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女友回家过年！》 第1章 捡了个女儿 冰城，深夜。 一辆黑色的宝马x5缓慢地行驶在一条狭小的小路上。 这几天冰城连降大雪，雪下面是冰，路并不好走。 “臭小子，距离过年还有31天，你今年必须把女朋友给我带回家，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陆祁明过完年就30了，家里催婚催的紧。 家里长辈一个月一场住院逼迫。 一周一个相亲安排。 每天一个电话催促。 微信信息更是24小时不间断的发。 陆祁明已经对这些威逼的话早就免疫了。 “爷爷，逼婚也没有这样的吧，我这么短的时间去哪给你捡个孙媳妇啊！” “我不管，反正今年过年看不到孙媳妇，明年不是你的忌日就是我的忌日，你看着办。” 啪！ 电话挂断了。 陆祁明今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开车的时候感觉肩膀酸痛难忍。 一看手表，马上直指凌晨十二点了。 不得不说，这老爷子精神头可以。 大半夜不睡觉还能正气十足的打电话来催婚。 看来最近身体挺好的。 也不知道上周还说气的住医院的人到底是谁。 陆祁明心想，实在不行，他过年就不回去了。 反正媳妇他也找不到，还是别回去给家里老人添堵了。 只是，这爷爷的电话刚挂，爸爸的电话又来了。 陆国平今年刚从任上退下来。 每天闲的上火，陆祁明的婚事是现在唯一能显示他在这个家里地位的事。 “祁明，你爷爷刚刚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妈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带儿媳妇回来，我们陆家就不欢迎你回来了。” “过年的时候，你就一个人看万家灯火，当孤家寡人吧。” “爸，不是......” 陆祁明还未说完话，又挂断了。 看来这挂电话的功力是遗传。 这爷俩简直一个模样。 陆祁明叹了口气，想回拨过去，眼神刚移到屏幕上的通讯录，就感觉车前有一个黑影倒了下去。 “吱！” 陆祁明踩了急刹。 觉得有问题。 停好车，摘下安全带，立刻匆忙下车查看情况。 一个人？ 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瘦弱的女人趴在雪地里。 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带着些许积雪，很明显待在外面已经许久了。 可陆祁明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撞到她。 “喂！” 陆祁明第一反应，是遇到了碰瓷的。 语气不善。 这地方选的不错，路灯没有，监控没有。 空无一人的狭窄小路。 陆祁明有些后悔为了早点回家，抄近路走了这条桥下的小路。 他又喊了一声，“起来！别装了，要讹钱也得起来谈谈价格吧！”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陆祁明凝眉觉得有些不对。 碰瓷失误了？ 这人没掌握好分寸，把自己弄死了？ 陆祁明单腿蹲下，轻推了一下女人的胳膊。 “疼...” 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传出来。 女人慢慢地转头，仰面躺在地上。 半边脸上还带着雪，而那雪地上还有一小摊红色的血迹。 这人应该是真的撞了。 碰瓷的代价有点大啊。 女人缓慢地睁开眼睛，看了陆祁明一眼。 “救...救我。” 陆祁明觉得可笑，“你先救救我吧。” 话音刚落，女人重新闭上了眼睛。 “喂！” 陆祁明喊了几声，这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人是真的晕了。 女人长长的黑发摊在雪地里。 纤细的脖颈在血痕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 高挺的鼻梁，加上一闪而逝的清亮眸子。 陆祁明轻嗤，“还是个漂亮的骗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救人。 陆祁明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电话。 同时用手机全程录像拍照。 顺便又确认了一下行车记录仪的录像。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表情不屑。 “这次你碰到的不是瓷器，是碰到钢板了。” 陆祁明是律师，和朋友合伙开了律所。 虽然民事纠纷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可这么一个小小的碰瓷，他自信还是能处理好的。 可等人送到了医院，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想的太简单了。 “人送到医院，医药费我也垫付了，行车记录仪证实，人不是我撞得，无论从道德还是法律上来说，都跟我没关系，我就先走了。” 交警不让。 审视的表情盯着陆祁明，好像他才是那个加害者。 而床上躺着的昏迷女人是受害者。 “这位女士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件，我们找不到家人，你还不能走。” “而且，虽然你提供的证据很充分，可是还没有另一方当事人的口供，我们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交警经验丰富，大晚上立交桥下的小路发生了这事，不算寻常。 如果简单处理，万一放走了坏人，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我看你好人做到底，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等这位女士醒过来，还得补给你医药费和一个谢谢不是吗？” 谁要她的谢谢？ 陆祁明花的这千八百的，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他律师一个小时的咨询费都过万了，耽误这个时间简直是得不偿失。 不过交警态度强硬，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也不好推辞。 “好，那我就等她醒过来给我一个谢谢。” 医生给女人处理好了伤口。 她没有受太大的伤，头的确是磕碰过。 拍了片子显示，有些脑震荡，颅内血肿。 陆祁明坐在休息椅上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好在，凌晨3点多的时候，女人醒了。 陆祁明也不想追究这女人碰瓷的事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可女人睁开眼睛，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陆祁明。 沙哑的声音喊了两个字。 不是。 谢谢。 而是。 “爸爸！” 陆祁明：“？” 交警：“......” 交警看陆祁明的眼神带着许多鄙夷。 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真是聪明，幸亏刚刚没让他走。 这不是认识吗。 还... 交警觉得陆祁明真不是个男人，“这不是你女朋友吗？玩得这么花，还喊你爸爸，她受了伤，你不管，竟然还想扔下人就跑！” “穿的西装革履的，怎么做事这么下道呢。” 另一个交警刚刚还夸了他见义勇为，把人送来医院，没耽误病情，现下觉得陆祁明真不是东西。 给广大东北男人丢面。 狠狠地剜了陆祁明一眼，“我们就不追究你报假警的问题了。” “以后小情侣吵架注意点，这么大半夜的搞什么搞！” “浪费警务资源。” 陆祁明：“......” 搞什么了？ 女人从醒了以后，就一遍遍喊陆祁明爸爸。 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一刻不松。 交警把这称呼当成了两人的“爱称”。 直接走了不管了。 陆祁明坐在急诊室里，悲催地跟床上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护士给女人换好药，抿唇憋笑，“3号床爸爸？过来签个字。” 第2章 这个女人，太会骗了 陆祁明这三个字，他用了很大力气在换药签字单上写完的。 待护士走后，陆祁明开始跟女人算账。 “我不认识你，你傻了，睁眼说瞎话，我是你爸吗？” “我就算是骑着火箭生，也生不出你这个岁数的孩子吧。” 女人委屈的只是红着眼睛看他。 头上还包着纱布，脸色虽然不似刚刚在雪地里那样苍白，可还是显得楚楚可怜。 陆祁明觉得心落下去了一块，心有不忍，缓了语气。 “算了，我不跟小人兼女人一般见识，你的医药费我付了，不用还了，就当是我做好事为人民服务了。” “我走了。” 陆祁明起身就想走，可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拉着他大衣的衣袖，根本挣脱不开。 陆祁明掐着她的手腕，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用力掰开。 白皙的手指被生生地勒出了些许红印。 可陆祁明没时间怜香惜玉。 这个女人，太会骗了。 她也不值得陆祁明再动恻隐之心。 女人手腕和手指都疼的不行。 可她死死地还是不肯撒手。 手里的衣襟是她的救命稻草。 眼前的陆祁明是她的希望。 可当“稻草”彻底抓不住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慌了。 委屈的不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 哭的声音超级大。 在凌晨静谧的输液区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实刚刚交警在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注意到这一小对情侣了。 对陆祁明这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要扔下自己受伤生病的女朋友离开早就不满了。 这听到女人的哭声，都纷纷帮着鸣不平。 旁边的床位带孙子看病的大爷大妈，给陆祁明一通训。 “我说小伙子，你女朋友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跟她这么说话呢！” “你看着哭的多可怜，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你真是舍得。” 对面的东北大姨看不过去，也加入了阵营，“就是，我说你还是不是老爷们，人家小姑娘多可怜，就算是闹矛盾，也得等她病好了啊。” “如果让人家爸妈知道了，你这么对人家闺女，还不把你大卸八块。” 大姨的孩子是个女儿，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躺在病床上输液。 大姨这么义愤填膺地指责陆祁明，应该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怕现在不帮着骂两句，到时候遭天谴自己的女儿也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男人可怎么得了。 陆祁明简直比窦娥还冤。 虽然不是六月飞雪。 可一月飞雪也有冤情啊。 这大晚上的是什么事啊。 陆祁明是律师，怼人是他的专业。 可他觉得是浪费口舌。 连警察都不相信的事，跟这几个看客说通了又有什么用。 陆祁明放弃了抵抗。 坐到了床侧，留了下来。 他今天还真的得跟这个女人掰扯掰扯了。 陆祁明开始询问女人。 “你叫什么？” 女人非常认真思考了一下，半分钟后只是摇摇头。 “家在哪里？” “不知道。” 陆祁明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桥底，谁打了你，你的包和手机呢？ 这个女人，除了只知道陆祁明是她爸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那真诚的眼神，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喊他爸爸。 陆祁明自己都快信了。 他倒是想无痛捡个女儿回家给长辈交代。 可这么大的女儿，带回家。 他那个一向注重家风的爹，真的会大义灭亲。 只怕明年真的会是他的忌日了。 陆祁明找到医生，将女人的情况说清楚。 医生给的答复是短暂性失忆。 脑血肿压迫了记忆神经，等血肿消了可能就恢复记忆了。 失忆了？ 这女人还真的是粘包甩不掉啊。 失忆了，还恰好被他捡到了。 这是buff都叠他身上了。 输完了液，已经凌晨四点了。 填写出院信息的时候，护士让把名字补上。 陆祁明随后回了句。 “她姓赖，赖皮的赖！” 凌晨五点，陆祁明把这个女人带回了家。 星城小区，他前年买的房子。 装修再加上放味，年中的时候才住过来。 210平，三室一厅一厨两卫。 “进来吧。” 陆祁明把自己的拖鞋给了她。 他这里平时没有人过来，也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 自己穿着袜子踩在有地暖的瓷砖上也没有觉得冷。 女人换上了拖鞋，跟着走进来。 房子很大，客厅大约有30平。 地砖是米白色，一大排的沙发在客厅中央，也没显得空间局促。 墙上没有电视，只有几幅画作。 色彩鲜艳，成了黑白色调里唯一的彩色点缀。 陆祁明疲惫地把大衣脱下，松了松领带。 “我一会儿还要上班，得睡一会儿，你睡客卧吧。” “好的，爸爸。” “不是告诉你，别喊我爸爸了吗？” “我叫陆祁明，不是你爸爸！” 女人又委屈的红了眼。 那大大的眼睛，蓄积了许多泪水，泪眼汪汪的。 我见犹怜。 陆祁明刚刚在医院就是被这个眼神给诓骗住的。 否则也不会连酒店都没敢让她住，把她直接领回家。 这女人真是长了一张惹人犯罪的脸。 那轻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神透着清澈无辜。 陆祁闭了下眼，只能叹气。 语气由不耐烦转为轻哄，“好好好，我不是故意吼你。” “我只是让你换个称呼，叫我名字就好。” 女人开心的笑了。 眼眶里那未流下来的眼泪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星光，搭配那升起的唇角，赏心悦目。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吧。” 陆祁明去衣帽间找了自己的一身卫衣卫裤递给女人。 女人看着个子不小，有170左右，陆祁明一米八三，应该也不会太大。 陆祁明看着她已经脏掉的外套，提醒，“客卧有独立的卫浴，里面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你去洗澡吧。” 女人点点头拿着衣服进去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都没听到有水声传出来。 陆祁明心想“失忆，不会连热水器都不会调吧。” 脚步调转方向，可迈了一步又停住了。 “她只是失忆，又不是傻瓜，他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他转身去自己卧室，冲澡。 等他洗完了，隔壁的水声也停了。 女人穿着他的家居服站在浴室门口吹头发。 浴室氤氲的水汽，把她的肤色衬得白里透红。 手指穿过发丝，发丝随着吹风机的热风像是一起吹到了陆祁明的心里。 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穿自己的衣服。 在自己的家里洗澡。 这感觉。 怪怪的。 “咳！” 女人听到声音回头。 陆祁明把自己的被子抱给了她。 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他打算拿个毯子对付一下。 “洗完了就睡吧。” 这一夜，陆祁明真的是筋疲力尽。 躺在床上，思绪复杂，今晚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 临睡前他把家里的监控都打开了。 这监控是之前装修的时候为了监督工人准备的。 没想到，今天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客厅、厨房、门口各放置了一个。 倒不是真的疑心这女人会做什么。 毕竟是陌生人。 万一出了事，他说不清。 陆祁明真的是累了，他想先睡几个小时。 隔壁那个女人，等他醒了再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处理。 这一睡，睡得昏天黑地。 太累了。 手机响了他都不愿意起身去接。 “喂。” “他在。” “男朋友，接电话。” 女人睡意惺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祁明感觉有一个小猫爪子在拍他，上一秒还觉得痒痒的怪舒服的。 下一秒反应过来以后，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坐起来看清状况以后，大吼，“你怎么在这？” 第3章 我们应该睡在一起 陆祁明现在就是跳进太平洋感觉都洗不清了。 甚至连解释都没力气了。 电话里好友江浔笑的前仰后合的。 “我说怎么今天迟到了呢，敢情这是还忙着呢。” “你继续，是兄弟我不懂事了。” “今天你的客户我替你安排了。” “你放心在家，嗯...睡觉。” 电话挂断。 陆祁明看着眼前跟他睡在一个床上的女人气的直翻白眼。 “不是让你睡客卧吗，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男朋友。” 女人委屈扒拉的，一双眸子又瞬间聚起了热气，委屈道，“医院的人都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我们应该睡在一起。” 女人昨天晕倒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陆祁明。 而醒来以后的第一眼也是陆祁明。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 她害怕一个人在那个黑黑的屋子里。 所以来找陆祁明。 他是她的男朋友。 医生和警察都这么说。 她觉得就是真的。 她想，男女朋友睡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看他连被子都没有盖，顺便就把被子一起抱过来了。 可看到陆祁明这么大的反应，明显是嫌弃她。 女人心里难过的不行。 她除了哭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陆祁明扶额，拿身边抽泣的女人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女朋友也不一定要睡在一起啊。” “哦。” 女人一边流泪，一边听话的答应着。 如果昨晚医院那几个东北大姨在，看到女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肯定又以为是他欺负她了。 可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他啊！ 陆祁明不否认眼前这个女人，脸蛋漂亮，身材也绝，可这也不能不经过他同意，直接睡过来吧。 这也太没有矜持了。 可看着女人那委屈十足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苛刻了一些。 她应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现在心里想的恐怕是自己的男朋友不爱她了。 昨晚还要扔下她，今天又嫌弃跟她同床共枕，自己简直是渣男本渣。 陆祁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办。 一个失忆的人。 连理都没处可讲。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他十点约了客户，不能继续纠结。 起来换衣服，准备上班。 陆祁明穿好西装外套，套上大衣，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害怕，陆祁明。” 虽然不喊他爸爸和男朋友了，可陆祁明依旧觉得有些烦躁。 “大白天的怕什么？” 女人娇滴滴的又要哭了。 陆祁明没好气的道，“你叫娇娇吧？动不动就要哭。” 女人听了也没生气。 反倒是一脸兴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明显变得开心。 “原来，我叫娇娇啊。” 陆祁明：“......” 他不顾身后那楚楚可怜的期待眼神，甩门直接走了。 刚到办公室就被江浔堵住了。 “你小子可以啊，昨天还跟我抱怨你家里逼婚，让我给你安排相亲呢。” “这才一晚上过去，连觉都睡上了。” “晚上让我见见，我可太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白骨精收了你这个万年唐僧。” 陆祁明：“是吸血鬼，专吸人血的那种，你要吗？” 江浔咯咯直笑，“看你这一脸的憔悴，就知道昨晚被吸的挺狠。” “滚蛋！”陆祁明开始赶人，“你有空把瑞京集团的策划案再改一改，别跑我这犯贱。” 陆祁明和江浔是高中、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合伙开了明浔律师事务所。 马上就到年底，其他的案子都是小case，只有瑞京集团的这个，是重中之重。 拿下这个法务代理，律所明年就靠这一个大客户都能赚的盆满。 江浔当然分得轻重。 “你放心，我已经弄好了。” “就是听说最近瑞京集团有大变动。” “赵董事长病重，可能他的侄子会上位。” 陆祁明来的时候，已经在手机上看了媒体的八卦新闻。 “这件事可能会对咱们有一定的影响，但无论谁上位，都得看实绩。” “等下午我们再碰个会，只要方案更有吸引力，谁上位，都不可能错过。” 江浔拍了下陆祁明的肩膀，“有你在，我心有底。” 从小到大，两人永远都是年级里的第一第二。 江浔虽然是千年老二，可他对陆祁明是由衷的佩服。 拿下合作案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真正担心的是他的终身大事。 当年被狠狠伤害过，再也没有处过对象。 他真怕这小子这辈子废了。 等见到早上通话的那个女人，他一定得好好谢谢她。 上午见完客户，已经是12点多了。 江浔来喊他吃饭。 他才想起，家里那个应该还饿着。 “她应该会自己弄吃的吧。” 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开了家里的监控。 可每个房间的监控都找过了，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不会是偷东西走了？” 这个想法冒出了，陆祁明还有些庆幸。 最好是偷了。 这下子他可有证据送人去警局了。 不用背着负心汉、渣男的人设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 查看了大门口的监控，果然没见到人出去。 陆祁明凝眉深皱，脑海里响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陆祁明，我害怕。”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匆匆离开办公室。 江浔见他急匆匆跑了，追问，“你不吃饭了？” “我定了火锅！” 陆祁明哪里还吃的下火锅，火都快把他自己点着了。 十多分钟以后，陆祁明到了家。 果然在没有安装监控的卫生间找到了人。 赖娇娇抱着双腿蜷缩着身体在门后，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眼睛又红又肿。 抬头看他的时候，脸上的泪痕明显。 陆祁明心都跟着揪在了一起。 这感觉，真不怎么好。 他支吾着，没有了早上出门前的底气，低声问道，“你不会是哭了一上午了吧？” 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陆祁明的大腿不肯撒手。 “我害怕。” 陆祁明这次是相信，她不是矫情。 是真的害怕了。 他突然想起昨晚医生跟他说的。 “她的头像是用棍子打的。” 她失忆前应该是遭到了什么意外。 比如抢劫？ 否则身上怎么会连手机都没有。 陆祁明对自己认为她是碰瓷想要敲诈的骗子，有些过意不去。 她挺可怜的。 被抢了东西，又失忆了。 没有家人朋友在身边。 只有她认为的自己这么一个人可靠的人。 他早上还狠心的抛弃了她一个人在家里。 陆祁明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些不是男人。 他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好了，起来吧。” 赖娇娇跟他到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身体还微微地哆嗦着，可见她内心的害怕还没有完全驱散。 陆祁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饿了吧？” 早上他走的匆忙，也没管她吃饭的事。 平时他工作忙，不会做饭，冰箱里除了水和酒，也没有食材。 忙了一上午工作，到现在快一点了，他也饿了。 点了外卖。 20分钟，外卖送来了。 两份饭，两个菜。 陆祁明将筷子递给她， “下午我没事，我跟你去趟警察局。” 赖娇娇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不是送你去，是报警，你头上的伤不是我撞的，总得找到真凶吧。” “而且，你得找你的家人，知道自己是谁吧。” “我知道我是谁。” 陆祁明眼神一亮，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兴奋问道，“你想起来了？” “嗯，我叫赖娇娇。” 陆祁明：“......” 第4章 妈系女友 陆祁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起来。” 赖娇娇乖巧的点点头。 她小心的把一次性筷子外包装拆开，又仔细的检查了筷子上有没有污渍和木屑。 接着又抽了一个湿巾慢慢地，小心擦拭筷子全身。 陆祁明看着她这些动作，应该是习惯性的。 而昨晚她用过的浴室也打扫的很干净。 连一个头发丝都没有看见。 想来她应该是有一些洁癖的。 但洁癖的人竟然能够忍受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个床上。 也不知道等她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崩溃。 陆祁明轻笑了一瞬。 “怎么了？” 赖娇娇眨着那双大眼睛发问。 “没什么，吃吧，都凉了。” 赖娇娇吃饭很慢，跟小猫似的。 饭量也不大，二两饭只吃了一半不到。 也不知道她这个饭量，是怎么长到这个身高的。 吃完了饭，赖娇娇收拾好了餐桌。 两人去了警局。 现在户籍登记很先进。 陆祁明觉得去警察局可以查到赖娇娇的身份信息，找到她的家人。 跟警察说明了情况以后。 给赖娇娇录了指纹，和人脸信息，但在系统里都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身份信息。 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是外国人。 华侨。 陆祁明不放弃，“能否查到她的出入境记录？” 警察摇头，“只靠人脸识别很困难。” “而且耗费时间很长。” “何况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入境，现在系统没那么发达。” 无奈，陆祁明只能给她做了一个失踪人员登记。 希望能有她的家人来找她。 从警局出来，这一趟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最起码，赖娇娇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 陆祁明心里平安了不少。 回到了星城小区，赖娇娇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待在家里。 陆祁明耐心解释，“这里很安全。” 赖娇娇坚持，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陆祁明看，“你在，才安全。” 赖娇娇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祁明。 这是把他当成唯一的好人了。 陆祁明实在不想再看她一个人躲在家里哭了。 无奈，他带人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他给她点了一杯热可可。 “这里都是人，你坐在这里等我下班。” 赖娇娇乖巧地点头答应。 陆祁明回到楼上，处理文件的时候，想起她刚刚出门的时候，还穿着那身带有血迹的黑色冲锋衣。 赖娇娇明显有些嫌弃。 可她只是怯懦懦的看了陆祁明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祁明想，自己好人做到底。 叫了秘书进来。 “管彤，去商场买一套女装，鞋和大衣也要。” “身高170，体重100斤，按这个标准买吧。” 管彤给陆祁明当了4-5年的秘书了，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女人。 而且，还买整整一套。 这明显是女朋友啊。 她表情管理都顾不得了，震惊问道。 “明律，您有女朋友了？” “给我妈买，不行？” “行。” 管彤口头答应着行，下一秒就把这件事在整个律所传开了。 “明律有女朋友了，还是个妈系的，看样子，比他大不少呢！” 律师团队智商都不是一般的高。 但是无奈情商都有些欠费。 这件事，传到江浔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 陆祁明被家里逼婚发疯，已经荤素不忌了。 找了个老阿姨当妈。 不是，当女朋友。 江浔的秘书辛珊珊一边向老板报告，一边又心疼又后悔。 懊悔的五官都抽抽在一起，“早知道，我就跟明律表白了。” “他难道不知道律所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吗？” “我还以为跟着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这下好了，被偷了塔都不知道呢。” “江总，都怪您，每天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我都没空追明律了。” 江浔没理会秘书发的牢骚。 他在意的是绯闻似乎有bug。 他皱着眉，回想了早上那个电话。 不对啊。 早上那声音，听着可嫩啊。 那娇滴滴的口气，一把酥到骨头里。 感觉比眼前的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还小呢。 怎么就老阿姨了呢。 趁着还没下班，他马上跑到了陆祁明办公室一问究竟。 陆祁明本不想理会。 他今天耽误了不少工作，想要尽快收尾。 而且楼下赖娇娇还等着他呢。 可不解释，这江浔恐怕就根本不会从他办公室出去了。 叹了口气，无奈把昨晚到现在的情况都说了。 “她刚醒一开口就喊我爸爸，人家警察直接把我当成了变态。” “噗，哈哈！” 江浔听完了全程，笑的肚子都在痛。 “现在人呢？还在你家呢？” “楼下，她应该是吓到了，怎么也不肯一个人待着。” “我让她在咖啡厅等我。” 江浔听了，马上要求见她。 “我要看看这个娇娇小姐，到底有多娇气，让一向铁面无私，气质清冷的明律破了戒，开始多管闲事了。” 陆祁明手里拎着几个女装礼袋下班的时候，被一群下属围观。 他也懒得解释。 而且，断了一些小姑娘的心思也算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不会再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影响工作。 和江浔下楼，刚到咖啡厅。 赖娇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从陆祁明离开。 赖娇娇的眼神一刻不移地盯着咖啡厅的门口。 就等着陆祁明回来。 “陆祁明，你终于回来了！” 她颠颠地跑过来，开心的喊着他的名字。 额头上还戴着白色纱布，陆祁明看着她那乖巧的模样，感觉心塌陷了一块。 “嗯，下班了。” 这气氛。 怎么回事。 怎么莫名的有点暧昧。 像是小娇妻等着老公下班的场景呢。 陆祁明有些不自在，而身边的江浔却是乐颠地看热闹。 抿唇看着赖娇娇笑，“呦，这就是娇娇啊。” “原来娇不是娇气的娇，而是娇嫩的娇啊！” 后一句，是偷偷在陆祁明耳边说的。 陆祁明本就觉得脸有些热。 被江浔这么一说，像是心中这点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似的。 他瞪了他一眼，开始赶人，“见完了，还不走？” “初次见面，怎么也得跟弟妹吃个饭啊。” 江浔哪里肯放过这么经典的场面。 上一次见到陆祁明身边有女人还是大学时代。 这一晃都7年了。 世界杯都快能踢两届了。 陆祁明本想拒绝，可想回去也得吃饭，敲江浔一顿也不错。 晚上吃的是中午没吃上的火锅。 赖娇娇受了伤，不能吃辣，选了鸳鸯锅。 江浔热络地跟赖娇娇聊天。 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我说弟妹，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陆祁明咳了一声，“叫名字，别乱称呼。” 江浔点点头，不逗陆祁明了 。 “行，娇娇。” 赖娇娇回道，“记不起来。” “我只记得他。” 江浔扯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陆祁明一眼，笑道。 “你记得他就行。” “我们明律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就差个女朋友，我看你正好。” 第5章 你别想歪了 赖娇娇听到这话脸上一红。 其实从昨晚在医院醒过来，到今天下午在警局查她的身份信息。 她已经相信了陆祁明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件事了。 而且，看得出江浔是陆祁明的好朋友。 如果自己真的是陆祁明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而刚刚江浔说的话更是印证了心中所想。 只是，她虽然知道自己跟陆祁明不是一对。 她也不想离开。 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 陆祁明昨晚没有扔下她不管。 还给她买了衣服，晚上收留她在家里。 他应该是个好人。 虽然觉得不应该麻烦别人。 可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只能这样厚脸皮的赖在他身边。 想到自己这样没出息，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吃饭堵不住你嘴！” 陆祁明看出赖娇娇害羞，给江浔夹了一碗的肉片，“吃，少废话。” 赖娇娇低头吃着青菜，火锅的味道很香。 但是她不算太喜欢。 吃的并不多。 陆祁明也看出她没什么兴趣，想起她是华侨，应该是吃不惯这些太本土的食物。 “吃不惯吧，要不要给你点一些别的？” “没事。” 赖娇娇摇头轻声答应，“我不饿。” 陆祁明也没再管他，和江浔聊公司的事。 可没过几分钟，他就感觉不对。 身边的这人呼吸越来越重，动筷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他侧头一看，坏了。 赖娇娇的脸上红彤一片，手上全都是红色的疹子。 “你怎么了？” 赖娇娇一脸惊异的看着他。 甚至比陆祁明还晚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现了过敏反应。 陆起名和江浔立刻把人送去医院。 “急性过敏。” “幸亏送来的及时，否则小命都不保。” 陆祁明听到医生的诊断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跟着落下。 他拿着报告，皱着眉头训赖娇娇，“花生过敏，你怎么还吃花生酱！” 赖娇娇被他这一声指责，直接吓哭了。 一双清透的眸子，涌上了两行泪水。 江浔推了陆祁明一把。 “你傻了，她失忆了，能记得对什么过敏吗？” 陆祁明重重叹了口气。 这两天是跟这医院急诊犯冲了。 连着两晚都在这。 输了液，半夜十二点，两人回了家。 赖娇娇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到家得时候，跟陆祁明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的。”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赖娇娇觉得自己就是个负担。 明明跟陆祁明没有关系，人家好心收留她已经是很好了。 可自己还不争气，竟然因为花生过敏又折腾了他一通。 在医院看他黑着脸的样子，她觉得很难受。 她怕陆祁明会不要她了。 毕竟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陆祁明就算是把她扔在大马路上，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陆祁明听到赖娇娇小心翼翼的道歉，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 陆祁明低头准备换鞋，看到只有一双拖鞋的时候，后悔。 让管彤买一双拖鞋好了。 今天时间还算早，他拿出手机准备用跑腿下单。 顺便再买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 正挑着东西呢，电话响了，看来电还是爷爷。 白天为了不打扰他工作，一般都是发信息催婚。 到了晚上才是连环夺命call。 陆祁明身心俱疲，去了书房。 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书桌上，自己拿出电脑文件处理。 爷爷机关枪似的，连话都不重样的骂他半个小时。 总结下来就一个宗旨：过年回家必须带女友回去。 电话挂断，陆祁明感觉头痛欲裂。 去年因为一个公司的财务纠纷涉及到巨额财产转移。 他不眠不休工作了48个小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累过。 他靠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的就是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他不结婚难道就是罪人？ 陆祁明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看这两天被赖娇娇折腾的。 两个人在一起全都是问题。 他还得操心她的衣食住行。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东西还没买完呢。 刚刚还在纠结给她买什么颜色拖鞋的时候，爷爷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买了一双米白色的拖鞋，还有两套睡衣。 内裤袜子胸衣也都顺便买了。 他想赖娇娇有洁癖，如果再不换这些内衣，恐怕她都要被自己嫌弃死了。 半小时后，跑腿把东西都送来了。 他把袋子交给赖娇娇。 “给你买的。” “尺寸我看着挑的，你试试吧。” 赖娇娇疑惑着接了过来。 她回到客卧，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拿出来。 睡衣看着款式倒是普通。 一套浅粉色，一套米白色的上下衣分体款式。 都是很清新的颜色，她看着也喜欢。 看到也是米白色的拖鞋，她想，陆祁明应该是对米白色情有独钟。 接着她拿出米白色袜子的时候，更是印证了心中所想。 只是，这胸衣。 黑色蕾丝？ 赖娇娇手撑着肩带，前后翻转看了好几次。 这... 她虽然失忆了，可她很确定自己应该没穿过这种类型的。 陆祁明...喜欢这样的？ 赖娇娇感觉脸又热了起来。 比刚刚在火锅店过敏的时候，感觉还热。 “你别想歪了。” “啊！” 陆祁明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 吓了赖娇娇一跳。 手中的胸衣被她下意识的藏在身后。 陆祁明看见了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反倒大方跟着解释，“这家店只有这个款式，你对付一下。” “等明天休息，你自己去商场挑喜欢的。” 赖娇娇摇头。“我没有不喜欢。” 这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本来就是人家好心给买的。 她怎么还能挑三拣四，让陆祁明为难。 她只好又加了一句。 “我喜欢。” 可是，更不对劲了。 赖娇娇觉得怎么说都是错。 陆祁明不让她再开口了。 “喜不喜欢都这样了，总比脏的要好。” “早点洗洗睡吧。” “你这又是脑震荡，又是过敏的，好好休息，才能好的快。” 赖娇娇点点头，“谢谢。” 陆祁明回去又工作了一会儿。 十点多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吹干了头发，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 发现赖娇娇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害怕？” “嗯。” 赖娇娇壮着胆子开口，“我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第6章 陆祁明不要她了 “当然不可以！” 陆祁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怎么可能睡在一起？ 他是好人不假。 可也不能好到，牺牲自己色象来帮助人吧。 可赖娇娇是真的害怕。 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闪现出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 有个黑衣人追着她跑。 那个人手里拿着铁棍。 她害怕极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 可她真的是没有办法。 她紧紧地握着手指，鼓起勇气又说，　“我睡地上，行吗？” 赖娇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过敏的红，还未全都撤下。 脸上白里透红。 连带着嘴唇都是不正常的红。 鲜艳欲滴。 像是诱人的草莓，不知道咬一口下去，会不会也是爆汁的那种。 等等！ 他在想什么！ 陆祁明觉得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他脑子都不正常了。 但他实在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缓了许久，妥协了。 “进来吧。” 他终究是不忍心。 赖娇娇本身就过敏了，如果再哭一夜，那人不是废了？ 陆祁明祈祷着她脑中的血肿赶紧消了，好能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咱们各睡一头。” 陆祁明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昨晚是不清楚的情况下睡在一起，早上他又着急上班，根本没有多想。 现在和赖娇娇躺在一张床上，这感觉，怎么这么。 热呢。 他烦躁的把被子踹开了一角，吓了床尾的赖娇娇一跳。 她惊恐地坐起来，看着陆祁明。 她不是害怕他会对自己起什么歹心。 她是怕自己会被赶出去。 那委屈巴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陆祁明看。 看得他心都跟着发慌。 他烦躁地掀被子起身，“你睡吧，我起来忙会工作。” 陆祁明想去书房，可看到赖娇娇抱着枕头也要跟着一起的时候，长叹了口气。 “我去拿电脑过来，你睡你的。” 赖娇娇抿唇笑了，抱着被子十分安心的躺在床尾睡着了。 等到陆祁明整理完资料，关上电脑，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看着赖娇娇睡熟了，就想去客卧。 可裤脚被赖娇娇紧紧地攥着。 他一动，攥的更紧了。 陆祁明这次是彻底投降了。 算了，就这么着吧。 陆祁明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就是睡一张床吗。 有什么的。 人家女孩子都不在意，他一个大老爷们还在意个什么劲儿。 但他还是拿了自己的枕头，挡在二人中间。 这是他为了二人清白唯一能做得了。 他想，就算是赖娇娇恢复记忆，他也能对她有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连着两晚熬夜，陆祁明是真的有些累了。 闭上眼，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抬手想要拿手表看时间。 可这胳膊，却被什么东西压着。 没抬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一看。 什么情况！ 赖娇娇竟然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他保证跟他没任何关系。 是赖娇娇自己滚过来的。 不仅掉了头，还把两人之间那道代表“楚河汉界”的枕头，扔到了地上。 怀里娇软的身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微笑道，“早安，陆祁明。” 这平静的语气和问候，好像是说了无数遍的自然平常。 陆祁明有一瞬间混沌了。 以为失忆的是不是自己？ 是他忘记了赖娇娇。 其实他就是她的男朋友。 还是已经同居很久，相处十分自然的那种情侣。 可很明显不是。 陆祁明身为一个律师，脑子里都开始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他觉得自己都快病了。 洗漱出来，早餐外卖已经到了。 赖娇娇熟练地开始摆放碗筷。 这次，还贴心地把他的筷子也小心的擦了又擦。 陆祁明觉得越来越不对了。 这孤男寡女再住下去，恐怕得出问题啊。 他本来是好心收留赖娇娇，带她回家。 这要是昨晚真的出了什么事，等她恢复记忆，再把他告上法庭。 他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陆祁明心思发沉， 拿出手机给江浔发了信息。 他专门负责民事案件，比他这个商事律师更加专业。 可江浔一点专业意见没给，八卦心倒是起来了。 “你都睡了人家两天了，我看你也别搞什么证据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把人收了得了。” “你家那么火急火燎的催你结婚，你就把她领回去过年多好。” “你看那娇娇，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最重要的是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用情至深。” “哥们你还在那端着干什么啊！” “反正我觉得，一个人就算失忆，她也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人家都主动给你睡了，你还在那矜持个鸡毛啊！” 陆祁明觉得江浔一点都不靠谱。 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他在书房忙了一会儿。 打印了一份声明，让赖娇娇签字。 可签字的时候犯了难。 她这名字都是他给她起的，签个屁啊。 最后，只能录视频证据。 让赖娇娇照着声明念。 “我因为失忆，找不到家人，暂时住在陆祁明的家里，不存在胁迫、禁锢等犯罪行为，完全出于自愿，以此视频为证。” 赖娇娇几乎是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完了这段话。 她怕了。 怕急了。 她以为：陆祁明不要她了。 可她甚至连问不敢问。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以后只认得他一个人。 如果他把自己赶出去，她就无家可归了。 虽然陆祁明给她买了一堆东西，可她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会不会是扔她之前的烟雾弹啊？ 赖娇娇眼睛红着，低着头不发一言。 “想什么呢？” 赖娇娇默默地摇摇头。 “今天周末，我休假，带你去商场逛逛。” 赖娇娇没有一点兴奋。 她猜测，陆祁明是要扔她了。 都开始买临别礼物了。 给完了甜枣，巴掌就不远了。 陆祁明开车带着赖娇娇一起去了附近的华天商场。 昨天让管彤给买的衣服，太老气了。 一身黑白格的小香风套装，加上驼色大衣。 赖娇娇穿上不算难看。 但很明显不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 陆祁明想让她自己挑一些合适的款式。 还有内衣。 那个蕾丝边，他看着也有些尴尬。 虽然她觉得赖娇娇穿上不一定丑。 可那款式，毕竟是特殊时刻才会穿的款。 平时穿不合适。 想到这里，陆祁明觉得脸上有些热。 尤其是看到满眼都是女人内衣的时候，他眼神尴尬的只能望着天花板。 买了内衣，又买了一些女性护肤品。 “她刚过敏，要一些温和的。” 陆祁明嘱咐营业员。 营业员看着赖娇娇笑着，“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太贴心了。” 第7章 我不想一个人 赖娇娇却表情严肃，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觉得陆祁明所有的好都是“最后的晚餐”。 他一定是想买完东西，直接跟她告别。 赖娇娇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陆祁明不是没看到。 他以为她累了。 毕竟又是撞头，又是过敏的。 一个女孩子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他把人送到一楼的奶茶店，给她点了一杯奶茶。 “你坐在这歇一会儿，我把东西送到车上。” “一会儿回来接你。” 赖娇娇本来想拒绝。 她怕陆祁明会一去不复返。 但想到他还拿着给她买的东西，应该不会抛下她。 最起码，也得连东西带人一起抛弃吧。 赖娇娇放心的坐在位置上等。 可等了将近20分钟还不见陆祁明回来。 她便慌了。 她按照记忆，在室外停车场找到了之前的停车位。 可是车已经不在了。 陆祁明真的走了。 真的抛弃她了。 赖娇娇放声大哭。 她茫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喊着陆祁明的名字。 “陆祁明，你别丢下我！” “陆祁明，我会乖乖的，我害怕。” “陆祁明，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赖娇娇一边哭，一边喊着陆祁明的名字。 过往的人看着伤心欲绝的赖娇娇纷纷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看来是被人甩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男人，这么漂亮还能甩了，真是没有天理。” 几个男人笑嘻嘻的走过来，挑逗道，“妹妹，不如跟我吧，他不要你，我要你。” “我一定不让你一个人。” 赖娇娇察觉眼前的人不是好人，便想转头回去商场。 可被男人拦住，“哎，别走啊，看你哭的这么伤心，我们请你吃饭吧。” “别为那个男人哭了，不值得。” 赖娇娇擦了眼泪，大喊，“我不认识你们。” “吃顿饭不就认识了嘛！” “走吧，站在这哭多丢人，大家都看着呢。” 赖娇娇后退了几步，防备地看着几个人，“你们走，不然我报警了。” 路过的大妈也跟着附和，“就是，你们几个围着人家女孩子干什么，这叫骚扰知道吗？” 随着大妈的指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个男人觉得无趣没利可图就走了。 赖娇娇还是委屈的站在原地掉眼泪。 大妈抽了纸巾递给她，“姑娘你怎么了，找不到男朋友了？” “他电话多少，我帮你打给他。” 赖娇娇哭的更伤心了，“我不知道电话。” “我只知道他叫陆祁明。” 大妈焦急地跟着一起想办法，“那你去商场问问，让商场广播一下，上次我小孙子跑丢了我也是这么找到他的。” 陆祁明楼上楼下找了赖娇娇三圈的时候，听到广播喊着他的名字。 “陆祁明先生，您的女朋友赖娇娇女士在六楼的广播处等你，请听到广播，速到广播处认领。” 陆祁明在广播处见到赖娇娇的时候，她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原本积压了一肚子的责骂都被他生生地吞了下去。 “陆祁明！”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就冲上来抱住了他。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害怕死了。” “呜呜......” 十分钟后，赖娇娇停止了哭声，陆祁明带着她下楼。 “我刚放好东西，有人就打电话喊我挪车，我这才耽误了时间，谁想到你就能跑出去找我。” 赖娇娇低着头，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你不要我了。 赖娇娇心中的酸涩又涌了上来。 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 陆祁明叹了口气，“别哭了。” “走，去一楼。” 陆祁明想着给她买穿的，用的。 怎么就没想到买个手机呢。 如果有了手机，刚刚那个乌龙就不存在了。 陆祁明给她买了手机，用的是自己电话的副卡。 “给，我存了我的电话，以后找不到我就打电话。” “广播找人，是什么鬼。” 陆祁明上一次被大喇叭广播名字的时候是高三。 江浔早上迟到的时候，在门口领罚的时候报了他的名字。 他早操的时候，被广播全校通报批评。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迟到的高三学生。 校长说他不能因为仗着年级第一，就不顾学校的规章制度，罚他在校门口值日一个星期查迟到。 经历了这么一遭，两人也没力气再逛下去了。 买的东西差不多了。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去五楼吃饭。 人还在手扶电梯上，陆祁明接到了江浔的电话。 “冰城的几个同学组了个局，你过来啊？” 江浔知道陆祁明平时不爱参加这种场合。 可今天不一样。 纪疏雨回来了。 当年她跟着一个富二代跑了，把陆祁明折磨的痛不欲生。 那一年，他抽烟喝酒全都学会了。 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喝醉了，哭着给她打电话，求她回头。 可纪疏雨还是走了。 陆祁明研究生的三年是怎么上完的没有人比江浔清楚。 时隔7年过去了。 陆祁明依旧单身。 家里催婚催的紧，相亲他倒是去了几次，可回回都是一次游。 他每次都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女士的追求。 江浔想，这背后的主因就是纪疏雨。 哪个男人被折磨那一次，都得对爱情失去兴趣。 江浔不想陆祁明就这么废了。 他今天必须给陆祁明治治毛病。 “把你家娇娇也带过来。” 陆祁明想说不带行吗。 看那眼巴巴的样子。 逛了那么久的街，连厕所都不敢去，生怕他跑了似的。 陆祁明想回家也是和她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去参加聚会。 “给我地址。” 半小时后，陆祁明开车到了餐厅。 这是家网红餐厅，江浔念叨很久了。 想来今天是他选的地方。 经过一夜，赖娇娇脸上已经不见红色，胳膊上的红疹也褪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还是没有完全脱敏。 陆祁明下车前提醒了一句，　“一会儿自己注意点，别再吃花生的东西。” “好。” 两人刚到门口， 就在门外碰到了等了好久的江浔。 “什么情况，你怎么在外面？” 往次聚会，江浔每一次都是得被围着喝酒。 谁让他是气氛担当，这样的场合，不能没有他在。 每一次，江浔都是最后一个离开。 今天能抽身出来，不对劲啊。 可江浔没理会陆祁明，目光先是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赖娇娇。 见她穿着还穿着那个显老气的驼色大衣，皱眉埋怨。 “你不是带她买衣服去了吗，怎么还穿着这身中年阿姨的衣服。” 陆祁明回道，“都在车里，没换。” 江浔扯过他手中的车钥匙，“走，先把衣服换上。” 陆祁明觉得江浔有病，“换什么啊，吃个饭而已。” 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都是认识好久同学朋友。 弄些虚头巴脑的没什么用。 可江浔坚持，“她可是你女朋友，穿的寒酸，不丢面？” 赖娇娇听着这话，眼神怯怯地看了陆祁明一眼，抿唇有些委屈。 她终究是拖累。 会给陆祁明丢人的。 本来刚刚在商场发生那么一遭。 陆祁明已经够糟心了。 江浔这么一说，还不得让赖娇娇接着误会。 “乱说什么呢。” 江浔也察觉到赖娇娇的表情不对。 他也是着急了，马上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多同学没见了，你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你不得介绍一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好像陆祁明嫌弃赖娇娇一样。 他想解释都没机会。 江浔在车里挑了半天，拿了一条米白色的裙子和同色大衣给赖娇娇。 “去换上，我们在门口等你。” 江浔递给陆祁明一根烟，两人抽烟在卫生间外面等着。 “你刚刚说那话让人心里多不舒服。” 江浔沉吟片刻，“你知道今天谁来了吗？” “谁啊？你白月光啊？” 第8章 没有你，老子照样过的好 江浔有个白月光是他们隔壁班的，也是个律师，叫童心。 只负责公益案件，经常跟江浔这个民事律师，在法庭上对峙。 江浔十战九败。 一年所有的败绩都被白月光夺走了。 “我那是让着她，她的当事人一个比一个惨，我打赢了，良心上都过不去啊。” 陆祁明还不清楚江浔心中的小九九。 他就是故意挑了童心的案子接，赢不赢的不重要。 见到人才更重要。 江浔不理会陆祁明的玩笑，面色一沉。 用了平时开会才有的正色道，“是纪疏雨，她回来了。” 陆祁明指尖被烟灰烫了一下。 这个名字，很多年没有人在他跟前提过了。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可当再次听到的时候。 他感觉心底还是有些刺痛。 他冷着脸，侧头看江浔。 “你故意喊我过来是想干嘛？” “怼回去啊！”江浔气的牙根都痒痒，手里的烟蒂被他狠狠地捻碎，扔进垃圾桶。 “你就带着赖娇娇高调地站在她面前。” “告诉她，你当年错了，没有你，老子照样过的好。” “无聊。” 陆祁明不想置这个气。 更不想见纪疏雨。 何况还是利用赖娇娇这个无辜的人。 掐没了烟蒂 ，陆祁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候，赖娇娇从里面走出来了。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针织长裙，外面配套一件米色羊毛大衣。 虽然额头还贴着纱布，没有化妆，但就是这个清纯的气质。 就足够了。 碾压纪疏雨也是妥妥的。 江浔连连称赞，“可以哈，娇娇，你这身一定艳压全场。” 他顺手把赖娇娇额头上的纱布揭了，扔进垃圾桶。 “这个一会儿再贴哈，影响美观。” 赖娇娇不明所以。 陆祁明觉得江浔真是闲出屁来了。 拉着赖娇娇就想走。 什么带着现女友，气死前女友的戏码。 无聊透顶。 他不想当这个小丑。 这饭没必要吃了。 陆祁明扯着赖娇娇被江浔挡住去路。 “陆祁明，你今天要是走，就是怂。” “我认怂。” 陆祁明一点也不介意，“怂”这个人设。 怂，就是从心。 他依照自己的内心做事。 不觉得丢人。 可赖娇娇却不走了。 她拉住他的大衣，抬头看他的眼神无比真诚，“是不是我让你丢脸了？” “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改。我想去那个聚会。” 赖娇娇以为陆祁明是在嫌弃她。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陆祁明做什么。 也没有这个资格。 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差。 她长得不算难看。 怎么就这么让陆祁明带不出去了。 而且，听江浔的意思，今天有很多朋友在。 如果赖娇娇能够跟着陆祁明一起去，表现的好一点。 是不是能够让他不要再有扔掉自己的想法。 赖娇娇几乎是低声恳求，“我可以的，我一定乖乖的听话，不给你丢人。” “你带我去吧。” 江浔见缝插针，“你看给我弟妹都快弄哭了。” “弟妹，他不是冲你，是冲我，他对你好着呢。” 江浔见陆祁明还不松口，使劲使眼神。 陆祁明终究是拗不过这两个人。 答应了。 “好吧，就一会儿。” 纪疏雨这个人，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见与不见对他来说没什么杀伤力。 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刻意躲着不见。 好像真的是他还在意什么似的。 一进包厢，众人便把陆祁明围住。 他甚少来参加这样的场合，更别提身边还带着女伴了。 “呦，还得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明律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捞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有福气啊。” 陆祁明淡笑着想解释。 就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先一步开口。 “是我有福气，是我追的他。” 赖娇娇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错。 是她苦苦地追着陆祁明，不让他离开她。 也是她厚脸皮的巴巴地住在他家，到哪里都想跟着他。 可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大家都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这话说的一屋子人一开始都愣了。 想着这赖娇娇到底是年轻，说话还真的是大胆。 可转念一想，人家这是小情侣秀恩爱的把戏。 随即全都笑开了。 赖娇娇胆怯的看着陆祁明以为自己说错话闹了笑话。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陆祁明淡笑，拉着她落座，“没关系，坐吧。” 大家都是一群30+的大男人，而赖娇娇看着就是20多岁的小姑娘。 有代沟也正常。 好久没参加同学聚会。 陆祁明跟几个好朋友聊开了。 “听说你们律所在谈瑞京集团啊。” “是，还没有最后确定。” “那可是个大客户啊，但我听说最近内部出了点乱子。” 大学同寝室的室友，任峰是做传媒口的。 小道消息不少。 江浔给他倒了酒，“兄弟，给点内部消息。” 都是同学，当然没必要藏着掖着。 “瑞京赵董事长听说在外有一个女儿，一直没露面，病重了，想要女儿回来继承家业，但是你也清楚，总经理那是赵董事长亲妹妹的儿子，这能眼看着到手的家产给一个空降回来的小姑娘？” 任峰干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道，“看吧，有一场大戏等着开场呢，你们律所可得悠着点，别成了人家内部争斗的牺牲品。” 江浔和陆祁明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 派系争斗，站位就很重要了。 这个时候，想必没人去烧赵董事长的冷灶。 之前，律所一直跟他的秘书接洽，现在看来，总经理韩立那里也得运作一下。 陆祁明心中有了打算。 正聊着，听到门口又是一阵喧闹。 开门后，见到服务生带进来一位女士，门口的同学起身迎接。 “呦，瞧瞧谁来了，这不是我们的班花吗？” 纪疏雨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脖子上围着一个红色围巾，头上戴着黑色贝雷帽。 弯曲的长发披散着，气质绝美。 她微微笑着，轻声致歉，“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第9章 他喜欢绝经的女人 纪疏雨掐着时间。 故意迟到了半小时 。 她就是要这种一出场，就全场瞩目的效果。 想当初，在学校，她作为校花，到哪里都是被所有人关注着。 男人看她害羞，女人见她嫉妒。 一直都是这样。 出国以后，这样被所有人关注的场合少了许多。 纪疏雨已经很久没有享受众星捧月的时刻了。 “美女来晚了，不是太应该了吗，没关系没关系。” “一会儿我自罚三杯，替校花赔罪了。” 有同学，跟着开玩笑。 寒暄过后，纪疏雨便在人群中找那个曾经的身影。 陆祁明穿着一身休闲卫衣套装，头发没有做造型，只是洗过顺毛的样子。 几乎和大学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7年了，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纪疏雨感觉心脏怦怦地跳了一下又一下。 她知道自己回来的决定没有错。 陆祁明依旧是那个在人群中最闪光的存在。 和当年在学校一样。 当年有不少人追纪疏雨，可她都没有答应。 反倒是主动追着陆祁明不放。 想起那些青葱岁月，纪疏雨眼神闪烁，可当看陆祁明身边的赖娇娇，眼神不自觉的暗下去。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 纪疏雨回来之前，特意打听过同学，陆祁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谈女朋友啊。 怎么会...... 一时间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疏雨，愣着干嘛，快把大衣脱了，一起喝几杯。” 纪疏雨收回眼神，尴尬笑了笑，将身上的大衣脱掉。 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米白色针织长裙。 整个屋内又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还真的是巧啊。 前女友和现任女友同一个饭局撞衫了。 江浔凑到陆祁明身边欠欠的揶揄道，“你这些年眼光还真的是不变啊。” “挑衣服都能挑一样的。” 陆祁明，白了江浔一眼。 这衣服的确是他挑的。 因为他觉得赖娇娇穿上很好看。 看到纪疏雨穿了同款以后，便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可身边的赖娇娇就不这么想了。 刚刚江浔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她的想法一样，陆祁明还是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所以才会给自己买她喜欢穿的衣服。 她觉得有些委屈，但又怕陆祁明生气。 低声道，“要不然，我还是换一件吧。” “反正车里还有别的衣服。” 陆祁明挑眉头看她，“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这话，没有放低音量。 所以，在静谧的空间内，大家都听到了。 纪疏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祁明，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朋友也穿了这件，要不然我还是把大衣穿上吧。” 纪疏雨起身就要去穿，陆祁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身边的朋友拉住纪疏雨。 “哎呀，这屋子25度，你穿大衣不是热的一身汗。” “我们明律开玩笑呢。” “来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好多年没聚这么齐了，说了这么久，连酒都没喝一口呢。” 纪疏雨昨天刚回国，她特意让同学们攒了这个局，为的就是见陆祁明一面。 他恨她。 她知道。 他对她冷淡，她也不怕。 这说明他还在乎她。 而且，这裙子就是证明。 他的眼光一直都没有变过。 纪疏雨想，只要她肯诚心诚意的挽回，陆祁明就会回心转意。 虽然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 可她是陆祁明的初恋。 男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 陆祁明也不会例外。 纪疏雨安心地坐下来跟同学寒暄。 中间去卫生间的时候，她特意跟赖娇娇一起。 看着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样子。 很好对付。 洗完手，她特意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等她。 看着穿着同样裙子走出来的赖娇娇，她嘲讽一笑，“你跟祁明不合适。” “你太小，不懂事，他不喜欢幼稚的。” 赖娇娇虽然不清楚纪疏雨和陆祁明的关系。 可饭局上大家开玩笑的话她也猜的七七八八。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陆祁明他喜欢老的吧？” “你！” 纪疏雨一张脸堪称完美，她可是政法大学的校花，当年有多少人追她。 要说她现在唯一失败的的确是年龄。 她过30了。 可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相信，陆祁明也不会计较这一点。 她们有过曾经许多美好的回忆，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参加辩论比赛，一起完成作业，一起实习。 他们几乎什么都在一起。 眼前这个小姑娘，她凭什么跟她争。 她收起刚刚被挑起的怒意，轻笑，“女人对男人来说是酒，越久才越浓。” “也才更有滋味。” “你根本不懂。” 赖娇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照你这么说，你也不合适。” “陆祁明应该喜欢的是妈妈那个岁数的，又或者是奶奶那个岁数的。” “这样吧，你再等几年，等你绝经了再来找他，他就一定看得上你了。” 纪疏雨没想到赖娇娇竟然字字回怼。 刚刚饭桌上的乖巧可爱全都是装出来的。 简直是个小辣椒。 “你嘴巴怎么这么毒？” 赖娇娇甩了甩手上未干的水珠笑道。 “是啊我也很苦恼，你都不知道，我都不敢舔自己的嘴唇。” “我怕把自己毒死。” “你！”纪疏雨说不过，开始动手。 抬手就要教训赖娇娇。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陆祁明还真的不相信纪疏雨竟然要动手打赖娇娇。 “住手！” 他跑了两步，把受惊的赖娇娇一把护在身后。 大声质问，“纪疏雨，你要干什么？” 纪疏雨没想到陆祁明会看到。 她连忙解释，“是她先动手打我。” “她威胁我让我把裙子换了，还要我给她道歉。” “说我不应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纪疏雨眼泪哗哗的流着，“祁明，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的性格你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第10章 他们同居了? 纪疏雨的话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七年未见。 但陆祁明毕竟和她谈恋爱三年。 他自认为对她还算是了解。 纪疏雨一直都是个温婉的性子。 记得大二那会儿，有个女生在学校论坛上恶意发表图文，中伤她傍大款。 给老男人做小三。 其实那天她不过是打了一个顺风车，司机好心帮她把行李拿下来而已。 也是巧了，那天打的顺风车竟然是卡宴。 流言止于智者，但止于不了智障。 所以，一时间同学们都认为纪疏雨靠这个校花脸来捞钱。 后来，这件事被学校查实，也找到了那个顺风车车主才真相大白。 学校因为故意散播谣言要劝退那个女生。 纪疏雨还主动写了谅解书替她求情。 她不是个狠毒的性格。 以德报怨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到的。 陆祁明听到纪疏雨的解释，的确犹豫了一瞬。 他回头看赖娇娇，她也是一脸的委屈样。 可就算是赖娇娇欺人在先，他也得护着。 因为她是他的人。 今天是他把人带过来的。 陆祁明看向纪疏雨，清冷道，“她对你不礼貌，我替她跟你道歉。” “可如果你错了，你也要跟她道歉。” 陆祁明抬头看到斜对面的拐角有个监控。 视频不会撒谎。 如果赖娇娇真的打了她，他一定会给纪疏雨一个交代。 陆祁明拦住路过的服务生。 “麻烦查看一下监控视频，我想证实一件事情。” 纪疏雨听到陆祁明来真的，脸色立刻显得苍白。 她眉眼都绷得很紧，立刻想要转圜。 “算了，祁明，就算是我错了。” “赖小姐是你的朋友，我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不应该跟她置气。” 纪疏雨转头冲着赖娇娇诚恳道歉。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你小，我应该让着你的。” 纪疏雨一番操作，倒显得赖娇娇矫情了。 好像是她年轻不懂事。 倚小卖小？ 仗着自己是个孩子，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 赖娇娇内心冷哼，看来是高手啊。 赖娇娇本想再回怼，可看到陆祁明也看着她，等她给一个答复。 赖娇娇怕他生气，便想算了。 和纪疏雨闹得太僵，对她没什么好处。 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个假的女朋友。 哪里能赶得上人家好几年的感情。 赖娇娇认栽，想要道歉，却不想被陆祁明开口拦住。 “我替她道歉。” “对不起。” 说罢，也不待纪疏雨回应，便拉着赖娇娇走了。 “我们走吧。” 纪疏雨看着那一对亲密的背影，又气又委屈。 她的确冲动了。 她不应该因为赖娇娇几句话就生气。 她应该忍一忍的。 否则陆祁明此时此刻心疼的就应该是她。 被拉着走的人也应该是她才对。 回到包厢内，大家都还在继续畅饮聊天。 有同学见到纪疏雨脸色不好，便询问原因。 纪疏雨特意看了一眼陆祁明的方向，低声回道，“我就是有点累了。” 刚刚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先回来，纪疏雨后一步进门。 很明显，三人在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看着纪疏雨悲伤的神情，也能猜到是为了陆祁明。 当年她甩了陆祁明离开去德国的事，整个学校无人不知。 如今她突然回国，一回来就参加同学聚会，很明显是为了陆祁明。 只是人家现在身边已经有了新人，就是不知道她这个旧人还能不能有再上位的机会。 一餐饭吃到了凌晨十一点，没有过夜，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做律师的。 好不容易不加班了，当然要早些休息。 大家站在门口，互相告别准备离开。 有的叫代驾，有的打车回去。 各自带着自己的伴，陆陆续续离开了。 纪疏雨走到陆祁明身边。 想要让他送自己回酒店。 听同学说，他毕业没多久就买了车。 前一阵子，还在冰城最好的小区买了房子。 一套下来快五百万了。 他和江浔开的律所效益很好，他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成功人士。 再也不是大学里那个普通的学生了。 “祁明你能送我回酒店吗？冰城我好久没回来了，路都不熟。” “打车软件很方便。” 陆祁明疏离的意味很明显。 倒不是因为身边跟着赖娇娇他觉得不方便。 而是没必要再有任何牵扯。 时隔七年再见纪疏雨，原本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快也该跟着烟消云散了。 虽然纪疏雨五官未变，声音未改，可他总觉得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纪疏雨不放弃，语气几乎带着恳求，“我刚回国，还不会用国内的打车软件。” 江浔和其他同学打完招呼，看到陆祁明被纪疏雨烦着，便赶过来救场。 “我送你吧，校花同学。” “你住的酒店我顺路，捎你一程。” 纪疏雨没了理由，看向赖娇娇，“赖小姐呢，要不然我跟她一起走吧，两个女孩子互相搭个伴。” 江浔冷嗤一声，“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人家和陆祁明回的是一个家。” 纪疏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天空中飘着的雪花明明没有重量，可却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在脸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祁明竟然和赖娇娇同居了！ 他们应该没认识多久啊。 怎么会发展这么快。 纪疏雨心中十分慌乱。 这下，她要怎么办？ 陆祁明和赖娇娇一同上车离开。 留下纪疏雨在原地凝望。 “看来校花不用我送了吧。” 江浔眼神瞥了一眼纪疏雨，笑道，“那我就回去了。” 江浔临走前，还警告了一句，“顺便提醒一句，人家过年就要回家见家长了，有些人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江浔对纪疏雨的态度太冷了。 本来纪疏雨就因为陆祁明有了女朋友心中十分委屈。 一晚上她都是故作坚强。 可江浔还对她恶意踩踏，她真的忍不住了。 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江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江浔本不想再跟纪疏雨多说什么。 可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他火蹭一下就窜上来了。 “你还没错？” “怎么，出国了几年，喝了点猫尿狗屎，脑子都腐蚀了，认为出轨才是对的？” 纪疏雨哭的越来越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江浔冷哼，“那我怎么说？” “外遇、变心、背叛、偷人，这些词，你随便选一个，都衬你！” 第11章 包生孙子吗? 江浔今天可是气大了。 他刚上车就给陆祁明打电话。 “你说一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我都替她寒碜。” 江浔把他跟纪疏雨的话全都跟陆祁明说了。 “我不像你，还跟她端着，我没那么高的修养。” 挂断电话，陆祁明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陷入了沉思。 其实再次见到纪疏雨，陆祁明以为自己心情很平静。 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张脸一出现，过往的一切都跟着浮现开来。 纪疏雨离开以后，他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太骄傲了。 所以，纪疏雨对他的背叛不止是情感上的打击。 还有被她践踏在地的尊严。 全校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被校花甩了。 嘲笑他自不量力，跟人家富二代争女人。 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点。 是纪疏雨追的他。 她追了他足足一年。 所以，这更加让他不能接受。 曾经那么深的爱，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 说不爱就不爱了。 回家以后，陆祁明的脸都黑着。 赖娇娇以为是自己的错。 她一路上都在后悔和纪疏雨吵了两句。 她怕自己又要被丢下了。 “对不起。” 她站在玄关那里，低着头。 “为什么道歉？” “我也不知道。” 陆祁明突然被逗笑了，“那你道什么歉？” “我怕你不要我。” 赖娇娇脸上那可怜担心的样子，陆祁明彷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的求纪疏雨，“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陆祁明感觉心底痛了一下，安慰道，“不会。” “我答应你，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不管你。” 赖娇娇这才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祁明再次犯了难。 “我们不能再睡在一起了。” “等你恢复记忆你就知道，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们只是认识不到三天的陌生人，你会后悔的。” 赖娇娇摇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都是我愿意的。” “我想跟你睡在一起。”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都是自愿的。” 她还拿了手机录了视频作证。 “我本人愿意和陆祁明睡在同一张床上，完全是自愿，不涉及威逼利诱，如果以后恢复记忆也不会追究陆祁明先生任何法律责任，以此视频为证。” 陆祁明：“......” 人家女孩子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陆祁明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那好吧。”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两人中间放了沙发靠枕隔着。 赖娇娇欣然答应。 反正只要不让她一个人睡，怎么都行。 和陆祁明睡在一起，最起码就不用做噩梦了。 可闭了灯，躺在床上，赖娇娇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纪疏雨这张脸。 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和陆祁明真的很配。 当年他们这一对俊男靓女在学校一定是风云人物。 一定很幸福吧。 赖娇娇想。 可怎么就分手了呢。 难道是因为异国，被迫分手？ 刚刚回来的车上，她听到江浔打电话的声音，貌似有变心的字眼。 陆祁明移情别恋了？ 不像，江浔那个高分贝的气愤程度，显然是为了陆祁明打抱不平。 那就是说明是陆祁明被甩了。 变心的人是纪疏雨。 今天她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很明显是想吃回头草了。 可回头草有那么容易吃吗。 陆祁明这棵草现在是她的。 想到这里，赖娇娇觉得有些气愤。 狠狠地拉了一下被子。 “干嘛？” 拉过头了。 陆祁明一点被子没有了。 赖娇娇尴尬一笑，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抱歉，我手误。” 陆祁明摇头，“今天忘记买被了，明天再买一个，今天再对付一下。” “不用了。” 赖娇娇想说，一个被子很好，又暖和，又有安全感。 可话到嘴边连忙改成了，“别浪费钱了，我都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 陆祁明不置可否，“睡吧，很晚了。” 这一夜，两个人睡得都不算是好，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第二天一早，陆祁明换了运动服去晨跑。 赖娇娇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害怕地马上给他打了电话。 “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吃什么早餐？” “都好。” 陆祁明去早餐店买了一屉烧麦，一屉小笼包，两碗小米粥。 在电梯的时候，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昨晚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说自己和朋友应酬，爷爷就没打电话，只发了信息。 今天一早，这电话又催来了。 “昨天聚会都是谁啊，有没有女孩子啊？” “有。” “那有没有跟你合适的？” 陆祁明想到了纪疏雨，语气不善，冷冷地回道，“没有！” “臭小子，你还发上脾气了，我告诉你，离过年还有28天，你要是再不抓紧，你就别姓陆了。” 陆祁明：“姓祁，叫祁明也挺好听的。” 爷爷：“你！你是觉得我活的太长，想气死我是吗？” “我哪敢啊。” 陆祁明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他是最有孝心的。 每年发红包，寄钱，预约体检，带着他们看病。 加了小区楼下超市送货的微信，新进了什么好吃的水果、糕点，他都送过去。 衣食住行，他样样精心。 哪样都是他亲力亲为。 家人对他来说一向是最重要的存在。 可对爷爷奶奶来说，这些屁用没有。 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要陆祁明的孝心，体现在娶媳妇这件事上。 别的全都是废话。 陆祁明不敢让他们上火，起初的时候，会哄着，听话去相亲，觉得一次两次没有结果他们就放弃了。 可不成想，愈演愈烈，现在都搞倒计时这一套了。 陆祁明心真是累啊，“不过您要是再这么逼我，我只能花钱给您租一个回去了。” 爷爷听了竟然没反对，接着问，“租都包括什么？” “包生孙子吗？” 陆祁明：“......” 第12章 谁让你洗这个了? 挂断电话，陆祁明到了家门口。 按了密码进去，赖娇娇正在拿着洗地机擦地。 见到他回来，立刻关了机器，跑过来迎接。 “你别动了，东西多。” 陆祁明换了鞋，进了厨房。 赖娇娇跟在他身后，想给他打下手。 可又感觉插不上手。 陆祁明知道她想帮忙的心，她帮忙打扫屋子也是同样的心情。 “那你整理吧，我去冲个澡。” “好。” 赖娇娇高兴的答应。 陆祁明冲完澡，发现赖娇娇坐在餐桌上还等他呢。 “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吗。” “你先吃就可以了。” 赖娇娇摇头，“我不饿，我想等你一起吃。” 赖娇娇喜欢和陆祁明一起吃饭。 她感觉这种氛围很好。 两人吃了早饭，赖娇娇主动请缨收拾碗筷，陆祁明也没拦着。 他去书房，给警察打了电话，询问是否有赖娇娇家人的消息。 可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一个大活人丢了好几天，她们家人就不着急吗。 难道没家？ 就算没家，也应该有朋友啊。 陆祁明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 还是得想想办法。 给江浔打电话。 他昨晚又被叫去了第二场，凌晨五点多才回家。 这刚七点，他才睡了一个小时，就被陆祁明电话轰炸了。 “去哪登寻人启事啊，你可真能想。” 江浔做民事律师，接触的人又多又广，他觉得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可江浔觉得没必要折腾。 “老天好不容易给你天上掉一个女朋友，你不接着，瞎折腾个什么劲啊。” “昨天应酬孙主任，我可困死了。” 电话挂断，陆祁明这才发现赖娇娇站在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显然是给他送水来的。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电话。” “没关系。” 赖娇娇声音很低，“你还是嫌我是个麻烦对吧？” “不是。” “你总得回家，见朋友见家人吧。” 赖娇娇扁着嘴，“我知道，可医生说，我会想起来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着急赶我走。” “我发誓，只要我恢复记忆，我一定马上离开，不再给你添麻烦。” 陆祁明欲言又止，“好，以后我都不提这件事了。” “不过你过几天还是要去医院复查，看看恢复的情况。” “好。” 陆祁明在书房忙着，每隔一个小时，赖娇娇就会进来给他换新的温水。 他也懒得跟她客气。 左右她也没什么事。 中途陆祁明出来去了个厕所，这才发觉不对劲。 脏衣篮的衣服呢？ 他早上洗完澡换下的衣服，不翼而飞了？ “不好！” 他连忙去客卧阳台，果然看到赖娇娇在搭衣服。 她手上拿着一个灰色的四角裤，正在一点点地撑开，用夹子夹好。 “放下！” 这一嗓子，吓得赖娇娇差点把东西扔在地上。 “怎么了？” 陆祁明大步走过来，伸手夺过赖娇娇手里的灰色四角裤，“谁让你洗这个了？” 赖娇娇脸色有些白，“我只是想帮忙。” “那也不能洗这个啊。” 赖娇娇抿着唇，虽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她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 “我下次洗之前一定会提前问你的。” 哪里是问不问的问题。 这是男女有别的问题。 这是隐私的问题。 赖娇娇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竟然连这些都要他说的这么直白吗。 陆祁明生气地看着赖娇娇。 可看她一脸无辜可怜的模样，又觉得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 这丫头，真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 每天都能给他“惊喜”。 好在下午她比较乖。 整整三个小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让陆祁明感觉有些发慌。 等在阳台找到人的时候，果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赖娇娇果然在作妖。 陆祁明看到她穿着大衣，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呼呼刮风的阳台上吹风。 “你疯了？” 陆祁明把人一把薅了回来。 关上客厅阳台的拉门，裹挟着几片雪花一起落了进来。 “你是想冻死你自己吗？” 赖娇娇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冷。” “真的。” “我就是怕我发出声音影响你工作。” “你放心，我穿的厚厚的。” 赖娇娇大衣里面穿了三层，的确是够厚的。 可连着在外面吹风三小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何况她还是个病人。 头上的伤口和过敏都没有好利索。 果然，晚饭吃完了以后，赖娇娇发烧了。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还在厨房里洗碗筷。 等陆祁明去倒水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拿了体温计，一测38.7。 陆祁明本来想直接带她去医院，可她实在坚持自己没有问题。 便跑腿买了感冒药。 “伤风感冒胶囊，一次三粒，吃完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 赖娇娇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陆祁明说什么她都小心的听着。 很怕他会生气。 陆祁明本来的确想发火来着，可看到她那小可怜的表情，加上还生病了，他哪里还敢再发脾气。 他发现了，他发脾气，最后受累的还是他。 他何必自讨苦吃。 药还算是对症，一个小时，烧就退到了38度，但赖娇娇还是没有什么精神。 “药效还得需要时间，睡一会儿吧，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嗯。” 赖娇娇听话的闭了眼睛，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陆祁明怕她害怕，没有关灯。 门也没敢关，他就在书房看文件，如果有动静，他能随时听到。 不过他虽然人在书房，可也没有完全放心。 每隔半小时，会去看一下她的情况。 额头出了汗，应该是退烧了。 陆祁明也逐渐放下心来。 他起身离开，突然手臂被赖娇娇扯住。 “醒了？” 赖娇娇睁着眼睛，似醒非醒的状态。 眼神有些木然。 “还有哪里不舒服？” 赖娇娇依然不吭声。 陆祁明皱了下眉，他坐在床边，伸手想要再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却被赖娇娇起身抱住。 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 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别走。” “别离开我。” “求你...” 第13章 要打持久战 陆祁明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软软的。 暖暖的。 他知道不应该抱赖娇娇。 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推不开她。 也许是她哽咽的声音让他失去了力气。 也许是她流下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 他觉得如果此时他推开了赖娇娇，她一定会受伤。 赖娇娇应该是做噩梦了。 虽然不清楚她梦到了什么，但他想对她来说一定是十分可怕的。 安抚了好一会儿，赖娇娇才止住了哭声。 陆祁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别害怕，你在这里很安全。” 赖娇娇乖巧的点点头。 “嗯，我知道。” “我刚刚想起了一些片段，很可怕的片段，有人在追我。” 陆祁明想到，她一定是遭受到了什么打击才导致失忆的，“你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如果有线索，可以报警。” 赖娇娇摇头，“我看不清，我只要一想起，就会头痛。” “算了，别想了，等过几天复查问问医生吧。” 周一上班，赖娇娇依旧跟陆祁明一起来了公司。 不过这一次他没让她一个人等在咖啡厅，而是直接带去了公司的休息室。 当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家还以为赖娇娇是明律的妹妹。 根本没联想到女朋友这一说法。 毕竟在他们心中，明律喜欢老的女人。 这个想法已经先入为主了。 所以，都喊娇娇妹妹。 对她也十分友善。 尤其是女同事，为了能够套出陆祁明的喜好，给赖娇娇又是买果切，又是买奶茶的。 贿赂当然也是有效果的。 “他喜欢吃小笼包，不喜欢吃烧麦。” “喜欢喝小米粥，喜欢吃辣，但不吃酸。” “咖啡喜欢蓝山，颜色喜欢米白，运动喜欢晨跑。” “不看电视，只听音乐，古典音乐。” “他会画画，家里装饰的画都是他自己画的。” “对了他还会弹吉他。” 虽然没听过他弹曲子，但家里有吉他放在客卧。 江浔在办公区听了一会儿八卦。 端着刚泡好的咖啡，笑嘻嘻地进了陆祁明的办公室。 “这娇娇妹妹可以啊，把你研究的透透的。” “对你的喜好记得很清楚啊。” 陆祁明继续查看手里的资料，连头都没抬，“所以呢，说重点。” 江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敲击着桌面，让陆祁明回神。 “重点就是，人家都开窍了，就差你一个榆木疙瘩呢。” 陆祁明冷嗤一声，“别没屁搁楞嗓子，我今天事多，有屁快放。” 江浔大笑，“我觉得，你该跟爷爷报备一下，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报备什么？” “女朋友啊，找到孙媳妇了，老人家还不得高兴坏了。” 陆祁明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十分无奈。 “提起这事，我都觉得好笑，我昨天跟爷爷说租一个女朋友。” “他说，如果包生孙子，他不介意。” “噗哈哈！” 江浔嘴里的咖啡全吐了。 “咱爷爷也太开放了。” “都时髦到这个程度了吗？” 陆祁明嫌弃地抽了纸把桌面上的口水擦干净，“所以，带人回去，没用，得带两个人回去才行。” “不对，是带个孙子回去才是最优解。” 江浔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那娇娇也合适啊。” “她失忆，你不仅把她救了，还包吃包住的管她，她这不得以身相许报恩啊。” “我看你跟她商量商量，反正她这血肿一时半刻的也好不了，过年你回家，你能把她一个人放冰城？” 江浔这么一说，陆祁明的确是忽略了这一点。 去医院带赖娇娇复查的时候，他特意问了医生这个恢复的具体时间。 医生：“这个可说不准。” “每个人的恢复、吸收程度都不一样。”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半年？ 一年？ 看来还真的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难道他真的要把赖娇娇一起带回去？ 带回去要怎么解释？ 难道真的撒谎骗家人？ 一路上陆祁明都在反复纠结。 赖娇娇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因为听到他反复跟医生确认恢复时间问题，她觉得陆祁明一定是觉得时间太久了。 他不想管她那么久。 “要不然，我给你打工吧。” “啊？”陆祁明听到这话，方向盘都差点没握住。 赖娇娇一脸认真，“我也总不能一直在你家白吃白住，我给你打工，你不用给我工资，供吃供住就行。” 陆祁明勾唇笑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 车载蓝牙自动连接，陆祁明想挂都挂不了。 “爷爷，我在开车，等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 陆祁明怕爷爷催婚被赖娇娇听到。 多没面子。 但没想到，爷爷今天打电话不是这事。 “我说你听着就是。” “你三姑家的琦琦这不是放寒假了嘛，她明天一个人去冰城见同学，她妈不放心，让她去找你，你那房子大，就住你那，你给照看一下。” 照看堂妹倒不算什么。 不过是给点零花钱，帮着关心一下出行安全问题。 本来没什么难得，但是赖娇娇还住在他那呢。 琦琦过去不方便啊。 陆祁明直接拒绝，“爷爷，我要出差，可能不行，我给琦琦开酒店吧。” “开酒店又贵又不安全，你把地址和密码发给她，让她自己过去就成。” “啪！” 电话挂断了。 爷爷根本不给陆祁明拒绝的机会。 陆祁明叹了口气，赖娇娇有些自责。 “是不是我在，你妹妹不喜欢？” “不是。” 陆祁明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家里住一个女人这件事。 如果让家里长辈知道他一直和赖娇娇同居，还同床？ 那不会杀了他。 只会逼着他把赖娇娇娶回家。 到时候，真的是牵扯不清了。 陆祁明再打电话回绝也不合适，只能委屈赖娇娇。 “明天我给你在酒店开个房间，你在那住几天。” 赖娇娇想说自己害怕，可看到陆祁明皱眉为难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说出口。 开着灯，把门锁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赖娇娇给自己打气。 可想像是一回事。 实际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几天，赖娇娇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做噩梦了。 可当夜晚来临，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害怕。 她拿出手机，给陆祁明打电话。 可响了两次又挂断了。 他正在招待他的堂妹，哪里有时间管她。 她已经够给陆祁明添麻烦的了。 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第14章 又老又丑的女朋友 陆祁明请琦琦和她同学吃了披萨自助，两个小姑娘开心的不得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早点洗澡，上床睡觉。” “好的，大哥。” 陆祁明今天去了法院，忙了一天，晚上又去接琦琦，十分疲累。 电话都没电了。 充上电，去了浴室洗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心中挂着事，睡了一会儿突然醒了。 他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看到了未接来电。 有三个未接来电，回了两个工作电话。 陆祁明又给赖娇娇回了电话。 打了两次都没人接。 陆祁明有些不放心。 打给酒店前台，让人过去看看。 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 陆祁明突然想起什么，换了衣服直奔酒店。 酒店是用他的名字开的，他让经理把门打开。 推了半天发现门口有东西挡着。 “赖娇娇，开门！” 陆祁明喊了几遍。 终于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啜泣声。 “陆祁明...是你吗？” “是我，开门。” 赖娇娇把门前的椅子和床头桌都搬开。 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就冲上去抱住他。 “你怎么才来啊，我吓死了。” “有人敲门，有人来追我，我怕死了。” “呜呜...wuwu...” 酒店工作人员见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陆祁明哄了许久，赖娇娇才止住了哭声。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给对方道歉。 陆祁明叹口气，“我没听到你的电话，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酒店里。” 赖娇娇摇头，“没关系，是我没用，总是给你惹麻烦。” “算了，跟我回去吧。”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退房。 “你妹妹看到怎么解释？” “先瞒着，瞒不过去再说。” 刚刚赖娇娇哭的撕心裂肺。 都快把他哭碎了。 陆祁明觉得是自己失言。 他曾答应过不会放她一个人的。 他竟然又再让她哭了一次。 他们两个悄悄回到家，尽量不发出声音，让琦琦发现。 “明天早上你先别出门，等我把琦琦送走，你再起来。” “好。” 这一晚，赖娇娇睡的很好。 因为有陆祁明的陪伴。 但陆祁明睡得不安稳。 他早早定了闹钟。 他打算六点就带琦琦下楼吃早餐。 避免让她和赖娇娇碰头。 早上还算是顺利。 陆祁明以为琦琦只待一夜就走。 没想到，她下午又打来电话，还要再住一天。 陆祁明只好带着赖娇娇在公司加班。 等琦琦睡着了再偷偷回去。 陆祁明给赖娇娇点了宵夜，她坐在沙发上吃。 他在办公桌上忙着。 赖娇娇把奶茶给他送过去。 看到满桌子的文件，十分惊讶。 “你们做律师的是不是都很忙啊？” “嗯。” “瑞京集团？” 赖娇娇对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我们律所正在和他们谈一个项目。” “哦，我说觉得熟悉呢，好像白天在休息室的时候听姗姗姐提起过。” “珊珊姐？” “嗯，江浔的秘书，她总给我买好吃的，找我聊天。” “聊什么？” “聊你啊，他们都很关心你这个老板。” 陆祁明顿了两秒，轻笑，“我说最近我的办公用品怎么都刻意换成了米白色，原来都是你给我说出去的。” 赖娇娇凝眉，“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没有，不算是祸，只是我觉得你对人需要有防备心。” 这一点陆祁明早就想说了。 赖娇娇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她的世界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 好像她的眼中没有坏人。 陆祁明相信，她头上受的伤，很可能也跟这个有关。 她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家人朋友来找。 也许，是他们不想找。 也许，他们甚至不想赖娇娇出现在他们身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赖娇娇找到家人也不会是安全的。 极有可能陷进更大的危险之中。 所以，陆祁明想提醒她，“坏人虽然没有写着标签在身上，但我们还是需要去判断。” 赖娇娇点点头，“我明白。” 陆祁明浅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忙到了十点多，两人从公司离开。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陆祁明坚信琦琦已经睡着了。 可开门进屋，却发现客卧的灯还亮着呢。 赖娇娇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跑到了主卧里。 “别藏了！我早就发现了。” 琦琦靠在门口，一副得意地样子。 看着面色尴尬的陆祁明，笑意盈盈。 “大哥，你真是太离谱了，家里竟然藏人，还藏了一个女人。” 昨天琦琦就发现了端倪。 虽然屋内装修和布置很明显是一个单身男人的搭配。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女人的味道。 所以，她才故意多留了一天。 留下来查找证据。 果然被她发现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袋子，里面装了一根棕色的长卷发。 这个长度，不是她的，更不可能是她哥的。 只能是那个女人的。 “大哥，你有了女朋友是好事，家里爷爷奶奶都盼了多少年了。” “何必要藏着掖着的。” “难道是嫂子长得太丑，或者太老，不好意思带回去？” “不行，为了避免吓到爷爷奶奶，我得先替他们两个老人家把把关。” 说着，琦琦就要直奔主卧一探究竟。 被陆祁明直接拦住。 “条件。” “帮我隐瞒，需要什么条件？” “不是吧，大哥。”琦琦一脸的震惊，“你好歹是正经的985硕士毕业，还是个老板，年薪几百万。” “而且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找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当女朋友？” 陆祁明觉得头痛。 这个琦琦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 现在的高中生，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 脑补的也太厉害了。 陆祁明随她怎么想，他也没必要解释清楚。 直接将计就计。 “这件事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虽然现在提倡婚姻自由，可在咱们家，一点也不自由。” “你别给我说出去，否则不止我小命不保，你也跑不了。” 第15章 嫂子简直就是天仙 琦琦又气又恼，还是觉得不甘心。 她从小就崇拜大哥。 不仅长得帅，功课也好。 现在还自己开了公司，做什么都是一顶一的好。 怎么最后到了感情上就这么不挑了呢？ 难道是遭受情伤太严重了？ 大哥大学时的女朋友带回家看过。 那可真是一个美人。 她心目中的嫂子就应该是她那样的。 只可惜跟大哥分手了。 现在看来，大哥还是没能从情伤中走出来。 琦琦义正言辞道，“不行，我不允许我的嫂子是一个又丑又老，的老阿姨。” “大哥，你跟她分手！” “必须分手，否则我立刻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舅舅舅妈。” 亲情牌无用，陆祁明只好使出杀手锏。 “平板电话。” “最新款电话手表。” “新出的三折叠手机，你不是很喜欢吗？” “只要你说出来想要什么，大哥通通给你买。” 诱惑。 物质诱惑。 这巨大的诱惑摆在琦琦面前，就快要把她砸趴下了。 她马上就要同意了。 可屋子里那个却不干了。 门从里面开了。 赖娇娇气鼓鼓地站在门口，叉着腰质问。 “你说谁是又丑又老的老阿姨？” “我老吗？” “我丑吗？” 陆祁明：“......” 琦琦：“......” 如果老天再给赖娇娇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这么冲动。 冲动是魔鬼。 刚刚在公司，陆祁明还教她对人要有防备心。 转头她就忘了。 她怎么就没听出来，琦琦是在故意刺激她呢。 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给骗了。 琦琦笑嘻嘻地给她端茶送水。 “嫂子最漂亮了。” “嫂子简直就是天仙。” “嫂子你只有十八对不对？” 赖娇娇：“......” 陆祁明坐在沙发对面，手指头掐着眉心，一脸的愁云惨淡。 “小屁孩，回屋睡觉去。” “都几点了！” “好好好，我睡。” “嫂子晚安。” 琦琦一口一个嫂子，把赖娇娇喊的肝都发颤。 她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还是特别大的那种。 赖娇娇低着头，想要改正错误，“我去跟她解释，我说我不是她嫂子。” “我只是借住在你家。” 如果一开始大方介绍解释，琦琦还有可能相信。 现在，解释就是掩饰。 她怎么都不会信了。 陆祁明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先睡吧，明天我来解决。” 第二天一早，赖娇娇早早的起床，下楼买早餐。 想补偿昨晚犯下的错。 回来的时候，琦琦和陆祁明都起来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表情都很严肃。 琦琦抱着双臂一脸的正气，拒绝任何威逼利诱。 “不行，我不能背叛爷爷。” “你不想要新年礼物了？” 陆祁明用昨晚的诱惑，让琦琦对这件事保密。 “嫂子又漂亮又温柔，你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家过年？” “嫂子是不是你没看上我哥？” 赖娇娇被问的一愣。 她哪里看不上。 她看得上。 看不上的人是陆祁明。 她还委屈呢。 赖娇娇一言不发，默默地在厨房整理早餐。 把小笼包一个一个放在餐盘里，还有油条豆浆，她现在只能做这些。 说多错多，她一点也不敢再发言了。 琦琦见赖娇娇不说话，便追到了厨房来问。 “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过年太多人？” “没关系，我爷爷家很大的，你和我哥有单独的卧室。” “如果不喜欢见那些亲戚，我跟爷爷说。” “保证不让你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赖娇娇看向陆祁明求救。 陆祁明冷眼喝止，“别强人所难了。” “琦琦，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有些问题。” “你先帮我们隐瞒一段时间，等稳定了，条件成熟了，我会自己跟家里人说。” 借口，全都是借口。 琦琦再明白不过了。 最终犹豫了许久，她还是答应了。 带着她的一皮箱的新年礼物上了车。 陆祁明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刚把琦琦送上火车，下一秒家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祁明，我都听琦琦说了。” “哎呀，你说都同居了还不告诉妈妈，过几天就把人带回来吧，我们都想看看呢。” “听琦琦说，她嫂子又高又漂亮，是个大美女。” “我和你爸爸都可高兴了。” “今年终于能过一个团圆年了。” 陆祁明真的想报警。 不，起诉！ 这个琦琦，拿了钱不办事。 转头就把他卖了。 挂断电话，陆祁明收到了琦琦的信息。 “大哥，我这是帮你解决问题，你先把人带回家，就算是黄了，也能给家里有个交代，好过爷爷奶奶舅舅舅妈苦等。” “我见舅妈哭了好几次呢，他们都担心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没准会去五台山出家。” “你就算是假的，你领回去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江浔觉得陆祁明都不如一个小孩想的明白。 “你这个小表妹古灵精怪的，说话真有大人样啊。” “你过年回家不是为了尽孝吗，带媳妇回家才是最大的孝道。” “我看你别折腾了，就带娇娇妹妹回去吧。” 事到如今，可能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可陆祁明觉得这事太荒唐，他都不好意思跟赖娇娇提。 她把他当成变态怎么办？ 江浔觉得他真的是想多了，“依我看，人家娇娇巴不得你提呢。” “我看她挺想答应当你女朋友的。” 陆祁明没有这么乐观。 中午，两人一起去对面商场吃饭。 他心里还在犹豫要怎么跟赖娇娇说这件事。 直梯的人很多，两人选择坐了扶梯。 刚到三楼拐角，碰到了熟人。 “明律？” 打招呼的人是简言。 冰城有名的冰山美人律师。 尤其擅长刑事案件。 特别喜欢出现场，不难的案子根本不接。 江浔好几次想要把人挖到律所来，都被陆祁明劝退。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简言不可能跳槽从他爸的律师离开。 如果离开了，一定是因为陆祁明。 她喜欢他。 毫不避讳的那种。 每一次见面都表白，常常让陆祁明下不来台。 陆祁明侧头低声拉住赖娇娇的手。 “帮我个忙。” 第16章 我雇你当我女朋友 赖娇娇根本没有听清陆祁明说什么。 她全部的神经都被那双大手拉扯住。 他的手又大又暖。 把她整个手掌紧紧地包裹住，给了赖娇娇许多温暖。 她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签下去该有多好。 “简言，好久不见。” 陆祁明跟简言打招呼。 但她的眼神没有在他身上。 而是一直盯着他身边的这一位。 其实在一楼她就看到陆祁明了。 一直跟着上了三楼，才喊住人。 “这位是...” “哦，她是...” “我是陆祁明的女朋友。” 赖娇娇先陆祁明一步自我介绍。 陆祁明有些惊讶。 她竟然知道。 竟然能够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江浔说的是真的？ 她并不排斥演自己的女朋友这件事。 简言虽然有些意外，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简言，陆祁明的学妹。” “很巧，我跟你一样，也喜欢他。” 简言向来打直球。 陆祁明虽然听了很多次，但还是很不习惯。 好在这一次，他不是独自面对。 正好可以借赖娇娇的话，劝退简言。 他淡笑，“别吓到我女朋友了。” “简言也是律师，平时喜欢开玩笑。” 简言摇头十分认真，“我没开玩笑，喜欢你这件事虽然不像判案子一样有理有据，但是这是我的情感，我左右不了。” “当然你也不可以。” “所以，你拒绝我是你的权利，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的自由。” 和律师辩论是做要不得的事。 虽然陆祁明也是律师，可他承认，在这方面，他做不到据理力争。 “好，那我们先走了。” 简言不让，“明律，这么久没碰面，你不请我吃个饭？” “不方便。”陆祁明看了一眼赖娇娇，“她不喜欢见生人。” 简言轻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维护一个女孩子呢。” “听说前几天，纪师姐回国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她旧情复燃呢，我还怕你吃回头草呢。” “看来是我多虑了。” 简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提起了纪疏雨。 她倒是没有任何恶意。 只不过习惯了快人快语。 陆祁明也没有撂脸子。 “嗯，多谢你关心。” “改天，我请你吃饭。”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上了扶梯。 直到到了四楼，他才放手。 突然空出来的手，失去了温暖大手的温度，赖娇娇感觉心也跟着变凉了。 “抱歉，没事先跟你说一声。” “我利用了你。” 虽然不是陆祁明介绍，可他牵手的动作已经说明了，是他先想到的利用。 “没关系。” “能帮到你的忙我也很开心。” 赖娇娇一点也不开心。 她以为刚刚陆祁明是发自真心的。 人的想法总是自动的会趋利避害。 她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陆祁明选了一家西餐厅。 他觉得赖娇娇应该会喜欢。 “意大利面还是牛排？” 赖娇娇低着头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话？” 赖娇娇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 虽然跟陆祁明一起吃饭她很开心。 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都可以。” 陆祁明做主给她点了黑胡椒意大利面。 自己点了牛排。 “如果你不喜欢意大利面，一会儿可以和我换。” 陆祁明又点了奶油蘑菇汤和沙拉。 待菜品上齐。 陆祁明说了自己憋了一路的话。 “你之前说打工还算数吗？” 赖娇娇一开始没听清，待反应过来以后点点头。 “算啊。” “我可以做什么？” 陆祁明抿唇下了决心，郑重开口，“做我女朋友。” “？” “我雇你当我女朋友，陪我回家过年。” “我付你工资，一天一千，怎么样？” 赖娇娇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做梦了。 自从琦琦发现两个人以后，她的确幻想过和陆祁明一起回家过年。 一大家人，一起吃着年夜饭，热热闹闹的，应该会很开心吧。 可陆祁明似乎非常拒绝这个提议。 她也不好主动去说。 没想到，陆祁明会主动邀请。 但竟然是以打工的形式。 雇她？ 一天一千，这个价格真的不低了。 就算是陆祁明不给她一分钱，她也应该帮他的。 毕竟他帮了她这么多。 她就算是报答救命之恩，收养之恩，她都得答应。 可她怎么也张不开口。 “我不要。” 她不要假的。 她不想以假的身份跟他回家过年。 这是在欺骗他的家人。 如果被发现了，让她以后怎么面对陆祁明的家人。 赖娇娇十分肯定的拒绝，“我不同意。” 这个答案着实让陆祁明意外了。 刚刚看她主动帮自己的样子，还以为她百分百会同意。 没想到，竟然得到的是这么个答案。 回到公司，陆祁明特意去了江浔办公室找他。 让他帮忙分析一下赖娇娇到底是因为什么拒绝。 可江浔不在。 听齐珊珊说去找童心研究案子去了。 什么研究案子，一定是追人去了。 陆祁明也没给他打电话，打扰他难得的约会时间。 郁闷地下班和赖娇娇回家。 到家以后，陆祁明一直不开笑脸，赖娇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书房。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赖娇娇站在那里不肯走。 陆祁明跟着解释了一下，“没关系，的确我这个想法很奇葩，你不同意也正常，我不怪你。” 陆祁明嘴上说着理解，可心里还真的是不理解。 赖娇娇也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虽然没有结果，但又不得不放下。 但家里的爸妈一天一个电话。 倒不是催婚，而是天天问赖娇娇。 “娇娇喜欢吃什么啊，妈妈提前准备。” “你们那屋都需要准备什么生活用品，四件套是要冷色系的还是暖色系的？” “她拖鞋买粉色的可以吗？” “我昨天去商场看了金首饰，怕她不喜欢，没敢买，等她回来我再带她去买，可以吗？” 家里已经在为赖娇娇回去做准备了。 可他这头还没敲定呢。 陆祁明有些烦。 他想，实在不行就说分手了。 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的不是很正常？ 第17章 不敢主动追爱了 “当然不正常。” 陆祁明把这个想法跟江浔说了以后，一下子就被否了。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说你案子赢得那么6，怎么一到女人这就掉链子。” 陆祁明冷哼一声，抽出纸巾让江浔擦擦唾沫星子，“说的你很能似的。” “也不知道母胎单身这个称号什么时候能摘下来。” 江浔和陆祁明从小一起长大。 好哥们太过熟悉。 江浔经常想装b 的时候，都会被陆祁明用黑历史给怼回来。 他在陆祁明面前真的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不开玩笑，江浔也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好好的一碗米饭，做夹生了怎么能行！ 好兄弟这个时候不帮兄弟一把，那怎么行。 江浔趁着陆祁明去法院的空档，把赖娇娇单独约了出去。 又是点奶茶又是买甜品的，比他追童心还要积极。 “你尝尝这黑森林，味道不错。” 应该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甜品吧。 糖衣炮弹喂得差不多了，江浔开始步入正题。 “娇娇，你为什么不肯答应跟陆祁明回家过年啊？” “我不能骗老人家。” 陆祁明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长辈，她做不到欺骗。 “那如果不骗呢？” 赖娇娇没有说话。 江浔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就说嘛，我不能看错，你对我们明律有意思的是吗？” 赖娇娇依旧没有说话。 但她脸颊上染上的那层红晕已经彻底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那你怎么不跟他明说啊！” “你不知道，你这两天可把他折磨的不轻。” 赖娇娇十分委屈，刚吃进嘴里的蛋糕都变得苦涩了。 “他不喜欢我。” “谁说的？” 江浔替陆祁明打抱不平。 “他喜欢我？” 赖娇娇瞪圆了眼睛又问。 江浔一看赖娇娇来真的，他又把话拉了回来。 他怕赖娇娇直接冲到陆祁明那，到时候反倒弄巧成拙。 他觉得问题还是得从赖娇娇这里下手。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赖娇娇咬死钩，不愁陆祁明他不上钩。 江浔打算给赖娇娇上一课。 一堂生动的恋爱课。 当然他可不是乱讲一通。 当律师的，要做到有理有据。 他把陆祁明当年和纪疏雨那段，声情并茂的讲给了赖娇娇听。 “他现在就是被伤的太重了，已经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 “已经不敢主动追爱了。” “所以，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你先主动。” 江浔不停地给赖娇娇洗脑，他觉得赖娇娇已经听进去了。 不过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 他还得添最后一把火。 “我和他兄弟快二十年了，我了解他。” “如果他对你没有心思，怎么可能把你这么一个陌生人带进家里，一直照顾？” “你也知道他是做律师的，律师最重视这些法律条文，收留你在家里不仅仅是简单给你吃喝这么简单。” “未来如果你恢复记忆，会不会反咬他一口，都说不定。” “我不会。”赖娇娇立刻生气的大声反驳。 江浔马上安抚，“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如果我不相信你的为人，我能这么努力撮合你和陆祁明吗？” “我这不是推我兄弟进火坑吗？” “总之，你一定相信，你绝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对你一定是动了心了，只是他还没有想清楚。” “我觉得你如果陪他一起回家过年，你们的关系一定可以迈进一大步。” 江浔说的口干舌燥，奶茶都连干了两个超大杯。 虽然赖娇娇没有给他确定的答复，但他觉得她动心了。 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回了公司，陆祁明正要给赖娇娇打电话。 他从法院回来，见赖娇娇不在办公室，有些着急。 没想到竟然和江浔走了。 陆祁明有些防备地责问江浔，“你带她去哪了？” 江浔冷嗤一声，“我能带她去哪，带她吃下午茶呗。”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办公室一下午，我这不得帮着你照看好你的好妹妹啊。” 妹妹两个字，江浔故意拉长了音，听在陆祁明耳朵里像是嘲讽和讽刺。 他不理会江浔，“照看，那就请你继续照看到底吧。” “我晚上和瑞京集团有个饭局，娇娇交给你了。” 听到瑞京两个字，江浔不开玩笑了。 瑞京集团现在全都由总经理韩立负责，律所想要拿到合作，就绕不开韩立。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陆祁明觉得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今天饭局人多，也就是简单提一下，趁着年前混个脸熟，等年后招标的时候，也就能够顺利一些。” “今天不能少喝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你那酒量我不放心。” “没事，今天简老师也在。” 简言的父亲曾是陆祁明和江浔的老师。 离开学校以后，简老师开了律所。 今天这饭局就是简老师帮忙安排的。 “那好，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话落，陆祁明还是有些不放心赖娇娇。 又嘱咐了几句，“你想去哪让江浔陪你，如果累了就找个咖啡店坐坐，我争取十点前结束过来接你回家。” “啧啧啧！”江浔都有些吃醋了，“对兄弟和对媳妇就是不一样啊。” “真是天差地别。” 赖娇娇乖乖点头，“好，我等你。” 陆祁明知道会喝酒，车也就没开。 直接打车去了富天酒店。 他到的时候，简老师和简言已经到了。 “抱歉老师，我来晚了。” “没晚，是我早了一点。” 三人打完招呼一起去了顶层的包房。 容纳二十人的包厢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了交谈声。 在场的大多都是瑞京集团的高层。 一朝天子一朝臣。 当然，也都是韩立身边的人。 韩立来的时候是十分钟以后。 陆祁明不是第一次见他。 上一次是在赵董事长的办公室。 那天他恭敬地站在赵董事长的身边，小心谨慎。 今天一看，气质已经完全不同。 俨然已经有了霸主之资。 看来是上位成功了。 不知道，赵董事长的女儿如今如何了？ 这样巨大的商业帝国内斗虽然不见血。 但这背后的杀戮远比见血还要残酷。 陆祁明不自觉的竟然有些担心。 他记得资料上写着，那个女孩叫赵令羲，今年只有22岁，刚刚大学毕业。 第18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商业饭局，虽然需要靠酒来做主要支撑。 可很明显韩立不喜欢。 至少今天他不想喝酒。 全程他表情都很严肃。 今天不止邀请了陆祁明一家律所的律师，还有简行律所，和冰城另外两大律所的合伙人。 韩立说的很清楚，他需要新的团队，新的血液。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给集团大换血。 集团的现任法务主管是赵董事长的亲信。 他刚上任，不能立刻动他。 但可以通过外包律所的形式，引进他的人。 所以韩立才会这么重视。 每家律所都来了至少两个人。 只有陆祁明是单枪匹马来的。 陆祁明过去敬酒的时候，韩立特意提起了第一次见面的事。 “明律是简老推荐的，我一向很敬佩简老，之前有幸也见识过明律的手段，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陆祁明曾经作为一家科技公司的律师，赢了瑞京集团的整个法务部。 一战成名。 不仅让赵董事长注意到了他，韩立对他也是十分认可的。 商事领域这一块，陆祁明算是冰城的佼佼者了。 韩立年龄虽然比陆祁明年长几岁，但对陆祁明一直都很客气。 陆祁明也觉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只是能够拿到合作最好。 但如果韩立拿到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不算光彩，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把他也拖下水。 陆祁明虽然隐隐担心，但这担心也仅限于情感上的考量。 他是律师。 无论他的代理人是好是坏。 只要他接了案子，他就得对自己的代理人负责。 这一点是他们就业宣誓时都承诺过的原则，不可变更。 晚餐比想象中结束的要晚一点。但也没超过十一点。 韩立在众人簇拥之下站在大厅和人交谈。 陆祁明感念老师年纪大了，想先送他走。 叫了车，让简言先带老师离开。 他稍后再回去跟韩立告别。 转头倒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 赖娇娇和江浔两个人在停车场，赖娇娇从车上下来。 “我来接你啊。” 江浔无奈的摇头，“我不想来，你家娇娇非逼我来。” “她担心你喝醉睡大街。” “才不是。”赖娇娇反驳，“我这是节省时间。” 陆祁明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 这样的感觉很特别。 有人等的感觉，对他这个孤家寡人来说终究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我马上就好了。” “你和江浔先走，这里单行线，你们绕一圈，回来我直接去对面等你们。” “好。” 赖娇娇开心地上车。 陆祁明转回大厅。 车子驶离酒店门口。 赖娇娇通过后窗还在跟陆祁明打招呼。 不过他没看见。 反倒是让韩立看见了。 这一眼，几乎让他毛骨悚然。 他马上追了出去。 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祁明跟韩立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韩总？” 韩立脸色又暗又冷。 他挥挥手，跟陆祁明告别，转身立刻回了酒店。 一边快走，一边打电话。 陆祁明想应该是有重要的事。 他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就直奔街对面，等江浔开车过来。 “我看见她了！” 韩立大声冲着电话那头嘶吼。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我怎么可能认错！” “就是她，赵令羲！” “我不管，我要你们马上找到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韩立气的差点把手机摔碎了。 他马上就要得到瑞京了。 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赵令羲，他绝不可能让她回到赵家。 江浔把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送到了星城小区门口。 “确定不用我开到地下车库送你们？” “这走到小区单元还得一阵子呢。” 星城小区虽然不算大，但是绿化面积和公共设施设置的多。 所以，每栋楼之间隔得比较远。 陆祁明往常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去，不觉得远。 从正门进去，步行得十分钟了。 “冷吗？” 晚上夜风很凉。 虽然没有下雪，但早晚温差大，晚上最低已经零下15度了。 赖娇娇没有穿羽绒服，身上的大衣不够保暖。 陆祁明想把自己身上这件给她，赖娇娇刚感冒不久，别再冻感冒了。 “那怎么行？”赖娇娇不让。“你穿着吧，我离你近一些就好了。” 近？ 怎么近？ 陆祁明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赖娇娇已经挽上了他的手臂。 头靠在他的肩膀，搂的紧紧的。 “这样就不冷了。” 陆祁明身子一僵。 他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抱住了。 这... 这不好吧。 赖娇娇都不同意做他的假女朋友，如今又肆无忌惮的抱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祁明彻底迷糊了。 迷糊的不止他的思绪，还有他的鼻子。 赖娇娇头顶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不断地传来清香。 是芒果的味道。 洗发乳是他的。 他十分熟悉这个香味，可这个香味从一个女人身上传来，又立刻变得陌生。 “你怎么不说话？” 赖娇娇一边走，一边问。 路程过半，她放慢了脚步，只盼能够走的再久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和他多几分钟的二人世界。 陆祁明收回思绪，“我喝酒了，我怕酒味太臭，会熏到你。” “不会。”赖娇娇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故意凑近了嗅了嗅。 “不臭啊，一点也不。” “香香的，有木瓜的味道。” 赖娇娇个子很高，他踮起脚尖的时候，几乎跟他平齐。 唇瓣离他的唇瓣还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木瓜？ 那是他清洁口腔的口喷的味道。 她竟然闻到了。 陆祁明感觉脸颊有些火辣。 “你脸怎么红了？” “是不是喝了太多酒？” “可是我一点酒味都没闻到啊。” 赖娇娇不放弃的左右闻来闻去，陆祁明感觉全身都像是被火烤一样。 “冻的。” 陆祁明只能怪天气。 “太冷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想要继续走。 赖娇娇拦了一下。 她踮起脚，两只手撮了两下，有了一些温度，便放在了陆祁明的脸上给他取暖。 十分认真的问他，“暖了吗？” 第19章 你的赖娇娇，留。 赖娇娇的手指很长。 纤细肤白。 在外面冻了一会儿，手明显是冰的。 但敷上陆祁明的脸颊时，他却感觉是热的。 有一股电流从她的指尖窜流到他的身上。 陆祁明被电到了。 他下意识想要退后。 恰巧身后是厚厚的雪堆。 他差点跌坐在上面。 赖娇娇惊呼拉住他，“没事吧。” 陆祁明连头都不敢抬，他怕自己红色的脸颊泄露他的心声。 “没关系，走吧，快点回去。” 陆祁明十分不绅士的一个人跑了。 赖娇娇在后面小跑跟着他。 进了单元门，两部电梯一个13层，一个31层。 慌乱下，两部都按了。 陆祁明眼神一直盯着电梯向下的数字。 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电梯到7层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开了单元门。 两人说说笑笑，搂抱着走到了电梯口。 “今天好冷啊。” “我抱着你呢，你还觉得冷？” “嗯，有宝宝抱，一点都不冷。”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陆祁明只觉得越来越尴尬。 一旁的赖娇娇倒是心生羡慕。 如果她和陆祁明也能这样亲切自然就好了。 刚刚她都主动到那种程度了。 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赖娇娇有些泄气还有些伤心。 哀怨的眼神看向陆祁明黑色大衣的背影。 他的肩膀很宽。 很厚。 她刚刚靠在上面的时候，感觉很有安全感。 可仅仅只维持了几分钟。 这感觉就消失了。 “叮咚。” 电梯到了。 陆祁明没有直接上去，他不想和这对情侣一起。 四个人站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如果两个人再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他怕自己会尴尬的脚趾扣地。 “你们不上。” 那个男生见两人不上电梯疑惑问道。 陆祁明的“不”还未说出口，就被赖娇娇扯着进去了。 “上上，谢谢。” 电梯门再次关闭。 果然如陆祁明料想的那样。 男生按完了6层按钮，就开始跟女朋友说悄悄话。 狭小的空间，再低声的悄悄话也成了现场直播。 “我昨天刚给你买了新的战袍，你回去穿给我看看？” “是什么？” “你猜？” “提示。” “黑白格子，领带。” “讨厌。” 陆祁明眼睛紧紧地盯着电梯跳跃的数字，期盼时间过得快一点。 他眼角的余光，还不忘看了一下赖娇娇。 她应该没听清楚吧？ 她应该不懂什么是cos吧？ 失忆了，应该是不懂的。 陆祁明这样安慰自己。 可他没有看到，赖娇娇已经红透了的耳廓。 电梯门再次开启，情侣终于下去了。 陆祁明等不及电梯自动关门，就连着按了几下关门键。 生怕多耽误一秒。 电梯门关闭，陆祁明再次感觉到了压力。 这地方怎么这么小。 太小了。 太静了。 他甚至能够听到赖娇娇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11楼，电梯终于到了。 按了密码开门，开灯，陆祁明换鞋先一步走进去。 直接到厨房开冰箱，拿了冰水。 一口气喝了半瓶，他才觉得体内的热退了下去。 回头便看到赖娇娇一脸担忧的站在他身后。 “陆祁明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说，冬天不能喝冰水吗？” 之前，赖娇娇喝冰水的时候，他都会阻止的。 陆祁明马上解释，“我喝了酒，感觉有些热，你别跟我学。” “哦。” 赖娇娇去厨房拿了蜂蜜冲了蜂蜜水。 陆祁明洗完澡，她送进房间给他。 “这个可以解酒，我刚上网查的。” 陆祁明接过，“谢谢。”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赖娇娇这张脸。 此时看着她，温柔的模样，陆祁明感觉心烦意乱。 “你先睡吧，我今天还有工作。” 哪有什么工作，他不过是觉得如果再和赖娇娇独处下去，他就彻底疯了。 去书房冷静了一个小时，把明天要用的上庭资料又整理了一下，陆祁明才从书房出来。 回到卧室，发现赖娇娇还没睡。 她正在玩手机。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带着淡雅的笑容。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一起睡。” 有的时候陆祁名觉得赖娇娇很有眼力见。 比如商场见到简言那次。 但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天真无辜，竟然没懂他的潜台词。 陆祁明叹口气，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跟她睡一张床了。 他拿了毯子铺在地上，赖娇娇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不能再这么睡了。” “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我睡地上，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赖娇娇听江浔的话，主动追求。 可这怎么第一天，就把人给逼到了床底下去了。 赖娇娇有些委屈，“还是我睡地下吧。” “我是男人，而且你身体还没恢复，你早点恢复记忆，这样你就能...” 就能早点走了。 早点甩开她这个负担了，是吗？ 赖娇娇委屈的躺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背对着陆祁明流下了眼泪。 江浔的话都是骗人的。 陆祁明根本不喜欢她！ 他嫌弃的不行。 恨不得马上把她这个包袱甩掉。 关了灯。 陆祁明临睡前想，明天抽空还是要给警局打个电话，催一催，看看是不是有赖娇娇家人的消息。 地上虽然硬，但是因为有地暖，所以还不算是太难过。 陆祁明也因为酒精的作用，睡得有些沉。 丝毫不知道，赖娇娇出去了。 人有脸，树有皮。 赖娇娇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但她有自尊。 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强求在陆祁明家里为难他了。 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他是好人。 她不应该利用他的善良，一再地打扰他。 用道德感绑架他帮自己。 她应该走了。 赖娇娇给陆祁明留了信。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等我恢复记忆找到家人，我会回来感谢你的。】 【你的赖娇娇留。】 赖娇娇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手机和一些现金。 她记得，警察说过她这种情况可以去找公益组织帮忙。 她在手机上查到了爱心之家的地址。 她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 第20章 把她往绝路上逼! 陆祁明早上六点醒过来。 发现赖娇娇不在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每天早上她都会下楼去买早餐。 她喜欢吃隔壁那条街早餐店的烧麦和小米粥。 只是等到了六点半，都没见人回来。 陆祁明给她打了电话。 竟然是无法接通状态。 连续打了几个都是无法接通。 陆祁明这才明白过来，不是信号不好，而是被拉黑了。 他慌忙去了客卧查看她的东西。 果然少了一些，而床头柜上放着她留下的信。 “嗡！” 陆祁明感觉头痛。 他今天还得上庭。 没办法找人。 只好给江浔打了电话。 “人走了？” “怎么可能？” “我昨天那么多话都白说了？” 陆祁明凝眉这才觉得不对劲。 “你说什么了？” 他忍不住大吼，“你昨天到底跟她都说了什么？” 江浔好久没见到陆祁明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他觉得自己惹事了。 连忙开车赶去了法院。 在陆祁明开庭之前，见了他一面。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说什么。” “我只是让她追你，我觉得她喜欢你。” 陆祁明气的想直接给江浔一拳。 “你怎么能跟她说这个。” “她一定是觉得压力太大，才走的。” “你逼她跟我在一起，这算什么？” “江浔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陆祁明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在头顶。 他快要气疯了。 指着江浔的鼻子骂。 “她被人袭击过，如果她出去又碰到坏人怎么办！” “如果她找到的家人是坏人怎么办？” “你这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江浔哪里知道这些。 他本以为昨天做了一件好事。 还想着肯定能很快就听到她和陆祁明的好消息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浔都懵了。 可现在也不是划分责任的时候。 “你先去开庭，娇娇的事你交给我。” “我一定帮你找到，可以了吧。” 陆祁明去开庭后，江浔立刻打了一圈电话。 他平时接的都是民事案子，认识的人又多又杂。 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忙了一上午，没有消息，最后，是之前一个离婚案的大姐，给江浔提供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能够查手机定位的黑客。 江浔拿到了地址。 显示是在南城区附近。 陆祁明打来电话的时候江浔正在往那里赶。 “南城哪里？” 陆祁明一边往地下停车场走，一边问道。 “你忙案子吧，这件事是我捅出来的，我负责。” “南城哪里？” 陆祁明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场。 “芳年路。” 江浔上一次见到陆祁明发这么大的火是纪疏雨一声不吭去德国的那天。 那天雨下的很大。 他不相信纪疏雨就这么走了。 他拼了命的去追。 雨太大了。街上连一个出租车都没有。 他就这样一条街一条街的跑。 江浔追到他，死命的拦他，让他认清现实。 “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 “你知道她跟谁一起走的吗？” “是钟子聪，那个富二代。” “你醒醒吧！” 陆祁明一把推开江浔，声音就算是再瓢泼大雨里也异常的清晰。 “不可能！” “她不好骗我，她说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江浔气的，直接打了他一拳。 陆祁明不服，回了他一拳。 两个人就这样在雨夜扭打在一起。 陆祁明躺在泥坑里，大吼着发泄他心中的愤恨。 江浔觉得，今天的陆祁明跟那一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今天不能找到赖娇娇。 可能两人真的会因此掰了。 江浔踩足了油门，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他愣是只用了一半就赶到了。 但依旧没有找到赖娇娇。 陆祁明后他一步赶到，他的脸上倒显得平静。 除了脖颈明显的青筋，江浔觉得他似乎跟平时无异。 只是，越是这样，越是吓人。 “应该不会有事。” “你别担心。” 陆祁明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安慰。 赖娇娇失忆了，她没有判断危险的能力。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那天袭击她的人会再次出现。 这也是，他依旧每天带赖娇娇上班的原因。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找不是办法，还是要想想她最有可能去哪里。” “冰城她不熟悉，应该不会去陌生的地方。” “她熟悉的无非就是你家小区附近，和咱们公司楼下，她还能去哪？” 陆祁明凝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警局。” 陆祁明上车就走，江浔只得开车跟在他后面。 来到之前报案的警局，民警说赖娇娇的确来过。 “她找我拿了爱心之家的介绍信。” “她说要在那里待一阵子。” 爱心之家是冰城专门收留无家可归人的地方。 那地方...江浔知道。 赖娇娇怎么能去那呢。 陆祁明和江浔立刻赶往爱心之家。 好在，人在。 “她刚出去，她说想买点东西。” 爱心之家的条件很不好。 赖娇娇有洁癖，她能够忍受七八个人住在一个不超过十平米的房子里。 但是不能忍受，床上的被和枕头都是臭的。 她想去买被子枕头。 听说隔壁两条街外就是市场。 赖娇娇就去了。 只是，她迷路了。 走了好久也没看到那个市场。 赖娇娇站在马路边，来回张望不知道去哪里。 “赖娇娇！” 突然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赖娇娇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陆祁明。 他在街的对面。 两人隔了一个人行横道。 赖娇娇从未觉得这几十米的距离这么近过。 但似乎又那么远。 陆祁明摆手，“站那别动，等我。” 刚刚陆祁明在警局问赖娇娇的情况时，得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找她的还有另一人。 声称是她的亲人。 但却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陆祁明心中百感交集。 红灯还有十多秒。 他和她就站在对面，瑶瑶对望。 没人能够明白他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绿灯亮起，陆祁明立刻跑过去。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她出事。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那一刻，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等陆祁明。 她没有资格。 可她真的挪不开步。 不过才分开半天的时间，她承认。 她很想他。 她迈步向前走。 向着陆祁明的身边走去。 她全部的注意点都在陆祁明身上。 丝毫没有在意，就在她不远处，本应该停在停止线之后，等待红灯的白色轿车突然启动。 冲着她的方向直接地撞了过来。 第21章 应激反应 因为在警局陆祁明就发现了异常。 他一直绷紧着神经，车子异常启动的同时，他也加快了脚步。 赶在轿车撞过来的最后一秒，抱着赖娇娇躲开了撞击。 “啊！” 赖娇娇吓坏了。 车身几乎擦着她的衣服急速驶过。 “冰a45a30！” 陆祁明看清了车牌号。 这个车是故意撞过来的。 如果不是陆祁明赶来及时，赖娇娇此刻很可能已经没命了。 陆祁明心有余悸。 他慌张地查看赖娇娇身上有没有伤。 确定没伤以后，这一天的焦急担忧一瞬间全都转化成了愤怒。 “赖娇娇！” “你到底想怎么样！” “留给我几个字，不告而别，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赖娇娇重新见到陆祁明本就是又欣喜又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外掉。 而后又差点被车撞，心脏吓得都快要吐出来了。 情绪濒临崩溃的瞬间，陆祁明又对自己大吼。 她真的快碎了。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无意识的哭。 江浔赶到，推开陆祁明。 “找到就好，你发什么脾气。” “娇娇，都怪我，是我不好。” “他是跟我生气，是我把你逼走的，你别怪他。” 陆祁明发泄了心中的郁结，看着站在太阳底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赖娇娇，心一下就软了。 “走吧。” “跟我回去。” 赖娇娇一动不动。 陆祁明脾气又上来了，“你刚刚没看见是有人要故意撞你吗？” “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吗？” 正是因为这样，赖娇娇才不能跟他回去。 她不能害了他。 不能给他带来危险。 两个人互相都为对方考虑。 明明是应该彼此温馨的举动，却成了互相不理解的对立画面。 作为旁观者的江浔明白，他只好充当和事佬。 谁让这祸是自己惹出来的呢？ 他得收场啊。 他先劝陆祁明，“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报警。”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你没看到娇娇妹妹都吓坏了吗？” “我们先去警局，报案，剩下的稍后再说。” 陆祁明自己开车走了。 江浔只好拉着赖娇娇开车跟着。 车上赖娇娇虽然不再哭了。 但是身体一抽一抽地委屈的不行。 江浔耐心劝导，“你别怪他，他是真的着急了。” “好多年，我都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了。” “他是真的在意你，你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对他打击太大。” “当年纪疏雨就是这样，分手都是人到了国外才打来的电话。” “他已经有应激反应了。” 赖娇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她现下全都理解了。 怪不得陆祁明会对她这么生气。 她真的犯错了。 三人到了警局，警察立刻调取了当时的监控。 陆祁明提供了车牌号，发现是套牌车。 警方表示会全力追查。 但要是说蓄意谋杀，的确有些牵强。 “暂时，我们会按照套牌车这个方向追查，等找到人才能询问是否跟你们有关。” 这个结果，陆祁明来之前就有预料。 车子突然启动，并不能说明什么。 即使抓到了人，想要开脱的理由有很多。 他是律师，深知这点证据构不成起诉。 并没有什么用。 可报警还是有必要的。 最起码留个底，如果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情，也有个参考。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陆祁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前抽烟。 纪疏雨离开那年，他学会了抽烟。 那时候，他觉得这颜真的是好东西。 可以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 渐渐地，他又觉得烟太呛人。 后来，就戒了。 偶尔，抽两次也是因为应酬场合，他身上从来不带烟。 这一包，是他进法院之前买的。 开庭前，他满脑子都是赖娇娇，抽烟可以让他获得暂时的心静。 虽然庭上他走神了两次，好在官司赢了。 庭审结束，当事人要庆祝，请他吃饭，他婉拒了。 按照往常他一定会去。 因为当事人公司的案子是律所第一次接触。 赢了案子，接下来公司的独家代理，照例也应该谈一下。 这个公司是个酒店连锁，虽然产业不算太大，暂时只辐射东北三个省。 但未来发展前景很不错。 拿下代理，对律所未来的发展有利。 可他哪有那个心思。 他已经慌了，赖娇娇找不到，他感觉好像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过于高尚的道德感，导致如此，还是，就像江浔说的。 赖娇娇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他想不清楚。 江浔拉着怯懦的赖娇娇走了过来。 “祁明，还气着呢？” “娇娇已经知道错了。” “我更是知道错了。” “你大人不记我们两个小人的过，原谅我们吧。” 陆祁明指尖的烟静静地点燃，一大块烟灰落下。 他还是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但实际上，他真的很生气。 他现在更多的是气自己。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会这么失去风度。 刚刚站在马路上大吼一个女生，真的是毫无风度。 “对不起，我刚刚脾气大了一些。” 陆祁明跟赖娇娇道歉。 赖娇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立刻抬起头。 摆手摇头，“不是，是我的错。” “是我自以为是。” 陆祁明沉默片刻，倒是十分认同。 江浔怕他逮住机会又开始教育赖娇娇，连忙转了话题。 “好了好了，折腾一天都饿了，我一天没吃饭了。” “走，我请客。” 南城区这边虽然偏了一点，但是还是有几家有特色的餐厅。 “咱今天火都有点大，吃点粤菜，清清火。” 江浔开车带路，这次赖娇娇坐了陆祁明的车。 两人一路上没说话。 但是气氛已经相比刚刚冰封了不少。 餐厅很大，一楼二楼几乎座无虚席。 没有了包厢，选择了在一楼大厅吃饭。 江浔是常客，点了几个餐厅特色，又询问了陆祁明和赖娇娇要不要加点什么。 “有脑花吗？” “啊？你怎么想起吃这个了。” “有的人需要补补脑子。” 赖娇娇：“......” 江浔：“......” 第22章 两天三夜，允许带家属 三人一共点了六个菜。 菜上齐，江浔给两人都倒了酒，再次给两人赔罪。 “都是我胡言乱语，让你们小两口吵架了，我先干一杯，赔罪。” 陆祁明把杯子挪开。 “不喝，一会儿还要开车。” 陆祁明不喝，赖娇娇当然也不敢喝。 但她觉得江浔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所以，这酒得是她的谢罪酒。 “是我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而别，让你们担心。” 赖娇娇直接干了一杯酒。 陆祁明幽深的眸子盯了她一瞬，随即移开。 江浔感叹，拍手道，“可以啊，娇娇妹妹，量够啊。”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了。 陆祁明懒得管，他闷头吃饭。 一天下来，他才觉得自己有个胃。 吃了一会儿，来了个电话。 陆祁明看一眼来电显示，去了门外接听。 “你爸你妈最近一直忙活准备年货等你们回来呢。” “票定了吗？” “开车回去。” 二百多公里，开车虽然累，但是更方便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赖娇娇买不了车票。 经过今天这一遭，陆祁明已经十分确定，他要带赖娇娇一起回家过年。 这一次，他不用征得她的同意。 因为，他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爷爷也认同开车回来，“嗯，那你就辛苦一点，你开车，别让娇娇累到了。” “我和你奶奶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呢。” 挂了电话，陆祁明回了餐厅。 不过只出去了不到十分钟。 江浔和赖娇娇两人已经喝了六七瓶啤酒了。 江浔酒量可以，没觉得醉，赖娇娇已经满面红色，眼神迷离了。 “江浔，谁让你灌她酒了？” “她身体还没完全好呢，你知不知道？” “不是我！”江浔摆手觉得无辜，“她自己要喝的，我拦不住啊。” 赖娇娇是故意喝醉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祁明。 醉了，没有意识了，她就不用觉得尴尬。 可以厚着脸皮跟陆祁明回家了。 陆祁明叫了代驾先把江浔送走了。 等回去找赖娇娇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无奈，陆祁明只能把人抱走。 服务生帮忙开了车门，才把人送上了车。 到了星城小区停车场，赖娇娇倒是醒了。 只是神智很不清楚。 一直在低低地啜泣。 小声说着对不起。 细软的发丝贴在她的侧脸上，有几根卷进了嘴里。 陆祁明伸手想要帮她捋好，可却被她一把握住。 她侧头看过来，眼眸半眯，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 “陆祁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 陆祁明不是赌气故意不给赖娇娇回应。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两个人不过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没想好，自己对赖娇娇的这份关心到底根源何来。 如果说是喜欢，他觉得有一点。 赖娇娇可爱，常常让陆祁明觉得心疼。 惹人怜爱，这是她的魅力所在。 他想，换做其他男人，对她也会生出这样的情感。 但按江浔说的，他是喜欢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他不清楚。 他只有过纪疏雨这一个前任。 他是被追的那一方。 他觉得条件合适，纪疏雨和自己有共同的话题，他觉得当男女朋友的条件两人都符合，便答应了。 可这场恋爱的结果却让他印象深刻。 他对恋爱这件事彻底失去了兴趣。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开心的，有益身心的。 如果觉得是拖累，还不如不开始。 就像是家里这么多年逼婚一样。 虽然他不厌其烦，但是他从未想过将就。 人的一生这么短暂，没有人能够预料明天。 为什么要过自己不喜欢的日子。 要让自己委屈的活着。 所以，陆祁明暗自下了决心。 如果不是非常爱。 绝不会再轻易开始一段恋情。 所以，江浔每一次把感情的事，说的那么轻松简单的时候，他都全当放屁处理。 陆祁明看着醉酒的赖娇娇，继续道，“我心疼你。” “虽然不清楚你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失忆，今天又是什么人想要害你。” “但是我知道，我想保护你。” “既然我把你捡回了家，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 陆祁明觉得赖娇娇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他不能坐视她的危险不管。 酒真的不是好东西。 赖娇娇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痛欲裂。 起来的时候，陆祁明不在家。 她洗漱过后，陆祁明带着早餐回来了。 他一身运动装显然刚晨跑回来，他把早餐交给赖娇娇。 “你先吃，我洗个澡。” “哦。” 两个人又回归了之前的生活，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天的事。 去公司的路上，陆祁明指了指公司旁边的商场。 “上午我有会，下午事情不多，我带你去商场买点东西。” 赖娇娇疑惑地眼神看向他。 她不缺东西，他要买什么？ “快过年了，要准备一点年货。” “而且，回家过年，得给长辈亲戚带些礼物。” “你这几天抽空整理一下皮箱，我们会回去待个一周左右。” ？ 赖娇娇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跟他一起回去过年啊。 难道昨晚，她喝醉的时候，答应的？ 赖娇娇陷入了疑惑，可她不敢问。 毕竟自己才做错了事，她哪里还敢惹陆祁明生气。 年底了，公司的事都接近了尾声。 手里的案子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上午开会，一是对瑞京集团的策划案展开深入讨论。 另一方面，就是年底总结和新的一年的计划。 总体律所今年的营收不错。 当然，陆祁明这边的商事案件还是公司效益的主力。 江浔十分高兴。 他在城郊定了滑雪场团建。 “两天三夜，允许带家属。” 会议室顿时热血沸腾。 这几年冰城旅游越来越繁荣，每年年底来冰城滑雪旅游的人越来越多。 江浔好不容易托人定了一整层的房间。 统计人数分房的时候，江浔找到陆祁明。 “给你留了豪华蜜月套房，算是我给你和娇娇的赔罪，不用太感谢我。” 第23章 不喜欢和太茶的人说话 “豪华蜜月套房，据我所知你一共定了两套，请问另一套呢？” 江浔支吾着推了陆祁明一把，“你管这么多干嘛，总之你带着娇娇去，别再吼人家了。” “再吓跑了，可跟我没有关系了。” 中午在商场吃完饭，陆祁明跟赖娇娇逛商场。 给爷爷买了一整套的茶具和上好的红茶。 奶奶准备的是按摩椅，她经常在地里种菜，腰总是有些不舒服。 爸爸喜欢看书，下棋，陆祁明早早托人订购了红木银丝的棋盘。 给妈妈选了一个玉手镯。 家里的弟弟妹妹就简单一些。 有的是游戏机，有的是学习机，和电话手表。 还有的一些远一点的亲戚，就直接给红包更加实在方便。 “马上过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东西买了差不多了，陆祁明让赖娇娇也选一份礼物。 “项链？” 给妈妈买完首饰，陆祁明看到一款钻石项链很漂亮。 也适合赖娇娇。 “我就不要了。” 赖娇娇本身就是寄人篱下，哪里好意思要礼物。 “过年图个好彩头，明年一年才能有好运气。” 赖娇娇对这些不懂。 她只好听陆祁明的。 两人正挑着礼物，听到有人打招呼。 “祁明？” 陆祁明抬头看到了纪疏雨。 从那天同学聚会以后，她给自己打过几次电话。 但是他都没有应邀。 不知道今天在这里碰到，是真的凑巧还是刻意制造偶遇。 “你是要给阿姨买新年礼物吗？” 纪疏雨之前跟陆祁明回过老家，认识陆祁明的家人。 “我知道阿姨的喜好，我帮你一起挑吧。” 纪疏雨刻意忽略赖娇娇的存在性，只跟陆祁明说话。 陆祁明摇头，“不了，我是来给娇娇选礼物的，你可能帮不上忙。” 纪疏雨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掩盖她的情绪。 重新挑起话题，“我来给朋友买礼物。” “萱萱你还记得吗，她当妈妈了。” 纪疏雨口中的萱萱是她的大学室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和陆祁明也算是朋友，可分手过后。 也就不联系了。 陆祁明点点头，“替我恭喜她吧。” “我一会儿要去医院看她，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不是很熟。” 纪疏雨面色有些尴尬，视线转向赖娇娇，“是不是怕娇娇误会啊，娇娇，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都是朋友，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一起过去也好。” 这话听得赖娇娇心里真是不舒服。 她立刻挽上陆祁明的手臂宣示主权，“我就是小气，我就是会误会，我就是不放心，怎么样，有问题吗？” 赖娇娇喜欢喝茶。 但是不喜欢和太“茶”的人说话。 赖娇娇的脸颊气鼓鼓的，陆祁明侧头看她，不禁失笑。 他将她的手牵住，稳稳地握在手里。 “我就不去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祁明没有任何犹豫，拉着赖娇娇就从纪疏雨身边走开了。 之前江浔跟他说过要让纪疏雨看到，没有她，自己过的依旧很好。 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陆祁明没有看到纪疏雨黯然的表情，但是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已经成为了历史。 此刻握在手里的才是未来。 两人牵手一路走到了地下停车场。 手都微微有些出汗了，可谁都没有选择先松手。 到了车跟前，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对不起。” “谢谢。” 陆祁明看着赖娇娇低头认错的模样，又笑了。 “你为什么总是第一时间想要认错？” “我觉得你做的对，说的也对。” 赖娇娇担心了一路的心终于照进来一点亮光。 “以后你不用总是这样道歉，我们是朋友。” “朋友之前不需要道歉。” 赖娇娇笑容灿烂，跟着说了一句，“朋友之间，也不需要谢谢。” 纪疏雨的出现，倒是让二人还有些尴尬的氛围，骤然冰释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前和平友好的同居生活。 关于过年，赖娇娇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认为那天那辆车就是冲你来的。” “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否则我不放心。” “如果你觉得会不方便，你也忍一下吧，毕竟人身安全重于一切。” “没有不方便！”赖娇娇连忙解释，“我就是怕对你影响不好，如果我不小心弄穿帮了，你家人发现我们是假的情侣，对你多不好。” “没关系。”陆祁明倒是不在意，“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选择，而且带你回去可以让长辈开心。” “一举多得。” 其实赖娇娇口不对心。 她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说就是真的，她也愿意。 可又觉得害羞，迟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何况自己未来的路不可知。 她想，还是一切等恢复记忆再说吧。 晚上，赖娇娇想尝试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每天点外卖不健康。 而且，她总是想为陆祁明做些什么。 白天在公司的时候，她和齐珊珊一起买了一些厨具和食材。 晚上回到家里照着菜谱开始行动。 陆祁明也没管她，接了一个公务电话就去了书房。 开电话会议的时候，厨房时不时地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 一开始陆祁明没理，等到赖娇娇“啊”一声大叫，他不顾还在开会的同事，直接冲了出去。 “怎么了？” 赖娇娇切到了手。 还好伤口不大。 破了皮，流了血。 陆祁明马上帮她手指冲水，然后找来医药箱给她消毒上药。 “可能会有点痛，我轻一点。” “嗯。” 陆祁明很细心，耐心细致的清理好伤口，一边吹风一边消毒。 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可他不清楚，这风也顺道吹进了赖娇娇的心里。 她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 他离她很近。 是能清晰地数遍每一根眼睫毛的距离。 赖娇娇感觉心中涌上一股冲动。 这感觉很陌生，但又十分强烈。 她的手指在自己大脑发配指令之前，就覆了上去。 鼻骨又直又挺。 顺着人中，向下。 是陆祁明温柔的唇形。 陆祁明抬头看她。 四目相对。 他能听到她有节奏的呼吸。 和晚上睡觉时的不同。 快而急促。 她的唇瓣微微张开，不知道是要说话，还是要做动作。 陆祁明喉结滚动。 嗓子干涸难耐。 “明律？” 耳机里突然传来同事的声音。 “没事吧？” 陆祁明突然起身，出走的神经也跟着回归。 “哦，没事。” 他转身回了书房。 耳机里同事继续说道，“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娇娇妹妹的声音，她也在您家啊？” 赖娇娇坐在沙发上呆愣了许久。 这饭做不成了。 她好像除了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脑子里还停留在刚刚那个画面。 他...是想要亲她吗？ 第24章 乖，别吵，再睡一会儿 结束了电话会议，陆祁明从书房走出来。 已经处理了一半的食材如果不做，就浪费了。 陆祁明只好进了厨房。 赖娇娇跟在他身后打下手。 给他播报菜谱步骤。 一个西芹虾仁。 一个蒜蓉空心菜。 一个西红柿蛋汤。 好在赖娇娇选择的菜不算难。 陆祁明看着菜谱都做出来了。 只要控制好咸淡基本不会翻车 。 “尝尝，盐放的够吗？” 陆祁明用筷子夹了一个西芹让赖娇娇尝一尝。 夹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多么暧昧。 等喂到嘴里，看着赖娇娇吃下，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 “我觉得可以，要不你尝尝？” 赖娇娇没意识到气氛不对，她也拿了一个筷子夹了一块喂陆祁明。 陆祁明顿了一秒，还是吃了。 “怎么样？” 赖娇娇眨着大眼睛，认真地问他。 “很甜。” “啊？不甜啊。” 陆祁明惊觉说错了话。 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哦，可能是我刚刚放了一点糖，糖提鲜。” “哦。” 好在赖娇娇没有起疑。 陆祁明自己收拾好心情，总算把这饭吃完了。 “收拾一下衣服，明天去滑雪场。” “我不会滑雪。” “没关系，我教你。” 赖娇娇有些期待，她兴奋地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共用一个大皮箱。 赖娇娇看着合放在一起的衣物，偷偷地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祁明不让赖娇娇睡床尾了。 “总是反过来睡，磁场不合，时间长了会头痛。” “你本身就有伤，还是睡过来吧。” 赖娇娇听话的把枕头摆回了床头。 关灯。 两人一起躺下。 以前不是没有过一起睡床头的经历。 但那都是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 今天这么清醒的躺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只胳膊的宽度，着实有些不习惯。 两人都睡不着，赖娇娇更是翻来覆去。 “好好躺着，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 “啊？”赖娇娇特别兴奋，她立刻转身靠着陆祁明这一侧。 “讲什么？” “讲我们家。” “马上带你回家了，提前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好。” 赖娇娇十分有兴趣。 之前琦琦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 她想，陆祁明的家人应该都是好人。 和他一样，都是非常温暖的人。 可是没听几句，赖娇娇就睡着了。 白天逛了街，她有些累了。 陆祁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转过头来。 和她面对面。 她的眼睛很大。 眼睫毛又长又卷。 眼下还有一点撒娇肉。 她一笑的时候，就会露出来，显得俏皮可爱。 她的鼻子很高，鼻翼却很小，整张脸，只有他巴掌的大小。 她的嘴唇是五官当中最漂亮的。 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微笑唇。 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微笑一样温暖可爱。 陆祁明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发丝剥去，掖到耳后。 可能碰到她了。 赖娇娇皱了下眉，准确的握住陆祁明的手腕，咕哝一句，“别动，痒。” 痒？ 真正痒的人是他才对。 陆祁明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某一处塌陷了。 他没有抽回他的手，手指顺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揉搓。 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昨天逛街，陆祁明也累了。 也许是知道，今天不用上班。 陆祁明难得的赖床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已经大亮。 而身边的赖娇娇正躺在他怀里。 怎么睡着睡着，还抱一起了？ 陆祁明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急于伸出自己的胳膊。 他怕吵醒她。 小心的一点一点试探着移开。 可赖娇娇跟小猫似的，感觉到他的动作，还在往他这边紧贴。 “嗯，默默，乖，别吵，再睡一会儿。” 默默？ 陆祁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熟悉的音调和亲昵的称呼。 不会是。 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有了这个疑惑，陆祁明有些不淡定了。 赖娇娇失忆了。 如果真的有个男朋友也不奇怪。 因为她真的不记得了。 陆祁明一瞬间有些慌乱。 眼前好像刚刚清晰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赖娇娇醒过来的时候，陆祁明刚点好外卖。 “快去洗漱，一会儿过来吃饭。” 陆祁明点了劳劳家的早餐。 因为昨晚临睡前，赖娇娇在网上刷到了他家的皮蛋粥，很想喝。 两人无声的吃了一会儿早餐，赖娇娇觉得气压有些低。 “你是不开心吗，陆祁明？” 陆祁明本想藏在心里，可当赖娇娇主动问出口以后，他又不想藏了。 “默默是谁？” “呃？” “默默。”陆祁明放下勺子，又重复了一次。 “今天早上你睡梦中喊了他的名字。” 赖娇娇瞪圆了眼睛，凝眉不接，根本不知道陆祁明的意思。 “你确定是我喊的？” 陆祁明特意找到了卧室的监控视频，找到了早上那一段，播放给赖娇娇听。 赖娇娇信了。 但是她真的想不起来，默默是谁。 最近她脑子里经常会有一些记忆碎片冒出来。 都是生活中的片段，没有其他人的记忆。 好像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自己突然冒出一个默默的名字，她自己都觉得诡异。 不过让她关注的点，并不是这个。 她把视频悄悄向前挪了一段。 里面是她和陆祁明昨晚睡觉的样子。 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各睡各的，虽然没有用枕头做楚河汉界，但是睡觉都很老实，谁也不曾越界。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觉得冷了。 她就开始往陆祁明这个天然火炉身上靠。 靠着靠着，他就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一直到天亮。 可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 陆祁明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仔细盯着她看了足足两分钟。 为了怕打扰她睡觉，还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如果不是她那声“默默”煞了风景。 她想，今天的早饭一定是美美的氛围。 而不是现在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 第25章 小家伙。 陆祁明这边都快火上房了。 而赖娇娇的眼神却盯着平板电脑一动不动。 他狐疑地走过来，看到她又返回去看之前的视频，吓得立刻把平板夺走了。 如果被她看到昨晚睡觉前，他盯着她看了那么久，不知道会怎么想。 像是秘密被戳穿的心虚一般。 陆祁明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架势。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赶紧吃饭，一会儿就出发了。” 赖娇娇美滋滋的答应，“好的。” 陆祁明：“......” 赖娇娇这美滋滋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滑雪场。 陆祁明搞不清楚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这因为“默默”引起的闷气还没散呢。 她倒是有心情开始玩乐了。 停好车，两人到了酒店大厅，公司没车上午坐大巴已经过来了。 下午过来的基本都是自驾的。 陆祁明办好了入住手续，正好碰到了江浔和童心。 “明律，好久不见啊。” 童心梳着干练的短直发，为了方便，直接把滑雪服都穿在了身上。 很符合她直来直往的个性。 “是啊，好久不见，你和江浔倒是天天都见啊。” 难得抓住江浔小辫子的机会，陆祁明怎么可能放过他。 江浔也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今天不止吹了头发做了发型，还骚包的穿上了长款大衣。 “你不冷吗？” 赖娇娇真诚发问。 她穿着极寒的羽绒服都觉得冷。 之前在商场，陆祁明要给她买最厚的羽绒服她还觉得没必要。 现在觉得，真香。 这滑雪场太冷了。 江浔一点都不觉得冷，“我心里热啊，身上都快冒汗了。” 陆祁明切了一声，“别理他，人来疯。” “童心就是他疯狂的开关。” 江浔狠狠地剜了陆祁明一眼。 “别听他瞎说，走我领你去办入住去。” 陆祁明懒得搭理江浔。 一会儿他恐怕还要演一下没有房间，不得不和童心合住情侣套房的戏码。 他不想看他蹩脚的演技，喊上赖娇娇，托着行李上了楼。 一晚过万的套房，配套设施的确不错。 一百多米的大套间，两个人住很宽敞。 落地窗的对面就是茫茫雪山，松柏挂着厚厚的积雪，景色十分迷人。 “太漂亮了。” 赖娇娇很兴奋。 看着她开心，陆祁明心中的郁结也暂时忘却了。 “休息一下，晚上有聚会。” 今天来得晚，而且赖娇娇不会滑雪，天气越来越冷，陆祁明不想带她进山了。 只玩了一会儿附近的小项目。 雪轮胎，滑冰、雪地摩托，狗拉雪橇等等。 赖娇娇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她一直兴奋地拉着陆祁明玩各个项目。 这些项目用对陆祁明来说本身吸引力不大。 可在赖娇娇的影响下，他也玩开了。 因为，看到她开心。 他也开心。 玩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下午四点，天也暗了下来。 “回去吧。” 陆祁明拍了拍赖娇娇身上的雪，拿了暖宝宝给她暖手。 “玩久了，该感冒了。” “好。” 两人回酒店换了衣服，去了一楼的宴会厅。 公司其他同事早早的都等在了那里。 大家或站或坐，都在享受年底的娱乐假期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去了主桌。 同桌的有江浔和童心，还有公司的几个高层经理和她们的家人朋友。 下午六点，晚会正式开始。 江浔作为司仪主持真的当仁不让。 他很会调节气氛，带动整场节奏。 热完了场，江浔邀请陆祁明上台做年底总结。 其实总结会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这种非官方的场合，陆祁明不愿意说太多，像是念经一样。 他只简单的做了一些未来律所的规划展望。 同时宣布明年通过法考的律师助理，除了公司相应的奖励机制以外，陆祁明还会发放一万元的红包作为奖励。 台下符合条件的助理，瞬间沸腾起来。 大家都高喊着“明律真帅”。 赖娇娇看着台上的陆祁明感觉又认识了他新的样子。 平时工作时的他是严谨的一丝不苟的。 生活里的他，是和善的，温柔的。 现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他又是特别合群，能够准确拿捏人心的。 怪不得，律所里面很多女同事都不断地称赞他。 他是真的有魅力。 这种魅力是与生俱来的。 不是后天特意加工的。 陆祁明下场的时候，眼神一直在赖娇娇身上。 “你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赖娇娇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凑近了回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陆祁明勾了勾唇，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宠溺一笑，“小家伙。” 接下来，各个部门准备了节目。 有的人唱歌，有的人跳舞。 行政部出的是双人相声，虽然有一些包袱涉及地域差异，赖娇娇听不懂，但陆祁明都会解释给她听。 比如，东北方言还有一些特色食物和风俗。 晚会进行到八点多，开始进行抽奖模式。 当然有奖励也有小游戏。 进场前，大家都在抽奖桶里各自拿了号码绑带在手腕上。 陆祁明的是蓝色7号。 赖娇娇的是橙色19号。 江浔站在台上开始指导抽奖。 先抽的是三个三等奖。 奖品是智能家居设备三件套，包括扫地机器人，智能音响，全自动按摩椅。 当然奖品也不是白拿的。 需要做相应的小游戏才能拿走。 放弃游戏则放弃奖品。 第一轮，奖品是三个女生。 有的是家属，有的是员工。 抽到的小游戏，是跳四小天鹅。 还好都是女生，虽然不会跳，但是也不算太尴尬。 但是因为是四小天鹅，缺人。 江浔被起哄充当人数。 换作以往，他也就不推辞了。 可今天，他的白月光还在台下坐着呢，这不是有损他光辉形象嘛！ 他愣是不同意。 这个时候，只能拉别人顶包。 他的秘书齐珊珊被他推上了台。 “年底奖金，14薪，多出来的那一个月，我给你补上。” 齐珊珊这才同意。 接下来是抽二等奖。 奖品是智能办公用品三件套，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三折叠手机。 获奖者两名。 抽中的游戏是用屁股写字。 这次全都是男士。 而且一胖一瘦。 一高一矮。 两人为了拿奖，可谓十分卖力。 画面既震撼，又搞笑。 把晚会直接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最后是终极大奖。 只有一个名额。 奖品是，带薪休息七天假期，奖励旅游资金十万。 家属抽中，假期直接转给员工。 大家都十分想要拿到这个奖。 毕竟放假真的是牛马打工人最想要的福利。 “橙色19号！” 江浔手里拿着抽奖球，大声宣布中奖人信息。 台下的人都在纷纷查看自己的腕带，对不上那一刻，都十分失望。 接着又互相打探，到底是谁抽中了这个大奖。 不过拿这个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获奖者要和家属在台上来个法式热吻。 第26章 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法式热吻算什么，如果让我拿到这个奖，我可以给大家表演脱衣舞。” 台下后勤保障部的一个年轻小伙站起来高喊。 他身边穿着蝴蝶结图案毛衣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 她埋怨笑着推了他一下 ，让他闭嘴。 虽然这话有些糙，可真的是是实情。 十万，小伙一年的工资都赚不来。 他能不心动吗！ 当然在场的除了律师有分红和案子提成，这十万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奖励。 江浔又在台上喊了一轮。 “橙色19号，怎么没人认领？” “不是被法式热吻吓住了吧？” 众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赖娇娇一直跟着大家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环号码。 直到身边的行政部经理的老婆提醒。 “妹妹，你好像中奖了。” “啊？” 赖娇娇这才举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下手腕带的号码，的确是19号。 绑带也是橙色的。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中奖很美好。 十万块呢。 还有七天的假期给陆祁明。 虽然感觉这假期也没有什么用。 毕竟陆祁明是老板，休息与否全凭他自己说了算。 只是，这游戏，她要怎么完成。 她扭头看着陆祁明，两人面面相觑。 尴尬到脚趾扣地。 赖娇娇脸都红了，一瞬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后桌的人高喊，“这游戏得换一个啊，娇娇是明律的妹妹，这怎么完成啊。” “是啊，”大家都跟着附和，“浔律赶紧换一个，我们可都是法律咖，不能逼人犯罪不是。” 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台下只有赖娇娇和陆祁明两个人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浔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主桌上的两个人。 他...打算搞点事。 陆祁明可能会跟他翻脸。 实在不行，就连夜跑路。 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 等放假回来，陆祁明就算是想要找他算账，也过了追诉期了。 江浔拿着话筒郑重开口，“安静。” “今天是新年狂欢，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律所一向关系和谐。” “当然，不能对着大家撒谎。” “其实...” “赖娇娇同学不是明律的妹妹。” “而是，他的女朋友。” “下周就要带回家见家长啦！” 整个会场有足足半分钟的沉默。 接下来便是爆发式的掌声袭来。 “热吻！” “热吻！” “热吻！” 台下起哄的男同事居多。 女同事大多都是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陆祁明。 不是，老阿姨吗？ 怎么就变成了小妹妹了。 而且竟然就是赖娇娇！ 还潜伏在公司这么久。 她们这些暗恋陆祁明的，还把赖娇娇当成了关系人脉。 一个劲地巴结讨好，想要获取更多有关陆祁明的情报。 合着，被骗了。 保不齐，还成为了人家小情侣私下约会的谈资。 简直是社死当场。 谁能懂追男人，把人家老婆当成闺蜜倾诉的那种痛啊。 无声无息，直接毁灭式的打击。 不过就算如此，大家还是都忙着前排吃瓜。 还未等陆祁明和赖娇娇上台，好几个人都打开手机准备录像了。 这可是明律。 不食人间烟火的陆祁明。 从公司成立以来，大家就从未见过他有女朋友。 虽然绯闻女友不断，但都不是真的。 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贴脸开大。 把人带到公司快一个月。 天天上班带着，下班带着，简直24小时都离不开的那种。 真的是高冷人设瞬间崩塌。 不过，这爱妻人设又悄悄的立起来了。 可赖娇娇真的是冤枉。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解释，眼前的困境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江浔就这么水灵灵的宣布了赖娇娇和陆祁明的关系。 这要怎么澄清。 还有这“吻”，怎么吻？ 赖娇娇急的不得了，只能巴巴地看着陆祁明求救。 “让我们热烈邀请陆祁明，赖娇娇上台领奖。” 江浔又拿着话筒催促。 领奖？ 是领罚吧。 江浔的小算盘打的陆祁明在北极都能听到了。 可这个场合，气氛到这里了。 他作为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不能直接当做无事发生。 他低声对赖娇娇说了一句，“别怕，有我在。” “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 赖娇娇想不出答案。 此时此刻她只能依赖于陆祁明。 两人一起上台。 赖娇娇显得非常紧张。 陆祁明瞪了江浔一眼，虽然没动口，但是眼里的恨意昭然若揭。 可江浔虽然怕，但实在抵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将话筒递给陆祁明，悠悠地站在一旁等着看“铁树开花”。 陆祁明没有否认和赖娇娇的关系，当然也没有承认。 “没想到，大奖最后被娇娇抽中了。” “我作为律所的合伙人，这个奖不应该拿。” “我想让给同事们，让娇娇抽取一个新的获奖者。” “不行！” 陆祁明没想到会遭到台下同事的强烈反对。 这明明是为了大家谋福利的事情啊。 这奖他拿了稍显浪费了。 可大家心中哪里还有七天假期啊。 他们八卦的心已经燃到了顶点。 当重看高岭之花跌下神坛。 还有现场版本的热吻。 拿到了这个照片和视频，以后还愁老板不给假期？ 大家根本不同意陆祁明的转圜方案。 江浔还带头鼓掌起哄。 “热吻！” “热吻！” “热吻！” 全场同声高呼。 律所同心协力的企业文化在这一刻得到了生动的展示。 就连之前口口声声说暗恋陆祁明的齐珊珊都临阵倒戈了。 她可太好奇老板接吻是什么样了。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站在台上，孤立无援。 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陆祁明伸出掌心让大家停止尖叫。 “好。” 他转身看向赖娇娇。 手拉着她的手。 慢慢靠近。 赖娇娇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看着他，还是不看。 要闭眼睛还是抬下巴。 她个子虽然有170，但想和陆祁明接吻还是要稍稍的踮脚，抬头。 直到陆祁明的鼻子和她的微微碰到的时候，赖娇娇才惊觉。 她竟然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更是没有想过要拒绝。 她想和他接吻...... 第27章 结束了? 气氛到了。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陆祁明不喜欢私密的事当众表演。 而且，最重要的，他和赖娇娇没有到这一步。 他预想是想做个借位。 所以，搂着赖娇娇的腰，轻轻一拉，低声道，“配合一下。” 他捧着她的脸，不待赖娇娇回应。 下一秒便把赖娇娇整个身体带到了自己的斜后方。 他的拇指放在她的唇瓣上，亲了过去。 “啊！” 瞬间全场尖叫。 不过不是因为看到陆祁明和赖娇娇接吻兴奋的。 而是因为突然惊吓恐惧的。 灯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灭了！ “停电了？” “怎么回事？” 大家都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工作人员迅速查找停电原因。 经理解释可能是因为电器过多，电压不稳。 没过两分钟，调整好了，会场恢复灯火通明。 但，这个时候台上的陆祁明和赖娇娇早就结束了这场“吻戏”。 “结束了？” “这电停的也太是时候了。” “不行不行，重来重来！刚刚的不算！” “对呀，都没有看清楚，我录像拍照都没拍到！” 众人都觉得亏了。 可陆祁明哪里还能给这些人重来的机会。 还真当是演员拍戏呢。 他这个老板，已经顺从气氛给了大家一个交代。 见好就收得了。 这个时候，陆祁明就不得不拿出当老板的架子了。 “还是按照刚刚说的，这个奖重新抽，就当是我和娇娇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老板都这么说了。 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起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明年还要在律所继续混呢。 所以，大家都欣然接受。 大家鼓掌感谢，“谢谢老板，老板娘！” 老板娘？ 赖娇娇还未从刚刚和陆祁明“吻戏”中缓过神来，大家又拿她开起了新一轮的玩笑。 不过，好在这次时间不长。 大家纷纷被重启的一轮大奖吸引了视线。 这一晚上，“一波三折”的太磨人了。 赖娇娇想出去透透气。 陆祁明想要陪她，被她拒绝。 她就是想躲他呀，他如果还跟着，她这滚烫的脸的温度还怎么退下去。 最后这个大奖花落陆祁明的秘书管彤。 她上台特别感谢了陆祁明和赖娇娇。 “感谢老板，老板娘，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祁明被逗笑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结婚趴呢，这都什么祝贺词。 过年了，辛苦了一年，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游戏环节结束，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最开心的聚餐环节了。 江浔很懂得计划这些。 甜品台、烤肉、鸡尾酒、还有小火锅、各色中式菜系，一应俱全。 大家自助拿取。 只是，这边都开餐了，赖娇娇还没回来。 陆祁明有些不放心，便出去寻。 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她的电话还在他这里。 陆祁明直接去了卫生间，托一位女士帮忙看赖娇娇是否还在里面。 但是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陆祁明想到了之前那个故意撞过来的白车，十分担心。 他立刻跑着去找。 一楼都找过了还是没有见到人。 陆祁明想出去找，于是便回去拿羽绒服。 只是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熟人。 “纪疏雨？你怎么在这？” 纪疏雨手里拿着黑色的包，她穿的甚少，只有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看起来并不像是过来玩的。 “我来找你。” 她的话底气不是很足。 “我想见你。” 纪疏雨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一开始觉得只要她回来，陆祁明的心也会跟着回来。 因为，当年他很爱她。 她走后，很多人都给她打电话，告诉她，陆祁明有多痛苦。 有多难过。 如果不爱，他不会这样。 他可是陆祁明啊。 政法大学第一才子，他哭着求她回来。 可那时候，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选择了一个渣男。 钟子聪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不能跟陆祁明相比。 何况，陆祁明现在少说也年薪百万，还不算年底的律所分红。 最重要的，他还不到30。 还没有迎来男人最好的年纪。 他的事业肯定会再上一层楼。 纪疏雨后悔了。 她回来找他。 她决定放下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求得他的原谅。 所以，她直接找到了滑雪场。 她希望，陆祁明能给他一个机会。 可陆祁明连看她一眼都多余，“我还有事，如果你要说什么，改天吧。” 陆祁明匆忙回了会场，穿上羽绒服的时候，纪疏雨还等在门口。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要找人。” “是赖娇娇？” “你见过她？” “没有。”纪疏雨撒了谎。 她刚刚看到赖娇娇扯着一个哭闹的小孩子去了广播室。 应该是要找他的妈妈。 陆祁明收回视线，立刻朝着门外跑去。 纪疏雨跟着他。 “我帮你一起找。” 外面怎么可能找得到。 纪疏雨傻傻地穿着单薄的大衣跟着陆祁明一起找人，不过是在使用苦肉计。 让他心疼。 “啊！” 纪疏雨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陆祁明不得不停下，回头来扶她起来。 手掌被冻得通红。 纪疏雨的头发和身上全都是雪花。 她穿的太少了，如果再这么找下去，会冻坏的。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找好了。” 纪疏雨不干，“我不能看你一个人着急，我想帮你，我没关系。” “快，别耽误时间了。” 陆祁明拗不过她，无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 给纪疏雨穿上。 “那你穿上这个。” 话落，便又跑开了。 陆祁明心里想的是，不能让纪疏雨生病，否则他还要负责任。 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 男人的衣服给女人穿，这代表着关系亲密。 纪疏雨感觉熟悉的陆祁明又回来了。 好像七年前一样。 漫天大雪，她为了穿衣服好看，不经常穿羽绒服。 他来接她上课，看到她穿的少。 一边埋怨，一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她。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陆祁明还是关心她的。 他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心里其实一直都有她的位置。 初恋。 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对陆祁明来说同样是印象深刻。 第28章 直接上! 陆祁明和纪疏雨在外面足足找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找到赖娇娇。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想要广播找人。 用赖娇娇之前的办法。 他找到前台，去了五楼的广播室。 刚一开门，竟然就看到了赖娇娇。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赖娇娇怀里抱着一个4-5岁的小男孩，正在等待他的父母来找他。 没想到，先等来的竟然是陆祁明。 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心动。 刚刚在会场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又随着眼前的这张脸一同出现在脑海。 赖娇娇露出笑容刚要开口，却看到陆祁明的身后还有人。 纪疏雨。 她身上竟然穿着陆祁明的羽绒服。 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全都堵住了。 没过几分钟，小男孩的父母焦急赶来。 孩子丢了，父母又高兴又难过，不停地埋怨孩子乱跑。 那个爸爸更是一把扯过孩子，男孩直接摔倒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 也许是本就心中有气，无处发泄，赖娇娇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他是个孩子，他懂得什么是危险，你们做父母的不检讨自己，反倒要怪孩子！” “你算哪根葱！”男人指着赖娇娇的鼻子骂，“老子管儿子，关你什么事！” 赖娇娇气不过，还要质问，被赶上来的陆祁明一把拽在身后。 “我们是管不了你们父母管教孩子，但是有未成年保护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法管你。” 男人还要再说什么，被他老婆拉住，“你硬气什么，错了就是错了，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一家三口吵吵闹闹的离开了。 留下他们三人也走出了广播室。 电梯内，气氛静谧的可怕。 三个人好像都有话要说，但都没有开口。 到了一楼，赖娇娇先走一步，“我饿了，我先回去吃饭了。” 她知道，陆祁明需要空间和纪疏雨说话。 她虽然不舍得离开，可她还是得走。 刚迈出一步，被陆祁明拉住。 “等我一会儿。” 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这才发觉她的手竟然比他还凉。 陆祁明感谢纪疏雨帮忙，“谢谢你帮我找娇娇。” “今天是公司年会，不方便带你过去，你去餐厅自己点餐，回头我回去买单。” 刚觉得和陆祁明有点破镜重圆的气氛了，就这么又消失了。 纪疏雨明白，赖娇娇是诱因。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陆祁明对她绝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可因为前几次的经验，她也清楚，她不能作。 女人能够作的起来，是因为有男人惯着。 如果男人不惯你的时候，你就要自己学会温婉大度。 她立刻表现的十分豁达，“没关系。” 还将身上的羽绒服还给了陆祁明。 “你陪娇娇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话落，还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陆祁明接过衣服，点点头，“好，那就改日再约。” 回到会场以后，同事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大家喝酒聊天，还有喜欢唱歌的在pk。 赖娇娇说是饿了，但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 陆祁明觉得她手冷，想给她弄点热的饭菜。 盛了一碗热粥，还有一些赖娇娇喜欢的清淡的菜。 “吃点饭，看你手冷的。” 赖娇娇不知道刚刚陆祁明和纪疏雨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没有理会她，还是跟着自己一起回来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纪疏雨怎么会来？” 赖娇娇吃了几口，发问。 陆祁明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 “她来玩。” “一个人？” “不知道。” 回想刚刚一个小时以前，两人还在台上“接吻”，虽然是借位，陆祁明吻的是他的手指。 可那近距离的接触却是真实存在的。 那样的悸动，让赖娇娇久久都拔不出来。 可纪疏雨的出现，让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这就是谁都逃不过的“前任效应”吧。 嘴上说着都过去了。 但实际上，和现任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下意识的跟她作对比。 比如，她就不会这样。 比如，她一定会这样。 这种比较，对于现任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但仿佛又是本人无法克服的。 因为，这就是人。 因为有丰富的情感，有难以磨灭的记忆存在。 赖娇娇在这一点上真的吃亏。 她没有记忆。 她只记得陆祁明。 她的生活只有他一个。 如果，陆祁明不管她了，那么她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赖娇娇又不自觉的开始担心起来。 她想，是不是要自己勇敢一点。 如果刚刚在台上，她主动亲过去。 是不是就会改变她和陆祁明的关系。 那么好的一个试探机会，她错过了。 现在她要怎么办？ 趁着陆祁明回一个工作电话的时候，赖娇娇找江浔求助。 毕竟江浔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她想，让他给自己一些意见。 最起码鼓励也好。 让她好有勇气。 否则，如果再这样下去，陆祁明被纪疏雨重新追回去了怎么办？ 于是她跟着江浔一起出去，想要找个机会单独跟他聊聊。 可没想到，江浔出来也是找人。 而且也是表白。 赖娇娇怕他尴尬，连忙找地方藏了起来。 没想到，两个人又走回了她这边。 她躲在大大的招财树后面，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童心，都快八年了，抗战都结束了，你能不能给我个答复？” “你就这么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跟我表白？” 江浔重重地叹口气，“那要怎么做？” “你教教我！” “我这些年，跟你表白没有一百次，也要八十次了。” “鲜花、戒指、各种各样的礼物我准备了多少，你从不放在心上。” “童心，我快30了，我折腾不起了。” “行不行，你给我一个痛快话。” “你这次拒绝，我就再也......” 江浔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童心捧着他的脸就吻上去了。 这一幕惊得赖娇娇差点瘫在地上。 她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大方接吻。 虽然，她无心窥探别人隐私，但是童心的做法倒是给了她素材。 说什么！ 直接上！ 第29章 心惊肉跳 口嗨容易。 实践不易。 想跟做真的是两码事。 宴会结束，赖娇娇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陆祁明都发现她明显不对劲了。 “你怎么了？” 赖娇娇不说话。 陆祁明的大手直接抚上她的额头。 “不热啊。”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累了。” “我想早点回去了。” 陆祁明不相信赖娇娇是累的。 刚刚宴会上的时候，她明显那么开心。 怎么会累。 难道是因为那个“吻”？ 她觉得不受尊重？ 陆祁明想要跟她解释。 电话却响了。 自从知道他要带赖娇娇回家以后，家人给他打电话的次数下降了不少。 何况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一定是有急事要事。 陆祁明怕进电梯信号不好，便拉着赖娇娇等一等。 “怎么了？妈，是爷爷奶奶生病了吗？” “不是。”电话那头陆母的声音很兴奋，“我看到娇娇啦。” “啊？” 陆祁明愣了一下，“她在我身边，您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在网上，手机上看见的。”陆母别提多开心了，“你表姨姥姑爷的大侄子在冰城滑雪场上班啊，他发给我们看的。” “娇娇长得真漂亮啊，又高又苗条，跟你站在一起太相配了。” “我和你爷爷奶奶都激动的睡不着觉呢，都盼着你们明天回来才好呢！” 真是信息时代。 陆祁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两人在台上的一幕就这么被人拍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真的要感谢那个突然地停电。 否则，他和赖娇娇的接吻场面不得传的整个家族全都知道了。 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陆祁明好不容易把电话挂了，发现赖娇娇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拿着手机，眉头皱的很紧，像是很纠结什么似的。 她应该也听到了一些。 陆祁明暗自叹口气，等到了房间，他得好好解释一下。 刷了房卡，赖娇娇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洗澡。 陆祁明无事可做，拿了手机翻看刚刚妈妈给他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他们站在一起。 赖娇娇很害羞，头一直歪向他这一边。 脸颊红红的，很是可爱。 不自觉的就联想到那个“吻”。 虽然，那个吻是假的。 但似乎比真的还要让他激动。 听着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时候，手机突然一阵震动。 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 来电是个未知号码。 “哪位？” “祁明，我是疏雨，我好像病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陆祁明的羽绒服都给她了。 他穿着毛衣在雪地里跑了半个小时都没病，纪疏雨倒是病了。 可就算是假的，陆祁明也得过去。 毕竟是帮他的忙，他也欠她一句谢谢。 关了手机，冲着浴室喊了一声。 “娇娇，我出去一下，你困了先睡吧。” 赖娇娇根本没听清。 她以为陆祁明着急了。 便匆忙关了水龙头。 她故意没有换睡衣，而是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为的就是能够给陆祁明一个惊喜。 网上的攻略都是这么说的。 她可是做足了准备。 可是陆祁明并不在房间里。 她这才明白，刚刚陆祁明说的是出门。 赖娇娇失望的坐在床边，也不知道陆祁明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也不能一直裹着浴巾不换衣服吧。 犹豫了一会儿，她打了客房电话。 “请问你们有睡衣卖吗？” “就是...”赖娇娇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布料少一点的睡衣。” “有的。” 前台工作人员一看是蜜月套房的电话，一下子就明白了。 “您要什么款式的，颜色有要求吗？” “短裙，蕾丝，黑色或者粉色都可以。” “好的，马上给您送过去。” 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工作人员把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赖娇娇，“祝您和爱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里面还有小惊喜哦。” 赖娇娇害羞的道谢。 回到房间内，打开了袋子。 里面是一条蕾丝的吊带睡裙。 而袋子里还有几盒樱桃味小方盒。 只一眼，看得赖娇娇心惊肉跳。 她拿了衣服去浴室换上。 的确布料很少。 堪堪能够遮住重要部位。 她想，如果她穿这个出现在陆祁明面前，他应该不会再拒绝自己的。 赖娇娇怀揣着激动紧张的心情，等待陆祁明回来。 陆祁明去前台拿了感冒药敲响了纪疏雨的房门。 她穿着白色浴袍，头发还未干透，脸颊的确有些红，不知道是洗澡热的，还是真的感冒了。 陆祁明跟纪疏雨走进去。 这个房间不大。 一进门右侧是浴室和洗手间，里面是一张大床。 陆祁明没地方站，也不方便坐，只能站在门口的走廊处。 “测过体温吗？” “没有。”纪疏雨的嗓子哑哑的，“进来吧，祁明，你和我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陆祁明把手中的感冒药递给她，又拿了体温计，“测一下，看看烧不烧。” 纪疏雨顺从接过，扯开领子直接放进了腋下的位置。 陆祁明这个方向正好能够看到她的侧面。 里面空空的，没穿衣服，大概。 陆祁明连忙收回视线，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等五分钟吧。” 定了一个倒计时。 滴滴滴滴。 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两人都沉默着。 纪疏雨看向陆祁明，“祁明，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陆祁明不想知道。 纪疏雨紧追不舍，“祁明当年都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你，我被人蛊惑了，其实到了德国我就后悔了。” “我很想你，拼命地想你，可你知道我有多骄傲。” “我没有脸面回来。” 纪疏雨抬头看向陆祁明，眼睛里满是泪水，“祁明，我真的爱你。” “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我知道你也还爱我对吗？” 陆祁明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只盯着时间看。 还有三分钟。 他就该走了。