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引》 第1章 雨过天晴万物生 大晟建元二十三年春，帝殇，留三道遗旨，一曰稷王贤，当为储以继帝位，二召裴家主入京，任帝师辅新皇，三封明华郡主为公主，奉比亲王，七日内前往封地，无招不得入京。三召出，朝野震。 后三日，明华公主面圣，毒帝，遂走之，宫中大乱。 幸得康王出兵平之，手刃明华，得朝臣戴帝位，以雷霆为息。 ———————————— 建元十三年。 六月时节，江南多雨，譬如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便霏霏细雨。 雨打花落，满院纷纷。 庭廊上，仆从们虽脚步急切，但却未发出丝毫的声响，生怕惊动了不远处观雨亭内的少女。 鹅黄色的金丝流仙裙，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头上的青鸾金钗更不是凡品。 此刻，她正在闭目小憩。 身侧的丫鬟手拿团扇，动作轻缓，石桌上的香炉燃起袅袅炊烟，看起来，一派悠然宁静。 “不要！” 随着呢喃声，少女惊醒。 “郡主可是梦魇了？”两侧丫鬟上前，小声询问。 沈明华看着周围的环境摇了摇头：“无碍。” “松萝，我睡了多久？” “回郡主，约莫两刻。” 松萝回完，沈明华轻笑一声：“原来才跪了两刻啊！” 说罢抬头，看向观雨亭外。 迎着雨，跪着两人。 雨水打湿衣衫，头发凌乱，一男一女很是狼狈。 沈明华看向二人的目光闪过一丝的轻嘲，随后起身，朝着亭子外面走去。 随着她的步伐，衣裙摆动，似星火流萤般夺目。 眼见她出了亭子，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丫鬟赶忙举伞上前默默跟随。 “郡主饶命！” 沈明华抬眸，看向求饶的二人，语气随意却不容反抗：“既然做错了事情，就是要受罚的，不过是让你们在这跪一会儿，怎么，不乐意？” 沈明华语气轻缓，但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殿下，裴大公子过来了！” 门外的丫鬟快步走进，对着沈明华禀报。 视线在二人身上收回，沈明华转身。 侧目，却见一人撑伞走来，烟灰色的直襟长袍衬得人修长笔直，眉眼如画却气质矜贵。 “装模作样。”沈明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心想，这人果然，不管如今还是将来，都是这么一副死德行。 来人走近，低头颔首。 “见过郡主！”那男子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对着沈明华开口。 看着如今在自己面前还很恭敬的裴明礼，沈明华不由的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然而，还不待沈明华开口，跪在地上的男子见到裴明礼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堂兄，您快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人都开口了，裴明礼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来意：“郡主，不知亦临犯了什么错？” 这话虽客气，但沈明华却在这其中听出了质问。 冷笑一声，沈明华开口：“怎么，裴大公子这话是觉得本郡主在故意为难人？” “明礼不敢。”裴明礼语气平静的回道。 “呵，是不敢却不是不会？裴公子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水平啊。” 语气带着嘲讽，沈明华缓缓开口：“就是不知，妄议皇家郡主，大公子觉得该当何罪？” 这话一出，就立刻有丫鬟上前，向裴明礼如实的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听完，裴明礼看向跪着的二人目光越发的阴沉。 “郡主，是裴家教子无方了，还望您能高抬贵手。” 沉默片刻，沈明华才再一次开口：“大公子说笑了，本宫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毕竟都是亲戚。” “不过就是小惩大诫一番，让二公子长个教训罢了，毕竟这温柔乡有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温柔的。”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视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女。 “还是希望裴家也约束一下家里面的子弟。” 说罢，沈明华话音一转：“毕竟，今日二公子能为了讨美人的欢心跟着一起妄议本宫，那么，又怎知哪一日不会胆大包天的议论起陛下呢？” “本宫尚且能看着往日的情分小惩大诫，但……” 之后的话沈明华没有说全，可裴明礼却明白：“郡主说的是，从今日起二弟在家中禁足一个月，之后，裴家会送他去宗祠山思过。” 他如此说，沈明华点头：“如此，再好不过了。” 沈明华看着裴明礼把人带走，目光沉寂悠远，一瞬间，仿佛在透过他看什么。 * 雨还在下，滴落在地，形成大小不一的水波，层层荡漾，看得人沉醉。 “快，快抓住她，是她害了陛下，抓住这个毒妇。” 这声音迫使着沈明华仓皇的向前跑去，厚重的衣服以及拖地的裙摆都成了她的阻力，她从没有如此刻这般如此的狼狈，而脚腕的刺痛似乎也在提示着她自己身体的极限。 可她依旧没有停，或许说她是不敢停，因为她要去找那人问清楚，为什么好好的补品变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药，看着秦朗喝下之后不肖片刻便吐了她满身鲜血的样子，她彻底慌了神。 所以，她要出宫，她要问清楚。 自小在宫里长大使得沈明华对这里的环境无比的熟悉，沿着花园，此刻已经逃到了湖边。 只要穿过这里，她就能沿着小路出宫，说起来，这条路还是她年少时跟秦朗一起发现的呢。 想到秦朗，一个分神，被裙摆绊倒在地上。 “快，她在这里。” 不远处，追兵已经逼近，所有人看向她的眸子都带着愤怒。 沈明华踉跄的起身，看着追兵，大声的喊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人，那明明就是补品！”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可领头之人却恍若未闻：“明华郡主，你谋害陛下证据确凿，还是束手就擒吧。” 沈明华摇着头，欲再次离开，身后射出的弓箭阻挡了她的去路，脚步蹒跚，一个不慎跌落湖中。 湖水荡漾，混着她身上的血与泪跟那句呢喃的对不起…… 雨越发的大了，好像在诉说着悲伤，望着这处前世她临死之前最为怀念的地方，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坚定。 作为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沈明华一出生便被封为明华郡主，因生母早逝，自幼抚养在外曾祖母，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病逝后，圣上亲自做主，送三皇子秦朗跟明华郡主沈明华一同去裴家进学，这一呆就是三年。 而裴家作为江南的百年大族，家中学究大儒比比皆是，更是几代皇后都出自裴氏，可以说，跟皇家有着深厚的姻亲关系。 如今的裴家家主，也就是裴明礼的祖父，算起来还是当今陛下的表舅。 不仅如此，这一代裴家跟皇室也有意让沈明华跟裴明礼联姻，这也是当初让沈明华跟三皇子秦朗来江南裴氏求学的原因。 不过，经历了上一世，沈明华自然知道，她跟裴明礼属于彼此相互都没有什么好感的那种。 同样，上一世都没有成的事情，沈明华相信这一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可能。 亭台楼阁，假山环绕，就连湖上立足的石桥，也见精巧。 这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无不是在向沈明华证明，她真的回来了，这些天来，她一直在适应这件不可能的事情，而裴明礼的出现，让她彻底的接受了这件事。 视线看向湖中经过雨水洗礼的荷花，它们似乎开的更为鲜艳了。 都说雨过天晴，万物更新。 “这是否在预示着新生？”沈明华呢喃道。 第2章 裴老夫人 到了晚上，天气放晴。 “郡主，老夫人那边来人了，说想让您过去一起用膳。” 松萝走进里屋，对着站在窗边看花的沈明华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话，说我梳洗一番就过去。” 收回视线，沈明华再一次来到梳妆台前坐好，青黛上前为她打理着头发。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沈明华叹息一声：“这几日竟瘦了这么多。” 惆怅的语气，听得身后的青黛有些心疼。 开口安慰着她：“郡主瘦了还不好，要知道很多女子觉得自己太过丰盈想要变得纤瘦呢！” 这话，倒是引得沈明华的思绪再一次的回转，她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曾过度的追求这些，如今倒是看的明白了。 与其在乎他人的眼光，倒不如让自己活得快活。 青黛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盘好的发髻上简单的插了一根白玉簪，搭配一条鹅黄色的软纱罗裙，简单雅致。 主仆三人穿过廊堂，朝着裴氏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裴家身为江南是百年大族，这院落，也修缮的更为的讲究。 亭台楼阁，假山环绕。 就连湖水上立足的石桥，也见精巧。 而湖中经过雨水洗礼的荷花，似乎开的更为鲜艳。 洒扫的丫鬟小厮，见到沈明华走过无一不是恭敬行礼：“郡主安！” 裴氏的后院不小，沈明华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裴家老夫人的院子。 见沈明华过来，那边有丫鬟进去通传，这边就有老嬷嬷迎了过来。 对沈明华行了一礼，之后满脸笑意的上前：“郡主您请，老夫人正在屋里等您呢，今个一早听说您最近几日胃口不好，还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准备了开胃的小菜，就等着跟您一同品尝！” 听着这老嬷嬷的话，沈明华面色不变，心里却是轻笑 一生，想着她这个表舅姥姥身边的嬷嬷也是个妙人，简单几句话，任谁听了，不说一句老夫人关心小辈。 “让舅姥姥挂心了，不过就是最近接连的阴雨天有些影响心情罢了，不知近来舅姥姥的身体如何，这连日的阴雨，头疾可有发作？”顺着这老嬷嬷的话，沈明华询问道。 “老夫人最近头疾好了很多，说起来也是多久了前些日子大公子拿回来药，当真管用。”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却没在言语。 说起来，裴氏当年提议她跟秦朗来进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只不过上一世她跟裴大公子交集不多，再加上她回京之后的行事，怕也是让他们打消了最初了念头。 进了屋子之后，就见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见沈明华进来，笑的一脸慈爱。 但这样的笑容下又有几分真心，怕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舅姥姥！”沈明华率先开口，即便她有郡主的封号，但老夫人毕竟是长辈，还是要尊敬的。 而且要真的论起来，这老夫人也算是她皇帝舅舅的表舅母。 见她进来，老夫人关切的开口：“郡主来了！怎么几日不见感觉瘦了些，正好，我这里有明礼那孩子拿回来的补品，一会儿你拿回去点。” “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老夫人给笑着打断了：“客气什么，你看你最近瘦的。” 说着，起身从座椅上走了过来，拉着沈明华的手：“走，先陪我这老婆子吃饭去，顺便也给你补一补，听说你近来胃口不好，我特意吩咐了，做的都是一些开胃小菜。” 老夫人都如此说了，沈明华自然不会拒绝，二人一同来到了饭桌前。 等着丫鬟布菜的空档，老夫人向沈明华问道：“听说今儿中午，郡主罚了亦临那小子，不知他究竟犯了何错？” 早就猜到了老夫人的用意，此刻她问了，沈明华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松萝会意，开口说道：“老夫人，是这样的，二公子今儿上午的时候带了个姑娘跟一群人在戏台子那边听曲儿。”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那女子胆大妄为的竟然议论起了郡主殿下。” “偏偏二公子不但没有阻拦，甚至还跟着起哄，说咱们郡主养尊处优惯了。” 说到这里，松萝看了老夫人一眼，之后继续开口：“甚至，还引用了前朝的民谣，说什么闲庭信步往来时，蜜饯罐里愁不知。” 这话说完，沈明华见老夫人脸色大变。 只见，紧接着，老夫人的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简直是胡说八道！” 原本，老夫人本以为这件事情或许是明华郡主在小题大做，毕竟这位，一直如此，娇贵的很。 若是看谁不顺眼，都会小惩大诫，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想着求一求情，没想到这小子竟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两句，是前朝帝王昏庸，民间的戏言，如今用在了明华郡主的身上，这不是要打皇家的脸吗？ 往大了说，就是编排皇室，这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老夫人此刻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之后，看向沈明华：“郡主，都是裴家教子无方，我竟不知，他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您放心，裴家决不轻饶，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这话，也有要保裴亦临的意思，只见沈明华一笑：“您说的哪里的话，二公子不过就是受人蒙骗了，大公子已经对他做了惩罚。” “不过当时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我若是不小惩大诫一番，堵不住悠悠众口。”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交代了过程...... 饭后，沈明华跟陪老夫人又说了会儿，一直到门外丫鬟传话，说大公子来了，她才起身离开。 这个时间，裴家大公子过来，她猜着应当是祖孙二人说的应当也是裴亦临的事情。 刚出了屋子，迎面就碰上了由丫鬟领进来的裴明礼。 “郡主。”裴明礼一身青色长袍，对着沈明华打招呼道。 “大公子。”她语气平静的回了一句，二人擦肩而过。 屋内，裴老夫人见到自己的大孙子，没有像以往那般和善的开口，而是面带忧愁的问道：“临儿当真说了不该说的？” 老夫人听罢，大骂：“这个混账东西！” 而另一边，沈明华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后，正准备回去，恰好听见不远处的两个小丫鬟议论道：“大公子丰神俊逸，这次回来，看起来更加的俊秀了。” “听说大公子这一次回来是因为淮河沿岸堤坝坍塌一事。”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几日三皇子跟大公子都在忙着这件事情......” 之后的话沈明华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小丫鬟提到的三皇子修堤坝。 轰隆一声，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她突然想到，上一世，也是如此，江南连日的阴雨，导致年久失修的堤坝被冲坏，良田被淹，百姓损失惨重。 身为皇室子弟，解决水患秦朗义不容辞。 而那时，她刚跟秦朗闹了不愉快，根本没有留意这些，还是后来才知道，因着找出解决的办法，秦朗连着几个夜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之后大病一场。 第3章 闹事 马车上，沈明华跟裴明礼二人相对而坐。 如今阴雨连绵，淮河两岸的堤坝年久失修，已然决堤。 大水倾涌而出，良田被淹，百姓损失惨重。 三皇子秦朗奉旨联合裴家一同修建堤坝，救助灾民。 而今日，沈明华则是主动提出与裴明礼一同为受灾的百姓施粥。 其实，听到沈明华这个决定的时候，裴明礼也很是意外，毕竟沈明华这个郡主向来是只知享乐，随心所欲，她能主动说帮助灾民，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同了。 但裴明礼自然不会知道，如今的沈明华已经重活了一世，而人一旦经历过了生死，自然会有些不同的感悟。 其实，沈明华这一次决定跟裴明礼一同，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的。 上一世，对于皇位之争，裴家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而她，不管是要报仇，还是对秦朗的愧疚跟补偿，拉拢裴明礼这个未来的裴家家主，则成为了她如今的首要任务。 毕竟，裴明礼这个人，上可舌战群儒，下可谋算人心。 父母早逝，由祖父带大，年纪轻轻便城府极深，这人的能力是让人不容小觑的，而且，若是能把他拉拢到秦朗的阵营来，对她也是很有利的。 而除了拉拢裴明礼，还有一点。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施粥的时候，闹出了人命。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有人鼓动灾民，趁乱在米里下来老鼠药，尽管后来查明原因，但却有几人没有救回来。 而这，也成了秦朗回京之后的第一大阻力，有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让皇帝舅舅不得不放弃让秦朗进刑部的打算。 而沈明华能了解这些，还要得益于京城的国公府，也就是她的本家。 上一世，她为了所谓的亲情，付出了太多，官职钱财，让他们趴在她身上吸血，不过如今，却不会了。 跟裴明礼一路相对无言，直到下了马车。 “大公子。” 马车旁，站着一中年男子，见到裴明礼下来之后，态度很是恭敬。 裴明礼对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介绍：“这是明华郡主。” “见过郡主，下官淮州府衙主簿，李同舟。”对于沈明华的到来，这位李主簿似乎也很是意外。 “李大人客气了。” 沈明华对李大人说完，视线扫过不远处，看着周围百姓们衣衫褴褛的模样，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尤其是那些年纪不大，躲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喝着稀粥的孩子们，这些人的面容上都写满了哀切跟绝望。 两辈子，沈明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自小的锦衣玉食，让她不曾接触过这样的情景。 而连日的阴雨加上大家都挤在一处，不可避免的，收容所处隐隐能闻到些许的异味，这对沈明华这种两世都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不可避免的有些恶心，这一举动被裴明礼看在眼里，但他却什么都没有，毕竟是这郡主主动要来的不是？ 身边有丫鬟递来了香囊，似乎想要劝沈明华回去。 看了眼裴明礼，沈明华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决定拉拢裴明礼，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李主簿，施粥棚在哪里？” 李主簿先是看了裴明礼一眼，随后，对着沈明华恭敬的说道：“郡主，在那边，下官带您过去。” 沈明华点头，见来到这里之后，裴明礼一直都是那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死样子，有些赌气一般，径直的跟着李主簿走了过去。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离开的背影，视线一直没有移开。 见她按照李主簿教的那般，用手帕垫着已经锈迹斑斑的勺柄，为排队等待的人施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明华那边，自然不知道裴明礼在看她，此刻，她刚学好，正颤颤巍巍的给端着碗的难民盛粥，尽管这粥稀的在她看来跟米糊无疑，但这些难民却吃的很香，每个人都对她倒着谢，这是她前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不自觉的，整个人脸上也带了些笑容。 不演出的裴明礼见沈明华施粥的动作逐渐的娴熟，整个人也适应了，这才转身。 可这样看似和谐的场景只维持了没多久，施粥到一半的时候，队伍里发生了骚动。 看着一脸焦急走过来的李主簿，沈明华不解的问道：“李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主簿脸色有些不是很好： “郡主，有难民嫌弃今早的粥太稀，直接跟看管队伍的衙役动起来手来，未免伤到您，您还是先去马车那边躲一下吧。” 沈明华点头，没有拒绝。 坐在马车里，沈明华看着动乱陷入了沉思。 对着身边的丫鬟姜黄耳语了一番，只见姜黄带着沈明华身边的一半护卫离开。 不一会儿，施粥棚那边几个带头闹事的那几人被捆了起来。 一瞬间，刚刚还乱成一锅粥的地方，霎时间就变得安静了。 而被抓的这几个人自然就不乐意了，叫嚷着挣扎：“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哎呀，救命啊，官府抓人了。” 但不得不说，这几人被抓住之后，刚刚骚动的人群立刻就安静了。 对于这几个身手矫健的人，李主簿刚刚在沈明华的身边是见过的。 一时间，他还有些感谢明华郡主，心想，果然，贵人们身边的亲卫就是不一般，这身手，快狠准的。 而这几人被抓之后，虽着大家老实了下来，但质疑声依旧，只不过是顾忌着这些手拿长刀的亲卫。 “你们凭什么抓人？” 见有百姓为他们打抱不平，这些人再一次开口大声的鼓动着群众：“大家不要惧怕，今天我们是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到，冲......” 这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姜黄一脚：“把他们嘴堵上。” 这时李主簿开口：“我是淮州府衙的主簿，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为什么要闹事？” “你是当官的？” 有人提出了质疑，同样，也有人开口挑衅：“当官的又如何，不同样还是让我们吃不饱。” 这人说完这话，有些后怕的看了眼拿着刀的护卫：“就，就这问题你能解决吗？” 看了他一眼：“我解决不了，难道像你们如今这般闹事就可以解决了吗？” 第4章 秦朗 这话说完，有人反驳：“我们不是闹事，只是想为自己争一条活路而已？” 听了这话，李主簿反问：“鼓动大家聚众扰乱收容所的施粥就是争一条活路了？” “那我们能怎么办，你们这些当官的锦衣玉食的自然不在乎这些，可是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每天只能靠着收容所的施粥，但这两日，粥越来越稀，这不明显就是在敷衍我们吗？” “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赌一把，收容所里肯定有存量。” “是谁跟你说的收容所在敷衍你们？” 说着，李主簿指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问道：“是他们几个吗？” “呵，这几人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你们确定他们跟你们一样都是受到洪水侵扰的人吗？” “还是说这几个人别有用心，拿你们做幌子，干扰府衙行事？” 说到这里，沈明华明显的看出了刚刚闹事的人群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质疑。 只是，她又继续说道：“如今淮河沿岸遭了洪灾，大家来到这里都是寻求官府的庇护的，而府衙也在尽全力的帮助大家。” “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三皇子人一直在江南，有关洪水的治理问题他也一直亲力亲为，就是为了尽早的击退洪水，还大家一个良好的家园。” “而你们如今在干什么？身为男子，不顾及这身后妇孺，只知道听信歹人的哄骗，跟官府作对，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真的冲了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收容所里面的粮食又是否真的能到你们的手里。” 对于这几个身手矫健的人，李主簿刚刚在沈明华的身边是见过的。 见到李主簿，姜黄上前小声的低语一番。 而此时，被抓的那几人则不甘心的大喊：“大家不要惧怕，今天我们是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到，冲......” 这话还没说完，直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更是直接被破布堵上了嘴巴。 而这时，李主簿开口：“鼓动大家聚众扰乱收容所的施粥，简直是居心叵测。” 这话说完，人群中有人开口“这两日，粥越来越稀，他们不过是想帮大家讨个说法。” 这话说完，李主簿一个冷笑：“讨说法？你们怕是被这几个别有用心的当了幌子。” 说罢，直接上前，从被绑的人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大家看一看，这是什么？” 这些难民都是贫苦人，上前看了看：“这是耗子药？” 对于这种平时家里面常用的耗子药，大部分的人还是认识的，这话说完，人群一片哗然。 紧接着，在其他被绑人都身上一个，两个，三个，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模一样的耗子药。 看着众人惊恐的神色，李主簿开口：“现在大家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这样的歹人要不是被我们制服了，怕是被害的就是你们了。” 李主簿刚刚的举动，不得不说，初步的取得了大家的信任，这时，就有人问道：“官老爷，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多久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能一直都待在这里吧，我们的家园什么时候可以重建？” 这话，让大家再一次的沸腾了起来。 不等李主簿开口，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全力抢修了，只不过洪水来势凶猛，人手不足。” 顺着声音看过去，李主簿赶忙上前：“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这边有骚乱，我过来看看。” 而沈明华看着那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不由得红了眼眶。 “殿下？你是三殿下？” 有人听到了李主簿对秦朗的称呼问道，李主簿怕这些人伤了秦朗，正准备开口，却见秦朗说道：“不错，我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如今的淮河水患，由我全权负责，我向大家保证，肯定尽快为大家修缮家园。” “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跟大家说一下咱们后续的事情的，如今收容所里，不乏年轻力壮之人，若是可以，大家也出一份力......” 眼见大家有些动摇，秦朗再接再厉： “这次洪灾帮忙修建堤坝的家庭，之后可以减免三年的赋税。” 一时间，大家蠢蠢欲动。 “而有些家庭无法出苦力的，也可以在这边帮忙做工，同样，也可以抵扣两年的赋税。” 若是大家觉得可行，就去施粥棚那边排队，登记好后，就可以视情况给大家安排了。 这话说完，刚刚还凌乱的人群立刻变得有秩序起来，见状，李主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边沈明华刚出马车，耳中就传来了熟悉了声音：“小表姐！” 沈明华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故人相见，恍如隔世，已经不太能记得自己上一世毒害他时的容颜了。 自重生回来，她一直纠结着不知如何面对秦朗。 不过此时，少年面带笑意，身边站着奴仆，尽管整个人有些风尘仆仆，但却是难掩骨子里的意气风发。 这一刻，那些纠结都烟消云散了，是了，她还有机会弥补，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压下心中那汹涌而来的愧疚，沈明华抬起头，按照自己以往那般的态度，下巴微微上扬，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表弟。”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沈明华突然有许多话想跟秦朗说，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被裴明礼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殿下怎么过来了？” 秦朗回头，看向裴明礼：“我听说这边有灾民闹事，又听闻表姐在这边，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这话说完，裴明礼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请罪道：“都是明礼的错，郡主是我带过来的过来，让殿下担心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要过来的。”见裴明礼请罪，沈明华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秦朗摆了摆手：“表哥客气了，我没有怪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照顾表姐呢。” “这都是应该的。”见裴明礼如此说，沈明华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 “郡主，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沈明华本想反驳。 可偏偏秦朗开了口“裴表哥说的不错，还麻烦你送一下小表姐。” “应该的。” “郡主，咱们走吧。” 第5章 试探 一如来时那般，二人相对。 一旁的小桌上，此刻正煮着茶，若是以往，沈明华肯定会喝一些的，但今日，她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原本她还想跟秦朗再多说些话的，要不是裴明礼。 马车里的气压低的不行。 可偏偏，裴明礼这人似恍若未闻一般，颇为熟练的给自己跟沈明华一人斟了一杯茶，自顾的喝了起来。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没有做声。 茶入口，倒是让裴明礼有些意外。 “这是君山银针？郡主好品味。” 沈明华有些敷衍的回道：“嗯，去年舅舅让人送过来的，之前一直喝的都是别的茶，最近才喝它。” 虽这么说，但其实并不是如此，只因去年君山银针的产量太少，沈明华一直没舍得喝，若不是眼看今年的君山银针要下来了，她怕是也会在留一留。 毕竟喜欢的东西，总是要慢慢的品味的。 “是吗？那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说这话的时候，裴明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沈明华这车厢内的布置。 上好的沉水香桌案，白瓷的茶杯，一应布置，无不见精致。 紧接着，裴明礼开口：“郡主今天要来帮忙，是早有预谋？” 视线对上，沈明华心里咯噔一声。 裴明礼看向她眼中的试探没有立刻的收回，反倒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越发的明显，沈明华暗道一声不妙。 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家伙，一直都是如此，上一世年纪轻轻就接手了裴氏，运筹帷幄，即便后来秦朗被害，秦川登基，也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当初，她以权压人的时候，这老狐狸骂的她那叫一个难听。 如今看着他，沈明华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目光一转。 “大公子何出此言？”这话，沈明华明显的一副不解模样。 她如此说，裴明礼轻笑一声：“就是有些好奇。” 沈明华沉默，想这么糊弄下去。 可事与愿违，她明显的感受到裴明礼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目光过于的灼热，似乎要把她给看穿一般，让她恨不得想过去跟他理论一番，左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但看了眼秦朗，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想着不过是多看几眼，就当他欣赏自己的美貌吧。 紧接着，裴明礼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向沈明华再次询问：“听说李主簿说今日在收容所制服闹事之人是郡主吩咐的？” 这语气中明晃晃的试探之意，沈明华一下就明白了裴明礼这厮今日为何要主动提出送她回来。 抬眸，对上裴明礼的视线，面上是不达眼底的笑：“大公子为何会这么说？”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装糊涂：“好奇什么？” “好奇郡主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这话语浓浓的探究之意，让沈明华躲都躲不得。 这一次，让她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好像都被裴明礼看穿了一般。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过就是回京在即，我想了解一下如今的进度罢了，毕竟，因为水灾的事情，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这话一副她只是想早早回京的样子。 可对于沈明华避重就轻，听起来就像是随意之举，裴明礼却是不信的。 “哦，是吗？我还以为郡主是早有准备呢，若不然，也不会提前备好了耗子药。” 沈明华脸上那虚假的笑容一顿，之后，故作随意的端起面前的茶杯。 “大公子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语气缓缓，但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波涛汹涌。 耗子药的这件事情只有身边的丫鬟跟护卫知道，就连李主簿，也只是告诉他是她的人恰巧发现了那些闹事之人的小动作而已，裴明礼是如何得知的，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一时间，沈明华甚至怀疑起了是否是自己身边的人出现了问题。 而沈明华能如此的解决这件事情，也归功于她多活了一世。 除了秦朗回京之后受到的阻拦，在这里，也为之后埋下了不少的隐患，那一伙人鼓动百姓，为后续的治理添了不少的麻烦，也让沈明华跟秦朗原本定好的启程日期一延再延，这件事情在回京的途中秦朗曾讲给她听过，所以，她一直记得到很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要过来的原因，毕竟，这样会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发生了。 思绪闪过，思索着今天跟在她身边的这些护卫。 他们都是太皇太后生前为她挑选的，身为她的亲卫，这在整个大晟都是独一份的荣耀。 似乎是看出了沈明华的警惕，裴明礼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郡主放心，你身边的人自是最忠诚的。” “不过就是我站在楼上看到了而已。” 没有藏着掖着，裴明礼直接和盘托出。 这话让沈明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把心给提了起来。 这件事情，她自认做的隐秘，但却还是让裴明礼给瞧见了。 今天来闹事的那几人，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指使，收容所的百姓此刻本就睡情绪最薄弱的时候了，一有人煽风点火，自然就跟着一起看。 而此刻的情况，光靠给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毕竟在解决温饱都是问题的境遇下，又有几人能好好的听一听当权者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呢。 所以，与其商量，不如抛出一个雷。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原本的敌对方可能就会发生扭转，这样一来，发现的人，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他们不自觉想要依靠的对象，之后，或是讲道理，或是说出解决的办法，这都是可行的。 原以为多活了一次，所有的事情她都尽在掌握，但没想到，她吩咐手下人给闹事的人怀中放耗子药的事情竟被裴明礼给撞见了。 见沈明华沉默的不出声，裴明礼再次给沈明华面前的茶杯倒了杯茶：“郡主是在担心吗？” “您放心，今天的那几人已经给关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面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先是五花大绑，之后再堵住嘴巴，随后栽赃，不得不说，郡主让裴某很是意外。” 第6章 想通 此刻，沈明华脸上的笑意是彻底的保持不住了，此刻，她可以肯定，裴明礼这话绝对是带着阴阳怪气的。 收起面上那略带虚假的笑，神色逐渐有些变冷，看向裴明礼的眼神略带着一些高傲：“大公子是在向我炫耀吗？” “炫耀你的智慧？” 可裴明礼是什么人，面上的神色不变，甚至细看下来，还有一丝的淡然：“郡主这是不演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让沈明华破防。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眼看就要冲了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狗男人，之后开口：“都说裴大公子风光霁月，没想到这翩翩公子说话竟如此的咄咄逼人，难不成之前是在做戏不成？” 不再客气，沈明华直接出言讽刺道。 看着他那一派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的狗男人。” 想到上一世，裴明礼进京之后对她的谴责，以及那似嘲讽一般的眼神，就忍不住想对他破口大骂。 其实两世为人，沈明华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她娇嗔惯了，即便如今有心做出改变，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管怎么改，也都是会显现的。 这人说话毒舌，却爱装的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谁能知道，怼起人来，难逢对手。 “郡主说什么？”没有听清沈明华刚刚的呢喃，裴明礼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没有作答，暗骂了一番之后，下定决心，这样老狐狸一般的人，她一定要帮秦朗拉拢到。 想到他上一世帮秦朗在朝堂上怒怼秦川一党的时候，那一身正气怼的人说不出话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怎的，她一时间也想通了，反正她的最终目的是让秦朗顺利的登上皇位，而裴明礼又是最有助力的那一个。 只不过他就是爱占一些嘴上的便宜，喜欢装模作样，自己都重活一回了，除了必要的报仇，有些事情，也应该宽容大度一些。 毕竟要是真耍嘴皮子，自己也不一定说的过裴明礼，倒不如顺着他些，反正他脑子好使 ，若是高兴了，还能帮自己出谋划策。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裴明礼瞬间从装模作样的狗男人变成了沈明华眼中有利可图的智囊团。 一下子，人她都看顺眼了。 抬起头，对着裴明礼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有些佩服，没想到大公子这么厉害。” 这如此明显的情绪转变倒是让裴明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看着沈明华，试图看出她的意图。 可这一次，沈明华倒是大大方方的跟裴明礼对视：“大公子，之后水患的事情还要劳你多多费心了。” “郡主客气了，应该的。”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沈明华侍女的声音：“郡主，咱们到了。” “好。” 沈明华率先下车，之后是裴明礼。 一下车，他就见沈明华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 “郡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他那思索的样子，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走了几步，沈明华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裴明礼的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轻声一笑。 身侧的松萝听到这笑声跟另一侧的青黛对视了一眼。 自家主子心情低落了这么些天，倒是第一次见她笑，可见刚刚跟大公子聊的开心。 “松萝，一会儿回去，你把君山银针拿出来一部分给大公子送过去。” 这话说完，身侧的两个小丫鬟都是不解的看向沈明华，松萝更是直接开口问道：“郡主，这君山银针因着去年产量低，平时您都不舍得喝的。” 看了她一眼，心想，小丫头还挺护食。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沈明华开口：“没事儿，不过是一点茶叶而已。” 她心想，这跟以后把裴明礼拉拢过来相比，不算什么。 这话说完，沈明华又补充了一句：“左不过马上回京了，宫里的新茶也该下来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沈明华躺在屋子里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松萝临出门前沈明华嘱咐道：“送过去的时候仔细看看他什么反应。” “是郡，主。” 松萝走了之后，整个内室只剩沈明华一个人，收了面上的笑意，她看起来颇有些感伤。 脑海中，各种画面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眼前闪现。 有甜蜜，有心酸，有遗憾，有怒吼。 如今回看，恍如隔世一般。 有对前路的迷茫，同时也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另一侧，裴氏前院，裴明礼坐在书房练字，门外的书童前来禀报：“大公子，郡主身边的侍女过来了，说有东西要交给您？” 写字的动作没有停下，裴明礼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东西？” 小书童摇头：“松萝姑娘没说。” “让她进来吧。” * “见过大公子。” 裴明礼同样没有抬头：“嗯。” 简单的一个嗯，松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规矩的说道：“大公子，这是我们郡主让我给您送过来的君山银针，她说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见您似乎爱喝，让我给您送过来些。” 说完这话，松萝余光瞥了一眼裴明礼，明显的看到刚刚还在行云流水的写着什么的裴明礼动作一顿，瞬间，好好的字迹被墨水掩盖，形成了污渍。 几乎一瞬间，松萝就把自己的头给低下去了，恭恭敬敬的举着手里面的盒子。 好好字帖被毁了，也没有再写下去的必要，把笔放在一侧，裴明礼从桌案前走了过来，接过松萝手中的盒子，打开看了看。 “替我谢谢你家郡主，茶叶我收下了。” 一直到出了书房的门，松萝才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对着门口的书童笑了笑，之后离开了。 书房内，裴明礼拿着刚刚松萝递给他的茶叶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呵，有意思。” 之后，视线扫过已经被墨迹浸染的宣纸，大手一挥，直接撕了。 。。。。。。 第7章 不同 之后的几天，沈明华都没有再看到裴明礼跟秦朗。 他们二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修建堤坝跟解决难民之后的安置问题，终于在一个月后，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而水患问题告一段落之后，就到了沈明华跟秦朗准备启程回京的时候了。 在这儿待了三年，总是要正式的跟大家告个别。 静庭别院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沈明华来的有些晚了，刚一进来，耳边便传来了熟悉了声音：“小表姐！” 看着站起来的少年，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看起来倒是比一个月前消瘦了，此时，少年面带笑意，身边站着奴仆，看起来是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 压下心中那汹涌而来的愧疚，沈明华朝着他走过去，下巴微微上扬，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表弟。”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淡淡，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似乎在她看来，秦朗只是她的一个表弟而已，什么身份什么的，她并没有看在眼里。 所有人都知道，沈明华虽是郡主，但不管是皇恩还是地位，都与公主没什么两样。 “见过郡主。” 位置两侧的少男少女对着沈明华恭敬的行了一礼，等沈明华落座后，众人才再次坐下。 距上一次匆匆一面，已经一月有余，此刻少年见到沈明华，眼角泛着笑意，开口说道：“小表姐，如今水患解决，咱们马上就能回京了。” 秦朗如此说，也是知道沈明华之前对于回京这件事情期盼已久。 对上少年有些明媚的眼眸，沈明华对着他点了点头，只是笑笑，却没说什么。 实在是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这副样子看在少年的眼中，确是以为沈明华还因之前的事情与他置气。 端起酒杯，微微靠近：“小表姐，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国公府的不好了。” 说到这里，秦朗的面色似乎还有些挣扎：“我就是为你觉得有些不值得。” 不知怎么的，沈明华在这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的幽怨。 听他提起国公府，不免的，又想起了上一世。 身为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因母亲早逝的原因，自小就没有生活在国公府，跟府里面的人的亲情本就淡薄，上一世回去之后，原以为的那些长辈疼爱的场面，不过就是对她的利用罢了。 以前对于亲情是渴望的，但她如今看得明白，自然也不会为了那些人再跟秦朗置气了。 说起来，以前的她太过于在意国公府那所谓的亲情，这些年来虽跟国公府联系的少，但每年的节日，国公府都会派人送上礼品，尽管都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架不住过来送东西的人巧舌如簧，说什么礼轻情意重的，反正她自小也不缺贵重的东西，觉得那份心意难得。 可偏偏，那天秦朗非说国公府里面的一家人就是敷衍着她，沈明华一时间火冒三丈了起来，二人起了争执，之后秦朗去处理水患，也一直没有好好的说过这件事情。 见沈明华没有继续说话，秦朗以为她还是没有消气，微微朝着沈明华靠了靠：“小表姐，我保证，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坐在秦朗身旁的裴明礼把这一切看得分明，扫过沈明华的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自诩聪明，但总是看不清局势。 秦朗再次开口，倒是让沈明华从思绪中抽离：“表弟说的也没有错，之前是表姐一叶障目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让人感到意外，毕竟，沈明华之前对京城的国公府有多维护大家都是知道的。 裴明礼听她这么说，难得挑了挑眉。 秦朗倒是瞪大了双眼，却只见沈明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怎么了？” 秦朗摇了摇头：“没事，其实我就是替表姐你打抱不平。” “嗯，我知道，之前是我没想清楚，倒是委屈表弟了。” “没事，没事。” 秦朗有些说不出的开心，甚至今天的宴会上，更是多喝了几杯。 作为皇子，秦朗的身上没有那些骄奢淫逸的行为，为人更是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得名家教诲，才学也是不凡，自然，在江南这几年得了不少世家子弟的赞赏跟钦佩。 看着宴会上大家跟秦朗这推杯换盏的模样，沈明华仿佛看见了前世他成为人人称赞的，备受爱戴的太子时的场景。 二人自小一同长大，若不是她识人不清，也不至于害了她。 然而，沈明华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看向秦朗，满眼带着愧疚怀念之情的时候，有一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观察她。 裴明礼明显的察觉出了自己这个郡主表妹的不同，从之前她敲打亦林开始，再到她之前在马车上跟他的对话，以及刚刚跟三皇子说起京城的国公府。 就像是突然活的明白了一般，对于她这样的变化，裴明礼的眼中闪过探究。 沈明华看着院子里场景，眼眸中是说不出的怀念。 这样的氛围让她感到轻松，然目光一转，跟裴明礼视线对上的时候，她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裴明礼看向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让沈明华暗道一声不妙。 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家伙，一直都是如此，上一世年纪轻轻就接手了裴氏，运筹帷幄，即便后来秦朗被害，秦川登基，也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两世，沈明华都觉得裴明礼这人，就像是她的克星一般。 不禁想到上一世，她身为郡主，以权谋私的时候，这老狐狸骂的她那叫一个难听。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目光一转装作看不见一般，自然而然的跟其他人攀谈。 以前沈明华看人总是带着一丝的不屑，对于江南的这些世家大族，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毕竟她皇恩浩荡，谁见了她都是恭敬的样子，高位坐的太久，当真的跌落尘埃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除了皇家宠爱，她沈明华什么也不是。 如今看清了这些，她也准备多结交一些人脉。 第8章 交谈 之前的一个月里，沈明华本就跟其他的一些公子小姐关系多有维护。 所以，今日的宴席上，大家开怀畅饮，看起来关系倒多了些亲近。 原本沈明华身为郡主，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最近的几次小聚，倒是拉近了大家的距离，看着她跟其他人的关系有所改善，裴明礼倒是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宴席上大家行着酒令，不自觉间，沈明华便喝了不少。 头有些晕晕的，她索性起身去醒醒酒。 没有让人跟着，一个人朝着拐角处的亭子走去。 细细看来，此刻的沈明华步履轻浮，显然是有些喝多了。 继续往前，闷哼一声，沈明华撞到了人。 抬头，此刻裴明礼就站在她的面前。 “让一下！”酒意上头，语气有些不悦的开口，可偏偏面前的人像是跟她作对一般。 去路被挡住，她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怒意，对着面前的人直接质问道：“你放肆！”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语气微微有些不稳，裴明礼看了她一眼，之后移开身体，看着沈明华有些踉跄的走到凉亭。 只见她坐下之后，用手撑着脸颊，微风拂过，发丝随风飘动。 裴明礼紧随其后的也走了进来，坐在沈明华的对面，这间凉亭本就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察觉到对面有人，沈明华抬抬眼皮，看了裴明礼一眼。 酒意上头，这几日压抑的情绪跟脾气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似乎是察觉到沈明华心绪不佳，裴明礼先是给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 之后，把茶杯放到沈明华的面前：“郡主刚刚喝了不少酒，喝杯茶缓缓。” 看了眼面前的茶杯，沈明华抬手拿起，抿了一口。 其实她没有喝多，就是喝的急了些，刚刚有些头晕，此刻换了个环境，风一吹，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只见她下巴微抬，眼神直直的看向裴明礼：“大公子观察的倒是仔细！” 这话，三分的漫不经心，三分的调戏，但其实，隐藏在这二者之外的是漠然跟凉薄。 这样的沈明华，裴明礼简直太熟悉了，她骄傲，不可一世，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不得不说，沈明华是个大美人，要不是她嘴角的嘲讽，怕是会让人误以为她在跟人调情。 不过，接触的沈明华的人怕是都不会这么认为。 明华郡主太骄傲了，甚至可以称之为高傲，她永远都喜欢用打量的目光来看人，如今这般，才是真正的她，而不是像此前马车上，亦或是刚刚在宴席上那般。 毕竟，一个人在变，有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的。 她骨子里就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看清了一些东西之后，她会改变，但她其实还是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裴明礼定定了看了沈明华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许久之后，才轻笑一声，然后开口：“郡主不装了？” 这语气轻缓，听在沈明华的耳中似乎带了些许的嘲讽。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直直的看向裴明礼：“彼此彼此吧裴大少！” 两人对上的眼神中似乎在进行着一番厮杀。 都是同样的凉薄，同样的冷静。 裴明礼率先移开目光：“郡主似乎对裴某的成见很大？” 看着他这副冠冕堂皇的嘴脸，沈明华有时候真的很想撕下他的伪装，轻嘲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裴明礼，看向沈明华的眸子没有移开：“郡主这些天似乎变了不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如此说，沈明华却没有了最开始的激动，似乎在思索着，并没有立即开口。 过了许久，久到裴明礼以为沈明华不会开口，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她开口了：“裴明礼，你想入仕吗？” 这话问的直白，倒是让他一时间摸不清沈明华的意思。 裴氏位居江南，祖上出过的文人能臣比比皆是，但所谓月满则亏，先皇在世的时候，裴氏便不再入仕，这既是对整个裴氏的保护，也是对皇权的妥协。 往上几代，裴氏女都是皇后的不二之选，这早已成了历任帝王心目当中一根刺，若不是当年裴氏退的快，怕是就不会有如今的江南裴家了。 多活了一辈子，沈明华自是看的要更明白一些，裴家的嫡系跟皇家已经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裴氏历任家主不能入仕，这样一来，不管裴家有多少的能耐，培养出多少的文人大儒，都只能这么偏安一隅。 裴家可以有美名，但也只能是美名。 沈明华这话，无疑击中了裴明礼的内心，他面上那副雅致的神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看的沈明华心神一跳，她有理由怀疑，今天他们二人若是谈不拢，裴明礼怕是都不能让她活着回京。 身侧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长长的指甲在她的手心处留下来深浅不一的印子，轻微的疼痛让她再一次强迫自己恢复到冷静的状态。 还不待她开口，裴明礼轻笑一声，面上恢复了最开始的神色：“郡主在说什么，怎么裴某有些听不懂呢！” 对于他的装糊涂行为，简桑宁也不点破，继续自顾的说道：“裴氏自你祖父起就不再入仕，也可以说，在裴氏最鼎盛的时期，你们选择了激流勇退，用这样的方式来自保，因为你们清楚，如此庞大的一个氏族，没有任何一个皇室，愿意任由他继续的发展下去，直至威胁皇权。” “但裴大公子，空有满腹的治国之策却只能居在这江南之地，你真的甘心吗？” 说到这里，沈明华不在言语，她在等裴明礼的回应，她知道裴明礼的才华，了解他的抱负，其实，有时候她回看上一世的种种过往，除了对害死秦朗的愧疚之外，对于裴明礼这种最后只能守在江南，守着裴氏，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治国之才也很惋惜。 而除了惋惜，她同样也有自己的私心。 第9章 交锋 上一世，秦川能在最后跟秦朗形成旗鼓相当的局面，除了他的母妃柔妃得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有兵权。 柔妃的哥哥也就是秦川的舅舅掌管着一半的京畿大营的兵力，这既是他的后盾，也是他的底气。 但这一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秦朗，她都不会再让这一半的京畿大营兵力成为秦川的助力，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在一开始就跟裴明礼摊牌的原因。 上一世争到最后，裴明礼也进京了的，而正是有了他的出手，秦川舅舅手中的京畿大营一半兵力才能得到有效的抑制，不知道裴明礼用了什么手段，反正这最后的结果就是让着一半的兵权没有成为秦川的助力。 那时候的他们二人，一个是吏部尚书，一个是圣眷正浓的郡主，宫道遇见，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全然不在乎当初在江南的情分。 本以为不过就擦肩而过，岂料当着众人的面裴明礼对自己严加训斥，让她丢了好大的颜面。 后来最后一次见面，是她毒害秦朗被抓之时，那时的裴明礼正准备回江南，见到她之后虽不至于破口大骂，但言语没有任何的客气，那隐忍的愤怒，她到现在还记得。 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裴明礼，男子弱冠之年，一席软绸烟灰长衫，看上去雅致俊逸。 只见他轻笑一声，随即对着沈明华开口：“郡主以为我当如何？” “跟.......” 沈明华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裴明礼接下来的话给打断：“难不成是跟郡主合作？” 这话虽是疑问，但话语中却没有半分瞧得上沈明华的意思，既然都摊开来，裴明礼自然也不会客气，也是在这一刻，沈明华才真正的见识到裴明礼的另一面。 “有何不可。”被裴明礼瞧不起这一点让沈明华很气愤，但她知道，此时不是露怯的时候，她需要裴明礼这个合作伙伴。 看着面前的少女一副自信的模样，裴明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殿下觉得，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或者我换一个说法，殿下您现在有什么？” 裴明礼这话说的很现实，说白了，沈明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皇家给予的，她的身份，她的恩宠，除了这些，单说她这个人，没有任何用处。 知道裴明礼这人精明，沈明华激将一般：“怎么，裴大公子是不敢？” “不是不敢，是没必要。” 这话说的，简直要把沈明华给堵得哑口无言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暗骂裴明礼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大公子觉得没有必要是你觉得我改变不了如今裴氏 的现状，还是说大公子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 这话说完，不等裴明礼开口，沈明华继续说道：“不如让我猜猜，大公子应当还没有打算，那就是不相信我了。” “若是我说，半年内，我能让大公子入朝为官，你又当如何？” 沈明华这话说的不免有些狂妄了些，但她却是有十足的把握。 上一世，她皇帝舅舅其实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不过后来因着西北干旱的事情，再加上有人从中作梗，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不过几年之后，这道旨意还是颁布了下来，而这一世，她要做的就是促使这件事情提前。 但这件事情，裴明礼不知道啊，而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跟裴明礼先建立盟约关系。 看着沈明华那自信的模样，裴明礼面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郡主，还望慎言！” 如今沈明华的姿态在裴明礼看来，实在太过于儿戏，甚至，他都没有把她给放在眼里。 眼见裴明礼还不为所动，沈明华决定在加大筹码：“裴明礼，裴家若想继续这么相安无事下去，势必要依附帝王，这一代的帝王你们赌对了，那下一代呢？” 这话说出，沈明华明显的感觉裴明礼的神色有一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在看过去，依旧是那一副模样。 沈明华再接再厉：“我猜，你们还在犹豫。” “或许之前想过秦朗，但如今应该还在观望，既然如此，你何不跟我合作。” 这话说完，裴明礼看向沈明华：“跟郡主合作？” 沈明华点头，明晃晃的把她要插手皇位之争的这件事情摆在裴明礼的面前，而她的人选，也非常的明显。 上一世，裴明礼接手裴家之后，没有如他祖父一般站队，而是把裴氏彻底的远离了党派之争。 但显然，如今知道未来的沈明华并不想如此，裴明礼太会谋算了，有他当军师，无异于如虎添翼。 可单靠几句话，是无法说服他的。 听沈明华说完这话，裴明礼缓缓开口：“郡主，圣上是您的亲舅舅。” 这话，无异于在提醒沈明华，以她如今的身份，今后不管谁登基，她都还是她。 沈明华一笑：“可只有秦朗把我当亲姐姐。” 二人视线交错，裴明礼笑了：“郡主这般，三殿下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沈明华开口，这一刻，她目光坚定。 但这在裴明礼看来，沈明华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可郡主一人，代表不了京中的国公府。”裴明礼这话说的直白，若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沈明华支持秦朗，不代表京城沈家也同样支持。 沈明华一笑：“我只代表我自己，何须用他人？” “可郡主一人，又凭何跟我身后的整个裴家谈？”裴明礼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心里暗骂了裴明礼 一句老狐狸，沈明华再次开口：“我一人足矣。” “我身后有皇恩，有陛下的宠爱，即便如今我只一人，但裴公子应当知道，京城那样的地方，皇恩，帝王的宠爱，比很多东西都重要。” 沈明华说的这些，还不足以让裴明礼松口：“怎么，裴大公子是还在观望？” “要不这样吧，我也拿出我的诚意，三个月内，裴氏参加今年科举的圣旨一定会下达江南。”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沈明华一副骄傲的神色，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那我就静候殿下的佳音了，若明礼能进京，一定宴请殿下。” 这话听得沈明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她说这狗东西就连说话也是这么的滴水不漏。 刚刚他那话也说的很明白了，什么时候他裴明礼能进京，什么时候再考虑她刚刚提出来的合作。 明显是在敷衍着她。 但沈明华也明白，如今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在裴明礼看来，确实有些可笑。 但不重要，一旦她刚刚的承诺兑现了，裴明礼势必会有所行动。 对于裴明礼，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拉拢，但之前没想好，准备的都是怀柔的手段。 但刚刚，不管是他探究的眼神还是他的言语试探，却是让沈明华改变了主意，其实直接摊开来讲条件，对于裴明礼来说似乎更适用。 对于她的转变，裴明礼总是一副探究的样子，想知道事情的原因，但他不知道她是重活了一世。而这样的吸引力，既然能让裴明礼刚刚没有一口拒绝，也能让他之后为了好奇跟他合作。 毕竟，他这样的人，自认掌控的了全局又能跳脱之外，一但有了意外，势必会探究到底。 回到宴席上之后，秦朗见她离开许久，还关心的问了问，但被沈明华随意的搪塞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沈明华跟秦朗都在收拾回京的行李。 归期已定，二人准备启程。 临出发前，沈明华跟秦朗最后一次见了裴家的人，求学三载，一直住在裴家，既是君臣，又是亲戚。 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沈明华站到了裴明礼的身边：“说起来，大公子也算是我的表哥，还希望我回京之后，给大公子写信，你莫要不回！” 裴明礼看了沈明华一眼：“郡主是要跟在下私相授受！” 这话，沈明华嗤笑一声：“大公子太自信了，我只想要一个盟友。” 这话说完，沈明华转身。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裴明礼未发一言。 倒是秦朗上前：“表哥，这三年麻烦裴家了！” 裴明礼看向秦朗颔首：“殿下客气了。” 对于裴明礼这般进退有度的行为，秦朗叹了口气：“表哥总是这样见外。” “殿下，礼不可废。” 他如此坚持，秦朗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转身上了马车，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的方向离开了。 第10章 回京 裴老爷子看了眼身边的孙子，开口问道：“明礼，你觉得三殿下如何？” 裴明礼收回视线：“当的上贤德之名。” 这话说完，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马车上，沈明华端坐在一旁，一侧坐着的是松萝跟青黛。 只见她眯着的眼睛睁开：“人已经到京城了？” 松萝一边给沈明华斟了一杯茶，一边开口：“回郡主，刚得到的消息，人已经到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沈明华点头。 多年不回京，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的安排一下。 “沈家那边呢？” 低头看着手上的茶杯，沈明华开口问道。 “也都安排好了，约莫咱们进京之前，消息就能传回来。” 对于这个回答，沈明华没有在回话，事情都在她的预期之内。 但沈明华没有说话，青黛却开了口：“郡主，咱们这一次回京是要住回国公府吗？” 说起来，从沈明华的母亲去世之后，她便没在国公府生活过了，以前太皇太后在的时候，除了年节会跟沈家的人见上一面，其他的时候，她都生活在宫里。 一想到如今沈家那一大家子人，沈明华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嘲讽。 “自然，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姓沈的，自然是要住回沈家。” 她如此说，青黛的面上道浮现了一丝的担心：“郡主，都传国公爷跟这继室恩爱非常，就连那继女也是深的国公爷的宠爱，在外，也都是国公府嫡女的派头，怕是......” 青黛接下俩的话没有说完，但语气里却满满都是为沈明华着想。 一旁的松萝听她说完，先是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神色平平，这才开口：“在如何，国公府真正的嫡女只有咱们郡主。” “那沈汀兰不过是继女，算不上国公府的血脉，即便不谈出身，光是身份地位，她都没得跟咱们郡主比。” 松萝这话，虽说的没错，但经历过一回，此时的沈明华清楚，沈汀兰可不是区区一个得宠的继女那般简单。 她可是她那位好爹爹当初跟曲婷的私生女呢！ 这些话，可是当初沈汀兰在折磨她的时候亲口说的。 告诉她，父亲当初娶她母亲都是权宜之计，跟她母亲曲婷才是真爱。 也幸好她母亲当初在太子府被害，才有了机会。 若不知沈汀兰当初跟她说的这些，她还一直以为事情的真相就是曲婷丈夫去世之后，她回娘家暂住，被醉酒的父亲非礼了，所以才把人给娶进了国公府。 毕竟，当初人人都说曲婷命好，如今看来，怕是这些都是算计好的。 沈明华开口：“松萝说的不错，不过一个继女。” 这样的话，其实上一世沈明华也说过，那时候，对于沈汀兰，她是真的不屑。 毕竟高傲如她，从来没有把沈汀兰给放在眼里过。 但如今她清楚，沈汀兰这人，惯会做细，上一世她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但却衬托的她越发的跋扈，名声也越来越差。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让她如愿了。 一路上日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抵达了京郊。 城门就在眼前，此刻的城门下，宫里面已经提前派人等在那里。 “郡主，回京了！”马车外侍卫恭敬的对着沈明华说道。 