去找她爸做什么？ 告别这种事怎么会存在到他们身上！ 以前都是她爸把她送到别人家转身就走，这一次能把自己送到位！还是因为这是她爸的大哥家，是章大妈热情邀请的结果。 这次是个例外！ 她该说什么吗？要做什么吗？ 她不知道。 “哎！你傻啦？你干嘛呢！” 晏汐儿看着双目通红的覃红秀一直盯着自己，心里微憷，又r忍不住生气道。 睡的迷糊的覃小柳被晏汐儿的动静吵醒，她揉揉眼睛，看着坐着的覃红秀，和站在地上表情不好的晏汐儿： “姐，红秀姑姑，你们怎么了？” “小柳，这不是小爷爷要走了吗，我看小爷爷想和红秀说一声，我就过来叫她，谁知道她醒了却不搭理我，还在这儿装睡！” 晏汐儿看小柳醒了，也不再压低声音，跟覃小柳告状。 了解事情的覃小柳看着双目通红，眉眼全是疲惫的覃红秀： “红秀姑姑……你是一晚上没睡吗？” ！ 晏汐儿听到这话，丝毫不怀疑覃小柳的话，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覃红秀，只见覃红秀微微点头。 “啊？！我的天！你咋啦……你是不是害怕呀？” 覃红秀听到晏汐儿惊讶地叫喊，她克制不住的低下头，沉默着。 “喂，红秀，你老低着头干嘛？你有话说话呀？” “……” 空气依旧沉静，站着的晏汐儿只能看见覃红秀浓密的头发，她微微蹙眉： “你是不是想你爸？这个没事！等我们放星期天你跟我说，我跟我舅说一声，我们可以一起回山上，一个小时就到了！” “……” “你是不是认床？这没事，习惯就好了，我第一次睡着也认床，好久才睡着……” 她当时完全是兴奋的睡不着！ 但现在为了安慰覃红秀，也得撒点小谎了。 晏汐儿忍不住化身为人生导师，脑子里搜索着各种安慰人的话。 “而且，你也别怕，我们家人都特别好，你看看你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怎么也比在山上干活强是不是？想家了我们还能随时回家！……” “……” 说了半天不见响声的晏汐儿，逐渐不耐烦，她无奈的看向坐在一旁看戏的覃小柳。 覃小柳看着好言相劝的晏汐儿忍不住惊讶，她姐现在是越来越有耐性了！ 在身边的时候还不怎么发现，现在有一个“外人”在场时，她更明显的感觉到晏汐儿的变化。 不知道晏汐儿哪一句话说动了覃红秀，只见覃红秀突然掀开被子，沉默的换上衣服出门。 晏汐儿的眼神随着覃红秀的身影转圈，最后停留在被子里的覃小柳，无声的问道： “我没说错啥吧？” 覃小柳摇摇头对着她伸出大拇指，同样无声的回答： “很好，说的特别好！” 晏汐儿被夸的开心不已，又立马对着小柳说： “我先出去看看！” “我也来！” 覃小柳也没了睡意，直接穿上衣服和晏汐儿一同趴在客厅的窗户上“围观”！ 是的，围观。 农村的人煽不了情！ 更不允许自己脆弱的时候被其他人看到。 所以在晏汐儿打算当面“围观”时，被覃小柳拉到了窗户上。 隔着玻璃，俩人躲在窗帘后面露着两双眼睛观察着这对父女。 “哎呦，吓我一跳！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啥？” “你穿的这啥？冷不冷啊你，你赶紧穿个外套去！” 从洗手间出来的覃家喜正拿着毛巾擦脸，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覃红秀。 “……你要回去了？” 覃红秀的余光，看到了躲在窗户里的两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站在这里的。 她知道自己出来是什么场面。 看着她爸的反应，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她和晏汐儿她们是不一样的！ “哎呦呦，你这娃真真是！你说这不是废话吗，山上屋还有一堆活儿，我不回去干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这好福气，在你大妈家住……你可要好好听你大妈话！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好好上学，不听你大妈她们的话，我非得把你的腿给打断！听到了没有！？” “你看看这娃，一说你头就一低，好像谁欺负了你一样，真真是拿不出手……” “你看看小汐和小柳，好好跟着人家学学，别老低着头，让人笑话，以后和她们好好的，你是当姐姐和姑姑的，几个孩子小，你要让着她们……” 覃家喜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对覃红秀的嘱咐，又像是对院子里扫地的章慧芝的恭维，他不停的贬低和“教育”着头越来越低的覃红秀。 嘿！小爷爷也太凶了吧？ 这还是刚刚那个即将要掉眼泪的小爷爷吗？ 怎么看到女儿不是安慰，不是拥抱，还这么凶啊？ 哎呀呀，她还把红秀叫起来说她爸想她！这……红秀不会觉得她故意把她叫起来挨骂吧！ 不对啊！这小爷爷怎么这样说话啊？ 晏汐儿看着一脸凶气的覃家喜，脸上不见刚才的半点慈祥和伤感，只有催促着覃红秀回屋的“不耐烦”！和指导着覃红秀“生存”的严厉！ 她无法置信，目瞪口呆的看向身旁的覃小柳。 覃小柳似乎早有预料的对着晏汐儿挑了挑眉。 晏汐儿看着覃小柳的样子，又是这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她头疼的看向院子中间的两人。 