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可纪疏雨也清楚，这三分钟对她来说也是机会。 她一定不能错过。 她起身向陆祁明走过来。 靠近他。 用柔到骨髓里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祁明。” “能把你给我一次吗？” 第30章 你别脑补太多 陆祁明和纪疏雨在一起三年，但从未走到最后一步。 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初恋。 情窦初开，春心懵懂。 所有的一切都很纯净美好。 两人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在图书馆占座学习，然后去食堂吃饭。 除了晚上睡觉，几乎都在一起。 所以，最后那一关对于密不可分的他们，算是不那么急切的一个结果。 毕业，去一个心仪的律所实习，拿到从业资格证书，是两人共同的愿望。 而且，两人约定大学毕业就结婚。 把一切最好的都留到新婚夜。 可纪疏雨背叛了两人的誓言。 她将那些美好，在一瞬间全部打碎。 那些碎片扎的陆祁明几乎痛不欲生。 陆祁明无法理解纪疏雨怎么好意思再回头来找他。 难道，他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可怜的接盘侠？ “不能！”陆祁名冷着脸拒绝。 “我和你不可能了。” “今天我来见你，完全是因为你刚刚的帮忙，你别脑补太多。” 纪疏雨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眼神一刻不移的盯着陆祁明，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被陆祁明阻拦住。 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任何动作，“还有一分钟，你就算再急，也得等把体温量好了。” 滴滴滴！ 手机计时器响了。 纪疏雨把体温计拿出来。 “36.7。” “看来你生病是假的。” 陆祁明印证了这个猜想不想再多留一秒。 他还是把药留下了，“避免你半夜再脑子烧到了，这个药还是留给你。” “不过，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再来了。” 陆祁明转身就走，纪疏雨连忙抱住他。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脸颊贴在他坚实的后背，哽咽哭诉，“祁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就一次，曾经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犯什么错，你都会给我一次原谅的机会的。” 陆祁明的确答应过纪疏雨，但那不包括出轨。 如今纪疏雨竟然用这件事来绑架他，让他感觉真的恶心。 年轻时的真心，真的全都是喂了狗了。 他一根一根用力掰开纪疏雨的手指，将她推开。 “纪疏雨，你好歹跟我在一起三年，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性格。” “回头草，我是绝不会吃。” “你想吃，我不拦着。” “但想要我配合，不可能！” 纪疏雨手指感觉都要被掰碎了，足见陆祁明的决绝。 可她没有放弃。 她将身上的浴袍直接脱掉。 露出洁白的肌肤。 陆祁明没想到她会这样，连忙转过头。 快步离开。 可是纪疏雨直接堵在门口。 “我没和钟子聪在一起。” “我一直都留给你。” “这是当初我答应你的。” “也是你允诺过我的。” “我们要把彼此的第一次留给对方。” “虽然过了七年，可我还是来找你还愿了。” “你难道要食言吗？” 陆祁明视线一直都紧紧地向下，不敢抬头看纪疏雨一眼。 学法律的非常善于自证，也非常善于让对方掉入陷阱。 纪疏雨的这番言论乍听起来有理有据，可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无稽之谈。 三个字。 不讲理。 两个字。 无耻。 一个字。 贱。 不过七年，人怎么就能变成这样？ 陆祁明退后一步，不让纪疏雨靠近自己，“你再不让开，我就报警。” 纪疏雨依旧不让开一分，她哭着求着，十分可怜。 “祁明，你别反抗了。”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如今有了赖娇娇，也没有多久。” “既然你坚持，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我还是想跟你完成这一夜。” “然后，你就会知道，我整个人一直都是你的。” “如果那时候，你要走，我不会拦。” “当年我们分手的不算体面。” “经过今夜，我们也算和平分手。” “就当是你和我为了我们的初恋，做的一个祭奠仪式，好吗？” 纪疏雨的手轻轻抚上陆祁明的侧脸。 温柔的低哄，“祁明，你爱我吧。” “就一次。” “让我完成一个女人，最后的仪式，好吗？” ~~ 十分钟后，陆祁明从纪疏雨的房间离开。 他来之前，给江浔打了电话。 如果二十分钟后，自己没有从纪疏雨的房间离开。 就让他带酒店经理撞门。 门铃响起的时候，纪疏雨跑到床上，哭成了泪人。 陆祁明摔门而去。 江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追问了几句。 陆祁明什么都没说。 江浔看他脸上一片阴郁也没多问。 兄弟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陆祁明不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和江浔分开后，陆祁明心绪难平，本来想去一楼的酒吧喝一杯再回去，可想到赖娇娇会害怕。 就转去了超市，买了一打啤酒上了楼。 刷开房门，里面的灯还全都亮着。 赖娇娇竟然没睡。 “怎么还不睡？” 赖娇娇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你很冷吗？” 陆祁明把啤酒随手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脱去了大衣，去门口查看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25度，应该不至于啊。 “不是真的感冒了吧。” 陆祁明又转回卧室，坐在床边去摸赖娇娇的额头。 因为他刚刚出门，手心有些凉，摸她的额头的确有一些热。 但误差太大。 陆祁明不放心，拿了床头的座机，打给前台送医药箱过来。 他今天实在太累，不想再出去折腾一圈了。 赖娇娇立刻阻止，一着急，被子滑落。 她刚买的睡衣就这么水灵灵的露了出来。 足足一分钟。 陆祁明足足看了一分钟。 黑色缎面睡衣，胸前是蕾丝的设计。 因为动作过大，赖娇娇左侧肩带滑了下来，挂在胳膊上。 这一扯，让本就宽松的睡衣，此刻变得更加清凉。 好像有什么东西。 呼之欲出。 “你...” 陆祁明的声音发哑。 他记得给赖娇娇买过蕾丝的款式，但不是这款啊。 她什么时候有这件衣服了？ 新买的？ 难道是特意穿给他看的？ 第31章 谁说不喜欢了? “我这样，好看吗？” 赖娇娇这一问，直接印证了陆祁明的猜想。 他感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世界脱—衣日？ 怎么一个个的都跟着了魔似的。 赖娇娇巴巴地看着他，还在等他的答复。 陆祁明觉得她真是漂亮。 长发微卷披在耳后，肤质雪白，唇色殷红。 虽然人很瘦弱，但身材却很不错。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赖娇娇都是男人梦中的女神。 可他没办法说出口。 赖娇娇为什么穿成这样，答案显而易见。 她可以糊涂，可他不行。 陆祁明说了谎，“不好看。” “快把被盖上，一会儿该着凉了。” 天知道，陆祁明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把那被子重新盖上。 而不是顺势掀开。 他都想给自己颁发一个好男人的奖状。 一晚上连续拒绝两个投怀送抱的美女。 试问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冷静自持。 可这个奖状，赖娇娇是不会给他颁发的。 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她的头顶。 让她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就这么差？ 她都穿成这个样子了，陆祁明对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网上教的都是骗人的。 赖娇娇气的，掀开被子，直接下床。 这破衣服，她不穿了！ 这一掀，把陆祁明的心又再次掀翻了一个360度。 刚刚赖娇娇坐在床上，只能看到胸部以上。 这回看到了全貌。 短裙堪堪遮住翘臀。 如花一般的裙摆下是比滑雪场的雪还要白的长腿。 赖娇娇的身材比例绝佳。 标准的九头身。 只一眼，便让人欲罢不能。 “你...”陆祁明再次发声困难。 “你去哪？” 赖娇娇气恼地站住，回头埋怨。 “我去脱了啊，你又不喜欢，我还穿着干什么！” 陆祁明嘴比脑子还快。 “谁说不喜欢了？” 赖娇娇：“？” “我说不好看，但是没说不喜欢啊。” 赖娇娇：“？” 她眨巴了好几次眼睛，才消化了这么简单的两句话。 她迟疑地站在原地。 “那，我脱还是不脱啊？” 陆祁明无声的咽了下口水。 最后做了决定，“穿着吧，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明天不是还要学滑雪？” “今天的力气都耗尽了，明天怎么办？” 这最后一句话，陆祁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警告自己，不能冲动。 赖娇娇乖乖回到床上。 陆祁明为了清醒，去了浴室冲澡。 水温比他平时要凉一些，因为他感觉身体从内往外在着火一样。 感受到冰火两重天以后，陆祁明回到了床上。 酒店的床比家里要大一些。 可陆祁明躺上去，却感觉有些挤了。 好像稍稍一动，他就能碰到赖娇娇光滑的腿上。 他只能无限靠近床边，以此保证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安全距离。 希望能够安然度过今晚。 可赖娇娇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她还有话没有问。 她鼓起勇气，转向陆祁明这边。 “陆祁明，你知道我为什么穿成这样对吗？” “嗯 。” “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有。”陆祁明只能说谎。 他如果说了实话，恐怕得把眼前这个小姑娘吓得大喊，老流氓吧。 赖娇娇有些委屈，“我上网查了很久，人家都说表白就应该这样，你怎么跟人家的男朋友都不一样。” 赖娇娇小声咕哝着， “人家都成功了的，只有我...” 陆祁明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人。 不是神。 他当然也有冲动。 面对眼前这么一个精致的女人，谁能不心动。 可他知道，现在赖娇娇对他的感觉并不真挚。 既然今天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把话一次性全都说清楚。 他把床头灯重新打开。 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赖娇娇的身上。 两人各开了一罐啤酒。 陆祁明说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珍惜。” “但正是因为珍惜，我才不能这么轻易地接受。” 赖娇娇凝眉不解，陆祁明继续耐心解释。 “你失忆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我。” “没有我在，你甚至连觉都睡不好。” “你对我太依赖了。” “这种依赖会让你对我产生很特别的感情。” “等你恢复记忆以后，发现这种感情只是一种错觉，并不是所谓的喜欢，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陆祁明抿了一口酒，白啤的味道不冲，有股酸涩，但是相比黄啤的苦涩，此刻更为应景。 正如他现在对赖娇娇的感觉一样。 可赖娇娇听不进去。 她显得有些急切，“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要的不是道理，我要的只是你，你明白吗？” 陆祁明当然明白。 她懂她的心情。 因为他也一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赖娇娇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他捡来的帮助对象。 他对她也不仅仅是大发善心的举动。 好像，在某一个节点，一切都变了。 但他不清不楚，那个时间节点在哪里。 说不清。 感情这件事，就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可陆祁明此时此刻，必须讲。 他曾经以为，经历过纪疏雨的背叛以后，他不会再有感情的冲动。 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也很好。 可赖娇娇就这样出现了。 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他的生活。 把他这平静的一池春水搅的稀巴烂。 他抗拒过，也想过要逃离。 可最终还是不能抑制感情的发生。 既然如此，那他也欣然接受。 只是，他不能再在感情上输一次了。 这一次，他不能再这么被动。 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拉住赖娇娇的手。 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娇娇，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你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但我不能现在和你开始。” “我们一起等，等到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刻。”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依旧要跟我表白，那么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要的感情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执此一生。” 第32章 人总要疯一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陆祁明对于感情有很强的执拗。 走肾那种的露水情缘，他不稀罕。 他只要，走心的矢志不渝。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轻易的开启一段恋情。 如今碰到了赖娇娇。 他打算再努力一次。 赖娇娇听到了他的表白，只觉得既兴奋又感动。 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着开口，“不是我跟你表白吗，怎么换成你跟我表白了呢？” “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啊！” 陆祁明微笑着盯着她的双眸，赖娇娇的瞳孔很黑，眼白很少。 所以显得她眼睛异常的大。 有时候看的久了，他甚至觉得，她的瞳孔就像是一弯深渊。 能够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谁先走出这一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心意相通。” “娇娇。”陆祁明轻叹了口气，“快点好起来吧，记起所有的一切。” “用你真实的名字，来回应我的表白。”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个夜晚，很长。 发生了很多事。 有的让他欢喜，有的让他悲伤。 但此刻和赖娇娇躺在一起，拥她入怀，他觉得一切的疲惫都可以烟消云散。 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吧。 互相取暖。 而不是互相伤害。 第二天，陆祁明和赖娇娇几乎是同时醒来。 叫醒二人的是远处的朝阳。 “好美啊。”赖娇娇窝在陆祁明的怀里，看着金色太阳的光辉眨了眨眼，“因为有你，所以更美。” 陆祁明微笑也看向那熠熠光辉。 “嗯，很美。” 只是，昨晚并不算太美。 互相坦诚了心意以后，赖娇娇更不愿意撒开陆祁明了。 她非要他搂着才肯睡。 可她忽略了自己还穿着那个惹人血脉喷张的睡衣。 这滑腻的布料把陆祁明折磨到凌晨。 他昨晚睡得不多，眼下的黑眼圈明显。 在电梯口碰到了江浔和童心。 他发现江浔的黑眼圈比他还重。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四人一同坐上电梯，陆祁明随后问了一嘴。 江浔有些局促，“我能干什么，喝酒睡觉呗。” “只喝酒了？” 陆祁明不知道江浔和童心在一起了。 他只是习惯了抬杠。 赖娇娇扯了扯他衣角，给他使眼神，不让他追问。 可陆祁明哪里能放弃捉弄江浔的机会。 而且最主要的，他想帮兄弟一下。 这童心吊着江浔多少年了。 昨晚两人都睡一个房间了。 应该能有实质性的进展了吧。 “童心，江浔昨晚跟你喝酒了？” 童心点点头，“嗯，我俩喝到半夜。” “哦。”陆祁明恍然大悟，“看来昨晚没少忙活啊。”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童心和赖娇娇两人先出去，陆祁明被江浔薅着威胁。 “你是我兄弟吗，把人吓跑了，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好心帮你，说说看，昨天拿下没有？” 江浔答应童心不公开。 童心提出试爱。 “试着谈恋爱？” “怎么我谈恋爱就这么一波三折的。” 童心抱着双臂不肯让步，“那你同意吗？” 江浔敢说不同意吗！ “那试到什么地步？” “牵手可以吗？” “可以。” “接吻呢？” “当然。” “那睡觉呢？” “你说呢？” 童心这一问，把江浔问愣住了。 他当然想啊。 他都想了八百年了。 每天做梦的素材都是她，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主要是，“你想不想？” 废话！ 童心这么多年没答应跟江浔在一起，就是觉得他这人是真磨叽。 问问问。 问的她都快30了。 还在这问呢。 她要是没有心思，江浔能够在她眼前晃这么多年？ 也正是因为如此，童心才要跟他试试。 她对江浔这个磨叽劲儿不知道能忍耐多久。 毕竟这么多年了。 如果不试一试，她都觉得对不起，这么多年跟他耗费的青春。 马上30了，再想下去，她都快成老姑娘了。 童心觉得江浔也就这么一直没种了。 这最后一步，还是得她先捅破这窗户纸。 所以，江浔进浴室洗澡，没过多久，她也脱了衣服进去了。 毁灭吧。 她想，人总要疯一次。 趁着被江浔逼疯之前，她先疯给他看。 所以，昨晚江浔就这么被童心拿下了。 虽然过程很甜蜜，但是江浔不敢跟陆祁明说实话。 他只能继续认怂。 陆祁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这边也是一团乱麻，他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于是拍了拍江浔的肩膀，鼓励道，“江同志，继续努力吧。” 四个人换了滑雪服，拿了雪橇奔赴雪场。 童心和江浔都是会滑雪，两人嫌弃初级场没意思，就转战去了高级场。 陆祁明在初级场给赖娇娇教学。 “把握好重心，屈膝向后坐，慢慢地就找到感觉了。” 赖娇娇按照陆祁明教的方法，尝试着练习，一开始摔了几次。 可不到半小时，就能稳稳地滑几十米了。 “你应该之前，就已经会滑雪了。” 陆祁明得到了一个结论，“否则，你不会学的这么快。” 赖娇娇不清楚，“我的确感觉不陌生，好像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出现似的。” 陆祁明虽然得到了这个结论，可是也不敢让她一个人滑太远。 那天撞车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不能肯定，这些人会不会追到滑雪场里来。 小心防备总是没有错的。 两人又滑了一个小时，赖娇娇越来越熟练，她想挑战更高一点难度。 于是两个人上了魔毯，去了中级场地。 坡度上来了，速度也起来了。 赖娇娇滑了两圈，十分兴奋。 “太好玩了。” 陆祁明有些担心，“你慢一点。” “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如果再摔一次，脑子摔坏了怎么办！” 赖娇娇乖巧答应，“好的，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两人又重新回到起点。 陆祁明帮赖娇娇调整好帽子和雪镜。 他回头去整理自己滑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赖娇娇身后两人情侣打闹，把还没完全准备好的赖娇娇直接撞下了山坡。 “啊！” “陆祁明！” 陆祁明反应过来的时候，赖娇娇已经滑下去了。 他马上起身去追。 第33章 她是小偷 半山腰的时候，陆祁明终于追到了赖娇娇。 但是她显然被吓到了。 重心不稳。 “低一点！” 陆祁明大喊，“慢慢停下来。” 赖娇娇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耳朵里是长长的耳鸣声。 她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路。 陆祁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立刻加速，想先冲到下面接住赖娇娇。 可他刚起速，赖娇娇就因为操作不当，直接滚了下去。 陆祁明是在赖娇娇滚了十多米远以后，才接到她的。 因为强大的惯性和速度，陆祁明抱着赖娇娇两人又滚了几十米远。 最后才停下。 好在，陆祁明一直护着赖娇娇的头，她虽然头晕，但是并没有外伤。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赖娇娇趴在陆祁明身上，许久才从惊吓中回神。 “陆祁明。” “嗯？” “谢谢你。” 赖娇娇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如果不是陆祁明舍身相护，她怎么可能几乎毫发无损。 “你没事就好。” 陆祁明也是心有余悸。 他多么怕赖娇娇出事。 和那天在人行道上的心情一样。 他多么怕自己不能救她。 不能护她周全。 赖娇娇湿了眼眶。 鼻子轻轻地碰触陆祁明红彤的鼻尖。 “陆祁明。” “嗯？” “我想亲你。” 话落，赖娇娇冰凉的唇瓣就附了上来。 甚至不给陆祁明一个拒绝的机会。 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还保持着护着她头的姿势。 一动不动。 “哎，哥哥姐姐没事吧？” 刚刚那一对情侣从山上追下来，一路担心的不行。 连忙上前关心。 男孩戳了女孩一下，“你是不是傻，这都这样了，能有事吗！” 被现场围观了初吻。 赖娇娇和陆祁明两个人都尴尬的不行。 连忙爬起来。 “我没事，没事。” 赖娇娇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连忙回答。 “那就好。” 两人这才放心的离开。 虽然赖娇娇看着是没什么事，可陆祁明还是不放心，便不再滑雪了。 两人去了餐厅，点了热乎的朝族牛肉火锅。 滑嫩的牛肉，搭配辣白菜的锅底，配合拉面和厚厚的芝士很好吃。 陆祁明给江浔打电话，让他和童心一起过来。 两人还没玩尽兴，自然不愿意回来。 于是，只能两个人吃。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餐厅，陆祁明的眼神就不自觉的看向赖娇娇的唇瓣。 真的软。 又软又糯。 跟这火锅里煮的芝士年糕一模一样。 而赖娇娇也是一样。 她也在回味那个吻。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初吻。 但这是她和陆祁明一起的初吻。 她感觉心跳的很快。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躺在雪地里那一幕。 他没拒绝。 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介意她吻他。 如果没有那一对情侣的打扰。 他会不会回吻她？ 不是这种蜻蜓点水。 而是更深一层的探索。 赖娇娇越想越心动，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火锅里的热气都没有她体内的血热。 这一餐两人各怀心思，话不多，都闷头吃。 偶尔，陆祁明会给她倒一杯温热的米酒。 还嘱咐她，别喝多。 会醉。 上一次醉了，就很折磨人。 如今两人已经放开了心意，还不得... 这一餐，两人都是不可避免的吃撑了。 肚子鼓鼓的，实在不能就这么回去。 两人顺着滑雪场的小路散步。 偶尔还能在路上碰到律所的同事。 今天大家自由活动，晚上这个时间，滑雪场的灯光亮起，夜景很美。 都纷纷出来拍照打卡。 “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两人认识这么久，都没有照片。 陆祁明让赖娇娇站在一颗巨大的雪雕下面，给她连拍了好多张。 赖娇娇想跟陆祁明合影。 于是拿了手机求助路人。 “能帮个忙吗？”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站在雪雕下都显得有些局促不自然。 第一张合影，两人都很严肃。 “笑一下吧，老弟你主动点。” 拍照的大哥一眼就看出两人就是一对小情侣，但是应该还没拿下。 想当初他跟自己媳妇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比他还紧张呢。 大哥想帮陆祁明一把。 “老妹儿，你挎着胳膊。” “近点，离的远了都出去了，这么漂亮的雪雕得都照进去才好看呢。” 在东北大哥殷勤的鼓励下。 于是陆祁明和赖娇娇同时动作。 一个挎胳膊，一个搂肩膀。 “咔嚓！” 定格了一瞬间的美好。 大哥又给两人拍了好几张，才喊了停。 赖娇娇拿回手机第一时间查看刚刚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亲密的站在一起，开心的笑着。 她最喜欢的是两人对视那张。 虽然没有牵手，没有拥抱。 但是两人眼神中只有彼此。 难得的意境美好。 赖娇娇把这张照片设置了手机屏保，这样，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 又逛了一会儿，来到了滑雪场的夜市小吃。 本来赖娇娇还撑得慌，可看到那些她都没见过的美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手里拿着还未吃完的糖葫芦，看到了烤面筋又馋的直流口水。 陆祁明还是给她买了，“尝一尝好了，别吃的太撑，胃会不舒服。” “好。” 赖娇娇开心极了。 两人又买了一个当地的特色奶香冰棍开始往酒店走。 本来畅通无阻的路，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前面有人大声吵着什么，吸引了两人注意。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事故的中心人物是纪疏雨。 她竟然还没走？ 赖娇娇和陆祁明第一想法都是这个。 纪疏雨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就想要求救。 “祁明，你快帮我作证，我没有偷东西。” “我是冤枉的。” 偷东西？ 指责纪疏雨不让他离开的人是这里的商贩。 他是卖烤肠的。 “你是她朋友啊？” “你来评评理，我这也是小本营生，她吃了东西不给钱，还反倒说我冤枉她是小偷。” “穿的人模狗样的，长得也不错的小姑娘，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就叫警察，我今天不蒸馒头争口气呢！” 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纪疏雨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女人，围观的群众大都站在纪疏雨一边。 这也是摊主越来越生气，非要叫这个真的原因。 陆祁明毕竟和纪疏雨是老同学，相识一场，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他只能找摊主谈谈，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34章 宣示主权 摊主倒是个明白人，他也是一时气大，见陆祁明是个明白人，也不想多生事端。 闹了这么半天，都耽误他做生意了。 “这样，你让丫头给我道个歉，给我补了这一个小时的营收，这件事就算了。” “我没偷东西，为什么要道歉！”纪疏雨不肯退让。 陆祁明把纪疏雨拉到一旁，避开摊主。 “你确定你付钱了吗？” “嗯。” “微信，支付宝，现金，用的是哪个付款方式。” 纪疏雨沉吟片刻低声道，“现金。” “那好，你给了摊主多少现金，他找给你多少，你把剩下的现金拿出来。” 纪疏雨沉默。 她眼眶红着，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 “祁明，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忘了。” “我明白。”陆祁明相信纪疏雨。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会去偷五块钱一根的烤肠呢。 但要是说她忘记了。 陆祁明也不信。 至于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陆祁明也不想深究。 他只想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赖娇娇一直等在那，她的鼻尖都冻红了。 他只想尽快带她回酒店。 于是，陆祁明跟摊主谈条件。 “我朋友受了惊吓，她绝对是无心的。” “我替她跟您道歉，您也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 “一个小时，我赔您一千块当做补偿，您看怎么样？” 摊主看陆祁明说话文雅，应该是个体面人。 而且，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拿了一千块的补偿也不算亏。 “好，老弟，我可是看你的面子，这件事就算了。” “以后，看好你朋友，可别再做这事了。” “你说你要是没钱，跟大哥说一声，你拿去吃我都不能说啥，你不能这么干啊。” “是是是。”陆祁明连连称谢，“感谢大哥宽宏大量。” 事情解决了，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开了。 纪疏雨蹲在街边，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走吧，很晚了。” 陆祁明走过去，把人拉起来。 “谢谢你，祁明。”纪疏雨抿唇哽咽着开口，“我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你不会再理我了。” “谢谢你，还肯管我。” 昨晚？ 昨晚什么事？ 赖娇娇疑惑地看着陆祁明，陆祁明也看她。 显然，两人之间有了赖娇娇不知道的秘密。 忍了许久的赖娇娇突然就不想忍了。 拉着陆祁明宣示主权。 “纪小姐，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晚安。” 陆祁明几乎是被赖娇娇拽走的。 一路上赖娇娇都没说话。 到了房间，她沉默的脱羽绒服，换鞋。 拿了睡衣直接奔浴室。 陆祁明拉住她。 “等等。” “我坦白以后，你再去。” 陆祁明不喜欢冷战。 有什么讲清楚就好。 何况，他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祁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赖娇娇。 当然，过于暴露的那部分，他没说。 可赖娇娇还是气炸了。 她叉着腰，“就不应该让你帮她！” “她明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还想第三者插足？” “就那么喜欢让人家的小三？” “还主动脱衣诱惑，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 赖娇娇一阵输出，一边骂，一边气的原地转圈。 陆祁明看着她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还脱衣诱惑。 难道她昨天不是这样？ 这怎么还骂到自己头上去了。 陆祁明起身拉住她，“好了好了。” “我都拒绝她了。” “你放心，我跟她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赖娇娇虽然相信陆祁明说的，可她还是不放心。 “以后你不能单独见她。” “好。” “你不能接她的电话。” “好。” “也不能回信息。” “好。” “不行，直接拉黑。” 陆祁明直接递上自己的手机，“那你自己来。” 赖娇娇也毫不客气，几下操作就把电话和微信全都拉黑了。 以至于，晚上纪疏雨发信息感谢陆祁明的信息也没发出去。 “消息发出，但对方已经拒收。” 一定是赖娇娇！ 纪疏雨愤恨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她是不会放弃的。 绝不会！ 纪疏雨已经失去了一切，她不能再失去陆祁明。 赖娇娇要跟她斗。 好啊，那就来吧。 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刚刚在夜市里那样的丢脸，她恨不得想一头撞死。 可，是陆祁明救了她。 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如果不能跟陆祁明在一起，她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 陆祁明把赖娇娇哄好了以后，就去了浴室洗澡。 赖娇娇手里拿着陆祁明的手机，开始研究起来。 她觉得陆祁明实在太危险了。 长得帅。 脾气好。 人品佳。 气质绝。 还是个有名有才的律师。 简直就是万千少女魂牵梦萦的男神啊。 她不看紧一点，还没等自己恢复记忆，就得被人抢走了。 于是，她开始宣示主权。 把刚刚两人拍的照片发给陆祁明。 把他的手机屏保和壁纸都换成了两人的合照。 还以他的名义发了朋友圈。 文案：执此一生。 照片配的是两人牵手的合照。 朋友圈刚一发布，瞬间引起了轰动。 因为陆祁明从来不发朋友圈。 唯一的一条朋友圈就是官宣女朋友，能不让人意外吗？ 点赞数量不到一分钟，就上升了两位数。 而评论更是一条接着一条。 大家都纷纷祝福。 还有人夸赖娇娇漂亮。 两人太般配了。 赖娇娇看着那些评论，笑的合不拢嘴。 陆祁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赖娇娇捧着手机傻乐。 “看什么好玩的，这么开心？” 赖娇娇平时喜欢刷短视频里面的一些段子。 陆祁明的手机都被她刷成了喜剧频道了。 赖娇娇听到陆祁明声音，心虚的差点把手机扔了。 她抿唇掩饰，“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她关了手机，马上跳下床。 拿了睡衣就溜进了浴室。 “哎！” 陆祁明喊她，“我还没收拾好，你等一会儿。” 他怕水太多她会摔倒，想整理一下再让她进。 以往每一次都是如此，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这么急。 第35章 陆祁明，我舍不得你 先斩后奏。 明知道陆祁明很快就会发现，可赖娇娇还是做了。 她就是仗着陆祁明不会把她怎么样。 恃宠生娇。 他不是喊她娇娇嘛。 这名字，可是他给她起的呢。 赖娇娇一边洗澡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 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可等到洗完澡出来。 她就越来越没有底气。 尤其是看到陆祁明只盯着手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就开始泄气了。 他生气了。 一定的。 赖娇娇小心的爬上床，跪坐着低头认错。 她想如果态度好一点，陆祁明是不是可以不跟她计较。 毕竟他是大人，而她只是个小女子。 其实，陆祁明在赖娇娇刚一进浴室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把手机解锁，微信上的红点十分明显，等他点进去的时候，朋友圈简直炸了。 还有好多私信聊天的。 师兄：“祁明，恭喜恭喜，哪天我和你嫂子请你们两口子吃饭。” 爷爷：“你小子终于是开窍了。” 奶奶：“闺女长得太俊啦，这大个子，以后重孙子个指定够用了。” 爸爸：“官宣的太草率了，买戒指了吗，求婚了吗，经过人家女孩子家长同意了吗？” 妈妈：“你们是去滑雪了吗，滑雪场太冷，你可要注意保暖。” 姑姑：“怪不得琦琦说是大美女呢，这长得太好看了，你这次可看紧一点大侄子，别再跑了。” 琦琦在底下评论：“哥，你自己官宣的，礼物我可不退啦。” 还有一众好友纷纷点赞，他微信通讯录不到一千人，点赞的都快八百了。 这个曝光程度，堪比开个新闻发布会啊。 陆祁明倒是没有责怪赖娇娇的恶作剧，他只是有些苦恼，如果这事黄了，他要怎么收场？ 赖娇娇恢复记忆以后，如果把他这段忘了，那他怎么跟亲戚朋友交代。 难道说自己谈了一个限期恋爱？ 他的确想了很多。 但所有的想法当中都没有让他生气这一说。 他故意沉闷不理赖娇娇是想逗逗她。 可没想到，戏演的有点过，把人直接吓哭了。 赖娇娇低低的啜泣声，快把他急死了。 他立刻坐起身子，轻声哄着，“怎么还哭了，我又没说你什么。” 明明犯错的人是赖娇娇。 但还得他去哄。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取的名字太适合了。 真的是娇气的很。 抽纸用了大半，赖娇娇终于止住了哭声。 “我饿了。” “啊？” 刚刚晚上不是吃了好多东西吗。 “哭消耗能量，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不信，你听！” 赖娇娇挺着肚子让陆祁明凑近了听。 陆祁明只好妥协，“好，我让前台送点吃的。” “牛奶吧，太晚了，别吃不好消化的东西。” “好。” 其实赖娇娇不是真的饿了。 她只是撒娇，想要确定陆祁明是真的不生气了。 温牛奶送来，赖娇娇只喝了一半。 剩下的递给陆祁明，“太浪费了，你喝了吧。” 陆祁明凝眉，“我刷完牙了。” “你嫌弃我？” “不是。” “那你就喝呀，奶牛多不容易产的奶，怎么能够浪费。” 陆祁明觉得赖娇娇依旧是在撒娇。 他把那半杯牛奶放在桌上，把朋友圈的事情聊一聊。 “我真的没生气，你不用再反复 试探我。” “我只是觉得现在时机不成熟。” “当然，你因为纪疏雨有了危机感，我也明白。” “所以，我真的不会生气，我明白你的心意。” 说着说着，赖娇娇又红了眼眶。 陆祁明太好了。 他怎么这么好。 他了解她所有的小心思，他太宠她了。 很多时候，她真的不想恢复记忆。 如果能够一直跟陆祁明在一起，那就是她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她不想和他分开。 她紧紧地抱着陆祁明，想要用力记住这一刻的美好。 “陆祁明，我真的舍不得你。” “你明白吗？” “嗯。”陆祁明轻轻地抱着她的腰，点头。 “陆祁明，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赖娇娇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出她的心声。 室内暖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额前的细软发丝挂在眉梢，她的瞳孔清澈自然，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勾人。 陆祁明想，他就是这样一步步沦陷的。 毫无征兆的。 不可理喻的。 赖娇娇的眼神肆意的在陆祁明的身上探寻。 最后定格在他的唇瓣上。 滑雪场那一碰，意犹未尽。 她想再大胆一次。 可陆祁明好像提前察觉了她的动向。 头一歪，直接躲开了。 “刷牙，快睡吧。” “明天滑雪场有音乐节，晚上还有烟花秀，没有体力可什么都玩不了了。” 赖娇娇有些失望。 可看到陆祁明还是乖乖把她剩的那杯牛奶喝掉，她又开心了。 两个人一起站在浴室的手盆那里，刷牙。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赖娇娇醒的也很早。 她和陆祁明去吃了早餐自助。 又碰到了纪疏雨。 她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不过这次赖娇娇反应不大。 打败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连让她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屑于给她多一个眼神，让她逮到机会就卖惨装可怜。 上午十点，音乐节正式开幕。 这次滑雪场花了大价钱邀请了明星过来。 虽然都不是顶流，但是歌都很好听。 台下的座位坐的满满当当。 赖娇娇和陆祁明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空位。 可这个讨人厌的纪疏雨又来了。 她还光明正大的坐到了陆祁明的右手边。 明明刚刚这里坐着的是一位男士。 可见是纪疏雨动了手脚。 赖娇娇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 她想走，可是人前人后都是人。 想动一下都有些难。 接下来要上台的这个小鲜肉粉丝居多。 只能等他表演结束，人散了一些，赖娇娇和陆祁明才能离开。 可是这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 主办方为了活跃气氛，在小鲜肉上台前，搞了一个互动的环节。 当大屏幕的镜头对准相邻的两个人，就要接吻。 上天眷顾。 导播在一众黑压压的人群中，眼尖的选中了陆祁明。 他气质清冷，五官深邃，侧脸棱角分明。 就算是在一众明星之中，也是可以媲美的。 摄影师立刻拉近了视角。 不过他眼瞎。 选中的不赖娇娇和陆祁明。 而是陆祁明和纪疏雨。 第36章 多机位，360度的全景初吻 其实真的不怪摄影师磕错了cp。 赖娇娇脸小，肤白，清亮的眸子，看起来像是个奶娃娃。 而纪疏雨和陆祁明年龄相当，单从外表和气质来说，大多数人都觉得两个人是一对。 而赖娇娇一定是陆祁明的妹妹。 这时候，远在几米开外的律所的同事都急的不行。 “弄错了！” “不是她！” 大家不认识纪疏雨，只当是一个路人。 “他真的女朋友是隔壁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那个。” 奈何现场人声鼎沸。 许多同事扯着脖子喊都没有用。 镜头锁定在陆祁明和纪疏雨两个人。 全场立刻响起热烈般的掌声。 一生要强的国人，吃瓜总是最积极的。 台上主持人鼓掌祝贺，“我们导播太会选了，这一对，颜值绝佳啊。” “这画面，太养眼了。”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鼓励他们。” 大屏幕开始发布倒计时。 全场一起高喊。 10！ 9！ 随着计时的临近。 陆祁明甚至都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他身边的纪疏雨一脸娇羞。 轻轻地转了个身。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他相信陆祁明不会抛下她不管。 这么多人。 如果他拒绝她，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们在一起三年。 亲吻过无数次。 隔了七年，再经历一次，纪疏雨十分紧张。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她很难做到从容。 但是看到对面一脸冷色的赖娇娇她又觉得很爽。 昨天，她不是还趾高气昂的把她拉黑了嘛。 如今她也得认清现实。 大家都觉得她和陆祁明是一对。 赖娇娇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凭什么跟她争。 她想，等到了时间，就算陆祁明不肯，她也得主动一点。 吻了这一次，她和他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3！ 2！ 纪疏雨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她个子只有165，从前跟陆祁明接吻的时候，几乎要整个脚尖踮起来。 她为了不耽误时间，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1！ 台上放起了经典的情歌。 情非得已。 音乐响起的时候，陆祁明开始了动作。 不过不是向右，而是向左。 跟着心的方向，他捧起了赖娇娇的脸。 这一次，他没有借位。 也没有用手指挡着。 他的唇瓣轻轻地碰上了赖娇娇的唇瓣。 柔软。 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地化开了她唇瓣的冷意。 全场人足足迟疑了两秒，接着便是暴喝。 “啊！” 台上的主持人忍不住扶额，“原来是磕错cp了，本来想给摄影师加鸡腿的。” “鸡腿没收，差点酿成大祸。” 游戏环节结束。 陆祁明直接扯着赖娇娇的手离开了现场。 也许是刚刚两人上了大屏幕，大家都认识了。 路人纷纷让路，他们出去倒是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天气很冷。 零下18度的气温，可陆祁明的手心却出了很多汗。 汗液黏腻在两人的手心之中，可谁都没有嫌弃的先松开手。 两人回了酒店大厅。 陆祁明口渴难捱，在自助饮料机买了两瓶水。 咕咚咕咚，他直接喝了大半瓶。 恢复了一些神智，他这才看了一眼赖娇娇的表情。 没有喜，也没有怒。 她，是什么想法？ 陆祁明想问，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刚刚那个场合，他2分是逼不得已。 但也有八分的真心。 她应该能够明白吧。 陆祁明把水递给赖娇娇，“喝吗？” “嗯。” 赖娇娇接过水瓶，拧了半天没有拧开。 她不是装柔弱，而是她太紧张了，精神突然放松下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陆祁明接过水瓶，把瓶盖拧开，重新递还给她。 赖娇娇浅浅的抿了一口，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律所的同事。 他们刚刚在音乐节都看到了。 “明律，你这算不算是员工福利啊，年会那天没看到的接吻，今天你可是让我们看了个全程呢。” “还是多机位，360度的全景。” “我刚刚都拍下来了，没参加音乐节的同事也能享受到福利啦。” 竟然还被拍了？ 赖娇娇的脸红彤彤的。 待同事走后，她连忙去陆祁明的衣袋里摸手机。 解锁，打开微信。 未读信息最多的那个群，点进去一看。 赖娇娇和陆祁明这两个人的图片，已经刷屏了。 大家不都是律师吗。 怎么一点沉稳性都没有，简直是一群八卦精。 不只是视频。 行政部负责维护电脑等办公设备的技术员小王，还马上出了一套表情包。 赖娇娇--娇羞，jif 陆祁明--霸道总裁，jif 还有两人接吻一瞬间的动图循环播放。 社死也不过如此吧。 赖娇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反倒陆祁明这个老板倒是极为平静。 她急的把手机给他，“你快管管啊，你是老板，让他们这么玩，你以后还要不要工作了。” 赖娇娇觉得，陆祁明一定可以息事宁人。 大不了就拿出老板做派，这些人只是过个年，又不是过完年不干了。 得罪老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陆祁明却显得一点也不在乎似的，还反倒替他们说话。 “言论自由，我没法管。” “何况，都是事实，我也不能否认什么。” 他的确是亲了赖娇娇。 同事朋友调侃一下也无伤大雅。 而且，陆祁明还特意看了一眼全部视频。 拍的挺好。 各个角度都有。 谁的初吻能够这么轰轰烈烈？ 不过他还是在群里，发话了。 “本视频仅供内部讨论，不许外传。” 原本还有些局促不敢在群里发话的几个胆小的同事，看到陆祁明发的信息，顿时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 直到晚上，群里已经近千条的信息了。 陆祁明没有设置免打扰，每一条都看了。 晚上江浔特意订了山顶餐厅，给陆祁明庆祝。 江浔开了一瓶上万的红酒，开心的不得了，“铁树开花，兄弟，我是真为你高兴。” 对赖娇娇也是感激涕零，“娇娇妹妹，真的感谢你的出现 。” “感谢你晕倒在他的车前面，要不然，等过几年我真的要去五台山看他去了。” 第37章 太欺负人了。 有了江浔在的饭局，总是欢乐不断。 今天江浔真的是下了血本。 这个餐厅最低消费就5千，加上开的红酒和餐食。 花了快一万八。 在冰城，也算是天价了。 也不知道江浔是太激动，喝醉了，还是为了逃单故意装晕。 这单，最后是陆祁明买的。 陆祁明和赖娇娇把江浔和童心送到了房间，两人才回去。 陆祁明虽然没有江浔醉的厉害，可也喝了不少。 头有些晕。 一进门，先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 接吻以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这尴尬和无措的感觉又再次袭来。 往常拿衣服去洗澡这么普通的小事，也仿佛赋予了新的意义。 赖娇娇虽然有些害羞，可她还是给陆祁明准备了热毛巾。 又喊了客房服务送了解酒的蜂蜜水。 喂他喝下。 胃里舒服了，陆祁明侧头看着隔了一个身位坐着的赖娇娇。 “过来。” 赖娇娇顺从的刚迈了一步。 陆祁明扯着她的手腕，一下把人拉过来。 她坐在他的腿上。 “我不想说对不起。” “说谢谢好像也不恰当。” “但我想你知道，我不是冲动。” “希望你能给我负责的那一天。” 陆祁明很多时候，在想，自己何必想这么多。 两人彼此都有好感，为什么还要畏畏缩缩。 可经过了今天，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赖娇娇是在被全世界遗忘的情况下跟自己在一起的。 她付出了很多。 所以他更要对这段感情小心翼翼。 他紧紧地抱着她。 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娇娇。” “我真希望你下一秒就能恢复记忆。” “然后告诉我，你爱我。” ~~ 滑雪场之旅结束了。 第二天，公司的同事都坐大巴车走了。 因为童心着急回去处理公事，江浔两人也早早地就启程离开了。 赖娇娇和陆祁明是最后收尾的。 陆祁明知道赖娇娇喜欢糖葫芦，又去了小摊买了两个口味。 一个草莓，一个山楂。 让她路上无聊的时候吃。 这一耽搁，回来看到了纪疏雨。 她手里拖着行李箱，“祁明，我打不到车，我家里有急事，我想搭你的车回市区。” 纪疏雨恢复了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 当年大家都以为她是凭借校花的容颜成功的打败了一众陆祁明一众的追求者。 其实不然。 是她够执着。 纪疏雨的童年不算幸福，她的爸爸和妈妈很早就离婚了。 从小寄住在叔叔家。 爷爷奶奶更偏心叔叔家的弟弟。 因为他是男孩。 在他们那个地方，谁家不生个男孩子，是被视为无用的。 拜年的时候没资格拿红包磕头，死后虽然达不到吃绝户的地步，但总归是要遭人嘲笑的。 所以纪疏雨从小就知道。 她必须要好好学习，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也做到了。 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政法大学。 毕业以后，找了一个富二代男朋友一起出国。 家里的亲戚见到她都不住口的称赞。 她已经达到了世俗人眼中的成功。 可那些都不过是梦幻一场。 灰姑娘早晚有梦醒的一天。 如今，她知道只有陆祁明是她唯一想要的。 她必须拼了命的抓住，才能活下去。 她几乎是低声恳求，“祁明，求你了，只要送我到地铁口就好。” 陆祁明看了一眼赖娇娇，答应了，“好，上车吧。” 毕竟是同学一场。 何况经过这两天的事，陆祁明相信纪疏雨应该已经明白，他们不可能了。 把纪疏雨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陆祁明打开副驾驶让赖娇娇上车。 “我可以坐前面吗？”纪疏雨走过来，“娇娇，抱歉，我有很严重的晕车症。” 这倒不是纪疏雨故意说谎。 她上学的时候就有。 所以她出门基本尽量选择公共交通，如果打车也尽量坐前排。 陆祁明一时间有些为难。 他有些后悔答应纪疏雨的搭车请求了。 赖娇娇咬了咬唇，转身去了酒店大厅。 几分钟后回来，塞给纪疏雨一个袋子。 “晕车药，晕车贴，清凉油，可乐，都治晕车。” “副驾驶是女朋友专属座位，纪小姐还是别跟我争了。” 说罢，直接上了副驾，一点也不给纪疏雨矫情的机会。 从滑雪场到市区，车程不长。 一个小时左右，一路上赖娇娇都在吃东西。 时不时地还投喂陆祁明。 纪疏雨坐在后面，吃了一堆狗粮。 车子刚进城区的地铁站，陆祁明就停了车。 多一公里都没有犹豫。 纪疏雨无奈下车，赖娇娇也跟着一起。 她把陆祁明的微信收款码打开，拿给纪疏雨。 “晕车四件套我就免费送你了，但是顺风车费还是要付一下的。” “收你半价，38元，麻烦扫码付款。” 纪疏雨怎么也没想到，赖娇娇能来这一出。 她看着陆祁明十分委屈，“祁明...” 陆祁明忍俊不禁，但他这个时候如果笑出来，就真的过分了。 没办法。 自己捡回来的，他不护着谁护着。 “那个，疏雨，娇娇年纪比较小，你别跟她计较。” “我也管不了她。” “要不你就付一下吧，如果你钱不够我转给你，让小朋友开心一下好了。” 让赖娇娇开心？ 她的开心建立在纪疏雨的痛苦之上。 纪疏雨觉得陆祁明实在太过分了。 这个钱，她不可能给。 而且，还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数字。 赖娇娇这是故意在给她难堪。 “祁明，你不觉得赖娇娇这样太过分吗？” “我以为你送我回来，是感念于过去的情谊。” “难道我们那三年，敌不过这一趟车费吗？” 纪疏雨越说越激动。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 她觉得这无情的雪似乎都在嘲笑她此刻的卑微。 太欺负人了。 赖娇娇却是不依不饶，“纪小姐，别道德绑架好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只是我男朋友的同学，还是七年都没联系的那种。” “微信把你拉黑，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 “你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不戳穿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我们一时心软，怕你家里真的有事着急，这才载你回来，让你一起摊付个邮费，怎么就欺负你了？” 第38章 看来这三个人有戏 谁也不差这38块钱。 差的是事儿。 何况陆祁明已经明确说了，只是想让赖娇娇开心一下。 可纪疏雨非要叫这个真。 赖娇娇有句话没有说错。 纪疏雨不怀好心。 她这么做，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最终，这钱付了。 纪疏雨付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气的。 赖娇娇和陆祁明开车离开。 留纪疏雨一个人站在大雪里痛苦悲伤。 车子继续行驶。 下了雪，雪花慢慢地降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挂在树枝上，一片白茫茫的街景，格外的美。 可赖娇娇没心情欣赏。 “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 赖娇娇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咄咄逼人。 可是纪疏雨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情，她如果今天不反击的狠一点，谁知道以后她能做出什么更加不要脸的举动来。 陆祁明没有赖娇娇想象的那么在意。 看到刚刚纪疏雨站在地铁口，慢悠悠跟赖娇娇争辩的样子。 她口中的家里急事这个谎言，也不攻自破了。 赖娇娇并没有冤枉她。 她的确目的不纯。 “没关系。” 陆祁明语气轻松，“如果你不过分，恐怕就不是你了。” 赖娇娇没明白陆祁明的意思。 这是说她本身就是跋扈？ 陆祁明又跟着解释了一句，“如果你一点都不介意有女人来招惹我，那我才应该生气吧。” “说明，你口不对心，说喜欢我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赖娇娇一下就急了，“不是假的，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想别的女人来招惹你。” “多看一眼都不行。” 陆祁明勾唇笑了。 赖娇娇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被套路了。 “陆祁明，你变坏了。” 怎么学会了江浔那一套了。 陆祁明牵了一下赖娇娇有些冰冷的手，“你刚刚在外面冻了半天，手都冷了。” 赖娇娇回握陆祁明的手，“有你在，我就一直都是暖的。” 到了市区快中午了，两人把行李放回家，本想点外卖。 可赖娇娇却想出去吃。 她在短视频里刷到一家网红店。 “好评很多，我想吃。” “走吧。” 两人又出门了。 这家网红店分店很多，两人选了离家近的商场的分店。 牛肉面在五楼，兴冲冲点了两碗。 可能是期望过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陆祁明猜测赖娇娇应该没有分辨出好评是不是刷出来的。 好在赖娇娇在车上一直没住嘴的吃，牛肉面没吃多少也不觉得饿。 两人当是饭后消食，逛了一会儿街。 一楼有个游戏区，人很多，很热闹。 “从1写到500，不能错，不能停，十五分钟内成功了奖励300元。” 赖娇娇一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她想挑战一下。 倒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赚钱。 她还从来没有送过陆祁明礼物呢。 如果自己能够赚到这300块钱，那就可以给他买礼物了。 虽然，跟陆祁明给自己买的东西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是，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于是拿了报名费30元，赖娇娇也参加了。 “要不要我帮忙？” 这个游戏不难，但是需要极大的注意力，耐心和细心也是考验的重点。 凭他对赖娇娇的了解，她应该不能成功。 如果输了，哭鼻子怎么办。 所以，陆祁明想帮她。 “不行，我要自己来。” “我一定可以的。”赖娇娇给自己打气。 排队将近十五分钟，轮到了她。 这十五分钟，参加了快十个人，无一成功。 大家都很扫兴。 还有一对情侣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男的埋怨女的说话捣乱，女的埋怨男的没有用。 这游戏，参加风险还挺大。 陆祁明不禁有些担心赖娇娇。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专注力这件事，陆祁明很有信心。 “不用，你相信我。” 赖娇娇做别的事也许不行。 可是为了陆祁明，她一定是百分百的努力。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相信不成功。 赖娇娇把手机和大衣都交给陆祁明。 头发也拿了皮筋扎了起来。 不让任何外在影响到自己。 看她煞有介事的样子，陆祁明觉得十分可爱。 “计时开始！” 随着摊主一声令下，三个人正式开始挑战。 赖娇娇坐在中心位，左边是一位宝妈，右边是一位宝爸。 宝妈为了她的儿子战斗，那位男士是为了他的女儿战斗。 而赖娇娇是为了陆祁明。 为了她心中唯一的光。 时间过得很慢。 但似乎又过得很快。 八分钟过去了，三人都没失误。 大家纷纷议论，“终于看到点希望了。” “看来这三个人有戏。” 话音刚落，一声叹息从右侧传过来。 那位男士写错了，取消了挑战资格。 大家不禁为他遗憾，“都写到200了，太可惜了。”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家都把希望放在赖娇娇和那位宝妈上。 “妈妈加油！” 宝妈的儿子突然高呼，宝妈一时分心，把247写成了249。 挑战失败。 这一轮下来，只剩了赖娇娇这个独苗苗。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一直没觉得紧张的陆祁明都不自觉的屏着气。 他希望她能赢。 但是又怕她压力太大，觉得心疼。 “13.04！恭喜这位小姑娘，挑战成功！” 赖娇娇成功了。 她做到了。 她开心地跳起来。 陆祁明欣慰的看着她。 他的确没想象到，她能成功。 看到他开心的样子，他也很开心。 “赚到钱就这么开心呀！” 拿到了300元的奖励，赖娇娇兴奋地扯着他的手。 “陆祁明，我可以给你买礼物了！” “嗯？” 他错愕的站在原地。 陆祁明从未想过，原来她这么努力，竟然是为了拿奖金给他买礼物。 “新年礼物，你想要什么？” 赖娇娇显得很兴奋，“钱不多，不能选贵的。” 陆祁明看着赖娇娇的笑颜，觉得他的礼物早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了。 她，就是他的礼物。 赖娇娇见陆祁明一直不说话，着急问道，“快说呀，想要什么？” 第39章 冲人来的 陆祁明刚要开口。 一个小孩拿着一杯奶茶跑了过来。 正朝着赖娇娇撞过来。 陆祁明伸手一挡，没撞到赖娇娇。 但是奶茶撒了。 他大衣都湿了。 “对不起，叔叔。” 小男孩主动道歉，孩子的妈妈跟着道歉，“实在对不起，我给您出干洗费吧。” “没关系。”陆祁明今天心情好，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小朋友下次要小心了。” 母子两人离开。 赖娇娇用面巾纸给陆祁明擦了擦，可还是有污渍。 “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好。” 陆祁明不放心，让赖娇娇在门口等他。 等了一会儿，被两个小姑娘吸引了视线。 两人也是等朋友，拿着手里的礼袋正在聊天。 “这个一点都不难学，马上过年了，给我爸妈织一个红色的围巾，添喜气。” 织围巾？ 这倒是个好的礼物。 赖娇娇手里的300块钱在商场里，逛一趟超市都嫌不够。 怎么送礼啊。 如果能给陆祁明织一条围巾，那就是最棒的礼物了。 “请问你们的毛线是在哪里买的？” “就是二楼的扶手楼梯那里。” 赖娇娇着急，也不等陆祁明出来，直接去了二楼。 陆祁明出来不见她，急的不行。 好在这次找不到人，可以打电话。 不过赖娇娇是第二通电话才接通。 “你去哪了？” “我在二楼，你快来。” 陆祁明按照赖娇娇说的地址，跑了过来。 她兴冲冲地拿着手里的毛线跑过来。 “陆祁明，我想好给你买什么礼物了！” “我要给你织一条围巾。” 米白色的。 她知道，他喜欢这颜色。 可陆祁明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 “不是让你等我吗，为什么一个人跑过来？” 赖娇娇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生气了？” “是不是因为我没接电话。” “刚刚我没听到铃声，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陆祁明哪里是因为这个生气。 他怕她有事。 怕她有危险。 怕她被坏人盯上。 赖娇娇拿着礼袋，怯懦的跟在陆祁明身后。 陆祁明腿长，步子也大，他又走的急。 赖娇娇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你别生气了。” 上了扶梯，下了扶梯，走到了一楼大厅中央，赖娇娇才追上他。 “我错了。”赖娇娇拽着他的大衣衣角，抿唇道歉。 “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赖娇娇委屈巴巴地小可怜模样，陆祁明反复在心疼和教训中间横跳。 最后，还是败给了她那小猫似的一张小脸。 “下不为例。” 陆祁明警告。 “好！” 赖娇娇开心的笑了，虽然眼角还挂着泪滴，但是丝毫掩盖不了她和煦的笑容。 “回家吧。” 陆祁明拉着她的手，向前走。 温暖的手指，紧紧握着。 陆祁明的手掌很宽，很大。 把赖娇娇的整个手完全的包裹住。 稳稳的幸福在两人中间散开。 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给予的温暖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三楼围栏处突然抛下的一盆花。 “小心！” 不知道谁在喊。 陆祁明也算是反应快了。 可还是被砸了一下。 “砰！” 花盆在他的左后肩碎裂，掉地摔成粉碎。 因为巨大的惯性，陆祁明直接被砸的跪倒在地。 “陆祁明！” 赖娇娇先是愣住，回神立刻跪在地上看他的情况。 “陆祁明！” 赖娇娇声音带了哭腔。 他皱着眉头，一定很疼。 两个人瞬间被一楼的群众围堵了。 陆祁明缓过神，第一反应是看向楼上，似乎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这个人？ 一般出了意外，人们都会好奇，过来看。 只有他，是反方向跑了。 太可疑了。 商场的工作人员赶来，要把陆祁明送到医院。 “我想查监控。” 他觉得今天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而且，很有可能跟撞赖娇娇的是同一批人。 “先去医院吧。” 赖娇娇脸色苍白，她快担心死了。 “先查监控，过后，唯恐有变。” 陆祁明忍着痛，跟着保安去了监控室。 他怀疑的没错，的确是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戴着鸭舌帽，事故发生以后，很快就从消防通道跑了。 “报警。” 陆祁明马上让保安报了警，他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感叹，“软组织损伤，小伙子，你命真大啊。” 陆祁明的整个左侧肩膀又红又肿。 差一点。 真的就差一点。 如果砸的是头，那陆祁明...... 赖娇娇一路上都忍着没哭。 直到这一刻，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都是我不好。” “都是我不好。” “是我非要吃那家牛肉面的。” 如果没去商场，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赖娇娇后悔自责，强烈的情绪几乎快把她整个人撕成一片一片。 陆祁明顾不得后背火辣的疼痛，他安慰赖娇娇，“不是你的错。” “是那个人的错。” 已经连续两次发生意外了。 看来，这群人已经盯上赖娇娇了。 可要命的是，敌在暗，他们在明。 陆祁明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警察过来问话。 陆祁明不想让赖娇娇担心，借口让她去打热水，把人支走了。 “花盆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生物信息。” “监控呢？”陆祁明把希望寄托在监控上。 那里是市中心，到处都是监控。 一定能够发现疑点。 “我们查阅了大量的监控视频，最终显示他上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 “但是套过拍照，暂时还没有找到线索。” 又是白色小轿车。 太巧了。 这一切一定是有预谋的。 从赖娇娇深夜遇袭，到今天，已经三次了。 三次都想要置赖娇娇于死地。 到底是谁？ 谁跟她有这么强烈的深仇大恨。 非杀了她不可？ 陆祁明心事重重。 一开始，陆祁明怀疑是赖娇娇被抢劫了。 毕竟第一次见她时，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财物。 而且，他记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品牌价格不低。 她随身携带的东西应该也很值钱。 被小偷盯上也有可能。 而如今这两场意外，已经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很明显，不是冲钱，而是冲人来的。 这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赖娇娇死。 陆祁明感觉胸口发闷，发疼。 尤其是他分析出最重要的一点线索以后，更是觉得胆寒。 第40章 这是杀人! 赖娇娇是华侨。 回国大概率是探亲。 几次三番，想要杀赖娇娇的人，很可能是她的亲人，或者是朋友。 一定是她最亲近的人。 曾经陆祁明很希望赖娇娇会有家人来找她。 这样不仅赖娇娇能够找到亲人，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而且，有了亲人朋友在身边，应该也能更有利于她恢复记忆。 可如今，他似乎错了。 她身边最大的威胁不是别人。 正是认识她的人。 如果这人知道赖娇娇失忆了，过来冒领赖娇娇。 而赖娇娇什么都不知道，那简直是羊入虎口。 陆祁明立刻拿了电话，拨通了之前报案的警局电话。 “我想销案。” “对，就是之前失踪认领的案子。” “对，已经找到了。” “好，我抽空会去补一个签字。” 陆祁明不知道自己现在销案还是否来的及，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挂断电话，赖娇娇回来了。 “警察走了？” 晚饭时间，打热水的人很多，赖娇娇耽误了一些时间。 “嗯。”陆祁明放下电话前，删除了通讯记录。 他不打算对赖娇娇说实话，“是我看错了，警察给的结论不是故意，是个意外。” “人已经抓到了。” 赖娇娇十分生气。 不是故意也不行啊。 那么重的花盆砸下来，简直就是在杀人。 “那会起诉他吗？” “警察打算拘留他多久？” 陆祁明解释道，“现在高空抛物已经立法了，我伤的不算重，3年以下吧，到时候法官会综合考虑。” “才3年？”赖娇娇觉得罚的太轻了，“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你反应快，挪动了一下位置，砸的很可能就是头了。” “这是杀人！” 赖娇娇情绪显得很激动。 眼白都泛起了红血丝。 刚刚这个意外对她来说打击有点大。 如果不是要撑着照顾陆祁明，她也几乎要倒下了。 陆祁明受伤，她难过的要死。 她多希望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 陆祁明知道她的难过。 宽慰她，“反正年底了，我正好歇一歇。” “你别担心，医生都说我福大命大。” “几天就好了。” 虽然没有对赖娇娇说实话，可陆祁明还是特意嘱咐了她一下。 他用十足认真的语气，给赖娇娇反复强调。 “以后，你不能一个人乱走，你看外面多危险。” “而且，现在年底了，骗子也很多。” “如果有人自称是你的亲人朋友，你也不要轻易相信，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联系我，只有我确认过，你才能跟他们走，知道吗？” 赖娇娇点头，“我知道的。” “你快别操心了，快躺好。” “医生让你多休息。” 手臂上打着消炎针和止痛针，伤的又是背，陆祁明躺是躺不得的。 只能勉强趴在病床上休息。 赖娇娇坐在床边，除了握着他的手，什么都做不了。 “我打电话让童心来接你？” 童心是陆祁明目前唯一能够信任的女生。 赖娇娇也吓的不轻。 她也需要休息。 赖娇娇不肯，“不要，我不能离开你身边。” “你别赶我走，陆祁明，让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好在医院的单间条件还算不错。 有陪护床，还有长沙发。 赖娇娇把陪护床支在病床旁，一刻不移。 病区进入休息时间的时候，她默默地侧躺在折叠床上和陆祁明对视。 “睡一会儿吧，我会看着输液的。” 陆祁明的确是累了。 身心俱疲。 两人在医院，那个人应该不会胆大的直接来医院行凶。 陆祁明的精神也跟着放松起来。 没过一会儿，陆祁明就睡着了。 可赖娇娇却一丝困意都没有。 她哭了。 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陆祁明受伤都是她害的。 她太自责了。 陆祁明每皱一下眉头，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 原来心痛，是这么痛。 赖娇娇第一次感受到。 ~~~ “又失败了？” 韩立气的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向墙壁。 “砰！” 碎片掉落一地。 “总经理，您放心，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 “我们找到了跟赵令羲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韩立阴鹜的侧脸缓了一丝神色。 “这个人您也认识。” “我认识？” “对，就是明浔律所的陆祁明律师。” 竟然是他？ “他怎么会跟赵令羲在一起？” 助理面露难色，小心报告，“不清楚，这部分还在查证。” “不过我们现在总不是大海捞针了。” “大小姐没地方去，只能跟陆祁明在一起，我们只要盯住陆祁明，就能找机会再下手。” “三次了！”韩立暴怒，“人家是傻子吗？” 助理吓得魂不附体。 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废物！” “吩咐下去，暂时不动，等我消息。” 韩立看着手中赖娇娇和陆祁明在一起的照片，瞳孔骤缩。 “陆祁明。” “胆子不小，竟然敢跟我作对。”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夜，陆祁明睡得并不安稳。 而身边的赖娇娇也是如此。 陆祁明的针停了以后，她也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但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梦境。 那个人在追她。 拿着铁棍像一个恶魔般对他穷追不舍。 她逃不开躲不掉。 这时候陆祁明突然出现了。 他握紧她的手带她一起跑。 可走错了路。 到了巷口的死角。 铁棍毫不留情地朝着陆祁明的脑袋上砸过来。 “陆祁明！” 赖娇娇惊呼出声的同时也醒了过来。 “别怕。”陆祁明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我在。” “我一直都会在。”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心里的怕顿然就消失了。 早上八点，医生查房。 陆祁明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软组织挫伤也不是小事，医生让留院三天。 幸好年底了，案子都结的差不多了。 手里的一个案子，不着急处理，等到过年回来也来得及。 他打电话给江浔，让他坐镇律所，作最后的收尾。 江浔这才知道，他受伤了。 匆忙赶来。 看到陆祁明趴在床上，急的不行。 “怎么搞的你这是？” “你这八百年连感冒都没有过的人，怎么一下子病这么重啊。” “严重吗？大夫怎么说？要做手术吗？” 江浔机关枪似的提问，让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都沉默了。 赖娇娇是心虚，是内疚，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江浔是陆祁明的好兄弟，好朋友。 关心陆祁明跟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知道是因为自己贪吃去了商场，恐怕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陆祁明一直不说话倒没想这么多。 完全是因为江浔太聒噪。 “你能小点声嘛，跟苍蝇一样，嗡嗡叫的我头痛。” “我这是着急啊。” “陆祁明，到底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丫的，非得卸了他一条胳膊出气才行。” 沉默许久的赖娇娇突然上前两步，低着头，小声认领过错。 “是我。” “江浔，卸胳膊不行，我还得照顾陆祁明。” “你看看别的惩罚什么合适，只要不耽误我照顾陆祁明，我都接受。” 第41章 你谈恋爱要命啊! 什么情况？ 江浔干懵了。 “娇娇，这不会是你打的吧？” “你俩玩的挺野啊。” 江浔想歪了。 “这是什么新型cos啊？” “制服还是仆从啊？” 江浔扶额装要晕倒的架势，瘫坐在沙发上，“完了，完了，我老了，赶不上你们年轻人的形式了。” 赖娇娇没听明白。 但是江浔脸色不好，她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她又认错，“江浔，是我任性，贪吃，都是我害的陆祁明。” 陆祁明听懂了，但是并不想理会江浔。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接了话茬，他就更没完没了。 所以，陆祁明选择无视。 他和江浔交代了一下后期律所的工作安排以后，就撵人滚蛋了。 “哎，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你说完你要说的，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呢？” 陆祁明皱着眉，“什么答案？” “到底是哪一出啊？” “什么环节，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啊？说出来，让我也避避雷。” “滚蛋！” 陆祁明觉得江浔真的是最佳损友，有很多时候他都恨不得跟他绝交。 趁着赖娇娇出去洗水果的空档，陆祁明拜托江浔一件事。 “对了，你回头给童心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干什么？” “帮我把娇娇带她家住几天。” “为什么？” “那个人又追来了。” 江浔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你受伤是因为这个！” “嗯。”陆祁明脸色阴郁，“这个人不简单，两次都要赖娇娇死。” “而警察却查不到他一点行踪，训练有素。” “像是雇凶杀人。” 江浔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陆祁明这回摊上大事了。 当初他把赖娇娇捡了，他还觉得是月老看他可怜，直接把人送上门了。 这现在一看，这哪是姻缘啊。 简直是炸弹啊。 这两次陆祁明都侥幸逃脱，那第三次呢？ 江浔不免担心起兄弟的安危。 平时打归打，闹归闹，到了正事，江浔一点也不含糊。 “说实在的，祁明，你对娇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从你把她捡回来，养到现在，花的钱咱就不说了，可如今这都涉及生命安危了，你还坚持什么？” “这个人，失手了一定会再杀回来。” “你能躲得过一次，两次，那第三次呢？” “不是兄弟不厚道，我劝你放弃吧，把人交给警察才是最优解。” “不行！”陆祁明厉声拒绝，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 “嘶！”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我怀疑就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想要对她下手，你这个时候把她送给警察，找她的亲人，那么跟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江浔知道自己这么说的确不够厚道。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陆祁明，这不丢人，你不用把自己的道德点设置的这么高。” “你就是个普通人，杀人，还是买凶！你就是警察队长，也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搏命吧？” “不是陌生人！”陆祁明厉声反驳，“她对我来说早就不是陌生人了。” 江浔恨骂道，“陆祁明，你别告诉我，你是爱上她了吧。” 长久地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浔急得不行，“人家谈恋爱要钱，你谈恋爱要命啊。” “大哥，咱们能不能现实点，真的不值得，不值得啊。” 江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站在病房里急的团团转。 “不是你劝我让我把她收了吗？” “卧槽！”江浔大喊，“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两人上一次大吵，还是因为纪疏雨。 七年前，她离开，陆祁明足足一个月，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他在酒吧找到他的时候，陆祁明喝的酩酊大醉。 两人大打出手，又吵了半夜。 那一次，江浔骂醒了陆祁明。 他听了。 因为纪疏雨真的不值得。 可今天。 他不想听了。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赖娇娇。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江浔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三个字。 “我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撮合陆祁明和赖娇娇了。 开门出去，情绪还没平稳，竟然又看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纪疏雨？” “你怎么会来这里？” 纪疏雨是刚来，还是已经站在这许久？ 刚刚两人在房间内说的话，她不会听到了吧。 不管听到没听到。 江浔都对纪疏雨这个人不待见。 他关上房门，堵在门口，不让纪疏雨进去的架势。 “祁明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而且，还是个会让人添堵的客人。” 纪疏雨今天一早听到朋友告诉他陆祁明住院了。 她的朋友正好在急诊科做护士。 她怀里抱着鲜花果篮，重的不行。 “我就是看一眼，就出来，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纪疏雨虽然不想理江浔，可他毕竟是陆祁明的好兄弟。 她不能得罪。 否则，以后和陆祁明复合以后也没法相处。 江浔“好心”接过果篮，顺便把花也夺了过来。 “礼物我替他收了，回头我会转告他。” “请纪小姐回去吧。” 明明只有一门之隔。 纪疏雨不相信陆祁明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没喊她进去，也没拦着江浔，自然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这几天在滑雪场，纪疏雨攻势过猛。 她想，缓缓也好。 于是温和一笑，“那好，我有空再过来，麻烦你了，江浔。” “好走，不松。” 看着纪疏雨离开，江浔才算放心。 这时候，赖娇娇拿着果盘回来了。 走了一个扫帚星，又来了一个麻烦精。 这陆祁明招谁惹谁了。 怎么一个一个的女人都来嚯嚯他。 江浔见了赖娇娇也没有好气，冷着脸，胸口的闷气窜的他两眼露着凶光。 也不管赖娇娇能不能拿得动。 把手里这两样东西，往她怀里一扔。 “都是给屋里那个倒霉鬼的。” “我走了！” 第42章 失忆的有效期是多久? 江浔生气了。 赖娇娇明白，他的确应该生气。 毕竟是自己把陆祁明弄成这样的。 其实，江浔打她一顿也挺好的。 这样，她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好不容易把东西送进了屋里。 陆祁明看到赖娇娇拿着这么多重物，剑眉一皱。 “你别怪江浔，他就那样，说话不过脑子。” 刚刚江浔和纪疏雨在门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当然也包括和江浔对赖娇娇撒气。 “我没怪他。”赖娇娇低着头，整理东西，“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陆祁明觉得她太自责了，需要有个人开导她一下。 “昨晚没睡好，我已经喊了童心过来。” “你一会儿去她家待一会儿，休息一下。” 陆祁明有些不放心，赖娇娇一个人回家。 “我不回去，这里也能休息。” “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再赶我走了。” 赖娇娇坚持，陆祁明也拿她没办法。 输了三瓶液体，陆祁明肩膀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中午小睡了一下，赖娇娇趁他睡着，把花拿出去整理了一下，准备插在花瓶里。 打开外面的包装，发现有卡片掉落。 “祁明，这是我们谈恋爱你第一次送我的百合，希望它的清香能够给你带来安康。疏雨留。” 纪疏雨来过了？ 这些东西都是她买的？ 赖娇娇一气之下把花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她所有的内疚此刻都化作了愤怒。 纪疏雨是想趁虚而入吗？ 那些白色的花瓣每释放的一分芳香，好像都在嘲笑赖娇娇的无能。 头好痛。 这些日子，赖娇娇经常会头晕晕的发胀。 自从陆祁明受伤以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可能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 她感觉头针扎一样的疼。 “小姑娘，你怎么了？” 水房里过来打水的阿姨关心问道。 赖娇娇摇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头痛。” “哎呀，陪护病人需要好身体啊，你一定是没休息好，抽空睡一会儿，别病人还没好呢，你先倒下了。” 赖娇娇微微一笑，“谢谢您，我知道了。” 阿姨说的话起了作用，赖娇娇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回病房以后，她也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小会。 可刚睡下，电话响了。 是陆祁明的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 赖娇娇怕吵到陆祁明，便想替他接听。 “喂，你好。” 韩立听到女人的声音，一愣。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竟然是赵令羲！ 她没听出自己的声音，韩立倒是听出了她的声音。 “我是韩立。” “韩立？”赖娇娇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陆祁明现在正在睡觉，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好吗？” 她竟然真的失忆了！ 上午助理拿到了警局的立案记录。 上面显示赖娇娇失忆，找不到亲人，想要寻亲。 韩立半信半疑。 他刚刚直接说自己的名字也是试探。 赵令羲对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消息是真的。 赵令羲真的失忆了。 这倒是让复杂的问题变得简单了。 赵令羲从小在国外长大，根本没人知道她回来了。 他爸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死，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除了他的爸爸，根本没有人会关心赵令羲的存在。 她如果能够一直失忆，那么他倒是省事了。 毕竟杀人，存在风险。 不过，这个失忆的有效期到底如何？ 一个月，一季度，还是一年？ 这似乎还是个定时炸弹。 韩立今天给陆祁明打电话，也是想要探探虚实。 “好，那麻烦你了。” 韩立说话很客气。 赖娇娇挂断电话。 陆祁明醒过来的以后，赖娇娇把韩立来过电话的消息告诉了他。 “他亲自打的电话？” “应该是，他说他是韩立。” 陆祁明觉得有些怪，以往和瑞京集团联系，都是通过韩立的秘书或者助理。 今天他亲自打电话，还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自己的私人手机上。 倒是真的有些不寻常。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赖娇娇怕自己弄错了，“我看是陌生号码才接听的，是不是我又闯祸了。” 陆祁明摇摇头，“没关系，应该是合作的问题，我一会儿给他回个电话。” 赖娇娇给陆祁明削苹果皮，陆祁明给韩立回了电话。 他邀请自己晚上去赴宴。 陆祁明还在医院治疗，但毕竟和瑞京的合作案很重要。 他还是答应了。 赖娇娇有些不解，“这个人好没礼貌，你都生病了，还让你出去见他！” 陆祁明微微一笑，“他是高贵的甲方，我是可怜的乙方，而且，我也没告诉他我受伤了，也不能怪他。” “可是你这样子，是不能喝酒的。”赖娇娇不放心，“要不然让江浔去呢？” “他不也是律所的老板吗？” 陆祁明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这个案子一直是自己在负责。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突然换上江浔过去，恐怕会有不重视的嫌疑。 “没关系，我尽量少喝一点。” “放心。” 下午，跟医生请了假，陆祁明回家换了身衣服去赴了约。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可容纳将近20人的餐桌，此刻只坐了陆祁明和韩立两个人。 以往韩立身边总是簇拥着很多人。 今天显得有些奇怪。 “明律，上次见面一见如故，但无奈人太多，没说上什么话，今天就咱们两个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韩立欣赏的话不止说了一次，陆祁明有些受宠若惊，“能跟韩总见面，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律所的荣光。” 谈合作，其实这些合作细节都是手下人去办的。 韩立今天没喊助理过来，显然想要聊点别的。 陆祁明心中有数，所以并没有急着谈合作，而是洗耳恭听。 “明律有30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 ？ 韩立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怎么还突然关心起他的个人问题来了。 陆祁明心中有些不解。 他笑着回道，“有的，谢谢韩总关心。” “有了？”韩立一拍大腿，“我可是做了功课的，说明律身边没有女伴啊。” “不瞒你说，我家中有个小妹，年龄跟你相仿，我还想介绍给明律呢。” 第43章 相亲宴。 这哪里是合作宴，简直就是鸿门宴。 哦不。 是相亲宴。 韩立的妹妹？ 韩立是独生子，并没有妹妹。 难道他口中的妹妹就是江浔之前说过的那个赵令羲？ 如今都要给妹妹介绍相亲对象了，看来家族争斗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而且，这关系，似乎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夸张。 韩立突然这么说，让陆祁明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如果回答不好，恐怕会丢了合作案也说不定。 瑞京这么大的客户，如果丢了，对律所的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而且，这个圈子就这么大。 人言可畏，后期也会影响其他公司的合作。 而且，韩立是什么人。 天生的贵公子。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够看中陆祁明，给他介绍自己同样贵为千金的妹妹。 属实是他高攀了。 可他已经有赖娇娇了。 即使韩立介绍的是个公主，他也不屑。 “抱歉，我的确是有女朋友了，没多久，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 “哦？”韩立似乎来了兴致，“我倒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入得了明律的眼？” “改天，可以带出来见见。” 陆祁明笑着回道，“就是很普通的女孩子，我要求不高，合眼缘就可以。” “她不吵不闹，很乖。” 韩立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挂了一些冷意。 “明律，你也算是成功男人了。” “就像我的婚姻一样，很多时候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娶一个有背景的女人为妻，对你的事业也是有所助益。” 韩立意有所指，陆祁明怎么可能听不懂。 这是在点他呢。 要他放弃赖娇娇这么个对自己丝毫帮不上忙的普通人。 一天之内，江浔和韩立都要自己放弃赖娇娇。 一个是为了命，一个是为了事业。 虽然理由各不相同，但是对一个男人来说，似乎都是致命的威胁。 可陆祁明依旧不想放弃。 他拥有的很多，即使失去了这个合作，他也不至于要饭吃。 可赖娇娇不行。 如果她失去了自己，她会没命的。 陆祁明拒绝了韩立抛来的橄榄枝。 从酒店出来，天上微微飘起了雪花。 陆祁明在那一片片的雪花中看到了赖娇娇。 她穿着白色大衣，一直在原地转圈跳脚。 手被冻得通红。 不知道，站在这里等了多久。 看见她的那一眼，刚刚包厢内沉闷的燥气一瞬间释放开来。 他拿出手机，给江浔发了条信息。 “和瑞京的合作黄了。” 这时候，赖娇娇发现了他。 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她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 笑容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像是一朵含苞的玫瑰，瞬间绽放开来。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心里想。 这个女人值得。 值得他放弃一切，选择她。 路上江浔的追问电话打过来。 陆祁明当着赖娇娇的面没有说的很详细。 只是说理念不合，所以不考虑合作。 江浔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陆祁明有所隐瞒。 但是陆祁明本身就是带病上岗，他也不好苛责太多。 而且，白天两人吵了一架，现下如果再多说，实在不合适。 嘱咐了多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你没事吧？” 陆祁明挂断电话就是长久的沉默，赖娇娇有些担心。 “嗯？” 陆祁明的确在想韩立，但不是因为合作案。 “没事，一个合作而已，不成功再找其他的。” 赖娇娇点头，“你没喝酒吧？” “你都生病了还去应酬，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苛责自己。” 赖娇娇的话倒是给陆祁明提了一个醒。 他总感觉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原来是酒。 今天的餐桌上，一瓶酒都没有。 按照以往的商务场合，先是白酒打底，然后是啤酒，最次也要用红酒来助兴啊。 怎么今天韩立一种酒都没有准备。 桌上的反倒备的是茶和果汁。 难道，他事先已经知道自己受伤了？ 不可能啊。 他没有流露过一丝的不适啊。 可能是他今天不适宜饮酒吧。 只有这个理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酒店包厢内，韩立并没有立刻离开。 叫人上了瓶酒，他一个人慢慢地喝着。 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陆祁明竟然会为了那个丫头放弃唾手可得的事业巅峰。 这一点着实让韩立意外。 想不到，这赵令羲还挺有手段的。 跟她那个狐媚妈一模一样。 想当初，这女人跟过赵宏展一段时间，不过遭到了家里长辈的强烈反对。 家里让他选择商业联姻。 这婚没结成，这个女人怀了孩子就跑到了米国，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而赵宏展也因为执拗和家里抗衡，一辈子没娶妻。 几年前，女人得了病快要死的时候，把赵宏展还有女儿的消息告诉了他。 韩立一直以为，这偌大的家业一定是自己的。 因为，他这个舅舅没有后。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赵宏展身边兢兢业业，工作也算是勤勤恳恳。 可当他突发疾病住院，却吵着要把自己的女儿接回来掌管家业那一刻。 他真的是气疯了。 瑞京集团董事长职位是他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来跟他争。 韩立偷偷查到了赵令羲的回国行程，派了人整她。 结果竟然被她给逃了。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人。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刚刚韩立想要给陆祁明介绍女朋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陆祁明的态度。 还真是忠犬啊。 面对这么天大的诱惑竟然能够不为所动。 不过，这个合作，无论他接不接受相亲都不可能成。 陆祁明放弃，也不过是为自己拒绝明浔律所找个合适的理由。 “韩总，你真的确定不和明浔律所合作？” “陆祁明算是冰城最好的商事律师了，而且简教授也极力推荐他。” “怎么合作？”韩立冷冷地瞪了助理一眼，“你是巴不得他发现赵令羲的真实身份是吧？” 一个律师，和整个瑞京集团相比，哪个重要？ 助理立刻明白过来，“韩总英明。” “那接下来，大小姐那边要怎么办，还要不要派人跟进？” 韩立久久地沉默。 过后，给了一个确定答案。 “跟。” 赖娇娇不解决，就像是一把剑日日悬在他的头顶。 他寝食难安。 第44章 还雇女朋友吗? 陆祁明在医院又住了一天医院，便回了家休养。 医生开了止疼药、消炎药和上的活血化瘀的药膏，不让过度劳累，也不让过多的活动肩膀关节。 中间家里给他打了两次视频电话，他都没有接。 怕被家里发现自己在住院担心，吓到。 一回到家，便马上给爷爷奶奶打了视频通话。 “你今天没上班啊？” 上午十点，陆祁明还在家里，爷爷问道。 “嗯，年底了，律所不忙，就没去。” 奶奶：“不忙就早点回来吧，回家待着多好，我和你爷爷天天都盼着你们回来呢。” 陆祁明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赖娇娇。 从他们九点钟到家，她就一直在忙，好像多忙一些，就能让她心里更加好过一些。 陆祁明想，如果他们能够早点回去，赖娇娇是不是就没空自责了。 毕竟家里亲戚一大堆，人人都得把她当成“大熊猫”一样宝贝着，是不是她就不用这么累了。 于是，陆祁明欣然答应，“好，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这一两天就回去。” “好好好！”爷爷奶奶笑的合不拢嘴，“那我通知你姑姑和叔叔他们，我们一大家子都等着你们回来呢。” 挂断电话，赖娇娇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了。 一粒粒的葡萄，每一颗都晶莹剔透，是一粒粒洗过的。 可见细心和耐心。 “我们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陆祁明觉得京市对赖娇娇来说不算是安全，他们回了老家，应该可以躲避这个人。 “你的伤怎么办？”赖娇娇担心家里人知道，“他们会担心的。” “没关系。”陆祁明觉得可以隐瞒过去，“药膏你帮我上，我也不做什么劳累的事情，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开车回去，要两个多小时呢，你的肩膀会累的。” 这倒也是问题，不过陆祁明觉得能够克服。 “叫个代驾就好了。” “没关系，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跟江浔那边对一下工作的事情，没什么事，我们后天就出发。” “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什么？” “雇我当你女朋友这件事。” 雇？ 陆祁明觉得赖娇娇的表情有些严肃。 她这是在担心？ 难道是因为这场事故，让她对他们的关系又产生了不确定性？ 他突然笑了，看到她那小可怜模样，觉得可爱。 “怎么，又想赚钱了？” “你不是已经赚了三百了嘛！” 赖娇娇差点把这事忘了。 之前用那钱买的毛线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的围巾还没织呢，在老板那里要的教程抖没来得及学，也不知道还赶不赶的及送过年礼物。 可这些现在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陆祁明的态度。 她和他一起回去，她知道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回去。 毕竟琦琦已经跟他家人说过了。 只是这关系，是假的，还是真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赖娇娇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一个来回，陆祁明打断，“雇吧，还是一天一千。” “怎么样？” 雇？ 陆祁明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滑雪场说的那些话不算数了？ 他后悔了？ 赖娇娇心中百感交集。 “逗你的！” 陆祁明掐了一下她的脸颊，“雇和没雇也没什么差别。” “你的零花钱，我还是得给呀。” 对赖娇娇来说。 如果真的是雇佣关系，那么就说明陆祁明对她没有感情。 带她回去，只不过是为了哄父母长辈开心。 这差别可太大了。 没有了心理负担，赖娇娇开始研究起织围巾了。 这看花容易，绣花太难了。 她用了0.5倍速，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连起个头都没有成功。 她实在太入迷了，就连陆祁明喊她都没听见。 无奈，他只能一个人出来倒水喝。 “很难？” 陆祁明倒了水，去了客厅，看到赖娇娇一脸愁容，在跟那些毛线“打架”。 “它不听话啊！”赖娇娇气恼道，“总是掉，总是打死结，真的烦死了！” 陆祁明忍住笑，他看了一眼视频教程，“嗯，的确挺难的，要不我试试？” 不到五分钟，陆祁明就把头开好了。 而且其中看视频学习的时间还用去了3分钟。 赖娇娇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你怎么做到的？” 陆祁明想说，挺简单的。 不就是把一套流程，反反复复重复着做嘛。 但他不能直接这么说，否则太伤害赖娇娇的自尊心了。 “你看的视频是二维，不够立体，所以你容易出错，我现场教学，你就容易学了。” 他慢慢地耐心细致地给赖娇娇一点一点展示步骤。 赖娇娇用心地跟着学。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勉强把头开好了。 “接下来就容易了，你就按照这个步骤重复跳针就可以了。” “不过要注意线挂的松紧程度，否则容易串行，样子不好看。” “好！”赖娇娇终于有了信心。 可是一抬头看表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我还没做饭呢！” 赖娇娇怕外卖没有营养，特意买了食材，想要亲自给陆祁明做饭。 可经历了上次切到手的惊吓以后，陆祁明不想让她做了。 “我来吧，还是。” “不行，你是病人，怎么能让你动手。” “你放心，我这两天已经查阅了很多视频和教程，这一次一定能成功。” 赖娇娇积极性很高，陆祁明不忍泼冷水。 想做就随她吧。 只是，她这个厨房小白，上来就给自己安排高难度的菜单。 “酱骨头，红烧鱼，羊肉汤？” 先不说她做不做的成。 这做完了，也得晚上了吧。 陆祁明实在是饿了。 “要不咱换个菜单，这个太麻烦了。” “不行。”这个菜单可是赖娇娇辛苦查到的。 “骨头可以给你补钙，有助于你筋膜恢复，鱼肉补充蛋白，羊汤温补，最适合冬天吃了。” 赖娇娇说的条条是道，陆祁明无法否认。 只能随她喜欢了。 只是为了以防他饿晕过去，他还是偷偷点了外卖。 果然，不到十分钟，厨房里传来了噩耗。 这次受伤的不是人。 而是鱼。 赖娇娇指着躺在地上还在流着血水的鲑鱼吓得脸色惨白。 “它...它竟然没死！” 第45章 花钱买你的命。 陆祁明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一起蹲在地上，收拾“厨房大战”的残局，这时门铃响了。 “开门去，我订了外卖。” “哦。” 赖娇娇虽然不情愿陆祁明吃外卖，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了，不吃外卖也不行了。 可是开门，却不是外卖。 “童心？” 童心拎着两大塑料袋的东西，站在门口。 “我来看陆祁明。” “快进。” 赖娇娇很喜欢童心这个人。 活的洒脱，说话也很直接，不会弯弯绕绕，让人反复地猜。 童心把东西放在厨房岛台，跟陆祁明打招呼，“抱歉，这几天太忙了，没去医院看你。” “没关系，我们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客气。” 见陆祁明还蹲在地上，拿着纸巾擦着什么，不禁发问。 “你们两个这是在拆家？” 陆祁明勾唇一笑，“不是，想做饭，但是我们两个都不太会。” 其实是赖娇娇不会。 陆祁明虽然不长做，但是他学习能力强。 但为了赖娇娇的面子，他只能说把自己也带上。 童心被逗的哈哈笑，接过围裙，揽下活，“我做吧。” “你们两个等着吃。” 童心从小单亲家庭长大。 妈妈为了养她去工厂里打工，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回来给她做饭。 她不到七岁就自己学着煮面，十岁的时候，已经能够做很多炒菜了。 对她来说，炒菜是非常简单的事。 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了四个菜。 酱骨头用高压锅压过以后，可以轻松拆骨。 红烧鱼，炖的火候恰到好处，味道鲜美。 羊肉萝卜汤因为时间不够，童心于是改了菜单，炒了葱爆羊肉。 这三个都是肉菜，为了均衡营养，又加了一个东北大拌菜。 最后加上外卖送来的两个菜，六个菜放了满满地一桌子。 “童心姐，你太厉害了吧。” 赖娇娇双眼都在放光。 这四个菜，简直是色香味俱佳。 而且，最关键的是，看她做饭简直就是享受。 就连那翻着白眼的鱼她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赖娇娇羡慕的不行，“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可以啊，不过谁学会了，谁受累。” 童心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陆祁明，“让陆祁明做给你吃多好。” 赖娇娇摇头，“不要，我想做给他吃，不想他累。” 陆祁明幸福一笑。 童心饭还没吃，就吃了一肚子狗粮。 “不得了不得了，陆祁明，看你把娇娇妹妹迷的。” “一个板扎的大美女，愿意为了你洗手作羹汤，真的是羡煞旁人啊。” 陆祁明反过来调侃童心，“你如果同意，恐怕江浔不只能为你进厨房，甚至能为你赴油锅。” 在座的三人，只有陆祁明还不知道童心和江浔在一起了。 赖娇娇见童心和江浔都没有主动说，她自然也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别看江浔和陆祁明那天吵得凶，可毕竟是认识多年的兄弟。 陆祁明总是希望江浔能够幸福。 就像江浔劝自己放弃赖娇娇是一个道理。 童心今天过来其实就是为了江浔。 他知道两人吵架了，原因她也清楚。 来之前她已经把江浔骂了。 人现在老实的很。 虽然作为陆祁明的朋友，知道他有可能因为赖娇娇陷入危险，的确会跟江浔一样很担心。 但她还是支持他的选择。 陆祁明如果是这个时候抛下赖娇娇，那也太不男人了。 但她想，作为朋友，她还是得帮陆祁明一把。 她今天过来是想带赖娇娇走。 趁着赖娇娇主动洗碗的空档，两人在书房聊天。 “让娇娇跟我走吧，如果那人盯上了你，你这里不安全。” “我打算带她回老家了。” “那也行。” “这人手也不会伸的这么长。” 恐怕未必。 能雇凶杀人，不是一般人所为。 但是陆祁明也没有解释。 赖娇娇如果给童心带来危险，他到时候要怎么跟江浔交代。 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你们还需要什么，我去买，明天尽量别出门了。” “还需要一个代驾司机，可靠的。” “好。” 吃完了饭，童心就走了。 她虽然是个公益律师，钱赚不了多少，但是非常的忙。 下午还有两个当事人等着见她。 送走童心，赖娇娇继续跟她的围巾战斗。 陆祁明则是靠在沙发的一旁看电影。 上映很久的悬疑电影。 陆祁明一直没有机会看，正好今天无事，就打开了。 赖娇娇手中拿着毛线和针，只是听个声音，偶尔累了，抬头看两眼电视。 但全部的心思依旧在围巾上。 “站住！” 电影里的主人公的妹妹被坏人用力地追赶。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 最终，坏人还是扬起了他手中的那把长刀。 “啊！” 赖娇娇看了全部。 但是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陆祁明后知后觉，连忙把电视关了，跑过来抱住赖娇娇。 “别怕，别怕，我在这。” “这些都是假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是。”赖娇娇支吾着开口，“陆祁明，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了。” “是个男人，他右手的虎口处有一道长长的疤，他想杀我。” “他想杀我！” 赖娇娇趴在陆祁明的身上痛哭。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陆祁明，我差一点就死了。” 赖娇娇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一些画面。 她从机场出来，打了车想要去酒店。 可是中途司机越走越偏，赖娇娇觉得不对劲，要求司机停车。 可司机不仅没有减速停车，反倒加速行驶。 车门紧锁，赖娇娇用自己随身背的包用力地击打司机的头。 司机被迫停了车。 赖娇娇趁着司机下车的同时，也下车跑了。 可她跑的慢，司机很快追上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半米长的铁棍，冲着她嘿嘿发笑。 那笑在静谧的夜色映衬下，更显得阴森恐怖。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我命不好，这辈子只能靠这个吃饭。” “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比我的命还差。” “你安静的，我争取不让你受罪，一下子，就过去了。” 第46章 陆祁明的肩膀太敏感 “砰！” 第一棍打在了赖娇娇额头旁边的石块上。 第二棍，赖娇娇没躲过。 虽然砸中了头。 但她手上抓了一大把土，灰尘飞舞。 阻挡了坏人的视线。 砸偏了。 而他的眼睛也被迷住了。 赖娇娇这才有机会重新跑。 后来怎么跑到的陆祁明车的前面，赖娇娇就记不住了。 听着赖娇娇哭着诉说着那天晚上的事。 陆祁明止不住的心疼。 他的猜想没错。 赖娇娇那晚的确是遭受到了袭击。 她差点就没命了。 如果不是她失忆，他真的会把人送到医院不管。 那个人很快就会找上来。 那么，后果..... 陆祁明甚至不敢细想。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后脑的秀发。 低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没有人敢伤害你。” “我一定会保护你。” 赖娇娇感觉头很痛。 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所以导致的头痛。 陆祁明找了一片布洛芬给她吃下。 然后让她躺在床上睡着。 还好，她睡着了。 虽然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但是好在呼吸比刚刚平稳了很多。 只是，手还紧紧地牵着他。 像是刚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 他的手是她全部的安全感的来源。 时针指向了晚上9点。 但是陆祁明丝毫没有睡意。 他拿着手机给江浔发了信息。 刚刚在听赖娇娇描述的过程中，他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 赖娇娇回国的时候，订过酒店。 而且，她还成功地记起了酒店的名字。 “皇庭一品。” 陆祁明把这个酒店名字发给江浔。 “你去帮我查查酒店的预定记录。” 整整一夜，赖娇娇睡得特别不安稳。 她时常说梦话，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 但是一定是跟那晚的袭击有关。 因为她的表情十分惊悚，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陆祁明喊她起来，喝了杯温水，可睡着了还会这样。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好在，天亮了。 黑夜总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赖娇娇睁开眼，看到满屋温馨的阳光，和一直拥抱着她从未离开过的陆祁明，一夜的惊恐都消失了。 “早安。” 陆祁明哑着嗓子说。 他昨晚一直担心赖娇娇，有些上火。 赖娇娇这才想起，昨晚竟然忘记给他擦药了。 她立马起身，去客厅拿了医药箱。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耽误了上药。” “没关系。” 陆祁明把睡衣扣子解开，“这种损伤只能靠养，药只是辅助，你看你头上的伤，不也没有吃药就逐渐再恢复嘛。” 赖娇娇点点头。 拿了棉签，小心的沾上药膏涂抹。 背上的伤好的很快，已经不肿了，但是还有一些青紫色的淤血。 陆祁明又道，“昨天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你可能会想起很多记忆。” “这是件好事，你不要刻意避开它。” “你连最害怕的那段记忆都想起来了，其他的也不会再难了。” “嗯。”赖娇娇轻声答应。 陆祁明的背很宽，肌肉的线条很优美。 虽然只露了一侧的肩膀，可赖娇娇还是感觉到了安全感。 昨晚，他就趴在他这一侧的背上哭着回忆起来的。 这个肩膀不仅替她遮挡了灾祸，还替她吸纳了所有的痛苦。 赖娇娇轻轻地凑近。 唇吻上了他的肩头。 “嘶！” “疼吗？” 赖娇娇没有碰到他伤口那里啊。 “痒。”陆祁明失笑。 他没想到，自己的肩膀竟然也会这么敏感。 这一个吻，让他全身跟过电了一样。 窸窸窣窣的。 赖娇娇凝眉，不懂陆祁明语气里的另一重意思。 “我给你吹吹。” “呼！” 赖娇娇轻轻地在他肩膀上吐气。 陆祁明快被她折磨死了。 他急地直接拉住她的手，“别吹了，再吹，就吹坏了。” “哦。” 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赖娇娇还是听话地停了动作。 整理药箱，陆祁明系上扣子。 赖娇娇问他，“早上吃什么？” “你要自己做？” “嗯，我觉得早餐我可以。” 赖娇娇在网上学了鸡蛋饼，虽然摊的薄厚不均，形状千奇百怪，但是味道还算不错。 毕竟鸡蛋牛奶的搭配总归是不难吃的。 她另外还给两人热了牛奶。 一顿早餐虽然很简单，但是赖娇娇第一次做的，她十分满足。 见到陆祁明吃了三张鸡蛋饼，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好吃吗？” “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 鸡蛋饼明明没有放糖，但在两人口中都吃出了甜蜜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江浔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陆祁明去了书房接听。 他显得很兴奋，“怎么样，查到了吗？” “嗯，查到了，她在酒店订了三天的套房。” “用的什么名字。” “letitia。” “没有中文名字？” “嗯。你之前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华侨。” “那有没有其他信息。” “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不过订购的渠道显示是米国。” 江浔觉得有这个信息由足够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报警去查出入境记录了。” “日期，米国入境，有了这两点，很快就能查到。” “不行。”如果在这人盯上赖娇娇以前查或许还能有用。 可如今再去查，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查到了信息，知道了赖娇娇的真实身份又能怎么样，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就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 这不是主动曝光自己吗！ 可江浔不这么认为，“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查到了赖娇娇的真实身份就能缩小范围，你也不至于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人追着打啊。” “我不能冒这个险。”陆祁明坚持，“娇娇现在已经能够记起一些事情了。” “我想再给她一些时间，等她把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那时候才能做到反客为主，获得主动权。” 江浔沉默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陆祁明。 “赖娇娇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把和你这段的记忆忘了？” “就算没忘，你能确定，她恢复记忆以后还想继续跟你在一起吗？” 第47章 陆祁明给赖娇娇染唇色 实话总是难听的。 可总得有人说。 皇庭一品酒店，那可是冰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赖娇娇还定的是套房。 一天五万加的房费。 她一定就是三天。 可见，她是个有钱人。 而她小小年纪，自己赚的有些夸张，大概率是家里给的。 那就说明，她家里非富即贵。 这样的豪门千金恢复记忆以后还能看得上陆祁明一个小小的律师吗？ 虽然陆祁明有才，有颜，可放在人才扎堆的上流社会，也不是非他不可。 江浔现在说点难听的，总好过，他被人甩的时候，说更加合适。 “我不确定。”陆祁明回答江浔的问题。 “但我还是不能先放弃。” 陆祁明叹了口气，“江浔，就跟你这么多年没有放弃童心一样。” “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廉价。” “就算赖娇娇最后选择离开我，那我最起码努力过了，我不后悔。” “人这一辈子，交叉路口很多，选择也很多，我自信每一步我都没有选错。” “如今，赖娇娇就是我的唯一选择，我不会再看另外一条路了。” “这条路，我一定会走到底。” 陆祁明的执拗，江浔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想，自己不也还是一样。 他守了童心八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不应该在兄弟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拖他的后腿。 “既然定了，那我就无条件支持你，谁让你是我兄弟。” “对了，代驾司机已经找好了，你们今天收拾收拾，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出发。” “谢谢你，江浔。” 电话挂断，陆祁明回到客厅跟赖娇娇一起收拾行李。 “我要穿什么衣服回去比较好？” 赖娇娇十分纠结，她在客厅的沙发上摆满了衣服。 “叔叔阿姨喜欢什么风格的女孩子，可爱的？成熟的？温婉的？还是优雅的？” 陆祁明看她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就做你自己就好。” “他们不挑。” 之前，爷爷可是说，只要他不出家，不出贵，带回来是个女的就成。 赖娇娇长得漂亮，气质出众，身材高高的，这可是最高女朋友配置了。 如果这都相不中的话，那陆祁明只能出家了。 可赖娇娇觉得陆祁明是在敷衍。 毕竟是假的，也不是真的，不用搞得那么正式。 于是赖娇娇表面答应，只能偷偷问别人。 她问了江浔的秘书辛珊珊。 辛珊珊虽然之前还偷偷喜欢过陆祁明好久。 但自从知道赖娇娇是他女朋友以后，就立刻收起了这份小心思。 而且，意外的还和赖娇娇成了好朋友。 辛珊珊也是这才明白，自己对陆祁明哪里是喜欢呀。 不过就是欣赏罢了。 否则，怎么可能和情敌做朋友。 不过赖娇娇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她只知道她在律所等陆祁明下班的时候，都是辛珊珊在照顾她。 “珊珊，你说我穿什么跟陆祁明回去见父母呀。” “见父母一般都得温婉大方，不要太花哨，妆容也要得体，口红不要擦得太艳，最好是那种心机妆，看不出来有化妆的痕迹是最好的。” “我不会化呀。” 辛珊珊给赖娇娇推送了几个美妆博主。 “去学，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底子好，捯饬一下，肯定大杀四方。” 于是一个小时后，七个跑腿小哥一起上门了。 赖娇娇去书房找陆祁明要钱，“一天一千的工资我可不可以先预支一下。” 赖娇娇买了两袋子化妆品，和两双鞋，还有好几套衣服。 陆祁明再次相信江浔的话了。 赖娇娇家里应该挺有钱的。 这真的是花钱如流水啊。 她一个人在客卧倒腾了好几个小时，晚上五点了都不见人出来。 陆祁明推门进去，“怎么，晚上不做饭了？” “要不。。。” 点外卖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他就顿住了。 赖娇娇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小香风套裙，脸上化着淡妆，美的不可方物。 “好看吗？” 她扯着裙摆问他。 “嗯。” “能让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喜欢吗？” “当然。” 赖娇娇开心极了，“那就好，不枉费我学了这么久。” “这个妆太难化了。” “眉毛不能太浓，眼睫毛不能太卷，粉底不能太厚，腮红要一点点，口红只比我的唇色......” 陆祁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赖娇娇的身边。 他的双手搭上她两侧的细腰，低头认认真真地看她。 “唇色怎样？” 陆祁明的眼神浓烈，仿佛里面蕴含了许多故事。 说不完，道不尽。 像是一团雾，又像是一坛蜜。 浓浓地，散不开，化不完。 赖娇娇感觉脸颊很热，她腰间被陆祁明握着的皮肤灼热的发烫。 她甚至都忘记了回答。 “我觉得唇色太浅了。” “嗯？” 赖娇娇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下巴轻抬，她的鼻尖擦着他的而过。 “我帮你。” 话落。 陆祁明的手臂一缩，两人的身体骤然失去了距离。 他的吻落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她。 不是浅尝辄止的那种。 而是缠绵悱恻。 赖娇娇有些怯懦，更多的是欣喜。 一吻过后。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 “现在的唇色正好。” 说罢，陆祁明松手就走了。 留下赖娇娇一个人喊着穿衣镜前发愣。 她轻轻地摸着有些红肿的嘴唇。 “难道，他刚刚亲我，只是为了帮自己染上唇色？” 赖娇娇搞不懂了。 但也没关系。 陆祁明吻她了。 说明他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晚饭吃了外卖，虽然有些对不起陆祁明，可是赖娇娇实在是来不及做饭了。 为了美，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晚上把全部的行李收拾好以后，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今天早点睡，明天八点出发。” “好。”赖娇娇今晚倒是睡得很香，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八点，两人拖着行李箱去了车库。 看到只有江浔一个人等在车库，两人皆是一愣。 “代驾呢？” 第48章 有辆车跟着他们 江浔一把扯过陆祁明手上的车钥匙。 “尊敬的客人您好，我就是您的代驾小哥。” “此次车程一共两个半小时，收您优惠价，8888。” 陆祁明怎么也没想到，童心给自己找的代驾竟然是江浔。 “公司的事都打理好了？” 今天才腊月二十六。 距离正式放假还有三天，两个老板都提前跑路回家了，成什么样子。 江浔嫌弃陆祁明啰嗦，“怎么就许你提前放假，不许我回家孝敬爸妈。” 江浔和陆祁明的老家都是同一个城市。 三人一起回家倒也算是顺路。 而且，江浔开车更安全。 少了代驾的麻烦。 只是这价格。 太能宰人了。 陆祁明就是再不满也得受着。 谁让江浔是自己兄弟呢。 其实他明白江浔的心思。 他早就订好了动车票回去。 如果不是怕陆祁明找代驾不安全，他何必受这个累。 二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地上了高速。 “童心，今年怎么过年？” 江浔没好气的道，“她可是铁血娘子，过什么年。” 前年童心的母亲因病去世，她就是一个人了。 今年江浔邀请她一起回他老家过年，童心不干。 两人昨晚还为此闹得有些不愉快。 所以江浔的口气不算好。 陆祁明于是给童心发了信息。 “今年赖娇娇跟我回家过年，你忙完了工作也过来吧，我家地方大，人多热闹。” “再不济，还有江浔家也可以去。” “或者你自己住酒店，年夜饭的时候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陆祁明很少这么啰嗦，但是童心是他的好朋友，虽然她一直都是非常坚强，但过年总是不一样的时间。 童心也难得没有直接拒绝他，“好，我看看，有时间就过去。” 陆祁明会心一笑。 如果江浔看到童心跟他一起过年，他一定很开心。 好兄弟之间，就是这样，你帮我。 我帮你。 不需要多说什么漂亮话。 实际去做，才是最重要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了半个小时。 江浔开车喜欢听歌，赖娇娇和陆祁明坐在后座各自拿着手机。 陆祁明拿着手机交代秘书工作，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而赖娇娇拿着手机则是在疯狂搜索。 【见家长注意事项】 【礼貌问好场景对话】 【吃饭礼仪要点】 【见家长反面教材大解析】 赖娇娇神情专注的不行，生怕给陆祁明的家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她丝毫没注意到江浔和陆祁明两人在偷偷地交流着什么。 江浔是最先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的。 是一辆黑色的电车。 这两年，东北买电车的人很多，这个车也是大众买的最多的款式。 起初，江浔并没有在意。 可经过两次超车以后，他察觉不对。 因为，这个后车很多次有超车的机会都没有动，而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的车走。 而当他超车的时候，他又紧跟着一起超。 这很明显，就是跟着他们车来的。 江浔干咳了一声，示意陆祁明。 陆祁明也观察了十分钟发觉不对劲。 “前面的服务区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浔觉得如果是在高速撞车，实在太危险了。 在服务区，人多，趁机看看这车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跟踪他们。 “好。” 陆祁明答应了。 二十分钟以后，三人到了服务区。 一下车，陆祁明就紧紧地牵着赖娇娇的手。 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我想去个卫生间。” 赖娇娇太紧张了，精神压力过大，就想去厕所。 陆祁明不放心她，“等一会儿。” 那个黑车也停了下来。 司机是个男人。 没下车，而是坐在车里抽烟。 江浔抬了一下下巴，“你带她去，我在这看着。” 只能这样了，陆祁明眼神示意，“小心。” 这里虽然人多，车多，但是保不齐会不会真的挑这个时候下手。 陆祁明走的很快，到了卫生间门口，嘱咐她，“快点出来，别逗留。” “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去一分钟都是煎熬。 还好，赖娇娇没什么事，五分钟后，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祁明，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我没事，走吧。” 陆祁明既担心赖娇娇又担心江浔。 快速回到车场，江浔已经吸了两根烟了。 “没事吧？” 那辆车不见了。 江浔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走了，看来不是。” “我去买个水，你们俩要不要？” “要。”赖娇娇是想给陆祁明，“要冰的。” “他出了很多汗。” 再次重新上路，倒是一路顺畅。 仿佛刚刚那个车不过是个意外。 但是陆祁明却觉得有些不可能。 他把车牌号发给了之前负责商场袭击案的警察陈晨。 快到家得时候，陈晨发来了确认消息。 果然，车牌是假的。 “陆先生，我们会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你和你的朋友都要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 陆祁明有些不安，“江浔，别下高速。” “嗯？” “去丽市。” 陆祁明不确定是否还有人再跟着他们。 转去临近城市绕一下比较安全。 江浔明白他的考虑，也没有多问。 赖娇娇不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丽市的老式点心是我爷爷和奶奶最喜欢的，他们年轻的时候在那里下乡，好几年没有吃过了，反正时间来得及，我们从那里转道买一些再回去。” “哦。” 转去丽市，买了糕点，又在城中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有可疑车在跟着以后，江浔才重新上了高速直奔北市。 这么一绕，耽误了不少时间。 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才到。 到达市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我就不开车送你们回去了，我直接回家。” “过几天，我再去给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拜年。” 江浔把车子停下，拿了自己的行李打车走了。 换上陆祁明开车。 赖娇娇也回到了副驾驶。 一开始赖娇娇还高兴地看着街景，问这问那的。 没过一会儿，她就不说话了，不停地搓手，紧张的不得了。 “还要20分钟，你不用这么早就开始紧张。” “不是已经在市区了吗？” “我爷爷奶奶喜欢种地，所以在郊区买了一栋小院子，我爸我妈也陪他们住在那里。” “哦。” 陆祁明继续开车，手机这时候响了。 是一条信息。 本来并不着急看。 可看到是陈晨发来的信息。 他便打开了。 “找到了那个人的信息，你看看认识吗？” 第49章 熟悉的吞咽声 陈晨随后发来了一张照片。 陆祁明趁着红灯，点开一看。 这人...竟然有些眼熟。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他三年前参与诉讼的一个案子的被告。 这人不是冲赖娇娇来的。 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有危险的人是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陆祁明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庆幸。 而精神也随之放松下来。 “怎么了？” 赖娇娇见陆祁明神色不对，关心道。 “没事，一个案子。” 为了不让赖娇娇问太多而担心，陆祁明转了话题。 “预计还有五分钟到家，你现在可以开始紧张起来了。” 赖娇娇：“......” “嗝！” 离家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赖娇娇突然打起嗝来。 还是怎么都止不住的那种。 陆祁明把车停在距离家门口100米的地方。 “喝点水？” 不管用。 “深呼吸，数到十在缓慢地吐气。” 还是不行。 赖娇娇急出了冷汗。 她做足了所有的准备。 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毁在了打嗝上。 她都快哭出来了。 一双泪眸盯着陆祁明看，“怎...嗝...怎么...嗝...办？” 陆祁明给她按摩后背，希望能够缓解一些，可是作用不大。 两人在外面足足折腾了快十分钟。 “没关系，就这样进去吧。” “打嗝而已，自然生理现象。” 赖娇娇拼命的摇头。 要她打着嗝见陆祁明的爸妈，跟她直接当众放个屁，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嘛。 赖娇娇简直丢死人了。 “不...嗝...行！” 网友们都说，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如果第一次见面就毁了。 她和陆祁明以后怎么办？ 赖娇娇看的出来，陆祁明非常孝顺。 家人始终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家人不待见赖娇娇，让他直接跟自己分手可怎么办。 她决不能允许自己和陆祁明的未来毁在一个“嗝”上。 眼见着赖娇娇急出了眼泪。 陆祁明又想了一个办法。 “我还有一个终极大招，你要不要试试。” 赖娇娇重重地点头。 刚要张嘴问是什么的时候。 陆祁明的嘴就贴了上来。 不同于之前的轻轻触碰，和咬唇。 这一次，是更深层次的接吻。 “嗯。” 一种异样的声音从两人的口中传出。 当然还有熟悉的吞咽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祁明放开了她。 “好了？” “啊？” 因为突然地深吻，赖娇娇过于激动和害羞，已经忘记了打嗝这件事。 经过陆祁明的提醒过后，她才察觉，“我不打嗝了！” 赖娇娇开心地大喊。 可是刚喊出来，她又立刻闭了嘴。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陆祁明驾驶席的车窗方向。 “人。” 好多人。 好多双眼睛。 好多张笑脸。 天啊。 陆祁明的车子前面围满了亲戚朋友。 而刚刚两人接吻那一幕，被现场直播了。 赖娇娇躲过了打嗝，但是没有躲过社死。 谁家好人，第一次见家长。 是在接吻的现场啊。 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赖娇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 陆祁明的爷爷不是种地吗。 直接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陆祁明憋着笑，把缩成一团的赖娇娇拉起来。 “别躲了，既然看见了，就大大方方的。” “走吧，下车，爷爷奶奶还等着呢。” 陆祁明先下了车，车外一片欢呼。 这声势，都快成了演员谢场了。 他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去了副驾驶开门。 赖娇娇没有理由再躲着不见人了。 只能脸大的下车。 “新娘子好漂亮啊。” “哎呀，长得真俊，这丫头。” “多大了？家里是哪的呀？” 一堆人簇拥着两个人进去。 赖娇娇除了尴尬的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祁明家里很大。 这个院子是选了一处老宅，重建的。 一共三层的小别墅。 前院种着花，后院种菜。 因为现在是冬天，没有夏天那么漂亮。 但是打扫的干净别致，很温馨。 院子的一角还做了一个小小的温室，里面有藤椅和茶座，想来是白天天气好的时候，爷爷奶奶晒太阳的地方。 一进门，人更多。 刚刚外面大多都是村里的邻居，屋子里的都是亲戚。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跟长辈打招呼。 “娇娇，这是我爷爷奶奶。” “爷爷好，奶奶好。” “娇娇，这是我爸我妈。” “叔叔好，阿姨好。” “哎，好好好。” 爷爷奶奶见到赖娇娇笑的合不拢嘴。 之前看视频和照片只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 这一见，简直成天仙了。 这皮肤白净透亮的，像是瓷娃娃。 陆父陆母也十分开心，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递给了赖娇娇。 “叔叔，阿姨，我不能收。” 赖娇娇看过攻略，女朋友第一次上门，都有红包。 如果不给，那大概率是没相中。 赖娇娇看着这红包笑的十分开心，但她还是礼貌推辞。 “收着吧，娇娇，这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收着吧。” 陆祁明也让她收着，赖娇娇开心地接过。 “谢谢，叔叔阿姨。” 接着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又跟其他的亲戚打招呼。 一圈下来，赖娇娇一个人都没记住。 只顾着当复读机和笑了。 陆祁明家里亲戚很多。 这个城中村养育了几代陆家人。 所以，爷爷奶奶退休以后，不愿住城市，还是选择回到这里。 因为，这里是他们的根。 因为中途转去了丽市，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了。 但大家还是等着两人回来一起吃。 楼上楼下一共摆了八桌。 单是小孩子就坐了两桌。 赖娇娇没有经验，这么大的阵仗吓的她坐立难安。 生怕出错。 午饭过后，亲戚们都渐渐散去。 只剩了一些特别近的家人。 琦琦是之前就认识的，她跑过来跟赖娇娇打招呼。 “嫂子好，你今天好漂亮啊，比之前我见你还漂亮！” “谢谢，琦琦，你也很漂亮。” 陆祁明笑着走过来，递给赖娇娇剥好的橘子，对琦琦说。 “对了，我给你...” 话还未完，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琦琦，磨蹭什么，回家了！” 第50章 红色的喜房 喊琦琦的人是她的妈妈，也是陆祁明的姑姑，陆文静。 叫文静。 说话一点也不文静。 刚刚陆祁明拉着赖娇娇介绍的时候，她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赖娇娇高兴地跟她打招呼，她不仅没笑，甚至还冷哼了一句，“妖精。” 她刚来，不可能惹到她，那可见，就是她对陆祁明不满。 待人走了，赖娇娇偷偷地问道，“你姑姑为什么生气啊。” 陆祁明没在意，“没事，她平时就那样，你别跟她说话，有事找我就行。” “哦。”赖娇娇没有再问，明显陆祁明不想多说。 在楼下聊了一会儿，陆祁明就带着赖娇娇上楼了。 一楼是爷爷奶奶住，二楼是陆祁明的父母，三楼是陆祁明的房间。 他平时住的时间也不多。 一年回来不到十次，也没比赖娇娇熟悉更多。 只是，一推门进去，这房间真是有些陌生的可怕了。 红色。 满眼的红色。 窗户和柜子都贴了红色的喜字，床单被罩都是红色。 上面甚至还撒了玫瑰花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 这房间，简直是按照婚房的标准装饰的。 连陆祁明都觉得尴尬。 他放下行李就去找父母。 “妈，你怎么把房间布置成那样啊。” “我和娇娇刚在一起，没结婚。” “你这么做，多尴尬啊。” 陆祁明的爸爸陆文然白了陆祁明一眼，“你别说你妈，是我让的，你都跟人家姑娘住在一起了，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一张证的事。” “我看这次你们索性在家多住几天，等到民政局上班，你们领完证了，再回冰城上班去。” 无语的陆祁明只能笑了。 陆文然以为他同意了，十分欣慰，“到底是30的人了，成熟不少。” “你把婚事定下来，我和你爷爷也算是放心了。” 回到三楼，陆祁明看到那满屋子的红色，又被气笑了。 赖娇娇一直站在屋里，到处都是红色。 她没处下脚。 见陆祁明回来，像是遇到了救星。 “怎么样？是不是叔叔阿姨弄错了？” “嗯，弄错了，不过也没法换了，先对付一下吧。” 陆祁明没法跟赖娇娇说实话。 他总不能把父母要他们领证的事告诉她吧。 那恐怕赖娇娇就不止被吓的打嗝了。 呼吸困难都说不定。 陆祁明说完这话，赖娇娇总算是放下了心，虽然坐在红色的喜庆床单上，还是如坐针毡。 但心里压力小了不少。 “歇一会儿吧，累了一天了。” 陆祁明烧了热水，让赖娇娇洗个澡，睡一下。 他则是出去给江浔打了电话。 “我还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刚回去就上了村里热搜了。” 陆祁明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江浔给他发来的视频，他才恍然大悟。 村里的这些大妈实在是太八卦了。 竟然就这么把他和赖娇娇接吻的视频传了出去。 这也太不注重个人隐私了。 但陆祁明只能腹诽，什么都做不了。 总不能把这些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戚邻居告上法庭吧。 他开始跟江浔说正事。 “你还记得季辉吗？” “谁？” “三年前辉盛食品厂那个食品中毒的案子。” “哦，有点印象，怎么了？” “今天跟踪我们的人是他。” “我靠！” 江浔本来还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一下，他立刻吓的起身。 “合着，这是冲你来的！” 江浔不理解，“这季辉是来报复你的？” 当年辉盛食品厂因为工人失误，导致一批商品添加剂含量超标。 但是季辉省不得销毁，便重新混合原材料，扩大食品比例，重新包装上架。 导致一批客户食物中毒。 虽然没有造成致命危害，但是因为影响面过大。 而且，涉及了连锁商超的利益，影响了品牌信誉。 所以季辉被顾客和超市同时告上法庭。 陆祁明那时候正是商超的代表律师。 江浔有些不理解，“这孙子报复你干什么啊，你不过是个代理律师，他怎么不去找超市的老板呢。” 陆祁明也不清楚。 总之，查到了人，也算是能够有一些防备。 “你最近也小心点。”陆祁明提醒江浔，“他也看到你了。” “我没事。”江浔没在意，“反正明天还得参加婚礼，这孙子有本事就让他过来，正好人多热闹。” 陆祁明和江浔的同学明天结婚。 在老家办婚礼，还让陆祁明给他当伴郎。 陆祁明挂了电话，回到和江浔的聊天界面，点开视频，长按了一下保存。 回到房间，赖娇娇还没睡着。 躺在床上玩手机。 不对，准确来说，是在看视频。 一听陆祁明开门声，立刻关了手机屏幕。 “看什么呢，还藏着！” 赖娇娇摇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随便看看，怕你说我没听话睡觉。” 陆祁明笑了笑，“不困就不睡了，躺一会儿也行。” “对了，明天有个同学的婚礼要参加，你要一起去，还是在家歇着？” “一起去。”赖娇娇没有一刻犹豫、 她一个人怎么面对一大家子人啊。 “我跟你去参加婚礼。” “好。” 两人说是不困，但是躺一会儿，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渐渐地就困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陆祁明拿了手机看了一下，下午四点半。 虽然说已经过了冬至，但是天还是很短。 两人起床下楼，家里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我看娇娇中午吃的不多，你问问她都喜欢吃什么，我给她做。” 陆母退休之前是个会计，年轻的时候工作忙，不常做饭，经常带着陆祁明吃食堂，退休以后，开始研究起了菜谱。 现在做饭是她的乐趣。 “都行。”陆祁明觉得不用搞特殊，“就正常饭菜就可以，她不挑食。” 本来赖娇娇就紧张的不行，如果家人再像大熊猫一样护着她，她更无所适从了。 可是，看到晚上餐桌上，摆放的一桌子菜，陆祁明就放弃抵抗了。 真的是说了也跟没说一样。 六个人吃十八个菜，这是要比拼满汉全席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都准备了一点。” “你多吃点，娇娇。” “好。” 中午人多，没人看着赖娇娇吃饭。 晚上，人少，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赖娇娇的身上。 她想不吃，都不行。 于是，又开始打嗝了。 这次，是撑的。 第51章 骗子也得完成kpi “我去给你买点消食片。” 陆祁明看赖娇娇实在撑得难受。 饭桌上，他一个劲的拦，都没拦住。 赖娇娇可是记得，网友说了。 要吃的香，夸未来婆婆做饭好吃才行。 谁给你夹菜都要吃。 不能嫌弃，吃不完。 否则，人家会觉得你娇生惯养，不好相处。 所以，赖娇娇真的是不遗余力在吃。 胃都要撑爆了。 “别！”赖娇娇怕被陆祁明的父母发现。 “我没事，我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下楼吧。”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下楼，出去遛弯。 晚上的村里并不像一般农村那样黑暗冷清。 街道两边都有灯光，而且村子里还有一个小广场。 里面有各种适合老人锻炼身体的健身器材，还有供小孩子娱乐的滑梯。 因为过年，广场还挂了很多大红灯笼，喜庆的氛围非常浓厚。 赖娇娇对过年没有记忆，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忘记了，还是原本就没有体验过这种的过年方式。 “坐秋千吗？” 陆祁明指着铁秋千问。 “嗯。” 陆祁明拿出纸巾把上面擦干净。 他知道赖娇娇有洁癖。 坐上去，陆祁明慢慢地摇着铁链。 赖娇娇轻轻地晃动，很开心。 “陆祁明，你的家人很好。” 赖娇娇看到陆家的人这么热情地对她，对她十分关心。 她不自觉地也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 “他们会不会想我？” 赖娇娇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色，勾了勾唇。 笑意不浓，伴着苦涩。 其实不用陆祁明说，她也清楚。 自己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 根本没有人找她。 虽然她失忆了，还没有任何身份信息，但是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如果想要找一个人，还是能够有很多办法的。 可什么都没有。 警局那里没有消息。 网上也没有失踪寻人的新闻，赖娇娇就连那些寻亲网站都注册了。 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没有人找她。 她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样。 陆祁明察觉赖娇娇神情不对。 按住秋千的锁链，把赖娇娇定住。 他蹲下身子，手握着她微凉的手掌。 “会的。” “我相信一定会有。” 赖娇娇这么一个纯净的女孩子，陆祁明觉得一定有人会关心她，会想着她。 就算是，没有，他也要给她希望。 因为人活着，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那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不一样。 “嗯。”赖娇娇对陆祁明十分信服。 她点点头，“你说有，就一定有。”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秋千，在广场散了一会儿步，回了家。 一楼，爷爷奶奶正在客厅看电视。 见到赖娇娇，连平时最喜欢的新闻都不看了，拉着她说话。 “手怎么这么冷，祁明你怎么也不给闺女暖一暖？” 奶奶的质问让陆祁明没话说，他想说，他也很冷。 赖娇娇回来一直在玩雪，能不冷吗？ 爷爷拿来热水袋，“快，暖一暖，这里没有城市尾气和污糟空气，温度要低一些，所以你可能不太适应。” “没关系，我很适应的。” “对了，娇娇你跟祁明回来过年，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爷爷觉得应该跟亲家通个电话，毕竟是过年，阖家团圆的日子，赖娇娇来了他们这里过年，她的爸爸妈妈没有儿女的陪伴就会显得冷清一些。 赖娇娇被问住了。 看向陆祁明求救，“她爸妈去了国外旅游了。” 这是他回家之前想好的说辞。 国外，联系不方便，自然也省去了以后要拜年的繁琐。 “哦，那就好。” “等他们回来，祁明你得买礼物去看看。” “好，您放心吧爷爷。” 又聊了一会儿，爷爷奶奶也困了。 老人家总是早睡的。 八点多，陆祁明和赖娇娇上了三楼。 陆祁明先拿了睡衣去洗澡，赖娇娇则是在客厅内选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参加婚礼。 毕竟都是陆祁明的老同学，她不能失礼。 选好了衣服，挂在了衣柜，陆祁明的手机响了。 是短信。 一开始赖娇娇没想理，可是连着响了十多声，她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谁还发短信啊。 都是被网络取代了。 好奇地解锁陆祁明的手机，点开上面的内容，吓了赖娇娇一跳。 “啊！” “陆祁明！” 陆祁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擦干，听到赖娇娇的声音立刻跑出来。 “怎么了？” 赖娇娇捂着嘴惊恐万分，一下子就跑过去抱住他。 “手机...有人给你发恐吓短信。” 陆祁明拿起手机一看。 一共十多条短信，都是网络虚拟号码发来的。 每一条短信只发了一个字。 连起来就是。 【陆祁明，我要你偿命！】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网络的截图。 上面血淋淋的画面，看着触目惊心。 陆祁明眼神闪过一丝凌厉。 应该还是季辉。 他还是没有死心。 陆祁明想骗过赖娇娇，不让她担心，可上面信息写着他的名字，不可能是发错了。 “恶作剧罢了。”陆祁明轻揉着赖娇娇的头顶，安慰她。 “快过年了，骗子都没有钱过年，所以也得抓紧完成今年的kpi啊。” “不用担心。” 赖娇娇虽然失忆了，可是逻辑思维还是在线的。 “这是威胁啊！” “这人这么恶毒，一定不会只发个信息就罢手的。” “我们报警吧。” “那就让他来啊！”陆祁明满不在乎，“你放心，越是咋呼的，越无能。” “我是律师，经常处理各种案子。我知道轻重。” “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会报警的。” “我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考虑不是吗？” “看你担心的样子，今晚再睡不好，明天成了熊猫眼怎么办？” 陆祁明反复让赖娇娇安心，她也只能听他的。 毕竟他一贯做事都是胸有成竹，她应该信他。 可洗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温度太高，还是她担心过度。 她觉得头有些晕。 最重要的是疼。 跟她以前犯头痛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关了水龙头，拿了浴巾擦身。 刚擦了几下，人就支撑不住。 “咚！” 一声，晕倒在地。 第52章 房子隔音不好，注意点 陆祁明把威胁短信的事告诉了江浔。 江浔不放心，开了他爸的车过来找他。 两人在楼下聊了一会儿。 “这事儿报警也很难立案。” 江浔就是做民事诉讼这一块的。 他太清楚这方面的信息。 陆祁明也明白，“不过娇娇有些吓到了。”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我担心她。” “她最近因为想起有人袭击她的那段记忆变得很敏感。” “经常会头痛，如果她再跟着担心我，那么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江浔看着陆祁明这么担心赖娇娇，心里不知道是该支持还是反对。 “你好像戏演的越来越真了。” “什么？” 江浔调侃，“白天那段热吻，挺给劲儿啊！” 陆祁明斜了他一眼，“警告你，别在娇娇面前乱说，她要是受了刺激，我跟你没完！” 江浔不过是为了分散一下陆祁明的压力。 自从赖娇娇失踪那次到现在，他好像就一直绷紧着一根弦。 精神高度紧张，就算此时此刻回到了最应该放松精神的老家，他也很难舒展眉头。 白天看到他和赖娇娇接吻的视频。 江浔除了八卦更重要的是为他开心。 只有跟赖娇娇一起的时候，陆祁明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他作为兄弟，真心替他高兴。 这几年他被纪疏雨那个臭女人折磨的太惨了，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他应该鼓励他。 管他什么未来有的没的。 此刻的开心才是最值得的。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何必为明天而担忧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浔就打算走。 “在这睡吧，家里不是没有地方。” “而且，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参加婚礼，正好一起。” 小时候，江浔和陆祁明都是互相在对方家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可江浔今天却拒绝了。 “我可不当电灯泡。” “房子隔音不好，我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我还活不活了？” 看着两人白天亲的热火朝天的。 这到了晚上还能保持清汤寡水的。 谁信啊？ 陆祁明大巴掌狠拍了一下江浔的后背，“你最好把你那恶毒的嘴给我收敛一下。” “马上过年了，也许你积点口德能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福报。” 陆祁明觉得童心会来北市过年。 他想，最开心的应该就是江浔了。 送走了江浔，陆祁明跟父母打过招呼，就上了三楼。 开门进去，浴室的水声已经消了。 赖娇娇应该已经洗完澡了。 陆祁明把大衣脱掉挂好，想重新去刷个牙。 刚刚江浔给他递了根烟，他嘴里还有烟味。 怕熏到赖娇娇。 但他没有直奔浴室，而是先去了卧室。 他想看一眼赖娇娇再说。 可是客厅，卧室都没有看到赖娇娇的身影。 陆祁明一时间有些慌乱。 下楼了？ 不对，刚刚跟父母打招呼的时候没有听说啊。 她一定还在屋子里。 难道没洗完澡？ 赖娇娇以往每次洗澡都要待一会儿才能出来。 接着身上就散发着一种奶奶的香味。 陆祁明还特意确认过，不是沐浴露的香味。 那就是，她擦了身体乳。 她难道在擦香香？ 原本想直接开门进去，陆祁明握着门把手，有些犹豫。 “娇娇？”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陆祁明也顾不得礼貌了。 开了门就冲了进去。 果然出事了。 赖娇娇趴在地上。 不知道晕过去多久了。 陆祁明拿了浴巾把她包裹好，抱出浴室。 小心地放在床上。 “娇娇？” 她的脸很红，额头全都是虚汗。 “赖娇娇！醒醒！” 陆祁明一遍遍地喊她，好在人醒了。 赖娇娇空洞的眼神看着陆祁明，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没事吧？”陆祁明脸色不好，内心潜在的不好的念头此刻突然冒了出来。 “我...”赖娇娇挣扎着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穿，身上只是裹了一块薄薄的浴巾。 “我...好像有事。” “哪不舒服？”陆祁明急坏了，连忙问她。 “我没穿衣服。” 赖娇娇看着他，无辜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惊讶和慌张。 “我刚刚不是在浴室吗？” 陆祁明只好解释了一下。 “抱歉，刚刚事出突然，我着急。” “我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是看到了。 但是根本没过心。 陆祁明满心都是她的安全。 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 现在赖娇娇醒了，他才觉得不合适。 尴尬的不行。 他给赖娇娇倒了杯水，“喝一点，可能是浴室温度太高了，氧气少，所以晕倒了。” “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祁明倒不是为了转移话题。 相比走光这件事，赖娇娇的健康显然对他来说更加的重要。 “我头有点不舒服。”赖娇娇闭了眼，又重新睁开，“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竟然想不起你的名字了。” “陆祁明，我是不是病了？” “你现在不是想起来了吗？大脑缺氧人就会意识不清醒。” “你喝点水，缓一下。” 陆祁明把浴室的睡衣拿过来放在床上，“我下楼给你拿点吃的，你把衣服换上。” 陆祁明拿了香蕉，牛奶，还有糖和巧克力，回来的时候赖娇娇已经换上了睡衣。 虽然脸颊还是热的红彤彤的，但是精神比刚刚好了很多。 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看看吃点什么，补充一下能量。” 赖娇娇实在不饿，而且这个时间点了，最后她选择了糖。 能快速补充能量和糖分，会让自己好很多。 陆祁明把白色的糖纸剥开，递给她。 赖娇娇直接张了嘴，“啊！” 她要他喂。 陆祁明勾唇微笑，把糖放进了她的嘴里。 手指擦着温润的唇瓣而过，烫到了他的心。 “甜吗？” “嗯，牛奶味道的。” “这糖是我从小就吃的，每次拿了奖状，或者做了家务，我奶奶都会奖励给我一块。” “你想吃吗？” 的确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往年虽然爷爷奶奶都会准备，但他从来不动，都是分给亲戚家的孩子。 看到赖娇娇吃，他也来了兴致。 他伸手进果盘拿糖，但是被赖娇娇拦住。 他疑惑地看她。 刚要开口，就看到她的唇附了过来。 第53章 这个吻，是奖励 浓浓的奶香味，还伴着柠檬的味道。 陆祁明记得她的牙膏就是柠檬口味的。 酸酸甜甜的组合永远都是最经典的搭配。 赖娇娇把咬了一半的糖块度给他。 然后看着他笑。 “甜吗？” “嗯。” “这是奖励！” “嗯？” “你不是说奶奶给你糖都是奖励你的时候嘛？”赖娇娇抿唇娇羞，“你刚刚救了我，这块糖，也是我给你的奖励。” 赖娇娇总是能够给陆祁明一些惊喜。 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花样。 这就是她的魅力。 陆祁明被她的这股独一无二的偏爱弄的经常神魂颠倒。 就比如，现在，刚刚那样暧昧调情的动作，怎么可能就只是这样一个吻就能够结束。 配着这红色的床单，和满屋的喜字，气氛恰到好处。 可陆祁明知道不行。 最起码今天不行。 可赖娇娇跟他是一样的心思。 她也意犹未尽，想要更多。 白天那个吻的感觉，都被那些看热闹的亲戚吓光了。 后来看到那个视频，她觉得心潮澎湃。 心里痒痒的。 她攀上陆祁明的肩颈，觉得不能辜负这美好的气氛。 可是被陆祁明制止。 “你刚刚头晕才好，还想再晕一次？” “换气就好了啊！”赖娇娇唇瓣凑过去，可是被陆祁明用手掌堵住。 “乖，早点睡，明天一早我还得早起去当伴郎。” 伴郎需要跟新郎去结亲，他已经定了明早五点的闹钟。 如果睡过了头，耽误了人家婚礼，那不是太不靠谱了。 “好吧。”赖娇娇噘着嘴，重新坐回到床上。 赖娇娇这么一闹，陆祁明倒是不担心她身体不适了。 都有心情想东想西了，应该是不难受了。 ~~ 夜色如墨，天边还没有一丝亮光的情况下，陆祁明就起床了。 赖娇娇还睡得正香，原本不想惊动她。 可是他刚一离开床，她就醒了。 像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一样。 “我也跟你一起去。”赖娇娇揉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 “你多睡一会儿，接亲人多，早上也特别冷，等天亮了，我让江浔直接接你去酒店。” 赖娇娇摇头，拉着他的手撒娇，“我要和你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祁明的心随着她温柔的声音顿时软了。 拗不过她，便带着她一起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已经起来晨练了。 两人在一楼客厅里听着音乐，做着八段锦。 “爷爷奶奶好。”赖娇娇乖巧打招呼。 “这么早就起来啦，娇娇，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和祁明去参加婚礼。” 爷爷这才想起来，“是梁家那小子吧。” 陆祁明拿了两个小面包。 “爷爷您还记着他呢。” “那怎么可能忘，小的时候不总是跟你一起来家里玩，人家都结婚了，你和娇娇什么时候也结婚啊？” 又开始了。 催婚。 陆祁明不能再聊下去了，拉着赖娇娇开溜，“走了，爷爷！” “我们着急。” “路上慢点！”奶奶关心的喊了一声。 梁斌大学是在北市，但是工作去了京市。 因为这边亲戚朋友多，所以婚礼也在这边办。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到梁斌家的时候，都快六点半了。 “梁斌！你今天可真够帅的啊。” 梁斌有些胖，鼻梁上戴着眼镜，笑的憨憨的。 “祁明，你就别磕碜我了。” “你这还不介绍一下，这大美女是谁？” 陆祁明把赖娇娇介绍给众人认识。 大家纷纷都祝贺他找了这么个美女朋友。 当然今天的主角是梁斌。 寒暄几句，陆祁明去换了伴郎服。 现在的结婚不得不说真的很麻烦。 又是中式，又是西式。 就连伴郎都得换两套衣服。 里面穿着西装，外面套上长袍，中式的接亲，婚礼现场则是西式。 赖娇娇第一次看到陆祁明穿着中式长袍。 十分惊喜。 但无奈人太多，她和陆祁明除了眼神的交汇不能说太多话。 录好了接亲视频，陆祁明就要去新娘家接亲了。 因为接亲的人数是有说法的，赖娇娇不能一起去。 于是，他嘱咐她在这里等她。 在家给她带的小面包，让她垫一垫肚子。 听到他小心地嘱咐赖娇娇各种事项，旁边梁家的亲戚听了抿唇笑道。 “这小情侣腻歪的，你快去吧，你女朋友我给你照顾的妥妥的。” 被一众阿姨嘲笑了，两人都有些尴尬。 陆祁明跟着接亲队伍离开了。 女方家里不是本地，所以接亲也在酒店内。 绕城半圈走个形式以后，到了酒店内。 一路吵吵嚷嚷，到了新房门口。 当然新郎想要进门总是不容易的。 陆祁明和其他三个伴郎得替梁斌想办法。 给了一沓子红包，里面的伴娘还是不肯开门。 无奈，只有走歪路，陆祁明喊来酒店工作人员拿了房卡。 顺利地进了第一扇门，但却被一众伴娘拦住了。 陆祁明也是这个时候，看到了纪疏雨竟然也在。 她竟然是伴娘！ 她看到自己也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陆祁明表现出来的多。 “想娶新娘得完成任务。” “先做100个俯卧撑！” 这个工作当然都是伴郎代替完成，毕竟梁斌那体格子，做完一百个，别说晚上洞房了，就是能不能站着走出这个房门都是问题。 四个伴郎，每人25个，完成的算是轻松。 “请用屁股写出新娘的名字。” 这个就得梁斌自己来了。 相对简单，但更加搞笑，尤其是梁斌那浑圆的大屁股，真的看了觉得油腻腻。 一通游戏过后，在梁斌大喊十遍我爱你之后，终于成功地见到了新娘。 接下来，陆祁明就退了出去。 他的职责算是完成了。 但是他自己的好像还没有。 纪疏雨果然出来找他，“好巧啊，祁明。” “真的是巧吗？” 陆祁明想起梁斌前几天打电话非要让他给当伴郎。 其实那时候时间是对不上的，但是因为提前回来，陆祁明也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可能跟纪疏雨也有关系。 她跟新娘是好朋友，让新娘帮个忙很容易。 “祁明，我只是想见你。” 纪疏雨倒也没有否认，“我真的很想你。” 陆祁明冷漠一笑，嘲讽道：“被你想，还真的挺烦的。” 第54章 他希望，赖娇娇是他的新娘 今天是好兄弟的大喜日子，陆祁明不想与人晦气。 可是纪疏雨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真的是挺让人讨厌的。 这是陆祁明第一次对纪疏雨说重话。 当年两人分手，他都没有骂过她一句。 纪疏雨眼泪瞬间落下。 “别在别人的婚礼上落泪。”陆祁明冷言提醒，“大喜的日子，谁见了都不会开心。” 纪疏雨立刻跑去了洗手间。 陆祁明不放心赖娇娇，给她打了个电话。 赖娇娇正在吃早饭。 刚刚梁斌的亲戚给她了一杯豆浆和两个小笼包，她没好意思拒绝，就坐在一边乖乖吃着。 “嗯，你别担心，我等你回来。” 接亲仪式结束，一整排的车队回了梁斌的家。 陆祁明没再看纪疏雨一眼。 虽然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可又有什么用呢。 当初是她想要分手。 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如今想要复合？ 还想不经过他的同意？ 呵呵。 陆祁明觉得这女人想的真的是美好。 别说他现在心里有了赖娇娇，就是他身边无人，也不可能会吃她这颗“回头草”。 “砰！！！” 一阵剧烈的鞭炮声过后，新娘被迎娶了进了家门。 陆祁明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他把外袍换下来，去找赖娇娇。 她一直等在楼下。 看到赖娇娇的那一刻，好像什么烦恼都消失了。 “没事吧？” 他笑的前一秒，表情的阴郁没有逃过赖娇娇的眼睛。 “没事，走吧上楼。” 赖娇娇刚刚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寻找陆祁明身上。 上了楼才发现人群中当伴娘的纪疏雨。 她今天打扮的还挺美的，四个伴娘，虽然其他三个明显比她年纪小一些，但是她却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另外三个伴郎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到了合影环节。 四个伴娘和四个伴郎各自站在新人侧边，几个伴郎都抢着想要和纪疏雨站成一对。 唯独陆祁明不屑，当然大家不清楚他们之前的渊源，只当是他已经有主，为了避嫌怕女朋友吃醋。 上午十点58分，婚礼正式在北市一家五星级酒店开始西式的仪式。 梁斌家不算是富裕，但是梁斌这些年在京市工作赚的不少，所以今天婚礼的规格也算是北市比较隆重的了。 婚车是宾利车队，酒店全都是五星级。 一桌的婚宴4888元。 新人冲着台下的双方父母鞠躬致谢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 两家都对对方很满意。 陆祁明不由地想起，如果有一天他结婚，家里的长辈脸上也会更加开心。 昨天他只是把人领回家就已经是轰动了全村的架势了。 陆祁明眼神看着台下的赖娇娇，目光温柔。 如果结婚。 他希望，赖娇娇是他的新娘。 谁都不行。 那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下面我们邀请伴郎和伴娘上台！” 司仪的话让陆祁明收回了思绪。 婚宴新人交换完戒指，最后为了哄抬气氛都会拿伴郎和伴娘开玩笑。 司仪：“今天台上一共4对新人，哦不，口误口误啊，一共是四对组合。” “台上的伴郎各个帅气，伴娘各个美丽，大家说般不般配？” “般配！”台下响起热烈的起哄声。 “伴娘都有些娇羞，伴郎如果想要脱单，一会儿下台都要主动一点了。” “最后一个环节，抛手花！” “伴郎和伴娘都可以抢，尤其是伴郎，抢到了，就送给你心中最想认识的那位伴娘，怎么样？” “大家跟我一起高喊，3！2！1！” 新娘站在台中央。 伴郎伴娘都跃跃欲试。 唯独陆祁明站在最末，他心里想的是，终于要结束了。 所以，当手捧花“跌跌撞撞”地到了他怀里的时候，他人还有些发懵。 他就这么被司仪拉上了前方台上。 梁斌看着他拿着手捧花高兴的不行。 给他竖大拇指。 可他并不想拿。 尤其是司仪还给了他一个送命题。 “帅哥，我可是早就注意到你了。” “你这伴郎颜值高的，让我以为新郎拉了明星来当伴郎呢！” “来，跟我们说说，你今天想把手里的捧花送给哪位伴娘？” 四位伴娘都看着陆祁明露出娇羞的笑容。 陆祁明长得又高又帅，他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几个伴娘刚刚接亲回来的途中一直在聊他。 “长得太帅了吧！” “是啊，又高又帅，想不到梁斌还能有这么帅的朋友！” “都怪云云，如果早点说今天有这么靠谱的伴郎，我今天一定早起十分钟，多打扮打扮自己。” 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单身，还猜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路上，话题都在他身上。 唯有纪疏雨一句话没有说。 她没有因为其他三人的喜欢而不满，甚至很开心，还有一丝丝骄傲。 因为她们口中这么优质的男人曾经属于她。 而且还整整三年。 她可是他的初恋。 在她们还在猜测陆祁明各种个人信息花痴他的时候，她早已经比她们多走了好多步了。 她想，陆祁明一定会把手捧花给自己。 毕竟，这里四个伴娘只有她跟他认识。 还是曾经的恋人。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她都是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背脊挺的很直。 她眼神温柔地看着陆祁明。 等待他把手捧花交给自己。 她看着陆祁明微微向前一步，她也迈了一步向前。 可是他的方向不是朝着自己。 而是慢慢地向前。 在所有人疑惑地眼神中走向了台下。 司仪也有些惊讶，“哦？伴郎这是要把花送给谁？” “我们看一看啊！” “啊，也是一位美女！” 陆祁明把手中的花送给了台下的赖娇娇。 司仪：“两人一起上台来，抱歉，我八卦的心起来了，我必须要采访一下。” 陆祁明笑着拉着赖娇娇的手上了台。 起初赖娇娇还有些紧张，可感受到陆祁明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以后，她就变得从容。 “请问，伴郎，这位美女跟你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陆祁明大方承认，他温柔的看着赖娇娇，向所有人宣布，“她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送花的女主角。” 第55章 你还不够资格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最养眼的。 陆祁明和赖娇娇这一对神仙情侣，愣是把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梁斌笑着看着两人十分欣慰。 但是他身边的新娘刘依云就表情不好了。 她今天可是特意设计了这场景就是为了帮自己的闺蜜一把。 如今没想到被别人吃了现成的。 看到纪疏雨落寞的神情，她真的很担心。 尤其是看到陆祁明的现任竟然是那样一个大美女。 不仅身高腿长，肤白貌美，而且岁数一看也比纪疏雨小了不少。 纪疏雨一点优势都不占。 这个时候就得依靠旧情取胜了。 白天的婚宴结束，晚上是年轻人的聚会。 新人两边的同学都来了不少。 更像是同学聚会。 刘依云为了帮纪疏雨，故意提起往事，“疏雨，你当年可是我们同学里最让人羡慕的了。” “你那个男朋友，不仅是校草，长得帅，而且功课也是最好的了，被称为法学院的第一才子呢！” “是啊。”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同学跟着附和，“郎才女貌的组合，而且，她男朋友超爱她，我记得她生日的时候，送了她999朵玫瑰，轰动了整个学校。” 恋爱的时候，都是双方付出真心的时候。 陆祁明那时候给纪疏雨准备惊喜是真，他也不曾后悔。 只是如今故意当着赖娇娇提起，他心里并不舒服。 梁斌也觉得自己老婆有些过了。 白天司仪不清楚情况，调侃也就算了。 如今人家陆祁明身边坐着一个女朋友呢，还提从前，真的就是故意打人脸了。 梁斌偷偷地给刘依云使眼色，可她当没看见。 她想自己都获得幸福了，她也不能忘记帮自己的闺蜜争取。 “疏雨，你男朋友那时候真的很爱你，我都羡慕的不行。” “又会说情话，又懂浪漫，简直是所有男同胞的楷模。” 江浔听了半天有些听不下去了，讽刺了一句，“是啊，可是校花还是跟人富二代跑了。” “对了，纪疏雨，怎么没见你跟富二代男朋友回来，你当初抛弃那么好的男朋友选择他，想必他对你更好吧？” “快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听着开心一下。” 江浔这么一说，气氛弄的有些尴尬。 大家都没想到纪疏雨竟然还是出轨的那一方。 跟富二代跑了还能是什么原因，为了钱呗。 比前男友对她更好，那可不见得。 事实上，那个钟子聪就是个畜生。 人到手了，校花就成了草了。 在国外天天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混在一起，纪疏雨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个小三了。 想起这个人，她都觉得恶心。 被戳到痛处的纪疏雨脸色也变的苍白。 这些情况，别人不清楚，刘依云清楚。 “谁这辈子没谈几场恋爱呢？” “只有经历过所有，才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 刘依云替纪疏雨开脱，可这发言并不是很能站的住脚。 尤其是今天还是她自己的婚礼。 要知道，她和梁斌可是彼此的初恋。 这么一说，让梁斌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陆祁明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破事，把兄弟的婚礼搅乱了。 于是自罚一杯，跟梁斌道了歉就想走了。 梁斌当然也理解陆祁明，两人抱了抱不需要多说什么也能有兄弟之间的默契。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一起离开。 只是，一同离开的还不止他们两个。 纪疏雨也跟了上来。 “对不起，祁明！” 她小跑两步追上来，“云云都是想帮我，如果她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道歉。” “不需要。”陆祁明脸色不好，“她是我兄弟的老婆，要道歉也是他来，你还不够资格。” 话说的越来越重，陆祁明对纪疏雨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连赖娇娇听了都替纪疏雨难为情。 可人家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反倒还笑了。 “是的，我的确没有资格，因为我连自己都还欠你一句道歉。” “祁明，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不是应该接受我的道歉吗？” “可你从来都没有，你甚至都不愿意提起当年和我的每一段往事，你还是恨我的对吗？” “你还是在意我的是吗？” “疯子！”陆祁明咬了咬后槽牙，“纪疏雨亏你还是学法律的，诡辩这一套竟然用在了我身上。” “我们索性今天就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我不想看到你，不想提起过去，不是因为我还在意，也不是我还恨你。”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人的一生这么短暂，每一天都有我值得的事，值得的人需要我付出时间精力。” “你，真的不值得我浪费一分一秒去思考。”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你对我，真的轻如鸿毛。” “我和你早就不是我们了，而只是我和你。” “如果你再纠缠下去，你这个字我都不想再用了，你真的要闹到那个地步吗？” 纪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赖娇娇不知道别的男人拒绝女人都用了什么字眼和态度。 但她觉得，陆祁明这算是天花板级别的补刀了。 这是从她认识陆祁明以来，他说话最狠绝的一次。 一丝一毫的情面都不留。 纪疏雨不是被他简简单单地审判出感情这场游戏。 而是这一生，他所有的风景都跟她无关了。 “走吧。” 陆祁明抓着赖娇娇的手，看她的时候，已经是满眼温柔。 好似刚刚那个无情决绝的人并不是他。 “好。” 两人一同走向电梯口。 彼此都只有眼中的自己。 并没有看到即将发生的危险。 “陆祁明，你去死吧！” 季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拿着刀从走廊的一侧拐角出现。 他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陆祁明。 刀尖冲着他的腹部扎去。 “小心！” 纪疏雨最先看到了那泛着亮光的刀尖。 她大喊着跑了过来。 一把推开季辉。 季辉第一次没得手，没有继续向陆祁明行凶，而是反倒冲着纪疏雨来了。 “你这么爱他，要替他死？” “好，我成全你！” 说着，就冲着纪疏雨刺了过来。 第56章 陆祁明，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谁? 纪疏雨虽然爱陆祁明，想要跟他复合。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甘心为他付出生命。 人死了。 什么都没有了。 她要死后的美名有什么用。 她本来想着，如果能够受一点小伤，让陆祁明重新对她产生感情，也不失一个好的办法。 可如今看到这人阴冷的嘴脸和嗜血的眼神，她怕了。 这人是真的要杀人的。 纪疏雨慌乱想逃。 可她一下子就被季辉薅住了头发。 “别挣扎了，怪就怪你不应该回来。” 刀尖再一次挥舞向下。 陆祁明距离两人距离不近，除了喊话什么都做不了。 “季辉！你别伤害她！” 季辉的理智已经全部失去，怎么可能听得进去陆祁明的话。 就在刀尖扎向纪疏雨胸口的一瞬间。 江浔突然出现了。 他其实一早就跟着陆祁明和赖娇娇一起出来了。 倒没想到季辉会找他的麻烦。 他是想替陆祁明赶走纪疏雨的。 他一直躲在暗处，等待时机动手。 其实他本不欲帮忙。 纪疏雨受不受伤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一想到纪疏雨很可能以此来威胁陆祁明，他就必须出手了。 他这一脚，准确无误地把季辉手中的刀踢到了地上。 陆祁明看准时机，跑过来，两人一起把季辉控制住。 警察很快就把季辉逮捕了。 带走季辉之前，陆祁明问了他一句话，“你认识她吗？” 陆祁明指着在急救车旁边受惊的纪疏雨问道。 “跟你无关。” 季辉瞪了陆祁明一眼回道。 陆祁明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内心的疑问已经得到了答案。 纪疏雨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受到了惊吓，非要陆祁明陪她。 “祁明，我受到惊吓也是因为你，你难道一点责任也不想负吗？” 江浔冷哼一声。 真还让他猜中了。还好没受伤，要不然还不得赖上陆祁明一辈子。 他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不让他操心。 “纪校花害怕，我陪她去医院吧。” “娇娇妹妹也害怕，但是我帮忙也不合适，她只能祁明你来陪了。” 江浔的话一方面说明了赖娇娇对陆祁明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且，人家是一对儿，让纪疏雨别上赶着给人家当小三。 纪疏雨被江浔气的不行，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才开口。 她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让那个季辉捅自己一刀算了。 纪疏雨不情不愿地和江浔一起上了救护车离开。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跟梁斌打了招呼以后，也上车准备回家。 “抱歉，斌子，我的私事，弄的你的婚礼都出了乱子。” 刚刚在ktv闹得那么大，警察来了又是一通询问。 梁斌这新婚派对当然也得被迫停下了。 “说什么呢！”梁斌凝眉不让陆祁明放在心上，“都是哥们，说这些就见外了。” 上车以后，陆祁明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他喝了酒，也没有着急叫代驾。 赖娇娇脸色不好，陆祁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刚刚季辉对纪疏雨说的那句话很奇怪。 “怪就怪，你不应该回来。” 刚刚陆祁明问季辉认不认识纪疏雨，一般人回答都会马上说是或不是，而季辉却给了他一个模糊的回应。 说明，他对这个回答事先就预演过。 至于为何会这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陆祁明心神不宁。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赖娇娇。 他轻轻地握着她白皙的手，“抱歉，没保护好你。” 赖娇娇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ktv里吓人的片段。 她回神看他，慢慢地摇头，“我挺好的。” “是我没帮上你的忙。” “你别不开心了，如果你想去看纪小姐，你可以去的。不用为了陪我为难。” 陆祁明以为她是被刚刚的画面吓到，想到了之前自己被袭击时的样子。 他勾了唇，“我不想去，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 “保护你才是我的第一任务。” 保护她？ 赖娇娇没明白。 这人不是冲着他来的吗？ 而且，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他不会有危险了。 赖娇娇没有细问，她不想再给陆祁明压力。 两人回家以后，也都默契地没有对家人开口今晚发生的事。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晚上睡觉，赖娇娇还是不可避免的做了噩梦。 以往被坏人追着的对象都是自己。 可现在换成了陆祁明。 而她看着坏人把铁棍一次次地砸在他的头顶，她连动都动不了。 “陆祁明！” 赖娇娇是哭着喊着陆祁明的名字才从噩梦中脱离出来的。 陆祁明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哭声，立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 “没事，我在，我在，又做噩梦了？” 他温柔地一遍遍哄着她。 可赖娇娇却怎么也停不了哭声。 刚刚梦境中那种救不了陆祁明的无力感深深地侵蚀着她。 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陆祁明轻轻地吻她的额头，紧紧地抱着她给她安全感。 半个小时以后，赖娇娇才渐渐止住了啜泣声。 天这个时候还黑的透透的。 刚刚凌晨三点半。 两人都睡不着，索性就开着灯聊天。 “你的朋友是不是都结婚了？” 昨天白天参加的婚礼，虽然有纪疏雨这个烦人精，但是整体来说还是非常感人的。 婚礼开始之前，放的一段视频是梁斌和刘依云两人对10年爱情长跑的感言。 赖娇娇听了很受感动。 “江浔不是还单着吗？” 陆祁明失笑。 “江浔不算。”赖娇娇撒娇让陆祁明重新回答。 陆祁明仔细想了想，“好像都结婚了。” “结婚早的，都已经有二胎了。” “昨天五婶你还记得吗？” “胖胖的穿着紫色衣服的那个阿姨？” “对，他的孙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 赖娇娇瞪圆了眼睛，“那得结婚多早呀！” “不上学，都会结婚挺早的。” “我上学，所以结婚晚一点也没什么。” 赖娇娇想起之前爷爷气急败坏地催婚，不禁失笑，“那爷爷奶奶还催你结婚？” “可见，上学忙事业只是借口。” “人家江浔这么多年不结婚，是为了等童心，那你在等谁？” 陆祁明的神色一顿，赖娇娇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又改了问题。 “所以，陆祁明，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第57章 被女人迷晕了头! 其实，赖娇娇真心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当然，虽然她没这么问，但是对陆祁明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差别。 因为对他来说，结婚的对象只有赖娇娇。 别人都不行。 所以，陆祁明回答这问题很慎重。 甚至是思考了许久。 “最快是你恢复记忆那天。” “最慢...” 他无法给出具体期限。 可能他这辈子，不会结婚了。 赖娇娇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黯然。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是要娶她的。 虽然很隐晦地表达了，但是赖娇娇还是开心的不行。 “陆祁明，我一定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尽快恢复记忆。” 然后，等你来娶我。 赖娇娇靠在陆祁明的胸口上微笑，心里被他的承诺填的很满。 陆祁明总是能够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陆祁明今天见到了不少同学，聊的也都是上学时的趣事，赖娇娇听得很入神。 她没想到陆祁明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人，学生时代竟然还是个混世魔王。 很多搞怪的事情，都是他挑的头。 凌晨四点半，楼下渐渐开始传来人声。 今天家里准备杀年猪。 所以一早家里来了不少的亲戚来帮忙。 往年家里一般都是和亲戚合伙杀一只年猪。 今年因为赖娇娇来了。 爷爷高兴，自己跟商户定了一整只年猪。 吃不了这么多，就分给亲戚朋友，图的就是一个乐呵。 院子里架了两口大锅，一口准备炖肉，一口准备蒸年糕。 锅外不断升腾的热气，翻滚的热水、和嬉笑的小朋友快乐玩耍。 赖娇娇看到这么一个热闹的场面觉得很温暖。 原来这就是家。 家这个字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冰冷的字眼，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烟火气的能够感受到的氛围。 “娇娇，想尝试一下吗？” 陆母准备撒年糕，想喊赖娇娇一起，图个好兆头。 “好的，阿姨。” 赖娇娇手很嫩，陆母不想让她沾手，给她讲解，“年糕，又叫年年高，寓意新的一年吉祥如意步步高。” “每年过年家里都要蒸一些。” 赖娇娇看着那黄色白色的面还有红豆一层层的撒在锅里，色彩鲜艳，很有食欲的样子。 另一边的大锅里炖满了肉、大骨头和酸菜。 散发着阵阵香味。 原来过年是这么隆重的日子。 赖娇娇在心里不禁感叹。 “过来贴窗花？” 陆祁明手里拿着一堆红色的窗花和对联喊她。 屋内贴完了，又贴屋外。 陆祁明的个子高，大门的对联只能他自己来贴。 她车上的对联，是她贴的。 “平安如意。” “嗯，这四个字蛮好的。” 经过昨天的事，赖娇娇觉得平安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纪疏雨有没有出院，她回家了吗？ 赖娇娇不禁想起这些，她想问陆祁明，最后想了想给江浔发了信息。 江浔只给她回了简短的几个字。 “不该你操心的事，别问。” 中午十二点，家里准时开饭。 楼上楼下坐满了人。 每桌都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赖娇娇最喜欢的就是酸菜白肉。 其实她平时不爱肥腻的肉，一开始是不好意思拒绝，试着尝了一下。可没想到竟然味道很好。 于是吃了好几块。 不可避免地又是撑着的一天。 晚上两人在广场遛弯。 陆祁明给江浔打了电话。 赖娇娇以为他是想问纪疏雨的事。 其实也是应该的。 毕竟是因为他纪疏雨才去医院，他关心一句也是应当。 可不知道怎么，心里终究是不好受。 “童心今晚的车，你去接？” 赖娇娇疑惑抬头，不是纪疏雨？ “就当是昨晚你帮忙的回礼，希望你把握好这次机会，再不抓紧，真的就奔四了。” 挂断电话，陆祁明轻笑。 “童心过来了，明天带你和她出去逛逛。” 北市虽然不如冰城繁华，但毕竟是过年，举办的庆祝活动很多，而且这是陆祁明的家乡，他想带赖娇娇多逛逛。 虽然有些担心，那个人还会不会再找上来，但是如果季辉真的和那个人有关，他怎么躲都没有用了。 陆祁明想，如果那人放招，他就接招好了。 否则这么一直处于暗处，只能一直被动挨打。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需要做好一些防范措施。 比如第一步就是再次给赖娇娇上课。 “过年人多，骗子多，不要随便跟任何人说话，跟人走。” 赖娇娇觉得陆祁明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我知道的，你都说了好几次了。” 两人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家中。 还未到家门口，就看到琦琦哭着跑了过来。 “怎么了琦琦？” “哥，你快去我家看看，我妈疯了！” 今天白天陆祁明的姑姑陆文静就不在，赖娇娇还觉得奇怪，原来是病了。 陆文静不是真的疯，她只是太思念自己的儿子。 每年过年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她们家总是笼罩在阴郁的氛围当中。 因为琦琦的哥哥死了。 是跳河自杀。 赖娇娇在他们谈话的内容中猜测，是因为女人。 陆文静看着赖娇娇的眼神带着恨意，“你们都是狐狸精，专门吸人血的狐狸精。” “陆祁明，我劝你快点跟她分手，否则你早晚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赖娇娇不知道陆文静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恶意，难道就因为他儿子被女人骗了，她就要跟全天下所有的女人为敌？ 可她也是女人啊，就连她的女儿琦琦也是。 同是女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恶意。 如果换做旁人，赖娇娇肯定上前回怼，可因为她是陆祁明的姑姑，他的长辈，她选择隐忍。 可是陆文静依旧肆无忌惮，陆祁明只好让琦琦把赖娇娇带出去，他一个人留下劝陆文静。 “姑姑，你该放过自己了，尹哲的死不是你的错。” “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陆文静沉默地看了陆祁明几秒，唇角挂着一丝诡异。 “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你跟尹哲当年一模一样。” “都是被女人迷晕了头！” “祁明，放手吧，你相信姑姑，她会把你害死的。” 第58章 比你小一轮 陆文静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不知道是真的在说胡话，还是故意说反话。 其实她对陆祁明一直不算是喜欢。 她家尹哲从小跟陆祁明一起长大。 总是会被亲戚朋友放在一块比较。 陆祁明虽然小时候惹祸不断，但是到了初中以后就开始努力学习。成绩一都是拔尖。 而尹哲成绩只能趋于中等。 为此陆文静没少操心给他找补习老师。 这才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大专。 而陆祁明却已经考上了人人羡慕的政法大学。 陆文静心里当然不平衡。 她儿子凭什么总是要比陆祁明低一等。 所以她拼了命的给尹哲攒钱，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等尹哲毕业以后，花钱给他找个体面的工作。 尹哲毕业就去了医保局上班，在北市也算是个很体面的工作了。 虽然依旧赶不上陆祁明在大城市有名有利，赚的多光鲜亮丽，但好歹是个铁饭碗。 陆文静也算是心满意足。 可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他们科室的主任。 那个女人离婚带着孩子，除了长得好看，哪哪都不入陆文静的眼。 她拼了命的阻拦，自杀威胁尹哲让他分手。 尹哲不听，陆文静就找了那女人。 “你要不是不跟我家尹哲分手，我就举报你，让全北市的人都知道你有多么的不知廉耻，勾搭一个比你小一轮的男人。” 女人不堪压力，申请调职和尹哲分了手。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平息了，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尹哲就跳了江。 陆文静活生生没了一个大儿子，而看到同龄人陆祁明过的这么好，还领回了这么相配的女朋友。 她心里怎么可能好过。 所以，这些年，她对陆祁明一直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 陆祁明早就已经习惯了，也都忍下，不跟她一般见识。 但是今天，陆文静说这话，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姑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尹哲，可是我和他不一样。” “娇娇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陆文静怔愣了一秒，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啊，还说不一样。” “就连这话，都和尹哲说的一模一样。” “好，我倒要看看，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句话恰巧被刚进门的赖娇娇和琦琦听见了。 刚刚屋子里突然发出陆文静的疯笑，赖娇娇担心特意进来看看。 可没想到，陆文静竟然听到了这些。 “姑姑！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过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就算是赖娇娇的脾气再好，她也不可能装聋作哑吧。 就连琦琦都听不过去，连忙替陆文静道歉，“对不起，嫂子，我妈糊涂，你别跟她一样的。” 陆祁明也起身走过来，“琦琦，照顾好你妈妈，我和你嫂子就先回去了。” 明明两个人是过来帮忙安慰的，可没想到竟然被陆文静伤害了一波。 琦琦都觉得十分抱歉。 自从自己的哥哥去世以后，家里的亲戚都让着陆文静，都感念她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尤其是陆祁明，每年别说东西了，就是红包都是一千一千的给。 琦琦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是零花钱是班级里最多的。 她知道感恩，“对不起，哥，我不该找你们过来。” “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妈妈的。” 从陆文静家里出来，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陆文静的话不是圣旨，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被这么一个至亲之人，诅咒两人的关系，谁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回到房间，赖娇娇一言不发地织着她的围巾。 而陆祁明则是查询旅游路线。 “明天去冰雪大世界吧？” “虽然没有冰城的大，但是今年新开的，可以凑个热闹。” 赖娇娇兴致不高，“好，我都行。” 陆祁明挪了一个身位凑过去，让赖娇娇停下手中挂线的动作。 “还以为姑姑说的话不开心？” 赖娇娇沉默。 陆祁明捏了捏她的鼻尖，“傻样！” “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很多人，而这些人当中，真正希望你过的好的人并没有几个。” “何况，姑姑不过是因为尹哲的事太伤心，说的气话，你何必拿她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大过年的，开心点。” 道理赖娇娇都懂，也都明白。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开心。 本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就对自己和陆祁明的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如今被陆文静这么一说，心更加慌了。 是一种不着地的空虚感。 而且，最近接连发生很多事。 都让赖娇娇感觉头重脚轻。 她不安极了。 可这些感觉，她又没办法跟陆祁明说清楚。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家人围坐在一楼的餐桌吃饭。 陆母听说他们今天要去市区，便想跟着一起去。 “娇娇，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咱们一起去商场挑挑金饰，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赖娇娇受宠若惊，“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不缺首饰的。” 陆文然摇头，“娇娇，那可不一样，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片心意。” “金饰代表着我们陆家对你的尊重和承诺，这你必须收下。” “你要是觉得跟着你阿姨一起不方便，就让祁明带你去，喜欢哪个买哪个，不用给我们省钱。” 爷爷奶奶也是这么说，赖娇娇实在不好推脱，就答应了。 去找江浔和童心之前，一家几口人先去了商场。 金手镯，金项链，金耳环，金吊坠，除了金戒指全都买了。 最近金价价格不低。 这五金下来，花了超过四万。 赖娇娇觉得太贵重了。 陆母推说不贵，“等你们结婚再把金戒指买了，那才是齐全呢。” 这话一说，赖娇娇低头笑了。 她看了一眼陆祁明，他也是相同的态度，让她安心收着。 “都是长辈的一片心意，你收的越多，他们越开心。” 陆祁明把陆母和金饰都送回了家。 和赖娇娇又重新返回市区去酒店找童心。 “嗯？戒指你没放家里？” 陆祁明等红灯的时候，看到赖娇娇手上摆弄着一个红色的戒指盒。 这个是刚刚营业员推荐的。 买金饰再买铂金可以打八八折。 而且，营业员注意到两人没有戴情侣戒指，所以推荐了这款。 “嗯，我想戴它，可以吗？” 第59章 他们有情侣戒指了 其他的几金对赖娇娇来说只是首饰，没有特别的含义。 虽然这个戒指的价格还赶不上一个金手镯的零头，可是赖娇娇就是很喜欢。 戒指盒内的是一对的套戒。 是她和他拥有的第一个情侣款。 意义很大。 只是，赖娇娇不确定，陆祁明是不是想要跟她一起戴情侣戒指。 “你不戴也没关系，我自己戴也可以。” “我就是觉得手指上太空了，我想装饰......” “戴吧。”陆祁明打断赖娇娇的一通蹩脚的铺垫。 他笑着看着她，“喜欢就戴。” 绿灯闪烁，车子再次启动。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赖娇娇心里很开心。 可是那戒指来来回回被她放进去拿出来，放进去拿出来，直到到了目的地，她都没戴。 陆祁明一边停车，一边问她，“怎么了，是不合适吗？” “要不要去换一下？” “不是。”赖娇娇低声道，“我有点戴不上。” 陆祁明把车停好，皱了下眉。 怎么会戴不上呢？ 他接过赖娇娇手里的戒指盒，拿出那枚女戒，轻轻一套，很容易就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不是刚刚好吗？” 陆祁明满意地看了一下她的手，抬头看赖娇娇。 见她满脸的笑意，就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赖娇娇撒娇道，“这戒指自己戴就是戴不上，还得有人帮忙才行。” “你的，要不要我来帮忙？” 赖娇娇的小算盘打的超响，陆祁明也不忍戳穿她，伸出手，“嗯，我也戴不上，你帮我戴上吧。” “好的，乐意效劳！” 小心思得逞的赖娇娇开心地把对戒给陆祁明戴上。 两人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一起，赖娇娇眼中都是幸福。 他们终于有情侣戒指了。 这小小的戒指看似简单，可实际意义重大。 赖娇娇觉得有了这个，她和陆祁明的关系仿佛又多了一层保障似的。 “我要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赖娇娇拍了好多张，选了最好的一张作为了自己聊天页面的壁纸。 两人到了酒店大厅的时候，江浔已经在了。 “你也是刚到？”陆祁明问。 江浔昨晚就是在酒店睡得，他不是刚到酒店，他只是刚到酒店楼下。 所以，他支吾了一一下点点头。 赖娇娇看破不说破，抿着唇看着江浔乐。 江浔被她看毛了，“娇娇，你一大早上捡钱了，这么开心？” “过年啊，我当然开心。” 江浔撇了撇嘴，“过年又老了一岁，女人不都是最怕自己老，有什么可开心的？” 赖娇娇哼了一声，“是吗，那我一会儿也告诉童心一声，她也是女生。” “哎，别别别！”江浔求饶。 可童心已经听到了，“要告诉我什么啊？” 江浔用眼神威胁赖娇娇不让她多嘴。 可他能威胁的了赖娇娇，却威胁不了陆祁明。 他先一步把江浔卖了，“江浔说你老了，过完年30，马上就是奔四的老姑娘了。” “你！”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逃离战场。 留着江浔给童心“大刑伺候”。 五分钟后，江浔和童心上车了。 江浔的耳朵都被童心揪红了。 一行人启程去了冰雪大世界。 原本只需要15分钟的车程，可是因为过年人流量大，堵车足足开了30分钟才到。 陆祁明拿着手机去窗口验了票，一行四人排队进了园区。 不得不说，今年北市为了发展旅游下了功夫。 这个冰雪大世界做的有模有样的。 雪雕冰雕各个惟妙惟肖，还有企鹅巡演，和一些特色的娱乐活动。 节日的喜庆氛围十分浓厚。 由于之前已经去了滑雪场滑雪，所以这些滑冰坐雪圈这些活动四人都不太感兴趣。 所以也就是看看景色，拍拍照。 冰封玫瑰的那一处景点是最吸引女生游客的。 童心和赖娇娇也不例外。 尤其是赖娇娇，她喜欢的不得了。 “这也太美了吧！” 赖娇娇惊讶，这玫瑰花被冻在冰里竟然会这么美。 有一种把浪漫永存的意境。 最绝的还有那一片冰雪瀑布，上面零零散散的插着玫瑰，而抬头看天，整个瀑布的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心形。 其实陆祁明选择带赖娇娇来冰雪大世界，就是因为这里。 他在网上刷到了很多视频和照片，他觉得赖娇娇一定会喜欢。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今天这么多美丽的画面，能够尽快覆盖掉昨晚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从园区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虽然中间买了一些烤冷面烤肠的小零食充饥，可因为活动量大，四个人都饿了。 “去我家吃？我妈准备好了。” 江浔提议。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小心思。 陆祁明和赖娇娇他懒得管，他主要是想把童心领回去。 童心虽然已经答应了和他试试，可一直不让他公开。 如今过年了，他把人领回家，希望也能起到一个好的催化作用。 就像是陆祁明和赖娇娇一样。 都见过家长了，这情感氛围肯定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童心不干。 “去你家多麻烦，外面吃一口算了。” “我一会儿还要回酒店补觉，困死了。” 陆祁明启动车子，“童心，你别告诉我昨晚你又在酒店加班了？” “放假了，给自己休息一下，那么忙干什么？” 江浔和童心在后座，互相看了眼，都选择沉默。 赖娇娇坐在副驾驶，娇嗔道，“祁明，你怎么这么实在，童心怎么可能在酒店加班。” “放假了，肯定是跟朋友玩到了很晚这才影响了睡眠。” “你说对吗，江浔？” 江浔：“......” 江浔有种被人踩到尾巴根的惊恐和慌张。 “啊？这事你问我干嘛？少给我挖坑，刚刚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赖娇娇抿唇偷笑，陆祁明侧头看到她弯弯的笑眼，也被她感染的微微一笑。 她今天是真的开心。 都知道拿江浔开玩笑了。 因为过年去哪里都人满为患，最后几个人选择吃了人最少得铁锅炖。 临近过年，家家都杀鸡宰羊的，吃这东西的人就少了。 四个人炖了一大锅大鹅，根本吃不完。 “打包！” 江浔气童心不跟他回去，把剩菜都给了童心，“你一个人晚上在酒店吃正好。” “一点也不麻烦，还不浪费食物，多好！” 陆祁明觉得江浔真是有一种说完这句话就不想活了的冲动。 他都要收拾收拾，开始准备给她收尸了，听到童心说了一句，“的确是不麻烦，不过第一次登门，我就拎一盒剩饭剩菜去你家，是不是不太好？” 第60章 谈恋爱上头 陆祁明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童心就突然开窍了，同意跟江浔回家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陆祁明也不能多想。 可现在是过年。特殊时期，这个时候童心选择跟江浔回家肯定是认可了什么。 陆祁明替江浔感到开心。 赖娇娇问他，“你笑什么呢？” “我笑江浔这小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人家早就见到月亮了。” 陆祁明疑惑地看着赖娇娇。 赖娇娇把滑雪场的事情跟陆祁明说了。 他既惊讶又喜悦又有些愤怒。 “你们三个都知道，就在我一个面前演戏是吧？” 陆祁明是会抓重点的。 赖娇娇还以为他会惊讶是童心先把江浔拿下这件事呢。 果然男人的点和女人的点是不一样的。 不过陆祁明不满的还有一点。 回到家，他把车子停好，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拉着赖娇娇的手质问。 “你竟然跟我藏秘密了？” “知道了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赖娇娇一瞬间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得保护人家两个人的隐私嘛。” “今天要不是童心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也不好告诉你呀。” 赖娇娇讨好的样子哄着陆祁明，“哎呀，你别生气啦，我也是偶然碰到的。你说如果我到处说，泄露人家的秘密，童心一个不高兴不跟江浔试试了，那他还不得杀了我！” “他敢！”陆祁明对江浔更加不满，“等过完年回公司，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好，那你记得别说是我说的。” 陆祁明抿唇忍笑，“那你得贿赂我。” 赖娇娇拉着他的手亲了他侧脸一下。 “mua！” “可以了吗？” “不够。” 赖娇娇又在另一边侧脸亲了一口。 “mua！” “这样呢？” 陆祁明还是摇头。 赖娇娇有些委屈了，“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里。”陆祁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有诚意一点。” 赖娇娇觉得陆祁明就是故意的。 可她偏偏喜欢他的小矫情。 她捧着他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发起攻势的是她，可接下来的主动权可不在她的身上了。 陆祁明反客为主，按着她的后脑勺和她接吻。 她的嘴里有刚刚吃的甜品的味道。 一股子清甜在两人的口腔内四溢。 一吻过后，两人都是意犹未尽。 可天色已经暗了，家里已经打来了两遍的电话催着回家。 陆祁明这才开门下车。 大门口的红色灯笼已经高高悬挂。 红色的灯晕照在人的脸上，竟都盖不住赖娇娇脸上的红晕。 虽然两人已经接过好几次吻了。 可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赖娇娇还是止不住的心动和害羞。 一进门，奶奶看赖娇娇小脸红扑扑的就开始责怪陆祁明。 “你看给娇娇冻的，出去玩一会儿就好了，这么久，冻坏了可怎么好！” 赖娇娇听到奶奶误会了，更加害羞了。 陆祁明虽然被训了，但是却十分开心，忍着笑保证，“好，我下次一定不跟她玩这么久。” “玩的浅一点。” 这话奶奶没听懂，赖娇娇可听懂了。 她娇嗔着推了陆祁明的胸口一把。 奶奶虽然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可是两人那浓情蜜意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小两口这么甜蜜，当长辈的也十分开心。 奶奶回到房间就跟爷爷开心的学事儿。 “我看祁明和娇娇挺好的，要不就让他们快点结婚算了。” “祁明也老大不小的了，人家老周家那小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爷爷也十分认同，“是啊，我看着娇娇人也不错。” “比之前那个强多了。” “那个小雨，别看也温和的模样，但是不如娇娇朴实。” “今天我听祁明妈说，这孩子还织围巾呢，说是要送给祁明当礼物，现在的女孩子这么有心又不物质的少了。” 爷爷奶奶两个人都对赖娇娇十分满意。 但是陆祁明爸妈那边却是有些不同观点。 “你说娇娇来了几天了，怎么没听过她提起她父母啊？” 陆母提过几次，想问问赖娇娇父母的情况，但是都被陆祁明给打了回来。 单独问赖娇娇的时候，她也转移话题。 陆母有些担心，“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身世不好，父母出国旅游是不也是假的啊。” 陆文然听到媳妇这么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我问问祁明。” “定亲讲究门当户对，现在的女孩子多会装啊。” “你还记得那个小雨不，那多会哄人啊，最后不还是跟大款跑了？” 陆文然越来越觉得不对，尤其是还有自己妹妹家尹哲的前车之鉴，更是担心的不行。 他直接上楼去喊陆祁明。 “祁明，下楼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陆祁明开门，“什么事，您直接说就行。” “下楼说。” 陆祁明觉得父亲说话严肃感觉是有事。 他，跟赖娇娇说了一声便下了楼。 进了父母的卧室，听到他们是担心赖娇娇的家庭问题，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自己前几天被季辉袭击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 “我们不过是在谈恋爱，打听人家家庭干什么？” 陆祁明觉得父母想的有点多了。 “家庭最能看出问题，你看你之前领回来那个小雨，她不就是单亲家庭吗，要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能养出她这么一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儿吗？” “好好的提纪疏雨干什么，她和娇娇不一样。” “你爸说得对。”陆母也附和着，“你呀虽然快30了，但是看人看事没有爸妈清楚。” “你现在是谈恋爱上头，如果再碰上一个像上次那样的，真是会要了你爸的命了。” 