话落，只见沈明华伸手撩开一侧的帘子，城门映入眼帘。 有些紧张，有些恍惚。 前世种种如影随烟记忆深刻。 如今的她，正在沿着上一世的路重走一遍，但愿可以是新生。 马车上面，城门口迎接的队伍上前，为首的是当今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而李公公的身旁，站着的则是已故太皇太后身边的张嬷嬷。 此刻，二人正翘首以盼。 只见李公公看了眼身边的妇人，开口说道：“张嬷嬷，如今郡主回来，您该高兴了！” 张嬷嬷看了李公公一眼：“郡主外出三年，也不知道瘦没瘦，不过听说江南的风水养人。” 正说着，马车来到跟前，秦朗率先打开车帘，沈明华紧随其后。 “奴才，见过三殿下，明华郡主。” “都起来吧！”秦朗开口。 众人起身，李公公见到秦朗之后赶忙上前：“三皇子，您可算回来了，陛下都念叨您好些时日了。” “如今，已经在宫中为您备好了宴席，入夜就要为您跟明华郡主接风洗尘呢！” 李公公态度恭敬，秦朗对着他点了点头：“麻烦李公公了！” “殿下，您客气了。” 说着，探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见到帘子里面露出来的沈明华之后，开口说道：“老奴见过明华郡主。” “陛下早早的就吩咐宫人们把您的明华宫给收拾了出来。” 沈明华看着李公公，轻笑一声：“看来，舅舅心里面还是有我的。” 这话说完，李公公赶忙开口：“我的郡主殿下，陛下心里最疼的就是您了，怎么会没有您。” 第11章 见面 “就连今天的席面，陛下都是特意嘱咐的丽妃娘娘，要提前把您最喜欢喝的清泉醉准备好。” “还有一应吃食，也都是您平日里的喜好。” 对于沈明华这个郡主，就连李公公这个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跟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这位可是宫里宫外独一份的宠爱。 李公公如此说，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就感恩戴德了，偏偏只有沈明华，语气微微上扬：“是吗？” 李公公点头，沈明华不再言语。 一侧的张嬷嬷见状，上前开口：“郡主！” 对于这个声音，沈明华还是有些动容的。 张嬷嬷，以前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也是自小照顾着沈明华的人。 上一世，为了沈家的祖母，沈明华把张嬷嬷给送回了老家，如今，她不会了。 态度不似刚刚面对李公公的高傲，沈明华看向她，语气有些轻缓：“张嬷嬷！” 却见张嬷嬷的眼角泛红：“郡主，您回来了就好！” 没在寒暄，一行人启程，朝着宫里面走去。 马车浩浩荡荡，引得驾道两侧的百姓纷纷围观。 “这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好大的排场！” 有人不知道，问向一侧的商贩。 有人给他解释道：“你是外乡过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这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以及陛下最宠爱的明华郡主。” 听到解释，那人继续问道：“那这是？” 之后，商贩继续解释：“三年前，陛下做主，让三皇子跟明华郡主带已故的太皇太后去看一看江南裴氏的故居，顺便送二人去裴氏求学！” “裴氏知道吧，百年世家，多少学究大儒都是裴家的门生。” “也就是如今裴家不入仕了，要不然，这朝堂上，裴氏的子弟怕是不少。” 对于这个解释，那人点了点头，看向马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的敬畏。 马车进入城门之后一路向东，之后，在皇宫的西门进入。 沈明华跟秦朗先去见了建元帝。 “儿臣见过父皇！” 踏入正殿。秦朗对着坐在上手首的建元帝恭敬行礼，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父子二人三年未见，在秦朗跪下的那一刻，建元帝立刻前身：“好好好，朗儿快起来，让父皇好好的看一看。” “嗯，长高了，还有些黑了！” 说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你在淮河两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没有忘了身为一个皇子的责任。“” “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不敢居功。”秦朗回道。 父子二人寒暄了两句，建元帝看向一侧的沈明华：“哎呦，你看我，见到朗儿之后，光顾着问修建堤坝的事情，倒是把我这宝贝外甥女晾在了一旁。” 这话刚说完，沈明华先是对着建元帝行了礼，之后这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幽怨：“舅舅这才记起我啊，一别三年，我看舅舅早就把我给忘了。” 建元帝起身来到二人的跟前。摸了摸沈明华的脑袋：“胡说，怎么可能。” “明华，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这三年，舅舅可没少给你送好东西。” “再说了，你跟朗儿离京三年，我谁都想。”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侧的李公公低头。 他心想，也只有明华郡主能跟陛下用如此的语气和口吻说话了。 建元帝说完，沈明华撇了撇嘴：“要不是舅舅你定期的送东西过来，明华可真就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轻笑一声，建元帝开口：“你呀，还是这个样子。” 对于沈明华这有些埋怨的撒娇行为，建元帝倒很是受用。 “好了，你跟朗儿舟车劳顿的先下去休整休整，晚上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离开三年，也让大家见见。” 二人离开之后，李公公才再一次上前。 只见建元帝对着他笑着开口：“朗儿看起来倒是成长了不少，很让朕欣慰啊！” 李公公附和：“陛下您说的是，三殿下为人正直，办事稳妥。” 建元帝点了点头，之后又笑了笑：“就是明华，还是老样子。”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不过女孩子嘛，娇嗔一些也挺好的。” “咱们皇家的郡主，自然跟那些臣子之女有所不同。” 李公公看得出来，陛下对于明华郡主很是宠爱：“陛下说的是，要奴才说，郡主那是真性情。” “真性情？对，就是真性情。”这话建元帝很是受用。 沈明华跟秦朗出了正殿之后，各自朝着自己的宫里面走去。 “小表姐，晚点的时候我来接你，咱们一起过去？” 沈明华点头：“好！” 分开之后，沈明华带着松萝跟青黛朝着明华宫走去。 一路上，遇见了不不少的宫人，纷纷行礼。 还是熟悉的场景，但再次走过，沈明华却是不同的心境。 明华宫里。 张嬷嬷已经率先回来吩咐着宫人们为沈明华提前的备好热水。 这边人一进来，就立刻迎了上去：“殿下，您一路辛苦了，热水已经备下，您先去沐浴？” 对于张嬷嬷这样周到的安排，沈明华心里一点：“好。” 松萝跟青黛替沈明华擦拭着身体，而张嬷嬷则是把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进来。 “这是之前知道殿下回来吩咐尚衣局提前缝制好的宫装。” “都是如今时兴的款式，郡主一会儿可以挑一挑。” “好，麻烦张嬷嬷了。” 张嬷嬷笑了笑：“郡主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分内的事情。” 这话说完，看了眼她身边的两人，见沈明华没有说话，张嬷嬷才再次开口：“郡主，您上次送信让老奴帮您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沈明华看向她：“怎么说！” 只见张嬷嬷朝着沈明华附耳说了一番。 之后，沈明华的眸色却越来暗，之后却是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了！” 虽然不明白沈明华为什么让她去调查一个没有任何的关联的不想管的人，但对于沈明华的吩咐，张嬷嬷都会照做。 看向张嬷嬷，沈明华开口：“张嬷嬷，这件事情谢谢您了！” 第12章 宫宴 沐浴过之后，松萝跟青黛服侍着沈明华穿上大红色的宫装。 这样明艳的颜色穿在沈明华的身上衬得她格外的高贵。 裙子上的金线交相辉映，梳好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銮羽金钗。 只听一旁的张嬷嬷开口说道：“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宫里面的师傅给您打造的，如今戴在郡主的头上，当真夺目。” 沈明华回身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 与前世无二般的装扮，多年来的养尊处优，使得她看起来格外的贵气。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庄重肃穆的宫装让她看起来比平日多了一丝的威严。 在配上她本就有些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让人不敢上前亵渎的神女一般。 把手搭在青黛的手腕上，准备出门。 明华宫的正殿，秦朗坐在椅子上喝茶。 见到沈明华过来之后，立刻上前：“小表姐！” 看到秦朗，沈明华唇角一笑。 一刹那，看起来就如同桃花盛开一般。 看了眼秦朗身上的装扮，暗紫色的鎏金暗纹长袍，腰间挂着一枚象征着他身份的的麒麟玉佩。 看起来，倒真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表弟！”沈明华回应着他。 说着，就见秦朗上前递给她一个盒子。 沈明华伸手接过，一边打开，一边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满满一盒子的南海珍珠。 “父皇赏赐的礼物中恰好看到了， 想着你喜欢，就给你拿过来了！” 这话秦朗说的自然，然付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已经养成了习惯一般。 看着他，沈明华不禁就想到了上一世的时候。 那时候，秦朗也是这般，他得了什么赏赐总会第一时间把自己喜欢的送过来，自己很多的无理要求，他都帮她实现了。 可她却为了其他人跟他闹别扭。 心里有些酸酸的，沈明华压下心里的异动，看向他：“舅舅也给我送了一盒，这盒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就要把盒子递给他。 却见秦朗摇头：“不用了，这你收着，我也用不上。” 秦朗摆着手：“表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了。” 把盒子交给张嬷嬷，沈明华点头，姐弟二人朝着外面走去。 因着宴席的地址在文昌阁，距离后宫有些距离，二人坐的轿辇前往。 所过之处，宫人均势叩拜行礼。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二人来到文昌阁的门口，松萝扶着沈明华下轿撵。 门口有侍卫看见，立刻进去通报。 之后，就见有太监高喊：“三殿下到，明华郡主到！” 随着喊声，内殿里刚刚还在说话的人一时间都住了嘴，看向殿门口。 只见大家的目光中，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忌惮。 就在这样的目光下，沈明华跟秦朗二人并排的朝着内殿走了进来。 众人先是见到一身火红的宫装，之后，把目光移到沈明华的脸上。 一如三年前那般，张扬，明艳。 不得不说，明华郡主的容貌当初便是艳绝京城的，如今人长开了不少，看起来倒是更加的明艳动人了。 一时间，在场的不少年轻男子的目光都放在沈明华的身上移不开眼睛。 而在场的女眷们，则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而随后，他们便把目光放在了秦朗的身上。 如今的三殿下更加的英俊潇洒，周尽力啊的时候，身上还多了些沉稳。 面上带着笑意，一瞬间，倒是俘获了不少世家贵女的心房。 “儿臣参见父皇！” “明华见过舅舅！” 二人对着上首的皇上行礼。 却见建元帝大笑三声：“免了，都免了。” “今日咱们一家人团聚，不在意那些虚礼。” “来人，看座！” 有宫人领着二人坐下，之后，就听建元帝身边坐着的一女子开口：“三殿下离京多年，如今回来，陛下也能开心了。” “知道殿下喜欢豌豆酥，便吩咐了宫人做了，一会儿三殿下可以尝尝！” 看向那人，秦朗开口：“多谢丽妃娘娘挂念！” 这丽妃乃是大皇子秦川的生母，算得上宫里面的老人了。 建元帝宫里面的妃子不多，如今对丽妃倒是有些敬重，自从太皇太后去世之后，这宫里面的事情就都是丽妃在打理。 至于秦朗的生母，乃是建元帝的发妻，当初宫变去世。 建元帝登基之后追封皇后，秦朗则是跟沈明华一直由太皇太后的宫中养着。 看得出，如今离京三年，宫里面早就已经变了天。 看向丽妃如今也开始学会拿腔拿调了起来，沈明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冰冷。 这女人，惯会装模作样，她可是没有忘记她上一世的狠辣。 这时，丽妃又把目光看向的沈明华，开口说道“：“郡主如今出落得是越发的漂亮了，怕是今后这京中的儿郎都会倾心于殿下呢！” 这话看着是跟沈明华以及建元帝说笑，但在场这么多的大家闺秀，肯定由心里面不如意的。 却见沈明华轻笑一声，直接开口：“丽妃娘娘这话说的，要如您这般的意思，岂不是说这京中的儿郎太过肤浅，只看得到美貌，看不到才情吗？” 这话说的，丽妃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却没办法当着陛下的面反驳沈明华，干笑一声，继续开口：“郡主真会开玩笑。” “听说郡主会来，我特意的吩咐了御膳房，给你准备了爱吃的小菜！” 对于她的转移话题，沈明华也不在意，模样看起来有些随意的开口：“是吗，那多谢娘娘了。” 说到这里，沈明华突然话音一转：“就是不知道娘娘准备的是我三年前喜欢吃的，还是我如今喜欢吃的！” “毕竟，这外出三年，口味儿什么的，还是有些变化！” 谁也没想到，这明华郡主脾气说变就变，就连对上丽妃，也丝毫没有客气。 明显的看见丽妃的脸色僵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开口：“是三年前的。” 之后，一脸歉意的看向沈明华：“也是我考虑的不周了，应该提前问一下郡主的。” 第13章 画外音 丽妃这话说完，却见沈明华突然笑了。 笑容明媚，跟刚刚那有些发难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丽妃娘娘还是用心的！” 对于她这种阴晴不定的行为，丽妃在心里面暗骂的一声，面上确实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当着陛下的面，沈明华都敢说出不满，其他人她自然是都没有放在眼里的。 笑了笑：“郡主如今回来，还没有见过国公府的家人吧！” 说着，丽妃把话题引到了沈国公府的身上去。 她如此说，沈明华倒也顺了她的意点头：“还不曾！” 这话说完，丽妃立刻开口：“沈老夫人，你跟郡主也是多年未见了吧？” 丽妃突然提及，国公府的一家人目光都看向沈明华这里。 却见沈老夫人开口：“娘娘说的是，明华离京多年，我跟她父亲也是想念的很！” 俨然的一副亲人模样。 不过这个样子，看得沈明华心里冷笑。 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场景，看着老夫人满眼思念的目光，沈明华一瞬间甚至红了眼眶。 对于沈家的众人也是觉得无比的亲切。 但这样的行为，这一次她却不会。 眼神中满是生疏的看向国公府的一家人，沈明华缓缓开口：“父亲，祖母！” 没有意思亲人见面的喜悦，沈明华的态度更像是一副公司公办，犹如面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一般。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沈老夫人神色一僵。 之后脸上堆起了笑容：“明华丫头怎么这样生疏了，是不是多年不见，对祖母有些陌生了？” 这好一派慈祥的样子，任谁见了不得夸赞一声。 沈明华面上的神色没怎么变，只是语气淡淡的回道：“祖母说笑了，不过是近乡情怯罢了。” “而且，实在是如今父亲身边娇妻爱女在身侧，让明华觉得自己于国公府而言，有些陌生罢了。” 这话说完，沈家人脸色一变，就连上首的建元帝神色也不是很好。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如今的沈国公当初醉酒轻薄人的这件事情。 是啊，这沈家一家人看起来亲亲热热的，听说沈国公对于沈汀兰这个继女都是宠爱有加，跟这个继氏也是恩爱非常，如今二人还共同孕育了小儿子。 这么看来，明华刚刚话里面的委屈也不无道理。 这么一想，建元帝看向沈明华的眼中满是心疼。 当初，正是因为外甥女年纪太小，未免沈家人照顾不好，由太皇太后做主接到宫里面。 小小的一个人，精心的教养着，尽管骄纵了些，但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看她有些委屈的样子，建元帝瞬间对沈家有些不满了。 这些年沈家人对沈明华如何他也都看在眼里，亲近谈不上 再加上沈鸣这人对继女的宠爱。 冷哼一声，建元帝开口：“沈老夫人这话，难不成是在怪朕以前不让明华回沈家吗？” 这话里面的压迫感，听的沈老夫人立刻跪了下来。 紧接着，沈家的一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臣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有些关心明华而已！” 这话说完，沈老夫人立刻附和：“陛下，老妇人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多年不见，我想念明华丫头还来不及，又怎会！” 这话刚说完，就见建元帝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哼，想念？” “朕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不过沈爱卿对于继女宠爱有加倒是京城的一大美谈了。” 这话说的，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沈汀兰。 只见她此刻整个人都一副摇摇欲坠，仿佛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保护欲。 但同时，也让不少人正视起来沈汀兰的身份。 是了，尽管这么多年，她一直盯着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的身份，但她实打实却只是一个继女。 而且还是生父早亡的那种。 这几年随着他母亲曲婷在国公府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倒是让有不少的人忽视了沈汀兰真正的身份。 如今被陛下提起，大家才察觉，她沈汀兰要真论起来，跟沈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大家看向她的神色都变了。 这一点，沈汀兰本人自然是感觉得到。 她整个人很急。 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提及她的出身，而这几年她过得风生水起的，也不再有人提及，如今陛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落了她好大的脸面。 一旁的曲婷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委屈，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陛下，老爷这些年一直都把明华给放在心里，对汀兰好也是因为明华不在身边的缘故，但他心里，最疼爱的女儿，只有明华啊！” 这番话一说，本想扭转局势，却没想到建元帝对她直接呵斥：“明华也是你能叫的？” “大小姐，是大小姐！” 曲婷改口。 建元帝看了她一眼：“你当称她为郡主！” 一句话，直接盖定了曲婷的身份。 即便她是沈家的国公夫人，即便她也是明媒正娶，但她在沈明华的面前，没有资格以长辈自居。 碰见了，也要恭敬的称呼为郡主。 这话，同时也是在敲打着沈家的人，告诉他们，沈明华即便姓沈，但身份上却是皇家的郡主。 这尊卑要排在孝道的面前。 这一举动，让大家清楚了明华郡主在陛下心目当中的位置。 要知道，当今陛下最重视孝道，对于官员的考核，孝道也是排在里面的。 但如今为了明华郡主撑腰，却如此说。 一时间，大家心里面都有些打算。 被建元帝呵斥了一番之后，曲婷脸色灰白：“是郡主，刚刚是臣妇僭越了。” 看着沈家跪着的一大家子人，沈明华说不解气是不可能的。 被他们害的那样惨，如今这只是小惩大诫，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是要表态的。 只见她起身：“舅舅，祖母如今年事已高，还请让她老人家起来。” 这话说完，建元帝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点头：“既然明华开口了，那便都起来吧！” 第14章 上心 沈国公跟曲婷扶着沈老夫人起来。 沈明华就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 那姿态，给人的感觉就像她刚刚如此说，是在撒娇一般。 明明渴望着沈家的亲情，但因为大家对沈汀兰的态度，所以有些不高兴。 却见沈老夫人跟沈鸣对视了一眼。 却见沈老夫人开口：“明华，你父亲日日都是念叨着你的啊！” “你去江南的这几年，尽管是见不到，但每年的节礼，你父亲都会让人给你送东西的，那些礼物都是精挑细选过得！” 沈老夫人如此说，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沈家对于沈明华做的已经很好了，即便是传出来沈国公宠爱养女，但对于明华郡主这个正牌的嫡女，也是没有过丝毫的忽略的。 果然，这话说完，大家看向沈鸣的目光倒是有些改变了。 就连建元帝听到这话之后，神色都缓和了不少。 丽妃见状，赶忙开口：“是啊，陛下，沈家对明华郡主还是很上心的，单说节礼这件事情，就很暖心。” 这话听的沈明华心里冷笑，什么节礼，每次都是一些敷衍了事的物件，偏偏当初的沈明华没有计较，沈氏每次还把江南的好东西给沈家送回去。 没有反驳，沈明华也附和着：“舅舅，祖母说的没错，这几年，沈家每年都会派人过来。” 说到这里，简桑宁把视线放在沈汀兰的身上：“说起来，我还让人给沈家也送了不少呢！” “青黛，你看沈汀兰今日身上的料子，是不是我当时亲自挑选送去沈家的！” 沈明华的话音一转，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沈汀兰的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的织金提花蚕丝罗甸裙，样子精美雅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此刻听明华郡主如此说，视线看过去。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沈汀兰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只听沈明华身边的青黛开口：“郡主您说的不错，这布料正是您亲自挑选的那一匹。”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沈汀兰的目光突然带了些许的凌厉。 语气也有些不是很友善：“原来这料子竟然给了你！” 语气听起来酸酸的，任谁都听出明华郡主此刻对她的不满了。 却见沈明华语气中略带嘲讽的开口：“看来你在沈家当真是受宠。。” “这样的料子，我自己都没有几匹，因着面料柔顺，想着给祖母送过去做个手帕，用起来也算是清凉。” “倒是没想到，一整匹的料子，祖母竟一点没留，都给你用作衣裳了。” 这话一出，沈汀兰再一次的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老夫人也没想到沈明华的记性会这样的好。 而此刻，一旁的青黛还在附和：“郡主说的是，当初您这里只剩下一匹，想着若是给老夫人裁衣服，未免有些轻浮，就交代来的人，回去之后可以给老夫人裁成帕子，或是做成香囊，这布匹清凉，自带暗香，老夫人用起来也能安神。” 青黛这话说完，沈明华点头：“确实，跟我记得一般无二。” 之后，故作思考：“我记得我当时还说，给家里面的其他人做香囊也是不错的。” “倒是没想到，一整匹都给沈汀兰用了去！” 都听得出来如今沈明华好似故意在找茬了。 沈明华也没藏着掖着，她对沈汀兰的不满不管是谁看了都是合理的。 众人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看向沈家人的目光再一次变了颜色。 沈老夫人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沈明华当初说的话回来的人自然一字不落的传了回来，只不过，当时恰巧沈汀兰在场，一眼就相中了这身布料，求了她。 如今被沈明华当场揭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老夫人只得赔笑：“明华，这件事情有误会。” “当时回来的人没有说清楚！” 这干巴巴的解释，听起来倒没有什么说服力。 倒是让建元帝看清了沈家的人。 沈鸣见状，瞪了沈汀兰一眼，眼神里满是埋怨。 要不是她穿了这件衣服，也不会让沈明华提起此事。 这时，沈明华身边的青黛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没说清楚，我看就是没把郡主当回事！” “沈家这些年送的东西，都是些不入流的。” 这话的声音极小，但坐在沈明华身侧的秦朗确是听的一清二楚。 看了眼沈明华，见她似乎有些伤心，秦朗开口。 “老夫人，当真是府中的下人没有搞清楚吗？” “确实，三殿下放心，回去之后，老夫人肯定好好的管教一番。” 这话说完，秦朗哦了一声：“是吗？那老夫人可要好好的管教一下沈家的下人了。” “表姐没说，但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沈家这些年来送往江南的节礼实在是有些太拿不出手了。” “说起来，甚至都不如街边随意买的！” “听送礼的下人时常哭诉，说这些年来国公府不是很景气，表姐听闻，每每都是大手笔的往沈府送东西。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下人胡说的，还是确有此事？” “若是真的，我竟不知道堂堂的国公府，已经如此的困难了？” 这话一出，殿上瞬间一片哗然，偏偏此刻沈明华开口：“表弟，你住口。” 神色似乎还有些恼怒：“我说过很多次了，礼物不在多贵重，要的是一个心意。” 说着，就见沈明华拿出一个香囊：“就说这祖母亲手为我缝制的香囊，重要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神老夫人的眼眸满是敬仰。 甚至，她拿在手里面的香囊都看得出来她本人异常的珍视。 建元帝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些事情，看向沈明华手中的香囊。 “哦？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囊，拿上来，朕也瞧一瞧。” 建元帝这话说完，沈老夫人跟曲婷的脸色俱是大变。 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里，心中是止不住的冷笑。 有宫人上前，接过沈明华手中的香囊，递给建元帝！ 第15章 香囊 接过香囊，建元帝拿在手中，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 一时间，他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的开口，因为这香囊实在太普通了！ 对于沈家会送这样一个物件给沈明华，他有些不满。 但刚刚沈明华也说了，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是老夫人亲手缝制的，意义还是有些不同的。 正欲开口，坐在他身侧另一旁的应嫔却开口道：“陛下，不知这香囊可否给臣妾瞧一瞧？” 一直没有开口的应嫔，此刻却开了口。 建元帝看了应嫔一眼，之后把香囊给递了过去。 沈明华的目光放在了应嫔的身上，有一瞬间似乎在思索，不过，很快便把情绪给掩盖了下去。 却见应嫔伸手拿过香囊，仔细的看了看。 “郡主说这是沈老夫人亲手缝制的？” 看向应嫔，沈明华点头：“自然。” 接着，就见应嫔面露异色，她的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 沈明华更是直接开口：“应嫔娘娘，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语气不是很好，隐隐带了一丝的质问。 却见应嫔直接看向了建元帝：“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建元帝也拿不准应嫔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开口：“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之后，又加了一句：“是否是这香囊有什么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沈家的目光带了一丝的凌厉。 却见应嫔摇头：“回陛下，这香囊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应嫔看向沈老夫人：“不过，这香囊当真是沈老夫人缝制的吗？”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疑问。 沈老夫人见状，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回娘娘，确实是老妇人亲自缝制的。” 这话说完，应嫔直接嗤笑一声：“哦，是吗？那为什么本宫看着这么像庆祥坊的东西！” 说到这里，应嫔先是笑了一下，之后看向建元帝：“陛下也别怪臣妾多嘴，实在是嫔妾见不得郡主殿下受人蒙骗！” 这话说完，应嫔不等沈老夫人开口，直接说道：“老夫人可要想好的了在回答，这庆祥坊说起来也是本宫娘家的产业，若是我真污蔑了你，咱们大可以叫他们的掌柜的归来对质，究竟是不是出自庆祥坊，一问便知。” 这话说完，应嫔突然一拍脑门，哎呦，你看我这记性，若是出自庆祥坊，那必定会有庆祥坊的标志，不如，咱们便把这香囊拆开，仔细的看一看。 这话说完，建元帝的脸色一僵，看向沈家也是满眼的质疑：“沈老夫人，你来说，这究竟是不是你亲手缝制的！” 应嫔这话一说完，沈老夫人就知道完了，因为，她不可能亲手给沈明华缝制一个香囊的。 犹豫着如何回答，沈明华突然开口：“应嫔娘娘，你怕不是看错了吧，可能只是样式相同！” 应嫔看着沈明华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轻笑一声：“郡主说笑了，自己娘家的产业，嫔妾自认还不到看错的地步，您若是不信，咱们不妨验一验。” “若当真是嫔妾看错了，嫔妾自愿认罚，我只是不想郡主受到蒙骗！” 应嫔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明华点头：“好啊，那就验，到时候应嫔娘娘可要记得好好道歉。” 话已至此，沈明华的态度已经表明，那就是她相信沈家。 有了她这话，应嫔看向建元帝。 建元帝的视线在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开口：“来人，验！” 一个验子，沈老夫人这一刻仿佛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一般。 结果很快的就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香囊被打开，里面的走线处庆祥坊三个字明晃晃的展现出来。 小太监拿着香囊上前，先是给建元帝看了一眼，之后，又送到了沈明华的面前。 一瞬间，沈明华脸色大变。 面上有不可思议，有冷意，甚至，还带有一丝的委屈。 她伸手死死的把香囊攥在手中，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此刻被欺骗的愤怒。 此刻，离沈明华最近的秦朗一直关注着她面上的神情，看得出沈明华是真的伤心。 其实，沈明华也不是演的，她只不过是把自己上一世知道真相的情感给表现出来了而已。 上一世，这个香囊的真相也是应嫔发现的，不过不同于这一次她主动的拿出来。 那时候，这个香囊她已经戴了几年，一次的宫宴上，不小心掉了出来，应嫔也是一如今日这般，她当时是失落的也是伤心的。 后来，沈老夫人给她的解释是仆从当时弄丢了，未免受到责罚，才偷偷的买了一个，这件事情那个她也是责问了之后，那人才交代的。 这件事情沈明华当时气急，直接命人把那仆从杖责了一顿。 不过如今嘛，她自然是不会这么好骗了！ 当初的情绪沈明华任由它涌上心头，委屈，不解。 秦朗是知道沈明华这个香囊的，之前就见她一直带着，问了才知道是沈老夫人亲手缝制。 如今真相乍现，他自然也是为沈明华鸣不平的。 本就对沈家有些意见，此刻更甚。 “沈家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哄骗当朝郡主，怎么，你们是当我们皇家人好忽悠吗？”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 秦朗这人很少会如此是震怒，建元帝就这么看着秦朗开口，没有丝毫的阻拦。 只见沈家一行人再一次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沈老夫人更是思索着对策。 “殿下明见，老妇人真的是亲手缝制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变成了庆祥坊的物件！” 这话一出，应嫔笑了：“老夫人这意思是，东西凭空的替换了？” “这件事情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这语气中的嘲讽，任谁都听的出来。 应嫔本就跟沈家不对付，如今抓住机会，自然不会让人糊弄了。 当初应嫔人还没有入宫的时候，家里面的弟弟不小心跟沈家的人起了冲突。 硬生生的被人给废了一只手。 导致后来即便能行动自如，却也提不得重物。 可奈何应家是商，根本斗不过沈家。 第16章 更改 不过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了。 应嫔入宫，颇得建元帝的欢心，自然连带着应家如今也是水涨船高。 当初的普通商户摇身一变成了皇商，就连应嫔的父亲，也被封了公侯。 但沈家跟应家的梁子却是就此结下了。 之后，沈家也多次的上门求和，但应家人跟应嫔都是一个脾气秉性。 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历来秉承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偏偏，应嫔这个性子，还深的帝心。 随着应嫔这质问的话说完，沈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抬头：“陛下。娘娘，老妇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沈家的人都可以作证，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庆祥仿的，我也不知道！” 这推脱的模样，倒是跟前世一模一样。 眼见这件事情就这么僵持不下了，曲婷开口：“陛下，娘娘，臣妇可以作证，婆母当初确实是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说着，猛地抬头：“这一定是让底下的下人给替换了，等回去之后，臣妇一定会查明真相！” 这话说的言真意切，除了沈明华跟应嫔，在场的人已经是信了七七八八。 但上首的建元帝却是神色莫测，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时，丽妃开口：“陛下，要我说，没准这件事情，真的是沈国公府的下人搞的鬼。” “沈老夫人一片的慈爱之心，就这么让人给毁了。” 这么说着，还看向沈明华劝解的说道：“郡主，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跟老夫人失了心啊。” “老夫人心里是最疼爱你的......” 丽妃还说了很多，沈明华面上一副听进去的样子，实则心里一片冷笑。 “是吗？难道真的是府里的下人搞的鬼？”沈明华有些疑惑的开口。 沈老夫人看向她：“明华啊，你连祖母都不相信了吗？” 那眼神，沈明华要不是早就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此刻，怕是已经有些愧疚了。 她有些怔愣了一下，之后，看起来带着些愧疚的开口：“祖母，我又怎会不相信你。” 这么说着，沈明华看向建元帝：“舅舅，我看这件事情就是一个误会！” 她都如此说了，建元帝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点头，看向沈家的方向：“沈爱卿，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看你还是好好的管一下家里面的下人吧。” “若真是家里面的下人偷鸡摸狗，还是要好好的惩治一番。” 这话说完，沈鸣开口：“臣遵旨。” 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应嫔看起来倒不是很满意。 但陛下都如此说了，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有些无奈的看了沈明华一眼，倒是没想到，这明华郡主如此好蒙骗。 香囊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不管如何，终究是在建元帝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不管香囊的真假，沈家对于沈明华不那么上心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沈明华被所谓的亲情蒙蔽了双眼，但他没有，看向沈家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冷厉。 这样的神情，沈明华自然也看在眼里。 上一世，因为没有这样节外生枝的事情，再加上沈家人的表扬，建元帝当晚便让沈明华跟着沈家人一起回了沈家。 更甚至给沈鸣升了官。 可即便如此，沈家的人对于沈明华的态度也没有多好，都在演戏。 其实，都打心底里看不上她，觉得她娇纵任性，再加上有沈汀兰作对比，这就更加的明显。 但这一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她亲自撕开沈家伪善的外衣，让她的皇帝舅舅看清楚，以后，沈家再有类似的举动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人想到今天。 沈家被话里话外警醒了一番，沈鸣的脸色已然很差。 他们谁都没想到，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通过今天，让陛下看到他们对沈明华的好，到时候，沈明华住回沈家也是顺理成章。 到时候，陛下给沈家的赏赐肯定是不会少的。 但谁能想到有香囊这件事情，把他们最开始的计划全部打乱。 丽妃看到这里，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对沈家态度还可以，看向上首的建元帝开口：“陛下，这说起来也都是误会，且国公夫人已经保证了，说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郡主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女儿，一家人别因为这个意外生分了。” 建元帝听丽妃说完这话，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却见一旁的应嫔冷笑一声，接话说道：“丽妃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若是沈家拿郡主当自己人，那刚刚的一点小小插曲，又怎会生分呢！” 对于她这话，丽妃的脸色一僵。 倒是曲婷见状，打着圆场：“郡主，这件事情，我肯定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老夫人也是没想到家里面竟然会奴大欺主。” “要知道，听说您回京之后，老夫人立刻着人把您的院子都打扫了出来，就等着您回来呢。” 曲婷这话说完，老夫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明华，祖母是日日盼着你回来呢，咱们祖孙多年不见，我就等着你回来咱们一起游园赏花呢！” 这话说的言真意切，沈明华看了眼建元帝，之后开口：“我也很期待跟祖母的见面。” 这话刚说完，建元帝就开口：“我看明华刚回来，还是先在宫里面住一阵儿吧。” “就住在你之前的明华宫。” “至于沈家，朕之后会派人亲自过去修缮，同时，沈家正好也治理一下府里的仆从。” “等修缮完之后，明华再回沈家吧。” 一锤定音，倒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对于建元帝的话，沈明华一脸的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看向沈家的方向带了一丝的犹豫，但终究还是妥协。 她的这副神色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之后，沈明华看向建元帝开口：“舅舅，明华有一事请求！” 看向沈明华，建元帝叹了一口气：“你说吧！” “舅舅，我今晚想去一趟沈家！” 第17章 世子 这话一出口，建元帝的神色一变：“明华，我不是已经下旨了吗，等什么时候沈家你住的地方修建好之后，你再过去。” 以为沈明华是想住回沈家，建元帝劝解的说道。 却见沈明华摇了摇头：“舅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是想去祭拜一下母亲！” 沈明华说的母亲，自然是她的生母佳柔公主。 听沈明华提起母亲，建元帝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怀念。 却听沈明华继续说道：“之前离京三年，如今回来了，我想去沈家，在母亲的牌位前给她上一柱香。”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建元帝倒没有阻拦：“既如此，那你今晚就过去吧。” 说着，看向一旁的李公公：“李福海，你一会儿派人送明华郡主过去，就用她之前的轿撵。” “对了，把金吾卫给郡主拨过去一些，之后出行的时候带上也方便！” 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建元帝表现出对沈明华明晃晃的偏爱。 这话说完，建元帝看向沈明华：“明华啊，舅舅不方便出宫，你帮舅舅在你母亲的牌位前上一柱香！” “好！”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宴席也进入到了尾声。 建元帝把秦朗叫到了御书房去问些事情。 此刻的文昌阁，丽妃正跟庄嫔对坐。 两侧，几名宫妃对二人相互的吹捧着。 大家推杯换盏，倒是比刚刚建元帝在的时候气氛放松了不少。 沈明华靠在椅子上，看着文昌阁内的众人，神情莫测。 丽妃坐在上首吧沈明华 的神色尽收眼底，开口问道：“不知郡主在看什么？” 沈明华回过神，看了丽妃一眼：“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今天这样的场合，大表哥竟然不在。” 沈明华说的这个大表哥，是丽妃的长子，也是大皇子秦川。 从刚才进来的时候，沈明华就发现了，不过她却没有问，此刻丽妃主动跟她搭话，她自然是准备汶上一问的。 却见丽妃一笑：“郡主见谅，川儿人在城西的大营视察，一时间赶不回来。”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大表哥公务繁忙，是得皇帝舅舅器重的表现。” 对于沈明华这话，丽妃爱听，笑了笑：“什么器重不器重的，都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虚假的嘴脸，沈明华实在懒得应付。 起身，朝着丽妃福了一礼：“娘娘见谅，我去更衣！” 说着，沈明华直接起身离开。 庄嫔看着沈明华扬长而去的身影，又看了眼丽妃，嘲讽一笑。 如今的夜晚已经开始有些凉意，从里面出来，吹着晚风，沈明华觉得好不错。 宫里此刻灯火通明，两侧的灯笼衬得石板小路清晰可见。 文昌阁依水而建，两侧更是种满了奇异花草，循着夜景，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沿着长廊走下去，身边跟着松萝和青黛。 “郡主，如今天气转凉，不若奴婢去给您去一件披风来？” 松萝开口，却见沈明华摇头：“无碍，如今夏末，不用如此。” “再说，这微风袭来，倒是沁人心脾。” 一边说，一边走，迎面，倒是碰见一人。 那是一男子，在夜色下因为隔得有些距离，倒是让人看不清容貌。 不过，依稀能看见俊朗的身形。 这男子身边也跟了一个随从，见到沈明华三人，先是一愣，之后面前的公子开口：“世子，看样子应当是前来参加宴席的世家小姐。” 离得不远，他们的对话沈明华三人听的清楚。 却见那名被称作世子的男子在听完身后仆从的话之后，对着沈明华一拱手：“谢寻见过明华郡主！” 身后的小厮见自家主子如此，先是一惊，之后也随着谢寻的样子朝着沈明华行礼。 沈明华听到声音，先是不可思议，之后看向谢寻的眼神微动。 紧跟着，抬眸轻笑一声：“谢世子是怎么认出我的？” 说着，抬步朝着谢寻走去。 随着走近，谢寻的容貌倒是越来越清晰。 在适当的距离停下脚步，看向他，沈明华面带询问。 却见谢寻再次拱手，之后温文尔雅的开口说道：“郡主的大红宫装告诉了臣！” 态度谦和，一瞬间，沈明华不自觉的把裴明礼跟他做了比较。 她觉得，还是谢寻这样的男子称得上是儒雅，至于裴明礼，简直就是老奸巨猾。 听他说完，沈明华轻笑一声：“谢世子好眼力！” “郡主谬赞了。” 视线放在谢寻的身上，沈明华的目光直白：“刚刚在文昌阁似乎没有见到谢世子。” 这话是询问，谢寻点头：“臣今日去了一趟觉华寺，耽误了时间，如今才刚刚赶回来。”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原来如此，世子如今是要去文昌阁？” 谢寻点头，沈明华再次开口：“如今舅舅已经不在文昌阁内，世子若是有事禀报，还是直接去御书房的好！” 对于沈明华提点，谢寻道谢：“多谢郡主告知，那臣就不打扰郡主散步了。” 沈鸣华点头，看着谢寻行礼离开。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沈明华才转身：“走吧，回明华宫。” “青黛，你去文昌阁说一声，一会儿让沈家的人等我一会儿，到时候一起出宫。” “好。”青黛离开，沈明华带着松萝朝着明华宫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沈明华情绪的变化，松萝开口：“郡主，听说谢世子是三年前来京的。” “刚好是咱们离京的半个月之后！” 搭着松萝的手，沈明华点头：“确实，谢家为表忠心，把家中的嫡子送了过来。” 听沈明华如此说，松萝开口：“听说，这谢世子在京中的口碑极好，为人温柔和蔼......” 沈明华听着松萝跟他说的有关谢寻的传闻，未发一眼。 因为谢寻的这些品质，她都知道，上一世就知道。 他算得上真正的谦谦君子，如同一阵和煦的清风，让人难忘。 回京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他，倒是让她没想到的。 第18章 沈家 从明华宫出来之后，沈明华直接坐着轿辇朝着宫外出发。 松萝走在一侧，看向沈明华开口说道：“郡主，刚刚有宫女来报，说沈家一行人此刻正等在宫外！” 听罢，沈明华开口：“让抬轿的都走的稳一些，摇摇晃晃的，赶时间吗！” 这话说完，松萝看了一旁的青黛一眼，之后就见青黛上前，对着轿夫开口说道：“大家都走的稳一些，脚步放的缓一点，别颠到了郡主！” 这在场能伺候沈明华的都是人精，听到青黛如此说，都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 这步子缓下来了，走的也就变慢了。 此刻宫外，沈家一行人看着管道两边已然都没了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可偏偏刚刚陛下下了旨意，让他们等着明华郡主。 只见马车里面，沈汀兰一脸的不情愿：“母亲，这沈明华究竟还要多久啊，我们已经在这等了她足足半个时辰了。” 对于沈汀兰语气重点抱怨，曲婷看了她一眼，之后小声的说道：“在忍忍，毕竟是郡主，况且还有陛下的旨意。” 说着，看了眼周围：“你说话也注意些，这些话以后万不等再说了，须知隔墙有耳！” 这话说完，曲婷把手放在沈汀兰的手上，开口道：“不过是多等一会儿，须知，你都等的不耐烦了，又更何况你祖母呢！”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咱们两个该操心的。” “你且记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她是郡主，深的陛下的宠爱，只要你跟她把关系搞好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汀兰听曲婷话说完这句话，有些不情愿：“我还要讨好她？” “母亲，她今天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刁蛮任性，我不愿意！” 这话刚说完，就见曲婷瞪了她一眼：“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沈汀兰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辆马车上，沈家老太太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 她如今年纪大了，参加这样的宫宴本就有些耗费精力，可偏偏都这么晚了，还要在外门等着。 如今已是夏末，晚上的风一吹，还是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凉意。 就这么在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老夫人身侧的默默看在眼里，对着外面说道：“你们过去打听一下，郡主什么时候到。” 听着脚步声，老太太冷哼一声：“果真是自小没规矩惯了，竟然让长辈等这么久。” 身边的老嬷嬷自然是跟老太太一条心，听她如此说，跟着附和：“老太太说的是，这不在身边长大的就是不知道心疼人。” 点了点头，老太太没有说什么，但面上的不满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老嬷嬷伸手给老太太捶着腿。 “郡主来了，郡主来了！” 刚刚过去打探消息的小厮这时候回来，在老太太的马车旁禀报着。 此刻，沈明华坐在轿辇上，两侧的纱帘垂下，随风摇曳。 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由六人抬着，两侧跟着奴仆，前面侍卫开路，后面影卫随行，排场十足。 沈汀兰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由的眼中划过一抹羡慕。 一直等到轿辇来到沈家马车的面前，由松萝伸手，把帘子撩开，身穿明黄色罗裙的沈明华展露在大家的面前。 神态清雅，气质非凡，跟刚刚大红色宫装给人的压迫感不同，此刻的她看起来倒是多了一抹清新静谧。 “见过明华郡主！” 沈家一众的丫鬟小厮行礼，就连曲婷，沈汀兰母女都下了马车。 “见过郡主殿下！” 沈明华扫了一眼，没给任何一个眼神，看向沈老夫人的马车开口道：“让祖母久等了。” 语气轻缓，甚至尾音还有些上扬。 老夫人这边的马车帘子被打开，她看向沈明华开口：“明华哪里的话，一家人，等一会儿又何妨。” 这话说完，她看向沈明华：“那咱们走吧？如今时间也不早了！” “好！” 沈明华应下。 撂下了帘子之后，不等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开口，松萝直接说道：“启程，沈国公府！” 这话说完，一行人向前一动，直接走在了老夫人的前面。 没有任何礼让的意思。 看得老夫人一时间脸色铁黑。 她原以为，沈明华会顾及这孝悌礼让她一番，这样，她顺势即可。 但偏偏，她没有丝毫的礼让，直接按照身份走在了她的前面，气得她只时间想要破口大骂。 但奈何人在外面，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京城没有宵禁，晚上倒也热闹，听着一路小贩吆喝的声音，沈明华来到的沈家的面前。 “郡主，沈家不开大门，说这大门只有府里面的主君才能走进。” 侍卫回禀，沈明华没有开口，倒是立在一侧的松萝直接上前：“明华郡主銮驾至此，还不快开门！” 这话说完，就见老太太扶着身边的老嬷嬷下了马车，两侧跟着刚刚下马车的曲婉，沈汀兰母女。 这时，就听沈汀兰开口说道：“这平时老爷偶尔也是走侧门的，如今这天色昏暗，要不就走侧门吧。” 这话似乎是在商量，但等她说完，老夫人便开口：“是啊明华，这正门侧门的原也不打紧，咱们今日回来的晚，开正门未免动静太大，你还是跟祖母一起走侧门吧！” 这话说完，青黛扶着沈明华从轿辇上下来。 一边下，沈明华一边冷笑。 上一世就是如此，她回沈家住的第一天，老太太也是用这么个糊弄人的理由，说服她走了侧门，当时她没考虑那些，想的就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可就是这般，让她险些没了脸面，之后老夫人还宽慰她说什么风言风语什么的都是给外人看的，一家人，谁会在乎那些。 她当时是真昏头了，这样口服蜜饯的亲情让她一时上了头。 如今回想，当真是蠢的可以。 想她学了那么多的古今道理，竟然连这都没看出来。 第19章 侧门 看向老夫人的神色不变，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 “祖母，若我只是沈家的女儿，那么今日回府，不管是正门侧门，明华都会陪着祖母一起。” “但明华的身份却不单单单一个沈家的女儿这么简单。” “我是大晟的郡主，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的皇家的脸面。” “所以，这有些规矩，还是不能将就的。” 语气铿锵，没有丝毫退步的余地。 老夫人听沈明华这话说完，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意。 之后伸手，拉住沈明华的手，开口说道：“明华啊，都是一家人，再说，这哪儿的门不都一样！” “天色已晚，还是不要折腾了。” 随着这话，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迎合着开口：“是啊郡主，老夫人今天累了一天了，咱们还是早些进去吧。” 说着，老夫人就要拉着沈明华朝里面走去。 本以为这么顺着，沈明华也不会拒绝，岂料，沈明华会直接把手给抽了出来。 看向面前的老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祖母，虽然我姓沈，但先君臣，后家人的道理您应该懂得。” “礼不可废，我堂堂的郡主，走侧门，您是想让我受人笑话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语气有些生硬，态度也不似刚刚那般的和善：“青黛，让人开门！” “是郡主。” 青黛没有在看沈府的小厮，而是直接对着护送沈明华的亲卫开口：“开门！” 话落，亲卫上前，直接把一旁的小厮给扒开，打开沈府的大门。 沈明华看向老夫人：“祖母，咱们请吧！” 看着沈明华 的态度，老夫人险些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 大门已开，老夫人点头：“好，明华，咱们回家。” 那一脸慈爱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疼宠小辈的老者一般。 一行人来到了沈老夫人的松鹤堂坐下。 沈明华坐在老夫人的下首，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曲婷，沈汀兰母女二人，面上闪过一丝的轻蔑。 她瞧不上这母女二人，这一点在场的都看得清楚。 曲婷的神色有些尴尬，还是老夫人开口：“明华，再怎么说曲氏也是你的长辈，即便是不叫一句母亲，你也还是要敬着些的。” 对于老夫人这话，沈明华抬头看向她：“祖母，您这话就不对了，我的母亲是公主，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跟她相提并论的。” “同样的，明华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抛去身份在这个府中，除了您跟父亲，没有人能当得起我一句长辈。” 沈明华这话说的嚣张，但却没有人敢反驳什么。 因为当初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就如此说过。 老夫人的神色一僵，她是真没想到沈明华如今会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态度。 当初三年前人还没去江南的时候，她即便嚣张跋扈，但还是很把沈家人看在眼里的，那时候多听话，在看看如今。 一时间，沈老夫人觉得人有些失去了掌控。 看着老夫人的神色，沈明华继续开口：“祖母，今日天色也有些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劳您派个丫鬟带我去趟祠堂，我想给母亲上一柱香！” 这是沈明华来沈家的目的。 老夫人不予再多说，点了点头：“余嬷嬷。你派个人带明华过去。” 余嬷嬷点头：“好。” 之后看向沈明华：“郡主，您这边请！” 沈明华扶着青黛起身，刚走了两步，她停下了脚步，看向沈老夫人开口说道：“对了祖母，今日天色尚晚，明日一早，明华想见一见这府里面的其他人。” “尤其是我父亲的几位姨娘！”这话缓缓的从沈明华的口中说出，倒让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也还是应下了：“好，都是一家人，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也是该见一见。” 沈明华点头：“确实，我还给大家带了见面礼。” 这话说完，沈明华语气一转，看向一侧的沈汀兰：“毕竟，这国公府不正经的小姐我都见过了，正经的还没见。” 说着话，上下打量了沈汀兰一番：“这衣服倒是衬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老夫人脸色一黑。 屋子里面的另外两人神色也不见多好。 之后，老夫人看了沈汀兰一眼：“你说你今日穿什么不好，非要穿这件衣服，难道府里面短了你的衣服不成？” 沈汀兰脸色有些惨白，曲婷看在眼里，开口打着圆场：“母亲，汀兰是觉得这布料好似您给的，所以重要的场合总想着穿她。” 老夫人神色缓过来一些：“三年不见，倒是没想到明华性子倒是变了些!” 知道老夫人话里面的意思，曲婷开口：“那母亲，如今这般咱们之前的打算岂不是？” 话没有说完，但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轻哼一声：“再看看吧，如今国公府落寞，若不是当年的事情，又何至于此。” “明华如今好似关键，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亲近国公府。” “只要有她在，陛下就会有顾虑。” “若是咱们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为国公府谋福利，是最好不过了。” 之后看向曲婷，语气里带着些警告：“你要知道，只要明华一句话，咱们国公府就能翻身，所以，就是讨好，你也要把人给我哄高兴了！” 对于老夫人这话，曲婷点头：“母亲，您放心，就是为了国公府的未来，我也会如此的。” “不过就是受些委屈而已，但这跟以后相比，不算什么！” 老夫人点头：“你退下吧，我今天也乏了。” “那儿媳告退！” “孙女告退。” 母女二人出来之后，沈汀兰脸色直接就拉了下来：“母亲，你说刚刚沈明华那话什么意思？” “还真仗着她的身份了。” 曲婷看了沈汀兰一眼，小声说道：“汀兰，你且先忍一忍，如今你父亲在官场上地位不稳，沈明华回来就是一个契机，若是她能求陛下，不管是你父亲还是沈家，都能在上一个台阶。” 第20章 祠堂 听完曲婷的话，沈汀兰的神色倒是有些缓和。 但依旧还是有些皱着眉头：“可是母亲，这样的讨好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今天才第一日，她什么态度您也看见了，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拍了拍沈汀兰，曲婷安慰道说道：“你且忍一忍，沈明华这人母亲也有些了解，她对沈家有情，而咱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 “她对你有敌意，无外乎是觉得你抢了父亲的 宠爱。” “你哄一哄，就像平时哄祖母，父亲那般即可。” “要是沈明华对你的态度有了转变，你之后在京中的身份地位都会不一样的。” 曲婉跟沈汀兰说了很多，即便有些不愿，但最后沈汀兰还是点头答应了。 曲婷想的很好，只要沈明华被哄好了，那么她的女儿就能借着沈明华这个通天梯。 如今的沈汀兰虽然改姓了沈，但却碍于上一位的关系，没有写进沈家店族谱。 一是怕节外生枝，二也是怕惹的当今的陛下不高兴。 沈家本就已经失了圣心，万不能在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得不偿失了。 但这件事情若是由沈明华亲自提起，性质就不一样了，不得不说曲婷的算盘打的极好，上一世的沈明华确实是如她打算的那般。 不过，这一次的沈明华，却不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 此刻的沈明华这边，由小丫鬟领着来到了祠堂。 看着门外挂着的灯笼，倒是衬托的这祠堂看起来格外的阴森。 给沈明华披了一件披风，松萝扶着沈明华，主仆二人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至于青黛，则是带着一部分人先去了沈明华今晚的住所。 祠堂内，刚一进去，那种阴冷的感觉就直接冲击着沈明华的面庞。 这里因常年得不到太多的光照，异常的阴暗。 抬头望向东边墙上的一小扇窗，沈明华想，怕是阳光都很难打进来。 来到佳柔公主的牌位前，沈明华恭敬的上了三柱香：“母亲，明华回来了！” 这话停在松萝的耳中是她回到沈家了，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她这话里面的意思是她人回来了。 上一世的沈明华，已经看清了所有阴谋诡计的沈明华回来的。 她在心里面暗自的说道：“您放心，这一世，我决计不会再如此糊涂的活下去，您放心沈家欠您的，欠咱们母女的我都会帮您讨回来！” 不禁的，沈明华想到了上一世，秦川登基之后，沈家水涨船高，曲婷母女更是明目张胆的把她母亲的牌位从祠堂给扔了出来。 当时她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看着沈汀兰把牌位扔给她时那眼中的得意，整个人悲愤不平。 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时她就想，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母女要做沈家的垫脚石。 凭什么她母亲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被如此的算计。 不过幸好苍天有眼，她还有机会，这一次，沈家，她要把他们全部拉向地狱。 视线扫过沈家的其他牌位，眼中的嫌弃明显。 沈家这样肮脏的地方，不配供奉她母亲的牌位，总有一天，她要带着母亲的牌位离开，之后，在一把火烧了这里。 祭拜完毕，沈明华带着松萝离开。 看了眼还等在祠堂门口的丫鬟，沈明华突然想起她是谁了。 这是老夫人身边余妈妈的侄女。 冷笑一声，沈明华朝着她走近。 那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逼得小姑娘连连后退：“郡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她低头，沈明华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懒散：“你是祖母身边的丫鬟？” “回郡主，我是老夫人身边负责杂役起居的。” 这话刚说完，松萝上前：“大胆，在郡主面前你应称呼奴婢！” “奴婢知错，郡主饶命！” 看着她低头求饶的模样，沈明华开口：“怕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 这话说完，又接了一句：“不过国公府的下人是有些欠规矩了些。” 似乎只是随意的赶趟，但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沈明华低头打量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果！” “翠果！”沈明华重复的念了一遍。 “是个不错的名字。” “行了，你起来吧。” 话落，翠果起身，但人却依旧还是弓着身子，一副规矩的模样。 沈明华看在眼里：“行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这国公府虽说我来的不多，但路也还认得。” “对了，本宫还要劳你一件事！” “郡主您说！” 看着她，沈明华面上划过一抹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本宫头一天回京，听说如今咸福阁的糕点味道不错，还要劳你明早为本宫去买一份。” 这话说完，沈明华身边的松萝上前，给了她一锭银子：“这是买糕点的钱，剩下的就当是郡主给你的跑腿费了！” 翠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差事，一时间有些意外。 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刚忙开口：“奴婢遵命。” 沈明华点头，让人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却没在言语。 回去的路上，松萝搀着沈明华。 沈明华朝着沈家为她准备好的院子走去，一路上，沈明华方向感极强，没有丝毫走错路的迹象。 松萝只当自己郡主记性好，殊不知，这样的路上一世的沈明华走了太多年。 回到沈家，在沈家出嫁，之后又为沈家谋划。 尽管天色湖南，路面有些都看不真切，但沈明华还是走的很稳。 一直到一行人来到一处相较于沈府其他院落都有许诶偏僻的院子。 沈明华抬头，一看就是刚收拾出来的，看着新，但其实里面的东西没有几样值钱的。 说什么怕人扰了沈明华的清静，她觉得有些可笑。 若是丫鬟婆子懂规矩，有院墙隔着，谁又能真的扰了谁的清静呢。 不过就是说辞，连面子上的事情都做的这么不尽心，她真是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可笑。 第21章 求情 听到响动，青黛走了出来。 “殿下，这院子倒是素雅！” 她这话说的也很有水平，上一世，青黛也是这般跟他说的。 但她当时是如何回的，说什么这样雅致，当真被洗了脑子。 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沈明华皱了皱眉：“确实太素了，只不过就住一个晚上。” 二人扶着沈明华坐到美人榻上，在江南的生活，让沈明华看着这屋子里的陈设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说是雅致不过就是屋子里面的物件摆的少，但这些瓷瓶的颜色，过于的浓烈，倒是俗气的很。 要知道，她在江南裴家的屋子，才是真正的雅致。 这么一对比，倒是不自觉的想到了裴明礼，也不知道这斯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而此刻的江南裴家，裴明礼正处理着裴亦临的事情。 因着之前处理水患一事，耽误了些时间，裴亦临一直被关在自己的院子了。 如今水患已经解决，三殿下跟明华郡主已经启程回京，裴家的有些家世也是该处理依稀阿里。 正堂，裴老爷子坐在主位，两侧坐的是裴明礼以及他的二叔，也是裴亦临的父亲裴兆。 裴亦临则是跪着。 “孽子，你看看你一天天的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裴兆先开口，他是个明白大局的人，对于裴明礼要把人给送到宗祠山上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见。 地上的裴亦临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之后，上前抱住裴兆的大腿：“父亲，父亲您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去宗祠山啊！” 对于裴家的宗祠山，裴亦临是恐怖的，因为他清楚，一旦他真的上去了，就真的没有一点的好日子了。 宗祠山上清苦无比，他是绝对不能去啊。 裴兆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倒是上首的裴老爷子，开口。 只听他冷哼一声：“你还有脸求情？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平时逛逛青楼，招猫逗狗，带着你那帮狐朋狗友胡作非为的时候，家里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没想到你如今已经胆子混到了这个地步，被那不三不四的女人灌了点酒水，就敢随意的编排起郡主来了！” “你看看你说的那都是什么，闲庭信步往来时，蜜饯罐里愁不知！” “这是你能说出口的话吗？这是裴家子弟能说出来的话吗？” “你是不是觉得裴家太过安顺了，非要惹出点祸事来？” 裴亦临此刻冤啊，他看向面前的老者：“祖父，不过就是两句打油诗，那都是沈明华斤斤计较。”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看看她，身为郡主，每天骄奢淫逸，我就是看不惯！” 这话说完，裴家老太爷一个茶杯扔了过去：“你看不惯？郡主是什么身份，由得你看不惯！” “你就是在看不惯，人家是君，你是臣，你都得给我忍着。” “还有，人家明华郡主在骄奢淫逸，也没有像你这般不学无数。” “人家出口成章，不过就是有些骄纵，你一个纨绔，还看不上郡主，你多大的脸？” 一声声的质问出口，裴亦临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可，那也不能因为随意的两句打油诗就这么惩罚我吧？” 明显的不服气。 裴老爷子见他的模样，简直要气死：“随意的打油诗？平日里让你多学些学问你不听，如今惹了大祸还不知。” “明礼，你告诉他，这两句的由来。” 裴明礼此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跪坐在地上，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的人，开口说道：“二弟，你可知你随意提及的两句，乃是前朝亡国前民间的歌谣。” 不用多说，裴亦临是不学无术，但不是傻，一点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关联。 一瞬间，脸色惨白：“这，这我不知道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知道些什么？” “愚蠢的东西，让女人给你装进去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那女人是什么人吗？今天收拾了，连夜去宗祠山给我好好的学习！” “学不明白，你这辈子就不用下山了。” “我裴家可以不要你这么一个子孙。” 这话一出，裴亦临彻底慌了：“祖父，不要啊祖父！” 裴明礼见状适当开口：“二弟，你且待两年，好好的学一学。” 有了裴明礼这话，裴亦临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裴明礼：“大哥，你之后可一定要接我下来啊！” 裴明礼点头。 裴亦临连夜离开，是由裴明礼送过去的。 