天呐，她又做了恶人嘛！ 她真的是好心～啊～ 第161章 难以言喻的话 晏汐儿几次怒火中烧，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质问覃家喜！ 为什么要骂覃红秀？！ 她有说什么吗？ 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呢？！ 他没看到红秀的难堪和伤心吗？！ 然而，她却被覃小柳死死地拉住，她焦急地看向覃小柳。 “小柳！你干嘛拉着我呀！？你看看红秀都快被说成什么了！我要出去说小爷爷，他怎么能这样！” “姐，你说了小爷爷可能会真的生气，现在小爷爷只是表面功夫……” “……这？！什么呀！我……” “咱奶还在呢，别急！” 晏汐儿看看院子里瞪着双眼，“龇牙咧嘴”批判个没完没了的覃家喜，她非常不解的看着覃小柳。 覃小柳只是摇摇头，示意她继续看。 “啪嗒！” 只见院子里的章慧芝，将扫帚往地上一放。 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向头都快低的掉到地上的覃红秀面前，挡着覃家喜还要叨叨的言语。 覃红秀的眼前突然一暗，她没有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双腿。 那双布鞋好干净，上面没有泥，没有土，裤脚也很干净…… 她自己的，裤子上的泥点子分布的这一点那一点，纯色的裤子看起来就像斑点裤； 双脚穿的布鞋，大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上面起满了毛线，脚后跟已经可以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早上的太阳从她的裤子上，下滑到她的鞋尖上，她的视线猛然的聚焦，她突然看清了自己脚上的那双鞋…… ……不对，差点忘了，昨天晚上大妈她们已经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从里到外。 她穿着晏汐儿穿不了的鞋子、衣服，很干净，很舒服，很暖和。 她年龄比晏汐儿大，身体却比晏汐儿小很多。 晏汐儿很高兴，说她的衣服太多了，给了她她又能买新的…… 以前她从大妈家人身边经过时，总能从她们身上闻到好闻的味道，这是其他人身上没有的。 昨晚她也闻到了！ 是她们的衣服，她想她的身上现在也是香的了……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我看红秀这娃多好呀！” “这么小就在家里帮你洗碗做饭，洗衣服，下地干活什么都会，你看看我们家那俩，天天就知道看书，啥也不会！” 章慧芝说着往晏汐儿和覃小柳俩人这边瞅一眼，继续对着覃家喜说： “你走了，娃一个人在这儿肯定不自在，过来送送你，你呀少说几句……” 俩那么大的身影，躲在窗帘后面，这窗帘又不遮光！！！ 院子里谁看不见她俩！ 覃家喜不知道孩子们的心思，他只是想告诉女儿，让她好好学习！ 希望她有出息，好不容易有人主动收留她，帮扶他们家，希望她好好表现，以后不要向他一样，一辈子生活在庄稼地里…… 他说不来煽情的话，想嘱咐女儿几句，他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出走”的人，不都要这样“教育”吗？ 听着大嫂的话，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就算被打断了他的“嘱咐”他也很高兴。 高兴大嫂对女儿的印象是好的，那女儿就能正常上学了！ 他知道大嫂最是心好，在大嫂家最艰难的时候还愿意给自己一口饭吃，更不要说现在！ 可他怕呀！他太没出息了！连孩子衣食住行的管不了！他怕被人嫌弃！ 他怕大嫂她们会嫌弃，想让女儿再听话一点，再懂事一点…… “哎呀，这哪有的事，你家两个娃才懂事呢，又聪明！这红秀啊一直生活在她姑妈那里，我也没管过。” “大嫂不用管我，她要不好好的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要是再不听话，你跟我说，我立马带她走……” “家喜啊，孩子大了，别老说什么打的骂的，孩子听了该难受了！” 覃家喜不理解的看向变的婆妈的章慧芝。 这有什么难受的？ 他很正常的在跟女儿说话啊？ 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难受不难受的？她能知道个什么？ 他不以为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直接被章慧芝阻断了话： “这不必你说，红秀这孩子我喜欢，多听话呀，你就放心吧，在这儿肯定让红秀好好的……” 章慧芝往身旁一退，轻轻的搂着缩成一团的覃红秀。 “红秀啊，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你爸他不会说话，你别怪他，你也别低着头，抬头看看你爸。” “他老了，以后就是你当家了，他呀，好心办坏事，话都不会说！” “他是希望你有出息，以后当大官，享大福……” 覃红秀被章慧芝揽在怀里，她有一些不自在。 