纪疏雨那年离开不仅对陆祁明伤害颇深，陆文然也因为一时急火攻心脑出血进了医院。 可陆祁明那时候心情不好，家里怕给他压力，没有告诉他。 如今再次提起，陆祁明才知道，原来的父亲差点死在那个夏天。 陆祁明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为人子。 父母的念叨他总是觉得烦躁，可殊不知他们也因为他承受了很多。 陆祁明感觉胸口有一块大石压着。 回到三楼的卧室，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赖娇娇手里的围巾已经织的差不多了。 她想给陆祁明戴上试试长度 。 “祁明，你过来。” 第61章 过年啦! 陆祁明不动。 赖娇娇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她放下围巾，走过去，“怎么了？” “叔叔阿姨找你什么事啊？” 陆祁明轻轻地抱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赖娇娇也不再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等到他缓过来思绪，陆祁明告诉他原委。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孝子，每月给他们零花钱，每周打电话问好，可我竟然不知道我爸曾经得过这么严重的病。” “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陆祁明很自责。 赖娇娇看他伤心的样子，也很难过。 “不是你的错。”赖娇娇宽慰他，“而且那些苦难都过去了，未来都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 说实话，陆祁明并不确定。 因为赖娇娇这个人本身都是个未知数。 他这一刻有些后悔带她回家了。 如果赖娇娇恢复记忆，两人分开，那么对家里又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如果爸爸再生病...... 陆祁明第一次有了脚不着地的感觉。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觉到害怕和无尽的压力。 晚上，陆祁明睡的不安稳。 赖娇娇也睡不好。 她起来喝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陆祁明有些不对劲。 她用后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陆祁明！”赖娇娇喊他，陆祁明艰难的睁开眼睛。 “你发烧了。” 赖娇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去行李箱找了备用药。 应该是后背的伤没有全好，加上自责过度，炎症和火气引发了高热反应。 赖娇娇给他吃了消炎药，可是没有退烧药。 “我下楼问问阿姨，看看有没有退烧药。” “不要。” 陆祁明拦住她，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候把爸妈喊醒，又得跟着他操心。 “我没事，多喝点热水，发发汗就好了。” 赖娇娇理解他不想惊动长辈，可是又担心他。 拿了毛巾和小水盆，一遍一遍给他物理降温。 “别忙了。”陆祁明不想她太累，“我没事，物理降温效果也不大，快睡吧。” “不行！”赖娇娇坚持，“你别管我了，你快点休息。” 赖娇娇坚持，他也不再多说。 他是真的有些晕，所以一直昏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祁明感觉口渴，起来想要喝水。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出了很多的汗。 额头上还敷着湿毛巾。 而赖娇娇趴在床边睡着了。 陆祁明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感慨万千。 其实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因为她。 他不确定他和赖娇娇有没有未来。 他还不止一次自私的想过，如果赖娇娇能够一辈子是他的娇娇就好了。 没有恢复记忆，她就会一直在他身边。 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会随时失去她。 陆祁明重重叹了口气。 赖娇娇被惊醒了。 “对不起，我睡着了，你还难受吗？” 陆祁明摇摇头，“上来吧，上来睡。” 赖娇娇乖乖爬上床。 陆祁明把她搂在怀里。 赖娇娇推拒，“不能这么睡了，可能就是因为你搂着我，牵动了伤口才恢复不好的。” “没事。”陆祁明把她拥的更紧，“我喜欢抱着你睡。” 赖娇娇也喜欢。 陆祁明能够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全都消失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陆祁明的想法也是一样。 他想，也许他应该接受父母的建议。 跟赖娇娇结婚。 这样就算赖娇娇恢复记忆，他是不是也可以强行把人留下。 但这样做会不会又有些趁人之危。 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一黑一白的自己都快把自己弄得分裂了。 除夕是每家每户最重要的节日。 一大早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开始准备年夜饭。 陆祁明昨晚病了，睡得不好，但是还是不到五点就起来了。 赖娇娇昨晚一直在给自己物理降温，她睡得少，所以他没让她起来，想让她多睡一会。 他洗漱下楼，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换上了红色喜庆的衣服。 陆祁明看到他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但心里却怎么也不能真的开心。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父母的皱纹竟然这样的多了。 好像一夜之间，他们都变老了。 “祁明，今年把你姑姑喊过来一起过年吧。” 每年其实祁明都会去请，可是姑姑从来不会过来。 今年陆祁明带了赖娇娇回来，她更不会来了。 但是陆祁明还是换了衣服，拿了礼盒去了姑姑家。 相比较自己家浓厚的节日氛围，姑姑家显得冷清了不少。 姑父去世的早，姑姑跟婆家也不来往。 她们一直都是三口人过年。 从前有尹哲在，还不觉得凄凉，毕竟家里还有一个男人。 可如今唯一的顶梁柱也不在了，只剩了母女两个。 陆祁明的心里并不好受。 “姑姑，走吧。”他决定今年就是强拉也要把人带回去。 “去我家过年，爸爸和爷爷都等着你呢。” 陆文静不像那日说胡话，她摇头，“不去了，我和琦琦都准备好了。” “年节好过，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陆祁明见自己劝不动，只得给琦琦使个眼色，琦琦当然是希望去舅舅家过年的。 人多热闹嘛。 她立刻鬼机灵附和着，“我可不会做饭，妈你昨天都烫到手了，也做不了了，咱们年夜饭不能开天窗啊！” “走吧，去吃现成的，吃完咱们就回来，反正离的也不远。” 陆文静拗不过两人，又拿了两样东西跟着陆祁明走了。 爷爷奶奶见到女儿和外孙女一起过年别提多高兴了。 他看着一大家子，欣慰道，“今年才算是个圆满的年啊。” 吃过了早饭，陆母和陆文静开始张罗年夜饭。 今年大家都很高兴，陆母打算凑够18个菜，寓意团团圆圆。 院子里两口锅，陆母和陆父各占一方。 两个人像是比赛似的，忙的热火朝天。 赖娇娇不会做饭，但也想帮忙，于是和琦琦一起帮爷爷奶奶洗菜。 陆祁明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他学东西快，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备菜改刀。 大家一起忙活着，幸福的笑容萦绕在每个人的脸上。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赖娇娇不明白，“不是年夜饭吗，怎么吃这么早？” 陆祁明给她解释，“这叫抢福，谁家吃的越早，寓意明年越吉祥。” 开饭前，还要放鞭炮，除旧岁、庆团圆。 陆祁明把红色的鞭炮摆放在大门口。 打火机点燃引线。 “砰砰砰！” 整整一万响。 “过年啦！” 第62章 我想帮你实现新年愿望。 年夜饭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陆文静今天都笑了一整天。 陆祁明经历过昨天，看着眼前的家人觉得亲情这个两个字再一次具象化。 人们常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这大概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意义。 家人，是彼此最温暖的的存在。 也是陆祁明最珍视的意义。 陆祁明陪着爷爷和爸爸喝了几杯。 就连不擅长喝酒的奶奶和妈妈也因为高兴，跟着喝了几杯。 大家说说笑笑，共同度过这最重要的一天。 吃完了饭，几个长辈开始打牌。 各家派出一个代表。 爷爷，爸爸和姑姑还有陆祁明四个人凑成了一桌麻将。 赖娇娇不会，就在陆祁明的边上看着。 妈妈端来水果给琦琦和赖娇娇。 “娇娇，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要不然以后不好生。” “嗯？” 赖娇娇没明白，以为陆母的话没说完。 琦琦抿唇偷乐，“舅妈是说怕你以后生不了娃娃！” 赖娇娇脸上一红，回头看陆祁明。 他倒是听到了。 但是没接话茬，掐着赖娇娇手里拿的一个葡萄粒喂到了自己嘴里。 这亲密的动作，还是在各位长辈面前，赖娇娇感觉整个人都红温了。 尤其琦琦还“咯咯”的直乐，赖娇娇羞的直接起身去了厕所。 赖娇娇走后，爷爷提起了昨晚和奶奶说过的事。 “我看你们过年就直接把事办了吧。” 爷爷看着陆祁明表情十分正式，“等初八民政局上班就先领证。” “你们这都住一起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必须马上结婚给人家一个女方一个说法才对。” 陆文然也点头，看向陆祁明，“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仔细考虑过了吗？” 陆祁明想过，但是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不是他不想娶。 也不是赖娇娇不想嫁。 时机不对。 而这背后的原因，他又不能跟家里人说的更加明白。 陆文然见他沉吟不说话，以为是女方家不同意。 “难道娇娇的父母没看上你？” “不是。”陆祁明连忙否认，“娇娇年纪小，不想这么早结婚。” “再过一阵子吧。” “不着急。” 陆文然不禁有些生气，“当年你也是说不着急，拖了三年，结果呢？” “嗯！”爷爷冷哼一声，冲着儿子低吼，“大过年的，提那些糟心的事干什么？” “祁明，反正我和你爸妈都是这个意思，娇娇我们都很喜欢。” “你慎重考虑看看。” “好。”陆祁明答应着。 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几个人不再聊这个话题。 打了一会儿牌，陆祁明心绪不宁，他推脱需要给客户打几个祝贺电话，就牌局交给了陆母。 一个人拿了烟去了院子。 院子里的两排红色小灯笼随着风微微吹动，陆祁明点燃手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 手里的的信息不停地进来。 他选择性的回了几个。 一些重要的客户，虽然需要特别问候。 但是电话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又显得唐突了，所以，他分别编辑了发送了祝福短信。 同学群工作群则是分别发了群红包。 把这些都像是任务一样完成，他给江浔打了电话。 “哎，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刚发的红包我还没领呢，一会儿没了！” 江浔埋怨的声音响起，陆祁明没说话。 “气氛不对啊，往年你这个死样是因为家里逼婚，怎么今年都带人回去了，还不开心啊。” 陆祁明狠吸了一口烟，自嘲一笑，“的确是因为结婚，但这次不是逼，是我自己也想结婚了。” “啊？？？？” 江浔还怕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着手机就回了卧室。 “你来真的？” “嗯。”陆祁明的声音有些疲累，“但我和娇娇的情况你也清楚，我怕一个弄不好，对我家里更是一种打击。” 陆祁明把爸爸当年生病的事情告诉江浔，自责的情绪一直团团围绕着他，地上的烟灰一点点地掉落，跟他的心情一样，灰暗沉重。 江浔十分能够理解。 两个人过了年都是30了，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年纪。 做事情思前想后，对家庭的重视也越来越多。 江浔今年过年也明显感觉到了父母真是老了。 所以陆祁明的犹豫他十分能够理解。 “娇娇呢，她什么态度？” “我没跟她聊过。”陆祁明随即又是一笑，“她应该不会反对。” “是啊。”江浔也是这么认为，“我看娇娇那个样子，巴不得马上嫁给你才好呢。”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赖娇娇越是这样，陆祁明越是觉得他必须要谨慎面对。 “你和童心怎么样了？”陆祁明自己不顺利，自己的兄弟能够有一个好结果，他也能开心一些。 “还那样呗，就吊着。”江浔也是服气了，“反正我是想好了，我就跟她耗到底了，如果今年我再转不了正的话，我就直接来大招了。” “什么大招？” “整个孩子塞她肚子里，我还不信了，她能舍得扔我，还能舍得扔孩子啊！” 陆祁明噗嗤一笑，别说。 这虽然是歪门邪道，但是，也许还真的是对付童心这个妖孽女人唯一的一条正路。 挂断电话，陆祁明把烟熄灭，起身准备回屋。 竟然看到了赖娇娇。 陆祁明一愣，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了。 “怎么不多穿点，昨晚都发烧了。” 赖娇娇走过来，陆祁明这才看到她手里拿着围巾。 “织好了？” “嗯，戴上试试？” 赖娇娇踮起脚尖，把围巾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给他戴上。 他真的很适合米白色。 围巾的长度刚好到胸前。 “喜欢吗？” “嗯，很暖和。” “新年快乐。”赖娇娇在他的侧脸印上一吻。 陆祁明看着她笑，“新年快乐。” “陆祁明，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我？”陆祁明淡淡地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平安。” “你呢？”陆祁明反问，“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的有点难。” 陆祁明淡笑，“只要不是世界和平这种，我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的愿望，我都愿意帮你实现。” 赖娇娇拉着他的手，郑重地抬头看着他，“陆祁明，我的新年愿望，只有你可以帮我实现。” “我想嫁给你。” 第63章 陆祁明就是被小三了 陆祁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仿佛在赖娇娇的黑色的眼球中看到了光。 这光亮像是有种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 应该不是这一刻才有的。 陆祁明想，应该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有的。 这束光一直诱惑着他，掌控着他。 让他无法逃离一秒。 一直紧紧地把他和赖娇娇捆绑在一起。 “你都听到了？” “是。”不止是刚刚他和江浔的电话，还有他们一家人在牌桌上的对话。 “陆祁明，这就是我的新年愿望，你要不要帮我实现？” 想！ 陆祁明当然想。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可这中间有很多的未知数。” 赖娇娇踮起脚尖抱着他，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隔着围巾的厚度，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 “我知道，我没有恢复记忆，你怕我会离开你。” “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彻底恢复记忆。” “如果是一天一个月还好，但如果是一个季度，一年甚至很多年呢？” “陆祁明，人生这么短暂我们为什么不为了今天的快乐而做选择，而是为了明天的愁苦来折磨自己呢？” 她看着他的眼睛，笃定地跟他告白，“陆祁明，我对你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是爱。” “我爱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我想不论我是否恢复记忆，我都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因为失忆的我也是真实的我，不会因为我多了一段过去的记忆就把所有的感情都埋没掉。” 赖娇娇每一个字都是带着无限的感情。 全都说到了陆祁明的心坎上。 他的确很感动。 可他是律师，天生的就会把理智和感情分得很清楚。 他看了太多的人生百态，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一直都不能忽视的。 “默默，这个人，你始终没有想起他是谁。” “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呢，如果他是你的未婚夫，甚至是丈夫呢？” 赖娇娇虽然看着年纪小，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确切年纪。 而且，早婚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曾经在睡梦中，那样亲昵的喊这个名字。 陆祁明不相信这个叫默默的人，仅仅只是一个朋友的名字。 这件事，一直都是陆祁明心中的一个结。 赖娇娇也被陆祁明的问题困住了。 她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要失忆，你快点想起来啊！” “干什么！”陆祁明抓着赖娇娇的手，冷言喝止。 “你带我去医院吧。”赖娇娇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我们做检查，做激光清淤血，做手术，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够快速让我恢复记忆。” “别这样。” 陆祁明抱住她，看着她着急自责的样子，他更加难过。 “对不起，陆祁明，都是我的错。”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烦人，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还总是给你添乱。” “我竟然还想让你娶我。” “是啊，如果我真的有别人怎么办，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赖娇娇从未想过这些。 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她还曾经大言不惭的觉得纪疏雨没资格回来找陆祁明。 可说到底，她也没有资格啊。 她连自己是否清白这个保证都无法给陆祁明。 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那陆祁明就是被小三了。 这对他人格简直是极大地侮辱。 赖娇娇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比骂她自己还要难过。 “不哭了。”陆祁明低声哄着她，“今天是除夕，别把痛苦带到明年。” “我会等。” 陆祁明给她承诺，“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屋内热热闹闹的放着春晚，一家人吃着瓜子，糖果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陆祁明把烟花放在大门口。 一排排的点燃。 看到那些绚烂绽放的烟火，赖娇娇心里空虚难捱。 即使此时此刻陆祁明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她还是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烟花真美。 “砰”的一声，在最高点炸开，散落成花。 虽然足够多姿多彩，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就会消失。 她和陆祁明会不会也跟这烟火一样。 此刻的幸福会不会已经是烟花最美丽的时刻了。 而接下来，就是陨灭...... 守岁过后，琦琦和姑姑就回了自己家。 而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熬不住也早早睡下了。 陆父陆母把一楼的东西收了收也回了二楼。 陆祁明和赖娇娇一直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城市里根本几乎很少能够看到星星，而此刻这里却是满天繁星，很漂亮。 “回去吧。”陆祁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星星不会和烟花一样消失，赖娇娇固执地想，如果自己能够多看看星星，是不是自己和陆祁明的感情也会和星星一样永恒。 可她忘记了，黑夜终将会被黎明取代。 当天边开始微微露出光亮的时候，星星已经不见了。 赖娇娇只好跟陆祁明回去睡觉。 可她刚躺下没多久就开始做噩梦。 “妈妈，别离开我！” “妈妈，我求您了，别留我一个人。” 赖娇娇一边流泪，一边恳求。 “妈妈不能再陪你了，未来的日子你要自己走。” “妈妈！”赖娇娇哭的越来越大声。 陆祁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 “娇娇！”陆祁明喊她。 赖娇娇睁眼醒来，可眼泪还是没有停。 “妈妈走了。”她哭着说，“我妈妈走了。” 陆祁明知道她应该是又想起了一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又是这样不好的记忆。 他不禁心疼。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的回忆。 陆祁明开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赖娇娇喝了几口，红着眼睛看着他，“我妈妈死了。” “陆祁明，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了。” 第64章 我没有爸爸。 赖娇娇的话不仅让她难过，连陆祁明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曾猜想过很多种可能。 唯独没有想到，赖娇娇连家人都没有。 陆祁明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低声哄着，“你又想起了什么？” 陆祁明想让赖娇娇从失去妈妈的痛苦回忆中抽离，转移一下注意力。 赖娇娇凝眉回想梦境，其中有很多记忆碎片一起涌了上来。 但这些碎片就像是散乱的拼图。 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拼凑完整。 陆祁明见她急出了汗，不再催她，“别着急，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 他搂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哄着她睡觉。 不过也没有睡多久，两人就醒了。 年初一，亲戚朋友都会来拜年。 不能赖床。 当然陆祁明和赖娇娇作为小辈也给爷爷奶奶和父母拜了年。 四个人都给两人准备了红包。 在老家，只要没结婚都能拿红包。 赖娇娇喜欢陆祁明的家庭氛围。 尤其是昨晚想起自己没有家人以后，今天看到陆祁 明的父母都是眼泪汪汪的。 陆母偷偷喊了陆祁明去了厨房。 “你和娇娇吵架了？” “没有啊。” “还没有呢，我今天早上收拾你们房间，她的枕巾都湿了。”陆母责怪的口气，教训陆祁明。 “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过年的在咱们家，你怎么还能惹她哭呢，你看她可怜的样子，眼睛都一直红着。” 陆祁明叹了口气，不想让父母操心，“她昨晚做噩梦吓得。” “您放心，我们没吵架。” 为了让赖娇娇心情好一点也是为了躲来拜年的亲戚问东问西，赖娇娇触景生情，陆祁明带她去了市区。 大年初一，营业的商户很少，商场也显得有些冷清。 “去看电影吧。” “嗯。” 陆祁明去买票，赖娇娇则是去旁边的星星咖啡厅买了两杯咖啡。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你好，小姐，我是你父亲的助理，他让我来接你回去。” “我？”赖娇娇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没错。”男人表现得很客气，“他现在不方便过来，委托我过来接您。”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车已经等在楼下了。” 赖娇娇一直记得陆祁明跟自己说过的话。 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而且，这人明显是在说谎。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一个人送走了母亲。 她没有爸爸。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没有爸爸。” 男人凝眉连忙解释，“小姐，我知道你对你的爸爸有误解，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部分，等你回去见到他，他可以解释给你听。” “不用了。”赖娇娇不想纠缠，想绕道离开。 可是被阻拦住。 赖娇娇大声喝道，“你再拦我，我叫警察了！” “别别别！”男人很明显怕被人听到似的，不想让两人的谈话被别人知道。 他刚想说什么，看到有人过来，便立刻走了。 是陆祁明。 他买完票担心赖娇娇便出来寻她，就看到有人在跟她说话。 但是看到他过来，又心慌慌的走了。 他立刻觉得不对，想要上去追，被赖娇娇拦住。 “是骗子。”赖娇娇斩钉截铁的说，“你上次跟我说过年骗子多，我还不信，竟然真的遇上了。” 陆祁明凝眉脸色一黯，“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爸找我。”赖娇娇重重叹了口气，“我幸亏昨晚想起了一些记忆，我没有爸爸了。” “这个骗子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踩雷吧。” 赖娇娇觉得这个骗子真的傻的可以。 骗子多，是陆祁明哄赖娇娇的。 是希望她能够提高警惕，不要轻易相信人。 可这个人这么直接找来，而且看到他就走，让陆祁明有些疑心。 难道是那个人派来的？ 可又感觉和之前那些极端的做法不太一样。 他心里有些担心。 看电影的时候，他也不是很专心。 一直在想这件事。 从电影院出来，陆祁明提议去江浔家拜年。 两人去超市买了礼物，开车去了江家。 从走出电影院到开车去江家，一路上陆祁明都在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车。 但都一无所获。 到了江浔家，江浔的父母热情的招呼两人。 陆祁明对江家并不陌生，从小就来过无数次了。 跟长辈问好以后，几个人就去了江浔的卧室。 陆祁明打算跟赖娇娇说清楚。 “刚刚那个人，不是骗子，是坏人。” 赖娇娇没明白陆祁明的意思。 陆祁明便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都跟赖娇娇说清楚。 因为他有些后怕。 如果不跟赖娇娇彻底把事情的利害都说清楚，她真的稀里糊涂信了，跟人走了。 陆祁明真的会疯掉。 “你还记得那次你出走差点被车撞到吗，还有商场那次花盆事件，这些都不是意外。” “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 “我怀疑今天跟你说话的人也是那个人派来的。” 陆祁明虽然没说几句，可每一个字对赖娇娇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她感觉自己被这些东西压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喝点水。”童心觉得赖娇娇脸色有些不对。 赖娇娇喝了两口水，算是有些缓和。 “那个人说带我去见我爸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清楚。”陆祁明给不了赖娇娇确定的答案。 江浔开口，“这得问你啊，娇娇妹妹，你得快点想起来啊，这样才能真相大白，我们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合理推测，不是确定的答案。” 赖娇娇当然清楚，她需要快点想起来。 可是她越是拼命的想，越是头痛的要命。 “你别逼她。”陆祁明阻止江浔逼问赖娇娇。 “你现在已经很好了，想起了很多东西，慢慢来。” 陆祁明虽然担心，也更加着急，可他不想逼赖娇娇。 他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想恢复记忆。 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他，她也想尽快想起来。 从江浔家里出来，赖娇娇脸色都很不好。 她头很痛，虽然在江浔家找了布洛芬止痛，可还是没有缓解。 “要不去医院吧？” 姑姑婆家来闹事，陆祁明出面解决 第65章 娇娇，你是我最棒的礼物 “不用。” 年初一去医院不吉利。 再说如果她住院，陆家的长辈都给跟着担心。 赖娇娇也没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她只是头痛，她想睡一觉就好了。 回到陆家。 还没进门，陆祁明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对。 以往年初一，家里都会有很多亲戚来串门拜年，即使没有客人，爷爷奶奶也会打开电视循环播放春晚。 可是院子里太安静了。 陆祁明开门进去看到客厅坐着的人，才明白这安静的原因是什么。 “你怎么在这？” 纪疏雨穿着一身红色的毛衣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我来给爷爷奶奶和伯父伯母拜年。” 来者都是客。 大过年的。 虽然爷爷奶奶和陆父陆母都不喜欢纪疏雨登门，但是也不好把人赶出去。 看到陆祁明回来便是像看到了救星。 “哎呀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玩得怎么样，娇娇，开心吗？” “嗯。”赖娇娇心情不好，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纪疏雨又接着跟赖娇娇打招呼，“上次去医院看祁明，你不在，我就把果篮留在那了，水果你没因为是我送的就扔了吧？” “医院？”几位长辈皆是一愣，“祁明，你什么住院的，妈妈怎么不知道？” 还未等陆祁明解释，纪疏雨又抢着说道，“我听说是为了救娇娇，被花盆砸到了，没事的。阿姨，我朋友就是负责祁明的医生，他说只是轻微的擦伤，我看祁明已经没事了。” 救赖娇娇？ 被花盆砸到。 这几个字对陆家长辈来说无疑是重磅打击。 这大过年的。 纪疏雨是故意来给一家人添堵的。 而且，她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抹黑赖娇娇。 陆祁明气的拉着纪疏雨的胳膊强行把人带出门。 纪疏雨拿了大衣和包，还不忘笑呵呵的打招呼。 “抱歉，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下次再过来看你们。” 赖娇娇看着陆祁明把纪疏雨几乎是拖拽到了大门。 他生气了。 她明白。 只是，她不清楚，这气到底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毕竟他那次受伤，是为了救她。 那个花盆也是冲着她来的。 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会给陆祁明带来各种问题和灾难。 而客厅内其他四位长辈看向她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样纯净，带着些许复杂。 “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祁明甩开纪疏雨大吼。 “我就是想告诉你的家人，赖娇娇是个祸害，她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那天陆祁明和江浔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赖娇娇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 “祁明，你醒醒吧，她会给你带来痛苦，如果她恢复记忆，她一定会抛下你的。” “你胡说！”陆祁明已经对纪疏雨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纪疏雨，我告诉你，我喜欢她，无论她是谁我都愿意跟她在一起，你别再废话了！” “那我呢！”纪疏雨撕心裂肺的大吼，“我怎么办？我也爱你啊。” “祁明，如果她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跟她在一起！”纪疏雨拉着陆祁明的衣袖几乎是在恳求，“你清醒一点，别被她迷惑了。” “她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会连累你的，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而且你忘记了季辉吗？”纪疏雨这几天一直在想陆祁明问自己认不认识季辉。 她联想到赖娇娇才明白过来。 “季辉也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他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了赖娇娇。” “那天如果不是江浔，我也差点成了她的替罪羊。” “我这么一个陌生人都差点被她害死，你呢？你把她留在身边，更加会随时面临巨大的危险。” “不用你管！”陆祁明狠狠地甩开纪疏雨。 “我最后再说一次，跟你无关，你如果再来我家跟我爸妈说三道四，别怪我不客气！” 陆祁明摔上大门回了家。 纪疏雨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吹着冷风流泪。 陆祁明一进客厅，几个长辈都心事重重。 “娇娇呢？” “她说头疼，想睡觉。” 陆祁明抬脚便要上楼。 “祁明！”陆母喊住他，“你是不是跟娇娇吵架了，我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 “还有你受伤，是娇娇......” “纪疏雨乱说的。”陆祁明十分疲累，“妈，别信她。” 陆母只能相信儿子说的，毕竟纪疏雨这人品质有问题。 难道不相信自己儿子，去相信一个出轨的渣女？ 陆祁明怕父母担心，又解释了一句，“她有点感冒，在江浔家吃过药有点嗜睡。” 陆母想一定是昨晚在院子里半天不回去闹得。 一边埋怨陆祁明不会照顾人，一边又张罗给她煮姜茶。 陆祁明端茶上楼的时候，赖娇娇已经躺下了。 但是他知道她没睡着。 一起睡了这么久，她睡觉时什么样子，他还是能够分辨地清楚的。 “起来喝点姜茶，会舒服一点。” 赖娇娇不动也没有反应。 陆祁明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自责。”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喜欢你，当然想替你遮风挡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赖娇娇肩膀一点点的耸动着。 她背对着陆祁明。 甚至连转过身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陆祁明接着说，“我知道你的无助，也知道你的自责，所以我一直都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但是我也很怕。” “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带走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所以，原谅我的自私，你现在这些压力都是我给你的。” “如果你想怪，就怪我，但是就是不要怪你自己。” 赖娇娇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起来，转过身，抱着他。 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对不起，陆祁明。” “我真的很后悔，我不应该缠着你，让你这么难过。” “你这么好，这么善良，都是因为我，你才需要经历这些痛苦。”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负累。”陆祁明轻轻地摩挲着她后脑的头发，安慰她。 “我觉得很幸福，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很幸福。” “娇娇，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了，是你让我重新拥有了爱的能力。” “是我要谢谢你。” “所以，别自责，别难过。你开心我才能开心。” “我们是一体的，你帮我的未来点燃了一束光，我也要照亮你那未知的未来。” “所以，不要再说拖累，负担。” “你对我来说，从来都只是礼物。” “是上天给我的最棒的礼物。” 第66章 这东西，不能吃。 陆祁明不知道两个人是谁先开始的亲吻。 起初只是轻轻地相互试探。 后来就像是野火燎原，有些控制不住地的疯狂。 陆祁明回归理智的时候，是赖娇娇的手放在他下腹上的时候。 “娇娇！”陆祁明喘着粗气，紧紧附上她的手背不让她再动分毫。 “不行，现在不行。”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嫌弃我？” “不是。”陆祁明正是因为太在乎，才觉得不行，“别冲动，你现在不理智。” 赖娇娇眼泪又再次涌了上来，“祁明，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别拒绝我好吗？” 她揽着陆祁明的脖颈，一路向下。 陆祁明是人，不是神。 赖娇娇眼中燃起的渴望，他只多不少。 之前有好几次，他都忍住了。 但今天，他似乎有些不想再忍了。 他喜欢赖娇娇，她也是。 那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他想，也许他不应该想太多。 顺应自己的心意而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清楚。 第二天，陆祁明先醒了过来。 怀里的赖娇娇依然熟睡，他手掌下是她白皙的肩膀。 昨晚的记忆也随着这光滑的触感重新回归。 他昨晚是冲动了。 但他好像也没有后悔。 尤其是感觉到那层障碍以后，好像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是没有必要的。 那个“默默”也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赖娇娇是第一次，最起码证明了她没有结婚。 他们的未来也变得更有确定性了。 “你醒了？” 陆祁明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 赖娇娇有些害羞，躲在被子里不肯看他。 陆祁明勾唇微笑，“昨晚不是好挺主动的嘛！” “哎呀！”赖娇娇娇嗔着堵住他的嘴，“你别乱说，” “好，不逗你了，起来吧，昨天爸妈肯定很担心，我们如果不早些下楼，他们又要瞎猜瞎想了。” “嗯。”赖娇娇马上起身，可起来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睡衣。 “啊！”她立刻又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只露着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陆祁明。 “我没衣服。” 就好像陆祁明有似的。 昨晚两人的衣服都弄得脏了，洗完澡都被他扔到了脏衣篮，他手边也没有衣服。 “我去拿。” 陆祁明起身去衣柜。 从赖娇娇的角度，把他看了一个彻底。 “你身材怎么这么好。” 赖娇娇知道他经常晨跑，可是竟然不知道他身上肌肉这么多。 腹肌胸肌都有，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陆祁明回身拿了衣服递给她，笑着回她，“你也不错。” “哎呀！”赖娇娇一瞬间就脸红到了脖颈，“你还说。” “我是实话实说，又不是故意奉承你，你听不得夸啊。” 陆祁明穿好衣服，揉了揉赖娇娇头顶的碎发，“好了，起床洗漱，今天带你去拜年。” 昨天有事，陆祁明也没有去走亲戚，今天是初二了，得去各家看一看。 赖娇娇等陆祁明出了房间，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穿上衣服去浴室洗漱。 可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好多红印。 脖子上也有好几处。 她只得换下衣服，改穿高领的毛衣。 下楼的时候，陆母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赖娇娇有些抱歉，“对不起，阿姨，我起来晚了，又让你一个人忙。” “没关系。”陆母见赖娇娇气色好多了，她也放心，“你感冒了哪能让你干活。” “咱家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想几点起就几点起，你们年轻人跟我们的作息时间不一样，我都理解的。” 不得不说，陆母真的是个好婆婆。 赖娇娇其实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真的是陆家的儿媳妇就好了。 因为这样美好的家庭氛围她真的很向往。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以后，她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所以，昨晚她才会那样不管不顾的想要跟陆祁明在一起。 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小小的野心吧。 似乎是觉得，她真正把自己给了陆祁明，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拆散他们了。 所以，尽管一开始陆祁明还是不够坚定，可她的主动和热情将他最后的一丝不安都完全化解了。 想起昨晚的一些细节，赖娇娇便止不住的甜蜜。 吃过饭以后，陆祁明拿了礼物带她四处拜年。 因为陆母的亲戚大多都在南方，所以当地的都是陆家这边的亲戚。 有喊叔叔，有喊伯伯的，走了三四家，赖娇娇都没有分清谁是谁。 但是他们对赖娇娇都很好，而且都止不住地夸她漂亮。 她对这些赞美都不在意，但是听到她和陆祁明相配的的话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笑。 尤其是有人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祁明给的答复，是“快了，有了好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虽然感觉上是非常客气的套话，但是听在赖娇娇心里还是十分的开心。 总觉得经历过昨天的亲密以后，她和陆祁明的关系真正的迈进了一大步。 仿佛，他们现在已经融为了一体。 再也不会分开了。 “傻笑什么呢！”赖娇娇已经笑了一上午了。 陆祁明觉得她傻的可爱。 “我就是开心啊！”赖娇娇摇着他的手，“就是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当然，不做什么也开心。” 赖娇娇的笑容也深深地感染着陆祁明。 他也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 原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这么快乐的事。 两人牵着手，往家里走。 走到街里的超市，赖娇娇突然停住，“等等，我想买个东西。” “买什么？” 赖娇娇神神秘秘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如果提前知道赖娇娇是来买什么的，他一定不跟她一起进来。 这街里的叔叔伯伯都认识陆祁明，拿着小盒子付款的时候，有些尴尬。 一出门，陆祁明马上把东西装进了大衣兜里。 “买这个干什么？” “用啊。”赖娇娇皱了下眉，“这东西又不能吃 。” 陆祁明快被她气笑了，“我的意思是，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好歹开车出去买，这都认识，多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赖娇娇不明白，“这不是正常需要吗？而且，人家老板都把这东西摆在结账口来卖，很明显就是为了让你买方便的啊。” 陆祁明轻叹口气，被赖娇娇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赖娇娇拉着他的臂弯，哄着，“下次我一定注意影响，我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陆祁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你着的哪门子急？” 第67章 你可真是闯祸了! 陆祁明有些不理解。 他就直接问出了口。 可问完了又后悔了。 这赖娇娇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听完她的话，他吓得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你...你能矜持点吗？” “这是居民区，不是无人区，小点声。” 赖娇娇点点头，“知道了，我就是觉得昨晚体验感不好，想今天再试试嘛。” “还说！”陆祁明瞪了眼睛！ 赖娇娇这次是彻底闭嘴了。 一回到家，陆祁明直接上了三楼，把东西放到了行李箱的最里侧锁好。 生怕陆母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 等下楼听到陆母又准备了两样东西，“去你姑姑那看看。” “除夕不是一起过的嘛，怎么还去？” “去看看吧，我和你爸都不放心。” 陆祁明点点头，拿了东西又跟赖娇娇出了门。 “阿姨对姑姑真好。” “姑姑以前可是没少跟我妈打架。” “啊？”赖娇娇有些惊讶，“那能这么关心姑姑，更不容易了。” 陆母年轻的时候也是火爆脾气，再碰上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子，两人经常吵架。 但自从姑姑家里出了事以后，陆母也不跟她吵了，事事都让着她。 都是感念她一个寡妇带孩子不容易。 而陆祁明长大以后，每年都去看姑姑也是因为陆母的教导。 两人走了两条巷子，就要到陆文静家了。 只是人还没到，就听到了吵闹声。 好多人围在陆文静家的大门口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陆祁明连忙跑过去，进了大门听到了更加激烈的吵闹声。 “姑姑，这是怎么了？” 跟陆文静吵架的是一男一女。 这两人陆祁明都认识。 是他姑父的亲哥嫂。 “陆文静，你凭什么不出钱给老太太治病！当年我弟弟的赔偿金都让你拿走了。” “我这么多年带着两个孩子你们问过一句吗，我儿子死了都没见那老太婆问一句，现在让我拿钱治病，怎么可能。” 姑父当年在厂子里出事，算是工伤，赔偿金赔了十几万，但是当时两个孩子都还小，这钱都留给了陆文静养家。 年前琦琦的奶奶在家门口摔了一跤，盆骨骨折，手术加上在监护室抢救用了很多钱，姑父的哥嫂支撑不住，这才想起来找陆文静。 毕竟她拿走了全部赔偿金，替死去的弟弟出一点钱也是应该。 哥嫂拎了东西上门，没想到几句话就被陆文静赶了出来。 这才吵了起来，让左右邻居都看笑话。 陆祁明连忙跑过去劝陆文静，“姑姑，别吵了，琦琦也在这呢，老太太好歹是她的奶奶，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怎么好好说！我这么多年过了多少苦日子，受了多少委屈你们知道吗？” “我没钱，要命有一条！” 陆文静出了名的张扬跋扈，但是此刻她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 陆祁明当然要向着自己姑姑这一边，可是在院子里吵没有用，只会让人看笑话。 他给琦琦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陆文静拉进屋里，他来跟姑父的哥嫂谈。 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钱。 陆祁明想替姑姑出了这笔钱，让两边都能落个平安。 赖娇娇站在一旁也认同陆祁明的做法。 虽然陆文静对两人真的不算是友好，但毕竟是亲戚。 何况陆父陆母还有爷爷奶奶那样关心陆文静。 如果不能帮她，自己家里四位长辈哪里都过不去。 所以陆祁明做主，给哥嫂转了五万。 可是这密码还没输完。 手机就被从屋里跑出来的陆文静一把夺了过去。 “姑姑，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用你给钱，你少来我这里充什么大盘蒜！你是挣得多，但是我也不是穷光蛋，需要你来施舍！” 姑父的哥哥指着陆文静骂，“你真是好赖不懂啊，我就说当年不让你进门，我弟弟非要娶你。” “真是克夫的笤帚星！克完了我弟弟，又克死了我侄子！你怎么不去死！” 这句话一出口彻底让陆文静疯了。 这些年，村里不是没有人这么议论过她，可都是在背后，当面这么骂她，让她怎么能受得了。 丈夫也就算了。 可是当年尹哲的死的确是跟她有关。 陆文静这些年一直都活在深深地自责里。 没有一刻的平静。 她眼中像是聚起了火一样，抄起地上的铁锹就向姑父的哥哥砸过去。 “疯了！真是疯了！” 兄嫂两个人一边骂一边躲。 陆祁明立刻上前阻拦，可陆文静已经像是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铁锹一下子就冲着陆祁明砸了过来。 他躲开了第一下。 琦琦见状立刻上前哭着拦住陆文静。 可是她竟然也想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心！” 陆祁明本想去护着琦琦。 可是他离的没有赖娇娇近。 赖娇娇先他一步把琦琦护在了怀里。 而那一铁锹正好砸在了她的后脑上。 砸到了人，陆文静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赖娇娇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经看到了陆祁明惊慌失措的一张脸。 “没事吧？” 她愣了两秒，“没...没事。” 陆祁明立刻去摸她的后脑。 湿润一片。 满手都是血。 赖娇娇也吓到了。 她真的没有感觉到疼。 姑父家的哥嫂见出了事，哪里还想要钱，立刻跑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立刻跑进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关心”。 “快送医院吧！” “哎呀，文静啊，你可真是闯祸了！” “你怎么能真的打人啊！” 陆祁明跑回去开车，立刻送赖娇娇去了医院。 陆母和陆父不放心也跟着。 所幸伤口并不大。 路上用了纱布按着伤口，没有再出更多的血。 赖娇娇一直靠在陆母的身上，没有觉得特别疼，只觉得头有些晕。 到了医院，赖娇娇是被陆祁明抱到急诊室的。 赖娇娇看着陆祁明急的冷汗都出来了，她有些心疼。 医生检查过后，马上给开了ct检查，“有什么过往病史吗？” “有，她之前后脑也被袭击过，但不是一个位置。” 第68章 这是我们陆家的态度。 陆祁明心里关心的在乎的全都是赖娇娇的头上的伤，不敢跟医生隐瞒病情。 他也顾不得父母是否在场，直接就把赖娇娇曾经遭受过袭击的事情跟医生说了。 陆父陆母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面上更是担忧的不行。 但也没有立刻抓住陆祁明问个究竟。 毕竟现在什么都大不过赖娇娇的伤。 人家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的跟着儿子来他们老家过年，这年还没过完，就被打进了医院。 老两口都愧疚的不行。 “娇娇，还难受吗？”陆母去一楼超市买了一个小毯子，这拍片的一楼凉风阵阵，她怕赖娇娇被冻坏了。 她把毯子盖在赖娇娇的腿上，“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阿姨说，别自己忍着。” 赖娇娇点点头，她脸色苍白，头迷迷糊糊的，但是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谢谢阿姨，让你们担心了。” 陆父陆母看着赖娇娇小小年纪挨了打，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关心他们，都觉得她善良有爱。 陆父欣慰地看着她，“我们没事，你好好休息。” 陆祁明跑来跑去地缴费拿单子，走了加急流程，半小时就拿到了报告。 “还好伤的不算严重。”医生又指了片子的另一个方向，“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伤吧？” “应该是，医生说之前有血肿。”陆祁明不懂看片子，他直接问结果。 “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这次受伤会不会对她之前的伤也有影响？” 医生凝眉看了一会儿，“有之前的片子吗？” “没有。”之前的片子都在冰城。 “没有之前的片子做对比，我也没办法给你做准确的判断。” “小姑娘头上的新伤有点脑震荡的症状，得在医院观察一下，至于其他的，只能一起观察看看。” “不过我看她现在血肿的情况不是很大，她现在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是后遗症吗？” 忙碌了半天，陆祁明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刚到医院时那么慌张了。 所以当医生问到后遗症的时候，他没有脱口而出失忆这个问题。 毕竟父母在场，受伤他可以说是遭到了抢劫含糊过去，失忆闹出来，真的是有些没办法收场了。 他总不能跟父母说，赖娇娇正是因为失忆才被他捡回家的吧？ 虽然自己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一向算是开明，可这么新奇的事，放在他们身上还是难以接受的。 陆祁明想了想，只能暂时撒了谎，等抽空再跟医生说实话比较好。 医生开了住院单，让陆祁明去交钱住院，“对了，你们需要医院帮忙报警吗？” “这种暴力行为引发的伤害，我们医院是有义务报警处理的。” “报！” “报！” 报警是陆文然和陆祁明一起说的。 父子两个都不想再维护陆文静了。 陆母有些不忍心，陆文静这次终于是作出祸来了。 但是她肯定不是有意的。 如果报警，她被抓了起来，琦琦可怎么办啊。 她才上高中，还未成年，而且她只有陆文静一个妈妈了啊。 陆母偷偷扯了扯陆文然的衣袖，可陆文然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丝毫没有想要包庇陆文静。 而旁边的陆祁明也是冷到了骨子里的决然。 自己这个姑姑真的是越来越过分。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她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的人，真的没有必要可怜她。 琦琦跟着她这么一个妈也学不出什么好来。 陆祁明想，就让陆文静去拘留所吃个教训，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大的祸来。 而且，最重要的，他非常后怕。 还好赖娇娇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刚刚开车来医院的时候，他的手都是冷的、木的。 直到现在，理智才稍稍回归了一些。 医生听到陆家父子都同意报警，便跟护士说了一声，“那就给咱们片区的警察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 赖娇娇阻拦护士，“是玩闹得时候不小心碰到的，不用报警。” 陆祁明拉住她，不想让她这个时候委屈自己。 医生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赖娇娇握住他的手，又跟医生解释，“我确定，就是意外，真的不用报警这么麻烦。” 伤者都这么说了，医生也不再坚持。 赖娇娇被送到了外科病房，过年住院的人并不多，所以顺利地找到了一个单人病房。 “爸妈，你们回去吧。”陆祁明安顿好了赖娇娇以后，不忍父母跟着一起操心。 “我留在这陪她就行。” “是啊。”赖娇娇也附和着，“叔叔阿姨，我没事了，你们在这里爷爷奶奶在家里也不让人放心呢。” 陆母十分感激赖娇娇刚刚在医生办公室里替陆文静说话。 她拉着赖娇娇的手，红了眼睛，“娇娇，你是个好姑娘，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我替你姑姑跟你道歉。” 陆文然虽然也气的想要让自己妹妹付出一些代价，可是赖娇娇能够主动原谅，而且不追究陆文静的过失，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看着赖娇娇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有这样的饶恕之心和善解人意。 真的是不容易。 陆文然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媳妇找的不错。 对赖娇娇越看越满意。 家里的确一堆的事等着处理，陆文然也就不再客气，跟陆母想先回去，临走前给陆祁明转了五万块钱。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娇娇的。” “是我们陆家的一点心意。” “当然虽然钱再多，也弥补不了娇娇受的伤，但这也算是我们陆家的一个态度。” 陆祁明明白父亲的心情，知道他是喜欢赖娇娇，认可她，否则以陆文然的脾气，不会说出这番话。 “你姑姑那里我会去处理，你就别担心了。” “另外娇娇之前被袭击的事......”陆文然欲言又止，他总觉得这事不像陆祁明说的那么简单。 但他也没有问太多。 他提了一嘴，陆祁明已经心中有数。 两父子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而且，他对陆祁明做事一向认可，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送走了父母，陆祁明马上回了病房。 赖娇娇躺在病床上，脸色很差。 眉头轻轻皱着，明显很难受。 陆祁明看着心疼，“爸妈走了，在我面前不用再装你很好的样子。” 第69章 这次触及了陆祁明的底线了。 赖娇娇慢慢地睁开眼睛，唇色都跟着发白，“陆祁明，我坦白跟你说，我真的不太好。” “我会不会再失忆，这次把你也忘了？” 原来，赖娇娇一直担心的是这件事。 “不会的。”陆祁明扯了下嘴角，让她安心，“我长得这么帅，你又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把我忘了。” 赖娇娇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自夸，唇角微微勾起笑了，“嗯，我一定不会忘记。” “你可是我的男人，唯一的一个。” 陆祁明听到她这么说，也跟着笑了。 “别乱想了，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不适合多思多想。” “嗯。” 赖娇娇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陆祁明看了眼时间，天快黑了，想着给赖娇娇点些晚饭，可是过年营业的店不算多，只能去医院食堂打一些饭菜。 但是把赖娇娇一个人放在病房，他又不放心。 只能给江浔打了电话。 “别买了，我让我妈做点饭带过去。” 还好江浔的家离医院不算远，不到半个小时，他和童心就到了。 赖娇娇还是沉沉地睡着，几个人在医院走廊说话。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个人追到你家去了。” “你姑姑下手还真是狠！”江浔一边后怕一边吐槽。 陆祁明的这个姑姑他也认识，毕竟跟尹哲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印象中是个挺有气质的阿姨。 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泼妇。 “本来想着在老家你和赖娇娇能够安全一些，没想到被自己家人开了瓢！” 童心狠狠地瞪了江浔一眼，“你能别废话了吗？” 转头安抚陆祁明，“要不我晚上在这吧，你一个大男人照顾娇娇也不方便。” “没事，我能行。”要是没有昨晚，也许陆祁明还真的觉得有些不方便。 可如今，他和赖娇娇已经密不可分过了，也没必要在意这些虚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很乱。 总是不着地的空虚和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电影院那个人会不会再找过来他也不清楚。 赖娇娇现在还受伤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对陆祁明来都像是压在肩膀的大山。 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都要守在赖娇娇身边，他绝不可能离开。 “那行。”童心和江浔待了一会儿便走了。“有事随时打电话，无论多晚。” 江浔虽然嘴上做损，可是心里总是惦记着陆祁明的。 到底是兄弟，他有事，江浔肯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送走江浔，陆祁明回了病房。 江浔的妈妈准备了可口的饭菜，陆祁明想喊醒赖娇娇起来吃一点。 可是喊了两声，她都没应。 陆祁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要伸手按铃喊医生。 恰好这个时候赖娇娇醒了。 “还好吗？”陆祁明的声音都发涩，紧张的喉咙都跟着发紧。 “你说什么？” 赖娇娇皱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 “哪里不舒服吗，江浔送来的饭菜，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想吃。”赖娇娇又慢慢地闭了眼睛，“我好困，陆祁明。” “我想睡觉。” “好。”陆祁明不敢吵她，给她盖严了被子，“你睡吧。” “嗯。”赖娇娇嘤咛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陆祁明感觉她这次受伤怎么比第一次遇到他还严重呢。 他去喊了医生，医生过来检查并没有说什么，只说再观察看看。 “脑震荡会有头晕恶心的症状，现在给她打的针里就有缓解的药。” 医生出去后，陆祁明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他去了走廊接听。 “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打电话的人是陆文静，此时此刻她正在陆家，刚刚一家人都训了她，她已经知道错了。 而且听说赖娇娇不跟她计较以后，她也觉得更加心虚。 “是姑姑不好，你把电话给赖娇娇，我跟她道歉。” “不用了。”陆祁明冷然拒绝，赖娇娇原谅了陆文静，可是陆祁明并没有。 “姑姑，希望你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文静不止一次的骂过陆祁明，对他阴阳怪气，可陆祁明从未对她发过火。 这一次，伤了赖娇娇，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了。 就连琦琦都觉得自己的妈实在太过分了。 “不怪我哥生气，人家嫂子好好地来过年，被你一铁锹砸破了脑袋，这要是让人家父母知道，我看这婚事非得黄了不可。” 琦琦这话倒是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陆父陆母都忽略了赖娇娇父母这一点。 陆文然立刻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娇娇父母那边你先别告诉他们消息。” 陆文然倒不是想逃避责任，也不是怕人家父母真的会让赖娇娇跟儿子悔婚，而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不合适闹得太大。 都是大过年的，人家父母还在国外旅游，知道也是干着急上火。 “我知道。”陆祁明明白父亲的考虑，当然他就算想通知也没有人可以通知。 赖娇娇的父母不在了，她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陆祁明便更加心疼赖娇娇。 觉得他没有照顾好她。 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深深地自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好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赖娇娇醒了。 脸色也不似傍晚那样苍白无力，而且想吃东西了。 陆祁明打开保温饭盒，好在饭菜还是温热的。 他把床头桌支起来，床头摇高，让赖娇娇舒服靠着床吃饭。 但忘记她打针是右手，左手拿筷子有些费劲。 “我喂你吧。” 赖娇娇点点头，幸福的笑着，“好。” 江浔的妈妈准备了两菜一汤，都是素菜，而且不是过年常吃的那几个经典菜系，想来是为了赖娇娇这个病人特意准备的。 虽然饭菜还算是可口，而且陆祁明亲自喂她，可赖娇娇吃的并不多。 “你也吃一点。”赖娇娇知道陆祁明一定是非常担心她。 “好。” 陆祁明也跟着吃了一点，他的胃口也不算好，但是怕赖娇娇担心，所以多少吃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还算是顺利，可饭桌刚撤下，赖娇娇就吐了。 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可这还不算是最让陆祁明担心的状况。 而是赖娇娇整个人虚脱，晕倒了。 陆祁明马上把医生喊了过来。 一通检查抢救，赖娇娇被送进了监护室。 陆祁明望着监护室紧闭的大门，感觉体内的灵魂一瞬间被抽走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赖娇娇说的话。 “陆祁明，如果我忘记你了，怎么办？” 第70章 陆祁明，谢谢你。 陆祁明靠墙而站，眼神一直盯着监护室的大门。 他默默地地祈祷着上苍。 就算失忆也要，忘记他都好，请你一定要救她。 不要让她死。 陆祁明从未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死亡也是这么可怕。 江浔晚上临睡前不放心，又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得知赖娇娇进了监护室，立刻跟童心赶了过来。 两人到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怎么样？” 仅仅不过几个小时没见，陆祁明感觉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就是当年纪疏雨抛下他，最难过的那段日子，他都没有这样过。 陆祁明没说话，默默地摇头。 童心买了功能饮料递给他，“补充点能量，人一定会没事的。” “陆祁明你得振作，她现在只有你了。” 是啊，赖娇娇只有他了。 陆祁明告诉自己不能再脆弱下去。 去水房洗了把冷水脸，振作起来。 回来看到江浔和童心两人依偎坐在一起。 陆祁明觉得欣慰又羡慕。 所幸，他现在还有朋友陪在身边。 他向上天祈祷，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请一定要保佑赖娇娇平安。 即使她把他忘了，和她分手，他也希望她能够活着。 清晨的时候，医生查完房接班的时候带来的是好消息。 “脱离危险了，再观察半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上午十点是统一探视时间。 陆祁明穿了防护服进去的时候，赖娇娇躺在床上发愣。 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似是陌生而又冰冷的。 陆祁明心里咯噔一响。 但随即又展开了笑颜，“怎么一晚上不见，不认识了？” 赖娇娇似是反应了一下，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陆祁明。” 她再一次喊了他的全名。 其实两人认识以来，赖娇娇几乎都是喊他全名。 他本应该习惯了。 可是今天听到她这么喊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丝的陌生。 明明声音和语调都是跟赖娇娇往常一模一样。 可陆祁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他尽量表现的平静，拉上床围帘，坐在椅子上。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下午就能去普通病房了，你别害怕。” 重症监护室都是重症，一晚上推出去几个去负一楼也并不奇怪。 刚刚一进来，陆祁明就注意到了赖娇娇两侧都是岁数很大的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 他怕赖娇娇多想担忧自己也活不成了。 赖娇娇闻言，点点头，“刚刚医生跟我说了，我知道。” 明明只经过了一夜，甚至都不到24小时，可陆祁明却感觉和赖娇娇变得有些生分了。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要碰碰她的手，但手指碰到了被子又退了回去。 “那就好，午饭家里会送过来，你好好吃饭，我会在外面一直等你。” “好。” 二十分钟的会面，两人聊的不多。 很多时候，都是互相看着。 像是回到了两人初见面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小心翼翼的人是赖娇娇。 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他。 结束探视时间，陆祁明起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前一秒，赖娇娇拉住了他的手。 陆祁明抬头看她，“怎么了？” “陆祁明。”赖娇娇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谢谢你。” 陆祁明感觉到她手指的冰凉。 明明盖着厚厚的被子，明明嘴里说着温暖的话，可为什么她的手还是这么凉。 凉的陆祁明心都开始发慌。 他微微握紧了她的手背，给予她温暖。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放心，那就乖乖治疗，然后我带你回家过年。” 不出十五都是年。 今天才初三，赖娇娇已经没有了家人。 他希望能够给赖娇娇一个团圆年。 从监护室出来，陆家几个长辈都过来了。 就连爷爷奶奶也惊动了。 “祁明，娇娇怎么样了，都进了监护室你怎么不说呢！” 今天一早，陆母要过来给两人送饭，陆祁明说不用了。 这才知道赖娇娇病情严重进了监护室。 “现在没事了，下午应该就能回病房了。” 闻言，几个长辈这才放下心。 陆文然又开始气愤陆文静的恶行。 “昨天就应该报警，娇娇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万一有个什么，让我们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爷爷奶奶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原本以为今年陆祁明带着女朋友回来过年，加上除夕陆文静带着琦琦过来一起守岁，是老两口过的最开心最团圆的一个年。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陆母推了陆父一把，不让他在父母面前乱说话。 爷爷虽然心痛，但是也不惯着陆文静。 昨天虽然已经骂了她，但是那是在赖娇娇没有大事的情况下。 现在人都抢救了，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给文静打电话，让她立刻来医院！” 就是跪地求饶也不过分。 可是陆祁明没让，陆文静那个脾气，谁知道在医院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应对她这个麻烦了。 一家人在病房等到下午，赖娇娇终于被允许转出监护室。 她从里面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大家子的人都等在门口，顿时红了眼眶。 “娇娇，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 “娇娇啊，你好好养身体，奶奶一早已经拜过菩萨了，一定能够保你平安。” “娇娇，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一会儿你多吃一点。” “娇娇，叔叔给你拿了毯子和热水袋，你要是冷的话就说话，都备着。” 长辈围着赖娇娇嘘寒问暖，她十分感动。 相比之下，陆祁明就显得有些异常的冷静。 他一直站在窗户的位置，虽然眼神从未离开过赖娇娇，但是他却始终不愿靠的更近一些。 就连陆文然都察觉他有些不对劲了。 趁着他出去打热水的功夫，跟着一起出去。 “祁明，你怎么了？” “是不是娇娇的病有问题？” “你别瞒着爸爸，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抗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第71章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陆祁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父亲问起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这只是一种情绪。 而且是很低落很无力的感觉。 从小到大，陆祁明从来都是意气风发，做什么都是第一。 胸有成竹，做任何事都十分地有底气。 如今他这个有些颓的样子，难怪父亲会觉得奇怪。 “不是娇娇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调整好的。” 陆文然知道自己儿子压力大。 也很自责，他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孩子，人生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你和娇娇刚刚开始，以后还会 一起面对很多的风雨和挑战。你要学会自洽。” “只有你有力量了，你才能给娇娇依靠。” “我明白。” 陆文然欣慰的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陆祁明从未让他失望过。 两人打完水，回到病房。 恰巧护士拿着护理档案来给赖娇娇查体温和血压。 “对了，家属还没有填写病人的身份信息，一直不录入，等出结算的时候不能报销费用，只能全部自费。” 赖娇娇没有身份证，更没有医保，报销是指望不上了。 但是现在医院住院都需要实名信息，前几次在门诊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如今住院又去了监护室，护士需要病人的详细信息录入系统。 一家人都看着陆祁明，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犹豫了一下。 眼下一家人都在场，陆祁明不能跟护士说实话。 便想等一会儿亲自去护士站说明情况。 可还没等他开口。 赖娇娇自己解释道，“我没有国内的身份证，只有护照，但是现在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至于你说的报销应该不会有影响，因为我没有在国内保险。” 闻言，一家人全都愣住。 赖娇娇没有身份证？ 她竟然是华侨？ 这之前也没有听陆祁明说过啊。 陆祁明只是说她大学刚毕业，还没有工作。 大家也没敢问太多关于未来工作的想法，怕小姑娘觉得陆家对她不满意。 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个华侨啊。 那这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怎么谈的恋爱？ 网恋？ 还是异国的？ 又或者赖娇娇是来国内的留学生。 种种疑问层出不穷，几个长辈都十分茫然地看着陆祁明。 但他这个知情人也没有比他们脸上的惊讶少多少。 刚刚赖娇娇跟护士解释的时候太平静了。 太自然了，和之前一直担心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面色沉重，心底的不安再次无限地放大。 待护士离开，陆文然先开了口。 “娇娇是华侨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那你是什么时候回的国啊？” 陆祁明没有回应。 他看着赖娇娇，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赖娇娇随即微笑道，“抱歉，之前也没有跟几位长辈说清楚一些，其实我家不在冰城，我回国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我和陆祁明......” “别问了！”陆祁明突然打断，“爸妈，爷爷奶奶，娇娇刚好转一点，不适合太劳累。” “等恢复好了回家，你们有问题再问。” 陆祁明说的对，赖娇娇本身就伤在头部，不适合多思多想。 爷爷给陆文然使了个眼色，微笑开口，“不着急，先休养，这些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现在娇娇的平安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发话，一家人都不再纠结，奶奶和陆母给娇娇准备了饭菜。 看她吃了晚饭，几位长辈才离开。 送他们出去，等电梯的时候，爷爷回头看陆祁明，“祁明，爷爷能看出来你有心事，而且你和娇娇似乎也有一些不想说的故事。” “这些爷爷都不想逼你说，爷爷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但是爷爷只要你记住一点。” “娇娇一个人跟着你来到陌生的城市过年，现在还以为咱们家的人受了伤，无论如何你都要照顾好她。” “这是我们欠人家的，明白吗？” “我知道。”陆祁明看着电梯慢慢合上。 父母和爷爷奶奶欣慰的看着他笑，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幸福。 有能够理解自己的家人陪伴，他感觉心都是暖的。 回到病房，赖娇娇已经躺下了。 刚刚说了很多话，虽然吃了饭，但是明显力气不佳。 陆祁明也没有打扰她，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 许久，赖娇娇转过身，徐徐开口。 “是不是我说错了话？你在怪我吗？” “没有。”陆祁明摇头，“我想你多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你坐过来可以吗？”赖娇娇伸手唤他，“离我近一些。” 陆祁明起身，拿了椅子坐到她床边。 赖娇娇手还是伸着，陆祁明把手放在她的手掌上回握。 “只不过才跟你分开一夜，感觉你对我这么陌生呢。” “是我对你吗？”陆祁明嘴角微勾，“我以为是你对我。” 赖娇娇咬了一下嘴唇，“陆祁明。” “嗯？”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你没有抛弃我，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陆祁明感觉心脏的一处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陆祁明终于给自己的所有不安的感觉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这个想法是赖娇娇跟护士解释的时候，突然蹦出来的。 毫无根据，但就是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他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慌乱和恐惧。 也是这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 原来，他一直都不希望赖娇娇能够恢复记忆。 他虽然嘴上总是说，等她恢复记忆，就如何如何。 可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赖娇娇恢复记忆。 所以在萌生了这个想法以后，他才会在赖娇娇面前有些胆怯，甚至是连曾经靠近的举动都变得克制。 但他从不喜欢自我内耗，也不喜欢猜来猜去，所以单刀直入的问她，“你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是吗？” 赖娇娇沉吟片刻突然笑了，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恢复记忆了你就要抛下我，跟你一直希望的那样是吗？” 第72章 特殊的求婚 陆祁明久久没有回应。 他不喜欢赖娇娇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 不对，应该是不习惯。 赖娇娇晃了晃两个人紧握的手，撒娇似的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我相信全世界抛弃我，陆祁明都不会抛弃我。” 说这话的时候，赖娇娇的眼里泛着泪光。 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到陆祁明的眼中有些刺眼。 陆祁明双手捧起赖娇娇的手，手肘支在床边，她的手背放在他的唇边。 感觉到她手背的温度比他的唇瓣还凉的时候，他轻轻蹭了蹭，给予她一些温热。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很舒服，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仔细地听清楚我说的话。” “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基本情况。” “我跟好朋友江浔合伙开了一家律所，律所经营了几年，收入还算稳定，算上年底分红和平时案子的奖金，每年固定收入大概在300万左右。” “我冰城有一套房，价值不到500万，车不贵，几十万，我还有一些股票基金加上定期存单大概800万左右。” “我父母都有养老金和保险，爷爷奶奶也是，养老都不用我操心，但是我每年还是会给他们几十万的花销。” “我自己生活就比较简单，我本人不重视物质，当然有时候为了见客户也需要买一些奢侈品充场面，但是每年的花销都不会超过50万。” “我的情感经历更也比较单纯，学生时代喜欢我的很多，暗恋的也不少，但我都没放在心上，在你之前只有一个前女友，你也见过，当然我不会跟她复合。” “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做到从一而终，钱和人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所以，在你了解这些过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祁明铺垫了这么多，诚恳地介绍了自己的所有情况、 赖娇娇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告白。 毕竟昨晚两人一同经历过了生死，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节点，他再一次跟自己表明心迹也合情合理。 只是，赖娇娇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求婚。 而且是在此时此刻，没有戒指没有鲜花，在不清楚她真实身份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跟她求婚。 赖娇娇眼睛里都是雾气，虽然他离她很近，但是那一刻她好像看不清他了。 但这仅仅只是视觉上的五官模糊。 赖娇娇透过这迷糊的泪眼，把他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他是真的爱她。 赖娇娇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爱这个字的含义。 这是陆祁明的真心带给她的深深震撼。 “我知道，我的求婚一点也不浪漫，甚至连环境都是白色的病房。” “但是...” 赖娇娇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一句否定自己的话。 “我觉得很浪漫，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觉得很浪漫。” 陆祁明显得有些紧张，他的手都微微出了些汗，“所以，你愿意吗？”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声音都带了颤音。 这是陆祁明从小到大，最不自信的一次。 很多事，努力都可以做到，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成功。 “我愿意。” 赖娇娇流着眼泪给了他答案。 “陆祁明，我愿意嫁给你。” 这晚，赖娇娇依旧是在陆祁明的怀里睡着的。 病床不算大，两个人睡有些挤，但也因为他们一直紧紧搂着彼此，两侧还是留有了空余。 第二天，赖娇娇不适的症状基本都不存在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陆祁明还是想再留院观察一天。 当然，这一天他也没有闲着。 而是给家里说了他要结婚的事。 几个长辈听了都很高兴。 而且，觉得陆祁明有担当。 在赖娇娇受了极大委屈的时候，给她一个最重要的承诺。 “你们是打算先领证吗？” “不，办婚礼。” 相比较冰冷的钢戳证件，陆祁明更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会晚回去几天，爷爷你看着选个日子吧。” 挂断电话，陆祁明给江浔打了电话，他需要跟他交代一下工作。 结婚加上度蜜月，他请的假可能得很多，手里的案子需要他帮忙。 “结婚？”江浔听到这个消息，大吼一声，差点掀翻了房顶。 开车就赶到了医院。 “娇娇恢复记忆了？” “知道她是谁了？” “谁要害她你知道吗？” 陆祁明给了三次摇头的否定回答。 “我去！那你结的哪门子的婚！”江浔觉得，陆祁明疯了。 他不是这一刻疯的。 从遇到赖娇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完全失去了理智了。 江浔想骂醒她，“陆祁明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你对赖娇娇什么都不了解，就娶她，如果未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能接受，你父母家人能接受吗？” “分手跟离婚可是不一样的，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这个问题，陆祁明不是没有想过。 “我认定她了。” “如果这辈子不是她，那我也不会结婚了。” 疯子！ 江浔大骂陆祁明是疯子。 就连一直理解陆祁明的童心都觉得他太冲动了。 “祁明，我知道这次娇娇受伤对你影响挺大的，你觉得是你的问题，所以你想补偿她，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不能冲动。” “如果闹到最后，出了什么意外，你没办法收场。” “我接受一切后果。” 陆祁明已经决定了。 他想冲动一次。 他甚至都没有再问过赖娇娇是否恢复记忆这个问题。 因为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他想娶的是赖娇娇这个人。 无论她是谁，他都要娶她。 而赖娇娇也同意。 两情相悦，难道这还不够吗？ 爷爷和奶奶商量了一下，把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十。 日子虽然是赶了一些，但是十全十美，也算是完美。 陆祁明马上找了当地的婚庆公司。虽然是临时定的日子，但因为过年是淡季，所以酒店和婚庆定的都很顺利。 江浔和童心看着陆祁明张罗婚宴认真的样子比在法庭上都认真的时候，就都觉得拦不住了。 只能从赖娇娇下手。 第73章 和我吃同一个，才更甜? 两个人开始给赖娇娇上课洗脑。 劝她不要冲动，江浔一向没有耐心。都开始给赖娇娇认真的分析利弊了。 可没想到赖娇娇比陆祁明的心还要坚定。 “我要嫁给他。” “希望你们能够祝福我们。” 江浔彻底火了。 差点在病房里直接骂人了。 童心怕他沉不住气，真的骂了赖娇娇。 先不说赖娇娇还是个病人。 如果陆祁明回来知道了，肯定会跟江浔翻脸。 于是童心把江浔推出去，“我们两个女孩子谈谈。” 江浔重重地叹口气，直接去了一楼抽烟平复心情。 童心回来的时候，护士正好给赖娇娇拔了针，她想帮忙。 赖娇娇摇了摇头，看她自己按着手背上的血管，画面有些令人心碎。 童心的心顿时就软了。 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实际上骨子里是有股韧劲儿的。 尤其是听说了她答应了陆祁明的求婚。 江浔一直都是站在陆祁明的角度考虑问题，他认为陆祁明连赖娇娇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就决定结婚，实在太过冒险。 可是他忽略了赖娇娇的心境。 她答应结婚的那一刻，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 她对赖娇娇是有些佩服的。 如果易地而处，她恐怕做不到赖娇娇这样。 因为，她是个非常理智 的人。 当然她也是一个极度的利己主义。 她做所有的事首要原则就是不委屈自己。 当然，做所有的决定都是思虑再三。 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接受江浔的原因。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洒脱果敢！你好像更加适合做我们这行。” 赖娇娇抬头微笑看着童心，“我有陆祁明了，律师这个行业他更擅长。” 童心被逗笑，“嗯，的确，从我认识陆祁明就觉得他睿智，理性，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慌乱两个字。” “可是在你进监护室的那一天，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破碎的陆祁明。” “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闻言，赖娇娇的笑意僵在脸上。 她能够想象的到，陆祁明那一刻的样子。 “你不是应该来劝我放弃吗，你说的都是他对我的好，我还怎么放弃？” 童心摇头，“如果你知道他对你的一片心，我希望你能够更加的慎重考虑。” “当然我也不是希望你放弃，毕竟婚姻自由。” “只是，我希望你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赖娇娇定了一会儿，看着童心无比认真地回道，“我没有冲动，我也很清楚我想做什么。” “我爱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一个非她不娶。 一个非他不嫁。 这样天赐的好姻缘，如果再阻拦下去那真的是要遭天雷劈了。 陆祁明买了饭菜回来，江浔是没胃口吃，两人就都离开了。 回到病房，陆祁明一边整理饭菜，一边问道，“江浔烦你了吧？” “嗯。”赖娇娇怒了一下鼻子撒娇，“他的确很吵。” “别理他，快趁热吃吧。” 本来陆母要送饭菜过来，但是陆祁明不想劳累，而且他知道当地一家特色菜今天营业了。 也想赖娇娇尝尝。 “这个雪绵豆沙和锅包肉都是他家的招牌，虽然北方饭店各个都有这道菜，但是还是他家做的最地道，你尝尝。” 赖娇娇尝了一下白胖胖的雪绵豆沙，她是第一次吃这道菜，清甜软绵的口感她很喜欢。 “嗯，好吃的。” “你也尝尝。” 赖娇娇把自己吃剩的半个直接递给了陆祁明，陆祁明没有犹豫，直接就着筷子吃下。 “嗯，很甜。” “是不是和我吃同一个，才更甜？” 自从决定结婚开始，赖娇娇挑逗陆祁明的方式越来越花样，说话也越来越大胆。 “是，你最甜。” 陆祁明也大方的认领，两个人的甜蜜交流都让护士羡慕。 管床护士还打趣两个人。 “你们可算出院了，我这狗粮可是吃的够够的。” 听说两个人初十结婚，还特意恭喜他们，“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第二天出院，陆家的人没有来接。陆祁明跟赖娇娇解释，“家里都在给咱们准备婚礼，本来爷爷奶奶都要来接的。” “嗯，不来也好，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办完出院手续，陆祁明来接赖娇娇。 回程的路上，赖娇娇手里拿着那收据反复看。 “陆祁明，你又花了这么多钱。” “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钱？” “都心疼。” 全部自费，住院费花了快5万。 陆祁明趁着红灯，伸手宠溺地刮了她鼻梁一下，笑道，“都不用心疼，我给你花钱是应该的。” “你未来老公，还挺能赚钱的。” 老公？ 这个词陌生又心动。 萦绕在赖娇娇的心尖，跟她的心脏同频共振。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陆家。 明明只在医院住了两晚，可是再回来，却觉得过了很久的样子。 陆祁明按了两下车喇叭，想让屋里的人过来帮忙拿东西。 可是并没有反应。 不想让赖娇娇在外面等，他带着赖娇娇先进门，想着东西一会儿再拿。 只是一进门，竟然看到了不速之客。 纪疏雨这个节骨眼又来了，很明显是知道了婚礼的事情。 屋里的几个长辈都在。、 各个面色沉重。 陆祁明咬着后槽牙，直接把人拽出了门。 一路到了大门口，他才甩开纪疏雨。 “你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陆祁明觉得纪疏雨来者不善，上一次她差点就说出口。 这一次没有他拦着，她怎么可能不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觉得你和赖娇娇不合适。” “祁明，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就跟她结婚！” “如果她是个已婚妇女，如果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如果她是个罪犯呢？” “太多可能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她就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 陆祁明冷言喝道，“别说了！” “纪疏雨，就算她是个杀人犯，我都会娶她。”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我们家不欢迎你，不要再来了。” 纪疏雨红着眼睛，从来没见过陆祁明这么绝情。 “祁明，那我呢，为什么你可以接受一个杀人犯，而就不愿意接受我呢。” “我们在一起三年啊，难道都赶不上你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的感情吗？” 陆祁明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打开大门，想要“请人”出去。 可是刚打开大门，他就顿住了。 陆文静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 看她脸上的神情，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她应该全部都听到了。 第74章 陆祁明，告诉大家真相吧。 “姑姑！” 纪疏雨看到陆文静感觉就是看到了救星。 她当年跟陆祁明回陆家的时候，虽然陆文静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相信以陆文静的个性，知道了陆祁明竟然能够撒谎骗家人。 和赖娇娇的关系，她一定会站出来第一个反对。 纪疏雨其实在屋内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了解陆祁明的个性。 如果她真的说了，虽然可以让赖娇娇和陆祁明分开，可是陆祁明也断不会原谅她。 现在被陆文静恰巧听到了，泄露了这个秘密，既能达到她阻止陆祁明结婚的目的，也能让陆祁明不恨自己，简直是两全其美。 可是陆文静冷着脸，竟然冲她先发了狠，“你这个贱女人，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 “跟人家跑了，被甩了想起祁明的好了，你恶不恶心！” “姑姑。”纪疏雨直接被骂哭了，她呜咽着哭诉。 “我当年是有错，可是现在不是纠结我的错的时候，您得阻止祁明，您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感情上再失意一次吗？” “失意？”陆文静冷笑一声，“我儿子老公都死了，一个不喜欢的侄子，感情失意干我什么事。” “我盼着全天下的人都散了，死了，我才过的舒服！” 说罢，狠狠地推开纪疏雨直接进了大门。 纪疏雨被陆文静弄的彻底地无语了。 这哪里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简直跟泼妇没什么两样。 怪不得死老公死儿子的，都是被她方的。 陆祁明冷冷地看着纪疏雨，也不管她，转过身冷冷地关上大门，拒绝再看她一眼。 回到屋内，客厅里的氛围依旧不好。 陆祁明本来就拿不准纪疏雨是不是把真相和盘托出了。 现在又加了一个陆文静。 她可是个已经开了保险的炸弹，想爆就爆。 他这个正常人根本没办法控制她这个半疯的言行。 但陆祁明依旧不怕。 他早就做足了打算。 即使家里知道了真相反对，即使全世界都不同意。 他也要娶赖娇娇。 因为他不想辜负赖娇娇。 当然更加不想辜负自己为了感情的最后一驳。 “祁明，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爷爷严肃的语气让整个房间内的气氛更加到了冰点。 陆祁明没有立刻回应。 奶奶跟着说道，“祁明，这个纪疏雨刚刚说你有事情瞒着我们，我们也都很担心，到底是什么事啊。” 纪疏雨虽然没有直接说出真相，可是给陆祁明挖了一个深坑。 “我是隐瞒了一些事。”陆祁明话说到一半，被陆文静打断。 “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说，我着急，我先说。” 她走向赖娇娇，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的情绪不明不暗。 “我跟你道歉，谢谢你没有追究我的过错。” 陆文静突然跟赖娇娇道歉，让赖娇娇一愣，她看了眼陆祁明，又收回视线到陆文静身上，笑了笑，“没事的，姑姑我都已经好了，何况你也不是有意的。” “那谢谢了。” 陆文静说完就离开了，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 “你们一家人继续说悄悄话吧，我先走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 这样的生分的动作和话语让陆家人都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十分不舒服。 陆祁明安慰了几位长辈，“我去看看姑姑。” 随即，跟着追了出去。 “姑姑，等一下！” 陆文静走的快，陆祁明喊她也不停，走出大门20多米才拦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戳穿我？” 刚刚陆文静明显还有意阻拦陆祁明说实话。 陆文静淡漠的哼笑， “你要作死，我拦着干嘛？” “我要看戏啊。” “你可是我们陆家的好儿子，村里的光鲜人物，从小到大就是人中龙凤。我倒要看看你这骗来的婚姻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说完，陆文静乐呵呵地走了。 陆祁明看着她的背影心绪复杂。 听到陆文静的嘲讽，他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生气和愤怒。 虽然他并不确定陆文静说的话是否是真情。 可能他潜意识里也是觉得心虚吧。 回到家里，一楼客厅已经没有人了。 父母张罗准备打扫屋子，爷爷奶奶和面准备包饺子。 今天是初五，也称破五。 要送穷，迎财神吃饺子。 赖娇娇病愈出院，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情开始忙活起来。 陆祁明把车上的东西都拿回了屋里，想要帮忙扫院子。 院子里都是爆竹垃圾，到了初五才允许清扫。 但是被爷爷赶走，“你去陪陪娇娇，她刚病好，还是不能松懈。” “这些活不用你管，你把你的小家顾好了就成。” 陆祁明感觉心口一阵温暖，他迟疑道，“您之前问我的问题，您不再问了吗？”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爷爷也不想追究。” “你是个心思重的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没让大人操过心，爷爷相信你。” 陆祁明上楼的时候，听到卧室有说话的声音。 猜测应该是赖娇娇在打电话。 但是一进门声音又跟着消失了。 “刚在干什么？” “刷了会儿视频。”赖娇娇将手机关了，挑起新的话题，“姑姑是不是知道了？” “嗯。” 陆祁明微微叹气，将大衣脱下挂好。 “没关系。”赖娇娇走过来，安慰他，“如果你想，你可以跟长辈说清楚我们的关系。” “我虽然是你花钱雇来的，但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相信他们可以理解的。” 真的可以理解吗？ 连江浔都理解不了的事，几个长辈就能轻易的接受这个真相吗？ 他没有信心。 陆祁明第一次想要当鸵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似愚蠢的做法，放在以前陆祁明真的不屑做。 可如今，为了赖娇娇，他真的是不止一次的破戒，打破自己的原则。 陆祁明搂着赖娇娇的后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只要你和我的心都是坚定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再过五天，你就是我的新娘，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赖娇娇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神，微微笑了，“陆祁明，我也期盼着你做我的新郎，那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陆祁明情不自禁地吻了赖娇娇。 两个人在床上甜蜜了一会儿，怕累到她，陆祁明关键时刻刹了车。 赖娇娇索性就躺在他的怀里，小小午睡了一会儿。 醒来以后，饭菜也都做好了。 一家人吃了团圆的饺子。 三鲜馅的饺子鲜香可口，赖娇娇吃了十个还不嫌够。 “别吃太多，你这两天都吃的少，吃撑了胃会不舒服。” “嗯。” 赖娇娇乖巧答应。 席间陆祁明接到了婚庆公司的电话，让过去试礼服。 本来他想明天再去，今天赖娇娇毕竟刚出院，不适合劳累。 可是赖娇娇比他还着急的样子，“今天就去吧，万一不合适还有时间调整。” “好。” 第75章 陆祁明，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嫁给你 吃完了饭，两人动身又去了市区。 婚庆公司陆祁明选的是当地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 但他心中依旧是不算满意的。 他什么都想给赖娇娇最好的，但是毕竟是有些仓促，很多设置都不尽如人意。 比如婚纱。 做不到定做，只能买现成的。 赖娇娇身高瘦弱，很多婚纱她穿了都很好看，但是因为腰身都太肥，所以都不算合适。 “没关系，能改的。” 赖娇娇安慰陆祁明。 “而且，我已经很喜欢了。” 赖娇娇选了一套主纱，一套红色的敬酒服，还有一套中式的秀禾服。 陆祁明就相对简单一些，一套西装和一套中式长袍。 “你也多试几款嘛，我喜欢看你穿西装的样子。” 陆祁明平时上班都是穿西装较多，赖娇娇本不应该陌生。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他一套接一套的试。 试了三套以后，陆祁明不想试了。 换了自己衣服出来，但是却不见赖娇娇人。 “我未婚妻呢？” 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赖娇娇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 陆祁明立刻追了出去。 在婚纱店门口的角落看到了赖娇娇站在风雪中打电话。 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定在原地。 直到赖娇娇转身看到他，他才走上前去。 “怎么没穿大衣就出来了。” 陆祁明将手里的大衣给她披上。 赖娇娇鼻尖都冻红了，手上也是冰冷，显然待了许久。 其实赖娇娇认识的人不多。 她的通讯录里联系人少的可怜。 会打电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而能够跟她通话这么久的，应该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但是陆祁明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她给谁打电话都没有问。 两人回到婚纱店，陆祁明带她在空调旁暖身子。 “你怎么不问我在给谁打电话？” 赖娇娇忍不住，先挑起话题。 陆祁明低着头，关心的重点依然放在帮她捂手这件事。 似是她提起，他才想起关心问了一句，“跟谁打电话。” “不告诉你。”赖娇娇故作神秘。 “你现在都会跟我藏秘密了？”陆祁明抬头看着她。 “你不也是。”赖娇娇勾唇微笑，“我觉得你也有很多秘密。” 陆祁明轻笑，“哦，这么快被你发现了，那你还要嫁给我吗？” “嫁！”赖娇娇毫不犹豫地点头，“必须嫁！” “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嫁给你，让你成为我的老公，这辈子都不让你离开我。” 陆祁明被他逗笑了，“好，那一言为定，说到做到。”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等到赖娇娇身子彻底暖了，陆祁明拿衣服想要离开。 “等等！” 陆祁明疑惑地看着她，“我要等一个人。” 没过多久，陆祁明就看到了赖娇娇想要等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 是江浔和童心。 江浔的脸还是臭的可以，童心满脸笑容。 “来给你们当伴郎伴娘啊，娇娇说给我们选了礼服，让我们过来试试。” 原来，刚刚她是在给童心打电话。 陆祁明感觉胸口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 赖娇娇给两个人早就选好了礼服。 她的眼光好，连尺码都选的非常合适。 “你们真般配。” 赖娇娇看着穿着西装的江浔和礼服的童心不由感叹。 江浔冷嗤一声，“别以为你夸我们两句，我就会改变心态祝福你们。” 童心瞪了江浔一眼，“那你还来干嘛，你把衣服脱了当什么伴郎！” “我这是没办法。”江浔冷眼扫过陆祁明，“不信你问问他，除了我还能有谁给他当伴郎！” “的确是没谁了。”童心撇了撇嘴，“就剩你们两个大龄男青年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恐怕连伴郎都找不到了。”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 可偏偏是罪魁祸首童心说的，江浔更要气炸肺了。 “我这都是因为谁！”江浔把领口的领结一把扯下，烦闷到，“我碰到你们两个，早晚会被气的英年早逝。” 陆祁明笑着过来搂着江浔的脖子，“那请你晚几天死，给我当完伴郎再说。” 其余三人笑的开怀，试完了礼服，几个人直接去了饭店吃饭。 “我还想吃那个雪绵豆沙。”赖娇娇指着菜单，“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道菜。” “这可是我们北市的特色，冰城也有，但是做的不正宗。”江浔又点了几道菜。 都是当地的特色，他也想让童心尝尝。 “你怎么这么沉默？”点完了菜，等上菜的时候，江浔踢了陆祁明一脚。 刚刚进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脸就掉到地上了。 “出去抽根烟？” 陆祁明点点头。 江浔给陆祁明递了根烟，“你也知道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什么说什么，你就当放屁闻闻味得了。” 江浔口上作损，可他如果真的不祝福陆祁明和赖娇娇他也不会来给两人当伴郎。 陆祁明的情绪低落跟他无关。 是因为刚刚赖娇娇那无意识的一句话。 但他并没有跟江浔说，而是冷嗤，“你藏不住事儿？你都跟童心在一起那么久了，瞒的我死死的。” “我还缺心眼费尽心机给你牵线，让童心来北市过年，我去哪闻味儿去！” 江浔噗嗤一声乐了，“我碰到童心哪里还有原则可言，咱俩都一样，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抽完了一根烟两人回了包房。 菜基本都上齐了。 江浔一个劲地给童心夹菜献殷勤。 陆祁明虽然也一直照顾着赖娇娇，显然没有他更加狗腿。 两个人看着江浔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江浔看的脸上一红。 “你们都要结婚了，我这还没转正呢，我不得好好表现？” 陆祁明看向童心，板起脸，“童心，我看你就把他收了得了，免得放出来危害社会。” 童心哼笑，“就知道还是你们两个人亲，关键时刻你还是向着他说话。” 江浔闻言骄傲地跟陆祁明碰了一下杯，“那当然，我们情比金坚，快20年的感情，你们两个女人是不会懂的。” “好，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了。” 童心开玩笑似的起身去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看吃的差不多了，陆祁明去了前台结账。 包房里剩下赖娇娇和江浔两人面面相觑，安静地掉地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江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瑞京集团吗？” “啊？”赖娇娇手里的围巾一个没拿住，差点掉在地上。 第76章 陆祁明的爱拿的出手。 江浔的眼神在那米白色围巾上停留了片刻眼神。 这围巾是赖娇娇亲手给陆祁明织的。 这小子还特意发了微信跟他炫耀。 看着赖娇娇这么紧张的样子，想来她对这个围巾的感情也很深。 但是既然话开头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江浔继续道，“瑞京集团是冰城有名的公司，是当地的纳税大户，当然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产业。” “就是上次陆祁明受伤要去谈的合作，就是这家公司。” 赖娇娇点点头，“嗯，有印象，怎么了？” “我们律所本来很有希望拿下瑞京集团的独家法务代理。” “为了这事陆祁明从半年前就开始沟通策划，他还惊动了他的导师简教授，可见他十分重视这个项目。” “可就在瑞京集团抛出橄榄枝，想要促成合作的时候，这合作就这么谈崩了。” “我问陆祁明原因，他也没有说太多，只说合作理念不合适，我一直觉得奇怪，所以托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原来瑞京集团的总经理想要把他的妹妹介绍给陆祁明，但是他直接拒绝，这才惹恼了甲方。” 江浔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为了你，才放弃的。” 瑞京集团是全国有名的大集团。 如果达成合作，少说几千万，多则上亿的项目分成，可就这么被陆祁明放弃了。 “他是为你放弃的。” 江浔这个时候把这些话告诉赖娇娇当然不是阻止两人结婚，也不是想要她觉得愧疚。 他只是想要赖娇娇清楚的知道。 陆祁明对她的感觉绝不是一时冲动。 也不是一时见色起意。 他的爱克制理性。 一直都是最拿得出手的那一个。 易地而处。 江浔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碰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他会不会为了童心直接拒绝甲方爸爸？ 那可是瑞京集团的千金，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儿。 如果真的跟她成了，做了瑞京集团的女婿，那就不只是合作了，未来简直是无穷无尽的富贵都会到来。 这拒绝的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合作项目这么简单。 江浔的确非常犹豫。 他甚至想过会先答应相亲，拿下合作案以后再考虑怎么合理的分开。 可是陆祁明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 这不仅是对自己感情真挚的证明。 也是他不想让赖娇娇成为自己利益之下的牺牲品。 他对赖娇娇足够真诚，也足够坦荡。 他这份对赖娇娇感情的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江浔知道赖娇娇知道这些，她心里会难过，甚至会有压力，会自责。 可他还是要把这些全都告诉她。 这就当是他作为兄弟，为陆祁明的感情之路保驾护航的保安之举吧。 回到陆家，赖娇娇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虽然她依然会笑，也会陪着爷爷奶奶看电视聊天，可陆祁明就是觉得她有些反常。 不到九点，他就喊她上楼睡觉了。 “累了吧？早点洗澡，休息吧。” 赖娇娇毕竟刚出院，陆祁明有些后悔不应该听她的今天就着急去试礼服。 “不累。”赖娇娇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就是想抱着你。” 陆祁明随她抱着，过了很久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们坐下吧，我不累，我怕你累。” 陆祁明坐在床边，赖娇娇就坐在他的腿上，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搂抱姿势。 “要不要给你温一杯牛奶？” 赖娇娇摇头。 “那吃点糖？是不是有些低血糖？” 赖娇娇又摇头。 她的状态蔫蔫的，陆祁明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 “我没有病。”赖娇娇轻轻开口，“我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儿。” 陆祁明不再乱动，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体温，周遭都安安静静地。 两个人似是融为了一体。 突然窗外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 赖娇娇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窗外绽放的绚烂烟花。 “陆祁明。”她的眼神依旧停留在那被烟花照亮的夜空。 “你有没有后悔遇见我？” 当全部烟花都绽开以后，她的视线回归到他的眼眸，“或者，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把我领回家。” “不后悔。”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一秒的思考，陆祁明直接回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你喜欢我还有具体的时间节点？” “当然。”赖娇娇微微眯着眼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是在医院的时候，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你，内心就在感叹，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啊。” “如果他要是我男朋友该有多好。” 陆祁明轻笑，觉得她在胡说，“你这这么肤浅的吗？” “这是一见钟情！”赖娇娇搂着陆祁明的脖颈认真说道，“陆祁明，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是我先喜欢你的。” “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陆祁明捏了捏她可爱的脸颊，唇角上扬，“都说先动心的人会输的很惨，你不怕吗？” “不怕。”赖娇娇坚定地回答，“陆祁明，我绝不会背叛你，如果你背叛我，我就是化成厉鬼也要找到你。” “找到我干嘛？” “找到你，把你关起来，哪里都不许去。” 陆祁明被她逗笑，“这么凶？” “那我可得考虑一下了。” “你敢！”赖娇娇说着，就在他的脖子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这痛直击内心，但陆祁明却觉得通体顺畅。 他亲了一下赖娇娇“犯罪”的唇瓣和牙齿。 “我不敢，我答应你，绝不走，就是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赖娇娇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其实陆祁明那句话还没有说完。 最经典的一句在后面。 先动心的人先不爱，后动心的人难释怀..... 陆祁明洗澡的时候，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所以，今天洗澡的时间格外长。 本以为赖娇娇会先睡下，可进了卧室发现她正蹲在行李箱旁边翻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我帮你。” 陆祁明把毛巾放在一边，头发还未全干走到了赖娇娇身后。 “我找在超市买的那个东西。” “什么啊？” 陆祁明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天在超市他付钱时大爷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时的尴尬。 “就是那个啊，我不是说过要重新来一次的嘛！” 看到赖娇娇粉嫩娇羞的脸颊，陆祁明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 “那个...我扔了。” 第77章 陆祁明，你被骗了 “扔了？” 赖娇娇惊讶质问，“为什么要扔掉？” “妈来打扫房间，怕她看见尴尬，这几天你不是都住院，也用不上，我就给扔了，等需要的时候再买就好了。” 赖娇娇噘着嘴又生气又无奈，她气恼地冲向门口去拿大衣。 “你干嘛去？” “我去超市啊。”赖娇娇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阿姨都是过来人，怎么会尴尬，一个小盒子而已，这么大房子怎么就放不下，非要给我扔了。” “我现在就需要，我现在就要出去买！” 赖娇娇气恼倔强的样子，十分可爱。 陆祁明被她逗笑了，“村里的超市关门早，你这个时间了，去哪里买！” “去市区！”赖娇娇已经穿好了大衣。 “我今天一定要买到。” 她这个坚定的态度，让陆祁明觉得她坚定地像是要完成一项重要的信仰仪式。 “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我不累！”赖娇娇不听，伸出手心，“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你会开车？” 赖娇娇愣了一秒，把手怯生生地收回来。 “不会...” 陆祁明被逗笑了，拉她回来，“好了，很晚了，你刚出院，今天又忙了一天，都累了。” “快点休息，小心又不舒服。” 赖娇娇委屈的不行。 “我不买，才会不舒服。” “我今天一定要买到。” 陆祁明第一次感受到赖娇娇深深地执念。 “你还真的是倔！你到底是想要东西，还是想要人？” “当然是人啊。”赖娇娇继续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上次体验感不好，我想重新感受一下。” 陆祁明被她打败，犹豫了一瞬，支吾着开口。 “那个东西其实...可有可无的。” “怀孕了怎么办？” “反正我们也要结婚了。就生下来呗。” 赖娇娇狐疑地看着陆祁明，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 这话根本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你认真的？” “嗯。” “那你可别后悔。” 陆祁明抿唇发笑，“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 赖娇娇唇角含笑，像是捡了大便宜一样开心的不得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关灯啊！” ~~ 每年正月初六是陆家祭祖的日子。 本来一家人都要早起，去寺庙祭拜。 可是因为赖娇娇刚出院，不想劳累她早起，所以几个长辈一早出门也没有喊两个人。 可是等到快到中午回来，三楼都没听到动静。 陆母轻手轻脚的上楼敲门，陆祁明这才醒来。 “祁明，娇娇是不舒服吗？” “没有，妈，我一会儿下楼。” 听到陆母下楼的声音，陆祁明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昨晚，闹得够凶的。 这屋里一片狼藉还没收拾。 如果被父母撞见了，还真的是尴尬到脚趾能抠出一栋别墅来。 陆祁明动了动胳膊想起身，可是被赖娇娇重新拽回了床上。 她像小猫一样躲在陆祁明的怀里撒娇。 “我先起来，收拾一下，你再睡一会儿。” 昨晚赖娇娇累极了，他本来想一次就放人。 可是她偏不干。 一次次的撩拨。 陆祁明也是初开荤，自控力也不足，几乎闹了一整晚。 “乖！”陆祁明捧着她的侧脸，印上一吻，“等会儿再抱。” 这次赖娇娇听话了，陆祁明起来拿了睡衣睡裤套上，开始打扫战场。 昨晚他是骗了她。 那东西他根本没扔。 紧要关头的时候，他拿了出来。 还被赖娇娇狠狠“惩罚”了一通。 收拾好屋子，又陪着赖娇娇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两人下了楼。 爷爷正在书桌前忙着什么，走近一看，才知道在写请柬。 “爷爷您的字真漂亮。” 陆爷爷开怀一笑，“娇娇就是会说话。” 爷爷除了下棋，写字就是最大的爱好了。 亲孙子的请柬，他一定要亲自写。 赖娇娇看着那一面面红彤彤的请柬，久久移不开眼神。 “对了你父母那边通知了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北市。” “正常啊，都是需要先双方父母见面定亲的，也不知道我们定的这个日子，亲家喜不喜欢。” 提起父母，赖娇娇脸上的温和骤然消散，陆祁明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马上跟爷爷解释，“因为日子定的匆忙，她父母那边赶不回来，我们这边办完婚礼，还会在那边办一场答谢宴。” “娇娇的亲戚都在国外吧，是不好来回折腾，现在过年，票也紧张。” “但是我们还是应该视频跟亲家说一下才够尊重。” 陆父一边研墨一边赞同道，“是，祁明你看看安排一个时间，有时差不要紧，多晚我们都能等，总得在结婚之前，跟亲家公亲家母见个面才行。” “怎么办？” 赖娇娇有些担心，趁着午饭出来散步的时候，问陆祁明。 这件事陆祁明提前已经有了打算。 “我找了两个演员，他们会假扮你的父母。” 赖娇娇惊讶的瞪着她的大眼睛，“这也行！”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毕竟你父母都不在了，要你假装喊别人爸妈你会很难受，但是我暂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如果赖娇娇的父母一直不出现，家里长辈势必会起疑。 现在陆祁明想的就是，只要顺利把婚礼完成，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赖娇娇倒是没有那么在意，“我只是好奇。” “你雇我一天一千，你雇个岳父岳母打算给多少？” “你可不止一千。”陆祁明捏着赖娇娇的鼻子笑道，“何况你不是我雇来的，是我骗来的。” 赖娇娇举着手指摇了摇不认同。 接着又带着神秘的表情，把手指放在了陆祁明的嘴唇上。 她的声音低沉小心翼翼，“陆祁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才是被骗的那个！” 第78章 今年争取给咱们陆家添丁 初七的下午，陆家长辈成功的跟未来“亲家”通了电话。 这演员其实还是江浔找的。 他之前曾经接过一个小明星告黑粉的案子。 跟经纪公司有一些交往，陆祁明让他找人。 他直接在过年不休假的剧组找了两个群众演员。 不得不说，这演员就是专业，说话滴水不漏。 不仅跟赖娇娇亲切地真像是一家三口。 把陆家四个长辈哄得也高兴地不得了。 一点没怀疑是假的不说，聊到最后，觉得是陆家高攀了赖娇娇。 一家人对这门亲事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但是所有人都满意，唯独陆祁明不满意。 一个电话追着江浔骂，“你怎么给我弄个别墅的背景，还有你说赖娇娇爸爸是开公司的，妈妈是文艺工作者，这个雄厚的家庭背景，你以后让我怎么圆这个谎！” “我这不是为了你考虑吗，怕你家觉得赖娇娇家世不行，配不上你。” 陆祁明重重叹了口气，“我真是谢谢你了。” 江浔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不客气，哥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陆祁明直接把电话挂断。 站在院子气的久久都不能平复心情。 赖娇娇出来寻他，“你怎么了？” “没事。”陆祁明摇了摇头。 赖娇娇抿唇偷笑，“不得不说你找的演员真的厉害，而且说的有模有样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把我家里的情况说的这么清楚。” 陆祁明无奈的笑了笑，“都是江浔闹得，演戏的脚本是他给的，这谎是越撒越大了。” “你不是后悔了吧？” 陆祁明被赖娇娇问住了，他反问，“那你呢，后悔了吗？” “我当然没有。”赖娇娇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只盼着初十快点到，这样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陆祁明在她耳边轻声道，“难道昨晚我不够卖力证明这一点？” “讨厌！” 赖娇娇娇羞着跑进屋里。 初七是人日子。 在这一天，要吃面条。 赖娇娇觉得习俗十分有意思。 她在厨房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在旁边陪着奶奶和陆母聊天。 “你从小就在国外，当然对过年的习俗不了解。” “正月的每一天都是有老理儿的。” 赖娇娇好奇，“那初八呢，初八吃什么？” 奶奶和陆母互相看了看，笑道，“吃元宵啊。” “俗话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丁，吃元宵是为了寓意人丁兴旺。” 陆母抿唇逗赖娇娇，“你明天可要多吃一点。” 赖娇娇虽然喜欢吃甜甜的食物，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多吃一点，是要比赛吗？” 奶奶和陆母被逗得哈哈大笑。 赖娇娇被弄了个云里雾里。 奶奶解释道，“你和祁明马上就结婚了，多吃元宵，今年争取给咱们陆家添丁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赖娇娇的脸上一下就变得通红。 直到吃饭的时候，这红色都没有下去。 陆祁明担心她是不是发烧了，想要拿体温计，被她按住。 “不是发烧。” 赖娇娇低声拉着他坐下。 陆母笑着把刚刚在厨房的事，在饭桌上学了一遍，大家都乐得开心。 陆祁明轻声埋怨，“妈，您怎么跟娇娇说这个，她才多大啊，我们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陆母倒是也没有那么顽固不化，不是结婚就非要逼着儿媳妇马上生孩子。 这也是话赶话赶到那了。 她笑着安慰，“娇娇，阿姨都是逗你的，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你们自己定，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不搞那个一言堂。” 陆文然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被孩子束缚，我们都明白。” “只要你们感情好，我们做父母的就开心了。” 爷爷奶奶也是难得的开明，都哄着赖娇娇。 不让她有压力。 赖娇娇不自觉地就红了眼眶，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浓厚的家庭氛围。 一家人和和气气，没有猜忌没有仇怨，永远都是这么的温馨。 所以，陆家的家庭才能养出陆祁明这么善良的人吧。 赖娇娇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当时碰上的是别人，现在她有没有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哪里还能遇到喜欢的人，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初八一早，家里真的吃了元宵。 赖娇娇本身喜欢甜食，本来是要多吃的，可是想起昨天的玩笑，她又不好意思。 吃了三个就不再吃了。 “怎么吃的这么少，没胃口吗？” “不是，我想减肥。”赖娇娇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后天就穿婚纱了，我怕太胖穿礼服不好看。” “不用减了。”陆母又给她盛了一碗元宵，“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个子比我高，这体重还没有我重呢，你就是再胖个5斤十斤的穿衣服才更好看呢。” “对，胖点有福气。”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赖娇娇就又吃了一碗。 饭后，陆母和奶奶就去了市区想要买结婚的东西，初八商铺基本上都开门了，打算今天把东西都买齐。 本来陆母让陆祁明也跟着去，可是他不放心赖娇娇一个人在家。 “你去吧，我没事。”赖娇娇听说要买好多东西，怕长辈们累到了。 陆祁明其实也是担心，后来就想着都去吧。 赖娇娇如果累了，就在车上歇一歇。 一行人都去了市区。 陆祁明是在刚进市区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的。 但是他没声张，毕竟只是一种感觉，不是很确定。 一车子的老人，他惊动不得。 所以，他没有听陆母的话先去小店，第一站选择了最繁华的商场，这里人多，附近还有警察便民亭，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做些什么。 这里他不敢动手。 果然，这车没停，直接拐进了下一个街区。 也不知道是看没有机会动手走了，还是陆祁明神经过敏。 不过陆祁明有些赌不起，他知道如果有人跟踪，一定是冲着赖娇娇来的。 所以，全程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就连去卫生间，都找的是那种男女通用的独立卫生间。 “祁明，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很紧张似的？” “是又有人追来了吗？” 赖娇娇的神色淡定，不急不躁，问的时候像是隐隐有些激动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很盼着有人来找你似的？” 第79章 成年男人的魅力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 赖娇娇凝眉不解。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看你一直眉头都皱着，我不想你不开心。” 陆祁明意识到自己刚刚口气有一些生硬，回了个微笑，“我是有点紧张，我怕失去你。” “我也是。”赖娇娇轻轻地抱着陆祁明，“如果我恢复记忆以后，把你忘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爱我了？” 陆祁明沉吟片刻，十分认真的回道，“也许吧，毕竟你也应该清楚，我还挺抢手的。” 是啊，公司里一群女同事虎视眈眈。 还有一个前女友紧追不舍。 还有一个尊师的女儿简言。 的确选择很多。 陆祁明故意这么说，逗她。 “你敢？”赖娇娇低声威胁，陆祁明勾唇淡笑，“所以，你最好不要给其他人机会。” 赖娇娇没再说话，她的脸色有些暗淡。 这时候恰好陆母买完了东西，两人的话题也到此终止。 忙活了一整天的采买，总算把东西都买齐了。 结婚虽然是个喜庆的事儿，但也挺劳累人的。 回到家，赖娇娇累的连话都懒得说。 直接上了三楼想洗澡睡觉。 陆祁明给她烧了洗澡水，趁着她洗澡的功夫，给江浔回了一个电话。 “有事？” 昨天江浔已经回了冰城，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刚刚在开车，没有接听江浔的电话。 陆祁明担心是案子出了问题。 “不是案子，我回来听到一点风声，好像最近有人在打听你。” “谁？” “不清楚，各方面的人都有，检察院法院还有两个公司的老总，你说会不会跟韩立有关？” 能够动用各方势力，还特意打听陆祁明的底，江浔想不出还有第二人。 “你说他们这个层级的人不会小肚鸡肠到这个地步吧？” 陆祁明直接拒绝了韩立，的确是下了他的面子。 但好歹也是一个集团的总经理，而且很可能马上就是集团的董事长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为了这一点小事节外生枝。 陆祁明心里也拿不准，“观察看看吧，要不然我婚礼你就别赶回来了，以免公司出事。” “那怎么可能！”江浔不同意，“虽然我对你们两个还是不算是百分百看好，但好歹是你的大日子，我必须得参加啊。” “公司的事都是小事，你未来的幸福才是大事，懂？” 挂断了江浔的电话，陆祁明拿了烟去了院子。 这两天他烟抽的有些频繁，内心的焦躁无处纾解。 接连吸了三根，他才返回卧室。 赖娇娇刚洗完澡，正在浴室吹头发。 浴室的温度很高，热度还没退下来。 她整个人粉粉嫩嫩的。 身上穿了一件吊带睡裙，陆祁明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她在滑雪场买的黑色蕾丝的。 短裙下是两条白皙的长腿，缎面的布料跟随着赖娇娇的动作微微闪动。 陆祁明走进浴室，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的肩头闻她身上的香气。 “为什么撒谎呢？” “什么？” 赖娇娇因为吹风机的声音很大，没听清陆祁明说了什么。 她把吹风机关闭，挂上墙，想要追问，人还未回头，嘴巴就被陆祁明封堵住。 “唔！” 一番纠缠，赖娇娇问道，“你抽烟了？” “嗯，臭吧？我忘记了先漱口。” 陆祁明放开她想要去拿漱口液，被赖娇娇制止，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香香的，我喜欢你吸烟的味道，有种成年男人野性的魅力。” 陆祁明微微一笑，“你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臭的都能说成是香的。” “不管！”赖娇娇在他怀里撒娇，“你全身上下都是香的，我都验证过的。” 陆祁明被她打败，刚刚烦闷的心情都瞬间消散了。 他不应该怀疑她。 不应该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 ~~ 初九的一整天都是紧张忙碌的。 家里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亲戚朋友都来帮忙布置婚房，还有一些明天需要用到的东西的准备。 赖娇娇下午就被陆祁明送到了市区的酒店。 因为村里的老礼说，结婚前男女双方最好不要见面。 今晚，她必须一个人住酒店。 陆祁明特意找了童心过来陪她。 “紧张吗？” 晚上童心和赖娇娇躺在床上一边喝红酒一边谈心。 “紧张，非常紧张！” 童心轻笑，“那你还挺能藏情绪的，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赖娇娇迟疑了一秒笑了，“嗯，有一点吧，我从小就比较独立。” “嗯？你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赖娇娇笑容渐渐消散，“嗯，一点点。” 童心跟赖娇娇碰了杯，“恭喜你，就快要恢复记忆了。” “我也不知道恢复记忆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赖娇娇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也消失掉。 “如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我和陆祁明就可以一直地不分开了。” “你还真的是恋爱脑。”童心喝了一口酒，“其实你恋爱脑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陆祁明也竟然会不管不顾，就要娶你。” “你不知道他上学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冷漠，牛的上天，后来参加工作，虽然为了应酬和接一些项目变得圆滑了一些，可他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倔劲儿的。” “他这个人总是时刻保持理智从容，所以他能做商事律师，我和江浔都达不到他的高度。” 这是赖娇娇第一次从陆祁明的朋友那里了解陆祁明。 她对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柔善良。 当然他也有狠绝的一面，比如对待纪疏雨，只是这一面他从来没有用在她身上。 他对她真的很好。 好到，她会觉得自己是否有资格享受他这样浓烈的爱意。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童心见赖娇娇半天不说话，也不喝酒便逗她，“你不会告诉我你想你老公了吧？” 赖娇娇抿唇微笑，害羞的点点头。 “说你是恋爱脑还真不假，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有句话什么来着？” “对，谁爱的越多，谁输的越惨。” 类似的话陆祁明也说过，赖娇娇没有谈过恋爱，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她要抓住她现在能够抓住的一切就够了。 思绪还飘着，床边的电话响了，是陆祁明。 童心看了一眼，笑道，“得，恋爱脑二号实锤。” 第80章 如果我们有孩子会怎么样? 赖娇娇害羞着放下酒杯，起身去窗边接听。 “啊，你来了？” “好，我等你。” 不到半小时，陆祁明就敲响了酒店的房门。 童心见到陆祁明，直摇头，“你完了，你完了，陆祁明你是彻底被我们娇娇妹妹驯服了。” 陆祁明不置可否，拿了一张房卡交给童心，“看看你和江浔，谁能驯服谁。” 童心拿了房卡去找江浔，陆祁明和赖娇娇又有了独处的空间。 赖娇娇抱着他开心的不得了，但是担心问道，“叔叔阿姨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都说了见面不好，可你还是来陪我。” “不会，我跟他们说，是我想你想的不行，少一晚上都不行。” 赖娇娇不知道陆祁明是否真的说了这话，不过她很受用。 想象着他在父母面前说着肉麻话的模样，她更是觉得从内到外的幸福。 “我先洗个澡，今天得早点睡，我明天一早和江浔开车还得回家再过来。” “好。” 赖娇娇乖巧答应，给他准备浴巾和睡衣。 听着浴室不断地水流声赖娇娇心痒难耐。 迟疑了片刻，她推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雾气氤氲，陆祁明背对着她，并没有发现她走了进来。 他肩膀处的伤痕已经消散快要看不见痕迹。 可不知道为何，在赖娇娇的眼中却还是那样的鲜红刺眼。 那天，他被花盆砸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人们都说下意识的反应是最骗不得人的。 因为那是心底最真实的反应。 陆祁明真的是爱惨了她。 所以才能在生死的一瞬间，选择用他自己的命来替她的命。 赖娇娇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爱意的同时，更多的是后怕。 而当时那种趋于崩溃的恐惧和冷意又再一次席卷她全身。 她极度渴望温暖。 而这温暖别人不能给予，只有陆祁明能够温暖她的心。 她慢慢地将身上的睡衣脱下，鼓起勇气打开了淋浴门。 陆祁明被她的举动吓到。 还未说什么，就感觉到狂热的热情随着她整个人喷勃而发。 瞬间将他裹挟，一起沉沦。 ~~ “你今天有些奇怪。” 陆祁明怀里抱着赖娇娇，声音喑哑着问她。 “嗯？”赖娇娇十分疲累，小猫似的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明明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可她还是觉得距离太远似的。 “我有没有说过，你像一只小猫似的粘人？” “没有。”赖娇娇嗤笑，“不过我倒是有一只猫。” ？ 赖娇娇笑着解释，“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纠结默默是谁吗？” “我想起来了，其实它是我养的一只猫。” “猫的名字叫默默。” 猫？ 陆祁明想不到自己一直吃醋的对象竟然只是只猫。 差点把它当成了情敌。 陆祁明捏着赖娇娇的耳垂把玩，“你又想起了一些记忆？” “嗯。” “除了猫，还想起了什么？” 赖娇娇沉默一瞬，“想起了小时候，我妈妈很严厉，给我报了很多班。” “虽然生活在国外，但是我一直都有中文老师教我中文，我小的时候还不理解，觉得根本没必要学中文，现在我想，我妈妈应该是想让我有一天回国吧。” 说着说着，赖娇娇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的嘱托。 她还没有完成。 陆祁明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伤心，本来想要问的话也无法再问出口。 也跟着沉默下来。 “陆祁明！” “嗯？” “你说如果我们有孩子会怎么样？” 陆祁明笑了，“怎么是被那天那碗元宵吓到了？” “不是。” 赖娇娇手撑在他胸前，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从小过的并不是很幸福，但你不一样。” “我明显能够感受到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很爱你，所以你觉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他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吗？” “当然会有。”陆祁明轻轻地亲了一下赖娇娇的额头，不让她乱想。 “你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的孩子也会有，赖娇娇，这是我对你未来的保证。” 赖娇娇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搂着陆祁明的脖颈再一次吻了上去。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 给予亲吻，是她最直接、最深刻的表达方式。 “不闹了，都凌晨了，睡一会儿，要不然你就成熊猫新娘了。” 陆祁明看准时机刹车，这一晚折腾的够久得了。 再有三个小时，他就得动身回家准备了。 结婚，新郎和新娘因为睡太多迟到，这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好在赖娇娇也算听话，当然她也是真的累了。 不一会儿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凌晨五点，陆祁明起身去楼下。 江浔也是一脸的疲惫，这黑眼圈比他还严重。 “你昨晚挖地道去了？” 江浔打着哈欠，“还不是因为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童心那个性格。” “你那么激她，她非要跟我争个输赢。” 陆祁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着问道，“所以，谁赢了？” “你说呢？” 江浔抱着胳膊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我再睡会儿，我补补觉，这伴郎也需要体力。” 陆祁明嗤笑一声，“今天是我结婚，难道不应该是我需要休息？” “你不需要，不是说了有情饮水饱！你都要结婚了，就是打了鸡血的战斗鸡，根本不会困。” 江浔说的倒是没错。 陆祁明虽然昨晚没睡两个小时，但是他精神很亢奋的状态。 早上不堵车，二十分钟两人就回了家。 家里的长辈都已经起来准备了。 陆母正在包饺子，一会儿迎新娘进门的时候，需要吃饺子，寓意团圆美满。 陆祁明换上了中式的红色长衫，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习惯。 “你不是一大早被自己帅到了吧，看这么久！” 江浔嘲讽道。 陆祁明虽然是在看镜子，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拿着手机给赖娇娇打了电话。 这个时候化妆团队应该已经过去了，她和童心应该也在准备着。 可是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陆祁明又给童心打，也是正在通话中。 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脸上的表情阴冷极了。 第81章 陆祁明，你怎么能背叛我! 五分钟后，童心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祁明，纪疏雨把娇娇带走了。” 又是她！ 陆祁明感觉心里顿时窜出一股火气。 把身上的长袍脱了，穿上了西装外套。 直接下楼。 “妈，娇娇身体不舒服，不接亲了，一会儿十点58直接在酒店举行仪式。” 几个长辈都被陆祁明突然的话弄的手足无措。 可也清楚赖娇娇生病也不是她的错，本身这婚事就着急了一些。 看到陆祁明着急往门外走，嘱咐了一句，“别着急，慢点开车。” 陆家几个长辈开始安抚亲戚朋友，跟大家解释情况，大家都表示理解。 江浔本来正在外面跟车队确认路线，看到陆祁明拿着车钥匙急着跑出来，连忙跑过来。 “怎么回事？” “出事了？” “嗯。”陆祁明得留江浔在这里帮家里人张罗接下来的事。 “我一个人去，你留下。” 陆祁明路上一直在跟童心通话。 童心已经通过监控录像找到了赖娇娇和纪疏雨的房间。 纪疏雨把门反锁了，里面什么情况不清楚。 “要不我还是报警吧。” “不用。”纪疏雨的目标是自己，陆祁明有信心自己能处理。 一路踩足了油门，十五分钟，他就赶到了酒店。 在六楼找到了童心。 童心焦急地等在门口，“不开门，我怎么说她都不开。” “纪疏雨，开门！” 陆祁明重重地拍打房门。 不到半分钟，门就开了。 “祁明，你终于来了。” 纪疏雨穿着原本属于赖娇娇的婚纱，手里拿着口红，显然是正在化妆。 “娇娇呢？”陆祁明侧头看向屋内，没有看到赖娇娇的人影，“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好好的呀，一会儿我还要请她当我们的伴娘呢。” 纪疏雨笑的邪魅，“祁明，你看我漂亮吗？” 婚纱是照着赖娇娇的身材改的款式，纪疏雨比她矮，比她胖。 这婚纱后背的拉链甚至都拉不到头。 而她脸上的妆容也是用力过猛，那红色几乎能够渗出血来的嘴唇看着无比瘆人。 但陆祁明还是违心的称赞，“漂亮。” 因为他感觉到纪疏雨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 如果这个时候激怒她，不利于救出赖娇娇。 “有化妆团队，你不用自己化妆，一会儿让人帮你。” 陆祁明边说边往里面走，童心也适时跟上，两个人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找寻赖娇娇的身影。 但酒店的房间并不大，目光所及的空旷地方都没有赖娇娇的影子。 “娇娇呢？你把她藏......” 童心大声质问，被陆祁明喝止。 他轻轻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衣柜，静下心来果然听到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纪疏雨又重新回到了梳妆台前，拿着粉饼不停地往脸上扑粉。 那脸白的吓人，童心也意识到这人不对劲。 童心和陆祁明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两人都看到了纪疏雨的手边还放着一把匕首。 如果她真的疯起来，陆祁明倒是能够阻止他伤害别人。 但是他阻止不了，她伤害自己。 两人都是学法律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发生了意外，很可能有理都说不清。 而且今天是陆祁明和赖娇娇结婚的日子，陆祁明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这事还是得低调处理。 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彼此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童心慢慢地向着门口衣柜方向退。 而陆祁明也是同样，但是他动作更慢，为的就是不让纪疏雨起疑心。 等到时机成熟，童心一把拉开衣柜门，果然看到了赖娇娇。 她被胶带封住了嘴，脚和手都被丝巾绑着。 陆祁明看到赖娇娇这副样子，心都碎了。 也顾不得是否会引起怀疑，立刻将赖娇娇抱了出来。 “你怎么能抱她！”纪疏雨大声喝道，“祁明，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能碰别的女人！” 陆祁明紧紧地把赖娇娇搂在怀里，所有的耐心和理智全都消散，“纪疏雨，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跟你结婚。” “不行！”纪疏雨立刻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刀，刀尖指着陆祁明的方向，“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背叛我！” 和疯子是没有理可讲的。 陆祁明抱着赖娇娇直接走，童心断后。 纪疏雨拿着刀追出来的时候，梁斌和刘依云终于赶到了。 刘依云立刻冲上来，把纪疏雨手里的刀夺下，“疏雨，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刘依云曾经非常希望纪疏雨和陆祁明能够和好。 为此，她还因为这件事跟老公大吵一架，闹得婚礼也出了一些乱子。 可是此刻看到纪疏雨拿着刀绑架威胁赖娇娇和陆祁明，她真心觉得自己错了。 同时她也感谢陆祁明没有报警，而是选择给她和梁斌打电话。 如果这事报了警，纪疏雨这辈子都毁了。 陆祁明怀里抱着赖娇娇急的不行，“梁斌，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你放心吧。” 童心跟着陆祁明的身后跑，竟然险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抱着赖娇娇跑的飞快。 回到了酒店房间立刻把赖娇娇放在床上。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要不要去医院？” 赖娇娇委屈的抱着陆祁明，“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陆祁明，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她委屈的哭声一阵一阵，听在陆祁明的心中也是一震一震。 童心给赖娇娇倒了温水，给她盖了被暖身子，赖娇娇才算缓过来了。 “怎么办，我们婚礼怎么办？” 陆祁明终于能够笑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婚礼呢？” “当然，我一定要嫁给你的，你不会要取消婚礼吧？”赖娇娇急的不行，“陆祁明别取消婚礼，我今天一定要嫁给你，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童心不清楚陆祁明事先已经做了准备，她耐心劝赖娇娇不让她失望，“今天不结，可以明天，何况这只是个形式，你刚刚受了惊吓，还是身体重要。” “不行！”赖娇娇十分坚持，“陆祁明，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要！”陆祁明紧紧握着赖娇娇的手，“十点五十八分，不接亲，在酒店直接举行婚礼，你今天一定会成为我的新娘。” 第1章 捡了个女儿 冰城，深夜。 一辆黑色的宝马x5缓慢地行驶在一条狭小的小路上。 这几天冰城连降大雪，雪下面是冰，路并不好走。 “臭小子，距离过年还有31天，你今年必须把女朋友给我带回家，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陆祁明过完年就30了，家里催婚催的紧。 家里长辈一个月一场住院逼迫。 一周一个相亲安排。 每天一个电话催促。 微信信息更是24小时不间断的发。 陆祁明已经对这些威逼的话早就免疫了。 “爷爷，逼婚也没有这样的吧，我这么短的时间去哪给你捡个孙媳妇啊！” “我不管，反正今年过年看不到孙媳妇，明年不是你的忌日就是我的忌日，你看着办。” 啪！ 电话挂断了。 陆祁明今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开车的时候感觉肩膀酸痛难忍。 一看手表，马上直指凌晨十二点了。 不得不说，这老爷子精神头可以。 大半夜不睡觉还能正气十足的打电话来催婚。 看来最近身体挺好的。 也不知道上周还说气的住医院的人到底是谁。 陆祁明心想，实在不行，他过年就不回去了。 反正媳妇他也找不到，还是别回去给家里老人添堵了。 只是，这爷爷的电话刚挂，爸爸的电话又来了。 陆国平今年刚从任上退下来。 每天闲的上火，陆祁明的婚事是现在唯一能显示他在这个家里地位的事。 “祁明，你爷爷刚刚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妈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带儿媳妇回来，我们陆家就不欢迎你回来了。” “过年的时候，你就一个人看万家灯火，当孤家寡人吧。” “爸，不是......” 陆祁明还未说完话，又挂断了。 看来这挂电话的功力是遗传。 这爷俩简直一个模样。 陆祁明叹了口气，想回拨过去，眼神刚移到屏幕上的通讯录，就感觉车前有一个黑影倒了下去。 “吱！” 陆祁明踩了急刹。 觉得有问题。 停好车，摘下安全带，立刻匆忙下车查看情况。 一个人？ 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瘦弱的女人趴在雪地里。 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带着些许积雪，很明显待在外面已经许久了。 可陆祁明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撞到她。 “喂！” 陆祁明第一反应，是遇到了碰瓷的。 语气不善。 这地方选的不错，路灯没有，监控没有。 空无一人的狭窄小路。 陆祁明有些后悔为了早点回家，抄近路走了这条桥下的小路。 他又喊了一声，“起来！别装了，要讹钱也得起来谈谈价格吧！”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陆祁明凝眉觉得有些不对。 碰瓷失误了？ 这人没掌握好分寸，把自己弄死了？ 陆祁明单腿蹲下，轻推了一下女人的胳膊。 “疼...” 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传出来。 女人慢慢地转头，仰面躺在地上。 半边脸上还带着雪，而那雪地上还有一小摊红色的血迹。 这人应该是真的撞了。 碰瓷的代价有点大啊。 女人缓慢地睁开眼睛，看了陆祁明一眼。 “救...救我。” 陆祁明觉得可笑，“你先救救我吧。” 话音刚落，女人重新闭上了眼睛。 “喂！” 陆祁明喊了几声，这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人是真的晕了。 女人长长的黑发摊在雪地里。 纤细的脖颈在血痕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 高挺的鼻梁，加上一闪而逝的清亮眸子。 陆祁明轻嗤，“还是个漂亮的骗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救人。 陆祁明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电话。 同时用手机全程录像拍照。 顺便又确认了一下行车记录仪的录像。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表情不屑。 “这次你碰到的不是瓷器，是碰到钢板了。” 陆祁明是律师，和朋友合伙开了律所。 虽然民事纠纷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可这么一个小小的碰瓷，他自信还是能处理好的。 可等人送到了医院，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想的太简单了。 “人送到医院，医药费我也垫付了，行车记录仪证实，人不是我撞得，无论从道德还是法律上来说，都跟我没关系，我就先走了。” 交警不让。 审视的表情盯着陆祁明，好像他才是那个加害者。 而床上躺着的昏迷女人是受害者。 “这位女士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件，我们找不到家人，你还不能走。” “而且，虽然你提供的证据很充分，可是还没有另一方当事人的口供，我们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交警经验丰富，大晚上立交桥下的小路发生了这事，不算寻常。 如果简单处理，万一放走了坏人，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我看你好人做到底，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等这位女士醒过来，还得补给你医药费和一个谢谢不是吗？” 谁要她的谢谢？ 陆祁明花的这千八百的，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他律师一个小时的咨询费都过万了，耽误这个时间简直是得不偿失。 不过交警态度强硬，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也不好推辞。 “好，那我就等她醒过来给我一个谢谢。” 医生给女人处理好了伤口。 她没有受太大的伤，头的确是磕碰过。 拍了片子显示，有些脑震荡，颅内血肿。 陆祁明坐在休息椅上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好在，凌晨3点多的时候，女人醒了。 陆祁明也不想追究这女人碰瓷的事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可女人睁开眼睛，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陆祁明。 沙哑的声音喊了两个字。 不是。 谢谢。 而是。 “爸爸！” 陆祁明：“？” 交警：“......” 交警看陆祁明的眼神带着许多鄙夷。 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真是聪明，幸亏刚刚没让他走。 这不是认识吗。 还... 交警觉得陆祁明真不是个男人，“这不是你女朋友吗？玩得这么花，还喊你爸爸，她受了伤，你不管，竟然还想扔下人就跑！” “穿的西装革履的，怎么做事这么下道呢。” 另一个交警刚刚还夸了他见义勇为，把人送来医院，没耽误病情，现下觉得陆祁明真不是东西。 给广大东北男人丢面。 狠狠地剜了陆祁明一眼，“我们就不追究你报假警的问题了。” “以后小情侣吵架注意点，这么大半夜的搞什么搞！” “浪费警务资源。” 陆祁明：“......” 搞什么了？ 女人从醒了以后，就一遍遍喊陆祁明爸爸。 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一刻不松。 交警把这称呼当成了两人的“爱称”。 直接走了不管了。 陆祁明坐在急诊室里，悲催地跟床上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护士给女人换好药，抿唇憋笑，“3号床爸爸？过来签个字。” 第2章 这个女人，太会骗了 陆祁明这三个字，他用了很大力气在换药签字单上写完的。 待护士走后，陆祁明开始跟女人算账。 “我不认识你，你傻了，睁眼说瞎话，我是你爸吗？” “我就算是骑着火箭生，也生不出你这个岁数的孩子吧。” 女人委屈的只是红着眼睛看他。 头上还包着纱布，脸色虽然不似刚刚在雪地里那样苍白，可还是显得楚楚可怜。 陆祁明觉得心落下去了一块，心有不忍，缓了语气。 “算了，我不跟小人兼女人一般见识，你的医药费我付了，不用还了，就当是我做好事为人民服务了。” “我走了。” 陆祁明起身就想走，可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拉着他大衣的衣袖，根本挣脱不开。 陆祁明掐着她的手腕，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用力掰开。 白皙的手指被生生地勒出了些许红印。 可陆祁明没时间怜香惜玉。 这个女人，太会骗了。 她也不值得陆祁明再动恻隐之心。 女人手腕和手指都疼的不行。 可她死死地还是不肯撒手。 手里的衣襟是她的救命稻草。 眼前的陆祁明是她的希望。 可当“稻草”彻底抓不住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慌了。 委屈的不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 哭的声音超级大。 在凌晨静谧的输液区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实刚刚交警在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注意到这一小对情侣了。 对陆祁明这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要扔下自己受伤生病的女朋友离开早就不满了。 这听到女人的哭声，都纷纷帮着鸣不平。 旁边的床位带孙子看病的大爷大妈，给陆祁明一通训。 “我说小伙子，你女朋友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跟她这么说话呢！” “你看着哭的多可怜，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你真是舍得。” 对面的东北大姨看不过去，也加入了阵营，“就是，我说你还是不是老爷们，人家小姑娘多可怜，就算是闹矛盾，也得等她病好了啊。” “如果让人家爸妈知道了，你这么对人家闺女，还不把你大卸八块。” 大姨的孩子是个女儿，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躺在病床上输液。 大姨这么义愤填膺地指责陆祁明，应该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怕现在不帮着骂两句，到时候遭天谴自己的女儿也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男人可怎么得了。 陆祁明简直比窦娥还冤。 虽然不是六月飞雪。 可一月飞雪也有冤情啊。 这大晚上的是什么事啊。 陆祁明是律师，怼人是他的专业。 可他觉得是浪费口舌。 连警察都不相信的事，跟这几个看客说通了又有什么用。 陆祁明放弃了抵抗。 坐到了床侧，留了下来。 他今天还真的得跟这个女人掰扯掰扯了。 陆祁明开始询问女人。 “你叫什么？” 女人非常认真思考了一下，半分钟后只是摇摇头。 “家在哪里？” “不知道。” 陆祁明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桥底，谁打了你，你的包和手机呢？ 这个女人，除了只知道陆祁明是她爸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那真诚的眼神，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喊他爸爸。 陆祁明自己都快信了。 他倒是想无痛捡个女儿回家给长辈交代。 可这么大的女儿，带回家。 他那个一向注重家风的爹，真的会大义灭亲。 只怕明年真的会是他的忌日了。 陆祁明找到医生，将女人的情况说清楚。 医生给的答复是短暂性失忆。 脑血肿压迫了记忆神经，等血肿消了可能就恢复记忆了。 失忆了？ 这女人还真的是粘包甩不掉啊。 失忆了，还恰好被他捡到了。 这是buff都叠他身上了。 输完了液，已经凌晨四点了。 填写出院信息的时候，护士让把名字补上。 陆祁明随后回了句。 “她姓赖，赖皮的赖！” 凌晨五点，陆祁明把这个女人带回了家。 星城小区，他前年买的房子。 装修再加上放味，年中的时候才住过来。 210平，三室一厅一厨两卫。 “进来吧。” 陆祁明把自己的拖鞋给了她。 他这里平时没有人过来，也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 自己穿着袜子踩在有地暖的瓷砖上也没有觉得冷。 女人换上了拖鞋，跟着走进来。 房子很大，客厅大约有30平。 地砖是米白色，一大排的沙发在客厅中央，也没显得空间局促。 墙上没有电视，只有几幅画作。 色彩鲜艳，成了黑白色调里唯一的彩色点缀。 陆祁明疲惫地把大衣脱下，松了松领带。 “我一会儿还要上班，得睡一会儿，你睡客卧吧。” “好的，爸爸。” “不是告诉你，别喊我爸爸了吗？” “我叫陆祁明，不是你爸爸！” 女人又委屈的红了眼。 那大大的眼睛，蓄积了许多泪水，泪眼汪汪的。 我见犹怜。 陆祁明刚刚在医院就是被这个眼神给诓骗住的。 否则也不会连酒店都没敢让她住，把她直接领回家。 这女人真是长了一张惹人犯罪的脸。 那轻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神透着清澈无辜。 陆祁闭了下眼，只能叹气。 语气由不耐烦转为轻哄，“好好好，我不是故意吼你。” “我只是让你换个称呼，叫我名字就好。” 女人开心的笑了。 眼眶里那未流下来的眼泪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星光，搭配那升起的唇角，赏心悦目。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吧。” 陆祁明去衣帽间找了自己的一身卫衣卫裤递给女人。 女人看着个子不小，有170左右，陆祁明一米八三，应该也不会太大。 陆祁明看着她已经脏掉的外套，提醒，“客卧有独立的卫浴，里面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你去洗澡吧。” 女人点点头拿着衣服进去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都没听到有水声传出来。 陆祁明心想“失忆，不会连热水器都不会调吧。” 脚步调转方向，可迈了一步又停住了。 “她只是失忆，又不是傻瓜，他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他转身去自己卧室，冲澡。 等他洗完了，隔壁的水声也停了。 女人穿着他的家居服站在浴室门口吹头发。 浴室氤氲的水汽，把她的肤色衬得白里透红。 手指穿过发丝，发丝随着吹风机的热风像是一起吹到了陆祁明的心里。 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穿自己的衣服。 在自己的家里洗澡。 这感觉。 怪怪的。 “咳！” 女人听到声音回头。 陆祁明把自己的被子抱给了她。 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他打算拿个毯子对付一下。 “洗完了就睡吧。” 这一夜，陆祁明真的是筋疲力尽。 躺在床上，思绪复杂，今晚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 临睡前他把家里的监控都打开了。 这监控是之前装修的时候为了监督工人准备的。 没想到，今天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客厅、厨房、门口各放置了一个。 倒不是真的疑心这女人会做什么。 毕竟是陌生人。 万一出了事，他说不清。 陆祁明真的是累了，他想先睡几个小时。 隔壁那个女人，等他醒了再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处理。 这一睡，睡得昏天黑地。 太累了。 手机响了他都不愿意起身去接。 “喂。” “他在。” “男朋友，接电话。” 女人睡意惺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祁明感觉有一个小猫爪子在拍他，上一秒还觉得痒痒的怪舒服的。 下一秒反应过来以后，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坐起来看清状况以后，大吼，“你怎么在这？” 第3章 我们应该睡在一起 陆祁明现在就是跳进太平洋感觉都洗不清了。 甚至连解释都没力气了。 电话里好友江浔笑的前仰后合的。 “我说怎么今天迟到了呢，敢情这是还忙着呢。” “你继续，是兄弟我不懂事了。” “今天你的客户我替你安排了。” “你放心在家，嗯...睡觉。” 电话挂断。 陆祁明看着眼前跟他睡在一个床上的女人气的直翻白眼。 “不是让你睡客卧吗，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男朋友。” 女人委屈扒拉的，一双眸子又瞬间聚起了热气，委屈道，“医院的人都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我们应该睡在一起。” 女人昨天晕倒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陆祁明。 而醒来以后的第一眼也是陆祁明。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 她害怕一个人在那个黑黑的屋子里。 所以来找陆祁明。 他是她的男朋友。 医生和警察都这么说。 她觉得就是真的。 她想，男女朋友睡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看他连被子都没有盖，顺便就把被子一起抱过来了。 可看到陆祁明这么大的反应，明显是嫌弃她。 女人心里难过的不行。 她除了哭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陆祁明扶额，拿身边抽泣的女人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女朋友也不一定要睡在一起啊。” “哦。” 女人一边流泪，一边听话的答应着。 如果昨晚医院那几个东北大姨在，看到女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肯定又以为是他欺负她了。 可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他啊！ 陆祁明不否认眼前这个女人，脸蛋漂亮，身材也绝，可这也不能不经过他同意，直接睡过来吧。 这也太没有矜持了。 可看着女人那委屈十足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苛刻了一些。 她应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现在心里想的恐怕是自己的男朋友不爱她了。 昨晚还要扔下她，今天又嫌弃跟她同床共枕，自己简直是渣男本渣。 陆祁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办。 一个失忆的人。 连理都没处可讲。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他十点约了客户，不能继续纠结。 起来换衣服，准备上班。 陆祁明穿好西装外套，套上大衣，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害怕，陆祁明。” 虽然不喊他爸爸和男朋友了，可陆祁明依旧觉得有些烦躁。 “大白天的怕什么？” 女人娇滴滴的又要哭了。 陆祁明没好气的道，“你叫娇娇吧？动不动就要哭。” 女人听了也没生气。 反倒是一脸兴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明显变得开心。 “原来，我叫娇娇啊。” 陆祁明：“......” 他不顾身后那楚楚可怜的期待眼神，甩门直接走了。 刚到办公室就被江浔堵住了。 “你小子可以啊，昨天还跟我抱怨你家里逼婚，让我给你安排相亲呢。” “这才一晚上过去，连觉都睡上了。” “晚上让我见见，我可太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白骨精收了你这个万年唐僧。” 陆祁明：“是吸血鬼，专吸人血的那种，你要吗？” 江浔咯咯直笑，“看你这一脸的憔悴，就知道昨晚被吸的挺狠。” “滚蛋！”陆祁明开始赶人，“你有空把瑞京集团的策划案再改一改，别跑我这犯贱。” 陆祁明和江浔是高中、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合伙开了明浔律师事务所。 马上就到年底，其他的案子都是小case，只有瑞京集团的这个，是重中之重。 拿下这个法务代理，律所明年就靠这一个大客户都能赚的盆满。 江浔当然分得轻重。 “你放心，我已经弄好了。” “就是听说最近瑞京集团有大变动。” “赵董事长病重，可能他的侄子会上位。” 陆祁明来的时候，已经在手机上看了媒体的八卦新闻。 “这件事可能会对咱们有一定的影响，但无论谁上位，都得看实绩。” “等下午我们再碰个会，只要方案更有吸引力，谁上位，都不可能错过。” 江浔拍了下陆祁明的肩膀，“有你在，我心有底。” 从小到大，两人永远都是年级里的第一第二。 江浔虽然是千年老二，可他对陆祁明是由衷的佩服。 拿下合作案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真正担心的是他的终身大事。 当年被狠狠伤害过，再也没有处过对象。 他真怕这小子这辈子废了。 等见到早上通话的那个女人，他一定得好好谢谢她。 上午见完客户，已经是12点多了。 江浔来喊他吃饭。 他才想起，家里那个应该还饿着。 “她应该会自己弄吃的吧。” 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开了家里的监控。 可每个房间的监控都找过了，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不会是偷东西走了？” 这个想法冒出了，陆祁明还有些庆幸。 最好是偷了。 这下子他可有证据送人去警局了。 不用背着负心汉、渣男的人设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 查看了大门口的监控，果然没见到人出去。 陆祁明凝眉深皱，脑海里响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陆祁明，我害怕。”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匆匆离开办公室。 江浔见他急匆匆跑了，追问，“你不吃饭了？” “我定了火锅！” 陆祁明哪里还吃的下火锅，火都快把他自己点着了。 十多分钟以后，陆祁明到了家。 果然在没有安装监控的卫生间找到了人。 赖娇娇抱着双腿蜷缩着身体在门后，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眼睛又红又肿。 抬头看他的时候，脸上的泪痕明显。 陆祁明心都跟着揪在了一起。 这感觉，真不怎么好。 他支吾着，没有了早上出门前的底气，低声问道，“你不会是哭了一上午了吧？” 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陆祁明的大腿不肯撒手。 “我害怕。” 陆祁明这次是相信，她不是矫情。 是真的害怕了。 他突然想起昨晚医生跟他说的。 “她的头像是用棍子打的。” 她失忆前应该是遭到了什么意外。 比如抢劫？ 否则身上怎么会连手机都没有。 陆祁明对自己认为她是碰瓷想要敲诈的骗子，有些过意不去。 她挺可怜的。 被抢了东西，又失忆了。 没有家人朋友在身边。 只有她认为的自己这么一个人可靠的人。 他早上还狠心的抛弃了她一个人在家里。 陆祁明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些不是男人。 他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好了，起来吧。” 赖娇娇跟他到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身体还微微地哆嗦着，可见她内心的害怕还没有完全驱散。 陆祁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饿了吧？” 早上他走的匆忙，也没管她吃饭的事。 平时他工作忙，不会做饭，冰箱里除了水和酒，也没有食材。 忙了一上午工作，到现在快一点了，他也饿了。 点了外卖。 20分钟，外卖送来了。 两份饭，两个菜。 陆祁明将筷子递给她， “下午我没事，我跟你去趟警察局。” 赖娇娇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不是送你去，是报警，你头上的伤不是我撞的，总得找到真凶吧。” “而且，你得找你的家人，知道自己是谁吧。” “我知道我是谁。” 陆祁明眼神一亮，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兴奋问道，“你想起来了？” “嗯，我叫赖娇娇。” 陆祁明：“......” 第4章 妈系女友 陆祁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起来。” 赖娇娇乖巧的点点头。 她小心的把一次性筷子外包装拆开，又仔细的检查了筷子上有没有污渍和木屑。 接着又抽了一个湿巾慢慢地，小心擦拭筷子全身。 陆祁明看着她这些动作，应该是习惯性的。 而昨晚她用过的浴室也打扫的很干净。 连一个头发丝都没有看见。 想来她应该是有一些洁癖的。 但洁癖的人竟然能够忍受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个床上。 也不知道等她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崩溃。 陆祁明轻笑了一瞬。 “怎么了？” 赖娇娇眨着那双大眼睛发问。 “没什么，吃吧，都凉了。” 赖娇娇吃饭很慢，跟小猫似的。 饭量也不大，二两饭只吃了一半不到。 也不知道她这个饭量，是怎么长到这个身高的。 吃完了饭，赖娇娇收拾好了餐桌。 两人去了警局。 现在户籍登记很先进。 陆祁明觉得去警察局可以查到赖娇娇的身份信息，找到她的家人。 跟警察说明了情况以后。 给赖娇娇录了指纹，和人脸信息，但在系统里都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身份信息。 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是外国人。 华侨。 陆祁明不放弃，“能否查到她的出入境记录？” 警察摇头，“只靠人脸识别很困难。” “而且耗费时间很长。” “何况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入境，现在系统没那么发达。” 无奈，陆祁明只能给她做了一个失踪人员登记。 希望能有她的家人来找她。 从警局出来，这一趟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最起码，赖娇娇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 陆祁明心里平安了不少。 回到了星城小区，赖娇娇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待在家里。 陆祁明耐心解释，“这里很安全。” 赖娇娇坚持，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陆祁明看，“你在，才安全。” 赖娇娇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祁明。 这是把他当成唯一的好人了。 陆祁明实在不想再看她一个人躲在家里哭了。 无奈，他带人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他给她点了一杯热可可。 “这里都是人，你坐在这里等我下班。” 赖娇娇乖巧地点头答应。 陆祁明回到楼上，处理文件的时候，想起她刚刚出门的时候，还穿着那身带有血迹的黑色冲锋衣。 赖娇娇明显有些嫌弃。 可她只是怯懦懦的看了陆祁明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祁明想，自己好人做到底。 叫了秘书进来。 “管彤，去商场买一套女装，鞋和大衣也要。” “身高170，体重100斤，按这个标准买吧。” 管彤给陆祁明当了4-5年的秘书了，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女人。 而且，还买整整一套。 这明显是女朋友啊。 她表情管理都顾不得了，震惊问道。 “明律，您有女朋友了？” “给我妈买，不行？” “行。” 管彤口头答应着行，下一秒就把这件事在整个律所传开了。 “明律有女朋友了，还是个妈系的，看样子，比他大不少呢！” 律师团队智商都不是一般的高。 但是无奈情商都有些欠费。 这件事，传到江浔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 陆祁明被家里逼婚发疯，已经荤素不忌了。 找了个老阿姨当妈。 不是，当女朋友。 江浔的秘书辛珊珊一边向老板报告，一边又心疼又后悔。 懊悔的五官都抽抽在一起，“早知道，我就跟明律表白了。” “他难道不知道律所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吗？” “我还以为跟着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这下好了，被偷了塔都不知道呢。” “江总，都怪您，每天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我都没空追明律了。” 江浔没理会秘书发的牢骚。 他在意的是绯闻似乎有bug。 他皱着眉，回想了早上那个电话。 不对啊。 早上那声音，听着可嫩啊。 那娇滴滴的口气，一把酥到骨头里。 感觉比眼前的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还小呢。 怎么就老阿姨了呢。 趁着还没下班，他马上跑到了陆祁明办公室一问究竟。 陆祁明本不想理会。 他今天耽误了不少工作，想要尽快收尾。 而且楼下赖娇娇还等着他呢。 可不解释，这江浔恐怕就根本不会从他办公室出去了。 叹了口气，无奈把昨晚到现在的情况都说了。 “她刚醒一开口就喊我爸爸，人家警察直接把我当成了变态。” “噗，哈哈！” 江浔听完了全程，笑的肚子都在痛。 “现在人呢？还在你家呢？” “楼下，她应该是吓到了，怎么也不肯一个人待着。” “我让她在咖啡厅等我。” 江浔听了，马上要求见她。 “我要看看这个娇娇小姐，到底有多娇气，让一向铁面无私，气质清冷的明律破了戒，开始多管闲事了。” 陆祁明手里拎着几个女装礼袋下班的时候，被一群下属围观。 他也懒得解释。 而且，断了一些小姑娘的心思也算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不会再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影响工作。 和江浔下楼，刚到咖啡厅。 赖娇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从陆祁明离开。 赖娇娇的眼神一刻不移地盯着咖啡厅的门口。 就等着陆祁明回来。 “陆祁明，你终于回来了！” 她颠颠地跑过来，开心的喊着他的名字。 额头上还戴着白色纱布，陆祁明看着她那乖巧的模样，感觉心塌陷了一块。 “嗯，下班了。” 这气氛。 怎么回事。 怎么莫名的有点暧昧。 像是小娇妻等着老公下班的场景呢。 陆祁明有些不自在，而身边的江浔却是乐颠地看热闹。 抿唇看着赖娇娇笑，“呦，这就是娇娇啊。” “原来娇不是娇气的娇，而是娇嫩的娇啊！” 后一句，是偷偷在陆祁明耳边说的。 陆祁明本就觉得脸有些热。 被江浔这么一说，像是心中这点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似的。 他瞪了他一眼，开始赶人，“见完了，还不走？” “初次见面，怎么也得跟弟妹吃个饭啊。” 江浔哪里肯放过这么经典的场面。 上一次见到陆祁明身边有女人还是大学时代。 这一晃都7年了。 世界杯都快能踢两届了。 陆祁明本想拒绝，可想回去也得吃饭，敲江浔一顿也不错。 晚上吃的是中午没吃上的火锅。 赖娇娇受了伤，不能吃辣，选了鸳鸯锅。 江浔热络地跟赖娇娇聊天。 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我说弟妹，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陆祁明咳了一声，“叫名字，别乱称呼。” 江浔点点头，不逗陆祁明了 。 “行，娇娇。” 赖娇娇回道，“记不起来。” “我只记得他。” 江浔扯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陆祁明一眼，笑道。 “你记得他就行。” “我们明律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就差个女朋友，我看你正好。” 第5章 你别想歪了 赖娇娇听到这话脸上一红。 其实从昨晚在医院醒过来，到今天下午在警局查她的身份信息。 她已经相信了陆祁明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件事了。 而且，看得出江浔是陆祁明的好朋友。 如果自己真的是陆祁明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而刚刚江浔说的话更是印证了心中所想。 只是，她虽然知道自己跟陆祁明不是一对。 她也不想离开。 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 陆祁明昨晚没有扔下她不管。 还给她买了衣服，晚上收留她在家里。 他应该是个好人。 虽然觉得不应该麻烦别人。 可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只能这样厚脸皮的赖在他身边。 想到自己这样没出息，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吃饭堵不住你嘴！” 陆祁明看出赖娇娇害羞，给江浔夹了一碗的肉片，“吃，少废话。” 赖娇娇低头吃着青菜，火锅的味道很香。 但是她不算太喜欢。 吃的并不多。 陆祁明也看出她没什么兴趣，想起她是华侨，应该是吃不惯这些太本土的食物。 “吃不惯吧，要不要给你点一些别的？” “没事。” 赖娇娇摇头轻声答应，“我不饿。” 陆祁明也没再管他，和江浔聊公司的事。 可没过几分钟，他就感觉不对。 身边的这人呼吸越来越重，动筷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他侧头一看，坏了。 赖娇娇的脸上红彤一片，手上全都是红色的疹子。 “你怎么了？” 赖娇娇一脸惊异的看着他。 甚至比陆祁明还晚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现了过敏反应。 陆起名和江浔立刻把人送去医院。 “急性过敏。” “幸亏送来的及时，否则小命都不保。” 陆祁明听到医生的诊断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跟着落下。 他拿着报告，皱着眉头训赖娇娇，“花生过敏，你怎么还吃花生酱！” 赖娇娇被他这一声指责，直接吓哭了。 一双清透的眸子，涌上了两行泪水。 江浔推了陆祁明一把。 “你傻了，她失忆了，能记得对什么过敏吗？” 陆祁明重重叹了口气。 这两天是跟这医院急诊犯冲了。 连着两晚都在这。 输了液，半夜十二点，两人回了家。 赖娇娇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到家得时候，跟陆祁明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的。”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赖娇娇觉得自己就是个负担。 明明跟陆祁明没有关系，人家好心收留她已经是很好了。 可自己还不争气，竟然因为花生过敏又折腾了他一通。 在医院看他黑着脸的样子，她觉得很难受。 她怕陆祁明会不要她了。 毕竟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陆祁明就算是把她扔在大马路上，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陆祁明听到赖娇娇小心翼翼的道歉，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 陆祁明低头准备换鞋，看到只有一双拖鞋的时候，后悔。 让管彤买一双拖鞋好了。 今天时间还算早，他拿出手机准备用跑腿下单。 顺便再买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 正挑着东西呢，电话响了，看来电还是爷爷。 白天为了不打扰他工作，一般都是发信息催婚。 到了晚上才是连环夺命call。 陆祁明身心俱疲，去了书房。 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书桌上，自己拿出电脑文件处理。 爷爷机关枪似的，连话都不重样的骂他半个小时。 总结下来就一个宗旨：过年回家必须带女友回去。 电话挂断，陆祁明感觉头痛欲裂。 去年因为一个公司的财务纠纷涉及到巨额财产转移。 他不眠不休工作了48个小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累过。 他靠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的就是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他不结婚难道就是罪人？ 陆祁明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看这两天被赖娇娇折腾的。 两个人在一起全都是问题。 他还得操心她的衣食住行。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东西还没买完呢。 刚刚还在纠结给她买什么颜色拖鞋的时候，爷爷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买了一双米白色的拖鞋，还有两套睡衣。 内裤袜子胸衣也都顺便买了。 他想赖娇娇有洁癖，如果再不换这些内衣，恐怕她都要被自己嫌弃死了。 半小时后，跑腿把东西都送来了。 他把袋子交给赖娇娇。 “给你买的。” “尺寸我看着挑的，你试试吧。” 赖娇娇疑惑着接了过来。 她回到客卧，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拿出来。 睡衣看着款式倒是普通。 一套浅粉色，一套米白色的上下衣分体款式。 都是很清新的颜色，她看着也喜欢。 看到也是米白色的拖鞋，她想，陆祁明应该是对米白色情有独钟。 接着她拿出米白色袜子的时候，更是印证了心中所想。 只是，这胸衣。 黑色蕾丝？ 赖娇娇手撑着肩带，前后翻转看了好几次。 这... 她虽然失忆了，可她很确定自己应该没穿过这种类型的。 陆祁明...喜欢这样的？ 赖娇娇感觉脸又热了起来。 比刚刚在火锅店过敏的时候，感觉还热。 “你别想歪了。” “啊！” 陆祁明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 吓了赖娇娇一跳。 手中的胸衣被她下意识的藏在身后。 陆祁明看见了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反倒大方跟着解释，“这家店只有这个款式，你对付一下。” “等明天休息，你自己去商场挑喜欢的。” 赖娇娇摇头。“我没有不喜欢。” 这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本来就是人家好心给买的。 她怎么还能挑三拣四，让陆祁明为难。 她只好又加了一句。 “我喜欢。” 可是，更不对劲了。 赖娇娇觉得怎么说都是错。 陆祁明不让她再开口了。 “喜不喜欢都这样了，总比脏的要好。” “早点洗洗睡吧。” “你这又是脑震荡，又是过敏的，好好休息，才能好的快。” 赖娇娇点点头，“谢谢。” 陆祁明回去又工作了一会儿。 十点多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吹干了头发，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 发现赖娇娇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害怕？” “嗯。” 赖娇娇壮着胆子开口，“我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第6章 陆祁明不要她了 “当然不可以！” 陆祁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怎么可能睡在一起？ 他是好人不假。 可也不能好到，牺牲自己色象来帮助人吧。 可赖娇娇是真的害怕。 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闪现出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 有个黑衣人追着她跑。 那个人手里拿着铁棍。 她害怕极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 可她真的是没有办法。 她紧紧地握着手指，鼓起勇气又说，　“我睡地上，行吗？” 赖娇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过敏的红，还未全都撤下。 脸上白里透红。 连带着嘴唇都是不正常的红。 鲜艳欲滴。 像是诱人的草莓，不知道咬一口下去，会不会也是爆汁的那种。 等等！ 他在想什么！ 陆祁明觉得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他脑子都不正常了。 但他实在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缓了许久，妥协了。 “进来吧。” 他终究是不忍心。 赖娇娇本身就过敏了，如果再哭一夜，那人不是废了？ 陆祁明祈祷着她脑中的血肿赶紧消了，好能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咱们各睡一头。” 陆祁明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昨晚是不清楚的情况下睡在一起，早上他又着急上班，根本没有多想。 现在和赖娇娇躺在一张床上，这感觉，怎么这么。 热呢。 他烦躁的把被子踹开了一角，吓了床尾的赖娇娇一跳。 她惊恐地坐起来，看着陆祁明。 她不是害怕他会对自己起什么歹心。 她是怕自己会被赶出去。 那委屈巴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陆祁明看。 看得他心都跟着发慌。 他烦躁地掀被子起身，“你睡吧，我起来忙会工作。” 陆祁明想去书房，可看到赖娇娇抱着枕头也要跟着一起的时候，长叹了口气。 “我去拿电脑过来，你睡你的。” 赖娇娇抿唇笑了，抱着被子十分安心的躺在床尾睡着了。 等到陆祁明整理完资料，关上电脑，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看着赖娇娇睡熟了，就想去客卧。 可裤脚被赖娇娇紧紧地攥着。 他一动，攥的更紧了。 陆祁明这次是彻底投降了。 算了，就这么着吧。 陆祁明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就是睡一张床吗。 有什么的。 人家女孩子都不在意，他一个大老爷们还在意个什么劲儿。 但他还是拿了自己的枕头，挡在二人中间。 这是他为了二人清白唯一能做得了。 他想，就算是赖娇娇恢复记忆，他也能对她有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连着两晚熬夜，陆祁明是真的有些累了。 闭上眼，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抬手想要拿手表看时间。 可这胳膊，却被什么东西压着。 没抬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一看。 什么情况！ 赖娇娇竟然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他保证跟他没任何关系。 是赖娇娇自己滚过来的。 不仅掉了头，还把两人之间那道代表“楚河汉界”的枕头，扔到了地上。 怀里娇软的身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微笑道，“早安，陆祁明。” 这平静的语气和问候，好像是说了无数遍的自然平常。 陆祁明有一瞬间混沌了。 以为失忆的是不是自己？ 是他忘记了赖娇娇。 其实他就是她的男朋友。 还是已经同居很久，相处十分自然的那种情侣。 可很明显不是。 陆祁明身为一个律师，脑子里都开始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他觉得自己都快病了。 洗漱出来，早餐外卖已经到了。 赖娇娇熟练地开始摆放碗筷。 这次，还贴心地把他的筷子也小心的擦了又擦。 陆祁明觉得越来越不对了。 这孤男寡女再住下去，恐怕得出问题啊。 他本来是好心收留赖娇娇，带她回家。 这要是昨晚真的出了什么事，等她恢复记忆，再把他告上法庭。 他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陆祁明心思发沉， 拿出手机给江浔发了信息。 他专门负责民事案件，比他这个商事律师更加专业。 可江浔一点专业意见没给，八卦心倒是起来了。 “你都睡了人家两天了，我看你也别搞什么证据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把人收了得了。” “你家那么火急火燎的催你结婚，你就把她领回去过年多好。” “你看那娇娇，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最重要的是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用情至深。” “哥们你还在那端着干什么啊！” “反正我觉得，一个人就算失忆，她也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人家都主动给你睡了，你还在那矜持个鸡毛啊！” 陆祁明觉得江浔一点都不靠谱。 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他在书房忙了一会儿。 打印了一份声明，让赖娇娇签字。 可签字的时候犯了难。 她这名字都是他给她起的，签个屁啊。 最后，只能录视频证据。 让赖娇娇照着声明念。 “我因为失忆，找不到家人，暂时住在陆祁明的家里，不存在胁迫、禁锢等犯罪行为，完全出于自愿，以此视频为证。” 赖娇娇几乎是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完了这段话。 她怕了。 怕急了。 她以为：陆祁明不要她了。 可她甚至连问不敢问。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以后只认得他一个人。 如果他把自己赶出去，她就无家可归了。 虽然陆祁明给她买了一堆东西，可她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会不会是扔她之前的烟雾弹啊？ 赖娇娇眼睛红着，低着头不发一言。 “想什么呢？” 赖娇娇默默地摇摇头。 “今天周末，我休假，带你去商场逛逛。” 赖娇娇没有一点兴奋。 她猜测，陆祁明是要扔她了。 都开始买临别礼物了。 给完了甜枣，巴掌就不远了。 陆祁明开车带着赖娇娇一起去了附近的华天商场。 昨天让管彤给买的衣服，太老气了。 一身黑白格的小香风套装，加上驼色大衣。 赖娇娇穿上不算难看。 但很明显不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 陆祁明想让她自己挑一些合适的款式。 还有内衣。 那个蕾丝边，他看着也有些尴尬。 虽然她觉得赖娇娇穿上不一定丑。 可那款式，毕竟是特殊时刻才会穿的款。 平时穿不合适。 想到这里，陆祁明觉得脸上有些热。 尤其是看到满眼都是女人内衣的时候，他眼神尴尬的只能望着天花板。 买了内衣，又买了一些女性护肤品。 “她刚过敏，要一些温和的。” 陆祁明嘱咐营业员。 营业员看着赖娇娇笑着，“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太贴心了。” 第7章 我不想一个人 赖娇娇却表情严肃，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觉得陆祁明所有的好都是“最后的晚餐”。 他一定是想买完东西，直接跟她告别。 赖娇娇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陆祁明不是没看到。 他以为她累了。 毕竟又是撞头，又是过敏的。 一个女孩子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他把人送到一楼的奶茶店，给她点了一杯奶茶。 “你坐在这歇一会儿，我把东西送到车上。” “一会儿回来接你。” 赖娇娇本来想拒绝。 她怕陆祁明会一去不复返。 但想到他还拿着给她买的东西，应该不会抛下她。 最起码，也得连东西带人一起抛弃吧。 赖娇娇放心的坐在位置上等。 可等了将近20分钟还不见陆祁明回来。 她便慌了。 她按照记忆，在室外停车场找到了之前的停车位。 可是车已经不在了。 陆祁明真的走了。 真的抛弃她了。 赖娇娇放声大哭。 她茫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喊着陆祁明的名字。 “陆祁明，你别丢下我！” “陆祁明，我会乖乖的，我害怕。” “陆祁明，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赖娇娇一边哭，一边喊着陆祁明的名字。 过往的人看着伤心欲绝的赖娇娇纷纷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看来是被人甩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男人，这么漂亮还能甩了，真是没有天理。” 几个男人笑嘻嘻的走过来，挑逗道，“妹妹，不如跟我吧，他不要你，我要你。” “我一定不让你一个人。” 赖娇娇察觉眼前的人不是好人，便想转头回去商场。 可被男人拦住，“哎，别走啊，看你哭的这么伤心，我们请你吃饭吧。” “别为那个男人哭了，不值得。” 赖娇娇擦了眼泪，大喊，“我不认识你们。” “吃顿饭不就认识了嘛！” “走吧，站在这哭多丢人，大家都看着呢。” 赖娇娇后退了几步，防备地看着几个人，“你们走，不然我报警了。” 路过的大妈也跟着附和，“就是，你们几个围着人家女孩子干什么，这叫骚扰知道吗？” 随着大妈的指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个男人觉得无趣没利可图就走了。 赖娇娇还是委屈的站在原地掉眼泪。 大妈抽了纸巾递给她，“姑娘你怎么了，找不到男朋友了？” “他电话多少，我帮你打给他。” 赖娇娇哭的更伤心了，“我不知道电话。” “我只知道他叫陆祁明。” 大妈焦急地跟着一起想办法，“那你去商场问问，让商场广播一下，上次我小孙子跑丢了我也是这么找到他的。” 陆祁明楼上楼下找了赖娇娇三圈的时候，听到广播喊着他的名字。 “陆祁明先生，您的女朋友赖娇娇女士在六楼的广播处等你，请听到广播，速到广播处认领。” 陆祁明在广播处见到赖娇娇的时候，她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原本积压了一肚子的责骂都被他生生地吞了下去。 “陆祁明！”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就冲上来抱住了他。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害怕死了。” “呜呜......” 十分钟后，赖娇娇停止了哭声，陆祁明带着她下楼。 “我刚放好东西，有人就打电话喊我挪车，我这才耽误了时间，谁想到你就能跑出去找我。” 赖娇娇低着头，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你不要我了。 赖娇娇心中的酸涩又涌了上来。 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 陆祁明叹了口气，“别哭了。” “走，去一楼。” 陆祁明想着给她买穿的，用的。 怎么就没想到买个手机呢。 如果有了手机，刚刚那个乌龙就不存在了。 陆祁明给她买了手机，用的是自己电话的副卡。 “给，我存了我的电话，以后找不到我就打电话。” “广播找人，是什么鬼。” 陆祁明上一次被大喇叭广播名字的时候是高三。 江浔早上迟到的时候，在门口领罚的时候报了他的名字。 他早操的时候，被广播全校通报批评。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迟到的高三学生。 校长说他不能因为仗着年级第一，就不顾学校的规章制度，罚他在校门口值日一个星期查迟到。 经历了这么一遭，两人也没力气再逛下去了。 买的东西差不多了。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去五楼吃饭。 人还在手扶电梯上，陆祁明接到了江浔的电话。 “冰城的几个同学组了个局，你过来啊？” 江浔知道陆祁明平时不爱参加这种场合。 可今天不一样。 纪疏雨回来了。 当年她跟着一个富二代跑了，把陆祁明折磨的痛不欲生。 那一年，他抽烟喝酒全都学会了。 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喝醉了，哭着给她打电话，求她回头。 可纪疏雨还是走了。 陆祁明研究生的三年是怎么上完的没有人比江浔清楚。 时隔7年过去了。 陆祁明依旧单身。 家里催婚催的紧，相亲他倒是去了几次，可回回都是一次游。 他每次都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女士的追求。 江浔想，这背后的主因就是纪疏雨。 哪个男人被折磨那一次，都得对爱情失去兴趣。 江浔不想陆祁明就这么废了。 他今天必须给陆祁明治治毛病。 “把你家娇娇也带过来。” 陆祁明想说不带行吗。 看那眼巴巴的样子。 逛了那么久的街，连厕所都不敢去，生怕他跑了似的。 陆祁明想回家也是和她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去参加聚会。 “给我地址。” 半小时后，陆祁明开车到了餐厅。 这是家网红餐厅，江浔念叨很久了。 想来今天是他选的地方。 经过一夜，赖娇娇脸上已经不见红色，胳膊上的红疹也褪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还是没有完全脱敏。 陆祁明下车前提醒了一句，　“一会儿自己注意点，别再吃花生的东西。” “好。” 两人刚到门口， 就在门外碰到了等了好久的江浔。 “什么情况，你怎么在外面？” 往次聚会，江浔每一次都是得被围着喝酒。 谁让他是气氛担当，这样的场合，不能没有他在。 每一次，江浔都是最后一个离开。 今天能抽身出来，不对劲啊。 可江浔没理会陆祁明，目光先是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赖娇娇。 见她穿着还穿着那个显老气的驼色大衣，皱眉埋怨。 “你不是带她买衣服去了吗，怎么还穿着这身中年阿姨的衣服。” 陆祁明回道，“都在车里，没换。” 江浔扯过他手中的车钥匙，“走，先把衣服换上。” 陆祁明觉得江浔有病，“换什么啊，吃个饭而已。” 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都是认识好久同学朋友。 弄些虚头巴脑的没什么用。 可江浔坚持，“她可是你女朋友，穿的寒酸，不丢面？” 赖娇娇听着这话，眼神怯怯地看了陆祁明一眼，抿唇有些委屈。 她终究是拖累。 会给陆祁明丢人的。 本来刚刚在商场发生那么一遭。 陆祁明已经够糟心了。 江浔这么一说，还不得让赖娇娇接着误会。 “乱说什么呢。” 江浔也察觉到赖娇娇的表情不对。 他也是着急了，马上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多同学没见了，你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你不得介绍一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好像陆祁明嫌弃赖娇娇一样。 