路上，马车里裴亦临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处，但对于沈明华，还是有怨言。 看向裴明礼，开口：“大哥，祖父什么打算咱们都清楚，那个沈明华，实在是配不上你！” 接下来的话裴明礼没有再让裴亦临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是皇家的郡主，婚事由不得祖父做主。” 一句话，表明了裴老爷子的打算不一定能实现。 听他如此说，裴亦临看向裴明礼：“大哥，你是不是也不想娶这么一个娇纵任性的郡主？” 裴明礼没有回应， 。。。。。。 一夜无眠，沈明华就这么在美人榻上坐了一夜。 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郡主一夜没睡？” 松萝打了一盆水进来。 沈明华看向她：“想了些事情，没睡着！” 语气淡淡，但松萝听得出沈明华的心情不好。 她发现自己的郡主变了，对沈家的态度变了，不再是一味的渴望。 “郡主是在想沈家的事情？” 松萝试探的问道。 沈明华看向她：“你觉得，沈家如今对我是什么一个态度。” 松萝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比较客气！” 这话说的客观，听罢，沈明华笑了。 结果松萝递过来的棉布擦了一下脸，之后说道：“客气，你说的没错。” “如今的沈家，让我感受不到一丝的亲情。” “松萝，你说，他们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把我当家人啊？”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嗤笑：“算了，我还纠结这些干涉么，如今国公府的女主人都换了。” 第22章 鸠占鹊巢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把手里面擦脸的帕子扔到了水盆中。 起身，朝着梳妆台走去。 梳妆台是红木做的，沈明华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的嫌弃。 上一世，她同样也是有些嫌弃，不过却是自己花了银子，使松萝重新去置办了一个。 不过这一次，她却不会如此。 对着镜子，沈明华开口：“床榻，还有这个镜子，你到时候记得跟宫里面翻新的人说一声，都重新置办一个。” “奴婢记下了！”松萝开口，帮沈明华重新整理了一下发髻。 估摸着时辰，沈明华带着人朝着老夫人的松鹤堂走去。 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不少的人，这架势，就说是去兴师问罪的都有人相信。 来到松鹤堂的门口，余嬷嬷已经候在了门口，可见是之前就得了消息，知道沈明华朝着这边走来。 恭敬的行礼：“郡主您来了，老夫人已经在屋子里等您了！” 沈明华没有回应，就这么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一进屋，沈明华看向坐在上首的神老夫人，开口说道：“明华见过祖母！” 恭敬的行了一礼。 老夫人刚用过早膳，此刻正喝着参茶：“明华来了！快坐，来人，看茶！” 有丫鬟上前，把泡好的茶放在沈明华的面前。 她端起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上好的云顶翠芽。 她不动声色的轻抿了一口，之后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祖孙二人还来不及寒暄，门外就有丫鬟禀报，说大夫人过来了！ 这大夫人，说的自然就是曲婷。 她领着沈汀兰走进来对着老太太先是见了一礼，之后看向沈明华，曲婷笑着开口：“郡主来了！” 打量着曲婷，沈明华的面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样，但确实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一旁的沈汀兰，对着沈明华行礼：“汀兰见过郡主。” 这一次，沈明华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而随着他们二人过来，这国公府后院的各方也都陆陆续续都过来了。 看着松鹤堂此刻坐满了人，沈明华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玩味。 “见过郡主！” 如今这屋子里面，有国公府二房的人，也有她那个便宜父亲的姨娘。 上一世沈明华跟这些人氏没有什么接触的，毕竟，除开她本就有些眼高于人，老夫人与曲婷同她说的话也有很大的关系。 抬起头，看向众人的目光带着打量。 “父亲的后院似乎又充盈了些许！” 这话，也就只有沈明华才能说出口。 自从沈鸣之后又娶了续弦了曲婷之后，他又纳了一房小妾。 不过离京三年，沈鸣倒是又接进来了两个。 三房姨娘站在一起，只有林姨娘为沈鸣生下了一个女儿。 看着有些怯懦的站在三姨娘的身边的沈灵烟开口说道：“灵烟如今该十岁了吧！” 谁都没想到，沈明华一开口的问的会是沈灵烟。 徐姨娘有些惊讶的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附和着回道：“郡主说的没错，三姑娘上了这个月已经十岁了。” 说着，推了一下沈灵烟。 沈灵烟还没长开，但容色可爱，不难看出是一个美人坯子。 但偏偏人氏一个机灵的，只见她看向沈明华，脆生生的开口说道：“灵烟见过大姐姐！” 这话说完，又接了一句：“大姐姐长得真漂亮！” 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徐姨娘拦住：“三姑娘，您该叫郡主。” 简沈灵烟在听到这话时候，面上闪过一丝的不解，沈明华开口：“徐姨娘说笑了，自家的姐妹，叫什么郡主。” 笑着开口：“三妹妹说话我爱听，说着，从手上退下来一个镯子。” 拿在手里，递给青黛。 青黛会意，上前接过。 只听沈明华开口：“这镯子就当送给三妹妹的见面礼了。” 等沈明华说完，青黛上前，把镯子交给徐姨娘，接过之后，看着玉镯的成色，徐姨娘感激不尽。 徐姨娘家里面是经商的，对于这些金玉之物有些了解，况且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看得出来沈明华刚刚送给沈灵烟不是凡品。 而紧接着，沈明华身后一个端着托盘的上前，托盘里面放着蜀锦以及一些首饰。 “这些年徐姨娘为照顾父亲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郡主！”徐姨娘看清沈明华送的东西之后，整个人都感激涕零。 看着她的模样，沈明华神色不变。 众人只见沈明华的目光在沈汀兰跟沈如烟的身上打转。 曲婷看在眼里，不知道她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打量着沈汀兰今天的衣服，虽然不是昨天在殿上穿的那般华贵，但却也不是凡品。 上好的陵锻，看起来低调，但却价值不菲。 轻笑一声，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祖母，这说起来明华有些不解，咱们府里面正儿八经的小姐，怎么还没有一个继女过得好？” 一句话，矛头直接指向了沈汀兰。 老夫人神色有些尴尬，看了眼沈汀兰，又看了眼沈如烟，明白了沈明华的意思。 “明华，你这话又是何意？” 沈明华笑了笑：“祖母不是明华多嘴，实在是您看一看三妹妹穿的戴的，哪里都不如沈汀兰！” “虽说如今沈汀兰随了咱们沈姓，出门在外的，众人也称呼她一句沈二小姐。” “可这不代表她就能过的好过府里面的其他姑娘。” “毕竟在怎么宠爱，她沈汀兰也不是真正的沈家人，没有留着沈家的血脉。” “她仗着沈家的名声，过得比沈家一个正儿八经的小姐过得都好，这实在是有违常理了。” 说罢，沈明华看向曲婷：“还是说曲夫人仗着自己如今人嫁到沈家了，就暗地里不顾及规矩给自己的亲女儿谋私？” 这话说完，沈明华会直接冷哼一声，连语气都加重了些许：“可是在谋私，也不能越过国公府里面正经小姐吧？呵，她一个秀才的女儿，能在国公府生活已经是恩典了，可别鸠占鹊巢的好！” 第23章 不认同 沈明华这话说的可谓是没有给沈汀兰留丝毫的颜面。 跟刚刚对沈灵烟和煦的语气不同，她说起沈汀兰的时候，语气中满满的嘲讽。 老夫人的松鹤堂除了沈鸣一家，还有二房过来的几个女眷。 是沈鸣的堂兄一家。 已故二老爷一脉。 当初沈家的老国公爷没去世之前，跟这个二弟弟关系极好，索性也就没有分家。 如今二房的老爷在礼部人任职一个小官，平日里两房的走动不多，虽未分府，但院墙什么的也都是隔开的。 平日里除了年节，走动的倒也不似那么频繁。 今日过来，还是沈明华派人过去传了信儿。 如今，见沈汀兰被说的一个好没脸，也明白了这位郡主侄女的态度。 却见沈汀兰眼眶微红，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脸面，肯定藏不住的。 老太太看在眼里，面上闪过一丝的不悦。 在她看来，沈明华的身份在尊贵，也是她们沈家的丫头，这如今当着她的面耍着郡主的威风，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吗！ 而且，平日里，沈汀兰的一应都是她点过头的。 沉着一张脸，沈老夫人开口：“明华，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二丫头不管怎么说如今也是姓了沈，就是我沈家的人。” “尽管还没上族谱，但也是我沈家的姑娘，你父亲也已经认了她沈家的身份！” “至于族谱，我跟你父亲已经商量过了，等过了年，就把二丫头记在你父亲的名下。” 说到这里，老夫人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面上没有什么波动，继续开口：“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曲氏的女儿，尽管陛下有旨意，但从孝道上来说，曲氏是如今沈家的主母，是你的长辈。” “她的女儿，当得起我沈家的嫡女名头！” “更何况如今曲氏也已经为咱们沈家开枝散叶了，有些事情也不要太苛刻！” 这话，就是指点沈明华。 若是上一世的沈明华，即便最开始对曲婷跟沈汀兰有些不满，但老夫人要如此说，她也不会博了她的颜面。 但如今的沈明华却是不会了。 该给老夫人的尊重此刻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她都会给，但却不代表她好说话。 冷笑一声，沈明华看向老夫人：“长辈？祖母，这话您可别再说了，陛下已经说了，沈家，只有您跟父亲是我的长辈！” “而且，明华不过是说了句沈汀兰的身份，祖母偏偏就如此的护着，怪不得我给您的织金布料都给了沈汀兰做衣服，原来，她在是您的心尖宝！” 沈明华这话说的酸，听在众人的耳中就像是在吃味沈汀兰一般。 老夫人看着她，语气软了些：“明华啊，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祖母是年纪大了，想着这样好的布料，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费。” “汀兰年轻貌美，出去代表的也是咱们沈家的颜面，所以便把你送我的布料给了她。” 这话，沈明华自然不会信，但她面上却不会说。 扫了眼沈汀兰：“长得确实不错。” 之后话音一转：“可是祖母，明华觉得，在如何，也不能越过咱们沈家正儿八经的姑娘啊！” “您看看三妹妹的穿着打扮，照沈汀兰差的可是一大截。” “怎么说，三妹妹可是父亲实打实的血亲，这差距，让我不由得怀疑曲夫人的自己能力啊！” “如此偏心之人，在掌家的时候，是否能做到公平公正呢？” 质问的话说出口，老太太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因为沈明华说的没错。 看了眼下首的徐姨娘跟沈灵烟，思索了片刻，对着下面的曲婷开口说道：“你也是，平日里管家总是有疏忽的，看看三丫头跟徐姨娘，平日里多照顾着点。” 知道老夫人这是在给他台阶下，曲婷起身：“母亲教训的是，儿媳记下了。” “是我平日里照应着其他的地方把徐姨娘给疏忽了，今后一定注意。” 这保证的态度极好，但是否真会如此，怕是要另当别论了。 这话说完，徐姨娘一阵惶恐：“夫人您说笑了，平日里您对我照顾有加的，我跟三小姐都非常的感激。” 这也即是客套话，但此刻不这么说，徐姨娘之后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敲打了一番，沈明华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把带过来的礼物都给大家分了份之后便离开了沈家。 她这边一走，神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身边给她斟茶的余嬷嬷听她说道：“这大丫头，当真是威风。” “之前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时候，就眼高于顶，每次进宫，当着太皇太后的面，都要表现的和煦一些。” “离京三年，这从不间断的节礼虽让让她对沈家有了渴望，但到底还是骄纵。” “你看看，今天这都是什么事儿？” “在我的院子里，当着我的面就对沈家指手画脚，这是仗着有陛下的宠爱，从来没有把咱们沈家给放在眼里啊！” 老太太一句一句的说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身边的老嬷嬷见状开口：“老夫人您消消气，我看郡主也是见您对二小姐过于的宠爱有些吃味了！” “不管怎样，她对您还是尊敬的。” “就说宫里面的老山参，也是给您拿来了，要知道，这如今可是千金难求！” 这话，倒是听到沈老夫人脸色回暖了不少：“也算她有孝心，这么多年，也就身份上能给咱们沈家带来一些助力了。” 这语气，似乎还有些嫌弃沈明华。 对于老夫人的话，沈明华自然是不知道了。 此刻，她正朝着宫里面走去。 一侧，松萝上前，小声的说道：“殿下，打听过了，因着科考一事，老爷昨天晚上宴席还没结束就被叫回吏部了。” “听说这一次的科考陛下非常的重视，昨晚连夜召集了好几位大臣去御书房谈话。” “似乎是在讨论今年的主考官。” 第24章 赐婚 听松萝说到科考，沈明华一下就来了精神。 要知道，这件事情，在上一世也是重中之重。 上一世，考试题目提前泄露，倒是议论纷纷，沈鸣作为经手的人，也逃不了追责。 哪还有，整个沈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怕陛下一纸诏书，落了沈鸣的官职。 那段时间，沈明华几乎每天都去宫里，为的就是替沈鸣求情。 不过也多亏的沈明华，要不是她，沈鸣可能真的被罢免了官职。 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最后只是降了沈鸣的职位。 尽管当时沈家元气大伤，但却有回旋的余地。 跟其他的人相比，沈鸣已经算好的了。 而且，上一世，参与进这件事情的人，罢官都是轻的，甚至有的人被判了流放。 至于沈鸣，尽管被贬，但过了半年，因着沈明华求情，沈鸣不仅官复原职，甚至还升了一级。 在之后，沈鸣的官场之路才是真正的顺遂起来。 想着这些，坐在辇轿中的沈明华面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的讽刺。 按照如今的发展，在没有进行干预的前提下，上一世的事情是一定还会发生的。 不过，这一次，她是不会在出手了，她倒是要看一看，事情发生之后，沈家会如何。 回宫之后，沈明华先是见了建元帝，去的时候恰巧建元帝在跟大臣说起今年的科举之事。 沈明华等在偏殿，刚好听的真切。 御书房了，建元帝看向下首的吏部尚书开口说道：“张爱卿，今年的科举是重中之重，你们吏部一定要注意！” “陛下放心，臣已经将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说着，拱了拱手：“只是今年的考题，还望陛下赐下！” 只见建元帝沉思片刻，拿起一侧的毛笔，在宣纸上题了几个字。 李公公接过递给吏部尚书。 看了一眼，吏部尚书恭敬接过：臣遵旨！“” 这边吏部尚书离开之后，沈明华走近。 “舅舅！”沈明华行了礼，之后坐下。 建元帝在折子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交给李公公：“李德福，你把这折子送到礼部去。” “奴才遵旨！” 李公公出去之后，建元帝抬头看向沈明华：“明华来了？” 沈明华开口：“舅舅今日很忙？” 叹了口气，建元帝开口：“如今科考在即，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 说着，他问道：“给你母亲上过香了？” 沈明华点头：“已经上过了，连带着舅舅的那一份。” 建元帝看向她：“你啊，如今回来了，你母亲应该也放心了。” “当初送你跟老三过去，一是太皇太后的心愿，在一个也是想让老三在裴家学一学。” “毕竟是世家大族，跟京中的这些先生还是不一样的。” 说着，话音一转：“怎么样，在裴家的这三年你学的如何？” 这语气带了些调侃，然而还不等沈明华开口，建元帝就已经笑着说道：“看样子应该不错！” 沈明华听了这话笑了笑：“舅舅怕是已经知道明华在裴家的一切了，又何故再问一遍！” 指着沈明华笑笑什么也没说。 不过，沈明华却抓住机会：“不过明华确实也没有让舅舅失望，课业上还是有所精益的。” “哦，是吗？裴家的老太爷可还好？” 沈明华点头：“很好，如今裴家大多都是裴大公子做主。” 这话尽管有些突兀，但建元帝只当沈明华在跟他说着家常。 “哦，这裴大公子倒是颇有些美名，就是我在京中，也听的一些。” 见建元帝有兴趣，沈明华再一次开口：“除了美名，人长得也不错呢！” 沈明华如此说，倒是不让建元帝意外：“你啊，就只看到了这些。” 似乎是怕他不信，沈明华再一次开口：“舅舅好似不信明华说的，不若您找个机会把裴明礼叫来看一看！” “反正您寿辰在即，让他来给你祝寿。” 这话说的随意，建元帝倒是笑了：“哈哈哈哈，明华，你这是怕舅舅不信啊！” 沈明华点头，模样有些娇俏，倒是让建元帝开心不已。 “明华，裴家幽居江南多年，让裴明礼进京，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的！” 这话沈明华没有接。 她心里清楚，如今的朝政，还不是她能插得上手了。 沈明华没有开口，建元帝却再次说道：“有机会的吧，不管如何，沈家的大公子我还是要见一下的。” 这话说完，看向沈明华：“话说明华啊，既然你对裴明礼的长相如此的赞不绝口，不如舅舅给你们赐婚如何？” 这话一出，沈明华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建元帝，开口说道：“舅舅，您就别打趣明华了！” 见状，建元帝开口：“怎么，你是不愿？” 沈明华笑了笑，有些抱怨的说道：“舅舅是觉得明华爱您的眼了是吗，这么急着把明华给嫁出去？” 看着她建元帝摇了摇头：“你啊，这张嘴从来不饶人。” “朕就问一下，你看，再说了，赐婚又不是立刻成亲，你还是待在宫里面的！” 沈明华轻哼一声，没有表态：“舅舅，明华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 “好好好，那就先不说，左右京中的好儿郎也不少，咱们可以慢慢的挑。” 说到这里，建元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话说今年的科考，应该也会有不少的优秀儿郎，到时候舅舅帮明华也长掌眼！” 这明晃晃的调侃语气，倒听的沈明华脸色一红，有些害羞：“舅舅，您还在打趣明华！” 见状，建元帝也不再打趣：“好好好，舅舅不说了，这件事情还是看明华自己的。” 沈明华轻哼一声，看得建元帝又是一阵笑。 此刻的门外，庄嫔站在外面候着，听到里面打趣的笑声，眼睛一眯。对着一侧的侍卫问道：“御书房里的有谁在？” 庄嫔受宠，侍卫们对她也是恭敬。 “回娘娘，明华郡主此刻正在御书房内。” 庄嫔心下了然，身侧的丫鬟上前，附耳笑声说道：“娘娘，看样子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第25章 大皇子 庄嫔笑了一下：“不是陛下心情好，是明华郡主在，所以陛下的心情好。” 这话说的声笑，只有她贴身的丫鬟听见， 不过，说到这里，庄嫔的面上倒是闪过一丝沉思。 门外庄嫔过来的消息传进了御书房，沈明华不再过多逗留，行了礼离开。 御书房外，沈明华出来的时候跟庄嫔碰见。 “庄嫔娘娘！”轻轻行礼，庄嫔也是同样回礼。 “郡主！” 没有过多的寒暄，二人擦身而过。 庄嫔一进御书房，就朝着建元帝扑了过来：“陛下，说好的下了早朝来臣妾宫里陪臣妾，您可是食言了！” 这话说的时候，庄嫔甚至带了一丝的娇嗔。 建元帝伸手把庄嫔揽在怀里，开口说道：“你啊，不过就是临时跟吏部的说了些事情，之后明华那孩子回来了，又说了几句耽误了，这就吃味了起来！” 这话里面带着调侃，庄嫔开口：“那既然如今陛下忙完了，可能跟臣妾一起吃个午饭了？” “可以，可以。” 说着建元帝对着外面开口：“李德福，传膳！” 沈明华离开御书房之后，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明华宫。 昨晚一夜没睡，她如今需要好好的歇一歇。 沐浴更衣了之后，简单了喝了一碗百合粥，沈明华便准备小憩一会儿。 不用吩咐，沈明华这边撂下帷帐之后，松萝自觉出去让明华宫的宫人们都放缓了脚步。 如今的明华宫，有一部分是一直伺候着沈明华的，还有一部分，是她回来之后调过来的。 之前伺候沈明华的宫人自然懂得在郡主身边伺候的规矩，但这后来的新人却不明白。 把人都叫到院子里，松萝简单的跟大家说了说。 宫人们神色各异，这些都被松萝看在眼里。 这些宫人里面，有各宫的艳眼线，底细张嬷嬷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但之后还是要注意，以免有些人使坏陷害郡主殿下。 吩咐完毕之后，便让众人都散了。 张嬷嬷跟松萝站在一处，二人把明华宫的宫人都进行了分析，力保明华宫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沈明华这一觉前半段睡得很好，但后半段却有些不尽如人意。 不知为何，竟然看见裴明礼站在了她的眼前。 “沈明华，你目无法纪，以权谋私，实在不配为皇室的郡主！” 大段的难听言论朝着沈明华喷涌而来，气得她在梦里面对着裴明礼就是破口大骂。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裴明礼这斯嘴皮子厉害的很，沈明华找了三个人都没有骂过裴明礼。 气得她火冒三丈，自己气醒了。 起身，曲膝抱着自己的膝盖，沈明华大口的吸着气。 胸脯上下起伏的动作不难看得出她此刻的愤怒。 “裴明礼！你真是在梦里面都是我的克星啊！” 一个人缓了很久，沈明华的情绪才平息了下来。 门外，青黛听到动静之后进来：“郡主可是醒了？” “嗯！”听到沈明华的回应之后，青黛把床幔拉开，见到沈明华额头上似乎有些汗珠，拿起帕子为沈明华擦了擦：“郡主可是做噩梦了？” 呼了口气，沈明华点头：“嗯，刚刚在梦里面被一条狗给咬了一口，有些气不过!” 青黛听完，上前，把手放在沈明华的后背上，一边顺，一边开口说道：“郡主莫气，左不过就是一条狗！” 她如此说，沈明华点头，没有开口。 不过却在心里附议，觉得她说的没错，不过就是一条狗。 想着，不过就是一个裴明礼，如今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还会拿捏不了他吗。 从床榻上起身，沈明华准备让青黛传晚膳，这时，松萝从外面走了进来：“郡主，丽妃娘娘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想请您过去一同用晚膳！” 这话说完，见沈明华端茶的动作一顿，继续说道：“据说是大皇子从军营那边回来了。” “想着上一次的接风宴他不在，所以丽妃娘娘就提议，在她宫里面大家在聚一下。” “已经通知过了三殿下。” 这话说完，沈明华倒是陷入了沉思。 对于秦川这位大表哥，沈明华跟他关系本就一般，再加上上一世这人算计自己，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不过，既然他们邀请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倒是要看看，这位大表哥如今是个什么段位！ “好，你去回话，就说我会准时过去的。” 松萝去回话，青黛则是为沈明华挑着一会儿赴宴的衣服。 “殿下，您看这套湖水蓝的裙子如何？” 沈明华看了一眼，开口说道：“青黛，你把我那套紫檀色的衣裙拿出来，一会儿去丽妃的宫里穿那一件！” 把手里面的衣裙放回去，青黛按照刚刚沈明华的吩咐，把衣裳给找了出来。 伺候着沈明华换上之后，又为沈明华挽了一个发髻。 紫色的长袍上绣着细小的花纹，衣裙随着沈明华的起身随风摆动，有一种轻柔的美感。 看起来温婉高贵。 此刻丽妃的宫里面，秦川坐在下首。 只听丽妃开口说道：“你父皇如今摆明了是想重用秦朗，你自己可得上点心！” 秦川点头，但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知道了母妃。” “不过我觉得您也不必过于的杞人忧天，老三离京三年，这京中的局势可以说是大变样！” “即便是父皇想重用他，也要看看他能不能接得住这份破天的荣宠。” “再者说，我如今在军营，光是这一点，就是老三比不了的！” “而且，我已经跟我的人打过招呼了，父皇想要让老三入朝，也不会那么容易。” “母妃，你说若是群臣反对，老三还能不能入得了朝堂。” “父皇会不会在思考思考？” 秦川如此说，丽妃倒是笑了。她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好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面有数就好！” “我说也是怕你没个对策，如今我倒是能放心了。” “对了，你如今也跟明华郡主走动一下，要知道，你父皇最宠着她了！” 第26章 不喜欢 听自己的母妃提起沈明华，秦川不知想着什么。 开口，语气有些随意：“沈明华啊！她仗着父皇的宠爱娇纵任性，成不了什么气候！” 看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丽妃有些不认同的开口：“川儿，话不是这么说的。” “沈明华在怎么娇纵，有你父皇撑腰，在宫里可是数一数二说得上话的。” “若是她跟秦朗一心，可是个不小的助力。” 对于一个女人，秦川是真的没有给放在眼里：“母妃，不碍事的，而且，沈明华在怎么说也是姓沈。” “一个外姓，能给秦川多少的助力。” 话说到这里，秦川忽然灵光一闪：“不过母妃你要是真的担心，那不如就把沈明华给拉到咱们这边来！” 丽妃有些不懂秦川的意思，却见秦川解释的说道：“母妃，表弟不还没有娶妻呢吗？” “您既然担心沈明华去帮着秦朗，那不如把她变成自家人，让表弟娶了她。” “这样一来，不也是一举两得！” 丽妃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你这个提议不错，这样以来，还能让你父皇对冯家更加的重视。” 打定主意之后，丽妃开口：“这件事情我到时候跟你舅舅商量一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安排两人见一面。” 秦川点头：“可以，而且沈明华长得也不错，表弟肯定会喜欢的。” “就算以后不喜欢了，等我登上了那个位置，也可以让他们和离。” 这话秦川说的理所当然。 这边二人说着，有丫鬟来汇报：“娘娘，明华郡主跟三殿下过来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丽妃开口：“带他们进来吧。” 沈明华跟秦朗是在御花园偶遇的，二人都是来丽妃的宫里，就一同的过来了。 一进来，就见丽妃跟秦川坐着，秦朗跟沈明华见礼：“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笑着：“客气什么，就一起吃个饭。” 秦朗看向秦川：“大皇兄！” 秦川看着秦朗起身上前，一脸的笑意：“三弟好久不见。” 说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 之后目光看向沈明华，开口：“明华妹妹三年不见，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怕是这京中的儿郎见了你要走不动路了。” 对于秦川这话，沈明华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她看向秦川，笑着回道：“大表哥说笑了。” 四人落座，丫鬟们在后面布菜。 “三弟，来尝尝，皇兄记得你最是喜欢吃这珍珠丸子的。” “劳皇兄记挂了！” 秦朗谦逊的回道。 就听秦川继续开口：“为兄前些日子帮父皇去城西大营巡查，倒是错过了三弟的接风宴。” “今日为兄以茶代酒，就当是给三弟赔礼了。” 秦朗赶忙也端起面前的酒杯：“皇兄客气了，自家兄弟，况且您的是 公事。” 秦川笑笑，却没在言语。 倒是一旁的丽妃看向沈明华开口：“郡主去沈家如何？” 心知丽妃的意思，沈明华目光扫过一侧的秦川，开口说道：“给母亲上了一炷香，又见了一下沈家的人。” “说起来，我对沈汀兰倒是有些不喜！” 这话，倒是成功的引起了秦川的注意：“哦，明华妹妹何出此言啊？” 就知道秦川会主动关心这件事情，沈明华开口说道：“大表哥不知，她一个继女，在沈府过得比正经的小姐都好。” “就说我那个三妹妹，虽然是姨娘生的，但毕竟是沈府正儿八经又学院的姑娘，可不管是用度还是穿衣打扮，都不如那个沈汀兰。” “我看，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反正，这样的人我是当真不喜欢，装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享受着沈家荣荣耀。” 对于沈明华的吐槽，秦川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却见他继续开口：“明华妹妹是不是对沈二小姐有什么误会啊！” “要知道沈二小姐精通诗词歌赋，为人善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这样的好名声，沈家的长辈对她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沈明华明显有些不高兴了，看向秦川：“表哥，你为什么对沈汀兰这么维护啊！” “要知道，我才是你的表妹！” 这话说的秦川一时间有些哑然。 他看向沈明华，开口解释：“明华妹妹，看你说的，我哪里对沈汀兰维护了，不过就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是怕你有什么误会！” “再说了，论起来你是我的表妹，那沈二小姐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如此说，沈明华看向他：“哦，真的吗，表哥真的就是这么随意一说？” “当真！”秦川这话说完，沈明华才移开视线，但嘴里依旧嘟囔着：“原来是这样，刚刚表哥都让我以为你倾心沈汀兰呢，要真是你这样，表妹可就要怀疑你的眼光了！” 秦川笑了笑，没有回答，不过心里面对于沈明华刚刚的难缠确是暗骂了一声。 不在乎秦川是否回应，沈明华自顾自的继续开口：“反正我不是很喜欢她，之后要是在看到，我也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这话说完，不等秦川再次开口，一旁的秦朗也跟着接道：“表姐既然不喜欢，那我也站在你这边。” 说完，只见秦川此番的动作一顿，看向秦亮：“三弟，你跟明华一起胡闹什么？” “她们小姑娘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一个皇子，掺和进去，也不嫌丢人！” 对于他的呵斥，秦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皇兄，帮着自己人有什么丢人的，而且，我觉得小表姐说的没错。” 对于秦朗这种万事都以沈明华为主的态度，秦川有些无语。 一顿饭，吃的他气有些不顺。 本以为就一个娇纵任性的小丫鬟，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沈明华不仅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他是真想不明白，父皇究竟为什么如此宠爱她。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怕再说下去，会让这姐弟二人给气的吃不下饭去。 一顿饭，丽妃忙着打圆场，秦川则是没有食欲，倒是沈明华跟秦朗吃的最好。 第27章 感伤 人离开之后，看着桌上的残羹冷渍，秦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秦川的心思，丽妃也是了解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警醒。 “你刚刚太冲动了，险些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母妃，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没有回应丽妃的话，秦川起身。 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丽妃的眼眸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明华跟秦朗离开丽妃的宫里之后，二人一同在御花园散着步。 只见沈明华看向秦朗，开口问道：“表弟，你回来之后舅舅有说让你入朝吗？” 对于沈明华，秦朗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开口回道：“小表姐，父皇没有明确的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却是给我看了几个折子，让我帮他拿一些意见！”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心里面倒是有些数了。 点头，之后看向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丽妃跟秦川如何？” 沈明华没有称呼表哥，而是直呼其名。 对于沈明华的这个称呼，秦朗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开口：“丽妃娘娘跟大皇兄如今在宫里可以说是一家独大。” 这个评价很客观，沈明华看了他一眼，之后开口：“那是之前，如今你回来了，在一家独大的眼里，可能就会是那个变数！” 沈明华这话，尽管只是点到为止，但二人心中都清楚。 有些意外的看了沈明华一眼。 对上秦朗的目光，沈明华开口：“怎么，对于我能说出这些话来有点意外？” 秦朗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小表姐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这话听在沈明华的耳中带了些许的试探，但对上秦朗的目光，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毕竟，以秦朗对她的态度，可能真的就只是好奇。 她笑了笑：“是吗？可能是有些变了吧！” 这话说完，秦朗看向沈明华，神色带了些许的认真：“那是因为什么呢？” 眼眸中的关心，让沈明华觉得灼热。 她微微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自嘲的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开了吧！” 这话说完，秦朗倒是沉默。 不过接下来，就听沈明华继续：“说起来，也是我之前一叶障目了。” 或许是这人是秦朗，沈明华倒是说了一些之前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有时候，真是得大梦一场，才能看清一些事情！” 听沈明华如此说，秦朗也有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关切的开口：“表姐是之前梦到了什么吗？” 语气中带着关心：“若是噩梦，表姐不必放在心上，那些都是唬人的。” 她如此说，沈鸣华突然笑了：“确实是噩梦，不过我已经不怕了。” “都过去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是在安慰秦朗，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把沈明华送到明华宫之后，秦朗没有逗留。 如今他在府外有了自己的府邸，这是他还没回来之前，建元帝就吩咐人建的。 跟秦朗告别，沈明华突然开口：“小表弟！” 秦朗回头，却见沈明华开口：“你明天干什么？” “明天父皇叫我去帮他处理一些政务。” “小表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他，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忙！” “嗯。” 秦朗离开，沈明华进了院子。 此刻天已经有些变暗，抬头看了看太空，夜幕降临，看起来倒有些阴暗。 “让她们在院子里多点几盏灯笼，再拿些酒过来。” 青黛点头，按照沈明华的要求招呼着宫人。 回内室换了一身衣服，素色的绸缎，看起来很是飘逸。 配上昏暗的夜色，倒是衬得沈明华犹如九天玄女一般。 院子外面的已经摆好了酒水小食，沈明华一个人靠在软榻上，松萝给她倒着酒。 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想要借着酒来浇灭心中的忧愁。 “郡主，您已经喝了不少了！” 终于，在沈明华喝了几杯之后，松萝劝慰的开口。 却见沈明华只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随后眼眶一红，眼角落下了两行的泪珠。 这下，松萝慌了神，赶忙帮沈明华擦着眼泪：“郡主，要不咱们还是进去吧！” “如今夜晚寒凉。” 沈明华没有回应，伸手抚干了面上的泪水，眼神里却是说不出的哀伤：“松萝，你说人要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该如何？” 此刻的沈明华泪眼婆娑，看起来脆弱极了。 看在松萝的眼里，她满脸的心疼。 “殿下，松萝觉得，若是错了，努力改正就是了。” 这话一出，沈明华苦笑一声：“改正，可错了的人，还值得被原谅吗？” 不知道沈明华是因为什么事情哭的如此的伤心，松萝安慰的开口：“郡主，既然知错能改，还是值得原谅的。” 这话听的顺心，但沈明华确实心里清楚，她做的错事，若是当事人知道真相，怕是都不会原谅她吧！ “她识人不清，一意孤行，害了很多人，如今，怕不是一句错了可以结束的。” “殿下，您醉了，松萝扶您回去吧！” 沈明华没有开口，只是低头不语。 松萝见状，给了青黛一个眼神。 青黛上前，直接把沈明华给抱了回去。 青黛会些功夫，可谓是文武兼得，沈明华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靠在青黛的怀中，不发一言。 把沈明华放到床上之后，松萝把毛巾打湿，为沈明华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之后为沈明华盖上被子。 一直到沈明华彻底的入睡之后，才出了内室。 出来之后，青黛看向松萝：“郡主是怎么了？” 松萝摇了摇头：“应该是心情不好。” “郡主这些日子好像心里面藏着事情，咱们也只能尽力的开导，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说完摇了摇头：“算了，郡主不愿说，咱们就好好的守在郡主的身边。” 对于这话，青黛点头：“好，我明天再寻一些有趣的玩意，让郡主乐呵乐呵。” 对于她的提议，松萝点头。 第28章 酒楼 昨日喝了不少酒，沈明华早上醒来之后，便觉得有些头痛。 用手指揉着额头，试图来缓解一些。 可成效甚微。 听到响动，青黛进来，小声询问:“郡主可是醒了？” 得到沈明华的应答之后，青黛把床幔撩开，看到她皱着眉头，关切的问道:“郡主头痛？” 见沈明华点头，青黛转身，不消片刻，便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郡主，这是提前备好的解酒汤，您昨晚喝了不少，这个最是治疗头痛。” 沈明华接过喝了两口之后微皱着眉头，实在是这解酒汤过于苦涩。 但不得不说，效果却是极好的，没一会儿，头痛便有所缓解。 简单的喝了碗清粥，她准备今日去宫外走一走。 离开三年，也该看一看如今的京城了，顺便，听一听外面的声音。 “听说近两年京城新开了一间叫吉云轩的酒楼，风靡一时，已经到了可以跟广源斋媲美的地步了，咱们今日就过去瞧一瞧，看看它究竟有什么不同。” 吃过早餐，沈明华对着松萝开口。 沈明华说的话松萝历来都会照做，她先出门去安排随从，青黛则是帮沈明华梳妆。 跟宫里面其他人不同，沈明华可以随意的进出宫廷，无需禀报。 今日，沈明华穿了一身碧蓝色的绸缎暗纹罗裙，看起来倒是娴静雅致。 上了马车，主仆三人坐在车里，青黛为沈明华煮着茶。 马车外，由暗卫扮成的侍卫正赶着车，一行人，人数不多，没有任何的突兀，看起来就好像京中世家的小姐一般。 出宫之后，侍卫直接驾着马车来到了吉云轩的门口。 其实，这样的事情沈明华上一世是万万不会做的，在她看来，她本就金尊玉贵，这样的地方再好，她也未必看得上。 可如今她却明白，里面是大有不同的。 单说这吉云轩，以她上一世知道的事情来看，这里面汇聚了不少的小道消息，不管真假，但总是一个渠道。 再一个，它能迅速的在京城站稳脚跟，就绝对不简单。 而且，这各家的公子小姐都爱前去，既如此，她也应该去看一看。 在门口下了马车，沈明华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 人刚下来，就立刻有店小二上前:“不知几位是想要什么席位？” 微微皱了皱眉头，青黛会意，上前开口问道:“这席位是何意？”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几人的穿着，一看就非富即贵，尽管摸不清她们的身份，但说话也还算客气。 “是这样的，本店不同的席位价钱不等，最好的位置最贵，也可以理解为雅间。” 青黛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继续问道:“那这最好的席位什么样？普通的又什么样？” 只见小二一笑，解释道:“这最好的雅间自然是无人打扰却又能纵观全场，是我们三楼的席位，这平时能来三楼的，也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价位上也自然高一些，每间十两银子的，不算菜码，这中间一档的则是二楼，只要三两银子，最差的则是一两。” 店小二这话说完，看向几人，开口说道:“看几位的穿着，应当是富贵人家，您看要不要三楼的席位，如今还剩下两间。” 见沈明华点头，青黛开口:“行，那就三楼，我们倒要看看值不值这个价位。” 一听没有犹豫就选了三楼，小二知道只是又来了一个不差钱了，脸立刻笑开了花，立刻开口说道:“您就放心，绝对包您满意!” 说着，就引着几人朝三楼走去。 一边走，小二还一边介绍:“咱们这吉云轩，位置在整个京市都是不错的，上了三楼，能俯瞰整条的护城河，不仅如此，包厢的环境也是绝对的雅致。” 说这话的时候，店小二的语气甚至还有些隐隐的自豪。 沈明华听在耳中，却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来了三楼，刚一上来，就听见了几声大笑，接下来，就是几个爽朗的说话声。 看样子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对此，店小二解释道:“几位贵人有所不知，这包厢里面坐着的，可都是咱们京城的勋贵子弟。”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一时间来了兴趣，眼光一瞥，松萝会意，故作好奇一般:“哦，是吗？不知都是哪一家的公子。” 店小二小心的瞥了一眼开着的房门，把几人引入另外的一个拐角包厢，进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几位外乡来的应当不知，那包厢里面，为首的则是丽妃娘家的侄儿冯公子。” “冯家地位如日中天，是众人巴结的对象，冯公子也亦然。” 他说话的语气甚至带了丝小心翼翼，沈明华听在耳中，不禁觉得好笑。 之后就见松萝递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开口问道:“这位小哥，我们刚来京城，很多事情也不了解，可否劳您多跟我们说一说这京中的事情，也好让我们注意一些。” 明晃晃的一锭银子，看的小二眼睛一时有些放光。 在结合这几人的穿着，猜想应当是京城那户人家的亲戚，只不过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妨。 把银子收好，这才开口:“姐姐您这话问我就是问对人了。” “别的不敢说，但就这京城的勋贵，我还是自认了解一二的。” “就咱们这吉云轩，每天多少达官显贵，世家子弟出入，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不过，这最需要注意的，还是冯家。” “这冯公子乃是冯家的独苗，除了冯国舅，就连公立的丽妃娘娘也是宠爱有加。” “更不要说大皇子还是他的表兄。” “按照如今的势头，冯家怕是还会更进一步。” 没想到一个酒楼的店小二都是如此的认为。 之后，就听店小二继续说道:“不过，这冯公子虽然家世显赫，但才情却不尽如人意，要说京中品貌俱佳的才子还要当属三年前来京的谢世子，不管是性情还是才学都是最好的。” 第29章 巧了 听到店小二提起谢寻，沈明华倒是难得眸色一动。 却只听小二继续说道:“说起这京中的才子，那就不得不提及这京中的才女了。” “她就是沈国公府的嫡女汀兰小姐。” “那可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好，样貌也好啊!” “对了，不知你们听说了没，前几日明华郡主回京了，这明华郡主，也是沈府的女儿，是已故佳柔公主生的，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时候圣眷正浓，就连皇子们都没有她得宠呢!” 这话说的真切，提到了自己，沈明华势必要多问一问:“哦，是吗？那说起来，沈府的两个女儿都不得了啊!” “那那位有才女之称呼的汀兰小姐岂不是有一个郡主姐姐？” 话没有说的太明确，但却带了些引导，小二见沈明华好奇一问，有些犹豫，但想到她们刚刚给的银子，还是小声的说道:“这位小姐，这话在外面你万万不能说的。” “据说啊，这位汀兰小姐其实根本不是沈府正儿八经的女儿，而是如今继氏曲夫人带过来的，是跟先前的人生的。” “说起来，这还是前几日宫宴传出来的呢，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说明华郡主不满沈家对一个继女如此好，甚至大闹了一番，就连陛下都有些不悦了。” “这不，如今明华郡主都没有回沈府，而是住在宫里。” 小二说了不少，沈明华都听在耳中。 当初沈汀兰仗着沈家嫡女的身份，可是风光无限，如今，她便要她没了这华丽的外衣。 她不是圣人，睚眦必报是本性，自认上一世即便跋扈，但却不曾害无辜之人。 所以，如今对于沈汀兰身份一事，她觉得理所当然。 说了会儿，小二离开，沈明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俯瞰着楼下的情况。 这三楼的包厢两侧的窗户是对立的，一出可以看到护城河及街边的风景，另一侧则是可以直接看到吉云轩大堂。 此刻，一楼的台子上正弹着曲儿，看着倒是风雅。 一旁的青黛见状，有些意外:“这地方简直是别有洞天啊!” 手上拿着茶杯，沈明华轻抿嘴角:“这背后的老板倒是一个妙人儿。” 算上上辈子的记忆，沈明华也不从得知这吉云轩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对不简单。 如今刚刚晌午，但这吉云轩却已然人满。 不论是楼下的散座，还是楼上的包厢。 听着丝竹之声，沈明华不发一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倒是传来了一丝的嘈杂声。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谢世子，你这今个不配陛下下棋，倒过来潇洒了!” 谢寻说了什么沈明华她们在包厢中并没有听见，不过，紧接着，冯绍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也是，陛下繁忙，自然只有闲暇时才会召谢世子。” “既然如此，谢世子何不跟我们一起啊!” 谢寻的身侧应当还跟着其他人，只听另外一道男声传来:“还是不打扰冯公子雅兴了，我们已经订好了包厢。” 这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偏冷，听语气，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待见冯绍一般。 这倒是令沈明华有些好奇了，这京城中，如今怕是很少有人能如此的对冯绍如此说话。 而很快，冯绍就为她解了心中的疑惑。 只听冯绍开口，语气中带了一丝的冷哼:“应忱，你这话说得，怎么，是觉得我们这些人不配跟你们坐在一处吗？” 这话一时间说的有些严重了，却见应忱开口:“冯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他如此说，冯绍轻笑一声:“如此最好。” “说起来，咱们两家都有女眷在宫里，关系上也应当亲厚一些。” 话已至此，即便不愿，也只能跟着一同进去。 声音被隔绝，沈明华神色倒是有些变化。 “倒是有趣。” 她小声开口。 实在是没想到，不过是临时起意出了宫，倒是一时间遇到了这些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吉云轩确实是这京中世家子弟常来的地方。 捻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尽管没有宫里面的精致，但胜在味道独特，样子新颖。 不过，细细品味一番之后，沈明华微皱着眉头，不知怎的，她觉得这糕点店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尝过，但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就像是马上能窥探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她收到了阻碍一般。 皱着眉头又吃了一块，她看向身侧的二人:“你们尝一下这糕点，看看如何？” 青黛跟松萝伸手拿起糕点尝了尝，却听松萝开口说道:“这糕点似乎加了一味调料，跟花的汁液，二者相互融合，味道独特。” 青黛于厨艺上不如松萝，倒是没有她尝出来的细致。 二人吃完，沈明华问道:“你们可觉得这糕点的味道有些熟悉？” 二者摇头:“不曾，这味道奴婢今日是第一次尝得。” “我也是。” 二人如此说，即便沈明华在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她真的是觉得这味道无比的熟悉，但也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想着可能就是什么时把候不经意间尝到过的，或者上一世她吃过，应当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思绪从糕点上转移，她起身把目光放在了楼下。 下面，说话的声音有些嘈杂，但传到楼上，就小了很多，如果不想被打扰，把窗户一关就会完全的隔绝。 但沈明华不想，她想听一听如今外面的声音。 楼下的丝竹声不断，用餐的讨论声也是此起彼伏。 只听有人开口:“听说这三皇子回京了？” “是啊，就是前几日的事情，那回来的队伍浩大，我还去看过呢，说起来，三皇子看起来当真俊美。” “是吗？听说三皇子是在江南处理完淮河水患之后才回京的。” “我也听说了......” 第30章 不放 楼下对秦朗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这不自觉间，就把秦川跟秦朗这两位皇子拿出来进行了比较。 “要我说，还是大皇子更胜一筹，如今在京郊任职，这可是实打实的兵权。” “母妃又是丽妃娘娘，如今掌管着后宫，可谓是一家独大。” “就更不用说，他的背后还有冯国舅这个靠山，可谓占尽了优势。” 这话说完，便立刻有人反驳:“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要我说，大皇子在如何，有一点他是万万比不上三殿下的。” 这话说出口，周围的人都看向他，目光中带着询问:“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人扫了众人一眼，眼眸中带着些许的卖关子，开口说道:“这自然就是身份了，要知道，三殿下可是正宫嫡出。” “母亲是敬仁皇后，身份上论起来，可是大皇子比不了的。” 这话说完，里可有人反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今大皇子深得圣宠，还大权在握，不过一个嫡出的身份罢了。” “况且选贤选能，历来如此，身份上的优势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了，丽妃娘娘掌管后宫，不过是没有皇后的头衔罢了。” 这一段段的话说出来，倒是听得周围的人不免认同。 可即便如此，刚刚说三皇子的那人，依旧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一个头衔？就是这一个头衔，丽妃娘娘就永远只能是嫔妃，而大皇子在身份上就还是比不过三殿下。” 这话刚说完，突然，三楼的包厢内撇出一个盘子，好巧不巧的直接砸在刚刚说秦川比不上秦朗人的面前。 应当是力道没有控制好，要不然，看这架势，应该是朝着这人的脑袋去的。 这些都被沈明华看在眼里。 按照这盘子扔下来的方向，沈明华猜测应当是冯绍他们那个包厢。 也确实不出她所料，紧接着，冯绍这耀武扬威的声音边传了出来:“当真是大胆，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 “竟敢议论当朝的皇子。” 一时间，一楼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其实，以往这样的言论大家也说过，不过倒是很少把两位皇子放在一起对比。 谁都没想到今日冯绍这个公子哥会突然发难。 “我倒要看看，是谁说的大皇子不如三皇子的。” “站出来，让本少爷看一看，怎么就你这么有眼光？” 这话里面的隐忍的怒意，大家都听得真切。 而刚刚说话的人神色也不见得多好。 冯绍的混不吝他也是知道的，今日这人对他发难，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即便心中不愿，但迫于权势，还是站出来认错。 “冯公子，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言辞诚恳，语气更是低微。 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冯绍是什么人，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善罢甘休的。 只见他冷笑一声:“哦，是吗，既然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我看，这张嘴也没有必要要了。” 这话说完，冯绍直接从三楼的包厢一跃而下。 冯家本就是将门，冯绍身为家里面最重视的孩子，即便为人混不吝的很，但功夫学的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是冯家的立身根本。 随着冯绍飞身而下，刚刚求饶的人直接被踹翻在了地上，只听哎呀一声，那人面色狰狞，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冯绍的这一番动作，在场的人谁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冯家人，没有人会轻易的得罪的。 可没人敢得罪冯家不代表没有人不会出手阻拦。 “冯绍，你这是干什么？” 楼上，应忱的声音传来，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认同。 对于冯绍这种一言不可就要武力解决的做法，他不耻的很。 却见冯绍目光嚣张的打量了众人一圈，之后开口说道：“我干什么，应公子，我的态度还不明显吗？” “这人对大皇子不敬，我小惩大诫一番，有什么不可？” 这嚣张的语气，任谁听了不唏嘘一番。 一时间有些语塞，应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言语不敬，自有官府跟大理寺来插手，你又凭何滥用私刑？” 却见冯绍不屑一笑：“我等不及了， 不行吗？” 这话当真是狂妄。 应忱听在耳中，脸色一变：“你没有官职，就不应该在此打大打出手。” “更何况，他不过就是议论了几句，偏偏只因这人说了三皇子的好，你便要出手，这又是何道理？” 应忱的指责声传入冯绍的耳中，却见他此刻一脸的不屑：“那又如何，我只在乎大皇子，他们说其他人我不管，在从今往后，若是在让我听到一句对大皇子不好的言论，就休怪我手里面的拳头了！” 这话嚣张到了极点，可大堂里面的众人只能唯唯诺诺的称是。 对于这样的场景，冯绍很是满意。 有些挑衅的看了应忱一眼，之后把目光放在刚刚站在大皇子这一边的几人身上，你们几个，今儿个去将军府领赏去，就说是遵了我的命令。 这话，倒是在人群中引得一片哗然。 不得不说，这恩威并施的做法冯绍做的很好，这样一来，以后就是为了赏钱，这些人怕是也会高谈阔论的说一些大皇子的好话。 这一来二去真真假假的，传言的人多了，难保不会传入皇宫。 到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倒是没想到，这冯绍看着是一个大嗓门的纨绔，实则还是一个有脑子的。 怕是按照之前对他的认知，她对冯绍是低估了。 只见，刚刚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人听说还有赏赐，脸色从刚刚的小心翼翼瞬间有了转变。 均是面带笑意的道谢。 嘴里甚至还在颂扬秦川的好处。 而周围的人迫于冯绍的压力，也只能跟着念。 面上闪过一丝满意，冯绍把目光看向刚刚挨打的人，如同看向一只蝼蚁一般开口：“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认清形势，其次，就是要识时务！” 这话里面的威胁之意溢出，那人卧倒在地，唇边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一侧的小腿就被冯绍给踩在了脚下。 第31章 不理会 痛苦之色表露在面上，疼的闷哼一声，却在冯绍的冷厉的目光下，强忍着痛意。 这样精神跟肉体的双重折磨下，还要对着冯绍认错：“冯公子，我错了，我今后一定谨言慎行，还望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也是没有想到，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三皇子的好，竟会被这个恶魔给盯上了。 即便心有不甘，但如今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的手里，只能求饶。 可冯绍又岂会是心善之人。 脚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冷哼一声：“这时候知道认错了？已经晚了！” 眼神中的狠厉尽显：“既然你这么为三皇子说好话，怎么不见你的三皇子来帮你呢？” 这话说的当真是好没有道理。 大家都清楚，三皇子人都不在这里，又如何能帮助他。 但冯绍此刻偏偏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谁都不能多说什么。 那人张了张嘴，但此刻疼痛席卷全身，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求饶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冯绍，你不要太过分了！” 应忱再也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 只见人从三楼的包厢冲了出来，可刚下楼，就被冯绍的侍卫给阻拦在了一旁。 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 “冯绍，你住手！” 目光挑衅的看向应忱，冯绍跟本没有把人给放在眼里。 应家本就是商贾，要不是应嫔在宫里得宠，他们这样的商户也不可能一飞冲天。 即便如今的应老爷已经被封为国公，但也不过是有个虚名，应家在朝中的根基并不是很深，再加上应贵妃无子，不论是地位，底气还是实力都是无法跟冯家作比较的。 不过，后宫的后妃，大多都是天然的对立面，更何况是两个最得宠的妃子，谁又能想低谁一头呢。 若说大皇子是冯家的希望跟底气，那么如今三皇子回京，则是应家的机会了。 可冯绍连应家都没放在眼里，就更遑论应忱这个应嫔的侄子了。 应忱是准备从文的，今年的科考是他的目标，于才学上有一定的建树，但于武力上，面对这些侍卫，却是无可奈何。 但真是只能看着干着急。 三楼包厢里的谢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应忱败下阵来之后，他看向冯绍开口说道：“冯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人已经得到了教训，还希望你手下留情。” 谢寻开口，倒是在冯绍的意料之中，他脚下的力道减了几分，但却没有移开，只不过把目光看向上首的谢寻：“谢世子是也要为这人求情了？” 语气倒不似面对应忱那般嘲讽，但态度却也不见多好。 对于谢寻，冯绍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放肆，一是谢寻这人平时会做人，不管是京中的名流，还是这些纨绔的世家子弟，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在一个，即便都清楚他就是谢家送进京城的一个质子，但身份在这里，再加上当今陛下平日里对他也多有关照，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对于冯绍这话，谢寻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动，一如开始说话那般，温柔和煦：“既已惩罚，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冯绍笑了，之后为自己扯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但放在那人腿上的脚却没有移开，就这么踩着，犹如凳腿一般。 态度懒散，看向谢寻的目光随意：“按理来说没既然谢世子都求情了，我自然是会给这个面子的。” “可事情跟事情还是有些不同的，这若是我自己的事情，谢世子今日的面子给了就给了，就当是卖个交情。” “但今日却不同，要知道，这可是事关皇子，谢世子觉得自己的面子能大过皇子？” 冯绍这话可谓是在混淆视听，但话已至此，谢寻却也说不出什么了。 谢寻不再开口，此刻的冯绍看起来犹如一只胜利的斗鸡一般。 目光放在那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你看，这就是说错话的代价！” “既然说了惩罚，那便不能太轻，你说该如何才能让你长一长教训呢？” “你说是卸了你的下巴还是拉出去暴打一顿呢？” 这样残忍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轻松，仿佛在点一道菜一般。 可说的人随意，听的人却是已经毛骨悚然了。 恐惧袭满全身：“冯公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大皇子能力出众，是我有眼不识 泰山，都是我的错，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言辞诚恳，即便是已经重伤趴在了地上，一条腿还被踩在了脚下，但还是挣扎着朝冯绍下跪，那样狼狈的模样，实在是不符合一个文人的风骨。 今日这吉云轩，有一部分来的是即将科考的举子。 因科考在即，一些家境殷实的外地考生也会来这吉云轩交集一番。 平日里高谈阔论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今日碰到的是冯绍。 更遑论还是当着他的面评论三皇子跟大皇子。 其实，今天这件事情，京城其他的地方讨论比比皆是。 妄议皇家的确不对，但却很少有人计较，偏偏冯绍这人，睚眦必报，被他逮住了，就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一说。 若不立威一番，都不是他冯绍了。 不理会祈求的人，一脚把人给踹到一边，然而这一次，还不等他再次开口，楼上，沈明华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本以为谢寻说话会有些用处，但万万没有想到，丝毫的作用都没起。 总不能真让冯绍把人给打坏了吧。 更何况还是维护秦朗的人。 虽然她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但跋扈跟狠厉还是有些不同的。 “住手！” 声音自上而下的传来，冯绍的动作倒是一顿，微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包厢，只见一蓝色一衣裙的女子头戴面纱，气质卓绝的看向他。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婢女，穿着都是上乘的布料，可见身份之不简单。 因为蒙着面，一时间认不出沈明华的身份，只是觉得其中的一个婢女看着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不过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小姐，看不下去了出口。 第32章 出手 看身段，应当是样貌不错，冯绍的面上闪过一丝的玩味。 他纨绔归纨绔，却不贪恋女色，但这样却不证明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眼神中的打量尽显：“呦，这又是哪位小姐想要路见不平，为这学子求情啊？” “是不是想学画本子里那般来一个美救英雄？” “不过，我劝你还是掂量一下，看看自己父亲的官位能不能撑得起你求情的善心。” “别最后求情没有成功，反被自己的长辈押到我们冯家来赔礼道歉！” 这话说的狂妄，听的三楼的几位公子哥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但因着两间包厢在一面，他们看不到人。 心里暗暗为沈明华这位开口求情的小娘子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可沈明华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娘子，京中的这些世家小姐跟沈明华也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只听她轻笑一声：“冯公子这样要挟的话，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管用，但放在我身上，怕是就不见得了！” 这话，说的比刚刚冯绍还要狂妄。 这样的语气，冯绍在京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娘子了。 “哦？是吗！” “姑娘可别是在说大话，最后人没救下来，反倒搭进去了自己的名声！” 可沈明华却没有丝毫的退让：“冯公子多虑了，这人说的话我刚刚也听到了，虽有错，但却罪不至此，冯公子滥用私刑，错处更是大，我竟不知，这以权压人在京中是个什么规矩了？” 这话说的一副上位者的口味，听在冯绍的耳中，只见他眯着眼睛，看了沈明华一眼。 虽然隔着面纱看不真切，但她的眼睛却是极美的。 带着些许的威慑力，有些勾人，像是会放点一般，但看得却不让人觉得媚俗，一时间，倒让他很想看清楚这说话女子的长相！ 毕竟，这京中能如此跟他说话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新鲜感上来，倒是觉得稀奇了。 靠在椅子背儿上，姿态随意，看向沈明华的目光竟然带了些许的逗弄：“呵！” 轻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沈明华这话，还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把手肘放在一侧的桌子上，仰头看着沈明华：“小娘子是想当判官吗？这话说的，当真是有威慑啊！” 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中的轻佻却让在场的人都听个清楚。 却见冯绍此刻却是一脸的笑意，对着一侧的侍卫开口：“去，把这小娘子我给请下来！” “既然是要理论，还是离的近一些才能说的清楚。” 此刻，面纱下的沈明华脸色不是很好，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调侃过，在心里，已经给冯绍打了一遍又一遍。 侍卫领命上楼，松萝跟青黛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言语，但面上的神色表现了他们的不悦。 敢这样跟她们郡主说话，这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但郡主没有表态，应当是有自己的打算，她们只需要站在一旁候着便可。 听着脚步声，在这人走到门口推开门的那一刻，沈明华开口：“玄一！” 简单两个字，一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直接把冯绍的侍卫给制服，而随着沈明华离开窗户，这人被玄一拽着脖颈从三楼一跃而下，就这么扔在了冯绍的脚边。 此刻，周围冯绍的侍卫都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但这些人又怎能比的过大内数一数二的暗卫呢！ 人都被玄一打倒，之后把被拦在楼梯口的应忱挡在身后，目光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一袭蓝衣的沈明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看起来雍容华贵。 三楼的包厢内，谢寻在看清沈明华身后的两个丫鬟后，眸色变了又变，很明显，他认出来这两个丫鬟，也证明他认出了沈明华的身份。 不过，他却没有开口，依旧站在窗边。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沈明华下来之后，玄一冲她拱了拱手。 侍卫被打倒在地，倒是冯绍没有想到的。 此刻，见沈明华下来，言语带着调戏：“美人真是好没道理，我的人上去请你，你偏偏让手下把人打下来，但此刻却又巴巴的自己走到了我的面前，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难不成，这就是常说的欲拒还迎！” 说着起身，就要伸手朝着沈明华面上的面纱伸去：“既然如此，我倒要亲自瞧一瞧，美人究竟是何等姿容了！” 刚抬起手，就被玄一给制止。 只见玄一的手搭在冯绍的手腕处，下一瞬，冯绍手腕一变，直接反过来一个擒拿，两人就这么交手一番。 逐渐的从手臂的对打变成了肢体的接触。 招招狠厉，看得出都用了力气。 冯绍的功夫不错，这也是他平日子在外面胡作非为硬气的资本。 可几招接触下来，还是看得出来有些落了下风。 毕竟玄一的身手在暗卫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还是皇家精心培养的暗卫。 都已以一敌百，高手中的高手，若不如此，如何才能在保护的了主子的安全。 这也是为什么沈明华今日出宫，只带他一个人的原因。 又对了几手，冯绍败下阵来，闷哼一声，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尽管败了下来，面上一闪而过的怒意，随后，倒是轻笑：“这位好生厉害了！” 说着这话，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玄一，犹如被秃鹫盯住的食物一般。 冯绍这样的目光看在沈明华的眼中，第一次，对这个冯家的所谓纨绔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上一世的接触，让她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有些拳脚功夫的纨绔，如今看来，倒是不尽然。 在培养家里面的子弟上，冯家倒是有些手段，尽管冯绍混不吝，但该学的，该会的却一样没有少教。 尤其是他刚刚的眼神，她不认为这会是一个纨绔该有的神色，怕是这冯绍也是有脑子的。 就是不知，是性格如此，还是他平日里佯装的。 第33章 身份 看了片刻，目光一转：“我竟不知，如今京中的府邸倒有如此身手的护卫了！” 