她好像还没有被人抱过，从她会走路开始，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她的记忆里，永远是她小小的一个，脚步快速的跟着前面的大人。 即使是小小的她，手上也要帮忙拿着东西赶路。 从家里到地里，从地里往家回，她的手上不会空着，可以帮忙拿袋子、柴火或者拖着长长的镰刀…… 她前面的那个人也总是背着更大大的布袋、柴堆、粮食、庄稼…… 这个大人刚开始是姑妈，后来是各种亲戚，再后来就是她爸。 她和另一个人之间永远存在一段距离。 这是第二次有人拉着自己，第一次就是昨天的小侄女覃小柳。 今天更是被人抱在怀里，她有一瞬间想要逃离，可听到章大妈的话，又觉得这种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挺“暖和”的。 覃红秀慢慢的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到了微微低着头俯视她的覃家喜。 她不知道说什么。 “哎，这才对了。” 章慧芝拍了拍覃红秀的肩膀，欣慰的说道： “大姑娘老低着头干什么，你跟你爸说说话，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咱现在回家也方便，什么时候想回我们立马就回去了。” “家喜啊，你好好跟孩子说话，别老凶凶哒哒的。” 覃家喜听着章慧芝的话，有点不自在的干咳一声，看着大嫂转身走进客厅。 躲在窗帘里的覃小柳和晏汐儿看势不对，立马默契的转身，往房间冲。 两人迅速又轻轻的关上房门，靠着门默默地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经过片刻的沉默，缓过气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彼此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两人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走进来的章慧芝，看到晃荡的窗帘无奈一笑。 覃家喜沉默半晌，缓缓伸手，在覃红秀的脑袋上摸了摸。 “我回去了。” “你照顾好自己。” “你大妈是个好人，你好好上学……好好跟着小柳，小汐学……” “希望……” 希望什么？ 覃红秀感受着脑袋上的触感，她很不自在，可又有一点开心。 她等着她爸说完话，良久，再没听到任何话的覃红秀抬头，看到了眼眶似乎红了的覃家喜。 从没见过覃家喜哭过的覃红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等她再仔细看时，那一抹红又消失了。 “……爸，我……” 第162章 珍鲜超市 哐当哐当哐当！ 蹦蹦车的声音盖过了覃红秀的话。 覃凯回来了，他带着杨威几人来到覃家门口，正好看到院子里的覃家喜。 “小叔，收拾好了吗，咱走吧。” “好了好了！马上来！” 覃家喜来不及听覃红秀说什么，立马大声地回答覃凯。 “红秀，我走了，你好好的。” 覃家喜急促的对着覃红秀说完，他怕覃凯着急，一边往外走，一边又朝着听到蹦蹦车声音从屋里出来的章慧芝几人喊道： “大嫂，我回去了，红秀麻烦你了！” “好！你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 覃家喜麻利的爬上蹦蹦车，对着屋里几人摆手。 “知道了。” 覃家像一列前进的火车，不疾不徐的向前开。 覃家的大棚已经完工，杨威在指导覃凯和章慧芝他们种各种蔬菜的注意事项。 其他人则继续给覃家喜的两块地搭建大棚。 随着覃珍的店面装修好，杨冬青也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覃珍站在那间刚装修好的店面里，目光扫过那块印着“珍鲜超市”的牌匾和整齐的货架，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日子她盼了太久，可即将面临的挑战又让她满心忐忑。 杨冬青站在一旁，看着覃珍，温和地说： “别慌，接下来这一周，我就手把手教你怎么开超市。” 从那天起，杨冬青开启了对覃珍全方位的教学。 每天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进店里，他们就开始忙碌。 杨冬青耐心地讲解收银系统的操作，从扫码收款到退换货处理，每一个步骤都细致入微。 “记住，这个键是打开钱箱，这个是输入商品编号。”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覃珍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学习，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上不停地操作练习。 在店面运营方面，杨冬青带着覃珍分析店铺的布局，如何摆放商品能让顾客更方便地找到所需，如何利用灯光和陈列吸引顾客的目光。 “像这种畅销的日用品，要放在显眼又容易拿到的地方。” 他指着货架说道。 商品采购环节，杨冬青给覃珍介绍了几个跑全国的供应商，如果这边有的商品没有，她也能联系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他老板高强给的人脉，这是老板发小的救命恩人，这关系在这儿就是不一样，其他人哪有这待遇！ 