他想解释都没机会。 江浔在车里挑了半天，拿了一条米白色的裙子和同色大衣给赖娇娇。 “去换上，我们在门口等你。” 江浔递给陆祁明一根烟，两人抽烟在卫生间外面等着。 “你刚刚说那话让人心里多不舒服。” 江浔沉吟片刻，“你知道今天谁来了吗？” “谁啊？你白月光啊？” 第8章 没有你，老子照样过的好 江浔有个白月光是他们隔壁班的，也是个律师，叫童心。 只负责公益案件，经常跟江浔这个民事律师，在法庭上对峙。 江浔十战九败。 一年所有的败绩都被白月光夺走了。 “我那是让着她，她的当事人一个比一个惨，我打赢了，良心上都过不去啊。” 陆祁明还不清楚江浔心中的小九九。 他就是故意挑了童心的案子接，赢不赢的不重要。 见到人才更重要。 江浔不理会陆祁明的玩笑，面色一沉。 用了平时开会才有的正色道，“是纪疏雨，她回来了。” 陆祁明指尖被烟灰烫了一下。 这个名字，很多年没有人在他跟前提过了。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可当再次听到的时候。 他感觉心底还是有些刺痛。 他冷着脸，侧头看江浔。 “你故意喊我过来是想干嘛？” “怼回去啊！”江浔气的牙根都痒痒，手里的烟蒂被他狠狠地捻碎，扔进垃圾桶。 “你就带着赖娇娇高调地站在她面前。” “告诉她，你当年错了，没有你，老子照样过的好。” “无聊。” 陆祁明不想置这个气。 更不想见纪疏雨。 何况还是利用赖娇娇这个无辜的人。 掐没了烟蒂 ，陆祁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候，赖娇娇从里面走出来了。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针织长裙，外面配套一件米色羊毛大衣。 虽然额头还贴着纱布，没有化妆，但就是这个清纯的气质。 就足够了。 碾压纪疏雨也是妥妥的。 江浔连连称赞，“可以哈，娇娇，你这身一定艳压全场。” 他顺手把赖娇娇额头上的纱布揭了，扔进垃圾桶。 “这个一会儿再贴哈，影响美观。” 赖娇娇不明所以。 陆祁明觉得江浔真是闲出屁来了。 拉着赖娇娇就想走。 什么带着现女友，气死前女友的戏码。 无聊透顶。 他不想当这个小丑。 这饭没必要吃了。 陆祁明扯着赖娇娇被江浔挡住去路。 “陆祁明，你今天要是走，就是怂。” “我认怂。” 陆祁明一点也不介意，“怂”这个人设。 怂，就是从心。 他依照自己的内心做事。 不觉得丢人。 可赖娇娇却不走了。 她拉住他的大衣，抬头看他的眼神无比真诚，“是不是我让你丢脸了？” “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改。我想去那个聚会。” 赖娇娇以为陆祁明是在嫌弃她。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陆祁明做什么。 也没有这个资格。 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差。 她长得不算难看。 怎么就这么让陆祁明带不出去了。 而且，听江浔的意思，今天有很多朋友在。 如果赖娇娇能够跟着陆祁明一起去，表现的好一点。 是不是能够让他不要再有扔掉自己的想法。 赖娇娇几乎是低声恳求，“我可以的，我一定乖乖的听话，不给你丢人。” “你带我去吧。” 江浔见缝插针，“你看给我弟妹都快弄哭了。” “弟妹，他不是冲你，是冲我，他对你好着呢。” 江浔见陆祁明还不松口，使劲使眼神。 陆祁明终究是拗不过这两个人。 答应了。 “好吧，就一会儿。” 纪疏雨这个人，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见与不见对他来说没什么杀伤力。 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刻意躲着不见。 好像真的是他还在意什么似的。 一进包厢，众人便把陆祁明围住。 他甚少来参加这样的场合，更别提身边还带着女伴了。 “呦，还得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明律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捞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有福气啊。” 陆祁明淡笑着想解释。 就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先一步开口。 “是我有福气，是我追的他。” 赖娇娇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错。 是她苦苦地追着陆祁明，不让他离开她。 也是她厚脸皮的巴巴地住在他家，到哪里都想跟着他。 可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大家都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这话说的一屋子人一开始都愣了。 想着这赖娇娇到底是年轻，说话还真的是大胆。 可转念一想，人家这是小情侣秀恩爱的把戏。 随即全都笑开了。 赖娇娇胆怯的看着陆祁明以为自己说错话闹了笑话。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陆祁明淡笑，拉着她落座，“没关系，坐吧。” 大家都是一群30+的大男人，而赖娇娇看着就是20多岁的小姑娘。 有代沟也正常。 好久没参加同学聚会。 陆祁明跟几个好朋友聊开了。 “听说你们律所在谈瑞京集团啊。” “是，还没有最后确定。” “那可是个大客户啊，但我听说最近内部出了点乱子。” 大学同寝室的室友，任峰是做传媒口的。 小道消息不少。 江浔给他倒了酒，“兄弟，给点内部消息。” 都是同学，当然没必要藏着掖着。 “瑞京赵董事长听说在外有一个女儿，一直没露面，病重了，想要女儿回来继承家业，但是你也清楚，总经理那是赵董事长亲妹妹的儿子，这能眼看着到手的家产给一个空降回来的小姑娘？” 任峰干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道，“看吧，有一场大戏等着开场呢，你们律所可得悠着点，别成了人家内部争斗的牺牲品。” 江浔和陆祁明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 派系争斗，站位就很重要了。 这个时候，想必没人去烧赵董事长的冷灶。 之前，律所一直跟他的秘书接洽，现在看来，总经理韩立那里也得运作一下。 陆祁明心中有了打算。 正聊着，听到门口又是一阵喧闹。 开门后，见到服务生带进来一位女士，门口的同学起身迎接。 “呦，瞧瞧谁来了，这不是我们的班花吗？” 纪疏雨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脖子上围着一个红色围巾，头上戴着黑色贝雷帽。 弯曲的长发披散着，气质绝美。 她微微笑着，轻声致歉，“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第9章 他喜欢绝经的女人 纪疏雨掐着时间。 故意迟到了半小时 。 她就是要这种一出场，就全场瞩目的效果。 想当初，在学校，她作为校花，到哪里都是被所有人关注着。 男人看她害羞，女人见她嫉妒。 一直都是这样。 出国以后，这样被所有人关注的场合少了许多。 纪疏雨已经很久没有享受众星捧月的时刻了。 “美女来晚了，不是太应该了吗，没关系没关系。” “一会儿我自罚三杯，替校花赔罪了。” 有同学，跟着开玩笑。 寒暄过后，纪疏雨便在人群中找那个曾经的身影。 陆祁明穿着一身休闲卫衣套装，头发没有做造型，只是洗过顺毛的样子。 几乎和大学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7年了，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纪疏雨感觉心脏怦怦地跳了一下又一下。 她知道自己回来的决定没有错。 陆祁明依旧是那个在人群中最闪光的存在。 和当年在学校一样。 当年有不少人追纪疏雨，可她都没有答应。 反倒是主动追着陆祁明不放。 想起那些青葱岁月，纪疏雨眼神闪烁，可当看陆祁明身边的赖娇娇，眼神不自觉的暗下去。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 纪疏雨回来之前，特意打听过同学，陆祁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谈女朋友啊。 怎么会...... 一时间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疏雨，愣着干嘛，快把大衣脱了，一起喝几杯。” 纪疏雨收回眼神，尴尬笑了笑，将身上的大衣脱掉。 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米白色针织长裙。 整个屋内又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还真的是巧啊。 前女友和现任女友同一个饭局撞衫了。 江浔凑到陆祁明身边欠欠的揶揄道，“你这些年眼光还真的是不变啊。” “挑衣服都能挑一样的。” 陆祁明，白了江浔一眼。 这衣服的确是他挑的。 因为他觉得赖娇娇穿上很好看。 看到纪疏雨穿了同款以后，便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可身边的赖娇娇就不这么想了。 刚刚江浔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她的想法一样，陆祁明还是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所以才会给自己买她喜欢穿的衣服。 她觉得有些委屈，但又怕陆祁明生气。 低声道，“要不然，我还是换一件吧。” “反正车里还有别的衣服。” 陆祁明挑眉头看她，“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这话，没有放低音量。 所以，在静谧的空间内，大家都听到了。 纪疏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祁明，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朋友也穿了这件，要不然我还是把大衣穿上吧。” 纪疏雨起身就要去穿，陆祁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身边的朋友拉住纪疏雨。 “哎呀，这屋子25度，你穿大衣不是热的一身汗。” “我们明律开玩笑呢。” “来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好多年没聚这么齐了，说了这么久，连酒都没喝一口呢。” 纪疏雨昨天刚回国，她特意让同学们攒了这个局，为的就是见陆祁明一面。 他恨她。 她知道。 他对她冷淡，她也不怕。 这说明他还在乎她。 而且，这裙子就是证明。 他的眼光一直都没有变过。 纪疏雨想，只要她肯诚心诚意的挽回，陆祁明就会回心转意。 虽然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 可她是陆祁明的初恋。 男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 陆祁明也不会例外。 纪疏雨安心地坐下来跟同学寒暄。 中间去卫生间的时候，她特意跟赖娇娇一起。 看着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样子。 很好对付。 洗完手，她特意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等她。 看着穿着同样裙子走出来的赖娇娇，她嘲讽一笑，“你跟祁明不合适。” “你太小，不懂事，他不喜欢幼稚的。” 赖娇娇虽然不清楚纪疏雨和陆祁明的关系。 可饭局上大家开玩笑的话她也猜的七七八八。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陆祁明他喜欢老的吧？” “你！” 纪疏雨一张脸堪称完美，她可是政法大学的校花，当年有多少人追她。 要说她现在唯一失败的的确是年龄。 她过30了。 可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相信，陆祁明也不会计较这一点。 她们有过曾经许多美好的回忆，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参加辩论比赛，一起完成作业，一起实习。 他们几乎什么都在一起。 眼前这个小姑娘，她凭什么跟她争。 她收起刚刚被挑起的怒意，轻笑，“女人对男人来说是酒，越久才越浓。” “也才更有滋味。” “你根本不懂。” 赖娇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照你这么说，你也不合适。” “陆祁明应该喜欢的是妈妈那个岁数的，又或者是奶奶那个岁数的。” “这样吧，你再等几年，等你绝经了再来找他，他就一定看得上你了。” 纪疏雨没想到赖娇娇竟然字字回怼。 刚刚饭桌上的乖巧可爱全都是装出来的。 简直是个小辣椒。 “你嘴巴怎么这么毒？” 赖娇娇甩了甩手上未干的水珠笑道。 “是啊我也很苦恼，你都不知道，我都不敢舔自己的嘴唇。” “我怕把自己毒死。” “你！”纪疏雨说不过，开始动手。 抬手就要教训赖娇娇。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陆祁明还真的不相信纪疏雨竟然要动手打赖娇娇。 “住手！” 他跑了两步，把受惊的赖娇娇一把护在身后。 大声质问，“纪疏雨，你要干什么？” 纪疏雨没想到陆祁明会看到。 她连忙解释，“是她先动手打我。” “她威胁我让我把裙子换了，还要我给她道歉。” “说我不应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纪疏雨眼泪哗哗的流着，“祁明，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的性格你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第10章 他们同居了? 纪疏雨的话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七年未见。 但陆祁明毕竟和她谈恋爱三年。 他自认为对她还算是了解。 纪疏雨一直都是个温婉的性子。 记得大二那会儿，有个女生在学校论坛上恶意发表图文，中伤她傍大款。 给老男人做小三。 其实那天她不过是打了一个顺风车，司机好心帮她把行李拿下来而已。 也是巧了，那天打的顺风车竟然是卡宴。 流言止于智者，但止于不了智障。 所以，一时间同学们都认为纪疏雨靠这个校花脸来捞钱。 后来，这件事被学校查实，也找到了那个顺风车车主才真相大白。 学校因为故意散播谣言要劝退那个女生。 纪疏雨还主动写了谅解书替她求情。 她不是个狠毒的性格。 以德报怨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到的。 陆祁明听到纪疏雨的解释，的确犹豫了一瞬。 他回头看赖娇娇，她也是一脸的委屈样。 可就算是赖娇娇欺人在先，他也得护着。 因为她是他的人。 今天是他把人带过来的。 陆祁明看向纪疏雨，清冷道，“她对你不礼貌，我替她跟你道歉。” “可如果你错了，你也要跟她道歉。” 陆祁明抬头看到斜对面的拐角有个监控。 视频不会撒谎。 如果赖娇娇真的打了她，他一定会给纪疏雨一个交代。 陆祁明拦住路过的服务生。 “麻烦查看一下监控视频，我想证实一件事情。” 纪疏雨听到陆祁明来真的，脸色立刻显得苍白。 她眉眼都绷得很紧，立刻想要转圜。 “算了，祁明，就算是我错了。” “赖小姐是你的朋友，我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不应该跟她置气。” 纪疏雨转头冲着赖娇娇诚恳道歉。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你小，我应该让着你的。” 纪疏雨一番操作，倒显得赖娇娇矫情了。 好像是她年轻不懂事。 倚小卖小？ 仗着自己是个孩子，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 赖娇娇内心冷哼，看来是高手啊。 赖娇娇本想再回怼，可看到陆祁明也看着她，等她给一个答复。 赖娇娇怕他生气，便想算了。 和纪疏雨闹得太僵，对她没什么好处。 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个假的女朋友。 哪里能赶得上人家好几年的感情。 赖娇娇认栽，想要道歉，却不想被陆祁明开口拦住。 “我替她道歉。” “对不起。” 说罢，也不待纪疏雨回应，便拉着赖娇娇走了。 “我们走吧。” 纪疏雨看着那一对亲密的背影，又气又委屈。 她的确冲动了。 她不应该因为赖娇娇几句话就生气。 她应该忍一忍的。 否则陆祁明此时此刻心疼的就应该是她。 被拉着走的人也应该是她才对。 回到包厢内，大家都还在继续畅饮聊天。 有同学见到纪疏雨脸色不好，便询问原因。 纪疏雨特意看了一眼陆祁明的方向，低声回道，“我就是有点累了。” 刚刚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先回来，纪疏雨后一步进门。 很明显，三人在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看着纪疏雨悲伤的神情，也能猜到是为了陆祁明。 当年她甩了陆祁明离开去德国的事，整个学校无人不知。 如今她突然回国，一回来就参加同学聚会，很明显是为了陆祁明。 只是人家现在身边已经有了新人，就是不知道她这个旧人还能不能有再上位的机会。 一餐饭吃到了凌晨十一点，没有过夜，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做律师的。 好不容易不加班了，当然要早些休息。 大家站在门口，互相告别准备离开。 有的叫代驾，有的打车回去。 各自带着自己的伴，陆陆续续离开了。 纪疏雨走到陆祁明身边。 想要让他送自己回酒店。 听同学说，他毕业没多久就买了车。 前一阵子，还在冰城最好的小区买了房子。 一套下来快五百万了。 他和江浔开的律所效益很好，他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成功人士。 再也不是大学里那个普通的学生了。 “祁明你能送我回酒店吗？冰城我好久没回来了，路都不熟。” “打车软件很方便。” 陆祁明疏离的意味很明显。 倒不是因为身边跟着赖娇娇他觉得不方便。 而是没必要再有任何牵扯。 时隔七年再见纪疏雨，原本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快也该跟着烟消云散了。 虽然纪疏雨五官未变，声音未改，可他总觉得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纪疏雨不放弃，语气几乎带着恳求，“我刚回国，还不会用国内的打车软件。” 江浔和其他同学打完招呼，看到陆祁明被纪疏雨烦着，便赶过来救场。 “我送你吧，校花同学。” “你住的酒店我顺路，捎你一程。” 纪疏雨没了理由，看向赖娇娇，“赖小姐呢，要不然我跟她一起走吧，两个女孩子互相搭个伴。” 江浔冷嗤一声，“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人家和陆祁明回的是一个家。” 纪疏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天空中飘着的雪花明明没有重量，可却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在脸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祁明竟然和赖娇娇同居了！ 他们应该没认识多久啊。 怎么会发展这么快。 纪疏雨心中十分慌乱。 这下，她要怎么办？ 陆祁明和赖娇娇一同上车离开。 留下纪疏雨在原地凝望。 “看来校花不用我送了吧。” 江浔眼神瞥了一眼纪疏雨，笑道，“那我就回去了。” 江浔临走前，还警告了一句，“顺便提醒一句，人家过年就要回家见家长了，有些人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江浔对纪疏雨的态度太冷了。 本来纪疏雨就因为陆祁明有了女朋友心中十分委屈。 一晚上她都是故作坚强。 可江浔还对她恶意踩踏，她真的忍不住了。 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江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江浔本不想再跟纪疏雨多说什么。 可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他火蹭一下就窜上来了。 “你还没错？” “怎么，出国了几年，喝了点猫尿狗屎，脑子都腐蚀了，认为出轨才是对的？” 纪疏雨哭的越来越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江浔冷哼，“那我怎么说？” “外遇、变心、背叛、偷人，这些词，你随便选一个，都衬你！” 第11章 包生孙子吗? 江浔今天可是气大了。 他刚上车就给陆祁明打电话。 “你说一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我都替她寒碜。” 江浔把他跟纪疏雨的话全都跟陆祁明说了。 “我不像你，还跟她端着，我没那么高的修养。” 挂断电话，陆祁明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陷入了沉思。 其实再次见到纪疏雨，陆祁明以为自己心情很平静。 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张脸一出现，过往的一切都跟着浮现开来。 纪疏雨离开以后，他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太骄傲了。 所以，纪疏雨对他的背叛不止是情感上的打击。 还有被她践踏在地的尊严。 全校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被校花甩了。 嘲笑他自不量力，跟人家富二代争女人。 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点。 是纪疏雨追的他。 她追了他足足一年。 所以，这更加让他不能接受。 曾经那么深的爱，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 说不爱就不爱了。 回家以后，陆祁明的脸都黑着。 赖娇娇以为是自己的错。 她一路上都在后悔和纪疏雨吵了两句。 她怕自己又要被丢下了。 “对不起。” 她站在玄关那里，低着头。 “为什么道歉？” “我也不知道。” 陆祁明突然被逗笑了，“那你道什么歉？” “我怕你不要我。” 赖娇娇脸上那可怜担心的样子，陆祁明彷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的求纪疏雨，“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陆祁明感觉心底痛了一下，安慰道，“不会。” “我答应你，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不管你。” 赖娇娇这才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祁明再次犯了难。 “我们不能再睡在一起了。” “等你恢复记忆你就知道，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们只是认识不到三天的陌生人，你会后悔的。” 赖娇娇摇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都是我愿意的。” “我想跟你睡在一起。”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都是自愿的。” 她还拿了手机录了视频作证。 “我本人愿意和陆祁明睡在同一张床上，完全是自愿，不涉及威逼利诱，如果以后恢复记忆也不会追究陆祁明先生任何法律责任，以此视频为证。” 陆祁明：“......” 人家女孩子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陆祁明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那好吧。”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两人中间放了沙发靠枕隔着。 赖娇娇欣然答应。 反正只要不让她一个人睡，怎么都行。 和陆祁明睡在一起，最起码就不用做噩梦了。 可闭了灯，躺在床上，赖娇娇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纪疏雨这张脸。 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和陆祁明真的很配。 当年他们这一对俊男靓女在学校一定是风云人物。 一定很幸福吧。 赖娇娇想。 可怎么就分手了呢。 难道是因为异国，被迫分手？ 刚刚回来的车上，她听到江浔打电话的声音，貌似有变心的字眼。 陆祁明移情别恋了？ 不像，江浔那个高分贝的气愤程度，显然是为了陆祁明打抱不平。 那就是说明是陆祁明被甩了。 变心的人是纪疏雨。 今天她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很明显是想吃回头草了。 可回头草有那么容易吃吗。 陆祁明这棵草现在是她的。 想到这里，赖娇娇觉得有些气愤。 狠狠地拉了一下被子。 “干嘛？” 拉过头了。 陆祁明一点被子没有了。 赖娇娇尴尬一笑，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抱歉，我手误。” 陆祁明摇头，“今天忘记买被了，明天再买一个，今天再对付一下。” “不用了。” 赖娇娇想说，一个被子很好，又暖和，又有安全感。 可话到嘴边连忙改成了，“别浪费钱了，我都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 陆祁明不置可否，“睡吧，很晚了。” 这一夜，两个人睡得都不算是好，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第二天一早，陆祁明换了运动服去晨跑。 赖娇娇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害怕地马上给他打了电话。 “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吃什么早餐？” “都好。” 陆祁明去早餐店买了一屉烧麦，一屉小笼包，两碗小米粥。 在电梯的时候，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昨晚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说自己和朋友应酬，爷爷就没打电话，只发了信息。 今天一早，这电话又催来了。 “昨天聚会都是谁啊，有没有女孩子啊？” “有。” “那有没有跟你合适的？” 陆祁明想到了纪疏雨，语气不善，冷冷地回道，“没有！” “臭小子，你还发上脾气了，我告诉你，离过年还有28天，你要是再不抓紧，你就别姓陆了。” 陆祁明：“姓祁，叫祁明也挺好听的。” 爷爷：“你！你是觉得我活的太长，想气死我是吗？” “我哪敢啊。” 陆祁明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他是最有孝心的。 每年发红包，寄钱，预约体检，带着他们看病。 加了小区楼下超市送货的微信，新进了什么好吃的水果、糕点，他都送过去。 衣食住行，他样样精心。 哪样都是他亲力亲为。 家人对他来说一向是最重要的存在。 可对爷爷奶奶来说，这些屁用没有。 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要陆祁明的孝心，体现在娶媳妇这件事上。 别的全都是废话。 陆祁明不敢让他们上火，起初的时候，会哄着，听话去相亲，觉得一次两次没有结果他们就放弃了。 可不成想，愈演愈烈，现在都搞倒计时这一套了。 陆祁明心真是累啊，“不过您要是再这么逼我，我只能花钱给您租一个回去了。” 爷爷听了竟然没反对，接着问，“租都包括什么？” “包生孙子吗？” 陆祁明：“......” 第12章 谁让你洗这个了? 挂断电话，陆祁明到了家门口。 按了密码进去，赖娇娇正在拿着洗地机擦地。 见到他回来，立刻关了机器，跑过来迎接。 “你别动了，东西多。” 陆祁明换了鞋，进了厨房。 赖娇娇跟在他身后，想给他打下手。 可又感觉插不上手。 陆祁明知道她想帮忙的心，她帮忙打扫屋子也是同样的心情。 “那你整理吧，我去冲个澡。” “好。” 赖娇娇高兴的答应。 陆祁明冲完澡，发现赖娇娇坐在餐桌上还等他呢。 “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吗。” “你先吃就可以了。” 赖娇娇摇头，“我不饿，我想等你一起吃。” 赖娇娇喜欢和陆祁明一起吃饭。 她感觉这种氛围很好。 两人吃了早饭，赖娇娇主动请缨收拾碗筷，陆祁明也没拦着。 他去书房，给警察打了电话，询问是否有赖娇娇家人的消息。 可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一个大活人丢了好几天，她们家人就不着急吗。 难道没家？ 就算没家，也应该有朋友啊。 陆祁明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 还是得想想办法。 给江浔打电话。 他昨晚又被叫去了第二场，凌晨五点多才回家。 这刚七点，他才睡了一个小时，就被陆祁明电话轰炸了。 “去哪登寻人启事啊，你可真能想。” 江浔做民事律师，接触的人又多又广，他觉得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可江浔觉得没必要折腾。 “老天好不容易给你天上掉一个女朋友，你不接着，瞎折腾个什么劲啊。” “昨天应酬孙主任，我可困死了。” 电话挂断，陆祁明这才发现赖娇娇站在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显然是给他送水来的。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电话。” “没关系。” 赖娇娇声音很低，“你还是嫌我是个麻烦对吧？” “不是。” “你总得回家，见朋友见家人吧。” 赖娇娇扁着嘴，“我知道，可医生说，我会想起来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着急赶我走。” “我发誓，只要我恢复记忆，我一定马上离开，不再给你添麻烦。” 陆祁明欲言又止，“好，以后我都不提这件事了。” “不过你过几天还是要去医院复查，看看恢复的情况。” “好。” 陆祁明在书房忙着，每隔一个小时，赖娇娇就会进来给他换新的温水。 他也懒得跟她客气。 左右她也没什么事。 中途陆祁明出来去了个厕所，这才发觉不对劲。 脏衣篮的衣服呢？ 他早上洗完澡换下的衣服，不翼而飞了？ “不好！” 他连忙去客卧阳台，果然看到赖娇娇在搭衣服。 她手上拿着一个灰色的四角裤，正在一点点地撑开，用夹子夹好。 “放下！” 这一嗓子，吓得赖娇娇差点把东西扔在地上。 “怎么了？” 陆祁明大步走过来，伸手夺过赖娇娇手里的灰色四角裤，“谁让你洗这个了？” 赖娇娇脸色有些白，“我只是想帮忙。” “那也不能洗这个啊。” 赖娇娇抿着唇，虽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她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 “我下次洗之前一定会提前问你的。” 哪里是问不问的问题。 这是男女有别的问题。 这是隐私的问题。 赖娇娇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竟然连这些都要他说的这么直白吗。 陆祁明生气地看着赖娇娇。 可看她一脸无辜可怜的模样，又觉得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 这丫头，真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 每天都能给他“惊喜”。 好在下午她比较乖。 整整三个小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让陆祁明感觉有些发慌。 等在阳台找到人的时候，果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赖娇娇果然在作妖。 陆祁明看到她穿着大衣，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呼呼刮风的阳台上吹风。 “你疯了？” 陆祁明把人一把薅了回来。 关上客厅阳台的拉门，裹挟着几片雪花一起落了进来。 “你是想冻死你自己吗？” 赖娇娇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冷。” “真的。” “我就是怕我发出声音影响你工作。” “你放心，我穿的厚厚的。” 赖娇娇大衣里面穿了三层，的确是够厚的。 可连着在外面吹风三小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何况她还是个病人。 头上的伤口和过敏都没有好利索。 果然，晚饭吃完了以后，赖娇娇发烧了。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还在厨房里洗碗筷。 等陆祁明去倒水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拿了体温计，一测38.7。 陆祁明本来想直接带她去医院，可她实在坚持自己没有问题。 便跑腿买了感冒药。 “伤风感冒胶囊，一次三粒，吃完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 赖娇娇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陆祁明说什么她都小心的听着。 很怕他会生气。 陆祁明本来的确想发火来着，可看到她那小可怜的表情，加上还生病了，他哪里还敢再发脾气。 他发现了，他发脾气，最后受累的还是他。 他何必自讨苦吃。 药还算是对症，一个小时，烧就退到了38度，但赖娇娇还是没有什么精神。 “药效还得需要时间，睡一会儿吧，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嗯。” 赖娇娇听话的闭了眼睛，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陆祁明怕她害怕，没有关灯。 门也没敢关，他就在书房看文件，如果有动静，他能随时听到。 不过他虽然人在书房，可也没有完全放心。 每隔半小时，会去看一下她的情况。 额头出了汗，应该是退烧了。 陆祁明也逐渐放下心来。 他起身离开，突然手臂被赖娇娇扯住。 “醒了？” 赖娇娇睁着眼睛，似醒非醒的状态。 眼神有些木然。 “还有哪里不舒服？” 赖娇娇依然不吭声。 陆祁明皱了下眉，他坐在床边，伸手想要再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却被赖娇娇起身抱住。 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 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别走。” “别离开我。” “求你...” 第13章 要打持久战 陆祁明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软软的。 暖暖的。 他知道不应该抱赖娇娇。 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推不开她。 也许是她哽咽的声音让他失去了力气。 也许是她流下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 他觉得如果此时他推开了赖娇娇，她一定会受伤。 赖娇娇应该是做噩梦了。 虽然不清楚她梦到了什么，但他想对她来说一定是十分可怕的。 安抚了好一会儿，赖娇娇才止住了哭声。 陆祁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别害怕，你在这里很安全。” 赖娇娇乖巧的点点头。 “嗯，我知道。” “我刚刚想起了一些片段，很可怕的片段，有人在追我。” 陆祁明想到，她一定是遭受到了什么打击才导致失忆的，“你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如果有线索，可以报警。” 赖娇娇摇头，“我看不清，我只要一想起，就会头痛。” “算了，别想了，等过几天复查问问医生吧。” 周一上班，赖娇娇依旧跟陆祁明一起来了公司。 不过这一次他没让她一个人等在咖啡厅，而是直接带去了公司的休息室。 当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家还以为赖娇娇是明律的妹妹。 根本没联想到女朋友这一说法。 毕竟在他们心中，明律喜欢老的女人。 这个想法已经先入为主了。 所以，都喊娇娇妹妹。 对她也十分友善。 尤其是女同事，为了能够套出陆祁明的喜好，给赖娇娇又是买果切，又是买奶茶的。 贿赂当然也是有效果的。 “他喜欢吃小笼包，不喜欢吃烧麦。” “喜欢喝小米粥，喜欢吃辣，但不吃酸。” “咖啡喜欢蓝山，颜色喜欢米白，运动喜欢晨跑。” “不看电视，只听音乐，古典音乐。” “他会画画，家里装饰的画都是他自己画的。” “对了他还会弹吉他。” 虽然没听过他弹曲子，但家里有吉他放在客卧。 江浔在办公区听了一会儿八卦。 端着刚泡好的咖啡，笑嘻嘻地进了陆祁明的办公室。 “这娇娇妹妹可以啊，把你研究的透透的。” “对你的喜好记得很清楚啊。” 陆祁明继续查看手里的资料，连头都没抬，“所以呢，说重点。” 江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敲击着桌面，让陆祁明回神。 “重点就是，人家都开窍了，就差你一个榆木疙瘩呢。” 陆祁明冷嗤一声，“别没屁搁楞嗓子，我今天事多，有屁快放。” 江浔大笑，“我觉得，你该跟爷爷报备一下，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报备什么？” “女朋友啊，找到孙媳妇了，老人家还不得高兴坏了。” 陆祁明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十分无奈。 “提起这事，我都觉得好笑，我昨天跟爷爷说租一个女朋友。” “他说，如果包生孙子，他不介意。” “噗哈哈！” 江浔嘴里的咖啡全吐了。 “咱爷爷也太开放了。” “都时髦到这个程度了吗？” 陆祁明嫌弃地抽了纸把桌面上的口水擦干净，“所以，带人回去，没用，得带两个人回去才行。” “不对，是带个孙子回去才是最优解。” 江浔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那娇娇也合适啊。” “她失忆，你不仅把她救了，还包吃包住的管她，她这不得以身相许报恩啊。” “我看你跟她商量商量，反正她这血肿一时半刻的也好不了，过年你回家，你能把她一个人放冰城？” 江浔这么一说，陆祁明的确是忽略了这一点。 去医院带赖娇娇复查的时候，他特意问了医生这个恢复的具体时间。 医生：“这个可说不准。” “每个人的恢复、吸收程度都不一样。”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半年？ 一年？ 看来还真的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难道他真的要把赖娇娇一起带回去？ 带回去要怎么解释？ 难道真的撒谎骗家人？ 一路上陆祁明都在反复纠结。 赖娇娇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因为听到他反复跟医生确认恢复时间问题，她觉得陆祁明一定是觉得时间太久了。 他不想管她那么久。 “要不然，我给你打工吧。” “啊？”陆祁明听到这话，方向盘都差点没握住。 赖娇娇一脸认真，“我也总不能一直在你家白吃白住，我给你打工，你不用给我工资，供吃供住就行。” 陆祁明勾唇笑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 车载蓝牙自动连接，陆祁明想挂都挂不了。 “爷爷，我在开车，等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 陆祁明怕爷爷催婚被赖娇娇听到。 多没面子。 但没想到，爷爷今天打电话不是这事。 “我说你听着就是。” “你三姑家的琦琦这不是放寒假了嘛，她明天一个人去冰城见同学，她妈不放心，让她去找你，你那房子大，就住你那，你给照看一下。” 照看堂妹倒不算什么。 不过是给点零花钱，帮着关心一下出行安全问题。 本来没什么难得，但是赖娇娇还住在他那呢。 琦琦过去不方便啊。 陆祁明直接拒绝，“爷爷，我要出差，可能不行，我给琦琦开酒店吧。” “开酒店又贵又不安全，你把地址和密码发给她，让她自己过去就成。” “啪！” 电话挂断了。 爷爷根本不给陆祁明拒绝的机会。 陆祁明叹了口气，赖娇娇有些自责。 “是不是我在，你妹妹不喜欢？” “不是。” 陆祁明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家里住一个女人这件事。 如果让家里长辈知道他一直和赖娇娇同居，还同床？ 那不会杀了他。 只会逼着他把赖娇娇娶回家。 到时候，真的是牵扯不清了。 陆祁明再打电话回绝也不合适，只能委屈赖娇娇。 “明天我给你在酒店开个房间，你在那住几天。” 赖娇娇想说自己害怕，可看到陆祁明皱眉为难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说出口。 开着灯，把门锁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赖娇娇给自己打气。 可想像是一回事。 实际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几天，赖娇娇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做噩梦了。 可当夜晚来临，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害怕。 她拿出手机，给陆祁明打电话。 可响了两次又挂断了。 他正在招待他的堂妹，哪里有时间管她。 她已经够给陆祁明添麻烦的了。 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第14章 又老又丑的女朋友 陆祁明请琦琦和她同学吃了披萨自助，两个小姑娘开心的不得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早点洗澡，上床睡觉。” “好的，大哥。” 陆祁明今天去了法院，忙了一天，晚上又去接琦琦，十分疲累。 电话都没电了。 充上电，去了浴室洗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心中挂着事，睡了一会儿突然醒了。 他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看到了未接来电。 有三个未接来电，回了两个工作电话。 陆祁明又给赖娇娇回了电话。 打了两次都没人接。 陆祁明有些不放心。 打给酒店前台，让人过去看看。 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 陆祁明突然想起什么，换了衣服直奔酒店。 酒店是用他的名字开的，他让经理把门打开。 推了半天发现门口有东西挡着。 “赖娇娇，开门！” 陆祁明喊了几遍。 终于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啜泣声。 “陆祁明...是你吗？” “是我，开门。” 赖娇娇把门前的椅子和床头桌都搬开。 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就冲上去抱住他。 “你怎么才来啊，我吓死了。” “有人敲门，有人来追我，我怕死了。” “呜呜...wuwu...” 酒店工作人员见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陆祁明哄了许久，赖娇娇才止住了哭声。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给对方道歉。 陆祁明叹口气，“我没听到你的电话，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酒店里。” 赖娇娇摇头，“没关系，是我没用，总是给你惹麻烦。” “算了，跟我回去吧。”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退房。 “你妹妹看到怎么解释？” “先瞒着，瞒不过去再说。” 刚刚赖娇娇哭的撕心裂肺。 都快把他哭碎了。 陆祁明觉得是自己失言。 他曾答应过不会放她一个人的。 他竟然又再让她哭了一次。 他们两个悄悄回到家，尽量不发出声音，让琦琦发现。 “明天早上你先别出门，等我把琦琦送走，你再起来。” “好。” 这一晚，赖娇娇睡的很好。 因为有陆祁明的陪伴。 但陆祁明睡得不安稳。 他早早定了闹钟。 他打算六点就带琦琦下楼吃早餐。 避免让她和赖娇娇碰头。 早上还算是顺利。 陆祁明以为琦琦只待一夜就走。 没想到，她下午又打来电话，还要再住一天。 陆祁明只好带着赖娇娇在公司加班。 等琦琦睡着了再偷偷回去。 陆祁明给赖娇娇点了宵夜，她坐在沙发上吃。 他在办公桌上忙着。 赖娇娇把奶茶给他送过去。 看到满桌子的文件，十分惊讶。 “你们做律师的是不是都很忙啊？” “嗯。” “瑞京集团？” 赖娇娇对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我们律所正在和他们谈一个项目。” “哦，我说觉得熟悉呢，好像白天在休息室的时候听姗姗姐提起过。” “珊珊姐？” “嗯，江浔的秘书，她总给我买好吃的，找我聊天。” “聊什么？” “聊你啊，他们都很关心你这个老板。” 陆祁明顿了两秒，轻笑，“我说最近我的办公用品怎么都刻意换成了米白色，原来都是你给我说出去的。” 赖娇娇凝眉，“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没有，不算是祸，只是我觉得你对人需要有防备心。” 这一点陆祁明早就想说了。 赖娇娇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她的世界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 好像她的眼中没有坏人。 陆祁明相信，她头上受的伤，很可能也跟这个有关。 她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家人朋友来找。 也许，是他们不想找。 也许，他们甚至不想赖娇娇出现在他们身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赖娇娇找到家人也不会是安全的。 极有可能陷进更大的危险之中。 所以，陆祁明想提醒她，“坏人虽然没有写着标签在身上，但我们还是需要去判断。” 赖娇娇点点头，“我明白。” 陆祁明浅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忙到了十点多，两人从公司离开。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陆祁明坚信琦琦已经睡着了。 可开门进屋，却发现客卧的灯还亮着呢。 赖娇娇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跑到了主卧里。 “别藏了！我早就发现了。” 琦琦靠在门口，一副得意地样子。 看着面色尴尬的陆祁明，笑意盈盈。 “大哥，你真是太离谱了，家里竟然藏人，还藏了一个女人。” 昨天琦琦就发现了端倪。 虽然屋内装修和布置很明显是一个单身男人的搭配。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女人的味道。 所以，她才故意多留了一天。 留下来查找证据。 果然被她发现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袋子，里面装了一根棕色的长卷发。 这个长度，不是她的，更不可能是她哥的。 只能是那个女人的。 “大哥，你有了女朋友是好事，家里爷爷奶奶都盼了多少年了。” “何必要藏着掖着的。” “难道是嫂子长得太丑，或者太老，不好意思带回去？” “不行，为了避免吓到爷爷奶奶，我得先替他们两个老人家把把关。” 说着，琦琦就要直奔主卧一探究竟。 被陆祁明直接拦住。 “条件。” “帮我隐瞒，需要什么条件？” “不是吧，大哥。”琦琦一脸的震惊，“你好歹是正经的985硕士毕业，还是个老板，年薪几百万。” “而且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找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当女朋友？” 陆祁明觉得头痛。 这个琦琦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 现在的高中生，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 脑补的也太厉害了。 陆祁明随她怎么想，他也没必要解释清楚。 直接将计就计。 “这件事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虽然现在提倡婚姻自由，可在咱们家，一点也不自由。” “你别给我说出去，否则不止我小命不保，你也跑不了。” 第15章 嫂子简直就是天仙 琦琦又气又恼，还是觉得不甘心。 她从小就崇拜大哥。 不仅长得帅，功课也好。 现在还自己开了公司，做什么都是一顶一的好。 怎么最后到了感情上就这么不挑了呢？ 难道是遭受情伤太严重了？ 大哥大学时的女朋友带回家看过。 那可真是一个美人。 她心目中的嫂子就应该是她那样的。 只可惜跟大哥分手了。 现在看来，大哥还是没能从情伤中走出来。 琦琦义正言辞道，“不行，我不允许我的嫂子是一个又丑又老，的老阿姨。” “大哥，你跟她分手！” “必须分手，否则我立刻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舅舅舅妈。” 亲情牌无用，陆祁明只好使出杀手锏。 “平板电话。” “最新款电话手表。” “新出的三折叠手机，你不是很喜欢吗？” “只要你说出来想要什么，大哥通通给你买。” 诱惑。 物质诱惑。 这巨大的诱惑摆在琦琦面前，就快要把她砸趴下了。 她马上就要同意了。 可屋子里那个却不干了。 门从里面开了。 赖娇娇气鼓鼓地站在门口，叉着腰质问。 “你说谁是又丑又老的老阿姨？” “我老吗？” “我丑吗？” 陆祁明：“......” 琦琦：“......” 如果老天再给赖娇娇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这么冲动。 冲动是魔鬼。 刚刚在公司，陆祁明还教她对人要有防备心。 转头她就忘了。 她怎么就没听出来，琦琦是在故意刺激她呢。 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给骗了。 琦琦笑嘻嘻地给她端茶送水。 “嫂子最漂亮了。” “嫂子简直就是天仙。” “嫂子你只有十八对不对？” 赖娇娇：“......” 陆祁明坐在沙发对面，手指头掐着眉心，一脸的愁云惨淡。 “小屁孩，回屋睡觉去。” “都几点了！” “好好好，我睡。” “嫂子晚安。” 琦琦一口一个嫂子，把赖娇娇喊的肝都发颤。 她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还是特别大的那种。 赖娇娇低着头，想要改正错误，“我去跟她解释，我说我不是她嫂子。” “我只是借住在你家。” 如果一开始大方介绍解释，琦琦还有可能相信。 现在，解释就是掩饰。 她怎么都不会信了。 陆祁明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先睡吧，明天我来解决。” 第二天一早，赖娇娇早早的起床，下楼买早餐。 想补偿昨晚犯下的错。 回来的时候，琦琦和陆祁明都起来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表情都很严肃。 琦琦抱着双臂一脸的正气，拒绝任何威逼利诱。 “不行，我不能背叛爷爷。” “你不想要新年礼物了？” 陆祁明用昨晚的诱惑，让琦琦对这件事保密。 “嫂子又漂亮又温柔，你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家过年？” “嫂子是不是你没看上我哥？” 赖娇娇被问的一愣。 她哪里看不上。 她看得上。 看不上的人是陆祁明。 她还委屈呢。 赖娇娇一言不发，默默地在厨房整理早餐。 把小笼包一个一个放在餐盘里，还有油条豆浆，她现在只能做这些。 说多错多，她一点也不敢再发言了。 琦琦见赖娇娇不说话，便追到了厨房来问。 “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过年太多人？” “没关系，我爷爷家很大的，你和我哥有单独的卧室。” “如果不喜欢见那些亲戚，我跟爷爷说。” “保证不让你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赖娇娇看向陆祁明求救。 陆祁明冷眼喝止，“别强人所难了。” “琦琦，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有些问题。” “你先帮我们隐瞒一段时间，等稳定了，条件成熟了，我会自己跟家里人说。” 借口，全都是借口。 琦琦再明白不过了。 最终犹豫了许久，她还是答应了。 带着她的一皮箱的新年礼物上了车。 陆祁明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刚把琦琦送上火车，下一秒家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祁明，我都听琦琦说了。” “哎呀，你说都同居了还不告诉妈妈，过几天就把人带回来吧，我们都想看看呢。” “听琦琦说，她嫂子又高又漂亮，是个大美女。” “我和你爸爸都可高兴了。” “今年终于能过一个团圆年了。” 陆祁明真的想报警。 不，起诉！ 这个琦琦，拿了钱不办事。 转头就把他卖了。 挂断电话，陆祁明收到了琦琦的信息。 “大哥，我这是帮你解决问题，你先把人带回家，就算是黄了，也能给家里有个交代，好过爷爷奶奶舅舅舅妈苦等。” “我见舅妈哭了好几次呢，他们都担心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没准会去五台山出家。” “你就算是假的，你领回去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江浔觉得陆祁明都不如一个小孩想的明白。 “你这个小表妹古灵精怪的，说话真有大人样啊。” “你过年回家不是为了尽孝吗，带媳妇回家才是最大的孝道。” “我看你别折腾了，就带娇娇妹妹回去吧。” 事到如今，可能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可陆祁明觉得这事太荒唐，他都不好意思跟赖娇娇提。 她把他当成变态怎么办？ 江浔觉得他真的是想多了，“依我看，人家娇娇巴不得你提呢。” “我看她挺想答应当你女朋友的。” 陆祁明没有这么乐观。 中午，两人一起去对面商场吃饭。 他心里还在犹豫要怎么跟赖娇娇说这件事。 直梯的人很多，两人选择坐了扶梯。 刚到三楼拐角，碰到了熟人。 “明律？” 打招呼的人是简言。 冰城有名的冰山美人律师。 尤其擅长刑事案件。 特别喜欢出现场，不难的案子根本不接。 江浔好几次想要把人挖到律所来，都被陆祁明劝退。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简言不可能跳槽从他爸的律师离开。 如果离开了，一定是因为陆祁明。 她喜欢他。 毫不避讳的那种。 每一次见面都表白，常常让陆祁明下不来台。 陆祁明侧头低声拉住赖娇娇的手。 “帮我个忙。” 第16章 我雇你当我女朋友 赖娇娇根本没有听清陆祁明说什么。 她全部的神经都被那双大手拉扯住。 他的手又大又暖。 把她整个手掌紧紧地包裹住，给了赖娇娇许多温暖。 她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签下去该有多好。 “简言，好久不见。” 陆祁明跟简言打招呼。 但她的眼神没有在他身上。 而是一直盯着他身边的这一位。 其实在一楼她就看到陆祁明了。 一直跟着上了三楼，才喊住人。 “这位是...” “哦，她是...” “我是陆祁明的女朋友。” 赖娇娇先陆祁明一步自我介绍。 陆祁明有些惊讶。 她竟然知道。 竟然能够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江浔说的是真的？ 她并不排斥演自己的女朋友这件事。 简言虽然有些意外，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简言，陆祁明的学妹。” “很巧，我跟你一样，也喜欢他。” 简言向来打直球。 陆祁明虽然听了很多次，但还是很不习惯。 好在这一次，他不是独自面对。 正好可以借赖娇娇的话，劝退简言。 他淡笑，“别吓到我女朋友了。” “简言也是律师，平时喜欢开玩笑。” 简言摇头十分认真，“我没开玩笑，喜欢你这件事虽然不像判案子一样有理有据，但是这是我的情感，我左右不了。” “当然你也不可以。” “所以，你拒绝我是你的权利，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的自由。” 和律师辩论是做要不得的事。 虽然陆祁明也是律师，可他承认，在这方面，他做不到据理力争。 “好，那我们先走了。” 简言不让，“明律，这么久没碰面，你不请我吃个饭？” “不方便。”陆祁明看了一眼赖娇娇，“她不喜欢见生人。” 简言轻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维护一个女孩子呢。” “听说前几天，纪师姐回国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她旧情复燃呢，我还怕你吃回头草呢。” “看来是我多虑了。” 简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提起了纪疏雨。 她倒是没有任何恶意。 只不过习惯了快人快语。 陆祁明也没有撂脸子。 “嗯，多谢你关心。” “改天，我请你吃饭。”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上了扶梯。 直到到了四楼，他才放手。 突然空出来的手，失去了温暖大手的温度，赖娇娇感觉心也跟着变凉了。 “抱歉，没事先跟你说一声。” “我利用了你。” 虽然不是陆祁明介绍，可他牵手的动作已经说明了，是他先想到的利用。 “没关系。” “能帮到你的忙我也很开心。” 赖娇娇一点也不开心。 她以为刚刚陆祁明是发自真心的。 人的想法总是自动的会趋利避害。 她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陆祁明选了一家西餐厅。 他觉得赖娇娇应该会喜欢。 “意大利面还是牛排？” 赖娇娇低着头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话？” 赖娇娇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 虽然跟陆祁明一起吃饭她很开心。 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都可以。” 陆祁明做主给她点了黑胡椒意大利面。 自己点了牛排。 “如果你不喜欢意大利面，一会儿可以和我换。” 陆祁明又点了奶油蘑菇汤和沙拉。 待菜品上齐。 陆祁明说了自己憋了一路的话。 “你之前说打工还算数吗？” 赖娇娇一开始没听清，待反应过来以后点点头。 “算啊。” “我可以做什么？” 陆祁明抿唇下了决心，郑重开口，“做我女朋友。” “？” “我雇你当我女朋友，陪我回家过年。” “我付你工资，一天一千，怎么样？” 赖娇娇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做梦了。 自从琦琦发现两个人以后，她的确幻想过和陆祁明一起回家过年。 一大家人，一起吃着年夜饭，热热闹闹的，应该会很开心吧。 可陆祁明似乎非常拒绝这个提议。 她也不好主动去说。 没想到，陆祁明会主动邀请。 但竟然是以打工的形式。 雇她？ 一天一千，这个价格真的不低了。 就算是陆祁明不给她一分钱，她也应该帮他的。 毕竟他帮了她这么多。 她就算是报答救命之恩，收养之恩，她都得答应。 可她怎么也张不开口。 “我不要。” 她不要假的。 她不想以假的身份跟他回家过年。 这是在欺骗他的家人。 如果被发现了，让她以后怎么面对陆祁明的家人。 赖娇娇十分肯定的拒绝，“我不同意。” 这个答案着实让陆祁明意外了。 刚刚看她主动帮自己的样子，还以为她百分百会同意。 没想到，竟然得到的是这么个答案。 回到公司，陆祁明特意去了江浔办公室找他。 让他帮忙分析一下赖娇娇到底是因为什么拒绝。 可江浔不在。 听齐珊珊说去找童心研究案子去了。 什么研究案子，一定是追人去了。 陆祁明也没给他打电话，打扰他难得的约会时间。 郁闷地下班和赖娇娇回家。 到家以后，陆祁明一直不开笑脸，赖娇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书房。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赖娇娇站在那里不肯走。 陆祁明跟着解释了一下，“没关系，的确我这个想法很奇葩，你不同意也正常，我不怪你。” 陆祁明嘴上说着理解，可心里还真的是不理解。 赖娇娇也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虽然没有结果，但又不得不放下。 但家里的爸妈一天一个电话。 倒不是催婚，而是天天问赖娇娇。 “娇娇喜欢吃什么啊，妈妈提前准备。” “你们那屋都需要准备什么生活用品，四件套是要冷色系的还是暖色系的？” “她拖鞋买粉色的可以吗？” “我昨天去商场看了金首饰，怕她不喜欢，没敢买，等她回来我再带她去买，可以吗？” 家里已经在为赖娇娇回去做准备了。 可他这头还没敲定呢。 陆祁明有些烦。 他想，实在不行就说分手了。 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的不是很正常？ 第17章 不敢主动追爱了 “当然不正常。” 陆祁明把这个想法跟江浔说了以后，一下子就被否了。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说你案子赢得那么6，怎么一到女人这就掉链子。” 陆祁明冷哼一声，抽出纸巾让江浔擦擦唾沫星子，“说的你很能似的。” “也不知道母胎单身这个称号什么时候能摘下来。” 江浔和陆祁明从小一起长大。 好哥们太过熟悉。 江浔经常想装b 的时候，都会被陆祁明用黑历史给怼回来。 他在陆祁明面前真的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不开玩笑，江浔也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好好的一碗米饭，做夹生了怎么能行！ 好兄弟这个时候不帮兄弟一把，那怎么行。 江浔趁着陆祁明去法院的空档，把赖娇娇单独约了出去。 又是点奶茶又是买甜品的，比他追童心还要积极。 “你尝尝这黑森林，味道不错。” 应该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甜品吧。 糖衣炮弹喂得差不多了，江浔开始步入正题。 “娇娇，你为什么不肯答应跟陆祁明回家过年啊？” “我不能骗老人家。” 陆祁明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长辈，她做不到欺骗。 “那如果不骗呢？” 赖娇娇没有说话。 江浔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就说嘛，我不能看错，你对我们明律有意思的是吗？” 赖娇娇依旧没有说话。 但她脸颊上染上的那层红晕已经彻底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那你怎么不跟他明说啊！” “你不知道，你这两天可把他折磨的不轻。” 赖娇娇十分委屈，刚吃进嘴里的蛋糕都变得苦涩了。 “他不喜欢我。” “谁说的？” 江浔替陆祁明打抱不平。 “他喜欢我？” 赖娇娇瞪圆了眼睛又问。 江浔一看赖娇娇来真的，他又把话拉了回来。 他怕赖娇娇直接冲到陆祁明那，到时候反倒弄巧成拙。 他觉得问题还是得从赖娇娇这里下手。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赖娇娇咬死钩，不愁陆祁明他不上钩。 江浔打算给赖娇娇上一课。 一堂生动的恋爱课。 当然他可不是乱讲一通。 当律师的，要做到有理有据。 他把陆祁明当年和纪疏雨那段，声情并茂的讲给了赖娇娇听。 “他现在就是被伤的太重了，已经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 “已经不敢主动追爱了。” “所以，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你先主动。” 江浔不停地给赖娇娇洗脑，他觉得赖娇娇已经听进去了。 不过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 他还得添最后一把火。 “我和他兄弟快二十年了，我了解他。” “如果他对你没有心思，怎么可能把你这么一个陌生人带进家里，一直照顾？” “你也知道他是做律师的，律师最重视这些法律条文，收留你在家里不仅仅是简单给你吃喝这么简单。” “未来如果你恢复记忆，会不会反咬他一口，都说不定。” “我不会。”赖娇娇立刻生气的大声反驳。 江浔马上安抚，“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如果我不相信你的为人，我能这么努力撮合你和陆祁明吗？” “我这不是推我兄弟进火坑吗？” “总之，你一定相信，你绝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对你一定是动了心了，只是他还没有想清楚。” “我觉得你如果陪他一起回家过年，你们的关系一定可以迈进一大步。” 江浔说的口干舌燥，奶茶都连干了两个超大杯。 虽然赖娇娇没有给他确定的答复，但他觉得她动心了。 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回了公司，陆祁明正要给赖娇娇打电话。 他从法院回来，见赖娇娇不在办公室，有些着急。 没想到竟然和江浔走了。 陆祁明有些防备地责问江浔，“你带她去哪了？” 江浔冷嗤一声，“我能带她去哪，带她吃下午茶呗。”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办公室一下午，我这不得帮着你照看好你的好妹妹啊。” 妹妹两个字，江浔故意拉长了音，听在陆祁明耳朵里像是嘲讽和讽刺。 他不理会江浔，“照看，那就请你继续照看到底吧。” “我晚上和瑞京集团有个饭局，娇娇交给你了。” 听到瑞京两个字，江浔不开玩笑了。 瑞京集团现在全都由总经理韩立负责，律所想要拿到合作，就绕不开韩立。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陆祁明觉得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今天饭局人多，也就是简单提一下，趁着年前混个脸熟，等年后招标的时候，也就能够顺利一些。” “今天不能少喝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你那酒量我不放心。” “没事，今天简老师也在。” 简言的父亲曾是陆祁明和江浔的老师。 离开学校以后，简老师开了律所。 今天这饭局就是简老师帮忙安排的。 “那好，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话落，陆祁明还是有些不放心赖娇娇。 又嘱咐了几句，“你想去哪让江浔陪你，如果累了就找个咖啡店坐坐，我争取十点前结束过来接你回家。” “啧啧啧！”江浔都有些吃醋了，“对兄弟和对媳妇就是不一样啊。” “真是天差地别。” 赖娇娇乖乖点头，“好，我等你。” 陆祁明知道会喝酒，车也就没开。 直接打车去了富天酒店。 他到的时候，简老师和简言已经到了。 “抱歉老师，我来晚了。” “没晚，是我早了一点。” 三人打完招呼一起去了顶层的包房。 容纳二十人的包厢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了交谈声。 在场的大多都是瑞京集团的高层。 一朝天子一朝臣。 当然，也都是韩立身边的人。 韩立来的时候是十分钟以后。 陆祁明不是第一次见他。 上一次是在赵董事长的办公室。 那天他恭敬地站在赵董事长的身边，小心谨慎。 今天一看，气质已经完全不同。 俨然已经有了霸主之资。 看来是上位成功了。 不知道，赵董事长的女儿如今如何了？ 这样巨大的商业帝国内斗虽然不见血。 但这背后的杀戮远比见血还要残酷。 陆祁明不自觉的竟然有些担心。 他记得资料上写着，那个女孩叫赵令羲，今年只有22岁，刚刚大学毕业。 第18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商业饭局，虽然需要靠酒来做主要支撑。 可很明显韩立不喜欢。 至少今天他不想喝酒。 全程他表情都很严肃。 今天不止邀请了陆祁明一家律所的律师，还有简行律所，和冰城另外两大律所的合伙人。 韩立说的很清楚，他需要新的团队，新的血液。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给集团大换血。 集团的现任法务主管是赵董事长的亲信。 他刚上任，不能立刻动他。 但可以通过外包律所的形式，引进他的人。 所以韩立才会这么重视。 每家律所都来了至少两个人。 只有陆祁明是单枪匹马来的。 陆祁明过去敬酒的时候，韩立特意提起了第一次见面的事。 “明律是简老推荐的，我一向很敬佩简老，之前有幸也见识过明律的手段，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陆祁明曾经作为一家科技公司的律师，赢了瑞京集团的整个法务部。 一战成名。 不仅让赵董事长注意到了他，韩立对他也是十分认可的。 商事领域这一块，陆祁明算是冰城的佼佼者了。 韩立年龄虽然比陆祁明年长几岁，但对陆祁明一直都很客气。 陆祁明也觉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只是能够拿到合作最好。 但如果韩立拿到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不算光彩，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把他也拖下水。 陆祁明虽然隐隐担心，但这担心也仅限于情感上的考量。 他是律师。 无论他的代理人是好是坏。 只要他接了案子，他就得对自己的代理人负责。 这一点是他们就业宣誓时都承诺过的原则，不可变更。 晚餐比想象中结束的要晚一点。但也没超过十一点。 韩立在众人簇拥之下站在大厅和人交谈。 陆祁明感念老师年纪大了，想先送他走。 叫了车，让简言先带老师离开。 他稍后再回去跟韩立告别。 转头倒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 赖娇娇和江浔两个人在停车场，赖娇娇从车上下来。 “我来接你啊。” 江浔无奈的摇头，“我不想来，你家娇娇非逼我来。” “她担心你喝醉睡大街。” “才不是。”赖娇娇反驳，“我这是节省时间。” 陆祁明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 这样的感觉很特别。 有人等的感觉，对他这个孤家寡人来说终究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我马上就好了。” “你和江浔先走，这里单行线，你们绕一圈，回来我直接去对面等你们。” “好。” 赖娇娇开心地上车。 陆祁明转回大厅。 车子驶离酒店门口。 赖娇娇通过后窗还在跟陆祁明打招呼。 不过他没看见。 反倒是让韩立看见了。 这一眼，几乎让他毛骨悚然。 他马上追了出去。 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祁明跟韩立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韩总？” 韩立脸色又暗又冷。 他挥挥手，跟陆祁明告别，转身立刻回了酒店。 一边快走，一边打电话。 陆祁明想应该是有重要的事。 他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就直奔街对面，等江浔开车过来。 “我看见她了！” 韩立大声冲着电话那头嘶吼。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我怎么可能认错！” “就是她，赵令羲！” “我不管，我要你们马上找到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韩立气的差点把手机摔碎了。 他马上就要得到瑞京了。 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赵令羲，他绝不可能让她回到赵家。 江浔把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送到了星城小区门口。 “确定不用我开到地下车库送你们？” “这走到小区单元还得一阵子呢。” 星城小区虽然不算大，但是绿化面积和公共设施设置的多。 所以，每栋楼之间隔得比较远。 陆祁明往常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去，不觉得远。 从正门进去，步行得十分钟了。 “冷吗？” 晚上夜风很凉。 虽然没有下雪，但早晚温差大，晚上最低已经零下15度了。 赖娇娇没有穿羽绒服，身上的大衣不够保暖。 陆祁明想把自己身上这件给她，赖娇娇刚感冒不久，别再冻感冒了。 “那怎么行？”赖娇娇不让。“你穿着吧，我离你近一些就好了。” 近？ 怎么近？ 陆祁明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赖娇娇已经挽上了他的手臂。 头靠在他的肩膀，搂的紧紧的。 “这样就不冷了。” 陆祁明身子一僵。 他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抱住了。 这... 这不好吧。 赖娇娇都不同意做他的假女朋友，如今又肆无忌惮的抱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祁明彻底迷糊了。 迷糊的不止他的思绪，还有他的鼻子。 赖娇娇头顶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不断地传来清香。 是芒果的味道。 洗发乳是他的。 他十分熟悉这个香味，可这个香味从一个女人身上传来，又立刻变得陌生。 “你怎么不说话？” 赖娇娇一边走，一边问。 路程过半，她放慢了脚步，只盼能够走的再久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和他多几分钟的二人世界。 陆祁明收回思绪，“我喝酒了，我怕酒味太臭，会熏到你。” “不会。”赖娇娇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故意凑近了嗅了嗅。 “不臭啊，一点也不。” “香香的，有木瓜的味道。” 赖娇娇个子很高，他踮起脚尖的时候，几乎跟他平齐。 唇瓣离他的唇瓣还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木瓜？ 那是他清洁口腔的口喷的味道。 她竟然闻到了。 陆祁明感觉脸颊有些火辣。 “你脸怎么红了？” “是不是喝了太多酒？” “可是我一点酒味都没闻到啊。” 赖娇娇不放弃的左右闻来闻去，陆祁明感觉全身都像是被火烤一样。 “冻的。” 陆祁明只能怪天气。 “太冷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想要继续走。 赖娇娇拦了一下。 她踮起脚，两只手撮了两下，有了一些温度，便放在了陆祁明的脸上给他取暖。 十分认真的问他，“暖了吗？” 第19章 你的赖娇娇，留。 赖娇娇的手指很长。 纤细肤白。 在外面冻了一会儿，手明显是冰的。 但敷上陆祁明的脸颊时，他却感觉是热的。 有一股电流从她的指尖窜流到他的身上。 陆祁明被电到了。 他下意识想要退后。 恰巧身后是厚厚的雪堆。 他差点跌坐在上面。 赖娇娇惊呼拉住他，“没事吧。” 陆祁明连头都不敢抬，他怕自己红色的脸颊泄露他的心声。 “没关系，走吧，快点回去。” 陆祁明十分不绅士的一个人跑了。 赖娇娇在后面小跑跟着他。 进了单元门，两部电梯一个13层，一个31层。 慌乱下，两部都按了。 陆祁明眼神一直盯着电梯向下的数字。 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电梯到7层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开了单元门。 两人说说笑笑，搂抱着走到了电梯口。 “今天好冷啊。” “我抱着你呢，你还觉得冷？” “嗯，有宝宝抱，一点都不冷。”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陆祁明只觉得越来越尴尬。 一旁的赖娇娇倒是心生羡慕。 如果她和陆祁明也能这样亲切自然就好了。 刚刚她都主动到那种程度了。 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赖娇娇有些泄气还有些伤心。 哀怨的眼神看向陆祁明黑色大衣的背影。 他的肩膀很宽。 很厚。 她刚刚靠在上面的时候，感觉很有安全感。 可仅仅只维持了几分钟。 这感觉就消失了。 “叮咚。” 电梯到了。 陆祁明没有直接上去，他不想和这对情侣一起。 四个人站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如果两个人再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他怕自己会尴尬的脚趾扣地。 “你们不上。” 那个男生见两人不上电梯疑惑问道。 陆祁明的“不”还未说出口，就被赖娇娇扯着进去了。 “上上，谢谢。” 电梯门再次关闭。 果然如陆祁明料想的那样。 男生按完了6层按钮，就开始跟女朋友说悄悄话。 狭小的空间，再低声的悄悄话也成了现场直播。 “我昨天刚给你买了新的战袍，你回去穿给我看看？” “是什么？” “你猜？” “提示。” “黑白格子，领带。” “讨厌。” 陆祁明眼睛紧紧地盯着电梯跳跃的数字，期盼时间过得快一点。 他眼角的余光，还不忘看了一下赖娇娇。 她应该没听清楚吧？ 她应该不懂什么是cos吧？ 失忆了，应该是不懂的。 陆祁明这样安慰自己。 可他没有看到，赖娇娇已经红透了的耳廓。 电梯门再次开启，情侣终于下去了。 陆祁明等不及电梯自动关门，就连着按了几下关门键。 生怕多耽误一秒。 电梯门关闭，陆祁明再次感觉到了压力。 这地方怎么这么小。 太小了。 太静了。 他甚至能够听到赖娇娇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11楼，电梯终于到了。 按了密码开门，开灯，陆祁明换鞋先一步走进去。 直接到厨房开冰箱，拿了冰水。 一口气喝了半瓶，他才觉得体内的热退了下去。 回头便看到赖娇娇一脸担忧的站在他身后。 “陆祁明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说，冬天不能喝冰水吗？” 之前，赖娇娇喝冰水的时候，他都会阻止的。 陆祁明马上解释，“我喝了酒，感觉有些热，你别跟我学。” “哦。” 赖娇娇去厨房拿了蜂蜜冲了蜂蜜水。 陆祁明洗完澡，她送进房间给他。 “这个可以解酒，我刚上网查的。” 陆祁明接过，“谢谢。”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赖娇娇这张脸。 此时看着她，温柔的模样，陆祁明感觉心烦意乱。 “你先睡吧，我今天还有工作。” 哪有什么工作，他不过是觉得如果再和赖娇娇独处下去，他就彻底疯了。 去书房冷静了一个小时，把明天要用的上庭资料又整理了一下，陆祁明才从书房出来。 回到卧室，发现赖娇娇还没睡。 她正在玩手机。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带着淡雅的笑容。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一起睡。” 有的时候陆祁名觉得赖娇娇很有眼力见。 比如商场见到简言那次。 但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天真无辜，竟然没懂他的潜台词。 陆祁明叹口气，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跟她睡一张床了。 他拿了毯子铺在地上，赖娇娇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不能再这么睡了。” “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我睡地上，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赖娇娇听江浔的话，主动追求。 可这怎么第一天，就把人给逼到了床底下去了。 赖娇娇有些委屈，“还是我睡地下吧。” “我是男人，而且你身体还没恢复，你早点恢复记忆，这样你就能...” 就能早点走了。 早点甩开她这个负担了，是吗？ 赖娇娇委屈的躺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背对着陆祁明流下了眼泪。 江浔的话都是骗人的。 陆祁明根本不喜欢她！ 他嫌弃的不行。 恨不得马上把她这个包袱甩掉。 关了灯。 陆祁明临睡前想，明天抽空还是要给警局打个电话，催一催，看看是不是有赖娇娇家人的消息。 地上虽然硬，但是因为有地暖，所以还不算是太难过。 陆祁明也因为酒精的作用，睡得有些沉。 丝毫不知道，赖娇娇出去了。 人有脸，树有皮。 赖娇娇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但她有自尊。 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强求在陆祁明家里为难他了。 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他是好人。 她不应该利用他的善良，一再地打扰他。 用道德感绑架他帮自己。 她应该走了。 赖娇娇给陆祁明留了信。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等我恢复记忆找到家人，我会回来感谢你的。】 【你的赖娇娇留。】 赖娇娇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手机和一些现金。 她记得，警察说过她这种情况可以去找公益组织帮忙。 她在手机上查到了爱心之家的地址。 她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 第20章 把她往绝路上逼! 陆祁明早上六点醒过来。 发现赖娇娇不在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每天早上她都会下楼去买早餐。 她喜欢吃隔壁那条街早餐店的烧麦和小米粥。 只是等到了六点半，都没见人回来。 陆祁明给她打了电话。 竟然是无法接通状态。 连续打了几个都是无法接通。 陆祁明这才明白过来，不是信号不好，而是被拉黑了。 他慌忙去了客卧查看她的东西。 果然少了一些，而床头柜上放着她留下的信。 “嗡！” 陆祁明感觉头痛。 他今天还得上庭。 没办法找人。 只好给江浔打了电话。 “人走了？” “怎么可能？” “我昨天那么多话都白说了？” 陆祁明凝眉这才觉得不对劲。 “你说什么了？” 他忍不住大吼，“你昨天到底跟她都说了什么？” 江浔好久没见到陆祁明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他觉得自己惹事了。 连忙开车赶去了法院。 在陆祁明开庭之前，见了他一面。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说什么。” “我只是让她追你，我觉得她喜欢你。” 陆祁明气的想直接给江浔一拳。 “你怎么能跟她说这个。” “她一定是觉得压力太大，才走的。” “你逼她跟我在一起，这算什么？” “江浔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陆祁明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在头顶。 他快要气疯了。 指着江浔的鼻子骂。 “她被人袭击过，如果她出去又碰到坏人怎么办！” “如果她找到的家人是坏人怎么办？” “你这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江浔哪里知道这些。 他本以为昨天做了一件好事。 还想着肯定能很快就听到她和陆祁明的好消息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浔都懵了。 可现在也不是划分责任的时候。 “你先去开庭，娇娇的事你交给我。” “我一定帮你找到，可以了吧。” 陆祁明去开庭后，江浔立刻打了一圈电话。 他平时接的都是民事案子，认识的人又多又杂。 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忙了一上午，没有消息，最后，是之前一个离婚案的大姐，给江浔提供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能够查手机定位的黑客。 江浔拿到了地址。 显示是在南城区附近。 陆祁明打来电话的时候江浔正在往那里赶。 “南城哪里？” 陆祁明一边往地下停车场走，一边问道。 “你忙案子吧，这件事是我捅出来的，我负责。” “南城哪里？” 陆祁明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场。 “芳年路。” 江浔上一次见到陆祁明发这么大的火是纪疏雨一声不吭去德国的那天。 那天雨下的很大。 他不相信纪疏雨就这么走了。 他拼了命的去追。 雨太大了。街上连一个出租车都没有。 他就这样一条街一条街的跑。 江浔追到他，死命的拦他，让他认清现实。 “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 “你知道她跟谁一起走的吗？” “是钟子聪，那个富二代。” “你醒醒吧！” 陆祁明一把推开江浔，声音就算是再瓢泼大雨里也异常的清晰。 “不可能！” “她不好骗我，她说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江浔气的，直接打了他一拳。 陆祁明不服，回了他一拳。 两个人就这样在雨夜扭打在一起。 陆祁明躺在泥坑里，大吼着发泄他心中的愤恨。 江浔觉得，今天的陆祁明跟那一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今天不能找到赖娇娇。 可能两人真的会因此掰了。 江浔踩足了油门，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他愣是只用了一半就赶到了。 但依旧没有找到赖娇娇。 陆祁明后他一步赶到，他的脸上倒显得平静。 除了脖颈明显的青筋，江浔觉得他似乎跟平时无异。 只是，越是这样，越是吓人。 “应该不会有事。” “你别担心。” 陆祁明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安慰。 赖娇娇失忆了，她没有判断危险的能力。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那天袭击她的人会再次出现。 这也是，他依旧每天带赖娇娇上班的原因。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找不是办法，还是要想想她最有可能去哪里。” “冰城她不熟悉，应该不会去陌生的地方。” “她熟悉的无非就是你家小区附近，和咱们公司楼下，她还能去哪？” 陆祁明凝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警局。” 陆祁明上车就走，江浔只得开车跟在他后面。 来到之前报案的警局，民警说赖娇娇的确来过。 “她找我拿了爱心之家的介绍信。” “她说要在那里待一阵子。” 爱心之家是冰城专门收留无家可归人的地方。 那地方...江浔知道。 赖娇娇怎么能去那呢。 陆祁明和江浔立刻赶往爱心之家。 好在，人在。 “她刚出去，她说想买点东西。” 爱心之家的条件很不好。 赖娇娇有洁癖，她能够忍受七八个人住在一个不超过十平米的房子里。 但是不能忍受，床上的被和枕头都是臭的。 她想去买被子枕头。 听说隔壁两条街外就是市场。 赖娇娇就去了。 只是，她迷路了。 走了好久也没看到那个市场。 赖娇娇站在马路边，来回张望不知道去哪里。 “赖娇娇！” 突然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赖娇娇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陆祁明。 他在街的对面。 两人隔了一个人行横道。 赖娇娇从未觉得这几十米的距离这么近过。 但似乎又那么远。 陆祁明摆手，“站那别动，等我。” 刚刚陆祁明在警局问赖娇娇的情况时，得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找她的还有另一人。 声称是她的亲人。 但却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陆祁明心中百感交集。 红灯还有十多秒。 他和她就站在对面，瑶瑶对望。 没人能够明白他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绿灯亮起，陆祁明立刻跑过去。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她出事。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那一刻，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等陆祁明。 她没有资格。 可她真的挪不开步。 不过才分开半天的时间，她承认。 她很想他。 她迈步向前走。 向着陆祁明的身边走去。 她全部的注意点都在陆祁明身上。 丝毫没有在意，就在她不远处，本应该停在停止线之后，等待红灯的白色轿车突然启动。 冲着她的方向直接地撞了过来。 第21章 应激反应 因为在警局陆祁明就发现了异常。 他一直绷紧着神经，车子异常启动的同时，他也加快了脚步。 赶在轿车撞过来的最后一秒，抱着赖娇娇躲开了撞击。 “啊！” 赖娇娇吓坏了。 车身几乎擦着她的衣服急速驶过。 “冰a45a30！” 陆祁明看清了车牌号。 这个车是故意撞过来的。 如果不是陆祁明赶来及时，赖娇娇此刻很可能已经没命了。 陆祁明心有余悸。 他慌张地查看赖娇娇身上有没有伤。 确定没伤以后，这一天的焦急担忧一瞬间全都转化成了愤怒。 “赖娇娇！” “你到底想怎么样！” “留给我几个字，不告而别，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赖娇娇重新见到陆祁明本就是又欣喜又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外掉。 而后又差点被车撞，心脏吓得都快要吐出来了。 情绪濒临崩溃的瞬间，陆祁明又对自己大吼。 她真的快碎了。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无意识的哭。 江浔赶到，推开陆祁明。 “找到就好，你发什么脾气。” “娇娇，都怪我，是我不好。” “他是跟我生气，是我把你逼走的，你别怪他。” 陆祁明发泄了心中的郁结，看着站在太阳底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赖娇娇，心一下就软了。 “走吧。” “跟我回去。” 赖娇娇一动不动。 陆祁明脾气又上来了，“你刚刚没看见是有人要故意撞你吗？” “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吗？” 正是因为这样，赖娇娇才不能跟他回去。 她不能害了他。 不能给他带来危险。 两个人互相都为对方考虑。 明明是应该彼此温馨的举动，却成了互相不理解的对立画面。 作为旁观者的江浔明白，他只好充当和事佬。 谁让这祸是自己惹出来的呢？ 他得收场啊。 他先劝陆祁明，“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报警。”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你没看到娇娇妹妹都吓坏了吗？” “我们先去警局，报案，剩下的稍后再说。” 陆祁明自己开车走了。 江浔只好拉着赖娇娇开车跟着。 车上赖娇娇虽然不再哭了。 但是身体一抽一抽地委屈的不行。 江浔耐心劝导，“你别怪他，他是真的着急了。” “好多年，我都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了。” “他是真的在意你，你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对他打击太大。” “当年纪疏雨就是这样，分手都是人到了国外才打来的电话。” “他已经有应激反应了。” 赖娇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她现下全都理解了。 怪不得陆祁明会对她这么生气。 她真的犯错了。 三人到了警局，警察立刻调取了当时的监控。 陆祁明提供了车牌号，发现是套牌车。 警方表示会全力追查。 但要是说蓄意谋杀，的确有些牵强。 “暂时，我们会按照套牌车这个方向追查，等找到人才能询问是否跟你们有关。” 这个结果，陆祁明来之前就有预料。 车子突然启动，并不能说明什么。 即使抓到了人，想要开脱的理由有很多。 他是律师，深知这点证据构不成起诉。 并没有什么用。 可报警还是有必要的。 最起码留个底，如果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情，也有个参考。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陆祁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前抽烟。 纪疏雨离开那年，他学会了抽烟。 那时候，他觉得这颜真的是好东西。 可以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 渐渐地，他又觉得烟太呛人。 后来，就戒了。 偶尔，抽两次也是因为应酬场合，他身上从来不带烟。 这一包，是他进法院之前买的。 开庭前，他满脑子都是赖娇娇，抽烟可以让他获得暂时的心静。 虽然庭上他走神了两次，好在官司赢了。 庭审结束，当事人要庆祝，请他吃饭，他婉拒了。 按照往常他一定会去。 因为当事人公司的案子是律所第一次接触。 赢了案子，接下来公司的独家代理，照例也应该谈一下。 这个公司是个酒店连锁，虽然产业不算太大，暂时只辐射东北三个省。 但未来发展前景很不错。 拿下代理，对律所未来的发展有利。 可他哪有那个心思。 他已经慌了，赖娇娇找不到，他感觉好像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过于高尚的道德感，导致如此，还是，就像江浔说的。 赖娇娇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他想不清楚。 江浔拉着怯懦的赖娇娇走了过来。 “祁明，还气着呢？” “娇娇已经知道错了。” “我更是知道错了。” “你大人不记我们两个小人的过，原谅我们吧。” 陆祁明指尖的烟静静地点燃，一大块烟灰落下。 他还是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但实际上，他真的很生气。 他现在更多的是气自己。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会这么失去风度。 刚刚站在马路上大吼一个女生，真的是毫无风度。 “对不起，我刚刚脾气大了一些。” 陆祁明跟赖娇娇道歉。 赖娇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立刻抬起头。 摆手摇头，“不是，是我的错。” “是我自以为是。” 陆祁明沉默片刻，倒是十分认同。 江浔怕他逮住机会又开始教育赖娇娇，连忙转了话题。 “好了好了，折腾一天都饿了，我一天没吃饭了。” “走，我请客。” 南城区这边虽然偏了一点，但是还是有几家有特色的餐厅。 “咱今天火都有点大，吃点粤菜，清清火。” 江浔开车带路，这次赖娇娇坐了陆祁明的车。 两人一路上没说话。 但是气氛已经相比刚刚冰封了不少。 餐厅很大，一楼二楼几乎座无虚席。 没有了包厢，选择了在一楼大厅吃饭。 江浔是常客，点了几个餐厅特色，又询问了陆祁明和赖娇娇要不要加点什么。 “有脑花吗？” “啊？你怎么想起吃这个了。” “有的人需要补补脑子。” 赖娇娇：“......” 江浔：“......” 第22章 两天三夜，允许带家属 三人一共点了六个菜。 菜上齐，江浔给两人都倒了酒，再次给两人赔罪。 “都是我胡言乱语，让你们小两口吵架了，我先干一杯，赔罪。” 陆祁明把杯子挪开。 “不喝，一会儿还要开车。” 陆祁明不喝，赖娇娇当然也不敢喝。 但她觉得江浔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所以，这酒得是她的谢罪酒。 “是我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而别，让你们担心。” 赖娇娇直接干了一杯酒。 陆祁明幽深的眸子盯了她一瞬，随即移开。 江浔感叹，拍手道，“可以啊，娇娇妹妹，量够啊。”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了。 陆祁明懒得管，他闷头吃饭。 一天下来，他才觉得自己有个胃。 吃了一会儿，来了个电话。 陆祁明看一眼来电显示，去了门外接听。 “你爸你妈最近一直忙活准备年货等你们回来呢。” “票定了吗？” “开车回去。” 二百多公里，开车虽然累，但是更方便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赖娇娇买不了车票。 经过今天这一遭，陆祁明已经十分确定，他要带赖娇娇一起回家过年。 这一次，他不用征得她的同意。 因为，他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爷爷也认同开车回来，“嗯，那你就辛苦一点，你开车，别让娇娇累到了。” “我和你奶奶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呢。” 挂了电话，陆祁明回了餐厅。 不过只出去了不到十分钟。 江浔和赖娇娇两人已经喝了六七瓶啤酒了。 江浔酒量可以，没觉得醉，赖娇娇已经满面红色，眼神迷离了。 “江浔，谁让你灌她酒了？” “她身体还没完全好呢，你知不知道？” “不是我！”江浔摆手觉得无辜，“她自己要喝的，我拦不住啊。” 赖娇娇是故意喝醉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祁明。 醉了，没有意识了，她就不用觉得尴尬。 可以厚着脸皮跟陆祁明回家了。 陆祁明叫了代驾先把江浔送走了。 等回去找赖娇娇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无奈，陆祁明只能把人抱走。 服务生帮忙开了车门，才把人送上了车。 到了星城小区停车场，赖娇娇倒是醒了。 只是神智很不清楚。 一直在低低地啜泣。 小声说着对不起。 细软的发丝贴在她的侧脸上，有几根卷进了嘴里。 陆祁明伸手想要帮她捋好，可却被她一把握住。 她侧头看过来，眼眸半眯，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 “陆祁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 陆祁明不是赌气故意不给赖娇娇回应。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两个人不过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没想好，自己对赖娇娇的这份关心到底根源何来。 如果说是喜欢，他觉得有一点。 赖娇娇可爱，常常让陆祁明觉得心疼。 惹人怜爱，这是她的魅力所在。 他想，换做其他男人，对她也会生出这样的情感。 但按江浔说的，他是喜欢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他不清楚。 他只有过纪疏雨这一个前任。 他是被追的那一方。 他觉得条件合适，纪疏雨和自己有共同的话题，他觉得当男女朋友的条件两人都符合，便答应了。 可这场恋爱的结果却让他印象深刻。 他对恋爱这件事彻底失去了兴趣。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开心的，有益身心的。 如果觉得是拖累，还不如不开始。 就像是家里这么多年逼婚一样。 虽然他不厌其烦，但是他从未想过将就。 人的一生这么短暂，没有人能够预料明天。 为什么要过自己不喜欢的日子。 要让自己委屈的活着。 所以，陆祁明暗自下了决心。 如果不是非常爱。 绝不会再轻易开始一段恋情。 所以，江浔每一次把感情的事，说的那么轻松简单的时候，他都全当放屁处理。 陆祁明看着醉酒的赖娇娇，继续道，“我心疼你。” “虽然不清楚你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失忆，今天又是什么人想要害你。” “但是我知道，我想保护你。” “既然我把你捡回了家，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 陆祁明觉得赖娇娇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他不能坐视她的危险不管。 酒真的不是好东西。 赖娇娇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痛欲裂。 起来的时候，陆祁明不在家。 她洗漱过后，陆祁明带着早餐回来了。 他一身运动装显然刚晨跑回来，他把早餐交给赖娇娇。 “你先吃，我洗个澡。” “哦。” 两个人又回归了之前的生活，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天的事。 去公司的路上，陆祁明指了指公司旁边的商场。 “上午我有会，下午事情不多，我带你去商场买点东西。” 赖娇娇疑惑地眼神看向他。 她不缺东西，他要买什么？ “快过年了，要准备一点年货。” “而且，回家过年，得给长辈亲戚带些礼物。” “你这几天抽空整理一下皮箱，我们会回去待个一周左右。” ？ 赖娇娇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跟他一起回去过年啊。 难道昨晚，她喝醉的时候，答应的？ 赖娇娇陷入了疑惑，可她不敢问。 毕竟自己才做错了事，她哪里还敢惹陆祁明生气。 年底了，公司的事都接近了尾声。 手里的案子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上午开会，一是对瑞京集团的策划案展开深入讨论。 另一方面，就是年底总结和新的一年的计划。 总体律所今年的营收不错。 当然，陆祁明这边的商事案件还是公司效益的主力。 江浔十分高兴。 他在城郊定了滑雪场团建。 “两天三夜，允许带家属。” 会议室顿时热血沸腾。 这几年冰城旅游越来越繁荣，每年年底来冰城滑雪旅游的人越来越多。 江浔好不容易托人定了一整层的房间。 统计人数分房的时候，江浔找到陆祁明。 “给你留了豪华蜜月套房，算是我给你和娇娇的赔罪，不用太感谢我。” 第23章 不喜欢和太茶的人说话 “豪华蜜月套房，据我所知你一共定了两套，请问另一套呢？” 江浔支吾着推了陆祁明一把，“你管这么多干嘛，总之你带着娇娇去，别再吼人家了。” “再吓跑了，可跟我没有关系了。” 中午在商场吃完饭，陆祁明跟赖娇娇逛商场。 给爷爷买了一整套的茶具和上好的红茶。 奶奶准备的是按摩椅，她经常在地里种菜，腰总是有些不舒服。 爸爸喜欢看书，下棋，陆祁明早早托人订购了红木银丝的棋盘。 给妈妈选了一个玉手镯。 家里的弟弟妹妹就简单一些。 有的是游戏机，有的是学习机，和电话手表。 还有的一些远一点的亲戚，就直接给红包更加实在方便。 “马上过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东西买了差不多了，陆祁明让赖娇娇也选一份礼物。 “项链？” 给妈妈买完首饰，陆祁明看到一款钻石项链很漂亮。 也适合赖娇娇。 “我就不要了。” 赖娇娇本身就是寄人篱下，哪里好意思要礼物。 “过年图个好彩头，明年一年才能有好运气。” 赖娇娇对这些不懂。 她只好听陆祁明的。 两人正挑着礼物，听到有人打招呼。 “祁明？” 陆祁明抬头看到了纪疏雨。 从那天同学聚会以后，她给自己打过几次电话。 但是他都没有应邀。 不知道今天在这里碰到，是真的凑巧还是刻意制造偶遇。 “你是要给阿姨买新年礼物吗？” 纪疏雨之前跟陆祁明回过老家，认识陆祁明的家人。 “我知道阿姨的喜好，我帮你一起挑吧。” 纪疏雨刻意忽略赖娇娇的存在性，只跟陆祁明说话。 陆祁明摇头，“不了，我是来给娇娇选礼物的，你可能帮不上忙。” 纪疏雨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掩盖她的情绪。 重新挑起话题，“我来给朋友买礼物。” “萱萱你还记得吗，她当妈妈了。” 纪疏雨口中的萱萱是她的大学室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和陆祁明也算是朋友，可分手过后。 也就不联系了。 陆祁明点点头，“替我恭喜她吧。” “我一会儿要去医院看她，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不是很熟。” 纪疏雨面色有些尴尬，视线转向赖娇娇，“是不是怕娇娇误会啊，娇娇，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都是朋友，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一起过去也好。” 这话听得赖娇娇心里真是不舒服。 她立刻挽上陆祁明的手臂宣示主权，“我就是小气，我就是会误会，我就是不放心，怎么样，有问题吗？” 赖娇娇喜欢喝茶。 但是不喜欢和太“茶”的人说话。 赖娇娇的脸颊气鼓鼓的，陆祁明侧头看她，不禁失笑。 他将她的手牵住，稳稳地握在手里。 “我就不去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祁明没有任何犹豫，拉着赖娇娇就从纪疏雨身边走开了。 之前江浔跟他说过要让纪疏雨看到，没有她，自己过的依旧很好。 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陆祁明没有看到纪疏雨黯然的表情，但是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已经成为了历史。 此刻握在手里的才是未来。 两人牵手一路走到了地下停车场。 手都微微有些出汗了，可谁都没有选择先松手。 到了车跟前，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对不起。” “谢谢。” 陆祁明看着赖娇娇低头认错的模样，又笑了。 “你为什么总是第一时间想要认错？” “我觉得你做的对，说的也对。” 赖娇娇担心了一路的心终于照进来一点亮光。 “以后你不用总是这样道歉，我们是朋友。” “朋友之前不需要道歉。” 赖娇娇笑容灿烂，跟着说了一句，“朋友之间，也不需要谢谢。” 纪疏雨的出现，倒是让二人还有些尴尬的氛围，骤然冰释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前和平友好的同居生活。 关于过年，赖娇娇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认为那天那辆车就是冲你来的。” “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否则我不放心。” “如果你觉得会不方便，你也忍一下吧，毕竟人身安全重于一切。” “没有不方便！”赖娇娇连忙解释，“我就是怕对你影响不好，如果我不小心弄穿帮了，你家人发现我们是假的情侣，对你多不好。” “没关系。”陆祁明倒是不在意，“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选择，而且带你回去可以让长辈开心。” “一举多得。” 其实赖娇娇口不对心。 她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说就是真的，她也愿意。 可又觉得害羞，迟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何况自己未来的路不可知。 她想，还是一切等恢复记忆再说吧。 晚上，赖娇娇想尝试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每天点外卖不健康。 而且，她总是想为陆祁明做些什么。 白天在公司的时候，她和齐珊珊一起买了一些厨具和食材。 晚上回到家里照着菜谱开始行动。 陆祁明也没管她，接了一个公务电话就去了书房。 开电话会议的时候，厨房时不时地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 一开始陆祁明没理，等到赖娇娇“啊”一声大叫，他不顾还在开会的同事，直接冲了出去。 “怎么了？” 赖娇娇切到了手。 还好伤口不大。 破了皮，流了血。 陆祁明马上帮她手指冲水，然后找来医药箱给她消毒上药。 “可能会有点痛，我轻一点。” “嗯。” 陆祁明很细心，耐心细致的清理好伤口，一边吹风一边消毒。 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可他不清楚，这风也顺道吹进了赖娇娇的心里。 她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 他离她很近。 是能清晰地数遍每一根眼睫毛的距离。 赖娇娇感觉心中涌上一股冲动。 这感觉很陌生，但又十分强烈。 她的手指在自己大脑发配指令之前，就覆了上去。 鼻骨又直又挺。 顺着人中，向下。 是陆祁明温柔的唇形。 陆祁明抬头看她。 四目相对。 他能听到她有节奏的呼吸。 和晚上睡觉时的不同。 快而急促。 她的唇瓣微微张开，不知道是要说话，还是要做动作。 陆祁明喉结滚动。 嗓子干涸难耐。 “明律？” 耳机里突然传来同事的声音。 “没事吧？” 陆祁明突然起身，出走的神经也跟着回归。 “哦，没事。” 他转身回了书房。 耳机里同事继续说道，“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娇娇妹妹的声音，她也在您家啊？” 赖娇娇坐在沙发上呆愣了许久。 这饭做不成了。 她好像除了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脑子里还停留在刚刚那个画面。 他...是想要亲她吗？ 第24章 乖，别吵，再睡一会儿 结束了电话会议，陆祁明从书房走出来。 已经处理了一半的食材如果不做，就浪费了。 陆祁明只好进了厨房。 赖娇娇跟在他身后打下手。 给他播报菜谱步骤。 一个西芹虾仁。 一个蒜蓉空心菜。 一个西红柿蛋汤。 好在赖娇娇选择的菜不算难。 陆祁明看着菜谱都做出来了。 只要控制好咸淡基本不会翻车 。 “尝尝，盐放的够吗？” 陆祁明用筷子夹了一个西芹让赖娇娇尝一尝。 夹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多么暧昧。 等喂到嘴里，看着赖娇娇吃下，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 “我觉得可以，要不你尝尝？” 赖娇娇没意识到气氛不对，她也拿了一个筷子夹了一块喂陆祁明。 陆祁明顿了一秒，还是吃了。 “怎么样？” 赖娇娇眨着大眼睛，认真地问他。 “很甜。” “啊？不甜啊。” 陆祁明惊觉说错了话。 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哦，可能是我刚刚放了一点糖，糖提鲜。” “哦。” 好在赖娇娇没有起疑。 陆祁明自己收拾好心情，总算把这饭吃完了。 “收拾一下衣服，明天去滑雪场。” “我不会滑雪。” “没关系，我教你。” 赖娇娇有些期待，她兴奋地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共用一个大皮箱。 赖娇娇看着合放在一起的衣物，偷偷地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祁明不让赖娇娇睡床尾了。 “总是反过来睡，磁场不合，时间长了会头痛。” “你本身就有伤，还是睡过来吧。” 赖娇娇听话的把枕头摆回了床头。 关灯。 两人一起躺下。 以前不是没有过一起睡床头的经历。 但那都是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 今天这么清醒的躺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只胳膊的宽度，着实有些不习惯。 两人都睡不着，赖娇娇更是翻来覆去。 “好好躺着，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 “啊？”赖娇娇特别兴奋，她立刻转身靠着陆祁明这一侧。 “讲什么？” “讲我们家。” “马上带你回家了，提前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好。” 赖娇娇十分有兴趣。 之前琦琦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 她想，陆祁明的家人应该都是好人。 和他一样，都是非常温暖的人。 可是没听几句，赖娇娇就睡着了。 白天逛了街，她有些累了。 陆祁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转过头来。 和她面对面。 她的眼睛很大。 眼睫毛又长又卷。 眼下还有一点撒娇肉。 她一笑的时候，就会露出来，显得俏皮可爱。 她的鼻子很高，鼻翼却很小，整张脸，只有他巴掌的大小。 她的嘴唇是五官当中最漂亮的。 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微笑唇。 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微笑一样温暖可爱。 陆祁明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发丝剥去，掖到耳后。 可能碰到她了。 赖娇娇皱了下眉，准确的握住陆祁明的手腕，咕哝一句，“别动，痒。” 痒？ 真正痒的人是他才对。 陆祁明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某一处塌陷了。 他没有抽回他的手，手指顺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揉搓。 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昨天逛街，陆祁明也累了。 也许是知道，今天不用上班。 陆祁明难得的赖床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已经大亮。 而身边的赖娇娇正躺在他怀里。 怎么睡着睡着，还抱一起了？ 陆祁明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急于伸出自己的胳膊。 他怕吵醒她。 小心的一点一点试探着移开。 可赖娇娇跟小猫似的，感觉到他的动作，还在往他这边紧贴。 “嗯，默默，乖，别吵，再睡一会儿。” 默默？ 陆祁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熟悉的音调和亲昵的称呼。 不会是。 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有了这个疑惑，陆祁明有些不淡定了。 赖娇娇失忆了。 如果真的有个男朋友也不奇怪。 因为她真的不记得了。 陆祁明一瞬间有些慌乱。 眼前好像刚刚清晰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赖娇娇醒过来的时候，陆祁明刚点好外卖。 “快去洗漱，一会儿过来吃饭。” 陆祁明点了劳劳家的早餐。 因为昨晚临睡前，赖娇娇在网上刷到了他家的皮蛋粥，很想喝。 两人无声的吃了一会儿早餐，赖娇娇觉得气压有些低。 “你是不开心吗，陆祁明？” 陆祁明本想藏在心里，可当赖娇娇主动问出口以后，他又不想藏了。 “默默是谁？” “呃？” “默默。”陆祁明放下勺子，又重复了一次。 “今天早上你睡梦中喊了他的名字。” 赖娇娇瞪圆了眼睛，凝眉不接，根本不知道陆祁明的意思。 “你确定是我喊的？” 陆祁明特意找到了卧室的监控视频，找到了早上那一段，播放给赖娇娇听。 赖娇娇信了。 但是她真的想不起来，默默是谁。 最近她脑子里经常会有一些记忆碎片冒出来。 都是生活中的片段，没有其他人的记忆。 好像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自己突然冒出一个默默的名字，她自己都觉得诡异。 不过让她关注的点，并不是这个。 她把视频悄悄向前挪了一段。 里面是她和陆祁明昨晚睡觉的样子。 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各睡各的，虽然没有用枕头做楚河汉界，但是睡觉都很老实，谁也不曾越界。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觉得冷了。 她就开始往陆祁明这个天然火炉身上靠。 靠着靠着，他就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一直到天亮。 可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 陆祁明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仔细盯着她看了足足两分钟。 为了怕打扰她睡觉，还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如果不是她那声“默默”煞了风景。 她想，今天的早饭一定是美美的氛围。 而不是现在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 第25章 小家伙。 陆祁明这边都快火上房了。 而赖娇娇的眼神却盯着平板电脑一动不动。 他狐疑地走过来，看到她又返回去看之前的视频，吓得立刻把平板夺走了。 如果被她看到昨晚睡觉前，他盯着她看了那么久，不知道会怎么想。 像是秘密被戳穿的心虚一般。 陆祁明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架势。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赶紧吃饭，一会儿就出发了。” 赖娇娇美滋滋的答应，“好的。” 陆祁明：“......” 赖娇娇这美滋滋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滑雪场。 陆祁明搞不清楚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这因为“默默”引起的闷气还没散呢。 她倒是有心情开始玩乐了。 停好车，两人到了酒店大厅，公司没车上午坐大巴已经过来了。 下午过来的基本都是自驾的。 陆祁明办好了入住手续，正好碰到了江浔和童心。 “明律，好久不见啊。” 童心梳着干练的短直发，为了方便，直接把滑雪服都穿在了身上。 很符合她直来直往的个性。 “是啊，好久不见，你和江浔倒是天天都见啊。” 难得抓住江浔小辫子的机会，陆祁明怎么可能放过他。 江浔也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今天不止吹了头发做了发型，还骚包的穿上了长款大衣。 “你不冷吗？” 赖娇娇真诚发问。 她穿着极寒的羽绒服都觉得冷。 之前在商场，陆祁明要给她买最厚的羽绒服她还觉得没必要。 现在觉得，真香。 这滑雪场太冷了。 江浔一点都不觉得冷，“我心里热啊，身上都快冒汗了。” 陆祁明切了一声，“别理他，人来疯。” “童心就是他疯狂的开关。” 江浔狠狠地剜了陆祁明一眼。 “别听他瞎说，走我领你去办入住去。” 陆祁明懒得搭理江浔。 一会儿他恐怕还要演一下没有房间，不得不和童心合住情侣套房的戏码。 他不想看他蹩脚的演技，喊上赖娇娇，托着行李上了楼。 一晚过万的套房，配套设施的确不错。 一百多米的大套间，两个人住很宽敞。 落地窗的对面就是茫茫雪山，松柏挂着厚厚的积雪，景色十分迷人。 “太漂亮了。” 赖娇娇很兴奋。 看着她开心，陆祁明心中的郁结也暂时忘却了。 “休息一下，晚上有聚会。” 今天来得晚，而且赖娇娇不会滑雪，天气越来越冷，陆祁明不想带她进山了。 只玩了一会儿附近的小项目。 雪轮胎，滑冰、雪地摩托，狗拉雪橇等等。 赖娇娇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她一直兴奋地拉着陆祁明玩各个项目。 这些项目用对陆祁明来说本身吸引力不大。 可在赖娇娇的影响下，他也玩开了。 因为，看到她开心。 他也开心。 玩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下午四点，天也暗了下来。 “回去吧。” 陆祁明拍了拍赖娇娇身上的雪，拿了暖宝宝给她暖手。 “玩久了，该感冒了。” “好。” 两人回酒店换了衣服，去了一楼的宴会厅。 公司其他同事早早的都等在了那里。 大家或站或坐，都在享受年底的娱乐假期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去了主桌。 同桌的有江浔和童心，还有公司的几个高层经理和她们的家人朋友。 下午六点，晚会正式开始。 江浔作为司仪主持真的当仁不让。 他很会调节气氛，带动整场节奏。 热完了场，江浔邀请陆祁明上台做年底总结。 其实总结会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这种非官方的场合，陆祁明不愿意说太多，像是念经一样。 他只简单的做了一些未来律所的规划展望。 同时宣布明年通过法考的律师助理，除了公司相应的奖励机制以外，陆祁明还会发放一万元的红包作为奖励。 台下符合条件的助理，瞬间沸腾起来。 大家都高喊着“明律真帅”。 赖娇娇看着台上的陆祁明感觉又认识了他新的样子。 平时工作时的他是严谨的一丝不苟的。 生活里的他，是和善的，温柔的。 现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他又是特别合群，能够准确拿捏人心的。 怪不得，律所里面很多女同事都不断地称赞他。 他是真的有魅力。 这种魅力是与生俱来的。 不是后天特意加工的。 陆祁明下场的时候，眼神一直在赖娇娇身上。 “你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赖娇娇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凑近了回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陆祁明勾了勾唇，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宠溺一笑，“小家伙。” 接下来，各个部门准备了节目。 有的人唱歌，有的人跳舞。 行政部出的是双人相声，虽然有一些包袱涉及地域差异，赖娇娇听不懂，但陆祁明都会解释给她听。 比如，东北方言还有一些特色食物和风俗。 晚会进行到八点多，开始进行抽奖模式。 当然有奖励也有小游戏。 进场前，大家都在抽奖桶里各自拿了号码绑带在手腕上。 陆祁明的是蓝色7号。 赖娇娇的是橙色19号。 江浔站在台上开始指导抽奖。 先抽的是三个三等奖。 奖品是智能家居设备三件套，包括扫地机器人，智能音响，全自动按摩椅。 当然奖品也不是白拿的。 需要做相应的小游戏才能拿走。 放弃游戏则放弃奖品。 第一轮，奖品是三个女生。 有的是家属，有的是员工。 抽到的小游戏，是跳四小天鹅。 还好都是女生，虽然不会跳，但是也不算太尴尬。 但是因为是四小天鹅，缺人。 江浔被起哄充当人数。 换作以往，他也就不推辞了。 可今天，他的白月光还在台下坐着呢，这不是有损他光辉形象嘛！ 他愣是不同意。 这个时候，只能拉别人顶包。 他的秘书齐珊珊被他推上了台。 “年底奖金，14薪，多出来的那一个月，我给你补上。” 齐珊珊这才同意。 接下来是抽二等奖。 奖品是智能办公用品三件套，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三折叠手机。 获奖者两名。 抽中的游戏是用屁股写字。 这次全都是男士。 而且一胖一瘦。 一高一矮。 两人为了拿奖，可谓十分卖力。 画面既震撼，又搞笑。 把晚会直接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最后是终极大奖。 只有一个名额。 奖品是，带薪休息七天假期，奖励旅游资金十万。 家属抽中，假期直接转给员工。 大家都十分想要拿到这个奖。 毕竟放假真的是牛马打工人最想要的福利。 “橙色19号！” 江浔手里拿着抽奖球，大声宣布中奖人信息。 台下的人都在纷纷查看自己的腕带，对不上那一刻，都十分失望。 接着又互相打探，到底是谁抽中了这个大奖。 不过拿这个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获奖者要和家属在台上来个法式热吻。 第26章 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法式热吻算什么，如果让我拿到这个奖，我可以给大家表演脱衣舞。” 台下后勤保障部的一个年轻小伙站起来高喊。 他身边穿着蝴蝶结图案毛衣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 她埋怨笑着推了他一下 ，让他闭嘴。 虽然这话有些糙，可真的是是实情。 十万，小伙一年的工资都赚不来。 他能不心动吗！ 当然在场的除了律师有分红和案子提成，这十万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奖励。 江浔又在台上喊了一轮。 “橙色19号，怎么没人认领？” “不是被法式热吻吓住了吧？” 众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赖娇娇一直跟着大家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环号码。 直到身边的行政部经理的老婆提醒。 “妹妹，你好像中奖了。” “啊？” 赖娇娇这才举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下手腕带的号码，的确是19号。 绑带也是橙色的。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中奖很美好。 十万块呢。 还有七天的假期给陆祁明。 虽然感觉这假期也没有什么用。 毕竟陆祁明是老板，休息与否全凭他自己说了算。 只是，这游戏，她要怎么完成。 她扭头看着陆祁明，两人面面相觑。 尴尬到脚趾扣地。 赖娇娇脸都红了，一瞬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后桌的人高喊，“这游戏得换一个啊，娇娇是明律的妹妹，这怎么完成啊。” “是啊，”大家都跟着附和，“浔律赶紧换一个，我们可都是法律咖，不能逼人犯罪不是。” 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台下只有赖娇娇和陆祁明两个人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浔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主桌上的两个人。 他...打算搞点事。 陆祁明可能会跟他翻脸。 实在不行，就连夜跑路。 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 等放假回来，陆祁明就算是想要找他算账，也过了追诉期了。 江浔拿着话筒郑重开口，“安静。” “今天是新年狂欢，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律所一向关系和谐。” “当然，不能对着大家撒谎。” “其实...” “赖娇娇同学不是明律的妹妹。” “而是，他的女朋友。” “下周就要带回家见家长啦！” 整个会场有足足半分钟的沉默。 接下来便是爆发式的掌声袭来。 “热吻！” “热吻！” “热吻！” 台下起哄的男同事居多。 女同事大多都是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陆祁明。 不是，老阿姨吗？ 怎么就变成了小妹妹了。 而且竟然就是赖娇娇！ 还潜伏在公司这么久。 她们这些暗恋陆祁明的，还把赖娇娇当成了关系人脉。 一个劲地巴结讨好，想要获取更多有关陆祁明的情报。 合着，被骗了。 保不齐，还成为了人家小情侣私下约会的谈资。 简直是社死当场。 谁能懂追男人，把人家老婆当成闺蜜倾诉的那种痛啊。 无声无息，直接毁灭式的打击。 不过就算如此，大家还是都忙着前排吃瓜。 还未等陆祁明和赖娇娇上台，好几个人都打开手机准备录像了。 这可是明律。 不食人间烟火的陆祁明。 从公司成立以来，大家就从未见过他有女朋友。 虽然绯闻女友不断，但都不是真的。 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贴脸开大。 把人带到公司快一个月。 天天上班带着，下班带着，简直24小时都离不开的那种。 真的是高冷人设瞬间崩塌。 不过，这爱妻人设又悄悄的立起来了。 可赖娇娇真的是冤枉。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解释，眼前的困境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江浔就这么水灵灵的宣布了赖娇娇和陆祁明的关系。 这要怎么澄清。 还有这“吻”，怎么吻？ 赖娇娇急的不得了，只能巴巴地看着陆祁明求救。 “让我们热烈邀请陆祁明，赖娇娇上台领奖。” 江浔又拿着话筒催促。 领奖？ 是领罚吧。 江浔的小算盘打的陆祁明在北极都能听到了。 可这个场合，气氛到这里了。 他作为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不能直接当做无事发生。 他低声对赖娇娇说了一句，“别怕，有我在。” “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 赖娇娇想不出答案。 此时此刻她只能依赖于陆祁明。 两人一起上台。 赖娇娇显得非常紧张。 陆祁明瞪了江浔一眼，虽然没动口，但是眼里的恨意昭然若揭。 可江浔虽然怕，但实在抵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将话筒递给陆祁明，悠悠地站在一旁等着看“铁树开花”。 陆祁明没有否认和赖娇娇的关系，当然也没有承认。 “没想到，大奖最后被娇娇抽中了。” “我作为律所的合伙人，这个奖不应该拿。” “我想让给同事们，让娇娇抽取一个新的获奖者。” “不行！” 陆祁明没想到会遭到台下同事的强烈反对。 这明明是为了大家谋福利的事情啊。 这奖他拿了稍显浪费了。 可大家心中哪里还有七天假期啊。 他们八卦的心已经燃到了顶点。 当重看高岭之花跌下神坛。 还有现场版本的热吻。 拿到了这个照片和视频，以后还愁老板不给假期？ 大家根本不同意陆祁明的转圜方案。 江浔还带头鼓掌起哄。 “热吻！” “热吻！” “热吻！” 全场同声高呼。 律所同心协力的企业文化在这一刻得到了生动的展示。 就连之前口口声声说暗恋陆祁明的齐珊珊都临阵倒戈了。 她可太好奇老板接吻是什么样了。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站在台上，孤立无援。 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陆祁明伸出掌心让大家停止尖叫。 “好。” 他转身看向赖娇娇。 手拉着她的手。 慢慢靠近。 赖娇娇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看着他，还是不看。 要闭眼睛还是抬下巴。 她个子虽然有170，但想和陆祁明接吻还是要稍稍的踮脚，抬头。 直到陆祁明的鼻子和她的微微碰到的时候，赖娇娇才惊觉。 她竟然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更是没有想过要拒绝。 她想和他接吻...... 第27章 结束了? 气氛到了。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陆祁明不喜欢私密的事当众表演。 而且，最重要的，他和赖娇娇没有到这一步。 他预想是想做个借位。 所以，搂着赖娇娇的腰，轻轻一拉，低声道，“配合一下。” 他捧着她的脸，不待赖娇娇回应。 下一秒便把赖娇娇整个身体带到了自己的斜后方。 他的拇指放在她的唇瓣上，亲了过去。 “啊！” 瞬间全场尖叫。 不过不是因为看到陆祁明和赖娇娇接吻兴奋的。 而是因为突然惊吓恐惧的。 灯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灭了！ “停电了？” “怎么回事？” 大家都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工作人员迅速查找停电原因。 经理解释可能是因为电器过多，电压不稳。 没过两分钟，调整好了，会场恢复灯火通明。 但，这个时候台上的陆祁明和赖娇娇早就结束了这场“吻戏”。 “结束了？” “这电停的也太是时候了。” “不行不行，重来重来！刚刚的不算！” “对呀，都没有看清楚，我录像拍照都没拍到！” 众人都觉得亏了。 可陆祁明哪里还能给这些人重来的机会。 还真当是演员拍戏呢。 他这个老板，已经顺从气氛给了大家一个交代。 见好就收得了。 这个时候，陆祁明就不得不拿出当老板的架子了。 “还是按照刚刚说的，这个奖重新抽，就当是我和娇娇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老板都这么说了。 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起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明年还要在律所继续混呢。 所以，大家都欣然接受。 大家鼓掌感谢，“谢谢老板，老板娘！” 老板娘？ 赖娇娇还未从刚刚和陆祁明“吻戏”中缓过神来，大家又拿她开起了新一轮的玩笑。 不过，好在这次时间不长。 大家纷纷被重启的一轮大奖吸引了视线。 这一晚上，“一波三折”的太磨人了。 赖娇娇想出去透透气。 陆祁明想要陪她，被她拒绝。 她就是想躲他呀，他如果还跟着，她这滚烫的脸的温度还怎么退下去。 最后这个大奖花落陆祁明的秘书管彤。 她上台特别感谢了陆祁明和赖娇娇。 “感谢老板，老板娘，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祁明被逗笑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结婚趴呢，这都什么祝贺词。 过年了，辛苦了一年，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游戏环节结束，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最开心的聚餐环节了。 江浔很懂得计划这些。 甜品台、烤肉、鸡尾酒、还有小火锅、各色中式菜系，一应俱全。 大家自助拿取。 只是，这边都开餐了，赖娇娇还没回来。 陆祁明有些不放心，便出去寻。 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她的电话还在他这里。 陆祁明直接去了卫生间，托一位女士帮忙看赖娇娇是否还在里面。 但是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陆祁明想到了之前那个故意撞过来的白车，十分担心。 他立刻跑着去找。 一楼都找过了还是没有见到人。 陆祁明想出去找，于是便回去拿羽绒服。 只是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熟人。 “纪疏雨？你怎么在这？” 纪疏雨手里拿着黑色的包，她穿的甚少，只有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看起来并不像是过来玩的。 “我来找你。” 她的话底气不是很足。 “我想见你。” 纪疏雨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一开始觉得只要她回来，陆祁明的心也会跟着回来。 因为，当年他很爱她。 她走后，很多人都给她打电话，告诉她，陆祁明有多痛苦。 有多难过。 如果不爱，他不会这样。 他可是陆祁明啊。 政法大学第一才子，他哭着求她回来。 可那时候，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选择了一个渣男。 钟子聪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不能跟陆祁明相比。 何况，陆祁明现在少说也年薪百万，还不算年底的律所分红。 最重要的，他还不到30。 还没有迎来男人最好的年纪。 他的事业肯定会再上一层楼。 纪疏雨后悔了。 她回来找他。 她决定放下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求得他的原谅。 所以，她直接找到了滑雪场。 她希望，陆祁明能给他一个机会。 可陆祁明连看她一眼都多余，“我还有事，如果你要说什么，改天吧。” 陆祁明匆忙回了会场，穿上羽绒服的时候，纪疏雨还等在门口。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要找人。” “是赖娇娇？” “你见过她？” “没有。”纪疏雨撒了谎。 她刚刚看到赖娇娇扯着一个哭闹的小孩子去了广播室。 应该是要找他的妈妈。 陆祁明收回视线，立刻朝着门外跑去。 纪疏雨跟着他。 “我帮你一起找。” 外面怎么可能找得到。 纪疏雨傻傻地穿着单薄的大衣跟着陆祁明一起找人，不过是在使用苦肉计。 让他心疼。 “啊！” 纪疏雨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陆祁明不得不停下，回头来扶她起来。 手掌被冻得通红。 纪疏雨的头发和身上全都是雪花。 她穿的太少了，如果再这么找下去，会冻坏的。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找好了。” 纪疏雨不干，“我不能看你一个人着急，我想帮你，我没关系。” “快，别耽误时间了。” 陆祁明拗不过她，无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 给纪疏雨穿上。 “那你穿上这个。” 话落，便又跑开了。 陆祁明心里想的是，不能让纪疏雨生病，否则他还要负责任。 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 男人的衣服给女人穿，这代表着关系亲密。 纪疏雨感觉熟悉的陆祁明又回来了。 好像七年前一样。 漫天大雪，她为了穿衣服好看，不经常穿羽绒服。 他来接她上课，看到她穿的少。 一边埋怨，一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她。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陆祁明还是关心她的。 他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心里其实一直都有她的位置。 初恋。 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对陆祁明来说同样是印象深刻。 第28章 直接上! 陆祁明和纪疏雨在外面足足找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找到赖娇娇。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想要广播找人。 用赖娇娇之前的办法。 他找到前台，去了五楼的广播室。 刚一开门，竟然就看到了赖娇娇。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赖娇娇怀里抱着一个4-5岁的小男孩，正在等待他的父母来找他。 没想到，先等来的竟然是陆祁明。 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心动。 刚刚在会场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又随着眼前的这张脸一同出现在脑海。 赖娇娇露出笑容刚要开口，却看到陆祁明的身后还有人。 纪疏雨。 她身上竟然穿着陆祁明的羽绒服。 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全都堵住了。 没过几分钟，小男孩的父母焦急赶来。 孩子丢了，父母又高兴又难过，不停地埋怨孩子乱跑。 那个爸爸更是一把扯过孩子，男孩直接摔倒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 也许是本就心中有气，无处发泄，赖娇娇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他是个孩子，他懂得什么是危险，你们做父母的不检讨自己，反倒要怪孩子！” “你算哪根葱！”男人指着赖娇娇的鼻子骂，“老子管儿子，关你什么事！” 赖娇娇气不过，还要质问，被赶上来的陆祁明一把拽在身后。 “我们是管不了你们父母管教孩子，但是有未成年保护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法管你。” 男人还要再说什么，被他老婆拉住，“你硬气什么，错了就是错了，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一家三口吵吵闹闹的离开了。 留下他们三人也走出了广播室。 电梯内，气氛静谧的可怕。 三个人好像都有话要说，但都没有开口。 到了一楼，赖娇娇先走一步，“我饿了，我先回去吃饭了。” 她知道，陆祁明需要空间和纪疏雨说话。 她虽然不舍得离开，可她还是得走。 刚迈出一步，被陆祁明拉住。 “等我一会儿。” 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这才发觉她的手竟然比他还凉。 陆祁明感谢纪疏雨帮忙，“谢谢你帮我找娇娇。” “今天是公司年会，不方便带你过去，你去餐厅自己点餐，回头我回去买单。” 刚觉得和陆祁明有点破镜重圆的气氛了，就这么又消失了。 纪疏雨明白，赖娇娇是诱因。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陆祁明对她绝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可因为前几次的经验，她也清楚，她不能作。 女人能够作的起来，是因为有男人惯着。 如果男人不惯你的时候，你就要自己学会温婉大度。 她立刻表现的十分豁达，“没关系。” 还将身上的羽绒服还给了陆祁明。 “你陪娇娇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话落，还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陆祁明接过衣服，点点头，“好，那就改日再约。” 回到会场以后，同事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大家喝酒聊天，还有喜欢唱歌的在pk。 赖娇娇说是饿了，但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 陆祁明觉得她手冷，想给她弄点热的饭菜。 盛了一碗热粥，还有一些赖娇娇喜欢的清淡的菜。 “吃点饭，看你手冷的。” 赖娇娇不知道刚刚陆祁明和纪疏雨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没有理会她，还是跟着自己一起回来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纪疏雨怎么会来？” 赖娇娇吃了几口，发问。 陆祁明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 “她来玩。” “一个人？” “不知道。” 回想刚刚一个小时以前，两人还在台上“接吻”，虽然是借位，陆祁明吻的是他的手指。 可那近距离的接触却是真实存在的。 那样的悸动，让赖娇娇久久都拔不出来。 可纪疏雨的出现，让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这就是谁都逃不过的“前任效应”吧。 嘴上说着都过去了。 但实际上，和现任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下意识的跟她作对比。 比如，她就不会这样。 比如，她一定会这样。 这种比较，对于现任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但仿佛又是本人无法克服的。 因为，这就是人。 因为有丰富的情感，有难以磨灭的记忆存在。 赖娇娇在这一点上真的吃亏。 她没有记忆。 她只记得陆祁明。 她的生活只有他一个。 如果，陆祁明不管她了，那么她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赖娇娇又不自觉的开始担心起来。 她想，是不是要自己勇敢一点。 如果刚刚在台上，她主动亲过去。 是不是就会改变她和陆祁明的关系。 那么好的一个试探机会，她错过了。 现在她要怎么办？ 趁着陆祁明回一个工作电话的时候，赖娇娇找江浔求助。 毕竟江浔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她想，让他给自己一些意见。 最起码鼓励也好。 让她好有勇气。 否则，如果再这样下去，陆祁明被纪疏雨重新追回去了怎么办？ 于是她跟着江浔一起出去，想要找个机会单独跟他聊聊。 可没想到，江浔出来也是找人。 而且也是表白。 赖娇娇怕他尴尬，连忙找地方藏了起来。 没想到，两个人又走回了她这边。 她躲在大大的招财树后面，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童心，都快八年了，抗战都结束了，你能不能给我个答复？” “你就这么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跟我表白？” 江浔重重地叹口气，“那要怎么做？” “你教教我！” “我这些年，跟你表白没有一百次，也要八十次了。” “鲜花、戒指、各种各样的礼物我准备了多少，你从不放在心上。” “童心，我快30了，我折腾不起了。” “行不行，你给我一个痛快话。” “你这次拒绝，我就再也......” 江浔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童心捧着他的脸就吻上去了。 这一幕惊得赖娇娇差点瘫在地上。 她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大方接吻。 虽然，她无心窥探别人隐私，但是童心的做法倒是给了她素材。 说什么！ 直接上！ 第29章 心惊肉跳 口嗨容易。 实践不易。 想跟做真的是两码事。 宴会结束，赖娇娇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陆祁明都发现她明显不对劲了。 “你怎么了？” 赖娇娇不说话。 陆祁明的大手直接抚上她的额头。 “不热啊。”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累了。” “我想早点回去了。” 陆祁明不相信赖娇娇是累的。 刚刚宴会上的时候，她明显那么开心。 怎么会累。 难道是因为那个“吻”？ 她觉得不受尊重？ 陆祁明想要跟她解释。 电话却响了。 自从知道他要带赖娇娇回家以后，家人给他打电话的次数下降了不少。 何况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一定是有急事要事。 陆祁明怕进电梯信号不好，便拉着赖娇娇等一等。 “怎么了？妈，是爷爷奶奶生病了吗？” “不是。”电话那头陆母的声音很兴奋，“我看到娇娇啦。” “啊？” 陆祁明愣了一下，“她在我身边，您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在网上，手机上看见的。”陆母别提多开心了，“你表姨姥姑爷的大侄子在冰城滑雪场上班啊，他发给我们看的。” “娇娇长得真漂亮啊，又高又苗条，跟你站在一起太相配了。” “我和你爷爷奶奶都激动的睡不着觉呢，都盼着你们明天回来才好呢！” 真是信息时代。 陆祁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两人在台上的一幕就这么被人拍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真的要感谢那个突然地停电。 否则，他和赖娇娇的接吻场面不得传的整个家族全都知道了。 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陆祁明好不容易把电话挂了，发现赖娇娇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拿着手机，眉头皱的很紧，像是很纠结什么似的。 她应该也听到了一些。 陆祁明暗自叹口气，等到了房间，他得好好解释一下。 刷了房卡，赖娇娇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洗澡。 陆祁明无事可做，拿了手机翻看刚刚妈妈给他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他们站在一起。 赖娇娇很害羞，头一直歪向他这一边。 脸颊红红的，很是可爱。 不自觉的就联想到那个“吻”。 虽然，那个吻是假的。 但似乎比真的还要让他激动。 听着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时候，手机突然一阵震动。 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 来电是个未知号码。 “哪位？” “祁明，我是疏雨，我好像病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陆祁明的羽绒服都给她了。 他穿着毛衣在雪地里跑了半个小时都没病，纪疏雨倒是病了。 可就算是假的，陆祁明也得过去。 毕竟是帮他的忙，他也欠她一句谢谢。 关了手机，冲着浴室喊了一声。 “娇娇，我出去一下，你困了先睡吧。” 赖娇娇根本没听清。 她以为陆祁明着急了。 便匆忙关了水龙头。 她故意没有换睡衣，而是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为的就是能够给陆祁明一个惊喜。 网上的攻略都是这么说的。 她可是做足了准备。 可是陆祁明并不在房间里。 她这才明白，刚刚陆祁明说的是出门。 赖娇娇失望的坐在床边，也不知道陆祁明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也不能一直裹着浴巾不换衣服吧。 犹豫了一会儿，她打了客房电话。 “请问你们有睡衣卖吗？” “就是...”赖娇娇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布料少一点的睡衣。” “有的。” 前台工作人员一看是蜜月套房的电话，一下子就明白了。 “您要什么款式的，颜色有要求吗？” “短裙，蕾丝，黑色或者粉色都可以。” “好的，马上给您送过去。” 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工作人员把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赖娇娇，“祝您和爱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里面还有小惊喜哦。” 赖娇娇害羞的道谢。 回到房间内，打开了袋子。 里面是一条蕾丝的吊带睡裙。 而袋子里还有几盒樱桃味小方盒。 只一眼，看得赖娇娇心惊肉跳。 她拿了衣服去浴室换上。 的确布料很少。 堪堪能够遮住重要部位。 她想，如果她穿这个出现在陆祁明面前，他应该不会再拒绝自己的。 赖娇娇怀揣着激动紧张的心情，等待陆祁明回来。 陆祁明去前台拿了感冒药敲响了纪疏雨的房门。 她穿着白色浴袍，头发还未干透，脸颊的确有些红，不知道是洗澡热的，还是真的感冒了。 陆祁明跟纪疏雨走进去。 这个房间不大。 一进门右侧是浴室和洗手间，里面是一张大床。 陆祁明没地方站，也不方便坐，只能站在门口的走廊处。 “测过体温吗？” “没有。”纪疏雨的嗓子哑哑的，“进来吧，祁明，你和我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陆祁明把手中的感冒药递给她，又拿了体温计，“测一下，看看烧不烧。” 纪疏雨顺从接过，扯开领子直接放进了腋下的位置。 陆祁明这个方向正好能够看到她的侧面。 里面空空的，没穿衣服，大概。 陆祁明连忙收回视线，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等五分钟吧。” 定了一个倒计时。 滴滴滴滴。 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两人都沉默着。 纪疏雨看向陆祁明，“祁明，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陆祁明不想知道。 纪疏雨紧追不舍，“祁明当年都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你，我被人蛊惑了，其实到了德国我就后悔了。” “我很想你，拼命地想你，可你知道我有多骄傲。” “我没有脸面回来。” 纪疏雨抬头看向陆祁明，眼睛里满是泪水，“祁明，我真的爱你。” “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我知道你也还爱我对吗？” 陆祁明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只盯着时间看。 还有三分钟。 他就该走了。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可纪疏雨也清楚，这三分钟对她来说也是机会。 她一定不能错过。 她起身向陆祁明走过来。 靠近他。 用柔到骨髓里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祁明。” “能把你给我一次吗？” 第30章 你别脑补太多 陆祁明和纪疏雨在一起三年，但从未走到最后一步。 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初恋。 情窦初开，春心懵懂。 所有的一切都很纯净美好。 两人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在图书馆占座学习，然后去食堂吃饭。 除了晚上睡觉，几乎都在一起。 所以，最后那一关对于密不可分的他们，算是不那么急切的一个结果。 毕业，去一个心仪的律所实习，拿到从业资格证书，是两人共同的愿望。 而且，两人约定大学毕业就结婚。 把一切最好的都留到新婚夜。 可纪疏雨背叛了两人的誓言。 她将那些美好，在一瞬间全部打碎。 那些碎片扎的陆祁明几乎痛不欲生。 陆祁明无法理解纪疏雨怎么好意思再回头来找他。 难道，他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可怜的接盘侠？ “不能！”陆祁名冷着脸拒绝。 “我和你不可能了。” “今天我来见你，完全是因为你刚刚的帮忙，你别脑补太多。” 纪疏雨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眼神一刻不移的盯着陆祁明，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被陆祁明阻拦住。 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任何动作，“还有一分钟，你就算再急，也得等把体温量好了。” 滴滴滴！ 手机计时器响了。 纪疏雨把体温计拿出来。 “36.7。” “看来你生病是假的。” 陆祁明印证了这个猜想不想再多留一秒。 他还是把药留下了，“避免你半夜再脑子烧到了，这个药还是留给你。” “不过，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再来了。” 陆祁明转身就走，纪疏雨连忙抱住他。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脸颊贴在他坚实的后背，哽咽哭诉，“祁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就一次，曾经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犯什么错，你都会给我一次原谅的机会的。” 陆祁明的确答应过纪疏雨，但那不包括出轨。 如今纪疏雨竟然用这件事来绑架他，让他感觉真的恶心。 年轻时的真心，真的全都是喂了狗了。 他一根一根用力掰开纪疏雨的手指，将她推开。 “纪疏雨，你好歹跟我在一起三年，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性格。” “回头草，我是绝不会吃。” “你想吃，我不拦着。” “但想要我配合，不可能！” 纪疏雨手指感觉都要被掰碎了，足见陆祁明的决绝。 可她没有放弃。 她将身上的浴袍直接脱掉。 露出洁白的肌肤。 陆祁明没想到她会这样，连忙转过头。 快步离开。 可是纪疏雨直接堵在门口。 “我没和钟子聪在一起。” “我一直都留给你。” “这是当初我答应你的。” “也是你允诺过我的。” “我们要把彼此的第一次留给对方。” “虽然过了七年，可我还是来找你还愿了。” “你难道要食言吗？” 陆祁明视线一直都紧紧地向下，不敢抬头看纪疏雨一眼。 学法律的非常善于自证，也非常善于让对方掉入陷阱。 纪疏雨的这番言论乍听起来有理有据，可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无稽之谈。 三个字。 不讲理。 两个字。 无耻。 一个字。 贱。 不过七年，人怎么就能变成这样？ 陆祁明退后一步，不让纪疏雨靠近自己，“你再不让开，我就报警。” 纪疏雨依旧不让开一分，她哭着求着，十分可怜。 “祁明，你别反抗了。”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如今有了赖娇娇，也没有多久。” “既然你坚持，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我还是想跟你完成这一夜。” “然后，你就会知道，我整个人一直都是你的。” “如果那时候，你要走，我不会拦。” “当年我们分手的不算体面。” “经过今夜，我们也算和平分手。” “就当是你和我为了我们的初恋，做的一个祭奠仪式，好吗？” 纪疏雨的手轻轻抚上陆祁明的侧脸。 温柔的低哄，“祁明，你爱我吧。” “就一次。” “让我完成一个女人，最后的仪式，好吗？” ~~ 十分钟后，陆祁明从纪疏雨的房间离开。 他来之前，给江浔打了电话。 如果二十分钟后，自己没有从纪疏雨的房间离开。 就让他带酒店经理撞门。 门铃响起的时候，纪疏雨跑到床上，哭成了泪人。 陆祁明摔门而去。 江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追问了几句。 陆祁明什么都没说。 江浔看他脸上一片阴郁也没多问。 兄弟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陆祁明不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和江浔分开后，陆祁明心绪难平，本来想去一楼的酒吧喝一杯再回去，可想到赖娇娇会害怕。 就转去了超市，买了一打啤酒上了楼。 刷开房门，里面的灯还全都亮着。 赖娇娇竟然没睡。 “怎么还不睡？” 赖娇娇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你很冷吗？” 陆祁明把啤酒随手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脱去了大衣，去门口查看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25度，应该不至于啊。 “不是真的感冒了吧。” 陆祁明又转回卧室，坐在床边去摸赖娇娇的额头。 因为他刚刚出门，手心有些凉，摸她的额头的确有一些热。 但误差太大。 陆祁明不放心，拿了床头的座机，打给前台送医药箱过来。 他今天实在太累，不想再出去折腾一圈了。 赖娇娇立刻阻止，一着急，被子滑落。 她刚买的睡衣就这么水灵灵的露了出来。 足足一分钟。 陆祁明足足看了一分钟。 黑色缎面睡衣，胸前是蕾丝的设计。 因为动作过大，赖娇娇左侧肩带滑了下来，挂在胳膊上。 这一扯，让本就宽松的睡衣，此刻变得更加清凉。 好像有什么东西。 呼之欲出。 “你...” 陆祁明的声音发哑。 他记得给赖娇娇买过蕾丝的款式，但不是这款啊。 她什么时候有这件衣服了？ 新买的？ 难道是特意穿给他看的？ 第31章 谁说不喜欢了? “我这样，好看吗？” 赖娇娇这一问，直接印证了陆祁明的猜想。 他感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世界脱—衣日？ 怎么一个个的都跟着了魔似的。 赖娇娇巴巴地看着他，还在等他的答复。 陆祁明觉得她真是漂亮。 长发微卷披在耳后，肤质雪白，唇色殷红。 虽然人很瘦弱，但身材却很不错。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赖娇娇都是男人梦中的女神。 可他没办法说出口。 赖娇娇为什么穿成这样，答案显而易见。 她可以糊涂，可他不行。 陆祁明说了谎，“不好看。” “快把被盖上，一会儿该着凉了。” 天知道，陆祁明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把那被子重新盖上。 而不是顺势掀开。 他都想给自己颁发一个好男人的奖状。 一晚上连续拒绝两个投怀送抱的美女。 试问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冷静自持。 可这个奖状，赖娇娇是不会给他颁发的。 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她的头顶。 让她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就这么差？ 她都穿成这个样子了，陆祁明对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网上教的都是骗人的。 赖娇娇气的，掀开被子，直接下床。 这破衣服，她不穿了！ 这一掀，把陆祁明的心又再次掀翻了一个360度。 刚刚赖娇娇坐在床上，只能看到胸部以上。 这回看到了全貌。 短裙堪堪遮住翘臀。 如花一般的裙摆下是比滑雪场的雪还要白的长腿。 赖娇娇的身材比例绝佳。 标准的九头身。 只一眼，便让人欲罢不能。 “你...”陆祁明再次发声困难。 “你去哪？” 赖娇娇气恼地站住，回头埋怨。 “我去脱了啊，你又不喜欢，我还穿着干什么！” 陆祁明嘴比脑子还快。 “谁说不喜欢了？” 赖娇娇：“？” “我说不好看，但是没说不喜欢啊。” 赖娇娇：“？” 她眨巴了好几次眼睛，才消化了这么简单的两句话。 她迟疑地站在原地。 “那，我脱还是不脱啊？” 陆祁明无声的咽了下口水。 最后做了决定，“穿着吧，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明天不是还要学滑雪？” “今天的力气都耗尽了，明天怎么办？” 这最后一句话，陆祁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警告自己，不能冲动。 赖娇娇乖乖回到床上。 陆祁明为了清醒，去了浴室冲澡。 水温比他平时要凉一些，因为他感觉身体从内往外在着火一样。 感受到冰火两重天以后，陆祁明回到了床上。 酒店的床比家里要大一些。 可陆祁明躺上去，却感觉有些挤了。 好像稍稍一动，他就能碰到赖娇娇光滑的腿上。 他只能无限靠近床边，以此保证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安全距离。 希望能够安然度过今晚。 可赖娇娇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她还有话没有问。 她鼓起勇气，转向陆祁明这边。 “陆祁明，你知道我为什么穿成这样对吗？” “嗯 。” “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有。”陆祁明只能说谎。 他如果说了实话，恐怕得把眼前这个小姑娘吓得大喊，老流氓吧。 赖娇娇有些委屈，“我上网查了很久，人家都说表白就应该这样，你怎么跟人家的男朋友都不一样。” 赖娇娇小声咕哝着， “人家都成功了的，只有我...” 陆祁明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人。 不是神。 他当然也有冲动。 面对眼前这么一个精致的女人，谁能不心动。 可他知道，现在赖娇娇对他的感觉并不真挚。 既然今天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把话一次性全都说清楚。 他把床头灯重新打开。 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赖娇娇的身上。 两人各开了一罐啤酒。 陆祁明说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珍惜。” “但正是因为珍惜，我才不能这么轻易地接受。” 赖娇娇凝眉不解，陆祁明继续耐心解释。 “你失忆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我。” “没有我在，你甚至连觉都睡不好。” “你对我太依赖了。” “这种依赖会让你对我产生很特别的感情。” “等你恢复记忆以后，发现这种感情只是一种错觉，并不是所谓的喜欢，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陆祁明抿了一口酒，白啤的味道不冲，有股酸涩，但是相比黄啤的苦涩，此刻更为应景。 正如他现在对赖娇娇的感觉一样。 可赖娇娇听不进去。 她显得有些急切，“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要的不是道理，我要的只是你，你明白吗？” 陆祁明当然明白。 她懂她的心情。 因为他也一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赖娇娇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他捡来的帮助对象。 他对她也不仅仅是大发善心的举动。 好像，在某一个节点，一切都变了。 但他不清不楚，那个时间节点在哪里。 说不清。 感情这件事，就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可陆祁明此时此刻，必须讲。 他曾经以为，经历过纪疏雨的背叛以后，他不会再有感情的冲动。 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也很好。 可赖娇娇就这样出现了。 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他的生活。 把他这平静的一池春水搅的稀巴烂。 他抗拒过，也想过要逃离。 可最终还是不能抑制感情的发生。 既然如此，那他也欣然接受。 只是，他不能再在感情上输一次了。 这一次，他不能再这么被动。 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拉住赖娇娇的手。 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娇娇，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你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但我不能现在和你开始。” “我们一起等，等到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刻。”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依旧要跟我表白，那么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要的感情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执此一生。” 第32章 人总要疯一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陆祁明对于感情有很强的执拗。 走肾那种的露水情缘，他不稀罕。 他只要，走心的矢志不渝。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轻易的开启一段恋情。 如今碰到了赖娇娇。 他打算再努力一次。 赖娇娇听到了他的表白，只觉得既兴奋又感动。 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着开口，“不是我跟你表白吗，怎么换成你跟我表白了呢？” “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啊！” 陆祁明微笑着盯着她的双眸，赖娇娇的瞳孔很黑，眼白很少。 所以显得她眼睛异常的大。 有时候看的久了，他甚至觉得，她的瞳孔就像是一弯深渊。 能够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谁先走出这一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心意相通。” “娇娇。”陆祁明轻叹了口气，“快点好起来吧，记起所有的一切。” “用你真实的名字，来回应我的表白。”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个夜晚，很长。 发生了很多事。 有的让他欢喜，有的让他悲伤。 但此刻和赖娇娇躺在一起，拥她入怀，他觉得一切的疲惫都可以烟消云散。 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吧。 互相取暖。 而不是互相伤害。 第二天，陆祁明和赖娇娇几乎是同时醒来。 叫醒二人的是远处的朝阳。 “好美啊。”赖娇娇窝在陆祁明的怀里，看着金色太阳的光辉眨了眨眼，“因为有你，所以更美。” 陆祁明微笑也看向那熠熠光辉。 “嗯，很美。” 只是，昨晚并不算太美。 互相坦诚了心意以后，赖娇娇更不愿意撒开陆祁明了。 她非要他搂着才肯睡。 可她忽略了自己还穿着那个惹人血脉喷张的睡衣。 这滑腻的布料把陆祁明折磨到凌晨。 他昨晚睡得不多，眼下的黑眼圈明显。 在电梯口碰到了江浔和童心。 他发现江浔的黑眼圈比他还重。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四人一同坐上电梯，陆祁明随后问了一嘴。 江浔有些局促，“我能干什么，喝酒睡觉呗。” “只喝酒了？” 陆祁明不知道江浔和童心在一起了。 他只是习惯了抬杠。 赖娇娇扯了扯他衣角，给他使眼神，不让他追问。 可陆祁明哪里能放弃捉弄江浔的机会。 而且最主要的，他想帮兄弟一下。 这童心吊着江浔多少年了。 昨晚两人都睡一个房间了。 应该能有实质性的进展了吧。 “童心，江浔昨晚跟你喝酒了？” 童心点点头，“嗯，我俩喝到半夜。” “哦。”陆祁明恍然大悟，“看来昨晚没少忙活啊。”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童心和赖娇娇两人先出去，陆祁明被江浔薅着威胁。 “你是我兄弟吗，把人吓跑了，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好心帮你，说说看，昨天拿下没有？” 江浔答应童心不公开。 童心提出试爱。 “试着谈恋爱？” “怎么我谈恋爱就这么一波三折的。” 童心抱着双臂不肯让步，“那你同意吗？” 江浔敢说不同意吗！ “那试到什么地步？” “牵手可以吗？” “可以。” “接吻呢？” “当然。” “那睡觉呢？” “你说呢？” 童心这一问，把江浔问愣住了。 他当然想啊。 他都想了八百年了。 每天做梦的素材都是她，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主要是，“你想不想？” 废话！ 童心这么多年没答应跟江浔在一起，就是觉得他这人是真磨叽。 问问问。 问的她都快30了。 还在这问呢。 她要是没有心思，江浔能够在她眼前晃这么多年？ 也正是因为如此，童心才要跟他试试。 她对江浔这个磨叽劲儿不知道能忍耐多久。 毕竟这么多年了。 如果不试一试，她都觉得对不起，这么多年跟他耗费的青春。 马上30了，再想下去，她都快成老姑娘了。 童心觉得江浔也就这么一直没种了。 这最后一步，还是得她先捅破这窗户纸。 所以，江浔进浴室洗澡，没过多久，她也脱了衣服进去了。 毁灭吧。 她想，人总要疯一次。 趁着被江浔逼疯之前，她先疯给他看。 所以，昨晚江浔就这么被童心拿下了。 虽然过程很甜蜜，但是江浔不敢跟陆祁明说实话。 他只能继续认怂。 陆祁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这边也是一团乱麻，他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于是拍了拍江浔的肩膀，鼓励道，“江同志，继续努力吧。” 四个人换了滑雪服，拿了雪橇奔赴雪场。 童心和江浔都是会滑雪，两人嫌弃初级场没意思，就转战去了高级场。 陆祁明在初级场给赖娇娇教学。 “把握好重心，屈膝向后坐，慢慢地就找到感觉了。” 赖娇娇按照陆祁明教的方法，尝试着练习，一开始摔了几次。 可不到半小时，就能稳稳地滑几十米了。 “你应该之前，就已经会滑雪了。” 陆祁明得到了一个结论，“否则，你不会学的这么快。” 赖娇娇不清楚，“我的确感觉不陌生，好像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出现似的。” 陆祁明虽然得到了这个结论，可是也不敢让她一个人滑太远。 那天撞车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不能肯定，这些人会不会追到滑雪场里来。 小心防备总是没有错的。 两人又滑了一个小时，赖娇娇越来越熟练，她想挑战更高一点难度。 于是两个人上了魔毯，去了中级场地。 坡度上来了，速度也起来了。 赖娇娇滑了两圈，十分兴奋。 “太好玩了。” 陆祁明有些担心，“你慢一点。” “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如果再摔一次，脑子摔坏了怎么办！” 赖娇娇乖巧答应，“好的，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两人又重新回到起点。 陆祁明帮赖娇娇调整好帽子和雪镜。 他回头去整理自己滑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赖娇娇身后两人情侣打闹，把还没完全准备好的赖娇娇直接撞下了山坡。 “啊！” “陆祁明！” 陆祁明反应过来的时候，赖娇娇已经滑下去了。 他马上起身去追。 第33章 她是小偷 半山腰的时候，陆祁明终于追到了赖娇娇。 但是她显然被吓到了。 重心不稳。 “低一点！” 陆祁明大喊，“慢慢停下来。” 赖娇娇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耳朵里是长长的耳鸣声。 她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路。 陆祁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立刻加速，想先冲到下面接住赖娇娇。 可他刚起速，赖娇娇就因为操作不当，直接滚了下去。 陆祁明是在赖娇娇滚了十多米远以后，才接到她的。 因为强大的惯性和速度，陆祁明抱着赖娇娇两人又滚了几十米远。 最后才停下。 好在，陆祁明一直护着赖娇娇的头，她虽然头晕，但是并没有外伤。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赖娇娇趴在陆祁明身上，许久才从惊吓中回神。 “陆祁明。” “嗯？” “谢谢你。” 赖娇娇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如果不是陆祁明舍身相护，她怎么可能几乎毫发无损。 “你没事就好。” 陆祁明也是心有余悸。 他多么怕赖娇娇出事。 和那天在人行道上的心情一样。 他多么怕自己不能救她。 不能护她周全。 赖娇娇湿了眼眶。 鼻子轻轻地碰触陆祁明红彤的鼻尖。 “陆祁明。” “嗯？” “我想亲你。” 话落，赖娇娇冰凉的唇瓣就附了上来。 甚至不给陆祁明一个拒绝的机会。 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还保持着护着她头的姿势。 一动不动。 “哎，哥哥姐姐没事吧？” 刚刚那一对情侣从山上追下来，一路担心的不行。 连忙上前关心。 男孩戳了女孩一下，“你是不是傻，这都这样了，能有事吗！” 被现场围观了初吻。 赖娇娇和陆祁明两个人都尴尬的不行。 连忙爬起来。 “我没事，没事。” 赖娇娇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连忙回答。 “那就好。” 两人这才放心的离开。 虽然赖娇娇看着是没什么事，可陆祁明还是不放心，便不再滑雪了。 两人去了餐厅，点了热乎的朝族牛肉火锅。 滑嫩的牛肉，搭配辣白菜的锅底，配合拉面和厚厚的芝士很好吃。 陆祁明给江浔打电话，让他和童心一起过来。 两人还没玩尽兴，自然不愿意回来。 于是，只能两个人吃。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餐厅，陆祁明的眼神就不自觉的看向赖娇娇的唇瓣。 真的软。 又软又糯。 跟这火锅里煮的芝士年糕一模一样。 而赖娇娇也是一样。 她也在回味那个吻。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初吻。 但这是她和陆祁明一起的初吻。 她感觉心跳的很快。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躺在雪地里那一幕。 他没拒绝。 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介意她吻他。 如果没有那一对情侣的打扰。 他会不会回吻她？ 不是这种蜻蜓点水。 而是更深一层的探索。 赖娇娇越想越心动，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火锅里的热气都没有她体内的血热。 这一餐两人各怀心思，话不多，都闷头吃。 偶尔，陆祁明会给她倒一杯温热的米酒。 还嘱咐她，别喝多。 会醉。 上一次醉了，就很折磨人。 如今两人已经放开了心意，还不得... 这一餐，两人都是不可避免的吃撑了。 肚子鼓鼓的，实在不能就这么回去。 两人顺着滑雪场的小路散步。 偶尔还能在路上碰到律所的同事。 今天大家自由活动，晚上这个时间，滑雪场的灯光亮起，夜景很美。 都纷纷出来拍照打卡。 “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两人认识这么久，都没有照片。 陆祁明让赖娇娇站在一颗巨大的雪雕下面，给她连拍了好多张。 赖娇娇想跟陆祁明合影。 于是拿了手机求助路人。 “能帮个忙吗？”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站在雪雕下都显得有些局促不自然。 第一张合影，两人都很严肃。 “笑一下吧，老弟你主动点。” 拍照的大哥一眼就看出两人就是一对小情侣，但是应该还没拿下。 想当初他跟自己媳妇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比他还紧张呢。 大哥想帮陆祁明一把。 “老妹儿，你挎着胳膊。” “近点，离的远了都出去了，这么漂亮的雪雕得都照进去才好看呢。” 在东北大哥殷勤的鼓励下。 于是陆祁明和赖娇娇同时动作。 一个挎胳膊，一个搂肩膀。 “咔嚓！” 定格了一瞬间的美好。 大哥又给两人拍了好几张，才喊了停。 赖娇娇拿回手机第一时间查看刚刚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亲密的站在一起，开心的笑着。 她最喜欢的是两人对视那张。 虽然没有牵手，没有拥抱。 但是两人眼神中只有彼此。 难得的意境美好。 赖娇娇把这张照片设置了手机屏保，这样，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 又逛了一会儿，来到了滑雪场的夜市小吃。 本来赖娇娇还撑得慌，可看到那些她都没见过的美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手里拿着还未吃完的糖葫芦，看到了烤面筋又馋的直流口水。 陆祁明还是给她买了，“尝一尝好了，别吃的太撑，胃会不舒服。” “好。” 赖娇娇开心极了。 两人又买了一个当地的特色奶香冰棍开始往酒店走。 本来畅通无阻的路，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前面有人大声吵着什么，吸引了两人注意。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事故的中心人物是纪疏雨。 她竟然还没走？ 赖娇娇和陆祁明第一想法都是这个。 纪疏雨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就想要求救。 “祁明，你快帮我作证，我没有偷东西。” “我是冤枉的。” 偷东西？ 指责纪疏雨不让他离开的人是这里的商贩。 他是卖烤肠的。 “你是她朋友啊？” “你来评评理，我这也是小本营生，她吃了东西不给钱，还反倒说我冤枉她是小偷。” “穿的人模狗样的，长得也不错的小姑娘，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就叫警察，我今天不蒸馒头争口气呢！” 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纪疏雨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女人，围观的群众大都站在纪疏雨一边。 这也是摊主越来越生气，非要叫这个真的原因。 陆祁明毕竟和纪疏雨是老同学，相识一场，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他只能找摊主谈谈，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34章 宣示主权 摊主倒是个明白人，他也是一时气大，见陆祁明是个明白人，也不想多生事端。 闹了这么半天，都耽误他做生意了。 “这样，你让丫头给我道个歉，给我补了这一个小时的营收，这件事就算了。” “我没偷东西，为什么要道歉！”纪疏雨不肯退让。 陆祁明把纪疏雨拉到一旁，避开摊主。 “你确定你付钱了吗？” “嗯。” “微信，支付宝，现金，用的是哪个付款方式。” 纪疏雨沉吟片刻低声道，“现金。” “那好，你给了摊主多少现金，他找给你多少，你把剩下的现金拿出来。” 纪疏雨沉默。 她眼眶红着，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 “祁明，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忘了。” “我明白。”陆祁明相信纪疏雨。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会去偷五块钱一根的烤肠呢。 但要是说她忘记了。 陆祁明也不信。 至于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陆祁明也不想深究。 他只想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赖娇娇一直等在那，她的鼻尖都冻红了。 他只想尽快带她回酒店。 于是，陆祁明跟摊主谈条件。 “我朋友受了惊吓，她绝对是无心的。” “我替她跟您道歉，您也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 “一个小时，我赔您一千块当做补偿，您看怎么样？” 摊主看陆祁明说话文雅，应该是个体面人。 而且，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拿了一千块的补偿也不算亏。 “好，老弟，我可是看你的面子，这件事就算了。” “以后，看好你朋友，可别再做这事了。” “你说你要是没钱，跟大哥说一声，你拿去吃我都不能说啥，你不能这么干啊。” “是是是。”陆祁明连连称谢，“感谢大哥宽宏大量。” 事情解决了，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开了。 纪疏雨蹲在街边，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走吧，很晚了。” 陆祁明走过去，把人拉起来。 “谢谢你，祁明。”纪疏雨抿唇哽咽着开口，“我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你不会再理我了。” “谢谢你，还肯管我。” 昨晚？ 昨晚什么事？ 赖娇娇疑惑地看着陆祁明，陆祁明也看她。 显然，两人之间有了赖娇娇不知道的秘密。 忍了许久的赖娇娇突然就不想忍了。 拉着陆祁明宣示主权。 “纪小姐，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晚安。” 陆祁明几乎是被赖娇娇拽走的。 一路上赖娇娇都没说话。 到了房间，她沉默的脱羽绒服，换鞋。 拿了睡衣直接奔浴室。 陆祁明拉住她。 “等等。” “我坦白以后，你再去。” 陆祁明不喜欢冷战。 有什么讲清楚就好。 何况，他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祁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赖娇娇。 当然，过于暴露的那部分，他没说。 可赖娇娇还是气炸了。 她叉着腰，“就不应该让你帮她！” “她明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还想第三者插足？” “就那么喜欢让人家的小三？” “还主动脱衣诱惑，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 赖娇娇一阵输出，一边骂，一边气的原地转圈。 陆祁明看着她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还脱衣诱惑。 难道她昨天不是这样？ 这怎么还骂到自己头上去了。 陆祁明起身拉住她，“好了好了。” “我都拒绝她了。” “你放心，我跟她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赖娇娇虽然相信陆祁明说的，可她还是不放心。 “以后你不能单独见她。” “好。” “你不能接她的电话。” “好。” “也不能回信息。” “好。” “不行，直接拉黑。” 陆祁明直接递上自己的手机，“那你自己来。” 赖娇娇也毫不客气，几下操作就把电话和微信全都拉黑了。 以至于，晚上纪疏雨发信息感谢陆祁明的信息也没发出去。 “消息发出，但对方已经拒收。” 一定是赖娇娇！ 纪疏雨愤恨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她是不会放弃的。 绝不会！ 纪疏雨已经失去了一切，她不能再失去陆祁明。 赖娇娇要跟她斗。 好啊，那就来吧。 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刚刚在夜市里那样的丢脸，她恨不得想一头撞死。 可，是陆祁明救了她。 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如果不能跟陆祁明在一起，她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 陆祁明把赖娇娇哄好了以后，就去了浴室洗澡。 赖娇娇手里拿着陆祁明的手机，开始研究起来。 她觉得陆祁明实在太危险了。 长得帅。 脾气好。 人品佳。 气质绝。 还是个有名有才的律师。 简直就是万千少女魂牵梦萦的男神啊。 她不看紧一点，还没等自己恢复记忆，就得被人抢走了。 于是，她开始宣示主权。 把刚刚两人拍的照片发给陆祁明。 把他的手机屏保和壁纸都换成了两人的合照。 还以他的名义发了朋友圈。 文案：执此一生。 照片配的是两人牵手的合照。 朋友圈刚一发布，瞬间引起了轰动。 因为陆祁明从来不发朋友圈。 唯一的一条朋友圈就是官宣女朋友，能不让人意外吗？ 点赞数量不到一分钟，就上升了两位数。 而评论更是一条接着一条。 大家都纷纷祝福。 还有人夸赖娇娇漂亮。 两人太般配了。 赖娇娇看着那些评论，笑的合不拢嘴。 陆祁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赖娇娇捧着手机傻乐。 “看什么好玩的，这么开心？” 赖娇娇平时喜欢刷短视频里面的一些段子。 陆祁明的手机都被她刷成了喜剧频道了。 赖娇娇听到陆祁明声音，心虚的差点把手机扔了。 她抿唇掩饰，“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她关了手机，马上跳下床。 拿了睡衣就溜进了浴室。 “哎！” 陆祁明喊她，“我还没收拾好，你等一会儿。” 他怕水太多她会摔倒，想整理一下再让她进。 以往每一次都是如此，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这么急。 第35章 陆祁明，我舍不得你 先斩后奏。 明知道陆祁明很快就会发现，可赖娇娇还是做了。 她就是仗着陆祁明不会把她怎么样。 恃宠生娇。 他不是喊她娇娇嘛。 这名字，可是他给她起的呢。 赖娇娇一边洗澡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 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可等到洗完澡出来。 她就越来越没有底气。 尤其是看到陆祁明只盯着手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就开始泄气了。 他生气了。 一定的。 赖娇娇小心的爬上床，跪坐着低头认错。 她想如果态度好一点，陆祁明是不是可以不跟她计较。 毕竟他是大人，而她只是个小女子。 其实，陆祁明在赖娇娇刚一进浴室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把手机解锁，微信上的红点十分明显，等他点进去的时候，朋友圈简直炸了。 还有好多私信聊天的。 师兄：“祁明，恭喜恭喜，哪天我和你嫂子请你们两口子吃饭。” 爷爷：“你小子终于是开窍了。” 奶奶：“闺女长得太俊啦，这大个子，以后重孙子个指定够用了。” 爸爸：“官宣的太草率了，买戒指了吗，求婚了吗，经过人家女孩子家长同意了吗？” 妈妈：“你们是去滑雪了吗，滑雪场太冷，你可要注意保暖。” 姑姑：“怪不得琦琦说是大美女呢，这长得太好看了，你这次可看紧一点大侄子，别再跑了。” 琦琦在底下评论：“哥，你自己官宣的，礼物我可不退啦。” 还有一众好友纷纷点赞，他微信通讯录不到一千人，点赞的都快八百了。 这个曝光程度，堪比开个新闻发布会啊。 陆祁明倒是没有责怪赖娇娇的恶作剧，他只是有些苦恼，如果这事黄了，他要怎么收场？ 赖娇娇恢复记忆以后，如果把他这段忘了，那他怎么跟亲戚朋友交代。 难道说自己谈了一个限期恋爱？ 他的确想了很多。 但所有的想法当中都没有让他生气这一说。 他故意沉闷不理赖娇娇是想逗逗她。 可没想到，戏演的有点过，把人直接吓哭了。 赖娇娇低低的啜泣声，快把他急死了。 他立刻坐起身子，轻声哄着，“怎么还哭了，我又没说你什么。” 明明犯错的人是赖娇娇。 但还得他去哄。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取的名字太适合了。 真的是娇气的很。 抽纸用了大半，赖娇娇终于止住了哭声。 “我饿了。” “啊？” 刚刚晚上不是吃了好多东西吗。 “哭消耗能量，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不信，你听！” 赖娇娇挺着肚子让陆祁明凑近了听。 陆祁明只好妥协，“好，我让前台送点吃的。” “牛奶吧，太晚了，别吃不好消化的东西。” “好。” 其实赖娇娇不是真的饿了。 她只是撒娇，想要确定陆祁明是真的不生气了。 温牛奶送来，赖娇娇只喝了一半。 剩下的递给陆祁明，“太浪费了，你喝了吧。” 陆祁明凝眉，“我刷完牙了。” “你嫌弃我？” “不是。” “那你就喝呀，奶牛多不容易产的奶，怎么能够浪费。” 陆祁明觉得赖娇娇依旧是在撒娇。 他把那半杯牛奶放在桌上，把朋友圈的事情聊一聊。 “我真的没生气，你不用再反复 试探我。” “我只是觉得现在时机不成熟。” “当然，你因为纪疏雨有了危机感，我也明白。” “所以，我真的不会生气，我明白你的心意。” 说着说着，赖娇娇又红了眼眶。 陆祁明太好了。 他怎么这么好。 他了解她所有的小心思，他太宠她了。 很多时候，她真的不想恢复记忆。 如果能够一直跟陆祁明在一起，那就是她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她不想和他分开。 她紧紧地抱着陆祁明，想要用力记住这一刻的美好。 “陆祁明，我真的舍不得你。” “你明白吗？” “嗯。”陆祁明轻轻地抱着她的腰，点头。 “陆祁明，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赖娇娇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出她的心声。 室内暖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额前的细软发丝挂在眉梢，她的瞳孔清澈自然，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勾人。 陆祁明想，他就是这样一步步沦陷的。 毫无征兆的。 不可理喻的。 赖娇娇的眼神肆意的在陆祁明的身上探寻。 最后定格在他的唇瓣上。 滑雪场那一碰，意犹未尽。 她想再大胆一次。 可陆祁明好像提前察觉了她的动向。 头一歪，直接躲开了。 “刷牙，快睡吧。” “明天滑雪场有音乐节，晚上还有烟花秀，没有体力可什么都玩不了了。” 赖娇娇有些失望。 可看到陆祁明还是乖乖把她剩的那杯牛奶喝掉，她又开心了。 两个人一起站在浴室的手盆那里，刷牙。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赖娇娇醒的也很早。 她和陆祁明去吃了早餐自助。 又碰到了纪疏雨。 她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不过这次赖娇娇反应不大。 打败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连让她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屑于给她多一个眼神，让她逮到机会就卖惨装可怜。 上午十点，音乐节正式开幕。 这次滑雪场花了大价钱邀请了明星过来。 虽然都不是顶流，但是歌都很好听。 台下的座位坐的满满当当。 赖娇娇和陆祁明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空位。 可这个讨人厌的纪疏雨又来了。 她还光明正大的坐到了陆祁明的右手边。 明明刚刚这里坐着的是一位男士。 可见是纪疏雨动了手脚。 赖娇娇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 她想走，可是人前人后都是人。 想动一下都有些难。 接下来要上台的这个小鲜肉粉丝居多。 只能等他表演结束，人散了一些，赖娇娇和陆祁明才能离开。 可是这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 主办方为了活跃气氛，在小鲜肉上台前，搞了一个互动的环节。 当大屏幕的镜头对准相邻的两个人，就要接吻。 上天眷顾。 导播在一众黑压压的人群中，眼尖的选中了陆祁明。 他气质清冷，五官深邃，侧脸棱角分明。 就算是在一众明星之中，也是可以媲美的。 摄影师立刻拉近了视角。 不过他眼瞎。 选中的不赖娇娇和陆祁明。 而是陆祁明和纪疏雨。 第36章 多机位，360度的全景初吻 其实真的不怪摄影师磕错了cp。 赖娇娇脸小，肤白，清亮的眸子，看起来像是个奶娃娃。 而纪疏雨和陆祁明年龄相当，单从外表和气质来说，大多数人都觉得两个人是一对。 而赖娇娇一定是陆祁明的妹妹。 这时候，远在几米开外的律所的同事都急的不行。 “弄错了！” “不是她！” 大家不认识纪疏雨，只当是一个路人。 “他真的女朋友是隔壁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那个。” 奈何现场人声鼎沸。 许多同事扯着脖子喊都没有用。 镜头锁定在陆祁明和纪疏雨两个人。 全场立刻响起热烈般的掌声。 一生要强的国人，吃瓜总是最积极的。 台上主持人鼓掌祝贺，“我们导播太会选了，这一对，颜值绝佳啊。” “这画面，太养眼了。”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鼓励他们。” 大屏幕开始发布倒计时。 全场一起高喊。 10！ 9！ 随着计时的临近。 陆祁明甚至都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他身边的纪疏雨一脸娇羞。 轻轻地转了个身。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他相信陆祁明不会抛下她不管。 这么多人。 如果他拒绝她，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们在一起三年。 亲吻过无数次。 隔了七年，再经历一次，纪疏雨十分紧张。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她很难做到从容。 但是看到对面一脸冷色的赖娇娇她又觉得很爽。 昨天，她不是还趾高气昂的把她拉黑了嘛。 如今她也得认清现实。 大家都觉得她和陆祁明是一对。 赖娇娇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凭什么跟她争。 她想，等到了时间，就算陆祁明不肯，她也得主动一点。 吻了这一次，她和他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3！ 2！ 纪疏雨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她个子只有165，从前跟陆祁明接吻的时候，几乎要整个脚尖踮起来。 她为了不耽误时间，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1！ 台上放起了经典的情歌。 情非得已。 音乐响起的时候，陆祁明开始了动作。 不过不是向右，而是向左。 跟着心的方向，他捧起了赖娇娇的脸。 这一次，他没有借位。 也没有用手指挡着。 他的唇瓣轻轻地碰上了赖娇娇的唇瓣。 柔软。 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地化开了她唇瓣的冷意。 全场人足足迟疑了两秒，接着便是暴喝。 “啊！” 台上的主持人忍不住扶额，“原来是磕错cp了，本来想给摄影师加鸡腿的。” “鸡腿没收，差点酿成大祸。” 游戏环节结束。 陆祁明直接扯着赖娇娇的手离开了现场。 也许是刚刚两人上了大屏幕，大家都认识了。 路人纷纷让路，他们出去倒是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天气很冷。 零下18度的气温，可陆祁明的手心却出了很多汗。 汗液黏腻在两人的手心之中，可谁都没有嫌弃的先松开手。 两人回了酒店大厅。 陆祁明口渴难捱，在自助饮料机买了两瓶水。 咕咚咕咚，他直接喝了大半瓶。 恢复了一些神智，他这才看了一眼赖娇娇的表情。 没有喜，也没有怒。 她，是什么想法？ 陆祁明想问，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刚刚那个场合，他2分是逼不得已。 但也有八分的真心。 她应该能够明白吧。 陆祁明把水递给赖娇娇，“喝吗？” “嗯。” 赖娇娇接过水瓶，拧了半天没有拧开。 她不是装柔弱，而是她太紧张了，精神突然放松下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陆祁明接过水瓶，把瓶盖拧开，重新递还给她。 赖娇娇浅浅的抿了一口，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律所的同事。 他们刚刚在音乐节都看到了。 “明律，你这算不算是员工福利啊，年会那天没看到的接吻，今天你可是让我们看了个全程呢。” “还是多机位，360度的全景。” “我刚刚都拍下来了，没参加音乐节的同事也能享受到福利啦。” 竟然还被拍了？ 赖娇娇的脸红彤彤的。 待同事走后，她连忙去陆祁明的衣袋里摸手机。 解锁，打开微信。 未读信息最多的那个群，点进去一看。 赖娇娇和陆祁明这两个人的图片，已经刷屏了。 大家不都是律师吗。 怎么一点沉稳性都没有，简直是一群八卦精。 不只是视频。 行政部负责维护电脑等办公设备的技术员小王，还马上出了一套表情包。 赖娇娇--娇羞，jif 陆祁明--霸道总裁，jif 还有两人接吻一瞬间的动图循环播放。 社死也不过如此吧。 赖娇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反倒陆祁明这个老板倒是极为平静。 她急的把手机给他，“你快管管啊，你是老板，让他们这么玩，你以后还要不要工作了。” 赖娇娇觉得，陆祁明一定可以息事宁人。 大不了就拿出老板做派，这些人只是过个年，又不是过完年不干了。 得罪老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陆祁明却显得一点也不在乎似的，还反倒替他们说话。 “言论自由，我没法管。” “何况，都是事实，我也不能否认什么。” 他的确是亲了赖娇娇。 同事朋友调侃一下也无伤大雅。 而且，陆祁明还特意看了一眼全部视频。 拍的挺好。 各个角度都有。 谁的初吻能够这么轰轰烈烈？ 不过他还是在群里，发话了。 “本视频仅供内部讨论，不许外传。” 原本还有些局促不敢在群里发话的几个胆小的同事，看到陆祁明发的信息，顿时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 直到晚上，群里已经近千条的信息了。 陆祁明没有设置免打扰，每一条都看了。 晚上江浔特意订了山顶餐厅，给陆祁明庆祝。 江浔开了一瓶上万的红酒，开心的不得了，“铁树开花，兄弟，我是真为你高兴。” 对赖娇娇也是感激涕零，“娇娇妹妹，真的感谢你的出现 。” “感谢你晕倒在他的车前面，要不然，等过几年我真的要去五台山看他去了。” 第37章 太欺负人了。 有了江浔在的饭局，总是欢乐不断。 今天江浔真的是下了血本。 这个餐厅最低消费就5千，加上开的红酒和餐食。 花了快一万八。 在冰城，也算是天价了。 也不知道江浔是太激动，喝醉了，还是为了逃单故意装晕。 这单，最后是陆祁明买的。 陆祁明和赖娇娇把江浔和童心送到了房间，两人才回去。 陆祁明虽然没有江浔醉的厉害，可也喝了不少。 头有些晕。 一进门，先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 接吻以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这尴尬和无措的感觉又再次袭来。 往常拿衣服去洗澡这么普通的小事，也仿佛赋予了新的意义。 赖娇娇虽然有些害羞，可她还是给陆祁明准备了热毛巾。 又喊了客房服务送了解酒的蜂蜜水。 喂他喝下。 胃里舒服了，陆祁明侧头看着隔了一个身位坐着的赖娇娇。 “过来。” 赖娇娇顺从的刚迈了一步。 陆祁明扯着她的手腕，一下把人拉过来。 她坐在他的腿上。 “我不想说对不起。” “说谢谢好像也不恰当。” “但我想你知道，我不是冲动。” “希望你能给我负责的那一天。” 陆祁明很多时候，在想，自己何必想这么多。 两人彼此都有好感，为什么还要畏畏缩缩。 可经过了今天，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赖娇娇是在被全世界遗忘的情况下跟自己在一起的。 她付出了很多。 所以他更要对这段感情小心翼翼。 他紧紧地抱着她。 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娇娇。” “我真希望你下一秒就能恢复记忆。” “然后告诉我，你爱我。” ~~ 滑雪场之旅结束了。 第二天，公司的同事都坐大巴车走了。 因为童心着急回去处理公事，江浔两人也早早地就启程离开了。 赖娇娇和陆祁明是最后收尾的。 陆祁明知道赖娇娇喜欢糖葫芦，又去了小摊买了两个口味。 一个草莓，一个山楂。 让她路上无聊的时候吃。 这一耽搁，回来看到了纪疏雨。 她手里拖着行李箱，“祁明，我打不到车，我家里有急事，我想搭你的车回市区。” 纪疏雨恢复了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 当年大家都以为她是凭借校花的容颜成功的打败了一众陆祁明一众的追求者。 其实不然。 是她够执着。 纪疏雨的童年不算幸福，她的爸爸和妈妈很早就离婚了。 从小寄住在叔叔家。 爷爷奶奶更偏心叔叔家的弟弟。 因为他是男孩。 在他们那个地方，谁家不生个男孩子，是被视为无用的。 拜年的时候没资格拿红包磕头，死后虽然达不到吃绝户的地步，但总归是要遭人嘲笑的。 所以纪疏雨从小就知道。 她必须要好好学习，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也做到了。 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政法大学。 毕业以后，找了一个富二代男朋友一起出国。 家里的亲戚见到她都不住口的称赞。 她已经达到了世俗人眼中的成功。 可那些都不过是梦幻一场。 灰姑娘早晚有梦醒的一天。 如今，她知道只有陆祁明是她唯一想要的。 她必须拼了命的抓住，才能活下去。 她几乎是低声恳求，“祁明，求你了，只要送我到地铁口就好。” 陆祁明看了一眼赖娇娇，答应了，“好，上车吧。” 毕竟是同学一场。 何况经过这两天的事，陆祁明相信纪疏雨应该已经明白，他们不可能了。 把纪疏雨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陆祁明打开副驾驶让赖娇娇上车。 “我可以坐前面吗？”纪疏雨走过来，“娇娇，抱歉，我有很严重的晕车症。” 这倒不是纪疏雨故意说谎。 她上学的时候就有。 所以她出门基本尽量选择公共交通，如果打车也尽量坐前排。 陆祁明一时间有些为难。 他有些后悔答应纪疏雨的搭车请求了。 赖娇娇咬了咬唇，转身去了酒店大厅。 几分钟后回来，塞给纪疏雨一个袋子。 “晕车药，晕车贴，清凉油，可乐，都治晕车。” “副驾驶是女朋友专属座位，纪小姐还是别跟我争了。” 说罢，直接上了副驾，一点也不给纪疏雨矫情的机会。 从滑雪场到市区，车程不长。 一个小时左右，一路上赖娇娇都在吃东西。 时不时地还投喂陆祁明。 纪疏雨坐在后面，吃了一堆狗粮。 车子刚进城区的地铁站，陆祁明就停了车。 多一公里都没有犹豫。 纪疏雨无奈下车，赖娇娇也跟着一起。 她把陆祁明的微信收款码打开，拿给纪疏雨。 “晕车四件套我就免费送你了，但是顺风车费还是要付一下的。” “收你半价，38元，麻烦扫码付款。” 纪疏雨怎么也没想到，赖娇娇能来这一出。 她看着陆祁明十分委屈，“祁明...” 陆祁明忍俊不禁，但他这个时候如果笑出来，就真的过分了。 没办法。 自己捡回来的，他不护着谁护着。 “那个，疏雨，娇娇年纪比较小，你别跟她计较。” “我也管不了她。” “要不你就付一下吧，如果你钱不够我转给你，让小朋友开心一下好了。” 让赖娇娇开心？ 她的开心建立在纪疏雨的痛苦之上。 纪疏雨觉得陆祁明实在太过分了。 这个钱，她不可能给。 而且，还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数字。 赖娇娇这是故意在给她难堪。 “祁明，你不觉得赖娇娇这样太过分吗？” “我以为你送我回来，是感念于过去的情谊。” “难道我们那三年，敌不过这一趟车费吗？” 纪疏雨越说越激动。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 她觉得这无情的雪似乎都在嘲笑她此刻的卑微。 太欺负人了。 赖娇娇却是不依不饶，“纪小姐，别道德绑架好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只是我男朋友的同学，还是七年都没联系的那种。” “微信把你拉黑，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 “你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不戳穿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我们一时心软，怕你家里真的有事着急，这才载你回来，让你一起摊付个邮费，怎么就欺负你了？” 第38章 看来这三个人有戏 谁也不差这38块钱。 差的是事儿。 何况陆祁明已经明确说了，只是想让赖娇娇开心一下。 可纪疏雨非要叫这个真。 赖娇娇有句话没有说错。 纪疏雨不怀好心。 她这么做，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最终，这钱付了。 纪疏雨付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气的。 赖娇娇和陆祁明开车离开。 留纪疏雨一个人站在大雪里痛苦悲伤。 车子继续行驶。 下了雪，雪花慢慢地降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挂在树枝上，一片白茫茫的街景，格外的美。 可赖娇娇没心情欣赏。 “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 赖娇娇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咄咄逼人。 可是纪疏雨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情，她如果今天不反击的狠一点，谁知道以后她能做出什么更加不要脸的举动来。 陆祁明没有赖娇娇想象的那么在意。 看到刚刚纪疏雨站在地铁口，慢悠悠跟赖娇娇争辩的样子。 她口中的家里急事这个谎言，也不攻自破了。 赖娇娇并没有冤枉她。 她的确目的不纯。 “没关系。” 陆祁明语气轻松，“如果你不过分，恐怕就不是你了。” 赖娇娇没明白陆祁明的意思。 这是说她本身就是跋扈？ 陆祁明又跟着解释了一句，“如果你一点都不介意有女人来招惹我，那我才应该生气吧。” “说明，你口不对心，说喜欢我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赖娇娇一下就急了，“不是假的，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想别的女人来招惹你。” “多看一眼都不行。” 陆祁明勾唇笑了。 赖娇娇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被套路了。 “陆祁明，你变坏了。” 怎么学会了江浔那一套了。 