这语气带着些许的意外，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就像是在说一件新鲜的平常事一般。 三楼包厢内的那些公子哥也是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的大胆，要知道这京中的各府小姐们，对于冯绍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一是冯绍这人，过于的混不吝， 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你也不知道他一天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一个，他这人，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京中这么多的世家儒雅公子，，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心仪冯绍。 当然了，若是论家室，除了皇子们，他还是独占鳌头的。 此刻，他的目光俨然都落在了沈明华的身上，像是带了些新奇，但更多的则是逗弄。 没有遇见能如此对他说话的女子吗，他觉得有些新鲜。 又可以说，他是压根没有在意。 冯绍说完，沈明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他那种上下打量的神色让她非常的不满意。 扬起下巴，看向冯绍的目光多了一丝扫视。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下来的目的。 使了个眼神，玄一会意把刚刚被冯绍用脚踩着的男子扶起坐在椅子上，之后看向他开口说道：“你无需畏惧，接下来的事情我为你做主。” “即便你妄议了皇子，但罪不至此，况且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三皇子乃中宫皇后嫡出，身份地位上自然是要不同的。” 这话，可以说是在明晃晃的跟冯绍刚刚的话对着干了。 即便觉得这美人有趣，但大皇子是冯绍的原则性问题，他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个模样。 “小娘子，说话之前还是要斟酌一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是要考虑清楚的。” 明晃晃的威胁，但沈明华岂会在意，看向冯绍，之后，目光有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我不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放在当今陛下跟两位皇子面前，我还是这句话，三皇子乃中宫嫡出......\"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打断：“住口！” 冯绍此刻已然有些怒意：“既然小娘子不听劝，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回去！” 命令的话一出。比刚刚多了一倍的侍卫从四面八方进来，就要跟玄一打成了一团。 刚要动手，就听沈明华身边的松萝开口：“放肆，都给我退下。” “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这威胁的语气，先是把冯绍给听笑了：“放肆？我看，放肆的是你们。” 说着就要起身，可紧接着，在人看见松萝手上的令牌的时候，神色变了又变。 未免自己没有头看清楚，又仔细的看了一番。 这一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确实是明华郡主的令牌。 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明华郡主的令牌。 如今，也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丫鬟看着有些眼熟了，几日前的宫宴，他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混，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见过明华郡主！” 冯绍对着沈明华行礼。 随着他的言语跟动作，众人也知道了沈明华的身份，一时间，尤其是三楼包厢里面的公子哥们，也明白这人刚刚为什么有底气跟冯公子叫板了。 毕竟，这身份上确实厉害。 “见过明华郡主！” 沈明华带着面纱，目光再次看向冯绍：“我从上面看着，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冯家已经如此的嚣张跋扈了。” “家里面没有任何官身的子弟，都能随随便便的对即将科考的举子滥用私刑，看样子，平日里大表哥在民间颇有些威严啊！” 这话里面赤裸裸的讽刺打的冯绍好没脸面，可偏偏他下不愿，也只能恭敬的受着。 只见沈明华看向被打的那男子：“你既然是因维护三皇子受打，那今日本郡主就给你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同时又看向了在场的学子：“你们放心，今日之事，本宫回宫之后会一字不差的传给陛下。” 同时，看了冯绍一眼：“也希望有些人可以收敛一下自己手中的行为......” 一连串的警告，听的冯绍脸色变了又变。 有些不服气。 可紧接着，就见沈明华看向他再次说道：“既然冯公子喜欢以权压人。觉得自己高人一头，那今日本宫就满足一下你这个条件。” 说着，朝冯绍周近了几步，看向他的神色带了些许的傲慢：“刚刚冯公子不是还很大方吗，那不如冯将军府把今日吉云轩的账都结了吧！” 这话说的轻飘飘，但吉云轩一日的花销巨大，即便冯府有钱，但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 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说完这话之后，沈明华甚至看了一眼角落里吉云轩的掌柜的，开口说道：“掌柜的，还麻烦你去一趟城西的善堂，把刚刚冯公子吃过的菜色都打包一些送过去，就当是今日给他们改善伙食了！” “还有沈家，大理寺......”沈明华一连说了好几个地方，听的掌柜的二头的汗都流出来了。 都送过去，这得多少的银子啊，可偏偏沈明华这个郡主开口了。 他不傻，自然知道明华郡主多受宠爱。 然而，沈明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她继续开口：“对了，应家也送过去一份吧，刚刚应公子为他们出头，也是辛苦。” 说这话的时候，根本看都没见角落里的应忱一眼。 这是应忱第一次见这位明华郡主，上一次宫宴的时候他没有参加，有关明华郡主的一些事情，也只是听一些传闻，如今亲眼所见，倒有些不知如何评价了。 她确实如传闻一般，但更多的是一种藐视的高傲。 沈明华的话还在继续：“对了，我想着，要不也给宫里的丽妃尝一尝？” 说着摇了摇头：“算了吧，还是冯公子下次自己带过去吧。” 第34章 决定 这还说完，她紧接着又忽而一笑。 尽管是隔了一层面纱，但那姿态却是美的。 这样的神态，是京中贵女不曾拥有的，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 “掌柜的，账单算好了吗？”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掌柜的算盘噼里啪啦作响：“好了郡主。” 却见沈明华微微抬手，一侧的青黛上前接过掌柜的手中的账单，看了一眼，之后就这么明晃晃的举了起来：“冯公子，可看好了，到时候你们冯家可是要结账的！” 这话说完，直接把账单扔给了掌柜的：“就这个数，别忘了跟冯公子去要账。” 这话说完，就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动作一顿，看向被冯绍教训过的男子，沈明华开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三皇子府，既然冯公子会为了大皇子做主，也不能厚此薄彼。”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沈明华就是要把今天这件事情给捅到明面上来。 大皇子跟丽妃的心思昭然若揭，尤其是对秦朗入朝一事，本就多有阻拦，如今沈明华就是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即便是为了证明，也不会在阻止秦朗入朝了。 只要秦朗能顺利的入朝，就算是一个把目光看向了掌柜的：“冯公子大善人，坐了东家，这件事情你们吉云轩可别忘了给他宣扬一番，就是上门要账，也要给我敲锣打鼓一番，知道吗？” 这话，也是在敲打着掌柜的，不要想着阳奉阴违，要是她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掌柜的是第一次跟明华郡主打交道，头一次见识到了何为难缠。 可偏偏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生怕这位郡主一会儿一个不开心，想把这吉云轩据为己有。 现在，他有这种感觉，若是这位郡主想，她是真能干出这件事情的。 “郡主您放心，小人绝对会请最热闹的人来宣扬。” 如此，沈明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搭着松萝的手背离开。 沈明华离开的时候，冯绍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神情莫测，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掌柜的看了眼他的神情，也不敢上前问话，因为这冯公子此刻面上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的丰富。 似笑，似怒，邪门的很。 冯绍还在楼下，大堂的人此刻依旧是鸦雀无声，但三楼的包厢，却已经小声的讨论上了。 “真没想到会是明华郡主，冯少今日书按时踢到了铁板上！” “是啊，说不知道明华郡主跟三殿下自小一同长大，更是一起去了江南，那感情比亲姐弟都要亲厚，今日冯公子为了给大皇子壮势，言语中有些不敬三皇子，明华郡主能乐意。” 也有人摇着头感慨：“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位明华郡主，当真是名不虚传，宫宴上就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今日到还能在见识一遍。” “当真是有底气啊！” 这话说完，有人看了眼楼下的冯绍，小心的开口：“那你以为呢，要知道，这位郡主，可是还有自己的私兵的，这待遇，堪比皇子了！” 这话刚说完，就见冯绍的目光看了过来，大家立刻住嘴。 却见冯少突然一笑，之后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离开。 他离开之后，一楼的大堂这才响起了讨论的声音，但不敢太大，毕竟人还没有走远。 而此刻在一侧的应忱测彻底缓了过来，对着掌柜的说了几句话，抬步朝着三楼走去。 沈明华一行人此时正朝着秦朗的三皇子府出发。 既然说了，自然是要把人给秦朗送去的。 其实，她出手除了给秦朗撑腰，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她认出了被打的这人上一世才学了得。 上一世见面的时候他刚来到秦朗的身边，作为门生，让人惊艳。 当时听秦朗跟他说，他是错过了科考，辗转了很多地方，才被人举荐，投入到他的门下的，不过人一来，就让他注意到了。 而在他被打的时候，沈明华明白了他究竟是什么原因错过的科考了。 这一次，她既然看见了，是一定要相救的，而且，以这人的才华，科考的时候绝对会有一个好的名次。 而且，早一点的引荐给秦朗，对他的帮助岂不是更大。 如今这人只要科考正常发挥，入官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的助力可比上一世单独的谋士要强的多。 那人原以为自己今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没想到出现一个天仙一般的人物解救他入水火之中，简直感激涕零。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沈明华并没有让他跪下，玄一把人架起，就见沈明华看向他，开口说道：“举手之劳，二期额你是为了三皇子，我肯定是要出手的。” “你今日得罪了冯绍，之后再京里面也是艰难，看你的打扮应当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我就把你送到我那表弟三皇子那里。” “让他安排一下，只希望你能勤于好学吗，考出一个好功名来。” 说这话的沈明华其实有些可惜，这样的姿态也是想让这人对她，对秦朗可以心存感激。 索幸他今日即便遭受了一番毒打，但还没有?什么非人的折磨，此刻，确实感激涕零：“多谢郡主。” 把人带到了秦朗的府邸，听说沈明华来了，秦朗直接亲自出门，在看到玄一架着的人的时候有些一愣，但在听完沈明华的讲解之后，神色也是变了又变。 他只是脾性好，却不是傻子，相反，他才学过人，一听，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看了这人一眼，之后对着身后的管家说道：“你去安排一间厢房让人住下，之后，再去请郎中给他瞧一瞧身上的伤口，科考在即，可别落下了病根。” 知道三皇子人善，但没想到会细心至此，被打这人此刻可以说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人离开之后，秦朗看向沈明华：“表姐怎么想着去吉云轩了？” 第35章 旨意 秦朗似乎是随意一问，但沈明华却是斟酌着说辞。 “就是听说这吉云轩乃是这两年新开的酒楼，想去看看。” “如今我一个人在宫里面，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可信度，但对方是秦朗，以沈明华对他的了解，自己说的话，他都会非常相信的。 也果不其然，在听沈明华说完这话后，秦朗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京中如今倒也多了不少新鲜的玩意，等我抽空，可以跟小表姐一起逛逛。” “好啊！”沈明华一口答应。 其实说起来，沈明华在认为秦朗对自己说的话都深信不疑时，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对秦朗话深信不疑呢。 二人在秦朗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夜幕降的时候，秦朗亲自安排人把沈明华送回了皇宫。 而今天沈明华以及冯绍在吉云轩发生的事情，已经迅速的在京城的府邸以及宫里面传开了。 丽妃跟大皇子秦川也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样的大。 原本两个人还想着把沈明华嫁给冯绍呢。 但如今冯绍直接把人给得罪了，二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丽妃的宫里面，秦川开口：“我已经让人给舅舅那边传信了，今天的事情，尽最大的可能压下去，但父皇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 “表弟那边，态度是肯定要有的，小惩大诫，让父皇看到冯家的姿态。” “你做的很对。” 丽妃坐在椅子上，开口：“这样，等晚上明华那边回宫时，我再派人过去说一说，她就是跋扈了一些，今天绍儿也是撞了个正着。” “要是她那边能松口，你父皇那边就好说了。” 丽妃这话说完，秦川起身：“那明华这边就交给母妃了，我一会去趟三弟那边。” “今日这事，对我们很不利，三弟那边的态度也是要顾及的，我正好过去打探一下！” “这样也好。”丽妃点头 母子二人分头行动，而此刻的冯家，也是一阵腥风血雨。 吉云轩的掌柜的敲锣打鼓的上门要账，他能不给吗。 冯德彪此刻看着跪在面前的冯绍，手里面的鞭子直接就打了上去：“你看看你一天张扬个什么劲儿！” 啪的一声，听起来都疼。 可偏偏冯绍只是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自己的儿子，冯德彪也不会下死手。 打了一鞭子之后，把鞭子扔在了一旁，之后开口：“哼，你平日里随心所欲，你看我管过你吗？” “告诉了你很多次，做事情要动脑子，你的脑子动到哪里去来？” “当众调戏明华郡主，你是眼睛瞎了吗？” “认不出她身边的人？” “还大张旗鼓的谈论大皇子，三皇子，怎么，你是要把咱们的心思都告诉陛下，觉得咱们冯家活的太顺遂了？” “这么一想，又是一肚子气。” 一个转身，朝着冯绍就是一脚：“枉你姑姑跟表哥还递了消息过来，说想要让你娶明华郡主。” “如今倒好，别说娶了明华郡主把她给争取过来，怕是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你现在就去祠堂给我跪着去！” 这期间，冯绍都是一言不发，冯德彪让他跪祠堂，他就起身照做。 反正跪祠堂这样的事情，他都已经习惯了。 起身，面上的表情一闪而过。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冯德彪也是无奈的很。 一身武艺偏偏不学无术。 不敢狠打，只能骂一骂，可这骂多了，人已然是不当一回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 气归气，还是要给这个逆子收拾烂摊子。 连夜求见陛下，即便建元帝不见，这姿态倒是做的很好。 就连那大笔的银子，即便不愿，也还是给了出去。 而此刻的皇宫里，沈明华没有先回明华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这样一来，倒是刚好的避开了丽妃派过来的人。 告了一通的状，即便建元帝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但沈明华依旧又再说了一遍。 这就导致，原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建元帝，在见了沈明华之后，直接罚了冯德彪半年的俸禄。 不仅如此，就连丽妃也受到了训斥。 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建元帝此举，是为了给沈明华撑腰，还是说在借着这件事情，提点众人。 不过，这样一来，三皇子秦朗倒是彻底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第二日早朝，冯德彪又是被当众的训斥一番。 只听建元帝看向他，开口：“冯爱卿，令郎倒是好口才啊，朕倒是不知，我的三皇子如何的不如人了！” 这警醒之意，冯德彪跪地求饶。 紧接着，就听建元帝下令：“拟旨，三皇子治理江南淮河水患有功，赏黄金百两。” “即日起，三皇子秦朗入大理寺，同时掌管宫中西门禁军！” 一句话，几乎全场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三皇子不仅进入了朝堂，陛下甚至还分了禁军的控制权给他。 一时间，直接到了跟大皇子分庭抗礼的地步。 而且，不仅如此，这姿态，俨然是高过大皇子不少。 “儿臣遵旨！” 秦朗接旨，秦川是最难受的，他们谁都没想到，一个插曲，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秦朗顺利入朝堂，不过他根基尚浅，短期内也不足为惧， 可谁都没想到，陛下会偏心如此，如今朝中的局势，大家看得分明。 建元帝是在有意的提拔秦朗。 更甚至，在秦朗谢恩之后，建元帝再次开口。 “说起来，皇后去世多年，如今三皇子回京，是该好好的祭奠一下了，今年正好是个整年，就由丽妃负责，带领宫中的嫔妃，抄写经书百卷，以示尊敬。” 这话，简直就是明晃晃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知道如今的局势怕是要变了。 一直到散朝，秦川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要不是强忍着，他都要控制不住了。 他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的偏心，朝堂上，明晃晃的打他的脸，还有母妃，最后那话不就是在点他们吗。 凭什么，都是他的儿子，凭什么。 第36章 计划 可心里面再不甘心，这么多人看着呢，秦川也只能努力的收敛着自己的神情。 毕竟，若是让人看出来他的不虞，岂不是再告知打击，他是对陛下刚刚的旨意不满吗！ 嘴角强撑着一抹笑意，其实说是苦笑都有些太高了。 眼神中的冷意尽显，看得冯德彪也是一脸的心惊。 散朝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陛下刚刚的意思。 已经很明白了，今上对三皇子的维护如此的明显，更何况还提起了先皇后。 不过大家也明白，即便如此，如今的三皇子依旧是根基尚浅。 大皇子在朝中多年，冯家更是手握西郊大营，之后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好说的。 而且，大家对于三皇子的能力其实也都存疑。 江南水患，尽管都说是三皇子治理得当，但江南那个地界，可是裴家的地盘。 裴家能人辈出，谁又能保证，这里面都是三皇子的功劳呢。 这山高皇帝远的，有些事情，也是难说的很。 很多人还是处于观望中。 散朝之后，秦朗倒是第一时间找了秦川：“大皇兄！” 秦川本就是窝着气，见秦朗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朝着自己走来，心中的恨意更加的明显。 但偏偏此刻只能笑着应对，但说出来的话确实酸的不行：“三弟，为兄还未恭喜你呢！” 这话，秦川说的一点都不走心，秦朗自然也是听出来了。 笑了笑，看向秦川：“大哥，什么恭喜不恭喜的，说起来，弟弟倒是欠你一句抱歉。” “冯公子的事情，我没想到父皇会是这样的打算。” 秦朗这话一出，秦川即便是想计较，此刻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昨天晚上他特意的去了秦朗的府邸，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秦朗当时虽然说着不在意，但今天早朝，陛下的旨意一下发，秦川的脸色能好都怪了。 但此刻秦朗这话一出，即便是有些埋怨，明面上秦川也不能表现出来。 “三弟，看你这话说的，本来就是冯绍那小子太过于口无遮拦了，舅舅平日里没有管教好他，受些父皇的惩罚也是应该的。” “大哥就是怕这无心的言论影响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话说完，就见秦朗一笑：“大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会受到影响的，” “再说了，大哥身为长子，有为父皇分担多年，本就比弟弟要优秀很多，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秦朗这话说的一脸真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般。 秦川看了他两眼，看不出什么破绽，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说着，建元帝身边的李公公追了出来：“三皇子请留步！” 听到声音，秦朗停住脚步，看向李公公：“公公，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吗？” 对着二人行礼，李公公开口：“三殿下，还劳您跟老奴去一趟御书房，陛下有事情跟您嘱咐。” 看了秦川一眼：“大哥，那弟弟就先过去了，你慢走。” 秦川点头：“快去吧，父皇应是有什么事情，咱们兄弟回头再聚。” “好。” 看着李公公把人带走之后，秦川的脸色才逐渐有些垮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冯德彪上前，走到了秦川的身边：“殿下！” 看了一眼，秦川开口：“舅舅！” 只听冯德彪开口说道：“殿下，如今陛下的态度跟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冯德彪说的秦川又岂会不知，他阴沉着一张脸，小声的开口：“我又怎会不知，父皇偏心的如此明显。” “当初是齐元英那个女人，如今又是她的儿子。” 齐元英是秦朗的生母，也是已故的皇后。 当初，建元帝的皇子妃要在两个人之间产生，就在谁都以为如今的丽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人选的时候，建元帝却自己求了先皇，立齐元英为正妃。 而如今的丽妃，要不是提前设计在建元帝大婚之前待在了一起，并且有了身孕，怕是都没有嫁给建元帝的机会了。 一说到这里，秦川就难免有些激动，在他看来，是秦朗母子，抢走了他原本的嫡出身份。 这些事情，身为丽妃的哥哥，冯德彪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看了秦川一眼，他安慰的开口：“殿下也别气馁，以前三皇子在京中的根基这几年咱们都收拾的差不多的 ，即便有陛下的偏爱，他一个人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咱们只需要静待时机，只要他办错了事情，就是咱们扳倒他的机会。” “既然陛下偏心，咱们就更应当自己打算了，马上要开始的科考，就是咱们的机会。” 冯德彪这话，秦川也是非常赞同的：“舅舅说的不错，朝堂上，咱们还是要不断的发展自己的人。” “如今科考在即，若是今年的三甲能是大皇子府的门生，那对我们以后，可是不小的助益！” 冯德彪这话说完，秦川思索片刻：“这件事情，还需要细细安排，不能出现纰漏。” 明白了秦川了意思，冯德彪对着他弯了弯身：“殿下放心，这件事情臣都会安排好的，绝对是万无一失。” 他如此说，但秦川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今年的主考官是父皇亲自选定的，那人轴得很，怕是不是很好下手。” 却见冯德彪笑了：“殿下放心，他不行，还有其他人，主考官虽然一人，但协从的人不在少数。” 如此，秦川才是真正的露出了笑容：“那这件事情就麻烦舅舅了。” 这件事情说完，不免就提到了昨日之事，冯德彪保证一般的开口：“殿下放心，绍儿臣已经教训过了，人现在还在祠堂跪着，肯定让他认识到这件事情的错误。” 刚说完，秦川就开口：“舅舅言重了，表弟也是为了维护我。” “况且这件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大错，不过是不赶巧碰到了明华罢了。” “这件事情也是给父皇做一做样子，让明华小气，舅舅一会回去之后，还是让表弟从祠堂里面出来吧！” “都听殿下的。”冯德彪开口。 说着，二人上了马车。 车上，秦川继续说道：“原本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机会，让两个人见一面熟悉一下，之后找一个机会，让父皇给二人赐婚，但如今，这件事情怕是要重新计划一下了。” “不过，也还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这样，下个月，我让母妃找一个机会，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遍邀京中的小姐少爷都来参加。” “到时候找个机会，让两人重新认识一番，舅舅也跟表弟说一说，让他找机会跟明华道个歉，改善一下印象。” “这一来二去的，到时候也还能按照咱们最开始的计划来！” 不得不说，秦川还是在打着沈明华嫁给冯绍的主意呢。 而除了秦川跟冯家，此时，打沈明华主意的人还不在少数。 毕竟她身份尊贵，模样出挑，除了有些小脾气，但这些跟盛宠相比，都不算什么了。 此刻的应嫔宫里，她母亲应老夫人进宫，二人不可避免的就说起来今日早朝的事情。 “娘娘，看起来咱们陛下对三皇子怕是比咱们想的还要好！” 应嫔点头，老夫人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咱们最开始的打算也算是更加的有了保障。” 说着，看了四周一眼，小声的说道：“如今您没有子嗣，丽妃又跟你不对付，要是以后真的是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那咱们应家如今的地位怕是全无了。” “所以，咱们如今，站在三皇子这边最好。” “他生母先皇后早逝，这样一来，到时候您就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按照三皇子的性子，肯定也是不会亏待您的。” 对于自己母亲的话，应嫔还是能听进去的，点头：“话虽如此，但这件事情，还是要一点点来。” 说着，想起来什么一般：“母亲，你说明华郡主如何？” 有些没有明白，老夫人一愣：“明华郡主？自然是身份尊贵，就是为人跋扈了一些。” 这话说完，反应了过来，看向应嫔：“娘娘的意思是？” 应嫔点头：“没错，母亲，要是忱儿能娶到明华郡主，那咱们也方便站在三皇子这一边。” “况且，以当今陛下对明华郡主的宠爱，咱们忱儿今后的仕途也会一片光明。” 这么一说，老夫人的眼睛都亮了：“娘娘的这个提议，当真是极好的。” “昨日之事，咱们忱儿也是在现场的，两人应当是见过，这样，我今个儿回去之后，问一问忱儿的意思，若是可以，娘娘可帮着安排一二。” 应嫔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母亲放心，忱儿是我的亲侄儿，我自然是上心的。” 母女二人又说了许多，一直到午后，老夫人才回去。 沈明华并不知道，她如今不过刚回来几日，自己的婚事就已经被这宫中最有权力的两位嫔妃给算计上了。 第37章 才艺 御书房内，秦朗由李公公引了进去。 此刻，建元帝就坐在案台前。 “儿臣见过父皇！” 建元帝白手：“如今就咱们父子，没有那些虚礼。” “李福海，看座。” 秦朗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旁边的矮桌上放着的是今年上贡的新茶。 父子二人唏嘘寒暄了好一会儿，一直吃过午膳，这才离开。 而这一举动，自然是被宫里面各处关注的，众人得到消息之后，神态不一。 沈明华此刻倒是悠闲。 昨日大获全胜，今日又得到了秦朗入大理寺的消息，一切过于顺遂。 不仅如此，还有了意外之喜，她也是没有想到，皇帝舅舅会直接把宫总禁军的一部分权力交给小表弟，这一举动，不用看都能知道大皇子那帮人会气成什么样子。 如今一切都按照最开始计划的那般进行，就差裴明礼那斯进京了，她隐隐觉得，可能会是一个时机。 而此刻的江南裴府，裴明礼这边也收到了京中的消息。 两地有些距离，他如今手中的消息，还是沈明华刚入京那日，宫宴上的种种行为。 看完之后，把信纸放在烛台上烧烬，轻笑一声：“好一个明华郡主！” 此后不再言论，大笔在案上的宣纸上勾勒，不消片刻，几个字便跃然于纸上。 看了一眼，之后大手一挥，墨汁打翻洇了一片。 抬手把纸张扔在一旁。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明华宫内，正午时分倒是莺歌燕舞。 沈明华心情不错，叫了舞乐司的来表演。 只见她微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两侧站着宫人，一派享乐。 台上的宫人正在为沈明华跳着舞乐司新排练的曲子。 如今的舞乐司也是热闹起来了，以往，除了宫里面的宴饮或是招待外宾，舞乐司除了排练，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不过，自从明华郡主回来之后，舞乐司倒是忙了起来，隔三差五就要来这明华宫为明华郡主表演，一时间，舞乐司的舞女们都忙绿了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舞女倒是也乐意过来，不为别的，单说只要跳的好，明华郡主出手那是真的大方。 就单说她们这半个多月的赏钱，都抵得上她们以往半年的了。 况且，来明华宫的次数多了，如今的舞乐司倒也受到了明华宫的庇护。 以往，这宫里面没有节目时，朝中的大臣有门道的也会请他们去各个府中表演。 说是请，却也都拿她们当戏子，那些王孙贵胄的公子哥喝多了难免动手动脚的。 这里面或许有想走捷径的，但大部分还是不愿意的，但身份使然，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 不过如今却是不同了，除了宫中的正经宴饮，这些公子哥倒是没有人敢跟明华郡主抢人。 每天不过就是跳跳舞，还有赏钱拿，这谁能不乐意。 来的次数多了，他们舞乐司在宫里面的地位都有所提升，对于沈明华，他们都是感激的。 就更不要说，在此之前，沈明华还给他们撑了腰。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几日前的事情了。 又是一日晌午，沈明华想看舞乐司的仙人舞，可把人叫过来跳上之后，她才发现之前的那个领舞人不在，最开始以为是生病了，她倒也没有强求。 一直到结束人要离开，她顺嘴问了一句，才知道，那领舞被一群公子哥叫了去，说是什么今日有人过生辰。 之后，就有人嘀咕，说那些公子哥惯会拿她们这些乐人取乐，这让沈明华听见了，当即就派人去把人领了回来。 据松萝当时跟沈明华说，她到的时候，那乐人正被那些公子哥逼着跳脱衣舞，要不是她人到的及时，怕是衣服都不剩了。 对于这些人的德行，沈明华历来是不齿的。 而这件事情，建元帝自然也听说了，直接大手一挥，把舞乐司拨给了沈明华，更是下旨，以后非宫中宴饮，招待外宾，舞乐司的乐人只需为皇子及宫中的娘娘取乐即可。 这样一来，倒是绝了那些公子哥的后路。 当晚，舞乐司的那位领舞就来到明华宫谢恩。 这边正歌舞升平呢，明华宫外，丽妃身边的宫人在外求见。 “郡主，丽妃身边的宫女求见！” 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沈明华看了过去：“把人带进来，听一听，丽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丽妃身边的宫女进来，丝竹声不间断的传入她的耳中，不敢抬头的走到沈明华的面前：“奴婢见过明华郡主。” 抬眼看了看：“不知丽妃娘娘有何吩咐啊！” 语气轻缓，不见丝毫的恭敬。 那宫女恭敬回道：“回郡主，丽妃娘娘今日在渝水阁设宴，想邀您前去一起。” 看着她，沈明华继续问道：“是吗，那不知这宴会都来了哪些人啊？” “回郡主，都是些京中的公子小姐。” 轻笑一声，沈明华倒是没有拒绝。 因为她知道，丽妃若是下定了决心想要让自己过去，那么她即便拒绝了她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笑了笑：“好了，你去会了丽妃，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得了沈明华的回复，丽妃的贴身宫女回去复明。 而此刻的渝水阁内，丽妃坐在上首，好一派热闹的场面。 见人回来，丽妃看了 她一眼，附耳上前，小声回道：“启禀娘娘，明华郡主稍后就到。” 得到了回复，丽妃神色愉悦，给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一个眼神，老嬷嬷会意离开，朝着冯绍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日的宴会上，沈汀兰也在其中。 作为沈家的女人，以往在这样的宴会上，她都是风光无限的存在，有人吹捧。 但自从上一次的宫宴，沈明华当众说出了她的身份之后，即便大家表面还是一派亲亲热热的样子，但她总能感觉得大家看向她略带鄙夷的眼神。 这一切，她都怪在了沈明华的头上。 尤其是看着周围大家有说有笑，偏偏没有人理自己的情景，不免心里面恨急。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露脸机会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她坚信，沈明华就是样样都不如她，才会如此。 今日，她势必要在这宴席上一鸣惊人，让大家看一看，她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号。 恰好有人提议才艺表演，沈汀兰的眼睛一亮。 她的琴技在京中的贵女圈是无人能及的。 “我看可以，各位小姐有想要展示的，都可以跟桂嬷嬷报名！” 丽妃身边的桂嬷嬷走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给每一个想要才艺表演的公子小姐发了一个号码牌。 等丽妃娘娘抽取，抽到了哪一个，就由谁来表扬。 这样公平，同时还有心意。 这第一位上场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她字帖写的极好，索性就为丽妃写了一副芙蓉诗，倒是让丽妃一连说了三个好。 在之后就是各府的公子小姐，有表演舞剑的，也有表演乐器的，反正应有尽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报：“明华郡主驾到！” 随着沈明华寄来，除丽妃之外的众人起身：“见过明华郡主。” 只见沈明华身穿浅绿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的淡雅。 团花的图案在配上她今日的头饰，好似花仙子一般，此刻从外面缓缓走来，风一吹，尽显清雅。 她后背挺直，下巴轻抬，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此刻落入凡尘。 不理会众人的行礼，径直的走到丽妃的面前：“丽妃娘娘！” 即便心里瞧不上丽妃，但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拂了一下身子。 见到沈明华过来，丽妃脸上的笑容堆起：“明华来了，快坐。” 说着，就指向席间的公子小姐：“刚刚让他们表演些才艺，正好明华来了咱们一起看一看，到时候也好分一个魁首出来嘉奖。” 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众人一点，沈明华开口：“如此，都听娘娘的。” 这话说完，就有人上前。 这一次，表演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他看起来文弱，不过笛子倒是吹的很好。 表演完之后，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害羞一般。 之后接连几个，都是表现平平。 就在众人都有些没有精神的时候，古琴高昂的声音倒是把众人的思绪重新给拉了回来。 沈明华此刻眯着眼睛看向台上弹奏之人，正是沈汀兰。 眼见大家的眼中都划过一抹惊艳，沈汀兰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看着她那有些得意的表情，沈明华此刻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尽管风言风语传了这么久，但沈国公府对沈汀兰的维护却并没有消退。 况且，这里面还有秦川的功劳。 重活一世，沈明华可是清楚的很，她那个大表兄秦川跟沈汀兰此刻可就已经暗生情愫了。 说起来，这样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倒也算般配，至于丽妃，也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整个沈家，也都已经暗地里站到了秦川的那一边，枉她上一世还在傻傻的为沈家谋栓，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对象。 第38章 请罪 不过，这一次，她却是不会了。 有仇的报仇，有缘的抱怨。 抬眸，就这么看着沈汀兰把曲子弹完，此刻，沈明华的眼神如同看一个乐人一般。 打量，轻佻。 而此刻，沈明华看沈汀兰的动作全然的都落入了没有听进去的冯绍的眼中。 第一次宫宴压根没看，上一次在吉云轩着明华郡主戴着面纱，只能见到一双眼睛。 这一次，倒是真真切切的看了个完全。 太美了，这是每一个见到明华郡主的人的第一感觉。 之后的便是高傲了，她看人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样的神情别人做起来似乎很装，但在沈明华的身上，一切却是那么恰到好处。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感觉，或者你都不能称之为是优越感，而是习惯使然。 同傲雪凌霜的梅花傲骨还有些不同，她是个俗人，但却有一种超脱于世俗的泯灭之感。 这样的沈明华，倒是看得冯绍有一瞬间时间挪不开眼。 想到父亲跟他说过的话，眼神微动，此刻，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一曲落，倒是赢得大家的一片喝彩。 “好一曲潇湘水韵，都说曲高和雅意，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这话说完，众人纷纷起身：“见过大皇子殿下！” 只见秦川从外面走进来，沈明华注意到，在走近的时候，秦川跟沈汀兰两人的视线竟然有一瞬间的交汇。 二人短暂的进行了交流。 心想，原来很多时候，如此的明显，她上一世当真是糊涂。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只听丽妃开口：“川儿说的不错，沈姑娘的琴声当真是宛转悠扬，大气不凡。” “怪不得有才女之名，本宫看，确实是名副其实啊！” 这话，算是肯定了沈汀兰才女的身份。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毕竟，前段时间，有关沈汀兰身份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明华郡主更是当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丽妃娘娘跟大皇子又如此的称赞沈汀兰的琴艺，倒是让众人有些摸不清这其中的意思了。 不过，丽妃跟大皇子都如此说了，众人肯定是要附和的：“娘娘说的没错，沈姑娘的琴艺确实出众！” 听着众人的吹捧，沈汀兰一时间又骄傲了，只见她昂首挺胸，也微微的抬起自己的下巴，那模样，活像一只得胜的母鸡。 这是沈明华看向她心里的感想。 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笑。 “来人，赏！” 许是还有些顾忌，丽妃母子二人也没有说的太过，看了沈明华一眼，毕竟，今日的主角还没有登场。 只见丽妃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开口问道：“下一个是谁？” 只见桂嬷嬷开口：“回娘娘，是冯公子。” 被点到名字，丽妃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跟秦川对视一眼：“哦，竟然是绍儿那小子。” 眼见冯绍起身，秦川开口问道：“不知表弟要展示什么才艺？” 先是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冯绍开口：“回殿下，乃是舞剑！” 在此之前，场上的公子哥，十个有八个都是舞剑，所以初听，倒是没有什么新意。 原以为冯绍的也应当大差不差，然而，当他的剑舞起来的那一刻，众人便察觉，与之前心中所想大不相同。 冯绍的剑无疑是有灵魂的，无论是起势还是舞动，都格外的吸人眼球。 沈明华的动作倒是没变，视线放在舞剑的冯绍身上，倒是没有变化。 这姿态，看在丽妃跟大皇子的眼中，就是沈明华被冯绍舞剑的动作所吸引，看得已然是移不开了眼睛。 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她一直盯着冯绍看，则是在思考着事情。 原本按照上一世的印象，冯绍这人，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这两次的近距离接触，她发现这人的武学极好，可以说冯家的这些东西，冯绍似乎都会。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她在思考，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他本就天赋极高但不懈如此，还是说如今的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冯绍装的，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众人。 那若是为了迷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况且，上一世，她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可为什么上一世的冯绍却不在她需要重点注意的范围里呢。 她在思考，上一世的冯绍，在上一世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什么冯绍没有成为她注意的目标。 这无疑是一个未知的事情，可就是这样一个未知的事情，偏偏让沈明华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思考中，冯绍一个指剑，结束了自己的动作。 对于今日的冯家公子，还有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众人表示意外。 不过，丽妃跟秦川倒是非常的满意。 刚刚沈明华的眼神他们都看在眼里，见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满意。 冯绍拱了拱手，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舞剑的时候，沈明华的目光他也是能感受到的，坐好之后，正欲看向沈明华，却见她起身，似乎是离开了。 而此时，丽妃身边的桂嬷嬷已然是来到了冯绍的身边，对着他耳语的一番之后，冯绍过了片刻，同样也起身离开了。 而这样的小插曲，众人倒是都没有注意到。 沈明华之所以起身离开，而是因为刚刚对于冯绍的疑惑让在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这样的状态下，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沈明华此刻人靠在亭子里的柱子上，满眼的迷茫。 冯绍找到沈明华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这样的明华郡主，倒是当真难得。 只见她一只手臂垫着另外的一只手臂，就这样把手附在脸颊上，似乎在思索。 “谁！” 他刚一靠近，青黛便警觉的开口。 听到声音，沈明华收敛了自己到刚刚的思绪抬头，却见冯绍就站在亭子外面，两人视线对视，他就这么看向沈明华。 刚刚的思绪收回，神色也变得与往常无二。 不等沈明华开口，冯绍倒是率先行礼：“见过郡主。” 唇角轻启，沈明华看向冯绍，开口说道：“原来是冯公子啊！” 只听冯绍继续说道：“在下今日过来，是特意向殿下赔礼的。” “前些日子，在吉云轩，不知是郡主殿下，扰了殿下的清静，都是绍的不是。” 这言辞诚恳的模样，要不是见过冯绍姿态张狂的模样，怕是会让人以为，他就是这般的谦谦君子吧！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冯公子说笑的，当日之事，既然已经说了解决的办法，那过后，本郡主自当是不是在追究的，冯公子倒也不必如此。” “况且那日冯公子的姿态，看着也不像是如此谦逊之人。” 这书，倒是在讽刺如今冯绍的做派一般。 眼角眉梢轻抬，冯绍开口：“没想到郡主还记得绍那日的所言所行，倒是让绍有些受宠若惊。” 这话语里面的调戏之意明显，还不在沈明华开口，她身边的丫鬟就已然大怒，只听松萝看向冯绍开口：“放肆，这话岂实你能对郡主说的！” 这话说完，冯绍抬眸看向松萝，眼中阴狠之意尽显。 沈明华看在眼中：“松萝住口。” “冯公子可以没有规矩，但你不能。”这话，对冯绍的不满没有任何的掩饰。 偏偏冯绍却也不闹，似乎沈明华对他的冷脸他本人很受用一般。 沈明华也不傻，自然是发现了这些，心中暗骂冯绍有病。 “冯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若是没有，还请离开，你在这里，扰了本宫的清静！” 不满明显，开口驱逐。 冯绍对于沈明华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却也只是一笑，之后颔首抬眸的看向沈明华行礼：“既如此，那绍就不打扰郡主的清净了。” 人走了之后，沈明华骂了一句有毛病，之后也没待太久，直接起身回了自己的宫里。 此刻渝水阁内，冯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丽妃身边的宫人对着丽妃小声点耳语了一番，没一会儿，冯绍也得到了明华郡主回去的消息。 抬眼在看向满殿的莺莺燕燕，未免觉得有些无趣，索性也不想再呆。 跟丽妃以及大皇子打了招呼之后，人直接出宫了。 沈明华回到自己的宫里之后，想到刚刚冯绍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免觉得有些厌烦。 那眼神感觉阴森森的，就像是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到了一般。 皱着眉头，小声点嘀咕道：“有病！” “郡主您说什么？”松萝问道。 却见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了，三皇子最近在干些什么？” 多日没有见到秦朗了，沈明华开口问道。 对于这宫中，以及如今朝里面的一些动向，松萝都有掌握。 她一遍帮沈明华卸了钗环，一遍回话：“回郡主，三皇子最近在处理大理寺以往的案件，所以忙了一些。” 说到案件，沈明华倒是想到了前世的事情。 第39章 过往 上一世，在她回来之后，京中一连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学子被害案。 因为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出了之后的科举舞弊案。 说起来，沈明华当初的心思都在其他的地方，对于这件事情知道的倒不甚详细。 只是隐隐听说，当时有人在客栈的后院发现了死尸，报官后经辨认，锁定是来京参加科考的学子。 而这件事情一出，可谓是哗然一片。 至于之后是怎么解决的沈明华不清楚，但后来殿试那日，有学子当庭指出科考舞弊一案，皇帝舅舅盛怒，勒令让大理寺调查。 可这经手之人，都是朝中官员，大理寺卿又岂敢得罪。 又奈何皇命难违，本想找几个人背锅，却被建元帝察觉。 一气之下，直接撤了大理寺卿的官帽。 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秦朗来处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秦朗才得以入了朝堂。 当时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可科举又不能重来，建元帝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重活一回，沈明华自然能够推测出这科举舞弊案里面都是冯家的手笔。 就从后来参加科考的那些人，大半都成了秦川一党就能看得出来。 如今，她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势必就不会让事情发生到前世的那样地步。 说是心中的良知也好，私信也罢，科举就是公平的选择有才能之人为官，大部分的世家子弟本就有荫封的机会，若是科举在让他们钻了空子，那还了得。 所以，在听到松萝跟她说秦朗最近在处理大理寺以往的案子的时候，她就有了别的想法。 算算时间，那学子被害的尸体应当这两日就会被发现。 而且，当初科举作弊案被捅出来的根本原因就是这被害的学子是最先发现事情的端倪的，不过还不等下一步行动 ，就被杀害。 而之后的那位学子也是为了替他报仇。 这一世，若是能在学子被害时发现舞弊案的端倪，沈明华想，那或许就能把科举舞弊这件事情给暗杀在摇篮里。 这样一来，也算是断了秦川一党成长的时机。 同时，还能借着这件事情，把裴明礼给拽到京城来。 这本来就是沈明华之前的计划。 在此之前，她想过很多种方案，最后觉得，还是这个方法最为稳妥，也最为的天衣无缝。 倚靠在自己最喜欢的美人榻上，沈明华盘算了很久。 也不知道如今裴明礼这斯正在干什么呢，希望他到时候可以信守承诺。 她如今没有太多跟他谈条件的优势，一切都只能寄托于那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不过，又想到上一世裴明礼的种种做派沈明华有觉得，似乎，还是要想一个能拿捏得住裴明礼的办法才好。 不过，一直到夜幕降临，她都没有想出一个不错的办法来。 有些气馁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她又觉得重活一世好累啊。 什么都要谋算，想她堂堂一个郡主，什么时候如此的忧愁过。 但一想到秦朗上一世满口鲜血的死在她的面前，她的神色逐渐变的坚定了起来。 在难，她也要走下去，她心中有愧疚，有仇恨，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 极度的恨意下，沈明华的眼眸中不免的浮现出些许的泪光，她努力的抬头向上看。 试图不让眼中的泪珠落下。 内心凌乱，不能平静。 反复了很久都没有恢复，索性，沈明华也不再继续的倚靠，走到一侧的案台旁。 书案上是平铺好的宣纸，沈明华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抬手写了起来。 她的字写的极好，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倒是不多。 沈明华的字是当初太皇太后亲自教的。 辅佐过三代帝王，太皇太后是一个智勇无双的女子，所以，她的字本就偏向于大开大合。 当初沈明华觉得曾祖母的字过于的豪迈，少了些女子的娟秀，所以，在学的时候，又特意练得收敛些许。 当初，还被太皇太后说她写的过于小家子气。 不过如今，沈明华的字倒是相比之前的小家子气，多了一丝的凌厉。 虽不似太皇太后那般大开大合，但却胜在下笔如锋，也是别具个性。 抬笔写下‘无为’二字。 这是道家常说的两个字。 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写完之后，沈明华就保持着拿笔的姿势久久没有移动，一直到鼻尖上的墨水滴落到写好字的宣纸上。 啪的一下，墨色晕开，跟写在纸张上的感觉不同，就像是乱入的意外。 就这么看着那滴在纸上晕染开的墨很久，沈明华才再一次的把手上的笔放下。 纸已经被墨水晕染，之前写好的字也要不得了。 抬手，把这张纸给拿到了一边，在沈明华的拉扯的动作下，宣纸受到了一动。 这时，只见之前被遮挡的地方，一本道德经显露出来。 把视线在上面放了一瞬，沈明华没有丝毫的停留，起身离开。 。。。。。。 夜晚寂静，黑的如同傍晚时分沈明华练字底下的那滴墨水一般。 昏暗的烛灯立于内室，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那突然炸了一下的烛芯，似乎在暗示着主人的不眠。 沈明华依旧没有睡，回宫之后的大部分夜晚，她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遏制着她的行动，她惧怕，所以不得不惊醒过来。 呼吸声连着烛火一起跃动，沈明华隔着床幔，看着烛火不发一言。 如今这明华宫的烛火会一直点亮到天明，这是沈明华回来之后的习惯。 她不喜欢黑夜，尤其是这样黑不见底，没有一丝光亮的感觉。 这样她觉得看不到尽头，就像是被囚禁的那每一个日日夜夜。 黝黑昏暗，没有任何的光亮，连窗户都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沈明华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烛火的映衬下，手指在床幔上映射出了影子，随着动作舞动，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 她面色惆怅，甚至带着些许的脆弱，这跟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有些不同。 守夜的丫鬟已经入睡，没有让人守在自己床旁的习惯，一般，都是睡在自己隔壁的外间。 这样一来，沈明华要是有什么动静能第一时间察觉。 靠在一旁，沈明华忽然听到细微的敲击声，一共响了四声。 四更天了，沈明华想。 醒来缓了有一会儿，刚刚在梦里面的恐惧已然退去，困意来袭。 又呆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直到天明。 第40章 寻人 第二日一早，沈明华便决定出宫找秦朗去。 主要是想要打听一下大理寺最近的案子，看看那学子被害的事情是否已经发生了。 若是还没有，她倒是可以提前出手，若是救下了那学子，那之后的事情或许会进展的更顺利一些。 用过早膳之后，沈明华带着两个丫鬟跟护卫出宫了。 沈明华出宫是光明正大的，一时间，对她本就有些关注的两位主子都得到了消息。 丽妃宫里，得到消息之后，马上跟身边的桂嬷嬷吩咐：“快去冯家知会一声，上一次宫宴，两人也没说上话，若是今日能接触一番，也是不错的。” 上一次的事情，建元帝的做法让大皇子一党暂时落了下风，而导火索不是别的，就是沈明华的告状。 所以，丽妃觉得，若是沈明华成了冯家人，又何愁陛下不能多偏心一下冯家，偏心一下她的儿子。 除了丽妃，应嫔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前些日子应家老妇人回家之后问了应公子的态度，他说一切家中长辈做主即可。 这样一来，除了丽妃的冯家，应家也把主意打到了沈明华是身上。 毕竟应家从前只是商贾，靠着应嫔的宠爱才得了皇恩。 若是想要长久的维持住这份富贵，还需要得到下一任帝王的信任才行。 应嫔没有儿子，只能在宫里面的皇子中押宝。 这选来选去的，也只有三皇子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以应家的地位，即便现在站在的三皇子这一边，以后真到了那一天，也未必会得到重用。 这样一来，等到十几二十年之后，应家若还是如此，那可真就是不进反退了。 这是应家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应忱的婚事至关重要。 他今后势必是要走科举的，若是有一个得力的岳家帮衬，则是极好的。 可这京中的世家都势力的很，应家这样的人家，大家都是表面崔鹏，背地里瞧不上的很，就更别提嫁自己的女儿了。 倒是也有一些不受宠爱，或是官位低一些的原因，但应家却是看不上的。 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应嫔倒是把主意打到了沈明华身上。 她这样的身份，若是可以嫁到应家，那可真真是高攀上了。 更何况沈明华跟秦朗的关系，如亲姐弟一般，只要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应家在一定程度上跟三皇子就绑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也算是三皇子的嫡系了。 而且，陛下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对于应忱的官位也会多加照拂。 而应嫔能如此的敢想，则是她伴在君前，对于建元帝也有几分的了解。 知道对于明华郡主的婚事，建元帝注重的还是人品才学，于身份一事上不是很看重。 只要明华郡主自己过得舒心就好，这样一来，应嫔自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对于应家来说是一个机会。 让身边的丫鬟去给应家递了话。 沈明华自然不知道这宫里的两位娘娘都已经有了行动，也不知道，今天会热闹的很。 此刻，她已经坐着马车来到了三皇子府，但却被告知秦朗人一早下朝便去了大理寺未回。 原先着迎明华郡主先进去，之后再去大理寺请秦朗回来。 谁料明华郡主听说之后，人并没有下马车，直接吩咐车夫去了大理寺。 秦朗的府邸距离大理寺倒是不远，横跨两条街再转个拐角便到了大理寺。 此刻，大理寺面前倒是站了不少人。 听到嘈杂的声音，还不待沈明华询问，就有侍卫小声禀报：“回郡主，大理寺门前站了不少的学子，似乎是在为人鸣不平。” 一听这话，沈明华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心中的事情此刻得到了应验。 “去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领命，沈明华的马车此刻停在大理寺的对面。 过了片刻，侍卫回报：“启禀郡主，有商户敲诈学子被他们发现，一气之下，便把人给扭送到了大理寺。” 如今三皇子掌管大理寺，况且又牵扯到众位学子，三皇子正在亲自审理。 撩开帘子，看了眼大理寺的门口，此刻，除了这些学子，外面还站着不少的百姓。 思绪流转，此刻，倒是不适合进去找秦朗了。 不过，不是命案，她倒是能松一口气。 看来，距离那学子遇害，应该还有几日的时间。 这么想着，沈明华看着四周目光一转。 视线却被一处吸引。 如今入京的学子，大部分都是各地学府出来的。 来京候考之后，身上穿的也大都是学府的统一长袍。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一眼认出是学子的原因。 就在其他学子都未在大理寺门口声讨，观望的时候，不远处倒是有意人，既没有上前，又没有距离很远，看起来脚步似乎有些踌躇。 这纠结的模样，倒是让沈明华给看在了眼里。 很明显，他跟那些学子的目的不同。 既然引起了沈明华的注意，她自然会多看一会儿。 招了侍卫过来，指着那人，沈明华吩咐道：“你去把那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是！” 侍卫得了吩咐之后，不消片刻的功夫，人就被提领到沈明华的马车旁。 “这是明华郡主！” 向男子说了沈明华身份。 坐在马车上，隔着车窗，沈明华见这男子身着薄弱，一看就是文质书生。 “见过郡主！” 语气还算平静。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沈明华开口问道：“你跟那些学子不是一伙的？” 人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明华会这么问，先是一愣，之后开口：“我，我就是过来看个热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解释的模样，倒是生怕让人误会一般。 看着他：“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也是有事情要来大理寺的呢！” 这话说完，明显的看到男子的身体一颤，之后摇头：“郡主误会了，我就是过来瞧瞧。” “若是妨碍了郡主的视线，小人这就离开。” 盯着他沈明华久久没有说话。 因着心里面还惦记着上一世被害的那位学子，沈明华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便大手一挥：“罢了，原以为你是想进大理寺，想着过来询问一番，既然没这心思，倒也不强求，你走吧。” 那人些人，之后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沈明华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疑惑他为什么在大理寺的门口徘徊不前，为免他做一些对秦朗不利的事情，沈明华招呼着一旁的护卫：“找两个人给我盯着，有什么事情随时汇报。” “若是有什么不利于三皇子的举动或是言论，直接把人给我拿下！” “是！” 声音落下，有两人离开。 强行的压下心中的异动，沈明华决定找一找那被害的学子，若是能在他被害之前把人找到，岂不完美。 回想着上一世人被发现的酒楼，似乎是在广寒阁内。 说起来，这酒楼的东家还是应嫔的母家呢。 上一世，学子被害案一出，广寒阁也被迫停业，这一关就是几个月，等风头过去，在重新开张的时候，生意已然不如平日。 说起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扼杀了事情败露，又让应嫔家损失了一个生意火爆的酒楼。 想清楚之后，沈明华吩咐：“掉头，去广寒阁。” “是！” 侍卫调转马车，朝着闹市区的广寒阁驶去。 说起来应家的生意在京中涉猎的很广，布匹钗环，胭脂水粉，酒楼当铺应有尽有。 不仅如此，间间生意红火，名字雅致。 别看这广寒阁听起来好似仕女环绕，实则就是一间简简单单的酒楼。 因菜色可口，在京中成名。 沈明华到的时候，酒楼内的人还不算太多。 下了马车，就立刻有店小二迎了出来。 “贵客您里面请！” 松萝见状上前：“楼上可有雅间？” 这话一出口，就见小二回道：“这倒是不巧了，今日雅间都已提前定出。” 雅间没有，又不能让沈明华坐在这一楼的大堂，松萝拿出一锭银子：“我们只要雅间，还望小哥行个方便。” 这下，店小二倒是犯难了，他们酒楼的雅间今日确实已经订满，但又确实还有一间上好的包厢。 可那是留给东家的，平日里根本不会安排人，但今日这贵人看上去身份有些不一般，店小二倒是犯难了。 把视线放在掌柜的身上：“贵客您稍等，我问一下掌柜的。” 这话说完，还不待开口，门外，倒是传来一轻柔男声：“来福，把楼上的雅间让给这位小姐！” 第41章 一同 “大少爷！” 刚刚还在里面的掌柜的冲了出来。 听到声音，他比伙计反应的还要快。 这大少爷不是别人，正是应家的应忱。 此刻，人已经走到了沈明华的面前，可能是有外人在，应忱没有直接点破沈明华的身份。 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看向掌柜的开口：“这是贵人，还不快安排。” 即便不知道沈明华的身份，但自己的大少爷都这么说了，掌柜的立刻恭敬了起来：“这位小姐，您楼上请！” 然而，话还不等说完，又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语气中带着些懒散，语调嚣张，可以说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 “真是巧啊！” 真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冯绍！”沈明华在心里面说道。 紧接着，随着脚步声，就见冯绍人走了进来。 无视一旁的应忱，冯绍直接把目光看向沈明华：“绍，见过殿下！” 轻哼一声，看着冯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沈明华皱了皱眉。 她今日来这广寒阁是找人的，但如今人还没等找，就碰见了冯绍，这人一副大喇喇的走进来，倒是难免让她多想。 上一世那人被害之后就埋在了广寒阁的后院，而凶手十之八九就是冯家的人干的。 如今冯绍这人过来，难免让沈明华觉得他跟她今日的目标一致。 心中警惕，看向冯绍，沈明华开口问道：“倒也是巧了，本宫每次出来，都能碰到冯公子。” 这话一出，就见冯绍看向沈明华笑了：“这是绍跟殿下有缘。” “狗屁的缘。”沈明华心想。 不过，这话她倒是没有说出来，不过，看向冯绍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打量：“哦？是吗。” “本宫还以为冯公子是过来惩罚人的呢，毕竟，上一次冯公子的手段本宫看得可是记忆犹新啊！” 这话里面的讽刺之意冯绍听的分明。 面对沈明华的话，他面上恭敬，但眼中的神色全都是透露着一丝的不以为意。 “殿下说笑了，若是在惹得您不高兴，绍可是承受不起。” 说着，这才把视线放在一旁的应忱身上：“倒是不知，殿下跟应公子怎么走到了一处？” 看向他，沈明华反问：“怎么，本宫跟谁接触还要跟冯公子报备吗？你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跋扈之意尽显。 冯绍神色变了又变，最后，面上只得一抹微笑：“殿下教训的是，绍逾矩了。” 之后话音一转：“既然这样，遇到了就是缘分，不如绍请客，咱们共同上去小坐片刻。” 这话说完，直接看向掌柜的，冯绍开口：“最好的雅间！” 掌柜的有些犹豫了，看了眼应忱。 应忱想了想开口：“冯公子，这决定未免太草率了，你还没有问殿下的意思。” 面上明显的浮现出一抹不耐，看向应忱的眼神有些凌厉。 “应公子这是在反驳我吗？” 对于冯绍的眼神，应忱一惊，之后开口：“冯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冯绍给打断：“算了，我还是问一下殿下吧。” 说着，把目光看向沈明华。 其实按理说，不论是冯绍还是应忱，沈明华都是不想一起的。 不过，想到她刚刚猜测的冯绍过来的意图，她想，若是冯绍真的是过来找人或是灭口的，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怕是更容易看着。 而且，这个应忱，也是个有才学之人，而且他背后的应家虽然在朝堂上的根基不深，可应家有钱啊，若是这样的人能为秦朗所用，也是很好的。 几番思索，沈明华点头：“既然冯公子已经提议了，那就一起吧！” 沈明华同意，冯绍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看向应忱的目光满是挑衅。 应忱对于这样挑衅的目光恍若未闻，对着一侧的掌柜的吩咐道：“准备一些招牌菜！” 说完，看向沈明华：“郡主，您这边请。” 作为少东家，对于自家的酒楼，应忱自然无比的熟悉，他在前面领路，沈明华扶着松萝一起。 至于冯绍，自然是跟在后面。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的聚在了一起。 走进包厢之后，沈明华自然是上座。 一进来，就见冯绍有些没有规矩的坐了下来，之后看向应忱开口：“倒是忘了这广寒阁是应家的产业。” “有应公子这个少东家在，我刚刚倒是不应该请了你东道主的身份了！” 这话说完，不待应忱开口，沈明华瞥了冯绍一眼，说道：“冯公子担心什么，应公子即便是少东家，也抢不了你的风头去。” “再说了，谁不知道冯公子阔气，那赏钱花出去都是不眨眼睛的，又何况是区区的一顿饭钱了！” 这话，倒是敲定了刚刚冯绍说要请客的事情。 听明白了沈明华的意思，冯绍邪魅一笑：“郡主吩咐，绍无敢不从。” 之后打量着看了坐的笔直的应忱一眼：“呵，能在应公子的地盘当一把东道主，也不是什么坏事！” “应公子，你可要让你们家掌柜的把店里的招牌都上一遍啊，要不然，这可就不知道打的谁的脸了！” 冯绍如此说，应忱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看向冯绍的神色依旧是笑的一片和煦，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都不虚：“冯公子说笑了，广寒阁的招牌自然都是顶好的，不过，就怕冯公子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一时间吃不习惯。” 却见冯绍却把目光看向的沈明华：“我习不习惯的可一点都不重要，就怕郡主殿下不习惯。” 之后话音一转：“这不习惯是一方面，要是不喜欢，可是不管什么招牌都是白费啊！” 这话听的沈明华皱了一下眉，不过，她却没有开口。 只听冯绍继续说道：“应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若是不喜欢，不管什么心思，都是白搭。” 应忱听出了冯绍话里面的潜在意思，回道：“冯公子说的是，这不管如何的费尽心思，还是要喜欢。” “不过啊，这有的菜，它样子就在那里，看着色香味俱全，吃起来，也同样的色香味俱全。” “但有些菜却不尽然，看上去似乎用料十足，殊不知，都是一些障眼法的东西，实则是食材不甚新鲜，需要一些外在的手段加以覆盖，这样的菜，初看倒还可以，但经不起细细的推敲，而就更不要说品尝了，怕是吃一口便是要后悔了。” 这话说完，应忱看向冯绍：“至于广寒阁，自然都是前面的菜色，而后面的那一种，应某建议，冯公子今后也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二人就这么一来一往，说的倒也精彩。 听出来了他们在打哑谜，但也只当是平日里二人不对付。 沈明华适时开口：“倒是没想到，不过是酒楼里的菜色，两位公子就有这么多的见解。” “如今这才还没上来，倒是就已经先讨论上了。” 沈明华开口，二人自是不会再继续的如此针锋相对下去。 第42章 对话 应忱率先开口：“郡主说的是，倒是在下刚刚卖弄了！” 那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沈明华的眼中倒是划过一抹的赞赏。 开口主动询问：“听说应公子也要参加今年的科考？” 沈明华如此问，应忱如实回答：“对，今年下场！” “那祝应公子一举高中！” “那在下就借郡主吉言了！” 冯绍不科考，这话题倒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应忱的做派，冯绍看了他一眼，面露讽刺：“装模作样。” 这话的声音不大，几人都没有听清，但光看表情，也能猜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偏偏，应忱还看向冯绍问了出来：“冯公子刚刚说什么？” 