不然他也不会跟着来，自己也沾着光，从他那“抠门”的老板手里拿到一些资源，他也教的心甘情愿。 杨冬青事无巨细的交待着，教她如何谈判价格、确定采购数量。 “不能一次性进太多货，占用资金不说，还可能面临过期的风险。” 财务支出和整理也是关键，杨冬青帮覃珍建立了简单易懂的账本，教她如何记录每一笔收入和支出，分析成本和利润。 闲暇时，杨冬青也没忘了给马小娟一些运营和推销商品的小建议。 “可以定期搞些促销活动，买一送一或者打折，吸引顾客。” 马小娟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时间匆匆过，杨冬青离开时，递给覃珍一个光盘和几本书。 “这里面是开店的各种知识，遇到问题就看看。” 覃珍接过，眼眶微微泛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杨大哥，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一个月，覃珍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她每天早早来到店里，反复练习收银系统，熟悉各种商品的价格和位置。 覃凯也没闲着，他四处联系蔬菜供应商，一家一家地对比，确定各种蔬菜、水果、调味品的采购品种、数量和价格。 回到店里，他又和覃珍一起规划蔬菜的陈列。 “把新鲜的蔬菜放在前面，颜色搭配好看些，顾客看着就有食欲。” 覃珍则忙着采购开店所需的各种物品，塑料袋、包装盒、标签、挎篮、购物车等等，一样都不能少。 她还购置了一台崭新的收银机，精心调试。 章慧芝把小孙女送到杨桂花家后，也赶来店里帮忙摆货。 马银杏看到炸串店不忙了，也来搭把手。 众人齐心协力，店里渐渐有了模样。 等一切准备就绪，覃珍却做出了一个决定——关门三天。 这三天里，她和妈妈在店里反复演练，一会儿扮演顾客，询问价格、挑选商品；一会儿又扮演老板，收银、找零、介绍产品。 经过无数次的模拟，覃珍终于完全掌握了收银机的使用，心中也有了底气。 开业那天，鞭炮声震响了县城的沉寂。 众人围在店门口，好奇地张望着这个新冒头的超市。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观望，可当他们走进店里，发现这里方便快捷、实惠，品种多样！ 几乎进去一圈，做饭所需的东西都能买齐！ 还能看到各种没见过的调料和食物！ 而且开业期间价格十分便宜，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纷纷挑选着心仪的商品。 覃珍看到这情况，飞速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平稳，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大的开心！ 拿着扫码枪每扫过一个商品，她的心里就开心一分。 每迎接一个顾客，她的脸上就多一分笑容。 看的人心里也跟着高兴，这让没经历过结账扫抢的人，忐忑的心也跟着放下，只一味的好奇的看着这个超市里的一切。 等出了超市的人，立马忍不住打电话给认识的人，分享这个新开的店铺。 好奇的人们把超市当成景点一样逛，出去时手里总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覃珍站在店里，看着熙熙攘攘的顾客，心中满是感慨。曾经的慌乱与迷茫已渐渐远去，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此刻，她充满信心，准备迎接生活新的挑战。 覃珍的房子没有装修，这是家里人送给她的，属于她覃珍的房子！ 她不想匆匆的装修，她决定等她挣了钱再去装修。 不能事事都让她哥来，虽然大部分都是她哥帮忙的，但她还是想自己去做一些事。 覃红秀虽然比晏汐儿大一岁，可她留过级，正好和晏汐儿在同一所学校一起上初一。 在覃珍的说情下，两人还在同一个班级。 晏汐儿很开心覃红秀这个玩伴，覃红秀很听话，她说什么是什么，从不反驳她！ 她根本不记得小时候欺负过覃红秀的事。 看着覃红秀内向沉默的样子，她非常开心自己能当个小老师，决定要好好教导、培养她。 晏汐儿热情外向，像个小太阳，而覃红秀则内向羞涩，总是默默跟在晏汐儿身后。 “红秀，这道题我这样解，你看看对不对？” 晏汐儿一边说，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覃红秀认真地看着，轻轻点头： “嗯，小汐，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晏汐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以后咱们一起学习，你肯定也能很快想到的！” 她学着小柳教导平安的样子，认真的带领着覃红秀融入这个大家庭。 俩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讨论着新学的知识和学校里的趣事。 覃红秀也慢慢卸下防备，义无反顾的成为晏汐儿的“拥护者”。 