陆祁明牵了一下赖娇娇有些冰冷的手，“你刚刚在外面冻了半天，手都冷了。” 赖娇娇回握陆祁明的手，“有你在，我就一直都是暖的。” 到了市区快中午了，两人把行李放回家，本想点外卖。 可赖娇娇却想出去吃。 她在短视频里刷到一家网红店。 “好评很多，我想吃。” “走吧。” 两人又出门了。 这家网红店分店很多，两人选了离家近的商场的分店。 牛肉面在五楼，兴冲冲点了两碗。 可能是期望过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陆祁明猜测赖娇娇应该没有分辨出好评是不是刷出来的。 好在赖娇娇在车上一直没住嘴的吃，牛肉面没吃多少也不觉得饿。 两人当是饭后消食，逛了一会儿街。 一楼有个游戏区，人很多，很热闹。 “从1写到500，不能错，不能停，十五分钟内成功了奖励300元。” 赖娇娇一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她想挑战一下。 倒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赚钱。 她还从来没有送过陆祁明礼物呢。 如果自己能够赚到这300块钱，那就可以给他买礼物了。 虽然，跟陆祁明给自己买的东西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是，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于是拿了报名费30元，赖娇娇也参加了。 “要不要我帮忙？” 这个游戏不难，但是需要极大的注意力，耐心和细心也是考验的重点。 凭他对赖娇娇的了解，她应该不能成功。 如果输了，哭鼻子怎么办。 所以，陆祁明想帮她。 “不行，我要自己来。” “我一定可以的。”赖娇娇给自己打气。 排队将近十五分钟，轮到了她。 这十五分钟，参加了快十个人，无一成功。 大家都很扫兴。 还有一对情侣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男的埋怨女的说话捣乱，女的埋怨男的没有用。 这游戏，参加风险还挺大。 陆祁明不禁有些担心赖娇娇。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专注力这件事，陆祁明很有信心。 “不用，你相信我。” 赖娇娇做别的事也许不行。 可是为了陆祁明，她一定是百分百的努力。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相信不成功。 赖娇娇把手机和大衣都交给陆祁明。 头发也拿了皮筋扎了起来。 不让任何外在影响到自己。 看她煞有介事的样子，陆祁明觉得十分可爱。 “计时开始！” 随着摊主一声令下，三个人正式开始挑战。 赖娇娇坐在中心位，左边是一位宝妈，右边是一位宝爸。 宝妈为了她的儿子战斗，那位男士是为了他的女儿战斗。 而赖娇娇是为了陆祁明。 为了她心中唯一的光。 时间过得很慢。 但似乎又过得很快。 八分钟过去了，三人都没失误。 大家纷纷议论，“终于看到点希望了。” “看来这三个人有戏。” 话音刚落，一声叹息从右侧传过来。 那位男士写错了，取消了挑战资格。 大家不禁为他遗憾，“都写到200了，太可惜了。”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家都把希望放在赖娇娇和那位宝妈上。 “妈妈加油！” 宝妈的儿子突然高呼，宝妈一时分心，把247写成了249。 挑战失败。 这一轮下来，只剩了赖娇娇这个独苗苗。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一直没觉得紧张的陆祁明都不自觉的屏着气。 他希望她能赢。 但是又怕她压力太大，觉得心疼。 “13.04！恭喜这位小姑娘，挑战成功！” 赖娇娇成功了。 她做到了。 她开心地跳起来。 陆祁明欣慰的看着她。 他的确没想象到，她能成功。 看到他开心的样子，他也很开心。 “赚到钱就这么开心呀！” 拿到了300元的奖励，赖娇娇兴奋地扯着他的手。 “陆祁明，我可以给你买礼物了！” “嗯？” 他错愕的站在原地。 陆祁明从未想过，原来她这么努力，竟然是为了拿奖金给他买礼物。 “新年礼物，你想要什么？” 赖娇娇显得很兴奋，“钱不多，不能选贵的。” 陆祁明看着赖娇娇的笑颜，觉得他的礼物早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了。 她，就是他的礼物。 赖娇娇见陆祁明一直不说话，着急问道，“快说呀，想要什么？” 第39章 冲人来的 陆祁明刚要开口。 一个小孩拿着一杯奶茶跑了过来。 正朝着赖娇娇撞过来。 陆祁明伸手一挡，没撞到赖娇娇。 但是奶茶撒了。 他大衣都湿了。 “对不起，叔叔。” 小男孩主动道歉，孩子的妈妈跟着道歉，“实在对不起，我给您出干洗费吧。” “没关系。”陆祁明今天心情好，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小朋友下次要小心了。” 母子两人离开。 赖娇娇用面巾纸给陆祁明擦了擦，可还是有污渍。 “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好。” 陆祁明不放心，让赖娇娇在门口等他。 等了一会儿，被两个小姑娘吸引了视线。 两人也是等朋友，拿着手里的礼袋正在聊天。 “这个一点都不难学，马上过年了，给我爸妈织一个红色的围巾，添喜气。” 织围巾？ 这倒是个好的礼物。 赖娇娇手里的300块钱在商场里，逛一趟超市都嫌不够。 怎么送礼啊。 如果能给陆祁明织一条围巾，那就是最棒的礼物了。 “请问你们的毛线是在哪里买的？” “就是二楼的扶手楼梯那里。” 赖娇娇着急，也不等陆祁明出来，直接去了二楼。 陆祁明出来不见她，急的不行。 好在这次找不到人，可以打电话。 不过赖娇娇是第二通电话才接通。 “你去哪了？” “我在二楼，你快来。” 陆祁明按照赖娇娇说的地址，跑了过来。 她兴冲冲地拿着手里的毛线跑过来。 “陆祁明，我想好给你买什么礼物了！” “我要给你织一条围巾。” 米白色的。 她知道，他喜欢这颜色。 可陆祁明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 “不是让你等我吗，为什么一个人跑过来？” 赖娇娇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生气了？” “是不是因为我没接电话。” “刚刚我没听到铃声，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陆祁明哪里是因为这个生气。 他怕她有事。 怕她有危险。 怕她被坏人盯上。 赖娇娇拿着礼袋，怯懦的跟在陆祁明身后。 陆祁明腿长，步子也大，他又走的急。 赖娇娇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你别生气了。” 上了扶梯，下了扶梯，走到了一楼大厅中央，赖娇娇才追上他。 “我错了。”赖娇娇拽着他的大衣衣角，抿唇道歉。 “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赖娇娇委屈巴巴地小可怜模样，陆祁明反复在心疼和教训中间横跳。 最后，还是败给了她那小猫似的一张小脸。 “下不为例。” 陆祁明警告。 “好！” 赖娇娇开心的笑了，虽然眼角还挂着泪滴，但是丝毫掩盖不了她和煦的笑容。 “回家吧。” 陆祁明拉着她的手，向前走。 温暖的手指，紧紧握着。 陆祁明的手掌很宽，很大。 把赖娇娇的整个手完全的包裹住。 稳稳的幸福在两人中间散开。 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给予的温暖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三楼围栏处突然抛下的一盆花。 “小心！” 不知道谁在喊。 陆祁明也算是反应快了。 可还是被砸了一下。 “砰！” 花盆在他的左后肩碎裂，掉地摔成粉碎。 因为巨大的惯性，陆祁明直接被砸的跪倒在地。 “陆祁明！” 赖娇娇先是愣住，回神立刻跪在地上看他的情况。 “陆祁明！” 赖娇娇声音带了哭腔。 他皱着眉头，一定很疼。 两个人瞬间被一楼的群众围堵了。 陆祁明缓过神，第一反应是看向楼上，似乎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这个人？ 一般出了意外，人们都会好奇，过来看。 只有他，是反方向跑了。 太可疑了。 商场的工作人员赶来，要把陆祁明送到医院。 “我想查监控。” 他觉得今天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而且，很有可能跟撞赖娇娇的是同一批人。 “先去医院吧。” 赖娇娇脸色苍白，她快担心死了。 “先查监控，过后，唯恐有变。” 陆祁明忍着痛，跟着保安去了监控室。 他怀疑的没错，的确是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戴着鸭舌帽，事故发生以后，很快就从消防通道跑了。 “报警。” 陆祁明马上让保安报了警，他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感叹，“软组织损伤，小伙子，你命真大啊。” 陆祁明的整个左侧肩膀又红又肿。 差一点。 真的就差一点。 如果砸的是头，那陆祁明...... 赖娇娇一路上都忍着没哭。 直到这一刻，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都是我不好。” “都是我不好。” “是我非要吃那家牛肉面的。” 如果没去商场，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赖娇娇后悔自责，强烈的情绪几乎快把她整个人撕成一片一片。 陆祁明顾不得后背火辣的疼痛，他安慰赖娇娇，“不是你的错。” “是那个人的错。” 已经连续两次发生意外了。 看来，这群人已经盯上赖娇娇了。 可要命的是，敌在暗，他们在明。 陆祁明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警察过来问话。 陆祁明不想让赖娇娇担心，借口让她去打热水，把人支走了。 “花盆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生物信息。” “监控呢？”陆祁明把希望寄托在监控上。 那里是市中心，到处都是监控。 一定能够发现疑点。 “我们查阅了大量的监控视频，最终显示他上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 “但是套过拍照，暂时还没有找到线索。” 又是白色小轿车。 太巧了。 这一切一定是有预谋的。 从赖娇娇深夜遇袭，到今天，已经三次了。 三次都想要置赖娇娇于死地。 到底是谁？ 谁跟她有这么强烈的深仇大恨。 非杀了她不可？ 陆祁明心事重重。 一开始，陆祁明怀疑是赖娇娇被抢劫了。 毕竟第一次见她时，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财物。 而且，他记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品牌价格不低。 她随身携带的东西应该也很值钱。 被小偷盯上也有可能。 而如今这两场意外，已经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很明显，不是冲钱，而是冲人来的。 这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赖娇娇死。 陆祁明感觉胸口发闷，发疼。 尤其是他分析出最重要的一点线索以后，更是觉得胆寒。 第40章 这是杀人! 赖娇娇是华侨。 回国大概率是探亲。 几次三番，想要杀赖娇娇的人，很可能是她的亲人，或者是朋友。 一定是她最亲近的人。 曾经陆祁明很希望赖娇娇会有家人来找她。 这样不仅赖娇娇能够找到亲人，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而且，有了亲人朋友在身边，应该也能更有利于她恢复记忆。 可如今，他似乎错了。 她身边最大的威胁不是别人。 正是认识她的人。 如果这人知道赖娇娇失忆了，过来冒领赖娇娇。 而赖娇娇什么都不知道，那简直是羊入虎口。 陆祁明立刻拿了电话，拨通了之前报案的警局电话。 “我想销案。” “对，就是之前失踪认领的案子。” “对，已经找到了。” “好，我抽空会去补一个签字。” 陆祁明不知道自己现在销案还是否来的及，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挂断电话，赖娇娇回来了。 “警察走了？” 晚饭时间，打热水的人很多，赖娇娇耽误了一些时间。 “嗯。”陆祁明放下电话前，删除了通讯记录。 他不打算对赖娇娇说实话，“是我看错了，警察给的结论不是故意，是个意外。” “人已经抓到了。” 赖娇娇十分生气。 不是故意也不行啊。 那么重的花盆砸下来，简直就是在杀人。 “那会起诉他吗？” “警察打算拘留他多久？” 陆祁明解释道，“现在高空抛物已经立法了，我伤的不算重，3年以下吧，到时候法官会综合考虑。” “才3年？”赖娇娇觉得罚的太轻了，“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你反应快，挪动了一下位置，砸的很可能就是头了。” “这是杀人！” 赖娇娇情绪显得很激动。 眼白都泛起了红血丝。 刚刚这个意外对她来说打击有点大。 如果不是要撑着照顾陆祁明，她也几乎要倒下了。 陆祁明受伤，她难过的要死。 她多希望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 陆祁明知道她的难过。 宽慰她，“反正年底了，我正好歇一歇。” “你别担心，医生都说我福大命大。” “几天就好了。” 虽然没有对赖娇娇说实话，可陆祁明还是特意嘱咐了她一下。 他用十足认真的语气，给赖娇娇反复强调。 “以后，你不能一个人乱走，你看外面多危险。” “而且，现在年底了，骗子也很多。” “如果有人自称是你的亲人朋友，你也不要轻易相信，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联系我，只有我确认过，你才能跟他们走，知道吗？” 赖娇娇点头，“我知道的。” “你快别操心了，快躺好。” “医生让你多休息。” 手臂上打着消炎针和止痛针，伤的又是背，陆祁明躺是躺不得的。 只能勉强趴在病床上休息。 赖娇娇坐在床边，除了握着他的手，什么都做不了。 “我打电话让童心来接你？” 童心是陆祁明目前唯一能够信任的女生。 赖娇娇也吓的不轻。 她也需要休息。 赖娇娇不肯，“不要，我不能离开你身边。” “你别赶我走，陆祁明，让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好在医院的单间条件还算不错。 有陪护床，还有长沙发。 赖娇娇把陪护床支在病床旁，一刻不移。 病区进入休息时间的时候，她默默地侧躺在折叠床上和陆祁明对视。 “睡一会儿吧，我会看着输液的。” 陆祁明的确是累了。 身心俱疲。 两人在医院，那个人应该不会胆大的直接来医院行凶。 陆祁明的精神也跟着放松起来。 没过一会儿，陆祁明就睡着了。 可赖娇娇却一丝困意都没有。 她哭了。 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陆祁明受伤都是她害的。 她太自责了。 陆祁明每皱一下眉头，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 原来心痛，是这么痛。 赖娇娇第一次感受到。 ~~~ “又失败了？” 韩立气的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向墙壁。 “砰！” 碎片掉落一地。 “总经理，您放心，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 “我们找到了跟赵令羲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韩立阴鹜的侧脸缓了一丝神色。 “这个人您也认识。” “我认识？” “对，就是明浔律所的陆祁明律师。” 竟然是他？ “他怎么会跟赵令羲在一起？” 助理面露难色，小心报告，“不清楚，这部分还在查证。” “不过我们现在总不是大海捞针了。” “大小姐没地方去，只能跟陆祁明在一起，我们只要盯住陆祁明，就能找机会再下手。” “三次了！”韩立暴怒，“人家是傻子吗？” 助理吓得魂不附体。 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废物！” “吩咐下去，暂时不动，等我消息。” 韩立看着手中赖娇娇和陆祁明在一起的照片，瞳孔骤缩。 “陆祁明。” “胆子不小，竟然敢跟我作对。”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夜，陆祁明睡得并不安稳。 而身边的赖娇娇也是如此。 陆祁明的针停了以后，她也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但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梦境。 那个人在追她。 拿着铁棍像一个恶魔般对他穷追不舍。 她逃不开躲不掉。 这时候陆祁明突然出现了。 他握紧她的手带她一起跑。 可走错了路。 到了巷口的死角。 铁棍毫不留情地朝着陆祁明的脑袋上砸过来。 “陆祁明！” 赖娇娇惊呼出声的同时也醒了过来。 “别怕。”陆祁明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我在。” “我一直都会在。”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心里的怕顿然就消失了。 早上八点，医生查房。 陆祁明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软组织挫伤也不是小事，医生让留院三天。 幸好年底了，案子都结的差不多了。 手里的一个案子，不着急处理，等到过年回来也来得及。 他打电话给江浔，让他坐镇律所，作最后的收尾。 江浔这才知道，他受伤了。 匆忙赶来。 看到陆祁明趴在床上，急的不行。 “怎么搞的你这是？” “你这八百年连感冒都没有过的人，怎么一下子病这么重啊。” “严重吗？大夫怎么说？要做手术吗？” 江浔机关枪似的提问，让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都沉默了。 赖娇娇是心虚，是内疚，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江浔是陆祁明的好兄弟，好朋友。 关心陆祁明跟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知道是因为自己贪吃去了商场，恐怕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陆祁明一直不说话倒没想这么多。 完全是因为江浔太聒噪。 “你能小点声嘛，跟苍蝇一样，嗡嗡叫的我头痛。” “我这是着急啊。” “陆祁明，到底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丫的，非得卸了他一条胳膊出气才行。” 沉默许久的赖娇娇突然上前两步，低着头，小声认领过错。 “是我。” “江浔，卸胳膊不行，我还得照顾陆祁明。” “你看看别的惩罚什么合适，只要不耽误我照顾陆祁明，我都接受。” 第41章 你谈恋爱要命啊! 什么情况？ 江浔干懵了。 “娇娇，这不会是你打的吧？” “你俩玩的挺野啊。” 江浔想歪了。 “这是什么新型cos啊？” “制服还是仆从啊？” 江浔扶额装要晕倒的架势，瘫坐在沙发上，“完了，完了，我老了，赶不上你们年轻人的形式了。” 赖娇娇没听明白。 但是江浔脸色不好，她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她又认错，“江浔，是我任性，贪吃，都是我害的陆祁明。” 陆祁明听懂了，但是并不想理会江浔。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接了话茬，他就更没完没了。 所以，陆祁明选择无视。 他和江浔交代了一下后期律所的工作安排以后，就撵人滚蛋了。 “哎，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你说完你要说的，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呢？” 陆祁明皱着眉，“什么答案？” “到底是哪一出啊？” “什么环节，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啊？说出来，让我也避避雷。” “滚蛋！” 陆祁明觉得江浔真的是最佳损友，有很多时候他都恨不得跟他绝交。 趁着赖娇娇出去洗水果的空档，陆祁明拜托江浔一件事。 “对了，你回头给童心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干什么？” “帮我把娇娇带她家住几天。” “为什么？” “那个人又追来了。” 江浔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你受伤是因为这个！” “嗯。”陆祁明脸色阴郁，“这个人不简单，两次都要赖娇娇死。” “而警察却查不到他一点行踪，训练有素。” “像是雇凶杀人。” 江浔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陆祁明这回摊上大事了。 当初他把赖娇娇捡了，他还觉得是月老看他可怜，直接把人送上门了。 这现在一看，这哪是姻缘啊。 简直是炸弹啊。 这两次陆祁明都侥幸逃脱，那第三次呢？ 江浔不免担心起兄弟的安危。 平时打归打，闹归闹，到了正事，江浔一点也不含糊。 “说实在的，祁明，你对娇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从你把她捡回来，养到现在，花的钱咱就不说了，可如今这都涉及生命安危了，你还坚持什么？” “这个人，失手了一定会再杀回来。” “你能躲得过一次，两次，那第三次呢？” “不是兄弟不厚道，我劝你放弃吧，把人交给警察才是最优解。” “不行！”陆祁明厉声拒绝，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 “嘶！”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我怀疑就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想要对她下手，你这个时候把她送给警察，找她的亲人，那么跟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江浔知道自己这么说的确不够厚道。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陆祁明，这不丢人，你不用把自己的道德点设置的这么高。” “你就是个普通人，杀人，还是买凶！你就是警察队长，也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搏命吧？” “不是陌生人！”陆祁明厉声反驳，“她对我来说早就不是陌生人了。” 江浔恨骂道，“陆祁明，你别告诉我，你是爱上她了吧。” 长久地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浔急得不行，“人家谈恋爱要钱，你谈恋爱要命啊。” “大哥，咱们能不能现实点，真的不值得，不值得啊。” 江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站在病房里急的团团转。 “不是你劝我让我把她收了吗？” “卧槽！”江浔大喊，“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两人上一次大吵，还是因为纪疏雨。 七年前，她离开，陆祁明足足一个月，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他在酒吧找到他的时候，陆祁明喝的酩酊大醉。 两人大打出手，又吵了半夜。 那一次，江浔骂醒了陆祁明。 他听了。 因为纪疏雨真的不值得。 可今天。 他不想听了。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赖娇娇。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江浔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三个字。 “我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撮合陆祁明和赖娇娇了。 开门出去，情绪还没平稳，竟然又看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纪疏雨？” “你怎么会来这里？” 纪疏雨是刚来，还是已经站在这许久？ 刚刚两人在房间内说的话，她不会听到了吧。 不管听到没听到。 江浔都对纪疏雨这个人不待见。 他关上房门，堵在门口，不让纪疏雨进去的架势。 “祁明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而且，还是个会让人添堵的客人。” 纪疏雨今天一早听到朋友告诉他陆祁明住院了。 她的朋友正好在急诊科做护士。 她怀里抱着鲜花果篮，重的不行。 “我就是看一眼，就出来，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纪疏雨虽然不想理江浔，可他毕竟是陆祁明的好兄弟。 她不能得罪。 否则，以后和陆祁明复合以后也没法相处。 江浔“好心”接过果篮，顺便把花也夺了过来。 “礼物我替他收了，回头我会转告他。” “请纪小姐回去吧。” 明明只有一门之隔。 纪疏雨不相信陆祁明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没喊她进去，也没拦着江浔，自然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这几天在滑雪场，纪疏雨攻势过猛。 她想，缓缓也好。 于是温和一笑，“那好，我有空再过来，麻烦你了，江浔。” “好走，不松。” 看着纪疏雨离开，江浔才算放心。 这时候，赖娇娇拿着果盘回来了。 走了一个扫帚星，又来了一个麻烦精。 这陆祁明招谁惹谁了。 怎么一个一个的女人都来嚯嚯他。 江浔见了赖娇娇也没有好气，冷着脸，胸口的闷气窜的他两眼露着凶光。 也不管赖娇娇能不能拿得动。 把手里这两样东西，往她怀里一扔。 “都是给屋里那个倒霉鬼的。” “我走了！” 第42章 失忆的有效期是多久? 江浔生气了。 赖娇娇明白，他的确应该生气。 毕竟是自己把陆祁明弄成这样的。 其实，江浔打她一顿也挺好的。 这样，她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好不容易把东西送进了屋里。 陆祁明看到赖娇娇拿着这么多重物，剑眉一皱。 “你别怪江浔，他就那样，说话不过脑子。” 刚刚江浔和纪疏雨在门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当然也包括和江浔对赖娇娇撒气。 “我没怪他。”赖娇娇低着头，整理东西，“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陆祁明觉得她太自责了，需要有个人开导她一下。 “昨晚没睡好，我已经喊了童心过来。” “你一会儿去她家待一会儿，休息一下。” 陆祁明有些不放心，赖娇娇一个人回家。 “我不回去，这里也能休息。” “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再赶我走了。” 赖娇娇坚持，陆祁明也拿她没办法。 输了三瓶液体，陆祁明肩膀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中午小睡了一下，赖娇娇趁他睡着，把花拿出去整理了一下，准备插在花瓶里。 打开外面的包装，发现有卡片掉落。 “祁明，这是我们谈恋爱你第一次送我的百合，希望它的清香能够给你带来安康。疏雨留。” 纪疏雨来过了？ 这些东西都是她买的？ 赖娇娇一气之下把花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她所有的内疚此刻都化作了愤怒。 纪疏雨是想趁虚而入吗？ 那些白色的花瓣每释放的一分芳香，好像都在嘲笑赖娇娇的无能。 头好痛。 这些日子，赖娇娇经常会头晕晕的发胀。 自从陆祁明受伤以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可能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 她感觉头针扎一样的疼。 “小姑娘，你怎么了？” 水房里过来打水的阿姨关心问道。 赖娇娇摇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头痛。” “哎呀，陪护病人需要好身体啊，你一定是没休息好，抽空睡一会儿，别病人还没好呢，你先倒下了。” 赖娇娇微微一笑，“谢谢您，我知道了。” 阿姨说的话起了作用，赖娇娇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回病房以后，她也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小会。 可刚睡下，电话响了。 是陆祁明的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 赖娇娇怕吵到陆祁明，便想替他接听。 “喂，你好。” 韩立听到女人的声音，一愣。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竟然是赵令羲！ 她没听出自己的声音，韩立倒是听出了她的声音。 “我是韩立。” “韩立？”赖娇娇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陆祁明现在正在睡觉，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好吗？” 她竟然真的失忆了！ 上午助理拿到了警局的立案记录。 上面显示赖娇娇失忆，找不到亲人，想要寻亲。 韩立半信半疑。 他刚刚直接说自己的名字也是试探。 赵令羲对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消息是真的。 赵令羲真的失忆了。 这倒是让复杂的问题变得简单了。 赵令羲从小在国外长大，根本没人知道她回来了。 他爸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死，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除了他的爸爸，根本没有人会关心赵令羲的存在。 她如果能够一直失忆，那么他倒是省事了。 毕竟杀人，存在风险。 不过，这个失忆的有效期到底如何？ 一个月，一季度，还是一年？ 这似乎还是个定时炸弹。 韩立今天给陆祁明打电话，也是想要探探虚实。 “好，那麻烦你了。” 韩立说话很客气。 赖娇娇挂断电话。 陆祁明醒过来的以后，赖娇娇把韩立来过电话的消息告诉了他。 “他亲自打的电话？” “应该是，他说他是韩立。” 陆祁明觉得有些怪，以往和瑞京集团联系，都是通过韩立的秘书或者助理。 今天他亲自打电话，还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自己的私人手机上。 倒是真的有些不寻常。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赖娇娇怕自己弄错了，“我看是陌生号码才接听的，是不是我又闯祸了。” 陆祁明摇摇头，“没关系，应该是合作的问题，我一会儿给他回个电话。” 赖娇娇给陆祁明削苹果皮，陆祁明给韩立回了电话。 他邀请自己晚上去赴宴。 陆祁明还在医院治疗，但毕竟和瑞京的合作案很重要。 他还是答应了。 赖娇娇有些不解，“这个人好没礼貌，你都生病了，还让你出去见他！” 陆祁明微微一笑，“他是高贵的甲方，我是可怜的乙方，而且，我也没告诉他我受伤了，也不能怪他。” “可是你这样子，是不能喝酒的。”赖娇娇不放心，“要不然让江浔去呢？” “他不也是律所的老板吗？” 陆祁明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这个案子一直是自己在负责。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突然换上江浔过去，恐怕会有不重视的嫌疑。 “没关系，我尽量少喝一点。” “放心。” 下午，跟医生请了假，陆祁明回家换了身衣服去赴了约。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可容纳将近20人的餐桌，此刻只坐了陆祁明和韩立两个人。 以往韩立身边总是簇拥着很多人。 今天显得有些奇怪。 “明律，上次见面一见如故，但无奈人太多，没说上什么话，今天就咱们两个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韩立欣赏的话不止说了一次，陆祁明有些受宠若惊，“能跟韩总见面，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律所的荣光。” 谈合作，其实这些合作细节都是手下人去办的。 韩立今天没喊助理过来，显然想要聊点别的。 陆祁明心中有数，所以并没有急着谈合作，而是洗耳恭听。 “明律有30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 ？ 韩立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怎么还突然关心起他的个人问题来了。 陆祁明心中有些不解。 他笑着回道，“有的，谢谢韩总关心。” “有了？”韩立一拍大腿，“我可是做了功课的，说明律身边没有女伴啊。” “不瞒你说，我家中有个小妹，年龄跟你相仿，我还想介绍给明律呢。” 第43章 相亲宴。 这哪里是合作宴，简直就是鸿门宴。 哦不。 是相亲宴。 韩立的妹妹？ 韩立是独生子，并没有妹妹。 难道他口中的妹妹就是江浔之前说过的那个赵令羲？ 如今都要给妹妹介绍相亲对象了，看来家族争斗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而且，这关系，似乎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夸张。 韩立突然这么说，让陆祁明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如果回答不好，恐怕会丢了合作案也说不定。 瑞京这么大的客户，如果丢了，对律所的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而且，这个圈子就这么大。 人言可畏，后期也会影响其他公司的合作。 而且，韩立是什么人。 天生的贵公子。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够看中陆祁明，给他介绍自己同样贵为千金的妹妹。 属实是他高攀了。 可他已经有赖娇娇了。 即使韩立介绍的是个公主，他也不屑。 “抱歉，我的确是有女朋友了，没多久，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 “哦？”韩立似乎来了兴致，“我倒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入得了明律的眼？” “改天，可以带出来见见。” 陆祁明笑着回道，“就是很普通的女孩子，我要求不高，合眼缘就可以。” “她不吵不闹，很乖。” 韩立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挂了一些冷意。 “明律，你也算是成功男人了。” “就像我的婚姻一样，很多时候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娶一个有背景的女人为妻，对你的事业也是有所助益。” 韩立意有所指，陆祁明怎么可能听不懂。 这是在点他呢。 要他放弃赖娇娇这么个对自己丝毫帮不上忙的普通人。 一天之内，江浔和韩立都要自己放弃赖娇娇。 一个是为了命，一个是为了事业。 虽然理由各不相同，但是对一个男人来说，似乎都是致命的威胁。 可陆祁明依旧不想放弃。 他拥有的很多，即使失去了这个合作，他也不至于要饭吃。 可赖娇娇不行。 如果她失去了自己，她会没命的。 陆祁明拒绝了韩立抛来的橄榄枝。 从酒店出来，天上微微飘起了雪花。 陆祁明在那一片片的雪花中看到了赖娇娇。 她穿着白色大衣，一直在原地转圈跳脚。 手被冻得通红。 不知道，站在这里等了多久。 看见她的那一眼，刚刚包厢内沉闷的燥气一瞬间释放开来。 他拿出手机，给江浔发了条信息。 “和瑞京的合作黄了。” 这时候，赖娇娇发现了他。 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她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 笑容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像是一朵含苞的玫瑰，瞬间绽放开来。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心里想。 这个女人值得。 值得他放弃一切，选择她。 路上江浔的追问电话打过来。 陆祁明当着赖娇娇的面没有说的很详细。 只是说理念不合，所以不考虑合作。 江浔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陆祁明有所隐瞒。 但是陆祁明本身就是带病上岗，他也不好苛责太多。 而且，白天两人吵了一架，现下如果再多说，实在不合适。 嘱咐了多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你没事吧？” 陆祁明挂断电话就是长久的沉默，赖娇娇有些担心。 “嗯？” 陆祁明的确在想韩立，但不是因为合作案。 “没事，一个合作而已，不成功再找其他的。” 赖娇娇点头，“你没喝酒吧？” “你都生病了还去应酬，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苛责自己。” 赖娇娇的话倒是给陆祁明提了一个醒。 他总感觉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原来是酒。 今天的餐桌上，一瓶酒都没有。 按照以往的商务场合，先是白酒打底，然后是啤酒，最次也要用红酒来助兴啊。 怎么今天韩立一种酒都没有准备。 桌上的反倒备的是茶和果汁。 难道，他事先已经知道自己受伤了？ 不可能啊。 他没有流露过一丝的不适啊。 可能是他今天不适宜饮酒吧。 只有这个理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酒店包厢内，韩立并没有立刻离开。 叫人上了瓶酒，他一个人慢慢地喝着。 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陆祁明竟然会为了那个丫头放弃唾手可得的事业巅峰。 这一点着实让韩立意外。 想不到，这赵令羲还挺有手段的。 跟她那个狐媚妈一模一样。 想当初，这女人跟过赵宏展一段时间，不过遭到了家里长辈的强烈反对。 家里让他选择商业联姻。 这婚没结成，这个女人怀了孩子就跑到了米国，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而赵宏展也因为执拗和家里抗衡，一辈子没娶妻。 几年前，女人得了病快要死的时候，把赵宏展还有女儿的消息告诉了他。 韩立一直以为，这偌大的家业一定是自己的。 因为，他这个舅舅没有后。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赵宏展身边兢兢业业，工作也算是勤勤恳恳。 可当他突发疾病住院，却吵着要把自己的女儿接回来掌管家业那一刻。 他真的是气疯了。 瑞京集团董事长职位是他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来跟他争。 韩立偷偷查到了赵令羲的回国行程，派了人整她。 结果竟然被她给逃了。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人。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刚刚韩立想要给陆祁明介绍女朋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陆祁明的态度。 还真是忠犬啊。 面对这么天大的诱惑竟然能够不为所动。 不过，这个合作，无论他接不接受相亲都不可能成。 陆祁明放弃，也不过是为自己拒绝明浔律所找个合适的理由。 “韩总，你真的确定不和明浔律所合作？” “陆祁明算是冰城最好的商事律师了，而且简教授也极力推荐他。” “怎么合作？”韩立冷冷地瞪了助理一眼，“你是巴不得他发现赵令羲的真实身份是吧？” 一个律师，和整个瑞京集团相比，哪个重要？ 助理立刻明白过来，“韩总英明。” “那接下来，大小姐那边要怎么办，还要不要派人跟进？” 韩立久久地沉默。 过后，给了一个确定答案。 “跟。” 赖娇娇不解决，就像是一把剑日日悬在他的头顶。 他寝食难安。 第44章 还雇女朋友吗? 陆祁明在医院又住了一天医院，便回了家休养。 医生开了止疼药、消炎药和上的活血化瘀的药膏，不让过度劳累，也不让过多的活动肩膀关节。 中间家里给他打了两次视频电话，他都没有接。 怕被家里发现自己在住院担心，吓到。 一回到家，便马上给爷爷奶奶打了视频通话。 “你今天没上班啊？” 上午十点，陆祁明还在家里，爷爷问道。 “嗯，年底了，律所不忙，就没去。” 奶奶：“不忙就早点回来吧，回家待着多好，我和你爷爷天天都盼着你们回来呢。” 陆祁明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赖娇娇。 从他们九点钟到家，她就一直在忙，好像多忙一些，就能让她心里更加好过一些。 陆祁明想，如果他们能够早点回去，赖娇娇是不是就没空自责了。 毕竟家里亲戚一大堆，人人都得把她当成“大熊猫”一样宝贝着，是不是她就不用这么累了。 于是，陆祁明欣然答应，“好，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这一两天就回去。” “好好好！”爷爷奶奶笑的合不拢嘴，“那我通知你姑姑和叔叔他们，我们一大家子都等着你们回来呢。” 挂断电话，赖娇娇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了。 一粒粒的葡萄，每一颗都晶莹剔透，是一粒粒洗过的。 可见细心和耐心。 “我们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陆祁明觉得京市对赖娇娇来说不算是安全，他们回了老家，应该可以躲避这个人。 “你的伤怎么办？”赖娇娇担心家里人知道，“他们会担心的。” “没关系。”陆祁明觉得可以隐瞒过去，“药膏你帮我上，我也不做什么劳累的事情，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开车回去，要两个多小时呢，你的肩膀会累的。” 这倒也是问题，不过陆祁明觉得能够克服。 “叫个代驾就好了。” “没关系，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跟江浔那边对一下工作的事情，没什么事，我们后天就出发。” “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什么？” “雇我当你女朋友这件事。” 雇？ 陆祁明觉得赖娇娇的表情有些严肃。 她这是在担心？ 难道是因为这场事故，让她对他们的关系又产生了不确定性？ 他突然笑了，看到她那小可怜模样，觉得可爱。 “怎么，又想赚钱了？” “你不是已经赚了三百了嘛！” 赖娇娇差点把这事忘了。 之前用那钱买的毛线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的围巾还没织呢，在老板那里要的教程抖没来得及学，也不知道还赶不赶的及送过年礼物。 可这些现在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陆祁明的态度。 她和他一起回去，她知道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回去。 毕竟琦琦已经跟他家人说过了。 只是这关系，是假的，还是真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赖娇娇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一个来回，陆祁明打断，“雇吧，还是一天一千。” “怎么样？” 雇？ 陆祁明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滑雪场说的那些话不算数了？ 他后悔了？ 赖娇娇心中百感交集。 “逗你的！” 陆祁明掐了一下她的脸颊，“雇和没雇也没什么差别。” “你的零花钱，我还是得给呀。” 对赖娇娇来说。 如果真的是雇佣关系，那么就说明陆祁明对她没有感情。 带她回去，只不过是为了哄父母长辈开心。 这差别可太大了。 没有了心理负担，赖娇娇开始研究起织围巾了。 这看花容易，绣花太难了。 她用了0.5倍速，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连起个头都没有成功。 她实在太入迷了，就连陆祁明喊她都没听见。 无奈，他只能一个人出来倒水喝。 “很难？” 陆祁明倒了水，去了客厅，看到赖娇娇一脸愁容，在跟那些毛线“打架”。 “它不听话啊！”赖娇娇气恼道，“总是掉，总是打死结，真的烦死了！” 陆祁明忍住笑，他看了一眼视频教程，“嗯，的确挺难的，要不我试试？” 不到五分钟，陆祁明就把头开好了。 而且其中看视频学习的时间还用去了3分钟。 赖娇娇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你怎么做到的？” 陆祁明想说，挺简单的。 不就是把一套流程，反反复复重复着做嘛。 但他不能直接这么说，否则太伤害赖娇娇的自尊心了。 “你看的视频是二维，不够立体，所以你容易出错，我现场教学，你就容易学了。” 他慢慢地耐心细致地给赖娇娇一点一点展示步骤。 赖娇娇用心地跟着学。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勉强把头开好了。 “接下来就容易了，你就按照这个步骤重复跳针就可以了。” “不过要注意线挂的松紧程度，否则容易串行，样子不好看。” “好！”赖娇娇终于有了信心。 可是一抬头看表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我还没做饭呢！” 赖娇娇怕外卖没有营养，特意买了食材，想要亲自给陆祁明做饭。 可经历了上次切到手的惊吓以后，陆祁明不想让她做了。 “我来吧，还是。” “不行，你是病人，怎么能让你动手。” “你放心，我这两天已经查阅了很多视频和教程，这一次一定能成功。” 赖娇娇积极性很高，陆祁明不忍泼冷水。 想做就随她吧。 只是，她这个厨房小白，上来就给自己安排高难度的菜单。 “酱骨头，红烧鱼，羊肉汤？” 先不说她做不做的成。 这做完了，也得晚上了吧。 陆祁明实在是饿了。 “要不咱换个菜单，这个太麻烦了。” “不行。”这个菜单可是赖娇娇辛苦查到的。 “骨头可以给你补钙，有助于你筋膜恢复，鱼肉补充蛋白，羊汤温补，最适合冬天吃了。” 赖娇娇说的条条是道，陆祁明无法否认。 只能随她喜欢了。 只是为了以防他饿晕过去，他还是偷偷点了外卖。 果然，不到十分钟，厨房里传来了噩耗。 这次受伤的不是人。 而是鱼。 赖娇娇指着躺在地上还在流着血水的鲑鱼吓得脸色惨白。 “它...它竟然没死！” 第45章 花钱买你的命。 陆祁明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一起蹲在地上，收拾“厨房大战”的残局，这时门铃响了。 “开门去，我订了外卖。” “哦。” 赖娇娇虽然不情愿陆祁明吃外卖，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了，不吃外卖也不行了。 可是开门，却不是外卖。 “童心？” 童心拎着两大塑料袋的东西，站在门口。 “我来看陆祁明。” “快进。” 赖娇娇很喜欢童心这个人。 活的洒脱，说话也很直接，不会弯弯绕绕，让人反复地猜。 童心把东西放在厨房岛台，跟陆祁明打招呼，“抱歉，这几天太忙了，没去医院看你。” “没关系，我们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客气。” 见陆祁明还蹲在地上，拿着纸巾擦着什么，不禁发问。 “你们两个这是在拆家？” 陆祁明勾唇一笑，“不是，想做饭，但是我们两个都不太会。” 其实是赖娇娇不会。 陆祁明虽然不长做，但是他学习能力强。 但为了赖娇娇的面子，他只能说把自己也带上。 童心被逗的哈哈笑，接过围裙，揽下活，“我做吧。” “你们两个等着吃。” 童心从小单亲家庭长大。 妈妈为了养她去工厂里打工，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回来给她做饭。 她不到七岁就自己学着煮面，十岁的时候，已经能够做很多炒菜了。 对她来说，炒菜是非常简单的事。 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了四个菜。 酱骨头用高压锅压过以后，可以轻松拆骨。 红烧鱼，炖的火候恰到好处，味道鲜美。 羊肉萝卜汤因为时间不够，童心于是改了菜单，炒了葱爆羊肉。 这三个都是肉菜，为了均衡营养，又加了一个东北大拌菜。 最后加上外卖送来的两个菜，六个菜放了满满地一桌子。 “童心姐，你太厉害了吧。” 赖娇娇双眼都在放光。 这四个菜，简直是色香味俱佳。 而且，最关键的是，看她做饭简直就是享受。 就连那翻着白眼的鱼她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赖娇娇羡慕的不行，“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可以啊，不过谁学会了，谁受累。” 童心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陆祁明，“让陆祁明做给你吃多好。” 赖娇娇摇头，“不要，我想做给他吃，不想他累。” 陆祁明幸福一笑。 童心饭还没吃，就吃了一肚子狗粮。 “不得了不得了，陆祁明，看你把娇娇妹妹迷的。” “一个板扎的大美女，愿意为了你洗手作羹汤，真的是羡煞旁人啊。” 陆祁明反过来调侃童心，“你如果同意，恐怕江浔不只能为你进厨房，甚至能为你赴油锅。” 在座的三人，只有陆祁明还不知道童心和江浔在一起了。 赖娇娇见童心和江浔都没有主动说，她自然也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别看江浔和陆祁明那天吵得凶，可毕竟是认识多年的兄弟。 陆祁明总是希望江浔能够幸福。 就像江浔劝自己放弃赖娇娇是一个道理。 童心今天过来其实就是为了江浔。 他知道两人吵架了，原因她也清楚。 来之前她已经把江浔骂了。 人现在老实的很。 虽然作为陆祁明的朋友，知道他有可能因为赖娇娇陷入危险，的确会跟江浔一样很担心。 但她还是支持他的选择。 陆祁明如果是这个时候抛下赖娇娇，那也太不男人了。 但她想，作为朋友，她还是得帮陆祁明一把。 她今天过来是想带赖娇娇走。 趁着赖娇娇主动洗碗的空档，两人在书房聊天。 “让娇娇跟我走吧，如果那人盯上了你，你这里不安全。” “我打算带她回老家了。” “那也行。” “这人手也不会伸的这么长。” 恐怕未必。 能雇凶杀人，不是一般人所为。 但是陆祁明也没有解释。 赖娇娇如果给童心带来危险，他到时候要怎么跟江浔交代。 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你们还需要什么，我去买，明天尽量别出门了。” “还需要一个代驾司机，可靠的。” “好。” 吃完了饭，童心就走了。 她虽然是个公益律师，钱赚不了多少，但是非常的忙。 下午还有两个当事人等着见她。 送走童心，赖娇娇继续跟她的围巾战斗。 陆祁明则是靠在沙发的一旁看电影。 上映很久的悬疑电影。 陆祁明一直没有机会看，正好今天无事，就打开了。 赖娇娇手中拿着毛线和针，只是听个声音，偶尔累了，抬头看两眼电视。 但全部的心思依旧在围巾上。 “站住！” 电影里的主人公的妹妹被坏人用力地追赶。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 最终，坏人还是扬起了他手中的那把长刀。 “啊！” 赖娇娇看了全部。 但是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陆祁明后知后觉，连忙把电视关了，跑过来抱住赖娇娇。 “别怕，别怕，我在这。” “这些都是假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是。”赖娇娇支吾着开口，“陆祁明，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了。” “是个男人，他右手的虎口处有一道长长的疤，他想杀我。” “他想杀我！” 赖娇娇趴在陆祁明的身上痛哭。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陆祁明，我差一点就死了。” 赖娇娇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一些画面。 她从机场出来，打了车想要去酒店。 可是中途司机越走越偏，赖娇娇觉得不对劲，要求司机停车。 可司机不仅没有减速停车，反倒加速行驶。 车门紧锁，赖娇娇用自己随身背的包用力地击打司机的头。 司机被迫停了车。 赖娇娇趁着司机下车的同时，也下车跑了。 可她跑的慢，司机很快追上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半米长的铁棍，冲着她嘿嘿发笑。 那笑在静谧的夜色映衬下，更显得阴森恐怖。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我命不好，这辈子只能靠这个吃饭。” “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比我的命还差。” “你安静的，我争取不让你受罪，一下子，就过去了。” 第46章 陆祁明的肩膀太敏感 “砰！” 第一棍打在了赖娇娇额头旁边的石块上。 第二棍，赖娇娇没躲过。 虽然砸中了头。 但她手上抓了一大把土，灰尘飞舞。 阻挡了坏人的视线。 砸偏了。 而他的眼睛也被迷住了。 赖娇娇这才有机会重新跑。 后来怎么跑到的陆祁明车的前面，赖娇娇就记不住了。 听着赖娇娇哭着诉说着那天晚上的事。 陆祁明止不住的心疼。 他的猜想没错。 赖娇娇那晚的确是遭受到了袭击。 她差点就没命了。 如果不是她失忆，他真的会把人送到医院不管。 那个人很快就会找上来。 那么，后果..... 陆祁明甚至不敢细想。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后脑的秀发。 低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没有人敢伤害你。” “我一定会保护你。” 赖娇娇感觉头很痛。 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所以导致的头痛。 陆祁明找了一片布洛芬给她吃下。 然后让她躺在床上睡着。 还好，她睡着了。 虽然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但是好在呼吸比刚刚平稳了很多。 只是，手还紧紧地牵着他。 像是刚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 他的手是她全部的安全感的来源。 时针指向了晚上9点。 但是陆祁明丝毫没有睡意。 他拿着手机给江浔发了信息。 刚刚在听赖娇娇描述的过程中，他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 赖娇娇回国的时候，订过酒店。 而且，她还成功地记起了酒店的名字。 “皇庭一品。” 陆祁明把这个酒店名字发给江浔。 “你去帮我查查酒店的预定记录。” 整整一夜，赖娇娇睡得特别不安稳。 她时常说梦话，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 但是一定是跟那晚的袭击有关。 因为她的表情十分惊悚，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陆祁明喊她起来，喝了杯温水，可睡着了还会这样。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好在，天亮了。 黑夜总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赖娇娇睁开眼，看到满屋温馨的阳光，和一直拥抱着她从未离开过的陆祁明，一夜的惊恐都消失了。 “早安。” 陆祁明哑着嗓子说。 他昨晚一直担心赖娇娇，有些上火。 赖娇娇这才想起，昨晚竟然忘记给他擦药了。 她立马起身，去客厅拿了医药箱。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耽误了上药。” “没关系。” 陆祁明把睡衣扣子解开，“这种损伤只能靠养，药只是辅助，你看你头上的伤，不也没有吃药就逐渐再恢复嘛。” 赖娇娇点点头。 拿了棉签，小心的沾上药膏涂抹。 背上的伤好的很快，已经不肿了，但是还有一些青紫色的淤血。 陆祁明又道，“昨天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你可能会想起很多记忆。” “这是件好事，你不要刻意避开它。” “你连最害怕的那段记忆都想起来了，其他的也不会再难了。” “嗯。”赖娇娇轻声答应。 陆祁明的背很宽，肌肉的线条很优美。 虽然只露了一侧的肩膀，可赖娇娇还是感觉到了安全感。 昨晚，他就趴在他这一侧的背上哭着回忆起来的。 这个肩膀不仅替她遮挡了灾祸，还替她吸纳了所有的痛苦。 赖娇娇轻轻地凑近。 唇吻上了他的肩头。 “嘶！” “疼吗？” 赖娇娇没有碰到他伤口那里啊。 “痒。”陆祁明失笑。 他没想到，自己的肩膀竟然也会这么敏感。 这一个吻，让他全身跟过电了一样。 窸窸窣窣的。 赖娇娇凝眉，不懂陆祁明语气里的另一重意思。 “我给你吹吹。” “呼！” 赖娇娇轻轻地在他肩膀上吐气。 陆祁明快被她折磨死了。 他急地直接拉住她的手，“别吹了，再吹，就吹坏了。” “哦。” 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赖娇娇还是听话地停了动作。 整理药箱，陆祁明系上扣子。 赖娇娇问他，“早上吃什么？” “你要自己做？” “嗯，我觉得早餐我可以。” 赖娇娇在网上学了鸡蛋饼，虽然摊的薄厚不均，形状千奇百怪，但是味道还算不错。 毕竟鸡蛋牛奶的搭配总归是不难吃的。 她另外还给两人热了牛奶。 一顿早餐虽然很简单，但是赖娇娇第一次做的，她十分满足。 见到陆祁明吃了三张鸡蛋饼，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好吃吗？” “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 鸡蛋饼明明没有放糖，但在两人口中都吃出了甜蜜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江浔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陆祁明去了书房接听。 他显得很兴奋，“怎么样，查到了吗？” “嗯，查到了，她在酒店订了三天的套房。” “用的什么名字。” “letitia。” “没有中文名字？” “嗯。你之前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华侨。” “那有没有其他信息。” “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不过订购的渠道显示是米国。” 江浔觉得有这个信息由足够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报警去查出入境记录了。” “日期，米国入境，有了这两点，很快就能查到。” “不行。”如果在这人盯上赖娇娇以前查或许还能有用。 可如今再去查，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查到了信息，知道了赖娇娇的真实身份又能怎么样，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就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 这不是主动曝光自己吗！ 可江浔不这么认为，“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查到了赖娇娇的真实身份就能缩小范围，你也不至于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人追着打啊。” “我不能冒这个险。”陆祁明坚持，“娇娇现在已经能够记起一些事情了。” “我想再给她一些时间，等她把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那时候才能做到反客为主，获得主动权。” 江浔沉默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陆祁明。 “赖娇娇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把和你这段的记忆忘了？” “就算没忘，你能确定，她恢复记忆以后还想继续跟你在一起吗？” 第47章 陆祁明给赖娇娇染唇色 实话总是难听的。 可总得有人说。 皇庭一品酒店，那可是冰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赖娇娇还定的是套房。 一天五万加的房费。 她一定就是三天。 可见，她是个有钱人。 而她小小年纪，自己赚的有些夸张，大概率是家里给的。 那就说明，她家里非富即贵。 这样的豪门千金恢复记忆以后还能看得上陆祁明一个小小的律师吗？ 虽然陆祁明有才，有颜，可放在人才扎堆的上流社会，也不是非他不可。 江浔现在说点难听的，总好过，他被人甩的时候，说更加合适。 “我不确定。”陆祁明回答江浔的问题。 “但我还是不能先放弃。” 陆祁明叹了口气，“江浔，就跟你这么多年没有放弃童心一样。” “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廉价。” “就算赖娇娇最后选择离开我，那我最起码努力过了，我不后悔。” “人这一辈子，交叉路口很多，选择也很多，我自信每一步我都没有选错。” “如今，赖娇娇就是我的唯一选择，我不会再看另外一条路了。” “这条路，我一定会走到底。” 陆祁明的执拗，江浔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想，自己不也还是一样。 他守了童心八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不应该在兄弟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拖他的后腿。 “既然定了，那我就无条件支持你，谁让你是我兄弟。” “对了，代驾司机已经找好了，你们今天收拾收拾，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出发。” “谢谢你，江浔。” 电话挂断，陆祁明回到客厅跟赖娇娇一起收拾行李。 “我要穿什么衣服回去比较好？” 赖娇娇十分纠结，她在客厅的沙发上摆满了衣服。 “叔叔阿姨喜欢什么风格的女孩子，可爱的？成熟的？温婉的？还是优雅的？” 陆祁明看她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就做你自己就好。” “他们不挑。” 之前，爷爷可是说，只要他不出家，不出贵，带回来是个女的就成。 赖娇娇长得漂亮，气质出众，身材高高的，这可是最高女朋友配置了。 如果这都相不中的话，那陆祁明只能出家了。 可赖娇娇觉得陆祁明是在敷衍。 毕竟是假的，也不是真的，不用搞得那么正式。 于是赖娇娇表面答应，只能偷偷问别人。 她问了江浔的秘书辛珊珊。 辛珊珊虽然之前还偷偷喜欢过陆祁明好久。 但自从知道赖娇娇是他女朋友以后，就立刻收起了这份小心思。 而且，意外的还和赖娇娇成了好朋友。 辛珊珊也是这才明白，自己对陆祁明哪里是喜欢呀。 不过就是欣赏罢了。 否则，怎么可能和情敌做朋友。 不过赖娇娇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她只知道她在律所等陆祁明下班的时候，都是辛珊珊在照顾她。 “珊珊，你说我穿什么跟陆祁明回去见父母呀。” “见父母一般都得温婉大方，不要太花哨，妆容也要得体，口红不要擦得太艳，最好是那种心机妆，看不出来有化妆的痕迹是最好的。” “我不会化呀。” 辛珊珊给赖娇娇推送了几个美妆博主。 “去学，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底子好，捯饬一下，肯定大杀四方。” 于是一个小时后，七个跑腿小哥一起上门了。 赖娇娇去书房找陆祁明要钱，“一天一千的工资我可不可以先预支一下。” 赖娇娇买了两袋子化妆品，和两双鞋，还有好几套衣服。 陆祁明再次相信江浔的话了。 赖娇娇家里应该挺有钱的。 这真的是花钱如流水啊。 她一个人在客卧倒腾了好几个小时，晚上五点了都不见人出来。 陆祁明推门进去，“怎么，晚上不做饭了？” “要不。。。” 点外卖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他就顿住了。 赖娇娇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小香风套裙，脸上化着淡妆，美的不可方物。 “好看吗？” 她扯着裙摆问他。 “嗯。” “能让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喜欢吗？” “当然。” 赖娇娇开心极了，“那就好，不枉费我学了这么久。” “这个妆太难化了。” “眉毛不能太浓，眼睫毛不能太卷，粉底不能太厚，腮红要一点点，口红只比我的唇色......” 陆祁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赖娇娇的身边。 他的双手搭上她两侧的细腰，低头认认真真地看她。 “唇色怎样？” 陆祁明的眼神浓烈，仿佛里面蕴含了许多故事。 说不完，道不尽。 像是一团雾，又像是一坛蜜。 浓浓地，散不开，化不完。 赖娇娇感觉脸颊很热，她腰间被陆祁明握着的皮肤灼热的发烫。 她甚至都忘记了回答。 “我觉得唇色太浅了。” “嗯？” 赖娇娇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下巴轻抬，她的鼻尖擦着他的而过。 “我帮你。” 话落。 陆祁明的手臂一缩，两人的身体骤然失去了距离。 他的吻落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她。 不是浅尝辄止的那种。 而是缠绵悱恻。 赖娇娇有些怯懦，更多的是欣喜。 一吻过后。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 “现在的唇色正好。” 说罢，陆祁明松手就走了。 留下赖娇娇一个人喊着穿衣镜前发愣。 她轻轻地摸着有些红肿的嘴唇。 “难道，他刚刚亲我，只是为了帮自己染上唇色？” 赖娇娇搞不懂了。 但也没关系。 陆祁明吻她了。 说明他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晚饭吃了外卖，虽然有些对不起陆祁明，可是赖娇娇实在是来不及做饭了。 为了美，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晚上把全部的行李收拾好以后，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今天早点睡，明天八点出发。” “好。”赖娇娇今晚倒是睡得很香，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八点，两人拖着行李箱去了车库。 看到只有江浔一个人等在车库，两人皆是一愣。 “代驾呢？” 第48章 有辆车跟着他们 江浔一把扯过陆祁明手上的车钥匙。 “尊敬的客人您好，我就是您的代驾小哥。” “此次车程一共两个半小时，收您优惠价，8888。” 陆祁明怎么也没想到，童心给自己找的代驾竟然是江浔。 “公司的事都打理好了？” 今天才腊月二十六。 距离正式放假还有三天，两个老板都提前跑路回家了，成什么样子。 江浔嫌弃陆祁明啰嗦，“怎么就许你提前放假，不许我回家孝敬爸妈。” 江浔和陆祁明的老家都是同一个城市。 三人一起回家倒也算是顺路。 而且，江浔开车更安全。 少了代驾的麻烦。 只是这价格。 太能宰人了。 陆祁明就是再不满也得受着。 谁让江浔是自己兄弟呢。 其实他明白江浔的心思。 他早就订好了动车票回去。 如果不是怕陆祁明找代驾不安全，他何必受这个累。 二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地上了高速。 “童心，今年怎么过年？” 江浔没好气的道，“她可是铁血娘子，过什么年。” 前年童心的母亲因病去世，她就是一个人了。 今年江浔邀请她一起回他老家过年，童心不干。 两人昨晚还为此闹得有些不愉快。 所以江浔的口气不算好。 陆祁明于是给童心发了信息。 “今年赖娇娇跟我回家过年，你忙完了工作也过来吧，我家地方大，人多热闹。” “再不济，还有江浔家也可以去。” “或者你自己住酒店，年夜饭的时候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陆祁明很少这么啰嗦，但是童心是他的好朋友，虽然她一直都是非常坚强，但过年总是不一样的时间。 童心也难得没有直接拒绝他，“好，我看看，有时间就过去。” 陆祁明会心一笑。 如果江浔看到童心跟他一起过年，他一定很开心。 好兄弟之间，就是这样，你帮我。 我帮你。 不需要多说什么漂亮话。 实际去做，才是最重要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了半个小时。 江浔开车喜欢听歌，赖娇娇和陆祁明坐在后座各自拿着手机。 陆祁明拿着手机交代秘书工作，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而赖娇娇拿着手机则是在疯狂搜索。 【见家长注意事项】 【礼貌问好场景对话】 【吃饭礼仪要点】 【见家长反面教材大解析】 赖娇娇神情专注的不行，生怕给陆祁明的家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她丝毫没注意到江浔和陆祁明两人在偷偷地交流着什么。 江浔是最先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的。 是一辆黑色的电车。 这两年，东北买电车的人很多，这个车也是大众买的最多的款式。 起初，江浔并没有在意。 可经过两次超车以后，他察觉不对。 因为，这个后车很多次有超车的机会都没有动，而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的车走。 而当他超车的时候，他又紧跟着一起超。 这很明显，就是跟着他们车来的。 江浔干咳了一声，示意陆祁明。 陆祁明也观察了十分钟发觉不对劲。 “前面的服务区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浔觉得如果是在高速撞车，实在太危险了。 在服务区，人多，趁机看看这车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跟踪他们。 “好。” 陆祁明答应了。 二十分钟以后，三人到了服务区。 一下车，陆祁明就紧紧地牵着赖娇娇的手。 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我想去个卫生间。” 赖娇娇太紧张了，精神压力过大，就想去厕所。 陆祁明不放心她，“等一会儿。” 那个黑车也停了下来。 司机是个男人。 没下车，而是坐在车里抽烟。 江浔抬了一下下巴，“你带她去，我在这看着。” 只能这样了，陆祁明眼神示意，“小心。” 这里虽然人多，车多，但是保不齐会不会真的挑这个时候下手。 陆祁明走的很快，到了卫生间门口，嘱咐她，“快点出来，别逗留。” “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去一分钟都是煎熬。 还好，赖娇娇没什么事，五分钟后，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祁明，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我没事，走吧。” 陆祁明既担心赖娇娇又担心江浔。 快速回到车场，江浔已经吸了两根烟了。 “没事吧？” 那辆车不见了。 江浔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走了，看来不是。” “我去买个水，你们俩要不要？” “要。”赖娇娇是想给陆祁明，“要冰的。” “他出了很多汗。” 再次重新上路，倒是一路顺畅。 仿佛刚刚那个车不过是个意外。 但是陆祁明却觉得有些不可能。 他把车牌号发给了之前负责商场袭击案的警察陈晨。 快到家得时候，陈晨发来了确认消息。 果然，车牌是假的。 “陆先生，我们会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你和你的朋友都要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 陆祁明有些不安，“江浔，别下高速。” “嗯？” “去丽市。” 陆祁明不确定是否还有人再跟着他们。 转去临近城市绕一下比较安全。 江浔明白他的考虑，也没有多问。 赖娇娇不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丽市的老式点心是我爷爷和奶奶最喜欢的，他们年轻的时候在那里下乡，好几年没有吃过了，反正时间来得及，我们从那里转道买一些再回去。” “哦。” 转去丽市，买了糕点，又在城中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有可疑车在跟着以后，江浔才重新上了高速直奔北市。 这么一绕，耽误了不少时间。 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才到。 到达市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我就不开车送你们回去了，我直接回家。” “过几天，我再去给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拜年。” 江浔把车子停下，拿了自己的行李打车走了。 换上陆祁明开车。 赖娇娇也回到了副驾驶。 一开始赖娇娇还高兴地看着街景，问这问那的。 没过一会儿，她就不说话了，不停地搓手，紧张的不得了。 “还要20分钟，你不用这么早就开始紧张。” “不是已经在市区了吗？” “我爷爷奶奶喜欢种地，所以在郊区买了一栋小院子，我爸我妈也陪他们住在那里。” “哦。” 陆祁明继续开车，手机这时候响了。 是一条信息。 本来并不着急看。 可看到是陈晨发来的信息。 他便打开了。 “找到了那个人的信息，你看看认识吗？” 第49章 熟悉的吞咽声 陈晨随后发来了一张照片。 陆祁明趁着红灯，点开一看。 这人...竟然有些眼熟。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他三年前参与诉讼的一个案子的被告。 这人不是冲赖娇娇来的。 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有危险的人是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陆祁明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庆幸。 而精神也随之放松下来。 “怎么了？” 赖娇娇见陆祁明神色不对，关心道。 “没事，一个案子。” 为了不让赖娇娇问太多而担心，陆祁明转了话题。 “预计还有五分钟到家，你现在可以开始紧张起来了。” 赖娇娇：“......” “嗝！” 离家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赖娇娇突然打起嗝来。 还是怎么都止不住的那种。 陆祁明把车停在距离家门口100米的地方。 “喝点水？” 不管用。 “深呼吸，数到十在缓慢地吐气。” 还是不行。 赖娇娇急出了冷汗。 她做足了所有的准备。 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毁在了打嗝上。 她都快哭出来了。 一双泪眸盯着陆祁明看，“怎...嗝...怎么...嗝...办？” 陆祁明给她按摩后背，希望能够缓解一些，可是作用不大。 两人在外面足足折腾了快十分钟。 “没关系，就这样进去吧。” “打嗝而已，自然生理现象。” 赖娇娇拼命的摇头。 要她打着嗝见陆祁明的爸妈，跟她直接当众放个屁，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嘛。 赖娇娇简直丢死人了。 “不...嗝...行！” 网友们都说，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如果第一次见面就毁了。 她和陆祁明以后怎么办？ 赖娇娇看的出来，陆祁明非常孝顺。 家人始终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家人不待见赖娇娇，让他直接跟自己分手可怎么办。 她决不能允许自己和陆祁明的未来毁在一个“嗝”上。 眼见着赖娇娇急出了眼泪。 陆祁明又想了一个办法。 “我还有一个终极大招，你要不要试试。” 赖娇娇重重地点头。 刚要张嘴问是什么的时候。 陆祁明的嘴就贴了上来。 不同于之前的轻轻触碰，和咬唇。 这一次，是更深层次的接吻。 “嗯。” 一种异样的声音从两人的口中传出。 当然还有熟悉的吞咽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祁明放开了她。 “好了？” “啊？” 因为突然地深吻，赖娇娇过于激动和害羞，已经忘记了打嗝这件事。 经过陆祁明的提醒过后，她才察觉，“我不打嗝了！” 赖娇娇开心地大喊。 可是刚喊出来，她又立刻闭了嘴。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陆祁明驾驶席的车窗方向。 “人。” 好多人。 好多双眼睛。 好多张笑脸。 天啊。 陆祁明的车子前面围满了亲戚朋友。 而刚刚两人接吻那一幕，被现场直播了。 赖娇娇躲过了打嗝，但是没有躲过社死。 谁家好人，第一次见家长。 是在接吻的现场啊。 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赖娇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 陆祁明的爷爷不是种地吗。 直接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陆祁明憋着笑，把缩成一团的赖娇娇拉起来。 “别躲了，既然看见了，就大大方方的。” “走吧，下车，爷爷奶奶还等着呢。” 陆祁明先下了车，车外一片欢呼。 这声势，都快成了演员谢场了。 他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去了副驾驶开门。 赖娇娇没有理由再躲着不见人了。 只能脸大的下车。 “新娘子好漂亮啊。” “哎呀，长得真俊，这丫头。” “多大了？家里是哪的呀？” 一堆人簇拥着两个人进去。 赖娇娇除了尴尬的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祁明家里很大。 这个院子是选了一处老宅，重建的。 一共三层的小别墅。 前院种着花，后院种菜。 因为现在是冬天，没有夏天那么漂亮。 但是打扫的干净别致，很温馨。 院子的一角还做了一个小小的温室，里面有藤椅和茶座，想来是白天天气好的时候，爷爷奶奶晒太阳的地方。 一进门，人更多。 刚刚外面大多都是村里的邻居，屋子里的都是亲戚。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跟长辈打招呼。 “娇娇，这是我爷爷奶奶。” “爷爷好，奶奶好。” “娇娇，这是我爸我妈。” “叔叔好，阿姨好。” “哎，好好好。” 爷爷奶奶见到赖娇娇笑的合不拢嘴。 之前看视频和照片只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 这一见，简直成天仙了。 这皮肤白净透亮的，像是瓷娃娃。 陆父陆母也十分开心，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递给了赖娇娇。 “叔叔，阿姨，我不能收。” 赖娇娇看过攻略，女朋友第一次上门，都有红包。 如果不给，那大概率是没相中。 赖娇娇看着这红包笑的十分开心，但她还是礼貌推辞。 “收着吧，娇娇，这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收着吧。” 陆祁明也让她收着，赖娇娇开心地接过。 “谢谢，叔叔阿姨。” 接着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又跟其他的亲戚打招呼。 一圈下来，赖娇娇一个人都没记住。 只顾着当复读机和笑了。 陆祁明家里亲戚很多。 这个城中村养育了几代陆家人。 所以，爷爷奶奶退休以后，不愿住城市，还是选择回到这里。 因为，这里是他们的根。 因为中途转去了丽市，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了。 但大家还是等着两人回来一起吃。 楼上楼下一共摆了八桌。 单是小孩子就坐了两桌。 赖娇娇没有经验，这么大的阵仗吓的她坐立难安。 生怕出错。 午饭过后，亲戚们都渐渐散去。 只剩了一些特别近的家人。 琦琦是之前就认识的，她跑过来跟赖娇娇打招呼。 “嫂子好，你今天好漂亮啊，比之前我见你还漂亮！” “谢谢，琦琦，你也很漂亮。” 陆祁明笑着走过来，递给赖娇娇剥好的橘子，对琦琦说。 “对了，我给你...” 话还未完，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琦琦，磨蹭什么，回家了！” 第50章 红色的喜房 喊琦琦的人是她的妈妈，也是陆祁明的姑姑，陆文静。 叫文静。 说话一点也不文静。 刚刚陆祁明拉着赖娇娇介绍的时候，她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赖娇娇高兴地跟她打招呼，她不仅没笑，甚至还冷哼了一句，“妖精。” 她刚来，不可能惹到她，那可见，就是她对陆祁明不满。 待人走了，赖娇娇偷偷地问道，“你姑姑为什么生气啊。” 陆祁明没在意，“没事，她平时就那样，你别跟她说话，有事找我就行。” “哦。”赖娇娇没有再问，明显陆祁明不想多说。 在楼下聊了一会儿，陆祁明就带着赖娇娇上楼了。 一楼是爷爷奶奶住，二楼是陆祁明的父母，三楼是陆祁明的房间。 他平时住的时间也不多。 一年回来不到十次，也没比赖娇娇熟悉更多。 只是，一推门进去，这房间真是有些陌生的可怕了。 红色。 满眼的红色。 窗户和柜子都贴了红色的喜字，床单被罩都是红色。 上面甚至还撒了玫瑰花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 这房间，简直是按照婚房的标准装饰的。 连陆祁明都觉得尴尬。 他放下行李就去找父母。 “妈，你怎么把房间布置成那样啊。” “我和娇娇刚在一起，没结婚。” “你这么做，多尴尬啊。” 陆祁明的爸爸陆文然白了陆祁明一眼，“你别说你妈，是我让的，你都跟人家姑娘住在一起了，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一张证的事。” “我看这次你们索性在家多住几天，等到民政局上班，你们领完证了，再回冰城上班去。” 无语的陆祁明只能笑了。 陆文然以为他同意了，十分欣慰，“到底是30的人了，成熟不少。” “你把婚事定下来，我和你爷爷也算是放心了。” 回到三楼，陆祁明看到那满屋子的红色，又被气笑了。 赖娇娇一直站在屋里，到处都是红色。 她没处下脚。 见陆祁明回来，像是遇到了救星。 “怎么样？是不是叔叔阿姨弄错了？” “嗯，弄错了，不过也没法换了，先对付一下吧。” 陆祁明没法跟赖娇娇说实话。 他总不能把父母要他们领证的事告诉她吧。 那恐怕赖娇娇就不止被吓的打嗝了。 呼吸困难都说不定。 陆祁明说完这话，赖娇娇总算是放下了心，虽然坐在红色的喜庆床单上，还是如坐针毡。 但心里压力小了不少。 “歇一会儿吧，累了一天了。” 陆祁明烧了热水，让赖娇娇洗个澡，睡一下。 他则是出去给江浔打了电话。 “我还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刚回去就上了村里热搜了。” 陆祁明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江浔给他发来的视频，他才恍然大悟。 村里的这些大妈实在是太八卦了。 竟然就这么把他和赖娇娇接吻的视频传了出去。 这也太不注重个人隐私了。 但陆祁明只能腹诽，什么都做不了。 总不能把这些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戚邻居告上法庭吧。 他开始跟江浔说正事。 “你还记得季辉吗？” “谁？” “三年前辉盛食品厂那个食品中毒的案子。” “哦，有点印象，怎么了？” “今天跟踪我们的人是他。” “我靠！” 江浔本来还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一下，他立刻吓的起身。 “合着，这是冲你来的！” 江浔不理解，“这季辉是来报复你的？” 当年辉盛食品厂因为工人失误，导致一批商品添加剂含量超标。 但是季辉省不得销毁，便重新混合原材料，扩大食品比例，重新包装上架。 导致一批客户食物中毒。 虽然没有造成致命危害，但是因为影响面过大。 而且，涉及了连锁商超的利益，影响了品牌信誉。 所以季辉被顾客和超市同时告上法庭。 陆祁明那时候正是商超的代表律师。 江浔有些不理解，“这孙子报复你干什么啊，你不过是个代理律师，他怎么不去找超市的老板呢。” 陆祁明也不清楚。 总之，查到了人，也算是能够有一些防备。 “你最近也小心点。”陆祁明提醒江浔，“他也看到你了。” “我没事。”江浔没在意，“反正明天还得参加婚礼，这孙子有本事就让他过来，正好人多热闹。” 陆祁明和江浔的同学明天结婚。 在老家办婚礼，还让陆祁明给他当伴郎。 陆祁明挂了电话，回到和江浔的聊天界面，点开视频，长按了一下保存。 回到房间，赖娇娇还没睡着。 躺在床上玩手机。 不对，准确来说，是在看视频。 一听陆祁明开门声，立刻关了手机屏幕。 “看什么呢，还藏着！” 赖娇娇摇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随便看看，怕你说我没听话睡觉。” 陆祁明笑了笑，“不困就不睡了，躺一会儿也行。” “对了，明天有个同学的婚礼要参加，你要一起去，还是在家歇着？” “一起去。”赖娇娇没有一刻犹豫、 她一个人怎么面对一大家子人啊。 “我跟你去参加婚礼。” “好。” 两人说是不困，但是躺一会儿，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渐渐地就困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陆祁明拿了手机看了一下，下午四点半。 虽然说已经过了冬至，但是天还是很短。 两人起床下楼，家里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我看娇娇中午吃的不多，你问问她都喜欢吃什么，我给她做。” 陆母退休之前是个会计，年轻的时候工作忙，不常做饭，经常带着陆祁明吃食堂，退休以后，开始研究起了菜谱。 现在做饭是她的乐趣。 “都行。”陆祁明觉得不用搞特殊，“就正常饭菜就可以，她不挑食。” 本来赖娇娇就紧张的不行，如果家人再像大熊猫一样护着她，她更无所适从了。 可是，看到晚上餐桌上，摆放的一桌子菜，陆祁明就放弃抵抗了。 真的是说了也跟没说一样。 六个人吃十八个菜，这是要比拼满汉全席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都准备了一点。” “你多吃点，娇娇。” “好。” 中午人多，没人看着赖娇娇吃饭。 晚上，人少，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赖娇娇的身上。 她想不吃，都不行。 于是，又开始打嗝了。 这次，是撑的。 第51章 骗子也得完成kpi “我去给你买点消食片。” 陆祁明看赖娇娇实在撑得难受。 饭桌上，他一个劲的拦，都没拦住。 赖娇娇可是记得，网友说了。 要吃的香，夸未来婆婆做饭好吃才行。 谁给你夹菜都要吃。 不能嫌弃，吃不完。 否则，人家会觉得你娇生惯养，不好相处。 所以，赖娇娇真的是不遗余力在吃。 胃都要撑爆了。 “别！”赖娇娇怕被陆祁明的父母发现。 “我没事，我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下楼吧。”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下楼，出去遛弯。 晚上的村里并不像一般农村那样黑暗冷清。 街道两边都有灯光，而且村子里还有一个小广场。 里面有各种适合老人锻炼身体的健身器材，还有供小孩子娱乐的滑梯。 因为过年，广场还挂了很多大红灯笼，喜庆的氛围非常浓厚。 赖娇娇对过年没有记忆，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忘记了，还是原本就没有体验过这种的过年方式。 “坐秋千吗？” 陆祁明指着铁秋千问。 “嗯。” 陆祁明拿出纸巾把上面擦干净。 他知道赖娇娇有洁癖。 坐上去，陆祁明慢慢地摇着铁链。 赖娇娇轻轻地晃动，很开心。 “陆祁明，你的家人很好。” 赖娇娇看到陆家的人这么热情地对她，对她十分关心。 她不自觉地也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 “他们会不会想我？” 赖娇娇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色，勾了勾唇。 笑意不浓，伴着苦涩。 其实不用陆祁明说，她也清楚。 自己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 根本没有人找她。 虽然她失忆了，还没有任何身份信息，但是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如果想要找一个人，还是能够有很多办法的。 可什么都没有。 警局那里没有消息。 网上也没有失踪寻人的新闻，赖娇娇就连那些寻亲网站都注册了。 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没有人找她。 她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样。 陆祁明察觉赖娇娇神情不对。 按住秋千的锁链，把赖娇娇定住。 他蹲下身子，手握着她微凉的手掌。 “会的。” “我相信一定会有。” 赖娇娇这么一个纯净的女孩子，陆祁明觉得一定有人会关心她，会想着她。 就算是，没有，他也要给她希望。 因为人活着，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那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不一样。 “嗯。”赖娇娇对陆祁明十分信服。 她点点头，“你说有，就一定有。”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秋千，在广场散了一会儿步，回了家。 一楼，爷爷奶奶正在客厅看电视。 见到赖娇娇，连平时最喜欢的新闻都不看了，拉着她说话。 “手怎么这么冷，祁明你怎么也不给闺女暖一暖？” 奶奶的质问让陆祁明没话说，他想说，他也很冷。 赖娇娇回来一直在玩雪，能不冷吗？ 爷爷拿来热水袋，“快，暖一暖，这里没有城市尾气和污糟空气，温度要低一些，所以你可能不太适应。” “没关系，我很适应的。” “对了，娇娇你跟祁明回来过年，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爷爷觉得应该跟亲家通个电话，毕竟是过年，阖家团圆的日子，赖娇娇来了他们这里过年，她的爸爸妈妈没有儿女的陪伴就会显得冷清一些。 赖娇娇被问住了。 看向陆祁明求救，“她爸妈去了国外旅游了。” 这是他回家之前想好的说辞。 国外，联系不方便，自然也省去了以后要拜年的繁琐。 “哦，那就好。” “等他们回来，祁明你得买礼物去看看。” “好，您放心吧爷爷。” 又聊了一会儿，爷爷奶奶也困了。 老人家总是早睡的。 八点多，陆祁明和赖娇娇上了三楼。 陆祁明先拿了睡衣去洗澡，赖娇娇则是在客厅内选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参加婚礼。 毕竟都是陆祁明的老同学，她不能失礼。 选好了衣服，挂在了衣柜，陆祁明的手机响了。 是短信。 一开始赖娇娇没想理，可是连着响了十多声，她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谁还发短信啊。 都是被网络取代了。 好奇地解锁陆祁明的手机，点开上面的内容，吓了赖娇娇一跳。 “啊！” “陆祁明！” 陆祁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擦干，听到赖娇娇的声音立刻跑出来。 “怎么了？” 赖娇娇捂着嘴惊恐万分，一下子就跑过去抱住他。 “手机...有人给你发恐吓短信。” 陆祁明拿起手机一看。 一共十多条短信，都是网络虚拟号码发来的。 每一条短信只发了一个字。 连起来就是。 【陆祁明，我要你偿命！】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网络的截图。 上面血淋淋的画面，看着触目惊心。 陆祁明眼神闪过一丝凌厉。 应该还是季辉。 他还是没有死心。 陆祁明想骗过赖娇娇，不让她担心，可上面信息写着他的名字，不可能是发错了。 “恶作剧罢了。”陆祁明轻揉着赖娇娇的头顶，安慰她。 “快过年了，骗子都没有钱过年，所以也得抓紧完成今年的kpi啊。” “不用担心。” 赖娇娇虽然失忆了，可是逻辑思维还是在线的。 “这是威胁啊！” “这人这么恶毒，一定不会只发个信息就罢手的。” “我们报警吧。” “那就让他来啊！”陆祁明满不在乎，“你放心，越是咋呼的，越无能。” “我是律师，经常处理各种案子。我知道轻重。” “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会报警的。” “我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考虑不是吗？” “看你担心的样子，今晚再睡不好，明天成了熊猫眼怎么办？” 陆祁明反复让赖娇娇安心，她也只能听他的。 毕竟他一贯做事都是胸有成竹，她应该信他。 可洗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温度太高，还是她担心过度。 她觉得头有些晕。 最重要的是疼。 跟她以前犯头痛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关了水龙头，拿了浴巾擦身。 刚擦了几下，人就支撑不住。 “咚！” 一声，晕倒在地。 第52章 房子隔音不好，注意点 陆祁明把威胁短信的事告诉了江浔。 江浔不放心，开了他爸的车过来找他。 两人在楼下聊了一会儿。 “这事儿报警也很难立案。” 江浔就是做民事诉讼这一块的。 他太清楚这方面的信息。 陆祁明也明白，“不过娇娇有些吓到了。”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我担心她。” “她最近因为想起有人袭击她的那段记忆变得很敏感。” “经常会头痛，如果她再跟着担心我，那么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江浔看着陆祁明这么担心赖娇娇，心里不知道是该支持还是反对。 “你好像戏演的越来越真了。” “什么？” 江浔调侃，“白天那段热吻，挺给劲儿啊！” 陆祁明斜了他一眼，“警告你，别在娇娇面前乱说，她要是受了刺激，我跟你没完！” 江浔不过是为了分散一下陆祁明的压力。 自从赖娇娇失踪那次到现在，他好像就一直绷紧着一根弦。 精神高度紧张，就算此时此刻回到了最应该放松精神的老家，他也很难舒展眉头。 白天看到他和赖娇娇接吻的视频。 江浔除了八卦更重要的是为他开心。 只有跟赖娇娇一起的时候，陆祁明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他作为兄弟，真心替他高兴。 这几年他被纪疏雨那个臭女人折磨的太惨了，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他应该鼓励他。 管他什么未来有的没的。 此刻的开心才是最值得的。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何必为明天而担忧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浔就打算走。 “在这睡吧，家里不是没有地方。” “而且，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参加婚礼，正好一起。” 小时候，江浔和陆祁明都是互相在对方家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可江浔今天却拒绝了。 “我可不当电灯泡。” “房子隔音不好，我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我还活不活了？” 看着两人白天亲的热火朝天的。 这到了晚上还能保持清汤寡水的。 谁信啊？ 陆祁明大巴掌狠拍了一下江浔的后背，“你最好把你那恶毒的嘴给我收敛一下。” “马上过年了，也许你积点口德能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福报。” 陆祁明觉得童心会来北市过年。 他想，最开心的应该就是江浔了。 送走了江浔，陆祁明跟父母打过招呼，就上了三楼。 开门进去，浴室的水声已经消了。 赖娇娇应该已经洗完澡了。 陆祁明把大衣脱掉挂好，想重新去刷个牙。 刚刚江浔给他递了根烟，他嘴里还有烟味。 怕熏到赖娇娇。 但他没有直奔浴室，而是先去了卧室。 他想看一眼赖娇娇再说。 可是客厅，卧室都没有看到赖娇娇的身影。 陆祁明一时间有些慌乱。 下楼了？ 不对，刚刚跟父母打招呼的时候没有听说啊。 她一定还在屋子里。 难道没洗完澡？ 赖娇娇以往每次洗澡都要待一会儿才能出来。 接着身上就散发着一种奶奶的香味。 陆祁明还特意确认过，不是沐浴露的香味。 那就是，她擦了身体乳。 她难道在擦香香？ 原本想直接开门进去，陆祁明握着门把手，有些犹豫。 “娇娇？”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陆祁明也顾不得礼貌了。 开了门就冲了进去。 果然出事了。 赖娇娇趴在地上。 不知道晕过去多久了。 陆祁明拿了浴巾把她包裹好，抱出浴室。 小心地放在床上。 “娇娇？” 她的脸很红，额头全都是虚汗。 “赖娇娇！醒醒！” 陆祁明一遍遍地喊她，好在人醒了。 赖娇娇空洞的眼神看着陆祁明，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没事吧？”陆祁明脸色不好，内心潜在的不好的念头此刻突然冒了出来。 “我...”赖娇娇挣扎着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穿，身上只是裹了一块薄薄的浴巾。 “我...好像有事。” “哪不舒服？”陆祁明急坏了，连忙问她。 “我没穿衣服。” 赖娇娇看着他，无辜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惊讶和慌张。 “我刚刚不是在浴室吗？” 陆祁明只好解释了一下。 “抱歉，刚刚事出突然，我着急。” “我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是看到了。 但是根本没过心。 陆祁明满心都是她的安全。 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 现在赖娇娇醒了，他才觉得不合适。 尴尬的不行。 他给赖娇娇倒了杯水，“喝一点，可能是浴室温度太高了，氧气少，所以晕倒了。” “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祁明倒不是为了转移话题。 相比走光这件事，赖娇娇的健康显然对他来说更加的重要。 “我头有点不舒服。”赖娇娇闭了眼，又重新睁开，“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竟然想不起你的名字了。” “陆祁明，我是不是病了？” “你现在不是想起来了吗？大脑缺氧人就会意识不清醒。” “你喝点水，缓一下。” 陆祁明把浴室的睡衣拿过来放在床上，“我下楼给你拿点吃的，你把衣服换上。” 陆祁明拿了香蕉，牛奶，还有糖和巧克力，回来的时候赖娇娇已经换上了睡衣。 虽然脸颊还是热的红彤彤的，但是精神比刚刚好了很多。 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看看吃点什么，补充一下能量。” 赖娇娇实在不饿，而且这个时间点了，最后她选择了糖。 能快速补充能量和糖分，会让自己好很多。 陆祁明把白色的糖纸剥开，递给她。 赖娇娇直接张了嘴，“啊！” 她要他喂。 陆祁明勾唇微笑，把糖放进了她的嘴里。 手指擦着温润的唇瓣而过，烫到了他的心。 “甜吗？” “嗯，牛奶味道的。” “这糖是我从小就吃的，每次拿了奖状，或者做了家务，我奶奶都会奖励给我一块。” “你想吃吗？” 的确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往年虽然爷爷奶奶都会准备，但他从来不动，都是分给亲戚家的孩子。 看到赖娇娇吃，他也来了兴致。 他伸手进果盘拿糖，但是被赖娇娇拦住。 他疑惑地看她。 刚要开口，就看到她的唇附了过来。 第53章 这个吻，是奖励 浓浓的奶香味，还伴着柠檬的味道。 陆祁明记得她的牙膏就是柠檬口味的。 酸酸甜甜的组合永远都是最经典的搭配。 赖娇娇把咬了一半的糖块度给他。 然后看着他笑。 “甜吗？” “嗯。” “这是奖励！” “嗯？” “你不是说奶奶给你糖都是奖励你的时候嘛？”赖娇娇抿唇娇羞，“你刚刚救了我，这块糖，也是我给你的奖励。” 赖娇娇总是能够给陆祁明一些惊喜。 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花样。 这就是她的魅力。 陆祁明被她的这股独一无二的偏爱弄的经常神魂颠倒。 就比如，现在，刚刚那样暧昧调情的动作，怎么可能就只是这样一个吻就能够结束。 配着这红色的床单，和满屋的喜字，气氛恰到好处。 可陆祁明知道不行。 最起码今天不行。 可赖娇娇跟他是一样的心思。 她也意犹未尽，想要更多。 白天那个吻的感觉，都被那些看热闹的亲戚吓光了。 后来看到那个视频，她觉得心潮澎湃。 心里痒痒的。 她攀上陆祁明的肩颈，觉得不能辜负这美好的气氛。 可是被陆祁明制止。 “你刚刚头晕才好，还想再晕一次？” “换气就好了啊！”赖娇娇唇瓣凑过去，可是被陆祁明用手掌堵住。 “乖，早点睡，明天一早我还得早起去当伴郎。” 伴郎需要跟新郎去结亲，他已经定了明早五点的闹钟。 如果睡过了头，耽误了人家婚礼，那不是太不靠谱了。 “好吧。”赖娇娇噘着嘴，重新坐回到床上。 赖娇娇这么一闹，陆祁明倒是不担心她身体不适了。 都有心情想东想西了，应该是不难受了。 ~~ 夜色如墨，天边还没有一丝亮光的情况下，陆祁明就起床了。 赖娇娇还睡得正香，原本不想惊动她。 可是他刚一离开床，她就醒了。 像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一样。 “我也跟你一起去。”赖娇娇揉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 “你多睡一会儿，接亲人多，早上也特别冷，等天亮了，我让江浔直接接你去酒店。” 赖娇娇摇头，拉着他的手撒娇，“我要和你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祁明的心随着她温柔的声音顿时软了。 拗不过她，便带着她一起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已经起来晨练了。 两人在一楼客厅里听着音乐，做着八段锦。 “爷爷奶奶好。”赖娇娇乖巧打招呼。 “这么早就起来啦，娇娇，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和祁明去参加婚礼。” 爷爷这才想起来，“是梁家那小子吧。” 陆祁明拿了两个小面包。 “爷爷您还记着他呢。” “那怎么可能忘，小的时候不总是跟你一起来家里玩，人家都结婚了，你和娇娇什么时候也结婚啊？” 又开始了。 催婚。 陆祁明不能再聊下去了，拉着赖娇娇开溜，“走了，爷爷！” “我们着急。” “路上慢点！”奶奶关心的喊了一声。 梁斌大学是在北市，但是工作去了京市。 因为这边亲戚朋友多，所以婚礼也在这边办。 陆祁明带着赖娇娇到梁斌家的时候，都快六点半了。 “梁斌！你今天可真够帅的啊。” 梁斌有些胖，鼻梁上戴着眼镜，笑的憨憨的。 “祁明，你就别磕碜我了。” “你这还不介绍一下，这大美女是谁？” 陆祁明把赖娇娇介绍给众人认识。 大家纷纷都祝贺他找了这么个美女朋友。 当然今天的主角是梁斌。 寒暄几句，陆祁明去换了伴郎服。 现在的结婚不得不说真的很麻烦。 又是中式，又是西式。 就连伴郎都得换两套衣服。 里面穿着西装，外面套上长袍，中式的接亲，婚礼现场则是西式。 赖娇娇第一次看到陆祁明穿着中式长袍。 十分惊喜。 但无奈人太多，她和陆祁明除了眼神的交汇不能说太多话。 录好了接亲视频，陆祁明就要去新娘家接亲了。 因为接亲的人数是有说法的，赖娇娇不能一起去。 于是，他嘱咐她在这里等她。 在家给她带的小面包，让她垫一垫肚子。 听到他小心地嘱咐赖娇娇各种事项，旁边梁家的亲戚听了抿唇笑道。 “这小情侣腻歪的，你快去吧，你女朋友我给你照顾的妥妥的。” 被一众阿姨嘲笑了，两人都有些尴尬。 陆祁明跟着接亲队伍离开了。 女方家里不是本地，所以接亲也在酒店内。 绕城半圈走个形式以后，到了酒店内。 一路吵吵嚷嚷，到了新房门口。 当然新郎想要进门总是不容易的。 陆祁明和其他三个伴郎得替梁斌想办法。 给了一沓子红包，里面的伴娘还是不肯开门。 无奈，只有走歪路，陆祁明喊来酒店工作人员拿了房卡。 顺利地进了第一扇门，但却被一众伴娘拦住了。 陆祁明也是这个时候，看到了纪疏雨竟然也在。 她竟然是伴娘！ 她看到自己也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陆祁明表现出来的多。 “想娶新娘得完成任务。” “先做100个俯卧撑！” 这个工作当然都是伴郎代替完成，毕竟梁斌那体格子，做完一百个，别说晚上洞房了，就是能不能站着走出这个房门都是问题。 四个伴郎，每人25个，完成的算是轻松。 “请用屁股写出新娘的名字。” 这个就得梁斌自己来了。 相对简单，但更加搞笑，尤其是梁斌那浑圆的大屁股，真的看了觉得油腻腻。 一通游戏过后，在梁斌大喊十遍我爱你之后，终于成功地见到了新娘。 接下来，陆祁明就退了出去。 他的职责算是完成了。 但是他自己的好像还没有。 纪疏雨果然出来找他，“好巧啊，祁明。” “真的是巧吗？” 陆祁明想起梁斌前几天打电话非要让他给当伴郎。 其实那时候时间是对不上的，但是因为提前回来，陆祁明也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可能跟纪疏雨也有关系。 她跟新娘是好朋友，让新娘帮个忙很容易。 “祁明，我只是想见你。” 纪疏雨倒也没有否认，“我真的很想你。” 陆祁明冷漠一笑，嘲讽道：“被你想，还真的挺烦的。” 第54章 他希望，赖娇娇是他的新娘 今天是好兄弟的大喜日子，陆祁明不想与人晦气。 可是纪疏雨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真的是挺让人讨厌的。 这是陆祁明第一次对纪疏雨说重话。 当年两人分手，他都没有骂过她一句。 纪疏雨眼泪瞬间落下。 “别在别人的婚礼上落泪。”陆祁明冷言提醒，“大喜的日子，谁见了都不会开心。” 纪疏雨立刻跑去了洗手间。 陆祁明不放心赖娇娇，给她打了个电话。 赖娇娇正在吃早饭。 刚刚梁斌的亲戚给她了一杯豆浆和两个小笼包，她没好意思拒绝，就坐在一边乖乖吃着。 “嗯，你别担心，我等你回来。” 接亲仪式结束，一整排的车队回了梁斌的家。 陆祁明没再看纪疏雨一眼。 虽然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可又有什么用呢。 当初是她想要分手。 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如今想要复合？ 还想不经过他的同意？ 呵呵。 陆祁明觉得这女人想的真的是美好。 别说他现在心里有了赖娇娇，就是他身边无人，也不可能会吃她这颗“回头草”。 “砰！！！” 一阵剧烈的鞭炮声过后，新娘被迎娶了进了家门。 陆祁明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他把外袍换下来，去找赖娇娇。 她一直等在楼下。 看到赖娇娇的那一刻，好像什么烦恼都消失了。 “没事吧？” 他笑的前一秒，表情的阴郁没有逃过赖娇娇的眼睛。 “没事，走吧上楼。” 赖娇娇刚刚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寻找陆祁明身上。 上了楼才发现人群中当伴娘的纪疏雨。 她今天打扮的还挺美的，四个伴娘，虽然其他三个明显比她年纪小一些，但是她却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另外三个伴郎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到了合影环节。 四个伴娘和四个伴郎各自站在新人侧边，几个伴郎都抢着想要和纪疏雨站成一对。 唯独陆祁明不屑，当然大家不清楚他们之前的渊源，只当是他已经有主，为了避嫌怕女朋友吃醋。 上午十点58分，婚礼正式在北市一家五星级酒店开始西式的仪式。 梁斌家不算是富裕，但是梁斌这些年在京市工作赚的不少，所以今天婚礼的规格也算是北市比较隆重的了。 婚车是宾利车队，酒店全都是五星级。 一桌的婚宴4888元。 新人冲着台下的双方父母鞠躬致谢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 两家都对对方很满意。 陆祁明不由地想起，如果有一天他结婚，家里的长辈脸上也会更加开心。 昨天他只是把人领回家就已经是轰动了全村的架势了。 陆祁明眼神看着台下的赖娇娇，目光温柔。 如果结婚。 他希望，赖娇娇是他的新娘。 谁都不行。 那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下面我们邀请伴郎和伴娘上台！” 司仪的话让陆祁明收回了思绪。 婚宴新人交换完戒指，最后为了哄抬气氛都会拿伴郎和伴娘开玩笑。 司仪：“今天台上一共4对新人，哦不，口误口误啊，一共是四对组合。” “台上的伴郎各个帅气，伴娘各个美丽，大家说般不般配？” “般配！”台下响起热烈的起哄声。 “伴娘都有些娇羞，伴郎如果想要脱单，一会儿下台都要主动一点了。” “最后一个环节，抛手花！” “伴郎和伴娘都可以抢，尤其是伴郎，抢到了，就送给你心中最想认识的那位伴娘，怎么样？” “大家跟我一起高喊，3！2！1！” 新娘站在台中央。 伴郎伴娘都跃跃欲试。 唯独陆祁明站在最末，他心里想的是，终于要结束了。 所以，当手捧花“跌跌撞撞”地到了他怀里的时候，他人还有些发懵。 他就这么被司仪拉上了前方台上。 梁斌看着他拿着手捧花高兴的不行。 给他竖大拇指。 可他并不想拿。 尤其是司仪还给了他一个送命题。 “帅哥，我可是早就注意到你了。” “你这伴郎颜值高的，让我以为新郎拉了明星来当伴郎呢！” “来，跟我们说说，你今天想把手里的捧花送给哪位伴娘？” 四位伴娘都看着陆祁明露出娇羞的笑容。 陆祁明长得又高又帅，他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几个伴娘刚刚接亲回来的途中一直在聊他。 “长得太帅了吧！” “是啊，又高又帅，想不到梁斌还能有这么帅的朋友！” “都怪云云，如果早点说今天有这么靠谱的伴郎，我今天一定早起十分钟，多打扮打扮自己。” 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单身，还猜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路上，话题都在他身上。 唯有纪疏雨一句话没有说。 她没有因为其他三人的喜欢而不满，甚至很开心，还有一丝丝骄傲。 因为她们口中这么优质的男人曾经属于她。 而且还整整三年。 她可是他的初恋。 在她们还在猜测陆祁明各种个人信息花痴他的时候，她早已经比她们多走了好多步了。 她想，陆祁明一定会把手捧花给自己。 毕竟，这里四个伴娘只有她跟他认识。 还是曾经的恋人。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她都是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背脊挺的很直。 她眼神温柔地看着陆祁明。 等待他把手捧花交给自己。 她看着陆祁明微微向前一步，她也迈了一步向前。 可是他的方向不是朝着自己。 而是慢慢地向前。 在所有人疑惑地眼神中走向了台下。 司仪也有些惊讶，“哦？伴郎这是要把花送给谁？” “我们看一看啊！” “啊，也是一位美女！” 陆祁明把手中的花送给了台下的赖娇娇。 司仪：“两人一起上台来，抱歉，我八卦的心起来了，我必须要采访一下。” 陆祁明笑着拉着赖娇娇的手上了台。 起初赖娇娇还有些紧张，可感受到陆祁明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以后，她就变得从容。 “请问，伴郎，这位美女跟你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陆祁明大方承认，他温柔的看着赖娇娇，向所有人宣布，“她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送花的女主角。” 第55章 你还不够资格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最养眼的。 陆祁明和赖娇娇这一对神仙情侣，愣是把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梁斌笑着看着两人十分欣慰。 但是他身边的新娘刘依云就表情不好了。 她今天可是特意设计了这场景就是为了帮自己的闺蜜一把。 如今没想到被别人吃了现成的。 看到纪疏雨落寞的神情，她真的很担心。 尤其是看到陆祁明的现任竟然是那样一个大美女。 不仅身高腿长，肤白貌美，而且岁数一看也比纪疏雨小了不少。 纪疏雨一点优势都不占。 这个时候就得依靠旧情取胜了。 白天的婚宴结束，晚上是年轻人的聚会。 新人两边的同学都来了不少。 更像是同学聚会。 刘依云为了帮纪疏雨，故意提起往事，“疏雨，你当年可是我们同学里最让人羡慕的了。” “你那个男朋友，不仅是校草，长得帅，而且功课也是最好的了，被称为法学院的第一才子呢！” “是啊。”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同学跟着附和，“郎才女貌的组合，而且，她男朋友超爱她，我记得她生日的时候，送了她999朵玫瑰，轰动了整个学校。” 恋爱的时候，都是双方付出真心的时候。 陆祁明那时候给纪疏雨准备惊喜是真，他也不曾后悔。 只是如今故意当着赖娇娇提起，他心里并不舒服。 梁斌也觉得自己老婆有些过了。 白天司仪不清楚情况，调侃也就算了。 如今人家陆祁明身边坐着一个女朋友呢，还提从前，真的就是故意打人脸了。 梁斌偷偷地给刘依云使眼色，可她当没看见。 她想自己都获得幸福了，她也不能忘记帮自己的闺蜜争取。 “疏雨，你男朋友那时候真的很爱你，我都羡慕的不行。” “又会说情话，又懂浪漫，简直是所有男同胞的楷模。” 江浔听了半天有些听不下去了，讽刺了一句，“是啊，可是校花还是跟人富二代跑了。” “对了，纪疏雨，怎么没见你跟富二代男朋友回来，你当初抛弃那么好的男朋友选择他，想必他对你更好吧？” “快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听着开心一下。” 江浔这么一说，气氛弄的有些尴尬。 大家都没想到纪疏雨竟然还是出轨的那一方。 跟富二代跑了还能是什么原因，为了钱呗。 比前男友对她更好，那可不见得。 事实上，那个钟子聪就是个畜生。 人到手了，校花就成了草了。 在国外天天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混在一起，纪疏雨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个小三了。 想起这个人，她都觉得恶心。 被戳到痛处的纪疏雨脸色也变的苍白。 这些情况，别人不清楚，刘依云清楚。 “谁这辈子没谈几场恋爱呢？” “只有经历过所有，才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 刘依云替纪疏雨开脱，可这发言并不是很能站的住脚。 尤其是今天还是她自己的婚礼。 要知道，她和梁斌可是彼此的初恋。 这么一说，让梁斌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陆祁明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破事，把兄弟的婚礼搅乱了。 于是自罚一杯，跟梁斌道了歉就想走了。 梁斌当然也理解陆祁明，两人抱了抱不需要多说什么也能有兄弟之间的默契。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一起离开。 只是，一同离开的还不止他们两个。 纪疏雨也跟了上来。 “对不起，祁明！” 她小跑两步追上来，“云云都是想帮我，如果她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道歉。” “不需要。”陆祁明脸色不好，“她是我兄弟的老婆，要道歉也是他来，你还不够资格。” 话说的越来越重，陆祁明对纪疏雨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连赖娇娇听了都替纪疏雨难为情。 可人家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反倒还笑了。 “是的，我的确没有资格，因为我连自己都还欠你一句道歉。” “祁明，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不是应该接受我的道歉吗？” “可你从来都没有，你甚至都不愿意提起当年和我的每一段往事，你还是恨我的对吗？” “你还是在意我的是吗？” “疯子！”陆祁明咬了咬后槽牙，“纪疏雨亏你还是学法律的，诡辩这一套竟然用在了我身上。” “我们索性今天就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我不想看到你，不想提起过去，不是因为我还在意，也不是我还恨你。”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人的一生这么短暂，每一天都有我值得的事，值得的人需要我付出时间精力。” “你，真的不值得我浪费一分一秒去思考。”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你对我，真的轻如鸿毛。” “我和你早就不是我们了，而只是我和你。” “如果你再纠缠下去，你这个字我都不想再用了，你真的要闹到那个地步吗？” 纪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赖娇娇不知道别的男人拒绝女人都用了什么字眼和态度。 但她觉得，陆祁明这算是天花板级别的补刀了。 这是从她认识陆祁明以来，他说话最狠绝的一次。 一丝一毫的情面都不留。 纪疏雨不是被他简简单单地审判出感情这场游戏。 而是这一生，他所有的风景都跟她无关了。 “走吧。” 陆祁明抓着赖娇娇的手，看她的时候，已经是满眼温柔。 好似刚刚那个无情决绝的人并不是他。 “好。” 两人一同走向电梯口。 彼此都只有眼中的自己。 并没有看到即将发生的危险。 “陆祁明，你去死吧！” 季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拿着刀从走廊的一侧拐角出现。 他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陆祁明。 刀尖冲着他的腹部扎去。 “小心！” 纪疏雨最先看到了那泛着亮光的刀尖。 她大喊着跑了过来。 一把推开季辉。 季辉第一次没得手，没有继续向陆祁明行凶，而是反倒冲着纪疏雨来了。 “你这么爱他，要替他死？” “好，我成全你！” 说着，就冲着纪疏雨刺了过来。 第56章 陆祁明，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谁? 纪疏雨虽然爱陆祁明，想要跟他复合。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甘心为他付出生命。 人死了。 什么都没有了。 她要死后的美名有什么用。 她本来想着，如果能够受一点小伤，让陆祁明重新对她产生感情，也不失一个好的办法。 可如今看到这人阴冷的嘴脸和嗜血的眼神，她怕了。 这人是真的要杀人的。 纪疏雨慌乱想逃。 可她一下子就被季辉薅住了头发。 “别挣扎了，怪就怪你不应该回来。” 刀尖再一次挥舞向下。 陆祁明距离两人距离不近，除了喊话什么都做不了。 “季辉！你别伤害她！” 季辉的理智已经全部失去，怎么可能听得进去陆祁明的话。 就在刀尖扎向纪疏雨胸口的一瞬间。 江浔突然出现了。 他其实一早就跟着陆祁明和赖娇娇一起出来了。 倒没想到季辉会找他的麻烦。 他是想替陆祁明赶走纪疏雨的。 他一直躲在暗处，等待时机动手。 其实他本不欲帮忙。 纪疏雨受不受伤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一想到纪疏雨很可能以此来威胁陆祁明，他就必须出手了。 他这一脚，准确无误地把季辉手中的刀踢到了地上。 陆祁明看准时机，跑过来，两人一起把季辉控制住。 警察很快就把季辉逮捕了。 带走季辉之前，陆祁明问了他一句话，“你认识她吗？” 陆祁明指着在急救车旁边受惊的纪疏雨问道。 “跟你无关。” 季辉瞪了陆祁明一眼回道。 陆祁明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内心的疑问已经得到了答案。 纪疏雨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受到了惊吓，非要陆祁明陪她。 “祁明，我受到惊吓也是因为你，你难道一点责任也不想负吗？” 江浔冷哼一声。 真还让他猜中了。还好没受伤，要不然还不得赖上陆祁明一辈子。 他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不让他操心。 “纪校花害怕，我陪她去医院吧。” “娇娇妹妹也害怕，但是我帮忙也不合适，她只能祁明你来陪了。” 江浔的话一方面说明了赖娇娇对陆祁明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且，人家是一对儿，让纪疏雨别上赶着给人家当小三。 纪疏雨被江浔气的不行，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才开口。 她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让那个季辉捅自己一刀算了。 纪疏雨不情不愿地和江浔一起上了救护车离开。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跟梁斌打了招呼以后，也上车准备回家。 “抱歉，斌子，我的私事，弄的你的婚礼都出了乱子。” 刚刚在ktv闹得那么大，警察来了又是一通询问。 梁斌这新婚派对当然也得被迫停下了。 “说什么呢！”梁斌凝眉不让陆祁明放在心上，“都是哥们，说这些就见外了。” 上车以后，陆祁明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他喝了酒，也没有着急叫代驾。 赖娇娇脸色不好，陆祁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刚刚季辉对纪疏雨说的那句话很奇怪。 “怪就怪，你不应该回来。” 刚刚陆祁明问季辉认不认识纪疏雨，一般人回答都会马上说是或不是，而季辉却给了他一个模糊的回应。 说明，他对这个回答事先就预演过。 至于为何会这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陆祁明心神不宁。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赖娇娇。 他轻轻地握着她白皙的手，“抱歉，没保护好你。” 赖娇娇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ktv里吓人的片段。 她回神看他，慢慢地摇头，“我挺好的。” “是我没帮上你的忙。” “你别不开心了，如果你想去看纪小姐，你可以去的。不用为了陪我为难。” 陆祁明以为她是被刚刚的画面吓到，想到了之前自己被袭击时的样子。 他勾了唇，“我不想去，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 “保护你才是我的第一任务。” 保护她？ 赖娇娇没明白。 这人不是冲着他来的吗？ 而且，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他不会有危险了。 赖娇娇没有细问，她不想再给陆祁明压力。 两人回家以后，也都默契地没有对家人开口今晚发生的事。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晚上睡觉，赖娇娇还是不可避免的做了噩梦。 以往被坏人追着的对象都是自己。 可现在换成了陆祁明。 而她看着坏人把铁棍一次次地砸在他的头顶，她连动都动不了。 “陆祁明！” 赖娇娇是哭着喊着陆祁明的名字才从噩梦中脱离出来的。 陆祁明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哭声，立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 “没事，我在，我在，又做噩梦了？” 他温柔地一遍遍哄着她。 可赖娇娇却怎么也停不了哭声。 刚刚梦境中那种救不了陆祁明的无力感深深地侵蚀着她。 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陆祁明轻轻地吻她的额头，紧紧地抱着她给她安全感。 半个小时以后，赖娇娇才渐渐止住了啜泣声。 天这个时候还黑的透透的。 刚刚凌晨三点半。 两人都睡不着，索性就开着灯聊天。 “你的朋友是不是都结婚了？” 昨天白天参加的婚礼，虽然有纪疏雨这个烦人精，但是整体来说还是非常感人的。 婚礼开始之前，放的一段视频是梁斌和刘依云两人对10年爱情长跑的感言。 赖娇娇听了很受感动。 “江浔不是还单着吗？” 陆祁明失笑。 “江浔不算。”赖娇娇撒娇让陆祁明重新回答。 陆祁明仔细想了想，“好像都结婚了。” “结婚早的，都已经有二胎了。” “昨天五婶你还记得吗？” “胖胖的穿着紫色衣服的那个阿姨？” “对，他的孙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 赖娇娇瞪圆了眼睛，“那得结婚多早呀！” “不上学，都会结婚挺早的。” “我上学，所以结婚晚一点也没什么。” 赖娇娇想起之前爷爷气急败坏地催婚，不禁失笑，“那爷爷奶奶还催你结婚？” “可见，上学忙事业只是借口。” “人家江浔这么多年不结婚，是为了等童心，那你在等谁？” 陆祁明的神色一顿，赖娇娇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又改了问题。 “所以，陆祁明，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第57章 被女人迷晕了头! 其实，赖娇娇真心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当然，虽然她没这么问，但是对陆祁明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差别。 因为对他来说，结婚的对象只有赖娇娇。 别人都不行。 所以，陆祁明回答这问题很慎重。 甚至是思考了许久。 “最快是你恢复记忆那天。” “最慢...” 他无法给出具体期限。 可能他这辈子，不会结婚了。 赖娇娇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黯然。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是要娶她的。 虽然很隐晦地表达了，但是赖娇娇还是开心的不行。 “陆祁明，我一定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尽快恢复记忆。” 然后，等你来娶我。 赖娇娇靠在陆祁明的胸口上微笑，心里被他的承诺填的很满。 陆祁明总是能够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陆祁明今天见到了不少同学，聊的也都是上学时的趣事，赖娇娇听得很入神。 她没想到陆祁明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人，学生时代竟然还是个混世魔王。 很多搞怪的事情，都是他挑的头。 凌晨四点半，楼下渐渐开始传来人声。 今天家里准备杀年猪。 所以一早家里来了不少的亲戚来帮忙。 往年家里一般都是和亲戚合伙杀一只年猪。 今年因为赖娇娇来了。 爷爷高兴，自己跟商户定了一整只年猪。 吃不了这么多，就分给亲戚朋友，图的就是一个乐呵。 院子里架了两口大锅，一口准备炖肉，一口准备蒸年糕。 锅外不断升腾的热气，翻滚的热水、和嬉笑的小朋友快乐玩耍。 赖娇娇看到这么一个热闹的场面觉得很温暖。 原来这就是家。 家这个字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冰冷的字眼，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烟火气的能够感受到的氛围。 “娇娇，想尝试一下吗？” 陆母准备撒年糕，想喊赖娇娇一起，图个好兆头。 “好的，阿姨。” 赖娇娇手很嫩，陆母不想让她沾手，给她讲解，“年糕，又叫年年高，寓意新的一年吉祥如意步步高。” “每年过年家里都要蒸一些。” 赖娇娇看着那黄色白色的面还有红豆一层层的撒在锅里，色彩鲜艳，很有食欲的样子。 另一边的大锅里炖满了肉、大骨头和酸菜。 散发着阵阵香味。 原来过年是这么隆重的日子。 赖娇娇在心里不禁感叹。 “过来贴窗花？” 陆祁明手里拿着一堆红色的窗花和对联喊她。 屋内贴完了，又贴屋外。 陆祁明的个子高，大门的对联只能他自己来贴。 她车上的对联，是她贴的。 “平安如意。” “嗯，这四个字蛮好的。” 经过昨天的事，赖娇娇觉得平安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纪疏雨有没有出院，她回家了吗？ 赖娇娇不禁想起这些，她想问陆祁明，最后想了想给江浔发了信息。 江浔只给她回了简短的几个字。 “不该你操心的事，别问。” 中午十二点，家里准时开饭。 楼上楼下坐满了人。 每桌都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赖娇娇最喜欢的就是酸菜白肉。 其实她平时不爱肥腻的肉，一开始是不好意思拒绝，试着尝了一下。可没想到竟然味道很好。 于是吃了好几块。 不可避免地又是撑着的一天。 晚上两人在广场遛弯。 陆祁明给江浔打了电话。 赖娇娇以为他是想问纪疏雨的事。 其实也是应该的。 毕竟是因为他纪疏雨才去医院，他关心一句也是应当。 可不知道怎么，心里终究是不好受。 “童心今晚的车，你去接？” 赖娇娇疑惑抬头，不是纪疏雨？ “就当是昨晚你帮忙的回礼，希望你把握好这次机会，再不抓紧，真的就奔四了。” 挂断电话，陆祁明轻笑。 “童心过来了，明天带你和她出去逛逛。” 北市虽然不如冰城繁华，但毕竟是过年，举办的庆祝活动很多，而且这是陆祁明的家乡，他想带赖娇娇多逛逛。 虽然有些担心，那个人还会不会再找上来，但是如果季辉真的和那个人有关，他怎么躲都没有用了。 陆祁明想，如果那人放招，他就接招好了。 否则这么一直处于暗处，只能一直被动挨打。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需要做好一些防范措施。 比如第一步就是再次给赖娇娇上课。 “过年人多，骗子多，不要随便跟任何人说话，跟人走。” 赖娇娇觉得陆祁明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我知道的，你都说了好几次了。” 两人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家中。 还未到家门口，就看到琦琦哭着跑了过来。 “怎么了琦琦？” “哥，你快去我家看看，我妈疯了！” 今天白天陆祁明的姑姑陆文静就不在，赖娇娇还觉得奇怪，原来是病了。 陆文静不是真的疯，她只是太思念自己的儿子。 每年过年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她们家总是笼罩在阴郁的氛围当中。 因为琦琦的哥哥死了。 是跳河自杀。 赖娇娇在他们谈话的内容中猜测，是因为女人。 陆文静看着赖娇娇的眼神带着恨意，“你们都是狐狸精，专门吸人血的狐狸精。” “陆祁明，我劝你快点跟她分手，否则你早晚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赖娇娇不知道陆文静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恶意，难道就因为他儿子被女人骗了，她就要跟全天下所有的女人为敌？ 可她也是女人啊，就连她的女儿琦琦也是。 同是女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恶意。 如果换做旁人，赖娇娇肯定上前回怼，可因为她是陆祁明的姑姑，他的长辈，她选择隐忍。 可是陆文静依旧肆无忌惮，陆祁明只好让琦琦把赖娇娇带出去，他一个人留下劝陆文静。 “姑姑，你该放过自己了，尹哲的死不是你的错。” “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陆文静沉默地看了陆祁明几秒，唇角挂着一丝诡异。 “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你跟尹哲当年一模一样。” “都是被女人迷晕了头！” “祁明，放手吧，你相信姑姑，她会把你害死的。” 第58章 比你小一轮 陆文静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不知道是真的在说胡话，还是故意说反话。 其实她对陆祁明一直不算是喜欢。 她家尹哲从小跟陆祁明一起长大。 总是会被亲戚朋友放在一块比较。 陆祁明虽然小时候惹祸不断，但是到了初中以后就开始努力学习。成绩一都是拔尖。 而尹哲成绩只能趋于中等。 为此陆文静没少操心给他找补习老师。 这才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大专。 而陆祁明却已经考上了人人羡慕的政法大学。 陆文静心里当然不平衡。 她儿子凭什么总是要比陆祁明低一等。 所以她拼了命的给尹哲攒钱，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等尹哲毕业以后，花钱给他找个体面的工作。 尹哲毕业就去了医保局上班，在北市也算是个很体面的工作了。 虽然依旧赶不上陆祁明在大城市有名有利，赚的多光鲜亮丽，但好歹是个铁饭碗。 陆文静也算是心满意足。 可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他们科室的主任。 那个女人离婚带着孩子，除了长得好看，哪哪都不入陆文静的眼。 她拼了命的阻拦，自杀威胁尹哲让他分手。 尹哲不听，陆文静就找了那女人。 “你要不是不跟我家尹哲分手，我就举报你，让全北市的人都知道你有多么的不知廉耻，勾搭一个比你小一轮的男人。” 女人不堪压力，申请调职和尹哲分了手。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平息了，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尹哲就跳了江。 陆文静活生生没了一个大儿子，而看到同龄人陆祁明过的这么好，还领回了这么相配的女朋友。 她心里怎么可能好过。 所以，这些年，她对陆祁明一直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 陆祁明早就已经习惯了，也都忍下，不跟她一般见识。 但是今天，陆文静说这话，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姑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尹哲，可是我和他不一样。” “娇娇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陆文静怔愣了一秒，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啊，还说不一样。” “就连这话，都和尹哲说的一模一样。” “好，我倒要看看，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句话恰巧被刚进门的赖娇娇和琦琦听见了。 刚刚屋子里突然发出陆文静的疯笑，赖娇娇担心特意进来看看。 可没想到，陆文静竟然听到了这些。 “姑姑！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过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就算是赖娇娇的脾气再好，她也不可能装聋作哑吧。 就连琦琦都听不过去，连忙替陆文静道歉，“对不起，嫂子，我妈糊涂，你别跟她一样的。” 陆祁明也起身走过来，“琦琦，照顾好你妈妈，我和你嫂子就先回去了。” 明明两个人是过来帮忙安慰的，可没想到竟然被陆文静伤害了一波。 琦琦都觉得十分抱歉。 自从自己的哥哥去世以后，家里的亲戚都让着陆文静，都感念她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尤其是陆祁明，每年别说东西了，就是红包都是一千一千的给。 琦琦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是零花钱是班级里最多的。 她知道感恩，“对不起，哥，我不该找你们过来。” “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妈妈的。” 从陆文静家里出来，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陆文静的话不是圣旨，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被这么一个至亲之人，诅咒两人的关系，谁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回到房间，赖娇娇一言不发地织着她的围巾。 而陆祁明则是查询旅游路线。 “明天去冰雪大世界吧？” “虽然没有冰城的大，但是今年新开的，可以凑个热闹。” 赖娇娇兴致不高，“好，我都行。” 陆祁明挪了一个身位凑过去，让赖娇娇停下手中挂线的动作。 “还以为姑姑说的话不开心？” 赖娇娇沉默。 陆祁明捏了捏她的鼻尖，“傻样！” “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很多人，而这些人当中，真正希望你过的好的人并没有几个。” “何况，姑姑不过是因为尹哲的事太伤心，说的气话，你何必拿她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大过年的，开心点。” 道理赖娇娇都懂，也都明白。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开心。 本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就对自己和陆祁明的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如今被陆文静这么一说，心更加慌了。 是一种不着地的空虚感。 而且，最近接连发生很多事。 都让赖娇娇感觉头重脚轻。 她不安极了。 可这些感觉，她又没办法跟陆祁明说清楚。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家人围坐在一楼的餐桌吃饭。 陆母听说他们今天要去市区，便想跟着一起去。 “娇娇，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咱们一起去商场挑挑金饰，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赖娇娇受宠若惊，“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不缺首饰的。” 陆文然摇头，“娇娇，那可不一样，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片心意。” “金饰代表着我们陆家对你的尊重和承诺，这你必须收下。” “你要是觉得跟着你阿姨一起不方便，就让祁明带你去，喜欢哪个买哪个，不用给我们省钱。” 爷爷奶奶也是这么说，赖娇娇实在不好推脱，就答应了。 去找江浔和童心之前，一家几口人先去了商场。 金手镯，金项链，金耳环，金吊坠，除了金戒指全都买了。 最近金价价格不低。 这五金下来，花了超过四万。 赖娇娇觉得太贵重了。 陆母推说不贵，“等你们结婚再把金戒指买了，那才是齐全呢。” 这话一说，赖娇娇低头笑了。 她看了一眼陆祁明，他也是相同的态度，让她安心收着。 “都是长辈的一片心意，你收的越多，他们越开心。” 陆祁明把陆母和金饰都送回了家。 和赖娇娇又重新返回市区去酒店找童心。 “嗯？戒指你没放家里？” 陆祁明等红灯的时候，看到赖娇娇手上摆弄着一个红色的戒指盒。 这个是刚刚营业员推荐的。 买金饰再买铂金可以打八八折。 而且，营业员注意到两人没有戴情侣戒指，所以推荐了这款。 “嗯，我想戴它，可以吗？” 第59章 他们有情侣戒指了 其他的几金对赖娇娇来说只是首饰，没有特别的含义。 虽然这个戒指的价格还赶不上一个金手镯的零头，可是赖娇娇就是很喜欢。 戒指盒内的是一对的套戒。 是她和他拥有的第一个情侣款。 意义很大。 只是，赖娇娇不确定，陆祁明是不是想要跟她一起戴情侣戒指。 “你不戴也没关系，我自己戴也可以。” “我就是觉得手指上太空了，我想装饰......” “戴吧。”陆祁明打断赖娇娇的一通蹩脚的铺垫。 他笑着看着她，“喜欢就戴。” 绿灯闪烁，车子再次启动。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赖娇娇心里很开心。 可是那戒指来来回回被她放进去拿出来，放进去拿出来，直到到了目的地，她都没戴。 陆祁明一边停车，一边问她，“怎么了，是不合适吗？” “要不要去换一下？” “不是。”赖娇娇低声道，“我有点戴不上。” 陆祁明把车停好，皱了下眉。 怎么会戴不上呢？ 他接过赖娇娇手里的戒指盒，拿出那枚女戒，轻轻一套，很容易就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不是刚刚好吗？” 陆祁明满意地看了一下她的手，抬头看赖娇娇。 见她满脸的笑意，就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赖娇娇撒娇道，“这戒指自己戴就是戴不上，还得有人帮忙才行。” “你的，要不要我来帮忙？” 赖娇娇的小算盘打的超响，陆祁明也不忍戳穿她，伸出手，“嗯，我也戴不上，你帮我戴上吧。” “好的，乐意效劳！” 小心思得逞的赖娇娇开心地把对戒给陆祁明戴上。 两人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一起，赖娇娇眼中都是幸福。 他们终于有情侣戒指了。 这小小的戒指看似简单，可实际意义重大。 赖娇娇觉得有了这个，她和陆祁明的关系仿佛又多了一层保障似的。 “我要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赖娇娇拍了好多张，选了最好的一张作为了自己聊天页面的壁纸。 两人到了酒店大厅的时候，江浔已经在了。 “你也是刚到？”陆祁明问。 江浔昨晚就是在酒店睡得，他不是刚到酒店，他只是刚到酒店楼下。 所以，他支吾了一一下点点头。 赖娇娇看破不说破，抿着唇看着江浔乐。 江浔被她看毛了，“娇娇，你一大早上捡钱了，这么开心？” “过年啊，我当然开心。” 江浔撇了撇嘴，“过年又老了一岁，女人不都是最怕自己老，有什么可开心的？” 赖娇娇哼了一声，“是吗，那我一会儿也告诉童心一声，她也是女生。” “哎，别别别！”江浔求饶。 可童心已经听到了，“要告诉我什么啊？” 江浔用眼神威胁赖娇娇不让她多嘴。 可他能威胁的了赖娇娇，却威胁不了陆祁明。 他先一步把江浔卖了，“江浔说你老了，过完年30，马上就是奔四的老姑娘了。” “你！” 陆祁明拉着赖娇娇逃离战场。 留着江浔给童心“大刑伺候”。 五分钟后，江浔和童心上车了。 江浔的耳朵都被童心揪红了。 一行人启程去了冰雪大世界。 原本只需要15分钟的车程，可是因为过年人流量大，堵车足足开了30分钟才到。 陆祁明拿着手机去窗口验了票，一行四人排队进了园区。 不得不说，今年北市为了发展旅游下了功夫。 这个冰雪大世界做的有模有样的。 雪雕冰雕各个惟妙惟肖，还有企鹅巡演，和一些特色的娱乐活动。 节日的喜庆氛围十分浓厚。 由于之前已经去了滑雪场滑雪，所以这些滑冰坐雪圈这些活动四人都不太感兴趣。 所以也就是看看景色，拍拍照。 冰封玫瑰的那一处景点是最吸引女生游客的。 童心和赖娇娇也不例外。 尤其是赖娇娇，她喜欢的不得了。 “这也太美了吧！” 赖娇娇惊讶，这玫瑰花被冻在冰里竟然会这么美。 有一种把浪漫永存的意境。 最绝的还有那一片冰雪瀑布，上面零零散散的插着玫瑰，而抬头看天，整个瀑布的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心形。 其实陆祁明选择带赖娇娇来冰雪大世界，就是因为这里。 他在网上刷到了很多视频和照片，他觉得赖娇娇一定会喜欢。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今天这么多美丽的画面，能够尽快覆盖掉昨晚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从园区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虽然中间买了一些烤冷面烤肠的小零食充饥，可因为活动量大，四个人都饿了。 “去我家吃？我妈准备好了。” 江浔提议。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小心思。 陆祁明和赖娇娇他懒得管，他主要是想把童心领回去。 童心虽然已经答应了和他试试，可一直不让他公开。 如今过年了，他把人领回家，希望也能起到一个好的催化作用。 就像是陆祁明和赖娇娇一样。 都见过家长了，这情感氛围肯定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童心不干。 “去你家多麻烦，外面吃一口算了。” “我一会儿还要回酒店补觉，困死了。” 陆祁明启动车子，“童心，你别告诉我昨晚你又在酒店加班了？” “放假了，给自己休息一下，那么忙干什么？” 江浔和童心在后座，互相看了眼，都选择沉默。 赖娇娇坐在副驾驶，娇嗔道，“祁明，你怎么这么实在，童心怎么可能在酒店加班。” “放假了，肯定是跟朋友玩到了很晚这才影响了睡眠。” “你说对吗，江浔？” 江浔：“......” 江浔有种被人踩到尾巴根的惊恐和慌张。 “啊？这事你问我干嘛？少给我挖坑，刚刚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赖娇娇抿唇偷笑，陆祁明侧头看到她弯弯的笑眼，也被她感染的微微一笑。 她今天是真的开心。 都知道拿江浔开玩笑了。 因为过年去哪里都人满为患，最后几个人选择吃了人最少得铁锅炖。 临近过年，家家都杀鸡宰羊的，吃这东西的人就少了。 四个人炖了一大锅大鹅，根本吃不完。 “打包！” 江浔气童心不跟他回去，把剩菜都给了童心，“你一个人晚上在酒店吃正好。” “一点也不麻烦，还不浪费食物，多好！” 陆祁明觉得江浔真是有一种说完这句话就不想活了的冲动。 他都要收拾收拾，开始准备给她收尸了，听到童心说了一句，“的确是不麻烦，不过第一次登门，我就拎一盒剩饭剩菜去你家，是不是不太好？” 第60章 谈恋爱上头 陆祁明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童心就突然开窍了，同意跟江浔回家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陆祁明也不能多想。 可现在是过年。特殊时期，这个时候童心选择跟江浔回家肯定是认可了什么。 陆祁明替江浔感到开心。 赖娇娇问他，“你笑什么呢？” “我笑江浔这小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人家早就见到月亮了。” 陆祁明疑惑地看着赖娇娇。 赖娇娇把滑雪场的事情跟陆祁明说了。 他既惊讶又喜悦又有些愤怒。 “你们三个都知道，就在我一个面前演戏是吧？” 陆祁明是会抓重点的。 赖娇娇还以为他会惊讶是童心先把江浔拿下这件事呢。 果然男人的点和女人的点是不一样的。 不过陆祁明不满的还有一点。 回到家，他把车子停好，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拉着赖娇娇的手质问。 “你竟然跟我藏秘密了？” “知道了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赖娇娇一瞬间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得保护人家两个人的隐私嘛。” “今天要不是童心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也不好告诉你呀。” 赖娇娇讨好的样子哄着陆祁明，“哎呀，你别生气啦，我也是偶然碰到的。你说如果我到处说，泄露人家的秘密，童心一个不高兴不跟江浔试试了，那他还不得杀了我！” “他敢！”陆祁明对江浔更加不满，“等过完年回公司，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好，那你记得别说是我说的。” 陆祁明抿唇忍笑，“那你得贿赂我。” 赖娇娇拉着他的手亲了他侧脸一下。 “mua！” “可以了吗？” “不够。” 赖娇娇又在另一边侧脸亲了一口。 “mua！” “这样呢？” 陆祁明还是摇头。 赖娇娇有些委屈了，“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里。”陆祁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有诚意一点。” 赖娇娇觉得陆祁明就是故意的。 可她偏偏喜欢他的小矫情。 她捧着他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发起攻势的是她，可接下来的主动权可不在她的身上了。 陆祁明反客为主，按着她的后脑勺和她接吻。 她的嘴里有刚刚吃的甜品的味道。 一股子清甜在两人的口腔内四溢。 一吻过后，两人都是意犹未尽。 可天色已经暗了，家里已经打来了两遍的电话催着回家。 陆祁明这才开门下车。 大门口的红色灯笼已经高高悬挂。 红色的灯晕照在人的脸上，竟都盖不住赖娇娇脸上的红晕。 虽然两人已经接过好几次吻了。 可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赖娇娇还是止不住的心动和害羞。 一进门，奶奶看赖娇娇小脸红扑扑的就开始责怪陆祁明。 “你看给娇娇冻的，出去玩一会儿就好了，这么久，冻坏了可怎么好！” 赖娇娇听到奶奶误会了，更加害羞了。 陆祁明虽然被训了，但是却十分开心，忍着笑保证，“好，我下次一定不跟她玩这么久。” “玩的浅一点。” 这话奶奶没听懂，赖娇娇可听懂了。 她娇嗔着推了陆祁明的胸口一把。 奶奶虽然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可是两人那浓情蜜意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小两口这么甜蜜，当长辈的也十分开心。 奶奶回到房间就跟爷爷开心的学事儿。 “我看祁明和娇娇挺好的，要不就让他们快点结婚算了。” “祁明也老大不小的了，人家老周家那小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爷爷也十分认同，“是啊，我看着娇娇人也不错。” “比之前那个强多了。” “那个小雨，别看也温和的模样，但是不如娇娇朴实。” “今天我听祁明妈说，这孩子还织围巾呢，说是要送给祁明当礼物，现在的女孩子这么有心又不物质的少了。” 爷爷奶奶两个人都对赖娇娇十分满意。 但是陆祁明爸妈那边却是有些不同观点。 “你说娇娇来了几天了，怎么没听过她提起她父母啊？” 陆母提过几次，想问问赖娇娇父母的情况，但是都被陆祁明给打了回来。 单独问赖娇娇的时候，她也转移话题。 陆母有些担心，“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身世不好，父母出国旅游是不也是假的啊。” 陆文然听到媳妇这么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我问问祁明。” “定亲讲究门当户对，现在的女孩子多会装啊。” “你还记得那个小雨不，那多会哄人啊，最后不还是跟大款跑了？” 陆文然越来越觉得不对，尤其是还有自己妹妹家尹哲的前车之鉴，更是担心的不行。 他直接上楼去喊陆祁明。 “祁明，下楼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陆祁明开门，“什么事，您直接说就行。” “下楼说。” 陆祁明觉得父亲说话严肃感觉是有事。 他，跟赖娇娇说了一声便下了楼。 进了父母的卧室，听到他们是担心赖娇娇的家庭问题，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自己前几天被季辉袭击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 “我们不过是在谈恋爱，打听人家家庭干什么？” 陆祁明觉得父母想的有点多了。 “家庭最能看出问题，你看你之前领回来那个小雨，她不就是单亲家庭吗，要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能养出她这么一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儿吗？” “好好的提纪疏雨干什么，她和娇娇不一样。” “你爸说得对。”陆母也附和着，“你呀虽然快30了，但是看人看事没有爸妈清楚。” “你现在是谈恋爱上头，如果再碰上一个像上次那样的，真是会要了你爸的命了。” 纪疏雨那年离开不仅对陆祁明伤害颇深，陆文然也因为一时急火攻心脑出血进了医院。 可陆祁明那时候心情不好，家里怕给他压力，没有告诉他。 如今再次提起，陆祁明才知道，原来的父亲差点死在那个夏天。 陆祁明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为人子。 父母的念叨他总是觉得烦躁，可殊不知他们也因为他承受了很多。 陆祁明感觉胸口有一块大石压着。 回到三楼的卧室，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赖娇娇手里的围巾已经织的差不多了。 她想给陆祁明戴上试试长度 。 “祁明，你过来。” 第61章 过年啦! 陆祁明不动。 赖娇娇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她放下围巾，走过去，“怎么了？” “叔叔阿姨找你什么事啊？” 陆祁明轻轻地抱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赖娇娇也不再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等到他缓过来思绪，陆祁明告诉他原委。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孝子，每月给他们零花钱，每周打电话问好，可我竟然不知道我爸曾经得过这么严重的病。” “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陆祁明很自责。 赖娇娇看他伤心的样子，也很难过。 “不是你的错。”赖娇娇宽慰他，“而且那些苦难都过去了，未来都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 说实话，陆祁明并不确定。 因为赖娇娇这个人本身都是个未知数。 他这一刻有些后悔带她回家了。 如果赖娇娇恢复记忆，两人分开，那么对家里又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如果爸爸再生病...... 陆祁明第一次有了脚不着地的感觉。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觉到害怕和无尽的压力。 晚上，陆祁明睡的不安稳。 赖娇娇也睡不好。 她起来喝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陆祁明有些不对劲。 她用后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陆祁明！”赖娇娇喊他，陆祁明艰难的睁开眼睛。 “你发烧了。” 赖娇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去行李箱找了备用药。 应该是后背的伤没有全好，加上自责过度，炎症和火气引发了高热反应。 赖娇娇给他吃了消炎药，可是没有退烧药。 “我下楼问问阿姨，看看有没有退烧药。” “不要。” 陆祁明拦住她，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候把爸妈喊醒，又得跟着他操心。 “我没事，多喝点热水，发发汗就好了。” 赖娇娇理解他不想惊动长辈，可是又担心他。 拿了毛巾和小水盆，一遍一遍给他物理降温。 “别忙了。”陆祁明不想她太累，“我没事，物理降温效果也不大，快睡吧。” “不行！”赖娇娇坚持，“你别管我了，你快点休息。” 赖娇娇坚持，他也不再多说。 他是真的有些晕，所以一直昏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祁明感觉口渴，起来想要喝水。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出了很多的汗。 额头上还敷着湿毛巾。 而赖娇娇趴在床边睡着了。 陆祁明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感慨万千。 其实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因为她。 他不确定他和赖娇娇有没有未来。 他还不止一次自私的想过，如果赖娇娇能够一辈子是他的娇娇就好了。 没有恢复记忆，她就会一直在他身边。 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会随时失去她。 陆祁明重重叹了口气。 赖娇娇被惊醒了。 “对不起，我睡着了，你还难受吗？” 陆祁明摇摇头，“上来吧，上来睡。” 赖娇娇乖乖爬上床。 陆祁明把她搂在怀里。 赖娇娇推拒，“不能这么睡了，可能就是因为你搂着我，牵动了伤口才恢复不好的。” “没事。”陆祁明把她拥的更紧，“我喜欢抱着你睡。” 赖娇娇也喜欢。 陆祁明能够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全都消失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陆祁明的想法也是一样。 他想，也许他应该接受父母的建议。 跟赖娇娇结婚。 这样就算赖娇娇恢复记忆，他是不是也可以强行把人留下。 但这样做会不会又有些趁人之危。 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一黑一白的自己都快把自己弄得分裂了。 除夕是每家每户最重要的节日。 一大早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开始准备年夜饭。 陆祁明昨晚病了，睡得不好，但是还是不到五点就起来了。 赖娇娇昨晚一直在给自己物理降温，她睡得少，所以他没让她起来，想让她多睡一会。 他洗漱下楼，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换上了红色喜庆的衣服。 陆祁明看到他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但心里却怎么也不能真的开心。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父母的皱纹竟然这样的多了。 好像一夜之间，他们都变老了。 “祁明，今年把你姑姑喊过来一起过年吧。” 每年其实祁明都会去请，可是姑姑从来不会过来。 今年陆祁明带了赖娇娇回来，她更不会来了。 但是陆祁明还是换了衣服，拿了礼盒去了姑姑家。 相比较自己家浓厚的节日氛围，姑姑家显得冷清了不少。 姑父去世的早，姑姑跟婆家也不来往。 她们一直都是三口人过年。 从前有尹哲在，还不觉得凄凉，毕竟家里还有一个男人。 可如今唯一的顶梁柱也不在了，只剩了母女两个。 陆祁明的心里并不好受。 “姑姑，走吧。”他决定今年就是强拉也要把人带回去。 “去我家过年，爸爸和爷爷都等着你呢。” 陆文静不像那日说胡话，她摇头，“不去了，我和琦琦都准备好了。” “年节好过，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陆祁明见自己劝不动，只得给琦琦使个眼色，琦琦当然是希望去舅舅家过年的。 人多热闹嘛。 她立刻鬼机灵附和着，“我可不会做饭，妈你昨天都烫到手了，也做不了了，咱们年夜饭不能开天窗啊！” “走吧，去吃现成的，吃完咱们就回来，反正离的也不远。” 陆文静拗不过两人，又拿了两样东西跟着陆祁明走了。 爷爷奶奶见到女儿和外孙女一起过年别提多高兴了。 他看着一大家子，欣慰道，“今年才算是个圆满的年啊。” 吃过了早饭，陆母和陆文静开始张罗年夜饭。 今年大家都很高兴，陆母打算凑够18个菜，寓意团团圆圆。 院子里两口锅，陆母和陆父各占一方。 两个人像是比赛似的，忙的热火朝天。 赖娇娇不会做饭，但也想帮忙，于是和琦琦一起帮爷爷奶奶洗菜。 陆祁明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他学东西快，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备菜改刀。 大家一起忙活着，幸福的笑容萦绕在每个人的脸上。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赖娇娇不明白，“不是年夜饭吗，怎么吃这么早？” 陆祁明给她解释，“这叫抢福，谁家吃的越早，寓意明年越吉祥。” 开饭前，还要放鞭炮，除旧岁、庆团圆。 陆祁明把红色的鞭炮摆放在大门口。 打火机点燃引线。 “砰砰砰！” 整整一万响。 “过年啦！” 第62章 我想帮你实现新年愿望。 年夜饭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陆文静今天都笑了一整天。 陆祁明经历过昨天，看着眼前的家人觉得亲情这个两个字再一次具象化。 人们常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这大概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意义。 家人，是彼此最温暖的的存在。 也是陆祁明最珍视的意义。 陆祁明陪着爷爷和爸爸喝了几杯。 就连不擅长喝酒的奶奶和妈妈也因为高兴，跟着喝了几杯。 大家说说笑笑，共同度过这最重要的一天。 吃完了饭，几个长辈开始打牌。 各家派出一个代表。 爷爷，爸爸和姑姑还有陆祁明四个人凑成了一桌麻将。 赖娇娇不会，就在陆祁明的边上看着。 妈妈端来水果给琦琦和赖娇娇。 “娇娇，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要不然以后不好生。” “嗯？” 赖娇娇没明白，以为陆母的话没说完。 琦琦抿唇偷乐，“舅妈是说怕你以后生不了娃娃！” 赖娇娇脸上一红，回头看陆祁明。 他倒是听到了。 但是没接话茬，掐着赖娇娇手里拿的一个葡萄粒喂到了自己嘴里。 这亲密的动作，还是在各位长辈面前，赖娇娇感觉整个人都红温了。 尤其琦琦还“咯咯”的直乐，赖娇娇羞的直接起身去了厕所。 赖娇娇走后，爷爷提起了昨晚和奶奶说过的事。 “我看你们过年就直接把事办了吧。” 爷爷看着陆祁明表情十分正式，“等初八民政局上班就先领证。” “你们这都住一起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必须马上结婚给人家一个女方一个说法才对。” 陆文然也点头，看向陆祁明，“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仔细考虑过了吗？” 陆祁明想过，但是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不是他不想娶。 也不是赖娇娇不想嫁。 时机不对。 而这背后的原因，他又不能跟家里人说的更加明白。 陆文然见他沉吟不说话，以为是女方家不同意。 “难道娇娇的父母没看上你？” “不是。”陆祁明连忙否认，“娇娇年纪小，不想这么早结婚。” “再过一阵子吧。” “不着急。” 陆文然不禁有些生气，“当年你也是说不着急，拖了三年，结果呢？” “嗯！”爷爷冷哼一声，冲着儿子低吼，“大过年的，提那些糟心的事干什么？” “祁明，反正我和你爸妈都是这个意思，娇娇我们都很喜欢。” “你慎重考虑看看。” “好。”陆祁明答应着。 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几个人不再聊这个话题。 打了一会儿牌，陆祁明心绪不宁，他推脱需要给客户打几个祝贺电话，就牌局交给了陆母。 一个人拿了烟去了院子。 院子里的两排红色小灯笼随着风微微吹动，陆祁明点燃手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 手里的的信息不停地进来。 他选择性的回了几个。 一些重要的客户，虽然需要特别问候。 但是电话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又显得唐突了，所以，他分别编辑了发送了祝福短信。 同学群工作群则是分别发了群红包。 把这些都像是任务一样完成，他给江浔打了电话。 “哎，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刚发的红包我还没领呢，一会儿没了！” 江浔埋怨的声音响起，陆祁明没说话。 “气氛不对啊，往年你这个死样是因为家里逼婚，怎么今年都带人回去了，还不开心啊。” 陆祁明狠吸了一口烟，自嘲一笑，“的确是因为结婚，但这次不是逼，是我自己也想结婚了。” “啊？？？？” 江浔还怕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着手机就回了卧室。 “你来真的？” “嗯。”陆祁明的声音有些疲累，“但我和娇娇的情况你也清楚，我怕一个弄不好，对我家里更是一种打击。” 陆祁明把爸爸当年生病的事情告诉江浔，自责的情绪一直团团围绕着他，地上的烟灰一点点地掉落，跟他的心情一样，灰暗沉重。 江浔十分能够理解。 两个人过了年都是30了，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年纪。 做事情思前想后，对家庭的重视也越来越多。 江浔今年过年也明显感觉到了父母真是老了。 所以陆祁明的犹豫他十分能够理解。 “娇娇呢，她什么态度？” “我没跟她聊过。”陆祁明随即又是一笑，“她应该不会反对。” “是啊。”江浔也是这么认为，“我看娇娇那个样子，巴不得马上嫁给你才好呢。”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赖娇娇越是这样，陆祁明越是觉得他必须要谨慎面对。 “你和童心怎么样了？”陆祁明自己不顺利，自己的兄弟能够有一个好结果，他也能开心一些。 “还那样呗，就吊着。”江浔也是服气了，“反正我是想好了，我就跟她耗到底了，如果今年我再转不了正的话，我就直接来大招了。” “什么大招？” “整个孩子塞她肚子里，我还不信了，她能舍得扔我，还能舍得扔孩子啊！” 陆祁明噗嗤一笑，别说。 这虽然是歪门邪道，但是，也许还真的是对付童心这个妖孽女人唯一的一条正路。 挂断电话，陆祁明把烟熄灭，起身准备回屋。 竟然看到了赖娇娇。 陆祁明一愣，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了。 “怎么不多穿点，昨晚都发烧了。” 赖娇娇走过来，陆祁明这才看到她手里拿着围巾。 “织好了？” “嗯，戴上试试？” 赖娇娇踮起脚尖，把围巾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给他戴上。 他真的很适合米白色。 围巾的长度刚好到胸前。 “喜欢吗？” “嗯，很暖和。” “新年快乐。”赖娇娇在他的侧脸印上一吻。 陆祁明看着她笑，“新年快乐。” “陆祁明，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我？”陆祁明淡淡地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平安。” “你呢？”陆祁明反问，“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的有点难。” 陆祁明淡笑，“只要不是世界和平这种，我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的愿望，我都愿意帮你实现。” 赖娇娇拉着他的手，郑重地抬头看着他，“陆祁明，我的新年愿望，只有你可以帮我实现。” “我想嫁给你。” 第63章 陆祁明就是被小三了 陆祁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仿佛在赖娇娇的黑色的眼球中看到了光。 这光亮像是有种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 应该不是这一刻才有的。 陆祁明想，应该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有的。 这束光一直诱惑着他，掌控着他。 让他无法逃离一秒。 一直紧紧地把他和赖娇娇捆绑在一起。 “你都听到了？” “是。”不止是刚刚他和江浔的电话，还有他们一家人在牌桌上的对话。 “陆祁明，这就是我的新年愿望，你要不要帮我实现？” 想！ 陆祁明当然想。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可这中间有很多的未知数。” 赖娇娇踮起脚尖抱着他，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隔着围巾的厚度，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 “我知道，我没有恢复记忆，你怕我会离开你。” “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彻底恢复记忆。” “如果是一天一个月还好，但如果是一个季度，一年甚至很多年呢？” “陆祁明，人生这么短暂我们为什么不为了今天的快乐而做选择，而是为了明天的愁苦来折磨自己呢？” 她看着他的眼睛，笃定地跟他告白，“陆祁明，我对你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是爱。” “我爱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我想不论我是否恢复记忆，我都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因为失忆的我也是真实的我，不会因为我多了一段过去的记忆就把所有的感情都埋没掉。” 赖娇娇每一个字都是带着无限的感情。 全都说到了陆祁明的心坎上。 他的确很感动。 可他是律师，天生的就会把理智和感情分得很清楚。 他看了太多的人生百态，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一直都不能忽视的。 “默默，这个人，你始终没有想起他是谁。” “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呢，如果他是你的未婚夫，甚至是丈夫呢？” 赖娇娇虽然看着年纪小，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确切年纪。 而且，早婚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曾经在睡梦中，那样亲昵的喊这个名字。 陆祁明不相信这个叫默默的人，仅仅只是一个朋友的名字。 这件事，一直都是陆祁明心中的一个结。 赖娇娇也被陆祁明的问题困住了。 她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要失忆，你快点想起来啊！” “干什么！”陆祁明抓着赖娇娇的手，冷言喝止。 “你带我去医院吧。”赖娇娇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我们做检查，做激光清淤血，做手术，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够快速让我恢复记忆。” “别这样。” 陆祁明抱住她，看着她着急自责的样子，他更加难过。 “对不起，陆祁明，都是我的错。”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烦人，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还总是给你添乱。” “我竟然还想让你娶我。” “是啊，如果我真的有别人怎么办，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赖娇娇从未想过这些。 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她还曾经大言不惭的觉得纪疏雨没资格回来找陆祁明。 可说到底，她也没有资格啊。 她连自己是否清白这个保证都无法给陆祁明。 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那陆祁明就是被小三了。 这对他人格简直是极大地侮辱。 赖娇娇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比骂她自己还要难过。 “不哭了。”陆祁明低声哄着她，“今天是除夕，别把痛苦带到明年。” “我会等。” 陆祁明给她承诺，“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屋内热热闹闹的放着春晚，一家人吃着瓜子，糖果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陆祁明把烟花放在大门口。 一排排的点燃。 看到那些绚烂绽放的烟火，赖娇娇心里空虚难捱。 即使此时此刻陆祁明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她还是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烟花真美。 “砰”的一声，在最高点炸开，散落成花。 虽然足够多姿多彩，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就会消失。 她和陆祁明会不会也跟这烟火一样。 此刻的幸福会不会已经是烟花最美丽的时刻了。 而接下来，就是陨灭...... 守岁过后，琦琦和姑姑就回了自己家。 而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熬不住也早早睡下了。 陆父陆母把一楼的东西收了收也回了二楼。 陆祁明和赖娇娇一直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城市里根本几乎很少能够看到星星，而此刻这里却是满天繁星，很漂亮。 “回去吧。”陆祁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星星不会和烟花一样消失，赖娇娇固执地想，如果自己能够多看看星星，是不是自己和陆祁明的感情也会和星星一样永恒。 可她忘记了，黑夜终将会被黎明取代。 当天边开始微微露出光亮的时候，星星已经不见了。 赖娇娇只好跟陆祁明回去睡觉。 可她刚躺下没多久就开始做噩梦。 “妈妈，别离开我！” “妈妈，我求您了，别留我一个人。” 赖娇娇一边流泪，一边恳求。 “妈妈不能再陪你了，未来的日子你要自己走。” “妈妈！”赖娇娇哭的越来越大声。 陆祁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 “娇娇！”陆祁明喊她。 赖娇娇睁眼醒来，可眼泪还是没有停。 “妈妈走了。”她哭着说，“我妈妈走了。” 陆祁明知道她应该是又想起了一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又是这样不好的记忆。 他不禁心疼。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的回忆。 陆祁明开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赖娇娇喝了几口，红着眼睛看着他，“我妈妈死了。” “陆祁明，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了。” 第64章 我没有爸爸。 赖娇娇的话不仅让她难过，连陆祁明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曾猜想过很多种可能。 唯独没有想到，赖娇娇连家人都没有。 陆祁明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低声哄着，“你又想起了什么？” 陆祁明想让赖娇娇从失去妈妈的痛苦回忆中抽离，转移一下注意力。 赖娇娇凝眉回想梦境，其中有很多记忆碎片一起涌了上来。 但这些碎片就像是散乱的拼图。 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拼凑完整。 陆祁明见她急出了汗，不再催她，“别着急，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 他搂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哄着她睡觉。 不过也没有睡多久，两人就醒了。 年初一，亲戚朋友都会来拜年。 不能赖床。 当然陆祁明和赖娇娇作为小辈也给爷爷奶奶和父母拜了年。 四个人都给两人准备了红包。 在老家，只要没结婚都能拿红包。 赖娇娇喜欢陆祁明的家庭氛围。 尤其是昨晚想起自己没有家人以后，今天看到陆祁 明的父母都是眼泪汪汪的。 陆母偷偷喊了陆祁明去了厨房。 “你和娇娇吵架了？” “没有啊。” “还没有呢，我今天早上收拾你们房间，她的枕巾都湿了。”陆母责怪的口气，教训陆祁明。 “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过年的在咱们家，你怎么还能惹她哭呢，你看她可怜的样子，眼睛都一直红着。” 陆祁明叹了口气，不想让父母操心，“她昨晚做噩梦吓得。” “您放心，我们没吵架。” 为了让赖娇娇心情好一点也是为了躲来拜年的亲戚问东问西，赖娇娇触景生情，陆祁明带她去了市区。 大年初一，营业的商户很少，商场也显得有些冷清。 “去看电影吧。” “嗯。” 陆祁明去买票，赖娇娇则是去旁边的星星咖啡厅买了两杯咖啡。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你好，小姐，我是你父亲的助理，他让我来接你回去。” “我？”赖娇娇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没错。”男人表现得很客气，“他现在不方便过来，委托我过来接您。”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车已经等在楼下了。” 赖娇娇一直记得陆祁明跟自己说过的话。 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而且，这人明显是在说谎。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一个人送走了母亲。 她没有爸爸。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没有爸爸。” 男人凝眉连忙解释，“小姐，我知道你对你的爸爸有误解，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部分，等你回去见到他，他可以解释给你听。” “不用了。”赖娇娇不想纠缠，想绕道离开。 可是被阻拦住。 赖娇娇大声喝道，“你再拦我，我叫警察了！” “别别别！”男人很明显怕被人听到似的，不想让两人的谈话被别人知道。 他刚想说什么，看到有人过来，便立刻走了。 是陆祁明。 他买完票担心赖娇娇便出来寻她，就看到有人在跟她说话。 但是看到他过来，又心慌慌的走了。 他立刻觉得不对，想要上去追，被赖娇娇拦住。 “是骗子。”赖娇娇斩钉截铁的说，“你上次跟我说过年骗子多，我还不信，竟然真的遇上了。” 陆祁明凝眉脸色一黯，“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爸找我。”赖娇娇重重叹了口气，“我幸亏昨晚想起了一些记忆，我没有爸爸了。” “这个骗子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踩雷吧。” 赖娇娇觉得这个骗子真的傻的可以。 骗子多，是陆祁明哄赖娇娇的。 是希望她能够提高警惕，不要轻易相信人。 可这个人这么直接找来，而且看到他就走，让陆祁明有些疑心。 难道是那个人派来的？ 可又感觉和之前那些极端的做法不太一样。 他心里有些担心。 看电影的时候，他也不是很专心。 一直在想这件事。 从电影院出来，陆祁明提议去江浔家拜年。 两人去超市买了礼物，开车去了江家。 从走出电影院到开车去江家，一路上陆祁明都在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车。 但都一无所获。 到了江浔家，江浔的父母热情的招呼两人。 陆祁明对江家并不陌生，从小就来过无数次了。 跟长辈问好以后，几个人就去了江浔的卧室。 陆祁明打算跟赖娇娇说清楚。 “刚刚那个人，不是骗子，是坏人。” 赖娇娇没明白陆祁明的意思。 陆祁明便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都跟赖娇娇说清楚。 因为他有些后怕。 如果不跟赖娇娇彻底把事情的利害都说清楚，她真的稀里糊涂信了，跟人走了。 陆祁明真的会疯掉。 “你还记得那次你出走差点被车撞到吗，还有商场那次花盆事件，这些都不是意外。” “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 “我怀疑今天跟你说话的人也是那个人派来的。” 陆祁明虽然没说几句，可每一个字对赖娇娇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她感觉自己被这些东西压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喝点水。”童心觉得赖娇娇脸色有些不对。 赖娇娇喝了两口水，算是有些缓和。 “那个人说带我去见我爸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清楚。”陆祁明给不了赖娇娇确定的答案。 江浔开口，“这得问你啊，娇娇妹妹，你得快点想起来啊，这样才能真相大白，我们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合理推测，不是确定的答案。” 赖娇娇当然清楚，她需要快点想起来。 可是她越是拼命的想，越是头痛的要命。 “你别逼她。”陆祁明阻止江浔逼问赖娇娇。 “你现在已经很好了，想起了很多东西，慢慢来。” 陆祁明虽然担心，也更加着急，可他不想逼赖娇娇。 他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想恢复记忆。 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他，她也想尽快想起来。 从江浔家里出来，赖娇娇脸色都很不好。 她头很痛，虽然在江浔家找了布洛芬止痛，可还是没有缓解。 “要不去医院吧？” 姑姑婆家来闹事，陆祁明出面解决 第65章 娇娇，你是我最棒的礼物 “不用。” 年初一去医院不吉利。 再说如果她住院，陆家的长辈都给跟着担心。 赖娇娇也没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她只是头痛，她想睡一觉就好了。 回到陆家。 还没进门，陆祁明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对。 以往年初一，家里都会有很多亲戚来串门拜年，即使没有客人，爷爷奶奶也会打开电视循环播放春晚。 可是院子里太安静了。 陆祁明开门进去看到客厅坐着的人，才明白这安静的原因是什么。 “你怎么在这？” 纪疏雨穿着一身红色的毛衣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我来给爷爷奶奶和伯父伯母拜年。” 来者都是客。 大过年的。 虽然爷爷奶奶和陆父陆母都不喜欢纪疏雨登门，但是也不好把人赶出去。 看到陆祁明回来便是像看到了救星。 “哎呀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玩得怎么样，娇娇，开心吗？” “嗯。”赖娇娇心情不好，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纪疏雨又接着跟赖娇娇打招呼，“上次去医院看祁明，你不在，我就把果篮留在那了，水果你没因为是我送的就扔了吧？” “医院？”几位长辈皆是一愣，“祁明，你什么住院的，妈妈怎么不知道？” 还未等陆祁明解释，纪疏雨又抢着说道，“我听说是为了救娇娇，被花盆砸到了，没事的。阿姨，我朋友就是负责祁明的医生，他说只是轻微的擦伤，我看祁明已经没事了。” 救赖娇娇？ 被花盆砸到。 这几个字对陆家长辈来说无疑是重磅打击。 这大过年的。 纪疏雨是故意来给一家人添堵的。 而且，她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抹黑赖娇娇。 陆祁明气的拉着纪疏雨的胳膊强行把人带出门。 纪疏雨拿了大衣和包，还不忘笑呵呵的打招呼。 “抱歉，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下次再过来看你们。” 赖娇娇看着陆祁明把纪疏雨几乎是拖拽到了大门。 他生气了。 她明白。 只是，她不清楚，这气到底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毕竟他那次受伤，是为了救她。 那个花盆也是冲着她来的。 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会给陆祁明带来各种问题和灾难。 而客厅内其他四位长辈看向她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样纯净，带着些许复杂。 “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祁明甩开纪疏雨大吼。 “我就是想告诉你的家人，赖娇娇是个祸害，她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那天陆祁明和江浔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赖娇娇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 “祁明，你醒醒吧，她会给你带来痛苦，如果她恢复记忆，她一定会抛下你的。” “你胡说！”陆祁明已经对纪疏雨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纪疏雨，我告诉你，我喜欢她，无论她是谁我都愿意跟她在一起，你别再废话了！” “那我呢！”纪疏雨撕心裂肺的大吼，“我怎么办？我也爱你啊。” “祁明，如果她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跟她在一起！”纪疏雨拉着陆祁明的衣袖几乎是在恳求，“你清醒一点，别被她迷惑了。” “她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会连累你的，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而且你忘记了季辉吗？”纪疏雨这几天一直在想陆祁明问自己认不认识季辉。 她联想到赖娇娇才明白过来。 “季辉也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他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了赖娇娇。” “那天如果不是江浔，我也差点成了她的替罪羊。” “我这么一个陌生人都差点被她害死，你呢？你把她留在身边，更加会随时面临巨大的危险。” “不用你管！”陆祁明狠狠地甩开纪疏雨。 “我最后再说一次，跟你无关，你如果再来我家跟我爸妈说三道四，别怪我不客气！” 陆祁明摔上大门回了家。 纪疏雨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吹着冷风流泪。 陆祁明一进客厅，几个长辈都心事重重。 “娇娇呢？” “她说头疼，想睡觉。” 陆祁明抬脚便要上楼。 “祁明！”陆母喊住他，“你是不是跟娇娇吵架了，我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 “还有你受伤，是娇娇......” “纪疏雨乱说的。”陆祁明十分疲累，“妈，别信她。” 陆母只能相信儿子说的，毕竟纪疏雨这人品质有问题。 难道不相信自己儿子，去相信一个出轨的渣女？ 陆祁明怕父母担心，又解释了一句，“她有点感冒，在江浔家吃过药有点嗜睡。” 陆母想一定是昨晚在院子里半天不回去闹得。 一边埋怨陆祁明不会照顾人，一边又张罗给她煮姜茶。 陆祁明端茶上楼的时候，赖娇娇已经躺下了。 但是他知道她没睡着。 一起睡了这么久，她睡觉时什么样子，他还是能够分辨地清楚的。 “起来喝点姜茶，会舒服一点。” 赖娇娇不动也没有反应。 陆祁明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自责。”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喜欢你，当然想替你遮风挡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赖娇娇肩膀一点点的耸动着。 她背对着陆祁明。 甚至连转过身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陆祁明接着说，“我知道你的无助，也知道你的自责，所以我一直都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但是我也很怕。” “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带走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所以，原谅我的自私，你现在这些压力都是我给你的。” “如果你想怪，就怪我，但是就是不要怪你自己。” 赖娇娇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起来，转过身，抱着他。 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对不起，陆祁明。” “我真的很后悔，我不应该缠着你，让你这么难过。” “你这么好，这么善良，都是因为我，你才需要经历这些痛苦。”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负累。”陆祁明轻轻地摩挲着她后脑的头发，安慰她。 “我觉得很幸福，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很幸福。” “娇娇，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了，是你让我重新拥有了爱的能力。” “是我要谢谢你。” “所以，别自责，别难过。你开心我才能开心。” “我们是一体的，你帮我的未来点燃了一束光，我也要照亮你那未知的未来。” “所以，不要再说拖累，负担。” “你对我来说，从来都只是礼物。” “是上天给我的最棒的礼物。” 第66章 这东西，不能吃。 陆祁明不知道两个人是谁先开始的亲吻。 起初只是轻轻地相互试探。 后来就像是野火燎原，有些控制不住地的疯狂。 陆祁明回归理智的时候，是赖娇娇的手放在他下腹上的时候。 “娇娇！”陆祁明喘着粗气，紧紧附上她的手背不让她再动分毫。 “不行，现在不行。”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嫌弃我？” “不是。”陆祁明正是因为太在乎，才觉得不行，“别冲动，你现在不理智。” 赖娇娇眼泪又再次涌了上来，“祁明，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别拒绝我好吗？” 她揽着陆祁明的脖颈，一路向下。 陆祁明是人，不是神。 赖娇娇眼中燃起的渴望，他只多不少。 之前有好几次，他都忍住了。 但今天，他似乎有些不想再忍了。 他喜欢赖娇娇，她也是。 那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他想，也许他不应该想太多。 顺应自己的心意而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清楚。 第二天，陆祁明先醒了过来。 怀里的赖娇娇依然熟睡，他手掌下是她白皙的肩膀。 昨晚的记忆也随着这光滑的触感重新回归。 他昨晚是冲动了。 但他好像也没有后悔。 尤其是感觉到那层障碍以后，好像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是没有必要的。 那个“默默”也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赖娇娇是第一次，最起码证明了她没有结婚。 他们的未来也变得更有确定性了。 “你醒了？” 陆祁明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 赖娇娇有些害羞，躲在被子里不肯看他。 陆祁明勾唇微笑，“昨晚不是好挺主动的嘛！” “哎呀！”赖娇娇娇嗔着堵住他的嘴，“你别乱说，” “好，不逗你了，起来吧，昨天爸妈肯定很担心，我们如果不早些下楼，他们又要瞎猜瞎想了。” “嗯。”赖娇娇马上起身，可起来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睡衣。 “啊！”她立刻又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只露着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陆祁明。 “我没衣服。” 就好像陆祁明有似的。 昨晚两人的衣服都弄得脏了，洗完澡都被他扔到了脏衣篮，他手边也没有衣服。 “我去拿。” 陆祁明起身去衣柜。 从赖娇娇的角度，把他看了一个彻底。 “你身材怎么这么好。” 赖娇娇知道他经常晨跑，可是竟然不知道他身上肌肉这么多。 腹肌胸肌都有，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陆祁明回身拿了衣服递给她，笑着回她，“你也不错。” “哎呀！”赖娇娇一瞬间就脸红到了脖颈，“你还说。” “我是实话实说，又不是故意奉承你，你听不得夸啊。” 陆祁明穿好衣服，揉了揉赖娇娇头顶的碎发，“好了，起床洗漱，今天带你去拜年。” 昨天有事，陆祁明也没有去走亲戚，今天是初二了，得去各家看一看。 赖娇娇等陆祁明出了房间，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穿上衣服去浴室洗漱。 可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好多红印。 脖子上也有好几处。 她只得换下衣服，改穿高领的毛衣。 下楼的时候，陆母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赖娇娇有些抱歉，“对不起，阿姨，我起来晚了，又让你一个人忙。” “没关系。”陆母见赖娇娇气色好多了，她也放心，“你感冒了哪能让你干活。” “咱家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想几点起就几点起，你们年轻人跟我们的作息时间不一样，我都理解的。” 不得不说，陆母真的是个好婆婆。 赖娇娇其实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真的是陆家的儿媳妇就好了。 因为这样美好的家庭氛围她真的很向往。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以后，她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所以，昨晚她才会那样不管不顾的想要跟陆祁明在一起。 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小小的野心吧。 似乎是觉得，她真正把自己给了陆祁明，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拆散他们了。 所以，尽管一开始陆祁明还是不够坚定，可她的主动和热情将他最后的一丝不安都完全化解了。 想起昨晚的一些细节，赖娇娇便止不住的甜蜜。 吃过饭以后，陆祁明拿了礼物带她四处拜年。 因为陆母的亲戚大多都在南方，所以当地的都是陆家这边的亲戚。 有喊叔叔，有喊伯伯的，走了三四家，赖娇娇都没有分清谁是谁。 但是他们对赖娇娇都很好，而且都止不住地夸她漂亮。 她对这些赞美都不在意，但是听到她和陆祁明相配的的话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笑。 尤其是有人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祁明给的答复，是“快了，有了好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虽然感觉上是非常客气的套话，但是听在赖娇娇心里还是十分的开心。 总觉得经历过昨天的亲密以后，她和陆祁明的关系真正的迈进了一大步。 仿佛，他们现在已经融为了一体。 再也不会分开了。 “傻笑什么呢！”赖娇娇已经笑了一上午了。 陆祁明觉得她傻的可爱。 “我就是开心啊！”赖娇娇摇着他的手，“就是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当然，不做什么也开心。” 赖娇娇的笑容也深深地感染着陆祁明。 他也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 原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这么快乐的事。 两人牵着手，往家里走。 走到街里的超市，赖娇娇突然停住，“等等，我想买个东西。” “买什么？” 赖娇娇神神秘秘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如果提前知道赖娇娇是来买什么的，他一定不跟她一起进来。 这街里的叔叔伯伯都认识陆祁明，拿着小盒子付款的时候，有些尴尬。 一出门，陆祁明马上把东西装进了大衣兜里。 “买这个干什么？” “用啊。”赖娇娇皱了下眉，“这东西又不能吃 。” 陆祁明快被她气笑了，“我的意思是，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好歹开车出去买，这都认识，多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赖娇娇不明白，“这不是正常需要吗？而且，人家老板都把这东西摆在结账口来卖，很明显就是为了让你买方便的啊。” 陆祁明轻叹口气，被赖娇娇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赖娇娇拉着他的臂弯，哄着，“下次我一定注意影响，我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陆祁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你着的哪门子急？” 第67章 你可真是闯祸了! 陆祁明有些不理解。 他就直接问出了口。 可问完了又后悔了。 这赖娇娇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听完她的话，他吓得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你...你能矜持点吗？” “这是居民区，不是无人区，小点声。” 赖娇娇点点头，“知道了，我就是觉得昨晚体验感不好，想今天再试试嘛。” “还说！”陆祁明瞪了眼睛！ 赖娇娇这次是彻底闭嘴了。 一回到家，陆祁明直接上了三楼，把东西放到了行李箱的最里侧锁好。 生怕陆母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 等下楼听到陆母又准备了两样东西，“去你姑姑那看看。” “除夕不是一起过的嘛，怎么还去？” “去看看吧，我和你爸都不放心。” 陆祁明点点头，拿了东西又跟赖娇娇出了门。 “阿姨对姑姑真好。” “姑姑以前可是没少跟我妈打架。” “啊？”赖娇娇有些惊讶，“那能这么关心姑姑，更不容易了。” 陆母年轻的时候也是火爆脾气，再碰上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子，两人经常吵架。 但自从姑姑家里出了事以后，陆母也不跟她吵了，事事都让着她。 都是感念她一个寡妇带孩子不容易。 而陆祁明长大以后，每年都去看姑姑也是因为陆母的教导。 两人走了两条巷子，就要到陆文静家了。 只是人还没到，就听到了吵闹声。 好多人围在陆文静家的大门口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陆祁明连忙跑过去，进了大门听到了更加激烈的吵闹声。 “姑姑，这是怎么了？” 跟陆文静吵架的是一男一女。 这两人陆祁明都认识。 是他姑父的亲哥嫂。 “陆文静，你凭什么不出钱给老太太治病！当年我弟弟的赔偿金都让你拿走了。” “我这么多年带着两个孩子你们问过一句吗，我儿子死了都没见那老太婆问一句，现在让我拿钱治病，怎么可能。” 姑父当年在厂子里出事，算是工伤，赔偿金赔了十几万，但是当时两个孩子都还小，这钱都留给了陆文静养家。 年前琦琦的奶奶在家门口摔了一跤，盆骨骨折，手术加上在监护室抢救用了很多钱，姑父的哥嫂支撑不住，这才想起来找陆文静。 毕竟她拿走了全部赔偿金，替死去的弟弟出一点钱也是应该。 哥嫂拎了东西上门，没想到几句话就被陆文静赶了出来。 这才吵了起来，让左右邻居都看笑话。 陆祁明连忙跑过去劝陆文静，“姑姑，别吵了，琦琦也在这呢，老太太好歹是她的奶奶，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怎么好好说！我这么多年过了多少苦日子，受了多少委屈你们知道吗？” “我没钱，要命有一条！” 陆文静出了名的张扬跋扈，但是此刻她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 陆祁明当然要向着自己姑姑这一边，可是在院子里吵没有用，只会让人看笑话。 他给琦琦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陆文静拉进屋里，他来跟姑父的哥嫂谈。 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钱。 陆祁明想替姑姑出了这笔钱，让两边都能落个平安。 赖娇娇站在一旁也认同陆祁明的做法。 虽然陆文静对两人真的不算是友好，但毕竟是亲戚。 何况陆父陆母还有爷爷奶奶那样关心陆文静。 如果不能帮她，自己家里四位长辈哪里都过不去。 所以陆祁明做主，给哥嫂转了五万。 可是这密码还没输完。 手机就被从屋里跑出来的陆文静一把夺了过去。 “姑姑，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用你给钱，你少来我这里充什么大盘蒜！你是挣得多，但是我也不是穷光蛋，需要你来施舍！” 姑父的哥哥指着陆文静骂，“你真是好赖不懂啊，我就说当年不让你进门，我弟弟非要娶你。” “真是克夫的笤帚星！克完了我弟弟，又克死了我侄子！你怎么不去死！” 这句话一出口彻底让陆文静疯了。 这些年，村里不是没有人这么议论过她，可都是在背后，当面这么骂她，让她怎么能受得了。 丈夫也就算了。 可是当年尹哲的死的确是跟她有关。 陆文静这些年一直都活在深深地自责里。 没有一刻的平静。 她眼中像是聚起了火一样，抄起地上的铁锹就向姑父的哥哥砸过去。 “疯了！真是疯了！” 兄嫂两个人一边骂一边躲。 陆祁明立刻上前阻拦，可陆文静已经像是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铁锹一下子就冲着陆祁明砸了过来。 他躲开了第一下。 琦琦见状立刻上前哭着拦住陆文静。 可是她竟然也想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心！” 陆祁明本想去护着琦琦。 可是他离的没有赖娇娇近。 赖娇娇先他一步把琦琦护在了怀里。 而那一铁锹正好砸在了她的后脑上。 砸到了人，陆文静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赖娇娇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经看到了陆祁明惊慌失措的一张脸。 “没事吧？” 她愣了两秒，“没...没事。” 陆祁明立刻去摸她的后脑。 湿润一片。 满手都是血。 赖娇娇也吓到了。 她真的没有感觉到疼。 姑父家的哥嫂见出了事，哪里还想要钱，立刻跑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立刻跑进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关心”。 “快送医院吧！” “哎呀，文静啊，你可真是闯祸了！” “你怎么能真的打人啊！” 陆祁明跑回去开车，立刻送赖娇娇去了医院。 陆母和陆父不放心也跟着。 所幸伤口并不大。 路上用了纱布按着伤口，没有再出更多的血。 赖娇娇一直靠在陆母的身上，没有觉得特别疼，只觉得头有些晕。 到了医院，赖娇娇是被陆祁明抱到急诊室的。 赖娇娇看着陆祁明急的冷汗都出来了，她有些心疼。 医生检查过后，马上给开了ct检查，“有什么过往病史吗？” “有，她之前后脑也被袭击过，但不是一个位置。” 第68章 这是我们陆家的态度。 陆祁明心里关心的在乎的全都是赖娇娇的头上的伤，不敢跟医生隐瞒病情。 他也顾不得父母是否在场，直接就把赖娇娇曾经遭受过袭击的事情跟医生说了。 陆父陆母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面上更是担忧的不行。 但也没有立刻抓住陆祁明问个究竟。 毕竟现在什么都大不过赖娇娇的伤。 人家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的跟着儿子来他们老家过年，这年还没过完，就被打进了医院。 老两口都愧疚的不行。 “娇娇，还难受吗？”陆母去一楼超市买了一个小毯子，这拍片的一楼凉风阵阵，她怕赖娇娇被冻坏了。 她把毯子盖在赖娇娇的腿上，“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阿姨说，别自己忍着。” 赖娇娇点点头，她脸色苍白，头迷迷糊糊的，但是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谢谢阿姨，让你们担心了。” 陆父陆母看着赖娇娇小小年纪挨了打，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关心他们，都觉得她善良有爱。 陆父欣慰地看着她，“我们没事，你好好休息。” 陆祁明跑来跑去地缴费拿单子，走了加急流程，半小时就拿到了报告。 “还好伤的不算严重。”医生又指了片子的另一个方向，“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伤吧？” “应该是，医生说之前有血肿。”陆祁明不懂看片子，他直接问结果。 “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这次受伤会不会对她之前的伤也有影响？” 医生凝眉看了一会儿，“有之前的片子吗？” “没有。”之前的片子都在冰城。 “没有之前的片子做对比，我也没办法给你做准确的判断。” “小姑娘头上的新伤有点脑震荡的症状，得在医院观察一下，至于其他的，只能一起观察看看。” “不过我看她现在血肿的情况不是很大，她现在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是后遗症吗？” 忙碌了半天，陆祁明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刚到医院时那么慌张了。 所以当医生问到后遗症的时候，他没有脱口而出失忆这个问题。 毕竟父母在场，受伤他可以说是遭到了抢劫含糊过去，失忆闹出来，真的是有些没办法收场了。 他总不能跟父母说，赖娇娇正是因为失忆才被他捡回家的吧？ 虽然自己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一向算是开明，可这么新奇的事，放在他们身上还是难以接受的。 陆祁明想了想，只能暂时撒了谎，等抽空再跟医生说实话比较好。 医生开了住院单，让陆祁明去交钱住院，“对了，你们需要医院帮忙报警吗？” “这种暴力行为引发的伤害，我们医院是有义务报警处理的。” “报！” “报！” 报警是陆文然和陆祁明一起说的。 父子两个都不想再维护陆文静了。 陆母有些不忍心，陆文静这次终于是作出祸来了。 但是她肯定不是有意的。 如果报警，她被抓了起来，琦琦可怎么办啊。 她才上高中，还未成年，而且她只有陆文静一个妈妈了啊。 陆母偷偷扯了扯陆文然的衣袖，可陆文然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丝毫没有想要包庇陆文静。 而旁边的陆祁明也是冷到了骨子里的决然。 自己这个姑姑真的是越来越过分。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她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的人，真的没有必要可怜她。 琦琦跟着她这么一个妈也学不出什么好来。 陆祁明想，就让陆文静去拘留所吃个教训，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大的祸来。 而且，最重要的，他非常后怕。 还好赖娇娇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刚刚开车来医院的时候，他的手都是冷的、木的。 直到现在，理智才稍稍回归了一些。 医生听到陆家父子都同意报警，便跟护士说了一声，“那就给咱们片区的警察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 赖娇娇阻拦护士，“是玩闹得时候不小心碰到的，不用报警。” 陆祁明拉住她，不想让她这个时候委屈自己。 医生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赖娇娇握住他的手，又跟医生解释，“我确定，就是意外，真的不用报警这么麻烦。” 伤者都这么说了，医生也不再坚持。 