对着他冷笑一声，冯绍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沈明华：“郡主对科考之事也有关注？” 只见沈明华拿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之后开口：“之前听皇帝舅舅提起过。” 之后，沈明华话音一转：“冯公子对这些应该知道的更多吧，毕竟冯将军在朝上听到的会更多。” 冯绍倒真的认真的想了想，之后一副不在意的神色：“这些我不怎么了解，我爹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事情，况且他一个武将，哪里懂得这些。” 这话，沈明华可不这么认为，她心想，冯德彪看着一个武将，实则那人比很多文官都要精明。 上一世，秦川的很多主意，可就都是冯德彪给出的。 而且，这朝中的很多官员，都是冯德彪来联系的。 不过，冯绍说的也没错，前后两世，他都是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上一世一直到最后，冯绍都没有做出什么太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每天走马逗花的，要不是最后冯德彪看不下去把人给扔到了军营里，怕是这人还每天闲逛呢。 当然了，按照上一世秦川坐上了皇位来看，即便冯绍不学无术，也会封他一个大将军当一当的。 他本人或许不了解什么内幕，但冯德彪一定清楚。 可转念一想，冯绍这话，她也没有全然相信。 按照她之前的猜测，若是冯绍今日是来找那名学子的，那他刚刚的话，就是在哄骗她。 思绪流转，沈明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哦，是吗，还以为冯公子能知道的多一些呢！” 这话刚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掌柜的就带人上菜了。 “郡主，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您尝一尝。” 把菜摆好之后，掌柜的带着人离开。 应忱看向沈明华，介绍的说道：“殿下，这是八宝鸭，做法跟其他的酒楼有些不同，您尝一尝！” 却见沈明华身后的青黛先是拿起银针，在八宝鸭上试了一下，银针没有变色。 之后，松萝这才上前，为沈明华夹了一小块。 在之后，沈明华才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浅尝了一口。 鸭肉很嫩，里面还带了些糯米的味道，混合着鲜香，倒是一绝。 只此刻一口，沈明华便放下了筷子：“确实不错。” 之后，应忱又介绍了其他的菜品，依旧都是青黛银针验过之后，沈明华在品尝。 “这广寒阁的菜色确实不错，应公子介绍的也很好！” 吃过一番之后，沈明华开口。 一旁的冯绍在此期间一直没有插上一句话，但在应忱为沈明华介绍完每一道菜品之后，他都会尝一尝。 之后撇了撇嘴。 沈明华如此说，应忱倒是一脸的谦卑：“郡主谬赞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看向冯绍，开口问道：“冯公子觉得如何？” 只见冯绍放下筷子：“还行吧，不过，这样的菜色京中的酒楼比比皆是。” 这话说完，冯绍看向沈明华：“等改日，绍带殿下去其他酒楼尝一尝！”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可沈明华只是看向他，缓缓开口：“冯公子用心了，本宫觉得广寒阁就很好。” 这话，俨然是拒绝了刚刚冯绍的提议。 冯绍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但应忱已经接过了话题：“多谢殿下！” 之后继续问道：“殿下之前在江南，跟裴大公子可有交集？” 不知应忱为何如此之问，沈明华斟酌的回道：“我就住在裴家，应公子为何会如此问？” “殿下不要误会，草民并无窥探殿下之意，只是裴公子才学过人是我崇拜之人，有此一问，也是想多了解一下裴公子。” 这话说的真切，沈明华在心里腹疑，想着裴明礼那厮，在京中的学子中倒是很受欢迎。 想来是这些人都不知道那厮的真正面目，还以为他是什么举世无双的雅士。 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满肚子心眼子，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大尾巴狼！ 不过，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她还指望跟裴明礼合作呢。 笑了笑，沈明华回道：“没想到裴大公子还是应公子崇拜之人。” “其实说起来，我跟他平日里接触不多，不过，才学一事上，裴公子确实很出众！” 这话，沈明华说的也是冠冕堂皇。 说完，就见应忱的面上闪过一丝的遗憾：“裴公子乃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就是可惜，也不知何时能见裴公子一面。” 那模样，沈明华也是佩服裴明礼，这声名远播到如此境地，也不知他是否是有意为之。 若不然，能如此的声名远扬？ “有机会会的。”这话，应忱只当是明华郡主的客气之言。 未曾想到，不久之后，裴明礼倒是真的来了京城。 不予过多的谈及裴明礼，想到上一次在吉云轩的时候，见到应忱是跟谢寻一同来的，开口询问。 “我见上次在吉云轩，应公子跟谢世子关系走的很近？” 见沈明华问道谢寻，应忱开口：“也谈不上走得近，不过是京中有一诗社，我跟谢世子都是里面的常客，这一来二去的，就相熟了一些。” “谢世子才华斐然，让应忱钦佩！”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的冯绍就笑了：“这应公子平日里钦佩敬仰的人倒是真不少啊。” “一会儿是江南裴家的大公子，一会儿又是这来京的谢世子，就是不知这二人放在一处，应公子该如何抉择啊？” 这话问的挑衅之意十足，应忱看向冯绍：“冯公子，二人皆是应某佩服之人。” 可冯绍却并不罢休：“可这总有一个一，一个二吧，不知应公子如何排序？” 其实，怎么说，裴明礼都要高于谢寻的，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明华见状，开口：“冯公子这话，有些为难人了！” 有沈明华解围，应忱自然是不用回答。 刚要感激，却见包厢门响，原以为是掌柜的：“进！” 却不料，进来的却是沈明华之前派出去的侍卫。 给青黛使了一个眼神，二人出去。 不消片刻，却见青黛回来，在沈明华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虽然，沈明华当下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神却已经不同。 之后看向包厢中的另外两人：“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二位公子慢慢享用！” 第43章 线索 沈明华的这一举动倒是让两人有些意外。 应忱什么也没说，起身，对着沈明华拱了拱手：“恭送殿下！” 倒是冯绍，此刻看向沈明华离开的背影微眯着眼睛。 他觉得，一个郡主，突然有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光是这件事情，就已经很可疑了。 面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看了眼一旁的应忱，眼中划过一抹嫌弃，之后开口：“郡主人都走了，本公子也就不陪应公子了，告辞。” 对于冯绍这话里面的内涵，应忱也不客气，看向冯绍回道：“冯公子还请自便，倒是没想到如冯公子这边的人，竟也会有如此规矩的时候！” 同样的不甘示弱，看着应忱，冯绍突然就笑了：“应忱，我劝你应家的心思还是收一收，别太好高骛远，不过就是一介商贾，靠着女人的裙子爬上了高位，如今，倒是还想靠着这样的关系在攀高枝！” “殊不知，这高枝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攀的，要是一家子拖后腿，最后即便是上去了，怕也是会掉下来的！” 这话说完，看向应忱的眼中满是警告：“应公子，人要是要有自知的好，有些不该肖想的，还是绝了那份心思！” 这话说完，却见应忱的脸色不是很好。 冯绍这话说的不客气，应忱对上他的视线：“冯公子说笑了，您还是顾好自己吧。” 这话冯绍听完，只是冷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见状，应忱开口：“冯公子，别忘了把账结了，这可是殿下的吩咐。” 没回头，直接下楼，朝着掌柜的扔了包银子：“请你们家公子的饭钱。” 这话说完，人直接出门离开。 看着冯绍离开的背影，掌柜的开口：“冯，冯公子这太多了！” 可此时冯绍已经离开，没有任何的回应。 与此同时，应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向掌柜的开口：“李掌柜，既然是冯公子给的，就收下吧，冯公子出手大方！” 自己公子都如此说了，掌柜的收下：“是公子。” 人都走了，应忱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抬步出了广寒阁。 而另一边，沈明华人坐在马车上，一想到刚刚青黛跟她说过的话，整个人都认真了起来。 再次看向青黛：“人现在在哪里？” 青黛回答：“郡主，侍卫说人如今在医馆！” 这话一出，沈明华神色一变：“医馆，谁受伤了！” 这话问完，沈明华到反应了过来：“应该是那学子，以侍卫的身手，不能受伤！” 马车在一处医馆的后院停下，沈明华扶着松萝下车。 看了眼跟着的侍卫，沈明华开口：“你们在这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 主仆三人朝着医馆的里面走去，听到声音之后，有侍卫拿着剑冲里面出来，见到来人是沈明华之后，恭敬行礼：“见过殿下！” “免礼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明华开口问道。 只听侍卫开口：“回殿下，我跟元二按照您的吩咐跟着这学子，谁料在小巷子处，突然冲出来一伙人，看样子是想要杀人灭口。” “所以，不得已，我们只能出手把人给救下，但因事发突然，这人被刀剑砍伤，所幸没有击中要害！” “知道郡主对此人的看中，所以，便就近寻了医馆，同时让元二给您送信......” 听元大说完，沈明华倒是一瞬间有些神情变化。 她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有人对一个学子痛下杀手。 时间上如此巧合，她就是不多想都不行。 看向元一，沈明华问道：“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人吗？” 元一摇头。 沈明华继续问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已经包扎过了伤口，没有什么大碍！” 听完，沈明华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内室的床上，一文弱男子倚靠在床榻上，面上毫无血色，就连嘴唇也薄的吓人。 屋子里的血腥味儿还有些浓郁，元大见状，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沈明华从松萝的手中接过帕子附在自己的鼻子上，之后看向学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子没有开口，元大见状，说道：“这是我的主子。” 元大说完，那人才抬头，看了沈明华一眼。 明华郡主，他之前见过的。 “徐茂！” 这名字，倒是让沈明华原本还平静的眼神瞳孔微震。 徐茂，这个名字她有印象，上一世，那名被害的学子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不过，记得不太清楚，她如今还不敢就这么认定。 再次看向那人，沈明华开口：“你可知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 却见徐茂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心有芥蒂，对他们有所保留。 不过，真相就在眼前了，沈明华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她看着徐茂，再次问道：“那我换个问题问你，今天在大理寺门前，你原本是想做什么的？” 沈明华这话问的极有威慑力，徐茂瑟缩了 一下，之后摇头：“没。没什么，就是去凑个热闹！” 这话刚说完，就听沈明华开口：“凑热闹？徐茂，你是当本郡主好糊弄是吗？” “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又威胁的开口：“你也知道，如今有人想要你的命，想来你也是清楚那些人究竟是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若是还想活下去，最好如实交代。” 沈明华的话倒是让徐茂陷入了沉思，他是读书人，简单的思考还是有的，至于为什么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自己的心里清楚。 想了想，他心里面陷入了纠结。 明华郡主他略有耳闻，若是她想，保住他一个学子的命还是可以的。 可他真的要把这件事情跟明华郡主说出来嘛。 犹豫片刻，看向沈明华，徐茂开口：“郡主说的没错，草民今天去大理寺确实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情？”沈明华步步紧逼。 却见徐茂一脸的挣扎：“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我不能说！” 他这话一出，申明胡啊心里面的那个答案越发的强烈，看向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命都是本郡主救下的，若是有什么冤屈，也大可告知本宫！” 这话沈明华说的很有底气，无形中倒是给徐茂了一种信任感。 他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再次开口：“殿下，草民这件事情事关朝堂，实在不敢随随便便的就说出来的！” 这话，听的沈明华心脏直跳：“事关朝堂？你一个学子，能有什么事情是事关朝堂的？” 这话的语气中带着质疑，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她此刻究竟多么的紧张，她的每一句话都带了引导的意味。 却见那人看了眼屋子里面的几人，有些犹豫。 见状，沈明华看了几人一眼：“你们都先出去！” “殿下！” “都出去！” 语气加重，元一先是看了徐茂一眼，之后抬步朝着外间走去。 等人都出去之后，沈明华看向依靠着的许茂：“你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第44章 大事 问这话的时候，沈明华又往前走了几步。 徐茂也是犹豫再三，既然明华郡主救了他，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依仗的人了。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如今怕是拖不得了，一旦出去，怕是等待他的是下一轮的刺杀。 所幸已经有人想要他的命了，还不如赌一把。 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说了两个字，声音极小，若不是沈明华离的近，怕是都听不清。 科举两个字一出，沈明华神色可谓是变了又变。 “你确定？”她再次询问。 心里想的确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人没想到真让她碰见了！ 徐茂重重的点头：“我用命来保证！” “那你可有什么证据？”沈明华压低了音量问道。 徐茂再次点头。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沈明华看向他，神色倒是难得认真：“徐茂，本宫带你去见三皇子，你可愿意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如实说出！” 徐茂看向沈明华，神色也带了些许的认真：“我愿意！” 要知道，他今天原本就是要来大理寺见三皇子的。 这件事情他犹豫了好几天了，如今，倒是彻底的没有退路了。 得到徐茂的肯定答案后，沈明华开口：“元一！” 元一听到沈明华唤他，从外间走了进来：“殿下！” 沈明华看向他：“你现在就去大理寺找三皇子，让他回府，说我有事情找他！” “是！” 元一离开之后，沈明华看了眼此刻还很虚弱的徐茂，对着跟进来的青黛说道：“你去叫玄一进来，把人扶到我的马车上，咱们去三皇子府！” 对于沈明华的决定，青黛先是一愣，之后见她一脸认真，只能领命：“是！” 青黛出去之后，松萝走到沈明华的身边：“殿下，这？” 却听沈明华说道：“这人事关重大，不能马虎！” 至此，松萝也不再多言。 玄一把人扶进马车之后，沈明华随即也跟了进去。 松萝跟青黛分别坐在沈明华的两侧，把徐茂给隔了出来。 也幸好沈明华的马车足够大，四个人也没有拥挤。 这医馆离三皇子府不是很近，要穿过好几条街道，等沈明华一行人到了之后，秦朗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沈明华人出来，秦朗立刻上前：“小表姐，出了什么事吗？” 说着，还上下的看了沈明华一番。 却见沈明华摇头，之后，看了眼身后的马车，给秦朗使了一个眼神：“我车里给你装了点东西，让他们直接赶进去吧！” 尽管有些疑惑，秦朗还是照做了。 给身后的管家使了一个手势，就见沈明华的护卫把马车赶进了皇子府。 人都进府之后，沈明华拉着秦朗小声的耳语的一番，只见秦朗的神色也难得认真了起来。 一番安排，徐茂人进了秦朗的书房。 “徐茂，这是三皇子！” 徐茂整个人都是被玄一架着的，看见秦朗，就要跪拜：“草民见过三皇子！” 可人都已经那样了，秦朗直接开口：“行了，这些虚礼先免了吧，你坐下说即可！” 玄一扶着徐茂坐下，之后人出去了，整个书房内，除了沈明华跟秦朗，就只剩下一个徐茂。 不等秦朗开口，沈明华看向徐茂：“徐茂，你刚刚说的有关科举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如今可以说了！” 只见徐茂看了秦朗一眼，之后，从低头摸自己的鞋子。 见状，沈明华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徐茂，你要干什么？” 可徐茂的动作没有停，艰难的把鞋子脱下，之后，是里袜。 而这时，沈明华跟秦朗才看清徐茂鞋袜里面拿出来的纸张！ 却见他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把手上的几张薄纸抬起来：“殿下，草民要状告科举考官泄题......” 徐茂的话让秦朗有一瞬间的震惊，之后，他上前接下刚刚徐茂从自己的鞋袜中取出来的纸张。 那纸张上面还有些汗臭味儿，不过，如今大事当前，秦朗倒是忽略了。 纸张上的内容包含了科考的题目以及一段话。 只一看，就知道这若是真的，案子怕是牵连甚广。 只见此刻秦朗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很好了。 要知道，科举泄题，可是大事。 可如今这人手里面拿着的到底是不是今年科举的题目，他们都不得而知。 毕竟，科举的题目是他父皇定的，知道的人也只有礼部尚书。 沈明华看秦朗的神色，就知道他犯了难。 跟徐茂了解完之情之后，秦朗看向他：“你最近就先在皇子府住下，之后的事情我会上报陛下，至于后续，还要等通知！” “草民都听三皇子的。” 让人把徐茂带下去之后，秦朗看向沈明华：“小表姐是怎么发现这个人的？” 语气中带了询问。 沈明华自然没有说自己本就在找这个人。 只见她开口：“也是巧合，我今天本来出宫是想寻你一起的，到了皇子府之后，管家说你人在大理寺。” “当我过来的时候，发现大理寺的门口聚满了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有案子。” “本事不想打扰你准备离开的，可却见到了这人，鬼鬼祟祟的，就叫侍卫叫过来询问。” “他最开始说自己是凑个热闹，我怕是谁派来想给你使坏的，就让侍卫跟着，没想到却得到了他被人暗杀消消息。” “我这一听，这可不得了，就询问了一番，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沈明华把神态语气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秦朗听完，说道：“原来是这样！” 沈明华看向秦朗：“那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 秦朗有一瞬间的沉思，之后开口：“这件事情也不能听这人的一面之词，若是真的，可是能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 “若是他胡邹，那他为什么要如此，目的为何！” 不得不说，秦朗看待问题跟考虑问题还是相当的全面的，没有第一时间就盲目的信服，而是思考。 可他存疑不代表沈明华存疑啊。 沈明华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百分百的肯定这件事情的真实。 可她却没有办法跟秦朗说，一个人心里面干着急。 想了又想，索性开口：“要不然这件事情还是先报给皇帝舅舅吧，这泄题真伪，他一看便知！” 这话说完，她又看了秦朗一眼：“这样，这件事情我来说，反正人也是我发现的，我给你带过来的，带时候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这语气，满满的毫不在意。 但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好，秦朗看了沈明华一眼，整个人犹豫了片刻，开口：“还是我进宫见一下父皇吧，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有些问题需要跟徐茂细细了解一番。”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小表姐还是先回去吧！” 思索着，沈明华点头：“好，不过还是我跟舅舅说吧！” 这一次，秦朗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沈明华回宫之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了御书房。 此刻，建元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李公公禀报说明华郡主求见，还有些意外：“快让人进来！” 第45章 心思 对于沈明华这么晚来见自己，建元帝猜想她应当是有事要跟自己说。 不过，想来也不过是一些小女儿的事情，心想应当是听说南海那边新上贡了一批珊瑚，所以找自己讨要来了。 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外甥女啊，最是喜欢这些，不过人既然来了，自然是不会让他空手回去的。 对着身边奉茶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珍宝司那边吩咐一声，就说前几日南海那边送过来的珊瑚，让郡主先挑！” “是！” 小太监这边朝外走去，恰好跟李公公迎进来的沈明华遇见。 小太监直觉避让。 只见沈明华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之后跟着李公公进了御书房。 人刚一到，建元帝听到脚步声抬头：“明华来了。” 说着，面带笑意：“你是不是得了消息，这南海的珊瑚刚刚送到，你倒是就迫不及待了来舅舅这里了！” “放心，我已经吩咐小太监过去传话了，今年的珊瑚，一定等你挑完之后，再给各宫分发！” 这倒是沈明华没想到的。 以往这些，确实是沈明华最为喜欢的，她爱好奢靡，不管是吃穿用度，都是要最好的。 不过这几日想的都是那学子的事情，倒是忽略了南海进贡珊瑚一事。 此刻听建元帝如此说，倒是心下有些欢愉，毕竟这上好的珊瑚做成珠串或是首饰都是极美的。 而且，这南海进贡珊瑚，肯定不单单是珊瑚，随之而来的很多贡品都是极好的。 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多谢舅舅想着明华！” 见她面露笑意，建元帝就知道自己的刚刚做的没错，甚至还笑着摆了摆手：“我就知道，肯定合你的心意。” “你过来为的也是这件事情吧，现下，可能放心了？” 见建元帝会错了意，沈明华面上又片刻的怔愣。 随即开口：“舅舅，明华今日来，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跟您说。” 这神色认真的模样，倒是在她的面容上少见。 看了眼周围服侍的人，建元帝开口：“你们都先去外面候着！” “是！” 众人出去之后，沈明华上前，把今日在宫外发生的事情跟建元帝说了一遍。 这间随着沈明华的话，建元帝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而紧接着，沈明华从自己的袖口处拿一张纸条递给了建元帝：“舅舅，这是表弟让我交给你的，上面写的是拿学子状告的科考试题！” 建元帝接过沈明华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的内容与他那日交给吏部尚书的一样。 “简直胆大妄为！” 把手拍在桌案上，建元帝大怒。 之后想到沈明华还在面前，敛了怒意，建元帝看向沈明华：“明华，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朝堂之事，你不宜牵扯太深。” 可沈明华有自己的打算，又怎能甘愿这件事情与她不再有牵连。 想了想，开口说道：“舅舅，究竟是谁如此的大胆，竟敢私自泄露，这样的人，您就该严惩，以儆效尤！” 这一刻沈明华面上的怒意倒不是演的，建元帝见她如此的愤恨，开口：“明华，这朝堂中总有些人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顺着这话，沈明华开口：“所以舅舅，这件事情既然是明华发现的，明华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大晟的朝堂，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染指！” 看着他，这一刻的建元帝倒是很欣慰：“没想到明华如今真的是长大了，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朝堂之事你也不懂，还是听听曲，插插花的好。” 建元帝一连跟沈明华说了三遍这件事情不让她插手，她自然不能再继续强求。 顺着建元帝这话，沈明华点头：“好，都听舅舅的。” 之后，又面露难色，不经意的开口：“若是找一个跟朝中人都不相干的人来当主考官就好了！” 这话就随意一说，但就是这样的随口一说，小声嘀咕，倒是让建元帝不免有了沉思。 “舅舅，那明华先告退了！” 正要离开，建元帝却又叫住了沈明华：“明华，今天这事情，记得叮嘱你身边的人都闭嘴！” 心下一颤，沈明华点头：“舅舅您放心吧，徐茂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有我在，他们都不清楚！” 如此说，也是怕建元帝以防万一灭口。 毕竟，科考泄题是大事，所幸如今还没有传扬开来。 沈明华是郡主，自然没什么事情，但其他人，所以，沈明华才会如此说。 “罢了！”建元帝摆了摆手，沈明华行礼之后退下。 这边她人刚离开，出了御书房之后，不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她刚刚有些过于心急了，倒是忽略了帝王心思。 若是因着她，让身边的人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刚刚舅舅眼中的杀意她看得清楚，至于为什么放弃了，她不知道。 不过，同时也让她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还是不能太操之过急。 看了眼进去的李公公，沈明华小声的对着身边的松萝吩咐：“你一会儿盯着点，若是三皇子进宫了，记得让他来一趟明华宫！” “是。” 主仆三人离开，而御书房内，建元帝看着沈明华交给他的纸条，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索良久，看了眼身边的李公公：“李德福！” “奴才在！” “朕记得张尚书的祖籍是庐州的吧！” “陛下记得没错，张尚书确实是庐州人。” 只见建元帝点头：“庐州好啊，庐州出人才！” 李公公听了建元帝的话一笑：“陛下说的是！” 之后，只听建元帝话音一转：“我记得朝中有人祖籍是江陵的来着？” 这话一出，李公公立刻开口：“陛下，礼部的钱大人祖籍就是江陵的。” “哦，是吗？” “正是，奴才记得，当初钱大人还亲自说过！” 这话说完，建元帝点头，却没有在说话。 御书房内一时间寂静了起来。 李公公见状，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又过了半晌，有小太监从外面进来：“陛下，应嫔娘娘宫里来请！” 建元帝抬头，看了小太监一眼：“朕今晚不过去了，你亲自去应嫔宫里说一声，就说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是！” 小太监下去之后，建元帝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德福！” “奴才在！” “你替朕传去三皇子府传个话，让他进宫陪朕一同用个晚膳！” “是，奴才这就过去！” 摆了摆手。 之后，又想到什么一般：“你再去御膳房那边吩咐一声，让他们做几道老三爱吃的菜！” “是！” 李公公离开后，建元帝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也不知明华今日这意外发现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明华刚刚有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如今朝中官员，结党营私的不在少数，如今这是提前发现了，若是没发现，之后会如何他不敢想象。 这些人，真是胆子大了，就连科考都敢使歪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 都是为自己谋私，若是这么放任下去，今后的朝堂，怕是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了。 第46章 传召 建元帝这边召了三皇子进宫一同用晚膳的消息转眼便传遍了后宫。 应嫔的宫里，原本小太监跟她说的时候，还有些不悦，以为是陛下要去哪个小妖精的宫里。 如今得到消息，是要跟三皇子一同用膳，脸色都好了不少。 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膳食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去把这汤给陛下送去，就说是我今个下午亲自给陛下炖的！” “是！” 心情好了，应嫔也有了胃口，一改刚刚没有食欲的模样：“用膳吧！” 身边的人见状，立刻为她布膳。 而丽妃的宫中，此刻倒是大不相同，跟应嫔那如今岁月静好的模样，此刻丽妃的宫里俨然有些低气压。 看着身边的桂嬷嬷，丽妃开口：“你确定陛下传了三皇子入宫用晚膳？” “千真万确，奴婢在御膳房亲耳听说的，是陛下身边的小太监亲自过去传的话，让御膳房准备几道三殿下爱吃的菜，说今个晚上，三殿下要过来！” “那看来是真的了！”丽妃说道。 这话说完，她思绪流转，想的却是陛下今日为何突然传老三陪他一同用晚膳。 “打听一下，陛下今日有什么不同吗？” “娘娘，已经打听过了，说陛下今个下午一直都待在御膳房，就是刚刚傍晚的时候，明华郡主从宫外回来拜见了陛下。” “不过两人也没说太久，听说是为了南海进贡的珊瑚一事，为此，陛下还特意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珍宝司传了话，说今年南海的贡品先由明华郡主挑完再分发到后宫！” 听桂嬷嬷说完这话，丽妃面上闪过一丝不愉：“陛下倒是当真宠爱明华郡主，这满后宫都是她的女人，倒是让一个孩子先挑选。” 知道丽妃心里不舒服，桂嬷嬷上前安慰：“娘娘见谅，陛下对明华郡主的宠爱也是因着她的母亲佳柔公主，当初，要不是佳柔公主舍命相救......” 之后的话桂嬷嬷没有说，但丽妃确实心里清楚：“这些我都知道，要不然你以为她一个外姓的郡主，凭什么过得如此奢靡，说到底，还不是陛下心里的愧疚，想要尽力的弥补吗！” 见状，桂嬷嬷继续：“娘娘，如今这明华郡主得不得宠都不是最要紧的，如今最要紧的是咱们殿下！” 这么一说，丽妃才反应过来：“是了，在宠爱不过是一些衣裳首饰。” “是啊娘娘，陛下皇子不多，成年的也就两位，这以后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看着桂嬷嬷，丽妃问道：“桂嬷嬷你说，陛下今日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桂嬷嬷摇了摇头，之后思索一番：“娘娘，你说会不会只是因为三皇子离京多年，陛下突然想起，不过是无心之举呢！” 这话说完，却见丽妃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况且，你上午不是还说，今日陛下原本是答应了应嫔去她的宫里吗？” “若不是有什么事情，陛下不会失信应嫔，召三皇子的。” “你现在，递个消息到川儿的府上！” 丽妃此刻，越想越觉得建元帝找秦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是娘娘，我现在就让人给殿下递消息！” 而另一边，秦朗听了李公公的话后，回书房拿上徐茂交给他的信纸，即刻随李公公入宫了。 这边人一进宫，沈明华便得到了消息。 “让人盯着，人一出来，就来禀报！” “是，殿下。” 一夕之间，宫里面关注御书房情况的人不在少数。 秦朗听到建元帝的传召之后，就清楚她表姐已经把事情跟他父皇说了，这吃饭，也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进了御书房之后，视线跟建元帝对上：“儿臣见过父皇！” “好了，免礼。说起来，自从你回来，咱们父子都没怎么好好的一起用过晚膳，正好今晚，你陪着父皇一起！” “儿臣遵旨！” “好好好，李德福，传膳！” “是，陛下！” 李公公招呼着把膳食摆好，之后恭敬的候在一侧。 建元帝跟秦朗走过来，父子依次坐下。 李公公正要上前服侍，就听建元帝开口：“好了李德福，我们父子二人难得一起用膳，就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先下去吧！” 李公公的动作一顿，之后退了几步：“是，奴才告退！” 人离开之后，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佳肴，建元帝动手，为秦朗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朕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地方，来尝一尝！” “多谢父皇！” 秦朗接过吃下：“还是以前的味道！” 这回答，听的建元帝笑了笑：“御厨都是以前的人，味道自然是不会变的！” 秦朗吃完：“父皇说的是，不过，这吃着倒是比以往的味道更醇厚了，向来是做的多了，熟能生巧，技艺也有了进步！” 这话，秦朗一语双关，说的是厨艺，指的却是人。 看似说没变，但这进步却又在说变了，建元帝自然是听出来了。 手中的筷子没有停：“你小子，嘴巴还是这么厉害，一尝就尝出了不同！” 建元帝给秦朗夹菜的动作没停，秦朗吃的动作也没有停。 把口中的菜咽下去之后，再次开口：“父皇说笑了，儿臣不过就是离家多年却一直记挂着家里面的味道罢了！” “思念的久了，便记忆深刻了些。” “况且，这御厨的手艺也是逐渐精进的，若是突然有了不同，你自然第第一个察觉的！” 这话，便是回应建元帝的画外音，意在说明他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 看着这个儿子，建元帝倒是突然笑了：“老三，你真是没让朕失望啊！” 秦朗颔首：“父皇教诲，儿臣一直铭记在心，自然不敢让父皇失望！” 定定的看了他一瞬，建元帝才再次开口：“可有证据？” 只见秦朗从怀中拿出信纸递给建元帝。 这纸张有些褶皱，建元帝接过，先是在手中看了看。 之后，一股异味传来，皱着眉，开口问道：“这信纸如何这般模样？” 建元帝这话，倒时让秦朗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回父皇，这信纸是那学子从鞋袜中拿出来的，所以有些......” 之后的话秦朗没说，但建元帝却听的明白。 面上有一瞬间的龟裂，看着手中的信纸，已然有些嫌弃。 不过，想到这是证据，倒是没有松手。 “呵，这学子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建元帝评价一般的说道。 见状，秦朗开口：“父皇，虽然这方式有些与众不同了些，但想来，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点头，建元帝不再多说，把手中的信纸打开。 看着上面的内容，随即大怒：“当真是胆大包天！” 第47章 思考 内容跟沈明华给他的相同，不过，也正是因为相同，才再次证明了科举考题被泄一事。 说完这话，许是还有些顾虑，建元帝压低了音量：“真是岂有此理！” 而建元帝的态度，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科举的考题确实出现了问题。 都知道，今年科举的考题是由建元帝亲自出题，交由主考官吏部尚书张大人保管。 可如今科举近在眼前，考题却已经泄露了出去，这简直就是笑话！ 看着建元帝，秦朗思索着开口：“父皇，如今考题泄露，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的更换考题，找出背后之人！” 这话一出，建元帝看向秦朗：“背后之后？这考题一直由张尚书保管，这幕后之人，怕也是他无疑了！” 说这话的时候，建元帝一直盯着秦朗看，待这话说完，就见秦朗开口：“父皇，张尚书为官清廉，应该不会是这幕后之手！” 建元帝神色不变：“哦，是吗？那依你看，这幕后之人应该是谁啊！” 问题抛给了秦朗，他起身，朝着建元帝跪下：“父皇见谅，儿臣愚钝，一时间也猜不出这幕后之人。”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朗，建元帝开口：“罢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调查，不过切记，不要声张！” “儿臣遵旨！” 秦朗起来之后，又坐到了建元帝的身侧，看着一旁身姿挺拔的少年朗，建元帝开口：“泄题一事已出，那么原本定好的试题变不能再用，你说这几位主考官是否要更换啊！” 秦朗颔首：“儿臣认为，既然是私下调查，主考官还是不要临时更换的好。” 知道秦朗的意思，建元帝看着他笑了笑：“看样子你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秦朗但笑不语。 建元帝继续开口：“可若是不换，这样的事情岂不是会再次发生？” 这话秦朗倒是没接，他清楚，这样的事情，父皇自己心里应当已经有了主意。 果然，紧接着，就见建元帝对着秦朗问道：“朗儿啊，你在江南裴氏三年，对这裴大公子可有了解？” 隐隐猜到了建元帝的意思，秦朗开口：“回父皇，儿臣在裴氏的时候，跟裴大公子偶有接触，大公子尽得裴家所学，才华横溢，其智堪比大儒！” 这评价，倒是极高。 不过，秦朗倒是所言非虚，裴明礼这才名，即便人在江南却远播京城。 可这样的人，却因着裴家不入仕的关系，居于江南，难免让人觉得可惜。 此刻建元帝不知想些什么，秦朗见状也不多言。 良久，建元帝才开口：“话说裴家这么多年都远离朝堂，倒也确实有些可惜了！” 这话，也不知是跟自己说，还是跟秦朗说。 用完晚膳之后，建元帝便让秦朗回去了！ 科举泄题一事，既已经说了私下调查，自然是不能明目张胆。 这边，秦朗刚一出御书房，松萝那边就立刻通知了沈明华！ 等在了秦朗出宫的必经之路，不消片刻，就见到了秦朗的身影。 没想到会碰见沈明华，秦朗快走了几步上前：“小表姐，你怎么在这？” 看着他，沈明华开口：“听说你进宫了，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二人避开宫女太监，秦朗开口：“小表姐，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 知道秦朗说的是什么，沈明华看向他：“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我发现的，我总要有知道的权利吧？” 这模样，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看了沈明华一眼，秦朗压低音量：“小表姐，今日之事，我就当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知道吗？” 这话带着叮嘱，这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今天一个两个，都跟她如此说，沈明华听的难免觉得有些厌烦，甚至还有些委屈。 她想了好几日的事情，终于有了成效，可人人都跟她说这件事情不让她插手，面色有些不虞：“舅舅这么说，你也这么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插手，这件事情是我发现的。” 这话听在秦朗的耳中让他觉得有些无奈，可这样重要的事情，他却不能说。 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 看秦朗的神情，沈明华也清楚，他是觉得自己又在无理取闹了。 此刻，她当真是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 可秦朗却不知道沈明华心里的想法：“小表姐，我该出宫了，最近我有点忙，就先不进来看你了。” 无奈的让秦朗离开，对于皇帝舅舅跟秦朗究竟说了什么，沈明华一无所知。 秦朗不说，沈明华只能通过明日早朝的情形来自行判断了。 可意外的是，第二日早朝，建元帝根本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情，沈明华在听松萝汇报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考题泄露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按理说皇帝舅舅应当非常的震怒。 昨晚叫秦朗入宫，为的也只能是这件事情，可最后人都离开了，却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传来。 难道，这件事情有假？ 之后，沈明华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那个徐茂说的一定不假，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此不能容忍的事情，却没有揭露出来呢！ 闭上眼睛，沈明华开始思索，若这件事情她来处理，她会如何！ 自小受教于太皇太后，沈明华自然也不是草包之辈，不肖片刻，她便想明白了皇帝舅舅的态度。 是了，如今科考在即，这件事情若是报出来，恐学子人心惶惶，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既找到了幕后之人，又顺利的科考。 这样一来，既不会打草惊蛇，搞不好还能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样想来，昨晚皇帝舅舅对秦朗的吩咐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不过，想到这里，沈明华却犯难了，昨晚她离开御书房之前，就是希望皇帝舅舅能后想到裴明礼，可如今主考官没有任何的变动，又如何让那斯顺利入京呢。 第48章 意外 而就在沈明华一个人苦恼这件事情的时候，建元帝也在思量。 只见建元帝此刻就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奏折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心中一闪而过沈明华的话，跟朝中的人都不相干！ 这话他琢磨了很久，说起来，裴家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可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建元帝也是有些犯难了。 他扭头看了眼侍候在一旁的李公公，建元帝开口：“李德福！” “奴才在！” 看着他，建元帝开口：“你说，今年科举之后的大朝会该如何举办！” 建元帝这么一问，李公公立刻开口：“陛下，您这可就是为难奴才了，这得是各位大人商量的，奴才哪里懂这些！” “无妨，朕就先听一听。” “那既然陛下想听，那奴才就斗胆一说，就当给你解闷了！”李公公这话说的也有意思，建元帝点头。 随即，就听李公公开口：“要奴才看，今年的大朝会当彰显咱们大晟的国威，体现大晟的风貌。” “哦，那要如何啊！” “这奴才就真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往年的大朝会，各国都是文武比试，今年在咱们大晟，这头甲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 李公公这话说完，建元帝倒是陷入了沉思：“头甲？” 看着李公公，建元帝笑了笑，之后起身：“走，去应嫔宫里！” “是！” 而第二日早朝，建元帝便提了大朝会一事。 “今岁的大朝会各国来晟，理当重视，如今各部都有事情要忙，总要找一个人来负责这件事情。” “不知众爱卿可有什么人选啊？”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上前：“陛下，臣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应当由礼部跟鸿胪寺来负责！” “陛下，大朝会各国贵客皆有到访，臣认为，这主事之人，还是应当选择一位皇室中人来担当！” 说完，立刻有人附和：“臣认为，可选大皇子来负责此事！” 话一出，立刻有了不同的声音。 “大皇子身为皇子，未免显得过于重视，微臣认为，倒不如在宗氏子弟中择一人来负责。” “已故齐王之子最为合适！”有人提议。 这倒是得到了大家的附和：“礼郡王确为合适人选！” 建元帝看着下手的大家，开口说道：“洛礼那孩子身份上确实合适，可他的性子，怕是不行！”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确实建元帝说的不错。 礼王性子软弱，就是跟人说话，都是不敢大声的，这在宗室子弟中也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可除了礼王，宗氏就没有如他这般身份合适的人选了。 可就在这时，建元帝开口了：“朕记得上一次的大朝会，是在彦国举办的吧！” “陛下说的不错，去年就是在彦国！”说这话的是鸿胪寺卿。 上一次去彦国的时候，他就是随行人员。 看向他，建元帝问道：“那不知上一次大朝会是由彦国哪一位负责的”？ “回陛下，是彦国的大祭司！” “大祭司？”又重新问了一遍。 “是！” 这话刚落，就听建元帝开口：“既然是大祭司，那我们大晟的朝会，便由明华郡主来负责吧！” 这话一出，朝堂上可谓一片哗然！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明华郡主乃一届女流，她如何能负责的了如此盛大的朝会啊！” “是啊陛下......” 反对的声音不少，建元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些大臣，等他们都说完之后，才再次开口：“有何不可，刚刚你们也听说了，彦国是大祭司负责的，难道他们的大祭司不是女子吗？” “再说了，朕觉得没什么不妥，明华身为我大晟的郡主，身份尊贵，作为大朝会的迎宾使跟负责人没有什么不好的！” 刚说完，就有人开口：“陛下，明华郡主......”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建元帝给打断：“你们无非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明华一个人办不好，既然如此，朕就在给她安排一个协同之人。” “江南裴氏能人辈出，之前一直偏安一隅，如今裴大公子声名显赫，有当世大儒之才。” “朕身为君上，有爱才之心，着领裴家大公子裴明礼进京，任太子少傅，协助明华郡主一同筹备大朝会一事！” 君无戏言，建元帝这话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都知道如今大晟没有太子，可陛下这太子少傅，无疑是为了抬高裴明礼的身份。 而由他跟明华郡主一同负责大朝会，身份有了，能力也有了，众人即便觉得不妥，也说不出什么。 陛下心意已决，谁都不能更改。 就是有些意外，这两个根本不在计划之内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谁能不震惊呢。 早朝之后，一片哗然。 大家都在议论陛下此举的用意。 “殿下，您说陛下今日究竟是什么意思？” 冯德彪看着身边的秦川开口问道。 秦川也是一脸的疑惑，只见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父皇今日是何用意。” “按理说让明华来负责大朝会就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竟然还召了裴氏子弟入京。” “要知道，裴家不入仕已经多少年了。” 不得不说，今天早朝，建元帝的这一决定，看懵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纷纷议论，他此举的用意。 而此刻，旨意已经传到了明华宫。 看着来传旨的李公公，沈明华人都愣住了。 要不是身边的松萝提醒，怕是都没了规矩。 缓过神来，看向李德福：“李公公你说的没错？舅舅当真说由我来负责今年的大朝会！” 李公公见沈明华的模样，笑了笑：“哎呦我的殿下，这样的事情奴才哪里敢跟您开玩笑啊！” “千真万确，陛下今个早朝亲自下的旨意。” “对了，除此之外，陛下还安排了江南裴家的大公子协助您的！” “这去往江南的旨意马上就要送过去了！” 说着，还不忘恭维一下沈明华：“我的郡主殿下，这如今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第49章 突然 此刻，沈明华听到的已经不是李公公说的天大的好事了，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她就是想让裴明礼过来给秦朗帮忙，可从来没有想过，跟这人一起负责什么大朝会啊！ 现在，可谓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终于，裴明礼那斯要来京了。 可一想到这厮来京，两人要一起负责大朝会，她就一点都乐不起来。 这人，比狐狸都精明，两人待在一起，她不得漏的跟筛子一样啊！ 李公公此刻看着沈明华那张有些呆愣的面孔，也不是傻子，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殿下，您这是？” 沈明华自然不能说自己人都要崩溃了，皇帝舅舅在早朝已经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宣布了这件事情，即便她在不愿意，也不能说出来。 对着李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那个，多谢李公公了，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跟舅舅说一声，等裴明礼来京之后，我会跟他好好操办的！” 沈明华如此说，李公公也放下心来。 他是真怕这小祖宗不答应啊，若真是如此，他都不知道回去如何跟陛下禀报。 不予多留：“那殿下，奴才就先告退了！” “李公公等一下！”这话，吓得李公公一颤。 看向沈明华：“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舅舅如今可在御书房？”沈明华问道。 李公公舒了一口气：“陛下如今正在御书房跟几位大人谈事！” 沈明华点头：“好，我知道了，麻烦李公公了！” 说着，看了松萝一眼。 “送送李公公！” 松萝会议：“李公公，劳您辛苦一趟！” 说着，塞给李公公一个荷包。 都不用掂量，一放到手中，就能够感受到里面的重量，沉甸甸的。 李公公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不辛苦的，松萝姑娘回去吧！” 笑着把人送出明华宫，松萝回道内室。 一进来，就见沈明华一脸忧愁的靠在她最喜欢的美人榻上，一看就知道在想着事情，直觉没有上去打扰。 帮沈明华重新添了新茶，就这么安静的候在一侧。 而李公公出了明华宫之后，先是四下看了看，之后，打开荷包。 吸了一口气，之后放入怀中，朝着御书房走去。 那脚步轻盈的模样，一看心情就不错。 一边走，一边还小声的嘀咕着：“果然这宫里，还是明华郡主最为大方！” 这也是每一次即便沈明华即便是对李公公态度不是很好，李公公依旧乐呵呵的原因。 要知道，他可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就是宫里的娘娘见了，都要给两分面子的。 毕竟明华郡主出手大方，而且在他看来，这宫里，郡主算得上一个好主子。 但看她宫里面的那些宫女就知道，即便伺候的时候一个个也是战战兢兢的，但那只是郡主规矩多，可要真给她们挑选，都乐意去明华宫。 出了大方，还因为郡主这人护短！ 美滋滋的回到御书房，此刻，建元帝正跟几位大人说着今年科举的事情。 李公公进来：“陛下，已经跟郡主说了！” 看了他一眼，建元帝开口：“明华什么反应？” “殿下自然是有些意外的，不过随后便说让您放心，她一定能办好！” 这话，建元帝倒是有些不信，轻哼一声：“那丫头，怕是还有些不乐意吧！” 李公公见状，没有回话。 建元帝又看了他一眼：“去一趟，明华没少了你的好处吧！” 李公公一笑，建元帝摆了摆手。 明华宫内，沈明华接连叹息了好几次。 她想了好久，也总算想明白了皇帝舅舅的用意。 怕是她的话皇帝舅舅听进去了，至于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不知道，不过，若是皇帝舅舅想要让裴明礼进京，就要有一个好的由头。 而即便有了好的由头，想要让他负责科考这件事情，也还需要从长计议。 所以，这大朝会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以大朝会为引子封了裴明礼官职让人入京。 之后，在插手科考的事情也算名正言顺。 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反正他的名气摆在这里。 想通了这些，她也明白了皇帝舅舅为什么让自己来负责大朝会的事宜了。 首先，身份上她很合适，可她是女子，朝堂之上肯定会有很多的反对声音。 对她的能力质疑的也不在少数，而这种情况下，皇帝舅舅正好顺水推舟，把裴明礼给推出来。 这样一来，大家也说不出什么了。 不得不说，皇帝舅舅不愧是帝王，这纵横之术当真厉害。 沈明华能够想清楚这些，秦朗自然也明白，甚至在早朝的时候，建元帝刚提出，他便明白了过来。 可他们猜得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猜的出来。 因为，这里面的关键在于建元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科举才是他最开始的目的。 不过，这里面的不寻常自然是让人察觉。 冯家，秦川坐在椅子上：“父皇此举，像是又是让裴家入世一般！” 冯德彪也赞同的点头：“殿下说的不错，陛下今日此举过于的明显。” “可臣想不明白，这陛下突然间的，为什么会让裴家人进京呢？” 秦川沉着脸：“舅舅你可还记得，当初父皇曾有意再次跟裴家结亲的！” 冯德彪看向秦川：“殿下你的意思是明华郡主！” 秦川点头，之后再次开口：“不过，这件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父皇有同时让他们两个负责大朝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通了！” 轻叹一声，秦川问道：“对了舅舅，科举一事，你这边安排的如何了？” “殿下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张栋那个老匹夫，油盐不进的，他清高，可有人还想往上爬呢！” “您放心，这考官又不单单他一个人，他以为自己考题藏得好，殊不知已经被盯上了！” 冯德彪如此说，秦川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第50章 动作 之后，秦川皱着眉头：“不过，这一次裴家大公子入京，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说着看向冯德彪：“若是能把这人给拉到咱们这一边，那整个江南裴家，可就都是我们的了。” “以前裴家远离朝堂置身事外，即便咱们有心，也没有办法。” “可如今人已经过来了.......” 之后的话秦川没说，但冯德彪明白：“殿下说的不错，等裴公子来京之后，咱们可以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表弟最近怎么样？” 秦川提起冯绍，就见冯德彪一脸的头疼模样：“那混小子，还那个样子！” “昨天白天，得了娘娘传的信之后，就让那他出去了，可也就一个时辰，人就回来了。” “问他什么吧，也不说，简直气人！” 秦川听冯德彪如此说，安慰道：“舅舅你也别气，一会儿我去问问表弟！” 对此，冯德彪开口：“那就麻烦殿下了，我平日里说话，在这小子面前，根本没有分量。” “说起来，他还是听殿下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秦川起身，来到了冯绍的院子。 还不等进去，就听到了刷刷的声音，抬步走近一看，冯绍正在练剑。 袖口缠上，一个人拿着剑在院子里舞着。 剑光闪闪，人影闪现，看起来倒是好一副少年豪迈！ 察觉到有人进来，冯绍转身，看了一眼，收起手中的剑，对着秦川抱拳：“殿下！” 秦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弟，说了很多次了，没有外人，就叫我表哥！” “表哥！” 说着，二人朝着内室走去。 冯绍先去换了衣服，秦川则坐着喝茶。 见人出来，秦川开口：“表弟刚刚当真是少年英气啊，这剑，武的极好！” 冯绍坐在椅子上：“表哥谬赞了。” 话里，倒是没有丝毫的谦虚。 他这模样，秦川已然习惯。 摆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下，秦川看向冯绍，开口问道：“表弟，我听说你昨日去见明华了，怎么样，相处的如何？” 只见冯绍放下刚拿起的手中的糕点：“原来表哥过来，是问这件事情的！” 看着他，秦川没有否认。 见此，冯绍人往椅子上一靠，开口说道：“昨日，倒是见到郡主了，不过是跟应忱那个伪君子一起碰见的！” “就在他们家的那个广寒阁！” 这倒是秦川没有想到的，他有些惊讶：“哦？竟然跟应家的公子一起碰到的？” 冯绍点头：“嗯，昨日一起用了午膳之后，殿下便离开了！” 听到冯绍说一起用了午膳，秦川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能一起用午膳已是不错。” 这话说完，就见秦川问道：“那你跟明华，相处可还融洽？” 只见冯绍想了想：“殿下怕是对上次酒楼的事情，还心有芥蒂。” 秦川倒是陷入了沉思，之后开口：“明华那性子，记恨也正常。” “这样，我到时候跟母妃说一声，让她尽量多给你们两个安排一些接触的机会，你多表现表现！” 这话说完，秦川看向冯绍，神色带了一丝的认真：“表弟，明华身份尊贵，又深得盛宠，你若是能娶到她，于咱们都是大有裨益的。” “况且，明华容貌极佳，就是性子难搞了一些。” “等日后把人娶回来，你若是实在不喜，就养两个外室！” 秦川说完，冯绍点头：“表哥，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这些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父皇已经下旨，让明华负责几个月之后的大朝会，同时，还点了裴家公子辅佐！” “之后，怕是明华会经常出宫，你留意着。” “知道了表哥。”说这话的时候，冯绍的面上闪过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过，对于秦川的话，他还是很听的。 拍了拍冯绍的肩膀：“你知道就好！” “这冯家以后还要靠你，别总让舅舅生气。” “如今你也年岁不小了，少混一些，等过些日子，我跟舅舅商量一下，在军中给你谋一个差事。” “都听殿下的！” 看了冯绍一眼：“行了，如今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待了！” 秦川离开之后，冯绍思索着刚刚的话。 除了宫外，此刻后宫也得到了建元帝让沈明华负责大朝会的风声。 应嫔宫里，听着身边宫女的汇报，应嫔先是意外：“你确定？” “主子，千真万确！” 得到了肯定之后，应嫔先是站了起来，之后又坐下。 “陛下当真是宠爱明华郡主啊，连大朝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了她。” 这话说完，有丫鬟补充：“娘娘，还有裴大公子！” 却见应嫔嗤笑：“裴大公子，怕就是给明华郡主撑场面的。” “这也亏得明华郡主是女子，这若是儿朗，怕是陛下都能把皇位送给她！” 这话刚说完，应嫔身边的小丫鬟就立刻上前：“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应嫔看了眼屋子里面伺候的几人：“行了，这里用不到你们，先退下吧！” 只留了一个她平日的心腹在身边。 只见应嫔再次开口：“如今这明华郡主风头正盛，若是跟她搞好关系，怕是这好处也少不了。” 小丫鬟看向她：“娘娘的意思是？” 只见应嫔小声说道：“你说，这大朝会所用之物甚广，若是咱们应家可以承包一二？” 应嫔这主意打的好，小丫鬟见状：“那娘娘是想跟郡主商量一下？” 应嫔点头：“你一会儿把那对玛瑙镯子给明华郡主送过去。” “顺便，再派人去一趟应家！” 而对于应嫔的小心思，沈明华此刻还不知道，她如今，正在给裴明礼写信。 之前离开江南之时，曾跟裴明礼戏言，若是她有传信，千万不要当做没看见才好。 可回京之后，沈明华却不曾打扰。 但如今，却是不同了，裴明礼要来，她当初曾跟他说过，尽管猜到了裴明礼未必会遵守，但提醒的话却还是有必要的。 第51章 态度 京城的旨意传到江南裴家的时候，沈明华写给裴明礼的信也送达了。 裴家的正堂内，裴家老爷子，裴明礼的二叔以及裴明礼坐在一起。 只听裴明礼二叔开口：“爹，你说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让明礼进京同明华郡主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情。” “这还突然封了太子少傅，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 此刻，裴老爷子听二儿子说完，也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裴明礼：“明礼，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刚刚沉默的裴明礼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圣旨，想了想开口说道：“大朝会应当只是一个幌子，陛下怕是还有其他的打算，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不过，这对裴家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裴老爷子点头：“明礼说的不错，如今明礼领了太子少傅一职，这也算是陛下对咱们裴家入仕的一个信号，之后，族中的子弟也就有了机会！” 。。。。。。 裴明礼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还不待他开口询问，身边的侍从便说道：“大公子，这是明华郡主那边派人给您送过来！” 对于明华郡主能给自家公子送信，侍从也很是意外。 把视线在桌子上那盖了红漆的信件上扫了一眼，裴明礼伸手拆开。 沈明华的字迹跃然于纸上。 在字上停顿一瞬，之后往下看去。 沈明华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不外乎就是提醒裴明礼不要忘了他们两个之前说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在告诉裴明礼，要守诚信。 而信的结尾 ，则是说她在京中等他！ 这话，若没有上面的内容，怕都是会让人给误会成所谓的私相授受了！ 眼中划过一抹不以为然，京中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看样子明华郡主真是在哪里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扭头看向侍从，裴明礼开口问道：“送信的人可在！” “在的公子，他说郡主让他把您的回信带回去！” “回信！”裴明礼小声的嘀咕一遍。 轻笑一声：“这是怕我看完之后不表态，所以逼我呢啊！” 这话说完，侍从没有开口，裴明礼倒是执笔站到桌前。 原以为只是大放厥词，倒是没想到却是个不容小觑的。 看来，他之前倒是小瞧了这个郡主。 抬笔在信纸上写了几句，之后学着沈明华送过来的信封那般用红蜡封口，之后交给一旁的侍从：“非言，去把这信给郡主派过来的人送过去！” “小心一点，别让爷爷发现！” “是，公子！” 非言出去之后，裴明礼的视线再一次的刚在刚刚打开的信纸上，瞧着上面的字迹，眼中划过一抹探究。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大彻大悟？” 之后把信纸放在燃着的烛火上，片刻火光燃起，变成灰烬。 却见裴明礼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一下：“这字，倒是有趣！” 因着圣旨，裴明礼需得即刻启程，安排好裴家的事情之后，他便离开了。 马车上，非言给裴明礼奉茶，外面驾车的则是非止。 两人是孪生兄弟，容貌相似，一文一武的算是裴明礼身边的左膀右臂。 而此刻，裴明礼正靠在马车上看着手中的书，一旁的非言把煮好的茶朝着裴明礼推了推，之后小声开口：“公子，人已经提前安排过去了。” “而且，京中的探子汇报，说陛下在扳旨的头一日，先后见了明华郡主跟三皇子。” “而且，巧合的是，当天下午，明华郡主还去了三皇子的府邸！” 这些都不是什么过于隐秘的事情，只要留心打听，便能知道。 裴明礼点头，没有言语。 不过，心中却是盘算着，这几件事情的关联！ 明华郡主绝对是这其中的关键，至于什么原因，怕是要等他人到了京城才能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说！”裴明礼淡淡开口。 因为这件事情是关于明华郡主的，非言看了一眼自家公子。 尽管公子没说，但他看得出来，自己公子跟明华郡主两人肯定有些秘密，要不然，为什么会偷偷传信！ 犹豫片刻，试探性的开口：“京中传来消息，说如今冯家跟应家都有求娶郡主之意！” 这话说完，就见裴明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卷看向非言。 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非言解释的开口：“这两家一个是丽妃娘娘的母家，一个是应嫔的母家！” “我知道，不用解释！” 非言的话被裴明礼打断。 之后，再次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书，即便什么也没说，但不知为何，非言却突然觉得这马车里面的气压有些怪异。 过了许久，才听裴明礼再次开口：“我记得冯将军的公子是个纨绔？” 非言思索着点头：“冯公子确实在京中名声不是很好，不过前些日子，大皇子在陛下面前帮他求了恩赏，如今冯公子领了禁军的差事！” 这话说完，就见裴明礼看向他：“这事情你之前怎么没说？” “这，我也是刚知道的！” 对上裴明礼的视线，非言立刻保证：“我下次一定及时跟公子汇报！” 这话说完，就听裴明礼嘲讽的开口：“呵，冯家为了能傍上明华郡主也是用心了！” “看样子这宫里的娘娘都知道郡主深的陛下宠爱，这算盘珠子倒是敲得响亮。” 裴明礼说这话，非言就在一旁附和。 他心想，他们公子真是看起来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这说起话来，全是刀子。 “公子说的是，这如今京中，明华郡主怕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 只听裴明礼嗤笑一声，却不再开口。 而此时的京城，沈明华派过去给裴明礼送信的人已经回来。 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信封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查看。 这不看还好，越看，脸色越黑：“狗东西！” 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沈明华拿着信纸进了内室。 第52章 提议 裴明礼的回信极为的简短：“多谢殿下抬爱！” 这话，看得沈明华直接火冒三丈。 这人，她都已经明晃晃的写信去提醒他守约了，可他呢，一句抬爱，看似回答了，却又什么都没有回答。 当真是比狐狸还精明。 骂一句不解气，沈明华把信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似乎把这信纸当做了裴明礼一般：“阴险狡诈！” 可扔出去之后，她还要起身捡回来。 拿在手中用力的揉搓，之后这才放进正在燃烧的香炉中。 看着化成灰烬之后，这才离开。 心知裴明礼这人不好掌控，怕是还要想个什么办法拿捏一下他。 可想了许久，都想出一个好办法。 她发现，以她前世对裴明礼的了解，这人，压根没有软肋。 除了身上需要肩负起未来裴氏一族的责任之外，他看上去好像无欲无求一般。 琢磨着从裴家入手，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但仍需从长计议。 她如今，还是先等那斯进京之后，在做打算。 甚至刚刚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按照裴明礼那斯瞧不上自己的样子，实在不行，她就威胁他，若是不合作，她就去求皇帝舅舅赐婚嫁给他。 算计不过就恶心一下。 但这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如今一切重来，她也想换一个活法！ 自从下旨她来负责大朝会之后，这上到后宫的娘娘们，下到各府的女眷，来拜会她的不在少数，无非是想为自家的铺子谋个方便。 而且，这大朝会除了一应的采买，擅长诗词歌赋的公子小姐也是要挑选的。 毕竟，大朝会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各国的比试环节，这可是彰显国力国威的关键。 除了这些，歌舞表演也是要准备起来的。 其他的还需等裴明礼进京之后两人一起着手，不过这歌舞表演，沈明华倒是先让舞乐司的乐人排练上了。 从来没有筹备过这些，如今贸然接受负责，沈明华也是一团乱麻。 尽管除了裴明礼，建元帝也给沈明华拨了其他人来协助，可千头万绪的找不到开口。 尤其是这两日鸿胪寺那边刚把各国可能来晟的名单给她整理了一份，同时，包括各国如今的形势跟重要的人员，看得沈明华才叫那叫一个头大。 尽管每次想起裴明礼回信的内容都想骂他一番，但此刻，沈明华到确实有些期待他来了。 如今算算日子，人应该就在这两日了，也不知道秦朗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过了这么久，即便之前不清楚，如今，沈明华也分析出来了。 再加上三天两头的去三皇子府，也打听出了一二。 这件事情如今没有流出任何的风声，至于徐茂，人则是一直待在三皇子府。 想到这两日裴明礼就要进京了，沈明华有些待不住：“去三皇子府！” 说着，主仆三人便带着护卫出了宫。 已经过了晌午，沈明华刚一到三皇子府，就立刻有人进去通报。 管家得信之后，赶忙出门迎接。 三皇子府的正厅，沈明华示意秦朗让人都退下之后，看着他，神秘兮兮的开口说道：“小表弟，过几天裴明礼就要进京了！” “表姐说的不错，没想到当日一别，竟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说起来，裴表哥有盖世之才，能够为朝廷效力，也是一大幸事。” 看着面前的秦朗，俨然一派正直的模样。 