第163章 竞赛不断 覃平安在幼儿园过得如鱼得水，他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校园里。 “咯咯咯，快来抓我呀！” 他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左躲右闪。 杨桂花经常带着孙女过来给她覃家帮忙，章慧芝从店里回来把覃平安接回家开始做饭，一边和杨桂花唠家常。 覃平安带着她小姨的女儿安欣，和小晏琪一起坐在客厅玩玩具，不时的用手擦着因兴奋而掉口水的小娃娃： “小妹妹，掉口水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听不懂话的小晏琪只一味的咯咯笑。 马安欣也跟着乐呵呵。 “平安，吃饭了，把玩具收一收。” “知道了，奶奶。” 杨桂花抱着孙女坐在饭桌前，看着章慧芝问道： “小柳今天参加比赛还没回来？” 章慧芝边吃边说：“回来了，今天去市里比赛，估计在学校和老师们讨论赛题呢。” “不用管她，老师会把她送回来的。” 杨桂花复杂又羡慕的看着章慧芝。 这外孙女明明是她女儿肚子里生出来的，可现在却不是她们马家的。 这覃家真是好运道啊！ 而她的亲孙女。 杨桂花看着乖乖吃饭的马安欣，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这孩子也两岁了，和平常小孩没什么不同！ 她记得小柳一岁多就能说会道还识字！ 她自己也会教孩子识字，认常识，可，除了自己教的东西，这个亲孙女真的没有其它的知识了，这不仅让她泄气。 不过，还好，她两个女儿现在都出息了，总不至于让她有多难受。 覃小柳的六年级除了比赛还是比赛，当然，她的学习资源也是非常丰富的，待遇也是最特殊的。 其他的学生规规矩矩的上课下课，她在顶级老师的辅助下学习。 其他学生去餐厅排队等饭，她的饭菜由老师打包送到课桌前，吃完就是学！ 其他学生下课挤厕所找坑位，她用老师的独立厕所。 其他学生不是上学就是放学，她不是坐在校长的车里就是在老师的车里去参加比赛……… 这多亏了校长的关怀。 她孜孜不倦的吸收着各种知识，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下飞速消化。 老师们看着她学习的速度，一边反馈给校长，一遍给她不断增加难度。 各种深奥又广泛的知识送给她，连高中的知识都拿来了，这也让覃小柳身边的老师换了好几个，终于让她的学习速度放缓了一点。 覃小柳只感觉有时候学起来轻而易举，有的却要自己消化一两天，这些“小学”的竞赛题她没有接触过，只感觉这小学竞赛竟然这么有难度！ 一边感叹前辈子听说的那些天才人物是如何的聪明，一边生怕自己崩人设的覃小柳吃饭睡觉都在学习。 她的脑子时时刻刻都在转动，根本没有其他精力思索外界的事。 只想攻破那些题！ 完全不知道自家校长给她报名的都是哪些“超纲”的竞赛！ 家里的事情她基本不管，只有大事家里拿不定主意才会找她商量，一般不会找她，毕竟家里人比谁都希望自家能出个文化人！ 最好能上那个电视里的清华北大。 在学校领导的安排下，她不断的参加市里的各种比赛，提升自己的知识库，拿着一个一个奖项，震惊着一众师生。 覃小柳不知道的是，校长和老师们是如何狼狈又费尽心思，阻挡着其他学校来挖墙脚的！ 校长参加了一个又一个酒局，拒绝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拒收的礼物一堆又一堆。 给老师们下达的命令一条又一条，坚决！杜绝！任何人来把覃小柳这个宝贝疙瘩诱惑走！ 他们这个被人不看好的新学校，建的多不容易，现在就有多开心！ 因为覃小柳！ 她们学校的生源不断！有很多有名的老师也慕名而来！ 就想着在这个还未成长起来的“新星”面前能沾一点光。 以后万一有成就，说出去也是自己的“学生”，更不怕做副业没有生源。 现在，除了他们本来跟随过来的老师，后面来的老师都要考试才能进入他们学校。 没有两把刷子的就不要想了。 她丝毫不知，因为她的优异表现，学校正面临着一场“人才保卫战”。 校长裴清川和陈世泽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其他学校递来的“橄榄枝”——邀请函、优厚条件的承诺书，还有各种各样的礼物。 “绝对不能让覃小柳被挖走！” 裴清川用力地拍着桌子。 “这孩子可是咱们学校的希望，是咱们学校发展的招牌！” 陈世泽也连连点头： “对，咱们得想办法留住她，给她最好的资源，让她安心在咱们学校学习。” 覃小柳两耳闻不了窗外事，一切被老师和校长挡在窗外，只一味地感激地看着校长给自己的资源。 随着覃小柳的比赛来到高级考场，并且还获得了一等奖时！ 这下市里的教育局也坐不住了，这可是高级考场！ 初中，高中，凡是沾点“天才”名声的学生都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 覃小柳一个小学生闯进来就算了！ 还拿下一等奖！ 这让那些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怎么面对这个小学级的八岁小女孩儿！ 但是！ 这可让新建小学的两位校长，笑的犹如弥勒佛在世！ 那叫一个油光满面！ 裴清川和陈世泽看着站在领奖台上波澜不惊的覃小柳，无数次庆幸他们的慧眼识珠！ 