赖娇娇被送到了外科病房，过年住院的人并不多，所以顺利地找到了一个单人病房。 “爸妈，你们回去吧。”陆祁明安顿好了赖娇娇以后，不忍父母跟着一起操心。 “我留在这陪她就行。” “是啊。”赖娇娇也附和着，“叔叔阿姨，我没事了，你们在这里爷爷奶奶在家里也不让人放心呢。” 陆母十分感激赖娇娇刚刚在医生办公室里替陆文静说话。 她拉着赖娇娇的手，红了眼睛，“娇娇，你是个好姑娘，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我替你姑姑跟你道歉。” 陆文然虽然也气的想要让自己妹妹付出一些代价，可是赖娇娇能够主动原谅，而且不追究陆文静的过失，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看着赖娇娇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有这样的饶恕之心和善解人意。 真的是不容易。 陆文然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媳妇找的不错。 对赖娇娇越看越满意。 家里的确一堆的事等着处理，陆文然也就不再客气，跟陆母想先回去，临走前给陆祁明转了五万块钱。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娇娇的。” “是我们陆家的一点心意。” “当然虽然钱再多，也弥补不了娇娇受的伤，但这也算是我们陆家的一个态度。” 陆祁明明白父亲的心情，知道他是喜欢赖娇娇，认可她，否则以陆文然的脾气，不会说出这番话。 “你姑姑那里我会去处理，你就别担心了。” “另外娇娇之前被袭击的事......”陆文然欲言又止，他总觉得这事不像陆祁明说的那么简单。 但他也没有问太多。 他提了一嘴，陆祁明已经心中有数。 两父子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而且，他对陆祁明做事一向认可，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送走了父母，陆祁明马上回了病房。 赖娇娇躺在病床上，脸色很差。 眉头轻轻皱着，明显很难受。 陆祁明看着心疼，“爸妈走了，在我面前不用再装你很好的样子。” 第69章 这次触及了陆祁明的底线了。 赖娇娇慢慢地睁开眼睛，唇色都跟着发白，“陆祁明，我坦白跟你说，我真的不太好。” “我会不会再失忆，这次把你也忘了？” 原来，赖娇娇一直担心的是这件事。 “不会的。”陆祁明扯了下嘴角，让她安心，“我长得这么帅，你又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把我忘了。” 赖娇娇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自夸，唇角微微勾起笑了，“嗯，我一定不会忘记。” “你可是我的男人，唯一的一个。” 陆祁明听到她这么说，也跟着笑了。 “别乱想了，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不适合多思多想。” “嗯。” 赖娇娇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陆祁明看了眼时间，天快黑了，想着给赖娇娇点些晚饭，可是过年营业的店不算多，只能去医院食堂打一些饭菜。 但是把赖娇娇一个人放在病房，他又不放心。 只能给江浔打了电话。 “别买了，我让我妈做点饭带过去。” 还好江浔的家离医院不算远，不到半个小时，他和童心就到了。 赖娇娇还是沉沉地睡着，几个人在医院走廊说话。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个人追到你家去了。” “你姑姑下手还真是狠！”江浔一边后怕一边吐槽。 陆祁明的这个姑姑他也认识，毕竟跟尹哲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印象中是个挺有气质的阿姨。 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泼妇。 “本来想着在老家你和赖娇娇能够安全一些，没想到被自己家人开了瓢！” 童心狠狠地瞪了江浔一眼，“你能别废话了吗？” 转头安抚陆祁明，“要不我晚上在这吧，你一个大男人照顾娇娇也不方便。” “没事，我能行。”要是没有昨晚，也许陆祁明还真的觉得有些不方便。 可如今，他和赖娇娇已经密不可分过了，也没必要在意这些虚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很乱。 总是不着地的空虚和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电影院那个人会不会再找过来他也不清楚。 赖娇娇现在还受伤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对陆祁明来都像是压在肩膀的大山。 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都要守在赖娇娇身边，他绝不可能离开。 “那行。”童心和江浔待了一会儿便走了。“有事随时打电话，无论多晚。” 江浔虽然嘴上做损，可是心里总是惦记着陆祁明的。 到底是兄弟，他有事，江浔肯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送走江浔，陆祁明回了病房。 江浔的妈妈准备了可口的饭菜，陆祁明想喊醒赖娇娇起来吃一点。 可是喊了两声，她都没应。 陆祁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要伸手按铃喊医生。 恰好这个时候赖娇娇醒了。 “还好吗？”陆祁明的声音都发涩，紧张的喉咙都跟着发紧。 “你说什么？” 赖娇娇皱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 “哪里不舒服吗，江浔送来的饭菜，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想吃。”赖娇娇又慢慢地闭了眼睛，“我好困，陆祁明。” “我想睡觉。” “好。”陆祁明不敢吵她，给她盖严了被子，“你睡吧。” “嗯。”赖娇娇嘤咛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陆祁明感觉她这次受伤怎么比第一次遇到他还严重呢。 他去喊了医生，医生过来检查并没有说什么，只说再观察看看。 “脑震荡会有头晕恶心的症状，现在给她打的针里就有缓解的药。” 医生出去后，陆祁明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他去了走廊接听。 “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打电话的人是陆文静，此时此刻她正在陆家，刚刚一家人都训了她，她已经知道错了。 而且听说赖娇娇不跟她计较以后，她也觉得更加心虚。 “是姑姑不好，你把电话给赖娇娇，我跟她道歉。” “不用了。”陆祁明冷然拒绝，赖娇娇原谅了陆文静，可是陆祁明并没有。 “姑姑，希望你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文静不止一次的骂过陆祁明，对他阴阳怪气，可陆祁明从未对她发过火。 这一次，伤了赖娇娇，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了。 就连琦琦都觉得自己的妈实在太过分了。 “不怪我哥生气，人家嫂子好好地来过年，被你一铁锹砸破了脑袋，这要是让人家父母知道，我看这婚事非得黄了不可。” 琦琦这话倒是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陆父陆母都忽略了赖娇娇父母这一点。 陆文然立刻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娇娇父母那边你先别告诉他们消息。” 陆文然倒不是想逃避责任，也不是怕人家父母真的会让赖娇娇跟儿子悔婚，而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不合适闹得太大。 都是大过年的，人家父母还在国外旅游，知道也是干着急上火。 “我知道。”陆祁明明白父亲的考虑，当然他就算想通知也没有人可以通知。 赖娇娇的父母不在了，她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陆祁明便更加心疼赖娇娇。 觉得他没有照顾好她。 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深深地自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好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赖娇娇醒了。 脸色也不似傍晚那样苍白无力，而且想吃东西了。 陆祁明打开保温饭盒，好在饭菜还是温热的。 他把床头桌支起来，床头摇高，让赖娇娇舒服靠着床吃饭。 但忘记她打针是右手，左手拿筷子有些费劲。 “我喂你吧。” 赖娇娇点点头，幸福的笑着，“好。” 江浔的妈妈准备了两菜一汤，都是素菜，而且不是过年常吃的那几个经典菜系，想来是为了赖娇娇这个病人特意准备的。 虽然饭菜还算是可口，而且陆祁明亲自喂她，可赖娇娇吃的并不多。 “你也吃一点。”赖娇娇知道陆祁明一定是非常担心她。 “好。” 陆祁明也跟着吃了一点，他的胃口也不算好，但是怕赖娇娇担心，所以多少吃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还算是顺利，可饭桌刚撤下，赖娇娇就吐了。 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可这还不算是最让陆祁明担心的状况。 而是赖娇娇整个人虚脱，晕倒了。 陆祁明马上把医生喊了过来。 一通检查抢救，赖娇娇被送进了监护室。 陆祁明望着监护室紧闭的大门，感觉体内的灵魂一瞬间被抽走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赖娇娇说的话。 “陆祁明，如果我忘记你了，怎么办？” 第70章 陆祁明，谢谢你。 陆祁明靠墙而站，眼神一直盯着监护室的大门。 他默默地地祈祷着上苍。 就算失忆也要，忘记他都好，请你一定要救她。 不要让她死。 陆祁明从未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死亡也是这么可怕。 江浔晚上临睡前不放心，又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得知赖娇娇进了监护室，立刻跟童心赶了过来。 两人到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怎么样？” 仅仅不过几个小时没见，陆祁明感觉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就是当年纪疏雨抛下他，最难过的那段日子，他都没有这样过。 陆祁明没说话，默默地摇头。 童心买了功能饮料递给他，“补充点能量，人一定会没事的。” “陆祁明你得振作，她现在只有你了。” 是啊，赖娇娇只有他了。 陆祁明告诉自己不能再脆弱下去。 去水房洗了把冷水脸，振作起来。 回来看到江浔和童心两人依偎坐在一起。 陆祁明觉得欣慰又羡慕。 所幸，他现在还有朋友陪在身边。 他向上天祈祷，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请一定要保佑赖娇娇平安。 即使她把他忘了，和她分手，他也希望她能够活着。 清晨的时候，医生查完房接班的时候带来的是好消息。 “脱离危险了，再观察半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上午十点是统一探视时间。 陆祁明穿了防护服进去的时候，赖娇娇躺在床上发愣。 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似是陌生而又冰冷的。 陆祁明心里咯噔一响。 但随即又展开了笑颜，“怎么一晚上不见，不认识了？” 赖娇娇似是反应了一下，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陆祁明。” 她再一次喊了他的全名。 其实两人认识以来，赖娇娇几乎都是喊他全名。 他本应该习惯了。 可是今天听到她这么喊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丝的陌生。 明明声音和语调都是跟赖娇娇往常一模一样。 可陆祁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他尽量表现的平静，拉上床围帘，坐在椅子上。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下午就能去普通病房了，你别害怕。” 重症监护室都是重症，一晚上推出去几个去负一楼也并不奇怪。 刚刚一进来，陆祁明就注意到了赖娇娇两侧都是岁数很大的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 他怕赖娇娇多想担忧自己也活不成了。 赖娇娇闻言，点点头，“刚刚医生跟我说了，我知道。” 明明只经过了一夜，甚至都不到24小时，可陆祁明却感觉和赖娇娇变得有些生分了。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要碰碰她的手，但手指碰到了被子又退了回去。 “那就好，午饭家里会送过来，你好好吃饭，我会在外面一直等你。” “好。” 二十分钟的会面，两人聊的不多。 很多时候，都是互相看着。 像是回到了两人初见面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小心翼翼的人是赖娇娇。 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他。 结束探视时间，陆祁明起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前一秒，赖娇娇拉住了他的手。 陆祁明抬头看她，“怎么了？” “陆祁明。”赖娇娇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谢谢你。” 陆祁明感觉到她手指的冰凉。 明明盖着厚厚的被子，明明嘴里说着温暖的话，可为什么她的手还是这么凉。 凉的陆祁明心都开始发慌。 他微微握紧了她的手背，给予她温暖。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放心，那就乖乖治疗，然后我带你回家过年。” 不出十五都是年。 今天才初三，赖娇娇已经没有了家人。 他希望能够给赖娇娇一个团圆年。 从监护室出来，陆家几个长辈都过来了。 就连爷爷奶奶也惊动了。 “祁明，娇娇怎么样了，都进了监护室你怎么不说呢！” 今天一早，陆母要过来给两人送饭，陆祁明说不用了。 这才知道赖娇娇病情严重进了监护室。 “现在没事了，下午应该就能回病房了。” 闻言，几个长辈这才放下心。 陆文然又开始气愤陆文静的恶行。 “昨天就应该报警，娇娇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万一有个什么，让我们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爷爷奶奶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原本以为今年陆祁明带着女朋友回来过年，加上除夕陆文静带着琦琦过来一起守岁，是老两口过的最开心最团圆的一个年。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陆母推了陆父一把，不让他在父母面前乱说话。 爷爷虽然心痛，但是也不惯着陆文静。 昨天虽然已经骂了她，但是那是在赖娇娇没有大事的情况下。 现在人都抢救了，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给文静打电话，让她立刻来医院！” 就是跪地求饶也不过分。 可是陆祁明没让，陆文静那个脾气，谁知道在医院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应对她这个麻烦了。 一家人在病房等到下午，赖娇娇终于被允许转出监护室。 她从里面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大家子的人都等在门口，顿时红了眼眶。 “娇娇，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 “娇娇啊，你好好养身体，奶奶一早已经拜过菩萨了，一定能够保你平安。” “娇娇，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一会儿你多吃一点。” “娇娇，叔叔给你拿了毯子和热水袋，你要是冷的话就说话，都备着。” 长辈围着赖娇娇嘘寒问暖，她十分感动。 相比之下，陆祁明就显得有些异常的冷静。 他一直站在窗户的位置，虽然眼神从未离开过赖娇娇，但是他却始终不愿靠的更近一些。 就连陆文然都察觉他有些不对劲了。 趁着他出去打热水的功夫，跟着一起出去。 “祁明，你怎么了？” “是不是娇娇的病有问题？” “你别瞒着爸爸，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抗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第71章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陆祁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父亲问起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这只是一种情绪。 而且是很低落很无力的感觉。 从小到大，陆祁明从来都是意气风发，做什么都是第一。 胸有成竹，做任何事都十分地有底气。 如今他这个有些颓的样子，难怪父亲会觉得奇怪。 “不是娇娇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调整好的。” 陆文然知道自己儿子压力大。 也很自责，他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孩子，人生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你和娇娇刚刚开始，以后还会 一起面对很多的风雨和挑战。你要学会自洽。” “只有你有力量了，你才能给娇娇依靠。” “我明白。” 陆文然欣慰的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陆祁明从未让他失望过。 两人打完水，回到病房。 恰巧护士拿着护理档案来给赖娇娇查体温和血压。 “对了，家属还没有填写病人的身份信息，一直不录入，等出结算的时候不能报销费用，只能全部自费。” 赖娇娇没有身份证，更没有医保，报销是指望不上了。 但是现在医院住院都需要实名信息，前几次在门诊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如今住院又去了监护室，护士需要病人的详细信息录入系统。 一家人都看着陆祁明，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犹豫了一下。 眼下一家人都在场，陆祁明不能跟护士说实话。 便想等一会儿亲自去护士站说明情况。 可还没等他开口。 赖娇娇自己解释道，“我没有国内的身份证，只有护照，但是现在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至于你说的报销应该不会有影响，因为我没有在国内保险。” 闻言，一家人全都愣住。 赖娇娇没有身份证？ 她竟然是华侨？ 这之前也没有听陆祁明说过啊。 陆祁明只是说她大学刚毕业，还没有工作。 大家也没敢问太多关于未来工作的想法，怕小姑娘觉得陆家对她不满意。 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个华侨啊。 那这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怎么谈的恋爱？ 网恋？ 还是异国的？ 又或者赖娇娇是来国内的留学生。 种种疑问层出不穷，几个长辈都十分茫然地看着陆祁明。 但他这个知情人也没有比他们脸上的惊讶少多少。 刚刚赖娇娇跟护士解释的时候太平静了。 太自然了，和之前一直担心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面色沉重，心底的不安再次无限地放大。 待护士离开，陆文然先开了口。 “娇娇是华侨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那你是什么时候回的国啊？” 陆祁明没有回应。 他看着赖娇娇，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赖娇娇随即微笑道，“抱歉，之前也没有跟几位长辈说清楚一些，其实我家不在冰城，我回国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我和陆祁明......” “别问了！”陆祁明突然打断，“爸妈，爷爷奶奶，娇娇刚好转一点，不适合太劳累。” “等恢复好了回家，你们有问题再问。” 陆祁明说的对，赖娇娇本身就伤在头部，不适合多思多想。 爷爷给陆文然使了个眼色，微笑开口，“不着急，先休养，这些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现在娇娇的平安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发话，一家人都不再纠结，奶奶和陆母给娇娇准备了饭菜。 看她吃了晚饭，几位长辈才离开。 送他们出去，等电梯的时候，爷爷回头看陆祁明，“祁明，爷爷能看出来你有心事，而且你和娇娇似乎也有一些不想说的故事。” “这些爷爷都不想逼你说，爷爷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但是爷爷只要你记住一点。” “娇娇一个人跟着你来到陌生的城市过年，现在还以为咱们家的人受了伤，无论如何你都要照顾好她。” “这是我们欠人家的，明白吗？” “我知道。”陆祁明看着电梯慢慢合上。 父母和爷爷奶奶欣慰的看着他笑，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幸福。 有能够理解自己的家人陪伴，他感觉心都是暖的。 回到病房，赖娇娇已经躺下了。 刚刚说了很多话，虽然吃了饭，但是明显力气不佳。 陆祁明也没有打扰她，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 许久，赖娇娇转过身，徐徐开口。 “是不是我说错了话？你在怪我吗？” “没有。”陆祁明摇头，“我想你多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你坐过来可以吗？”赖娇娇伸手唤他，“离我近一些。” 陆祁明起身，拿了椅子坐到她床边。 赖娇娇手还是伸着，陆祁明把手放在她的手掌上回握。 “只不过才跟你分开一夜，感觉你对我这么陌生呢。” “是我对你吗？”陆祁明嘴角微勾，“我以为是你对我。” 赖娇娇咬了一下嘴唇，“陆祁明。” “嗯？”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你没有抛弃我，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陆祁明感觉心脏的一处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陆祁明终于给自己的所有不安的感觉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这个想法是赖娇娇跟护士解释的时候，突然蹦出来的。 毫无根据，但就是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他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慌乱和恐惧。 也是这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 原来，他一直都不希望赖娇娇能够恢复记忆。 他虽然嘴上总是说，等她恢复记忆，就如何如何。 可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赖娇娇恢复记忆。 所以在萌生了这个想法以后，他才会在赖娇娇面前有些胆怯，甚至是连曾经靠近的举动都变得克制。 但他从不喜欢自我内耗，也不喜欢猜来猜去，所以单刀直入的问她，“你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是吗？” 赖娇娇沉吟片刻突然笑了，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恢复记忆了你就要抛下我，跟你一直希望的那样是吗？” 第72章 特殊的求婚 陆祁明久久没有回应。 他不喜欢赖娇娇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 不对，应该是不习惯。 赖娇娇晃了晃两个人紧握的手，撒娇似的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我相信全世界抛弃我，陆祁明都不会抛弃我。” 说这话的时候，赖娇娇的眼里泛着泪光。 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到陆祁明的眼中有些刺眼。 陆祁明双手捧起赖娇娇的手，手肘支在床边，她的手背放在他的唇边。 感觉到她手背的温度比他的唇瓣还凉的时候，他轻轻蹭了蹭，给予她一些温热。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很舒服，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仔细地听清楚我说的话。” “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基本情况。” “我跟好朋友江浔合伙开了一家律所，律所经营了几年，收入还算稳定，算上年底分红和平时案子的奖金，每年固定收入大概在300万左右。” “我冰城有一套房，价值不到500万，车不贵，几十万，我还有一些股票基金加上定期存单大概800万左右。” “我父母都有养老金和保险，爷爷奶奶也是，养老都不用我操心，但是我每年还是会给他们几十万的花销。” “我自己生活就比较简单，我本人不重视物质，当然有时候为了见客户也需要买一些奢侈品充场面，但是每年的花销都不会超过50万。” “我的情感经历更也比较单纯，学生时代喜欢我的很多，暗恋的也不少，但我都没放在心上，在你之前只有一个前女友，你也见过，当然我不会跟她复合。” “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做到从一而终，钱和人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所以，在你了解这些过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祁明铺垫了这么多，诚恳地介绍了自己的所有情况、 赖娇娇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告白。 毕竟昨晚两人一同经历过了生死，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节点，他再一次跟自己表明心迹也合情合理。 只是，赖娇娇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求婚。 而且是在此时此刻，没有戒指没有鲜花，在不清楚她真实身份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跟她求婚。 赖娇娇眼睛里都是雾气，虽然他离她很近，但是那一刻她好像看不清他了。 但这仅仅只是视觉上的五官模糊。 赖娇娇透过这迷糊的泪眼，把他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他是真的爱她。 赖娇娇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爱这个字的含义。 这是陆祁明的真心带给她的深深震撼。 “我知道，我的求婚一点也不浪漫，甚至连环境都是白色的病房。” “但是...” 赖娇娇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一句否定自己的话。 “我觉得很浪漫，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觉得很浪漫。” 陆祁明显得有些紧张，他的手都微微出了些汗，“所以，你愿意吗？”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声音都带了颤音。 这是陆祁明从小到大，最不自信的一次。 很多事，努力都可以做到，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成功。 “我愿意。” 赖娇娇流着眼泪给了他答案。 “陆祁明，我愿意嫁给你。” 这晚，赖娇娇依旧是在陆祁明的怀里睡着的。 病床不算大，两个人睡有些挤，但也因为他们一直紧紧搂着彼此，两侧还是留有了空余。 第二天，赖娇娇不适的症状基本都不存在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陆祁明还是想再留院观察一天。 当然，这一天他也没有闲着。 而是给家里说了他要结婚的事。 几个长辈听了都很高兴。 而且，觉得陆祁明有担当。 在赖娇娇受了极大委屈的时候，给她一个最重要的承诺。 “你们是打算先领证吗？” “不，办婚礼。” 相比较冰冷的钢戳证件，陆祁明更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会晚回去几天，爷爷你看着选个日子吧。” 挂断电话，陆祁明给江浔打了电话，他需要跟他交代一下工作。 结婚加上度蜜月，他请的假可能得很多，手里的案子需要他帮忙。 “结婚？”江浔听到这个消息，大吼一声，差点掀翻了房顶。 开车就赶到了医院。 “娇娇恢复记忆了？” “知道她是谁了？” “谁要害她你知道吗？” 陆祁明给了三次摇头的否定回答。 “我去！那你结的哪门子的婚！”江浔觉得，陆祁明疯了。 他不是这一刻疯的。 从遇到赖娇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完全失去了理智了。 江浔想骂醒她，“陆祁明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你对赖娇娇什么都不了解，就娶她，如果未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能接受，你父母家人能接受吗？” “分手跟离婚可是不一样的，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这个问题，陆祁明不是没有想过。 “我认定她了。” “如果这辈子不是她，那我也不会结婚了。” 疯子！ 江浔大骂陆祁明是疯子。 就连一直理解陆祁明的童心都觉得他太冲动了。 “祁明，我知道这次娇娇受伤对你影响挺大的，你觉得是你的问题，所以你想补偿她，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不能冲动。” “如果闹到最后，出了什么意外，你没办法收场。” “我接受一切后果。” 陆祁明已经决定了。 他想冲动一次。 他甚至都没有再问过赖娇娇是否恢复记忆这个问题。 因为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他想娶的是赖娇娇这个人。 无论她是谁，他都要娶她。 而赖娇娇也同意。 两情相悦，难道这还不够吗？ 爷爷和奶奶商量了一下，把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十。 日子虽然是赶了一些，但是十全十美，也算是完美。 陆祁明马上找了当地的婚庆公司。虽然是临时定的日子，但因为过年是淡季，所以酒店和婚庆定的都很顺利。 江浔和童心看着陆祁明张罗婚宴认真的样子比在法庭上都认真的时候，就都觉得拦不住了。 只能从赖娇娇下手。 第73章 和我吃同一个，才更甜? 两个人开始给赖娇娇上课洗脑。 劝她不要冲动，江浔一向没有耐心。都开始给赖娇娇认真的分析利弊了。 可没想到赖娇娇比陆祁明的心还要坚定。 “我要嫁给他。” “希望你们能够祝福我们。” 江浔彻底火了。 差点在病房里直接骂人了。 童心怕他沉不住气，真的骂了赖娇娇。 先不说赖娇娇还是个病人。 如果陆祁明回来知道了，肯定会跟江浔翻脸。 于是童心把江浔推出去，“我们两个女孩子谈谈。” 江浔重重地叹口气，直接去了一楼抽烟平复心情。 童心回来的时候，护士正好给赖娇娇拔了针，她想帮忙。 赖娇娇摇了摇头，看她自己按着手背上的血管，画面有些令人心碎。 童心的心顿时就软了。 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实际上骨子里是有股韧劲儿的。 尤其是听说了她答应了陆祁明的求婚。 江浔一直都是站在陆祁明的角度考虑问题，他认为陆祁明连赖娇娇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就决定结婚，实在太过冒险。 可是他忽略了赖娇娇的心境。 她答应结婚的那一刻，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 她对赖娇娇是有些佩服的。 如果易地而处，她恐怕做不到赖娇娇这样。 因为，她是个非常理智 的人。 当然她也是一个极度的利己主义。 她做所有的事首要原则就是不委屈自己。 当然，做所有的决定都是思虑再三。 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接受江浔的原因。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洒脱果敢！你好像更加适合做我们这行。” 赖娇娇抬头微笑看着童心，“我有陆祁明了，律师这个行业他更擅长。” 童心被逗笑，“嗯，的确，从我认识陆祁明就觉得他睿智，理性，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慌乱两个字。” “可是在你进监护室的那一天，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破碎的陆祁明。” “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闻言，赖娇娇的笑意僵在脸上。 她能够想象的到，陆祁明那一刻的样子。 “你不是应该来劝我放弃吗，你说的都是他对我的好，我还怎么放弃？” 童心摇头，“如果你知道他对你的一片心，我希望你能够更加的慎重考虑。” “当然我也不是希望你放弃，毕竟婚姻自由。” “只是，我希望你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赖娇娇定了一会儿，看着童心无比认真地回道，“我没有冲动，我也很清楚我想做什么。” “我爱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一个非她不娶。 一个非他不嫁。 这样天赐的好姻缘，如果再阻拦下去那真的是要遭天雷劈了。 陆祁明买了饭菜回来，江浔是没胃口吃，两人就都离开了。 回到病房，陆祁明一边整理饭菜，一边问道，“江浔烦你了吧？” “嗯。”赖娇娇怒了一下鼻子撒娇，“他的确很吵。” “别理他，快趁热吃吧。” 本来陆母要送饭菜过来，但是陆祁明不想劳累，而且他知道当地一家特色菜今天营业了。 也想赖娇娇尝尝。 “这个雪绵豆沙和锅包肉都是他家的招牌，虽然北方饭店各个都有这道菜，但是还是他家做的最地道，你尝尝。” 赖娇娇尝了一下白胖胖的雪绵豆沙，她是第一次吃这道菜，清甜软绵的口感她很喜欢。 “嗯，好吃的。” “你也尝尝。” 赖娇娇把自己吃剩的半个直接递给了陆祁明，陆祁明没有犹豫，直接就着筷子吃下。 “嗯，很甜。” “是不是和我吃同一个，才更甜？” 自从决定结婚开始，赖娇娇挑逗陆祁明的方式越来越花样，说话也越来越大胆。 “是，你最甜。” 陆祁明也大方的认领，两个人的甜蜜交流都让护士羡慕。 管床护士还打趣两个人。 “你们可算出院了，我这狗粮可是吃的够够的。” 听说两个人初十结婚，还特意恭喜他们，“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第二天出院，陆家的人没有来接。陆祁明跟赖娇娇解释，“家里都在给咱们准备婚礼，本来爷爷奶奶都要来接的。” “嗯，不来也好，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办完出院手续，陆祁明来接赖娇娇。 回程的路上，赖娇娇手里拿着那收据反复看。 “陆祁明，你又花了这么多钱。” “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钱？” “都心疼。” 全部自费，住院费花了快5万。 陆祁明趁着红灯，伸手宠溺地刮了她鼻梁一下，笑道，“都不用心疼，我给你花钱是应该的。” “你未来老公，还挺能赚钱的。” 老公？ 这个词陌生又心动。 萦绕在赖娇娇的心尖，跟她的心脏同频共振。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陆家。 明明只在医院住了两晚，可是再回来，却觉得过了很久的样子。 陆祁明按了两下车喇叭，想让屋里的人过来帮忙拿东西。 可是并没有反应。 不想让赖娇娇在外面等，他带着赖娇娇先进门，想着东西一会儿再拿。 只是一进门，竟然看到了不速之客。 纪疏雨这个节骨眼又来了，很明显是知道了婚礼的事情。 屋里的几个长辈都在。、 各个面色沉重。 陆祁明咬着后槽牙，直接把人拽出了门。 一路到了大门口，他才甩开纪疏雨。 “你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陆祁明觉得纪疏雨来者不善，上一次她差点就说出口。 这一次没有他拦着，她怎么可能不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觉得你和赖娇娇不合适。” “祁明，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就跟她结婚！” “如果她是个已婚妇女，如果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如果她是个罪犯呢？” “太多可能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她就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 陆祁明冷言喝道，“别说了！” “纪疏雨，就算她是个杀人犯，我都会娶她。”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我们家不欢迎你，不要再来了。” 纪疏雨红着眼睛，从来没见过陆祁明这么绝情。 “祁明，那我呢，为什么你可以接受一个杀人犯，而就不愿意接受我呢。” “我们在一起三年啊，难道都赶不上你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的感情吗？” 陆祁明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打开大门，想要“请人”出去。 可是刚打开大门，他就顿住了。 陆文静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 看她脸上的神情，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她应该全部都听到了。 第74章 陆祁明，告诉大家真相吧。 “姑姑！” 纪疏雨看到陆文静感觉就是看到了救星。 她当年跟陆祁明回陆家的时候，虽然陆文静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相信以陆文静的个性，知道了陆祁明竟然能够撒谎骗家人。 和赖娇娇的关系，她一定会站出来第一个反对。 纪疏雨其实在屋内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了解陆祁明的个性。 如果她真的说了，虽然可以让赖娇娇和陆祁明分开，可是陆祁明也断不会原谅她。 现在被陆文静恰巧听到了，泄露了这个秘密，既能达到她阻止陆祁明结婚的目的，也能让陆祁明不恨自己，简直是两全其美。 可是陆文静冷着脸，竟然冲她先发了狠，“你这个贱女人，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 “跟人家跑了，被甩了想起祁明的好了，你恶不恶心！” “姑姑。”纪疏雨直接被骂哭了，她呜咽着哭诉。 “我当年是有错，可是现在不是纠结我的错的时候，您得阻止祁明，您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感情上再失意一次吗？” “失意？”陆文静冷笑一声，“我儿子老公都死了，一个不喜欢的侄子，感情失意干我什么事。” “我盼着全天下的人都散了，死了，我才过的舒服！” 说罢，狠狠地推开纪疏雨直接进了大门。 纪疏雨被陆文静弄的彻底地无语了。 这哪里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简直跟泼妇没什么两样。 怪不得死老公死儿子的，都是被她方的。 陆祁明冷冷地看着纪疏雨，也不管她，转过身冷冷地关上大门，拒绝再看她一眼。 回到屋内，客厅里的氛围依旧不好。 陆祁明本来就拿不准纪疏雨是不是把真相和盘托出了。 现在又加了一个陆文静。 她可是个已经开了保险的炸弹，想爆就爆。 他这个正常人根本没办法控制她这个半疯的言行。 但陆祁明依旧不怕。 他早就做足了打算。 即使家里知道了真相反对，即使全世界都不同意。 他也要娶赖娇娇。 因为他不想辜负赖娇娇。 当然更加不想辜负自己为了感情的最后一驳。 “祁明，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爷爷严肃的语气让整个房间内的气氛更加到了冰点。 陆祁明没有立刻回应。 奶奶跟着说道，“祁明，这个纪疏雨刚刚说你有事情瞒着我们，我们也都很担心，到底是什么事啊。” 纪疏雨虽然没有直接说出真相，可是给陆祁明挖了一个深坑。 “我是隐瞒了一些事。”陆祁明话说到一半，被陆文静打断。 “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说，我着急，我先说。” 她走向赖娇娇，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的情绪不明不暗。 “我跟你道歉，谢谢你没有追究我的过错。” 陆文静突然跟赖娇娇道歉，让赖娇娇一愣，她看了眼陆祁明，又收回视线到陆文静身上，笑了笑，“没事的，姑姑我都已经好了，何况你也不是有意的。” “那谢谢了。” 陆文静说完就离开了，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 “你们一家人继续说悄悄话吧，我先走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 这样的生分的动作和话语让陆家人都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十分不舒服。 陆祁明安慰了几位长辈，“我去看看姑姑。” 随即，跟着追了出去。 “姑姑，等一下！” 陆文静走的快，陆祁明喊她也不停，走出大门20多米才拦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戳穿我？” 刚刚陆文静明显还有意阻拦陆祁明说实话。 陆文静淡漠的哼笑， “你要作死，我拦着干嘛？” “我要看戏啊。” “你可是我们陆家的好儿子，村里的光鲜人物，从小到大就是人中龙凤。我倒要看看你这骗来的婚姻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说完，陆文静乐呵呵地走了。 陆祁明看着她的背影心绪复杂。 听到陆文静的嘲讽，他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生气和愤怒。 虽然他并不确定陆文静说的话是否是真情。 可能他潜意识里也是觉得心虚吧。 回到家里，一楼客厅已经没有人了。 父母张罗准备打扫屋子，爷爷奶奶和面准备包饺子。 今天是初五，也称破五。 要送穷，迎财神吃饺子。 赖娇娇病愈出院，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情开始忙活起来。 陆祁明把车上的东西都拿回了屋里，想要帮忙扫院子。 院子里都是爆竹垃圾，到了初五才允许清扫。 但是被爷爷赶走，“你去陪陪娇娇，她刚病好，还是不能松懈。” “这些活不用你管，你把你的小家顾好了就成。” 陆祁明感觉心口一阵温暖，他迟疑道，“您之前问我的问题，您不再问了吗？”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爷爷也不想追究。” “你是个心思重的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没让大人操过心，爷爷相信你。” 陆祁明上楼的时候，听到卧室有说话的声音。 猜测应该是赖娇娇在打电话。 但是一进门声音又跟着消失了。 “刚在干什么？” “刷了会儿视频。”赖娇娇将手机关了，挑起新的话题，“姑姑是不是知道了？” “嗯。” 陆祁明微微叹气，将大衣脱下挂好。 “没关系。”赖娇娇走过来，安慰他，“如果你想，你可以跟长辈说清楚我们的关系。” “我虽然是你花钱雇来的，但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相信他们可以理解的。” 真的可以理解吗？ 连江浔都理解不了的事，几个长辈就能轻易的接受这个真相吗？ 他没有信心。 陆祁明第一次想要当鸵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似愚蠢的做法，放在以前陆祁明真的不屑做。 可如今，为了赖娇娇，他真的是不止一次的破戒，打破自己的原则。 陆祁明搂着赖娇娇的后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只要你和我的心都是坚定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再过五天，你就是我的新娘，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赖娇娇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神，微微笑了，“陆祁明，我也期盼着你做我的新郎，那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陆祁明情不自禁地吻了赖娇娇。 两个人在床上甜蜜了一会儿，怕累到她，陆祁明关键时刻刹了车。 赖娇娇索性就躺在他的怀里，小小午睡了一会儿。 醒来以后，饭菜也都做好了。 一家人吃了团圆的饺子。 三鲜馅的饺子鲜香可口，赖娇娇吃了十个还不嫌够。 “别吃太多，你这两天都吃的少，吃撑了胃会不舒服。” “嗯。” 赖娇娇乖巧答应。 席间陆祁明接到了婚庆公司的电话，让过去试礼服。 本来他想明天再去，今天赖娇娇毕竟刚出院，不适合劳累。 可是赖娇娇比他还着急的样子，“今天就去吧，万一不合适还有时间调整。” “好。” 第75章 陆祁明，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嫁给你 吃完了饭，两人动身又去了市区。 婚庆公司陆祁明选的是当地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 但他心中依旧是不算满意的。 他什么都想给赖娇娇最好的，但是毕竟是有些仓促，很多设置都不尽如人意。 比如婚纱。 做不到定做，只能买现成的。 赖娇娇身高瘦弱，很多婚纱她穿了都很好看，但是因为腰身都太肥，所以都不算合适。 “没关系，能改的。” 赖娇娇安慰陆祁明。 “而且，我已经很喜欢了。” 赖娇娇选了一套主纱，一套红色的敬酒服，还有一套中式的秀禾服。 陆祁明就相对简单一些，一套西装和一套中式长袍。 “你也多试几款嘛，我喜欢看你穿西装的样子。” 陆祁明平时上班都是穿西装较多，赖娇娇本不应该陌生。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他一套接一套的试。 试了三套以后，陆祁明不想试了。 换了自己衣服出来，但是却不见赖娇娇人。 “我未婚妻呢？” 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赖娇娇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 陆祁明立刻追了出去。 在婚纱店门口的角落看到了赖娇娇站在风雪中打电话。 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定在原地。 直到赖娇娇转身看到他，他才走上前去。 “怎么没穿大衣就出来了。” 陆祁明将手里的大衣给她披上。 赖娇娇鼻尖都冻红了，手上也是冰冷，显然待了许久。 其实赖娇娇认识的人不多。 她的通讯录里联系人少的可怜。 会打电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而能够跟她通话这么久的，应该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但是陆祁明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她给谁打电话都没有问。 两人回到婚纱店，陆祁明带她在空调旁暖身子。 “你怎么不问我在给谁打电话？” 赖娇娇忍不住，先挑起话题。 陆祁明低着头，关心的重点依然放在帮她捂手这件事。 似是她提起，他才想起关心问了一句，“跟谁打电话。” “不告诉你。”赖娇娇故作神秘。 “你现在都会跟我藏秘密了？”陆祁明抬头看着她。 “你不也是。”赖娇娇勾唇微笑，“我觉得你也有很多秘密。” 陆祁明轻笑，“哦，这么快被你发现了，那你还要嫁给我吗？” “嫁！”赖娇娇毫不犹豫地点头，“必须嫁！” “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嫁给你，让你成为我的老公，这辈子都不让你离开我。” 陆祁明被他逗笑了，“好，那一言为定，说到做到。”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等到赖娇娇身子彻底暖了，陆祁明拿衣服想要离开。 “等等！” 陆祁明疑惑地看着她，“我要等一个人。” 没过多久，陆祁明就看到了赖娇娇想要等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 是江浔和童心。 江浔的脸还是臭的可以，童心满脸笑容。 “来给你们当伴郎伴娘啊，娇娇说给我们选了礼服，让我们过来试试。” 原来，刚刚她是在给童心打电话。 陆祁明感觉胸口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 赖娇娇给两个人早就选好了礼服。 她的眼光好，连尺码都选的非常合适。 “你们真般配。” 赖娇娇看着穿着西装的江浔和礼服的童心不由感叹。 江浔冷嗤一声，“别以为你夸我们两句，我就会改变心态祝福你们。” 童心瞪了江浔一眼，“那你还来干嘛，你把衣服脱了当什么伴郎！” “我这是没办法。”江浔冷眼扫过陆祁明，“不信你问问他，除了我还能有谁给他当伴郎！” “的确是没谁了。”童心撇了撇嘴，“就剩你们两个大龄男青年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恐怕连伴郎都找不到了。”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 可偏偏是罪魁祸首童心说的，江浔更要气炸肺了。 “我这都是因为谁！”江浔把领口的领结一把扯下，烦闷到，“我碰到你们两个，早晚会被气的英年早逝。” 陆祁明笑着过来搂着江浔的脖子，“那请你晚几天死，给我当完伴郎再说。” 其余三人笑的开怀，试完了礼服，几个人直接去了饭店吃饭。 “我还想吃那个雪绵豆沙。”赖娇娇指着菜单，“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道菜。” “这可是我们北市的特色，冰城也有，但是做的不正宗。”江浔又点了几道菜。 都是当地的特色，他也想让童心尝尝。 “你怎么这么沉默？”点完了菜，等上菜的时候，江浔踢了陆祁明一脚。 刚刚进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脸就掉到地上了。 “出去抽根烟？” 陆祁明点点头。 江浔给陆祁明递了根烟，“你也知道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什么说什么，你就当放屁闻闻味得了。” 江浔口上作损，可他如果真的不祝福陆祁明和赖娇娇他也不会来给两人当伴郎。 陆祁明的情绪低落跟他无关。 是因为刚刚赖娇娇那无意识的一句话。 但他并没有跟江浔说，而是冷嗤，“你藏不住事儿？你都跟童心在一起那么久了，瞒的我死死的。” “我还缺心眼费尽心机给你牵线，让童心来北市过年，我去哪闻味儿去！” 江浔噗嗤一声乐了，“我碰到童心哪里还有原则可言，咱俩都一样，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抽完了一根烟两人回了包房。 菜基本都上齐了。 江浔一个劲地给童心夹菜献殷勤。 陆祁明虽然也一直照顾着赖娇娇，显然没有他更加狗腿。 两个人看着江浔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江浔看的脸上一红。 “你们都要结婚了，我这还没转正呢，我不得好好表现？” 陆祁明看向童心，板起脸，“童心，我看你就把他收了得了，免得放出来危害社会。” 童心哼笑，“就知道还是你们两个人亲，关键时刻你还是向着他说话。” 江浔闻言骄傲地跟陆祁明碰了一下杯，“那当然，我们情比金坚，快20年的感情，你们两个女人是不会懂的。” “好，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了。” 童心开玩笑似的起身去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看吃的差不多了，陆祁明去了前台结账。 包房里剩下赖娇娇和江浔两人面面相觑，安静地掉地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江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瑞京集团吗？” “啊？”赖娇娇手里的围巾一个没拿住，差点掉在地上。 第76章 陆祁明的爱拿的出手。 江浔的眼神在那米白色围巾上停留了片刻眼神。 这围巾是赖娇娇亲手给陆祁明织的。 这小子还特意发了微信跟他炫耀。 看着赖娇娇这么紧张的样子，想来她对这个围巾的感情也很深。 但是既然话开头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江浔继续道，“瑞京集团是冰城有名的公司，是当地的纳税大户，当然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产业。” “就是上次陆祁明受伤要去谈的合作，就是这家公司。” 赖娇娇点点头，“嗯，有印象，怎么了？” “我们律所本来很有希望拿下瑞京集团的独家法务代理。” “为了这事陆祁明从半年前就开始沟通策划，他还惊动了他的导师简教授，可见他十分重视这个项目。” “可就在瑞京集团抛出橄榄枝，想要促成合作的时候，这合作就这么谈崩了。” “我问陆祁明原因，他也没有说太多，只说合作理念不合适，我一直觉得奇怪，所以托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原来瑞京集团的总经理想要把他的妹妹介绍给陆祁明，但是他直接拒绝，这才惹恼了甲方。” 江浔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为了你，才放弃的。” 瑞京集团是全国有名的大集团。 如果达成合作，少说几千万，多则上亿的项目分成，可就这么被陆祁明放弃了。 “他是为你放弃的。” 江浔这个时候把这些话告诉赖娇娇当然不是阻止两人结婚，也不是想要她觉得愧疚。 他只是想要赖娇娇清楚的知道。 陆祁明对她的感觉绝不是一时冲动。 也不是一时见色起意。 他的爱克制理性。 一直都是最拿得出手的那一个。 易地而处。 江浔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碰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他会不会为了童心直接拒绝甲方爸爸？ 那可是瑞京集团的千金，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儿。 如果真的跟她成了，做了瑞京集团的女婿，那就不只是合作了，未来简直是无穷无尽的富贵都会到来。 这拒绝的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合作项目这么简单。 江浔的确非常犹豫。 他甚至想过会先答应相亲，拿下合作案以后再考虑怎么合理的分开。 可是陆祁明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 这不仅是对自己感情真挚的证明。 也是他不想让赖娇娇成为自己利益之下的牺牲品。 他对赖娇娇足够真诚，也足够坦荡。 他这份对赖娇娇感情的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江浔知道赖娇娇知道这些，她心里会难过，甚至会有压力，会自责。 可他还是要把这些全都告诉她。 这就当是他作为兄弟，为陆祁明的感情之路保驾护航的保安之举吧。 回到陆家，赖娇娇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虽然她依然会笑，也会陪着爷爷奶奶看电视聊天，可陆祁明就是觉得她有些反常。 不到九点，他就喊她上楼睡觉了。 “累了吧？早点洗澡，休息吧。” 赖娇娇毕竟刚出院，陆祁明有些后悔不应该听她的今天就着急去试礼服。 “不累。”赖娇娇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就是想抱着你。” 陆祁明随她抱着，过了很久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们坐下吧，我不累，我怕你累。” 陆祁明坐在床边，赖娇娇就坐在他的腿上，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搂抱姿势。 “要不要给你温一杯牛奶？” 赖娇娇摇头。 “那吃点糖？是不是有些低血糖？” 赖娇娇又摇头。 她的状态蔫蔫的，陆祁明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 “我没有病。”赖娇娇轻轻开口，“我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儿。” 陆祁明不再乱动，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体温，周遭都安安静静地。 两个人似是融为了一体。 突然窗外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 赖娇娇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窗外绽放的绚烂烟花。 “陆祁明。”她的眼神依旧停留在那被烟花照亮的夜空。 “你有没有后悔遇见我？” 当全部烟花都绽开以后，她的视线回归到他的眼眸，“或者，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把我领回家。” “不后悔。”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一秒的思考，陆祁明直接回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你喜欢我还有具体的时间节点？” “当然。”赖娇娇微微眯着眼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是在医院的时候，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你，内心就在感叹，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啊。” “如果他要是我男朋友该有多好。” 陆祁明轻笑，觉得她在胡说，“你这这么肤浅的吗？” “这是一见钟情！”赖娇娇搂着陆祁明的脖颈认真说道，“陆祁明，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是我先喜欢你的。” “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陆祁明捏了捏她可爱的脸颊，唇角上扬，“都说先动心的人会输的很惨，你不怕吗？” “不怕。”赖娇娇坚定地回答，“陆祁明，我绝不会背叛你，如果你背叛我，我就是化成厉鬼也要找到你。” “找到我干嘛？” “找到你，把你关起来，哪里都不许去。” 陆祁明被她逗笑，“这么凶？” “那我可得考虑一下了。” “你敢！”赖娇娇说着，就在他的脖子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这痛直击内心，但陆祁明却觉得通体顺畅。 他亲了一下赖娇娇“犯罪”的唇瓣和牙齿。 “我不敢，我答应你，绝不走，就是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赖娇娇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其实陆祁明那句话还没有说完。 最经典的一句在后面。 先动心的人先不爱，后动心的人难释怀..... 陆祁明洗澡的时候，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所以，今天洗澡的时间格外长。 本以为赖娇娇会先睡下，可进了卧室发现她正蹲在行李箱旁边翻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我帮你。” 陆祁明把毛巾放在一边，头发还未全干走到了赖娇娇身后。 “我找在超市买的那个东西。” “什么啊？” 陆祁明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天在超市他付钱时大爷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时的尴尬。 “就是那个啊，我不是说过要重新来一次的嘛！” 看到赖娇娇粉嫩娇羞的脸颊，陆祁明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 “那个...我扔了。” 第77章 陆祁明，你被骗了 “扔了？” 赖娇娇惊讶质问，“为什么要扔掉？” “妈来打扫房间，怕她看见尴尬，这几天你不是都住院，也用不上，我就给扔了，等需要的时候再买就好了。” 赖娇娇噘着嘴又生气又无奈，她气恼地冲向门口去拿大衣。 “你干嘛去？” “我去超市啊。”赖娇娇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阿姨都是过来人，怎么会尴尬，一个小盒子而已，这么大房子怎么就放不下，非要给我扔了。” “我现在就需要，我现在就要出去买！” 赖娇娇气恼倔强的样子，十分可爱。 陆祁明被她逗笑了，“村里的超市关门早，你这个时间了，去哪里买！” “去市区！”赖娇娇已经穿好了大衣。 “我今天一定要买到。” 她这个坚定的态度，让陆祁明觉得她坚定地像是要完成一项重要的信仰仪式。 “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我不累！”赖娇娇不听，伸出手心，“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你会开车？” 赖娇娇愣了一秒，把手怯生生地收回来。 “不会...” 陆祁明被逗笑了，拉她回来，“好了，很晚了，你刚出院，今天又忙了一天，都累了。” “快点休息，小心又不舒服。” 赖娇娇委屈的不行。 “我不买，才会不舒服。” “我今天一定要买到。” 陆祁明第一次感受到赖娇娇深深地执念。 “你还真的是倔！你到底是想要东西，还是想要人？” “当然是人啊。”赖娇娇继续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上次体验感不好，我想重新感受一下。” 陆祁明被她打败，犹豫了一瞬，支吾着开口。 “那个东西其实...可有可无的。” “怀孕了怎么办？” “反正我们也要结婚了。就生下来呗。” 赖娇娇狐疑地看着陆祁明，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 这话根本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你认真的？” “嗯。” “那你可别后悔。” 陆祁明抿唇发笑，“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 赖娇娇唇角含笑，像是捡了大便宜一样开心的不得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关灯啊！” ~~ 每年正月初六是陆家祭祖的日子。 本来一家人都要早起，去寺庙祭拜。 可是因为赖娇娇刚出院，不想劳累她早起，所以几个长辈一早出门也没有喊两个人。 可是等到快到中午回来，三楼都没听到动静。 陆母轻手轻脚的上楼敲门，陆祁明这才醒来。 “祁明，娇娇是不舒服吗？” “没有，妈，我一会儿下楼。” 听到陆母下楼的声音，陆祁明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昨晚，闹得够凶的。 这屋里一片狼藉还没收拾。 如果被父母撞见了，还真的是尴尬到脚趾能抠出一栋别墅来。 陆祁明动了动胳膊想起身，可是被赖娇娇重新拽回了床上。 她像小猫一样躲在陆祁明的怀里撒娇。 “我先起来，收拾一下，你再睡一会儿。” 昨晚赖娇娇累极了，他本来想一次就放人。 可是她偏不干。 一次次的撩拨。 陆祁明也是初开荤，自控力也不足，几乎闹了一整晚。 “乖！”陆祁明捧着她的侧脸，印上一吻，“等会儿再抱。” 这次赖娇娇听话了，陆祁明起来拿了睡衣睡裤套上，开始打扫战场。 昨晚他是骗了她。 那东西他根本没扔。 紧要关头的时候，他拿了出来。 还被赖娇娇狠狠“惩罚”了一通。 收拾好屋子，又陪着赖娇娇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两人下了楼。 爷爷正在书桌前忙着什么，走近一看，才知道在写请柬。 “爷爷您的字真漂亮。” 陆爷爷开怀一笑，“娇娇就是会说话。” 爷爷除了下棋，写字就是最大的爱好了。 亲孙子的请柬，他一定要亲自写。 赖娇娇看着那一面面红彤彤的请柬，久久移不开眼神。 “对了你父母那边通知了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北市。” “正常啊，都是需要先双方父母见面定亲的，也不知道我们定的这个日子，亲家喜不喜欢。” 提起父母，赖娇娇脸上的温和骤然消散，陆祁明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马上跟爷爷解释，“因为日子定的匆忙，她父母那边赶不回来，我们这边办完婚礼，还会在那边办一场答谢宴。” “娇娇的亲戚都在国外吧，是不好来回折腾，现在过年，票也紧张。” “但是我们还是应该视频跟亲家说一下才够尊重。” 陆父一边研墨一边赞同道，“是，祁明你看看安排一个时间，有时差不要紧，多晚我们都能等，总得在结婚之前，跟亲家公亲家母见个面才行。” “怎么办？” 赖娇娇有些担心，趁着午饭出来散步的时候，问陆祁明。 这件事陆祁明提前已经有了打算。 “我找了两个演员，他们会假扮你的父母。” 赖娇娇惊讶的瞪着她的大眼睛，“这也行！”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毕竟你父母都不在了，要你假装喊别人爸妈你会很难受，但是我暂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如果赖娇娇的父母一直不出现，家里长辈势必会起疑。 现在陆祁明想的就是，只要顺利把婚礼完成，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赖娇娇倒是没有那么在意，“我只是好奇。” “你雇我一天一千，你雇个岳父岳母打算给多少？” “你可不止一千。”陆祁明捏着赖娇娇的鼻子笑道，“何况你不是我雇来的，是我骗来的。” 赖娇娇举着手指摇了摇不认同。 接着又带着神秘的表情，把手指放在了陆祁明的嘴唇上。 她的声音低沉小心翼翼，“陆祁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才是被骗的那个！” 第78章 今年争取给咱们陆家添丁 初七的下午，陆家长辈成功的跟未来“亲家”通了电话。 这演员其实还是江浔找的。 他之前曾经接过一个小明星告黑粉的案子。 跟经纪公司有一些交往，陆祁明让他找人。 他直接在过年不休假的剧组找了两个群众演员。 不得不说，这演员就是专业，说话滴水不漏。 不仅跟赖娇娇亲切地真像是一家三口。 把陆家四个长辈哄得也高兴地不得了。 一点没怀疑是假的不说，聊到最后，觉得是陆家高攀了赖娇娇。 一家人对这门亲事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但是所有人都满意，唯独陆祁明不满意。 一个电话追着江浔骂，“你怎么给我弄个别墅的背景，还有你说赖娇娇爸爸是开公司的，妈妈是文艺工作者，这个雄厚的家庭背景，你以后让我怎么圆这个谎！” “我这不是为了你考虑吗，怕你家觉得赖娇娇家世不行，配不上你。” 陆祁明重重叹了口气，“我真是谢谢你了。” 江浔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不客气，哥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陆祁明直接把电话挂断。 站在院子气的久久都不能平复心情。 赖娇娇出来寻他，“你怎么了？” “没事。”陆祁明摇了摇头。 赖娇娇抿唇偷笑，“不得不说你找的演员真的厉害，而且说的有模有样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把我家里的情况说的这么清楚。” 陆祁明无奈的笑了笑，“都是江浔闹得，演戏的脚本是他给的，这谎是越撒越大了。” “你不是后悔了吧？” 陆祁明被赖娇娇问住了，他反问，“那你呢，后悔了吗？” “我当然没有。”赖娇娇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只盼着初十快点到，这样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陆祁明在她耳边轻声道，“难道昨晚我不够卖力证明这一点？” “讨厌！” 赖娇娇娇羞着跑进屋里。 初七是人日子。 在这一天，要吃面条。 赖娇娇觉得习俗十分有意思。 她在厨房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在旁边陪着奶奶和陆母聊天。 “你从小就在国外，当然对过年的习俗不了解。” “正月的每一天都是有老理儿的。” 赖娇娇好奇，“那初八呢，初八吃什么？” 奶奶和陆母互相看了看，笑道，“吃元宵啊。” “俗话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丁，吃元宵是为了寓意人丁兴旺。” 陆母抿唇逗赖娇娇，“你明天可要多吃一点。” 赖娇娇虽然喜欢吃甜甜的食物，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多吃一点，是要比赛吗？” 奶奶和陆母被逗得哈哈大笑。 赖娇娇被弄了个云里雾里。 奶奶解释道，“你和祁明马上就结婚了，多吃元宵，今年争取给咱们陆家添丁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赖娇娇的脸上一下就变得通红。 直到吃饭的时候，这红色都没有下去。 陆祁明担心她是不是发烧了，想要拿体温计，被她按住。 “不是发烧。” 赖娇娇低声拉着他坐下。 陆母笑着把刚刚在厨房的事，在饭桌上学了一遍，大家都乐得开心。 陆祁明轻声埋怨，“妈，您怎么跟娇娇说这个，她才多大啊，我们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陆母倒是也没有那么顽固不化，不是结婚就非要逼着儿媳妇马上生孩子。 这也是话赶话赶到那了。 她笑着安慰，“娇娇，阿姨都是逗你的，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你们自己定，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不搞那个一言堂。” 陆文然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被孩子束缚，我们都明白。” “只要你们感情好，我们做父母的就开心了。” 爷爷奶奶也是难得的开明，都哄着赖娇娇。 不让她有压力。 赖娇娇不自觉地就红了眼眶，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浓厚的家庭氛围。 一家人和和气气，没有猜忌没有仇怨，永远都是这么的温馨。 所以，陆家的家庭才能养出陆祁明这么善良的人吧。 赖娇娇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当时碰上的是别人，现在她有没有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哪里还能遇到喜欢的人，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初八一早，家里真的吃了元宵。 赖娇娇本身喜欢甜食，本来是要多吃的，可是想起昨天的玩笑，她又不好意思。 吃了三个就不再吃了。 “怎么吃的这么少，没胃口吗？” “不是，我想减肥。”赖娇娇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后天就穿婚纱了，我怕太胖穿礼服不好看。” “不用减了。”陆母又给她盛了一碗元宵，“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个子比我高，这体重还没有我重呢，你就是再胖个5斤十斤的穿衣服才更好看呢。” “对，胖点有福气。”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赖娇娇就又吃了一碗。 饭后，陆母和奶奶就去了市区想要买结婚的东西，初八商铺基本上都开门了，打算今天把东西都买齐。 本来陆母让陆祁明也跟着去，可是他不放心赖娇娇一个人在家。 “你去吧，我没事。”赖娇娇听说要买好多东西，怕长辈们累到了。 陆祁明其实也是担心，后来就想着都去吧。 赖娇娇如果累了，就在车上歇一歇。 一行人都去了市区。 陆祁明是在刚进市区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的。 但是他没声张，毕竟只是一种感觉，不是很确定。 一车子的老人，他惊动不得。 所以，他没有听陆母的话先去小店，第一站选择了最繁华的商场，这里人多，附近还有警察便民亭，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做些什么。 这里他不敢动手。 果然，这车没停，直接拐进了下一个街区。 也不知道是看没有机会动手走了，还是陆祁明神经过敏。 不过陆祁明有些赌不起，他知道如果有人跟踪，一定是冲着赖娇娇来的。 所以，全程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就连去卫生间，都找的是那种男女通用的独立卫生间。 “祁明，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很紧张似的？” “是又有人追来了吗？” 赖娇娇的神色淡定，不急不躁，问的时候像是隐隐有些激动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很盼着有人来找你似的？” 第79章 成年男人的魅力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 赖娇娇凝眉不解。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看你一直眉头都皱着，我不想你不开心。” 陆祁明意识到自己刚刚口气有一些生硬，回了个微笑，“我是有点紧张，我怕失去你。” “我也是。”赖娇娇轻轻地抱着陆祁明，“如果我恢复记忆以后，把你忘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爱我了？” 陆祁明沉吟片刻，十分认真的回道，“也许吧，毕竟你也应该清楚，我还挺抢手的。” 是啊，公司里一群女同事虎视眈眈。 还有一个前女友紧追不舍。 还有一个尊师的女儿简言。 的确选择很多。 陆祁明故意这么说，逗她。 “你敢？”赖娇娇低声威胁，陆祁明勾唇淡笑，“所以，你最好不要给其他人机会。” 赖娇娇没再说话，她的脸色有些暗淡。 这时候恰好陆母买完了东西，两人的话题也到此终止。 忙活了一整天的采买，总算把东西都买齐了。 结婚虽然是个喜庆的事儿，但也挺劳累人的。 回到家，赖娇娇累的连话都懒得说。 直接上了三楼想洗澡睡觉。 陆祁明给她烧了洗澡水，趁着她洗澡的功夫，给江浔回了一个电话。 “有事？” 昨天江浔已经回了冰城，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刚刚在开车，没有接听江浔的电话。 陆祁明担心是案子出了问题。 “不是案子，我回来听到一点风声，好像最近有人在打听你。” “谁？” “不清楚，各方面的人都有，检察院法院还有两个公司的老总，你说会不会跟韩立有关？” 能够动用各方势力，还特意打听陆祁明的底，江浔想不出还有第二人。 “你说他们这个层级的人不会小肚鸡肠到这个地步吧？” 陆祁明直接拒绝了韩立，的确是下了他的面子。 但好歹也是一个集团的总经理，而且很可能马上就是集团的董事长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为了这一点小事节外生枝。 陆祁明心里也拿不准，“观察看看吧，要不然我婚礼你就别赶回来了，以免公司出事。” “那怎么可能！”江浔不同意，“虽然我对你们两个还是不算是百分百看好，但好歹是你的大日子，我必须得参加啊。” “公司的事都是小事，你未来的幸福才是大事，懂？” 挂断了江浔的电话，陆祁明拿了烟去了院子。 这两天他烟抽的有些频繁，内心的焦躁无处纾解。 接连吸了三根，他才返回卧室。 赖娇娇刚洗完澡，正在浴室吹头发。 浴室的温度很高，热度还没退下来。 她整个人粉粉嫩嫩的。 身上穿了一件吊带睡裙，陆祁明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她在滑雪场买的黑色蕾丝的。 短裙下是两条白皙的长腿，缎面的布料跟随着赖娇娇的动作微微闪动。 陆祁明走进浴室，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的肩头闻她身上的香气。 “为什么撒谎呢？” “什么？” 赖娇娇因为吹风机的声音很大，没听清陆祁明说了什么。 她把吹风机关闭，挂上墙，想要追问，人还未回头，嘴巴就被陆祁明封堵住。 “唔！” 一番纠缠，赖娇娇问道，“你抽烟了？” “嗯，臭吧？我忘记了先漱口。” 陆祁明放开她想要去拿漱口液，被赖娇娇制止，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香香的，我喜欢你吸烟的味道，有种成年男人野性的魅力。” 陆祁明微微一笑，“你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臭的都能说成是香的。” “不管！”赖娇娇在他怀里撒娇，“你全身上下都是香的，我都验证过的。” 陆祁明被她打败，刚刚烦闷的心情都瞬间消散了。 他不应该怀疑她。 不应该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 ~~ 初九的一整天都是紧张忙碌的。 家里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亲戚朋友都来帮忙布置婚房，还有一些明天需要用到的东西的准备。 赖娇娇下午就被陆祁明送到了市区的酒店。 因为村里的老礼说，结婚前男女双方最好不要见面。 今晚，她必须一个人住酒店。 陆祁明特意找了童心过来陪她。 “紧张吗？” 晚上童心和赖娇娇躺在床上一边喝红酒一边谈心。 “紧张，非常紧张！” 童心轻笑，“那你还挺能藏情绪的，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赖娇娇迟疑了一秒笑了，“嗯，有一点吧，我从小就比较独立。” “嗯？你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赖娇娇笑容渐渐消散，“嗯，一点点。” 童心跟赖娇娇碰了杯，“恭喜你，就快要恢复记忆了。” “我也不知道恢复记忆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赖娇娇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也消失掉。 “如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我和陆祁明就可以一直地不分开了。” “你还真的是恋爱脑。”童心喝了一口酒，“其实你恋爱脑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陆祁明也竟然会不管不顾，就要娶你。” “你不知道他上学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冷漠，牛的上天，后来参加工作，虽然为了应酬和接一些项目变得圆滑了一些，可他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倔劲儿的。” “他这个人总是时刻保持理智从容，所以他能做商事律师，我和江浔都达不到他的高度。” 这是赖娇娇第一次从陆祁明的朋友那里了解陆祁明。 她对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柔善良。 当然他也有狠绝的一面，比如对待纪疏雨，只是这一面他从来没有用在她身上。 他对她真的很好。 好到，她会觉得自己是否有资格享受他这样浓烈的爱意。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童心见赖娇娇半天不说话，也不喝酒便逗她，“你不会告诉我你想你老公了吧？” 赖娇娇抿唇微笑，害羞的点点头。 “说你是恋爱脑还真不假，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有句话什么来着？” “对，谁爱的越多，谁输的越惨。” 类似的话陆祁明也说过，赖娇娇没有谈过恋爱，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她要抓住她现在能够抓住的一切就够了。 思绪还飘着，床边的电话响了，是陆祁明。 童心看了一眼，笑道，“得，恋爱脑二号实锤。” 第80章 如果我们有孩子会怎么样? 赖娇娇害羞着放下酒杯，起身去窗边接听。 “啊，你来了？” “好，我等你。” 不到半小时，陆祁明就敲响了酒店的房门。 童心见到陆祁明，直摇头，“你完了，你完了，陆祁明你是彻底被我们娇娇妹妹驯服了。” 陆祁明不置可否，拿了一张房卡交给童心，“看看你和江浔，谁能驯服谁。” 童心拿了房卡去找江浔，陆祁明和赖娇娇又有了独处的空间。 赖娇娇抱着他开心的不得了，但是担心问道，“叔叔阿姨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都说了见面不好，可你还是来陪我。” “不会，我跟他们说，是我想你想的不行，少一晚上都不行。” 赖娇娇不知道陆祁明是否真的说了这话，不过她很受用。 想象着他在父母面前说着肉麻话的模样，她更是觉得从内到外的幸福。 “我先洗个澡，今天得早点睡，我明天一早和江浔开车还得回家再过来。” “好。” 赖娇娇乖巧答应，给他准备浴巾和睡衣。 听着浴室不断地水流声赖娇娇心痒难耐。 迟疑了片刻，她推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雾气氤氲，陆祁明背对着她，并没有发现她走了进来。 他肩膀处的伤痕已经消散快要看不见痕迹。 可不知道为何，在赖娇娇的眼中却还是那样的鲜红刺眼。 那天，他被花盆砸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人们都说下意识的反应是最骗不得人的。 因为那是心底最真实的反应。 陆祁明真的是爱惨了她。 所以才能在生死的一瞬间，选择用他自己的命来替她的命。 赖娇娇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爱意的同时，更多的是后怕。 而当时那种趋于崩溃的恐惧和冷意又再一次席卷她全身。 她极度渴望温暖。 而这温暖别人不能给予，只有陆祁明能够温暖她的心。 她慢慢地将身上的睡衣脱下，鼓起勇气打开了淋浴门。 陆祁明被她的举动吓到。 还未说什么，就感觉到狂热的热情随着她整个人喷勃而发。 瞬间将他裹挟，一起沉沦。 ~~ “你今天有些奇怪。” 陆祁明怀里抱着赖娇娇，声音喑哑着问她。 “嗯？”赖娇娇十分疲累，小猫似的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明明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可她还是觉得距离太远似的。 “我有没有说过，你像一只小猫似的粘人？” “没有。”赖娇娇嗤笑，“不过我倒是有一只猫。” ？ 赖娇娇笑着解释，“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纠结默默是谁吗？” “我想起来了，其实它是我养的一只猫。” “猫的名字叫默默。” 猫？ 陆祁明想不到自己一直吃醋的对象竟然只是只猫。 差点把它当成了情敌。 陆祁明捏着赖娇娇的耳垂把玩，“你又想起了一些记忆？” “嗯。” “除了猫，还想起了什么？” 赖娇娇沉默一瞬，“想起了小时候，我妈妈很严厉，给我报了很多班。” “虽然生活在国外，但是我一直都有中文老师教我中文，我小的时候还不理解，觉得根本没必要学中文，现在我想，我妈妈应该是想让我有一天回国吧。” 说着说着，赖娇娇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的嘱托。 她还没有完成。 陆祁明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伤心，本来想要问的话也无法再问出口。 也跟着沉默下来。 “陆祁明！” “嗯？” “你说如果我们有孩子会怎么样？” 陆祁明笑了，“怎么是被那天那碗元宵吓到了？” “不是。” 赖娇娇手撑在他胸前，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从小过的并不是很幸福，但你不一样。” “我明显能够感受到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很爱你，所以你觉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他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吗？” “当然会有。”陆祁明轻轻地亲了一下赖娇娇的额头，不让她乱想。 “你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的孩子也会有，赖娇娇，这是我对你未来的保证。” 赖娇娇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搂着陆祁明的脖颈再一次吻了上去。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 给予亲吻，是她最直接、最深刻的表达方式。 “不闹了，都凌晨了，睡一会儿，要不然你就成熊猫新娘了。” 陆祁明看准时机刹车，这一晚折腾的够久得了。 再有三个小时，他就得动身回家准备了。 结婚，新郎和新娘因为睡太多迟到，这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好在赖娇娇也算听话，当然她也是真的累了。 不一会儿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凌晨五点，陆祁明起身去楼下。 江浔也是一脸的疲惫，这黑眼圈比他还严重。 “你昨晚挖地道去了？” 江浔打着哈欠，“还不是因为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童心那个性格。” “你那么激她，她非要跟我争个输赢。” 陆祁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着问道，“所以，谁赢了？” “你说呢？” 江浔抱着胳膊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我再睡会儿，我补补觉，这伴郎也需要体力。” 陆祁明嗤笑一声，“今天是我结婚，难道不应该是我需要休息？” “你不需要，不是说了有情饮水饱！你都要结婚了，就是打了鸡血的战斗鸡，根本不会困。” 江浔说的倒是没错。 陆祁明虽然昨晚没睡两个小时，但是他精神很亢奋的状态。 早上不堵车，二十分钟两人就回了家。 家里的长辈都已经起来准备了。 陆母正在包饺子，一会儿迎新娘进门的时候，需要吃饺子，寓意团圆美满。 陆祁明换上了中式的红色长衫，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习惯。 “你不是一大早被自己帅到了吧，看这么久！” 江浔嘲讽道。 陆祁明虽然是在看镜子，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拿着手机给赖娇娇打了电话。 这个时候化妆团队应该已经过去了，她和童心应该也在准备着。 可是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陆祁明又给童心打，也是正在通话中。 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脸上的表情阴冷极了。 第81章 陆祁明，你怎么能背叛我! 五分钟后，童心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祁明，纪疏雨把娇娇带走了。” 又是她！ 陆祁明感觉心里顿时窜出一股火气。 把身上的长袍脱了，穿上了西装外套。 直接下楼。 “妈，娇娇身体不舒服，不接亲了，一会儿十点58直接在酒店举行仪式。” 几个长辈都被陆祁明突然的话弄的手足无措。 可也清楚赖娇娇生病也不是她的错，本身这婚事就着急了一些。 看到陆祁明着急往门外走，嘱咐了一句，“别着急，慢点开车。” 陆家几个长辈开始安抚亲戚朋友，跟大家解释情况，大家都表示理解。 江浔本来正在外面跟车队确认路线，看到陆祁明拿着车钥匙急着跑出来，连忙跑过来。 “怎么回事？” “出事了？” “嗯。”陆祁明得留江浔在这里帮家里人张罗接下来的事。 “我一个人去，你留下。” 陆祁明路上一直在跟童心通话。 童心已经通过监控录像找到了赖娇娇和纪疏雨的房间。 纪疏雨把门反锁了，里面什么情况不清楚。 “要不我还是报警吧。” “不用。”纪疏雨的目标是自己，陆祁明有信心自己能处理。 一路踩足了油门，十五分钟，他就赶到了酒店。 在六楼找到了童心。 童心焦急地等在门口，“不开门，我怎么说她都不开。” “纪疏雨，开门！” 陆祁明重重地拍打房门。 不到半分钟，门就开了。 “祁明，你终于来了。” 纪疏雨穿着原本属于赖娇娇的婚纱，手里拿着口红，显然是正在化妆。 “娇娇呢？”陆祁明侧头看向屋内，没有看到赖娇娇的人影，“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好好的呀，一会儿我还要请她当我们的伴娘呢。” 纪疏雨笑的邪魅，“祁明，你看我漂亮吗？” 婚纱是照着赖娇娇的身材改的款式，纪疏雨比她矮，比她胖。 这婚纱后背的拉链甚至都拉不到头。 而她脸上的妆容也是用力过猛，那红色几乎能够渗出血来的嘴唇看着无比瘆人。 但陆祁明还是违心的称赞，“漂亮。” 因为他感觉到纪疏雨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 如果这个时候激怒她，不利于救出赖娇娇。 “有化妆团队，你不用自己化妆，一会儿让人帮你。” 陆祁明边说边往里面走，童心也适时跟上，两个人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找寻赖娇娇的身影。 但酒店的房间并不大，目光所及的空旷地方都没有赖娇娇的影子。 “娇娇呢？你把她藏......” 童心大声质问，被陆祁明喝止。 他轻轻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衣柜，静下心来果然听到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纪疏雨又重新回到了梳妆台前，拿着粉饼不停地往脸上扑粉。 那脸白的吓人，童心也意识到这人不对劲。 童心和陆祁明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两人都看到了纪疏雨的手边还放着一把匕首。 如果她真的疯起来，陆祁明倒是能够阻止他伤害别人。 但是他阻止不了，她伤害自己。 两人都是学法律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发生了意外，很可能有理都说不清。 而且今天是陆祁明和赖娇娇结婚的日子，陆祁明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这事还是得低调处理。 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彼此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童心慢慢地向着门口衣柜方向退。 而陆祁明也是同样，但是他动作更慢，为的就是不让纪疏雨起疑心。 等到时机成熟，童心一把拉开衣柜门，果然看到了赖娇娇。 她被胶带封住了嘴，脚和手都被丝巾绑着。 陆祁明看到赖娇娇这副样子，心都碎了。 也顾不得是否会引起怀疑，立刻将赖娇娇抱了出来。 “你怎么能抱她！”纪疏雨大声喝道，“祁明，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能碰别的女人！” 陆祁明紧紧地把赖娇娇搂在怀里，所有的耐心和理智全都消散，“纪疏雨，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跟你结婚。” “不行！”纪疏雨立刻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刀，刀尖指着陆祁明的方向，“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背叛我！” 和疯子是没有理可讲的。 陆祁明抱着赖娇娇直接走，童心断后。 纪疏雨拿着刀追出来的时候，梁斌和刘依云终于赶到了。 刘依云立刻冲上来，把纪疏雨手里的刀夺下，“疏雨，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刘依云曾经非常希望纪疏雨和陆祁明能够和好。 为此，她还因为这件事跟老公大吵一架，闹得婚礼也出了一些乱子。 可是此刻看到纪疏雨拿着刀绑架威胁赖娇娇和陆祁明，她真心觉得自己错了。 同时她也感谢陆祁明没有报警，而是选择给她和梁斌打电话。 如果这事报了警，纪疏雨这辈子都毁了。 陆祁明怀里抱着赖娇娇急的不行，“梁斌，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你放心吧。” 童心跟着陆祁明的身后跑，竟然险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抱着赖娇娇跑的飞快。 回到了酒店房间立刻把赖娇娇放在床上。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要不要去医院？” 赖娇娇委屈的抱着陆祁明，“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陆祁明，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她委屈的哭声一阵一阵，听在陆祁明的心中也是一震一震。 童心给赖娇娇倒了温水，给她盖了被暖身子，赖娇娇才算缓过来了。 “怎么办，我们婚礼怎么办？” 陆祁明终于能够笑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婚礼呢？” “当然，我一定要嫁给你的，你不会要取消婚礼吧？”赖娇娇急的不行，“陆祁明别取消婚礼，我今天一定要嫁给你，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童心不清楚陆祁明事先已经做了准备，她耐心劝赖娇娇不让她失望，“今天不结，可以明天，何况这只是个形式，你刚刚受了惊吓，还是身体重要。” “不行！”赖娇娇十分坚持，“陆祁明，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要！”陆祁明紧紧握着赖娇娇的手，“十点五十八分，不接亲，在酒店直接举行婚礼，你今天一定会成为我的新娘。” 第82章 陆祁明，都是我害了你 婚纱被纪疏雨糟蹋了。 就算是拿了回来，赖娇娇也不想穿了。 于是童心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好几家婚庆公司，刘依云也因为心存愧疚，也帮着联系。 她刚结婚不久，有好几家婚庆的联系方式。 联系起来也算迅速。 一个小时后拿到了新的婚纱。 但因为尺寸来不及改，只能在衣服上别了一些别针固定。 所以并没有十分完美。 可是赖娇娇一点也不在意。 “没关系，我觉得很好了。” 她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笑的无比开心。 谁能想象得到，两个小时以前，她还因为被绑架威胁吓得哭红了双眼呢。 “嫁给陆祁明就这么开心？”童心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 “嗯。”赖娇娇认真的回道，“这是我目前最大的愿望。” “童心，你不知道，我太害怕失去他了。” “可是婚姻也不是保险柜，别说你们还没领证，就是领了证也不可能保证不离婚啊？” 童心就是做民事律师的，打过太多的离婚官司，结婚的时候她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冲着一辈子去的。 可最终在法庭上辱骂、诅咒，甚至还有动手的人屡见不鲜。 这也是童心一直拒绝结婚的其中一个原因。 婚姻看似坚不可摧，可实际上是最脆弱的东西。 可赖娇娇不这么认为，“陆祁明不会，他一定不会背叛我。” 所以，她才这么渴望和陆祁明举行婚礼。 只要办了婚礼，陆祁明就跑不掉了。 赖娇娇对此深信不疑。 童心觉得赖娇娇对陆祁明有种过分的信任感。 不过也对，马上就要步入婚礼殿堂的两个人，如果都不能做到互相绝对的信任，那还结什么婚呢。 虽然婚礼之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整个婚礼还是非常顺利的。 赖娇娇挽着陆祁明的臂弯站在二楼的缓台，一束追光灯照在两人身上，全场响起雷鸣的掌声和欢呼声。 陆祁明牵着赖娇娇的手，一起迈上台阶，经过白色的旋转楼梯，一起走向舞台中央。 两人分别在司仪的提问下，互相说着这世界上最浪漫的三个字。 “我愿意。” 接下来是交换戒指的环节。 赖娇娇看到那枚钻石戒指的时候不由地惊讶，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一直以为他们会用之前买的那对戒指当婚戒。 “那对戒指的意义是情侣。” “而这对，代表着夫妻。” 陆祁明把那枚钻戒戴在赖娇娇的无名指，轻轻印上一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赖娇娇把配对的男戒也给陆祁明戴上，“从今天起，那就是我的老公啦。” 两人在众人的掌声中拥吻。 无人注意到赖娇娇看着台下某一处角落的时候，眼角有一滴泪轻轻地落了下来。 婚礼仪式结束，赖娇娇在童心的陪伴下去换了敬酒服。 跟刚刚那婚纱相比，这套礼服才是最合适的。 “娇娇，你今天可是太美了，陆祁明这小子真的是有福了。” 童心一边夸一边给赖娇娇整理衣裙。 赖娇娇无心打扮自己，她内心有些慌乱。 童心以为她不舒服，早上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情，虽然那个纪疏雨已经不能构成威胁，可是赖娇娇依旧难过也是正常。 “我去给你倒一杯热水，你先缓一缓，一会儿敬酒还要累呢。” 走之前，童心又在赖娇娇的手里塞了两颗巧克力，让她补充一些能量。 童心走后，赖娇娇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刚刚在会场看到的那个身影，很像是那天袭击她的那个人。 他追过来了。 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甚至是陆祁明都没有说。 那个人带给她的恐惧是刻入骨髓的。 她知道有危险在一步步地到来，可是她这个时候不能把陆祁明同样置于危险之中。 她马上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还未拨出去，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来电号码正是陆祁明。 赖娇娇马上接听，可对面的声音却不是他。 “要是想让你的新郎活命，马上来天台。” 赖娇娇感觉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声音。 就是那个人。 她立刻冲出房间跑到电梯口。 童心在后面喊她，她一点都没有听见。 厚重的天台门，本来是上了锁的，可是那锁被暴力损坏，门锁处有斧子砍过的痕迹。 那个人一贯地心狠手辣，赖娇娇一想到陆祁明还在那个坏人的手中，浑身都变得紧绷。 推门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 天台的风寒冷刺骨。 大风把赖娇娇的裙摆吹的飞扬。 “来的还挺快的，看来我的计策是对了。”那个人阴森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赖娇娇回头看，终于看到了陆祁明。 她有些安心，因为他还没有死，但下一秒看到他已经被割破的喉咙皮肤，她浑身冷的刺骨。 “走！”陆祁明大吼着。 赖娇娇一瞬间落泪，她怎么可能走！ 她怎么可能让他再一次替自己受伤。 “对不起，陆祁明，都是我害了你。” 赖娇娇哭的泣不成声，但她知道现在她没有悲伤的资格，她冲着那人冷声道，“你的目标是我，我已经来了，放了他。” 那人阴森的眼神丝毫没有被头上的鸭舌帽挡住片刻。 赖娇娇记得，他那天袭击自己的时候，就是用了这样的眼神。 这眼神中带着狂妄，带着杀戮。 “你还挺聪明的，怪不得那天让你逃了。” “你放心，我对他没兴趣，杀他，可拿不到钱。” “不过没有他，也不成事儿。” 赖娇娇已经濒临崩溃，她大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人森冷的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她，口气像是穿衣吃饭般平常。 “我要你从这，自己跳下去。” 他要用陆祁明的命来威胁赖娇娇，逼她自杀。 第83章 赖娇娇就是陆家的灾星! “不行！” 陆祁明大吼。 虽然知道此时此刻最危险的人是自己，可他还是丝毫没有在意。 因为在他的心中，赖娇娇是最重要的。 可他忘记了，赖娇娇也是一样。 赖娇娇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能为我拼命，我为什么不行。” “陆祁明，如果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宁愿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话落，忍着强风，直接站上了天台边上。 “不要！” 陆祁明大吼。 但同时门口处还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是童心。 她看赖娇娇一个人上了电梯觉得不对劲。 而另一边江浔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说是陆祁明不见了。 童心立刻察觉出事了。 江浔马上召集亲属开始找人。 而她去查看监控，发现赖娇娇上了天台。 江浔觉得越来越不对，马上报了警。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婚礼新娘和新郎一起失踪不是巧合。 果然，一行人到了天台发现出了事。 那人听到门口有响动，迅速反应逼着陆祁明也去向了另一边的天台。 “你竟然报警了！”那人没有丝毫畏惧，只是觉得烦躁，“那我可就要改变计划了。” 说着，拽着陆祁明就要一起跳下去。 “不要，我们没报警。”江浔大吼，他撒了谎。 “你冷静一下，只要你把人放了，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 男人冷哼一声，“我在这条路上走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话骗骗新手还可以，对我没用。” “你想怎么样？” 赖娇娇急的跑过来，“你不要伤害他，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既然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可说的。”男人咬了咬后槽牙，“我要人陪葬，你看你们两个谁合适。” “你别动她！” “我！” 赖娇娇几乎泣不成声，她的眼神一直望着陆祁明。 而在门口的陆家几位长辈也是定定地看着两人。 江浔依旧在跟男人谈判，不让他冲动，他在等警察来。 可是男人显然不想再拖延时间。 因为对他来说，早晚都是个死，他不想再进监狱苦熬了。 “四次都没弄死你，你这小姑娘也算是命大，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他陪着我一起，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 “不要！”赖娇娇拼命阻拦，“别连累无辜，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他今天刚娶了你，也不算是无辜，就当是他命不好，娶了一个克妻的女人。” “没有，不是！”赖娇娇激动的大喊，“他只是我的雇主，我们是假的。” 赖娇娇拼命地证明，“我们认识只有一个月，我是他雇来当女朋友的，我们结婚所有的事全都是假的。” “你别伤害他，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震惊不已。 本来已经快要濒临崩溃的陆家长辈因为这句话更是快要晕倒。 “祁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文然一面因为眼前的生死关头揪心，而听到赖娇娇说出真相以后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疑问。 可这个时候陆祁明根本无力解释。 赖娇娇依旧在说着亦真亦假的话，“我求你，你的目标本来就是我，我死了你也完成了你的任务不是吗。” 她又重新站上了旁边的天台边，“我听你的话，跳下去，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放了他。” “不要！” 天台上所有人都在大喊。 都在阻拦赖娇娇。 不管她和陆祁明两人是真是假，任谁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陨落。 可赖娇娇什么都听不见，她最后看了一眼陆祁明。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下一秒直接迈步跳了下去。 就连鸭舌帽男人都震惊了，陆祁明趁着他松懈的那一秒，抱着那人一起跳了下去。 陆母当场就晕倒了。 童心连忙跟陆父一起搀扶陆母。 而江浔立刻跑到了天台边。 看到楼下巨大的充气垫和几辆警车。 而三人都被成功的救了下来。 江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酒店外停了好几辆救护车和警车。 赖娇娇和陆祁明先后被送到了医院。 那个男人被警察当场逮捕，单独带去了部队医院。 而陆家几个长辈除了陆父，也全都进了医院。 婚礼的宾客都是江浔和童心负责照顾安排的。 陆祁明醒过来的时候，是进医院的半小时以后。 因为他摔下去的时候，撞上了那个坏人的后脑，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他身边一直是琦琦在守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 陆祁明的脑子有些懵，他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就想确认赖娇娇的平安。 “你还管她做什么！”琦琦提起赖娇娇直发恨，“如果不是她，你能从楼上掉下去吗，姥姥姥爷还有舅妈都住院了，她简直就是陆家的灾星！” 陆祁明气息微弱，他没空也没有力气跟琦琦解释太多。 听到长辈全都住院了，他更是急的不行。 起来就要下床，可是因为突然的眩晕，又再一次跌倒在床上。 “把你江浔哥找来。”陆祁明找不到自己的手机，这个时候，只能让江浔替自己善后。 江浔接到电话匆忙从酒店赶过来，“你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我爷爷奶奶还有我妈都怎么样了？” 江浔刚刚已经分别跟主治医生沟通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受惊过度，现在都在输液。” “你放心吧。” “娇娇呢？” 江浔让他放心，“她也没事，也在治疗。” “你就别管她了，你快管管你自己吧。” “就这么跟着跳了下去，你真的是嫌自己活久了。” 江浔到现在都在后怕，他猜测赖娇娇跳下去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楼下的充气床垫。 可是陆祁明的角度不可能看到。 所以，他抱着那个人一起跳下去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想要追着赖娇娇去的。 这样的感情，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感动的几次落泪。 他想，经过了这一次的生死，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了。 第84章 用一场婚礼，留下她 可江浔错了。 而且错的离谱。 他不知道从他说话的这一刻开始，两个人的距离不是仅限于医院楼上楼下这么近，而是已经隔了几百公里这么远。 所以，直到第二天，他才发现赖娇娇不见了。 江浔以为童心一直在照顾赖娇娇，所以一整晚他只顾着陆祁明这边。 因为陆祁明是几个人中，受伤最严重的。 可是童心并没有。 陆文静主动请缨说要照顾赖娇娇，她便放了心，去了陆母那边。 毕竟昨天那个“雇女友”的真相一说出口，让几个长辈差点晕倒，她想着在赖娇娇和陆祁明两人恢复之前，先帮忙解释一下。 怎么也没有想到赖娇娇这边会出问题。 赖娇娇失踪了。 童心一早上买了很多早饭，先送到了陆家几个长辈这边，在爷爷奶奶的病房里看到了陆文静的时候，她还没有多想，当然也没有直接问赖娇娇的情况。 现在赖娇娇这个名字属于敏感字眼，不能提。 安顿好了几个老人以后，童心才去了赖娇娇的病房。 可是人并不在房中，问了护士也不清楚她的去向。 等她再返回病房，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枚戒指。 是陆祁明在婚礼上给赖娇娇戴上的那一枚。 童心立刻反应过来，出事了。 他立刻给江浔打了电话。 陆祁明昨晚一周头晕的厉害，早上也一直昏睡着，江浔怕他着急上火，没有直接告诉他。 两人跟医院说明了情况以后，立刻找了监控录像。 可是竟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医院的监控录像很巧不巧的全都坏了。 一定是有阴谋。 江浔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知道不能瞒着陆祁明了。 “赖娇娇不见了。” 江浔还是等到陆祁明好好吃完了饭，脸色看着恢复了一些血色以后，才把事情告诉他。 陆祁明也不知道是因为脑震荡原因，还是没有听清江浔的话，他竟然没有江浔想象的激动。 平静的吓人。 “这个放在她病房的桌子上。” “现在不清楚是她自己留下离开的，还是她被人带走了。” 赖娇娇自己离开的确有这个可能。 因为她这人，和她在天台上的那一句话，陆家已经快要全军覆没了。 她哪里还有脸再留下来，做陆家的儿媳妇。 而且，当江浔去追问陆文静赖娇娇失踪之前的细节时，看她那个爱搭不理，死牙赖口的模样就知道，昨晚她一定没给赖娇娇好果子吃。 是他大意了。 昨晚他就顾着陆祁明，忘记了管赖娇娇。 “报警吧。” 许久，陆祁明才开口，不过说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报警？” 江浔安慰道，“我把你们的照片交给警方，人失踪了可是大事，这次跟上次不一样，通过人脸识别，应该很快能有结果。” 陆祁明没再说话，童心觉得他十分奇怪。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走？”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陆祁明自嘲一笑，“我不知道。” “我以为一场婚礼，可以留下她，是我天真了。” 陆祁明最终也没有说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过江浔和童心都不忍再问了。 接下来几天陆家几个人都出院了，陆祁明是最后一个。 江浔把他送回家，一家人都坐在客厅等他。 等他给大家一个解释。 赖娇娇已经失踪了三天，警察局没有半点音信。 大家也都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因为，大家都倾向于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 本来陆文然是要狠狠地骂陆祁明一通。 可是看他脸上憔悴的样子，终究是舍不得了。 也怪他们做父母的，一直催婚，才逼得陆祁明花钱雇一个女孩来顶替，如今闹成了笑话，做父母的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陆文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都过去了，你要是嫌村里风言风语，你就回去上班吧。” 后天就是元宵节，家家团圆的日子。 放在以往，家里人怎么也要把陆祁明留下来一起过个元宵节。 可如今，一家人哪还有心情过节啊。 “对不起。”陆祁明低头鞠躬道歉，“是我不孝，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操心了。” 年没过完，一家五口，四口都进了医院，这已经不仅仅是操心的程度了。 是伤心。 几个长辈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小到大做事有条理的陆祁明会租个女朋友回来过年。 陆奶奶一直抹眼泪，陆爷爷也觉得是自己催的太紧了。 “爷爷也不对，以后结婚这事，你自己决定，我们做长辈的再也不会干涉你了。” 说完这话，直接回了自己卧室。 爷爷对他是有些失望的。 陆祁明十分清楚。 看着一家人往日喜乐的脸上全都因为自己挂上了愁容，他就觉得自己真是不孝。 但对于把赖娇娇带回来，和跟她结婚他还是一点都不后悔。 回到卧室，看着到处都有赖娇娇存在的痕迹，他的心便像针扎似的疼。 江浔看着失落的陆祁明于心不忍，“我让童心帮你收一下吧，免得触景生情。” “不用了。”陆祁明扯了一下嘴角，“这几天你们两个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天你们一起回冰城吧。” 公司那边已经正式开始了工作，两个人合伙人都不在公司有些不像话了。 江浔也是心急公司那边，但是陆祁明这边也放心不下。 “你就在家多待几天吧，顺便也打听一下赖娇娇的情况。” “万一警察那边有新的消息，你随时联系我，好在离的不远，我开车回来用不了多久。” 送走江浔和童心，陆祁明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床上发呆。 他感觉自己眼前像是出现了幻影。 一会儿看到她站在浴室门口冲着他笑。 一会儿看到她靠在床上低声哭泣。 陆祁明翻了一下口袋，想要打开手机看照片。 他的壁纸和屏保都是她。 可是没想到拿出来的竟然是赖娇娇的手机。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就连手机都留下来了。 陆祁明打开手机，随意的翻看着相册和聊天记录。 她的手机全都是关于他的信息。 照片几乎全都是他。 她应该是爱他的吧。 如果这么爱，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陆祁明慢慢湿了眼眶。 眼前的雾气让他一时间看不清手机上的字幕。 等到擦了眼泪，四个大字在陆祁明的心中刺痛了一下。 瑞京集团。 第85章 她应该恢复记忆了 瑞京集团这几个字，出现在赖娇娇手机浏览器历史记录里。 如果不是陆祁明误碰了软件，根本不可能发现。 她怎么会特意去搜这个公司呢。 而且，是最近这几天的记录。 这几天，陆祁明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跟赖娇娇提起过这个公司的名字。 她为什么会特意去搜索？ 搜索的那个日期，正是两人去试婚纱礼服的日子。 那天赖娇娇的确有些奇怪。 陆祁明立刻想到了江浔。 他甚至来不及打电话，直接开车追到了酒店。 童心在酒店，江浔一定跟她在一起。 到了酒店房间，江浔见到陆祁明很是意外。 “出什么事了？赖娇娇有消息了？” 陆祁明脸色阴沉，“试婚纱那天，你在饭店跟娇娇都说了什么？” 突然这么一问，江浔错愕了几秒，“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祁明把赖娇娇的手机搜索记录拿给江浔看。 “瑞京集团，是你跟她提的？” 江浔听到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懊恼地一拍大腿，“我靠，她不会因为我说的这些，就闹失踪吧？” “你到底说了什么？”童心都不淡定了，跟着追问。 江浔只好把那天他跟赖娇娇的谈话内容，和盘托出。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你对她有多好。” “你对她很重要，我只是想让她死心塌地地跟你在一起。” 陆祁明挥动手臂直接给江浔一拳。 江浔的嘴角立刻渗出了血迹。 “祁明！你干嘛！”童心上来拉架，被江浔推开。 “你别管！”江浔抹了一下嘴角，勾唇上扬，“来吧，打一架，我也忍你好久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酒店的房间大打出手。 一开始童心还喊，还劝，还上前拉架。 后来她什么都不做了。 直接推门出去，眼不见为净。 酒店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陆祁明和江浔两人都挂了彩。 一人靠着沙发的一边坐在地上。 江浔喘着粗气，单腿支撑着身子苦笑，“你t娘的下手还真重。” “见色忘义，我在你心里就比不上那个认识仅仅两个月的丫头？” 陆祁明久久没有开口。 今天是他此生最冲动的一天。 也是最没有理智的一天。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怪江浔。 不是他的错。 错的人是他自己。 所以，刚刚江浔的招，他一次都没有躲。 这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惩罚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逐渐平息了激动的情绪。 江浔叹了口气，“她如果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也算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我的话自责导致出走，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回来。 “事儿是我惹出来的，我认。” 陆祁明还是没有说话。 江浔急了，“你能不能别搞深沉这一套，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话，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要跟我绝交吧？” 陆祁明喑哑的声音这才开口。 “她应该恢复记忆了。” “什么？” 江浔惊得坐起来，可是刚刚胳膊和腿都被陆祁明踢了，痛的不行。 挣扎着又坐回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恢复记忆了，你怎么才说？那她这是回家了？出国了？”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走啊。” “这也太不地道了，你可是几次救了她的命啊，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 江浔越想越气，可偏偏陆祁明这个当事人平静的如镜面的湖水，一丝波澜都没有。 童心刷了门卡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药店的袋子，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虽然心里有所准备还是不免惊讶了一下。 “谁赢了？” 童心一边给江浔擦药一边问。 江浔挑了下眉，“当然是我，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童心瞪了江浔一眼，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呦！轻点轻点，你要谋杀亲夫啊。” 童心给他使眼色，不让他在陆祁明面前乱说话。 人家现在跑了老婆，正是受伤难过的时候，江浔这个没有眼力见的还一个劲跟她在这打情骂俏。 太没有同情心了。 江浔一脸不屑，“他都30的人了，我就是他爸他妈也不可能还惯着他啊！” “我看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童心不解，“祁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祁明什么都没有说，起身拿了衣服准备走。 “你就这么回去，不怕叔叔阿姨担心啊。” 陆祁明脸上倒是没有明显得伤，可是他那个手打到了玻璃，流了血，得处理一下。 童心把手里的碘伏和棉签塞到江浔的手上，“你去。” 江浔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可还是听了童心的话。 陆祁明也没有再别扭，乖乖地让江浔给他处理伤口。 这个画面，莫名的就想起当年。 纪疏雨离开后，两人打了一架以后，也是江浔给陆祁明上药。 “我就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你对我多不好我都得不离不弃。” 童心莫名的被逗笑了。 这画面，还真的蛮和谐的。 要不是跟他们认识多年，童心都要怀疑两人是不是背着她偷偷开展了另一段复杂关系。 两个人都处理好了伤口，童心又找来酒店经理定了损，赔偿以后，又重开了一间房。 陆祁明本应该直接离开，可是被江浔又强拉了回去。 “今晚你必须跟我说清楚，要不然我是睡不着了。” “你和赖娇娇是不是之前就有问题了？” “她离开，你其实是有感觉的是不是？” “是。”陆祁明终于是开了口。 “我猜测，赖娇娇已经恢复记忆了。” 其实，在得知赖娇娇离开的那一刻，这就不是猜测了。 而是事实。 赖娇娇，一定恢复记忆了。 “那你怎么不说？还是，她根本没有把恢复记忆这件事告诉你？她故意隐瞒自己恢复记忆？” 童心也跟着问道，“她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应该是她受伤那天，从监护室出来，她就已经恢复记忆了。” 这么早！ 江浔和童心都十分惊讶。 “那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为什么还要答应跟你结婚！” 江浔想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耍着你玩？” 第86章 说到底，她不信他! “不会！”童心不等陆祁明说话，就否定了江浔的猜想。 “娇娇不是这样的人。” “我猜测，她是怕了。”童心分析了一下赖娇娇的心理。 “婚礼那天真的是太惊心了，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祁明很可能就没有命了。”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娇娇可能是觉得如果自己再留下来，一定会再给祁明，再给陆家带来灾难，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那她可太蠢了！”江浔咬着后槽牙无法理解，“她一个人要怎么对抗那坏人。” “虽然那个人已经被警察抓了，可是什么口供都不给，警察也没有找到更加有价值的线索。” “这可是计划十分缜密的行动，赖娇娇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怎么跟人家斗！”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离开啊。”童心理解赖娇娇的心情，“她看着柔弱，实则坚强的很，如果她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她一定也知道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我猜，她是想一个人解决了所有事情，然后再回来找祁明。” 关于这点，陆祁明自己也曾经想过。 赖娇娇一直没有主动说明恢复记忆的事实，无非是对陆祁明的不信任。 他想用一场婚礼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让她相信，无论何种境地，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面对。 而这段时间，赖娇娇给他的每一个反馈，都让他觉得，她不会再离开了。 可能婚礼那场绑架让她又再次失去了安全感。 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棵稻草。 说到底，她不信他！ 陆祁明最痛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童心问这句话的时候，陆祁明愣神很久。 他不是不想回答。 而是不知道。 要去找赖娇娇吗？ 可是去哪里找呢？ 要一直等她回来吗？ 可要等到什么时候？ 赖娇娇特意留下的那枚戒指又意味着什么？ 是在故意跟他划清界限吗。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陆祁明的心头。 他无法找到一个答案。 本来还想多留一天，等待警方消息的陆祁明还是选择了回冰城。 一大早，吃了早饭，陆祁明就准备离开。 家里的气氛依旧凝重，陆祁明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 而几位长辈也是没有像往常他离开家那样唠叨和嘱咐。 倒是陆文静殷勤地送了他出了大门。 “你怎么不问我，那天晚上我都跟赖娇娇说了什么？” 陆祁明停住脚步。 陆文静勾唇笑了笑，“我知道你和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想的一样，肯定认为我没说什么好话。” “骂她都是轻的，不打她一顿都算是她命大。” “赖娇娇失踪一定是我把她骂走的。” 陆家的几个长辈的确是这么想的。 虽然觉得陆文静做的过分，不应该在那种情形下再给赖娇娇压力。 可是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她一句不是。 虽然觉得无情，但如果陆文静真的说了什么，那也无可厚非。 陆家的灾祸，全都是赖娇娇惹出来的。 而且现在闹得人尽皆知，丢脸不说，几个长辈也因为她的谎言伤透了心。 而且为了钱就能出卖自己的女人，如果真的成了陆家的儿媳妇，那以后也是祸患无穷。 所以，赖娇娇的失踪，大家反应并不是很大。 甚至还觉得，这是赖娇娇最后一丝人性没有被磨灭的表现。 因为她还要脸，要自尊。 知道自己没有脸再见任何人，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可你们都错了。”陆文静认真说道，“我非但没有骂她，我还夸了她。” “那天我亲眼看着她为了救你，毫不犹豫地从六楼跳了下去。” “她也许的确撒了很多的谎，但那一刻，在生死的紧要关头，我相信，她所说所做全都是真情流露。” “如果，当年尹哲也能够遇到一个这样待他的人，最后也不会......” 陆文静声音有些哽咽，也是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真心的为陆祁明好。 “遇到一个真心对待的人不容易。” “姑姑希望你能把她找回来。” “就算陆家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们，姑姑一定会祝福你们。” 陆祁明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想着陆文静最后说的这些话。 来时是两个人。 回去的时候变成了一个人。 陆祁明本以为这几个小时会是无比凄凉。 可没想到，竟然会被陆文静这些话深深地暖到了。 整个陆家最不应该盼着他和赖娇娇好的人，此刻竟然成了唯一支持他的人。 本来还有些想不通想不明白的陆祁明，一瞬间就被消散了眼前的乌云。 他应该把赖娇娇找回来。 无论是什么结果。 他都要当面跟她要一个说法。 经历了生死，经历了最亲密的关系，他和她之间不能就这样草草收场。 陆祁明，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回到冰城，陆祁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片区的警局，再一次给赖娇娇登记了失踪信息。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找赖娇娇最直接的办法。 回到家，他来不及整理行李。 又开始拿着赖娇娇的手机，查她的所有手机记录。 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都没有任何发现。 晚上临睡觉前，突然想起一个细节，立刻去查通话记录。 果然被他找到了漏洞。 试礼服那天，赖娇娇在门外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那时候他以为是打给童心和江浔让两人来试礼服。 可是陆祁明没有查到通话记录，而是在微信上查到了文字和语音信息。 陆祁明还特意给童心打了电话确认这一点。 得到的反馈证实，那天赖娇娇的确没有给她和江浔打电话。 那个电话，赖娇娇是打给了谁呢？ 事后她还故意抹掉了通话记录的相关信息。 很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 这个电话，她到底是打给了谁？ 陆祁明想，如果能够查到这个人的信息，很可能就会找到赖娇娇的下落。 没过一会儿，江浔打来电话，“我给你发一个软件过去，你用这个可以恢复手机删除的数据。” 第87章 消失的情侣对戒 作为律师，用这种小软件查一下通讯信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江浔是做民事的，对这些手段司空见惯。 陆祁明作为商事律师，虽然案件的相关证据收集阶段也需要一些小“技巧”帮助，但是因为他的客户都是大公司，这些小事都不需要他处理，所以一时间忽略了这个方法。 陆祁明还真的是急疯了。 如果不是江浔主动发过来，他还想着要用最笨的办法，明天去一趟营业厅亲自查一下。 赖娇娇这张卡是他办理的副卡，他这个机主是有权限查看所有通话记录的。 陆祁明马上打开电脑登录软件，输入赖娇娇的手机号码，破解通讯信息。 趁着软件运行的这个时间，陆祁明也没闲着，他把行李箱打开。 有关于赖娇娇的东西，他一件不落全都带了回来。 当时并没有想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只是觉得如果赖娇娇的东西还留在家里，避免父母看到会触景生情，心里不痛快。 再加上，几个长辈现在对赖娇娇有误会，很可能会背着他直接把东西都扔了。 所以陆祁明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一样不落的都带了回来。 此刻他把两个行李箱全都摊开来。 所有的物品一一检查，甚至连每个衣服的口袋全都翻遍了。 没有找到一丝消息。 不过折腾这一遭，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陆祁明突然想到一个细节。 赖娇娇有一个化妆包，里面有一个首饰盒。 里面放着她所有的耳钉项链，一件不落。 但有一个东西不见了。 情侣对戒。 陆祁明记得婚礼前一天，他的也交给了赖娇娇一起保管，他亲眼看着她放进了这个首饰盒里。 可是现在竟然不见了。 赖娇娇没有再回过陆家，那就是说，她在婚礼前一天去酒店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把戒指带走了。 她留下了婚戒，却带走了那对不值钱的情侣对戒。 陆祁明感觉心一下子就空了一块。 “滴滴滴！” 一串提示音从电脑那边传出，电话记录查到了。 陆祁明无暇多虑，马上跑到电脑前锁定了一个可疑的号码。 这个号码还不止一次跟她通话。 陆祁明立刻通过特殊软件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二分。 按理说，陆祁明不应该操之过急，他应该等一等，或者说先不要打草惊蛇，查到这个号码的所属人再说。 可陆祁明已经等不及了。 他多一秒都等不了，更何况是明天。 “嘟嘟嘟---” 等待通话的声音从未如此漫长。 时间有些晚了。 应该是睡了没有听到。 陆祁明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又期盼着对面能够有声音传来。 这个人很可能是赖娇娇的亲人或者是朋友。 只要找到了机主 ，就一定离找到赖娇娇不远了。 陆祁明感觉自己手心都出了汗，控制鼠标的右手动作都显得僵硬。 就在他再一次按下重播按钮之前。 红色的通话键，瞬间变成了绿色。 “喂？” 电话通了。 本应该立刻回应，追问对方是谁，认不认识赖娇娇的陆祁明一瞬间沉默了。 因为电话的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女声。 这声音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陆祁明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机主就是赖娇娇本人。 “喂。” 一个字，已经让陆祁明的声音变得无比沙哑。 这次换对面沉默了。 赖娇娇也没有想到，深夜打来的电话竟然会是陆祁明。 怎么会？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一瞬间所有的疑问困惑紧紧地包裹着她。 但这些都不是最强烈的情绪。 一种深深地思念骤然化成了扎进心底里的每一根刺。 她快要痛死了。 可她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字，一个哽咽的呼吸声都不敢流露。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但却始终无法按下通话的结束红键。 她不忍心再把他打碎一次。 而另一边的陆祁明也一直没有说话。 他一定是恨死她了吧。 一声不吭，没有任何交待，就这样把一个能够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抛弃了。 她甚至比当年抛弃他的纪疏雨还要可恶。 他打电话过来是要骂她的吗。 可怎么不说话...... 她真的希望他骂她。 这样可能让她的心里会更加好受一些。 “咚咚咚！” 电话里传来敲门声。 陆祁明张了张嘴，一个字音还未发出，电话那头已经出现了挂线的忙音。 许久的沉默。 陆祁明靠在椅背上突然笑了。 他分不清这笑背后意味着什么。 是欣喜赖娇娇没有危险吗？ 虽然她很可能是听到了敲门声才慌忙挂断了电话。 但她能够自主接挂电话，而且接起电话时那声“喂”语气是轻快的。 说明她现在人身最起码是安全的。 那她为什么不肯跟他再多说一句话呢。 他确信赖娇娇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难道他的存在，现在对她已经成为了困扰？ 陆祁明直到这一刻，知道自己的笑是从何而来了。 嘲笑。 他在笑他自己，还真的是傻。 赖娇娇恢复记忆以后，没有立刻离开选择答应他的求婚。 可能是为了报恩吧。 帮他给家人一个交代。 帮他圆了一场自己的美梦。 那她把对戒带走又是意味着什么？ 陆祁明一夜未眠。 白天刚刚下定的决心此刻又变得犹豫不决。 第二天，陆祁明照常去上了班。 他手上包裹着的纱布让同事看了都觉得疑问，但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没有问原因。 虽然婚礼他没有喊同事去老家参加，可他也答应了会回来补办答谢宴。 如今新娘不在，陆祁明的手又受伤了，大家心里猜测也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江浔是十点半才到的公司，刚到办公室，听珊珊说陆祁明来上班了，他立刻找去了他办公室。 “你不歇几天？”江浔白了他一眼，“公司的天没有你，塌不了。” “在家也是闲着，回来工作也能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江浔看他脸色不好，也能猜到昨晚的结果不如意。 “没关系，我已经把电话给朋友了，让他们看看能不能查到机主信息。” “不用了，我知道机主是谁。” “？” “是赖娇娇。” 第88章 拘留所，有人想见你。 陆祁明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太平淡。 江浔知道，这是又被伤到了。 他这副死样子，见过的次数真的不多。 只是最近尤其多。 “她跟你分手决裂了？” 江浔叹了口气，“也行，这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你也别上火，不就是失恋嘛，这年头不失恋的人那都堪比国宝了。” “总会过去的，对了简言还托我问候你，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不错。” 陆祁明一言不发，一直整理着桌上的材料。 这几天请假耽误了一些进度，还有几个项目一直在沟通，他想，想不清楚感情，那就多做点工作。 所以，他就开启了地狱加班模式。 他的秘书管彤天天跟同事诉苦。 江浔当然也没办法，只能承诺给管彤三倍加班费，让她尽量把陆祁明照顾好了。 当然也算是他的一个小眼线，有什么消息，他还是要第一时间知道。 避免陆祁明恋爱脑上头，再做傻事。 陆祁明是在半个月后倒下的。 江浔称赞他是铁人，否则以他的工作强度，他撑不到48小时，就得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你趁着生病就休息休息，怎么在病床上也躺不住呢。” 陆祁明同时接了两个案子，一个是公司纠纷案件，两家公司就股权转让纠纷闹上法庭。 另一个案子是合同纠纷，虽然并没有第一个案子棘手，但是因为对面是瑞京集团，所以也必须要认真对待。 江浔瞥了一眼陆祁明手中有关于瑞京集团的资料，“你接这个案子是为了什么啊？” 这个案子体量不算大，胜诉拿到的分成也并不太多，因为对手是瑞京集团，很多律师都望而却步。 这家公司找到陆祁明的时候也是没抱希望，没想到他真的接了。 陆祁明抬头看江浔，声音沉静，“为了钱。” 江浔撇了撇嘴。 他猜无非是两点，一是为了出口气，毕竟韩立做事不地道，就因为一个相亲就否了陆祁明，否定了他的能力，这是对他事业的侮辱。 他心里一直是有气的，打赢了这场官司，虽然对韩立来说不过是赔点钱的小事，可陆祁明也能让韩立了解。 他作为一个律师的价值远远比他一个便宜妹夫的价值大。 另一点，大概就是为了赖娇娇了。 自从那个电话号码没有再拨通过，陆祁明有关于赖娇娇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了。 瑞京集团，是曾经出现在她的手机上的唯一线索。 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而且，江浔注意到，最近陆祁明对瑞京集团的新闻尤为关注。 他可能是内心还期盼着想要得到赖娇娇的一丝消息。 说不定，他还盼着哪天新闻上报道，一个女人为了给老公报仇，当街殴打瑞京集团总经理泄愤的新闻呢。 虽然有够离谱，可是江浔想来想去，都是第二个理由更加贴切一些。 江浔觉得陆祁明就是死鸭子嘴硬。 虽然这半个月，他没再提起找赖娇娇的事。 但他私下也一直关注着信息。 警局那边也没少去问，虽然一直都在说等消息等消息，可谁都清楚，每年这种案子多的数不过来，警力有限，什么时候有结果，真的需要奇迹，也是更加需要运气了。 江浔坐了一会儿，看他衣领那里露出的银白色项链都懒得过问，给陆祁明安排好了午饭就准备回公司。 刚到一楼，却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女人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大衣，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上，光是一个侧脸就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赖娇娇？ 江浔小跑着几步追了出去。 可是人早已经上了车，连车牌号都没有看清。 只依稀看得到车尾。 江浔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被陆祁明带的都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竟然会觉得刚刚那个人是赖娇娇。 先不说，她人会不会也回到冰城。 就是那车，她应该也坐不起吧。 千万级的迈巴赫，整个冰城都没有几台。 如果赖娇娇真的有这个实力，那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又为什么要一走了之呢！ 江浔无奈摇了摇头。 转身去停车场找自己的车，看到自己车后屁股的时候，还有些嫌弃。 不得不说，豪车就是不一样，离那么远，都觉得迈巴赫的屁股真的是美绝了。 他的屁股这辈子是无缘坐上去了，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他想着咋的也买个库里南，哪怕稀罕几个月也成。 这个目标的实现他只能靠陆祁明，毕竟靠他那民事案件的分成这个愿望基本无缘。 毕竟一辈子能够碰到一个离婚财产过亿的都是撞了大运了。 如果陆祁明多接几个大公司的案子，案子的标价全都上亿的话，他愿望实现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么想着，江浔有些后悔刚刚劝他注意休息。 毕竟，陆祁明休息了，他的收入也跟着跳楼式的降低。 情商失意，商场得意。 陆祁明接下来的案子肯定都是顺风顺水的。 江浔偷笑了一瞬，发动了车子，刹车还没撒，接到了一个电话。 “北市拘留所？” 江浔挂了电话，立刻又重新回到了陆祁明的病房。 这家伙果然没吃饭，还在忙案子。 不过江浔没有急着催他吃饭，而是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季辉想见你。” 季辉的案子前几天判了。 判了4年。 这个结果陆祁明知道，但是对于季辉想见他还是有些意外。 陆祁明沉默良久，江浔看他脸色苍白，就算想去，折腾回北市也是够遭罪的。 “要不我替你去一趟，看这家伙憋什么好屁！” “我自己去吧。”陆祁明觉得季辉这个时候想要见自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毕竟，之前审判之前，他都没有想要找自己拿一个谅解书来减轻处罚。 如今，案子已经判了，更加没有必要找自己了。 所以，陆祁明觉得季辉一定是想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最大可能是跟指使他的人有关。 那这也说明了，一定和赖娇娇有关。 这是个新线索，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陆祁明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第89章 友达以上的关系。 本来江浔要跟着一起，最起码给陆祁明开车，不让他太过劳累。 但是无奈他的案子临时出了问题，需要去法院，他只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简言。 陆祁明在家门口见到简言的时候有些惊讶。 “我去北市找一个重要证人，听江浔说你也去北市，正好一起。” 简言向来理智，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 陆祁明相信她不是为了自己临时编造的谎言。 当然他要去北市的消息也一定是江浔透露给她的。 碰巧她也要去北市。 江浔一拍大腿连连说，真是缘分啊！ 简言一边开车一边给陆祁明学江浔的话。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陆祁明还是能够想象的出来，江浔说话的时候那个欠嗖嗖的模样。 他不自觉的勾了下唇角。 简言轻笑，“这是我见到你以后，你第一次笑，你这个阴沉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陆祁明叹气，“我平时也没有总笑吧。” “不一样。”简言凝眉思索了一瞬，“你以前虽然不笑但是整个人都很精神。” “今天一见到你，我还以为一场感冒把你的魂都抽走了。” 陆祁明失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开玩笑了。” 哪里是开玩笑，这是事实。 简言虽然认识陆祁明的时间不短了。 可是看到他这个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她沉吟片刻，又道，“魂的确是被抽走了，但是不是因为感冒，而是因为人吧？” 陆祁明的嘴角果然僵住了。 来之前江浔一再嘱咐，不让她跟陆祁明提结婚，提赖娇娇。 不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可简言觉得，这伤口已经有了，“撒盐”有助于消炎镇痛。 而且，这伤口一直捂着，才容易溃烂成灾呢。 有些事情，不说不透。 陆祁明打官司是个狠人，可在感情问题上绝对是弱势群体的一员。 否则也不会前面被纪疏雨伤害完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赖娇娇。 真是一次比一次惨。 简言觉得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把话跟他说开说透。 当然，这也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过年的时候听说他结婚的消息，简言是难过的。 那时候父亲简年也能看出她的失落。 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简教授想管，早就管了。 陆祁明对他可是十分尊重的，但是简教授从未以自己师长的身份来压他。 关于这一点，陆祁明也一直都是感恩的。 所以无论简言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他也从来未放在心上。 但此刻他有些忍不住了。 “别这么说。” 简言刚说了一句赖娇娇不好，陆祁明立刻冷言阻止。 “她应该有她的苦衷。” 虽然没有领证，但是婚礼已经办了。 在陆祁明的心中，赖娇娇已经是她的妻子。 夫妻同体，他受不了他人一丝一毫的置喙。 简言也没有生气，她和陆祁明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就像是一根钢丝，宁折不弯，当然它也是高傲的人。 所以虽然她喜欢陆祁明，也明确表示过自己的心意，但是陆祁明不接受，她也从不会委屈自己像纪疏雨那样，不要脸的紧追不舍。 她一直都懂得拿捏和陆祁明交往的分寸。 这也是她和陆祁明这么多年友达以上但是一直未走出最关键一步的重要原因。 不过，她对和陆祁明的关系一直都是保持正向态度的。 她一直都觉得无论从哪一方面自己都是最适合陆祁明的女人。 只要他有结婚的打算，她一定是他的首选。 然而，赖娇娇的出现是个意外。 简言不知道自己差在了哪里，刚刚那句嘲讽赖娇娇的话当然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抱歉，是我失言，不过你要继续等她吗？” 陆祁明看着远处山上积压的白雪，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她会不会需要我的等待。” 不是他不等。 而是她不需要。 简言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一瞬。 到了北市市区，陆祁明下了车，“你今天会赶回冰城吗？” “不知道。”简言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当然这个答案也不是故意在拿乔，她是有些不确定。 “看事情进展的顺不顺利，到时候电话联系。” 陆祁明打车去了郊区的看守所。 季辉的脸色倒是不错，虽然剪了短平的寸头，但是人精神不少。 “陆律师，您能来见我，我很感谢。” 季辉见到陆祁明有些尴尬，“我这一生就这样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盼着老婆和孩子过得好。” 陆祁明来之前已经查到，季辉把一家人都送到了米国，“他们已经顺利到了国外，有了足够的钱应该能过的不错。” “你已经猜到了？” “是。” 季辉一直死咬着口供，不承认有人指使他。 但他当年那些资产早都在那场官司里赔光了，如今能够把一家人都送出国，儿子还拿到了一个贵族学校的入学名额，很显然发了一笔横财。 陆祁明轻叹了口气，“而且，我觉得你不止撒了一个谎。” “那天你其实根本没有认错人，对吧？” 关于季辉当时给警察的口供，陆祁明特意问过。 他说那天他是冲着陆祁明去的，想要抓的人是他未婚妻。可是认错了人，把纪疏雨和赖娇娇两个人认错了。 陆祁明猜测，“你的目标一直都是我身边的赖娇娇，你故意绑架纪疏雨，也没有想要伤害她，江浔那天躲在拐角，你应该也清楚，你故意配合，你故意让自己被警察抓到，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刑罚太重。” “陆律师果然是聪明。”季辉自嘲一笑，“不过我也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 “当年虽然我输了官司，败在你手里，但是我也是感激你的。” “如果不是你当年说服了那些受害的顾客给我写了一份谅解书，恐怕我被判的更重。” 陆祁明当时出具这个谅解书，也不全是为了季辉，当然也是为了他的代理人的利益。 那些顾客想要的只是更多的赔偿，而季辉想要的是减少刑期。 他作为超市的代理人，在中间调和，以一份谅解书全了双方的意愿，陆祁明没指望有人能够感恩于此。 季辉能够想到这一点，证明也是个性情中人。 所以，季辉今天把自己找来，不可能是无病呻吟。 他一定是要告诉自己一个重要的秘密。 “所以，你今天要跟我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第90章 陆祁明你在指桑骂槐! “瑞京集团？” 当这几个字从季辉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陆祁明不得不惊讶。 “你说的是真的？” 季辉认真点头，“我好歹以前也是个老板，答应做这事我也要给自己找一个护身符。” “瑞京集团这个线索，也是我几经周折才发现的。” “那个人从未露过面，一直都是戴着口罩帽子来跟我交涉。” “我留了一个心眼，在他的车上做了一个定位追踪，进出最多的地方就是瑞京集团。” 季辉之所以把这个线索告诉陆祁明，不为别的，只为减少自己的作孽。 而且，他觉得对方因为自己失手这一次，绝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有下次。 “所以，陆律师，你得小心一些。” 陆祁明点点头，虽然季辉这个人自私，但是在这个时候能够给他线索，也算是悬崖勒马。 “谢谢你的提醒。” 从看守所出来，陆祁明心中感慨万千。 瑞京集团。 怪不得他找不到任何关于赖娇娇的信息。 瑞京集团手眼通天，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对手，陆祁明真是有些轻敌了。 可是赖娇娇怎么会跟瑞京集团扯上关系。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得罪这样的大人物。 陆祁明满心的疑问。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得马上回冰城。 有了瑞京集团这个线索，算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而且，他最近还接了关于瑞京集团的官司，他想，回到冰城，他还是要找机会再见韩立一面，希望能够再找到一些线索。 陆祁明打车往市区赶，同时给简言打了电话。 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接了，但是明显对面声音有些乱。 “简言？出什么事了？” 简言慌乱中回了一句，“我这边出了点事，你要是着急，就先坐高铁回去吧。” 简言好歹也是恩师的女儿，陆祁明也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她这个声音明显是遇到麻烦了。 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他依稀记得简言要去的小区的名字。 于是直接打车追了过去。 “住手！” 陆祁明幸亏来了。 否则简言有没有命活着回去都是个迷。 陆祁明一把推开恶狠狠的中年男人，拉起跌坐在雪地上的简言。 “没事吧！” 简言的羽绒服上全都是雪，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她的手腕磕破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人动手！走，跟我去警局！” 中年男人又冲着陆祁明来了，“怪不得你这个小娘们这么横呢，原来有小白脸帮忙啊。” “去警局，警局是我家开的，你知道不？赶紧给我滚，否则我把你们俩一起收拾了。” “你这个恶霸！”简言大吼，“十几岁的小姑娘你都可以猥亵，你不是人！” “你有什么证据！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律师我就弄不了你，你这么上赶着来找我，是不是也寂寞啊！” “啪！” 陆祁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接着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直接一个翻滚，摔了个大马趴。 “你小子敢打我！你活腻歪了是吗。”男人挣扎着起身，立刻冲着陆祁明过来。 简言看事情不好，拉着陆祁明就跑。 “跑！” 简言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律师打人，如果闹上了警局，被这个无赖起诉，对陆祁明职业生涯来说可是污点。 两个人跑了一整条街，确定那个男人没有追来，简言才放下心。 “你还真的动手啊，我那是故意跌倒卖惨的，我得让他进去待几天啊。” “你这么一动手，我这都站不住理了。” 陆祁明冷嗤一声，揪着她的衣袖问道，“这伤也是装的？那你这戏演的还挺像的。” 简言抿唇叹气，“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这个男人猥亵继女，偏偏女孩的妈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这种案子了？”陆祁明觉得只有童心会接这种道德感极强，但是律师费少的可怜的案子。 简言的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陆祁明叹了口气，“算了，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找个药店买点药，我们不是还得抓紧时间赶回冰城嘛。” 陆祁明拿了简言的钥匙开车，去了药店买了跌打消毒的药，回到车上，给简言消毒上药。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冲动。” 陆祁明上药的手微微一顿。 他今天的确是冲动了。 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况，他会想方设法逼对方犯错，再抓住把柄给对方致命一击。 可他今天用了他平时最嗤之以鼻的蛮力去解决问题。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你有赖娇娇的消息了？” 陆祁明在简言的伤口上上了药膏，用纱布包扎好，确认没有问题以后，才回道。 “嗯，算是吧，有了一点消息。” “那你为什么还是生气？” 简言知道陆祁明生气的样子，他越是沉默越是证明气越大。 “我又没有得罪你。” “你就是得罪我了。”陆祁明把袋子收好，砰的一声，直接扔到了后座上。 “这么一个无赖的人，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见他，你是不是以为你办了几个案子就无所不能了，什么都能解决，你只是个小姑娘，手无寸铁，怎么能够确定在一个东北大汉面前占到便宜！” “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预备怎么收场，如果真的被打一顿也算是轻的了，如果发生了其他的事，你让我怎么向老师交代！” 陆祁明句句责备，一直在教训简言。 那一刻，简言还以为自己的爹上了陆祁明的身了。 还真是师徒，训人的语气和方式都如出一辙。 简言感觉到窝心，也感觉到亲密。 可她还不至于被这一点点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她认为，陆祁明是在“指桑骂槐”。 “你想骂的人，是赖娇娇吧？” 第91章 赖娇娇惹得祸太大了 从看守所出来就给简言打电话想要立刻回冰城。 一定是跟赖娇娇有关。 简言撇了撇嘴，猜中了陆祁明的心里。 “你气她一声不吭就离开，不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把你当成一个傻子一样在骗。” “你也气她不够相信你，不相信你有足够的勇气，可以跟她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风暴，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你，直接判你出局。” “陆祁明，你还真的是有够憋屈的。” 简言怼陆祁明也是毫不客气。 当然这些话，她很早就想说了。 陆祁明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个果敢有决断的一个人，如今碰到了赖娇娇真的是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简言看他这样，也觉得憋屈。 两个人互骂以后，谁都没有再说话，接下来便是许久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江浔的电话。 “嗯，一会儿吃个饭就回去，好，回去再说。” 挂断电话，陆祁明系上安全带，北市是他的老家，为了感谢也为了尽地主之谊，陆祁明都应该请简言吃个饭。 “想吃什么？” “不用了。”简言也系上安全带，“一会儿买点汉堡什么的，垫一下就行，不是着急回去吗？” 陆祁明侧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反对，中途去买了汉堡和饮料就上了高速。 回程是陆祁明开的。 简言吃完了汉堡就在副驾驶睡觉，两人全程无话。 到了冰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天都黑了。 简言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这回请我吃饭吧，师哥老头。” 陆祁明被她的称呼闹得有些无语，“不是生气了，不吃我请的饭，怎么，睡了一觉，气消了？” “我没生气，生气的人是你。”简言还不忘继续揶揄陆祁明，“有人被女朋友气的跳脚，无处发泄，我这个学妹自己撞枪口上也是倒霉。” 陆祁明的确是有些借题发挥，请吃饭赔罪，是躲不掉的了。 他把江浔和童心也喊了过来。 听简言的口气，江浔这小子应该是把他和赖娇娇的事都跟她说了，如今他和江浔提起赖娇娇的事也没有什么秘密了。 “瑞京集团？竟然是瑞京！” 江浔惊得差点把桌子掀翻了，童心也是非常惊讶。 “娇娇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祸，瑞京集团那可是全国前十的财团，怪不得能雇佣杀手呢。” “陆祁明，你还要找赖娇娇吗？” 童心越来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是对的，赖娇娇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惹得祸不小，不想让陆祁明跟她一起犯险。 这才一声不吭地离开。 而江浔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认命吧，老陆，咱们就是普通人，这又是财团又是杀手的，真的是搞不赢啊。” “你就当这两个月作了一场梦，梦醒了就结束了，以后你就回归你正常的生活。” “正常生活？”陆祁明觉得可笑，“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正常？” 过去的几年，陆祁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如一碗白开水，一眼见底。 直到遇到了赖娇娇，他才感觉到原来自己还能有另一种活法。 因为害羞而心跳。 因为着急而愤怒。 因为失去而悲伤。 因为得到而快乐。 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滋有味，而不是乏善可陈。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而不是生理意义上，能够呼吸就算是活着。 “我必须找到她。” 陆祁明的执拗一直都放在案子上，所以他的事业能够在一众同龄人当中做到高点。 但是当他的执拗放在感情上的时候，谁也不清楚这结果会是好还是坏。 江浔看了看童心，又看了看简言，他知道现在再多的话对陆祁明来说都是没有效果的，他现在只盼着简言别轻易放弃。 当初赖娇娇和陆祁明在一起之前，他也没少帮忙牵红线。 如今他想再做一次月老，给简言多创造一些机会。 吃完饭送童心回家的路上，被她骂了一顿。 “你少在那乱点鸳鸯谱，我觉得娇娇和陆祁明不会结束的。” 女人的心思一向敏锐，江浔也不否认两人之间还有感情，但是赖娇娇背景太复杂了。 这又是杀手又是绑架的，现在还闹出一个瑞京集团，陆祁明几次差点丢了小命，如果再跟赖娇娇牵扯不清，恐怕会真的没命了。 但是江浔不敢直接否定童心的话，含糊回道，“不就是送人家回家吗，你也能脑补出这么多事，再说我要是月老还好了呢，我立刻在你的手上缠上一百根红线，直接跟我锁死，别说三生三世了，就是生生世世，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童心拎着江浔的耳朵调侃，“好啊，我一天打你八遍，再把你这张贱嘴用胶带封住，看你还胡言乱语不！” “行行行！”江浔不仅不生气，还十分受用，“等到了你家，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胶带封嘴就别了吧，那东西有毒，我倒是无所谓，到时候转移到了你的嘴上，那我可会心疼的。” 童心拍了拍江浔的厚脸皮，“心疼，我看你一会儿还是心疼心疼你的小脸蛋吧。” ~~ 陆祁明把开车把简言送到了家。 简教授喜欢清净，所以选了郊区的别墅来住，虽然平时离市区比较远，但是空气很好，老两口喜欢住在这里。 到了家门口，陆祁明当然不能直接就走，进门跟简年也聊了聊。 “听说你最近接了众游的案子？” “是。” 简年给陆祁明倒了一杯茶，“这案子很多人都不接，你接了这个案子是不是还是跟韩立赌气呢。” 跟瑞京集团的合作黄了，在圈内已经传开了。 简年知道也不奇怪，“接案子还是不能意气用事。” “我明白。”陆祁明恭敬接过茶盏，“我不是赌气，这个案子挺有代表性的，我觉得也有挑战性，不能因为对方背景雄厚就先打了退堂鼓。”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准备，不给您丢脸。” 简年欣慰的笑了笑，陆祁明是他带的最后一届，也是各方面条件最好的那一个，他倒是不操心他的事业。 只是过年的时候闹了这么一个婚变新闻，当长辈的还是要过问一下，“言言喜欢你，我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跟你谈过她的问题，但是如今你出了这档子事，我倒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第92章 赵家女婿? 简年这个时候跟陆祁明提起这件事，不是在逼他。 恰恰是在帮他。 刚结婚，新婚妻子就失踪了。 这对陆祁明来说真的是一种侮辱。 即使他以前在女人堆里再是个香饽饽，此刻的风评也会差了很多。 简教授能够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是真的没把他当外人。 而且也是真心的为他考虑。 可是陆祁明不能接受，“老师，言言是个好女孩儿，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我会耽误了她。” “切！”简言换了衣服下楼，听到陆祁明这话，忍不住吐槽，“我看你是旧情未了，看不上我吧。” “言言！”简年沉声制止。 简言撇了撇嘴，“爸，你就知道吼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陆师哥他爸呢！” 简年的夫人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嗔怪，“又在胡说八道，你爸爸是操心你的婚事，老大不小的了，每天就知道忙案子，也不知道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简夫人对陆祁明一直都是欣赏的，当然也希望简言能和陆祁明在一起，但是侧面提过几次他都反应淡淡，逐渐的简夫人也就放弃了。 但是今天自家老头又提起来，简夫人也想帮着女儿再努力一下。 “祁明，你老师和我的意思都是一样的，你和言言都是好孩子，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们两下都放心了。” 陆祁明懂老两口的意思，别说他们了，就是以前，自己家父母都跟他提过简言的事。 可这事不是吃饭睡觉，将就一下就过去的。 他的一辈子，简言的一辈子，都需要负责的。 但是两位长辈同时开口，陆祁明不能直接否定，斟酌着想要怎么婉拒的时候，简言先开了口。 “哎呀，爸妈你们干什么，弄的我好像嫁不出去一样。” “我今天都跟师哥说过了，打算顺其自然，你们别再说他了。” 老两口听到两人都已经聊的这么透彻了，也算是放下心了。 都十分满意的笑了。 陆祁明疑惑地看向简言。 简言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送他出门的时候，简言解释，“我不这么说，他们就会一直问。” “放心，我不会逼你什么，我也不喜欢当人家备胎，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最合适你的那个人。” 从简家出来，陆祁明没有马上打车，而是自己慢慢地散步走向别墅区的门口。 天空飘着细密的小雪花。 陆祁明已经不记得这是冰城今年的第几场雪了。 上一次在雪中散步，赖娇娇也在他的身边。 她醉的小脸红扑扑的，靠在他的身上软软糯糯。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么美好。 陆祁明自嘲一笑，他最近好像常常这样想如果。 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就像是这雪地里黑色的脚印一般，踏上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头。 陆祁明拿出手机给众游的代理人发了消息。 “明天上午九点半瑞京集团一楼大厅见。” 这几天瑞京 集团的法务处不停地联系陆祁明想要双方坐下来交涉和解，可是陆祁明都拒绝了。 他想让对方着急，乱了阵脚。 可今天知道了赖娇娇跟瑞京集团也有关系的消息，他想不能再等了。 他要跑瑞京集团一趟，借着案子的事探一探赖娇娇的消息。 脑海中预想着明天见面的细节，和自己一会儿回去要准备的资料，不知不觉就到了别墅门口。 这边打车软件是比较难叫到车的。 于是陆祁明跟门口保安说了一声，让他帮忙喊个出租车。 陆祁明经常来看望简年，所以保安对他也熟悉。 “陆先生您进来等吧，外面冷。” 别墅的保安很热情，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访客当然也是需要特别照顾。 毕竟他们拿的工资可要比外面普通的小区高了一倍，各项服务都要做好。 “不用了。”陆祁明婉拒，“我站一会儿透透气。” 陆祁明拿了根烟出来，最近他大衣里总会带一盒，闲的时候就会抽一颗。 没过一会儿，听到保安对讲机有了响动。 “赵总的车回来了。” 两辆黑色的车相继驶入小区大门。 一辆劳斯莱斯，一辆迈巴赫。 陆祁明瞥了一眼，没在意转了方向去了另一边给保安让路。 保安恭敬地敬礼，同时打开门闸。 “欢迎赵总回家。” 两辆车慢慢进入小区，大门再次紧闭。 “这辆迈巴赫最近总来啊，之前登记过吗？” 保安队长走过来询问。 “还没有，自从赵总出院以后，来他家的人和车每天都很多，本来以为只是访客，现在看来这个车里面坐着的很可能也是他家的人。” “等我打电话跟他家管家确认一下。” 保安队长马上联系了赵家的内线电话，“哦，原来是赵总的千金啊，好的明白了。” 保安队长挂断电话，命令道，“把车牌号登记好，这是赵总女儿的车，刚从国外回来，以后见到了直接放行。” “好。” 陆祁明吸完了一根烟，出租车也到了。 “陆先生，下次您提前打电话，我早点把车叫过来，省的您苦等。” “没关系，辛苦了。” 保安送走陆祁明，两人看着出租车的背影蛐蛐。 保安队长：“这人也不能得罪，他可是冰城最有名的律师，是简教授的得意门生，或许未来就是简家的女婿，下次见到了都机灵着点。” “长得又帅又有才，哪个高门大户不爱啊，别说简家了，就说这别墅区最厉害的的赵家女婿也做得啊。” 保安队长瞪了小保安一眼，“话说到这就算了，别出去乱说，要是被主家听到了一星半点，当心你的工作就没了。” “是是是。” 保安立刻听话闭嘴，这工作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天闲的发慌还能赚近万的工资，到哪里都讨不到的便宜好事呢。 他可不能自掘坟墓。 陆祁明到家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把医院开的感冒药吃了，又坐在书房前忙了起来。 瑞京集团的法务出了名的刁钻刻薄，他如果准备不充分，很可能会被“杀”的很惨。 第93章 小赵总? 陆祁明是上午9点28到的瑞京集团大楼。 众游的许总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 两人跟前台说明了身份以后，被带到了七楼的会客室。 等到了十点，连一个法务处的苍蝇都没有见到。 许总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明律，这瑞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陆祁明对这种压制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闲适地一边品茶，一边刷手机上的新闻。 安抚道，“等着就是，许总是今天还有别的事？” “没有。”许总今天特意推掉了工作，留了一天出来就是为了处理和瑞京集团的纠纷。 他这个小公司跟瑞京比不起，这个款项下不来，他的公司下个季度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 当时他急的嘴上全都是大泡，跑了多少家律所都没有人肯接这个案子，只有陆祁明敢，他感激的不行。 但如今迟迟没有进展，他又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明律，瑞京是不是在给我们下套啊。” 陆祁明勾了勾唇，“可能吧，许总稍安勿躁，你越是着急，越是不占据优势。” “瑞京的人巴不得你急着跟他们和解呢。” 许总点点头，“是是是，我相信明律的判断。”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陆祁明拿着咖啡杯去了茶水间。 上午十点左右，白领忙了两个小时的工作，正是又累又困的节点，此时的茶水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陆祁明端着咖啡杯，穿着西装外套，跟瑞京集团的员工站在一起毫不违和。 他安静地站在自动咖啡机前，等待着水温上来，听着瑞京集团的人聊着八卦。 起初大家都在各自聊着过年的见闻趣事和一会儿要去哪里午餐的事，后来不知道谁先挑起了话题，聊到了公司领导的八卦上。 “我上午去给顶层的amy送资料，碰巧看到了小赵总，她身上那套可是香奶奶家新出的款，我才在杂志上见过，她就穿身上了。” “我还没见过她呢，听说长得很漂亮。” “那哪是漂亮可以形容的，身材也好，个子也高，感觉最少也要175了，我穿着高跟鞋都才到她肩膀。” “果然能投胎到董事长家里是有原因的。” “是啊，我怎么没有这个命呢。” “还命呢，就算你有这个命也不一定有福能享，你没看最近韩总经理那个死样子，我看小赵总要是想在集团安稳接班，还是要先过了韩总那一关呢。” “这一关，可难过呦。” 两个女孩子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感叹。 小赵总？ 陆祁明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等到她们说起董事长才恍然大悟。 难道是赵董事长的女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名字是叫赵令羲。 她入职了瑞京集团，看来赵宏展还是要把公司交给自己的女儿啊。 韩立这个外甥再好，也要靠边站了。 赵令羲入主瑞京集团这么大的事，竟然半分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看来瑞京集团是故意隐藏了消息。 这可能也是赵宏展想要保护自己女儿的一个方式。 “明律？怎么在这里呢？” 门口说话的人是瑞京集团法务部的部长，尚宁。 “尚部长，好久不见。” 陆祁明端着咖啡走过去。 茶水间的人看到尚宁立刻起身四散离开。 这个尚宁是出了名的刻薄。 因为他跟总经理韩立关系好，所以在公司更加肆无忌惮。 大家虽然分属不同部门，但是见到他都跟耗子见到了猫一样，生怕这人背后在老总面前嚼舌根。 刚刚几个人背后蛐蛐赵令羲和韩立的话尚宁都听见了。 本来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一些闲聊的八卦。 但是被陆祁明这个外人听到了公司的内部事，这可是大忌。 而且，尚宁觉得陆祁明故意来茶水间，显然动机不纯。 “是啊，明律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学校校庆的晚宴上，你这个学弟可是无限风光啊。” 尚宁也是政法大学出身，但是比陆祁明高了好多届，以往学校的这种场合都是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可去年换成了陆祁明。 他表面虽然笑着说是要多给年轻人机会，可是背地里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之前听说韩立有意要和陆祁明律所合作的时候，更是烦躁，还好最终合作吹了。 否则，这风头真真的是全都给了他了。 陆祁明谦虚笑道，“哪里能跟尚部长比，在您面前我可是晚辈。” 两人寒暄过后，一同去了会客室。 尚宁今天准备十分充分，光是律师就带了三个，还算助理律师和助理。 而对面只坐了一个陆祁明外加一个当事人许总。 “今天韩总不过来吗？” “哦，韩总今天有事，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尚宁打开文件，“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瑞京的要求很简单，款项只肯付80%，完成这次数据测试，以后全部结清。 但是陆祁明不同意，“必须百分百付款，而且需要先付百分之70%的款，等到测试成功以后，再结清尾款。” 尚宁靠在椅背上，勾唇哼笑，“我说明律，你这个态度也不像是和解的态度啊。” “既然是和解，也要拿出诚意来啊。” “这就是我的诚意。”陆祁明丝毫不让，“如果闹上法庭，瑞京集团败诉，股价暴跌带来的经济损失更加不可估量了。” “败诉？”尚宁哈哈一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输？” “年轻人，别太大言不惭。” 陆祁明抿唇轻笑，“不是你输，输的是瑞京集团。” “师兄，我们都是为各自的代理人服务，我只是为我的代理人争取最基本的权益，没有讨要赔偿已经算是对合作方的基本尊重了。” 话到这里，基本就是谈崩了。 尚宁气的连送都没送，陆祁明和许总两人自己到了电梯间等电梯。 许总本来的想法是能够拿到百分之六十的款项，让他能够把眼前的难关过去已经是烧高香了。 他根本没想到能够拿到全款，是陆祁明一直坚持，“许总，你相信我，这个案子我有把握。” 陆祁明都这么说了，许总也不再犹豫，本身就是自己吃亏的事，既然有人能够帮自己讨回公道，他当然也不想受这个气。 “走吧。” 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 陆祁明按了一楼，又按了关门键。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前面经过。 第94章 信息比对成功了 陆祁明立刻按了开门键。 可是已经来不及，电梯已经下行了。 “怎么了？” 许总看陆祁明慌张的模样，连忙问道。 陆祁明察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摇头，“没事。” 看错了吗？ 还是自己眼花了。 最近陆祁明在家里经常能够恍惚的看到赖娇娇的身影。 各个地方都有她留下的生活信息。 但他还是第一次在外面有过这种错觉。 他闭了闭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快病了，竟然觉得赖娇娇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呢。 瑞京集团的人派人想要她的命，她怎么还有胆子送上门来。 陆祁明自嘲一笑。 到了一楼和许总告别，同时也给许总吃了一个定心丸。 “别着急许总，和解也不是一次能谈成的，我知道你的情况，我当然也会尽力促成和解，尽量不走起诉程序耽误时间，但是你也要有耐心，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优势的一方，不要自己乱了阵脚任人拿捏。” 许总高高兴兴的想要请陆祁明吃饭，他以工作忙回绝了。 等许总走后，陆祁明转头去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他觉得头脑有些昏沉，瑞京集团的便宜咖啡喝的他头昏脑涨，他得来杯浓缩咖啡定定神。 刚坐下，他又查了一下有关于瑞京方面的消息，还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于是陆祁明又给大学室友任峰打了电话。 上次同学聚会，小道消息就是他传来的。 “呦，你这次的消息比我灵啊，我只是听说赵宏展突然就出院了，至于你说的女儿要接手集团还真的不清楚。” “不过这也是可以预想的事儿，韩立毕竟在集团那么多年了，这个小姑娘想要接手哪能那么容易。” 陆祁明也认同，韩立在集团的地位根深蒂固，如果不是赵宏展病愈苏醒，那么这瑞京集团铁定是他的了。 就算是亲生女儿又怎么样，没有了赵宏展的帮助，一切全都是妄想。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任峰没敢提起他结婚那档子糟心事，但也安慰了几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陆祁明这点破事现在闹得是人尽皆知，别说任峰了。 就是刚刚尚宁临走的时候还挖苦了他一番。 如果不是他心里足够强大，这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不过这些都打不倒他，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赖娇娇的下落。 如果能够让他找到赖娇娇，就算是她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他都认了。 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就算是下地狱也好，他也想赖娇娇当面亲自判他死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每天靠着回忆和思念活着。 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吃了一块三明治当午餐，陆祁明起身离开。 付钱的时候，看到咖啡厅收银台有个很好看的手办。 “这个售卖吗？” “对，这是我们咖啡厅跟动漫出的联名周边，日神。”营业员介绍道，“她的名字叫羲羲。” “我帮您一起包起来吧。” 陆祁明只是问一问，营业员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给他打包了。 看来这周边销路不算好，都开始强行销售了。 陆祁明也没拒绝，便一起付了钱。 拿着礼品袋走出咖啡厅，陆祁明去停车场找车。 解锁，先开了后门，想要把礼品袋放进去。 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行人从对面瑞京大楼走出来。 为首的人是赵宏展，旁边的是韩立。 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穿着米白色大衣的女人。 由于前面一直被韩立挡着，陆祁明并没有看清脸，但是那走路的姿势和身形他都觉得异常熟悉。 手里的礼品袋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顾不得去捡，连忙向前跑了好几步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可是一行人早已经上了车。 这车他似乎也见过。 昨天别墅那辆。 原来保安口中说的赵总就是赵宏展。 那宾利里面坐着的就是他的女儿，赵令羲？ 可是她为什么跟赖娇娇那么像。 陆祁明感觉胸腔一阵翻滚，无数的疑惑和兴奋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能力。 怔愣着站在原地许久。 “滴滴滴！” 身后的车喊他让路，陆祁明才知道原来自己站在了出口处。 慢慢地回到车旁边，捡起礼品袋，才发现那手办摔碎了。 他本来就无处安放的心此刻跟眼前这手办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上了车，陆祁明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车里没有开空调，已经是很冷。 可是再冷都没有陆祁明的心冷。 赵令羲？ 赖娇娇？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疯了。 太荒唐的想法了。 陆祁明觉得自己真是病了，每天胡思乱想，在家里反复看到赖娇娇的身影也就罢了。 现在都开始会幻想和无意义的联想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拿出手机想要让江浔骂一骂自己。 又或者打一场球，出一场透汗，就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电话没打出去，倒是先接了一个电话。 是他家小区附近的警局。 “陆先生，你之前让我们找的人，我们找到了一些信息，你过来一趟吧。” 这个消息对陆祁明来说简直是惊喜，也是迷雾中的一道曙光。 他就说不可能。 赖娇娇怎么可能是赵令羲，一定是他看错了。 警局一定是通过人脸识别查到了赖娇娇的身份信息。 陆祁明马上启动车子，去了警局。 警察见陆祁明这么快就过来了十分意外，但是也能理解，毕竟他之前来问过那么多次。 他手里案子不少，这个案子他虽然也一直关注着，但是信息比对哪有那么快。 这次也是巧了，这人的信息刚刚传上冰城的系统。 他中午趁着午休吃饭的时间随手一查，竟然就被他比对成功了。 “你也是幸运，我今天也是凑巧了。”警察笑呵呵的把信息打印出来。 “来来来，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赖娇娇。” 第95章 谜团在这一刻串连成线 陆祁明接过警察递过来的白色a4纸，上面有赖娇娇的头像和一些身份信息。 姓名一栏，白底黑字赫然写着：赵令羲。 不可能这三个字陆祁明再也说不出来了。 但他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会不会有弄错的概率？” “弄错？”警察笑了，“怎么可能，你看这照片，这不就是一个人嘛！” “万一只是长得像呢？” 陆祁明这么一问，警察也拿不准了。 “不会这么巧吧。” 警察连忙在系统里又核对了一下信息。 人脸识别的确是一个人。 但是因为当初赖娇娇没有留下指纹和血液信息，如果说百分百认定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还的确是有些牵强。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人家是双胞胎呢。 不过警察很乐观，“那也没关系，这两个人长得这么像，不是同一个人，也是姐妹，只要找到了赵令羲就能找到你的女朋友了。” 警察把赵令羲的地址也一并打印出来，“这别墅区不是我的辖区，但是我可以帮你协调一下，或者我跟你走一趟她家一起去确认一下也行。” 警察真的算是非常配合了。 可陆祁明迟迟没有反应。 “陆先生？”警察催促着，“你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不用你跟我去了，我自己确认就可以。” 从警局出来，陆祁明手里的那份信息档案一直紧紧地握在手里。 一切都太荒诞了。 但摆在眼前的证据，又逼着陆祁明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纸上父亲那栏写着赵宏展。 赖娇娇就是那个他一直生在国外的女儿。 感觉好像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赖娇娇回国的当天被袭击。 这个阻止她回家见赵宏展的人除了韩立还能有谁。 只要赖娇娇不能回国，不能以赵宏展女儿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这瑞京集团就稳稳地掌握在韩立手中。 所以，这段时间派来杀赖娇娇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韩立。 所以，季辉查到的线索才会指向瑞京集团。 以前的种种谜团在这一刻串连成线。 陆祁明甚至都不用亲眼确认就能证明这个事实。 赖娇娇一定就是赵令羲。 ~~ 想明白这一切的陆祁明没有去赵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开车回了家。 他把礼品袋里破碎的手办小心拿出来。 跑腿买了强力胶，想要把它恢复原样。 还好碎的不是很厉害。 陆祁明一点点的拼凑完整。 等到完成以后，他才认真看着手里这个小小的红色小人。 日神，小名叫羲羲。 陆祁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人物的原型是羲和神。 他鬼使神差的买了它回来，又不小心把它打碎。 如今看着虽然拼凑完成但是裂痕依旧明显的羲羲，陆祁明自嘲一笑。 这大概就是他和赖娇娇两人最生动的写照了吧。 老天还真的是想尽各种办法提醒他，放弃幻想。 江浔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陆祁明才发觉自己已经坐在客厅看着这个手办一下午了。 “案子不顺利？下班问管彤才知道你下午没回来上班。” “还好。” 陆祁明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一些沙哑。 “你怎么了，感冒又严重了？” “不是。” “那怎么了？” “我找到赖娇娇了。” “啊？” 江浔一个急刹差点追尾。 后车骂骂咧咧他也顾不上了，掉了头直奔陆祁明家。 “怎么回事？”江浔一进门就大吵大嚷，“找到人你怎么还在家坐着，见面了吗，她不愿意跟你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想急死我！” 陆祁明一句话没说，直接把那张已经被他攥的皱巴巴的纸递给江浔。 这回轮到江浔沉默了。 陆祁明开了一瓶酒，给他倒了一杯，也不管他想不想喝，自己接连灌了三杯。 “你今天没吃头孢吧？” 头孢加酒，说走就走。 江浔才想起他感冒还没好利索呢，连忙拦着陆祁明。 “没有，忘记吃了。” 见陆祁明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江浔也没法拦着。 谁碰到这事都得emo啊。 谁能想到，赖娇娇竟然是瑞京集团的千金啊。 这身份差距太大了。 再加上人家是主动离开，说明人家恢复记忆以后已经开始嫌弃陆祁明了。 如果这个时候陆祁明去上赶着认媳妇，恐怕一堆人都要笑话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对，还得加一句，是老牛吃嫩草。 这赖娇娇才22。 刚刚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还在失忆状态下就被陆祁明骗去结了婚。 这要是让赵董事长知道了，瑞京集团的整个法务部还不得铆足了劲把陆祁明告到裤衩子都不剩啊。 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陆祁明不占理。 如果赖娇娇有良心能够站出来澄清当时的情况，也算是能够说清。 陆祁明也就不用背锅。 可如果赖娇娇不肯呢。 毕竟是千金小姐，还未结婚就跟一个大叔同居。 还办了婚礼，这对人家姑娘来说也是一种丑闻啊。 人家瑞京集团也不能允许自己家大小姐有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新闻出来啊。 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陆祁明都是憋屈。 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江浔太心疼自己兄弟了。 好不容易铁树开花想要打开心扉谈恋爱结婚了，现在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经过纪疏雨这一遭，是谈恋爱有阴影。 再经过赖娇娇这一遭，恐怕直接恐婚了。 这个时候，除了陪陆祁明喝酒，江浔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了。 两人也许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喝酒了。 后来把陆祁明家里的酒柜都喝空了才算罢休。 第二天，当然是头痛欲裂。 江浔醒来的时候，发觉陆祁明已经起来了。 看他在厨房，竟然在做早饭。 “你还是不是人类？昨晚那么多酒合着就醉了我一个人！” 陆祁明其实也没有少喝一点，只是心里有事，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所以起来做早饭。 江浔洗漱回来看着餐桌上的鸡蛋饼还有小米粥不禁感叹，“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了？” “娇娇...”陆祁明顿了一秒，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她为赵令羲更加合适。 “她，喜欢吃，所以学会了。” 江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嘴问，这昨晚的酒真的算是白喝了。 拿出手机刷新闻，选择不再说话。 但是陆祁明自己倒是挑起了话题。 “韩立，约我见面。” 第96章 再设鸿门宴 信息是韩立的秘书昨晚就发过来了。 但陆祁明是今天早上才看到的。 他没有直接回复。 刚刚一边做菜的时候，一边也在思考。 如果派来杀赖娇娇的人真的是韩立派来的。 那么他应该会知道自己和赖娇娇的关系。 这个时候，韩立突然约自己见面，很明显是鸿门宴。 而且，目的也非常明确，针对的人就是赖娇娇。 借力打力。 韩立做足了算盘。 江浔不让他去。 “合作已经泡汤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是瑞京集团再想合作，咱们也不干了。” “我不能为了赚一点钱，把兄弟的命搭进去。” 陆祁明轻笑一声，“我还真的是谢谢你，你还是第一次把我放在了比钱还更加重要的位置。” “没跟你开玩笑。”江浔有些急了，“祁明，咱们就是小人物，跟这些资本大佬真的整不起，我知道你舍不得赖娇娇，但是人家跟咱们真的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既然分开了，就别再倔了，以后你走你的小路，她过她的大河，别再往一块凑了。” 江浔说的话不无道理，陆祁明也知道自己半斤八两。 可这些都是理智，不掺杂感情的想法。 如果人的情感能够像是可以开关的水龙头一样收放自如，他也许真的可以彻底放下。 “我无论如何还是得去一趟。”陆祁明解释，“众游的案子也没有定论，韩立也有可能是为了这件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 江浔坚持，陆祁明也没有拒绝。 跟韩立约定的是下午在九美茶楼见面。 上午陆祁明去了一趟法院，忙完以后，江浔来接他，两人一同去赴约。 这个茶楼是会员制。 陆祁明和江浔两人进去的时候还被查了身份，江浔背后冷嗤，“闻没闻到一股骚味。” 陆祁明疑惑地看向他。 “狗骚味。”江浔骂的是门口那几个眼高于顶的服务生。 当然陆祁明也清楚，他也是在提醒自己。 这就是阶层划分。 这不是仅仅靠着几块手表和几件高定西装能够得到的价值体现。 两人到的时候，韩立还未露面。 这就是甲方爸爸的习惯，迟到。 等了快半个小时，江浔烦了，就起身去门外抽烟。 烟刚点燃，就看到几辆豪车接连停在了门口。 为首的车是辆劳斯莱斯。 这车牌号，如果江浔没记错的话是赵宏展的车。 他立刻吸了烟，匆忙进去。 进了包房先给陆祁明通个气。 “赵宏展也来了。” 陆祁明神色一顿，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两人还未交流更多，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让你们久等了，临时开了个会，耽误了一些时间。” 赵宏展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他的秘书还有韩立。 陆祁明和几个人都见过，先声问好，“赵董事长客气了，晚辈等长辈也是应该的。” “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伙人，江浔，江律师。” 赵宏展和陆祁明握完手，又跟江浔握手，“都是青年才俊啊，韩总经理一直跟我不住口的夸你们二位。” 夸？ 韩立这个夸字可真心当不得。 但是陆祁明还是圆滑的感谢了一下韩立。 寒暄落座，服务员烫了茶退下，韩立开口。 “之前赵董事长生病耽误了一些工作，如今痊愈了，一直想着再见一下明律。” “也都怪我工作没有做好，之前跟明律有些小的磕碰，也不知道明律是否怪罪。” “磕碰？”赵宏展一盏茶喝了一半，顿下抬头关心疑问，“我住院期间，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韩立笑呵呵解释，“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小妹不是快回来了吗，身边难得见到明律这么英俊有才的青年，就想着给自家妹妹牵个线，谁知道明律已经有了女朋友。” “这介绍人没当成，合作也跟着谈崩了。” 韩立给陆祁明递了一盏茶，“今天就当是我的赔罪了，明律可不要见怪啊。” 韩立就这么把这件事水灵灵地当着赵宏展的面上说了出来，打了陆祁明一个措手不及。 拒绝人家女儿，这跟当面打了赵宏展的脸有什么区别。 韩立给陆祁明挖了一个大坑。 陆祁明立刻起身半鞠躬致歉，“是我没有福气，也是我辜负了韩总经理的好意。” 他举起茶盏，向赵宏展和韩立致意，“今天我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二位，希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话落，陆祁明仰头喝了这盏茶。 赵宏展随即笑了，大度的不计前嫌，“也不能怪你，韩总提起的也是突然，你有了女朋友也不是你的错。” “何况家女年纪还小，我也没着急把她嫁出去，这件事就揭过不谈了。” “今天邀请二位来，是想谈谈公事。” 赵宏展提起了众游的案子，这件案子虽然不大，但是影响却不小，最近因为自己的病情加上公司内部结构的变动，不适合再因为这个案子横生枝节。 他想息事宁人。 “只要陆律师说服了众游和解，我们和贵所的合作也可以继续进行了。” 赵宏展口中的和解可不是一般的和解。 他要的是众游道歉以后得和解。 瑞京的面子不能丢。 这是他最重要的要求。 他让陆祁明从中斡旋，当然给他的好处就是可以拿下和瑞京集团的合作。 这的确是非常大的诱惑。 就连江浔的态度都有些松动了。 他激动地看着陆祁明，但他没有答应。 “赵董的确很有诚意，但是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我不能以牺牲我当事人的利益给自己谋福利。” 赵宏展会心一笑，“但是据我所知，众游的许总早就已经跟你交了底，他是认可的，毕竟他急需款项来堵上资金链的窟窿。” 陆祁明摇头，“许总也是着急，要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我接这个案子，可这个案子我既然接了，我就得对我的当事人负责，这个案子整个案件过程清晰明了，即使最后到了法庭，我们也是有很大胜算的。” “否则，赵董今天也不会浪费时间来安排这个局了，不是吗？” 赵宏展曾经跟陆祁明见过几次，对他也不算是陌生，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能干的年轻人。 小小年纪已经在法律界颇有名气，就连法律界的简教授都对他赞不绝口。 所以他对陆祁明一直都是持欣赏态度的。 但今天陆祁明直截了当的拒绝方式还是让他不能接受。 他现在倒是懂了韩立当时不跟他合作的原因了。 这个人有些孤傲的性子，有些时候，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尤其是赵宏展这个身份地位的人听了，更是驳了面子。 他正欲开口，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沉闷的脸上难得又露出了笑容。 “羲羲，怎么了？” 第97章 赵令羲，你欠我一个道歉。 赵宏展这个电话一接起来，桌上其他人都看向他。 尤其是听到“羲羲”这两个字。 韩立的唇角一瞬间上扬，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陆祁明。 江浔有些挂不住脸，看了陆祁明一眼。 见他的情绪还算克制，也跟着隐藏了情绪。 挂断电话，韩立给赵宏展添了茶，“是小妹吧，有事吗？” 提起赵令羲这个女儿，赵宏展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她问我晚上有没有应酬，要不要回家吃饭。” “让小妹过来吧，旁边就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我们和明律和浔律一起吃一点。” 韩立看向陆祁明笑容似是含刀，“也让我们明律见见小妹的盛世美颜，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多么美好的姻缘。” 如果没有刚刚陆祁明的那番话，赵宏展还有心情，可如今他只是觉得陆祁明这个人油盐不进，哪里肯让他见自己的宝贝女儿。 “我看还是算了，我们总是不好强人所难，今天的茶就喝到这里，希望陆律师回去能慎重考虑。” 赵宏展起身就离开，陆祁明和江浔跟着起身送行。 上车前，韩立特意走过来跟陆祁明说了几句话。 江浔离的远，听得不太真切。 等到两辆豪车先后离开，他连忙问道。 “韩立跟你说了什么？”江浔看着陆祁明的情绪阴郁，“别告诉我，他拿赖娇娇来威胁你了。” “没有。”陆祁明哼笑一声，“他说祝我新婚快乐。” 我艹！ 江浔冲着早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韩立车离开的方向大骂一句。 “这韩立一定是故意的，他还真的是阴损。” “我觉得赖娇娇那事一定跟他有关，不过看他现在还在赵宏展身边活的好好的，显然还没有暴露。” 两人上车，江浔一边开车一边给陆祁明分析，“这娇娇妹妹也挺难啊，在这么一个腹黑的哥哥身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能够活到最后一集。” “之前一直有你护着，她小命才没丢，现在也不知道谁还能在她身边护着了。” 江浔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说多了。 本来陆祁明心情就不好，自己这么一说，不是更加担心赖娇娇了？ 他侧头看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就马上噤了声。 在这之后，连合作的事都不敢再提了。 两人回了公司，各自加班。 童心来找江浔吃饭，但是江浔手里的事没弄完。 她只好自己出去觅食，顺便给两个加班的人带晚饭。 白天听同事说起中街那里新开了一家破酥包子，很好吃。 童心打了车就过去了。 给两人各自打包好，童心又去了隔壁买了烟囱冰淇淋面包。 这几天姨妈快要光顾，总是想吃甜的。 童心拿着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往中街的头走。 走到一家西餐厅前，看到了一个身影很像是赖娇娇。 童心立刻追了进去，果然看到了她。 “娇娇！” 童心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可是赖娇娇也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应，一点反应都没有。 跟着服务生就进了包厢。 童心想要跟进去，可是被餐厅经理拦住，“抱歉女士，我们这里是会员制，您没有预定不能进去。” 童心立刻打电话给江浔，她记得江浔有这家的卡。 江浔接了电话立刻去了陆祁明的办公室。 “童心看到赖娇娇了。”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赵令羲，怎么办？你要跟我过去吗？” 江浔还没来得及把赵令羲这件事告诉童心，他在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只能亲自跑一趟。 但是陆祁明要不要过去见赖娇娇一面呢？ 江浔拿不准陆祁明的意思。 “我不去了。”陆祁明继续低头忙工作，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江浔只好一个人赶过去。 可是过了半小时，陆祁明还是没等到两人回来。 但是等来了警局电话。 江浔和童心因为寻衅滋事被送到了警察局。 陆祁明赶到的时候，江浔和童心一脸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 江浔气的要死，连句话都懒得说，童心叹了口气，回道。 “是他们先动的手。” “这次真不是江浔惹事。” 陆祁明看着旁边坐了两个穿着服务生打扮的人，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这种小情况也不至于闹到警局吧。 显然是有人在故意整事儿。 “谁报的警？” 陆祁明追问。 “我报的警。”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陆祁明的身后传来。 接着几声高跟鞋的声音慢慢靠近。 “这两个人闯进我的私人空间，恶意打扰，我只能让人请他们出去。” “请”这个字刻意加了重音。 这个人整个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但陆祁明还是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他转过身，果然看到了一张经常出现在他梦境的一张脸。 是她，赖娇娇。 自从知道了赖娇娇是赵令羲以后，陆祁明想象了很多种和她再次相见的场面。 但唯一没想到的是此时这种敌对的场面。 赖娇娇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小香风套装，肩上背着价格不菲的小包，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陆祁明。 眼神里全都是陌生，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温情。 她不认识他了...... 陆祁明定在原地，紧紧地攥着手，许久都没有开口。 江浔起身跟赵令羲掰扯，“什么闯进去！我们就是走错了，你一点都不听解释就让人动手，你还敢报警，一会儿警察看过监控以后，我看谁有理。” 江浔和童心早已经认清了赖娇娇再次失忆的事实。 她把两个人完全当做陌生人，出了这样的情况，讲旧情是没用的了，现在只能用证据说话。 陆祁明沉默着，跟江浔童心坐在一起等待警察的判定结果。 虽然监控拍到的确是赵令羲让人先动的手，但是也同样拍到江浔和童心接连闯了几个包厢，实在跟他们说走错包厢的口供不符。 这样的情况，警察只能各打五十大板，走和解流程。 赵令羲懒得再留在这里计较，跟身边的助理交代了几句就想走。 被陆祁明喊住。 江浔和童心看到陆祁明起身，心顿时也跟着揪到了一块。 他们怕陆祁明也会跟他们两个一样伤心。 因为刚刚在餐厅，两个人已经闹了一场“老朋友相识”的闹剧。 他们不想陆祁明也这样尴尬。 江浔拉住陆祁明不让他开口。 陆祁明推开他的手臂，淡然一笑，“赵小姐，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道歉？” 第98章 陆祁明把赖娇娇告了 道歉？ 一时之间，竟然不清楚陆祁明说的这个道歉，指的是现在还是以前。 赵令羲闻声回头，她的眼中依旧冷漠，显然在她的认知中。 这个道歉指的只能是现在。 陆祁明感觉心底有许多酸涩的悲伤在无限蔓延。 他逼迫自己冷静，继续道，“既然双方都有问题，当然要互相道歉才算合理。” “服务生是听你命令行事，你躲在服务生的背后不肯道歉，是不是不太合适。” 赵令羲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姿态妩媚万千。 她勾唇轻笑，“这位先生，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跟我搭讪吗？” “道歉就是道歉，谁说有什么所谓，你再这样不依不饶，我完全可以合理认为你是在故意找茬。” 赵令羲不想再纠缠下去，“你不满意，可以告我，我赵令羲随时恭候。” 说罢，也不管陆祁明表情如何，径直离开。 三人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都饿着肚子，找了街对面一家小面馆吃面。 虽然是饿，但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经历了刚刚赖娇娇那一遭，童心和江浔都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虽然说和赖娇娇交往的时间并不长，可早已经是交过心的朋友了。 如今突然变成了陌生人，还直接闹到了警局成为了敌人，任谁心里都难以接受。 而江浔和童心都如此难过。 恐怕陆祁明的感觉应该更加直接一点。 他最难过的那一个。 “你刚刚又是何必呢？” 在警局陆祁明没有让江浔签字和解。 准备起诉赵令羲。 江浔叹了口气，想劝陆祁明，“算了，置气不能当饭吃，生活还是得继续，她如今可不是赖娇娇了，她可姓赵，背后依靠的是整个瑞京集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按照以往江浔的性格当然不能这么就算了。 但是如果继续跟赖娇娇牵扯不清，这跟一下下在陆祁明的心上插刀有什么区别。 可陆祁明不在乎，抬头淡然道，“我只是满足她的心愿。” 这到底是满足她的还是你的？ 江浔内心腹诽，但是明面上没敢直接说出来。 童心也劝慰陆祁明，“娇娇可能是失忆了，也不能怪她不认识你。” “别跟她置气了，算了吧。” 她现在倒是同意江浔的观点了。 就当成一场梦。 看着赖娇娇那陌生的语气和表情，还有她那高傲的姿态，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陆祁明没有再说话，一直低头吃面。 也不知道是厨师手艺好，还是他今天真的饿了。 他胃口不错，一大碗面，连汤都喝了见底。 跟江浔和童心分手，陆祁明一个人回了家。 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那个手办愣神。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买了它回来了。 这手办的表情跟赖娇娇撒谎的时候一模一样。 自以为掌控一切骗过了所有人的傲慢和得意。 可是她不清楚。 他有多了解她。 她骗不了他。 赖娇娇失忆？ 怎么可能？ 他可以十分肯定，赖娇娇记得他。 但要是让他拿出证据，他还真的是没有。 这只是他对她的一种熟悉的感觉。 无法用言语说明。 他想，如果赖娇娇今天真的跟他高兴相认，他可能反倒会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有意隐瞒过去那段和自己的记忆，说明她已经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陆祁明不急着拆穿她。 他倒也是心甘情愿地陪她演下去。 法院传票是在下一周放在赵令羲办公桌上的。 助理说的时候，赵令羲真的愣了好几秒。 “他竟然真的告我？” “是。”助理amy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看来陆律师是认真的，要不要我去跟他谈谈？” “不用。”赵令满不在乎地笑，“他喜欢告就告好了，浪费的是他的时间，又不是我的。” “把这件事交给法务部，那个尚部长最近不是很闲吗，给他找点事做。” 尚宁是韩立的人。 赵令羲刚入职签一些授权文件和合同的时候没少找茬。 赵令羲打算给他找个难缠的对手。 可她没想到的是，陆祁明不是代理律师。 他找了简言来负责这个案子。 而这个简言也不知道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在故意难为她。 非要她本人出席调解才行。 所以，本以为交给法务就可以不耽误时间的赵令羲还是被耽误了时间。 