而只要一想到秦川那边，可能正在思索着如何把裴明礼拉到他们的阵营去，就不免有些急切。 看着面前的人，沈明华试探性的开口：“小表弟，既然你如此的欣赏裴明礼，何不等他人来京城之后，多接触接触！” “要不这样吧，等他来京那日，我们给他办一个接风宴，你觉得如何？” 沈明华这话，倒是让秦朗有些意外。 点了点头：“我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看之前表姐之前跟裴家表哥的相处，我以为你是不愿的，所以也没有提及。” “既然表姐都如此说了，我觉的甚好！” 秦朗这话说完，沈明华的面上闪过一丝欣喜。 之后看向他：“那我来安排！” “好！” 秦朗没有反驳。 从秦朗的府邸出来之后，沈明华难得心情不错，就连回宫的路上，脸上都是扬着笑意的。 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视线落在一处珠宝店面上。 “停车！” 松萝扶着沈明华出了马车，站在庆祥坊的门口，抬步就准备朝着里面走去。 应嫔娘家的铺子，看起来生意确实火爆。 “听说这铺子里的香囊纹样都是独有的，咱们也瞧一瞧！” 小声的跟松萝说着。 “主子说的不错！” 松萝刚回应，就见这庆祥坊的伙计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想来是第一次来咱们庆祥坊吧！” “你看看，这边都是咱们庆祥坊的时兴花样，有瞧上的您跟我说！” “好，我们先看看！”松萝回道。 沈明华在伙计说的那一排架子处挑选，不得不说庆祥坊的布料纹样确实不错。 有几个香囊，那样式，宫中都没有，想着买几个回去，刚要伸手，就听隔壁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汀兰，你看看这个样式，感觉很适合你！”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的动作一顿。 沈汀兰！最近倒是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回京之后，除了回沈家那次，之后，沈明华跟沈家联系甚少，主要是实在懒得跟他们应付演戏。 沈家倒是主动求见过几次，不过沈明华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的。 两边也谈不上多热闹。 如今，听到沈汀兰的名字，倒让她有些好奇。 “我觉得还好，前几日祖母送了我一匹宫中的料子，说是贡品，摸着倒比这要柔软细腻！” 这话里面的炫耀，沈明华听的分明。 不过，思索着她说的宫中的料子，想来是前几日她随手让人给沈老夫人送过去的那几匹吧。 倒是没想到，又便宜给了沈汀兰。 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第53章 私下议论 沈汀兰炫耀的话出口，立刻就有人奉承迎合。 “要我说啊，汀兰不愧是沈家最受宠的女儿，怕是在老夫人的心里，你是最要紧的！” 沈汀兰面色得意，不过话语还是带了些谦虚：“其实家里面的小辈祖母都是疼爱的。” “那也是汀兰足够优秀，就单说琴艺，京中贵女谁能与你争锋！” 这话说完，就有人接道：“说到琴艺，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大朝会上会有才艺展示。” “其实说是展示，不过就是各国文武交流，我前几日偷听我父亲跟哥哥的谈话，他们说过些日子，会举办一场宴会，为的就是挑选公子贵女在大朝会上代表咱们大晟跟其他各国交流！” “要我说，汀兰的琴艺，被选上是肯定的！” 沈汀兰自然也得到了这个风声，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房间里练琴。 但她此刻自然不会说出来。 面上淡淡一笑：“若真是如此，那我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话，听在一旁沈明华的耳中，不免翻了一个白眼。 心想，真是装模作样。 刚吐槽完，就听到又有人开口：“哎呀，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啊！” “什么事情？”沈汀兰问道。 “这大朝会的负责人可是明华郡主啊！” “陛下钦定，可明华郡主之前，对汀兰的态度咱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万一因着记恨，她不让汀兰参加，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不知为何，沈明华听出一股浓浓的茶意。 心想，沈汀兰的这几位所谓的好友，看起来也并不是每一位都要好。 不过也是，京中的贵女圈就那么些人，真正交心的又能有几人，不过都是虚情假意凑在一起彰显自己罢了。 沈汀兰自然也听出了那人话中的幸灾乐祸，脸色一僵。 正要开口，有跟沈汀兰平日走的近的小姐妹为她鸣不平：“林姝，你这话什么意思？” 被叫林殊的姑娘看向她：“陈婉，我能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是想到了，有些为汀兰担心罢了。” “毕竟汀兰要是因此没有办法参加大朝会，这岂不是很可惜吗！” 这话明明一副为沈汀兰考虑的样子，可听在沈汀兰的耳中，却有些刺耳。 尴尬的笑了笑：“林殊姐姐说的是，可郡主毕竟是沈家人，倒是劳林殊姐姐忧心了！” 这话，则是暗指林殊未免操心太多。 沈明华听着，却觉得有意思，这些所谓的京城贵女，每天看着各种雅集诗会的聚在一起，原来也是暗潮涌动。 一旁的陈婉听林殊如此说，有些不乐意了，立刻开口：“林姝，我看你这担心就是多余。” “刚刚汀兰也说了，郡主在如何，也姓沈，即便是之前心里对汀兰有些误会，但在怎么说，也是要听沈老夫人这个祖母的话的。” “老夫人如此的疼爱汀兰，若当真如你说的那般，她自会为了汀兰去郡主面前分辩的。” “难道郡主还能忤逆长辈不成？” “要知道，郡主给老夫人送的上好布料，老夫人可给了汀兰，单说这偏爱，就是独一份。” “况且，这大朝会虽说陛下已经交给了明华郡主，可你也别忘了，还有一个江南的裴公子一同。” “汀兰如此有才学，难道裴公子能让她明珠蒙尘不成？” 这一句句的话，都是在为沈汀兰分辩，即便没有看到，沈明华也能想象得到此刻正在说话的陈婉是什么模样。 上一世，她就是最会维护沈汀兰的小姐妹。 跟林殊不同，她跟沈汀兰是真正的要好。 两人在外，不管是争执还是辩驳，沈汀兰只要站在那里，她自会为沈汀兰讨公道。 上一世的时候，沈明华对沈汀兰多有照拂，对陈婉也有些了解，知道如今陈婉这般为沈汀兰说话。 主要是她觉得沈汀兰这般不争不抢的善良之人，就应该得到最好的。 对于她，陈婉总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沈明华对于陈婉的这种心理跟行为，是这么理解的。 尤其是她刚刚说的郡主送给沈老夫人的东西，大半都被她送给了沈汀兰。 这话，说起来就好像她堂堂一个郡主，上赶着巴结自己的祖母，可偏偏自家祖母喜欢一个外人，这话，倒是有些好笑！ 陈婉话说完，就见林殊笑了：“既然如此，也是我白为汀兰担心了。” “行了，今天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陪各位姐妹继续了！” 随着林殊率先离开，剩余的几人先是面面相觑。 之后有人开口：“汀兰，你别理林殊，她就这样。” 当然，也有为林殊说话的：“林殊她只是担心汀兰而已！” 见状，沈汀兰也适当开口：“我知道，林殊只是关心我！” “如今确实已经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汀兰，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见沈汀兰离开，陈婉也跟了上去。 陆陆续续的，几人都离开了庆祥坊。 好戏唱完，沈明华自然没有在看下去的道理。 从一侧出来，沈明华走到刚刚那几人站在的那处，看着她们刚刚挑选了许久的香炉。 视线扫过，不曾停留。 转身来到另一处，看着手中的香铃，她红唇轻起：“看样子我平日里没少当这些官眷小姐的茶余谈资啊！”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面上带着一抹嘲讽，但眼中的冷意却是让人不容忽视。 松萝看在眼里，上前安慰：“殿下，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若是看不下去，不如提点各位大人一番，让他们管一管府中的女眷！” 把挑好的香铃递给松萝：“呵，都说了是风言风语，我若是计较，岂不是明着告诉众人我小气吗！” “况且，这样的言论，如今不过是我听到了，怕是私底下，还有更过分的！” “左不过本宫名声不好，倒是谁都能戏言几句了！” 这话虽是自嘲，但她却没有开玩笑。 “行了，就这几个吧！” 说着，又挑了两个放在松萝的手上。 第54章 百闻不如一见 选好心仪的物件之后，沈明华看了眼身侧跟着的松萝。 “你也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也一并买了！” “多谢殿下。” 结账之后，主仆二人出了庆祥坊。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在路过一家点心铺子的时候，接上青黛，之后不再停留...... 又过了三日，裴明礼终于进京。 因着已是傍晚，建元帝特意让宫人传旨意，说他一路上舟车劳顿，先休整一番，明日早朝之上觐见即可。 住处是建元帝一早就让人打扫好的，牌匾上的裴府预示着沉寂了几十年的裴家，如今终于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小太监离开之后，裴明礼看着送过来的官服，未发一言。 倒是一旁的非言，看着一旁的官服，开口说道：“公子，既然陛下说明日早朝再见，那不如咱们先试一试官服！” 紫色的官服，光是摆放在那里，就已经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贵气了。 裴明礼没有动，而是看了眼站在另一边的非止：“人都安排好了！” “公子放心，已经都安排好了！” 裴明礼点头：“明日之后，怕是会陆续有些人上门，让他们都留心着些！” “公子放心，都已经交代好了！” 之后，裴明礼看向非言：“一会儿你去把咱们从江南带过来的物件都整理一下。” “对了，我带过来的那幅字画给我挂在书房！” “公子放心，我一会儿就安排！” 。。。。。。 第二日，裴明礼换上昨日送过来的朝服。 紫色的官服配上黑金的腰带。 平日里本就姿态优雅，气质不凡好似谪仙一般的人，此刻倒是多了几分威严。 这朝堂中，没有几人见过裴明礼，此刻，他就这么站在大殿之上，身姿挺拔，甚至有些从容。 “臣裴明礼，见过陛下！” 建元帝之前也只是听说，如今得见真人，才知明华那丫头当时跟他说的裴家大公子长相俊美所言非虚！ 不只是建元帝，此刻的群臣，不管之前想的如何，今日朝堂上一见，方知以前的那些传言所言非虚。 从长相气度到言谈举止，这一刻，大家才真的明白，何为百年大族。 散朝之后，裴明礼被建元帝叫到了御书房！ “明礼啊！说起来，咱们也都是亲戚，用不着这么生分！” 止住了裴明礼行礼的动作，只见建元帝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论起来，我还要称呼你的父亲为兄长呢！” “说来也是可惜，你父亲英年早逝，想当初，我们兄弟二人还一起对弈过呢！” “对了，你祖父的身体如何！” “劳陛下关心，祖父的身体还算硬朗，这次进京之前，祖父还特意交代微臣，一定要替他给你拜见一番！” 摆了摆手，建元帝开口：“那就好！” 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裴明礼，建元帝很是满意。 拉着他手谈了一番，之后才开始说正事。 “明礼啊！朕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为朕分担分担！” “陛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把手中的棋子扔在盒子里，建元帝开口：“这大朝会将至，朕思来想去，确实只有你跟明华更为合适。” “不过，这除了大朝会，朕这边倒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倒不是合适的时机，等过一段时间的，如今，你先跟明华负责大朝会的事情吧！” 建元帝尽管有心想重用裴明礼，可还是有些顾虑...... 人也见了，话也说了，倒没在多留。 等裴明礼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见沈明华就站在御书房的不远处。 雪白的狐裘大氅披在身上，二人对望。 几月未见，裴明礼倒是觉得不远处的少女似乎人变得有些沉稳了。 在裴明礼望向沈明华的时候，沈明华也正看着他。 天气寒冷，只见他紫色的官服外，罩着一件玄色披肩。 有一瞬间，沈明华看着面前的人跟上一世的他重合。 运筹帷幄，气度逼人。 裴明礼走近，在距离沈明华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臣，见过明华郡主！” 打量着他，沈明华开口：“裴大人免礼，听闻裴大人进京，本宫特意在此等候！” “殿下抬爱，微臣惶恐。” 话虽如此说，但见裴明礼那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沈明华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惶恐。 心里暗骂一句装模作样。 之后开口：“裴大人协同本宫一起负责大朝会的事宜，如今裴大人进京，本宫自然是要早一些见到裴大人的。” “毕竟咱们要一起共事。” “殿下吩咐，裴某自当尽心竭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客气有礼，实则你来我往。 暗骂了句虚伪，沈明华是在跟他耗不下去了，开口：“裴大人来京，本宫跟三皇子理应尽地主之谊。” “已经在广源斋定好了位置，就等裴大人跟本宫一同前往了!” 这话说完，不待裴明礼回答，沈明华便再次开口：“也不知，裴大人是否给本宫跟三皇子这个面子！” 这话，裴明礼听完一笑：“两位殿下抬爱，臣自然识趣。” “裴大人，请！”沈明华开口。 “殿下先请！” 此刻的御书房内，建元帝对着李公公问道：“李德福，明华那丫头走了吗？” “回陛下，郡主刚刚跟裴大人一同出宫了！” “哦？”似乎是有些意外。 “倒是没想到，那丫头跟裴明礼竟然关系不错！” 这话李公公没回。 建元帝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都说了什么？” 李公公上前：“回陛下，郡主邀请裴大人跟三殿下一同去了广源斋用膳！” 建元帝一笑：“这丫头倒是热情！” “看她这么巴巴的过来人家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原来不过是一起吃饭。” “说起来也应当，她跟老三在江南待了三年，如今裴家人来，是该招待一番。” “你去挑些东西，连着那套白玉棋盘，一并给裴府送去。” 第55章 熟人相谈 沈明华跟裴明礼一同出了宫门。 却见宫门外，除了裴明礼的马车，竟然还停着一辆。 瞧着，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简裴明礼出来，那些站在马车外的小厮立刻上前：“裴少傅，我们大人有请！” “不知你家大人是？”一旁的非言代裴明礼问道。 那小厮面上带了些许的骄傲：“我们大人乃是礼部钱大人。” 说着，便指了指一旁的一辆马车。 而马车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交谈声。 只见，他把帘子撩开，看向裴明礼，刚要开口面上的笑容却是一顿。 不为其他，而是，他看到了站在裴明礼身边的明华郡主。 看着他，不用想，沈明华便知道这钱大人必是帮秦川来拉拢裴明礼的。 不待他开口，沈明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钱大人！” “话说钱大人何时跟裴家大公子有交情了，本宫倒是不知。” 沈明华开口，钱大人立刻从马车上下来：“老臣见过郡主殿下！” “臣哪里能跟裴少傅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平日里颇有些仰慕裴少傅的才学，想着交流一二！” 这话，沈明华自然不信，可他既如此说了，便也顺着他的话。 “哦，是吗？不过，今日怕是要让钱大人失望了！” “本宫一早就跟裴公子约好，今日为他接风洗尘，这先来后到，钱大人怕是今日要错过了！” 钱蜀在见到沈明华的那一刻，便心中今日冯将军所交代他之事怕是办不成了，如今听明华郡主如此说，更是只能作罢。 “郡主说的是，原是我一时兴趣，既然郡主跟少傅已提前约好，那臣就先不打扰了！” 这姿态，谦逊的模样，要不是知道他私底下的德行，怕是还以为钱蜀这个礼部侍郎是什么廉洁清正的好官呢。 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过，沈明华那目光落在裴明礼的身上：“裴公子，那咱们走吧！” “殿下请！” 沈明华上了马车，裴明礼紧随其后。 “恭送殿下！”看着马车离开，钱蜀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脸色不是很好，刚已坐进去，便语气有些生硬的开口：“回去！” 如今人没有请到，还要去跟冯将军请罪，只要一想，便觉得郁闷。 他是真没想到，如今这裴少傅不过刚来，怎么就跟明华郡主约好了。 此时，另一辆马车上，只见裴明礼拿起一旁的茶壶，为沈明华倒了一杯茶：“殿下请！” 茶香四溢，视线扫过临着茶杯放着的一盘糕点——龙井茶酥。 单看色泽跟样式，便知道必是出自裴氏。 因为只有裴氏的龙井茶酥会做成五瓣，不似江南的其他地方，都是六瓣。 而这味道，裴氏也是一绝。 原以为回了京城之后，这裴家独有的五瓣龙井茶酥会吃不到了，没想到，在裴明礼的马车上，倒是见到了。 察觉到沈明华的目光，裴明礼轻笑一声，把装着茶酥的盘子往前推了推：“郡主尝尝，可还喜欢？” 不知为何，沈明华听着裴明礼的那一声轻笑，不由得有些脸热。 轻哼一声：“裴明礼，你不会是把你们裴氏的厨子也给带来了吧？” 这话说完，语气中带了一抹嘲笑：“真没想到，裴公子如此讲究！” 沈明华的小心思裴明礼看得清楚，明明自己想吃，却还要倒打一耙。 看着她，裴明礼开口：“看来殿下对裴氏的厨子意见很大啊，原以为殿下在裴家三年，对于江南的饭食还是有几样瞧得上的，如今看来，倒是臣多想了。” “既如此，这茶酥您怕是也不喜。” 说着，裴明礼便伸手要把沈明华面前装着茶酥的盘子拿走。 见状，沈明华立刻出手阻拦：“你干什么？” “裴明礼，你当真是小心眼，不过是说了你两句，连点心都要斤斤计较。” 她如此说，裴明礼却没有争辩。 只见沈明华伸手，拿起一个茶酥咬了一口，瞬间，眼神都亮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 吃了两口，又拿起面前刚刚裴明礼递过来的茶。 江南特有的金山翠芽。 这茶跟茶酥倒是绝配。 没想到裴明礼这厮品味倒还不错。 看着他，沈明华说起正事：“裴公子如今来京，不知咱们当日的约定可还作数？” 裴明礼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郡主说笑了，咱们当日可有什么约定？” 这模样，看得沈明华一时火冒三丈。 压抑着怒火，她咬牙小声开口：“裴明礼，当初说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若是非要如此，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里满满的威胁，但对于裴明礼来说，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哦，原来殿下说的是那件事情啊，臣忽然想起来了！” 此刻，沈明华要是看不出来裴明礼这是在戏弄自己，怕是真是白活了。 深吸一口气，面上撑起笑意：“裴大人记得便好。” “如今本宫按照约定，不到半年的时间，裴大人不止进了京，还官居太子少傅，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知这样的诚意，裴大人以为如何啊？” 此时，沈明华已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耐心跟裴明礼交谈。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少女，跟几个月之前相比，她似乎圆润了些。 不过，那自以为是的模样，却是没有什么改变。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能进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怀疑。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之前除了享乐不关心任何事情的人变成了如今这般。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变，但却有了改变。 为三皇子谋划，似乎，如今在她的心里面，对于三皇子能否坐上那个位置，看得很重要。 可这是不应该的，就像他之前说过的，她是当今陛下的外甥女，是明华郡主。 按照她的地位，无论今后谁坐上了那个位置，对她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是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可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眼神中的算计让人看得分明，但又不可否认，如今她像好似一团迷雾。 第56章 赌约 尽管说了很多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的大话，但偏偏却做成了。 这让他不禁怀疑，她好像对于一些事情，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若不然，就单说他来京一事，当初她怎会说的如此有把握。 而人一旦起了试探之心，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便会一直蛰伏，偶尔妥协，直到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看着她，裴明礼缓缓开口：“殿下，按理说，确实应该如您说的那般。” “可您确定，咱们当初是这般约定的吗？” 裴明礼这话一出，沈明华便知道，这厮，绝对是又想找借口框自己。 看着他：“那不如裴大人自己说一说，咱们当初是如何约定的？” “三个为期，裴氏参加今年科举的圣旨一定会下达江南！” 随着裴明礼缓缓开口，沈明华的脸色倒是一僵。 之前为了让裴明礼答应，她倒是有些口出狂言了些。 可这只是一个因子，谁能想到，这斯如此的斤斤计较。 可人已经拉进来了，她势必要把裴明礼推到秦朗那一边去。 “你究竟想如何？”沈明华看着他。 此刻，看着裴明礼那谪仙般的容貌，沈明华只觉得他无情又腹黑。 这人，满腹的算计，平日里装的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 却见裴明礼开口：“其实说起来，殿下之前的承诺已然兑现，半年为期，臣从江南进京。” “可之前殿下也说了，但如今看来，不管是三月为期还是......” 知道了裴明礼的意思，沈明华心绪流转。 想到皇帝舅舅一开始让他进京的打算，突然看着面前的人笑了。 “裴明礼，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吧。” “殿下想换什么？” “裴家子弟参与科举！” 这话说完，沈明华面上闪过一丝的狡黠。 “殿下当真要如此？” 沈明华点头：“怎么，裴大人不敢赌？” “赌？” 沈明华再次点头：“没错，就是赌！” “既然想跟裴大人合作如此的困难，倒不如换一个，” “就赌我刚刚说过的裴家子弟参与科举！” 即便觉得沈明华这话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可裴明礼还是点了头：“既然殿下如此有兴致，臣便跟殿下赌上一赌。” “不知殿下想赌什么？” 打定主意，沈明华开口：“很简单，若是我赢了，裴大人可要答应我五个条件！” 不得不说，沈明华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裴明礼的身上占到便宜。 况且五个条件她还觉得有些少呢。 不过如今看来，裴明礼这厮小气的很，能先占他五个条件也是好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裴明礼笑了：“殿下倒是贪心！” 却见沈明华看着她：“区区五个条件就贪心了？裴公子未免有些太小气。” 这书裴明礼没有回，只是面上噙着一丝笑：“殿下的条件提了，可若是输了呢？” “你想如何？” “这我倒是还没有想好，不如，我也学一学殿下，倒时也向殿下讨要我哥条件如何？”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达成共识，沈明华打量着看向裴明礼：“既如此，那就说好了，裴公子之后万万不要装糊涂才好！” “君子一诺，殿下还请放心！” 看着他沈明华没有开口，不过心里确实犯嘀咕，这厮还好意思说什么君子一诺。 笑了笑。 “殿下，公子，广源斋到了！” 两人依次下车。 广源斋门外，此刻秦朗的侍从再次等候，见到沈明华之后，先是给两人见礼，之后开口：“殿下，我家主子在三楼雅间等着二位！” 沈明华点头，一行人朝着三楼走去。 刚走上去，楼梯处倒是走下来一群公子哥，看模样有些眼熟。 一行人擦肩而过。 看着沈明华一群人，刚刚还在说笑的一男子倒是止住了话语。 见状，一旁有人搭在他的肩膀上：“王兄在看什么？可是相中了刚刚那小娘子？” “说起来那小娘子刚刚我倒是瞧得不真切，不过看那身段，应当是个美人！” 这话刚说出口，就被王进给呵斥住了：“快住口，你可知刚刚那人是什么身份？” 酒意上头，说话也没有半点分寸：“我怎会知道，难道王兄知道？” 这话语里满是玩笑，却见王进脸色认真，压低音量：“刚刚那位，我若是没看错，想来是明华郡主。” “赵兄还是慎言的好，那女子身边的丫鬟，你不觉得熟悉吗！” 王进这话，倒是让醉酒的赵荣清醒了大半，努力的回想：“王兄确定，我刚刚迷迷糊糊看得不太真切，若真是如此，倒是我刚刚妄言了！” 王进点头，赵荣却不再多言。 楼上雅间，沈明华跟裴明礼进去的时候，秦朗正在品茶，看到两人立刻开口：“小表姐！” 之后把目光放在裴明礼的身上：“裴表哥！” “见过殿下！” “裴表哥客气了，快坐！” 三人坐下，就听秦朗开口：“如今裴表哥入京，倒是又能跟你一起讨论学问了。” “殿下抬爱！” 裴明礼开口。 “说起来，陛下令我跟郡主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我也不胜惶恐！” 这话，沈明华听了心中一阵嗤笑，裴明礼竟然还惶恐，她看他倒是从容的很。 今日早朝，她已经让人打听过了，裴明礼那神态，哪里像是初入朝堂。 裴明礼提起大朝会，秦朗开口：“其实，父皇一开始把这件事情交给裴表哥跟小表姐，我也有些意外。” “不过之后细细想来，怕是由你们二人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沈明华恍惚回到了江南裴氏。 这二人，一个心怀远大，德兼六艺。一个运筹帷幄，举止无双。 上一世，若是她没有错害了秦朗，怕是他跟裴明礼二人，一个贤君，一个能臣，倒是可惜了。 这边想着，门外倒是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说话声。 就连交谈的二人也有所察觉，正欲开口询问。 “听闻三弟在此，为兄恰好路过！” 第57章 相互试探 秦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秦朗的侍卫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或者说，根本来不及阻拦，因为，此刻，他们被秦川的人拦在了一旁。 只见秦川直接推门而入。 看着坐着的三人，脸上挂了一抹笑意。 不过这笑在沈明华看来倒是有些敷衍了。 “三弟，为兄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若是从前，沈明华势必会直接出言回怼秦川的。 不过如今吗，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那么莽撞。 学着秦川的样子，试图用嘴角的笑意来压制住她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视线扫过秦川身后跟着的冯绍，她此刻是真有些控制不住了。 “殿下，喝点茶水！” 看着裴明礼，沈明华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情绪。 “多谢裴大人！” 两人在这一刻，倒是有了点微妙的默契，她肯定，这厮绝对是在提醒自己。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比门口的两人，他看着还算顺眼。 毕竟，有点利用价值不是。 秦川如此说，还把自己不请自来给挑明，即便介意，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秦朗几人起身：“皇兄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哪有什么不请自来一说。” 秦朗这话说完，就见秦川把目光放在了裴明礼的身上：“之前就听说裴家大公子风姿卓越，才华盖世，今日朝堂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啊！” 裴明礼起身：“大殿下谬赞了，都是世人夸大其词了。” 却见秦川拍了拍裴明礼的肩膀：“大公子谦虚了，如今，你可是父皇亲封的少傅，说起来，我跟三弟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希望裴大人不吝赐教啊！” 沈明华看着裴明礼那身姿挺拔的模样，看似言语谦逊，实则毫不谦卑的模样，倒是有些佩服。 这人就是这般，说话做事恰到好处，可偏偏还一副好风骨，当真是如传言那般，裴家大公子举世无双啊！ 沈明华这边还犯嘀咕，冯绍倒是上前主动搭话：“见过郡主！” 沈明华这才抬头，一副刚刚见到冯绍的模样：“没想到冯公子跟大表哥今日倒是凑在了一起！” 这话，听起来倒是带了些讽刺。 毕竟冯绍平日里都跟那些人相处大家都清楚。 他们这些浪荡的公子哥，不是喝酒便是聚在一起赛马蹴鞠。 沈明华这话，倒是像在说秦川也跟冯绍一同游手好闲一般。 只见秦川皱了一下眉头：“明华，如今绍表弟可是在禁军领了差事！” 这话，语气中还带了些骄傲。 其实这件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了，但此时，装的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哦？是吗，真没想到，当日潇洒风流的冯公子，如今竟入了禁军！” 这语气，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了。 不过也都能理解，沈明华跟冯绍的梁子之前就结下了，尽管冯绍之后态度好的不行，可沈明华这人记仇是出了名的，她如此这般，谁也不能强求她什么。 “明华，之前的事情绍表弟已经给你赔不是了，你又何必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 只见沈明华撇了撇嘴：“大表哥，我哪里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不过就说了几句，人家冯公子都没有介意，你就在这里帮他打抱不平了。” “知道他是你表弟，可我还是你表妹呢！” 这语气，竟然还有些吃味，那模样，活脱脱的撒娇一般。 看得秦川笑了：“明华这是不高兴了？” 沈明华没有说话，一旁的冯绍见状，拿起一旁的杯子：“之前的事情，都是冯绍的错，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跟绍一般计较！” 沈明华就坐在椅子山，看着冯绍这般姿态，突然就笑了：“冯公子，本宫可从来没有说计较些什么！” “你们这般，岂不是在说我小气吗！” 之后，看着众人的神情，她话音一转：“好了，屋子里这么多人，说好了给裴大人接风的，怎么都围着我的事情！” 秦朗见状，打着圆场：“是啊，小表姐说的对，今天是要给裴表哥接风的，咱们还是不要提这些事情了。” “来冯公子，快坐下，既然是碰见了，那就一起！” 冯绍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此刻正跟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似乎对于刚刚的那些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冯绍点头，坐在了秦川的身边。 可他本就是纨绔，即便在言语冒犯完沈明华之后，说话客气了些，但骨子里的性格却难以改变。 见自己恭恭顺顺的赔礼却并不被放在眼里，面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 而秦川，在进来之后，话题就一直没有在裴明礼的身上移开。 “刚刚三弟的话倒是提醒了本殿，要论起来，咱们也是亲戚呢！” 看着秦川，裴明礼开口：“都是三殿下抬爱！” 可秦川倒是顺着这话开口：“既如此，那咱们今后可要多多来往才是！” “其实我原本打算这两日找个机会，跟裴郎小聚一番的，倒是没想到，三弟倒是先了为兄一步。” “不过也是巧了，咱们在这里碰到也是缘分！” 这话，沈明华听罢低头撇了撇嘴。 心想，什么过两日，那今日宫门口的钱蜀不就是你这边授意的吗，不过是人没请回去，所以自己不请自来了。 这话，秦朗倒是没法接了，干笑两声。 却听一旁的冯绍适时开口：“说起来，三殿下跟裴大人关系当真不错，看来之前江南的三年，交情匪浅啊！” 这话刚说完，就得到了沈明华的反驳：“冯公子这话说的，当真是有意思。” “今日这席面是本宫安排的，就连裴大人都是本宫亲自候在御书房等出来的，为的，就是一起商量一下大朝会的事宜。” 被沈明华呛了一下，冯绍脸色有些不悦。 秦川适当开口：“表弟，你这话说的确实有些不妥了，三弟在裴氏求学三年，跟明礼有些交情也是应该的。” “倒是明华，让大表哥有些没想到。” 第58章 心眼子 心中冷笑，面上却装的糊涂：“大表哥没想到什么？” 看着她秦川淡笑：“没想到会是表妹主动找的裴郎。” “还以为你不喜欢大朝会这差事呢！” 这话，带着试探，沈明华看着面前的茶杯，突然笑了：“大表哥，你这话，表妹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了！” “舅舅既然把大朝会的事情交给了我，我自当尽心，就算是为了咱们大晟，也是要办好的。” “至于裴大人，就像冯公子说的，江南三年，肯定是有些交情的。” “想来，舅舅也是如此想的，才会让裴大人进京，跟我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 沈明华这话，看似说了不少，实则却避开了秦川的问题。 看着她这般，裴明礼倒是难得挑了一下眉毛。 没想到这郡主殿下说瞎话的本事如今也是一绝。 听沈明华说完，秦川笑了笑：“表妹，你误会表哥的意思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御书房门口等着裴郎！” 听着秦川这一口一个裴郎的叫着，好似两人多亲近一般，沈明华心里骂了一句虚伪。 之后笑着看向秦川：“大表哥，说起来这也幸亏是我提前在御书房门口把裴大人提前拦下了，若不然，出了宫门，裴大人怕是就上了礼部钱大人的马车了呢！” “哦，是吗？”看着秦川装糊涂，沈明华点头。 “我亲眼所见，不过，今日钱大人注定失望了！” “就连回绝的话，都是我说的呢！” 朝中人都清楚，这钱大人跟冯将军有些交情，如今沈明华提起，目的很明显。 秦川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看了秦朗一眼，之后解释：“这我倒是真不知道，想来应当是钱大人仰慕裴郎的学识，想要交流一二。” “毕竟，钱大人负责科考事宜！” 这话，在沈明华看来简直漏洞百出。 她只是笑笑，没有开口。 倒是一旁的裴明礼，在秦川提起科考的时候，他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却没有抓住。 秦朗听了沈明华的话，倒是陷入了沉思，见此，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重生的这件事情，是万不能让人知道的，可秦川一伙人狼子野心，心术不正。 想的都是如何算计皇位，算计秦朗。 可如今秦朗为人正直，面对亲情，未必会把人想的这么坏。 其实，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如今，从未觉得自己的皇兄，会为了这件事情加害自己。 上一世也是到了最后，秦川的嘴脸显现，秦朗才彻底的看清。 而如今，沈明华除了一点点瓦解秦川的势力，找沈家报仇，把裴明礼拉到秦朗这边边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目标，就是让秦朗提前看清秦川的嘴脸。 让他提前有所防范。 她这小心思藏得隐晦，没有人会觉得她有如此筹谋。 有时候想想，这以前的性情，倒也给她如今提供了一些便利。 毕竟，谁能想到她其实存了其他的心思呢。 秦川解释完之后，就见秦朗开口：“说起钱大人，听闻最近有不少的学子都拜访了钱大人。” 这话，看起来好似随意一问。 “三弟，钱大人乃是主考官之一，学子上门拜访也是想留下一个好印象。” “皇兄说的是，我也是听大理寺的人随意提起，刚刚说到了钱大人，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说起来，钱大人也是深得父皇信任！” 秦川笑了：“钱大人为官公正，若不然，父皇也不会钦点他来负责科考。” 秦朗点头：“说起来除了钱大人，张尚书亦是如此！” 秦朗提到了张尚书，秦川面上的笑意倒是收敛了几分。 “张尚书确实为官清廉，不过有时候，倒是过于古板了些。” “就说科举一事，明显钱大人做的更好。” 这话，秦朗没有开口。 有些察觉到自己说的多了一些，秦川岔开话题：“好了，不说科举了，听闻三弟在大理寺一连处理了不少的陈年旧案，最近这段时日，更是不得了啊！” 提到案子，秦朗有些谦虚：“不过都是些分内的事情，不及皇兄！” 这话，秦川爱听，抬手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哎，三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咱们兄弟二人，不过都是为父皇分忧。” “皇兄说的是。” 这边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对面，沈明华则是跟裴明礼说着大朝会的事宜。 而冯绍，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听闻郡主最近有在宫中设宴的打算。” “意在选出合适的人来参加大朝会，不知冯绍可能自荐一番！” 说话被打断，沈明华看向冯绍：“冯公子，这件事情，本宫怕是不能答应了。” “知道冯公子功夫了得，可你既然听到了风声，也应当知道，本宫举办宴会的初衷，为的是选出有能力之人。” “既然是选，自然是要比试的！” “若是冯公子感兴趣，届时可参与一二！” 盯着沈明华，冯绍的面上闪过一丝志在必得：“届时，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这模样，倒是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看得沈明华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一顿饭结束，秦朗跟裴明礼没叙旧多少，倒是竟听秦川在这里问东问西了。 打乱了沈明华原本的计划不说，秦川此时还一副说教的模样。 不是说秦朗应该如何如何，就是不经意的彰显一下自己。 同时，还在不着痕迹的拉拢着裴明礼。 可看裴明礼那一副客气的笑容，沈明华就知道，这厮绝对都没有听进去。 裴明礼这人，看似谦逊，实则非常的高傲。 他不会因为身份的原因就真正的折服谁。 所以，想要真正的得到他的信服，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但他决定站在你这一边，那绝对是如虎添翼一般。 只见他一副认真听着秦朗的话，不时还附和两句，看起来颇有些认同的样子。 但沈明华知道，这厮，指不定心里想什么呢。 第59章 赏梅宴 自从裴明礼进京之后，裴府这几日可以说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有朝中的官员，也有京城的学子。 裴家即便之前清居江南多年，可门生众多。 如今大晟的官场，有一些还是裴家老爷子的学生。 如今裴明礼这个裴氏大公子进京，他们自然少不得见一见的。 裴明礼本就才名远播，更不用说又生的一副好皮囊。 一时间，可谓是在京中名声大噪。 若说之前，这京中备受推崇的公子是谢世子谢寻，那么如今，裴明礼倒是隐隐有超越之势。 这还只是裴明礼单单传扬出来名声而已很多人还未见过真人。 许是讨论的声音过于庞大，裴明礼跟谢寻总是这么被比较，一来二去的，倒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 他们也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裴家大公子究竟如何，毕竟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少傅。 恰逢明华郡主举办赏梅宴，广邀京中青年才俊，一则是得了建元帝的授意，这乃是每年冬日皇家的传统。 由皇室中人牵头，大家对对诗，品品茶，围炉煮雪，也是雅事一桩。 而这每年赏梅宴，也是各家公子小姐的表现机会，若是拔得头筹，除了声名远播，还能得到不少的赏赐。 而今年的赏梅宴，相较以往，规模更大。 众人都知道，大朝会的人选，就在这次赏梅宴了。 沈明华看着忙碌的宫人，又看了眼身旁的裴明礼，开口问道：“裴大人不紧张吗？” 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子，裴明礼问道：“殿下觉得，裴某应当紧张吗？” 今天沈明华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裙摆处，满是用金线绣着的大朵牡丹，看起来雍容华贵。 外面披着一件新做的狐裘斗篷，很耀眼。 衬得这梅花院内的梅花都有些黯然失色了些。 看着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沈明华轻笑：“裴大人，难道本宫觉得你不应当紧张裴大人就不会紧张了吗？” 这话，似乎带了些蛊惑，今日的沈明华看起来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头上戴着青鸾金钗，上面大颗的珍珠作为点缀，当真是让所见之人有些移不开眼。 可裴明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视线跟沈明华对视：“殿下怎知裴某不会呢！” 那目光灼灼，眼神深邃，看得沈明华不自觉的就要陷入其中。 暗骂了一句狐狸，她移开视线：“不管裴大人会不会，你今日怕是都不会过得太过轻松。” 沈明华这话意有所指：“如今外面的风声裴大人应当都听说了，想来今日的赏梅宴，向裴大人讨教这人不在少数。” “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祝裴大人自求多福了。” 这话，隐隐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见状，裴明礼只是轻轻一笑：倒是没想到，殿下对臣如此关心。“” 轻哼一声，沈明华转身离开。 不过，沈明华虽然刚刚跟裴明礼的话如此说，可她心里却是清楚，今日这场赏梅宴，怕是会让裴明礼彻底的名扬京城。 到时候众人就会见识到，这位裴大公子，如今的裴大人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殿下，沈家人过来了！”沈明华此刻人正在后殿休息，松萝的话倒是让她睁开了眼睛。 见状，松萝上前为沈明华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头上的发钗，之后开口：“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不过沈家老夫人想先见您一面！” 听到这话，沈明华的面上浮现一抹讽刺：“是单就她一人？” 松萝点头，沈明华开口：“既然如此，你去把人带进来吧！” “是！” 坐在椅子上，沈明华看着由松萝领进来的沈老夫人，心中划过一抹冷笑。 不过面上却还挂着一抹无比亲切的笑容：“松萝说祖母有事找我，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祖母如此的焦急？” 沈老夫人看着沈明华，只见她此刻就这么端坐在椅子上，见她过来，丝毫没有一丝晚辈的自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她那毫不掩饰的表情落在沈明华的眼中，让她看得分明。 不等她开口，就听沈明华说道：“祖母见谅，今日明华穿着郡主服制，怕是不能给您见礼了！” 这话，她说的敷衍，却也让老夫人挑不出毛病。 况且这旨意当初是建元帝亲口说的，明华郡主身为皇室之人，与沈家虽是晚辈，但身份使然，见面可以平辈之礼。 沈明华都如此说了，说呢老夫人也只能笑笑：“明华，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啊。”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在乎那些虚礼，只要一家人的心在一起，这些都是不打紧的。” 这话，沈老夫人说的冠冕堂皇，听的沈明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面上却是一副颇为认同的样子：“祖母这话说的不错，一家人嘛，只要心是一起的就好了！” 敷衍着点了点头，老夫人看向沈明华，说出来她今日的目的：“明华，今日这赏花宴怕是为了大朝会准备的吧？” 一上来就直接进入正题，这倒是在沈明华的意料之外。 笑了笑：“祖母如今过来，难道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回答刚刚沈老夫人的问题，她开口问道。 见状，只见沈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明华啊，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咱们沈家！” 心知肚明她的来意，不过，沈明华还是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为了沈家？难道咱们沈家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语气，带着一丝焦急，任谁见了，怕是都会说一句沈明华又把沈家给放在心上。 这话问出口，就见老夫人摇了摇头：“没，明华你误会了，如今沈家没有什么意外，不过今日这梅花宴，却是关乎着咱们沈府的脸面啊！” “祖母何出此言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梅花宴，又怎会关乎咱们沈家的脸面呢？” 话说道如此，老夫人也不再铺垫：“都传这次的梅花宴是为了挑选合适之人参加之后的大朝会。” “你二妹妹汀兰，自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艺更是京中闺秀中的翘楚！” 第60章 沈老夫人的心思 “祖母知道，你因着曲氏的原因，对她多有不喜。” “觉得是汀兰抢走了父亲跟祖母的疼爱。” “可明华，这里面是有误会的。” “你说你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宫中，承欢在太皇太后的膝下，一直都是汀兰这个丫头在陪着祖母啊！” “况且，在祖母跟父亲的心中，不管如何的疼爱汀兰，你也是我们国公府唯一嫡女啊！” “如今汀兰代表咱们国公府参加梅花宴，若是靠着自己的才学，拔得头筹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可祖母也知道，你对她心有芥蒂，若是因此，撤了她的名次，这损失的可是咱们国公府的荣誉啊！” “所以祖母想着过来跟你说说，看看能不能，让汀兰参加这次的大朝会，汀兰的琴艺祖母可以保证的，况且如今这些事情，都是由你来负责，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从这所谓的祖母要见自己，沈明华就清楚她的目的，但此刻，听她如此的为沈汀兰着想，还是不免的有些心痛。 心知，她是怕自己因着对沈汀兰的不喜，不让她参加之后的大朝会。 要知道，若是能代表大晟参加大朝会，并且拔得头筹，不管是沈家还是沈汀兰，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想到那天在庆祥坊听到的对话，怕是沈汀兰也是担心自己会从中作梗不让她参加，所以跟老夫人说了。 其实，即便要找沈汀兰不痛快，她也不会在大朝会的事情上给她使绊子的。 毕竟，她琴艺出众，若是可以在大朝会上拔得头筹，也是大晟的荣誉。 看向沈老夫人，沈明华掩好自己面上的嘲讽:“祖母这是在帮沈汀兰跟我求情？” “明华，我这是为了咱们沈家。” 说起为了沈家，老夫人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好似只要跟沈家相关的，不管说什么，沈明华都应该尽心尽力。 说完，就见沈明华的面色冷了下来:“祖母，您口口声声说为了沈家，咱们沈家，又何止沈汀兰一个姑娘。” “三妹妹说起来才是咱们沈家正经的姑娘。” “不是明华觉得您偏心，所以对沈汀兰有意见，而是她占着沈家的一切好处，还要装的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 这话，沈明华可谓是说的毫不留情面，听的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 的。 被一个小辈指出这件事情来，她也觉得没有脸面。 正欲开口，却见沈明华话音一转：“不过祖母既然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沈家，那我自然也不会驳了您了的颜面。” “您放心，就当是为了咱们沈家，沈汀兰也一定会在大朝会的名单上的！” 原以为沈明华会拒绝，没想到她冷着脸说完这番话之后，确是话音一转。 这让原本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准备对沈明华说教一番的沈老夫人倒有些尴尬。 努力敛起笑意：“我就知道明华是最明白事理的，咱们沈家，有你这样的嫡女，我跟你父亲都很欣慰。” 这是典型的打一个巴掌在给一个甜枣。 顺着她的话，沈明华开口：“祖母，我为了沈家着想，也希望咱们沈家也想着点三妹妹。” “毕竟，说起来只有三妹妹跟我是有血缘关系的不是！” 沈老夫人本来就没有把沈灵烟给放在心上过，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既然沈明华如此说，倒不如敷衍着哄一哄。 “明华这你放心，灵烟可是我的亲孙女，我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 这话，明显就是在敷衍，沈明华心知肚明。 其实，提起沈灵烟，是沈明华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沈老夫人认为，她很在意这件事情。 沈汀兰的事情说完之后，沈老夫人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左右看沈明华对沈家感情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明华，说起来你父亲如今在吏部的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太低了些，若是能再升一升，不管是对咱们沈家，还是你的脸面上，都是光彩的！” 知道她的意思，沈明华心想，她从前怎么没有察觉，这沈家一大家子，都是如此的贪心。 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这人，是她的亲祖母，上一世，也就是这嫡亲，有着血缘关系的祖母，利用自己来毫不手软。 “祖母，父亲是对如今的职位不满意吗？” 沈明华没有顺着老夫人的意思，而是直接明晃晃的问了出来。 这话，说起来倒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她能这么问，老夫人却不能直接表明。 干笑两声：“明华，这个职位自然是很满意的，只不过若是能晋升一二，不是更好吗？” “毕竟是你的父亲，若是官职高一些，你这个郡主脸上也有光不是！” 这话说完，就见简桑宁有些犯难了：“祖母，这件事情我怕是没有办法插手，你也知道，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 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沈老夫人不仅没有理解，反倒是面上有些不愉：“明华，这陛下可是你的亲舅舅，为了自己父亲，你去求上一二，想必也没什么的！” 这话，循循善诱，上一世的简桑宁，就是听了老夫人的话，去建元帝的面前，求了好久。 而建元帝也是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最后确实给沈鸣升了官。 不过这一世嘛，沈明华却不会如此了。 看着面前的人，她看似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祖母，这件事情怕是要从长计议。” “父亲如今不是忙着科举的事情吗，等科举结束之后，我借着这件事情的由头，也好跟皇帝舅舅开口！” 她如此说，沈老夫人面上自然浮现一抹得意：“好，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 沈明华点头，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心里有数，呵，她心里确实有数，不止有数，还清晰的知道，科举之事结束之后，她的那位好父亲，怕是根本等不到升迁。 只怕到时候，不被罢官都是好的了。 毕竟，这科举舞弊之事，她这父亲可是也参与其中了。 但愿，到时候她这一心为了沈家的祖母能接受的了。 第61章 新意 沈老夫人离开之后，沈明华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看着此刻等在一旁的裴明礼，沈明华上前：“裴大人久等了，本宫刚刚处理了些私事！” 两人并排朝着宴席走去，看似并肩而行，实则裴明礼慢了沈明华一步。 “殿下刚刚是见了沈老夫人？” 对于裴明礼的问话，沈明华轻嗯了一声。 见状，裴明礼继续说道：“看样子殿下对沈家的感情极好啊！” 这话，沈明华倒是听出了一丝试探。 笑了笑：“裴大人这话说的，本宫也是沈家人，对自家人，自然是感情极好的！” 这话说的认真，裴明礼看向她：“是吗，殿下当真是如此想的？” 沈明华点头：“怎么，裴大人不相信？” “若不然你去打听一二呢？” “殿下说笑了，这由不得臣信与不信。” “不过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郡主殿下似乎对沈家二小姐颇有些微词罢了！” 对于这个说法，沈明华倒也没有否认：“裴大人这风言风语倒也属实，不过是一个占着我沈家名头的外人，本宫可从未把她当成过沈家之人。” 对于沈汀兰的不喜，沈明华从来没有装过，一直都是表现的明明白白。 裴明礼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再次开口：“听说沈汀兰琴艺了得，今日的赏梅宴若是不出意外话，她怕是会拔得头筹，若是殿下想......” 裴明礼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沈明华开口：“裴大人，本宫即便对她不喜，倒也瞧不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宴席门口。 “明华郡主到，裴少傅到！” 两人朝着里面走去，说起来，今日参加赏梅宴的大部分女眷都是第一次见到裴明礼。 之前只听传闻，说他多么的面如冠玉，气质卓绝，今日一见，眼中都划过一抹惊叹。 大皇子秦川率先开口：“明华，你作为赏梅宴的主人，可是来晚了！” 只见沈明华目光扫过今日参加宴会的众人，之后开口：“大表兄，临时处理了点私事，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不过，这也是明华知道，今日赏梅宴有大表兄坐镇，定是不会有什么乱子。” 不得不说，沈明华倒是把秦川的心态摸得明明白白，不过是几句吹捧的话，就见秦川脸上的笑容更甚。 哈哈大笑了两声，秦川开口：“明华啊明华，你这可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啊！” 目光从在场的闺秀中扫过，之后再次开口：“不过，既然你来晚了，作为兄长的，也不能偏帮。” “左右今日是赏梅宴，你不若拿几个彩头出来，一会儿要是有哪家的公子小姐能够拔的头筹，也好当做赏赐，你也为如何？” 沈明华面上带了一丝说不清的笑意，视线在沈家一行人处扫过，之后笑着点头：“大表兄既然已经开口，明华自然是要遵从的。” 只见沈明华侧头看了松萝一眼，就见松萝捧着一个木匣子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沈明华开口：“打开给大家瞧瞧！” 松萝把木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摆着一对儿镶嵌着硕大珍珠的蕾花掐丝金钗。 看上去夺目耀眼，可以说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可这还只是其中一个。 随着松萝的眼神，陆续又展出几个宫人，人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 除了刚刚的那只金钗，还有上好的羊脂玉佩，雕花镂空的玉簪，上好的砚台。 谁都没想到，一个梅花宴，明华郡主会出手如此的阔绰。 秦川也是有些意外，之前只听说他这个表妹用度奢靡，倒没想到，不过一个梅花宴的彩头，竟会出手如此的阔绰。 一时间，看向沈明华的眼神微眯。 当初太皇太后薨世之后，曾留有遗旨，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沈明华。 要知道太皇太后历经三任帝王，手中财宝无数，倒是都便宜她了。 沈明华自然不知道，秦川此刻倒又打起了其他主意。 而对于沈明华的大手笔，秦朗跟裴明礼倒是已经习惯了。 毕竟在江南之时，沈明华就是如此，要知道，当时裴家二公子可是不止一次的背地里说她用度奢靡。 众人的神色沈明华自然都看在眼里，只听她开口：“想来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今是的赏梅宴乃是为了大朝会所办。” “而今日拔的头筹者，便能得到这些彩头！” 沈明华这话说的语气高傲，不过此刻，众人谁还注意明华郡主是何语气。 裴明礼看着一旁的沈明华，倒是没想到，这郡主殿下倒是很会鼓动人心。 而沈明华这话说完，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之后就见她开口：“今日梅花宴，也算一桩雅事，本宫琢磨着，若是沿用往年那般，有些没什么心意，所以今日的梅花宴，本宫决定换一个玩法！” 沈明华这话说完，一旁的秦朗倒是颇为配合她：“哦？不知小表姐究竟想换一个什么玩法？” 只见沈明华红唇轻启：“其实也很简单，咱们今年，抽签比试。” “当然了，我知道单单一个抽签，有些过于没有心意了些，可若是增加一个隐藏签呢！” “表妹，这隐藏签又是和解？”秦川摸不清沈明华究竟什么主意，开口问道。 之见沈明华神秘一笑，之后看向身侧的松萝，只见松萝上前，开口说道。 “这隐藏签乃是郡主所想，则是大家一同抽签选择需要比试的对手。” “而抽中隐藏签之人，则无需比试，可直接晋级到比试的最后一个环节。” “至于其他人，则需要一步步晋级。” “两人一组，胜利者继续抽签。” “一直到最后一轮，而晋级到最后一轮的几人，则可以获得郡主殿下为大家准备的头彩了。” “当然，除了头彩，晋级到最后拔得头筹的几人则可以直接参加大朝会。” 松萝这话说完，沈明华适时接话：“而这几人，除了刚刚松萝说的这些，等到大朝会之时，还能随本宫以及裴少傅一同面见，迎接各国的使臣。” 第62章 打算 说到这里，沈明华明显看到众人反应不一的神色。 秦川更是直接开口：“明华，你这个决定是否问过父皇了？” 看着他，沈明华回道：“大表兄不用担心，我既然能说出来，自然是已经跟皇帝舅舅说过了。” “而且，对于我这做做法，皇帝舅舅也颇颇为认同的！” 秦川还要开口，就听沈明华再次开口：“当然了，除了这几人，剩余的能够参加大朝会的人选，本宫跟两位皇子以及几位学究大人也会根据你们今日赏梅宴的表现，来挑选。” “这挑选的规则也很公平，则是我们大家共同投票，全票通过者，即可参加。” “同时，本宫也向陛下请了旨意，凡是能入选大朝会之人，皆会得到相应的赏赐，至于这赏赐是什么，还要等人选定下来之后，方能宣布！” 其实后面的这话，是沈明华临时加的，至于能有什么赏赐，她怕是还要在跟皇帝舅舅说一说。 谁都没想到明华郡主说的有意思的玩法会是这般，一时间，大家到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毕竟，明华郡主出手实在是大方，若是当真能拔得头筹，那赏赐，可是大手笔！ 一旁的秦朗显然也没想到，沈明华会又如此的主意，先是一愣，之后靠近小声开口：“小表姐，你这主意倒是新颖！” 看着秦朗，沈明华对他笑了笑，眼眸中甚至还带了些骄傲：“是不是很意外？我跟你说，这主意我可是想了好久！” 看着沈明华面上闪过的狡黠笑容，一瞬间，秦朗有些恍惚。 似乎这样鲜活的小表姐他并不多见，小表姐似乎真的变得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小表姐，似乎更不错一些。 看着她，秦朗脸上也跟着扬起了笑容：“小表姐你真厉害！” 那模样，甚至还带了些崇拜，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备受称赞的三殿下，会因着明华郡主这一个小巧思如此不吝啬的夸奖。 秦川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即便沈明华的想法很有新意，但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即便心里这么想，面上，也还是装作赞赏的模样：“明华表妹，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主意确实不错。” 对于秦川这不走心的赞赏，沈明华自然也是明白，不过，既然他跟她演戏，她又为何不能。 就喜欢这种明明看不上自己，但却非要违心的应承一二的样子。 这么一想，她更得意了，嘴角的笑意加深，正欲开口呢，视线扫过正盯着自己看的裴明礼，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 之后开口：“说起来，这也有裴大人的功劳，我也不能一个人居功的！” 其实这主意跟裴明礼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刚刚有一瞬间，沈明华倒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既然总是说不动裴明礼，那倒不如之后不管什么主意，她都把人给带上。 这样一来，不管好的坏的，都有这厮跟着一起分担。 若是好事，她大方一点也无妨，若是不太妙，有他这个老狐狸一起担着，也放心一些。 裴明礼一眼便看穿了沈明华这小心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在他看来，这明华郡主的这些行为，简直太过明显。 可裴明礼会看得如此透彻，那是因为沈明华一开始便跟他坦白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很多时候，在面对他的，沈明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遮掩的。 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啊。 见沈明华提到了裴明礼，秦川的面上倒是闪过一丝兴趣：“哦，原来是还有裴大人的手笔。” “我就说明华你怎会突然有了如此的想法，若是裴大人，倒是很合理了！” 秦川这话说完，沈明华要不是还有下一步的计划，真能当场怼人了。 心里咒骂了秦川好一会儿，沈明华才保持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而一旁的裴明礼，自然把沈明华的神态都看在眼里。 心想，这郡主殿下，怕是又开始研究着算计人了。 一脸看戏的样子。 笑着看向秦川，沈明华开口：“大表兄，说起来你身为咱们皇室的代表，是不是也应该有些表示啊！” 心知沈明华要算计之人是大皇子，裴明礼思索片刻，开口配合着她：“臣认为，郡主言之有理。” “皇兄，臣弟也觉得小表姐说的不错。” 这三人一副就应该如此的模样，倒是让秦川不得不有所表示。 看了眼身边的裴明礼，他拿出自己今日佩戴的一块玉佩：“好，既然明华都如此的大手笔，那本殿也跟着添一个彩头。” “今日......” 秦川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沈明华给打断：“好，既然大表兄也放了彩头，那咱们就在玩的有意思一些。” “我观大表兄这玉佩价值不菲，想来非有缘之人不能得之，不若这样吧，到时候大家依旧是抽签。” “由拔的头筹的既然共同抽签，看谁能抽到，谁就是今日大表兄这块玉佩的有缘人可好！” “我觉得殿下这提议不错。”裴明礼看着她，率先附和。 紧接着秦朗也表示同意。 秦川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说什么了。 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明华你决定就好。” 如此，沈明华的面上闪过一抹得意：“那既然如此，咱们便抽签吧！” “看一看，究竟是哪一位会有如此好运，直接晋级！” “想来应当是一个很有福气的人，毕竟不用比试，还能得到一件彩头！” 秦朗接着沈明华的话，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原本还想着如何不突兀的说出来，没想到秦朗倒是直接帮她了。 还有刚刚裴明礼跟她打配合的事情，她知道这厮绝对看出来了她的打算，不过没关系。 反正他乐的看戏，她也不介意今日让他看个够。 秦朗这话说完，沈明华看了松萝一眼，紧接着，就见松萝跟青黛带着一众宫人，朝着席位上的大家走去。 第63章 幸运 宫人们的手上拿着一个木质的盒子，盒子上，倒扣着一个个的小木牌儿。 而这些木牌儿上则是写着不同的数字。 因是倒扣的，所以，众人也不知道自己能拿到什么序号的木牌。 而每一个拿到木牌的人，都会被松萝身后跟着的宫人记上名字以及对应的序号。 这样，也方便他们一会儿比试。 大部分的贵女小姐选择的都是琴棋书画一类的，不过公子哥们这边，倒是五花八门了，除了前者，还有些选择了舞刀弄剑。 所以，这比试也分成了两类。 等众人都拿到自己的木牌之后，松萝把登记好的名册呈上来给坐在上首的几人过目。 先是交到了沈明华的手中。 秦川原以为会先交给他过目，但见沈明华就这么自然的接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沈明华自然不会理会秦川的这些小纠结，她性子历来如此，更何况，今日的这场赏梅宴本就是她主办的，作为东道主，这名册由她先过一眼，没有什么不妥。 名册上按照序号，依次写着众人的名字，这也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有人因着些别的心思，与旁人更换了木牌。 如今登记在册，即便是谁有这个心思，也只能是打算成空了。 沈明华看完名册之后，看了眼身侧的裴明礼，之后，才笑着看向秦川：“大表兄也看一看？” 沈明华把名册递给秦川，他笑着过：“明华妹妹这主意是不错，就是不知，这一会儿两两比试，又是如何决定？” 却见沈明华笑了，之后看向裴明礼：“不如裴大人来说一说？” 之见裴明礼颔首：“大殿下，一会儿的笔试，就按照这名册上的顺序来进行。” “序号靠前者，率先抽签，抽到哪一个序号，就跟哪一个序号比试。” “这倒确实不错。”秦川拿着手中的名册一直没有放手。 视线在上面扫过，更是在沈汀兰的名字处停了下来。 沈明华本就一直观察着他，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小动作。 心下了然，之后开口：“既然今日大表兄在，那这隐藏木牌的获得者就由大表兄来抽取吧！” 说着，沈明华使了一个眼色，就见她身边的青黛上前。 只见秦川的面上闪过一丝满意。 而此刻，一旁的沈明华还在继续：“说起来，这有缘人还真得大表兄您来。” “由你亲自抽到，赢得玉牌，这可是莫大的幸运啊。”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秦川的心里面，不由的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明华你啊，我看就是想偷个懒。” 暗骂虚伪，沈明华面上却一脸的笑意。 正欲开口，一旁的裴明礼却先她一步：“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川本就想拉拢裴明礼，此刻他开口，秦川说道：“裴大人客气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言明。” “一会儿得到您玉牌儿者，虽然是莫大的荣幸，可毕竟没有参加比试。” “这大朝会与郡主殿下一同迎接各国使臣的事情，不过就不要带他了。” 裴明礼这话说完，秦川也思索了一番，之后点头：“裴大人这个提议本宫赞同，毕竟说起来也是靠着运气。” 之后，还看向沈明华：“明华，不如就按照裴大人说的这般，你觉得如何？” 这话简直正中沈明华的心思，她面上神色不变：“既然大表兄已经发话了，明华自然是同意的。” 不过心里想的确是，希望大表兄一会儿千万不要后悔才好。 看了眼裴明礼，没想到这厮今日这么上道儿。 看样子他心中分明是明白的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而这边贵人们商讨好了之后，下面的众人，也在小声的讨论着。 就听有人开口：“这若是抽到的人是一个才学平平的倒还好，若抽到的是原本就能在笔试中拔得头筹之人，怕是有些可惜了！” 这话说完，有人不认同：“那可惜什么，左右都是能参加大朝会，你又怎知今日能一直发挥稳定呢。” “再说了，你当人人都能拔得头筹？” 下首的讨论声沈明华几人自然也都听见了，不过，却没说什么。 毕竟，有人说的不错，今日参加比试之人众多，可拔得头筹者不过区区几人，哪里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殿下请！” 有人把装好序号的匣子拿到秦川的面前，大家的目光都放到秦川的身上。 沈明华的面上此刻也带着一丝笑意，细看之下，还能发现，这笑容里，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得意。 秦川看了众人一眼，之后把手伸进木匣子中，在里面拿出 一个字条，随后放在一旁宫人端着的托盘上。 这样做也是为了向大家展现其中的公平。 看着秦川把字条放在托盘上之后，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加深：“既然如此，不如大表兄来念一下吧！” 秦川笑着伸手拿起纸条之后打开：“我来看一看，这字条上写的是十三！” “看样子，今日的幸运者是拿着十三号木牌的人！” 秦川的十三号一出，众人神色不一。 沈明华倒还是之前的那副面上带笑的神色，裴明礼倒是看了沈明华一眼，什么也没说。 至于秦朗，只是看着台下，似乎在寻找究竟谁是十三号！ 而此刻的宴席人群中，众人也是相互交谈：“这十三号是谁啊？” “反正不是我，真是太幸运了，为什么不是我呢！” 而就在众人寻找的时候，沈府的女眷处，沈汀兰倒是神色一变。 因为十三号木牌的持有者正是她本人。 今日沈家来参加梅花宴的只她一个姑娘，此刻她手中的木牌拿在手中，倒是犹如烫手山芋一般。 即便她有把握在琴艺一项上能够拔得头筹，可此刻，她就这么明晃晃的晋级，怕是在场眼红的人不在少数。 更何况她最近一段时间身上的争议不断。 沈明华自然是看到了此刻沈汀兰面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唇角一勾看向台下：“让本宫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幸运！” 第64章 意外之人 这语气中带着询问，似乎是真的很好奇一般。 可见底下迟迟没有人开口回应，上首坐着的几人，面上都闪过一丝疑惑。 即便没有人站出来，可沈明华心知肚明，这人就是沈汀兰。 