他们用力的！沉稳的！鼓着掌，感受着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尤其在看到市里教育局的领导，看着他们微笑点头时，他们恨不得跳起来鼓掌以表达他们内心的激动。 “老裴啊，你的学生不错啊……” “哪里哪里，哈哈哈～” “走走走，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哎不了不了，我的学生还在这儿，以后有时间联系啊…” “………” 第164章 落后的它 裴清川没有接受老友的邀请，因为他已经坐在了更需要他的地方。 他带着覃小柳一起坐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市领导以及教育局的领导，裴清川心激动不已。 陈建文无法言喻自己振奋的心情！ 刚开始他对教育局这些人的话根本不相信，他们这个称得上落后的小城市，怎么可能出来一个天才！ 可看着那些成绩单和成长经历，他不得不跟着教育局的那些“老腐败”来一探究竟。 陈建文听着裴清川讲着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 从一岁写字，两岁上一年级，自学跳级，到现在参加各种竞赛的游刃有余。 再到她的家庭情况，从一穷二白到现在自己创业开店，带动整个县城的消费水平…… 想必，如果有他们的支持，他们能更快速的成长起来！ 他们这个在五线小城市都排不上号的小市，这样一号人物，竟然能出现在他的治理范围下怎能让他不激动！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城市是有成就的，但那它的功劳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没有人记得这个城市，国家发展没有它，其他的城市飞速发展，只有它好像静止了一样，默默无闻！ 他很想做出一番事业，可惜他尝试了多少次就失败了多少次。 如果那条路走不通，眼前的这条路也许可以，他快退休了，那种急迫感更加明显了。 他很重视这个机会。 不用看，他也知道教育局的那些人，现在肯定嘲笑他的“无知”。 本来教育局的人自己收了这孩子好好培养也不用通知他。 可谁让他们这个城市穷啊，这么好的人才，他们能出的培养资源却有限。 但是这孩子的家庭也同这个孩子的学习一样，势如破竹的快速发展着。 别人看不出来，作为教育局局长的陈瑾，可太了解他这个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堂兄了。 这不，他确定消息后就来找他堂兄，可惜他在堂兄这里的“信誉”貌似出了一点问题。 他们跑来好几次他都没有相信。 只有这次他们带着那孩子参加高级考场的成绩来他才信，更甚至连孩子从小到大的信息都摆在了他的眼前。 陈建文顾不上他那傻堂弟的眼神扫射，他满眼笑意地对着坐在一旁，面对多位领导依旧安静沉稳的覃小柳。 他也不把她当作小孩子看，认真的说道： “ 小柳是吧，我姓陈，你叫我一声陈伯伯就行。” “我也不说什么大话，就说以你现在的成绩，可以直接保送到高中，你以后上学乃至到大学的任何开支，我们都会给你报销，而且还会有各种奖励。” “听说你的父亲在做大棚种植，我们了解后打算大力发展和支持你父亲的工作，你家不管是炸串店还是\"珍鲜超市\"都非常值得我们扶持……”。 “如果你愿意在我们市里上高中，我们会从别的地方找最好的教师资源来培养你，你父母的工作我们也会大力扶持。” “当然，我们大致了解你的家庭，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尊重你的建议。” “我们实话跟你说，咱们这个小城市发展不起来，想来你去过吉安省你是见过他们的城市，我们连人家的边角料都算不上……” “我们相信你的实力，这个城市需要你来扬名，也需要你父亲这样的创业者来发展……你可以考虑我们的打算，或者有其他的什么顾虑都可以告诉我们。” 陈建文来的路上也听他的堂弟给他讲了一些覃小柳的事。 貌似这孩子的家庭发展，覃小柳在里面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好像家庭的发展都有这个孩子的推动。 他看着陈瑾整理的这个孩子完整的资料，事无巨细，每一份试卷，每一份成绩，每一项家庭规划！ 这不得不让他换一种思路去对待这个孩子，更加慎重的对待眼前这个小人。 裴清川看着身旁自己的得意学生，能让市领导都认真对待，甚至是商量的语气，她的价值可想而知！ 裴清川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默默的等待覃小柳的回答，现在已经轮不到他说话了。 认真思索了一下陈建文的话，她同意了。 她仔细想过，以她现在的学习能力，她感觉上高中没有问题。 她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似乎越用越大，现在更像是无底洞，好像不会累。 确定自己的学习不会有问题后，她自然不会拒绝这份丰厚的奖励。 这个城市有多穷，没人比她这个后来人更了解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陈建文重重的拍手： “好！