赵令羲到会客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简言亲密的凑到陆祁明的耳朵附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咳！” 赵令羲咳嗽了一声，走进了会客室。 简言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 “你...你是？” 陆祁明起身给她介绍，“这位是赵令羲，赵总。” 简言看了眼陆祁明，又看了看赵令羲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陆祁明让他做江浔的代表律师，他自己不干。 原来这是来找她扎心的。 虽然被利用了的，但是简言依旧保持着律师应有的职业素养。 “你好，赵总。” 赵令羲瞥了一眼简言伸过来的手掌，没有回握，直接坐下。 “有话就快说，别耽误我时间，我一会儿还有几个会。” 这倒不是赵令羲在故意找理由。 自从入职瑞京以后，她十分忙碌。 虽然她大学学的是商务管理，但是毕竟刚刚毕业，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始终是有些欠缺。 赵宏展又着急让她接管家业，所以她常常需要加班来多学习。 “其实也不会耽误赵总太多时间。”简言直截了当说出本方需求，“我们这边只是需要一个赵总的道歉。” “不可能！”尚宁马上开口。 之前韩立就已经针对这件事交代过了。 不能让这个官司这么快和解。 虽然他也不清楚其中真实的原因，但是韩立发话，他不敢不从。 赵令羲眼神瞥了一眼尚宁，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韩立的意思。 但她也没有反驳，继续坐在那听着。 “我们小赵总可是瑞京集团的千金，道歉有失颜面，赔偿可以，道歉不能接受。” 陆祁明哼笑一声，“赔偿也可以，尚部长打算出多少钱？” “100万。” 赖娇娇唇瓣微微勾起，给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赔偿金额。 第99章 陆祁明有了新人 100万。 江浔一个月累死累活也赚不到，更别说童心了。 她总是接一些公益案子，代理费更是少的可怜。 赵令羲说出这个价码显然是想要用钱砸他们。 可今天江浔和童心都不在。 用钱来砸陆祁明？ 那根本不可能。 但他没有直接拒绝。 而是开了新的价码。 “加个零，一千万。” “赵小姐的道歉，怎么也要值这个数吧。” 从会客室出来，赵令羲被气的不行。 尚宁还一个劲在她面前嘀咕来嘀咕去。 “这个陆祁明是见钱眼开，看您身份下菜碟，您放心，100 万都是给他面子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真小人，为了钱什么下贱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说谁呢！”赵令羲眼神如刀子一般扫向尚宁，吓得尚宁冷汗都出来了。 “尚部长，我听谁说他也算是你的师弟，你这么骂陆祁明，是不是太过分了。” “以后这件事不用你管了！”赵令羲愤怒离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警告道，“以后嘴巴放干净点，你好歹代表的也是瑞京集团，说话这么臭，早上记得多刷两遍牙再出门！” 尚宁被赵令羲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憋屈的不行。 立刻跑到了韩立跟前告状。 韩立听了微微一笑，“谁让你又老又丑，人家陆律师可是青年才俊，恐怕我这个妹妹是一见钟情了。” 尚宁不懂韩立的潜台词，他咬着后槽牙，暗暗下定决心。 “陆祁明，你给我走着瞧，我非要给你点好果子吃一吃。” 回到办公室，赵令羲屁股还没坐热，amy就报告说董事长让她去见他。 一进门，赵宏展就发现女儿心情不好。 “怎么，没有怼过那个陆律师？” “您怎么知道的？”赵令羲气恼地坐下，“他跟我要一千万的补偿，真的是疯了。” 赵宏展听了哈哈一笑，“我看这个陆律师倒是有趣的很，我之前主动送上一个亿的合作案他都不要，现在却反过来想要你的一千万。” “我看他这不是想要钱，是想要一个理。” “他还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有些特别。” 赵令羲当然清楚陆祁明这么做的原因。 他就是要她难过。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自己的爹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活干。 “我看众游的案子也一并交给你处理吧，需要什么资源跟爸爸说，但务必拿下。” 赵宏展有自己的考量，众游的案子在今早的董事会上再次提起。 董事们都有些着急，毕竟已经有一些不好的新闻出现了。 如果再放任不管，等到影响股价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赵宏展把这个案子交给赵令羲，一是为了锻炼她处理难题的能力。 二是为了在董事会上立名。 也算是她接管家业以前的投名状了。 赶在韩立之前拿下陆祁明这对赵令羲是一个大大的加分项。 回到办公室的赵令羲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 脸上的愁容不展。 说实话，她很有压力。 这压力当然不是来自赵宏展交给自己的艰难任务。 而是陆祁明。 还记得上次在警局见到陆祁明的那天。 她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掌心抠碎。 天知道她下了多少的决心和努力才能保持在他面前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做出的每一个表情，说出的每一个字眼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她多想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自己没有忘记他。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她离他越远，他才会越安全。 而且，她现在担心的还不止这一点。 刚刚在会议室看到简言和陆祁明在一起亲密的说笑。 她承认，她吃醋了。 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两人分开。 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呢。 当她选择悄无声息地一走了之的时候， 就该想到陆祁明对她是失望透顶的吧。 所以，再次跟她重逢的时候，他才能做到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甚至连追问她是不是赖娇娇都没有。 就连童心和江浔两个人见到她的反应都比他大很多。 看来，他对赖娇娇这个名字已经深恶痛绝了。 甚至都不愿意再次提起。 可他难道忘记了。 这名字是他亲自给自己取的啊。 赵令羲感觉内心无数的刺扎在心里。 是啊，她真的很过分。 在北市当着陆家所有人的面说她是陆祁明雇来的女朋友，让他颜面尽失。 甚至还害得陆家的长辈全都进了医院。 现在即使她承认自己是赖娇娇，陆祁明也不会接受她了吧。 他最是孝顺，在她父母心中自己已经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 在陆家人的心中，她已经彻底被pass掉了。 所以，陆祁明对她的态度才能那样平静。 甚至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新人，根本不记得她这个旧人了。 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我很抢手的，所以你不要轻易给别人机会。” 这个简言，当初在知道自己是陆祁明女朋友的情况下，当着她的面就跟陆祁明表白，现在她走了。 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们都是律师，有共同语言，简言的父亲又是陆祁明的恩师。 两个人可以算是天作之合了。 越想下去，赵令羲越觉得心痛难忍。 按了内线电话，想要让amy送一杯水进来。 “对了，赵总，韩总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 “应该是众游的案子，他说要交给您一些资料。” 韩立表面功夫做的很足，自从她回来以后，对她这个妹妹好的不得了。 任谁都挑不出任何错处。 这也是赵令羲没有跟赵宏展告状的原因。 她没有证据。 对敌人不能一击即中，就得先卧薪尝胆。 “好，我马上过去。” 赵令羲去了韩立办公室，一进门就笑呵呵打招呼，“哥，你找我。” 韩立也热情起身让她做，让助理给她送了果汁，“听舅舅说把众游的案子交给你。” “我怕你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业务，想跟你提前唠叨唠叨，你可别嫌哥哥烦。” “怎么会？”赵令羲微微一笑，“哥对我这么好，我回国以后，对我这么照顾，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韩立哈哈一笑，“你明白，就算我没有白费苦心。”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的关键点是这个陆祁明陆律师。” “听说你跟他关系不错？” 第100章 我跟陆祁明不熟 韩立这是来套话的。 赵令羲微微一笑，保持冷静。 “如果原告和被告也算是关系不错的话，那的确。” 韩立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赵令羲，随即笑道，“这个人其实不错，我之前还想把他介绍给你。” “趁着这次官司，你们两个人多接触接触，以后做我的妹夫，我相信舅舅也会很喜欢的。” 赵令羲嗔怪，“哥，我才多大，你就急着把我嫁出去。” “不小了，我听说陆祁明上一任岁数也不大，跟你长得也像，他就喜欢你这一款。” “你们结了婚，把法务部交给他管理，这么重要的位置何必交给外人，这样家里人也都放心了。” 韩立的话越说越真，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祁明跟他已经做了保证一定会娶她似的。 赵令羲故作娇羞拿了材料就要走，“哥，我暂时不想结婚，你倒是应该操心一下你自己，早点给我找个嫂子来再说。” 周五的下午，是每个办公楼最人心浮动的时候。 因为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放假，大家都在琢磨怎么度过周末。 赵令羲到明浔律所的时候，一群人正围在休息室说笑。 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 “这周末你打算去哪玩啊？” “不知道呢，本以为明律会请客的，可是老婆都不见了，他这个答谢宴也办不成了。” “是啊，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两个人感情那么好，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辛珊珊叹了口气，“我问浔律也没有问出什么来，他还特意关照我不要在明律面前提起娇娇。” “你们也是要小心，否则......” “咳咳！” 辛珊珊的话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她回头望向门口，看到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孩，本以为声音是她发出的，可是她也疑惑地向后看。 这才发现，她背后的人是陆祁明。 这背后真的不能蛐蛐人。 舞到正主面前了。 几个员工立刻各自拿了咖啡杯逃离“战场”。 只是到了门口就走不动路了。 “娇娇！” 辛珊珊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砸了。 眼前的赖娇娇长发微卷，穿着米白色的大衣和灰色连衣裙，如果辛珊珊没看错的话，她这一身全都是四字品牌的当季新款，再加上她身上背的限量款包包，这一身得几十万了。 虽然她之前穿着也算是金贵，可跟现在完全不能比。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跟之前软糯温柔的感觉完全不同。 是一种高傲的姿态。 也不知道是搭配加持，还是她骨子里已经变了一个人。 辛珊珊觉得眼前的人已经变得有些距离。 所以下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明显迟疑了一下，“你回来了啊？”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赵令羲疑惑地指着自己，“你认错人了。” 辛珊珊和其他几位同事全都再一次震惊。 “你就是娇娇啊，你忘记了你以前总跟我们一起玩的。” “就是这间休息室，那个时候你天天陪着我们明律来上班的呀。” 赵令羲尴尬一笑，“我陪他！” “呵呵，我跟他真的不熟。” 辛珊珊这下懵了。 什么情况！ 求助地眼神望向陆祁明。 可偏偏他这个当事人也不帮她说话。 “行了，八卦说累了，快回去工作吧。” “至于你说的那个答谢宴不变，周末都别安排事了。” 几个员工虽然头顶上冒着几百个问号，但是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休息室再也不是谈笑休息的地方了。 简直就是个是非之地。 “你的员工都有些神经兮兮的。” 赵令羲感叹了一句。 陆祁明勾唇抱着手臂揶揄，“赵小姐，是来道歉的？”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好。”陆祁明走进了休息室，拿着一次性杯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温水。 “不去你办公室？” 陆祁明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休息室的四周，“我想熟悉的环境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熟悉？ 陆祁明说这话什么意思？ 赵令羲内心疑惑，但她还是顺从地走了进去。 “我是为了众游的案子来的。” “陆律师，开个条件，怎么才能和解。” 陆祁明喝水的动作一顿，“你们瑞京还真的是有意思，我的条件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 “最早是尚部长，然后是韩总经理，接着是赵董事长，现在又换成了你。” “难不成，你们瑞京是觉得男人不行，换女的来管用？” 陆祁明的眼神肆意地在赵令羲的上下来回欣赏，十分满意地笑了笑，“也许...还真的有点用。” 赵令羲还是第一次在陆祁明的眼神中看到了放浪这个词汇。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狠瞪了他一眼，不自觉的抬起手，紧了紧领口。 “陆律师，我们都很忙，不如就一次性解决清楚，你把许总约出来，我们见一下，一起讨论一套合理的方案出来。” “恐怕不行。”陆祁明十分为难的笑了笑，“明天是周末，许总应该没有事，但...我有事。” 赵令羲明显听出来陆祁明在故意为难，但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耐心道，“那陆律师可不可以调节一下，把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毕竟瑞京的案子比较重要，而且这也关乎今年我们和贵所的深度合作不是吗？” “这...恐怕不行。”陆祁明故意拉长了尾音，“我的私事可比工作重要多了。” “刚刚你没听到吗？” “我已经答应了同事，这周末办答谢宴。” 赵令羲积压许久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气的大吼，“你连老婆都不在，办什么答谢宴！” 沉默..... 整个空间里，无论室内还是室外，都是一片安静。 原本办公区的员工就在拎着耳朵，想要听休息室的八卦。 赵令羲这一嗓子，直接吼得所有人都沉默了。 陆祁明靠在椅背上，闲适地看着她笑，“赵小姐，你怎么知道我老婆不在？” “难道，你认识我老婆？” 第101章 当众拆穿她失忆的谎言? 又是一阵长久地沉默。 赵令羲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她干嘛要跟一个律师去争辩呢。 本来就处于劣势，她差点就暴露了自己。 快速整理好情绪，赵令羲找到了理由解释。 “刚刚听你八卦的员工说的，她们很是关心你这个老板，说心疼你被老婆骗婚。” “骗婚？” 陆祁明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虽然他刚刚没有听到辛珊珊几个人聊过这个字眼的，但是从赵令羲口中说出来还觉得挺贴切的。 “嗯。”陆祁明点点头，“的确是骗婚，但不是她骗我，而是我骗她。” 赵令羲又震惊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白皙娇嫩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每一抹红色都代表着疑惑，可她一个字都不敢问出口。 陆祁明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如果你认识我老婆，请告诉她，骗婚可以起诉的，如果她没有合适的代理律师，我可以帮忙。” 赵令羲心中一瞬间五味杂陈。 陆祁明这样阴阳怪气，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是装失忆？ 不可能！ 她从来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赵令羲暗自给自己打气，不能被他的话乱了阵脚。 “陆律师，你的私事我不想管，我只是着急众游的案子，希望下周一你能尽快给我个答复。” 说罢赵令羲起身想要离开，她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就会被陆祁明看出破绽来。 陆祁明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原来，赵小姐找人谈合作就是这个态度？” “甲方当惯了？受不得一点乙方的委屈。” 赵令羲闻言顿住脚步，她回头看向陆祁明。 见他悠悠地走过来。 跟自己隔了不到30公分的距离。 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的社交礼仪范畴。 而他本人的声音也不似以往礼貌持重，极具富有侵略性。 “和瑞京的合作，是你们求着我，如果赵小姐不能认清楚这个事实，那么我们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这次要想离开的人是陆祁明。 不过走到门口他还是转头回来又补了一句。 “明天我会把时间地址发到你助理那里，我期待看到赵小姐的诚意。” 还发到助理手机上。 怎么就不能发到她手机上！ 赵令羲坐在车里气的要死。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于是找了助理推了名片过来。 她加了好友，那边倒是反应超快。 直接，拒了...... ？？？？？ 赵令羲气的又重新发了申请过去。 毫无疑问又是拒绝。 她的头像就是她本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是她加好友。 陆祁明，一定是故意的。 可赵令羲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她一直加，他一直拒。 两个人，谁都不让谁。 最后凌晨的时候，赵令羲实在熬不住，攥着手机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当然华丽丽地迟到了。 当amy把她送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陆祁明约的地方是这？” 赵令羲一路都在补觉，并不知道车早就开到了郊区。 看到眼前极具富有乡村气息的民宿农家乐，她快炸了。 “嗯，听说明浔律所包了整个山庄庆祝。” “庆祝什么？” “结婚。” 赵令羲感觉一阵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他庆祝结婚，让我来干什么！”赵令羲转头就想走，但是被amy拦住。 “赵总，您慎重，陆律师连好友都不想加您，如果您在放弃今天这个会面，恐怕合作真的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您别忘了董事长对您的期许。” amy曾经是赵宏展的助理，是赵宏展特意派来帮助赵令羲的。 她在公司多年，太清楚公司内部的争斗。 也了解赵宏展派自己跟着赵令羲的目的。 韩立绝不是表面上这么好相与的。 虽然董事长对他这个外甥一直都很不错，两人的关系也亲如父子，可那都是在赵令羲回来以前。 如今有了赵令羲这个变数，恐怕就不可能“舅慈甥孝”了。 赵令羲虽然是名门高校毕业，可是年轻资历尚浅，这个时候，amy作为老员工必须及时提醒，来帮她稳住心神。 赵令羲也是听得进劝的人，几句话，她瞬间就没了脾气。 “算了，本姑娘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在这等着，我去会会他。” 赵令羲迈步进入山庄，大堂里并没有什么人。 一个胖乎乎的老板娘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呦，小姑娘你就是新娘子吧。” “长得真漂亮，快跟我来吧，房间都开好了，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下。” “一会儿就开饭了。” 还未等赵令羲否认，老板娘就塞给了她房卡，把她送到了电梯口。 本来她还想问，老板娘怎么知道她是新娘。 可等到了电梯口她才明白。 陆祁明就差没把他们两个人结婚照贴的满山庄都是了。 一个超级大的易拉宝上面是他们两人结婚时的迎宾照。 不止这一个，电梯里的电子广告屏上面循环播放着两人婚礼宣誓的视频。 出了电梯到了三楼客房，整个走廊贴满了喜字，每一个房间都贴了两人结婚邀请的照片贴纸。 赵令羲头是真的疼了。 老板娘给她打开了房门，热情的介绍，“新娘子，你老公让你在这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再喊你。” 老板娘走后，赵令羲直接瘫坐在床上。 陆祁明这是什么意思？ 他故意把她喊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逼她当众承认自己就是赖娇娇？ 当众拆穿她失忆的谎言？ 她整个人不安急了。 总觉得今天的见面是个坑。 她不能承认自己是赖娇娇。 如果承认了，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韩立如果知道她和陆祁明还有往来，一定会拿他开刀的。 到时候，她护不住他怎么办？ 赵令羲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第一反应就是逃。 瑞京集团损失几个亿的资产和陆祁明相比不值一提。 她立刻起身离开。 走到电梯口，恰好遇上电梯从楼下上来。 电梯门打开，她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第102章 冲动是魔鬼。 “娇娇？”辛珊珊和几个同事说说笑笑从电梯里出来。 下意识地用赖娇娇这个名字跟赵令羲打招呼。 赵令羲冷着脸，没有应声。 辛珊珊忙改口，“对不起，你看我又忘了。” “明律都交代过了，以后我们都要喊你赵总。” 赵总？ 陆祁明交代的？ 那这满走廊她和陆祁明的结婚照又怎么解释？ 见赵令羲疑惑地看向婚纱照，辛珊珊笑了笑，“这人叫赖娇娇，跟你长得很像吧？” “我也觉得超级像，但是明律说了，你不是她。” 赵令羲悬着的一颗心好像终于能够放下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解释，她并没有很开心。 反倒是有些难过。 陆祁明明知道她不是赖娇娇。 明明知道赖娇娇不可能出席这场答谢宴，可他还是办了这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赖娇娇呢？今天不是你们明律办婚礼的答谢宴吗，她不出席吗？” “怎么，你想见她？” 这句回答不是辛珊珊回答的。 而是从另一边的走廊走过来的陆祁明说的。 他和江浔两人一左一右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江浔哼笑，“呦，这不是还欠我一句道歉的赵总吗，别来无恙啊。” “今儿个，是来给我道歉，打算让我们律所双喜临门的？” 赵令羲的目光慢慢地从陆祁明移向江浔，笑道，“不止双喜临门，我还想让你们律所三喜临门。” “三喜？”江浔轻笑，目光在赵令羲和陆祁明两人中来回移动。 慢悠悠地猜测，“难道...是早生贵子？” 旁边的同事全都看着赵令羲抿唇忍笑。 从昨天赵令羲在律所出现以后，陆祁明已经跟大家解释了，她不是赖娇娇。 希望大家不要多想。 可是谁能相信这个世界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大家虽然面上都是答应着，可实际上都觉得这是小两口闹脾气吵架呢。 谁家办答谢宴连新娘都没有啊。 陆祁明特意把赵令羲喊过来，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嘛。 刚才听到江浔这么一调侃，更是坐实了大家心中的猜测。 想不到明律平时看着是一个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人。 竟然结婚玩得这么花。 闪婚，闪分不说，如今连办答谢宴，新娘都得匿名出场了。 别说，就是今天直接官宣生子，他们都不会觉得半点稀奇了。 赵令羲被这一群人看的背脊直凉，感觉上了贼车下不来了。 她只好把这始作俑者单拉出来。 单独解决。 于是陆祁明在一众同事起哄的声音中被赵令羲又重新拉回了房间。 可是看到屋内满眼有关于自己和他的婚纱照，她又后悔了。 支吾半天，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我没收到。” “你撒谎！” “拿证据，没证据，不要冤枉好人。” 赵令羲气急了，直接去陆祁明的衣袋里翻找手机。 解锁，找到软件，翻看好友添加消息记录，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她把证据页面摆给他看，“认不认？你就是撒谎，这就是证据！” 陆祁明起初还是一愣，随即微笑，接着就是哈哈大笑。 赵令羲意识到自己穿帮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 冲动是魔鬼。 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钻到了陆祁明的套子里。 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两人的好友加上以后，才把手机还给陆祁明。 陆祁明看到两人聊天页面，微笑感叹，“赵总还挺厉害的，一下子就猜中了我手机的屏锁密码。” 赵令羲强行让自己镇定，“这有什么难得，每个人设置密码不都是跟自己有关的特殊数字！” “哦？那你怎么没有先猜生日？”陆祁明凝眉装作疑问很深的样子，“一般人第一感觉应该是猜生日才对吧？” “你明律可是冰城第一俊男律师，你怎么能跟一般人的脑子一样！” 赵令羲的这番拍马，陆祁明显得很受用，他的笑意更浓了，“所以，赵总和我一样都是二般人？” 一点也不好笑。 赵令羲已经汗流浃背了。 她尴尬笑道，“你的密码不就是你打赢第一场官司的日期吗！” 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人聊天的时候，他还特意给她讲了那天所有的详情经过。 他说那一天永远也忘不了，也提醒自己永远要记得自己当律师的初心。 所以这个日期他就用来当了屏锁密码。 只是这件事他只跟赖娇娇一个人说过，就连家人，朋友都不清楚。 可赵令羲知道，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赵令羲还在给自己圆谎，“我也会用自己人生重要节点的日子来设置密码啊，比如大学毕业，比如拿到驾照，比如知道原来我也有爸爸......” 说到这里，赵令羲的眼神不自觉的一红，她鼻子也跟着泛起了酸。 陆祁明见了也不忍心再逼迫她，于是故意逗了逗她，“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就掉入了自证的陷阱当中。” “如果你是在法庭上，不用两句话，你就能被对方的律师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对方律师？不就是你嘛！ 赵令羲觉得陆祁明此时此刻这么为难她，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人都过来了，和瑞京的合作你到底同不同意？” 陆祁明把手机重新放进裤袋，“周末我不谈工作。” “那你还叫我过来！” “我说过，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你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嗯，随意。” 随意个鬼！ 赵令羲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她的车和amy都不见了。 “amy,你跑哪去了？” “明律说你今晚会留在山庄跟他谈合作，我们已经回城了。” 陆祁明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悠闲地看着不远处的山上雪景。 “诚意哪是一时半刻能够看到的，怎么也得两天一夜才能有个论断吧。” ！！！ 赵令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才能逼迫自己不问候陆祁明的祖宗十八代。 忍！ 赵令羲告诉自己。 看在你在北市的那段日子，陆家人待你那么好的面子上，你得忍。 你必须得忍。 你还要拿到合作呢不是吗？ 陆祁明跟你玩阴的，你也不能怂啊。 不就是参加自己的答谢宴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倒要看看陆祁明能准备好什么坑给她跳！ 第103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的确是坑。 还是原子弹级别的大坑。 赵令羲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礼服质问陆祁明，“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个？还是跟你西服搭配好的，你这是要我冒充你的新娘子？” 陆祁明凝眉似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其实说出这句话可能让你有些伤心，但是说实话，你跟我老婆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娇娇，她可比你温柔多了！” “但是她太忙了，不方便过来，你跟她长得很像，就临时帮忙救个场吧。” 虽然赖娇娇也是她，可此时此刻赵令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吃醋的感觉。 她把礼服一扔，怒道，“不穿，你这是欺骗，我才不会跟你同流合污！” “诚意呢？”陆祁明勾唇微笑，“别告诉我，赵小姐的诚意就只能持续几分钟而已。” 威胁！ 陆祁明太无耻了。 竟然用这个来威胁她。 赵令羲不得不屈服，可是这事也不是她想做就能做成的啊。 “你当你们律所的同事都是弱智吗，如果他们没有见过我可能还会糊弄过去，可是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怎么可能瞒得住？” “我不用你做什么。”陆祁明的要求还挺简单的，“你只要把礼服穿好，当个美丽的花瓶，坐在那里展览就好了。” 展览？ 难道她是吉祥物？ 赵令羲觉得陆祁明真的是越来越过分。 “你不怕你老婆知道了生气？” “不会。”陆祁明十分认真的回道，“她很温柔可爱，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赵令羲一定觉得陆祁明是在吹牛。 可她当赖娇娇的那段时间，的确是他说的这个样子。 温柔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做什么。 陆祁明如今没有怀疑过自己是赖娇娇，恐怕也是因为性格差异这一点吧。 如今的她外表孤傲高冷，脾气一点就着，实在跟他以前认识的赖娇娇搭不上边。 看陆祁明提起赖娇娇一脸幸福的样子，恐怕她现在亲口承认赖娇娇就是失忆时的自己，他也不会相信，更加不会接受的吧。 他爱的是失忆时的她。 温柔可爱，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赖娇娇。 而不是如今这个背景复杂，斗争不断，身边一堆危险的赵令羲。 “你答不答应啊？” 陆祁明见赵令羲半天不说话，催促道。 赵令羲收起自己的复杂情感因素，回归冷静的事业思维，“我穿了，是不是就可以答应合作？” “我说了这是诚意，合作先看诚意后看细节。” “好。”赵令羲这次答应的干净利索，“我穿。” 赵令羲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裙和陆祁明一同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明浔律所的所有同事全都起立鼓掌。 大家一边开心的鼓掌，一边祝贺两人新婚快乐。 赵令羲小声拽了拽陆祁明的衣袖，“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说我不是......” “解释过了，大家没有误会，不过是图个热闹乐呵，这是东北人自带的气氛热场，你刚回国，习惯习惯就好了。” 赵令羲：“......” 她觉得陆祁明是在拿她当白痴。 但是她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胡说八道。 她就这样被陆祁明带到了台上，听他说了一堆致辞和感谢的话。 那一刻，她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身份，就是赖娇娇本人没错了。 但不管怎么说，赵令羲还是感觉到一丝丝的安慰。 这答谢宴，虽然是被迫参加的，但是最终她还是陪他完成了两人当初未完成的事。 这算不算对陆祁明一丝丝小小的补偿。 赵令羲看着他笑着接受同事们祝福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复杂的情绪侵蚀着她，让她不自觉地喝了很多酒。 “娇娇！”辛珊珊端着酒杯走过来跟她说话，“不对，应该喊你赵总，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我来陪你。” 赵令羲坐在角落里本想一个人独自消化悲伤，但辛珊珊来了，她就得收起情绪。 这酒再喝下去就要醉了，于是她拒绝，“我不想喝了。” 辛珊珊像以前在律所那样，熟稔地搭着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果酒。 “喝这个，这个不醉人。” 当初如果不是靠着辛珊珊这个自来熟的特质，恐怕她和那时候的赖娇娇也不会成为朋友。 赵令羲没有拒绝，接过酒瓶，抿了一口。 “明律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惩罚他？” ？ 赵令羲不明白。 辛珊珊一副全然了解的样子，“哎呀，都结婚了，小两口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听管彤说，他今天还特意让后厨加菜。他说你最喜欢吃雪绵豆沙，让老板今天一定每桌都上这道菜。” 赵令羲感觉胸腔内又有一股悲伤蔓延开来。 辛珊珊还未停止，“你就原谅他吧，明律这么多年就找了你这么一个女朋友，好不容易熬到了结婚了，你再不要他，那他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孤独？怎么可能？ “追他的人不是有的是？” “那有什么用！”辛珊珊说起来还有些生气，“他简直是个榆木疙瘩，铁树到你这里才开了花，你要是再跑，那他这根花也就跟着凋零了。” 赵令羲忍着心中的疼痛，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我不是赖娇娇，这些话你不必跟我说。” 辛珊珊凝眉不解，“难道这里安排了隐藏摄像机任务？” “你怎么总说你不是她。” “非要我给你找证据是吧！” 辛珊珊立刻从手机上调出来上次两人在滑雪场的照片和视频，一个个翻给她看。 “除非你有双胞胎姐妹，否则怎么会这么像！” 赵令羲看着眼前那些画面，这些事明明发生不过一月。 可对她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视频里，她看着陆祁明的眼中带着那样的光亮，带给他的全都是爱意，可如今呢？ 全是痛苦和不堪。 赵令羲再也待不下去了，踉跄着起身离开。 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跌跌撞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抬眼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赵令羲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这样的场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他那样温柔的看着她，眉眼间全都是爱意。 声音里全都是温柔。 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以后，会给她一个热烈的亲吻。 此时此刻，他虽然也开了口，语气尽显温柔，但是听在她耳边却是无比刺耳。 第104章 吻她，把赵令羲当替身? “瑞京集团派你来谈合作，是打算施展美人计对付我吗？” 赵令羲的酒一瞬间就醒了。 虽然这话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 可是她脸还是被这句话刺的红的不行。 她立刻推开陆祁明，“晚上就别做白日梦。” “我已经答应你来了这里，希望陆律师也要遵守约定。” 陆祁明嘴角一抹淡笑，“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 赵令羲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话不算数！” “某人也是说话不算数，说什么要跟我永远在一起，但是还是一个人走了。” 陆祁明挑衅地在她耳畔说道，“你说如果我出轨了，她会不会急的跑回来捉奸，我可是记得她说过如果我背叛她，就是做鬼她都不会放过我。” 你敢！ 这两个字赵令羲差点就说出口了。 幸好江浔及时“救”场。 当然他不是来救自己，而是来救陆祁明。 因为现在在江浔的心中，自己已经是个会吸人血的“白骨精”。 他这个孙猴子，必须把陆祁明这个“唐僧”保护好，以免再次掉进赖娇娇的温柔陷阱里。 江浔故意挡在两人中间，防备地看着赵令羲，“赵总，为了不道歉，你也不用牺牲色相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这瑞京集团的大小姐，做事总得注意点分寸吧。” 赵令羲退后一步，“我没那么无聊，今天也是应你们陆律师邀请我才来这里的，既然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说罢，径直离开。 宴会厅里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当然也不敢问什么。 大家继续喝酒吃饭，装作不知情。 江浔看着赵令羲的背影嘱咐陆祁明，“我劝你别再陷得更深了。” 虽然这个赵令羲现在失忆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浔总觉得她比之前那个赖娇娇还要让人不放心。 如果说赖娇娇是水，那赵令羲就是火。 陆祁明已经因为赖娇娇被淹的只剩了半条命，再来个赵令羲还不得被烧骨成灰！ 可陆祁明偏偏非要当那飞蛾去扑火。 他发了信息给赵令羲。 【我有说让你先走？】 【我都穿了礼服跟你去了宴会，你还想我怎么样？】 【回来，给你三分钟，否则合作作废。】 赵令羲看着手机上的强硬态度的聊天记录想骂人。 这陆祁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竟然用这种手段威胁她。 但她还不得不听！ 在门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认怂进去了。 虽然她从小在国外长大，但是她妈从小就请了中文老师教她中文。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陆祁明。 于是笑呵呵地指着手机上的时间跟陆祁明说道，“陆律师，我一秒都没有迟到，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那就要看赵小姐的诚意了。” 诚意诚意，陆祁明怎么这么喜欢跟她说这两个字。 赵令羲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一直耐心地跟着他一桌桌地敬酒赔笑。 最后要结束的时候还跟他一起站在台上致谢宾客。 也不知道是谁在台下喊了一嗓子，“明律，您这答谢宴也太素了，大家都吃的不开心啊。” 素？ 赵令羲虽然没有吃东西的，但是她可是注意到今天的菜色不错啊，全都是大荤啊，哪里素了。 直到一群人看着她和陆祁明哈哈直笑，她才明白过来，这“素”说的不是吃的。 而是说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显眼包，竟然把他们两个在音乐节上接吻的视频传到了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台下的员工高喊着，“kiss！” “来一个！” 众人一唱一和的，简直比那天的音乐节上还要热闹。 本以为陆祁明会搪塞拒绝，可没想到他竟然盯着她看。 赵令羲一下慌了，“你不是吧，他们误会了我是你老婆，你可是清楚的。” “你不能逼良为娼啊。” 陆祁明淡淡一笑，“要合作吗？” “要。”赵令羲无比坚定，“但是也不能牺牲自己。” “何况，你这么做，不怕被你老婆知道！” “没关系。”陆祁明无所谓的道，“骗骗人而已。” “你配合一下。” 说罢，陆祁明的脸就靠了过来。 赵令羲想躲，可是后脑勺被他死死扣着。 陆祁明说是骗人，应该会和年会那天一样，吻的是他的大拇指吧。 想了想，赵令羲也不再反抗。 为了合作，她豁出去了！ 反正也是假的。 可是当那熟悉的温热唇瓣附上来的时候，赵令羲脑子瞬间升腾了。 这...... 陆祁明竟然来真的！ 真的吻她！ 这...算什么！ 出轨！把她当替身！ 赵令羲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 可是她所有的反抗就是蚂蚁撼树。 陆祁明吻够了，享受够了才放开她。 台下起哄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赵令羲的整张脸都红到了脖子里。 待众人散去，赵令羲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但是未能如愿。 陆祁明按住她的手腕，甩开，“看来赵小姐还是没有懂谁是甲方，你这么对你的甲方爸爸，是不想要合作了！” “你卑鄙！”赵令羲不反感陆祁明吻自己，但她介意的是陆祁明打着这个合作的旗号逼迫自己。 她最恨人威胁。 “陆祁明，你必须给我道歉。” “为什么？” “你侵犯了我！” “我觉得我们是合作关系，不存在你说的侵犯行为。” 赵令羲觉得自己被陆祁明耍了。 “什么合作，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想答应瑞京的合作，你不过是在耍我玩。” “耍你玩？我没有那么闲。”陆祁明嗤笑一声，“合作案已经发给了你助理，不信你问问。” 还未等赵令羲打过去问，amy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赵总，陆律师同意合作了。” 原来在半小时以前，陆祁明就已经把合作方案发给了amy。 “我说过，只要看到你的诚意，我就会答应合作。” “刚刚的吻，味道还不错，我很满意。” “所以，合作可以谈了。” 半小时以前？ 也就是说陆祁明在吻赵令羲之前就把方案发了过去。 那这个吻算什么？ 陆祁明给她的奖赏？ 如果这合作案此时此刻就放在自己眼前，赵令羲一定会把它整个全部撕碎，扔到陆祁明身上。 可是如今她只能愤怒的大吼，“谈个屁！陆祁明，我宣布合作取消！我赵令羲不跟你合作了！” 第105章 你想死在路上吗? 整整一个小时，赵令羲一直都站在寒风暴雪中等车。 这里是郊区，附近都是山路，没有出租车。 amy从市区开车到这里也需要将近两个小时。 可就算知道需要这么久，赵令羲也不肯在山庄里面等，她宁肯一个人守着黑夜和寒风大雪也不想再和陆祁明待在同一个空间内。 “你这次是真的把她给气到了。” 江浔和陆祁明两人站在山庄的一楼大厅，透过落地窗看着赵令羲的背影。 “你不去把人劝回来？这么冻着，不是冻感冒了？” “你不心疼？” 陆祁明手里拿着根烟，这已经是他抽的第三根烟了。 他心疼。 当然心疼。 可和赵令羲给他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就是想要给她点惩罚，让她长长记性。 当初一声不吭地说走就走，留他一个人，她那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心会有多疼。 陆祁明一言不发，江浔喊了辛珊珊过来，让她去劝赵令羲，给她一个台阶下。 可赵令羲也是倔的很。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赵令羲穿的也不多。 再这么冻下去非出问题不可。 可偏偏两个当事人，一个都不肯服软。 江浔觉得不妥。 这赵令羲可跟以前的赖娇娇不一样了。 她如今可是瑞京集团的大小姐，名门千金。 如果在他们这出了问题，赵家能放过他们？ 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江浔思虑再三，便找来了老板娘充当和事佬。 让她找一件衣服给赵令羲送去。 老板娘本想找自己的大衣但是见自家老头的厚棉袄挂在跟前，就顺手拿了过来。 “给她这个。” 一直没说话的陆祁明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递了过去。 江浔撇了撇嘴，还真的是嘴硬。 不过是一件衣服，还吃醋，非要赵令羲穿自己的。 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领情。 两人隔着玻璃，看着门口的动向。 赵令羲不止拒绝，见那衣服是陆祁明的，直接把那衣服扔到了雪地上。 这还不解气，还狠狠地用高跟鞋踩了好几脚。 灰白的羽绒服顿时就出了好几个带着雪迹的鞋印。 江浔叹了口气，“我是管不了了，我劝你还是自己去认错吧。” “如今的赵令羲跟赖娇娇可不一样了，你还是小心处理吧。” 江浔走后，陆祁明也没动。 他依旧一根烟一根烟的抽着。 直到接到了amy的电话。 “陆律师，赵总的电话我打不通，麻烦您跟她说一下，大雪封路，我们今天不能去接她了，让她在山庄住一夜，明天一早雪停解封，我再去接她。” 挂断电话，陆祁明这才出门寻赵令羲。 也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被风雪冻的。 赵令羲的脸和鼻子都是红彤彤的。 陆祁明看了心里一阵刺痛。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算了。 不要和她一个小孩置气。 于是语气也是温柔了不少，“高速封路，amy过不来了。” 赵令羲听后一言不发，直接就走。 “你干什么去！” 陆祁明拉住她。 赵令羲一把甩开，“我就是走也走回去！” “陆祁明，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气性还真的是大。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难道失忆人的性格也会变？ 陆祁明拦住赵令羲，“别闹了，回去，你想死在路上吗？” “任性可以，但是也要有个限度。” 她任性？ 赵令羲哪里还有任性的资格。 她是委屈。 从恢复记忆，到回赵家认父，再到跟陆祁明重逢。 天知道她一个人扛了多少的压力。 她就像是一个已经充气到极限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了。 可偏偏她最重要的，最觉得对不起的陆祁明还跟她作对。 她是真的委屈。 脸上的雪和泪水混杂在一起。 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走，是她此时唯一能做的。 “说话不听是吗？” 陆祁明也开始大吼。 “不听！陆祁明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要命令我！” 赵令羲甩开陆祁明的胳膊，一直向前走。 陆祁明也逐渐开始变得不理智。 拼命的往回拉她，两个人一来一往，不知不觉就已经离开了大门200多米远。 “赵令羲！”陆祁明大吼，“你是不想活了吗？” “对！”赵令羲发狠回道，“我就是想死，我死了你们所有人就都满意了！” 陆祁明五根手指瞬间握紧成拳，那一刻他真的想要扬手给她一巴掌。 让她清醒一下。 可是看到她满脸的泪痕，他又忍住了。 最终只能强拉她入怀。 用吻去抚平她所有的愤怒。 起初赵令羲一直都在挣扎，但是后来在陆祁明的强势温柔下，她终究是累了。 两人站在雪地里忘情地接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祁明察觉怀里的赵令羲身体瘫软无力。 如果不是自己抱着，她早就摔倒在雪地里。 触摸额头感觉到明显的热度袭来。 这才发觉她发烧了。 就这么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人不生病才怪。 陆祁明马上打横把赵令羲抱进山庄。 找老板娘拿了医药箱。 量了体温，烧到了39度。 赵令羲人都烧糊涂了。 吃了退烧药，但也没有立刻见效。 陆祁明拿了温水毛巾不停地给她擦身物理降温。 折腾两个小时，感觉到她额头微微有细汗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疲惫地看着赵令羲的睡颜，内心感慨万分。 怎么就这么犟呢！ 这脾气硬的，跟石头一样。 以后过日子，看来他不让着她是不行了。 他将她脸颊上被汗水黏住的发丝轻轻捋到耳后。 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苦涩一笑，“也不知道你醒来还会不会跟我吵架？” 他投降了。 刚刚看她难受痛苦的模样，陆祁明恨不得以身相替。 终究是他输了。 他不舍得再让她受苦。 等她醒过来，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依她好了。 谁让他是男人的。 自己的老婆，自己不宠着，谁宠着呢！ 这一夜，赵令羲做了好多梦。 梦里的人和事都把她折磨的痛苦不堪。 醒来看到陆祁明伏在她床侧，心中的焦躁更加急切。 她伸腿一踢，直接将睡梦中的陆祁明踢到了床下。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陆祁明，我要告你侵犯我隐私！” 第106章 你腰窝那里有一块胎记 陆祁明揉了揉睡眼，彻底醒过来。 从地上坐起来，也不回话，伸出手去探她的体温。 又被赵令羲冷冷地打掉。 “别碰我！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趁人之危？ 这是说他昨晚强吻她的事吧。 陆祁明把桌子上的体温计递给她，笑道，“如果我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我当初就不会把失忆的你带回家了。” “赵小姐，做人要有良心。” 听到陆祁明直接跟自己摊牌，赵令羲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装糊涂，“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懂的。”陆祁明手里把玩着那体温计，继续道。 “这个世界可能有长得像的人，但不可能连印记也一样。” “我老婆右侧腰窝上有一块月牙的胎记，昨晚我检查过了，赵小姐你也有。” “你别告诉我说这也是巧合。” 胎记？ 腰窝那里？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陆祁明很喜欢吻那里。 那里也是赖娇娇最敏感的地方。 每一次她的身体都会止不住的颤抖。 陆祁明竟然把这一点都跟她和盘托出了。 看来他今天是要逼着自己承认，她就是赖娇娇了。 赵令羲怎么可能承认。 “就是巧合！”赵令羲依旧不认，陆祁明也料到了，于是又拿了另一条线索出来。 他将一串项链展示给赵令羲看。 “这回呢？” 赵令羲看到那个项链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本身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但因为那两个圆环吊坠就变得不普通了。 这对情侣戒指是她从陆家离开的时候，带在身上的唯一的东西。 她穿成了项链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被陆祁明发现了。 “你还给我！” 赵令羲伸手去拽，陆祁明轻轻一抬手腕，项链就又到了自己的手心。 “这戒指是我和娇娇的，不如赵小姐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这是我的。”赵令羲解释，“一对戒指同款有很多，碰巧一样有什么稀奇的。” “又是碰巧！”陆祁明若有所思的反复念叨着碰巧这几个字。 “赵小姐，这个时候你还死咬着这个字眼，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赵令羲不想再跟他争辩，她是怎么都说不过一张当律师的嘴的。 她找了手机，发现没电，就想找数据线充电。 刚要掀被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穿。 “陆祁明！你脱我衣服！” 赵令羲这一句喊的差点把房顶掀起来。 陆祁明一边愁眉一边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 “你昨晚发高烧，得脱衣服散热，我是为了你好。”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是夫妻，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陆祁明现在是不管赵令羲承认与否，他已经认定了她就是赖娇娇了。 赵令羲觉得已经跟他无法正常沟通了。 “疯子！” 陆祁明点点头，“嗯，都是被你逼的，来再试一下体温。” 说着就把体温计递给了她。 赵令羲不动。 陆祁明瞥了她一眼半威胁道，“要我帮你？” 说着就要来掀她被子，吓得赵令羲立刻听话接过来。 夹好了体温计，陆祁明放心的出去给她弄早餐。 赵令羲立刻钻出来，把衣服穿上。 直接开溜，她不能再待在这里。 到了一楼，找了老板要了固定电话给amy打了过去。 “路还没通，可能得下午了，赵总您再等等。” 赵令羲叹了口气，只得坐在原地等。 “退烧了？” 江浔刚从餐厅吃了早餐回来，“昨晚你发烧可给我们吓坏了。” “你这脾气真的得改一改，置气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关你什么事！”赵令羲一早正愁没有地方撒气，江浔倒是自己撞枪口上了，“别说的多好心似的，你们还不是怕对瑞京集团不好交代，否则怎么可能救我。” “哎，你这说的话就真的没良心了。”江浔气恼发火，“昨天要不是陆祁明不停地给你物理降温，你小命恐怕都没了。” 昨晚赵令羲迟迟不退烧，又去不了医院，陆祁明别提多担心了。 本来还想逼她自己承认是赖娇娇的，可经过昨晚那一遭，陆祁明就放弃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都把证据摊给赵令羲看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也不清楚，怎么说都是你们说的算。” 赵令羲对昨晚的记忆不是半分没有。 恍惚中她似乎还听到了陆祁明对她说的一些感动的话。 但她不能承认。 现在她还没有确实拿到韩立的犯罪证据，她不能把陆祁明也卷进来。 可陆祁明显然已经不给她隐瞒的机会了。 她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逃离他，不见面，她就不会留下更多的破绽。 “别吵了，吃饭。” 陆祁明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他从电梯口出来，显然是在楼上没找到人，又下楼来寻她的。 赵令羲的确饿了，昨晚除了酒什么都没吃，又病了一夜，她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但是看到陆祁明给她准备的小米粥顿时就没了胃口。 “我要吃小笼包。” “不可以，太油腻。” “我自己付钱。”赵令羲招呼服务员，“麻烦给我一屉小笼包。” 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端上来，赵令羲立刻有了胃口。 陆祁明看着她一连吃了三个小笼包，淡笑着说道，“娇娇以前也喜欢吃小笼包，赵小姐，你这点也和她一样。” 嘴里的小笼包瞬间就不香了。 赵令羲把手里的筷子一摔，“陆祁明，说了多少次，我跟你那个娇娇没关系，你再说这些恶心我，我跟你翻脸了。” “翻啊！我看看你翻脸什么样？”陆祁明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还一脸地期待。 赵令羲第一次觉得陆祁明竟然这么的难缠，这么的不要脸。 于是，她也不辜负他的期待，直接使了大招，当着餐厅里一群正在吃早餐的明浔律所员工的面。 大喊道，“陆祁明，我要跟你离婚！” 第107章 民政局，是什么地方? 反将一军！ 陆祁明不是非要把她当成赖娇娇吗。 这回，她就彻底当一回给他看。 赵令羲当众跟陆祁明提出离婚，不仅是为了这段时间他对自己逼迫的反击，也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既然员工把她当成赖娇娇，那么她直接宣布跟陆祁明婚变，这样以后就不用再被陆祁明逼着演戏了。 虽然这么做，一开始的确有冲动的成分，当然对陆祁明来说也是十分残忍，可这是赵令羲逼不得已必须做出的决定。 赵令羲说完这话，整个餐厅的人都看向了陆祁明。 昨天刚办了婚礼答谢宴，今天新娘就当着所有的员工面上提离婚。 这新郎不止尴尬，还十分丢脸了。 可陆祁明连一丝眉毛都没皱一下，而是贴心的给她拿了纸巾擦嘴。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都听你的。” 就这？ 赵令羲感觉自己一拳捶到了棉花上。 都不如一颗石子在河里溅起的水花大。 本来挑起争端的是自己，现如今怎么理亏愧疚的还是自己啊。 陆祁明就这么接受了，一丝一毫都不反驳？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 赵令羲感觉自己真是作孽啊。 欺负老实人，造孽啊。 以至于后来陆祁明跟她说话她声音都是低低的。 下午两点多，amy终于开车来接她了。 明浔律所的人也准备坐着大巴车离开。 看到两人分别坐各自的车，临别也没有说话，大家都觉得真的是闹婚变了。 “也不知道昨晚明律怎么惹到了那位大小姐，今天一早就提离婚了。” “哎呀，人家是瑞京集团的千金，之前用赖娇娇这个假身份跟明律接触不过是在玩玩，现在觉得玩够了呗。” 几个男同事说话不好听，辛珊珊怼了回去，“娇娇不是这样的人。” “还娇娇呢，人家叫赵令羲，那可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你看看今天来接她的车，那可是迈巴赫，千万级别的车，就是明律在奋斗个十年也不一定能舍得买一辆啊。” “门不当户不对，早散早好，我也是替明律考虑。” “是啊，昨天我可是看到那个赵总闹大小姐脾气在外面站了好久呢，明律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回去的。” “看来是真的要分手了。”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唏嘘不已。 当然大家对陆祁明都没有恶意，也没有诋毁他的意思，只是这地位悬殊是天然的。 所谓的阶级等级，在一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不是靠后天努力能够得到的。 回去的路上，江浔开车，陆祁明坐在副驾驶补觉。 但他并没有睡着，江浔清楚。 “这样官宣离婚也好，你也算是对身边的亲戚朋友有了一个交代。” “这样以后也不耽误你再找新人。” 江浔瞥了一眼陆祁明，见他依旧假寐不理他，他又继续唠叨。 “简言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赵令羲同意道歉了。” “这案子早点结束，众游那边的案子也赶紧处理了，以后少跟她再见面，自然就淡了。” 江浔一直自说自话，陆祁明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下午回到市区，江浔和童心约着赵令羲还有双方律师就当成了和解。 陆祁明没参加，直接回了家睡大觉。 醒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起床喝了杯水，看了一下江浔发来的消息。 “赵令羲约你明天去公司谈众游的合作案，我转达完毕。” 转达。 她连信息都懒得给自己发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受的伤害大。 陆祁明编辑了一条信息给赵令羲发了过去。 “明天上午十点，带着身份证去这个地址见面。” 本来赵令羲不想更改见面地点，但是看到因为自己说离婚以后，陆祁明沉默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 算了，给他一个面子。 “好。” 回了消息，院子里的车灯亮起。 赵宏展下班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赵宏展看到赵令羲，温和问道。 “不困，今天在车上睡多了。” “听amy说众游的案子差不多了？” “是，陆祁明答应了。” 赵宏展脱掉西装外套，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哦，这个硬钉子，被你这么容易拔掉了？” 容易？ 哪里容易了。 这具体过程简直一波三折，但是赵令羲不方便跟赵宏展说太多。 撒娇道，“那是当然，您也不看我是谁的女儿，我爸爸妈妈都是聪明能干，作为他你们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厉害。” 提起妈妈，赵宏展脸色一黯，这辈子对她终究是亏欠太多了。 如今还好有女儿在身边，也算是一个慰藉。 之前韩立提过女儿的婚事，其实他也是忧心的。 既希望能够趁着自己身体康健给她找个好的伴侣，但是又不想这么早就放她离开自己。 找个上门女婿倒是可以解决这一切。 只不过这个女婿的人选并不容易找。 身边的青年才俊很多，但合眼缘的的确很少。 尤其是还得能够经受得住诱惑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个念头一出，他眼前倒是浮现出一人的身影。 回到书房，他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陆律师的个人信息，事无巨细，从小到大的全部信息都要查清楚。” 第二天，赵令羲陪着父亲吃完早饭就一个人开车去了陆祁明给她的地址。 因为她对冰城的路不熟，又是很久没自己开车，在路上绕了一会儿，比原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左右。 但是到了地址，她却迟迟不敢下车。 于是打了电话给陆祁明。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陆律师，不好意思今天我是自己开车，但是我可能走错了地方，我可能得迟到一会儿。” “迟到？”陆祁明已经看到了坐在驾驶席上的赵令羲。 “我看见你了，下车吧，你没走错。” 赵令羲半信半疑的锁车下来，还真的看到了陆祁明。 但是她实在不清楚为什么陆祁明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这里。 “民政局？这是什么地方？” 第108章 明恋转暗恋? 赵令羲从小在国外长大，她真的分不清这局那局的。 她凝眉继续问道，“难道这是专门处理纠纷和解的地方？” 瑞京和众游的案子不走法院起诉流程，赵令羲觉得陆祁明越自己来这里可能是这样的考虑。 “处理纠纷？”陆祁明笑了笑，“嗯，是的。这里也负责这个项目。” “走吧，我们进去吧。” 赵令羲将车钥匙收进包里，跟着陆祁明向院内走去。 她这才注意到，陆祁明今天穿的似乎有些正式。 虽然他平时也经常是西装不离身，但是今天打了领带。 赵令羲记得，他除了上庭，就是在两人结婚那天打了领带。 今天这是怎么了？ 带着疑惑跟着陆祁明身后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问，“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但是用不到吧。” “瑞京的法人也不是我，不需要我的身份证件，我把其他的资料都带齐了。” 陆祁明不置可否，进去，直接在右手边的叫号机上点了一下。 赵令羲眼神一瞟看到了上面的字。 “结婚？” 这惊讶的话问出口，整个办事大厅的人都冲着赵令羲看了过来。 陆祁明转过身淡淡开口，“是结婚，不是要跟我离婚吗？” “不结，怎么离？” 赵令羲：“......” 她转头就要走，被陆祁明一把拽住，“怎么，赵小姐说话不算数，想反悔？” 赵令羲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提出离婚以后，陆祁明可以做到这么的平静。 原来是等着在这里给她挖坑呢。 亏她昨晚还因为觉得自己实在对他太过分而难过的哭了好久。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赵令羲气的牙根直痒痒，“陆祁明，我昨天那是被你逼急了才胡说的。” “我根本不是赖娇娇，我跟你结什么婚，你放开我，难道你还想逼婚不成？” 两个人拉拉扯扯在门口引起不小的动静，保安走过来询问情况。 陆祁明拉着赵令羲去了门外。 但还是不允许她走。 手腕都被他勒到出了红印，他还不肯松手。 陆祁明冷着脸，声音也比之前冰冷，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结婚，离婚你选一样。” 赵令羲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陆祁明，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陆祁明低吼着，“从你装着没有恢复记忆，在我身边骗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赵令羲立刻红了眼睛，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你...” 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换做以往，看到赵令羲红着的眼睛，和豆粒大的眼泪陆祁明心早就软了。 可这次，他选择全都无视，他继续控诉着她的恶行。 “我以为可以用一场婚礼留住你，给你力量，让你相信我是可以值得托付的人，可我终究是错了。” “我陆祁明掏心掏肺的爱你在乎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太自私了，你只考虑了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你就这么对我没有信心，就这么看轻我，认为我没有跟你一起面对风浪的勇气？” 赵令羲一边哭一边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陆祁明感觉眼角湿润了一处，他抬头看了一下淡蓝的天空，沉沉地叹了口气。 “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吧。” “赖娇娇，不对，是赵令羲。” “是你先招惹我的，如果说要结束也应该由我来结束才更加公平一些。” “今天你要么进去跟我领证结婚，要么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只要你踏出这大门半步，从今以后，我陆祁明不会再跟你见面，更不会拿着过去救你的那点恩情讨要什么情分，我们桥归桥路过路，这次不是你装作不认识我，而是我不想认识你了。” “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这些话是陆祁明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 今天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他不知道对赵令羲来说，会不会下药太猛，让两人的关系彻底结束。 可他也并不后悔。 赵令羲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成年人。 成年人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说话负责到底。 他今天说这些与其说是在逼她，倒不如说是他在逼自己。 纠缠了这么久，他也想给自己一个解脱。 那天两人始终没有再踏入办事大厅一步。 陆祁明手中的号码也早就已经过了十几号了。 但赵令羲始终没有走出那扇大门。 这次是陆祁明先走的。 他把戴着两人情侣戒指的项链还给了赵令羲。 “送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你处理了吧，是扔垃圾桶还是扔马桶，都随你。” “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amy来民政局接赵令羲的时候，她已经哭成了泪人，问她话什么都不说。 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好不容易和司机一起把人扶上了车，可她说什么都不肯回家。 “去星城小区。” 司机听了命令，把车开到了星城小区，可是赵令羲除了定定地望着高楼的某一点，一句话都不说。 amy有些担心，想报告给董事长。 但是被赵令羲拦住。 “什么都别问，今天的事也别跟任何人说，我就是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那晚，陆祁明没有回家。 而赵令羲却在他家的楼底下等了一夜。 接下来的一周，陆祁明恢复了工作狂模式。 大家都知道那天他去了民政局，第二天虽然正常来上了班，但是脸色极差，大家对结果都心照不宣了。 辛珊珊还特意给赵令羲发了信息询问情况，赵令羲没有直接回应，只回了一个“对不起”的表情包。 辛珊珊原本还想替赵令羲说好话，现下也说不出了。 这个世界，虽然大家都是光着屁股来，光着屁股走，不分等级，可这仅仅在于生死的一瞬间。 一旦穿上了衣服，等级差异划分就十分明显了。 原本还拿赵令羲当朋友的辛珊珊此刻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当千金小姐的闺蜜了。 于是想直接删好友，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两人的联系逐渐频繁了起来。 赵令羲会时不时地给她发信息，定奶茶蛋糕和咖啡，当然最后都会若有似无的问几句关于明律的消息。 辛珊珊错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分手是在演戏？ 这两人因为瑞京集团董事长不同意。 想明恋转为暗恋，偷偷地搞地下恋情？ 第109章 简言表白陆祁明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明浔律所传开了。 辛珊珊传八卦的速度比她的工作能力要强十倍不止。 谣言传到江浔耳朵里，他都觉得真的不像是空穴来风。 立刻追到了陆祁明办公室，“你和赵令羲有默契对吗？”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搞什么动作呢！” 上周陆祁明刚刚结束了众游的案子，以为自己短期内不会再提起瑞京集团的人和事，竟没想到，“自己家”的火先着起来了。 “一家律所的员工，永远都是靠着一张嘴散布谣言，不讲究证据指认，我看这是你和我，两个合伙人的悲哀。” 江浔没空听他说大道理，关键这传言太真了，他真的十分怀疑这是事实啊。 而且这次陆祁明恢复情伤的速度有些快啊。 除了当天晚上喝了一夜的酒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不理智的行为。 江浔越来越觉得蹊跷。 “你跟我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没有！”陆祁明严正声明，“你马上给我发通知，如果再让我发现律所有人散布谣言，扣除当月奖金，警告一次，如果再犯，直接开除，永不录用。” “这怎么还发上火了！”江浔觉得陆祁明最近肝火太旺，“晚上我约了童心和简言吃寿喜锅，给你降降火。” 江浔出去，陆祁明也无心再投入工作。 他起身拿了根烟点燃。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人车穿梭的街景出神。 这个办公地点当时是陆祁明选定的。 虽然房屋的面积和地理位置都不算最好，但是对面临江，只要一起身就能看到美丽的江景。 可如今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晚上，陆祁明两人开车去了餐厅。 简言和童心都到的要早一点。 简言揶揄，“你们两个跟瑞京集团合作了，就大牌起来了，竟然让我们两个美女等这么久。” 江浔轻笑，“合什么作啊，你听谁说的，早都散了，我们明律一身傲骨，不肯接受嗟来之食。” 赵宏展答应只要众游的案子和解，就答应把瑞京集团的法务合作交给律所，可是被陆祁明拒绝了。 他倒是没有那么高的气节，他只是不想再跟赵令羲有关的人和事有任何牵扯。 简言看向陆祁明，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师哥，你真牛。” 虽然陆祁明和赵令羲的八卦没有传到简言这里，但是不合作就已经说明了两人以后不可能了。 那么她就有机会了，所以她是真心的支持也是真心的开心。 落座后，江浔点了餐，四人等待上菜的时候，闲聊了一些圈内的事情。 简言：“过几天有个华语律师论坛，我陪我爸一起去，你们去吗？” 童心：“我和江浔可是没这个资格，祁明去吧？” 陆祁明点点头，“嗯，收到了邀请函。” “你订票了吗？”简言想着能一起走，“你要不要跟我和我爸买一个航班？” “可以。” 陆祁明没拒绝简言的邀请，江浔有些惊讶。 这是开窍了？ 能和简言在一起，江浔可是十分满意的，他抓紧机会又给添了一把柴。 “那简言我可得敬你一杯，你这带着一老一小，这次去京市亚历山大啊。” 陆祁明白了他一眼，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起身去了外面去接。 江浔正好有机会嘱咐几句。 “简言，你这次可得把握好机会，酒店也住一起，你懂得？” 江浔一个劲儿给简言使眼色，童心嫌弃地推了他一把，“瞎教什么，简师妹哪里能干出你这么龌龊的事。” 别说，简言还真的想过。 陆祁明这个人责任心特别强。 否则当初也不会把一个失忆的赵令羲捡回家。 如果两人喝醉了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他是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但是她还是没有最后下定决心，今天江浔这么一提，她又有些动心了。 童心觉得不妥，“简言你可是我们简老师的乖女儿，而且也是我们法律界的一枝花，可别被带歪了。” “你要相信，你值得更好的。” “好的感情不是靠算计得来的。” 虽然赵令羲和陆祁明已经结束了，可在童心的心中，她总觉得两人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亲眼看着两个人都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跳下楼，这种浓烈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 所以，她这个时候不愿意让简言动这种歪心思去争取感情。 这样对她对赵令羲都不好。 当然简言也感谢童心为自己考虑的心意。 但她也没有拒绝江浔的提议。 “我会慎重的。” 陆祁明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慎重什么？” 江浔忙着打岔，“没什么，谁给你打电话，这么久。” “家里电话。” 自从过年以后，家里的电话没有之前打的那么勤了。 电话内容也由催婚改成了多注意身体。 “你重新见到赖娇娇这事跟家里说了吗？” “没有。” “你得说啊，顺便也让家里人知道你们彻底分了，也让长辈开心一下。” 这话其实江浔也是说给简言听得。 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陆祁明点点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四人吃完了饭，江浔负责送童心，陆祁明便负责送简言。 不过这次他没有进门。 “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进去打扰老师师母了，反正过几天也能见。” “好，师哥，那你回去小心。” 陆祁明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被简言喊住。 人刚转过身，简言就抱住了自己。 “江浔师哥说让我主动一点，勇敢一点。” “我一直认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就算怎么努力也不会得到。” “所以我一直在等，直到等到了你结婚的消息。” “我想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你们分手了，那就说明老天还是给了我机会。” “之前的婚礼对我来说是警告，老天就是要告诉我，如果我再不抓住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后悔。” “所以，师哥，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我会努力，也希望你不要拒绝让我走近你的机会。” “滴滴滴！” 陆祁明还未开口回应，就感觉到一束刺眼的光照了过来。 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车笛声。 侧头看过去，是一辆黑色的宾利车。 一开始陆祁明还以为两个人占了道，正要拉着简言一起让开。 可看清了驾驶席上的司机，他才明白。 不是路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司机就是单纯的对他不满。 第110章 赵总，我没挡你的路 简家住的是富人区别墅，陆祁明一直都清楚。 但他还真的不知道，赵令羲的家就在这里。 而且在隔壁栋。 还真的是挺巧的。 赵令羲下车，看着陆祁明若有似无的笑，“陆律师，好巧啊。” 简言看到赵令羲也有些意外，当然还有些恼火。 她刚刚可是在深情表白。 明明刚刚氛围那么好，陆祁明一直都没有推开她，她感觉他马上就会答应了。 可这时候，却来了一个该死的车来搅局。 而这车不偏不倚，正是赵令羲这个前任的车。 陆祁明点点头，“嗯，不过我也没有占了赵总的路，你也没必要特意下车，走你的路就是。”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众游签字和解的那天。 陆祁明全程没有看她一眼。 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跟她说。 那他在民政局，他说过，再也不想见她了。 他刚刚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 觉得她不应该下车，让他看见自己。 他现在对自己已经厌恶透顶了。 可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她看见陆祁明和简言抱在一起，没踩足了油门直接把两人撞飞已经是极度克制的表现了。 “我跟简律师也算是相识，下来打个招呼才是礼貌。” 简言把手臂放进陆祁明的臂弯，笑着回道，“谢谢赵总，上次的案子还算合作愉快，以后有需要的地方，随时找我。” “那就不必了。”赵令羲眼神从两人交叠的手臂上移开，保持着微笑，“简律师负责刑事案件，我不想总是这么倒霉。” “不打扰两位了，再见。” 赵令羲像是败军一般，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拐弯看不到两人以后，她才一个急刹把车停下。 他们在一起了？ 陆祁明真的跟她结束了。 他选择了简言。 一股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刺痛，瞬间遍布全身。 她真的把他弄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赵宏展回家的时候，司机发现赵令羲的车停在了路边。 下车发现，赵令羲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哭。 赵宏展心疼坏了，“怎么了这是，羲羲，谁欺负你了，跟爸爸说，爸爸给你做主。” 赵令羲委屈地扑进父亲的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哄了好一会儿，父女两个人回了家。 赵宏展让佣人给赵令羲炖了一碗红糖姜茶，“看你在外面待了多久，鼻尖都冻红了，前一阵子刚刚重感冒你忘记了？” 赵令羲听话地把姜茶喝下，赵宏展暂时放了心。 “现在跟爸爸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哭鼻子？” 赵令羲不能说实话，借着这个由头，跟赵宏展告了一状。 “还不是我哥，他否了我的提案。” “你是说唯信科技那个项目？” “对啊，他说瑞京是做实业起家的，不适合引进过于新潮的项目。” 新潮这两个字还是韩立斟酌的词汇。 实际，他想说的是，赵令羲做事不接地气，她的新管理理念跟瑞京集团不搭。 也是想让公司的元老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瑞京集团的接班人。 赵宏展听了随即一笑，“就因为这个难过？” “我的宝贝女儿可真是太小气了。” 其实这个项目赵宏展也是清楚的。 科技公司，的确是瑞京集团没有涉足过的领域，韩立慎重也是应该。 他安慰女儿，“算了，别生气了，过几天跟爸爸去京市参加一个论坛，你多见一见国内的企业家，等回来以后，你的想法可能就会改变了。” 赵令羲点点头，“好的，爸爸。” 赵宏展还特意卖了一个关子，“到了那，爸爸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说了，就不是惊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五，陆祁明和简年父女两人一同去了机场。 本来定的座位是简年和陆祁明同排落座，简言在前面临窗，但是简年说自己不舒服，想单独坐睡一会儿。 让两人坐一起互相可以有个照应。 陆祁明当然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 虽然那天他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想耽误简言，可显然简教授已经开始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了。 这都开始主动撮合两人了。 那天简言表白被赵令羲打断以后，两人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简言也不清楚陆祁明的态度，所以飞机上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工作，各自处理了一会儿文件资料，这短暂的航行也就结束了。 到达酒店以后，三人办理了入住。 简言和陆祁明同一层，简年不喜欢住高层选了4楼。 把简年安顿好以后，陆祁明和简言一同坐电梯上了十五层。 “我听同事说京市的一家火锅店不错，我们晚上去尝尝？” 陆祁明拧了下眉，“我记得你不爱吃火锅吧。” “你不是爱吃嘛，我的口味可以随着你变化。” 陆祁明叹了口气，“简言，其实你不必这样，做你自己就好，刻意地迎合别人，这样就不是你了。” 简言脸色一黯，的确不像她自己了。 可是她不介意为陆祁明做出这点牺牲。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需要各自迁就，才能在一起更加长久，如果各自都带着棱角，只会被对方刺的越来越远。” 这话听着是在说他们，但陆祁明确觉得这话像是在暗指他和赵令羲。 他和赵令羲就是没有磨合好，才导致了今天这个结局的吧。 陆祁明没有再说什么，电梯也跟着到了。 两人的门牌号虽然看似隔得远，但实际上恰好住了对门。 “一会儿见。” 简言推门进去。 陆祁明看着她的房门关闭，定在原地没有动作。 对于简言，他的确是有些犹豫的。 她和纪疏雨不同，他不能毫不犹豫地就拒绝她的感情。 而让他马上就从赵令羲的感情中抽离出来，他也无法做到。 他想，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找个合适的人过了一辈子。 也许，老天就是安排了简言给他。 他或许应该尝试着接受她。 进了房间，把行李放好，陆祁明想洗澡换身衣服，刚脱掉大衣，手机响了。 “赵董想见我？” “好，我一会儿过去。” 第111章 又是相亲局 陆祁明挂断电话，就出了门。 因为不确定会跟赵宏展见多久，所以也没有拒绝简言的晚餐邀请。 赵宏展约的地方不远，就是临街的一家咖啡厅。 陆祁明跟着导航步行走了过去。 但是没见到赵宏展，倒是见到了他的女儿，赵令羲。 赵令羲见到陆祁明也很意外，显然不知道自己父亲也约了对方。 没过一会儿，赵宏展就来了。 “抱歉，陆律师，临时有个电话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没有，赵董，您客气了。” “坐。”赵宏展坐在了中间，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人分坐两边。 难道这就是父亲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赵令羲内心满心疑问。 不清楚自己父亲这样安排的目的。 难道还是想要促成瑞京和明浔律所的合作？ 聊了一会儿，赵令羲终于明白了。 貌似这是个相亲局。 因为父亲从头到尾提起公事的时候少之又少，大多数都在聊人。 聊她和他。 陆祁明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同寻常，看向赵令羲的眼神都带着探寻。 他是认为自己是来求和的吧，怕不成功还把自己的爹拉着一起。 可是赵令羲虽然想和好，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跟自己爸爸说啊。 甚至连平时聊天都没有提起过陆祁明。 难道又是韩立从中作梗。 最近，韩立总是有事没事地跟自己提起她回家之前那一个多月到底去了哪。 都做了什么。 赵令羲撒谎说自己因为母亲去世心情不好，去度假了。 会不会是韩立为了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失忆，才故意拉着不知情的父亲一起来试探呢。 赵令羲捉摸不透，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打断道，“爸，您就别问陆律师这么隐私的事了，我们还是聊聊明天的论坛吧。” “您不是说明天还要上台发言吗，您的演讲稿看了没有？” 赵宏展笑着拍了拍赵令羲的肩膀，“我这个女儿特别贴心，也很细心。” “陆律师，你们因为众游的案子接触下来是不是也这种感觉？” 陆祁明唇角微微勾起，“抱歉，我和小赵总接触不多，工作上她处理的的确很果断。” 赵宏展满意的点点头，“是啊，所以在培养她几年我也想把整个集团都交给她，但是又心疼她年纪太小。” “一个人抗这么的集团会很累，也想给她找个帮手。” 赵宏展眼神看向陆祁明，话外音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陆祁明点点头，“是啊，明天的论坛上会有全国不少企业家一起交流，相信赵董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是陆祁明第二次拒绝赵宏展了。 但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恼火。 他已经查过陆祁明，这个人家世还算是清明。 父母都是正式单位退休，爷爷奶奶那辈也都在政府身居要职，只有这么一个后代，从小到大的学业也很好。 工作以后能力也很突出。 感情方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大学谈过一个，最近这个时间比较短。 虽然在老家办了婚礼，但是没有领证。 听说前一阵子也分手了。 这倒也不算是二婚。 赵宏展对这些基本情况还算是满意。 当然他最满意的还是他的人品。 这个人有种孤傲的劲儿。 这是很多世家子都没有的。 瑞京集团自己就是资本，当然也不用自己的女儿去搞联姻那一套。 找一个稳定的，人品好的，能够在她身边帮衬她的上门女婿，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赵宏展才对陆祁明动了心思。 当然他要是马上就答应就不是陆祁明了。 赵宏展显然也有所准备，而且，他还查到政法界的大拿简年教授也看中了陆祁明想让他做自己的女婿。 他看过简教授女儿的照片。 虽然也是个律师，长得也算是不错，但和自己的女儿比还是差了一些。 他相信，赵令羲可以让陆祁明动心。 只是需要给两人创造一些机会。 “是啊，陆律师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明天年轻的企业家和律师都有很多，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交流交流。” “陆律师带着我们羲羲多认识一下法律界的朋友，羲羲你给陆律师多介绍一些企业家，论坛的宗旨就是促进各方合作，这也是双方互惠互利的好事。” 陆祁明和赵令羲嘴上都欣然答应，但是都没过心。 从咖啡厅出来，陆祁明接到了简言的电话。 “我不在酒店，我回去接你吧。” “好，一会儿见。” 赵令羲听着陆祁明的电话显然是有约，但她没问，当然也没有资格问对方是谁。 赵宏展替自己问出了口，“怎么陆律师有约？看来没有机会一起吃晚饭了。” “抱歉，赵董，我约了简教授和她女儿，下次有机会我会回请您。” “别下次了，就这次吧。”赵宏展拍了拍陆祁明的肩膀，“羲羲没来过京市，人生地不熟的，我这个老年人也不知道年轻人喜欢玩什么，陆律所给我女儿做个向导吧。” 赵宏展听说是跟简年教授吃饭，立刻打响了警钟。 他就是想陆祁明看看。 自己的女儿和简家那个站在一起，到底谁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赵宏展都这么说了，陆祁明也不能推辞。 只能答应下来。 两人一同送赵宏展上车离开。 接下来便是长久地沉默。 赵令羲知道是自己父亲强忍所难了，她尴尬道，“你去吃饭吧，我也没什么可逛的，我自己回酒店了。” 说完，也不待陆祁明开口便一个人离开。 陆祁明转了相反方向回自己酒店去接简教授父女两人。 京市的火锅以铜锅碳火最为正宗，陆祁明倒是喜欢吃，只是今天胃口不好。 简言以为他觉得这家不好吃，“都是我同事非要推荐这家，看来踩雷了。” “没关系，挺好吃的。” 简年也觉得口味不错，“这家麻酱很正宗，祁明是不是感冒了，看你说话也少。” “没有，在想明天的论坛，听说很多国外的律师也会过来，想着明天有几个问题可以多交流交流。” 两人谈起了工作，陆祁明的话才逐渐多了起来。 一餐饭吃到了快十点才散，打了车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半了。 陆祁明回到房间，放水洗澡，换了睡衣，头发还未擦干电话响了。 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江浔打来的次数比较多。 但是接起电话，又是个陌生的号码。 “陆律师，我家羲羲还跟你在一起吗？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第112章 房间...还借吗? 如果不是着急赵令羲的安全，相信赵宏展也不会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陆祁明立刻说明了情况。 赵宏展听到赵令羲和陆祁明没在一起，显得更急了。 他本想立刻质问陆祁明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但这个时候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找人要紧。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要去哪？” “她说回酒店。” 赵宏展立刻挂断电话，让秘书去酒店查监控。 但结果是，赵令羲并没有回来。 也就是从下午五点左右到现在十一点，赵令羲已经失踪了六个小时。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找！马上去找！” 虽然赵令羲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她刚刚回国，又是陌生的京市，他怕女儿有危险。 赵令羲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赵宏展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而另一边的陆祁明也急了。 他的确有责任。 赵宏展跟他发火也是应该。 他答应了赵宏展陪赵令羲可是他没有做到，事后也没有主动说明情况。 现在赵令羲失联，无论如何他都有责任。 头上的湿发都顾不得吹干，陆祁明换了衣服就出门去寻。 可是电话打不通，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只能又回到咖啡厅那个位置，顺着她白天离开的方向，一条街一条街的走路去找。 京市的夜晚很冷，晚上的行人不多，看到陆祁明火急火燎的四处张望喊着一个女孩的名字，都被吸引了注意。 可大家也只是看了看，匆匆而过，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接连跑了两条街，都没有收获。 陆祁明喘着粗气站在街道旁。 她最后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有重重的鼻音。 那是她委屈时的语气。 他明明已经感觉到她的难过，可他还是狠心地放任她一个人离开了。 他怎么能这么坏！ 他还骂她狠心。 如今的自己，恐怕要比之前的赖娇娇狠心一万倍。 他哪里有资格怪她！ 拿出手机陆祁明给赵令羲发了语音。 【如果你现在出现，我就原谅你。】 【赖娇娇，别再跟我玩失踪的游戏了，我玩不起了。】 语音发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收到。 连电话都打不通，怎么可能收到语音消息呢。 陆祁明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这种失重感跟当时赖娇娇在北市失踪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无助感席卷全身。 “陆祁明。” 是幻听吗？ 陆祁明慢慢地抬起头，竟然真的看到了赵令羲站在自己面前。 她微笑着看着自己。 声音里带着期待和激动，一双聚满了雾气的大眼，定定地看着他，“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陆祁明突然笑了，眼角的泪顺着脸颊轻轻滑落，“你呢，原谅我吗？” 赵令羲的眼泪随着嘴角流到了嘴里，咸咸的滋味让她咬了一下唇瓣。 “我想，但是我又有点难过。” “我怕原谅了你，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陆祁明，我们和好吧，好吗？” 陆祁明把赵令羲送到了酒店。 赵令羲见过赵宏展让他放心以后，又去楼下送陆祁明。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临走前，赵令羲问他答案。 陆祁明脑子晕晕的，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累的，还是真的感冒了。 他觉得今天不是谈这些的好时机。 但他也没有完全拒绝赵令羲。 “能借我你的房间待一会儿吗？” 说完这话，陆祁明一个踉跄差点晕倒。 赵令羲马上找来服务生跟她一起把人送到了医院。 “受凉高烧，吊水吧。” 陆祁明刚洗完澡头发没吹干就在零下十多度的京市跑了一个多小时，不重感冒才怪。 医生开了药，赵令羲跑前跑后给他办手续。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坐在急诊室打针输液。 “吃点东西吧，医生说这药会刺激胃。” 赵令羲在便利店买了面包和水。 陆祁明嗓子整个肿了，说话都是气声，吞咽也困难。 强忍着咽了几口面包进去。 赵令羲自责的不行，看着脸色苍白的陆祁明觉得自己又再一次伤害了他。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动关机了。 后来她才明白，可能是她一直都在外面，气温太低，手机开启电路保护模式，才会自动关机。 陆祁明生病她有责任，所以她一直都小心地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你靠我肩膀上吧？” 陆祁明的个子高，椅子太小，他整个头没有支撑坐在那里看着超级难受。 赵令羲觉得这个时候不是讲感情的时候，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他舒服一点。 于是也不管陆祁明答不答应，直接扶着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陆祁明烧的昏昏沉沉，也没空理睬两人关系还适不适合这么亲密的接触。 而且，靠在赵令羲的肩膀上的确舒服了很多。 他闭着眼睛，也昏睡了一小会儿。 换第二瓶药的时候，他也醒了，感觉身上出了一些汗，应该是退烧了。 打完了药，已经是凌晨快四点了。 赵令羲问他，“房间...还借吗？” 陆祁明虽然烧退了，可是人还是疲累无力，赵令羲不放心，把他带回了自己的酒店。 赵令羲把自己的床让给了他，自己则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下。 两人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都起来了。 一会儿九点还有论坛，两个人都不能缺席。 趁着陆祁明洗漱的时间，赵令羲让酒店给他准备了新的换洗衣服，还有西装。 陆祁明昨天的衣服是皱的不能穿了，现在回去自己酒店时间也有些赶，所以他也没有拒绝。 赵令羲又给他叫了早餐服务，自己则是穿好衣服想要陪着父亲吃。 人刚要出门，就听到了门铃响。 “羲羲，收拾好了吗，陪爸爸下楼吃饭吧。” 赵令羲答应着，拿了手包快速出门，不想让爸爸知道陆祁明也在他的房间。 可是好巧不巧地，早餐服务这时候也一起到了。 赵宏展以为她想要在房间内吃，就跟着一起进来了。 看到站在客厅里的陆祁明十分惊讶，“陆律师，你怎么在羲羲的房间？” “你们昨晚...” 第113章 酒店门口被未来岳父抓包 昨天陆祁明没有信守承诺陪着自己女儿，赵宏展已经对他很不满意了。 虽然事后女儿一直跟自己解释，不是陆祁明的原因，但是他还是在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打了负分。 觉得这个陆祁明没有福气。 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相亲这事就算了，反正今天论坛上要见的几个世侄，也有家世人品不错的，何必在陆祁明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人这么嫌弃。 所以，在赵宏展的心中已然放弃了陆祁明这个选择。 没想到，这一早上就看到了陆祁明跟女儿在一个房间里。 这昨晚...两人一起睡得？ 赵令羲怕爸爸误会马上解释，“昨天陆律师生病发烧了，他挺难受的，我就留了他在这里住一会儿，我们没在一起，您别误会。” 生病？ 还让自己女儿照顾一夜？ 先不要说昨晚两人有没有一起睡，但从这一点来看，自己女儿对陆祁明这个人的态度就跟别人不一样啊。 赵宏展看向陆祁明，严肃认真的问道，“陆律师，你怎么说？” “事实就是令嫒说的这样，赵董。” 双方都这么说，赵宏展也不再说什么。 看了一眼推车上只有一人份的早餐，哼笑，“看来这早餐也是给陆律师准备的。” “那陆律师就好好享用吧，羲羲跟爸爸下楼吃饭。” 赵宏展生气了。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但陆祁明也没有想再多解释什么。 简单的吃了早餐，给赵令羲发了“谢谢”两个字就离开了酒店奔向会场了。 赵 令羲看着手机上那冰冷的“谢谢”两个字，不住地出神。 赵宏展注意到，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碗里，““羲羲，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赵宏展是过来人，只一个眼神，他就能看出女儿这是有心事了，而且这心事还是因为男人。 看来这个陆祁明在她的心里分量很重啊。 “没事。”赵令羲露出一个微笑，“爸爸，我和陆律师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赵宏展拿了餐巾擦嘴，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我想的就是我女儿受了委屈，我得让她受了委屈的人算账。” “爸！”赵令羲就是怕这样，立刻嗔怪道，“真不是他的原因，就是他因为找我被冻感冒了，我也是亏欠他所以帮个忙照应一下。” 赵宏展握着赵令羲的手，轻声道，“羲羲，你从小不在爸爸身边，一直都觉得亏欠你们母女，如今你妈妈去世了，我更加要护好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你诚实的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陆祁明？” “如果你喜欢他，就是绑，爸爸也会把他绑到你身边来。” “爸。”赵令羲一下就湿了眼眶，她很想说，她喜欢陆祁明，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把韩立的事情跟他讲。 她心中的担心和顾虑都是爸爸不能理解的。 所以她只能说谎，“不喜欢，爸，您也别给我安排什么相亲了，我只想多陪您几年。” “妈妈去世之前，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回来找您，照顾您，我们父女的日子不长，您就不要主动打破这样温馨的家庭时光了。” 赵令羲这么说，赵宏展也是十分感动，当然婚姻也是大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陆祁明这个人，他放在心里了。 上午十点，华语律师论坛正式开始，今天到场的全都是国内有名的律师和企业家。 当然还有一些国外的律师来做交流，场面很盛大。 赵宏展作为优秀企业家代表上台发言，台下掌声雷鸣不断。 而国内的法律界代表简年也上台发表讲话，两个人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发言和评论都代表着未来行业内新的方向。 会议结束后，中午是一个小小的自助酒会。 赵宏展带着赵令羲见了许多行业前辈还有一些关系好的企业代表。 也是为了她的未来铺路。 而简年也是一样，带着陆祁明跟京市的几个法律界的翘楚也在沟通心得。 两人各忙各的，看似毫无交集，但实际对方都在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对方。 简言一早就发现陆祁明有些不对了。 早上去敲他门约早饭，才知道他昨晚没有回来住。 而今天一早看他穿的那套西装格外引人注目。 这套西装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是amn的新款。 虽然不及定制西装昂贵，但是这一套也要差不多八九万。 陆祁明虽然也能穿得起这么贵的西装，但是简言了解他，他向来不注重物质，西装最贵也不超过一万块。 今天这套显然不是他自己准备的。 一定是赵令羲帮他选的。 他们昨晚做什么了，连酒店都没有回。 而且衣服也脏了，回来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简言越想心越难过。 他们难道这就和好了？ 简言不甘心。 她不能让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么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所以，今天会场的全程他都紧紧跟在陆祁明身边来宣示主权。 当然在很多人面前也故意跟陆祁明表现的亲热自然。 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未公开的一对了。 这一点赵宏展也注意到了。 他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自己女儿的情绪。 虽然赵令羲嘴上不承认，但是赵宏展能看得出，自己的女儿对陆祁明是有意的。 那他这个爸爸就不能坐视不理。 他走到简年面前，主动跟他打招呼。 为两人创造机会。 “简教授，好久不见啊，上次跟您喝茶还意犹未尽呢。” “赵董真是客气，您之前生病住院，也一直没有敢打扰您休息，等回了冰城，只要您有时间我随时恭候啊。” “时间是当然有。”赵宏展把赵令羲介绍给简年，“现在集团有我女儿在，相信很快我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简年顺着视线看向赵令羲，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女孩了。 看着年龄不大，但是跟在赵宏展这个老企业家身边一点胆怯之色都没有，跟其他企业新贵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怯场。 很有女企业家的风范。 之前还以为赵宏展会把家业交给韩立这个侄子，看来是要交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令嫒看着比我家简言都要小一些，这么年轻就担当这么重要的职务，看来虎父无犬女啊。” 赵宏展哈哈大笑，“她像了妈妈漂亮聪慧，我对她的成长真的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现在我只是希望以后能把她的婚姻大事安排好，我就满意了。” 婚姻？简年面露疑色，这赵宏展怎么突然谈起了私事来了。 等到再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他才明白，赵宏展这是来给自己下马威来了。 第114章 抢女婿来了! 赵宏展不过一个眼神和几句话，简年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赵宏展是来跟他抢女婿来了。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陆祁明，“昨天我约陆律师吃饭没约成，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这小年轻已经有了默契了。” “我这做长辈的竟然后来才知道。” “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这做家长的也管不了太多，你说是不是简教授？” 赵宏展直接将了简年一军。 大家谁看不出来，今天简年一直把陆祁明和女儿带在身边，就是想要撮合两人。 如今赵宏展直接来了一个，不让家长管。 这是直接封堵了他这个恩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了。 简年的脸色不算好看。 陆祁明当然也看出来了。 他不想自己的老师被人这样逼迫，于是开口。 “哪里有什么默契，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罢了。” “我和令千金不过是普通朋友，还希望赵董您不要过度解读为好。” 赵令羲也偷偷拽了拽赵宏展的衣袖，随即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女儿大了，不让说，会害羞，是爸爸考虑不周了。” “你们年轻人多见面，多交流，一个法律界的新秀，一个企业的新秀，未来国内的事业发展就看你们的合作了。” 事业合作？ 这哪里是谈事业，这是在谈恋爱啊。 简年父女二人脸上都冷的迫人。 待到论坛结束。 简年单独找机会跟简言谈了这个问题。 “言言，我看算了，你和祁明无缘。” 简言沉闷着没有开口。 简年重重叹了口气，“爸爸知道你从第一次见到陆祁明就喜欢她，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表示过什么，爸爸也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他，但他那个脾气你也了解。” “爸，你别说了！”简言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些话这些年，父母和朋友都跟她说过太多次了，她已经听烦了。 “就这一次，我就只努力这一次。” 人的一辈子的婚姻大事，简言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父母亲戚眼中的骄傲。 她从来不知道认输是什么滋味。 陆祁明是她这辈子最想争取的人。 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努力到十分，不想轻言放弃。 自己女儿的脾气简年也了解，其实最近他也有心给陆祁明施加压力。 可刚刚在会上，赵宏展又是那个态度。 虽然他家世清明，但是在瑞京集团面前还是不够瞧的。 赵宏展已经明确表示了他看中了陆祁明做女婿，就算他有心促成，也抵挡不住一个商人的野心和权利啊。 而且，那个赵令羲不止长得漂亮，人也优秀，实在找不到任何的错处。 如果真的要闹得两女争一夫的场面，那他这个做爸爸的能够作壁上观吗？ 简年一瞬间思虑万千...... 刚刚在酒会上的尴尬，再加上昨晚的事，陆祁明觉得有必要跟赵令羲谈一谈。 他没有回自己的酒店，而是去找了赵令羲。 碰巧她也想找他。 赵令羲手里拿着昨天他的就诊记录，“走吧，我陪你再去医院打一针。” “不用了，我再吃点药也就可以了。” “不行，医生说你比较严重，避免反复，今天还是再打一针吧，你生病毕竟是因为我，我得对你负责。” 陆祁明点点头，两人又去了昨天那家医院。 赵令羲依旧包揽了所有的缴费办手续的活，陆祁明看着她来往的身影，思绪不自觉地飘到了几个月以前。 时光倒转，几个月以前，都是他为了赵令羲在四处奔忙，如今看她也为了自己奔走，不禁感慨。 依旧还是两瓶水，第一瓶还是刺激胃的药。 刚刚陆祁明没有喝酒，但是在酒会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赵令羲这次有经验了，直接在酒店打包好了饭菜。 “你先吃一点，都是热的。” 保温盒装着两菜一饭，显然是用了心的。 “你吃了吗？” “我不饿。”赵令羲没什么胃口，酒会上自己爸爸说了那样的话，她心里压力也不小。 心里还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跟陆祁明的关系。 “一起吃吧。”陆祁明把筷子递给她。 “我只准备了一双筷子，你先吃吧，我待会儿再吃。” 陆祁明举了举自己的打针的右手，示意自己不方便，“你吃吧，给我留一点就行，我也不是很饿。” 赵令羲终究是不会照顾人，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她拿起筷子夹了菜，递到陆祁明嘴边，“我喂你，吃晚了，胃不舒服就遭了。” 陆祁明看着那双筷子，又看了看她诚挚的眼神，没有立刻张嘴。 迟疑了几秒，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医院里。” “那时候，你睁开眼就喊我爸爸。” 赵令羲慢慢地放下筷子。 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陆祁明继续道，“我知道你不肯承认你就是赖娇娇的原因，如今我也不逼你了。” 他伸出左手，唇角微微勾起，“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陆祁明，是一名律师。” 赵令羲不明白陆祁明的意思，但她还是乖乖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和他相握。 “你好，我是赵令羲。” 陆祁明笑意见深，“既然重新认识了，以前的事就都过去了。” “我们就当朋友相处吧。” 朋友？ 赵令羲还未深刻理解朋友两个字的时候，陆祁明已经拽着她的手臂，把筷子上夹的鸡蛋吃到了嘴里。 “既然是朋友，就没有什么避讳的，你喂我吃吧。” ？ 赵令羲更加不明白了，但是她也没再追问下去，接下来她就一口饭一口菜的喂陆祁明。 他吃的满足，她也开心。 吃了一半，他给她留了一半。 赵令羲也破天荒的胃口大开，把剩下的菜全都吃完了。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认识的样子。 各自小心翼翼，但又没有明显的疏离，保持着一种合适的交往范围。 赵令羲这一刻才懂了陆祁明对于朋友的定义。 但护士的一句话又让她错乱了。 “你女朋友对你真好，亲自喂你吃饭，小情侣感情真好。” 朋友？ 男女朋友？ 还是女的朋友？ 这真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第115章 韩立又动手了 打完针，陆祁明和赵令羲各自回了酒店。 赵令羲还要在京市多停留一天，有公事。 陆祁明则是明天就走了。 “那...我们回去联系？” 两人分手前，赵令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陆祁明点点头，“朋友，可以随时联系，不要失联才好。” 赵令羲抿唇害羞的笑了。 陆祁明回到酒店，脑海中都是她娇羞的画面。 他想，就顺其自然吧。 既然她不想提起过去赖娇娇那段事，那么也不要搞什么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极端想法。 当正常朋友相处心里负担也不会比之前那么大。 陆祁明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接到了江浔的电话。 “嗯，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去。” “你和简言不趁着出差多玩几天？老陆，不是我说你，一点不会来事儿！” 陆祁明手臂搭在额头上，哼笑，“你会来事儿，你怎么没把童心娶回家，别说废话了，有事说事。” “还真的有事。”江浔听说了一个消息，他觉得这事得跟陆祁明通个气。 “季辉在监狱里被人打成重伤了。” 陆祁明一下子就从床上惊坐起身，“你说什么？” 江浔就知道陆祁明对这件事一定感兴趣，“按理说，在监狱打架斗殴的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 “尤其是有一些人刚进去，不适应里面的各种事，有点小脾气被教训一下也很平常。” “但是季辉可是二进宫，他对里面的事儿门清，这顿打可是挨的蹊跷啊。” “而且，打的还不轻，人现在还在icu躺着呢！” 陆祁明轻叹口气，“人醒了吗？” “醒了，但是做了脑部手术，人不知道废没废。” 挂断电话，陆祁明马上退了机票，改飞了北市。 简言知道了还以为他是在故意躲她，特意过来质问他。 陆祁明正在收拾东西，“简言你别多想，是临时有个案子，我要去一趟北市，你把老师照顾好。” 简言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这才信了。 但她对于昨天还是心有疑问。 “那你昨天跟赵令羲怎么回事？” “赵董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待在一起一夜？” “是。”陆祁明也没有隐瞒，他指着手背上的针眼，“不止昨晚，我们刚刚也在一起。” “我生病了，她陪我去医院打针。” “简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朋友？ 简言心里反复细数这两个字，“那我呢？陆祁明，你把我当什么？” 陆祁明，连师哥都不喊了。 陆祁明认真回道，“以前是妹妹，现在也是朋友。” 在一个月之前，陆祁明一直都把简言当成一个妹妹来照顾。 但是自从老师认真提起过两人的事，他就再也不能把简言当成是小妹妹了。 这样做既是对老师的尊重，也是对简言感情的负责。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想要争取也没有错。 陆祁明也同样是这样。 所以他再也不想把简言当成一个妹妹，他把她当朋友。 认真考虑对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对彼此感情的尊重。 “简言，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跟童心一样，跟江浔都一样。” “那赵令羲呢？”简言执着地非要跟她比较，“我们两个，哪一个对你来说更加重要？” 陆祁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把赖娇娇和赵令羲合二为一。 他承认，在他心里当然是赵令羲更加重要。 可如今他已经跟赵令羲约定好要将之前的一切暂时忘掉重新开始，那么她们两个人对陆祁明来说，真的没有什么轻重之分。 可简言根本不相信，她问出这问题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陆祁明轻叹了口气，“简言，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伤害你，当然我也不想伤害我自己，所以还是之前你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吧。” 这是陆祁明给简言最后的答案。 之后他就赶飞机离开了。 一小时45分钟，陆祁明在北市天明机场降落。 他打车直接去了季辉所在的医院。 因为季辉没有亲属在国内，陆祁明只能通过联系他之前的律师，询问情况。 这个律师是江浔通过熟人找的联系方式。 陆祁明一到医院两人就碰了面。 “明律久仰大名啊，你好，我是向阳。” “向律师你好，请问季辉的情况怎么样？” 两人也没有耽搁一边走，一边上楼。 向阳把情况简单跟陆祁明介绍了一下，又见了季辉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结论就是，死不了，但是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因为伤到了脊髓神经，季辉全身瘫痪，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陆祁明提出想要见季辉一面，向阳觉得很难。 但他把陆祁明来的消息传给了季辉。 “怎么样？” 向阳出来的时候面色沉重，陆祁明知道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你自己听听录音吧。” 向阳把录音消息传给了陆祁明。 他立刻戴上耳机听了录音。 录音的内容跟他猜测的大差不差。 应该是韩立动的手。 他的手伸的太长了。 这次是想杀人灭口来了，季辉这算是大难不死。 季辉托陆祁明保命，同时也答应未来可以做指认韩立的证人。 陆祁明思虑再三，答应帮季辉找律师和医生。 但至于能否保住命，他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范围，很多事情做不了主。 季辉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专程跑这一趟当然也不全是为了他。 韩立对季辉下手这么狠，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赵令羲没有失忆了？ 失忆，是赵令羲的保护伞。 如果丢掉了这块屏障，那么她和韩立的争斗就几乎是明牌了。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韩立这个心狠手辣的哥哥。 陆祁明心中满是担心。 坐高铁回冰城的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反复出现的都是季辉躺在icu病床上的痛苦模样，还有那天赖娇娇在他眼前跳楼的模样。 这些场面都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晚上七点半，江浔来火车站接他。 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陆祁明这一路上思考再三的决定，“我决定跟瑞京集团合作了。” 第116章 送一辆迈巴赫吧。 无论如何，陆祁明想保护赵令羲。 韩立这个人阴险狡诈，她一个人不是对手。 陆祁明得帮她。 江浔看着桌子上已经凉掉的烧烤，叹了口气，“决定了？” “是。” “把命再搭上一次也不后悔？” “是。” “得！”江浔也没有多说什么，喊来服务员把烤串重新热一下。 没过几分钟，热气腾腾的烤串重新上了桌。 接着又给陆祁明倒了杯酒。 “吃吧，喝吧，以后这么悠闲地日子可不多了。” “要对付那么一个大老虎没有体力怎么行！” 陆祁明抬头看着江浔，“你不拦我？” “拦不住啊。” 江浔轻叹口气，“谁让我选了你来当兄弟呢，除了认命也没有别的办法。” 陆祁明会心的笑了。 他就知道江浔最后一定会理解他。 他跟瑞京集团合作，如果能够帮助赵令羲胜利，那就可以全身而退，如果不能。 那么他和他的律所都可能招来祸事。 江浔在这个时候选择跟他站在一起，背后要下的决心可不止一点点。 陆祁明敬了江浔一杯酒，“这情儿，哥们记住了，以后一定还。” “还到不用了。”江浔欠欠的笑着，“等你飞黄腾达做了瑞京集团的女婿，就那劳斯莱斯的车，送哥们一辆就成。” “实在不行，迈巴赫也凑合，我也得讨个精神损失费不是。” 陆祁明轻笑出声。 劳斯莱斯他有些费劲。 但这迈巴赫他应了。 事情结束，他就是倾家荡产，也得送他一辆，圆了他这心愿。 赵宏展听到秘书报告明浔律所想要谈合作的时候，韩立也在他的办公室。 但他却不像以往支持和陆祁明的合作。 “舅舅，陆祁明这个时候又来谈合作，恐怕不妥吧。” 韩立觉得陆祁明几次三番的拒绝，现在又主动抛来橄榄枝一定有猫腻。 而且从商人角度来说，陆祁明这个合作对象也不是上佳人选。 和气生财。 “瑞京和明浔律所的财早就被这拉锯战散尽了，实在不适合再合作。” 韩立说的理由也是公正客观。 放在其他人那里，赵宏展当然也是不考虑的。 毕竟拒绝他一次的人都很少，何况陆祁明还是接连拒了他三次的人。 但是无奈，自己家女儿喜欢。 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得帮个忙，给两人创造机会。 “可以合作，但是我有条件。” 陆祁明料到瑞京会有一些苛刻的条件出来。 不过他以为是在合作条款上压价，又或者是在利益点上和一些权利分配上要占据主导位置。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赵宏展的唯一要求，是要他去瑞京集团上班。 江浔看着合约条款淡笑道，“竟然跟你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不会是你已经跟赵令羲通过气了吧。” 怎么可能通气。 陆祁明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她，这样只会多了一个担心的人。 他想这一定是赵宏展的主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赵宏展为了女儿也是可以做出许多让步的。 “我带管彤走，你这边有问题吗？” 陆祁明担心江浔一个人顾不过来。 “没关系，我打算挖人过来。” 江浔神秘兮兮的卖个关子，“这可是个大咖，她来了，一个顶十个。” 陆祁明拧了下眉，“你不会是把简言挖来了吧。” “我倒是想，但是人家不干啊。”江浔轻哼一声，“你也不干啊。” “你这人都追到瑞京去了，人家简言还能上赶着来找你嘛！” “唉，你说你这真的是艳福不浅。” “论坛那天的事在圈子里都传开了，你这成了女婿的香饽饽了，不止法律界吃得开，连商界都吃的开。” 江浔从笔筒抽了一个签字笔，放在陆祁明的嘴边当话筒，“我采访一下，请问陆律师，被两个大佬看上都想带回家当女婿的感觉怎么样？” “别贫了，尽快把工作交接一下，我就走了。” “你和童心就在这里开你们的夫妻店好了。” 江浔惊讶不已，“你猜到了啊！真没意思！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不需要惊喜，不要搞出惊吓我就谢谢你了。” 江浔能把童心挖来着实让陆祁明有些意外。 看来两人最近关系不错，也许很快就能吃到两人的喜酒了。 陆祁明用了一周时间把律所的工作做了一些交接。 准备下个月月初直接去瑞京集团报到。 这中间，他见了简言一次，赵令羲一次。 两个人倒是破天荒的站在了同一战线上，那就是都不同意自己去瑞京集团。 当然简言是为了她自己，而赵令羲是为了他的安全。 “你怎么能答应我爸的要求，瑞京的水很深，你不能掺和进来。” 赵令羲满心都是担心，这签合同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她，甚至韩立这个反对的人都没有透露半分消息给她。 直到合同签订了以后，韩立才把消息透露给她。 赵令羲觉得韩立没安好心。 韩立的确也是有他的考虑。 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赵令羲没有丢掉之前和陆祁明在一起的那段记忆，但是他总觉得她是在撒谎。 留了陆祁明过来，一方面是可以借机观察两人动向，另一方面也是方便动手。 不管赵令羲有没有想起来陆祁明跟自己结过婚，有过超越生死的一段感情。 但看如今舅舅对两人的态度，是想尽力撮合的。 那陆祁明就根本不能算是局外人。 入了局，那就别想再轻易出局了。 对韩立来说，多了一个陆祁明虽然也给自己多招了一个敌人。 但是这也是把双刃剑。 陆祁明对他来说同样也是一个好的人质。 他拿住了陆祁明，就能控制住赵令羲。 拿住了赵令羲，就不愁陆祁明不听话。 玩弄人心这件事，他比这两个人都要在行。 赵令羲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所以，她才不同意陆祁明来瑞京集团。 “陆祁明，你不是说我们只是当普通朋友吗，那为什么你还要答应这样的要求，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 陆祁明轻笑出声，“你就这么自信，我是为了你？” “我就不能是为了名为了利？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律所都在争抢着想要跟瑞京合作，有多少律所都羡慕我能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瑞京集团的法务部。” “我已经年过三十，我需要事业再上一个新的台阶，瑞京是我最好的选择。” 赵令羲知道陆祁明是有事业心的，但是她也清楚，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 有所为有所不为也是他的人生信条。 既然拦不住，她想那就尽力地保全他。 从前是他护着她。 那么进了瑞京集团以后，她就要充当起陆祁明的保护伞。 为他遮风挡雨，替他扫平障碍。 陆祁明入职瑞京集团的第一天，赵令羲比谁都要紧张。 她一早吃饭都是坐立不安的。 赵宏展微笑道，“怕我这个未来岳父，为难你这个新女婿？” 第117章 凭裤腰带上位了 “爸！”赵令羲娇嗔道，“您别乱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是是是，普通朋友。”赵宏展忍笑道，“我记得我和你妈妈当初也是普通朋友开始的。” 赵令羲在国外的时候，总是听起妈妈谈起她和爸爸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虽然当初两人被迫分开，但是妈妈从未抱怨过他。 谈起爸爸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满满地幸福。 如今见到父亲也是同样。 爸爸为了守护和妈妈的感情，终身未娶，只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证明他对妈妈的感情有多好。 赵令羲羡慕两人忠贞的感情，和对对方专一的深情。 虽然自己不曾拥有美满的家庭，但是她也为拥有这样的父母感觉到自豪。 但她同时也感到忧心，虽然感情很美好，但是父母这辈子终究是有遗憾的。 她不想自己和陆祁明到最后也是如此。 所以，她对这段感情尤为谨慎。 但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谨慎小心已经不是上上之策了。 既然陆祁明已经被拉进了这场旋涡里。 她就得动用一切能力来保护他。 不让他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赵令羲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情感，她大方地在爸爸面前承认，这样也能起到保护陆祁明的作用。 她笑着说，“那普通朋友到下一步不是还有一个过程嘛，您不能揠苗助长啊。” “反正您不能催我。” “好好好。”赵宏展哈哈大笑，“不催不催，我还多希望女儿多陪爸爸几年呢。” “你的大事你自己说了算，爸爸绝不会跟着你掺和的。” 自己当年吃过的苦，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吃一遍。 这是赵宏展的底线。 陆祁明和管彤上午十点准时到达瑞京集团的法务部。 一来，两人就被迫坐了冷板凳。 “明律，我刚问过尚部长的助理，他们没有给咱们安排办公室。” 意料之中，也算是合情合理。 尚宁，虽然是陆祁明的师哥，师出同门，但是暗地里也总是跟他较劲多年。 他空降到瑞京集团的法务部，尚宁显然把他当做了利益竞争者。 再加上，他是韩立的人，有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陆祁明和管彤两个人就坐在法务部的休息室，等待姗姗来迟的尚宁上班来安排办公地点。 “抱歉啊，陆师弟，你看我昨晚应酬喝多了，今天起来晚了，抱歉抱歉，本来还想着今天你第一天上班要给你开个欢迎会的。” 尚宁皮笑肉不笑的热情招呼陆祁明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也笑着回道，“太客气了，尚部长，以后我就是你的下级，有事你吩咐就是。” 尚宁摆手，“什么下不下级的，谁不知道你是拿着董事长的尚方宝剑下来的，我们整个法务部可都得仰仗你以后带我们一起飞黄腾达呢。” “哪敢呢，尚部长抬爱了，我来就是工作的，但是听您的助理说，我和我同事的办公室还没有安排好是吗？” “那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位我们先用着。” 尚宁皱眉把助理喊来，“怎么办事的，上周我不是就让你们把办公室收拾好吗？” “抱歉尚部长，是我疏忽了。” 助理道歉，尚宁也不能把他怎么办，“赶紧找两个工位出来，下午找几个人把办公室整理出来，尽快让明律搬进去。” 助理立刻听话地安排下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尚宁给新来的陆祁明的一个下马威。 陆祁明不卑不亢，照单全收。 心甘情愿地待在实习生工位上办公。 可是他情愿，有人不干了。 amy把这件事报告给赵令羲的时候，她马上就追到了法务部。 “尚部长，陆律师是我们瑞京集团的合作方，他虽然没有在瑞京集团有实职，但是也是我们法务部的合伙律师，你就这么把人丢在了实习生的工位上，传出去像话吗？” “知道的理解尚部长贵人事忙，手下人没有管教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尚部长是在故意为难呢。” 尚宁面色一暗，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小赵总的确是我的错，我已经让人更正了，只是你知道法务部人多庙笑小，我这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地方。” “我已经让人把之前的杂物间赶紧收拾出来了，虽然小了点，但是也清净，你放心一定让明律满意。” “满意？”赵令羲抱着双臂环顾了一下尚部长的办公室，“我看不能满意，如果尚部长把这间办公室让出来还差不多。” 尚宁本就猜疑赵董事长把陆祁明找来瑞京集团办公就是为了要顶替自己。 如今赵令羲这么一说，更像是坐实了这件事。 他的手心一下就起了一层薄汗，面带苦涩道，“我这也行，只要小赵总满意，我心甘情愿地和明律换。” 赵令羲冷哼一声，“我不满意。” “amy去把我隔壁的办公室收拾一下，让明律和他的同事过去。” 尚宁张了张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赵令羲隔壁可是原来韩总的办公室。 因为之前赵宏展住院许久，韩立代理集团业务，就搬去了顶层董事长的办公室。 如今赵宏展病愈归来，他也没让韩立下楼，而是在同层给他单开了一个新的办公室。 虽然职务还是总经理，但是这地位已经显然有了变化。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赵令羲这个亲生女儿，大家都以为下一步赵宏展就要宣布接班人就是韩立了。 为此，韩立还大发雷霆。 认为赵宏展只是用了个小破办公室就把他打发了。 气的不行。 但如今赵令羲竟然要把这办公室给陆祁明来用。 这背后就大有深意了。 看来之前从京市传来的那些新闻恐怕都不是谣言。 这陆祁明保不齐，还真的是瑞京集团未来的女婿了。 本以为，他要凭本事上位。 现在竟然没想到，人家要凭裤腰带上位了。 尚宁慢慢地握紧拳头，又恨又气。 第118章 陆祁明是我的人! “尚部长？你有问题吗？” 赵令羲看着已经冷成了黑脸的尚宁疑惑问道。 他哪里敢有问题。 但他认为韩立一定会有问题。 他倒要看看这办公室，陆祁明这草根屁股，有没有命能够坐的上去。 尚宁立刻谄媚摇摇头，“小赵总替我们法务部安排的这么好，我哪里敢有异议。” “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谢谢领导为我们排忧解难啊。” 人活一张嘴，树活一张皮。 尚宁就是典型的，顶着二皮脸，靠着一张好嘴上位的人。 赵令羲对这样的人最是不齿。 amy办事效率高，马上把办公室重新收拾整齐。 陆祁明懵懵懂懂的就被送进了这个巨大的办公室内。 这办公室比之前尚宁的办公室还要豪华，而且直接到了次顶层。 他觉得有些不妥。 “amy我只是个律师，用不到这么大的办公室，而且离法务部也有些远了。” amy也是听命办事，她淡笑着，“您要不然去隔壁找赵总聊聊？” 陆祁明只好去找赵令羲。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办公室的她。 坐在老板椅上，气场全开，跟以前那个娇弱的赖娇娇的确很不一样。 少了娇气，多了霸道。 “给你安排什么你就接什么，不许不同意。” 陆祁明轻笑，“不过是一个办公室，何必因为这件事得罪人。” “那不行，那个尚宁也不全是冲着你，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这是给我上眼药呢。” 你的人？ 陆祁明暗爽了一下，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小事置气。 可赵令羲坚持。 “谁惹我家宝贝女儿生气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赵宏展和韩立两人一同进来。 赵宏展的眼神看向陆祁明，“陆律师来的第一天就给我女儿气受了？” “不是他。”赵令羲解释，“法务部的尚部长没有给陆律师安排办公室，我认为这不是我们瑞京集团的待客之道。” 这件事赵宏展刚刚已经听助理说过了。 他侧身看了一眼身边韩立，笑道，“阿立，你听听你妹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尚部长的确照顾不周。” 韩立认同地点点头。 赵宏展又转过头来对赵令羲道，“但也不要小题大做。” “陆律师以后还要和法务部的同事们一起工作，你这么一来不是给他公然树敌嘛！” 就算赵令羲不这么做，尚宁也不会给陆祁明什么好果子吃。 她今天闹这么一出就是想让公司所有人知道，陆祁明是她赵令羲的人。 谁要动他，先要考虑考虑后果再说。 而且这敌也不是她竖起来的。 韩立这个人在公司内部早就搞起来小团体了。 只要跟赵令羲关系近的已然被排除在韩家军之外了。 赵令羲看着韩立轻笑，“哥你说这集团里哪里有敌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就是想对陆律师好，谁看不惯你就帮我打他。” 韩立虚伪的笑了笑，“好，小妹，哥哥一定办到。” “看你这么护着陆律师，我看我这未来妹夫的人选也是有着落了啊。” 还不待赵令羲反驳，赵宏展就摆手，“哎，你可别乱说，人家陆律师来是工作的，咱们在公司还是要以工作为重。” “何况，我的宝贝女儿，是那么容易就追到手的吗？” 这话是说给陆祁明听的。 他这是点他呢。 让他别自视甚高，总是拒绝自己的宝贝女儿。 陆祁明这个当事人，就这么被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定了身份了。 其实他也明白赵令羲是想要保她。 但他觉得她可以不用这样。 因为他不需要她保护，反倒，想在她受伤的时候，给她挡箭。 赵令羲对陆祁明的“偏爱”不到下班，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大家都知道，法务部新来的陆律师是瑞京集团千金看中的人。 这个“新身份”让陆祁明一瞬间成为了瑞京集团的公众人物。 一路下班，都被人围观指点。 赵令羲特意等在停车场，想要跟他解释一下。 “抱歉，我好像给你带来了困扰。” 陆祁明拿出车钥匙，“上车吧，路上说，我不想在停车场再被围观。” 赵令羲听话地上了车，一路上她小心谨慎，生怕陆祁明生气。 毕竟两人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她怕陆祁明再次把她打入地狱。 “你不用道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为了我好。” “但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我今天也是有些冲动了。” “冲动？”陆祁明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赵令羲，“如果说以前的赖娇娇会冲动还差不多，如今的赵令羲不会冲动，当然也不能冲动。” “你的一言一行，关乎着很多人的事业和家庭，你没有冲动的资格。” 整个瑞京集团上千的员工，她虽然要跟韩立夺权，但是也不能不顾这些员工的利益。 所以她不会任性，不会冲动，但这背后需要很强大的抗压能力。 赵令羲没想到，陆祁明竟然这样懂她。 “你真的不怪我？” “被保护的这么好，为什么要怪你？”陆祁明轻笑道，“那办公室真的不错，比我原来的要大三倍不止，风景也不错，我把照片发给江浔，他都羡慕坏了。” 赵令羲抿唇微笑，“谢谢你，陆祁明。” 陆祁明视线向前，淡淡一笑。 赵令羲看了他一眼，以后也看向他的视线方向，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 车内的氛围渐渐地被一种温馨甜蜜的空气包裹着。 陆祁明不欲打破这样的美好。 可无奈衣袋里的手机一直闹个不停。 陆祁明开车不能看手机。 只好拜托赵令羲。 “看看我手机，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赵令羲顿了一秒，乖乖地去他衣袋里拿手机，解锁屏幕，一连串的消息一下子跳了出来。 “是工作群消息，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赵令羲立刻点进去查看。 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 等到看到一条消息她才恍然大悟。 当然也被吓住了。 “陆律师带着管彤，入赘瑞京集团了。” 第119章 陆祁明入赘瑞京了! 事情的起端源于一张办公室照片。 江浔把陆祁明发给他的巨大办公室的照片发到了律所大群。 配文：大家都要积极努力工作，我们明律在瑞京集团颇受重视，以后我们律所也会跟着上一个新的台阶。 江浔这次还真的不是开玩笑。 而是为了激励大家工作，第一季度马上进入尾声，让大家都有干劲。 可接下来群里的话风越来越不对了。 辛珊珊：“管彤，真的吗，明律办公室这么大啊！” 管彤：“是的，是的，我亲自作证，还是小赵总亲自安排的，你都不知道一开始那个势利眼的尚部长给我们安排了实习生工位，后来被小赵总知道了，立刻带我们脱离苦海，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听说之前是总经理的办公室呢。” “本以为这次跟着明律是下放了，没想到我也跟着升天了，待遇比在律所好太多了。” 吃瓜员工1：“还婚变呢，这人家小两口多恩爱啊，看见自己老公受委屈立刻不干了。” 吃瓜员工2：“什么婚变啊，我感觉人家就是调情呢，咱们也是人家玩的一部分，大家都散了散了。” 辛珊珊：“我就说两人还有戏吧，之前小赵总天天给我定甜品和奶茶，还总是问明律的消息，这小恩爱秀的咧！” 管彤：“小赵总超a的，以后我要抱紧她这条大腿不放。” 辛珊珊：“明律的大腿还不够你抱？” 吃瓜员工3：“那怎么能一样，现在明律是入赘，还是小赵总更保险。” 吃瓜员工4：“我现在可终于懂了人家为什么要离婚了，这之前是明律娶小赵总回来，如今是明律嫁小赵总，通了通了！” 赵令羲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嗓子又干又痒。 这些人也太能八卦了。 这什么啊，还入赘？ 还陆祁明“嫁”给她？ 这要是让陆祁明看到了，她不得跟着一起吃瓜烙啊。 她想把聊天记录删了。 刚要动作，就听到陆祁明问，“发了什么，看了那么久，给我看看。” 赵令羲下意识地就把手机藏到了背后，“没什么，没什么，你开车吧。” 陆祁明看了一眼前面，“到了，还开什么。” 赵令羲这才看到，原来已经到了星城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到底是什么，给我看！” 陆祁明再次开口，赵令羲只能认命地把手机给他。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先是严肃，再是平和，最后竟然笑了。 笑了？ 这是怒极反笑的意思吗？ 赵令羲战战兢兢地，手指已经放在了车门锁上，准备第一时间逃跑。 但陆祁明什么都没说，比她还先下了车。 “不走？” “走，走走！” 赵令羲立刻听话地下车。 跟着陆祁明走。 到了电梯口，她才反应过来，“我们来你家干嘛？” “我回家，你干嘛我也不知道。” 赵令羲：“......” 难道不是你一言不发地就把我拉到了你家吗？ 赵令羲心中这么想， 但是也不敢这么问啊。 自己理亏在先啊。 自己一个小小的换办公室的动作，竟然把陆祁明光辉形象毁的淋漓尽致。 这以后他怎么见他律所的员工啊。 赵令羲觉得今天自己真的是错大了。 “对不起。” 既然躲不过去，赵令羲选择直面困难。 “对不起就完了？” “你说怎么样你才能消气，我都听你的。” “做顿饭吧，我饿了。” 赵令羲在厨房看着食材，不禁叹了口气：这确定不是对陆祁明的再一次惩罚吗？ 她真的不会做饭啊。 她做的饭堪比生化武器啊，能给人吃吗。 陆祁明一回到家就进了书房，都不出来看她，显然也是不想帮忙的。 赵令羲只得硬着头皮做。 手机刷了几个菜谱，调到0.5倍速，跟着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做。 “适量？是多少量？” “我也没有称啊。” 赵令羲只能凭感觉，她觉得调料放的多一定吃不了，但是放少一点就算没味道，也没关系。 就是清淡口味嘛，适合现代人的饮食方式。 可端上桌以后，真的是太清淡了。 食之无味的那种。 赵令羲尴尬一笑，“那个要不然我再去放点盐？” 陆祁明还未说什么，门铃就响了。 赵令羲几乎逃跑似的抢着去开门。 可她忘记了这是陆祁明的家。 她不应该替主人家开门。 可当门打开的那一刻，看到简言手里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开门真的是开对了。 “你怎么在这里？” 简言惊讶不已。 赵令羲轻笑一声，抱着双臂靠在门板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简律师，你这话问的还真的有意思。” 陆祁明走过来，和简言对视一眼，“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今天是陆祁明第一天去瑞京任职。 之前因为强烈反对这件事，简言觉得和陆祁明闹得有些不快，所以，提着菜和酒来找陆祁明，也算是给他庆祝，缓和一下关系。 没想到，赵令羲竟然也在这里。 简言进门看到餐桌上的菜，还有两副碗筷，心中酸涩感油生。 那两副碗筷似乎天然就是一个整体，没有旁人一丝一毫的位置。 简言抑制住酸涩的眼睛，笑道，“祁明，你吃饭呢，正好我买了菜，你喜欢的拌菜还有大前门的卤煮花生，正好加菜。” 陆祁明接过简言手里的菜，闻到了香味笑道，“简言你可是我的救星了，否则我今天就要食不知味了。” 他瞥了一眼低头的赵令羲去厨房，拿盘子装菜。 添了简言带来的几道菜，这个餐桌上的菜色也更加丰富起来。 “祁明，祝贺你入职瑞京！” 简言举杯替陆祁明庆祝。 陆祁明跟她碰杯，“谢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变动，不值得庆祝，但是你能来，我很开心。” 两人碰杯各自抿了一口红酒。 赵令羲坐在旁边，感觉像是个外人。 于是她也举杯，“陆祁明，我也祝贺你。” “我祝贺你...成功入赘瑞京！” 第120章 我雇你做我的男朋友 赵令羲的话对陆祁明和简言两个人来说都是个重磅炸弹。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反倒是各自都笑了。 简言的笑意尤其浓，“赵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啊。” “祁明，瑞京集团的事，我来之前就听几个学长说了，大家都笑的不行。” “以前都说师哥是法律界的一把利剑，如今你这刚到瑞京就把人家给收服了。” “入赘的词都出来了，你这是得罪了谁啊，给你扣了这么大的帽子。” 简言的几句话，抬了陆祁明，扁了赵令羲。 赵令羲本想是在简言面前宣誓主权，可如今被简言这么一说，好像是她给陆祁明气受似的。 好像做了瑞京集团的女婿就是什么深潭虎穴的牢笼似的。 赵令羲的脸色一下子变冷，眼前的简言绝不是一般的对手。 她可是着名的刑辩律师。 最擅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类招数。 赵令羲在口舌上很难占到她的便宜。 但她并不能示弱放弃，因为她要争的不是钱，不是物，而是人。 陆祁明，这个她绝不能放弃送给她的人。 赵令羲开口想要回怼，被陆祁明抢先开口制止。 “都是谣言，听了就算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赵令羲气恼地坐在那里，听着简言和陆祁明聊工作，她也插不上话。 不吃简言带来的菜，是她唯一能够做出的反抗。 “我吃饱了。” 赵令羲好不容易把夹到碗里没有味道的菜吃完，把筷子一放。 陆祁明瞥到她连半碗饭都没有吃完，“怎么吃这么少？” 气都气饱了。 但是赵令羲哪里肯承认自己生气，她就说自己胃痛。 陆祁明立刻关心问要不要去医院。 简言淡漠地看着她，想看她装到什么时候。 赵令羲当然也不负所望，越装越像。 “不行，还是去医院吧。”陆祁明马上穿大衣，“抱歉，简言我先送她去医院，我们改天再聚吧。” 简言有些不高兴，“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你快回去吧，都快十点了，你回去晚了老师该担心了。” 简言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两人一起到停车场。 她上车单独离开。 而赵令羲则是上了陆祁明的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赵令羲依旧窝在副驾驶装胃疼。 陆祁明勾唇笑道，“别说，你装的还挺像。” “我差点还真的信了。” 被戳穿谎言的赵令羲也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立刻坐稳，声音也比刚刚柔弱的样子抬高了好几度。 “我不喜欢那个简律师。”赵令羲说的很直白，“我不装病，她也不走啊。” 陆祁明淡笑，一脸无奈道，“你啊你。” “所以陆律师你为什么配合我演戏？” 赵令羲十分好奇，因为以她对陆祁明的认知，他应该对自己这样耍小聪明的行为，嗤之以鼻才是。 她巴巴地望着他，十分不解。 陆祁明摇摇头，“我都入赘了，哪里还能不配合，要不然你把我赶出门怎么办！” 赵令羲听了十分高兴，“所以，你这是默认了？” “你不怕我赖上你甩不掉？” “赖？”陆祁明对这个字可是深有感触，“赖吧，反正你之前也没少赖。” 赵令羲抿唇微笑，“我们现在去哪？” “吃夜宵。”陆祁明把车开到了一家朝族风味的饭店，“晚饭就吃了那么一点，不饿？” 饿。 陆祁明这么一说，更饿了。 两人点了一个韩式年糕锅，锅包肉，还有两个小菜。 赵令羲吃的很香。 陆祁明倒是 没吃多少。 “你不饿啊？” “你做的那些菜，没见都被我吃了？” 的确，她做的那些“原汁原味”的青菜，只有他们两个人动了。 她每样只夹了一筷子，而剩下的大半都是陆祁明吃掉的。 赵令羲明白他不是因为好吃才吃的，而是因为...... 这个字，她现在不敢轻易地说出口。 对她来说太重，对陆祁明来说同样是负担。 虽然今天吵吵闹闹，公司里俨然已经把两人当成了一对儿。 可是赵令羲依旧不清楚陆祁明的真实想法。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负担？”赵令羲斟酌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恩，都快养不起了。” 陆祁明的眼神落在已经光盘的餐桌上。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赵令羲不想他打马虎眼，“我说真的。” “真的就是，我们是朋友，你有需要我帮忙。” “我有需要你帮忙。”陆祁明刻意把话说的很平淡，不想给赵令羲压力，当然也不想束缚住自己。 他进入瑞京的确是不想赵令羲出事，想要帮她。 可是自己具体能够做到哪一步，他也没有具体的把握。 所以，在这个帮的基础上，他不想掺杂再多的情感。 也不想用这样的帮忙来让赵令羲必须承诺他什么。 可他不清楚，赵令羲想要的就是给他的承诺。 “我听说上次论坛结束，你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了北市。” “季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是吗？” 陆祁明没想到，赵令羲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诧异地看着她，赵令羲其实也是前两天知道的。 她的消息没有陆祁明灵通，她想要知道陆祁明突然改变主意想要和瑞京集团合作的原因。 所以特意去查，这才知道季辉受伤的事。 赵令羲的脸上出现黯然，“这就是你决定来瑞京的原因吧？”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也同样担心你。” “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你受到一点的伤害。” 赵令羲的声音逐渐哽咽。 自从和陆祁明相遇以来，他所有的灾祸都是她带给他的。 所以她当初才会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 “但是既然你选择来瑞京，跟我一起趟这趟浑水，我就要护你平安。” 赵令羲的眼圈翻红，“陆祁明，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我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陆祁明看着逐渐激动的赵令羲，淡然一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就要死要活的，我和你都会好好地。” 赵令羲摇头，“陆祁明，跟我在一起吧，就当是演戏，跟从前你和赖娇娇一样。” “这次，换我雇你做我的男朋友。” 第121章 陆祁明，我跟你回家睡。 吃过饭后，陆祁明开车把赵令羲送回家。 在餐厅，陆祁明始终没有给她答案。 路上也是不发一言。 赵令羲有些不知所措。 斟酌再三，又鼓起勇气问了一次。 “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同意什么？”陆祁明佯装不知道。 “当然是男朋友啊。” 陆祁明笑而不语。 赵令羲更是心急，“你是不是还是生气我之前骗你的事？” “你之前不是都说原谅我了吗？”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车子在别墅区的门口被拦了下来。 赵令羲因为陆祁明一直没有给她答案心生闷气，对待保安的态度也比平常要冷了许多。 “你看不见我在副驾，还要拦，烦不烦！” “对不起对不起。”保安小哥立刻低头道歉，“我刚刚眼拙没有看见是您，这是您的朋友吗，我稍后把车牌抄下来，下次就不烂您的车了。” “不仅仅是朋友。”陆祁明解释。 保安小哥一下子了然，“好好好，我明白了，赵小姐。” 车子继续行驶了几百米，拐了两个弯，到了赵令羲家别墅楼下。 赵令羲气恼地直接下车，也没有跟陆祁明打招呼。 陆祁明下车，喊住她，“不打招呼，就走，赵小姐，对待司机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 “谢谢。”赵令羲噘着嘴，不情不愿地。 陆祁明抿唇发笑，“你还生气了，我当初请你答应我的时候，你也没有那痛快吧，再说我可是没给你甩脸子。” “我哪甩脸子。”赵令羲立刻缓了神色，“我哪敢。” “快回去吧。”陆祁明摆摆手，“晚安。” 就这？ 赵令羲疑惑地看着他，还是没有结果？ 她负气地直接向院里走，连招呼都不打。 陆祁明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失笑，“一万。” ？ “一万一天。”陆祁明提高了价码，“好歹也是瑞京集团的千金，雇个男朋友的价格也不能太寒酸。” 赵令羲瞬间笑了，但是回头的时候，还是敛去了笑颜，故意板着脸，“不是不答应嘛！” “谁说的？” “刚刚在门口我不是就已经答应过了。” 门口？ 赵令羲疑惑地开始回忆。 刚刚他说了什么？ “不是朋友？” 赵令羲瞬间恍然大悟。 她刚刚在生气，听得不真切。 他实际说的是，不仅仅是朋友。 那...... 赵令羲立刻展开了笑颜。 激动地小跑过来，立刻冲进了陆祁明的怀里。 陆祁明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做这样的动作。 第一反应有些慌乱。 他的腰被赵令羲紧紧地搂着。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胸口。 “陆祁明，谢谢你。” 陆祁明笑着将她拥进怀里，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第一次亲密地拥抱。 毫无芥蒂地，各自敞开心扉的交流。 赵令羲有很多时候都很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韩立这样的哥哥。 但有的时候她又想，如果没有韩立从中阻拦，找杀手害她，那她说不定这辈子跟陆祁明都不会有交集。 所以，那些苦难的日子，她从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烦累。 因为有了陆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有抵挡一切的力量。 此时此刻在他的怀里，她感觉到了深深地安全感。 而陆祁明也是同样。 他终于是再次确定了赵令羲的心意。 她也同样给了他安全感。 和从未有过的幸福。 只是这幸福来的有点短暂。 陆祁明感觉怀里的温度刚刚逐渐温热，因为一道冷光的照射，顿时将处于甜蜜的两人分开。 “小妹，陆律师，这是......” 韩立从车上走下来，笑着看着两人。 赵令羲脸上由暗转明，笑着回道，“哥，我和陆律师在一起了。” “以后，如果别人欺负他，你可要替我保护好他。” 韩立的眼神上下瞧了瞧陆祁明，“陆律师，好手段啊，刚入职瑞京第一天，就把我们家最宝贝的妹妹哄到手了。” “看来陆律师打官司的手段一点也不输追女人的手段啊。” 陆祁明淡笑，“韩总经理说笑了，我和羲羲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心意这件事也不全靠时间来衡量。” “就比如你们的兄妹之情，虽然羲羲回来的时间不长，但是韩总如果说和她的感情也淡如白水，那就也太让人寒心了。” 韩立哈哈大笑，“陆律师的嘴一向是最厉害的，怪不得能够年纪轻轻就在法律界闯出一片天地来。” “以后，我们瑞京集团还要多仰仗你的能力。” “不过。”韩立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高处不胜寒，陆律师登高还要记得跌重的风险才是。”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陆祁明说的，也是对赵令羲说的。 他警告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探寻。 敏感的气氛陡然上升。 赵令羲觉得背脊一凉。 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出了些冷汗。 陆祁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眼神全然写着关心。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赵令羲还是在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关心和安全感。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切有我。 “不进去吗？舅舅也在家。” 韩立催促两人。 今天陆祁明是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进去拜访赵宏展的。 不合适，太唐突。 韩立这么说，无疑是在给陆祁明另一个下马威。 让他觉得，这个家门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进。 这个赵家的女婿，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当成的。 “好。”陆祁明低头温柔一笑，“进去吧，我回去了。” “早点休息，明天见。” “不要。”赵令羲重新握回了他的手。 “我不回去了。”赵令羲十分果断，“哥，麻烦你跟我爸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去了。” “陆祁明，我跟你回家。” ？ ？ 不只是韩立，陆祁明都觉得震惊。 这能行吗？ 可行不行的，赵令羲也不给他拒绝的权利，直接上了副驾驶。 陆祁明匆忙跟韩立告别，然后上了车。 低声问道， “你真的要跟我回家？” 赵令羲态度十分坚决，“嗯，韩立明显在拿话敲打你，我不愿意听，我得帮你把面子找回来。” 面子？ 这现在里子都保不住了。 陆祁明十分想问赵令羲一句话。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意味着什么啊！ 她那个董事长爸爸，明天会不会手里握把长刀在公司等着找他算账啊！ 第122章 这嘴干脆捐了算了 显然赵令羲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实际问题。 她只是觉得，自己前脚才保证要好好保护陆祁明。 后脚他就这么被韩立当面损，她不能让他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去。 所以才想到要给他撑腰。 可是等再次到了陆祁明的家里，看到那还凉着的饭菜，她就觉得自己冲动了。 “那个，我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我去找个酒店住。” 陆祁明将身上的大衣脱掉，挂在衣架上，看着她严肃问道，“刚刚不是还十分坚定吗，怎么到家了，反悔了？” 赵令羲的确没有考虑太多。 比如她拿出手机才发现，爸爸已经给她打了三个电话了。 显然是来问罪的。 也不知道韩立有没有添油加醋。 她怎么解释才能让爸爸觉得自己不是着急嫁人的女儿，而陆祁明也不是没有礼貌不懂得尊重长辈的女婿？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但是她觉得首先这电话还是得接。 她歉意地笑，准备先迎接家里的狂风暴雨。 于是走去了阳台给爸爸回电话。 “几点回家？” 赵宏展当自己没听到韩立说的话。 “一会儿就回去。” 赵令羲也是直接就着台阶往下。 “好，我一会儿派司机去接你。” 赵令羲想说不用，可是听到爸爸严肃的声音，她不得不从命，不敢再反驳一句。 韩立应该是没少告她的黑状。 挂断了电话，陆祁明已经重新穿好了大衣。 “我送你吧。” “别了，有司机过来接我。” 陆祁明坚持送她，“那不一样。” 两人又再次走上刚刚20分钟前的路。 “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劝我？” 赵令羲觉得这反反复复的，有点烦人了。 如果陆祁明能够早点点醒她，两人也不至于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 最主要不是她要被爸爸骂，而是会让陆祁明难做人。 陆祁明淡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不会拦你。”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撑得住。”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当然这也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赵令羲感觉心中一股暖流随着血液的迸发，温暖全身。 她的手轻轻地握住他的。 “陆祁明你怎么这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话只对我一个人说就算了，让你爸知道，我可能明天早上真的要被流放了。” 赵令羲呵呵的笑着，“不能，我爸心疼我，他肯定不会让我难过的。” 陆祁明淡淡笑着，没说话。 他不认同赵令羲说的。 因为他清楚，如果他也是一位爸爸，有一天他碰到同样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夺走自己女儿的男人的。 半小时后，陆祁明再次从别墅区驶出，临出门的时候，碰到保安队长跟他打招呼，“陆律师！晚安。” “谢谢，晚安，辛苦了。” 保安队长看着陆祁明的车驶离，“最近陆律师来的挺频繁的，看来和简家的好事将近了。” “简家？什么简家？”另一个保安小哥不明白，“这个车刚刚去的是赵家啊。” “啊？”保安队长惊讶，赵家？不应该啊，他记得陆律师是简家的女婿人选啊。 怎么他只是休了一个年假，这风向就变了。 而且，这赵家？ 竟然是商界！ 简家虽然也算是名门，在法律界颇有声望，但到底没有赵家有钱有势。 想不到陆律师竟然会被赵家看上。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上次旁边的小哥说过，陆律师的确有资格做赵家的女婿啊。 他拍了拍保安小哥，“没想到，你小子嘴还挺厉害的，真被你说中了，以后见到陆律师可要再精神点，这别墅区最惹不起的人就是赵家，如今这陆律师也跟着升了咖位了，你们都给我小心点。” 众人都连连点头，还有没见过陆祁明的保安，又特意找到了刚刚陆祁明经过门口的监控视频。 截图互相传阅，在保安大群里特意强调了一下。 大家都怕以后认错了人，没有积极打招呼，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 轻则影响奖金红包，重则是丢了饭碗的大事。 要知道，今年过年，赵董事长，可是给别墅区的每一个保安和保洁阿姨发了一千红包。 这个财神爷可得罪不起。 “那简小姐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这时候谁喊了一句，保安队长立刻皱着眉头喝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嘴干脆捐了算了。” 大家都立刻噤声，保安队长又集合众人，大声强调了一次，“主人家的事不能乱传，但是我们都要做到各自心中有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在简家面前，也不能提陆律师，咱们这个工作，情商要高于智商，懂？” “懂！” 众人大声回道。 保安集合各自散去，出门的时候，却各自全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简...简小姐。” “韩总！” 简言和韩立两个人竟然就站在保安门亭处，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保安队长从简言苍白的脸色和韩立冷峻的眼神里，看出，自己这个保安队长怕是要干到头了...... “现在还觉得我刚刚在你家里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韩立今天的确告了赵令羲和陆祁明的黑状，不过不是跟赵宏展说，而是跟简年说。 刚刚他从简家出来，特意邀请简言一起出来走走，两人看着陆祁明的车送回了赵令羲。 看着两人拥抱告别，看着陆祁明的车冷漠的经过简家门前，没有丝毫停留的迹象径直离开。 最后跟着到了大门口，又听到了保安说的这些闲话。 简言感觉几十个嘴巴一起朝着自己的脸打了过来。 真的疼。 她感觉到了欺骗，也感觉到了背叛。 当然最深地还是感觉到了深深地侮辱。 陆祁明说他把自己和赵令羲都看作是朋友。 可当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入职瑞京的时候，他的天平就已经倾斜了。 他骗了她。 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有希望。 其实，她早就已经被他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了。 韩立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简小姐，适时止损，这才是智者所为，我相信你和你父亲都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第123章 怎么偷偷摸摸的? 赵令羲回家以后，并未见到韩立。 赵宏展坐在书房和管家下棋。 赵令羲敲门进去道歉。 赵宏展倒是没有怪罪。 只是唠叨了几句，以后别回家这么晚。 赵令羲有些拿不准爸爸的意思，怕他秋后算账，明天单独去找陆祁明的麻烦，于是等管家离开，替陆祁明开脱。 “爸爸，不是陆律师的错。” “都是我，是我没有考虑太多，让他为难了。” 赵宏展靠在沙发椅背上，继续品茶，没说话。 赵令羲心更急了，“爸爸，真的不怪他，都怪我，是我太喜欢他了。” “是我......” “你越是替他说话，在我这里，他就越失分。” 赵宏展突然打断道。 赵令羲惊讶不已，“爸，我...” 她不懂。 赵宏展解释道，“一个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担当，明知道你回来会被爸爸怪罪，他也没有跟着进来帮你。” 竟然是因为这个？ 赵令羲想起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一幕，她就后悔急了。 陆祁明非要进来道歉，可是她千方百计地拦着。 甚至还又亲又抱的，逼陆祁明就范。 “是我不让他来的，爸爸，他是想进来的，但是我怕你更加生气，所以......” 赵宏展摆摆手，“不用再说了，羲羲，你也是大姑娘了，当年我和你妈妈的感情就是因为父母不开明，最终造成了终身的遗憾。” “这件事，爸爸决不允许发生在我的女儿身上。” “所以，你不必担心爸爸会反对你的爱情，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爸爸一定会全盘接受。” “爸爸得帮你把关。” “这个陆祁明爸爸帮你查过他的资料，人不错，虽然之前闹过一次婚礼，但是也算是个好的对象，所以爸爸并不反对你和他交往。” “但是要注意分寸。” 很显然，赵宏展觉得陆祁明今晚在自己的家门口把女儿带走是失了分寸的。 赵令羲回到房间，内心焦躁不安。 她今天问题处理的真的是不成熟急了。 不过好在爸爸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她想，以后自己还是要多注意分寸这个问题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在公司，赵令羲都刻意跟陆祁明保持距离。 连管彤都看出不对劲了。 陆祁明埋首工作的时候见管彤一直不出去，便抬头问，“有事？” “明律，你跟小赵总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她就在你隔壁，但是这几天我们连碰面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陆祁明严肃道，“工作做好，其余的事情不要问。” “之前让你查的博源地产，查的怎么样了。” 博源地产是韩立最近主抓的项目，瑞京集团跟博源合作开发冰城旧城区改造项目。 招标的时候，本来瑞京集团是有很大几率可以中标，但是据说当时因为韩立焦急赵宏展的病情，所以错过了。 如今博源投来橄榄枝想要跟瑞京合作开发，这么一大块肉就送了过来。 陆祁明觉得有些不寻常，想要让管彤偷着查一查。 不查不要紧，查过了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就非常奇怪了。 管彤汇报出去，陆祁明久久都没有回神。 这样大的合作，历来都会有一些暗箱操作，或者是一些大家司空见惯的一些避税手段。 可是什么都没有。 账面干净地比白开水还要干净。 这就非常地奇怪了。 陆祁明断定这其中一定有事。 下班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都是博源的事。 根本没有发现赵令羲就在他车屁股后面。 突然从后面窜出来，直接上了他的车，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怎么偷偷摸摸的？” “快走！”赵令羲低声催促陆祁明开车，眼神戒备地看向周遭，虽然车上贴的隐私黑膜，但是她还是担心会有公司的人看到她在陆祁明的车上。 陆祁明不紧不忙地给她系好安全带，“这几天躲着我，就是怕被人看到？” 赵令羲听到这话，噘着嘴撒娇，“我也是没有办法，上次我爸爸都有些生气了，我最近一直在家当孝女，白天上班也不敢去找你，我不也是怕我爸找你算账嘛！” 陆祁明淡笑，“我最近也不是没有和赵董见过面，我们都很正常的聊工作，倒是你，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傻的可爱。” “明律？”不知道是谁在车外喊了一声，赵令羲吓得立刻趴在了陆祁明的腿上。 陆祁明也吓了一跳，但是他也不好不打招呼，于是只好将车窗摇了下来，为了遮掩自己腿上的赵令羲，还把身上的大衣调整了一下位置，尽力遮掩住她的头发。 “啊，尚部长，下班了？” “下班了，就别喊我部长了，怪生分的，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师哥。” “师哥。”陆祁明不想多跟他多作纠缠，顺从改了称呼。 不过尚宁可不是简单来打招呼的，“听说你让你家助理在查博源？怎么，是你不放心我手下的人，还是小赵总的意思？又或者...是赵董？” 陆祁明随即笑开了，“博源？是我让她查的，我手里有个项目跟他家有关，怎么师哥有问题吗？” “项目？” “对，我们明浔的案子，我虽然人在瑞京，但是你也清楚，我在这边没什么事可做，我那边的家也得顾啊。” 陆祁明在瑞京这么久，尚宁一直都防着他，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案子。 这么说，也是在控诉。 尚宁脸上挂着尴尬的笑，“也是怕你累到，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和小赵总的关系，我这也是怕影响你谈恋爱的时间啊。” 陆祁明轻笑，“那我还要谢谢尚部长的关爱了。” “今天下班这么早，不跟小赵总约会？” 陆祁明眼神瞥了一眼腿上，点点头，“嗯，想去的，好几天没见了，还挺想的。” 尚宁原本只是调侃，听到陆祁明大大方方承认，他脸色一下就垮了。 内心千百个不服气，明明当年他也是学院的风云人物，法律界的佼佼者，怎么事业和爱情都比不过自己这个没根没底的师弟呢。 本来还想再跟陆祁明斗法两句，尚宁听了这话，瞬间没了“斗志”。 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假情假意地寒暄两句就走了。 陆祁明将身上的大衣拨开，轻轻拍了拍赵令羲的后脑，“起来吧，人都走了。” 赵令羲如释重负地起身，“哎呦！” “疼！” 赵令羲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勾住了陆祁明的拉链。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这个动作...... 也太亲密了吧...... 第124章 父母上门 赵令羲又羞又急，手上的动作也是没轻没重。 她现在只是想尽快脱离开这个位置。 可是越忙越乱。 又气又恼，“哎呀，烦死了！” 陆祁明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我说赵大小姐，我还没急眼，你又急了。” “现在到底是谁更加难过一点？” 意识到陆祁明说的话的潜台词是什么的时候，她更加慌乱了。 “哎呀，你还说。” “你快点解开啊。” 陆祁明一边忍着痒和乱，一边动手解开头发和拉链的缠绕。 这是个细心活，又得急需耐心。 陆祁明也是又焦又燥，加上他只要低头就能跟赵令羲的侧脸贴到一起。 别说空间狭小，就是这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就足以将两人的脸都烤的火热。 可能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但是对两人来说仿佛过了五个小时那么长。 赵令羲起来的时候，小脸已经从上到下都是炙热的烫人。 而陆祁明也是同样。 但是因为他的皮肤没有赵令羲白，所以看着并没有那么明显。 “那个......”赵令羲想说点什么掩饰尴尬。 嘴刚一张开，下一面映入眼帘的就是陆祁明近在咫尺的脸。 “唔！” 一开始赵令羲是紧张和害羞，当然还有胆怯。 可陆祁明将她所有的不安，全都吞咽裹挟，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明明是怕被公司的人看到，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满是下班员工的停车场。 可是这么一折腾，他们却是最晚离开的一辆车。 “都怪你。” 赵令羲一边拿着口红和镜子补妆，一边控诉陆祁明的罪行。 当然妆花了，口红都被亲掉了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刚刚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爸爸的车。 “被看到了怎么办啊？” “看到了就看到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赵令羲马上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爸爸对你的印象不好，到时候......” “到什么时候？”陆祁明淡笑着打方向盘，“我和你爸爸见面早在你们见面之前。” “何况印象这个词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时间会验证一切。” 陆祁明这么说，赵令羲倒是放心了。 心情也跟着平复了许多。 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我们去哪？” 明天是周末了，她打算给自己放个假，所以，今天晚一点回家也没事。 陆祁明还未说话，电话就响了，车上的蓝牙自动连接，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名字是妈妈。 “祁明，周末你休息吗？” 赵令羲大气都不敢出，刚刚紧张的氛围又再一次地席卷她，甚至比刚刚更甚。 尤其是听到熟悉的声音。 当初她从北市离开的时候，是伤了陆家父母的心的。 如今在他们面前的确是理亏。 “休息啊，怎么了，妈？” “我和你爸明天的火车过来一趟。” 别说赵令羲了就是陆祁明都感觉惊讶。 “怎么这么突然？”陆祁明直接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吗？” “不是不是。”陆母马上回绝，“就是过来看看，你上次离开家也不算开心，爷爷奶奶都惦记着，想着过来看看。” “我和你爸商量，还是我们两个过来，你不用准备什么，我们住一晚，周末也就回去了，你爷爷奶奶自己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电话挂断了，陆祁明还是有些愁眉不展。 他对自己的父母了解，一定是有事的。 否则不会突然想要来冰城。 “是不是因为我啊？” 赵令羲猜测是不是因为家里老人知道了两人重新见面的事，不放心，想要来找自己算账的。 陆祁明侧头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他的确有些拿不准。 两人也都没有心情吃饭了，把赵令羲送回了家。 陆祁明给江浔打了电话。 “你可别冤枉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的态度你也知道的，我还指望你带着我飞黄腾达呢。” 不是江浔，那大概率不是因为赵令羲。 但陆祁明怎么猜也没猜到是因为简教授。 在火车站接上了父母以后，直接说了一个餐厅的地址。 在那里见到了简教授和简言。 陆祁明才知道今天这顿饭意义全然不一样。 自己的师长和自己的父母合伙，背着自己约着见面，撮合他和简言。 陆祁明从没这么生气过。 但面对眼前的三位长辈，他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一个是师生情，一个是父母情。 恩义并重，这两座大山一同压下来，让他一个字的不满都无法说出口。 “简教授，之前就说来拜访，一直没有机会，祁明的学业和事业都一直有你的保驾护航啊。” “陆兄客气了，祁明是好孩子，我和他师母两个人也是喜欢，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简言抿着唇看着陆祁明笑。 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陆祁明找简言单独说了会儿话。 他觉得这件事的根源还是简言，简老师一定是爱女心切才会张罗今天这个饭局。 “简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做事想法都很成熟的人。” “成熟可以换来爱情吗？”简言苦涩一笑，“师哥，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 “你爸妈言谈之间对赖娇娇有多少不满你不是没有听到。” “如果他们知道你现在又跟她在一起，会让他们多难过你想过吗？” “这件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陆祁明还是第一次跟简言说了重话。 “简言，我不喜欢被人胁迫，更何况是婚姻的大事。” “胁迫？”简言笑的冷漠，“师哥，两家父母相约吃饭，顶多算是个相亲宴，何况没有任何人比我清楚，你不喜欢被逼着做事。” “但是我今天也是想让你看到，点醒你一些事。” “你和赵令羲不合适，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陆祁明胸口燃起了一股怒意，当然这当中还有一股深深地背叛感。 在他心里，老师是和父母一般不可亵渎的存在。 而简言也是跟他亲如兄妹般的存在。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如今，他们逼着他要拔起伤害他们的一把刀。 这把刀，插进去，伤害的是双方。 甚至最疼的人不是简言，而是他。 简言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安排今天这场，逼他就范。 陆祁明席间一句话不说，他想用自己的沉默让双方长辈清楚，自己的态度。 可似乎效果不大。 直到看到陆母把家里赵令羲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楼道，他终于忍耐不住， 彻底发火。 第125章 我是醉了，不是死了。 陆文然也是第一次给了陆祁明一巴掌。 吓得陆母直接痛哭出声。 抱着陆文然不让他再动手。 陆祁明脸上火辣辣地疼，但这一巴掌不止打在脸上，还打在了心里。 陆文然大声吼着，严肃认真地命令，“陆祁明，我今天就把这话告诉你，我们陆家决不允许那个女人进门。”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在陆祁明的心中，自己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从小到大对他的教育也从来不是古板的言听计从。 父母说一不二。 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 之前两人还曾答应，不会再对他的婚姻指手画脚。 当然也不会再催婚，一切依照他的心愿。 如今这个样子，很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事。 “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陆文然也没有隐瞒。 “据说那个赖娇娇是你捡来的。她其实就是瑞京集团的千金赵令羲，不过是因为遇险失忆才跟你在一起。” “我们陆家虽然也不是市井门户，但是自知也没能力高攀上冰城最有钱的赵家，这样的儿媳妇，我们陆家娶不起，昨晚我和你们简教授已经有了默契，简言是个不错的女孩儿，你们无论是年龄还是工作都很相当，你就跟简言在一起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陆祁明怎么也不相信，这样冷漠的话是从自己的爸爸嘴里说出来的。 “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你呢！”陆文然指着陆祁明喝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次又一次为了那个丫头差点死了，你那个时候有想过我们父母的心情吗？” 陆母想起之前看到和听到的那些事，心再次揪到了一起。 他们不能想象如果陆祁明出了事，几个长辈会怎么样。 当年尹哲去世，几乎要了两个老人一命。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所以，这一次就算是会被儿子记恨，就算是会被所有人耻笑说是无理的家长都无所谓了。 最起码，人还活着。 他们还有儿子在。 如果再继续跟赖娇娇牵扯不清，那么他们连儿子都没了。 陆祁明气疯了从家里出来，他本来想第一时间去找简言算账。 可是人到了停车场，又冷静了下来。 找她有什么用呢。 她说的都是事实。 也没有添油加醋说谎话。 他能怪人家什么呢。 于是去找了江浔喝酒。 江浔听完了过程，态度也不明朗。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应该听我爸妈的？” 陆祁明喝了半瓶白酒，酒劲上来了，跟江浔说话也是呛声呛语的。 江浔知道这个时候的陆祁明不能惹。 他是真的气急了。 但作为好兄弟，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以前都讲究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知道我和童心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的原因归根究底也是因为这个。” 童心有个不幸福的家庭，所以她对婚姻也一直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而江浔的家庭和美幸福，她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也感受着深深地自卑。 最重要的童心也怕自己会把江浔也扯进她生活的不幸里。 “叔叔阿姨会有这样的考虑也没有错。” “你的确因为赵令羲好几次差点没命了。” “你不是神人，你只有一条命，他们就算是让你一辈子打光棍单身，也不能接受你先一步离开他们。” 江浔说的这些，他不是不懂。 他当然也清楚自己选择赵令羲以后面对是什么样的生活。 和什么样的危险。 但是人活这一世，到底是选择窝囊憋屈的活一生，还是选择痛快随心活一生。 相信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个难题。 他觉得父母应该相信他。 相信他有能够处理危机的能力，而不是一味地选择逼他。 简教授是这样，父母也是这样。 陆祁明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酒入愁肠愁更愁。 陆祁明醉的一塌糊涂。 江浔也不敢把他送回家，怕他回家再跟父母呛声。 只好把他带到了附近的酒店。 给他脱了外套和鞋，把人搬到了床上。 江浔本想就在这对付一晚得了。 童心那边又出了事，他立刻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 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房间一直有人听着对面的动静。 等到江浔一离开，人就进了陆祁明的房间。 陆祁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衣，没太在意，扯了旁边的浴袍穿上，去开门。 他甚至连猫眼都没看，就打开了门锁。 一开门，见到的不是他以为的江浔。 竟然是赵令羲。 “陆祁明，我今天早上听到汇报说你昨晚住这里，你是不是跟你父母吵架了。” 赵令羲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担心，但是她没敢打电话给陆祁明，今天一早听到amy汇报，昨晚有人看到陆祁明在酒店住宿。 这个酒店是瑞京旗下的，赵令羲很快就查到了入住信息，一早赶过来想见陆祁明一面。 陆祁明嗓子干哑，因为宿醉的缘故，头脑也不是很清晰，他什么都没说，侧了身让赵令羲进来。 两个人也是进来以后才发现客厅里还有其他人的痕迹。 女士的包包，女人的丝袜，和连衣裙......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个疑惑，一个委屈。 等看到简言穿着跟陆祁明同样的白色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脸上均是震惊。 “简言？你怎么在这？” “祁明，你现在该问的，不应该是赵小姐，她怎么在这？” 陆祁明立刻想到了江浔，可是他觉得就是给江浔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他也不可能趁着自己酒醉，把简言送到他的床上。 “你真是疯了，简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简言故意装饰无意地将浴袍的领子开的大一些，抱着手臂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我的师哥一定会对我负责。” “我已经把我们在酒店开房的照片发给了我们的父母。” “他们都很高兴。” 陆祁明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最信任的小师妹摆一道。 他怒斥：“简言，我是醉了，不是死了！” 第126章 我和办公室，需要赵小姐的净化 简言是特意挑准了时机。 童心那个电话都很有可能是她故意安排调走江浔的。 而赵令羲找到酒店也不是偶然。 简言是刑辩律师出身 ，她太清楚这些小伎俩了。 可陆祁明是他师哥。 这些招数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些小孩子的伎俩。 只要稍稍动个心思，做个技术认定，就能证明他和简言昨晚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简言料想他不会这么做。 因为，做了就是在打简言的脸。 同样的也是在打他老师的脸。 只要认定了这个事实，他老师这个未出嫁的女儿，名声就彻底毁了。 陆祁明死死地攥紧拳头，唇角颤抖地开口。 “你真是疯了！” 简言笑中有泪，“师哥，我高中就认识你了，为了你我才考了政法大学。”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光，你和纪疏雨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期待你们分手。” “我终于等到了，可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我想等我毕业了，事业上有了成就，就能够让你看见我，可是这个时候赖娇娇出现了。” “但最后她也抛弃了你，我想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最后你竟然又选了赵令羲。” 简言指着赵令羲控诉，“她带给你的只有痛苦和伤害。” “你知不知道有人背着你们在做什么！” “你会被她害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别说了！”陆祁明一个字也不想听。 简言这一次真的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从前看着老师的面子，看着她年纪小的份上，他从来对她都是宽容纵容的。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他错了。 陆祁明立刻回了卧室换衣服，出门后连看都不看简言，扯着赵令羲直接走。 “你会害死他的，赵令羲！” 这是简言用尽了所有力气，对着两人的背影，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祁明扯着赵令羲走到了酒店一楼。 退了房间以后，两人又打车。 一开始陆祁明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让司机随便开。 冷静下来以后，说了公司的地址。 因为他注意到赵令羲的手一直都是冷的。 虽然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接收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周末，律所锁着门，陆祁明开了锁，带着赵令羲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烧了热水，给她倒了一杯，赵令羲手捧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水，但是一口水都没有喝。 “有什么想问的？” 陆祁明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 但是他又觉得所有的解释显得很苍白。 所以，他问，赵令羲想听什么。 可赵令羲只是淡淡的摇头，一声不吭。 于是陆祁明简单扼要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跟她有了一个交代。 “你想放弃我吗？” 赵令羲抬头愣愣地看着陆祁明。 她不是忘记了回答，而是她觉得这话应该是她问才对。 他想放弃她吗？ 简言的确是一个好的对象。 父母认可，家境殷实，长得漂亮大方，事业上对陆祁明也有帮助。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简言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 陆祁明选择她最为结婚的对象，合情合理。 而反观她呢？ 先是满口谎言地假装没有恢复记忆。 诓骗着陆祁明结了婚。 但是婚礼的第二天，扔下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的新郎，不给一句交代，直接离开。 重逢后又是满口谎言，给了陆祁明无尽的痛苦，如今两个人好不容易想要排除万难在一起。 她再一次萌生了退却的意思。 她真的配不上陆祁明。 不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付出一切。 赵令羲瞬间红了眼睛，眼中的雾气让她甚至连陆祁明的五官都看不清了。 可她还是挣扎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陆祁明，我......” “什么都别说了。”陆祁明直接拉着赵令羲搂进了怀里。 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碎裂一地。 杯中的热水也不知道是烫到了谁，可谁都没空去理。 “你再扔我一次，我绝不会再原谅你了。” 陆祁明不是在威逼恐吓赵令羲，他身上顶了多大的压力，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这个时候，如果赵令羲不能坚持立场，动摇心思想要离开他的话。 他怕自己也撑不住了。 他将头紧紧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们一起努力。” “别人的幸福或许可以轻易获得，但是我的，我想需要我拼尽全力。” “赵令羲，我敢豁上一切，甚至是生命跟你在一起，你敢吗？” 赵令羲重重地点头。 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承诺有多重。 而她更加感激的是陆祁明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陆祁明拥着赵令羲许久。 她哭的眼睛都红了不肯停下来。 直到她发现，陆祁明的手被热水烫到了才止住了哭声。 “你怎么不早说啊！都红了！” 赵令羲马上去休息室找到了医药箱，给陆祁明擦了烫伤膏。 看着她小心翼翼心疼的样子，陆祁明轻笑。 “刚刚在酒店，你有没有吃醋？” 有，当然只是一瞬间。 毕竟一想到陆祁明的衣服是简言脱掉的，她当然会嫉妒。 但是一想到陆祁明对自己的承诺，她觉得这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眼前的陆祁明还真真切切地在她面前，属于她这就够了。 但是...赵令羲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以后不许一个人喝闷酒，以后也不许一个人来开房。” “当然也不许被别的女人脱衣服。” 陆祁明失笑，“你现在就是一个管家婆一样，什么都要管。” “当然！”赵令羲理直气壮地把自己的项链展示给陆祁明看。 她指着上面的对戒，“这可是证据，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能耍赖。” 陆祁明淡笑着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项链。 “这才是证据。” 赵令羲想不到，陆祁明竟然把两人的婚戒也串成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她兴奋滴想要伸手去摘，被陆祁明拦下，“哎，不能给你。” “如果你想要，你得跟我求婚。” “这一次，我不想再有一个落跑新娘了。” 赵令羲一直伸手去抢，可陆祁明就是挣扎着不给。 两人疯疯闹闹最终到了沙发上。 赵令羲压在陆祁明的胸口。 她直接就吻了上去。 也许是互相都急着向对方证明着什么，两个人都没有刻意地收着“力度”。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无人打扰。 周末的办公室，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两个人仗着这一点也是更加的肆无忌惮。 很快，赵令羲的身上只剩了一件单色打底。 “在这？” “嗯。”陆祁明的嗓子喑哑的不像话。 “你不怕玷污了你神圣的工作宝地？” “哪里是玷污。”陆祁明细密的吻印在赵令羲纤细的脖颈上。 “我和我的办公室，都急需要赵小姐的净化......” 第127章 要不要继续? 赵令羲发现了一件事。 自从重逢以来，陆祁明总是称呼她为赵小姐。 不是赵令羲，不是赵总，更不是赖娇娇。 只是赵小姐。 陆祁明执着于这个称呼。 而赵令羲每一次听到，都能感受到全身每一个细胞的丝丝震撼。 额头上瞬间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两人都忘情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静谧的公司走廊突然传来了声音。 一男一女。 声响似乎也不太正常。 “嘘！”陆祁明手指放在赵令羲殷红的嘴唇上。 仔细听着外面的响动。 这个时候，公司不应该有人。 陆祁明立刻起身穿了衣服。 凑到了办公室门口，果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江浔和童心。 这两个人竟然大周末的也来了公司。 而且，四个人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都选择了在办公室，干这事...... 本来差点被围观现场的赵令羲和陆祁明此刻偷偷当起了看客。 赵令羲捂着嘴，偷笑的不行。 怕被发现，但是又忍不住探个小脑袋想要看到更多“场面”。 但是一边“欣赏”的同时，还忍不住做评价。 “江浔跟他平时不一样啊，在童心面前立刻变成了小奶狗啊。” “哇，好激烈啊。”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你们这到底是律所还是会所啊！怎么这么喜欢在办公室做这事啊。” 陆祁明觉得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赵令羲这么兴奋的样子，让他想要给她再提供一点紧张感。 “要不要继续？” 赵令羲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陆祁明。 但是看他已经亲过来的嘴唇，知道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哎，别闹了。” 赵令羲轻声推拒，但是陆祁明毫不在意。 她当然不懂，男人突然停下来的身体有多灼热。 就像是无数的虫子在心尖上乱爬。 经不起一点的“风吹草动”。 可赵令羲可不希望自己也被江浔和童心围观。 慌乱中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门外办公区的两人耳朵也是灵敏的不行，一下子就听到了门内的动静。 四个人就这么遇上了。 当然陆祁明和赵令羲是不能承认什么的。 因为相比较江浔和童心的衣冠不整，两个人可是正常多了。 赵令羲将衣领迅速整理好。 而且为了让事实更加具有说服性，手里还拿着医药箱做道具。 童心整理好衣服，直接狠狠地踢了江浔一脚。 “还说什么没人打扰。” “看你干的好事。” 江浔也是冤的不行，兴致被打扰了就算了，关键是陆祁明这个最不应该出现在在这里的人成了祸首。 “你都去瑞京了，还回来律所干什么！”江浔气的要死，“感情你那个办公室不够大，不够你们上药秀恩爱呗！” 陆祁明还没找江浔算昨晚的账呢。 要不是他昨晚离开，何至于被简言钻了空子。 当然这些话他现在跟江浔算账也不合适。 所以只是冷哼一声，“你在办公室乱搞，还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童心，是不是都是你惯得。” 童心冷着一张脸，“我现在不止是想惯他，我还想灭了他。” 四人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都没有吃早饭。 临近中午，找了一家餐厅。 当然也聊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江浔和童心听完了所有，都觉得两个真的是够勇气的。 当然也都感叹两个人坚定的信心。 童心自认，如果自己碰到了今天早上别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同穿浴袍在酒店的场面。 自己是绝对做不到无条件信任的江浔的。 这可能也是她迟迟不能接受江浔求婚的原因吧。 “你父母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昨晚，陆祁明没回去，但是父母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昨晚他和简言在一起的事。 这件事在父母和老师那里不论事实真相如何，都算是坐实了名分。 他们可能会逼着陆祁明对简言负责。 江浔担心的也是这点。 陆祁明当然也知道这关不好过。 赵令羲也担心的看着他，但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放心。 “我会处理，都交给我。” “只要你不变，我就不会变。” 童心被两人真挚的感情氛围深深地触动着。 羡慕不已，当然感动更多。 可是这个时候又不适合继续煽情，给两人徒增压力。 于是这个时候江浔成了出气筒。 “看看人家祁明多会说话，看看你成天都说的是啥？” “什么近朱者赤，近你者甜，什么小猪佩奇，我配你。” “牙根子都让你酸倒了。” 土味情话在赵令羲这里还是新鲜的很。 她倒是来了兴致，和童心开心地开始讨论起这个话题来。 而另一边的江浔和陆祁明两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江浔了解简言，她能做到今天这步，是已经打算豁出一切破釜沉舟了。 她和有前科的纪疏雨不一样，陆祁明就算什么都没做，也需要给简言，尤其是简家一个说法。 吃过饭以后，江浔开车，送陆祁明回昨天的酒吧门口取车。 “你不用送我了。”赵令羲觉得陆祁明需要先回家一趟。 而且，她也怕再在小区碰到简言一家。 尴尬不说，如果真的吵起来，双方面子都过不去。 而且，这些事，也不能让自己的爸爸知道。 否则，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 陆祁明托江浔和童心把赵令羲送回家，自己则是开车回了陆家。 虽然陆父陆母没有给他打电话。 但他了解父母。 这个时候越是安静，越是证明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128章 抱歉，我不做赘婿 但是也太宁静了。 陆祁明回家的时候，父母竟然不在家。 他打电话给父亲，也是无人接听。 倒是爷爷那里来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虽然没有明确说到简家的事，但是爷爷奶奶言谈之间的语气都很轻松开心。 话里话外也都在期待着什么。 临挂电话的时候，奶奶还让他多留父母住几天，他们老两口不用惦记都挺好的。 琦琦上学，姑姑也是一个人，住在家里照看两位老人也不用担心什么。 陆祁明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确认爷爷奶奶也知道了自己和简家的事。 他们跟父母的态度一样，都是十分满意的。 重重叹了口气，陆祁明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虽然早已经过了立春，可是还有倒春寒，外面依然寒风刺骨。 照理不应该喝冰水，可是陆祁明感觉自己的胸口有团火在烧。 一口气干了大半瓶水，可是还没有浇熄他心中的热气。 坐在客厅沙发上失神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父母回来了。 两人看到陆祁明在家倒是没有太大的震惊。 “爸妈你们去哪了？” “随便逛逛。” “昨晚的事你们想听我解释吗？” 陆父陆母互相看了看，陆父犹豫了两秒开口，“简言是个好孩子，简教授也是你的恩师，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负起责任。”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娶她？” “难道还能有其他负责的办法？人家姑娘跟你在酒店住了一夜，你当然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陆祁明冷清清的笑了，“我和赵令羲在咱们家睡了也不止一次，而且婚礼都办了，那我要怎么对她负责？” “那不一样！”陆父严声喝道，“你跟她开始就是错误，况且她先是欺骗在前，而后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在后，我们陆家不欠她的。” “真的不欠吗？” 陆文然凝眉深重，声音又提高了几度，“你几次为她差点搭上性命，难不成，有一天还真的要你把命抵给她才算不欠！” “别这么说。”陆母一听到生死，心尖都在发颤。 这些日子，她天天做噩梦，胸口处一直感觉有东西闷闷的，发不出来。 她每天都在吃大把的药，但却不敢告诉家人她病了。 因为现在家里已经被赵令羲这个人弄的乌烟瘴气，她没办法再给家人徒增更多的烦恼。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掌轻轻地搭在陆祁明的手臂上，“祁明，你从小就懂事听话，爸爸妈妈没有操过什么心，如今我们都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天翻地覆，你就当是为了我们，跟娇娇那个丫头断了吧。” 那天终究是没有定论的。 因为双方都没有让步。 陆祁明也是第一次正式反抗家里。 他向来有孝心，可是逼着他娶自己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如果答应了，他这算是愚孝了。 可看到父母年迈的身体，他也不忍心再说更多过激的话。 陆祁明认为要想解除眼前的困境。 根本不在简家，而在韩立。 如果他能尽快解决掉这个潜在的威胁，那么其他问题就也迎刃而解了。 可哪有那么容易。 周一上班，尚宁给自己来了一个大雷。 声称自己得罪了博源的陈总，影响了双方的合作。 这件事不止韩立不满，还惊动了赵宏展。 陆祁明被喊到顶层办公室训话，赵令羲听说情况，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从楼梯跑了上来。 拦住陆祁明，将他拉到一旁，“我替你进去，你什么都别说。” 陆祁明看着她焦急的神情，轻笑，“我也不是瓷娃娃，时时需要让你护在身后。” “你回去做好你的事，我的事我自己应对。” 什么你的我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陆祁明怎么可能摊上这些乱糟糟的事。 赵令羲眼里心里满是担心，但是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陆祁明的性格她清楚，既然决定携手面对，他们就应该互相信任。 陆祁明握住她的手，透过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的都是满满地安全感。 “放心，中午一起吃饭。” 陆祁明进去办公室的时候，赵宏展正在处理文件。 头不抬，没有言语交代。 陆祁明被迫站在原地二十分钟，静静地等待。 良久，赵宏展把鼻梁上的花镜摘下，“怎么不坐？” “平时坐的多了，站一会儿也算是活动身体了。” 赵宏展抬眼示意，陆祁明才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靠椅上。 “你为什么查博源？” “我律所有一个案子跟博源有关。” “没说实话。” “赵董想听什么样的实话？” 赵宏展轻叹口气，“阿立从大学毕业就跟跟着我，当初不知道羲羲是我女儿的时候，我的确是要把家业交给他。” “羲羲回来后，两人有一些摩擦无伤大雅，但如果有旁人也跟着乱起哄，事情的本质就变了。” 陆祁明不置可否，反问道，“所以，赵董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你想护着羲羲，这一点我倒是欣慰，至少我们目标也算是一致。” “但是？”陆祁明勾唇微笑，“赵董尽可以说的更加明白一些。” 赵宏展起身，站在窗边，望着对面的江景，淡然开口，“但是如果你要管我的家事，现在你还不够身份。” “羲羲想护着你，女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秘密，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不能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就别来招惹我的女儿。” “另外，你也要清楚，即使有一天你娶羲羲，那也是要以她为尊。” “公司和家里，她都是家主。” 赵宏展就差把赘婿这两个字砸在陆祁明的头上了。 先不说陆祁明本人是否同意，就是陆家这一关就过不去。 陆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是也不至于到要卖“儿子”的程度。 何况，陆祁明是独生子，这个“赘婿”他当不了。 不管赵宏展是试探，还是真意，陆祁明也不想采取迂回婉转的政策。 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抱歉，我不做赘婿。” 第129章 有号码牌的女人 当然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动了赵宏展的逆鳞。 他从小就是人人羡慕的贵公子出身。 这一辈子，除了在自己父母那里吃瘪，还从未被其他人当面拒绝的这么彻底。 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回头大手一挥，直接发火将桌面上的文件扫到了地上。 一起的还有他桌面上的一杯茶盏。 这个茶盏一套共六个，碎了一个，其他的当然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门外听到响动的赵令羲第一时间就要冲进来，可是被amy拦住。 “这个时候，你进去只会火上浇油。” “我相信陆律师能够处理好。” 赵令羲想起之前陆祁明跟自己说的话，他让她相信他。 于是，她冷静下来。 果然门内巨大的响动再也没有传出来。 而陆祁明也没有马上被赶出来。 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赵令羲还是不得而知。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其实后来amy跟她解释，不过只有八分钟的时间。 陆祁明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怎么样？” 陆祁明对amy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午休时间，走，去吃饭吧。” 赵令羲被陆祁明牵着手带走。 中途路过办公区，和电梯厅，两人的手都没有分开。 到了家日式料理店，点餐的时候，陆祁明才把手放开。 “今天火气有点大，想吃点没有火气的东西。” 赵令羲不介意吃什么，她介意的是跟爸爸谈话的内容。 “我爸怎么说的？” “让我嫁给你？” ？ 陆祁明轻笑，“我没干，可能整个冰城，想做瑞京集团赘婿的男人多到数不胜数，但是我干不来。” 赵令羲的表情一僵，陆祁明掐了掐她的脸颊，微微抬起，让她看着似乎在笑。 “开心点，我不想嫁，但是不代表我不想娶啊。” 赵令羲木然叹气，“如果我不是赵家的女儿就好了。” 餐全上齐，陆祁明给赵令羲夹了一块金枪鱼寿司，“吃吧，这些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下午回到公司，陆祁明屁股还未坐稳，就被韩立喊了去。 