其实她原本是没准备搞什么隐藏木牌抽选的。 可她的好祖母偏偏要过来恶心她，既然如此，她就在她如愿的基础上，使点什么小手段应该也不是很过分吧。 毕竟，如今沈汀兰可是不用比试便能参加大朝会了，也算是符合了她那位偏心的祖母的心意了。 若是她一开始就想靠着自己的琴艺挽回之前的名声，就不要谋求什么捷径。 既然谋求了捷径，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她沈明华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无比记仇的人。 她知道她重生回来的目的，就是忏悔跟复仇。 那么，势必会主动出击。 既然沈家想要靠沈汀兰来为沈家博一个好名声，那她就偏要让他们的谋划落空。 反正他们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沈家人，不过就是利用，既然如此，大家相互利用，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有何不可。 装的一副疑惑的模样：“大表兄，想来是这结果太过惊喜，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左右刚刚登记好的名册在你的手上，不如你来公布吧！” 秦川自然不会提前知道这人是谁，沈明华如此说，他觉得在理。 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名册：“既然如此，那本殿就直接宣布了。” “这序号十三乃是沈国公府二小姐沈......” 说到这里，秦川愣住了。 在他停顿的这一瞬，一旁的秦朗开口：“怎么了大皇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此刻大家的视线都放在秦川的身上，他只能继续的念下去：“沈，沈汀兰！”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众人看向沈汀兰的目光有艳羡，也有嫉妒。 毕竟这在很多人看来，可是莫大的荣幸。 “这汀兰小姐可真是幸运啊，如今不用比试，就能直接参加大朝会了，哪像我们。” “话也不是这么说啊，都知道汀兰小姐的琴艺一绝，怕是即便一同比试，也是能拿得头筹啊！” 当然，这话，也是有人反驳的：“这也不见得吧，今日比试可是有好几轮呢，谁又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撑到最后。” 当然了，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话：“真没想到，沈汀兰真是好命，不仅能直接参加大朝会，还能得到大皇子的玉佩，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她得到了！” “又何止这一个好事儿啊，你看她明明都不是沈家的庶女儿，如今不也是命好到得了沈家的姓，出门在外的人人称呼一句沈二姑娘吗！” 这话里满是嘲讽，自然都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且还不止如此，平日里这京中的贵女圈大家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但大多都是假模假式。 此刻，酸的人不在少数：“说起来啊，怕是郡主殿下也没想到，这好事今日又让沈汀兰得到了。” “那可就不好说了，你看郡主殿下对沈家的态度，又怎知不是沈老夫人去帮沈汀兰求来的啊！”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拉踩她的，自然也有为她说话的：“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汀兰运气好难道还成了她的错了！” “你们就是嫉妒，我告诉你们，汀兰不用比试你们应该庆幸，若是汀兰上场，怕是你们都不知怎么输的。” “就是！” 陈婉跟几个平日里与沈汀兰玩的好的都在帮着她说话。 秦朗念完沈汀兰的名字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哪里想到会如此巧，一想到听不到沈汀兰的琴声，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沈明华把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脸上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之后轻笑一声。 “这结果，倒真是让本宫意外了。” 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本宫也尊重规则，沈二小姐，还不上前！” 被点了出来，沈汀兰起身上前，沈明华就这么坐在上首看着她。 等人走过来之后，有宫女接了她手里面的木牌，之后把放着秦川刚刚放下玉牌的托盘端到沈汀兰的面前。 只听沈明华看着下首的沈汀兰开口：‘沈二小姐，这赏赐你可要收好了！’ 沈汀兰此刻看着这玉牌，深吸了一口气：“臣女多谢大殿下赏赐！” 面上一闪而过的委屈被秦川看在眼中，有些心疼。 一想到她精心准备了许久，如今却不能展示，就有些后悔刚刚答应了沈明华的提议。 沈汀兰此刻手中攥着秦川的玉牌，这是相当的惹眼了，毕竟，今日来的贵女中，心意秦川的也不在少数。 之前大家只是暗搓搓的有一些小心思，可今日沈汀兰这么明晃晃的得了大皇子之物，难免不会多想。 毕竟她样貌，才华都不错。 即便身份上有些争议，可沈家护着她。 沈明华对底下众人的神色看得分明，脸上的笑意更甚。 不过，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样犹如放在油锅上烹烤的感觉，希望沈汀兰能喜欢。 裴明礼一直都在观察着沈明华的神情，对于她刚刚的那些小心思，看得分明。 之前沈家老夫人见她的时候，还以为会妥协，如今看来，这阳奉阴违这一套，明华郡主倒是用的相当的顺手啊。 当着众人面，直接偷梁换柱，当真是有恃无恐。 正暗自得意着，却发现裴明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略显得意的神色，沈明华开口：“都说裴大人才华了得。” “不若在比试开始之前，由你赋诗一首！” “也算是为了咱们今日的梅花宴开个好彩头！” 沈明华这话说完，附和的人不在少数。 只见下首的几位老学究立刻附和：“郡主说的是，裴少傅才高八斗，今日又是赏梅宴，此情此景，少傅不若就以这梅林为题！” 一旁的秦川见状，也跟着附和：“明华说的不错，裴郎不若展示一二！” 第65章 比试开始 其实沈明华这话，看似把裴明礼给推了出来，实则也是在帮他造势。 即便对于他，有很多的传言，或是才华盖世，或是举世无双。 可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传言未必会当真。 不过，除了这一点，沈明华也算是在给他出难题。 谁让他刚刚一副看穿了自己的神情呢。 几人都开了口，裴明礼自是不会推脱。 唇角带着一丝淡淡，似有若无的笑意：“既然两位殿下抬爱，那裴某也就不推脱了。” “端坐这宴席之上，就已然闻得这阵阵梅香，都说落梅似雪，纯净高洁，那我今日便以这梅之高洁为引，做一首咏梅赋！”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随着裴明礼的话落，整个宴席之上，先是一片沉静。 之后，坐在一旁的几个老学究先是对视了一眼，之后，眼中难掩激动的神情。 此刻，顾不上规矩体统，率先开口：“好一个散作乾坤万里春，好，当真是好！” “今日裴少傅这诗，倒是真是让我等见识到了江南裴氏百年名门的风采。”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裴明礼，沈明华心中只有一句词来形容，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刻，他就这么淡然的坐在这里，出口成章，风姿卓绝。 其实咏梅赋谁都能做，难的是他这诗里面的境界。 看着这几位老学究难掩的激动神情，沈明华可以预料到，他这句散作乾坤万里春一定会传颂京城的。 只见他此刻，面对众人的吹捧，依旧能泰然处之，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笑，就好像刚刚那些夸赞，并没有在说他一般。 一旁的秦朗此刻开口：“裴表哥，这诗做的极好，我自叹不如！” 秦朗如此说，裴明礼开口：“殿下抬爱了。” 而此刻，秦川看向裴明礼的目光，同样带了一抹志在必得。 之前因着裴明礼的名声，跟他身后的裴家，他本就在蠢蠢欲动。 如今，光是他的这份心胸，以及才华，若是能为他所用，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裴明礼的一首咏梅赋，直接把今日刚刚开始的赏梅宴推到了一个高潮。 而宴席之处，不少原本还拿他跟谢寻，谢世子做比较，此刻也一瞬间看出了两人的差距。 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里，她就知道这厮，是个有能力的。 骚动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由木牌序号为一号的人率先抽签，决定自己的比试对象。 之后，胜利者晋级，木牌序号为二号的以此类推，一直到最后一个结束。 拿到一号木牌的是中书令之女，林殊。 这人，沈明华有印象，上一次在庆祥坊的时候，跟沈汀兰他们一行人还一起挑布匹来着。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叫林殊的，当时对沈汀兰说话好像还是茶香四溢的。 这倒是没有想到。 林殊从自己的席位上走出来，对着上首的几位行礼：“臣女林殊......” 她说了什么沈明华其实没有怎么用心去听，只顾着看她的长相以及她父亲的官职了。 中书令的女儿，天子近臣，也怪不得她即便说话有些不中听，沈汀兰也还是一副好气相迎的模样。 林殊抽中的人也有意思，竟然是沈汀兰的小姐妹陈婉。 视线落在陈婉的身上，明显能够看的出来，她此刻面色的不悦。 想来是没想到，自己会跟林殊碰上。 沈明华对林殊不甚了解，此刻见她似乎要展示的是画技，倒是有些期待。 有工人上前，帮她把需要用到的宣纸以及颜料备好，就见林殊提笔上前。 至于陈婉，则是准备了舞蹈。 如今林殊作画，她倒正好去换衣服。 沈明华坐在上首，对于台下林殊的画能看到个大概。 看她的运笔，似乎是以今日梅花宴为题。 陈婉换好衣服之后，林殊的画刚过大半。 有人提议，说不若先让陈婉跳舞，这样，一舞毕，林殊的画也完成了。 沈明华同意。 似乎是今日赏梅宴的缘故，陈婉的舞蹈也是跟梅花相关。 只见她一袭红衣，好似九天玄女一般翩翩起舞。 舞姿轻盈，眉眼流转，当真是极美。 说起来，陈婉的舞姿在京中也是备受称赞的。 看着她，沈明华眼中也同样划过一抹赞赏。 不过，这舞姿虽美，在她看来，却少了些灵魂。 要真论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宫中舞乐司的编排。 有时候想想，陈婉跟沈汀兰不愧是好姐妹，这一个擅琴，一个擅舞。 倒是合拍。 一舞毕，看得众人流连忘返。 陈婉挑完之后，还一副挑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林殊。 此刻，林殊的画也做毕，倒也合时宜。 今日这舞，陈婉是精心准备过的，她自信能得到众人的赞赏。 不过，这份自信，在看到林殊的画的时候，倒是有些慌了。 宫人把林殊的画举起，是一幅傲雪寒梅图。 大片的梅林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把寒梅的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光是这意境，林殊这寒梅图便略高一筹。 更何况，若是比试的是其他人，陈婉的舞姿或许还有胜算，可跟林殊这画相比，倒是稍显逊色了。 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出如此的佳作，就让人佩服。 今日的评审本就是上首坐着的几人，三位学究，两位皇子，以及裴明礼跟沈明华。 不管是从意境，还是其他方面，明显，三位学究更欣赏林殊的寒梅图。 既已比试完，总是要分出一个胜负的。 只见沈明华笑着开口：“不知几位觉得，这一局，哪位小姐获胜了？” “在下认为，林小姐的寒梅图更胜一筹！” “我也是这么认为！” “我也是！” 随着三位学究话落，明显的看出，陈婉的脸色一僵。 可这还没完，秦朗，裴明礼也都投了林殊。 有意思的是，倒是只有秦川，投给了陈婉。 也不知道他是见陈婉站在下面脸色已经挂不住开始怜香惜玉了，还是说是看在沈汀兰面子上。 第66章 赢家 不过，不管是因何缘故，此刻陈婉败局已定。 沈明华见状开口：“如今胜局已定，本宫倒也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其实，在沈明华看来，若是陈婉没有被这位林小姐抽中，换一个其他人，她未必不能走到后面。 可终究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况且，林殊的寒梅图确实不错。 能够看得出，平日里，在画技一事上，没少下功夫。 林殊顺利晋级，陈婉落败，紧接着，就是下一场的比试。 一男一女，很巧的是两人选的都是乐器，这倒是有意思。 不过，曲目倒是不同，一场比试下来，倒是那位小姐略占上头。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场，之后一连几场，比试的二人均是表现平平，看得上首的几人不免觉得有些没新意了些。 “十二号！” 原以为也会跟之前几个没什么不同，可下一瞬，就见冯绍从席位中走了上来。 之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沈家一行人的身上，沈明华倒是没注意，今日冯绍也在。 毕竟他如今在禁军当值，没想到还能来参加赏梅宴，想来是今日碰到他休沐吧。 而此时，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的秦川，在看到冯绍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冯绍抽中的也是一个公子哥，两人一个划拳，一个舞剑。 不过，光看那公子哥知道跟自己比试的是冯绍之后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那叫一个绝望。 只见他率先上场，一套划拳，看起来好似花拳绣腿一般的绵软无力，简直不忍直视。 反倒等冯绍上场的时候，手拿软剑，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同。 行云流水，动作干净利落，只一打眼，就知道胜局已定。 没有任何的意外，冯绍是赢家。 比试还在继续，有熟悉之人，也有之前从未听说之辈。 全程看下来，沈明华倒是对这京中的公子小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若说陈婉败给了林殊毫无悬念，那完全程之后，沈明华倒觉得，陈婉今日确实有些可惜了。 虽然也不一定能够到最后赢得头筹，不过今日在场舞蹈之人，她倒是能排得上头筹了。 心中暗自盘算着，陈婉确实可以参加大朝会。 。。。。。。 一连着几轮的比试，总算是要结束了。 而这比到最后拔得头筹之人，也不过五人。 分别是最开始以寒梅图惊艳众人的林殊，唯一以武拔的头筹的冯绍。 吏部张尚书之子张栋之，御史大夫柳大人之女柳清鸢以及应忱。 这五人，除了冯绍以绝对的武力优势独占鳌头之外，剩下的几人，几乎琴棋书画样样全能。 沈明华抬手，让一旁的宫人把彩头分别拿到几人的面前各自挑选。 算上沈汀兰，正好一共六人。 扫了眼一旁神情不是很好的沈汀兰，沈明华心中冷笑。 其实今日若是她那个祖母不来找她，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幸运者，沈汀兰拔得头筹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到时候，正好六个人，三男三女。 不过如今嘛，好处她可以让沈汀兰得到，这名头还是算了吧。 结果已定，除了冯绍之外，剩下的几人面上都能够明显的看得出兴奋的神情。 既然是要跟随沈明华以及裴明礼一同接待大朝会之时的各国使臣，那么，对于这几个国家，上到风土人情，下到人员名单之类的都要有所了解。 所以，一直到大朝会之前，他们都要跟沈明华一同学习这些。 今日毕竟是赏梅宴，比试完之后，众人便结伴前往。 而之后其余大朝会的人选，则由几人写出心中觉得满意的名单，之后一一比对即可。 坐了许久，沈明华倒也准备去梅林看一看。 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她看向秦川，率先开口：“今日梅林甚美，大表兄不去看一看？” 秦川本就有这打算，顺着沈明华的话点头：“正有此意，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 秦川起身离开，一旁的秦朗看了眼裴明礼，同样开口：“裴表兄，今日一首咏梅赋让我佩服，不过一同前去，正好交流一番，我也赋诗一首！” “殿下抬爱，裴某无有不从。” 裴明礼这话说完，秦朗看向沈明华：“小表姐，咱们一起？” 却见沈明华摇头：“你们二人吟诗作赋，我就不参与了。” “这等风雅之事，也不适合我！” 沈明华拒绝，秦朗作罢。 看向裴明礼：“既如此，裴表兄请！” “殿下请！” 离开之时，裴明礼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明华一眼，似乎对她的说辞有些不信。 不过，沈明华神色淡淡，似乎确是如此的模样。 二人离开之后，沈明华用手肘拄在面前的桌子上，手撑着脸。 似乎在闭目养神，过了许久，耳边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青黛上前，靠近沈明华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青黛说完之后，刚刚还有些无精打采的沈明华，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笑意。 脊背挺直，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随后起身，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之后开口：“走，咱们去看热闹去！” 大红的宫装因着沈明华起身散落开来，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 室内温暖，不过如今要去梅林，一出殿门，青黛便上前帮沈明华把狐裘披好。 抬眸，此刻漫天飞絮一般。 “这雪倒是应景！”沈明华有些感慨。 阻止了青黛打伞的动作：“这雪花点点，颇有些意境，左右不大，倒用不上这伞。” 见状，青黛开口：“那奴婢就拿在手中，什么时候殿下想用了，奴婢就给您撑上！” 沈明华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主仆三人应着点点飞雪，朝着面前的梅林走去。 梅林很大，众人一进去便都分散开来。 以沈汀兰，陈婉为首的几人聚在一起。 “汀兰你看，今年这梅花看起来倒是比往年艳丽！” 雪花飘落枝头，衬得红梅更甚。 沈汀兰人却有些心不在焉，思索着对陈婉开口：“婉婉，我想去更衣！” 第67章 私下见面 陈婉看了她一眼，几乎没有犹豫：“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婉婉，这梅林景色甚美，若因我耽误了你欣赏美景，我才真的是要愧疚了！” 话说出口，沈汀兰拍了拍陈婉的手：“有丫鬟跟着，你就好好欣赏美景吧！” “我更衣之后再来寻你！” 沈汀兰如此说，陈婉也不再强求：“好，那汀兰，咱们一会儿在梅林中央的湖心亭见！” “好！” 说完，就见沈汀兰带着丫鬟离开。 沈汀兰这边离开之后，陈婉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其余几位闺秀。 “走吧，咱们再去前面看一看！”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的高傲，完全不似跟沈汀兰说话那般的好言好语。 不过，这几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她们家父兄官职不如陈婉，自然是需要巴结的。 说起来，陈婉的父亲乃是工部尚书，在这些人的面前，倒是有骄傲的资本。 有人上前，语气中带着恭维：“听闻梅林中新移植了一株绿梅，见到之人都能心想事成，陈姐姐不若咱们就去那里！” 看了眼身边的女子，陈婉点头:“好啊，这绿梅倒也新奇，咱们就过去见一见。” 这边，陈婉一行人去看绿梅，其余人也都在观赏着梅花。 倒是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梅林中心的位置走去。 偏偏只有沈汀兰，跟众人的方向不同。 只见她带着丫鬟，朝着一侧的假山走去。 约莫走了一会儿，她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这雪花飘落好像越来越大了，你去取一把伞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丫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点头应承着离开。 沈汀兰看着丫鬟离开的背影，之后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这梅林本就极大，假山内更是曲折蜿蜒。 就见沈汀兰刚一拐进去，就被人直接拦腰拉到一侧的假山洞穴内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是把沈汀兰吓了一跳。 啊了一声，就听抱着她的人开口：“兰儿，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汀兰这才放松了下来！ 不仅人停止了挣扎，就连身段都放软了不少，说话更是柔媚的不行：“殿下！” 一句殿下，叫的秦川骨头都酥了。 只见秦川就这么抱着她，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沈汀兰的脖颈处：“兰儿，这些时日不见，我好想你！” 秦川这话，听的沈汀兰脸色一红，整个人看起来就跟熟透了的蜜桃一般。 她就这么背对着秦川，没有出声，一看便知整个人害羞了。 可秦川却并满足如此，只听他开口问道：“兰儿难道不想我吗？” 唇角贴着沈汀兰的耳边，声音带着些低沉，弄得沈汀兰只觉得耳朵痒痒的。 她含羞的点了点头。 秦川自然是看到了沈汀兰这羞红了的耳朵，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 “嗯？” 这低沉的声音听到沈汀兰的耳中，让她原本就低着的头更甚。 只听她轻嗯了一声：“想！” 这声音极轻，听在秦川的耳中就好像小猫叫一般。 就这小猫似的声音，犹如在秦川的心上挠了一般。 他把怀中的沈汀兰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殿下！” 沈汀兰柔弱害羞的叫了一声，之后立刻又再次的把头给低了下去！ 只见秦川抬手，先是摸了摸沈汀兰的头发，之后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兰儿，委屈你了！” 沈汀兰摇头，不过，眼角处那委屈却让秦川看得分明。 “殿下不要这么说，是汀兰身份地位，配不上殿下！” 话说到此处，恰好眼角流落一滴泪，秦川看到后帮她拭去：“我不许你这么说！” “什么配不配的上，我认定你了！” “兰儿，你且在等一等，到时候，我定娶你为正妃！” 秦川这话，沈汀兰听到却不见什么欣喜，依旧低着头：“陛下本就因着公主的事情对沈家有些芥蒂，如今郡主又那般看我不顺眼，连带着沈家也.....” 说到此处，沈汀兰语气更加的委屈：“怕是陛下不会让殿下娶沈家的女儿！” 把沈汀兰再次往怀中抱紧：“兰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从中周旋的！” “嗯，汀兰相信殿下！” 只听沈汀兰开口：“不止是汀兰，整个沈家都相信殿下！” 秦川拍了拍沈汀兰的后背：“嗯，沈家的忠心我都知道的，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只要这次科举结束，我就找机会让你父亲的职位在升一升！” 秦川这话，沈汀兰抬头：“殿下，祖母今日也为了这事找了郡主。” “她也答应了！” 听到沈汀兰提到沈明华，秦川眼中满是算计：“说起来，要不是父皇宠着她，沈明华当真是让人厌恶！” “不过，如今怕是不管沈家还是咱们，都需要她。” “若是她能在其中帮着沈家周旋一二，怕是会事半功倍！” “对了兰儿，可能还要委屈你一些，去讨好着些她，若是你能跟她交好，对你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其他，都是大有裨益的！” 秦川这话，沈汀兰听后点了点头：“嗯，都听殿下的，为了殿下，这些委屈汀兰都受的住！” 这么说着，沈汀兰的眼中又泛起了泪珠，看得秦川是一阵的心疼：“兰儿！” 只见沈汀兰看向秦川嘴角带着笑：“殿下，汀兰没事的，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不过是受些委屈，兰儿没事的！” 她越这般，看得秦川越是心疼，想到今日在宴席上的事情：“兰儿，我真没想到，会抽到你，我知道你为了这次宴席准备了很久。” “还有大朝会，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到时候迎宾的人员中，一定会把你加进去！” “嗯！” 再一次帮沈汀兰把眼角的泪珠拭去：“还有那些首饰，我过些时日给你打一套送过去。” “嗯！”提到今日宴席上的事情，沈汀兰确实是委屈，靠在秦川的怀中点头。 连语气都是满满的哭腔。 那模样，看得秦川一时间心疼的不行。 第68章 看戏 就在这二人以为无人发现，正旁若无人的郎情妾意的时候。 殊不知，在假山另一侧的阁楼廊庭上，正被被人一瞬不瞬的看着。 这廊庭说起来隐匿在梅林之中，倒是很少有人知道。 即便知道，也没有人发现，在廊庭一隐秘的拐角处，是可以把梅林假山这边看到的一览无余！ 说起来，这还是沈明华上一世听人跟她说的，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刚刚，青黛回报，说秦川人在假山处的时候，而沈汀兰也朝着假山处走去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处地方。 这地方，简直就是绝佳的观测点，即便因隔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这抱在一处，郎情妾意的样子，她倒是两世头一次见。 上一世的时候，她跌落云端，在被囚禁之前，是被关在监牢的。 彼时，沈汀兰穿着华丽的来见她，那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如此趾高气扬的嘴脸。 一脸的得意，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讽刺。 似乎是为了炫耀，又似乎是在叙述她那些年对自己的忍让，又或者，她笃定了自己没有任何能翻身的可能了。 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得意，她像自己叙述她这么多年的不满。 一遍一遍的向她诉说着她这些年如何被沈家人利用。 整个沈家是如何利用完自己的母亲，又来利用自己的。 也是在那时候，沈明华才知道，沈汀兰原来也是沈家的孩子，是沈鸣跟曲婷的私生女，就连当初曲婷二嫁沈家也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从始至终，她沈明华都是他们沈家的棋子。 如今沈家有从龙之功，而她沈明华因谋害新皇，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也是为了在他们算计之中。 在她的话语里，她的一生何其的可笑。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看着假山处的二人，脸上的讽刺越来越甚。 现在想来，也是多亏了沈汀兰在上一世自己胜利之时对自己的炫耀，才让她知道，原来一开始，沈家就投靠了秦川。 就这么淡淡的站着，不得不说，秦川这人虽然小人，不过说话倒也算数，承诺了沈家，就真没有亏待。 就连沈汀兰，都受封了皇后，想来也是真爱了。 整个沈家，到最后只有她沈明华成了一个笑话。 或许说起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把她当成沈家的人。 脸上的冷意更甚，不过很快，她便笑了，如今一切都好来得及，她势必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我说殿下怎么拒绝了三皇子的提议，还以为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没想到却是偷偷的看起了戏来！” 有声音从一侧传来，沈明华脸上的神色尽收，看向说话的方向眼中划过一抹警惕。 青黛也是直接站在了沈明华的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裴明礼。 在见到来人是裴明礼之后，沈明华神色倒是缓了些许。 抬手拍了拍青黛，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即便本宫不说，裴大人不也是自己找来了！”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江南裴家名声在外，雅正端方的裴大公子，也喜欢这看热闹的行径了？” 沈明华这话里面的嘲讽，裴明礼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看向沈明华：“殿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您身份尊贵的，都能在这当梁上君子，臣不过是随了殿下的行径，又有何不可！” 不得不说，在言语上，每一次沈明华跟裴明礼交谈，都很少能占到什么便宜。 轻哼一声，沈明华把视线从裴明礼的身上移开，视线再次放在了假山处的两人身上。 只见裴明礼走到沈明华的身侧，顺着沈明华的视线看了过去。 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原来是真有好戏，看样子我倒是没有错过！” 这话说的，沈明华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裴大人不是跟表弟一同游园吗，怎么如今一人？” 裴明礼学着刚刚沈明华的样子，视线放在那二人的身上，开口说到：“原是跟三殿下一同游园赏梅的，不过后来碰到了应公子，我就离开了！” 这话说的不甚清晰，但简桑宁却明白。 身为应嫔的母家，应家似乎一直都想向秦朗靠拢，毕竟，应家似乎也只有秦朗这一个选择。 轻笑一声，沈明华没有说话。 不过，裴明礼在听到沈明华的轻笑之后，倒是开口：“说起来，还应该感谢应公子呢。” “若不是他来找殿下，臣也不能跟着殿下寻到如此别致的地方。” “这廊阁隐蔽，登高望远，怕是这假山内之人也想不到，如此隐秘的场所，竟然还有人在偷看！” 裴明礼就这么明晃晃的把假山两人之事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当真是两副面孔。 却见裴明礼察觉到沈明华看自己之后，竟然转头，就这么跟沈明华的眼神对视上，之后开口：“说起来，殿下似乎总能发现或是笃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话，明晃晃的试探。 沈明华内心慌乱，不过面上却是一派淡然。 她也不移开自己的视线，就这么看着裴明礼的眼睛，开口说道：“看样子裴大人对我很关注嘛？” 眼中带着挑衅，语气微微上扬。 不过，裴明礼却丝毫没有退缩，轻笑一声：“殿下这话，臣倒是不知如何回了！” “若说关注嘛，臣跟殿下在裴氏一同相处三年，如今来了京中，除了三殿下，怕是只有郡主是臣最为熟悉之人。” “这样的交情，臣对殿下多一些关注想来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沈明华听了心中冷笑，还一同相处三年，最为熟悉。 她在江南的三年，裴明礼可不是日日都在裴氏，这话，也就他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明华面上的不屑，裴明礼再次开口：“再说了，之前不是殿下说想跟裴某合作的吗，虽然被裴某拒绝了，但殿下依旧诚意十足。” “既然如此，裴某看在殿下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对您多些关注不也是应该的吗！” 第69章 二人交谈 这话，简直大言不惭。 裴明礼这厮，在外装的一副雅正端庄的模样，如今在沈明华的面前，倒是原形毕露了。 雅正端方不见得，不过腹黑且嘴毒却是显而易见。 有时候想想，这厮似乎在她准备把人拉拢过来开始，就变了一副模样。 还多谢关注，说的好像自己多上赶子一般。 一时间，倒是把沈明华听的都气笑了：“裴大人这话，看样子是很给本宫面子了啊？” 裴明礼笑了笑：“殿下这话有歧义，不过是诚意罢了！” 听他说话，沈明华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学的规矩体统，总能在他说完之后，想要打散了。 因为，让她忍不住如市井泼皮一般的想要骂人。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只是笑笑。 端着一副郡主的架子，不再看他。 不过心里，对于裴明礼的咒骂，确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这狗东西，说什么看在她的诚意上多些关注，不过就是对自己心有疑惑罢了。 他好奇为什么这些如此隐晦的事情，自己一个之前只知道骄奢淫逸的郡主是如何知道的。 他不解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改变。 说白了，他这样的人，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事情。 不管是人还是事，以他裴大公子的谋算，只一看几乎就能猜透。 即便是需要用心筹谋，也不过是在计划中的事情。 可突然有一天，她沈明华就像是一个不确定的变数一般，他发现，这位郡主殿下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她好像有什么秘密一般。 而偏偏这位有了秘密的郡主，在他面前直白的很，也不知说是天真还是依旧有些愚蠢。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这样的人，有些做法让他有探究的冲动了。 所以，原本不会留下任何眼神的人，吸引了他的关注，他想要看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这，就是裴明礼那所谓冠冕堂皇的关注。 这些沈明华都心知肚明，她自己也清楚，想要把裴明礼彻底的拉过来，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 而不管是谋算还是心性，她都不如他。 可那又如何，她重生一世，这就是天然的优势，靠着这些，不断的吊起裴明礼的探究跟好奇。 这就可以了。 沈明华轻笑一声：“是吗，那想来，本宫今日没有让裴大人失望吧！”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的都放在假山处，看着那二人似乎在依依不舍的惜别，直到彻底的分开。 之后，假山处空无一人，似乎刚刚那场郎情妾意的戏码从来没有上演过一般。 裴明礼点头：“殿下今日何止是没让臣失望，殿下今日可是让臣大为惊叹啊！” “毕竟，这样隐蔽的事情，想来是无人知道的。” “可您却能尽在掌握之中，如此从容的看完这出精彩大戏，臣只能用佩服来形容了！” 视线收回，沈明华转身走了几步，坐在一侧的石桌旁。 用手拿起面前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之后才放到唇边。 茶水喝完，沈明华才开口：“既然裴大人都说了精彩，那想来是很满意了。” 说着，沈明华伸手在一侧的位置点了点。 裴明礼会意上前，在她身旁坐下。 之后，沈明华拿起面前的茶壶，把茶水倒在一侧的茶杯中。 之后放在裴明礼的面前：“裴大人尝尝，今年的新茶，君山银针！”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裴明礼，面上笑意不减，可细看就能发现，她眼中毫无任何的波澜：“本宫记得，当初在马车上，大公子可是对这茶赞不绝口呢！” “多谢殿下！” 裴明礼接过茶杯，尝了尝。 “确实乃上品，说起来，这君山银针，也只有在郡主这里才能喝到了！” 沈明华神色不变：“裴大人这话不错，今年的君山银针产量不高，如今倒是都在明华宫里。” 之后话音一转：“不过，若是裴大人喜欢，本宫也是可以割爱出一部分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毕竟，刚刚裴大人也说了，咱们江南相处三年，最为熟悉。” “况且，裴大人对本宫多有关注，本宫也不能吝啬不是！” 说到这里，沈明华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哦，对了，本宫忘了问裴大人，上一次让身边人给你送那些君山银针可喝完了？” 不等裴明礼回话，沈明华继续开口：“算着时间，应当是喝完了。” “这样，过两日，我再让给给裴大人送过去一些！” “说起来，在裴家三年，也多亏了裴大公子跟裴家长辈的照顾。” “就当是礼尚往来吧。” 沈明华的心思，裴明礼心中也清楚的很，既然她想攀关系，裴明礼也不拒绝：“如此，那臣就多谢殿下了！” 沈明华喝着茶，不再多言。 裴明礼见状，倒是开了口，言语中还带着试探：“说起来，臣倒是有些好奇，殿下是怎么知道刚刚那事的？” 就知道这斯会憋不住，沈明华心中闪过一丝得意。 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沉着镇定的模样。 放下手中的茶杯：“裴大人，虽然咱们既是旧相识，又互相关注着，可毕竟不是自己人啊！” “想来你也应当明白，这有些消息渠道，是只能跟自己人分享的。” 沈明华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却见裴明礼开口：“殿下的消息渠道？” 沈明华点头。 “既如此，那臣便不窥探了！” 这一副装模作样的正人君子行径，显然是在拒绝沈明华的提议。 她也不恼，反正还有科举的赌约，到时候，他裴明礼只能乖乖答应她的要求。 面上闪过一丝的赞叹：“裴大人好风度啊！” “这样，你就当是本宫无意发现的即可！” 这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 裴明礼看向沈明华的眸色逐渐加深：“哦，刚刚殿下还说自己的渠道，如今就变成巧合之事了？” 沈明华点头：“裴大人，这不经意间发现，也算是运气好了吧，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算本宫自己的渠道呢！” “毕竟，今日若不是本宫，这样的好戏，裴大人可是万万也看不到的！” 第70章 湖心亭 明知道沈明华这话敷衍他居多。 裴明礼还是迎合着赞同：“殿下这般说，倒也没有错。” 难得看到裴明礼有些吃瘪的样子，即便这话不走心，沈明华还是有些得意。 突然，刚刚因着那两人想起来的前世有些阴郁的心情，一瞬间得到了瓦解。 看了眼天色，沈明华开口：“裴大人，这戏也看完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乐趣。” “不如移步梅林的湖心亭如何？” 沈明华此刻说话的神色带了一丝狡黠，跟她刚刚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相比，倒是多了一丝的鲜活。 裴明礼没有拒绝：“殿下好提议，如今雪花飘落，迎着雪景赏梅，别有一番风味。” “裴大人说话就是雅致。” 这话裴明礼没有回。 两人下了廊亭，一同朝着梅林中心走去。 外面的雪较开始相比倒是大了不少，就连这小路上都被雪花覆盖，脚步踩上去，从后面看，留下一层薄薄的脚印。 混着雪花，红梅上星星点点，这红白相间的颜色，倒是映衬这红梅更加的灵动鲜活。 都说梅花乃是高洁之物，衬着雪花，倒也应景。 一旁的松萝接过青黛手中的伞，撑在沈明华的头顶，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如今天寒地冻，这雪花大了些，落在头上，等雪花融化，难免看起来湿漉漉的。 而一旁的裴明礼，此刻头上也由非言打着伞，见状，沈明华只是轻笑一声。 而此刻的另一边，沈汀兰跟秦川分开之后，先是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 不过因着刚刚跟秦朗抱在了一起，倒是把她的衣服弄得有些褶皱。 换了一条衣裙，由丫鬟撑着伞，朝着之前跟陈婉约好好的湖心亭走去。 此刻，湖心亭中倒是聚集了不少人，沈汀兰到了之后，陈婉赶忙上前。 “汀兰，你可算来了，他们现在正在这湖心亭中作诗！” “之前裴少傅的一首咏梅赋让大家惊艳不已。” “此刻又有雪花飘落，就有人提议作诗。” “我刚刚还说，若是你在，肯定能做的很好！”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沈汀兰朝着里面走去。 “汀兰，你是换了一件衣服吗？” 沈汀兰新换的衣裙跟之前那件极为相似，其实要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不过，作为她的小姐妹，陈婉肯定是可以的。 只见沈汀兰的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之后压下心中的慌乱，点头应承：“哦，对，对，我刚刚湿了衣裙，所以，就索性换了一件！” 对于沈汀兰的这个解释，陈婉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怀疑，她点头：“这件也很好看，快来汀兰，咱们过去一起。” 拉沈汀兰拉过去之后，陈婉像是一只得胜的斗鸡一般，看向场中的人，开口说道：“汀兰来了，汀兰来了。” “作诗，虽然我不行，不过，汀兰才华斐然，她一定可以。” 一旁的姑娘见陈婉拉来了沈汀兰，面上的神色又 一丝的僵硬。 京中人都知道沈汀兰才华斐然，刚刚她们也就是仗着沈汀兰不在，此刻沈汀兰过来了，倒是有些尴尬。 不过，陈婉叫来了沈汀兰，自然也有人不服气，直接拉了一旁发呆看热闹没准备参加的柳清鸢。 “你们要是叫沈汀兰，那我们可就叫柳妹妹了！” 这柳清鸢才学并不在沈汀兰之下，甚至还要高过她。 不过，因着平日不善交际，倒是没有沈汀兰名声大噪。 作为御史大夫的女儿，她平日里不是在家读书，就是读书。 平日里，京城的贵女都悄悄称她为书袋子。 说她好像要去当女先生一般。 但别看柳清鸢平日里不善交际，但这京中贵女，却没有敢真正的排挤她，毕竟，她父亲的官职摆在那里。 真要是得罪了，怕是第二日，弹劾自家父兄的折子就会呈到陛下的面前。 况且，柳清鸢心思单纯，待人也是有求必应。 此刻，柳清鸢被人拉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有些懵的。 其实她不喜欢参加这些姑娘们的攀比，就连这样的宴会都是不喜欢参加的。 要不是今日赏梅宴拔的头筹能够参加大朝会，她怕是也不会来参加的。 毕竟选进大朝会之人，可以自由进入宫中的藏书阁，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柳妹妹，帮帮忙！” 有人求助，柳清鸢即便有些不想，也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柳清鸢同意，几个姑娘看向陈婉的目光带了一丝挑衅：“陈婉，既然如此，那就让两人比一比吧！” “正好也让大家看一看，这究竟是沈二小姐厉害，还是咱们柳妹妹厉害！” 而此刻，周围也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要我说，汀兰可是闻名京城的才女，自然不在话下。” 这话，也有人反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沈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都不在话下，可柳清鸢可是书袋子，你别忘了，这是比作诗，若是弹琴，沈汀兰或许没有悬念，不过作诗嘛，我看还是柳清鸢的赢面大。” 一时间，周围的声音都此起彼伏的传到了沈汀兰的耳中，好的坏的无一例外。 “确实，况且你们别忘了，今日梅花宴，这柳清鸢可是拔得头筹呢！” 这话，立刻得到了陈婉的反驳：“头筹又如何，汀兰只不过是没有参加，若是汀兰参加，这头筹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这话说完，沈汀兰的神色更不好了，这件事情，她是最不愿意提及的。 陈婉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挑衅的看了眼林殊，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说她。 见状，林殊也没有坐以待毙，眼睛一转，之后开口：“说起来，陈小姐说的是呢，若是汀兰能够参加，怕是我这个头筹就要不保了。” “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赶上了汀兰不用参加比试。” 说到这里，就见林殊突然轻笑了一声：“这说起来，哪里是汀兰幸运啊，应该是我幸运才是啊！” 第71章 做诗 这话，茶里茶气的，可偏偏林殊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即便沈汀兰听了心里不得劲，却也说不出什么。 林殊这话，看似谦虚，实则是把沈汀兰再一次的拉出来拉踩了 一番。 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还要学着林殊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说些一些谦逊的话：“林小姐说笑了，你今日能够拔的头筹，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若说起来，也是汀兰今日走运了而已！” “汀兰，你何苦这般谦逊，本来就是，若是今日参加比试的是你，有些事情还真说不准呢！” 陈婉这话，听的沈汀兰眉头一皱，虽然平日里很多时候，都是陈婉替她出头，有些她说不了的话，也都是放任陈婉开口。 可今日这般的情形，若是再说下去，丢人的只能是她。 “好了婉婉，你不要再说了！” 陈婉原本没有准备罢休，可见沈汀兰那副委屈的神情，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也还是按照沈汀兰的意愿住了口。 争执停止，柳清鸢率先开口。 “冬日本无色，遥雪覆洁白，枝头嫩芽起，红梅朵朵开！” 柳清鸢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看着外面的一片梅林，出口成章！ 这韵压得虽然简单，但却也是应景。 刚刚拉过来的几个姑娘此刻面上是止不住的开心：“柳妹妹真厉害，不愧是柳家人！” 对于众人的咱们，柳清鸢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之后退到众人的身后。 对于柳清鸢的动作，众人也见怪不怪了，她能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有姑娘看向陈婉：“陈小姐，不知这诗你觉得如何啊？” 陈婉脸上不是很自然，她推了推身边的沈汀兰，之后有些高傲的开口：“也还可以吧，算不上什么传世之作！” 这话一出，有人嘲讽：“呵，传世之作？” “陈小姐如今说话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当这传世之作如此的容易？” “不若沈二小姐作一首让我等听一听啊？” 沈汀兰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陈婉刚刚那话，更是把她给推了出来，若是她不能作出一首高于柳清鸢的，怕是连带着今日之事，她沈汀兰就要成为全京城议论嘲笑的对象了。 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她看向柳清鸢，开口：“柳妹妹这诗我倒是觉得极好，对仗工整，看似简单却把意境表达的恰到好处。” 这话说完，众人看向沈汀兰的目光倒不似刚刚那般嘲讽。 毕竟在如何，话也是陈婉说的，如今沈汀兰如此的谦逊，谁也不能再说什么不是。 之后，就见沈汀兰话音一转：“不过，既然大家抬爱，那我也应个景，赋诗一首。” “或许做的不好，大家也就当听个热闹。” 这话一出，瞬间扭转了刚刚的局势。 之后，就见沈汀兰故作思考一般的低头沉思，不过片刻，就再次抬头。 此刻，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樱桃脂粉色，独占一园春。凌风雪落处，暗有梅香来。” 最后一句说完之后，沈汀兰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陈婉在听沈汀兰说完之后，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 看向对面的几个姑娘开口：“怎么样，汀兰的是不是要更胜一筹？” 随着她的话落，就有男子声音传来：“这诗做的好啊。” “是啊，尤其是最后这两句，凌风雪落处，暗有梅香来！” “说的不错，尤其是那句凌风雪落出！都说沈二小姐乃京城第一才女，当真是名副其实啊！” 周围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一时间让沈汀兰忘却了刚刚心中那一抹慌乱感。 脸上的笑容随之加深，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谦虚：“大家谬赞了，柳妹妹也是不差的！” 此刻，即便那几位姑娘心中不服气，可沈汀兰的诗一出，也不得不承认是要比柳清鸢的好。 倒是柳清鸢，脸上没有丝毫的在乎，一脸认真的看向沈汀兰：“沈二小姐这诗句极妙，看来，我还需要多多看书才是！” 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一直没有出声的沈明华不由得觉得很是有趣。 看了眼身边的裴明礼，之后开口：“看样子本宫没有上前是对了，要不然，怕是都听不到这么精彩的诗句了！” 视线扫了眼沈汀兰，之后把目光落在柳清鸢的身上：“倒是没想到柳小姐年岁最小，才学倒是很好。” “听说你向来喜欢诗词古籍？” “见过明华郡主！” 众人行礼，之后，就见柳清鸢对着沈明华点头。 似乎脸上还带着一丝的意外，没想到堂堂郡主，对她的喜好还能知道。 对着她笑了笑，沈明华把目光放在了沈汀兰的身上。 此刻，之前众人对沈汀兰的赞美夸奖让她在面对沈明华的时候，不由得觉得底气十足。 她心想，这沈明华平日里奢靡无度，想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一点墨水的。 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郡主的身份罢了，说起来，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这么想着，更加的得意了，不过面上，却是装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似乎很怕沈明华一般。 见状，沈明华不由得轻笑。 “呵，之前也只是听说，倒是没想到，沈二小姐倒是真的才华了得啊！” “我看沈二小姐平日里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看样子倒是有些片面了。” 说着，沈明华把目光一转：“大表兄你觉得刚刚沈二小姐这诗做的如何啊？” 沈明华的一句大表兄，倒是让众人恍然，大皇子秦川此刻人也在这。 顺着沈明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秦川此刻人正站在亭子外面，身边的护卫为他撑着伞。 此刻，见沈明华问自己，秦川开口：“本殿觉得，沈二小姐的诗做的极好，乃是佳作上品。” 他这夸赞的话评价极高。 即便沈汀兰刚刚的诗确实不错，但大皇子如此高的评价，也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 只听秦川继续说道：“沈姑娘这诗，当得起京中第一才女的称号！” 第72章 争执 刚刚就有人说，沈汀兰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此刻，秦川又说她当得起这第一才能够的称号。 如此高的评价，若说之前因着沈汀兰直接不用参加笔试就能参加大朝会让众人对她多有议论。 那么此刻，到时让她今日丢落的脸面都赢了回来。 不仅如此，还有大皇子亲自盖棺的第一才女，这简直是莫大的殊荣。 沈汀兰能够感受的到周围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让她不愉的打量，而是满满的艳羡以及。 这样的转变让她心中欣喜，这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知道是大皇子为了给她撑腰，视线偷偷的朝着秦川那边看过去，两人有一瞬间的视线交汇，之后她又羞答答的移开。 那模样，看得秦川心里痒痒的。 这二人的小动作自然是瞒过了众人，不过，却瞒不过本就知道真相的沈明华。 心想这两人，倒是很明目张胆嘛。 轻笑了两声，沈明华开口：“倒是没想到，大表兄对沈汀兰的评价颇高啊！” 这话语中的不虞，秦川也听的分明，想到沈汀兰刚刚的委屈。 他看向沈明华开口说道：“明华，对于有才之人，自然要不吝赞美的！” “说起来，沈二小姐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这话，像是在挑沈明华的不是了。 只见沈明华突然脸色一黑：“大表兄这话，当真是说的有意思！” “按理说咱们是表兄妹，怎么今日，你总是在帮一个外人说话呢？” 沈明华这话一出，秦川先是脸色一变，之后解释：“我说的是公道话，这又何须自己人还是外人！” 沈明华笑了：“大表兄这话说的好不讲道理啊，你刚刚说沈汀兰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要为她高兴，如今又一口一个公道话。” “既然是公道话，就不要跟我攀扯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再说了，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 沈明华本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刚刚那段话，听的秦川也是觉得不可理喻。 他这个表妹，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就连说话都是。 被沈明华当着一众公子小姐的面呛了一通，秦川脸色也不是很好。 要知道他是皇子，沈明华在如何受宠爱也不过是一个郡主。 这让他的脸面何在。 “沈明华！你往日蛮不讲理就算了，今日也这般。” “明明人家沈姑娘就是很好，你因着自己的一时喜好仗势欺人，我看你当真是蛮横！” 这两句呵斥，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了，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沈明华留。 她本就注重脸面，平日里骄傲惯了，如今被秦川这么一说，脸色直接大变。 视线先是在秦川 跟沈汀兰的身上看了看，似乎想要不顾一切一般。 一旁的裴明礼见状，低声说了一句：“郡主！” 这声音不高，但沈明华却能听见。 知道他的意思，是怕自己一时上头，把秦川跟沈汀兰的事情给说出来，不过沈明华却恍若没有听见一般。 她自然不会这么早就把这件事情给爆出来的。 不过她刚刚视线扫过沈汀兰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她看得分明，向来是觉得秦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撑腰来拉自己的脸面，觉得很开心吧。 “皇兄，您这话实在太过了！” 秦朗看不下去了正欲开口，却被沈明华的话直接打断。 只见她面露不屑的开口：“大殿下看样子今日是打定主意为美人撑腰了？” “我不过就说了句沈汀兰算不得我的妹妹，您就这般生气？” “难道我这话说的不对吗？” 说着，就见沈明华下巴微扬：“那不如大殿下说一说，我们有何血缘关系？” “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父亲？” “不过大殿下还是斟酌着好好的想一想，我母亲可只我一个亲生的女儿，至于我父亲，难不成沈汀兰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 此刻，沈明华也不称呼秦川为大表兄了，一口一个大殿下。 她变了脸色，倒是让秦川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 脸色僵了又僵，众人此刻看向沈汀兰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 毕竟，大皇子刚刚可是为了她呵斥了明华郡主。 可能是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此刻沈汀兰期期艾艾的开口：“郡主殿下，都是臣女的错，您不要生气，大皇子也只不过是觉得我才学尚可才多说了几句。” “我知道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我一直都把父亲跟祖母当成亲生的亲人一般。” 这模样，看得一众公子不由的心疼。 一旁的陈婉也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郡主殿下，汀兰怎么不算沈家人，这可是沈国公跟老夫人承认了的。” “况且，您也称呼汀兰为沈二小姐，您也是沈府的姑娘，这怎么不是一家人了！” 沈明华把视线放到陈婉的身上：“陈小姐倒是姐妹情深啊！” “陈小姐这般喜欢乐于助人，相比家学渊源，陈夫人也是如此，既然这样，本宫着人问哦陈夫人送上几位姐妹，想来她也是欣喜的吧？” 这话，满满的威胁，陈婉还想说什么，沈明华直接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陈大人难道没有教过陈小姐规矩吗？” 不得不说，沈明华确实厉害，一个人对上好几个都没有丝毫落了下风的样子。 “沈明华，你说话何苦如此咄咄逼人！”秦川再次开口。 沈明华只看了他一眼：“大皇子喜欢称赞谁的才华，就称赞，可不要总拽着我！” 这一句不阴不阳的话，听的秦川窝火，正欲开口。 却见沈明华直接转身：“松萝，咱们走！” 连个眼神都没给众人留下，沈明华直接转身离开。 今日这场赏梅宴，谁都没有想到，会因为两位殿下的争执而结束。 而这争执的对象，还是沈汀兰。 沈明华带着婢女离开，独留一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不管如何，今日这宴会，沈汀兰算是出尽了风头。 第73章 传扬 沈明华主仆几人出了梅林之后径直回了宫中。 马车上，沈明华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跟秦川争执的痕迹。 似乎刚刚的那些不虞在此刻烟消云散了一般。 一旁的青黛有些担心的看了沈明华一眼：“殿下！” 松萝则是自觉的为沈明华倒了杯茶。 沈明华接过松萝递给她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这才看向青黛。 此刻，她面上带了些许的笑意。 “你去吩咐一声，让人把今日梅林的事情传扬出去。” “这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见她如此，青黛难得松了一口气：“殿下您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见青黛此刻人反应过来了，沈明华的面上也带了一丝的笑意。 她刚刚其实就是故意的，沈汀兰以为秦川为着她撑腰是给她长脸了，那一脸压不住的得意神情。 既然她如此的得意，那就让她在得意一些。 大皇子为了她一人与明华郡主争执了起来，多大的脸面啊！ 回宫之后，任谁见沈明华都是一脸的阴郁。 不仅如此，更是在自己的房间内发了好一通的脾气。 很快，这件事情整个宫中都知道了！ 建元帝此刻人在庄嫔的宫中，两人自然是一同知道的这件事情。 “李德福，你仔细说来，究竟是什么事情，明华那丫头怎么发了如此大的脾气？” 事情的起因李公公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了，此刻建元帝问他，赶忙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听完之后，建元帝神情莫测的开口：“大皇子当真如此说的？” 理工工地头低着：“陛下，千真万确！” “奴才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跟梅园当值的宫人了解的情况。” “据说大殿下跟郡主就是因着沈国公的那个养女起了争执。” 庄嫔此刻坐在建元帝的身侧，听了这话，思索一番之后开口：“陛下，这说起来，倒是大殿下有失偏颇了些。” “毕竟郡主才是大殿下的表妹，他为了一个外人，跟郡主殿下争执，也难得郡主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哦，所以爱妃是觉得，这件事情大皇子做的不对了？” 庄嫔一笑：“陛下，这表兄妹，自家人的争执，哪里来的谁对谁错啊！” “要臣妾说，大皇子身为表兄，让一让自家的妹妹是无可厚非的！” “更何况，这件事情的起因，说起来也是在沈汀兰的身上。” “郡主本就对于沈汀兰的身份有些芥蒂，可偏偏大殿下还对她如此的称赞，这知道的，说咱们大皇子赏识有才学之人，可说起来，也是英雄救美不是！” “传出去，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咱们皇家的脸面。” “不是说咱们郡主殿下斤斤计较，就是说咱们大殿下为美人呵斥了自家人。” 庄嫔这话，没有说全，可建元帝此刻确实听的明白。 他沉思片刻：“说起来，这沈汀兰也是妙人，作为一个养女，不仅沈家的长辈对她关怀备至，如今就连朕的皇子也为了出头。” 建元帝这话，似乎是在跟庄嫔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不过不管如何，沈汀兰即便在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如今，她成了事情的起因，就单单这一点，她在建元帝这的印象就不会很好了。 而这，也是沈明华的目的！ 一个能让皇子郡主发生争执的人，她怕是第一人。 而此刻，秦川也有些后悔跟沈明华起了争执。 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觉，今日之事，对沈汀兰的名声极为的不利。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埋怨都是沈明华过于的斤斤计较了。 若不是她今日说话过于的夹枪带棒，他也不至于如此。 想要把事情给压下来却已经来不及了，今日梅林的事情，已经在整个京城传扬了出来。 此刻沈家。 沈鸣归家之后，就直接把沈汀兰叫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今日的事情，老夫人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她在见了沈明华之后便回了国公府，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此刻，见沈鸣脸色有些不虞，开口问道：“老大，究竟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要把兰丫头叫过来？” 沈鸣看了沈汀兰一眼，之后问道：“今日赏梅宴，大殿下是否为了你跟沈明华发生争执了？” 沈汀兰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确实是争执了几句，实在是沈明华说话太过分了！” 听完，沈鸣看向沈汀兰眼中满是责备：“不管什么情况，这件事情如今发生了，不利的是咱们沈府！” “如今事情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不管什么原因，大皇子为了你呵斥了沈明华，你觉得众人会如何想？” “大皇子也只是说了句公道话！”沈汀兰解释。 “公道话！或许实际上如此，可传出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如今关于你跟大皇子的传言议论纷纷的，这段时间你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吧！” 沈汀兰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发展，原本因着大皇子当众维护她还在沾沾自喜，可刚刚爹爹的话，让她也恍然的意识到。 尽管沈明华被当众呵斥落了脸面，可大皇子为了她跟明华郡主发生争执，对她一个姑娘家，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脸色一僵，心中咒骂着沈明华。 沈老夫人此刻也听的分明，思索着看向沈鸣：“那这件事情，对咱们沈家没什么影响吧？” 沈鸣开口：“还行，就是离不开被人议论了。” “原本咱们跟大皇子一直都是暗地里，没人知道有联系，如今，倒是离不开跟大皇子在一个话题上了。” 老夫人也知道沈汀兰跟大皇子的关系，看了她一眼，之后开口：“行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怪不得兰丫头，那大皇子当众维护，她还能拒绝吗？” 沈鸣叹了口气点头：“这件事情我都知道，我，算了，咱们府里最近一段时间先低调点吧。” “等春节后，闲言碎语平息了就好了！” 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眼，老夫人开口：“这样吧，我明日进宫一趟，若是明华那丫头能有所表示，这件事情平息的也能快一些！” 第74章 算盘落空 沈老夫人这主意打的很好。 眼看就要除夕了，以往每年，沈明华都会让人从江南往国公府送些节礼。 想必今年也不例外。 到时候她过去敷衍几句，再带些东西过去，以沈明华那丫头对国公府的感情，怕是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她再说些为国公府的话，让汀兰那丫头进宫给她赔个不是，这件事情想来也就能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老夫人起床之后，看了眼身边伺候的余嬷嬷：“我昨天让你准备的帕子跟香囊都准备好了吗？” 余嬷嬷上前：“老夫人放心，都准备好了，小丫鬟连夜绣好的，上面还绣了郡主喜欢的花卉样式！” 说着，拿到老夫人的面前：“您看看这样可行？” 随意的扫了一眼：“差不多就行了，把这些装上，咱们用了早膳之后就去宫里。” 其实按理说，女眷入宫是要提前递拜帖的，可老夫人自予是沈明华的祖母，每次去见沈明华之时，都是直接过去让人通传一声，因着身份的关系，每一次沈明华都会让宫人直接领她进去。 一直以来，她都以此为傲。 就连跟其他府里面的女眷交谈，提起此事之时也是止不住的得意。 早膳结束之后，等小厮套好马车，老夫人便带着身边的余嬷嬷一同朝着皇宫行驶。 马车上，老夫人随意提起：“今年府中花销甚大，走动什么的肯定还会花销不小！” 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余嬷嬷开口：“说起来郡主殿下也是沈家的姑娘，为了府中，她自会出力的！” 老夫人点头：“确实，明华每年送过来的东西都算拿的出手，如今她回了京城，想来身边的好东西更会不少。” “到时候挑些好的留下，剩余的给各府送去，说是明华郡主赏赐的，脸面上也有光！” “老夫人说的是，听闻陛下平日里没少赏赐郡主。” 余嬷嬷在一旁附和着，主仆二人想的极好，殊不知，今天这算盘，她们是要落空了。 。。。。。。 宫门外，余嬷嬷看着前来回话的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见？” “你是不是听错了，来的是我们沈国公府的老夫人，这位，可是郡主殿下的嫡亲祖母！” “往日，我们老夫人都是直接进的，怎会如此？” 回话的是一个小宫女，年纪轻轻，也不知是仗势欺人还是得了什么吩咐，此刻她看向余嬷嬷满脸的高傲：“这位老嬷嬷，我们郡主如今病了。” “前些日子在梅林气病了，一直养着。” “这些时日，一律不见任何人，不管是宫里宫外的，你们还是请回吧！” 余嬷嬷听这话嘎噔一声：“你没跟郡主说来的是沈家老夫人吗？” 小姑娘看着余嬷嬷：“你这人，是听不明白话吗？” “郡主殿下早有吩咐，不管是谁，一律不见，我如何给你传话？” “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真想见，等年后殿下病好了的，自然会与你们相见的！” 这宫女的话，老夫人听的分明，脸色也不是很好。 刚刚这话她听的分明：“余嬷嬷，咱们回去！” 即便心中有气，沈老夫人也只能忍着。 毕竟这小宫女说了，沈明华人病了。 主仆二人灰溜溜的准备回去，这模样，跟刚开始那趾高气扬的神情完全不同。 如今临近年关，宫中娘娘的母家有进宫拜见的，对刚刚之事，有瞧得分明的回去之后，当笑话直接传扬了出去。 一时间，除了沈汀兰的事情，沈国公府倒又多了一项谈资。 明华宫中，沈明华此刻正窝在美人榻上烤着火。 一旁的炉子上煮着茶，周围更是摆放着果脯糕点。 沈明华手中拿着个画本子，正惬意的看着！ 厚重的帘子被松萝从外面掀开，一股寒气袭来。 屋子里炭火烤的暖和，松萝身上很快暖和了起来。 走到沈明华身边：“殿下，人已经打发回去了！” 有些懒散的抬头，松萝继续：“去说的是咱们宫中新来的小丫鬟，人机灵，这次也是有意让她去说。” “据她回报，说当时沈老夫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还偏偏只能忍着不发火！” 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沈明华轻笑一声：“做的很好，给她些赏赐。” “对了，除夕夜宴之前，谁来明华宫都不见！” “是！” 如今距离除夕夜不过是两三日的光景。 尤其是最近几日，宫外的女眷京中拜见的不在少数，可无一例外， 明华宫闭门谢客。 口径统一都是明华郡主病了。 沈明华跟秦川的事情如今宫里宫外都清楚，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建元帝没有任何的口风，众人也这都是观望的状态。 丽妃知道这事情之后，曾经派人请沈明华过去，可却被拒绝了。 就连丽妃派人送过来的东西都被退了回去。 沈明华态度坚决。 沈家这边，今年因着这件事情，今年破天荒的没有得到沈明华送过来的任何节礼。 没有办法，迎来送往只能在国公府的公账上支出，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老夫人的脸色一直到除夕当天才有所缓和。 其实，沈明华不见沈老夫人也正是这个意思，往年国公府靠着她送过来的东西好不风光，今年正好借着这件事情，断了他们的妄想。 几日很快便过去了，除夕这日，整个京城张灯结彩。 宫中更是热闹非凡。 贵人们出手比以往还要大方，赏赐下来的银钱，都快赶上宫人们半年的月例了。 沈明华更是出手大方，明华宫上下，全都是喜气洋洋的。 殿内，青黛跟松萝为沈明华梳着发髻。 今日除夕，两个丫头穿的较往日相比也都更为艳丽。 就连头饰，也要精致些许。 梳妆之后，沈明华穿着新赶制的宫装。 一袭桃夭粉的衣裙，上面绣着缠枝牡丹月桂纹样。 看起来整个人多了丝温婉柔和。 第75章 除夕宫宴 沈明华向来都喜欢穿着艳丽的衣裙，重生一世更甚。 如今，就连素色的里衣都是要绣上精致纹样的。 按理来说，今日除夕宫宴，按照喜好，她应会选原本提前备好的那件大红色的螺钿金丝裙，可前几日跟秦川在梅林争执一番之后，沈明华便改了主意。 大红的衣裙虽然艳丽，可过于的张扬。 她一连病了几日，红色的衣裙怕是会衬得她看起来气色颇为良好。 所以，她又吩咐宫人连日赶制了这件。 一席的桃夭粉，只需略施脂粉即可。 带着两个丫鬟施施然的来赴宴，举止端庄，少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姿态，看得众人不禁多想。 如今整个宫中都知道明华郡主自从前几日跟大皇子在林梅争执了之后，人被气病了的消息。 这原本都以为是一时的脾气，没想到，今日一见，这明华郡主确实一副大病刚好的模样。 脸色看起来有些惨白，就连赴宴，也需身边的宫人搀扶。 这样娴静端庄的模样倒是少见。 