哈哈哈～小柳，我没有看错你，你放心，后续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好好学习，我们不会让你和你的家庭失望的！”。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众人满意离场，期待着未来的美好发展。 一辆浑身发亮的宾利，缓缓停在了覃家那扇略显简陋的栅栏门门口。车身流畅的线条与周围的红色砖房形成鲜明对比，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新建小学的校长裴清川从车上下来，他身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是挡不住的笑容。 只见他回头，从车里牵下一个小女孩。 那正是覃小柳，她今天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眼神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今天是周六，有不少人家带着孩子在村子里闲逛，看着这个与村子格格不入的豪车，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大家都被这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豪车吸引。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覃家门口就聚集了很多人。 稍微有点见识的男人 ，手抓着自己的衬衫使劲的忽闪了两下，风吹走身上的汗液，他额头上的汗液似乎也随着着一丝风被带走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车上的logo，急忙捅了捅身旁人，伸出五根手指，压低声音却又难掩激动地说： “瞧见没，这可是宾利，起码五百万打底！” 同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巴张成了“o”型，不可置信地望向从车上下来的两人，喃喃道： “啥！这么贵？这校长和小柳咋回事啊？” 第165章 第一个保送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裴清川一同覃小柳朝着覃家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就碰到了覃小柳的奶奶章慧芝。 章慧芝抱着刚满一岁的小孙女，身后跟着覃平安，看到裴校长眼角的笑纹立马开始工作： “裴校长啊，又麻烦你了，整天让你带着小柳跑来跑去的，快来快进屋，我给你们做饭去。” 章慧芝没有看到门口的豪车，只是热情的邀请裴清川进屋。 “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清川也是家里的熟客，丝毫不做假的回应。 围观的众人羡慕的看着章慧芝，和章慧芝同村的人更是心思复杂又艳羡，他们比谁都了解多年前的覃家，现在，比不得了！ 村里人看着章慧芝和一个学校的校长如此熟络，心里再次感叹，学习好就是能翻身啊！ “大嫂，你就别叫我校长了，小柳叫我一声叔叔，就跟我亲侄女一样，你就叫我清川就行，我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裴清川忽视覃小柳投射过来的目光，高兴的看着章慧芝。 反正他时常来覃家，也把覃小柳当作自己孩子一样培养，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改口也来得及。 “明天咱们市长在‘盛骨宴会’厅设宴，邀请咱小柳和您家人一同参加。” 章慧芝不惊讶裴清川的改口，只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市长？邀请我们？清川啊！这……这是为啥呀？” 裴清川笑着解释： “咱小柳在学校的表现极为出色，这次高级考场的事也惊动了上面领导。” “今天市长已经亲自见过我们了，小柳现在是保送生。” “小柳过几个月开学就直接保送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学费也不用担心……而且市长说要扶持您家的大棚种植……” 章慧芝又惊又喜，脸上满是激动与自豪，抱着小孙女的手不自觉的抓紧。 她看着茶几上裴清川放下两个的信封，里面塞的满满的，旁边还有市长盖的印章！ 第一个保送生！ 保送！ 直接上高中！ 市长！ 这可是真正当官的啊！ 还是一市之长！ 回过神的章慧芝满含热泪，对着裴清川一阵感谢。 如果不是裴清川对孩子的重视和教育，她家孩子也不能有现在的成就。 “清川啊，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等小凯回来，我跟他说，到时候我们在也市里请你和学校的老师好好吃一顿，你们一定来！” “大嫂，你说这是什么话，你做饭那么好吃，我们巴不得天天来，也不用去市里，以后有的是机会。” “咱们也不那么麻烦，在家里做些吃的就好。” “那不行，这是大事！必须大摆宴席！