邀请他晚上一起赴博源陈总的宴席。 “你和陈总可能有些误会，我做东，你们讲和，以后合作也能更加方便。” 饭局上，陈总和韩立坐在主位，尚宁陪在陈总一旁，而陆祁明则是韩立这边。 倒是给足了他面子。 韩立拿起酒杯，“陈总是我多年的朋友了，这次也不算是公事，我们都随意一些。” 说罢，众人皆是一乐。 酒过三巡，眼看晚餐就要结束，韩立都没有再开口一句公事。 等到陈总提出第二场的时候，陆祁明才明白韩立的意图。 “一起热闹热闹，陆律师今天不过去，倒是不给陈总面子，舅舅那里我还真的帮你说不上话了。” 今天赵宏展在办公室发脾气的事，人尽皆知，韩立以此来威胁，当然也是跟赵宏展通过气的。 陆祁明点点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会所不是简单的夜色场所。 一进门就是会员制，保密级别很高。 除了陆祁明其余三人都是轻车熟路。 尤其是尚宁，他一进门就已经点好了“餐”。 “16号。” 不知道的人以为只是在点菜。 而进了包房以后，才知道那号码代表的是人。 “陆律师，点了几号？”陈总佯装不知道陆祁明拒绝了美意。 尚宁搂着16号的肩膀，大笑，“他怎么敢点，人家可是我们瑞京集团未来的女婿人选。” “哦？”陈总立刻来了兴致，对陆祁明的关注度一下子提升了几个度，“怪不得韩总特意约你来这里。” “韩立，你这是提前帮自己妹妹验明正身啊。” 三人哈哈一笑。 韩立白了陈总一眼，“乱说什么，陆律师可是结过婚的人，这身不用验了，你可别出去乱说。” 结婚？陈总的眼神中明显是惊讶，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尚宁和陈总两人逐渐退出了聊天，各自跟带着号码牌的女人“谈心”去了。 只剩了韩立和陆祁明两人喝酒聊天。 “韩总倒是洁身自好。” 陆祁明知道他一直没有结婚，虽然家里催的紧，但是他没有相亲，也没有绯闻。 甚至连养的小情人都没有。 韩立点头，“不过最近倒是看上了一个，但是遇到点问题，好女人，可遇不可求。” 陆祁明倒是难得认同他的意见，“是，我以为今天韩总带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我上一堂生物课，然后在把课后心得，分享给你的妹妹。” “哦？”韩立闻言哈哈一笑，“你是这么认为的？” “我倒是没有这个打算。” “只不过让你提前熟悉一下商务的一些流程，既然来了瑞京，以后很可能也成为一家人，多听多看，多感受总是没错的。” “你要是不方便，以后我不让你来也就是了。” 韩立喝了点酒，在这个放松的氛围下，说的话听起来竟然也顺耳了一些。 只是，陆祁明依旧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他知道，韩立这个人城府很深。 他的心思可能比山路十八弯还要曲折。 又过了一个小时，酒喝没了一瓶，陈总和尚宁两人各自带着“号码牌”走了。 去了哪里，陆祁明无心过问，韩立给助理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又继续喝酒。 “韩总，今晚不会是真的来请我喝酒的吧？”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韩立酒喝的不少，但是依旧面不改色，人们常说喝酒不过脸的人最是无情。 很明显，韩立符合这个人设。 他像是疲累，靠在沙发靠背上揉捏着眉头，“你刚刚有一句话说对了。” “我今天的确是想给你上一课。” “但不是生物课，而是社会科学。” 陆祁明放下酒杯，态度认真，“愿闻其详。” 韩立也敛了脸上的疲惫之色，正色道，“课程今天只上一半，明天才会有结果，到时候你告诉我，你的课程感受。” “当然，心得也可以说一点，毕竟从学校出来以后，能够获得上课的机会少之又少，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第130章 为我和赵令羲办一场订婚宴 陆祁明一早是被江浔的电话吵醒的。 “出事了！”江浔语气里有激动有恐惧还有担心。 陆祁明眼前的瞌睡瞬间就被抽走，“怎么了？” “尚宁被抓了。” 昨晚尚宁跟那个16号去开房，被警察扫黄抓了。 今天一早，各大媒体就爆料了这件事。 挂断电话，陆祁明看着时间，才不到六点。 但是相关的新闻报道已经有了好几条。 显然是有人恶意操控。 陆祁明倏然想起昨晚韩立说的话。 社会科学？ 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件事？ 陆祁明立刻起床洗漱，父母已经坐在餐桌上等他吃饭。 昨晚他回来的晚，也没有跟父母见面。 而一大早，他连准备好的早饭都不吃，陆文然又生气了。 他大力的把筷子放在桌上。 玻璃面板传来爆裂的声音，陆祁明心想，如果不是这个面板够厚，这餐桌恐怕是保不住了。 “你就这么恨我们，连一顿饭都不肯吃了？” “您想多了。”陆祁明站在玄关口解释，“公司临时有重要的事，您别这么敏感。” 陆文然那天激动打了陆祁明一巴掌。 虽然印记已经散去，但是陆文然似乎还是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些许痕迹。 他明白，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打在了脸上。 也打在了心里。 坚如磐石的父子情在那一刻似乎已经开始有了裂缝。 唯恐随时崩塌。 陆母拉扯陆文然不让他再发火，陆文然也缓了神色，“晚上早点回来，有事说。” 坐着电梯到负一楼，陆祁明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想陆文然的话。 晚上是要再一次摊牌吧。 还真的是执拗。 可陆文然忘记了一点。 他可是他的儿子。 执拗也遗传。 轻叹了口气，陆祁明走到了自己车旁边。 没想到，赵令羲竟然在车旁边等他。 “一个人来的？” “嗯。” “上车吧。” 陆祁明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趁着红灯的空档，他握住了赵令羲的手。 果然手冷的发颤。 “吓到了？” “你都知道了？” 韩立昨晚说的话那样的直白，虽然陆祁明当时还没有全懂，可是经过早上尚宁这件事，他再不懂，就太傻了。 韩立用尚宁给自己上了一课。 他是想告诉自己，听话一直跟着他的尚宁，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他陆祁明又算得了什么。 尚宁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昨晚陆祁明也同样去了会所。 如果存心想要搞事情，他陆祁明躲也未必躲得掉。 赵令羲之所以这么害怕也是因为这一点。 但有一件事还是陆祁明不知道的。 其实这件事，昨晚赵宏展就已经知道了。 韩立从会所出来，就去了赵家。 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宏展。 早上赵宏展平淡地在餐桌上告诉赵令羲，韩立的考虑。 “法务部这个位置很重要，你哥觉得还是自家人管理比较好。” “尚宁虽然听话，但这些年也贪了不少，借此机会除掉他，也算是好聚好散，不落人口实。” “你哥的手段，以后你也要学着一些。” 赵令羲把早上赵宏展跟自己说的原话转达给陆祁明。 “韩立不可能这么好心。” “尚宁可是他最忠心的狗，他突然除掉他，把法务部给你，背后一定有阴谋。” 赵令羲特意赶在陆祁明上班前来见他。 但是她清楚，陆家父母也在，她不敢上门，于是就在停车场等。 快一个小时，冰冷的气温，冻的她四肢早就麻木，可这些都赶不上她恐惧带来的心冷。 “你不能接法务部的位置，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我帮你扛。” 陆祁明淡淡一笑，重新发动车子，“你扛什么？” “韩立想我升职，这么好的机会，你阻拦干什么？” “他可能给你设了坑，等你去跳。” “我不跳这个坑也会有别的坑。” “韩立已经开始宣战了，这个时候选择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赵令羲紧紧地握住陆祁明的手，她知道开车的时候，不能让他分心，可是除了这么做，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到了公司，赵令羲没有再见陆祁明。 她知道，她该选择相信他。 陆祁明到了公司，没多久就被赵宏展喊去了办公室。 “尚宁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男人玩一玩，虽然事不大，但是影响恶劣，集团是不可能让他继续任职的。” “法务部交给你，有问题吗？” “不合适。”陆祁明也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接受，只说了客观事实。 “我和瑞京集团只是合作关系，不是雇佣关系。” “这是记仇了？” 那天两人因为赘婿的问题，交流的并不算友好。 最后，赵宏展冷喝的结论是：我赵家不缺你这么傲慢的女婿。 “当然没有。”陆祁明淡淡一笑。“集团法务部多重要的职位，赵董不计前嫌看上我，是我的荣幸。” “只是，我不能背弃我的合伙人，我也有我的一摊要管，分身乏术。” 韩立昨晚就已经猜到了陆祁明的说辞。 他建议让赵令羲去劝。 今天一早自己女儿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地出门了，赵宏展以为两人已经交流过了。 看来，美人计，对陆祁明来说也没有作用。 赵宏展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陆祁明身上来回探寻，“开条件吧，什么事都有一个价码。” “赵董，明明是要给我升职，给我一个人人称羡的未来，怎么反倒是让我开条件。” 如果换了其他人，得到瑞京集团法务部的位置恐怕要乐三天不止，可偏偏碰上了陆祁明这个犟种。 的确，这个位置不是非他不可。 但是自己女儿是非他不可啊。 依他的性子，恨不得早就把陆祁明赶出门去。 可昨天韩立都在劝他，“小妹对他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你们父女没见面，别因为这件事，坏了父女情分。” “有陆律师把控法务部，将来小妹接手公司，您不是也更加放心一些吗？” 韩立这话说的十分诚恳，连赵宏展都跟着感动。 但陆祁明却一点情都不领，“你若是对羲羲没感觉，就趁早告诉她，我们两方各自清净。” 陆祁明低头淡笑，“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来瑞京任职。” “我对钱是感兴趣，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愿意去赚的。” “那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赵宏展脸色变得更加阴郁，“难不成还要我三顾茅庐？” “赵董真是说笑了，我既然喜欢您女儿，自然也不想跟您为难。” “但是我现在的确有件事难办。” “既然您让我开条件，那我索性就大胆一点。” “只是怕您不做不到。” 赵宏展冷切一声，“这世上，我做不到的事情，屈指可数，我倒要听听，你口中难办的事，到底是什么？” “订婚。”陆祁明站起身，恭敬而立，双眸认真坚定，“我想您做主，为我和赵令羲办一场订婚宴。” 第131章 要付八位数的违约金 新的人事任命是下午下达的。 整个瑞京集团都对这个任命没有太大的惊讶。 虽然没有正式宣布，可是赵令羲和陆祁明的八卦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陆祁明接手法务部也算是理所应当。 只是，这个代理两个字，微妙的很。 韩立坐在办公室，看着盖着红戳的人事任命冷笑一声。 “代理法务部部长，舅舅还真的是谨慎。” 助理也疑惑，“是不是董事长察觉到了什么，昨晚的事我自信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跟这件事无关，舅舅的性格我很了解，他不过是谨慎过了头，虽然他对自己女儿爱惜的不行，但事关公司，他也不会一味地感情用事。” 助理立刻放下心来，“那就好，尚宁那边据说已经准备找陆祁明算账了。” 尚宁被举报，肯定是有人恶意陷害，他怀疑陆祁明也没有错。 韩立点点头，“简家的礼物送到了吗？” “是，按您的要求，一套孤品茶具，一套翡翠首饰，简小姐是一条案子的重要线索。” 对于简家，韩立是用了心的。 每个人的喜好都琢磨的透彻。 尤其是简言。 他明白任何的金银细软都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投其所好，找到了令她焦灼万分的案子的证据奉上，她不可能不接受。 晚上下班，陆祁明主动去了赵令羲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赵令羲又惊又喜，本来今天以为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她今天打算加班的。 看到陆祁明来了，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跑过去。 “听说法务部那些人，下午给你脸色看了。” 尚宁工作多年，根基颇深，陆祁明初来乍到，当然捡不到什么便宜。 “嗯，不过他们不重要，眼下一个人的脸色我得顾。” “谁啊？”赵令羲拧了眉，“是我爸吗？” “不是。”陆祁明轻叹口气，“江浔。” “他已经不接我电话了，晚上我可能得去哄哄他。” 陆祁明接了法务部的工作，他就不可能在管律所的事了。 这么大的一个律所交给江浔，还是没有跟他商量的情况下，他闹脾气也正常。 只是，陆祁明用了“哄”这个字眼，让赵令羲闻到了一丝酸味。 她扯着他的胳膊嗔怒，“哄他？你都没有哄过我。” 陆祁明捏捏她的鼻尖，“你想我怎么哄你？” 明明陆祁明什么都没再说，但是一个眼神，赵令羲就想到了之前两人在他办公室里的慌乱。 手握成拳，敲打他的胸口，但用的力气还不如小猫挠人的大。 “讨厌，陆祁明你不许胡思乱想。” “乱想的恐怕不是我吧。” 赵令羲脸上顿时浮现了红晕。 陆祁明搂着她的细腰在她唇边印上一吻，“晚上给你电话，你回家自己小心。” “好。”赵令羲柔柔的声音，轻声答应着。 哄江浔没有想象中难。 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你tm疯了吧！”江浔听完陆祁明的话，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 “嗯，可能大概是，所以你要不要接受。” “我又没疯又没傻，为什么不接受。” 陆祁明开出了江浔根本不能拒绝的条件。 明浔律所分账一直都是37开。 当年因为陆祁明拿了全部的启动资金，就是给江浔分到3成也是看了兄弟的情谊。 如今陆祁明愿意只拿四成，相当于把钱砸在了江浔的头上。 “你这是不给自己留退路啊，你就不怕被瑞京集团赶回来？” “怕。”陆祁明喝了口酒，“所以，等我混不下去了，还望江总能够收留。” “不可能！”江浔立刻拒绝，“亲兄弟明算账，你回来可以，不过不是老板，只能是员工。” “刚分手，就翻脸不认人，江浔我看你做律师不行，改做奸商算了。” 说说笑笑，江浔这就算是哄好了。 两人聊起了尚宁，江浔担心尚宁会把账算在他头上。 “那就看他有没有脑子了。” “什么意思。” 陆祁明解释，“尚宁一开始肯定会拿我开刀，可他也不是傻子，等到回神当然会重新分析这其中的根脉联系。” “何况，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尚宁，而是韩立。” “你觉得他弄这么一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浔分析，“他是为了表忠心吧，赵宏展不是傻子，商场上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不对自己的这个外甥心存疑虑。韩立配合他，把你推上位，也是试探赵董的心意。” 陆祁明认同，“这只是表层目的，我怕他还另有打算。” 以韩立的城府，绝不可能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陆祁明因为心事，当然也为了“哄”江浔，他晚上喝了不少的酒。 回到家的时间倒是不晚，还不到九点，因为他没忘记自己的父母有话要对自己说。 陆母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解酒，陆祁明喝了以后，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了正式的家庭会议。 “我已经跟简教授商量好了日子，你和简言先订婚，然后五一把婚结了。” 陆祁明笑而不语，陆文然脾气又不自觉的燃起，“我说的话可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巧。”陆祁明抬头看向陆文然，“您跟赵董倒是想到了一处去。” 陆父陆母两人均是愕然，“你什么意思？” “可能您还不知道，我今天刚刚从赵董那里得到了一个好的职位，瑞京集团法务部部长。” “赵董的条件，是要让我和赵令羲订婚。” “胡闹！”陆文然惊坐而起，“简言怎么办！你做事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而且全然不把父母的话放在心上。” “赵家不行！你马上把工作辞了！” “晚了。”陆祁明不卑不亢，语气淡然，“我签了合同，如果违约要付八位数的违约金。” “我付不起，只能接受订婚。” “爸妈，所以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娶简言回家的，我的妻子只能是赵令羲。” 第132章 病危通知书 “混账！” 陆文然的巴掌再一次甩了过来，这一次被陆母拦住。 “别打了，好好说。” “好好说，好好说，你看他听吗？”陆文然气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陆祁明你真的是出息了，竟然跟父母这么作对，为了一个女人，你难道要逼父母去死吗？” “逼着去死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尹哲是怎么死的！”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彻底安静了。 空气里混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渐渐地听到了陆母的啜泣。 陆祁明不想这样，他从来不想违抗父母。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会这么的愚昧不堪。 不过是一个未知的危险就要让他葬送一生的幸福。 他不肯，便以死相逼。 这样沉重的父爱母爱，压的陆祁明几乎喘不过气。 陆祁明只是感觉喘不过气。 当晚真的喘不过气的人是陆母。 凌晨一点多，陆祁明和陆父匆忙把人送到了急救室。 急性心梗。 医生拿来一堆的告知书让陆祁明签字。 其中有手术通知单，有危险告知书，有病危通知书等等。 陆祁明几乎每天都要在各式的文件上签名。 他的签名从未如今天这般潦草。 他靠在手术室门外的墙上，脑海一片空白。 上一次类似的场面是尹哲出事的那天。 当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沉重地说着抱歉的时候，那是陆祁明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那一天，所有人的悲痛，哭声他都历历在目，音犹在耳。 那一天对陆家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地狱一般的煎熬。 可是陆祁明竟然用尹哲的死来刺激了他的父母。 陆母突发疾病是他造成的。 他这个儿子真的是不孝极了。 中途医生出来跟家属说明情况。 陆祁明尽力保持理智听医生介绍情况。 “目前患者需要做三个支架，两个的位置可以做手术，但是另一个卡在血管分支处，可能导丝穿不过去。” “如今先保命要紧，另外一个后期可能需要二次手术。” 医生的话陆祁明听明白了。 母亲的情况严重危急，今天能否活命还是未知，即使今天抢救成功，未来还需要二次手术。 他造成的伤害已经是不可逆了。 早上五点半，陆母从手术室出来，被推到了监护室观察。 医生让家属先休息，等到上午十点才允许进去看病人。 陆祁明看着疲累的父亲，给他钥匙，让他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在这里等。 陆文然一把推开他，“不需要。” 他看着陆祁明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愤怒已经不足以发泄他心中所有的情绪。 陆祁明买了早餐也被扔到了垃圾桶。 他知道父亲在怨他。 其实他也怨自己。 他想如果再给他重来的一次机会，他还会不会坚定地选择跟赵令羲在一起呢？ 他的脑子已经不允许他想出任何答案了。 赵令羲听说陆祁明请假立刻赶到了医院。 他坐在监护室门外的椅子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阿姨怎么样了？” 在北市婚礼那天，赵令羲是改过口的。 可如今，她自知自己是没有资格用这么亲密的称呼喊陆母了。 “还好。”陆祁明声音是哑的，赵令羲去给他买了水。 他咕咚咕咚喝了一整瓶，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他竟然一口水都没有喝。 当然饭也没有吃。 他身边的那份冷掉的早餐是他重新买给父亲的，陆文然虽然没有再扔到垃圾桶里，但是也选择了无视。 赵令羲陪着陆祁明坐了一会儿，陆文然就从监护室里出来了。 他的眼红了，显然是刚刚流过泪。 陆祁明印象中几乎没有见过父亲流泪。 不对，见过的。 尹哲出事的那天，他安慰痛苦万分的姑姑的时候，流过泪。 还是尹哲。 如果他没有提起尹哲，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祁明感觉心脏再一次被扎痛了几分。 鲜血淋漓。 “叔叔。”赵令羲小声的跟陆文然问好。 陆文然看了她一眼，选择无视。 倒是跟陆祁明说了一句话，“你走吧，带着她一起走。” “你妈我自己会照顾，不劳你费心了。” 生分地可怕。 陆祁明周身的毛孔都跟着父亲的每一个字眼战栗。 赵令羲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冷漠的态度，她也能猜到一定跟自己有关。 “叔叔，都是我的错，您现在需要休息，就让我们照顾阿姨吧。” 陆文然再一次选择无视赵令羲。 他冲着陆祁明厉声喝道，“还不走！” 父子僵持在医院的走廊。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 医院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情绪。 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 争吵和愤怒更是没有穷尽。 像陆家父子这样反目的也并不新鲜。 “陆叔叔！”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是简家一家三口。 简教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带着妻子女儿前来看望。 陆文然显示出了热情，“简教授，还惊动了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什么话，弟妹怎么样了，严重吗？” “还好，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接下来还要看未来的恢复情况。” “那就好，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在所难免，你们做家属的也要放宽心，尤其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就交给小辈去做。” 简年拍了一下陆祁明的肩膀，“祁明，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多操心，忙不过来的，跟你师母说，言言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能帮你。” 简家一家三口的适时关心顿时缓和了冰冻的氛围。 陆文然的脸上也有了缓和之色。 虽然陆祁明没有说什么，但是赵令羲站在那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外人。 但她还是坚持着没走，她知道此时此刻如果她负气走了，陆祁明会更加难过。 就是再难堪，她也要撑下去。 过了一会儿，简年听说陆文然一直没有吃东西，便喊他出去吃饭。 陆祁明不能离开，简年便让简言留下来陪他。 这个时候，陆祁明不能拒绝。 最后，两女一男，尴尬的坐在一排长椅上。 见陆祁明的水喝完了，赵令羲又起身想要给他买一瓶。 简言无声的跟了过来。 她知道她是来发难的。 第133章 我又扔了你一次。 监护室的这一层有一台自动售货机。 里面有各种饮料。 一开始赵令羲想买瓶矿泉水。 后来看到有功能性的维生素饮料就改了主意。 按钮付款，取出饮料，全程简言都不发一言站在她身后。 赵令羲走到靠近窗口的角落，“有话就快点说，我还要回去。” “回去？”简言冷嗤一声，“陆家被你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怎么回去？” “陆阿姨生病时意外，简律师何必咄咄逼人。” 简言抱着双臂轻笑，“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跟在他的身边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一瓶饮料并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悲伤。” “说完了？”赵令羲失去了耐心，“说完了我就走了。” “等等！”赵令羲脚步顿住。 她没有回头，听到简言冷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师哥善良，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你都不能再留在他身边祸害他。” 赵令羲回来的时候，看到陆祁明埋首坐在椅子上。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赵令羲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陆祁明察觉到肩膀上有温热的气息，他抬头。 “喝点水吧。” “你不吃饭，水总是要喝的。” 陆祁明无声地接过，喝了两口就停了。 “你回去吧。” 赵令羲听到了心里的某处有碎裂的声音。 她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点点头，“好。” 陆祁明知道她是哭着走的。 即使没有看到她清冷的背影，和眼尾的泛红，他也清楚。 只是这个时候，他没有心力在顾及太多。 而且，有她在，父母终究是不愉快的。 陆母下午从监护室出来回到了普通病房。 不过是隔了不到24小时，再次看到陆母那瘦削的那张脸，他只觉得陌生。 “妈。” 他出口的声音嘶哑干枯。 陆母冲他淡淡一笑，“没事，人老了总是会有不舒服的，养养就好了。” 陆母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了。 医生开了一些常用药需要每天吃，嘱咐3-6个月来复查以外，还特意强调了一点。 “患者还有一根大血管堵塞，需要特别注意，最好是二次支架，否则可能需要开胸搭桥。” 开胸搭桥是最后措施，低创的支架才是最优解。 陆祁明知道医生技术有高有低，他想多跑几家大医院再试一试。 陆母出院以后，在陆祁明家只住了一晚便要回北市。 “你爷爷奶奶还不知道我手术的事，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该起疑心了。” “我给你们雇个保姆吧。”陆祁明知道拦不住父母，但是以母亲的身体也不适合再做家务，家里都是老弱病，需要有人照顾。 “不用。”陆文然冷然拒绝，“保姆我们自己会请，不劳你费心。” “爸！”陆文然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给过陆祁明好脸，他也一直受着，可父子总是说生分的话也是太伤人了。 “我知道我有错，可你总得给我改错的机会啊。” “好我给你改错的机会。”陆文然和他四目对视，“跟简言结婚。” “或者你答应我辞职回家，永远不要跟赵家那个女人见面。” “二选一，我等你答案。” 陆祁明的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靠背，“爸，您至于这么逼我？” “至于。”陆文然十分强势，“你妈已经被你气没了半条命，如果你还一意孤行，那接下来就是我的。” “又或者，还有最后一条路，你跟我们一刀两断，从今天起，我们没有你这个儿子！” “文然！” 陆母急的大喊，动怒又动情的情况下，咳嗽便止不住。 陆祁明连忙接了温水递过去，被陆文然一把推开。 送行都被拒绝。 老两口拿了行李，想自己打车去火车站。 陆祁明追到了小区门口，正好碰上了赵令羲。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鼻尖被冻得通红，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看到我，我只是想来送这个。” 陆祁明接过文件袋，看到的是医生和医院的资料。 赵令羲托朋友和国内医疗中介全世界寻找治病的办法。 把陆母的病例资料发给各地医院教授，终于找到了一家医院。 “我想你们先别回家，去京市试一试。” 下周京市会举办全世界心脏病研讨大会。 全世界的心脏病权威都会过去，凯伦教授也在其中，让他会诊一下，如果可以，尽快安排手术。 “不用了。”陆文然冷然拒绝，“我们不需要赵小姐的施舍，乔教授已经帮我们找好了医生，不劳你费心。” “爸，您能不能不要固执，这是我妈的命！” “我们帮我妈把病看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行吗？” 陆文然还是带着陆母离开了。 临上车之前，他再次跟陆祁明强调了自己那三个选择。 “你选一样，我等你答案。” “不用他选！”赵令羲拦住出租车。 她泛红的眼睛噙着泪，“我选，我会和陆祁明分手。” “叔叔阿姨，我答应你们。” “赵令羲！” “对不起，陆祁明。”赵令羲晶莹的泪水顺着眼尾流下，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我又扔了你一次，这一次，你别再原谅我了。” 陆父陆母得到满意答案离开了，回家安抚好爷爷奶奶，打算养几天，再去京市看医生。 当然离家的理由不能是手术，会跟爷爷奶奶说是会亲家。 应简教授的邀请去京市游玩。 陆家爷爷奶奶自然高兴的不行。 虽然陆祁明这个准新郎却从未给过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陆家和简家两边的长辈都已经在为婚事奔忙了。 自那天起，陆祁明再也没有见过赵令羲。 虽然两人都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可竟然连偶遇对方一次都没有。 陆祁明听说她前几天出国了，去了米国，他跟赵宏展汇报工作的时候，听到了父女两人的电话内容。 想来是赵宏展故意透露给他的。 挂断电话，赵宏展在文件上签字，“羲羲明天回来，你们的订婚宴还办吗？” 陆祁明一时无言。 赵宏展挑了一下眉，“简家对我赵家来说不是威胁，只要羲羲愿意，就是抢我也会把你抢回来给她。” 第134章 摊牌了 “不用了。”陆祁明沙哑的声音直接拒绝。 “我和您女儿曾有过约定，她提分手，我不会挽留，我想来是没有福分做赵家的女婿。” 赵宏展听完这话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 “哦？” “那之前的婚礼，又怎么说？” 陆祁明闻言有些震惊，“您...都知道了？” 韩立说的？ 应该不会。 赵宏展给了陆祁明答案，“我自觉自己的女儿是第一珍宝，即使年轻有些小性子，但是也不至于让你父母拒绝至此，所以我查了一下细情。”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是你救了我女儿。” 陆祁明凝眉深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他不确定赵宏展知道了多少事情。 赵令羲没有失忆这件事，他是不是清楚？ 害赵令羲的人是韩立派来的，他到底知不知情。 所以，他选择沉默。 赵宏展轻叹口气，站起身走到了陆祁明身边。 “既然你们都选择分开，我也没有异议，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在公司任职。” “感情和事业还是要分开。” “你这阶段接手法务部做得还不错。” 从赵宏展办公室走出来，陆祁明心神不安。 他拿起电话想要跟赵令羲通个气，电话通了两声被挂断了。 很快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飞机马上起飞，有什么事回去见面再说。” 还以为赵令羲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了。 陆祁明看着见面那两个字，心头泛酸。 赵令羲是凌晨到的机场。 amy开车来接她。 “不回家，送我去酒店吧。” 赵令羲睡到了下午四点，赵宏展来酒店找她，她才起来。 “连家都不回，男人不要了，连爸爸都不要了？” “不是。”赵令羲解释，“回来的晚，怕打扰您休息。” 自从赵宏展知道赵令羲曾经在冰城失忆的事情，他对女儿的关心总是更多一些。 月初高层会议上，陆祁明见到了赵令羲。 其实前一天晚上两人也见过。 不是在公司，是在酒吧的吧台处。 赵令羲约他喝酒，他眼看着她喝了十杯的鸡尾酒，但是依旧面色不改。 想来最近的酒是没少喝。 “我爸知道了我回到冰城的所有事，除了韩立那部分。” “以赵董的心思，应该会察觉有问题，韩立应该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是，但是我没说，他也没问。”赵令羲眼神始终都在淡蓝色的酒杯上，“我想他留你在集团可能也有所考虑。” “如果你不想继续在瑞京，我会跟他说。” 陆祁明没有急着应允，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那从现在开始和韩立就算是摊牌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不是一个人。”赵令羲仰头又把酒干了，“我还有爸爸。” “虽然我没有证据指控韩立，但是我相信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你就这么不信我？”许久，陆祁明连喝了两杯酒，侧头看她。 “我信，所以我赌不起。”赵令羲声音有些哽咽，“陆祁明，简言说的没错，我会害死你。” “我不想有朝一日，你想起我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怨恨。” “就这样吧，我们有缘无分。” 赵令羲叫了代驾回去。 陆祁明虽然也是开车来，但他并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车回家。 这条街越是晚上越是拥堵。 两个人家的方向虽然不同，但是平安大街这条路还是同行的。 到了路口，本来一个应该向左，一个向右，可是赵令羲的车子竟然也拐向了和他同一个方向。 她不回家？ 陆祁明心中有些激动，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amy曾经跟他说起过，在他跟她说重话那一天，赵令羲曾经在他的楼下坐了一夜。 想到这里，心中的酸涩再一次无限放大。 “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迈巴赫。” 陆祁明想，无论她是不是要去自己家，他都要跟紧她，他得看到她平安才行。 韩立已经知道了她隐瞒失忆的事情，恐怕会再次动手。 果然，赵令羲出了问题。 车子没有去星城小区，也没有回她家别墅。 而是去了酒店。 而赵令羲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抱下车的。 陆祁明匆忙下车，赶在赵令羲被带到酒店之前截住了人。 “站住！”陆祁明大声喝道，那个代驾司机一下子愣住了。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眼看着事情败露，代驾把人甩给陆祁明直接跑了。 陆祁明一手搂着赵令羲，另外一只手拿手机报警。 可三位数还未按出，就被赵令羲打断。 “热。” “我好热。” 赵令羲不是晕了，也不是醉了，而是被下了情药。 看来这背后的人是想要让她身败名裂。 陆祁明立刻停止了报警的心思。 赵令羲是瑞京集团的千金，这样的丑闻不能出。 连医院都不安全。 陆祁明想直接把她带回家里。 但是赵令羲已经开始有了强烈的反应。 没有理智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陆祁明无法，只好慌乱地把她抱起，开了一间房，给她“醒脑”。 到了房间，陆祁明就把赵令羲放到了浴缸里，给她浇水，让她清醒一些。 又去打服务电话，要了过期酸奶和小苏打。 几分钟后，前台送了东西过来。 过期酸奶不好找，只找到了正常的酸奶。 陆祁明只好也拿来试。 他将两者混合，让赵令羲喝下去，可是她不肯喝。 陆祁明掐着她的嘴，用力往里灌。 也不知道是被呛到了还是真的有效果。 赵令羲真的吐了。 她一整天其实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刚刚喝进去的酒。 直到吐无可吐，陆祁明才把人从卫生间里捞出来。 她的衣服全都湿了，有花洒喷出来的水，有她呕吐时不小心沾染上的呕吐物。 但陆祁明现在顾不得干净整洁这些事，他需要确认的是赵令羲是否恢复了清醒。 “怎么样，赵令羲，还难受吗？” 赵令羲睁开迷离的双眼，定定地看了陆祁明许久，慢慢地扯了一个笑，“陆祁明，你怎么还不走！” “我都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走！” 第135章 我不介意，偷。 笑过便是无尽的痛哭。 赵令羲的哭声一下一下地拍打到陆祁明的心上。 刚刚在赵令羲身体上经历过的痛苦、心悸此刻似乎又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停止了哭声以后，赵令羲才发觉两个人都是非常狼狈。 她虽然因为呕吐的刺激，精神恢复了一些，可她中的毕竟是迷烟，待激烈褪去，她内心的那股火热又重新窜了上来。 “我去洗澡。” 赵令羲怕自己不受控制，匆忙逃到了浴室。 一开始她还是用温水冲身体，可随着室内温度的上升，她感觉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 口腔和鼻腔都是焦躁难忍，像是有一团火随着身体的血液流向全身。 快要把她烧尽。 “赵令羲？” 陆祁明站在浴室门口焦躁不安，他不放心，每隔几分钟就会喊她确认她的平安。 赵令羲回应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只有粗重的呼吸从里面传出来。 陆祁明和理智斗争了不到半分钟，就匆忙冲进了浴室。 赵令羲瘫倒在浴缸旁边，额头上还有红色的印记。 那是她撞头撞的。 “赵令羲！” 陆祁明喊了两声，赵令羲已经没有力气应答。 他拿了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将她抱了出去。 “别管我！” 赵令羲半醒半梦间还在推拒着陆祁明。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蛇蝎猛兽，不肯让陆祁明再靠近自己一步。 唯恐自己一个不留神，又将他拖进万劫不复。 陆祁明越是知道她的心思，越是不能弃她不顾。 “赵令羲清醒一点，哪里难受告诉我。” 赵令羲此刻神智混沌，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推开陆祁明，可是身体很诚实。 她的体内似乎有无数的虫在爬，叫嚣着蛊惑她，“放弃吧，你离不开他。” “你这么爱他，怎么可能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他是你的，而你也只能是他的。” 陆祁明清楚的记得，是自己先沦陷的。 就算赵令羲没有在药物的作用下勾着自己，他也拒绝不了此刻的她。 长久以来的压制只会换来更大的反弹。 陆祁明不想再克制自己的情感，也不想再克制自己的身体。 爆发过后，他才找回了自己。 身心合一，不再试图分裂自己。 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也不会再伤害他最爱的女人。 赵令羲一开始的确是糊涂的。 不清醒的。 可经过狂风暴雨以后，她体内的那点残留的药物根本不能掌控她的心智。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真正让她愉悦到极致的男人是谁...... 凌晨五点，睡了不到半小时的赵令羲醒了过来。 鼻尖有烟草的气息。 “醒了？” 陆祁明将手中的烟熄灭。 赵令羲看着他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既安慰又担忧。 虽然昨晚，她一直祈祷，就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就好。 可总是要回归到现实中来。 她的手指轻轻伏在他坚实的胸口，“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陆祁明没有答话，赵令羲慢慢吞咽了口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不介意偷，你想做什么我答应。” “偷？”陆祁明低头看她，“偷什么？” 陆祁明明知故问。 赵令羲无法说出口，这样不顾自尊的话，她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 “我娶了简言，你如果还跟我在一起就是小三。” “瑞京集团的千金，知三当三，你确定你能背负的了这个骂名？” 赵令羲指尖狠狠地掐进手心，“我能。” “相比于失去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陆祁明认真发问，“你想好了？” “嗯。”赵令羲绝不是想开空头支票。 “我是认真的。” “陆祁明，你不负我，我也不能负你。” 赵令羲知道，陆祁明重孝顺，她如今跟陆家的长辈闹得这么难堪显然是不能跟他结婚了。 陆祁明只会被逼着娶简言。 但是她舍不得他。 这是她唯一能够给他的承诺也是唯一能够成全两人感情的方式。 虽然背德，但是她依旧无悔。 陆祁明将赵令羲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别再说这样自轻自贱的话了，我不允许。” 赵令羲扑在陆祁明怀里哭成了泪人。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祁明，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陆祁明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相信老天会给我们获得幸福的机会。” 两人再次醒来是因为门铃响。 陆祁明先起身，他的衣服已经是脏的不能穿了。 他只好围了浴袍去开门。 赵令羲也没有赖床，也捡来了同款浴袍穿上身。 她本来要先去浴室洗漱，可是听到门口声音有些吵，循声过来。 还未看清来人，便被无数的闪光灯照的睁不开眼睛。 “赵小姐，请问您昨晚是点了菜吗？” “赵总，你身为集团副总，和男模开房不怕有损上市集团公司的形象吗？” “这位先生，请问你就职于哪家会所？赵总给您开价多少？” 记者提问层出不穷。 摄像头录音笔全都怼着两人，逼着给一个答案。 有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推开记者走进来，“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正在进行不道德交易，请把身份证拿出来，供我们查证。” 离谱这两个字在陆祁明和赵令羲的脑海中闪现。 其实早就应该有所防范的。 昨晚下药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只是两人没想到，这后手竟然是曝光丑闻。 陆祁明惊讶过后，打算将计就计。 他把自己的身份证交给警察，在询问身份的时候。 陆祁明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还特意声明了另一个身份。 “我是赵令羲的未婚夫，我们虽然还没领证，但是开房好像也并不犯法。” “至于记者朋友口中说的不道德交易，我想了一下，的确有些不道德。” “啊？”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本以为没有爆炸新闻的记者又再次燃起了激情，热情地等待陆祁明的下文。 “三草定律每一条，我都犯了。” 第136章 赵家的女婿抢回来了。 何谓三草定律。 兔子不吃窝边草。 陆祁明是瑞京集团的员工，赵令羲是瑞京集团的副总，两人同属一个“窝”。 好马不吃回头草。 赵令羲扔了陆祁明好几次，他还是没忍住，原谅了她。 天涯何处无芳草。 后边那句，是何必单恋一枝花。 没办法，“我就只喜欢赵总这一朵花”。 陆祁明把这三条解释过后，众人皆是瞪圆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记者和警察都是一大早被迫出来工作，没想到还被迫吃了一把狗粮。 无语虽然无语，但是也为陆祁明这么直接大胆的感情表白而叹服。 记者合计，把八卦改成“一往情深”的深情告白未必也不是一个新的热点。 现在这社会虽然八卦丑闻更加引人注目，可是这难得的真挚情感也是值得被称颂的。 几个记者立刻拍了很多陆祁明和赵令羲深情对视的画面。 尤其是给赵令羲眼含热泪的微红大眼来了好几个特写。 不过还觉得不过瘾，“那个，陆律师和赵总能不能换身衣服，让我们拍个封面照啊。” 这白色金领的浴袍虽然是情侣款，可毕竟是有碍瞻观。 不知情的点进去，肯定是以为扫黄现场呢。 这个要求的确不算过分。 陆祁明和赵令羲倒是想欣然接受，可是哪有衣服可换啊。 正要联系酒店服务的时候，amy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就冒了出来。 “早就已经给二位准备好了，麻烦各位记者朋友稍等，一会儿保证让大家每个人都能拍到理想的独家封面照。” 俊男美女的组合从来都是养眼的。 amy准备的衣服不仅尺寸合适，还特意选了互相搭配的色调。 显然是事先有所准备。 而且最重要的还邀请了造型团队，搭建了临时的摄影棚。 陆祁明上一次拍照这么正式还是在北市拍摄婚纱照的时候。 “好，换个动作。” “陆律师自然点，表情别僵硬，笑一笑。” “好，保持这个表情，手轻轻地搂着赵总的腰。” 有一瞬间，陆祁明觉得他和赵令羲又回到了拍摄婚纱照的那一天。 紧张激动还有幸福。 不过今天又多了一种情绪。 疑问。 记者拍到了满意的照片就接连离开了。 造型团队也有序撤离，等到屋内只剩下amy的时候，赵令羲先行发问。 “谁让你准备的这些？” “韩总？” 赵令羲担心是韩立在背后鼓动着什么阴谋。 陆祁明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你别担心，amy怎么会听韩立的？” 赵令羲这才恍然大悟，她真的是被这一大早上的连环刺激闹得昏了头了。 “是我爸？” amy点头，“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部分您可以直接问董事长。” 新闻很快就被推上了各大平台的头版头条。 香艳新闻向来是热点中的热点，何况还是外表形象非常般配的一对。 记者用尽了溢美之词夸赞两个人如何登对。 其实再多的词语都不及那一张张高清照片来的刺激。 只不过一个小时，就已经有人建了cp超话。 还有梦女听说陆祁明是律师，好要去律所咨询，只为见他本人一面。 大家当然都是好奇，想要亲眼看一看，陆祁明本人是不是真的跟照片上的一样帅气英俊。 瑞京集团大小姐美也就算了，毕竟从小家世好，十指不染阳春水自然吃穿用全都是最好的。 就算不是天生的美女也能通过各种砸钱的医美变成人造美女。 可陆祁明不同，他只是个普通律师，他这个堪比偶像明星的颜值显然是天生的。 没有经过任何后天加工的。 两个人站在一起，堪比绝配。 人们虽然对丑闻八卦趋之若鹜，但是对于美好的事物也是天然有着向往之心。 所以陆祁明和赵令羲这一对官宣以后，网络和媒体全都是一片赞赏之声。 韩立看着这些新闻，气的直接将手中的平板摔到墙上。 碎裂的平板反弹回来，差点砸中刚刚进门的助理头上。 助理立刻关上办公室的门，低声提醒，“韩总，隔壁就是董事长的办公室，您还是小声一点。” “我怕什么！”韩立冷嗤一声，“我现在低声下气也没有用，我那个表妹根本就没有失忆，那个糟老头子早晚能查出来，当初的车祸和谋杀都是我的手笔。” “虽然没有明牌，可是双方都心照不宣，我还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助理抿唇叹气，“韩总，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现在赵董没有发难，我们也不能主动露出马脚。” “现在对方没有证据指控，我们还是要谨慎才对。” 韩立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昨晚的事完全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这个尚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以为把赵令羲迷晕了，睡一觉就可以当赵家的女婿了！” “简直是愚蠢至极，就算是没有陆祁明突然插手，他也不可能得逞。” 赵宏展早就派人保护赵令羲的安全。 那个代驾也落到了他的手里。 尚宁原本的打算是和赵令羲在酒店春宵一夜，然后第二天一早被记者堵在酒店门口。 媒体的大肆报道逼迫赵家哑巴吃黄连。 那个时候，就算赵家知道是自己的设计，那也来不及解释。 赵宏展为了自己家女儿的声誉也得忍痛承认自己和赵令羲是情侣关系。 他即使未来做不成赵家的女婿，但是凭借今天和赵令羲这一层关系，他也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否则以他现在臭名昭着的形象，他的事业就完全毁了。 赵宏展得知尚宁的计划没有阻拦，也没有提醒赵令羲和陆祁明。 第二天一早甚至还等着记者上门以后，才派了amy过去。 他将计就计，利用记者大肆报道，坐实赵令羲和陆祁明的关系。 就这样，兵不血刃，从简家手里，把他赵家的女婿就这么抢回来了。 第137章 维总是比2维更直观 韩立气的还不是尚宁这个蠢货，不知不觉中给赵宏展做了嫁衣，成全了他们的父女之情。 他气的是，他毁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他当初推荐陆祁明做法务部的部长当然不是真心。 除了为了在赵宏展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消除他对自己的戒心以外，他也是为了试探陆祁明的野心。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赵宏展已经知道了赵令羲失忆那段经历。 他赌陆祁明不会接受“赘婿”这个条件。 他太傲气了。 怎么可能忍受别人对他攀龙附凤的指指点点。 只是没想到，陆祁明竟然真的答应了。 韩立这才意识到了危险。 因为法务部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而陆祁明又太过精明。 他怕自己还没有扳倒赵家父女两个，自己就会被反咬出局了。 他必须想个法子尽快解决掉陆祁明。 所以，他才侧面引导尚宁，让他出手。 只是这个时候出现了意外，陆母生病了。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分手，韩立相信，陆祁明被踢出瑞京集团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中间尚宁自己又有了心中的盘算。 让他所有的谋划功亏一篑。 “把尚宁给我找个由头关进去。” “韩总！”助理惊慌阻拦，“尚宁可是知道不少秘密，博源的账也是经过他的手，他到时候...” 韩立冷然一笑，满不在乎，“他如果不怕自己死在监狱，随便他说。” “是。” 助理知道韩立的狠辣，对自己的亲舅舅和妹妹都毫不手软，对待尚宁自然也不可能轻轻放过。 没弄死他，都算是韩总仁慈了。 陆父陆母不常上网，两个人知道陆祁明和赵令羲订婚的消息还是琦琦告诉他们的。 怪不得儿子没有陪着他们来京市看病，原来是走不开啊。 陆文然气的一个电话拨过去，当然是破口大骂。 陆祁明本来是想亲自飞过去解释，但是既然知道了，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 “我也是情势所逼，没办法，爸妈，你们如果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我以后就不带她回去了。” 陆祁明不卑不亢，心平气和，这个答案他不是冲动决定。 已然在心里盘旋许久。 陆文然自知是管不动自己的儿子了，“好，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们当老的也是没办法。” “从今天起，你和她都不用再出现了。” “我们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可想而知的结果，陆祁明有心理准备，可是亲耳听到，心里难免还是难过。 “祁明，你看这件怎么样？” 赵令羲正在挑选订婚宴上的礼服。 赵家在冰城是名门，这订婚的消息也被各大媒体大肆宣传。 这订婚宴不办是不行的。 陆祁明顺着声音望过去，没有看衣服，看的是笑颜如花的一张俏脸。 自从那晚过后，赵令羲的脸上笑容很多。 陆祁明暗自压下心中的憋闷。 他看着她的笑脸，感觉一切都值得。 “你都试一遍给我看，3维总是比2维更直观。” 赵令羲娇笑着，指着两排近几十款礼服娇嗔道，“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啊，还都试一遍。” “你这是敷衍。” 陆祁明走过来，淡笑着，“要是敷衍我就不会推了下午的会陪你来试礼服了。” “乖，要不然我帮你？” 听到这话，赵令羲先是浓情蜜意的笑，但是看到造型师抿唇偷笑的样子，她便气恼地捶他。 “算了算了，听你的，都试一遍好了。” 赵令羲连着试了三套，马上就觉得累了。 后来陆祁明又给她选了两套，最终在三套里选。 一件嫩粉色，一件鹅黄色，还有一件米白色。 “选米白？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颜色了吗？” “你喜欢吗？” 赵令羲思索了一瞬，“我是因为你喜欢，才喜欢，而且我更喜欢你穿米白色。” “那就粉色吧。”陆祁明注意到赵令羲很喜欢这件礼服上的领口设计。 “会不会太显小了一些。” 网上关于两人的评论赵令羲时常翻看，有一些人说两人年纪差距有点大。 怕以后会有代沟。 赵令羲也隐隐担心，虽然两人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涉及到长久的生活，她不想给陆祁明也是这种印象，怕他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成熟懂事。 所以，她才有所犹豫要不要选这件。 陆祁明听她这么说，清然一笑，“看来得再加一个草。” “？” “老牛吃嫩草，我不介意年龄代沟什么的，你也别介意就好。” 他知道！ 陆祁明竟然知道。 赵令羲感觉到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流，趁着造型师去内间整理衣服的空档，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嫩草就喜欢被老牛吃。” 陆祁明的耳畔有火在烧。 两人从造型室出来，在车里狠狠“惩罚”了赵令羲一通。 两人一边整理衣服，陆祁明拿出纸巾递给她，“谁教你的，以后再乱说？” “我哪有乱说，这算什么，我最近学了很多呢。” “哦？”陆祁明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自从上次童心给自己科普过土味情话以后，她可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觉得又好笑又好玩。 她在备忘录里记录了不少。 “面对你，我不仅善解人意，还善解人衣。” “天冷了，有什么事，钻到我被窝里再说。” 陆祁明噗嗤一笑，还有呢？“你知道这道菜，怎么吃才好吃吗？”陆祁明微微一笑，“怎么吃？” “我喂你吃。” 陆祁明感觉心口被小猫挠了好几下，但是面上却还是嗔怪着，“你真的是被带坏了，以后离童心和江浔那一对远一点，看看都学了什么？” “你不喜欢？”赵令羲讪讪地有点不开心。 陆祁明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她，“生气了？” “没有。”赵令羲低着头，“就是有点失落，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我看到的时候，好喜欢，心里想着跟你说，幻想你听到时候的模样，我就是靠着这些，才熬过了国外那一段日子。” 要知道半个月以前，赵令羲还以为自己和陆祁明这辈子就会这么分了，再也不可能了。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痛苦。 陆祁明握着她的手，再一次把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温柔缱绻，跟刚刚强烈的占有不同。 “我有点冷。” ？ 赵令羲愣了一下，这外面虽然没有零下，但是这地下车库温度还是不高，两人在车里待了许久，陆祁明觉得冷也正常。 她想抱着他，给他温暖。 经过两次热吻以后，她身上都热的出汗了。 她伸出手可又被陆祁明拒绝。 “我取暖的方式只有一个。” 赵令羲下意识问，“什么？” “娶你。” 第138章 陆祁明!你真是流氓! 陆祁明把赵令羲送回家，难得的赵宏展今天也没有应酬，比他们还早回家。 所以，留了陆祁明吃晚饭。 “我今天在茶楼见到了简教授。” 饭刚吃没几口，赵宏展说的这话便让陆祁明没了胃口。 他和赵令羲那天的事闹得那样大，简教授打电话过来问责。 陆祁明便过去当面谢罪。 “我和简言什么都没有发生，您应该了解我为人。” 陆祁明深深地给老师，师母鞠了一躬。 “但是我还是要给你们道歉，毕竟我父母替我做了主，我不同意也应该先跟你们说一声。” “今早的事也是突发状况，我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希望你们能够海涵。” 简言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脸色白的吓人。 师母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低声落泪。 简教授重重叹气以后接受了陆祁明的道歉。 “你和我们家无缘，你也配不上我的女儿。” “陆祁明，我终究是错看你了。” “你走吧，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老师。” 陆祁明恭敬鞠躬，转身便离开了。 到了大门口，简言追出来。 “陆祁明！” 她脚步匆匆，陆祁明站住回身。 “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老师，背叛了父母，你觉得你活的会快乐吗？” “不快乐。”陆祁明实话实说，“但我自认顺心而为，并没有什么错。” 简言冷笑一声，“顺心而为？” “为什么我顺心而为就是错的！” 陆祁明轻叹口气，“简言，你顺从的是你的私心，简言，认真地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是爱我，还是更加爱你自己。” “我当然是爱你，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陆祁明摇了摇头，“不，你是为了你自己，你不允许自己失败，你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不一定是我这个人，而是你的尊严，你不允许自己失败。” “而且，是败在你根本看不上的女人手里。” 从第一次见赵令羲，简言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只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妹来招惹陆祁明。 陆祁明根本不会喜欢她这么幼稚的一款。 也正是这第一印象，让简言一直都对赵令羲嗤之以鼻。 后来听说她一系列的麻烦事，还把陆祁明害了不止一次。 她更加觉得赵令羲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甘心输给这样一个女人。 陆祁明戳中了她的内心。 可是简言根本不想承认。 她从小到大，从未如此丢脸过。 身边的好友，法律界的同事，所有人都知道她就要结婚了。 如今新郎突然要跟别人订婚了。 让她未来怎么见人。 简言一想到这里，连走出家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拉着他的胳膊恳求，“师哥，你不能这么扔下我不管，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活下去？” 陆祁明将她的手摆脱掉，“简言，你不是未成年，成年以后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 “你是律师，这一点相信我不用跟你反复强调。” “听师哥的，放过你自己，未来你会有属于你的那个人出现，但这个人终究不会是我了。” 那一天，陆祁明知道简言在他身后跪地痛哭。 可是他没有回头。 也知道简老师和师母匆忙跑出来，一边怜惜自己的女儿，一边痛恨地盯着他的背影看。 可陆祁明不后悔。 因为从一开始错的人并不是他。 而是简教授一家人。 简教授利用师生恩情逼迫他娶自己的女儿，从这个念头萌生的开始，他们就错了。 错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陆祁明不想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所以，赵宏展提起简教授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愧疚。 他脸色黯然也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在祭奠自己过去那段真挚的师生情谊。 所以没过几秒便缓和了情绪，扯出一丝笑容，“是吗，简教授看着可好？” 赵宏展点点头，“情绪不错，虽然失了女婿，但是对我倒还是客气。” 赵令羲怕陆祁明心里不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爸，我今天去选了礼服，你的还没定呢，要穿什么，需要我给你选吗？” “好啊。”赵宏展欣慰的笑，“女儿选的肯定是最好的。” “别忘了，给你未来的公婆也选好礼服，听说未来亲家母还要做手术，你有没有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啊。” 提起陆父陆母，赵令羲脸上的笑直接僵住了。 赵宏展是故意提起的，眼看就要订婚了，陆家长辈还避而不见，这算怎么回事。 他心中有气，当然不是冲着自己女儿发，而是给陆祁明压力。 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母亲的手术我已经安排了凯伦教授会诊，他认为手术成功的概率有七成。” 陆祁明听到这话，顿时欣喜，“手术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 “我定了机票，你们两个明天把人接过来，如果顺利的话，后天就能手术。” “总得让未来亲家母，健健康康的参加你们的订婚宴才行吧。” 赵宏展出面，安排的妥妥当当。 冰城也联系好了一家顶级的医院配合凯伦教授上台手术。 医院院长听说凯伦教授亲自来指导手术，十分重视，全国的好几个心脏病专家也都陆续赶往冰城想要观摩手术。 只是，这手术是否能够进行还是未知数。 母亲还好说，自己父亲的脾气，陆祁明是清楚的。 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吐口。 晚上赵令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陆祁明通话。 “你东西都收好了吗，你真的不提前跟叔叔阿姨说一声？” “不说了。”陆祁明已经做了决定，“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何况说早了，人再跑了那就遭了。” 赵令羲点点头，“好，那明天你别来接我了，我直接让amy过来，让我们去接你。” 陆祁明放下手中的笔，轻笑道，“未婚妻亲自来接，我这真的是捡到宝了。” “那是。”赵令羲抿唇微笑，“所以，陆律师你幸福吗？” “嗯幸福。” 陆祁明认真回答。 赵令羲抿唇微笑，“那明天如果面对你父母的狂风暴雨，你能不能跟我保证也要记得这一刻的幸福。” “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陆祁明认真点头，“好，那你也一样，记得笑，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赵令羲放下手里的衣服，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冲着屏幕露出一个简单的微笑。 “这样吗？” 陆祁明思索了几秒摇头。 “那这样？”这次赵令羲可是露出了看笑话时的笑容。 可是陆祁明皱着眉头又不满意。 “那是什么样的笑，你给我做个样子。” 陆祁明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我做不出来，这需要特定时间，特定环境，特定人物配合下，才能激发出来的本能。” 赵令羲瞪大了眼睛，更加疑惑不解了。 “陆律师，现在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你不是这个时间，还要跟我打哑谜吧。” 陆祁明抿唇微笑，“留个悬念，明天见面如果你还猜不出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赵令羲收拾完行李，疑惑许久都没有猜到这个谜题的答案。 直到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肩颈处的几处红色印记才恍然大悟。 “陆祁明！你真是流氓！” 第139章 滚出去! 飞机商务舱，陆祁明和赵令羲坐在前排，身后加上旁边六个空位都没有人。 “今天人好少啊。”赵令羲不明所以，感叹。 直到空姐来送茶水，赵令羲才知道，这其余的六个位子都被陆祁明买了。 “你疯了！买这么多空位干什么？” “不想有人打扰。” 这个理由，刚刚陆祁明也对空姐说了一遍。 赵令羲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陆祁明用只有两个人的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想看你笑，就是昨晚说的那个。” “你！”赵令羲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无声的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不理他了。 陆祁明不过是说的玩笑话。 虽说公务舱相比较经济舱隐私一些，可是一点声音也是能够被外人听到的。 他怎么会真的就在飞机上乱来。 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为了博红颜一笑。 当然隐藏的真心是怕她担心。 其实这件事幕后安排的人是赵宏展。 自从知道赵令羲回国以后遭遇了一些危险的事，他便非常关心她的安全问题。 虽然飞机上动手太过于张扬，但是赵宏展还是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才把所有的座位都买了，只为买一个安心。 当然他也没少嘱咐陆祁明。 “经济舱有四个保安人员是我雇佣的，有事可以找他们。” “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陆祁明知道赵宏展担心。 可赵宏展拒绝，“毕竟是手术的大事，我让羲羲跟你一起过去，也是尊重未来亲家，希望他们也能懂得我的这份心意。” 赵宏展了解当初陆家对赵令羲不薄，虽然现在有隔阂，而且几次三番的贬低自己的女儿，反对婚事，但是他依旧还是保持着一颗宽容的心。 如果换做旁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恐怕早就被他掘地三尺，不把陆家搅个天翻地覆都不姓赵。 陆祁明感激赵宏展的用心良苦，也替赵令羲有这样的慈爱的父亲欣慰。 换做自己，如果以后自己的女儿遇到了这样的事，恐怕他都无法做到赵宏展这样的坦荡宽容。 上午十点半，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京都机场。 瑞京京市办事处的经理派了车来接两个人。 陆祁明上车的时候，注意到另外那几个安保人员打了车也跟在他们身后。 本来两人是直接要去医院见父母的，可是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改变了行程。 原来陆文然知道了手术是赵宏展安排的以后，立刻放弃了治疗，拉着陆母已经回到了酒店，准备下午就坐飞机回北市。 幸好陆文静昨晚也到了京市，这才给陆祁明打了电话。 到了酒店，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个人被陆文静拦在了楼下。 “我们先谈一谈。” 三人坐在酒店的一楼大厅，陆文静眼神一直上下打量着赵令羲。 “还认识我吗？” “姑姑。”赵令羲低声问好。 陆文静勾起一侧嘴角，像是冷笑，“过年的时候，知道你的身份不明，还以为你是来我们陆家骗吃骗喝的，谁能想到你摇身一变成了富豪千金了。” “抱歉，姑姑，我在陆家那时候的确是失忆了，后来恢复记忆没有说明也是有苦衷，不想牵累陆家，所以才会不辞而别。” “别跟我说这些。”陆文静冷然叫停，“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听你这些解释。” 陆文静看向陆祁明，“我只是想跟你确定一件事。” “如果你爸妈一会儿还坚持不去做手术，你会怎么做？” “姑姑想我怎么做？” “当然是想尽办法让你妈做手术啊，你是她儿子，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您也知道，我爸宁可跟我断绝关系也不肯接受赵家的好意，我总不能把他们绑到冰城吧。” 说起这件事，陆文静也是十分气恼，自己家哥嫂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犟上了，跟自己的儿子置气有什么用。 想当年她也不是没做过同样的事，到头来结果呢！ 想起这些陆文静就觉得心头仿佛有刀尖划过。 陆文静克制住心里的苦闷，她知道陆祁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丧气话。 “你想我帮忙？” “是，姑姑肯吗？” 如果说陆家的亲戚每个人都能答应帮陆祁明的忙，唯独陆文静不行。 她对陆祁明的态度从来都是带着嫉妒，自从自己儿子死后，更是如此。 所以当陆祁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是心里打了鼓的。 但陆文静倒是很快的答应了。 连赵令羲都感觉到意外。 上楼去找陆父陆母的时候，她故意走的慢些，担忧的小声问陆祁明，“姑姑，真的会帮我们吗？” “嗯。” 陆祁明很肯定的回答。 陆文静除非不答应，答应就会尽力。 只是不知道父母这一次会不会听。 刚一进门，陆父就嚷着让两个人滚出去。 陆文静没有说话，从刚一进门就在玩手机。 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全然忘记了，她刚刚承诺了要帮忙。 第140章 只可意会 陆祁明将赵令羲护在身后，“爸，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我妈的身体健康不是您拿来让我屈服的借口。” 陆母也拉着陆文然不让他生气，显然她也不想这样，只是拗不过自己的丈夫。 冷静下来，陆祁明坐在椅子上冷然道，“你妈的手术我会自己找人安排，不用赵小姐操心。” 赵令羲被这一声赵小姐弄的差点潸然泪下。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轻声开口，“叔叔，阿姨，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和陆祁明之间的确是相爱的，中间不是没有考虑过分手，可是都失败了。” “我希望先不论我的过错，您能够让阿姨接受治疗，凯伦教授可以让陆阿姨不做开胸手术，这对阿姨后期的健康恢复十分重要，而且，我也希望您能够给我弥补过错的机会。” “我只是想要尽力偿还我之前犯下的错而已。” 陆文然依旧不屑，“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今天过来无非是为了月末的订婚宴。” “你们赵家是觉得如果陆家没有长辈出席没有脸面对吧？” 陆祁明觉得靠他们两个人的努力是没有办法劝好父母了。 于是眼神看向陆文静求救。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但是一句话没说，只是把手里的手机交给了陆祁明。 他看了手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没有玩手机，而是在搬救兵。 陆祁明把手机的音量键打开。 “爷爷，您都听见了？” 陆文静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份量也没有那么重。 只好找了爸妈过来骂人。 陆爷爷的功力当然是最厉害的。 陆文然的战斗力也是随了自己的爹。 只听到陆爷爷声音响的几乎能把房盖都掀起来了。 “你居然学会了骗老子了！这跟你给我说的一样吗？” “不仅不给自己媳妇治病，还要给我孙子安排他不喜欢的婚事，我当初让你娶我领导家的女儿你怎么不干呢！” “赶紧给我滚到冰城去，月末我也去冰城，我要参加我孙子的订婚宴。” “还有，你再对我孙子那个态度，要跟他断绝关系，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你别姓陆了，你改姓骗吧，就叫两头骗！” 一阵机关枪似的咒骂，电话径自挂断了。 陆家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非常严肃。 而赵令羲脸上是尴尬和震惊。 陆爷爷的确吓到她了。 她根本不能想象，他印象中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骂起人来竟然是这么的厉害。 回去的航班上，陆祁明给她讲了一些陆爷爷时的“英雄事迹”。 赵令羲听得一愣一愣的。 像是听故事一般，十分投入。 本来还想多讲一些，可是收到了陆文然的黄牌警告。 因为，讲陆爷爷当然就不可避免的讲到了陆文然的事。 当然在陆爷爷面前，陆文然哪里有什么高光时刻，全都是“黑历史”，他能喜欢听才怪。 两人只好噤了声，选择不再惹陆文然不开心。 下了飞机，陆祁明就把父母和姑姑都送到了家里休息。 赵令羲跟着忙里忙外，把两个客房都收拾好，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虽然她不会做饭，但是她还是一直都跟在厨房给陆文静打下手。 “姑姑，您为什么会选择帮我们？” 赵令羲一直觉得陆文静这个人有些分裂。 长着一张冷面，说的话都是挑扎心窝子的话说，而实际做的又常常跟说的正相反。 最让赵令羲感觉到诧异的倒不是今天，而是她婚礼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只有她留在她的病房里照顾她。 所有的人都忙着去照顾陆家人。 当然不是真的忘记了她。 而是刻意忽略。 因为他们都觉得她不值得可怜和心疼。 毕竟陆家的人住院都是她害的。她有什么资格得到关心。 就连琦琦都对她心生怨恨。 可是只有陆文静。 她不仅一句话的怨言都没有，反倒说了很多话来安慰她。 赵令羲一直都感激那天陆文静对她的关心，只是她不明白，陆文静为什么要帮她。 陆文静低头切菜，连头都没有抬，“我没帮你们，我帮的是我哥，我嫂，还有我爸，我妈。” 赵令羲被这话弄糊涂了。 陆文静继续道，“我是在保护我的家人，祁明跟当年的尹哲一样。” 说起尹哲，陆文静的声音哽咽了一瞬。 “我不清楚未来你们会不会白头到老，但也不太重要。” “祁明的性格比小哲还倔，我是怕家人会后悔。” “到时候，跟我一样，失去小哲。” 说完这话，陆文静轻轻转过头，到身后的操作台上拿菜，摘菜。 其实菜板上的肉还没有切完。 她只是不想让赵令羲看到自己的眼泪。 尹哲的倔，最起码应该有一半是像了她的。 赵令羲暗自叹气，想退出去给陆文静空间。 走到门口，却看到了陆文然。 他，听到了？ 陆文然神情凝重，沉吟几秒后，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赵令羲小心地跟在陆文然身后，经过了客厅。 陆祁明看到后，起身想要说什么，被赵令羲无声压制。 两人去了陆祁明的书房。 大概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出来了。 陆祁明立刻凑过去，想问说了些什么，被陆文然呵斥。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问问明天你妈妈的手术安排。” “您问我就好了，她也不是完全清楚。” 陆祁明觉得自己的爹在撒谎，偏偏找不到证据，连赵令羲都不跟自己说实话。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正常。 虽然笑容不多，但最起码陆文然没有再说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的话。 吃过晚饭，已经快十点，陆祁明把父母和姑姑安排好房间以后，就想在沙发上对付一夜。 可是赵令羲不同意，“明天阿姨手术，你也需要好的休息，你跟我一起走，我给你开个房间。” 本来陆祁明还坚持不走，除了觉得麻烦以外，他还怕自己的父母不同意。 可是陆文然竟然主动让自己跟赵令羲走，“我们老了不喜欢住酒店，你委屈点吧。” “本以为你买的房子够大的了，可是没想到还是不够，等月末你爷爷奶奶来了，住哪都成问题。” 陆祁明和赵令羲出了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爹说话的意思。 “这是同意了？”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他竟然态度转变这么快。” 赵令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陆叔叔很聪明，比你聪明多了。” “什么意思？”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第141章 给赵小姐暖床 陆母的手术很成功。 这次陆文然是彻底展开了笑颜。 赵宏展是在手术第二天来医院探望的。 韩立也跟了过来。 两家长辈见面，原本喜乐的病房，变得更加欢乐。 双方谈及订婚宴仪式时，陆文然有些抱歉的说道，“本来这订婚宴应该我们家准备，这次让亲家费心了。” 赵宏展笑着摇头，“你们不是早就给这两个孩子准备了仪式了吗？” “这次就由我来安排。” 赵宏展指的是上一次的婚礼。 “这次订婚宴也是因为外界媒体实在太过关注了，所以各方面考虑的多，等到两个人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就随意一些就好。” 赵宏展说这话明显是为了照顾陆家。 两家毕竟身份存在差距。 宴席的规模华丽程度也有所不同，这么说，是为了不让陆家长辈心里有所误解。 陆文然也懂得对方的照顾，所以欣然同意。 放在旁人赵宏展肯定不会这么的殷勤示好，谁让自己的女儿喜欢呢。 他总觉得愧对女儿很多年，要星星一定不给月亮，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他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个人送赵宏展和韩立一起到医院门口。 临上车前，韩立握了握陆祁明的手，“恭喜恭喜，等到订婚宴，我这个堂哥一定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这话乍一听并无不妥，可陆祁明总觉得韩立话里有话。 他最近实在安静了太多。 上一次的代驾下药事件还没有定论，他虽然没有证据，可总觉得跟韩立有关。 关于这件事，他也透过赵宏展的口风，想知道他有没有派人去查过细情，可在他那里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警方那里当然也和以往一样，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证据。 订婚宴的前三天，陆爷爷和陆奶奶都来了冰城。 陆祁明和赵令羲去火车站接人。 本来两人想开车回去接，可是老两口还是觉得坐火车方便，而且还有琦琦跟着一起，所以就顺了他们的心意。 再次见到赵令羲，老两口有些发愣，当然还是面带笑意。 陆奶奶握着赵令羲的手，慈爱问道，“娇娇啊，你怎么变这么漂亮了？” 琦琦连忙打断，“姥姥，人家不叫娇娇，人家姓赵，叫赵令羲，您还不改改称呼。” 赵令羲再次听到娇娇这个名字，觉得十分温暖，“不用改，您还是喊我娇娇吧，我喜欢您这么喊我。” 赵令羲为了老人的舒适度，从公司配了一辆商务车过来。 从机场出来，下了机场高速以后，车子的方向有些不对。 “师傅走错了吧？” “没错。”赵令羲阻拦他，“你那里住不下，我给爷爷奶奶安排了其他的地方。” 陆祁明没再过问。 他以为赵令羲安排的是酒店，只是到了地方他才知道，原来安排的是别墅。 而且就是赵家。 陆祁明惊讶的不行，“怎么没有事先跟我商量？” “跟你商量干什么？”陆文然瞥了陆祁明一眼，“你那里也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其实赵令羲这么安排，大家都很意外。 安排酒店按理说没有任何的毛病，陆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觉得不妥。 可是酒店毕竟不如家里。 赵令羲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把陆家的一大家子都安排到了家里。 “我家里房间多，长辈们住的会舒服一些。” “是我自作主张，希望你们能喜欢。” “喜欢喜欢。”陆母越来越觉得赵令羲贴心，自己家老头子，虽然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也是满意的。 其实当初反对两人的婚事，除了有未知的危险威胁儿子生命以外，无非是觉得两家身份地位差距太大。 门当户对，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也是避免未来婚姻出现问题的一个金标准。 而如今看来，这个问题似乎不必要担心了。 赵令羲身为富豪千金，一点架子和高人一等的傲气都没有。 把陆家人安排在自己家住下，明显是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一家人都对赵令羲十分满意。 陆祁明从前只觉得赵令羲聪明可爱，如今又可以加上一条贤良淑德了。 他趁着家人不在的空档，偷偷亲了她嘴唇一下。 惊得她瞪圆了眼睛，“你干嘛！被长辈看到多不好。” “哪里还有长辈，他们不是都被你爸喊去喝茶去了。” 陆祁明揽住她的细腰拥在怀里，“赵小姐把我们家所有人安排的妥妥当当，每个人都有了房间，请问我的呢？” “你？”赵令羲似是才想起这个问题。“ 你当然是回家啊，家里两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那么大的客厅，够你一个人睡了。” 陆祁明咬了她的耳垂，“我今晚也想住这里，麻烦赵小姐给我也安排一间卧室。” “这个真的安排不了。”赵令羲不是在故意气他，“家里没有额外的房间了。” “委屈你，实在不行，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陆祁明叹了口气，“主人让客人委屈，这就是赵小姐的待客之道？” “那你想怎么办？”赵令羲觉得有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她故意吊着不说。 陆祁明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角，“我想赵小姐把房间让给我。” “床呢？”赵令羲抿唇勾着他继续说下去。 “床就不用让了，我们可以一起分享。” 话落，趁着赵令羲还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唇先一步动作，直接封堵入喉。 “咳咳咳！” 琦琦到客厅阳台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人“亲热”的一幕。 赵令羲脸上立刻羞的红了。 晚上，陆祁明没有回家。 陆文静说让琦琦跟她一起住，不要多浪费一个房间。 陆祁明就有了住处。 只是，这房间最后还是空了。 赵令羲人还未睡下，陆祁明就鬼鬼祟祟的偷着跑到了她的房间。 “你好胆大，竟然来闯主人的房间？” “主人门都没锁，难道不是在等我来闯？” “我今晚委屈一下，给赵小姐暖床。” “您意下如何？” 第142章 陆律师，身材真好 赵令羲其实心里有过期待，她期盼着陆祁明能来房间找她。 但是她没有明说，一是觉得双方长辈都在一个家里，两个人还未结婚睡在一个房间有些不成体统。 二是觉得女生应该矜持一些，现在两人刚要订婚，如果她总是表现的太过热烈，怕以后陆祁明会越来越腻，没有新鲜感。 但是当陆祁明真的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她连忙把门关好，小声道，“待一会儿就回去吧，别被长辈发现了。” “发现了怎么样？”陆祁明满不在乎，“我们在北市就一直住在一起，我家里谁不知道？” “至于你爸，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订婚宴怎么来的？” 被一众媒体在酒店抓包，如果不是有公司公关团队控制舆论导向，这件事还真的没有那么美好。 赵令羲意念有些动摇，但嘴上还是态度强硬，“那也不行，还有未成年琦琦呢，傍晚被她看见的时候，都要尴尬死了。”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陆祁明想起琦琦晚上跟自己说的话，不禁失笑。 “哥，你接吻的姿势太没有美感了。” “人家短剧里面总裁吻女主霸道强势，你跟未来嫂子这太平淡了，没有激情。” “我劝你偷着自己多看看片子学习学习。” 赵令羲听了这话，瞪圆了眼睛。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可怕的嘛？” “嗯。”陆祁明也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他板着脸把琦琦教育了一通。 但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琦琦给了我学习的榜样，正好咱们一起看一下，学习学习。” 赵令羲：“......” 她知道陆祁明工作认真、细心负责，可是这态度放在这件事上，就有点...... 荒唐了吧。 “这姿势，累腰吧，你腰行吗？” “壁咚？这个好像还没试过，改天试试。” “边接吻，边抽烟？玩得挺花啊，你喜欢这款吗？” “哎！这不是家暴吗，这行吗这个！” 陆祁明看的十分认真，一边看一边解说分析，还时不时地问赵令羲意见。 她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陆祁明疯了。 忍了快一个小时，她直接把投影关了。 “陆律师，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你是不是得回到你房间了？” “我还没学完呢，这就赶人了？” 赵令羲沉重叹气，抱着双臂赶人，“那就回你房间学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陆祁明不情不愿地起身，“真的不让我留下。” 赵令羲无声的摇头。 把人推到门口。 “晚安，陆律师。” 不理会陆祁明哀怨的眼神，直接把房门关上。 忙了一天，赵令羲真的有些累了。 白天她跟唯信科技的人吃了饭，虽然之前的投资案被韩立驳回了，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 她选择用个人投资，给了唯信科技两千万的资金。 预计第二季度，会有新的产品和技术上线，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如果今天不是陆家人过来，需要接待，她今晚应该会在唯信跟着技术部一起加班的。 把手机调了静音，关上灯，赵令羲闭眼准备进入梦乡。 本以为会非常疲惫，入睡容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闭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刚刚两人看的短剧片段。 不得不说，现在的短剧质量比某些电视剧电影还要好，男女主的演技和颜值都在线。 剧情虽然狗血但是却非常勾人。 刚刚演到哪里来着。 赵令羲觉得反正睡不着，还不如起来把短剧看完算了。 反正一集没几分钟。 开了灯，手机刚刚打开，刚点了一集，还没看上一秒。 门倒是先开了。 赵令羲还未反应来人是谁，就被一股大力按倒在床上。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 陆祁明喘着粗气，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到她的脸上。 身上穿着纯黑色真丝睡衣。 这一套还是她给他选的。 “陆祁明。” “嘘。” 他的手指竖直封堵住她的唇瓣。 小声道，“你想吵醒家里人？” 当然不是，赵令羲声音变小，但是语气里的质疑丝毫没有减弱。 “是你想吵醒家里人吧，你来干什么？” “我来...” 陆祁明刚想说话，就听到身边的手机声音抢了戏。 “你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你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恨不得我留下来。” 这是短剧里男主角的声音。 这台词，也太贴合两人现在的情景了。 赵令羲伸手去关手机，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我睡不着，所以就打开看看，你别误会。” “没误会，我也睡不着。”陆祁明抿唇微笑，笑容的背后带着家一丝玩味，“既然睡不着，就活动一下好了。” *** 陆祁明是被闹钟声叫醒的。 昨晚睡得晚，他怕自己起晚了，被人堵在房里，打算趁着家里人都没有醒的时候，回到自己房间。 所以特意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 他轻轻地在赵令羲额头印上一吻，小心地抽离自己的胳膊。 赵令羲小猫似的，一开始并不想让他离开，听到他在她耳语了两句，立刻惊醒放人。 赵令羲揉了揉睡眼，看着陆祁明套裤子，嘱咐着，“你小心点。” “好，你再睡会。”陆祁明临走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本来只想浅尝辄止，谁知道赵令羲却来了兴致。 她想起刚刚看过的画面，搂着陆祁明的脖颈声音魅惑，“陆律师身材太好了，欣赏不够，想再多看看。” 陆祁明唇角轻勾，本来就有些恋恋不舍，这一勾搭，他也立刻失了分寸。 两人又磨蹭了一个小时，陆祁明眼见天都亮了，不得不离开。 不过还是晚了，刚出门就被人撞上了。 第143章 你应该喊她大嫂。 早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以往显得空旷的餐厅都变得热闹起来。 赵宏展十分开心，“自从父母过世，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以后我们两家要常来常往。” 陆家的长辈欣然点头。 一顿饭都吃的开心，只是陆祁明感觉如坐针毡。 因为他早上一出门就被赵宏展堵在了赵令羲卧室的门口。 但是赵宏展什么都没说。 总给陆祁明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 而且，他觉得威胁还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韩立这个定时炸弹。 一直到订婚当天，陆祁明都表现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连陆文然都看出来了。 “简家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而且亲自上门赔礼，你不用再担心了。” 简家那边的祸端虽然不是陆祁明挑起，但是毕竟自家父母也从中推波助澜。 现在闹成了这样，应该是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不应该再有任何不满。 而且陆祁明也没觉得简家会再做什么离谱的事，毕竟是书香门第，也要顾一下脸面，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简家竟然会跟韩立联手。 看到简言手挽着韩立进入订婚宴会场的时候，陆祁明目光震动。 赵令羲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师哥，谢谢你的邀请，订婚快乐，我特意过来恭喜你。” 陆祁明怎么可能给简言发邀请，简言来这里，很明显是韩立故意的。 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有了交集。 陆祁明胸口憋闷，“谢谢，我本以为你不会愿意参加这样的宴会。” 简言瞥了一眼赵令羲，同为女人，她也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美是真的美。 赵令羲今天经过造型师的完美妆造，更加引人注目。 倾国倾城的美貌也不过如此。 怪不得会让陆祁明一次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连同为女人的简言，都十分欣赏看了赵令羲许久。 简言心生嫉妒，但面上还是挂着自然的笑，“赵总今天真漂亮，师哥真有福气。” 赵令羲勾唇淡笑，“谢谢简律师。” “看你们这谢来谢去的，真的太见外了。” 韩立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突然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这么生分。”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个人面上皆是震惊，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 两个人组成的，复仇者联盟。 专门对付他和赵令羲的？ 韩立看着两人的表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含笑看着简言，目光中流露出的皆是温柔，“我和简言已经在一起了，小妹，未来你可能需要改一改称呼，喊她大嫂了。” 如鲠在喉。 只是此刻，这卡在喉咙处的不像是鱼骨头，而是一坨屎。 震惊之余，还有恶心。 当然还有愤怒。 陆祁明不顾韩立是否在场，直接怼了过去，“简言，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韩立这个人如果只是阴险狡诈也就算了。 他还狠心毒辣。 能动杀人的念头，这个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简言跟他在一起绝不会有好结果。 “你不用因为跟我置气就这么糟蹋自己啊，你这是自我作践。” 简言冷嗤一声，“师哥，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没有仇恨，也没有故意闹脾气，韩总很好，他成熟稳重，而且没有惹不清的情债牵扯，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良配。” “我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行。” 陆祁明知道简家已经传出去近期会办婚事，突然宣布取消，会损了体面，可是简言也不用这么着急找上韩立来充数啊。 陆祁明还想再说什么，被赵令羲拦住，因为今天宾客很多，四个人站在这里说话这么久，已经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如果被外人传出去，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我哥的确很好，简律师眼光也不错。”赵令羲淡笑恭喜，“今天我们订婚的好日子，能看到我哥哥有个好归宿，我也很开心。” “哥，简律师还没见过姑姑和我爸吧，你还不带着去见见？” 韩立点头示意，便拉着简言的手走向了赵宏展一众长辈身侧。 陆祁明看着两人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韩立，这一招够绝的。” “什么？” 陆祁明给赵令羲解惑，“你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男女朋友关系？” “我想接下来，法务部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订婚宴虽然有了韩立这个插曲，但是倒也没有多生什么事端。 陆祁明虽然心中担忧许多，但是终究没有影响他今天幸福的模样。 能够跟赵令羲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在双方家长见证下，共同见证彼此是对方的唯一，陆祁明已经等待许久。 他紧紧地握着赵令羲的手，对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羡慕吗？” 韩立看着台上幸福交换对戒的一对男女，轻声问身边的人。 简言眼尾泛红，用杯中的红酒酒气掩盖了丝丝情绪，“当然羡慕，不知道未来韩总能不能也给我一个让人羡慕的订婚宴。” 韩立侧过身，握住简言的手，“年少时谁都有过暗恋的人，我也不例外，工作以后，我整日忙着工作，没有放过多的心思在男女感情这件事上，如今看到自己的妹妹都有了良人，我也是觉得自己到了应该成家的年纪了。” “简小姐可以放心，我虽然事业心重，但也不是无聊到无趣的男人，你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你所有女人应该有的浪漫。” 简言闻言轻笑，她侧头看他，“简小姐这个称呼是不是应该改一改？” “我想我们都应该改一下。” 韩立也没忘简言喊他韩总的事。 两人其实相差岁数不小，快十岁的年龄差，如果不是有了陆祁明这个前因，简言想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和韩立有所牵扯。 她虽然强迫自己接受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她的心还是没有转变过来，于是想了下，改了个称呼，“阿立，可以吗？” 韩立听到这个称呼显得有些意外，他以为简言喊他哥哥都是一个大难关了。 他的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他还是第一次对简言有了另一种感情。 这份源于内心的悸动让他有些错愕。 甚至于有了一瞬间的冲动。 送简言回家，下车前，他心中的冲动引导他做了一件过分的事。 第144章 今晚，我不让你进来了。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韩立立刻道歉。 简言还是第一次在韩立眼中看到了慌张两个字。 原以为，他年过三十，又是瑞京集团的副总，本不应该如此纯情。 可是简言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男人懵懂的纯情。 他，难道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没有过任何女人。 简言不相信。 她是做刑辩律师，见过太多奇葩的案子。 男女之间的乱糟混乱多是作恶的根源。 想起前一阵子混蛋继父的案子，就令她心生恶心。 她认为天下的男人应该都是同样的。 而身边唯一能够让她信任的人就是陆祁明。 如今，简言觉得韩立似乎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她不敢确定。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主动吻上了韩立的薄唇。 这一吻，先是错愕，然后是温柔，接着是浓烈。 简言是第一次与人亲近，虽然这吻是她主动，但是她内心慌乱的不行，到最后，已经不堪重负。 想要撤离，可是韩立大手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逃离丝毫。 待到两人皆是气喘吁吁，韩立才离开她的唇瓣，他的鼻尖抵着她的。 “小丫头，胆子还挺大的。” “我是第几个被你这么亲的男人？” 韩立这算是明知故问，他早就查过了简言的底，她没有过对象。 如今这么问，不过是在逗她，当然也有探寻意味，毕竟查到的资料不可能事无巨细。 她喜欢陆祁明那么多年，这中间接个吻什么的，也算是正常。 而且，还有那酒店一晚。 虽然他相信没有发生过什么。 可是陆祁明毕竟醉了，也是个男人。 男人面对女人会把持不住，那女人碰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会不会也春心荡漾呢？ 韩立想到这里，心底萌生出一丝恨意，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是带着醋味的占有欲。 简言没有说实话，当然她一贯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就这么跟韩立缴械投降，她故意撒谎，傲娇道，“记不清了。” “如果韩总后悔还来得及。” “韩总？” 韩立指尖轻轻拂过简言绯红的脸颊，“不是喊我阿立吗，我喜欢你这么喊我。” 简言觉得害羞，想逃，韩立也没再箍着她。 望着她匆忙逃下车跑回家门的场景，韩立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陆祁明开车回来。 两辆车相对而过，四目相对，隔着车窗，眼底那份犀利谁都没有刻意隐藏。 赵令羲听到车声，便守在门口等着给陆祁明开门。 见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佳，她担心问道，“怎么了？东西没寻到？” 陆爷爷因为高兴，把自己的包忘在了酒店宴会厅，陆祁明怕工作人员找不到，特意开车去寻。 “没有，找到了。” 赵令羲看他神色悠悠，明白过来他是在担心什么，简言和韩立的事她也同样惊讶。 宴会上看姑姑的样子，对简言这个未来儿媳妇也很满意。 听说双方家长已经都见过面了，都很满意，家世相当，韩立的年纪也不小了，看样子也好事将近了。 只是赵令羲不明白，为什么简言会答应这门婚事。 就是为了跟自己置气，为了陆祁明后悔，便搭上自己的一生？ 她一直以为简言是个洒脱的人，跟童心一样，拿得起放得下。 可是如今，赵令羲看不透了。 晚上，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人坐在阁楼的影音厅喝酒谈心。 荧幕上放着爱情喜剧电影，但是两人都没有心情观看。 “我想找简言谈谈，再不济让童心跟她谈谈也行，我不想她为了仇怨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也许她真的喜欢你哥哥。” “不可能。”赵令羲怎么也不肯相信，“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改变自己的感情。” “简言不喜欢我。”陆祁明轻叹口气，“只是她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又换句话来说，简言还没找到能够让她喜欢到超越自己的人。 陆祁明怕的不是简言一时昏头，因为简言是个聪明人，总有一天她能够明白，自己的感情和人生不能因为怨恨糟蹋。 可是陆祁明怕有朝一日，她真的爱上了韩立。 那样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韩立青年英俊，成熟稳重，没有绯闻，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 相处时间长了，难免不会动情。 简言如果一头栽进去了，那才是痛苦的开始。 赵令羲神情落寞，陆祁明将她揽进怀里，“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高兴点。” “要不然，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嫁我呢。” 赵令羲攥起拳头捶他胸口一下，“不愿意嫁怎么可能天天都给你留门。” “你再这么说，今晚我就不让你进来了。” 陆祁明轻笑，“不走门，就爬窗，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不怕摔下去，我还怕丢人嗯，你不知道在这些日子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 “哦？”陆祁明在她耳边耳语，“所以，每晚都咬着唇憋着不喊出声？” “哎！”赵令羲气恼的堵住他的嘴，“我是礼貌好不好，隔音不好吵到家人多不好。” “是是是。”陆祁明十分认同，“我未婚妻就是懂礼貌知礼数，今晚还要记得给我留门啊。” “不留。”赵令羲立刻拒绝，“我今天都累死了，你可别来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这几天她黑眼圈都出来了，今天化妆师给她化妆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番，“赵小姐，您最近怎么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她只好忍住尴尬，拿工作忙来搪塞。 陆祁明痴痴地笑，“那不留门，也可以，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如......” 影音室四处静谧黑暗。 眼前的大荧幕上男女主角迎来大结局，正在拥抱接吻。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人没空欣赏，忙着自己的事。 待到片尾彩蛋结束，影音室彻底安静下来，是有男女隐忍的声音不时地从座位处传来。 “这里不需要忍，隔音很好，外面听不见。” 陆祁明提醒赵令羲，可是她依旧不敢出声，门没锁，她一直吵着想要把门反锁更加安全，可是陆祁明不让。 “这样你不觉得更刺激吗？” 第145章 这是恶意诽谤 订婚宴结束，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人放了两天假，便回了公司工作。 一到公司，赵令羲就跑来办公室找陆祁明。 “怎么才一夜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前天陆祁明便把家人都送回了北市，他昨天下午回来的，到赵家和赵令羲见了一面，便回到了自己家。 回想前一阵子两人天天在赵家“幽会”的夜晚，陆祁明心神荡漾。 见到赵令羲忍不住逗她。 可赵令羲面上却没有喜色。 “韩立没来上班。” “很奇怪？” 陆祁明来瑞京集团时间不多，所以不了解。 韩立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从来不会无故请假。 他今天破天荒的没有交代就旷工着实让赵令羲担心。 “他会不会憋着什么大招呢。” “有可能。”陆祁明煞有介事的点头，“所以你准备怎么应对？” 赵令羲有些迷茫，最近因为订婚的事，心思根本不在公司。 虽然投资了唯信科技算是一件大事，可是除了能赚点钱以外，对韩立构不成任何威胁。 面对韩立的阴招，她无所适从。 陆祁明看她担忧的模样，忍不住起身，安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愁了，长出皱纹我多心疼。” 下午的时候，韩立来上班了，因为月初的集团大会会在下午举行。 只是令赵令羲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在茶水间看到了简言。 “这么巧？”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简律师怎么会在这里？” 简言笑的和煦，“我陪你哥来的，他去开会了，我渴了过来找点水喝。” 多么自然的情侣交流，如果不是知道简言和韩立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赵令羲都要以为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你不去开会吗？”简言见她还不急着离开便关心道。 “简言，你你和我哥...”斟酌片刻，赵令羲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也许你对他真的有感情，但是你要知道，我刚回来时候失忆并不是意外。” “所以你想说，一切都是你哥做的？为了争家产？” 赵令羲的沉默代表了默认。 简言淡笑，“我是做刑辩律师的，我更加懂得这样的案子要讲证据，赵总如果有证据就拿出来，否则就是恶意诽谤。” 情感会蒙蔽了人的眼睛。 赵令羲此时此刻相信了陆祁明的话。 简言或许真的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听她刚刚护着韩立的话，多么的理直气壮。 回到会议室，没过多久就开始了会议。 整个会议跟上个月的流程没有太大出入。 唯一的是对陆祁明这个代理法务部部长的正式任命出现了分歧。 “陆律师虽然是青年才干，但是毕竟经验不足，我推荐一位更加合适的人选，简年，简教授。” 韩立的声音在诺达的会议室慢慢响起，一瞬间引起了所有股东和高层的重视。 “简教授不是不肯吗，之前也不是没有邀请过，但是他推说年纪大了，不愿担此重责。” 韩立淡然一笑，“那是以前，人心总是会变得。” 这意味深长的回答和笑容，让大家心里都各自有了盘算。 韩立和简年的女儿在谈恋爱，众人都是知道的。 如今简年突然答应，肯定是因为韩立，想要过来帮韩立的忙。 绝不是承了瑞京集团董事长，赵宏展的面子。 大家暗恻恻的看着坐在主席位的赵宏展，等他发表态度。 他倒是没有反对，当然也没有赞同，而是直接让大家举手投票。 结果，意料之中。 韩立赢了。 陆祁明做副部长，给简年打下手。 “你们师徒两个又能在一起共事，我想简伯父会很开心的。” 韩立拍着陆祁明的肩膀，安慰他，“年轻人需要多多磨炼，等简教授退休了，这重担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是，韩总。” 陆祁明全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甚至脸上一丝一毫的不快都没有显现。 几个跟赵家相熟的老人，也劝慰陆祁明，让他放宽心，以后还有的是大显身手的机会。 他都一一谢过。 陆祁明接受的坦然，可赵令羲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她在赵宏展的办公室里气的脸色通红。 “爸，您怎么不拦着？” “拦什么？简教授的确比陆律师更加合适。” “我争得不是这个位子，而是人心，韩立最近在公司一直在暗暗勾结股东，现在一半的人都选择支持他。” “所以呢？” “爸，他这是在架空您，您知道吗？” 赵宏展勾唇微笑，“我女儿终于是长大了，都开始知道担心爸爸了。” “爸。” 赵令羲不想开玩笑，她担心的不得了。 赵宏展却依旧云淡风轻，“你哥始终是一家人，未来也会帮你的，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 赵令羲在爸爸这边得不到宽慰，只好又去找了陆祁明。 陆祁明忙着给简年安排办公室，和工作交接忙的快下班才有空见她。 “我们不能这么一直被动挨打，得反击了。” “怎么反击？我洗耳恭听。” 赵令羲重重叹气，“博源，我们是时候拿博源开刀了。” 博源其实背后的大股东是韩立。 如果这件事被爆给董事局的股东，韩立无法交代。 背叛集团事小，背后的资金来历他无法说清。 仅这一点，就可以踢他出董事局。 陆祁明劝她不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赵令羲不懂，为什么爸爸是这样，陆祁明也是这样，两个人都是淡淡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真是气死我了！” 赵令羲气愤地坐在沙发上，捂着胃十分难受。 一开始陆祁明还以为她耍小孩脾气，故意装病寻求关注，可后来看她脸色有些发白，才慌了神。 “怎么了？” “胃痛。” “去医院？” “不去，我没事，我就是气的。” 胃是情绪器官，赵令羲是真的动了气了。 陆祁明重重地叹气，无奈只好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赵令羲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确认，“真的？” 第146章 陆祁明，我想你了。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 陆祁明坐在车里，再次跟赵令羲确认。 “不用，你的话比医生管用，我已经不疼了。” 陆祁明失笑，“你啊，真是个孩子，怎么这么情绪化。” “我本来就是孩子，我才大学毕业，你可是工作多年的老油条了。” “怎么嫌我老？” “当然不是，我就喜欢大叔。”赵令羲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安。” “等等。”陆祁明喊住她。 “不行。”赵令羲以为他还要留宿，“半夜爬窗什么的不适合大叔，别想了。” 陆祁明手指推了一下赵令羲的额头，“想什么呢！” “拿着。” 陆祁明把一个礼品袋交给了她，“礼物？” “算是吧，回去再看。” 赵令羲开心的给他一个晚安吻便回了家。 回到卧室，来不及洗漱便打开了袋子。 竟然是一个手办。 没过多久，陆祁明的信息发了过来。 “她叫羲羲，你不在的那段日子，都是她陪我。” “那你怎么没有保护好她，都碎了。” “你也曾经碎过，但是我已经把你重新粘好了，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允许你受伤。” 赵令羲后知后觉的才明白，陆祁明给她这个手办的意义是什么。 他是想让她安心的。 怀里抱着手办，赵令羲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另一边的陆祁明，倒是没有她这么幸福了。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跟她相拥而眠的日子，冷不丁一个人睡，着实有些不习惯。 睡不着，索性起来工作。 碰到问题，他就给江浔打电话。 当然他也没有注意时间已经是有些晚了。 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怎么了，出事了？” “没有。博源的账有一处不太清楚，你那里是不是有原版文件？” 江浔气的差点骂娘，“老子以为你这个时间打电话一定有大事发生，敢情就为了这一份文件！” “你忙着应酬呢？”陆祁明以为他在应酬，听着声音有些粗重，像是醉酒以后。 “我是忙着呢，只不过不是应酬，你都结婚又订婚的人了，不用我说的再详细了吧。” 陆祁明立刻明白过来，隐隐地还听到了一丝女人的声音。 他揉了揉眉心，“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明天记得把文件传给我。” 挂断电话，陆祁明也无心再工作了。 他的思绪也不可抑制地飘远，他想赵令羲了。 怕她已经睡了，便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了信息过去，期待她明早看到会开心。 没想到只过了一秒，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没睡？” “嗯。” “是胃又疼了？” “不是。” “那是...” “我想你了。” 陆祁明清晰地听到心窝有一处陷落的声音。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要见面吗？” “现在？” “嗯。我去找你。” “别了，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没关系，等我，20分钟。” 正常是快40分钟的路程，因为凌晨车少，而陆祁明车开的也快，所以很快就到了赵令羲的家。 她裹着棉衣外套，站在门口等他。 看到陆祁明的车的那一刻，她露出畅意的笑容。 “我到了会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早出来。” 陆祁明立刻把人带上了车，又把空调调高了温度。 “冷吗？” 他握着赵令羲的手给她暖手，“不冷。” 她傻兮兮的样子，显得娇柔可爱。 “明天要是冻感冒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怎么算？” 陆祁明轻啄了她唇角一下，“当然是这么算。” 有一瞬间，陆祁明想要直接开车离开，带她找个酒店住下。 可是又放弃了。 他不能让她明早被家人发现取笑，虽然两人已经订婚，但是不做过多的轻浮举动，是对女方的尊重。 最终，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陆祁明便放赵凌羲上楼休息。 他则是开车返回家。 路过简家别墅的时候，他本想特意绕道，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 这个时间，也不会遇上谁，何必绕远呢。 只是，他错了。 这个夜晚，睡不着的不止他和赵令羲，还有简言和韩立。 车子是韩立的，他认得。 距离还有路口五米处，他把车停下。 车身有节奏的震动。 他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陆祁明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楚。 简言和韩立在一起，如果真的是两情相悦，他也不会祝福。 因为韩立这个人不值得。 他是豺狼，会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 就算是简言是他喜欢的对象，他也不会怜惜。 因为这是他的本性。 重重叹气，他选择倒车无声地离开。 殊不知，他车子离开的那一瞬，车内的两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还要继续吗？” 韩立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刚刚两人的车是和陆祁明前后脚进入的别墅区，目睹了他和赵令羲的亲热以后。 两人离开。 简言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发泄，就这样攀了上来。 韩立不可能拒绝。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虽然平时不滥交，对男女之事不算热衷，但是面对主动送上门，还是跟自己有婚约且有好感的对象，他没理由坐怀不乱。 但刚刚那震动，不是真实的。 是他刻意做出来，给陆祁明看的。 简言也没有反对。 他们两个人都想看看陆祁明看见此情此景的态度。 “我不介意被利用。”韩立忍得辛苦，但是他也不想趁人之危，或者以此来威胁简言就范。 “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简言沉默不语，她本来殷红的脸颊此刻变得更加红润。 映照在窗外月色之下，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韩立全身的燥热燃烧更旺，“没关系，回去吧。”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我们来日方长。” 话落，韩立支撑着座椅，想要回到驾驶席，却被简言伸手拦住。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衬衫衣领，眼神包含着许多东西，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是邀请？ 如果是其他人，韩立可能就毫不犹豫的上了。 可是这是简言，他是真的想要娶进门的人，所以他需要郑重对待。 没有得到亲口的承认，他是不可能再多进一步的。 所以，他还是撤回了驾驶席。 但是并没有急着整理自己的衣领。 解开了大半的衬衫，露出大片的胸膛。 韩立常年健身，自认身材不错。 简言这样的清纯小女生看了，不可能不有所动摇。 他是要简言主动。 否则，以后的时间里，他们的关系才不会变得更加复杂。 第147章 导演一出，英雄救美。 赵令羲早上下楼的时候，看到韩立也在餐厅着实有些意外。 “哥，今天这么早？” 韩立点头笑了笑，“嗯，昨晚跟你嫂子在一起，太晚了就没回去，今早就来舅舅家蹭个饭。” 这话一出，赵令羲不能不愣住。 原以为两个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各自目的的不正常交往，没想到竟然发展的这么快。 简言真的是对陆祁明放下了？ 做好准备开始另一段感情了？ 赵令羲心里有些想不清楚。 没过一会儿，赵宏展也下了楼。 “阿立过来了。” “是，舅舅来给您赔罪。” 韩立起身帮赵宏展拉开了椅子，扶他坐下，“我昨天没有事先跟您商量就推荐了简教授，您不怪我吧。” 赵宏展不置可否，韩立继续道，“其实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您知道简家是名门清流，对我们这些从商的一向不是很喜欢。” “而且，之前几次三番地拒绝我们瑞京的邀请，我真的怕他对我这个女婿不满意。” “您就当是帮帮我，让我顺利地把简言娶回家，省的我妈总是担心我不结婚着急上火的。” 赵宏展慈爱一笑，“你看看你跟个话痨一样，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怪你，的确祁明还需要再历练一下，我跟你妹妹都觉得你作的对。” 韩立一个早餐的功夫，就把赵宏展和赵令羲哄得一句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去公司的路上，他揉着眉心，问助理，“董事长都查到了什么？” 赵宏展找了一家私家侦探在查赵令羲回国那一个月的事。 “很多，但是都是一些生活小事，您放心，我会派人关注，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压灭火星，一定不让火烧到我们这里。” “火烧起来也好。” 助理不懂。 韩立解释，“星星之火，只想要压当然是压不住的，火烧起来了也不会就是死局。” “这火，引到别处，才是上策。” 既然已经开始正面交锋，韩立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有些伤口彻底暴露出来，反倒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简年说是任职法务部的部长，但是很少来瑞京集团。 以他如今在法律界的声望，只是挂名就可以起到十足的震慑作用，所以法务部实际上的运作还是需要陆祁明来操控，只是他会每周固定时间给简年汇报工作进度。 再次跟简年共事，其实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如原来师生那种温馨的氛围。 简年的态度冷淡，公事公办，听完了汇报以后，从不会像以前一样亲昵地留陆祁明吃饭喝茶。 但周五这天破了例。 简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一会儿我和赵董吃饭，你也一起吧。” 陆祁明第一时间想要拒绝，“您和董事长吃饭，我去不太好吧，我今天已经有约了。” “约了小赵总？”简年一副了然的样子，“她一会儿也一起。” “赵董说，我们之间需要多沟通交流，而且中间也有一些误会，大家都是一个公司公事，未来可能还要成为一家人，总是这样冷着不见面也不好。” 赵宏展这个安排并没有事先告诉陆祁明，当然肯定也没有跟赵令羲说过，否则她早就告诉自己了。 陆祁明和简年一同去了酒店餐厅。 这家酒店餐饮向来是会员制，陆祁明也并不陌生。 几次和韩立吃饭，基本都约在这里。 陆祁明内心有了算计，看来今天的局应该是韩立设的。 并不是简年口中说的那个样子。 陆祁明不知道是简年撒谎，还是韩立撒谎。 但这顿饭已成定局，他就算猜到是鸿门宴，也得等对方出完招，才能离开。 一餐饭，在赵宏展和简年两位的带领下，面上吃的十分愉悦。 都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这点演戏的本事还是有的。 席间，简言和韩立两个人小动作不断，相处融洽。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意味深长。 “怎么不吃啊？小妹。” 韩立终于开始出招了，“我看你最近都有点瘦了，跟你刚回家的时候一样。” “脸色也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 韩立意有所指，桌上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赵宏展一向对女儿十分关注，听到韩立这么说，他忍不住问道。“你刚回来的时候，身体不好吗？” 那时候，赵宏展还在医院里，没有脱离危险期，隔了三天才见到女儿第一面。 “是啊。”韩立抢先一步回道，“我那时候刚见到小妹就觉得她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那时候以为她是忧心过度，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小妹，你回家之前那段经历有没有跟舅舅说啊。” 陆祁明和赵令羲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韩立竟然会主动提起这段经历，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一时间摸不清套路的赵令羲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才好，只想含糊的马上结束这个话题。 “说过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我那时候有些水土不服，对冰城的天气饮食都不习惯，所以面色不好也正常。” “爸，这些我不是都跟您说过吗？”赵令羲想引开话题，故作生气道，“您都给忘了，看来我对您来说根本不重要。” 赵宏展慈爱一笑，“怎么不重要，我们羲羲对爸爸最重要，是爸爸不好。” “是啊。”韩立又扯回了话题，“舅舅可是对小妹重视的不得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是，你是我们赵家的小公主，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引来了一些无妄之灾吧。” “灾？这话从何说起。”赵宏展面色一凝。 “阿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韩立故意看了一眼陆祁明，才小心回道，“没有瞒着，舅舅今天大家都在，未来也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索性就今天问个清楚。” “陆律师，听说你和羲羲当时是深夜偶遇，而且你还救了她，真的就这么巧吗？” “有没有故意导演一出，英雄救美啊？” 第148章 颠倒黑白 故意？ 导演？ 韩立面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但是嘴里说出的却是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人心的话语。 “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赵令羲着急地替陆祁明辩解，“我那时候遭遇抢劫，身无分文，又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祁明善良收留我带回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是吗？”韩立鬼魅一笑，“小妹你刚一回国就出了事，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 “冰城的治安还不至于这么差吧？” “自从你回来以后，我就一直觉得奇怪，所以也派人暗中查了一些消息。” “据我所知，你和陆律师的相识，没有他口中说的这么简单。” 一时间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陆祁明，眼神里是怀疑还有惊讶。 韩立跟着继续说出了确切的疑点。 “陆律师和小妹偶遇的路，是一条无人的小路，没有路灯，没有监控录像，没有人证物证，小妹又晕倒了，除了陆律师以外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且，那天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报警记录。” “陆律师可是国内一等政法大学毕业的人，半夜突然撞到了一个陌生人，第一时间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把失忆的小妹带回了家呢？” “难道你不怕是恶意碰瓷，又或者是仙人跳栽赃陷害？” “最奇怪的是，那条路并不是陆律师回家经常走的路。” “陆律师，那天你为什么选了那条路回家呢？是不是知道瑞京集团的千金会在那里出现？” “等着去英雄救美呢？” 韩立一连串的发问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 韩立的问话十分具有指向性。 瑞京集团的千金，这是多少人都羡慕的对象。 女人向往她的身世，而男人则是向往她背后的权利和财富。 韩立的话无非是在告诉所有人，陆祁明的目标就是后者。 赵宏展此刻的脸色十分难看，声音冷到了骨子里，看着陆祁明的眼神里带着刀。 “陆律师，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宏展显然是怒了。 连名字都不称呼，用了最冷漠的陆律师三个字。 韩立这一招打的陆祁明措手不及。 因为就连他自己听了韩立这一通分析以后，都觉得他和赵令羲的相遇太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安排了。 因为巧合的背后大多都是蓄谋已久。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看向赵令羲，眼神淡然。 此时此刻，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但他在乎她的。 她会不会也这样以为？ 他和她的相遇是他的别有居心？ 陆祁明没有在赵令羲的眼神中得到答案，于是他开口问她，“你也这么想吗？” “那天是我刻意纠缠才把你带回家的吗？” “不是。”赵令羲立刻摇头，她眼中起了一层水雾，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难过。 她向所有人解释，“那天祁明报过警，但是警察误会我们是情侣吵架，祁明是被我缠的没有办法才把我带回家的。” 赵令羲此刻还是维护陆祁明的。 韩立淡淡点头，“的确，陆律师怜香惜玉，小妹长得年轻漂亮，一时心软动了恻隐之心把你带回家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也没有再怀疑什么。” “直到前两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我从警察处得知，当初小妹报过失踪，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销案了，而签字销案的人人正是陆祁明。” “其实那个时候舅舅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发现你失联很着急，找了很久都没有消息，所以马上报了案，如果他不销案，警方很快就会联系我，那样我就能接你回家，可是陆祁明掐灭了这个希望。” “他似乎并不希望你回家。” “我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完全的让你信服他，所以在故意拖延时间。” “我说的没错吧，陆律师？” “没错。”陆祁明面对指控没有反驳，选择承认，但是他可以解释。 而这个解释，同样让在场的人震惊。 “因为那个时候我心中有个猜测，为了保证羲羲的安全，所以才会去警局销案。” “为了小妹的安全？”韩立嘲笑道，“你不让她回家就是最大的不安全。” “陆律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没有逻辑的话！” 韩立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慰赵令羲， “小妹，眼睛看到的也许并不是真相，你年纪小又刚回国，太容易被骗了。” 他随即拿出了一份证据，“互联网飞速发展，每个人都离不开网络，当然一切也有迹可循。” “这上面是我托人查到的陆律师的上网记录，上面显示，你早就查过小妹的酒店信息和航班信息。” 文件在桌上来回传阅，最终到了赵令羲手里。 韩立歉然一笑，当然这道歉也是不走心的，“抱歉陆律师，我知道找黑客查这些是违法行为，陆律师可以拿这份证据去警局告我的，但是为了我小妹的安全和未来幸福我也要这么做。”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为了得到赵家财产，为了成全自己的事业，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当我的妹夫，毁了我妹妹一辈子。” 韩立表情十分痛苦，甚至是悲伤。 他甚至比赵令羲这个当事人还要痛苦。 赵令羲本来一个字也不信，她不相信陆祁明会骗她。 可是看着那上网记录的证据，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 这记录是真的还是伪造的？ 陆祁明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她错愕的看着他，内心波涛汹涌。 陆祁明内心深深地陷落了一块，他没有回应赵凌羲眼神中的疑惑。 而是反问韩立，“赵家继承人回来，连你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清楚消息，我这个外人又怎么会第一时间知道？” “韩总，你不觉得奇怪吗？” 第149章 他是一个好哥哥。 韩立冷哼一声，“我记得那时候，明浔律所正在积极地和瑞京谈合作，那时候，陆律师对瑞京集团，乃至整个赵家的事都颇为关注，明面和私下都打探了不少消息，想来也是知道小妹快要继承集团的事吧？” “合作是假，想要当赵家的女婿才是真，如果不是我查到了一些端倪，恐怕我们全家人都会被你蒙在鼓里，你的计划就真的得逞了。” 是啊，陆祁明在赵令羲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哄骗着她办了婚礼。 而回到冰城以后，他如今又跟赵令羲订了婚。 就差一步，他就能真正地成为赵家的女婿，顺理成章的得到赵家一半的财产。 目的和做法全都被韩立曝光了。 陆祁明已经被韩立定了罪。 陆祁明看了一眼赵令羲，胸口中的愤怒越来越多，咬着后槽牙继续解释，“我的确查过航班记录，但是，不是在羲羲回来之前，而是在那之后。” “那时候，因为我怀疑有人想要害她，而且很可能就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会去警察局销案，后来通过羲羲记起来的零星碎片记忆，才查到了她的航班信息和酒店预定信息，但她用的是英文名字，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些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赵令羲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陆祁明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是被赵令羲马上避开。 他看着那缩回的手，突然笑了，声音带着温柔安慰，“我怕你会害怕，我不敢告诉你全部的实情。” “那个时候，你每天都会做噩梦，甚至白天连一个人待在家里都会害怕。我怎么可能把这么血腥让人绝望的猜想告诉你？” “我那个时候，只想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听到陆祁明的话，赵令羲又想起那些令她恐惧万分的画面。 当时那种被恐惧和害怕深深支配的窒息感又再一次席卷全身。 如果不是那个坏人被抓起来，她现在恐怕还是不能安然入睡。 陆祁明那个时候对她来说就是全世界。 是她最相信的人。 不，时至今日也一直都是。 甚至比具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还要多。 他们一起经历了多少次生死，都是陆祁明不遗余力，不顾性命的护着她。 怎么会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赵令羲全身都被一种恐惧和疑惑深深的包裹着。 韩立继续添柴加火，反驳陆祁明，“陆律师，如果你害怕我妹妹有危险，那请问，接下来的日子你又是怎么保护她的？” “小妹差点死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地遇到危险。”韩立又拿出几份文件。 上面是赵令羲在酒吧差点被季辉捅死的报警记录，还有她被陆文静打到后脑的住院记录。 “这两个人全都跟你有关，你敢说这两次意外跟你没有关系？” “我听说，前一阵京市会议结束以后，你还特意飞了一趟北市，季辉明明是要杀你的人，为什么后来你会给他提供医疗和帮助？陆祁明你的善良看来对敌人也奏效啊。” 把黑说成白。 全部的事情，说一半，留一半，在韩立的“包装”下，陆祁明俨然变成了一个虚情假意，十恶不赦的罪人。 韩立最后总结发言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陆祁明，人要往上爬，这没有错，但是你不应该以牺牲我妹妹的生命安全来作为代价。” “她只是个小女孩，刚刚大学毕业，她不仅刚刚失去亲生妈妈，也是刚刚找到亲生爸爸，你能不能换一个人来坑？” 陆祁明此时此刻都想给韩立拍手鼓掌。 实在是精彩。 各项指控和逻辑梳理简直缜密的像是真的事实。 陆祁明似乎百口莫辩。 而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选择了相信韩立的话。 毕竟他摆出了证据，而且没有理由诬陷陆祁明。 他只是一个好哥哥，疼妹妹的好哥哥。 不忍心看妹妹被骗婚，丢掉一生幸福的最亲密的家人。 陆祁明此时此刻不需要其他人的回应。 他只想知道，赵令羲是不是也信了。 “我不知道。”赵令羲像是一个无家可归，手足无措的孩子。 眼里的彷徨委屈悲伤，让她的眼泪一颗颗的滴落。 “陆祁明！我给你机会解释一下。” 赵宏展起身将女儿护在怀里，不让陆祁明再靠近半分。 好像此时此刻他是个杀人恶魔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陆祁明冷然一笑，“韩总，你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一些猜测加上可有可无的边缘证据而已。” “这些连上法庭立案的资格都没有。” 韩立认同的点点头，“的确，你是律师，当然不会留下切实证据，但我也要把这些事全都告诉给小妹，最后由她决定你们还要不要在一起。” 此时赵令羲只要说，她相信陆祁明，那么韩立今天的所有把戏只会是一场空。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再看陆祁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立刻起身就想离开。 逃离这个悲伤的地方。 但是被一声厉喝拦住。 “祁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道歉吗！” “你一向心比天高，事业和家庭都想要迈向新的台阶，当初你放弃了言言，不也是为了今天！” “你如今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高位和财富？” “这还真的不像你了！” 陆祁明终于明白韩立让简家父女也在席上看戏的原因了。 原来不止是想要在简言面前破坏她对自己最后的一丝情感幻想，还想让简年在最后一刻给自己一锤子，把自己锤进地狱。 他是陆祁明多年的恩师，对陆祁明再了解不过，如今他都这样说，显然陆祁明爱慕虚荣的人设已经做实。 在联想之前几次三番的拒绝和瑞京集团合作。 向来也是欲擒故纵的戏码罢了。 这个包间最终只剩下了两个人。 简言看着旁边饮酒的韩立，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些事，真的是师哥做的吗？” 韩立放下酒杯，温柔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轻抚，“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 第150章 我要陆祁明身败名裂 是啊。 简言问韩立这个问题简直是愚蠢至极。 又或者说是自取其辱。 跟她一向的律师精英的形象毫不匹配。 韩立说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那真正幕后操控的人会是谁呢？ 韩立把赵令羲回国之后的所有的细节了解的那么清楚。 所有的逻辑都解释的合情合理，让一向以口才着称的陆律师都做到无法为自己辩解的地步。 这得是什么样的算计才能达到的效果。 简言与其问是真是假。 还不如直接一点，问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是韩立做的！ 是他派人抢劫赵令羲害她失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去伤害自己的妹妹。 而他的目的为了什么，真的比陆祁明更加显而易见。 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简言问这话，跟自己扇自己嘴巴有什么区别。 韩立没有嘲笑她笨蛋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简言感觉胸口微微的发闷，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清的感觉。 她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她知道了韩立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又能怎样？ 自己的父亲说出那样的话帮韩立锤死陆祁明，显然已经代替自己表明了立场。 她和简家都已经上了韩立这条船，就算是上面充满荆棘，她也必须走下去。 否则，不仅她自己会灰头土脸，整个简家，还有父亲一生的名望都会跟着灰飞烟灭。 她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家人的死活。 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力保韩立。 当然也是为了保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陆祁明都没有去瑞京集团上班。 当然也没有人追究他无故旷工的责任。 虽然没有发布正式通告，但是公司的人都知道，陆祁明不会再回到公司了。 因为，赵令羲放出话来，不许任何人再在她面前提起陆祁明的名字。 而且，她还让法务部出了一个诉讼文件，要告陆祁明。 当然，具体的诉讼内容是机密和隐私，众人不得而知，但是陆祁明失宠了已经成为事实。 但具体原因，谁都不清楚。 就连赵令羲身边的amy也是不知情，茶水间大家聊起来，想从她这里套出一些八卦，也未能如愿。 “amy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就透露一点消息吧，我们也不会出去乱说，陆律师不是都跟小赵总订婚了吗，当时的订婚宴弄的那样奢华，这才几天啊，就闹成了这样？” 八卦的人是人事部的组长陈楠，她号称集团里的百事通，许多部门经理都跟上赶着巴结她，就是为了能够提前得知集团里最新动向，好让自己不至于得罪了人，说错了话，站错了队。 但是这一次，她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别人来问她，一问三不知，真是让她一点脸面都没有。 于是，她只好央求amy能够给她一点消息，哪怕是细枝末节，也能让她扯出一些口子，得到一些风声来。 可是amy是什么人？ 能够在赵宏展身边工作多年，眼界和心眼比一些高级经理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知道内情，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她套了话去。 她端着煮好的咖啡，慢条斯理地笑，“陈组长，我真的不清楚，你也别再问我了，何况背后议论领导的事的确不好。” “你可是做人事的，不怕因为这一点被开除了？” 陈楠听说这话，面色一下就冷了，眼神向下一耷拉，皮笑肉不笑的，“公司的规章制度里，可没有八卦开除这一条规矩，我就是好奇嘛，工作闲来无事放松精神而已，amy姐何必拿这个来吓我！” 如果不是得不到消息，陈楠怎么可能会来巴结amy这个老处女，她心里暗暗咒骂道：人长得漂亮又怎么样！ 有工作能力又怎样！ 嫁不出去，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大家背后都议论她是拉拉，集团的女生各个都绕着她走，自己还觉着自己挺不错的呢。 “不聊了，这咖啡我也不能喝了，晚上还要和男朋友看电影，我得快点回去工作才行。” 陈楠捧着自己的咖啡杯暗暗瞪了amy一眼，转身离开。 但是刚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脚步，眼神再也没有刚刚傲娇的风采，而是冷若冰霜。 amy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明白了原因。 “她没有吓你，你回去给自己办一下离职，动作快一点，别耽误了你和男朋友看电影。” “小赵总！”陈楠吓得手里的咖啡杯都摔到了地上。 赵令羲细眉一皱，更加生气了。 “你现在又多了一项工作，把这里打扫干净，别给保洁阿姨添麻烦。” 随即转身离开，amy轻轻地叹口气，摇了摇头端着咖啡杯也跟了出去。 “你不能开除我！”陈楠追出去冲着赵令羲的背影大吼。 办公区的所有人停下工作都看了过来。 赵令羲驻足，回头。 陈楠面色通红，“你凭什么开除我，我违反了公司那一条规定！” “背后议论高层是非，这就是理由。” “可是公司规定里没有这一条。” “刚刚有的。”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开除我，我犯错是在规定之前，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赵令羲轻笑出声，“看在你还知道认错的情况，我也不跟你计较了，amy给她补偿，我明天不想在公司再看见她。” “另外。”赵令羲看着办公区看热闹的员工严肃道，“以后再有员工犯错，直接开除，永不录用。” 赵令羲在公司处罚的事情，全集团上下都知道了。 当然也传到了赵宏展的耳朵里。 晚上，父女俩在家里吃饭，他看着女儿心情不好，关心道，“出去玩一玩吧，散散心。” “不去。”赵令羲扒拉着碗里的米粒没有胃口，“爸，我没有那么脆弱，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而且我还没有报仇呢。” “陆祁明这么骗我，欺我，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得看着他身败名裂，才能咽下我心里头这口恶气。” 第151章 陆祁明疯了。 “真是这么说的？” “好，我知道了。” 助理马上向韩立汇报，“韩总，看来赵家父女两个已经对陆祁明恨之入骨了，您这一招真的高明啊。” 别墅里早就安插了韩立的眼线，赵家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助理高兴的汇报，可是韩立却并没有完全放心。 “赵宏展那个老狐狸一定不会只听一面之词，他肯定会背后去查。” 助理凝眉有些担心，“如果查的狠了，恐怕会遮掩不住。” “我们做的证据实在经不起推敲。” “我知道。”韩立一点担忧之色都没有，“我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博源和瑞京的合作已经开始了起步阶段，只要我把资金转出去，那时候这瑞京集团是不是我做主还有什么所谓。” “我舅舅想把公司交给她宝贝女儿，交就好了，反正一个空壳外加几十个亿的银行贷款未还的公司接不接管我真的无所谓。” 从赵宏展生病住院开始，韩立就在计划着这一切。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当然也会给自己留有后手。 如果赵宏展顺利把公司给他，他也不会让瑞京集团就这么垮掉。 可是如今，赵家父女两个这么无情无义就要把他踢出局，那就别怪他也不仁不义了。 助理点点头明白了韩立的打算，“您放心，我会盯着项目顺利进行的，这几天小赵总虽然天天都在公司上班，但是明显伤心过度，什么都不想问，不想管，资金流向问题不会被发现的。” “那也不能放松警惕。”韩立警告道，“咱们会演戏，人家也不全是傻子，还得防备着点。” “她秘书处那个小金，你仔细盯着点，让她有什么消息立刻报给我。” 韩立在整个瑞京集团的眼线和人脉渗透了公司各个部门。 这正是他能够轻松拿捏整个集团的原因。 韩立的关注全都在赵家这边，所以对陆祁明的关注就少了许多。 “最近没有人在跟着你了吧？” 江浔坐在陆祁明的办公室里跟他喝茶，看他在看瑞京集团的资料便问了一句。 “嗯，应该没有了。” 陆祁明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但是他谁都没有说，甚至连赵令羲都没有告诉，一直暗中查证据。 但是韩立盯他盯的太紧，他能查到的也有限。 自从他被赵家父女赶出公司，韩立对他也失去了关注度。 趁这个时候，他倒是能够放开拳脚了。 “赵令羲真的信了？”江浔对赵家父女这个白眼狼的行为嗤之以鼻，“我就说她没有心吧，折腾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本以为能靠着你飞黄腾达，坐上迈巴赫走上人生巅峰呢，现在全都是一场空。” 江浔倒不是真心想讽刺陆祁明，他不过是想借着开玩笑的机会让他宽宽心。 自从回到律所，他就跟魔怔了一样，什么案子都不接，只盯着韩立找错处。 “哎哎哎！”陆祁明已经看了资料一上午了，江浔坐在这里都快半个小时，陆祁明都对他爱搭不理的。 江浔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现在看这些还有什么用，跟我们没关系了。” “你和赵令羲已经结束了，game over 了，懂？” 陆祁明被迫抬头，皱了眉有些烦他，“你出去可以吗，别打扰我，我查不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江浔听了这话立刻不干了，“你忘了这律所现在我占大头，你得听我的！” “赶紧接案子，第二季度都快结束了，你再不支棱起来，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陆祁明白了他一眼，“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只喝西北风。” “肉和酒也一定让你吃上。” 江浔听到这话，欠嘻嘻的笑了，“怎么，是不是有大案子要接了，这次能赚多少？” “我告诉你，我的老婆本可就靠你了。” “老婆本？”陆祁明抓到了重点，“童心答应嫁给你了？” 江浔面色一暗，挠了挠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没敢告诉你。” “你刚分手，被甩，我怕你受刺激。” 陆祁明顿时哈哈大笑，激动的连资料都不看了，直接满办公室暴走转圈。 江浔看到陆祁明这样，吓得脸都白了，“你...你别这样，哥们，我害怕。” 陆祁明一把抱住江浔，“恭喜你！” “真的，好兄弟，看到你幸福，我真的开心。” 江浔鼻子瞬间就酸了，眼眶也跟着红了。 但却忍了回去，干咳了两声，推开陆祁明。 “吓死我了，整什么景啊，我还以为你受到刺激疯了呢！” “我疯干什么！你结婚我高兴啊，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修成了正果，我真的替你高兴。 晚上我请你吃饭，把童心也叫上，我要好好感谢她。” 陆祁明真心为江浔高兴，晚上三人在火锅店，他喝了很多酒。 江浔拦他不让他喝，“你这是解酒消愁啊，高兴就高兴，别喝这么多。” “愁？我愁什么？我没有什么愁事，我是为你们高兴。” “童心！”陆祁明站在江浔和童心中间，搂着两人的肩膀开心道，“真的，恭喜你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江浔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给你安全感，会让你幸福的。” 童心抿唇笑着，“知道了，到时候他对我不好，你替我打他。” “好！”陆祁明一口答应下来，他还做出了保证。 “你们两个什么都不用考虑，好好经营你们的婚姻和家庭，其余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对了，江浔不是说想买迈巴赫吗，我就负责赚钱，争取年底就让他实现梦想。” 越听越离谱了。 江浔只当是陆祁明的醉话。 自从陆祁明从瑞京集团出来的消息传出来，他们律所也受到了圈内的诟病，加上还有简教授在背后阴阳怪气的推波助澜，陆祁明在法律界的名声并没有从前那么高了。 来找他们的案子质量也都跟着降级了。 但江浔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钱这东西，赚多少才够呢。 人这一辈子如果只剩下了钱，那才可悲。 如今他有了爱人，有了兄弟，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幸福的了。 不再奢求太多。 但他并没有把这话告诉陆祁明，因为他觉得给他一点斗志也没有错。 “好，那我可等着了，希望陆律师说话算数。” 几个人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陆祁明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需要江浔搀扶着才能站稳。 结完账出来，几个人等代驾过来。 这条街是冰城的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即使是凌晨，街面也是热闹非凡。 江浔接到代驾电话，说是需要晚一会儿，因为发生了交通事故。 “我小车坏了，一会儿这个司机送我过来，麻烦再等一等。” 江浔其实想说不用了，可是听着代驾态度十分诚恳，想着可能取消单子会影响他业绩，就没有拒绝。 只是等了几分钟而已，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几人面前，江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代驾小哥是坐着迈巴赫来的，而且这开车的人竟然是赵令羲！ 第152章 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 江浔暗骂了一声。 看到赵令羲的瞬间，眼中带着不屑。 而赵令羲此时此刻的表情也是如此。 看着陆祁明的眼神还带来许多恨意。 本来还靠在江浔肩膀上缓解醉意的陆祁明，在见到赵令羲的那一刻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那天晚上以后，她把陆祁明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都拉黑。 两人近期唯一的交流，就是通过瑞京集团法务部的律师收到了一份起诉文件。 赵令羲把陆祁明告上了法庭。 起诉他恶意伤害，诱导禁锢等罪名。 本以为再次见面会是在法院调解室或者是法庭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偶遇。 陆祁明眼神晦暗不明，江浔怕他难过。 随即催促代驾，“麻烦快点，我们着急。” “好好好。”代驾小心应着，怕被投诉影响他的全勤福利，立刻拿了车钥匙准备开车。 但是被赵令羲拦住。 “等等！” “你先别走。” 她喊住代驾，“我刚刚把你小车弄坏了，我赔给你，你说个数，多少钱？” “这个车是二手平台淘的，不是新的，您赔我1000就行。” 代驾小哥还真是实在，面对开迈巴赫的富婆都没有漫天要价。 真是良心。 “你把收款码给我，我付给你。” 赵令羲开车门，去包里拿手机。 按了两下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懊恼叹气，“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 “我也没带那么多的现金，你等我一下，我去银行取一下可以吗？” “切！”江浔冷戚一声。 不耐烦道，“我们急着回家，你们这么搞下去什么时候能结束！” 江浔狠瞪了赵令羲一眼，“开个豪车有什么用，连1000块都拿不出来，真是废物！” “你说谁呢！”赵令羲立刻反击，“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这年头捡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捡骂的，我提你一个字了吗，别找不自在了。” 江浔懒得再跟赵令羲废话，对代驾也没有了恻隐之心，“你快点，现在已经超时了，再拖着时间不走，我投诉你。” 代驾也是慌了，马上把自己的名片给了赵令羲，“小姐，我着急，您手机有电了，加我这个号码的wei,到时候再把钱转给我吧。” 代驾小哥相信赵令羲。 她开着豪车，浑身上下全都是名牌，不至于为了一千块钱赖账。 而且，刚刚他的车子坏了也不全是她的错误。 是他没有把车停在安全区域，他也有责任。 而且，听到他着急赶着接单，还主动把他送过来。 代驾小哥觉得这个女孩人美心善，一定不会赖账的。 于是放心的走了。 半小时后，几个人到了陆祁明的小区，江浔本来想把陆祁明直接送上楼，但是他强烈拒绝。 经过刚刚赵令羲的刺激，他已经彻底醒酒了。 所以江浔也没有再坚持，便随他去了。 慢慢地走回小区楼下，陆祁明并没有着急回家。 夜晚的小区十分安静，他一个人慢慢地在石子路上踱步。 回想着刚刚见到赵令羲的画面。 她瘦了。 眼底也泛着青色，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开始做了那些噩梦。 那些噩梦里如今会不会又添加了自己这个角色。 想到这里，陆祁明感觉心中隐隐地发痛。 踉跄好不容易到了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慢慢上升，电梯门打开，回到家里，应该就可以结束今天所有的疲累了吧。 可是老天似乎并不希望他活的太容易。 “你怎么在这？” 随着感应灯的亮起，陆祁明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简言。 她应该站了许久，靠在墙上起来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穿着高跟鞋站在那里等他回来，累倒是真的。 但简言的脸上没有丝毫疲累，看着陆祁明的表情带着笑意，“我想问你点事情。” “所以，等在这里。” “问什么？”陆祁明一边按密码开门，一边问着。 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简言的声音在他背后接着响起，“我想问问你，后悔吗？” 陆祁明按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几秒后才拉开了门。 “后悔什么？” 他径直进了屋子，进屋换鞋。 简言跟着他进去追问，“当然是有没有后悔放弃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赵令羲不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 “她根本不爱你。” “我的话都应验了，你被她害死了。” 陆祁明扯了一下嘴角，“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就死了，大晚上的你说这些是想吓我还是来嘲讽我？” 简言有些生气，“到现在你还在为她说话，她那么容易就被欺骗了，那么容易就听信了别人的话，把你对她的所有感情全都踩在脚下，她根本不值得你爱。” “陆祁明，你醒醒吧！” “该醒醒的人是你才对！”陆祁明回身冷眼看着简言，“你刚刚说欺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韩立说的那些话都不是事实，你知道的对吗？” 简言一时失言，在这个时候，陆祁明竟然还准确的抓住了她言语上的漏洞。 她心里打鼓，但是面上依旧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事我不清楚。” 陆祁明斜了一下唇角，“简言，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快十年了，我很了解你。” “不！ 你不了解我！”简言失口否认，“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不会弃我于不顾，选择另一个女人。” “你知道我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玉碎？”陆祁明不解，“韩立对你不好？” “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怎么会碎呢！” 陆祁明每一句都抓着简言语言上的失误回击。 逼迫着简言，令她全身紧绷，精神也濒临崩溃。 明明她是来看陆祁明笑话的，可为什么自己却节节败退，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逼到墙角，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祁明看着简言有些变白的神色依旧没有放弃，继续攻击，“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韩立的真面目，你知道了那些事都是韩立做的，所以其实后悔的不是我。” “真正后悔的人应该是你自己！” 第153章 怕我下毒? “别说了！” 简言捂着耳朵不想让陆祁明再说下去，也不想再听到他说一个字。 她觉得此时此刻的陆祁明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他不是已经在韩立的面前宣告投降了嘛！为什么此时此刻又像是一个战士一样，来一层一层地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就因为她曾经爱过他，所以这就成为了他能够拿捏他的把柄？ 简言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来错了。 她情绪从未有过的激动。 “你不是不想听这些，而是不愿意相信这些。”陆祁明看着激动的简言，轻叹口气，“你错了。” “你选错了人，与其说是你不愿意相信韩立是坏人，你更加不愿意相信的是自己选错了人。” “我说的对吗？” 简言在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身都在哆嗦的。 她想挪动脚步离开，可偏偏连转个身都费劲。 陆祁明去了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喝一点水会好一点。” 简言看着那白色透明的水杯，好像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胆怯，恐惧，悲哀，难过，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不对。”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简言不能承认自己的过错。 “我没错。韩立是我选的男人，他成熟稳重，有能力，有魄力，对我温柔讨好，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 “至于你说的其他的，跟我无关。” “今天是我不该来。”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打扰了。” 陆祁明没有阻拦，他去给简言开了门，送她离开。 只是门刚一打开，让两个人都是一愣。 门口赫然站着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韩立。 他身穿黑色的高级西装，如果不是有声控灯适时打开，他会和背景里的黑色融为一体。 他嘴角斜了一下，看向已经吓傻了的简言，语气的确是简言口中的温柔。 “我来接你回家。” “你怎么.....”简言问出口三个字，又觉得自己错了，不该问。 真的不该问。 韩立为什么能够知道自己在陆祁明的家里。 显然是跟踪了自己。 简言意识到这一点，此时连站都站不稳了。 韩立立刻将她拉住，半搂紧怀里，“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冷了？” “陆律师，难道连一杯温水都没有给你喝吗？” 陆祁明淡笑道，“她不喝，可能是怕我下毒吧。” 下毒？ 这两个字让简言和韩立两个人皆是一愣。 简言已经被一连串的冲击刺激以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力气的靠在韩立的肩膀上。 韩立搂紧她，笑了笑，“看来陆律师不欢迎你来，以后别过来了，如果一定要来，记得带上我。” “我别的用处没有，替你试一试毒还是可以的。” 那天以后，陆祁明没有再见过简言。 偶然听童心提起过，她病了。 病的很厉害，住院有好几天了，童心还特意去探望过。 “你不知道真的是有够夸张的，住的是私人高级医院，vip病房，进门都是实名制才能入内，而且更加夸张的是，门口竟然站了两个保镖来保护简言的安全，就连照顾她生活起居的护工都有两个。” “简言跟韩立在一起以后，真的摇身一变成了富太太了。” 富太太？ 陆祁明不以为然，“她这是被韩立控制起来了。” “啊？”童心十分惊讶，“不像啊，她跟我说话都很平常啊，不像是被强迫的。” “这就是韩立的高明之处。”陆祁明感叹，“他当然会换一种说辞，但是这就是控制。” “cpu？”童心撇嘴摇头，“想不到有一天这事能够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简言...”童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陆祁明的神色，叹息，“她怪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她不入局，韩立又怎么会找上她？ 说到底，是她自己愿意的。 而且，看她对韩立做法的态度，显然她也不打算管，甚至已经跟他同流合污了。 陆祁明嘱咐了几句童心，让她别再把简言当成了师妹这么简单，要留个心眼。 童心叹气点头，人刚从陆祁明办公室出去，她未婚夫也来找陆祁明了。 “好消息！” 江浔显得有些兴奋，“尚宁进去了。” 陆祁明对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太多惊讶。 他本以为韩立对他的处理方式是拿钱安抚，或者送去国外。 果然，韩立还是够狠。 “什么罪名？” “职务侵占，金额三千多万。” 这罪名应该是韩立早就给尚宁安排下的陷阱。 江浔也猜到了，但是他没有查到证据。 “我想见见尚宁。” 陆祁明觉得尚宁是个突破口。 “他不会把韩立供出来的，他的雷不止这么一点，如果全都说了，恐怕自己也自身难保。” 陆祁明当然清楚，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万一呢？” “我总之是没什么损失。” 第二天下午，陆祁明就在拘留所见到了尚宁。 他见到陆祁明倒是没有觉得意外。 “我就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 “看我这个下场，你该多得意。”尚宁苦涩一笑，“笑吧，别憋着，我受的住。” 陆祁明还真的笑了，“师哥，你对我总是有许多误会，为什么总是认为我是你的敌人呢？” “我和你其实并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见不得你好呢！” “你嫉妒我！”尚宁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想输给陆祁明，他嘲讽一笑，“我曾经也是天之骄子，法律界的才子，你一直都被我压一头，你能服气吗？” “我不在乎这个。”陆祁明平淡说道，“我不想赢过谁，我只活自己。” “活自己？”尚宁咂巴了几下这几个字。 苦笑着，“我也是活自己。” “但，我们的活法不同。” 的确不同，否则也不会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了。 尚宁冷漠一笑，“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我进来了，你在外面，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他抬起带着手铐的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砖冷笑，“我期待我们在这里相遇的一天。” 第154章 杀人灭口 尚宁对陆祁明的威胁倒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他是真的认为陆祁明再过不久就会跟他一样来监狱待着。 毕竟他对韩立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自己跟着韩立这么多年，都能够被坑到了这里，陆祁明只会更惨。 他可是真真正正挡了韩立路的人啊。 一个瑞京集团，可是值得韩立无所不用其极的。 陆祁明听了尚宁的威胁，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面上依旧笑着，像是看戏一样，盯着尚宁的表情变化细细欣赏。 “笑什么！” 陆祁明笑的尚宁有些发毛，“你不相信？” “嗯。”陆祁明淡淡道。 尚宁咬着后槽牙冷嗤一声，“韩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不会？”陆祁明反问，“我已经和赵令羲分手了，我跟赵家都没有关系了。” “他何必要跟我过不去？” 尚宁听到陆祁明和赵令羲分手，眼神还是有一丝丝的惊讶的。 看来豪门女婿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做得。 陆祁明可以说是青年才俊，身材样貌，才学能力都是一等一。 唯有家世不行。 如今连婚都订了，却还是被赵家千金踹了，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里，尚宁倒是没有那么为自己后悔了。 当初他安排人给赵令羲下药，差一点就得手了。 就算当时和赵令羲春宵一夜，恐怕最后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释然了几分。 听到陆祁明的童话发言，他更加觉得好笑。 “陆祁明，没想到你这么天真。” 他哈哈大笑。 “你不会以为韩立真的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吧。” “韩立这个人，睚眦必报。” “他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吃一点的亏，你曾经跟他对着干，他是绝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你的。” “哦？”陆祁明凝眉思索一瞬，“所以，尚师哥，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罪了韩立，要被他流放到这里来啊。” 尚宁的眼中闪过厉色，“你怎么会知道？” “不是刚刚师兄跟我说的嘛！韩立睚眦必报，想来你跟他混的时候，没少在他背后搞小动作吧。” “所以，他搞你也很正常。” 尚宁一下子被戳穿了痛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陆祁明继续加码，给尚宁施加压力。 “你刚刚说的，期待我们在这里相遇，你说错了。” “我们的确有一天会相遇。” “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死后。” “而且，你比我快，我倒是不着急，最起码你也得等个几十年。” 死？ 这个字重重地抨击着尚宁的每一根神经。 “你什么意思？” 尚宁眼中全是惊恐，“你要杀我？这里可是监狱，有警察，你怎么敢动我！” “哎！别误会。”陆祁明摆手解释，“可别这样说，回头你死了调取监控录像，警察再怀疑我。” “那我可真是冤枉死了。” “我今天来见你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你也没有那么好笑。 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在里面注意点，别被抹了脖子，英年早逝。” “而且，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 尚宁的眼白一瞬间就布满了血丝，被他的话震惊到了。 陆祁明知道尚宁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是啊，尚宁应该可以想到的。 他一直都把陆祁明当做敌人，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害过自己。 唯一害他的人，就是韩立。 是韩立在他耳边挑拨，让他跟陆祁明过不去。 离开瑞京集团以后，他也本可以拥有一个比很多普通人都好的人生，可是在韩立的教唆下，他的路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意识到自己没有用以后，韩立竟然直接告发他，送他进了监狱。 直到现在，他还在被韩立洗脑。 “你找人设计赵令羲的事我可以帮你压下去，你在里面别说错话，你的家人我会帮你照顾。” 这是韩立托助理给他的原话。 尚宁不是没有想过是韩立爆了雷，但是他为了家人没有计较。 牢他可以坐，毕竟当初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死啊。 韩立心狠手辣他一向知道，可是他应该不会真的置自己于死地吧。 尚宁颤抖着嘴唇选择不信。 陆祁明当然没有渴望自己能够用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改变主意。 于是把一份资料拿给他看。 透过厚重的玻璃窗，尚宁看到了几张照片还有一些白纸黑字的文件。 陆祁明一边给他看，一边给他讲故事。 “他叫季辉。曾经跟你一样也被韩立教唆着做了一些违法的事。” “他照做了，进了监狱。” “但是，韩立并没有放过他。” “你看的最后一张照片就是他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情况，他运气好没死成，在监狱里被打成重伤，现在瘫痪在床。” “可能老天看他有悔过之心，没有夺走他的性命，但是你...”陆祁明刻意停顿了一秒，“还真的有些不好说。” 尚宁起初还不相信陆祁明说的话。 他才不相信，陆祁明是真的好心来提醒他，一定是另有所图，让他帮忙对付韩立。 所以，对他说的这些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可是季辉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记得有一次，他去找韩立，就听到他和助理提过这个名字。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如今回想起来，竟然形成了闭环。 韩立！ 他真的狠毒！ 竟然会买凶杀人，而且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从前尚宁只以为他在商场上会不择手段。 如今看来，他已经眼黑手黑，良心被狗吃了，连渣子都不剩了。 尚宁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成绩优异。 是家人口中的骄傲。 学校是风云人物，工作也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 如今虽然暴雷进了监狱，但是他早已经安排好了家人。 出狱以后，他还是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些日子以来，他有遗憾，有后悔，有反省，有难过。 也想了许多事。 但想的都是生的事。 从未想过死的事。 如今听到陆祁明这些，话，他几乎已经肯定地认为，韩立绝不会放过他。 他绝不会有机会侥幸逃脱。 因为，他知道韩立的罪证，可是太多了。 韩立一定会杀了他。 保证自己平安。 如今虽然，他已经是困兽之斗，但他不能等死。 但是，此时此刻，谁能来救他？ 第155章 计中计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答案已经自动浮现在眼前了。 尚宁心脏砰砰的跳动，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里全都是汗。 他在尽力地克制，不让自己太过于激动。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眼前的陆祁明了。 他有能力有魄力，有动机有谋划，虽然实力不济面对韩立这棵难啃的大树，更像是螳臂当车。 但是，陆祁明是尚宁目前唯一的选择。 如今他还能自救。 等再过几天，他在监狱里意外惨死的时候，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尚宁也不是傻子。 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陆祁明。 计中计。 他利用韩立来设计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稳定了情绪，尚宁抬头看陆祁明，“你从我这里想得到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韩立的罪证，最少判20年的那种。” “就这？” 尚宁急了，“这还不够？我帮你扳倒韩立，你保我平安。” 陆祁明淡然点头，“你帮我？是帮你自己吧，韩立只有倒了才不会有时间来找你算账，如果他死了，更是一劳永逸，尚师兄，你这买卖真的稳赚不赔啊。”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他全部的罪证，包括他所有的资金往来。” 尚宁是瑞京集团法务部部长，在整个瑞京集团，除了公司财务部长，最了解韩立所有资金情况的就只有尚宁了。 尚宁本想给自己留一个退路，万一陆祁明输了，他还可以用这个来跟韩立谈判，只是没想到陆祁明竟然会要的这么多。 “不给？” 陆祁明放下长腿，整理一下西装下摆，“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保尚师兄一命。” 起身就想离开，尚宁急的大喊拦住他。 “好，我给你，你答应我，一定要赢，不要给韩立翻身的机会。” 陆祁明嘴角轻轻抬起，淡笑，“当然，我一定不辜负期望。” 拿到了尚宁提供的所有信息，陆祁明起身离开。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伟大，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上一次你算计我女人，差点毁了她，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既然韩立想要弄死你，那我何必阻拦，顺水推舟，我做渔翁坐收渔利岂不美哉？” 陆祁明在尚宁的眼中看到了死一般的恐惧和惊诧！ “你骗我！” “陆祁明，我cao！你tm的不讲武德，我要杀了你！” 尚宁十分激动，重重的拳头一下一下击打在玻璃窗上。 他眼神中的愤怒，猩红的双眼放射出浓浓的杀意。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连一根毫毛都伤不了陆祁明。 反倒因为他情绪激动，破坏公共财物，被狱警拿出警棍狠狠地打倒在地。 最后做出被关进禁闭室的处罚。 “也不知道我们这位尚师兄能不能了解你的一番苦心。” 江浔开车，看了一眼监狱高高的围墙，感叹着。 陆祁明没有说话。 静静地闭目安神。 他刚刚是故意激怒尚宁，而他因为情绪激动，被狱警关进禁闭室也在陆祁明的意料之中。 他哪里能有韩立手眼通天的能力，能够在监狱里保尚宁的平安。 这是陆祁明唯一能够为尚宁做的。 在他开庭前，保证他被关在禁闭室里，就是在保他平安。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等到法院审判结束，他就要被移送看守所，到那个时候，韩立下手的机会就更多了。 尚宁之前设计赵令羲想要强她，这件事一直都是陆祁明心中的刺。 从情感看来，尚宁死有余辜。 但因为陆祁明自己本身就是律师，他更加愿意相信法律，相信有一天，他终究会为了自己犯的罪付出代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终究不想看到一个生命就这样消亡。 曾经和尚宁相处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他是走错了路，如今也为了自己的偏执付出了代价。 这样的结局在陆祁明看来不过是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但是莫名的心里会有一些闷闷的像是透不过气一样。 从看守所出来，江浔开车把陆祁明送回了家里。 江浔也开车回了自己家。 但是一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又换装，偷偷地各自从家里出来。 陆祁明先是去他家楼下的收信箱里拿了两串钥匙。 一串是洗浴中心的柜门钥匙，一串是车钥匙。 柜门钥匙里放的是一部手机。 打开以后，查找备忘录，找到了一个定位地址。 陆祁明和江浔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室外停车场，找到了这辆白色捷达。 按下车钥匙，江浔和陆祁明两人上车。 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动车，只是把车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拿到了全部的文件资料还有移动硬盘。 两人把车锁了，又打车一同去了童心的家里。 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江浔把帽子和口罩摘了咒骂，“这尚宁还真的是孙子！竟然藏这么深！” “这弯弯绕绕的，大半夜把咱俩溜得，累死我了。” 陆祁明倒是没有这么多的不耐烦，“如果不是他藏的好，恐怕这些证据早就被韩立找到了。” “也是。”江浔灌了一大口饮料，“韩立是狼，尚宁是狐狸，他们两个还真的是对路子。” 童心把江浔手里的饮料夺了，递给他一杯咖啡。 “喝这个吧，今晚应该是没的睡了。” 童心找来电脑，把移动硬盘接上，查看里面的数据资料。 而陆祁明和江浔两人查文件资料。 直到凌晨四点，几个人才把这些数据全都整理完。 累、困是次要的。 几个人现在全都被深深地震惊和恐惧包裹着。 连见过大场面，总是硬刚的童心都流露出了怯懦的神色。 “祁明，你真的要对付韩立吗？” “这些大人物，咱们能斗得过吗？” 第156章 生在福中不知福 韩立背后有保护伞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 他能够买凶杀人，能够得到警察内部的出警证据显然是背靠大树所以才会毫无顾忌。 陆祁明有心理准备。 但是看到眼前这座大山，他内心还是暗暗地咯噔了一下。 他的确低估了韩立。 韩立不仅仅只是一个商人，还牵扯政事。 政商不分家。 韩立真正地做到了在冰城这个城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效果。 而陆祁明也低估了尚宁。 他竟然会背着韩立拿到他这么多切实的证据。 本以为，这些证据只是韩立资金往来漏洞的账目。 没想到，这中间还牵扯到了虚假投标，贿赂高官，桃色交易等等各种不法事实。 江浔这一次是真的怕了。 “真不是我怂！祁明，这一次你绝对不能再冲动下去了。” “之前，你可以说是为了赵令羲不顾一切，可如今那丫头恨你入骨还来不及，你还为了她去折腾干什么！”江浔苦口婆心的劝导，“祁明，信我，这一次放手吧。” “赵令羲不是你的良缘，趁早收手，才能天下太平。” 收手？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想收就收。 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仅仅靠个人意志就能轻松决定的情况。 陆祁明今天可是大摇大摆，没有任何遮掩去看守所见了尚宁。 这本来是陆祁明的一计。 他故意让韩立知道自己和尚宁见过面的消息。 以韩立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心生疑虑。 因为他清楚陆祁明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去看尚宁。 韩立需要确定的事，就是尚宁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陆祁明会不会从尚宁的口中得到一些他的秘密。 甚至两人就此做交易也未可知。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尚宁把韩立卖给了陆祁明，那么尚宁也就没有用了。 杀与不杀都无所谓。 韩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在监狱这么一个备受关注的地方搞事情。 借此机会，尚宁求陆祁明保命的这件事，倒是实实在在的做成了。 但，如果没说呢？ 尚宁依旧傻傻地相信韩立，依旧跟陆祁明对着干，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和陆祁明一直都是对立的关系，临阵倒戈可是大忌。 但这也仅仅只是个猜想，终究不可靠。 人心最是不稳，也最是难测。 韩立虽然有信心，但是依旧拿不准真相。 陆祁明就是想利用这颗疑惑的种子牵制住韩立，做到迷惑对手。 一方面，可以真的保住尚宁的一条命，另一方面，也可以搅乱韩立的计划，让他能够左右踌躇，给寻找他的罪证争取时间，也可以从侧面保护赵令羲不受他的伤害。 可是陆祁明忽略掉了一点。 那就是，韩立如果真的手眼通天，连他和尚宁见面时的狱警也是他的人怎么办！ 如果他和尚宁的对话已经被韩立一字不落的全都知道了呢？ 那么，第一个先死的人，根本不是尚宁。 而是他自己。 韩立一定不会放过他。 因为这是你死我亡的战斗。 韩立背后死的还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而是一群人。 一群拥有高官厚禄，一群拥有这个城市99%财富的上等人。 他们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能要了陆祁明的命。 直到这一刻，陆祁明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些，根本不是能够拿捏韩立的证据。 而是催命的毒药。 催的不是韩立的命，而是他的。 现在，还一起搭上了童心和江浔这两个人的性命。 怪不得最后尚宁被狱警拖走时冷凄凄地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当时陆祁明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味，而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尚宁同样摆了他一道。 陆祁明背脊寒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冰冷的自己静静凝望着这个艹蛋的世界。 “算了。”江浔重重地叹着气，“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 “祁明，这一次我不是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在劝你。” “我知道。” 许久，陆祁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祁明眼神里满是疲惫，他看着同样疲惫的江浔和童心。 “这份证据我们都看过了，我们已经没有退出的权利了。” 陆祁明现在只能赌。 赌韩立并不知道今天他和尚宁谈话的内容。 而他也并不清楚，有这些证据的存在。 当然更加不清楚，知道这件事的还有江浔和童心两个人。 这样，他才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他才能在韩立搞自己之前，先搞死他。 为了不留下破绽，陆祁明和江浔两个人凌晨又偷偷地潜回了自己的家。 早上八点钟，又都去了律所准时上班。 陆祁明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有人强--尖 未遂。”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立的耳朵里。 “举报？” 韩立听到这件事有些意外，“陆祁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听说，昨天他去见了尚宁，不知道是不是尚宁是不是被炸出来了。” “不可能。”韩立一下子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尚宁好歹跟我这么多年，我清楚他的能力，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陆祁明诈出真相来。” “一定是陆祁明事先查到了证据，昨天去见尚宁也是因为这件事。” “您说的有道理，听说两人见面以后，尚宁就被关进了禁闭室，估计要关到开庭前了。” 韩立冷嗤一笑，“我还以为陆祁明这小子真的跟赵令羲断干净了，没想到竟然还关注着她被设计的事呢。” “是啊，没想到陆律师还挺痴情的，大小姐都把他赶出公司了，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你懂什么！”韩立白了助理一眼，“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男人通常都比女人要更加痴情一些。” “是是是，韩总，您也是这样，我看您对简律师也是十分宠爱，能跟您在一起，简律师可真幸福。” “可是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 助理见韩立的脸色微微一黯，不敢再多说下去。 最近简律师那边也不知道起什么幺蛾子，对韩总的态度没有以前好了。 韩总也没有再去看她，只是冷着她，想来两人还没有和好呢。 他这个当助理的看着着急，但是也不好多管。 话点到为止即可。 临退出办公室之前，又跟韩立确认了一下对尚宁的处置。 “那现在怎么办？尚宁那边...还要不要？” “多加了一项罪名，尚宁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就别赶上去递刀子了，等过了这风口再说。” “另外，警局那边你打点好，以后用到的机会还多着呢。” “是。” 助理小心退出去。 人还刚一出办公室，就看到了陆祁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两个保安都没能拉住他。 “别拦我，我要见韩立！” 第157章 傻老婆，不要也罢 自从认识陆祁明以来，他总是能够给韩立许多意外。 就比如现在，明明他正想着要找他的时候，陆祁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陆律师，你这么闯入我的办公室太不礼貌了吧。” 韩立悠闲地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眼神带着丝丝的笑意，但是语气却是冷若寒冰。 “礼貌？跟你这种人，还需要讲礼貌吗？” “韩立，你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韩立笑意渐浓，“哦，是吗，那不如陆律师说来听听，我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这么生气。” 他摆摆手，让助理和秘书出去。 只留下了陆祁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坐，喝点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在你这里来杯咖啡？” “没心情就算了，那就说重点吧，你非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昨天去见了尚宁。” 韩立眉毛一挑，“哦？是吗，他好吗？” “说实话我觉得他真的有些可惜了，明明是一个聪明人，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沦落成为阶下囚。” 韩立惋惜的口气，听在陆祁明的心中更像是得胜者的嘲讽。 “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陆祁明不想再看见韩立脸上的笑，他直接说出了重点，“他说，那天对赵令羲下药是你指使他做的，你猜如果让你的舅舅和你的妹妹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怎么样？” 韩立眉毛轻皱，他想过尚宁会咬他出来，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件事。 他还真的是冤枉啊。 其实陆祁明也知道他冤枉，但是他还是故意借此发挥，说了谎。 因为他必须要抛出一个烟雾弹，迷惑韩立。 为他和尚宁的见面内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样既能够阻止韩立深究下去，也能符合尚宁的人设。 所以，陆祁明明知道这件事最后根本不会伤到韩立分毫，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找上门了。 “会怎么样？”韩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一个已经被赵家赶出门的女婿，你觉得赵家父女会相信你还是我！”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大力打开。 赵令羲听说陆祁明来找韩立，连忙带着保安过来了。 “哥，你没事吧？” 赵令羲一进门所有的关注点都在韩立身上。 好像陆祁明是洪水猛兽，能把韩立吃了似的。 “保安，请人出去，以后瑞京集团的大楼不允许这个人进入。” 赵令羲下了命令，保安立刻动手，请陆祁明出去。 陆祁明看着赵令羲的眼神中带着心疼，“是他怂恿尚宁对你下药的，你现在还是相信他，不相信我吗？” “对。”赵令羲甚至不需要一秒的时间犹豫，立刻回答。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骗子，而不去相信我的亲人呢！” “陆祁明，你如果再在瑞京集团撒野，我会让你把你打出去！” 陆祁明笑了，眼角含着淡然的泪，“好吧，我的确是错了，江浔说的对，你根本不值得我为你付出一切。” “我期待你后悔的那一天。” “但是，后悔了也不用再来找我，因为我绝不会原谅你。” 说完这些话，陆祁明就离开了瑞京集团。 江浔开车在楼下等他。 “怎么样？你演的这出戏韩立信了吗？” 陆祁明抹了一下红色的眼角，勾了勾唇，“信不信都无所谓，效果达到了就行。” “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和童心准备好了吗？” “嗯。” 从昨晚到今天，韩立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不清楚他们已经拿到了他的犯罪证据。 陆祁明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今天这一场戏正是他打出的第一颗子弹。 接下来，他就要正式和韩立开战了。 不过江浔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你要不要把这件事跟赵家那位小姐透个底，别到时候她再摸不清阵营，伤了你。” 陆祁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用。” “这件事，她掺和进来才容易搞砸，她喜欢演戏就让她继续演好了。” “啊？”江浔惊讶，方向盘都差点激动的飞了出去，“你是说她也在演戏？” “不知道。”陆祁明也是猜测，“我想她的脑子不至于这么低能。” “如果真的看不出来是韩立故意诬陷我，那么她这个老婆，我还真的不想要了。” 江浔觉得陆祁明这是在玩火。 “你搞什么搞啊！” “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有病。” “合着你们两口子玩呢！我们也是你们y的一环呗！” 江浔扯着嗓子大骂，“老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心脏就一直怦怦地跳，都快跳出来了，这是玩命呢，不是开玩笑呢，能不能严肃一点，认真一点。”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陆祁明觉得江浔脾气发的莫名其妙，“我只是在分析，我又没有问她，是不是故意演戏，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直接问她啊！”江浔气的破口大骂，“你们又不是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一次面，说一次话，打电话，偷偷见面，沟通啊，人类高于动物的最本质的特性，就是学会沟通。” 陆祁明厌烦了江浔的聒噪，他闭目养神，“时机到了，我会沟通，但不是现在。” 江浔不清楚陆祁明的时机到底是什么。 他可是焦急的好几晚都没有睡好觉。 后来他因为举报韩立事实不符，被警察叫到警局说服教育的时候，他都一点不同情他。 连罚金和签字当保证人都懒得去，还是童心替他去的。 从警局出来，童心给了他一个外卖袋子，里面是小葱拌豆腐。 “虽然只待了一个晚上，但是也算是进去过，吃点豆腐去去晦气。” 陆祁明抿唇笑了，还真的吃了一口。 “我这一趟也不算白去，你猜我在里面见到了谁？” 第158章 江湖追杀令 在拘留所能遇到的人无非两种。 一正一邪。 看着陆祁明有些兴奋的神情，童心猜测应该是个好人。 而陆祁明让他猜是谁，一定是她也认识的人。 “是我们政法大学的同学？” “你可真没意思！” 陆祁明无奈摇头有些扫兴。 如果江浔听到我这么问，一定会十分配合的说 “猜不出来。” 童心被逗笑，她毫不犹豫地嫌弃自己的未婚夫。 “他不是配合，而是真的猜不出来，谁让我比他聪明呢。” “要知道我当年高考的分数可是比他整整高了三十分呢。” 政法大学那一年的录取分数线是603分。 江浔那一年考了627，而童心的分数是657。 以她的分数，其实还有更多的选择。 但是童心那一年只报考了这一个志愿。 可见，她对于学法律多么的热衷。 联想到她的成长环境，陆祁明想她应该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为更多底层人发声的愿望吧。 这个愿望何其伟大，也何其美好。 实现的过程何其残酷。 尤其经历过韩立这件事，不知道童心的心态是否会发生变化。 陆祁明不想再想太多，接着童心的话说下去。 “是是是，幸亏你跟他结婚了，否则以后我还真的有点担心他被别人骗。” “言归正传，你到底遇到了谁啊！” “顾师兄。” “谁？顾诚？” “嗯。” 说起顾诚，可是当年政法大学的风云人物。 他也是简教授带的第一批学生。 是陆祁明的大师兄。 “我记得他在最高检啊，怎么来我们冰城了。” “难道是有亲戚犯事来捞人了？” 童心开着玩笑。 陆祁明笑着回道，“当然不是，他这次是担任巡视组的组长，下来指导工作的。” 童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顾师兄真的是厉害啊，都做到这个位置了。” “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报告厅，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表讲话的那个时候。” “一晃都七八年过去了。” 陆祁明也点点头，“是，今天见到他，我也是一愣，不过他倒是没有忘记我，还主动跟我打了招呼。” “还得是你祁明，恐怕放眼整个冰城的政法圈子，只有你有这个待遇了。” “要知道检察和律师私下交往是有规定的，顾师兄能主动跟你说话，还是你被拘留的情况下，的确非常难得了。” 陆祁明也明白这一点。 说实话他也有些惊讶。 而且，更加令他惊讶的是，顾诚竟然还主动邀请他吃饭。 “还让你和江浔一起过去，他对你们两个也有印象。” 童心听了这话，兴奋地不行。 “不会吧！我何德何能也能入得了大神的法眼，天啊，我这辈子算是值了。” 陆祁明被童心的反应逗笑。 但是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跟着消失。 虽然他跟顾诚的交往不深，这些年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顾诚不是一个突发奇想就会邀请他吃饭的人。 而且，就像童心说的。 检察官和律师的交往是有壁垒的。 以如今顾诚在最高检的地位应该跟自己避嫌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跟他搭腔请吃饭呢。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请自己吃饭是有目的的。 他甚至怀疑，今天和他的见面，是他刻意安排的。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他没有理由费这个心思见自己。 毕竟只要他打一个电话，冰城政法界谁他喊不动啊。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律所合伙人，就是冰城的检察长他也随意支配啊。 越想心里越疑惑。 于是陆祁明让江浔在圈子里打听了一下。 江浔在同学圈里活跃。 顾诚回到冰城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遍所有的政法圈子。 但是令陆祁明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清楚。 “你不觉得奇怪吗？”连江浔都察觉出了异常，“顾师兄这次回来难道是秘密任务？” “秘密，又怎么会找咱们吃饭？” 陆祁明觉得不是，“可能大家都是避讳吧。” “避讳？避讳什么？难道顾诚是吃人的怪兽？” 陆祁明凝眉淡淡道，“对，吃人。” “顾师兄这次下来，一定是带了任务的。” “看来，冰城的天，要变了......” “那我们还去饭局吗？” 江浔觉得这更像是一场鸿门宴。 “别，吃了一顿饭，反倒惹了一身骚。” “去。”陆祁明毫不退让，“当然要去，而且，我敢肯定，饭局上一定还有别人。” 到了饭局。 果然，陆祁明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因为，包厢内，不止见到了顾诚，还见到了简年，和简言父女两个。 果然是顾诚刻意安排的一场饭局。 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意愿何为。 简家父女见到陆祁明三人，也皆是一愣。 明显，对方都不清楚今天的见面。 顾诚笑着起身欢迎，“快坐快坐，好久不见大家了，今天有幸把老师和小师妹也请过来了，大家一起聚一聚。” 陆祁明的视线落到顾诚的身上。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随意挽起，黑色的休闲裤款式普通，脚上穿着黑色的休闲鞋，跟那天在拘留所穿着正装的他显得更加随意。 虽然顾诚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他手臂线条紧实，明显有常年健身的习惯。 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硬挺的鼻子加上浓密的眉毛，精神比许多小年轻都要好许多。 身居高位，又能做得到克己自律，显然是对自己一直保持着高要求。 这样的人是陆祁明尊重的榜样。 所以即使面对他刻意安排的宴请，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 陆祁明笑着回应，和江浔童心三人应声落座。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 就连许久不见简年笑脸的陆祁明，都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 在顾诚面前，大家摒弃前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互相做戏，关心不断，任谁看了都是一场师生和睦的温馨饭局。 就在其他人都以为氛围营造的十分和谐的时候。 顾诚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假笑面具，彻底撕下。 “听说最近祁明惹了老师生气，您对外表示后悔教过这个学生，我听到了惊讶的不行。” 他看向陆祁明，眼神中带着责怪，“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一向好脾气的老师都对你下了江湖追杀令？” 整个包厢瞬间静谧的可怕。 简年原本和善的脸上骤然冷若冰霜。 看着顾诚的眼神都失去了和煦的长者慈爱。 “顾诚，好好的，怎么要提起不开心的事，你今天喊老师吃饭，难道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来故意给我添堵的？” “本以为你今天请了陆律师过来是不知者无罪，我也给你面子，坐下来成全这场饭局。” “想不到你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内情，那还安排这一场，是觉得你老师我年迈已老可以随意拿捏了吗？” 第159章 灰色地带 简年的几句话一句比一句重。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顾诚是他的学生。 可如今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最高检下来的巡视组组长。 他的级别比冰城的检察长还要高半级。 简年这样跟他说话，显然是一点情面都没有跟他留。 简言听了后背都一阵阵发凉。 暗暗地拉了拉父亲的衣角，低声劝道，“爸，您消消气，别冲动。” 简年当然懂得这几句话的轻重。 他虽然是老师出身，但是离开了校园已久，经历了商场和律师圈的摸爬滚打，早已经变得圆滑世故。 他本不应该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的不满。 但是面对今天的情况，他也是故意摆高自己的姿态，同时也侧面告诉顾诚。 他对眼前这个陆祁明的学生已经是不可能原谅。 顾诚的这个和事佬恐怕做不成了。 这是他以一个长者，也是尊者对小辈放出的态度。 顾诚的确也没有生气，反倒淡笑着起身，“给老师赔罪。” “都是我的错，我那天在看守所见到了陆师弟，打听了一些事，我也是觉得一定是有误会，想着说开了就好了。” “是我考虑不周，我自罚一杯，希望老师海涵。” 顾诚一杯白酒，直接喝下。 简年的脸色依旧冰着，但是他不再发难于顾诚，而是冲着陆祁明来了。 “祁明，你我师生一场，你如今背弃道义，做了一些不仁不义的事，我当老师的实在接受不了。” “以后，我们不必再以师生之礼称呼行事，以后希望你别再滥用法律，伤及无辜，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算是我当老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 简言跟着急匆匆的走了。 顾诚愣了一下也跟着追了出去送行。 “我靠！” 江浔忍了半天，终于发作。 他气的把手中的酒杯直接砸在了地上！ “亏我还喊了他那么多年的老师，把他当成长辈供着敬着，你看看他说的那些不是人的磕儿！” “还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去他大爷的，他怎么不骂骂她那个宝贝闺女，再骂骂他自己啊！” “如果不是他在圈子里一个劲地贬低你，踩你，你的口碑何至于到了今天这么不堪。” “姓简的这个老不死的，我真替他恶心！” 江浔每一次发飙，陆祁明都觉得是聒噪嫌弃的很。 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无聊。 可今天他觉得江浔说的句句在理。 甚至骂的还不够脏，不够多！ 因为此时此刻，他心中有成百上千的话想要骂出去。 简年的所作所为将他心中那个智慧的老者形象彻底瓦解。 他曾经把简年视作启明灯，视作自己事业的标杆。 如今他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至极。 原来灯是会灭的。 标杆是会倒的。 简年曾经那些凛然正气的发言，在陆祁明的心中一瞬变成了无数根银针。 深深地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疼的几乎喘不过气。 “行了！”童心看陆祁明的脸色很差，不让江浔再说下去刺激他。 “顾师兄随时会回来，被他听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江浔气急了，声音也越来越大，“那个简老头这些日子，可没少在外面泼咱们得脏水，等一会儿顾师兄回来，我也得告一状，他收了韩立多少钱，替他办了多少丧良心的事，他自个儿心里没逼数？怎么就他张嘴了不是？” “我江浔这一张嘴，顶他十个都不嫌多！” “等顾师兄回来，我一定要把他和他女儿干的那些龌龊事全都给他抖出来，让顾师兄直接把他送进去得了。” “你别冒傻气！”童心拉着江浔坐下安抚，“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用，是非黑白总有定数，如今我们要做的不是动，而是静。” “蛇打七寸，咋咋呼呼的反倒乱了自己的阵脚。” “童心说的没错。”陆祁明缓了许久，也开始安慰江浔。 “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但是现在还不到我们发脾气的时候。” “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利用好我们手里的证据。” “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而且，你能保证顾师兄就是好人吗？” 在看过了那些证据以后，陆祁明谁都不相信了。 这个世界，是非黑白本来是分得非常清楚。 但是总是会有许多灰色地带是不被人所知的。 顾诚如果是黑的，那也许还不算最坏的情况。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总有一天，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怕他是灰的。 黑的不彻底，白的也不纯净。 游走在两者之间，保持着不紧不松的分寸，在夹缝中一步步上升，这才是更多官场人的生存之道。 顾诚没有背景，家世一般，这么年轻就能混到如今的地位，跟他的能力脱离不开，当然也跟他深谙此道也有必然的联系。 顾诚如果是这种人，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他不会明显的表露出自己的立场。 表面上黑白通吃。 在最后看准下注，压在必胜的一边，一起获得胜利，这才是最让陆祁明可怕的地方。 所以，江浔刚刚说的举报根本不行。 陆祁明不能做无准备之仗。 陆祁明继续说道，“江浔，我们如今是踩在了刀尖上，稍稍偏离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冲动是大忌，记住我说的话。” “我们的敌人远远比我们要狡猾。” 陆祁明的话语刚落，包厢外突然传来顾诚的声音。 “敌人？” 顾诚哈哈大笑，“什么敌人，祁明你这是惹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