还要请村里人都来看看！” “哈哈哈，好，大嫂，那到时候我让老师们都来帮忙。” “哎～～那不行，老师们都是有功劳的人物，你们不用管，都坐等吃就行。” 送走裴清川后，章慧芝立马抱住覃小柳。 笑的开心！笑得畅快！ 覃小柳也开心的回抱着。 奶奶开心就是她最大的开心。 她没有让奶奶失望。 晚上回到家的覃家众人，被这个消息震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消化完消息的覃家人，立马爆发出阵阵笑意。 开心！ 天大的开心！ 覃小柳被众人围在中间，感受着每个人的欢声笑语，她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声。 看着一直以来都是冷静，温和，沉稳的覃小柳这样肆无忌惮的笑。 覃家人更加开心了。 开心过后，覃家人的家庭会议再次开始，商量着接下来的各项事宜。 通知亲戚朋友，计划未来发展，参加明天的宴会，换洗衣服……… 覃家的清晨热闹非凡，阳光还没完全照进院子，覃家人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妈，我这条领带配这身西装咋样？” 覃凯一边对着镜子摆弄，章慧芝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礼盒，走过来仔细端详， “颜色倒是搭，就是这结打得不够精神，珍，你懂这个，你来。” 说着，覃珍放下自己的衣服，过来熟练地帮覃凯重新系领带。 衣服这东西她最有研究了，家人的着装打扮，基本上都是在她的建议下搭配的。 覃红秀在晏汐儿和覃小柳的帮助下，穿着他们搭配好的衣服。 这大半年覃红秀吃的好，住的好，心情也好，那张常年布满“腮红”的脸颊也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犹如鸡蛋清的皮肤，个子也长高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再次不敢相信的睁开眼。 现在她还要跟着她大妈一家去参加市长的宴会，简直像做梦一样！ “平安，不用再倒腾你的头发啦，你已经够帅了。” “不行，这可是姐姐的大事，不能草率。” 覃平安鼓着肉嘟嘟的笑脸，认真的对着调侃她的晏汐儿说道。 “哎呦呦～我的平安就是乖，哈哈哈～” 覃小柳忍不住捏着平安的脸，蹂粝着，看着小平安乖乖的等自己“宠爱”够，她的心都要化了。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就不要腻歪了，走了走了。” 宴会上，陈建文对覃凯的大棚基地项目赞不绝口： “小凯啊，你的项目不仅有创新，还能带动乡亲们致富，这是实实在在的好事，市里一定会大力支持！” 覃凯激动不已，连忙起身感谢： “陈市长，感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望！” “这对我们整个市都有好处，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有了市长的承诺，覃凯的大棚基地发展犹如插上了翅膀。 第一个受益的便是覃家的亲戚和同村人，村子里的人得到消息是还不可置信。 他们不是不相信覃凯会带着他们搞大棚，而是不相信这么快。 之前覃凯就说了，等自家稳定，乡里乡亲的，种大棚是迟早的事。 听说这么快，是因为覃家的小柳被保送到市的重点高中！ 小柳学习太好，市长都非常重视！ 这才把覃家的大棚也要发展起来扶持覃家！ 得到消息的众人纷纷响应，该交钱交钱，该买材料买材料！ 没钱，借钱也得买！ 他们绝对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覃家的例子摆在这里，他们是没有丝毫意见的！ 再说还有市长支持！ 不买的才是二百五！ 宋保全和赵军两家，从覃家摆摊时就和他关系密切。 家里有需要，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帮忙。 他们有分寸，自己没有张口的事他们绝不会插手，这让覃凯也越来越信任他们，自然眼里也不用在观察其他人。 这几个月他们俩一直跟着覃凯忙前忙后，覃凯也有意培养两人，两人与他都是同村人，一同长大，知根知底，他们的人品，覃凯还是信得过。 赵军脑子灵活，宋保全做事稳重。 以后他们发展规模壮大，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村子里的人不是没有想跟着覃凯的，几乎每个人都想挤开宋保全和赵军自己上位。 可谁让他们没有先见之明就算了，脑子也不灵活，只能默默看着赵军和宋保全得意。 不过，现在！ 听说覃家在市里有人了！ 国家都要帮覃家发展！ 他们村子是第一个收到恩惠的！ 而且，听说是覃凯要求发展他们村子的！ 他们早就说嘛！ 覃凯这孩子好！ 你看看，一有好事，第一个想到她从小长大的村子！ 村子里的人更加感恩了。 “早就说覃凯这孩子有出息，一有好事就想着咱村子！” 村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满脸都是对覃凯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