难得规矩的对着建元帝行了一礼，沈明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沈明华算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上首的建元帝见状。 视线在沈明华跟秦川两人的身上游走。 “前几日听说明华病着，如今可大好了？” 建元帝开口，沈明华抬头看向他：“多谢舅舅关心，明华已经大好了！” “不过就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 只字不提梅林争执一事情，可这一句受了风寒，倒是让殿中的众人都想到了两位殿下在梅林争执这事。 说起来，那日跟秦川争执之后，沈明华回宫，众人原以为她会找陛下去讨要说法，却未曾想到，明华郡主只是回了自己宫中，之后紧闭宫门。 可就是这般，在越发的让众人觉得，明华郡主是真的受了委屈。 她这般回话，却见建元帝看向秦川：“大皇子，你身为皇室子弟，为了一个官家小姐与自己的表妹发生争执，你平日里的教养何在？” “朕倒是不知，朕的大皇子，如此的喜欢英雄救美！” 建元帝这两句话，倒是让一旁的丽妃脸色大变。 事发那日，丽妃也是担心的不行，想着先安抚好沈明华，可谁料她人却闭门不见。 之后几日，见陛下也没有提及此事，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也不在放在心上。 即便宫中有关明华郡主病了的言论不断，她也没有理会。 原想着陛下觉得不过是些小事情，可谁能想到，今日除夕夜，在这宫宴之上，陛下竟会提及此事。 “陛下，大皇子也是......” 丽妃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建元帝打断：“朕在问秦川，你是秦川吗？” 视线有些凌厉，丽妃只能一脸担心的看向秦川。 秦川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起身：“启禀父皇，儿臣只是仗义执言！” 这话说的，建元帝冷哼一声：“仗义执言？可朕怎么听说，你曾扬言，沈汀兰与明华乃是名义上的妹妹？” “你明知道明华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心有芥蒂，竟然还当众说她蛮不讲理。” “怎么，你是要为那个养女撑腰不成吗？” 建元帝这话说的满是质问，即便秦川心中就是如此想法，可是当着建元帝的面，他只能低头：“儿臣不敢！” 见状，丽妃也插话：“是啊陛下，川儿他不敢的。” 建元帝看了丽妃一眼：“但愿如此！” 这话说完，他看向沈明华：“明华，这件事情是不大表哥不对，不过他也不是针对你。” “事情的起因朕都听说了，你啊，说话也是过于的凌厉了，这样，舅舅让你大表哥给你赔个礼，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好不好！” “为了一个外人，区区小事把自己给气病，也不值当！” 建元帝这话，也算是为沈明华撑腰了。 见状，沈明华抬头，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都听舅舅的！” 这话说完，就见建元帝看向秦川。 虽心中不忿，可秦川也知道，前些日子在梅林，是他过于冲动了。 想起沈汀兰之前跟他诉苦，就想为她撑腰，可却忘了这对象是沈明华。 娇蛮任性管了，倒是又是失策。 看向沈明华，秦川拱手:“明华表妹，前些日子是表哥说话鲁莽了些，今日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可否消气了！” 心中得意，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只见沈明华起身，看向秦川，对着他回了一礼：“表哥这赔礼表妹今日就收下了，前些日子也是表妹说话太冲，不过也实在是太伤心了些。” 见状，建元帝脸上浮现一抹笑：“哈哈哈，这才好嘛。” “表兄妹之间，就要这样和气才好！” 见建元帝笑了，丽妃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思索着，陛下对明华郡主当真宠爱。 说起来，也是宫中没有公主，同时对沈汀兰也是不住的埋怨。 川儿若不是想要为她出头，又何至于跟沈明华起了争执。 也不会在这大除夕夜的被当众呵斥了。 笑着开口：“陛下说的是！” 满意的看了眼身边的丽妃，拍了拍她的手。 “今日除夕，咱们大家也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来举杯！” 建元帝带头，一旁的庄嫔率先开口：“臣妾先敬陛下一杯！” “爱妃有心了！”二人隔空对碰。 之后就见建元帝看向坐在下首的谢寻跟裴明礼。 “你们两个都是独自一人在京，一个人过除夕也冷清，朕想着，索性就一起，也热闹。” 二人起身：“多谢陛下惦记！” 说起来，今日的除夕宫宴乃是家宴，沈明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周围众人推杯换盏，心里却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对于刚刚皇帝舅舅会让秦川给她赔礼一事，她丝毫不意外。 从一开始，这就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回宫之后，并不是直接就紧闭宫门的。 而是先让松萝把梅花宴魁首的名单给建元帝送了一份过去。 第76章 看烟花 不过，也只是送名单，其余的话，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这件事情，沈明华确是故意为之的。 她清楚，梅林的事情，皇帝舅舅这边肯定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若是她一回来就去讨说法，难免会为众人留下一个娇纵任性的印象。 到时候，即便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于名声上，她确是落了下风。 况且，跟她争执的还是皇子，即便皇帝舅舅在宠爱自己，可为了这件事情去呵斥自己的亲生儿子，怕之后在他的心中，也同样会留下一个明华太过骄纵的印象。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默不作声的造势。 这件事情，说白了事情的起因也是沈汀兰，她的议论声越大，沈明华跟秦川这两个当事人越不能忽视。 而就在这议论纷纷的时候， 她称病不出，看似是被气病，又很好的表明了她弱势的一面。 毕竟，一个娇纵任性，喜欢仗势欺人的郡主，竟然会闭门不出，这件事情，本身就会引起宫中的讨论不是。 而这样的传闻，她相信皇帝舅舅肯定也会一早就知道了。 他在看，看众人的反应，也在看沈明华。 可她从一开始，便闭门不出，再加上今日宫宴的面色跟穿着，若是建元帝之前还在犹豫，那么如今，他是一定会给沈明华撑腰的。 毕竟，表兄妹之间，拌个嘴都是小事，可如今人都病了，不管是丽妃还是秦川，两人听到风声之后都没有丝毫的表示，那这就要另当别论了。 建元帝回想，一个女子，让皇子为了她与自己的亲表妹当众发生争执。 而且，因着她，就连自己的表妹生病了都漠不关心。 这样的事情是建元帝绝对不允许的。 而今日宫宴，他提及，一是为了警告秦川，二也是说给皇室的其他人听。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如此，他是不赞同的。 这便是沈明华的目的。 既让秦川当众给她道了歉，又让皇帝舅舅怜惜她心中的委屈。 毕竟，若是她一早就去告状，或许皇帝舅舅也同样会让秦川道歉，可这件事情，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在梅林，秦川是当着众人的面呵斥的自己，自然，也要让他当着众人的面道歉。 这一招以退为进，沈明华用的极好。 而秦川今日这当众道歉一事，看着此刻正推杯换盏的这些皇室宗亲，沈明华相信，怕是明日一早，就会传扬出去。 到时候，沈汀兰怕是又会风光一阵儿了。 一想到今年除夕，不管是秦川还是沈家都不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她就愉悦。 新年伊始，他们便都是糟心的事情，想必一整年都不会顺畅吧！ 低头偷偷的扬起一丝嘴角，实在是有些克制不住了。 反正也没人注意。 笑了笑，她整理了一下面上的情绪，维持着今日来之前为自己定好的人设。 一抬头，好巧不巧，又撞进了裴明礼的视线中。 暗叫一声不好。 每一次，她只要偷偷窃喜一番，总能被这厮看个正着。 当真尴尬。 脸上那有些矫揉做作的神情一僵，她装作看不见一般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身旁，秦朗看向她：“小表姐，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看着秦朗对着她举起的酒杯，沈明华笑着回道：“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见她似乎要饮这杯中酒，秦朗制止：“小表姐，你如今风寒刚刚好，还是不要饮酒了！” 沈明华点头：“好，那我就喝一旁的果子露。” 说着举杯，看向秦朗又说了一句：“愿新年，胜旧年！” 秦朗点头。 喝着杯中的果子露，沈明华在心中有默默的加了一句：“愿你岁岁如意，平安顺遂！” 这是她对秦朗发自内心最真挚的祝福。 新春佳节，建元帝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心中高兴，直接大手一挥挥，各宫都得了丰厚的奖赏。 今晚整个京城都异常的热闹，建元帝更是让人提早准备的烟花。 一行人站在殿宇门口，看着天空中炸开的艳丽色彩，心中无限的感慨。 宴会还没结束，建元帝便率先离开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庄嫔，独留丽妃在这主持大局。 丽妃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虞沈明华都看在眼中，心中冷笑。 其实说起来，这殿宇门外，并不是观看烟花的最佳位置。 扭头看向丽妃:“丽妃娘娘，明华风寒还没大好，便先行告退了！” 沈明华一句风寒，丽妃不由得就想到刚刚宴会开始之前，陛下当众对秦川的呵斥。 心中不虞，可脸上却还要陪着笑：“郡主早些回去歇着吧！” 带着松萝跟青黛离开。 可沈明华却并没有回明华宫，看着她走的方向，青黛开口：“殿下，咱们宫里不在这个方向！” “我知道，咱们先不回去。” 说着，面上一笑，仿若这冬日的梅花一般：“我知道一个看烟花的好去处！” “除夕，今夜这满城的烟花不断，咱们去瞧一瞧！” 沈明华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期待！ “殿下，您慢一些！”松萝扶着沈明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滑倒一般。 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腕上，主仆三人朝着观星台走去！ 观星台视野开阔，能够看到全城的景色。 除此之外，整个皇宫也是一览无余。 而坐在这观星台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抬头便能看到闪耀夺目的烟花，这样的景色，是宫宴那处所看不到的。 说起来，这地方还是小的时候她跟秦朗一同发现的呢。 这地方松萝跟青黛之前从未来过，看着两人面上的神情，沈明华开口：“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两人点头，主仆三人就这么仰头看着漫天烟花，这一刻，心情似乎都随着烟花的绽放愉悦了起来。 夜晚寒凉，可主仆三人却不受丝毫的影响。 沈明华整个人都蜷缩在狐裘大氅里面，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看来不管在哪里，郡主殿下都能找到如此雅致的地方！” 熟悉的说话声让沈明华刚刚还扬起的笑意逐渐收回。 第77章 赞赏 心想，怎么不管在哪里，都能碰到这人！ 起身看向裴明礼：“裴大人这话，本宫就当是夸奖了。” “说起来，本宫好像总能跟裴大人偶遇！” 沈明华这话意有所指，裴明礼听懂之后，唇角带笑：“殿下这话，可是对臣有些误会！” “今日陛下宴饮，臣跟谢世子都被留到了宫中。” “这地方，也是三殿下告诉微臣的。”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的面上有些尴尬。 轻哼一声，看向裴明礼：“是吗？看来裴大人如今跟表弟的关系很好！” 裴明礼看了她一眼：“殿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有些失望，沈明华视线移开，轻哼着不再说话。 见状，裴明礼主动开口：“没想到宫中还有这般观赏焰花之地！” “还以为裴大人不喜欢看这些呢！”沈明华随意的应答着。 却见裴明礼问道：“殿下似乎很喜欢看这烟花？” 没有否认：“绚烂夺目，稍纵即逝，总是让人流连忘返的！” 这话似乎带着些感慨。 想到了些上一世的事情，沈明华的心情突然有些不是很美丽。 “裴大人慢慢看吧，本宫就不打扰了！” 这态度，着实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等裴明礼回话，沈明华带着两个丫鬟，径直离开。 没有开口，裴明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明华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人影消失，他学着刚刚沈明华的样子，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 主仆三人下了观星台之后，朝着明华宫走去。 好巧不巧的，又碰见了谢寻。 “见过郡主！” 看着他，谢寻翩翩君子，总是一袭素色长袍，看起来清俊儒雅。 “谢世子！” 沈明华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一丝的打量。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擦肩而过。 谢寻这人，在沈明华看来，简直就是风光霁月的代名词。 他待人和善，在京中名声极好。 之前，众人总是会拿裴明礼跟谢寻两人来比较。 不过，在沈明华看来，两人是完全不同的。 裴明礼这人，看似如玉公子一般，实则运筹帷幄。 本质上腹黑的很，装得温和儒雅，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尤其是敷衍人的本事，简直一绝。 哪像人家谢世子，那是真正的待人真诚，风度翩翩。 。。。。。。 新年过后，整个京城都变得繁忙了起来，尤其是朝中的各部。 就连裴明礼也是如此，原本说好的年后两人一同着手大朝会的相关事宜，毕竟眼看大朝会临近。 可前些日子下雪，宫人忘了关藏书楼的窗户，风雪侵染，倒是淋湿了一些书。 宫中的藏书阁内存放了大量的古籍，这件事情一出，建元帝很是重视。 当即选了一些朝臣对那些洇湿后已经模糊了的书籍进行誊抄。 这一来二去的，裴明礼倒成了人选之一。 所以，这段时间，大朝会的相关事宜就只能由沈明华一人来负责。 参加大朝会的人员名单已经拟定完成，且分发到朝中的各个府邸之中。 而在此之前，沈明华要做的，就是让大家对于这次来晟的各国使臣有一定的了解。 同时，对于不管是文史还是琴棋书画，亦或是骑射，大家都要在精进的学习一二。 为此，沈明华提议向建元帝要了几个人来为大家授课。 除此之外，她还请了京中有名的文人雅士。 毕竟是为了大晟，沈明华可谓是用心之至。 除了这些，建元帝还特意让人为这些人收拾出一处院落，一应布置，跟书塾一般无二。 一切布置妥帖之后，就开始授课。 不仅如此，沈明华还让裴明礼为他们授课的地方起了一个应景的名字——宫学馆 而沈明华这边的宫学馆弄得如火如荼，裴明礼那边，誊抄书籍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而在誊抄书卷的这段时间，不少的朝中大臣都跟裴明礼有了深入的交流。 裴明礼更是因着一篇劝学赋名声大噪，使得宫外准备科考的举子们备受鼓舞，更甚至扬言，裴少傅乃他们读书人的榜样！ 这样的言论，传入宫中，早朝上，建元帝对裴明礼大为赞赏。 “裴爱卿不愧是江南裴氏的之人，一首劝学赋，京中的这些学子如今可是对你甚是推崇啊，就连这一手字也是妙极！” 建元帝如此高兴，不少人也跟着附和。 这一来二去，就说到了下个月的科考之事。 在众人还没有丝毫反应的时候，就听建元帝开口：“既然学子们因着裴少傅的劝学赋备受鼓舞，朕看，不若这一次科考的题目，就由裴少傅来出如何？” 这消息简直太突然了，有人反对：“陛下，科考题目都是一早就已经定好的，如今临时更换，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考生又不知道是何题目。” 一时间，两边的争执声不断。 建元帝见状，看向张尚书开口问道：“张爱卿以为如何？” 只见张尚书开口：“陛下，微臣认为，可行。” “既然裴少傅一首劝学赋在学子中广为流传，那如今由裴少傅出一题，又有何不可！” 没有立刻下决定，建元帝沉默半晌：“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 散朝之后，秦川跟冯德彪走在一处，两人面上的神情都不是很好。 只见冯德彪一脸担心的开口：“殿下，陛下今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准备更换考题不成？” 秦川也是面露沉思。 只见冯德彪继续开口：“若真是这般，那咱们之前的所有准备，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秦川开口：“应该不会，今日朝中之人反对者不在少数，父皇没有直接决断，也是在犹豫。” “若父皇真决心如此，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张尚书人就站在里面。 之前考题泄露的事情张尚书一直不知，建元帝也是告诉秦朗不要声张。 所以，当建元帝告知张尚书此事的时候，他人差点没有站稳：“陛下，微臣可以用性命来担保此事，绝对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第78章 检验 “若是陛下不信，老臣自请退出本次科考相关事宜！” 看着面前之人，建元帝刚刚还略有严肃的神情此刻倒是有些舒展了开来。 “张爱卿言重了，朕既然会跟你说此事，那必是对你信赖有加。” “只不过，这件事情既已发生，那之前的考题势必不能再用了，而且，这泄露考题之人，也是要找出来的！ ” 建元帝如此说，张尚书面露凝重：“陛下，这考题自从您上一次交给臣之后，臣一直不曾示人，况且，这火漆印子也没有丝毫的不妥，这考题又怎会泄露！” 看向他，建元帝开口：“张爱卿，想必，这正是偷题之人的高明之处。” “如今，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三皇子秦朗来着手调查，也已经初步的锁定了几人。” “不过，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你配合！” 建元帝如此说，张尚书满脸认真的开口：“陛下吩咐，臣无有不从！” 第二日早朝，建元帝直接下旨，由裴明礼负责这一次科考的策论题目。 全场哗然，可建元帝旨意已下。 一时间，裴明礼忙的根本见不到人。 因着这件事情，建元帝又下旨，由谢寻代裴明礼先协助沈明华负责大朝会的相关事宜。 旨意下达的时候，沈明华人还在宫里，听到松萝跟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倒也觉得还算意料之中。 毕竟，当初裴明礼能进京，皇帝舅舅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只怕很快，秦川的人就要出事了。 这么一想，沈明华倒还有些期待。 宫学馆内，谢寻遵照圣旨前来协助沈明华。 一进来，就听到有人正在小声的议论着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 这边，沈明华人一来，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似乎生怕惹到这位明华郡主一般。 “见过郡主！”谢寻恭敬行礼。 沈明华看着他，态度谦和，眼中满是赞赏。 “谢世子客气了！” 今日算是宫学馆的内部比试，毕竟大家学了有一段时间了，总是要检验一下成果的。 毕竟，之后众人在大朝会上代表的是大晟，通过每一个阶段的比试，也好要沈明华一行人能够真实的了解到每一个人的基本情况，之后也好安排。 说起来，沈明华平日里其实很少回来宫学馆，毕竟，除了这些，她还需要负责其他的相关事宜。 上到茶水点心的选取，下到使臣来晟的房间布置。 虽然不用她亲力亲为，但主意还需要她来决定。 今天，也是难得抽出时间，准备检验一下众人的学习成果。 沈明华跟谢寻两人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依次展示，等到沈汀兰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原以为因着上一次梅林的事情，明华郡主可能会对她多有刁难，可让大家意外的是，沈明华听完沈汀兰抚琴之后，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后未发一言。 毕竟明华郡主被气病的消息，可是传遍了京城，如今这般，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就连一旁的谢寻，都多看了沈明华两眼。 对于这些，沈明华本人心知肚明，却恍若未闻一般。 琴棋书画结束之后，便是骑射一项。 让沈明华有些意外的是，当初在第一轮就打败陈婉的林殊。 也就是中书令的女儿，竟然在骑射方面，也有涉猎。 原以为她只是画艺不错，可今日一见，倒是让她没有想到。 这京中擅长骑射的女子不多，大多为武将世家，所以，当林殊这么一个平日里看起来端庄的姑娘，拿起弓箭的那一刻，沈明华有些期待。 可这样的期待，在林殊射出第一箭的时候，瞬间落空。 因为，那箭在林殊松手的那一刻，软绵绵的，所看之人，都不由得哄堂大笑了起来。 更有甚者直接开口：“林小姐，这骑射本就不是你所擅长之事，又何必强求呢！” “是啊，你一个文官的女儿，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了吗？” 面对众人的嘲讽，林殊面上不见丝毫的羞怒：“不擅长便不能尝试吗？” “既然殿下请了师傅来教，又没有规定不擅长之人不能尝试，我又为什么不能学习呢？” “更何况，你们怎知道我是不擅长，或许是刚刚这弓箭不合我的手呢！”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在沈汀兰面前说话颇有些茶里茶气的姑娘，此刻为自己据理力争，即便受到嘲笑，也依旧坦然。 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林殊这话说完，一旁的陈婉开口：“林殊，既然知道不擅长，就不要闹笑话了！” 陈婉这话说的难听，林殊只是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 不过，却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看着即便被嘲笑也依旧面色坦荡，沈明华难得开口：“我觉得林小姐说的不错，既然已经请了人来教，那么，即便不擅长，也可以尝试一二。” 这话，听的陈婉脸色一僵，可谁又不能说什么反驳的话。 只见沈明华看向林殊：“林小姐若是喜欢，也不妨多练习一二，其他人亦然。” 这话说完，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怎么说也是比试，技不如人，还说不得了！” 顺着人群，沈明华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身上，眼中带了一丝冷意。 多余的话她没有多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骑射一项上，因着擅长的女子不多，当时她便说过，众人即便不会，也可跟着学习。 如今看来，愿意尝试之人不过尔尔。 林殊之后，便是几个武将家的女儿，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即便一旁的男子有人小声的说着花拳绣腿，不过在沈明华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那说着花拳绣腿的公子哥，她看也没有厉害到哪里去。 结束之后，沈明华带人出了宫学馆，刚上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沈明华看了松萝一眼，就见松萝撩开帘子：“怎么了？” “殿下，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余嬷嬷！” 第79章 掌嘴 侍卫回报，不待松萝传话，坐在马车里的沈明华就已经听得分明。 眼中不自觉的划过一抹厌烦。 这一家子，就像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蚂蝗，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找她。 只有需要她的时候，才会打着一家人的名义来绑架她。 上一世，她人住在沈府，她们不时的还要装一装，如今她人在外面，就连装都不需要，直接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 还真以为她傻傻的分不清楚吗。 不过厌烦是一方面，装也还是要装的。 “余嬷嬷？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话虽如此问，可沈明华心知肚明。 这余嬷嬷偏偏这个时间拦住她的马车，怕是之前就打算好的。 她今日来宫学馆也不算心血来潮，怕这人已经在这等很久了。 问话的是松萝，马车的帘子只掀起一个角，除了松萝的容貌，里面一概瞧不清楚。 余嬷嬷看着松萝，开口问道：“松萝姑娘，老夫人想让郡主过去一趟！”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即便姿态上带着些恭敬，可这眉眼，却丝毫不见伏低做小。 松萝也知道如今郡主对沈家的态度，看向余嬷嬷：“不知老夫人叫咱们郡主可有什么事吗？” “哎呦松萝姑娘，这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哪里能清楚！” 这话，像是暗指松萝问的太多。 自己身边的人被这么不阴不阳的怼了一句，沈明华冷哼一声，坐在马车里开口：“余嬷嬷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啊！” “我的人不过是问的详细了些，怎么，就由的你这么不阴不阳的说道了？” “你既然不知道，就回去问清楚之后再过来回话。”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国公府的奴婢，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沈明华这几句话，可谓是没有给国公府留一丝的脸面，此刻，宫学馆门外，站着不少的人。 沈汀兰也在人群中。 对于祖母叫沈明华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就连今日沈明华会来宫学馆这件事情，还是她昨日听到风声之后告知祖母的。 只见随着沈明华的话落，余嬷嬷神情变了又变，就连面上，也陪着些许的笑容：“郡主恕罪，都是老奴糊涂了。” “来之前老夫人交代，说多日不见殿下，甚是想念！” “如今殿下出宫，也好顺路去看一看她！”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隐隐在说沈明华不孝长辈。 祖母想要见自己的孙女，还要人来请才能见到。 “这老刁奴，竟然坏郡主的名声，我下去撕烂她的嘴！” 青黛听了这话，有些愤恨的对着沈明华开口。 却被沈明华制止。 她依旧端坐在马车内：“也怪本宫，前些时日本宫病着，微恐病气过给祖母，便一直没有前去，如今虽已大好，可大朝会一事多而繁忙，倒是一时没有抽出时间。” “本还想着，等再过几日，就传祖母进宫，没想到祖母倒是先一步派了余嬷嬷过来！” 这话，沈明华说的轻飘飘，可紧接着，便话音一转：“既然余嬷嬷知道因着什么事情，那为什么刚刚不说？” “难不成瞧不上我身边的女官吗？” 松萝是沈明华身边的贴身宫女，在宫总的品级不低。 平日里，众人见面，人人都要称呼一句松萝姑娘，尽管余嬷嬷也是如此称呼，但话语里语气却不见多恭敬。 甚至还带了一丝高傲。 已经好几次了，想来在沈家人的眼中，即便她贵为郡主，怕是也没有多么高的地位。 主子如此，身边的奴仆也亦然。 今日余嬷嬷当着众人的面如此，那她也不介意落了她的脸面，若不然，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余嬷嬷心下一惊，她也没有想到，今日明华郡主如此不好说话。 虽然平日里这郡主的名声不甚很好，对人也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可她终究是对老夫人不同。 就连她，也跟着得了些脸面。 所以，即便她是郡主，身边的宫人乃是女官，可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毕竟，她可是老夫人的心腹。 一来二去，人也膨胀了不少。 此刻沈明华语气中的不虞她听的分明，才有些慌了神。 “殿下恕罪，都是奴婢糊涂，奴婢一心只想着老夫人了，这规矩上有些忽略，还望您看在老夫人的份上饶了奴婢。” 这话，甚至还隐隐想要用老夫人来压沈明华的意思。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事宜青黛把帘子拉开，沈明华看着他，眼中尽是冷意：“既然余嬷嬷承认自己没有规矩说错了话，那还是要收到些惩罚的。” “刚刚你也说了，你是老夫人的人，本宫看在自家祖母的面子上，便就小惩大诫一番吧。” “松萝，掌嘴！” 当着宫学馆一众公子小姐的面，沈明华就这么明晃晃的让人掌嘴。 甚至没有丝毫的顾忌。 这是第一次，明华郡主当着众人的面惩处下人。 以往都是传言，今日亲眼所见，都不禁一阵寒战。 也正是今日一见，众人更加的觉得，明华郡主的性子，当真是有些喜怒无常。 上一句话还在跟你语气柔和的说着，下一秒，就丝毫不讲任何的情面。 不过，谁还不能说出她的错处来，毕竟，这余嬷嬷确实在规矩上有些欠妥当。 在余嬷嬷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松萝上前，对着她直接就是一巴掌。 把人都打懵了。 “殿下，您......” 话还没有说完，松萝又是一个巴掌。 偏偏此刻的余嬷嬷半分都挣脱不开，人被侍卫钳制住。 松萝两巴掌之后，沈明华坐在马车上，有些懒散的开口：“松萝，你下手太温柔了。” 紧接着看向一旁的青黛：“你去，给松萝示范一下！” 青黛本就想打余嬷嬷了，此刻得了沈明华的吩咐，直接下了马车，对着余嬷嬷的脸就是重重的两巴掌。 青黛会功夫，下手又重，几乎瞬间，余嬷嬷的面颊就有些肿胀了起来。 第80章 各自心思 两巴掌打完，沈明华开口：“好了，既然说了是小惩大诫，祖母的颜面还是要给的。” “人长记性了即可。” 青黛收了手，沈明华把视线放在余嬷嬷的脸上，之后，跟她视线对视：“余嬷嬷，之前看在你是祖母身边的老人的份上，有些事情，我没有计较。” “不过，这没有规矩一次两次就可以了，若是次次如此，本宫不介意让身边的人亲自教一教你什么叫规矩！” 沈明华这话，不只是余嬷嬷，就连那一众看热闹的人也瑟缩了一下。 这话说完，她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好了，既然余嬷嬷已经知道规矩了，咱们还是早些去国公府吧。” “毕竟祖母如此惦念我！” 马车的帘子拉下，朝着国公府行驶而去，一旁的余嬷嬷被打了几巴掌之后，人也老实了不少，应着众人的目光，灰溜溜的跟着一同离开了。 这边沈明华离开之后，宫学馆的门口，才敢议论纷纷：“我看以后惹到谁都不要惹到郡主殿下，这一言不合就当众掌掴，怕是脸面都不用要了！” “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陈婉小声的嘀咕着，林殊见状，开口说道：“陈婉，你可看清楚，明明就是沈老夫人身边的那个嬷嬷说话没个规矩。” 之后看向沈汀兰：“没想到堂堂国公府，奴仆竟会如此，当真是开开眼界！” 沈汀兰脸上也不是很好，刚刚余嬷嬷那话众人都听的分明，刚开始松露问的时候，一副拿腔拿调的样子，若不是沈明华开口，怕是还会如此。 “要我说，这等老刁奴才打几个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你！” 沈汀兰有心辩驳几句，却知理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 林殊说这话，也是为了报答明华郡主刚刚为她撑腰之言。 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她倒是觉得，明华郡主尽管有些阴晴不定了一些，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难人！ 不过，她这话，倒是 有人不认同了：“在如何，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郡主如此，未免有些不给长辈颜面。” 这话，有人却不认同：“先君臣，后父子，更何况一个奴仆，要什么颜面可言！” 陈婉附和：“即便如此，那也有些下手太狠了，我看，郡主殿下就是在故意为难人！” 这话说完，有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郡主身边的宫人，就从没有过如此没有规矩的时候！” 这话一出，众人沉思，是了，明华郡主身边的宫人，似乎历来都很有规矩。 陈婉有些不虞：“那又如何，光看郡主的手段，没有规矩的怕都被惩处了！” 林殊看着她：“既然如此，陈小姐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你平日可是没规矩惯了呢！” “林殊！” 陈婉气急，可林殊却不理会，径直带着丫鬟离开。 。。。。。。 沈国公府。 沈老夫人先是见到了沈明华，正要问余嬷嬷人呢，就见余嬷嬷从沈明华的身后走过来。 脸色跟以往不同，甚至，在看向沈明华的目光带了一丝的忌惮！ 老夫人也自然注意到了余嬷嬷脸上的红肿。 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巴掌印让她把皱眉：“余嬷嬷，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不等余嬷嬷开口，沈明华率先说道：“祖母，余嬷嬷的脸上，是我让人对她的小惩大诫！” 这话说的随意，可老夫人一瞬间了，脸色骤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似是在问余嬷嬷，实则是在问沈明华。 只见沈明华红唇轻启：“祖母，这余嬷嬷怎么说也是您身边的老人了，在外面说话过于的没有规矩。” “唯恐其他人议论咱们国公府的风气，孙女就做主，小惩大诫一番，也好让她长一长记性！” 随着沈明华这话落，沈老夫人的神色越来越阴郁。 沈明华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余嬷嬷，这跟当众打她的脸面无疑。 “明华，这余嬷嬷怎么说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即便是有什么错处，也有我这个长辈来管教。” “更何况吗，余嬷嬷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虽是奴仆，可这么多年，感情也是有的。” “你如此，实在是太......” 老夫人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沈明华打断：“祖母，您这话明华便有些不能苟同了。” “余嬷嬷跟我没有丝毫的感情，说起感情，我身边哪一个伺候的不是自小跟我一同长大。” “可这规矩上的事情，还是要拿捏得当的好。” “毕竟，身边人出去代表的是自己的脸面，若是连基本的规矩体统都没有，那独留那虚假的面子也是撑不住的！” 这话，算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沈老夫人了。 眼见她脸色大变，沈明华心里面冷笑，不过面上，话语确实软了几分：“祖母，我也知道她是您身边的人，所以今日也只是小惩大诫。” “况且这余嬷嬷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如此了，我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 之后话音一转：“祖母，咱们不要说这些事情了，听说您有些想我了！” 沈明华这话准变的，沈老夫人心中即便不虞，也不能真的呵斥她，毕竟沈明华的脾气她也了解。 若真是因为余嬷嬷这样事情，祖孙二人在闹得不愉快，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只见老夫人拍了拍沈明华的手：“说起来，也是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 “年前的时候，我原想着进宫，可当时你正病着，被宫人给拦了下来。” “想给你送些节礼，倒也没送进去！” 沈明华装着糊涂：“这件事情后来我知道了，可当时没有大好，也怕病气过给祖母。” “至于节礼，都是一家人，也没有那些个讲究！” 老夫人提起节礼，本想着让沈明华表示一二，可她却硬是丝毫没有提及。 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之后开口：“说起来，往年你送的节礼，你父亲每每看到，都是赞不绝口。” “尤其是珠宝布料，那各府的夫人小姐看了，都羡慕的不行！” 第81章 困难 一听这话，沈明华便知道，这祖母是又想着算计她了。 沈明华没有说话，就这么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老夫人见自己说完之后，沈明华没有接话，神色一僵。 之后继续说道：“说起来，前些日子灯会的时候，还有人问我，说今年你有送了些什么过来。” “祖母知道你病着，便搪塞了过去。” “想着你怎么说也是小辈，这些节礼本也不应该指望你些什么的。” “可如今，实在是国公府有些困难，明华，祖母也就厚着脸皮，跟你求上一求！” 沈老夫人这话，就是明晃晃的跟沈明华要东西。 刚刚在前面铺垫的那么多，也无非是找一个借口。 其实国公府根本没有老夫人说的这么拮据，相反，这些年沈明华的节礼，可谓是一车接着一车。 除此之外，宫里面的赏赐也没有吝啬。 只不过这些年国公府不是很得圣心，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 再加上，沈家如今已经偷偷倒戈了秦川，需要表示的地方也不在少数。 这一来二去，国公府每年花销巨大。 沈明华听着老夫人把话说完，之后一脸惊讶的开口：“祖母，如今府中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若是有需要明华的地方，明华肯定会帮忙的！” 有了她这话，老夫人满脸欣慰的看着她：“明华，幸好还有你！” “说起来，也是国公府这几年经营不善，家里面的铺面都没有什么营收。” “再加上这迎来送往的少不了钱财，如今的国公府，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老夫人说的如此可怜，若是上一世的沈明华，怕是一听到这话，就立刻应承着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但如今嘛，她却不会了。 即便面上随着老夫人刚刚的话有些焦急，可却没有立刻表示。 只见她开口询问，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会如此呢？” “我记得家里面的铺面又很多，当年我离京之时，也有些了解，都是营收很好的啊！” “不说其他的，就说我母亲嫁妆里面的那几个，每年就有很大的一笔收入呢！” “是不是铺子里的奴仆出了问题？” 原以为沈明华会有所表示，没想到她听了诉苦的话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铺子营收。 脸色有些 尴尬，老夫人继续开口：“明华，你也说了是你去江南之前。” “怎么说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确实营收的还可以，不止是那几间，国公府其他的铺子也是蒸蒸日上的。” “可如今你回京也看见了，京中的新铺子也开了不少，这一来二去的，咱们的铺子营收便下来了，以往来能勉强的维持着，在加上你偶尔送过来的节礼，也还算过得去。” “可今年，别说营收了，就是有些铺子都是在赔钱。” 说到这里，老夫人的面容满是伤心：“你父亲的官职你也知道，每月的月俸就那么多，整个国公府一大家子的人都需要供养。”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还拿着手中帕子假模假式的擦了一下眼角。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瞧得分明，连眼尾都没红，合着这就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上一世，这祖母也跟她哭穷过一回，她那一次，可是狠狠的掏出一笔银钱。 就这，隔三差五，还要在补贴着国公府。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如今还想如此，怕是不能够了。 一直等老夫人擦完那根本没有的眼泪，沈明华才一脸担心的开口：“竟然会如此，真是没想到，咱们偌大的国公府，已经如此拮据了！” 眼见沈明华一副已经相信的模样，老夫人反而眉头倒是有些舒展了开来。 “如今也不过就是在硬撑着，毕竟你身为郡主，家里面也不好让外人看了笑话，到头来，丢的也是你的脸面！” 这一副都是为她着想的样子，沈明华觉得好笑。 这祖母是拿自己当傻子不是？ 说起来，她以前确实就是傻子，这么明晃晃的话语漏洞，竟然还信得真切。 装着相信的模样，沈明华面带疑惑的开口：“可是祖母，明华见沈汀兰往日的穿着，都是京中最时兴的样子，就连拿首饰头面，都价值不菲。” “您说，会不会是如今掌家的曲婷做了什么手脚。” “毕竟他们母女，说起来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沈家人，别是她在这里面贪了下来！” 原以为话说到此处，沈明华就该有所表示了，没想到，沈明华听她说完之后，竟然把矛头指向了曲婷。 老夫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余嬷嬷提醒，老夫人才再次开口。 “怎么可能，明华你这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攀扯的。” “汀兰的那些衣服首饰我也是知道的，这都是为了咱们沈家撑脸面。” “怎么说汀兰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平时参加个诗会雅集的，总不能让外人看低了咱们国公府不是。” “私下过得节约一点，但在外，总是要撑起这些体面的。” “至于你说的曲氏私吞，那就更不可能了。” “况且，她如今也是咱们国公府的夫人，更是为你父亲生下了唯一的嫡子，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她怎么会干呢。” “更何况，这府里面虽说如今是曲氏掌家，但每月的账本，祖母也都是要过目的。” “我都看过，没有问题的，就是咱们府里面经营不善。” 这一句句的话，都是在解释。 所谓解释的越多，内情越多，如今看来，确实不错。 不得不说，面前的人，把沈明华刚刚每一个疑问都回答的很完美。 话已至此，就等着沈明华表态了。 原以为不会在有什么问题了，老夫人看着沈明华。 只见沈明华开口：“祖母，既然如此，明华自当是要帮府里面一把的。” “不过，对于曲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这样吧，您让曲氏把府里面的账本拿过来，我看一看！” 第82章 放心 “你不信祖母的话？”老夫人听沈明华要看账本，脸色骤变。 看向沈明华的目光跟以往大不相同。 沈明华恍若未闻一般，一脸认真的说道：“祖母，您是明华的亲祖母，明华自然是相信的。” “不过曲婷，明华向来是不相信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老夫人插道：“我不是都说了吗，每月账本我都会过目的！” 可沈明华仿佛下定了决定一般：“祖母，那她万一敷衍着您呢。” “明华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您如今年岁也大了，若曲婉诚心忽悠您，您未必能够察觉，毕竟咱们国公府的后院，当家做主的是曲婷。” “左右她若是真的没有骗您，也不怕我这边查上一查。” “若当真入不敷出，我也好想办法帮咱们国公府度过如今的难关。” “但若是当真曲婷做了什么手脚，对咱们国公府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沈明华这话，说的干脆。 沈老夫人也听明白了，她是要看了账本之后，才会帮忙了。 低垂着眼眸，一闪而过的阴郁。 沈老夫人是真没想到，沈明华会有如此的提议。 原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如今，倒是有些失策了。 脸上努力的维持着笑意，咬着后槽牙点头：“明华这话说的也不错，这样，余嬷嬷你去把曲氏叫过来！” 老夫人没有说让曲氏带账本，直说叫来，听到这话，沈明华眼中一闪而过的讥笑。 她默不作声，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上首显然有些神色不虞的老夫人。 装作一副为了国公府的模样：“祖母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帮着咱们国公府的！” 老夫人硬挤出一抹笑容：“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余嬷嬷已经去叫人了，咱们暂且先等一等的好。” 沈明华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 一口。 茶水入口，香气四溢。 心道当真是好茶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沈明华便知道，人来了。 她依旧不动声色，等着人进来之后，才抬头。 跟曲婷一同进来的还有沈汀兰，母女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温馨的很。 二人对着老夫人跟沈明华见了礼，沈明华上下随意的扫了眼二人。 看样子沈汀兰从宫学官回来之后还特意换了一件衣服。 沈明华没有开口，倒是曲婷，看向老夫人说道：“余嬷嬷说母亲传唤，不知所为何事？” 老夫人看着她，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明华听说了如今咱们国公府的情况，想要帮衬一二。” “不过，在此之前，想要看一看咱们国公府账账本。” “毕竟，前些年还有些营收的铺子，如今都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总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正好，如今国公府都是你打理的，账本什么的，你去取来，也好给明华过目一二！” 老夫人这话，没有明着说沈明华对曲婷的不信任，这话，看似是在维护着沈明华，可实际上，这话里话外，也带了些不虞。 众人都听的明白。 不过，这样的承情沈明华确实不需要。 她看向曲婷直接开口：“意思大概就是祖母说的那般，可却不是我难以接受，而是我不信你！” “这偌大的产业，何至于如此，不是你经营不善，便是你中饱私囊了。” “不管哪一点，曲氏，你都逃不了干系。” 曲婷自然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如今被沈明华这么不留情面的训斥，脸色一时间也有些挂不住。 偏偏只能陪着笑忍着：“郡主教训的是！” 老夫人自然是要为曲婷说话的：“明华，这话我就要为曲氏说上几句了。” “铺子的事情，其实也怪不了曲氏，要不是她撑着，怕是情况会更糟糕！” 这话，沈明华没接，只是看向曲婷：“就当是经营不善，曲氏，这账本我也是要看得。” “毕竟，里面也有我母亲的嫁妆！” 曲婷点头：“看，郡主要看，自然是要给的。” “我，我现在就回去让人整理了拿过来。” “不过，怕是会耽误些时间，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郡主不若明日再来？” 这话说完，上首的老夫人点头附和：“曲氏说的也在理，明华，你毕竟还要回宫。” “如今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不若就明天，明天一早曲氏把账本整理好，到时候你在查看！” 知道这二人的心思，沈明华也没有拆穿。 似乎在思考，过了许久，才点头：“祖母说的也在理。既然这样，那便明日吧！” 说着便起身。 沈明华一行人离开之后，沈老夫人看着曲婷，神色晦暗的开口问道：“她要看账本，你那边都妥当吧？” 曲婷立刻恭敬的开口：“母亲放心，早有准备。” “只不过有些细微之处还需要再完善一下，明早便毫无破绽了！” 这话，老夫人听完，神色有些许的舒缓：“你准备了就好！” 沈明华一行人出了国公府之后，没有立刻回宫。 只见沈明华坐在行驶的马车上，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去一趟竹石轩！” 这竹石轩是佳柔公主当初的嫁妆铺子之一，专卖玉石一类的摆件。 一行人到了之后，沈明华坐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店面，开口说道：“过去打听一下价格！” “顺便试探一下，看看如今的生意如何！” “是！” 松萝跟青黛带着面纱一同前往，没一会儿，就见两人归来。 马车上，松萝开口：“殿下，奴婢刚刚进去问了问，这竹石轩卖的玉石价位都不低，来买的主顾虽不多，可生意却算可以......” 松萝这话，也算在沈明华的意料之中。 她思索着，一连报了好几个地方跟名字：“你让玄一带人都去查看一番！” 松萝应下，一行人朝着宫中行驶。 对于老夫人说的话，沈明华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她都开始诉苦了，那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个祖母失望。 只希望到时候她的办法，老夫人能接受才是。 第83章 查看 第二天一早，国公府刚用了早膳，沈明华便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老太太看着沈明华带的这一行人，脸色一僵：“明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明华看向沈老夫人：“祖母，昨个不是说好的，今日我过来查账本吗？” 神色认真，似乎不解老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老夫人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一众人：“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你身后跟着的这些人是要来干什么的？”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质问，沈明华视线扫过：“她们是我带过来今日查账本的。” 只见沈明华对着沈老夫人介绍的说道：“祖母，这些人都是查账管账的一把好手，今日有她们在，也能快一些！” 沈明华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色眼见的不好。 “自家的账本，让一些外人看什么，平白的让人笑话。” 老夫人这话一说完，沈明华立刻安慰道：“祖母放心，她们嘴严的很，都是宫里面出来的，即便如今人在外面，也是为皇家做事！” “况且您也知道，孙女于账务上也不甚了解，要是那曲氏当真存了哄骗咱们的心思，怕是手段也高明。” “既如此，孙女总要带一些人过来，这样，也是为了咱们国公府好不是！” 沈明华这话，处处都是为了国公府考虑。老夫人即便心中不虞，可话已至此，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 她是真没想到，这沈明华今日竟会带了人过来。 单这做派，若说不是针对着曲氏，怕是都没有人相信。 看样子，找个时间，是该把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下了，要想办法让沈明华把心中对曲氏的芥蒂消除一二。 若不然，即便沈明华心里面有沈家，可也遭不住她存心找曲氏的茬。 一次两次还好，这次数多了，有了破绽，怕才是真的对沈家不利。 压下心中的不虞：“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这么做吧。” “余嬷嬷，你去曲氏的院子问一问，可准备妥帖了，若是妥帖了让她就带着账本过俩把。” “明华人都在这了，也不好总等下去，早点查也早点结束。” 这话，看似平常却内有乾坤。 老夫人心中的不满都靠着这几句话发泄了出来。 沈明华听在耳中，恍若不闻。 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沈老夫人看她的做派窝火的不行，偏偏还只能忍着。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的怕是掉落一根针都听的分明。 偏偏沈明华就是故意的，甚至，还当着老夫人的面，对着身后的几人吩咐：“你们一会查账本的时候都给我仔细着点，可万不能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正说着，余嬷嬷带着曲婷过来了。 曲婷的身后，丫鬟抱着账本，看样子是准备妥帖了。 “见过母亲，见过郡主！” 沈明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曲婷：“曲夫人过来了！” 曲婷陪着笑，正准备客气的寒暄两句，却见沈明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直接略过，看向她身后的一摞账本开口：“松萝，账本既然送过来，还不带人过去！” 松萝应答，之后带着身后的几人直接接过账本。 拿到外间查看了起来。 被忽略，曲婷的面容闪过一丝僵硬，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笑意。 “没想到郡主今个竟来的这般早，您放心，账本都整理好了，您只管让人查看就是了！” 曲婷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在沈明华的面前，一直都是伏低做小的姿态。 上一世，刚开始的时候，沈明华对她也是心有芥蒂，可架不住曲氏三天两头的来献殷勤。 再加上老夫人从中调和，这一来二去的，沈明华对曲婷，倒也改观了不少。 不过这一次，不管曲婷如何的伏低做小，都改变不了她的态度。 看向曲婷，沈明华的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曲夫人准备好了就行。” 沈家的铺子不少，不过今日，沈明华只查看了她母亲的那些嫁妆。 说起来，除了铺子，还有田地庄子。 沈老夫人跟曲婷都一口咬定这些如今没有营收甚至赔钱。 可想到今天一早，玄一让人传的话，她不免有些想笑。 这些店铺庄子，每年营收不在少数，她们竟然忽悠她。 外间的正在算账，每算出一个名目，松萝都会进来小声的跟沈明华禀报。 但看这些账目上，倒也跟曲婷之前说的没有差别。 确实每年都在赔钱。 一行人一直算到正午，才把这些账务给查看个明白。 松萝把整理好的项目递给沈明华。 扫了一眼，沈明华顺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面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良久之后，看向沈老夫人：“祖母，没想到这些铺子竟然亏空至此！” 沈明华这话，让一直提着心的老夫人跟曲婷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即便这账本提前做好了手脚，可假的就是假的，总还是有些担心。 如今，倒是可以彻底发放心了。 只见老夫人看向沈鸣胡啊，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说教：“你看我之前都说了，这曲氏怎么说也是咱们沈家的人，那样糟污的事情，怎会做得出来。” “如今你也让人查看了，现下可放心了？” 沈明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账目上确实跟祖母说的一般无二。” “既然如此，咱们府里面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了，也要想一想办法！” 老夫人这话说的直白，却见沈明华点头：“祖母，其实我刚刚看到账本的时候就在思索着这件事情。”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老夫人急切的开口问道。 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为了沈家打算的模样：“嗯，倒是有一个法子。” “我看这些账本，铺子亏空的是在厉害，既然如此，这么养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卖了，还能换些银钱！” 沈明华这话，再一次的让沈老夫人没有想到，就连曲婷，也是一脸意外的看向她。 只见两人对视，似乎有些意外。 老夫人急了：“明华，这怎么说也是你母亲当初的嫁妆，怎可随意卖掉！” 第84章 办法 一旁的曲婷也跟着附和：“是啊郡主。” “即便是亏空，可也是公主殿下的嫁妆，若是让陛下知道，咱们沈家因着一点亏空，就直接卖了这些，怕是会降罪的！” 两人一人一句，打着配合，像是要打消沈明华的这个主意一般。 沈明华垂着眸，眼角闪过一抹讥笑。 之后装作认真思考之后的样子：“祖母这话，说的也在理。” “毕竟是母亲的铺子，直接卖了，是不太好。” “这样吧，这件事情先容我回去想一想。”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松萝。 松萝会意，把一木质的匣子交给余嬷嬷。 匣子被打开，里面全是银子。 沈明华开口：“祖母，这银子您先拿着给府里面应个急。” “如今国公府困难，作为孙女，我自当是要尽心尽力的。” “可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主意。” “这样，我回去盘算一二，过两日在给您信！” 沈明华这话，也算是表态了。 老夫人收了她的银子，一副欣慰的样子：“说起来，也多亏了明华，那祖母就等你的消息了！” 沈明华点头：“您放心，我肯定帮咱们国公府度过如今的难关。” 祖孙两人你来我往，看着好不亲热的样子。 一直等到沈明华带着人离开之后，沈老夫人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让曲婷退下之后，看了看刚刚沈明华让人奉上的银子：“这些，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其实沈明华给的银子不少，不过沈老夫人却并不满足这些。 毕竟，她可是知道，沈明华自己的手中，可是有好几处太皇太后当年留下的铺面庄子。 每年都由皇家的专人打理，可这营收，可是都让沈明华得了去。 余嬷嬷见沈老夫人的神色，上前劝慰：“老夫人息怒，郡主不是也说了，她回去盘算一二，应当是在琢磨着，左右殿下历来心中有咱们沈家，还怕她出手不大方！” 听了她的话，老夫人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回转：“但愿如此吧。” 之后看着那木盒子里面的银子：“那盒子先收下去吧！” 余嬷嬷点头，把盒子拿了下去。 沈明华回宫之后，径直去找了建元帝。 等到沈家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则是沈明华派人直接打发了佳柔公主嫁妆铺子里的全部掌柜。 这消息一出，不管是沈老夫人还是曲婷，人都坐不住了。 赶忙遣人把沈明华人再次请了过来。 这一次，不只是沈老夫人跟曲婷，就连沈鸣人也在。 沈明华人 一进来，就听沈鸣带着质问的口气开口：“沈明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你沈家的人，可这家里面的铺子也不是你说如何便如何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人一进来，便是一阵的呵斥，丝毫没有顾及沈明华郡主的身份。 或许说，在沈鸣的心中，她沈明华的这些身份什么的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呵斥的声音听的沈明华眉头一皱，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沈老夫人也跟着开口：“是啊明华，你说你这究竟要如何啊！”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 沈明华一来便被呵斥了一通，脸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两人说完，才开口：“父亲，祖母，我这刚一进来，就受到你们如此的呵斥，我想问一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明华这语气不是很好，可沈鸣跟沈老夫人如今人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理会这些。 只见沈鸣开口：“做错了什么？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家里面的铺子，哪里轮得到你做主了，你带着人过去，说把人给打发就打发了，我还要问问你，究竟要做什么呢！” 曲婷见状，在一旁帮腔：“是啊郡主，铺子营收本就不好，您还把掌柜的给辞退了，这，这......” 曲婷这话，听的沈明华一乐：“我当是什么事情呢。” 之后语气一变：“祖母，父亲，怎么说我也是沈家人，你们对我连这一点的信任都没有吗？”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一下父亲、祖母，我此举究竟何为！” “祖母前些日子跟我说，府里面如今银钱紧缺，家里面的铺子也都是亏损的厉害。” “那明华毕竟姓沈，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 “我想着，这些铺子亏空着也不好，索性不如变卖了也能换一些银钱。” “可祖母说毕竟是母亲的嫁妆，就这么卖了皇帝舅舅那边怕是说不过去。” “所以，我便想了一个办法，求了皇帝舅舅的旨意。” “左右都是我母亲的铺子，我怎么处理，也都合理。” “这不，我就找人帮着咱们国公府把铺子给卖了，一应手续银钱都是按照如今京中的价格。” “毕竟铺子亏空，卖不上什么价格，不过也还算公道。” “有了银钱，府中周转也供应的上。” “当然了，父亲祖母放心，我买的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反正这些原本也是要交由我来打理的。” “以前是明华懈怠了，以至于铺子亏空良久，还要府里面帮着填补。” “祖母父亲放心，怎么说明华也是沈家人，这卖铺子的钱，明华一并交由府中，就当是弥补往年的亏空了。” “说起来，这买铺子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国公府日常的花销用度了。” 沈明华每说一句话，沈老夫人跟曲婷的脸色便黑一个度。 不仅如此，曲婷更是一脸心疼的样子。 一直到沈明华把话说完，沈老夫人才脸色不佳的看向她：“明华，即便是为了咱们国公府，可你怎么也应该先回来说一声啊，如今这般自作主张，太草率了！” 看着她，沈明华一脸认真：“祖母，实在是机会难得，恰好有人来买，价格也合适。” “况且，明华也看了这几年咱们这铺子的亏空，实在是不宜再留下了啊！” 说着，看向曲婷：“曲夫人，既然国公府是你管家，想必这房契，地契什么的都在你手中。” “你且取来，我让松萝交于买家。” 第85章 父女争执 沈明华这话说的干脆。 曲婷即便不愿，也不好直接回绝了沈明华。 看向沈老夫人，显然是想让她做主。 老夫人沉着脸，把目光看向沈明华，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明华啊，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嫁妆，即便有所亏空，留着也是一个念想！” “于你，于国公府都是！”老夫人这话说的可谓是面面俱到了。 那模样说的真切，要不是心里清楚她不过是舍不得那几个铺子的营收，怕是真的会信了。 即便账本上几个铺子一直是亏空的状态，可沈明华的人已经查清，这些铺子什么的，不要说亏空了，每年的盈利还不在少数。 不过，既然他们装，沈明华也不拆穿。 等老夫人这话说完，一旁的沈鸣也接话说道：“你祖母说的不错，这铺子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嫁妆，怎能如此随意便卖掉？” “还不快快遣人回绝了去！” 沈鸣发话了，原以为沈明华会按照他说的做，可谁料沈明华恍若未闻一般端坐在椅子上。 低着头，小声点跟一旁的青黛说着什么，对沈鸣刚刚的话恍若未闻一般。 这样的无视，让沈鸣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无视。 怒意上头，直接用袖子把一旁的茶杯扫落在地。 啪的一声，茶杯碎裂，声音听起来很是刺耳。 沈明华说话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向沈鸣。 只见随着茶杯碎裂的声响，沈鸣对着她开口说道：“沈明华，你刚刚是什么态度，长辈说话，你在干什么？” “还有，我让你遣人去回绝了那买家你听不到吗！” 拿帕子的手轻轻的放在耳朵上挡了一下，想要遮挡住沈鸣的声音。 可却也只是微乎其微。 待他说完，沈明华开口：“父亲，您这是对明华耍长辈的威风吗？” 语气带着些冷意，显然，沈鸣刚刚的两句话，让沈明华原本还有些和煦的态度收起。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冷硬。 “是祖母跟我说国公府银钱紧缺的，我如今来想了办法，您却又不同意了！” “我请问，一个亏空的铺子，单单留着有何用处？” “是，你们刚刚也说了，是我母亲的嫁妆，可我也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请示了陛下，对于母亲留下来的铺子，想要如何处置，他都随我！” “如今，我帮着府里面把亏空的铺子给卖掉，甚至还把银钱都送了回来，难道做的有哪里不对吗？” 说到这里，沈明华看向沈鸣：“还是说，因着是母亲留下来的产业，父亲有些舍不得，想留个念想？” 说话的尾音有些拔高，一听就知道，语气不是很好。 一旁的曲婷见状，打着圆场开口：“郡主息怒，国公爷也是心里面有公主，怎么说也是公主留下来的，自然是有些舍不得！” 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对着她一顿呵斥：“我们父女说话，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沈鸣本就心中有火气，刚刚呵斥了沈明华之后，又是被一声声的质问。 此刻，沈明华又训斥了自己的心上人，直接怒火中烧：“沈明华，曲氏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是这个国公府的夫人，你怎么说话呢？” “我还没死，国公府如今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屋子里面，几个主子的声音惊得外面候着的丫鬟仆从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面面相觑。 而沈鸣的这几声怒吼，彻底让沈明华不再顾忌着所谓的父女脸面。 看向他，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国公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我不止一次说过了，她曲氏，可算不得我什么长辈。” “就连陛下也有过口谕，国公爷难道是想抗旨吗？” 谁都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会发生到如此的地位。 沈明华以往从来没有在沈家发过如此大的脾气，顶多就是一些小打小闹。 如今这般公然的跟沈鸣打擂台的样子，看得沈老夫人直皱着眉头。 直觉有些不好，想要出言调和一二，可还不等她开口，就见沈鸣看向沈明华。 “不管如何，我也是你父亲，我让你认她，你就得认她！” “曲氏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夫人，那就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明华拿起身旁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脸上的冷意更甚。 “国公爷，您想要抗旨，可别拉上本宫！” “我再说一遍，本宫的母亲是已故的佳柔公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的！” “还有，既然你如此的维护曲氏，想来也是感情颇深，既然如此，就不要再一副对我母亲情深义重的样子了！” “沈明华！”沈鸣气急，想要伸手，直接被一旁的青黛给拦住。 青黛看着一个姑娘家，手劲而极大，疼的沈鸣直接涨红了脸。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孽女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旁的松萝开口：“我看谁敢！” 沈明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不动，沈鸣的话落，除了沈府的侍卫外，沈明华的暗卫也一同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这般，算是父女二人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的对峙。 之见沈明华起身，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卫，抬头看向沈鸣。 还不待她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沈老夫人此刻开口说到：“好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说着看向国公府的护卫：“你们都下去！” 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啊，你父亲也是在气头上，说话严重了些，你作为小辈，今日有些事情，确实做的不太妥当！” 之后看向沈鸣：“老大，明华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有些话，也是太过分了！” 看着打圆场的老夫人，沈明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祖母，刚刚的争执，究竟如何，明华并不想多说。” “如今，我只想问一问，我母亲的那些铺子，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毕竟我有这般打算，也是为了国公府着想！” 第86章 哄骗 这话问出口，就见老夫人一脸为难的样子：“明华啊，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铺子。” “即便一直亏空，也不能真的卖了不是！” 看着她，沈明华一改和煦的面容：“祖母，既然如此，明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帮着咱们国公府了！” “毕竟，养着几个亏空的铺子，即便是再有闲钱，也是禁不住的！” “要不，还是您来拿个主意吧。” 沈老夫人也没有想到，沈明华会把问题直接抛给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此刻，她也不能明晃晃的直接说，让她把自己手里面太皇太后的那几个田庄补贴给国公府吧。 一直以来，她都是递着话，让沈明华自己往她铺好的陷阱里跳。 可如今沈明华压根不按照最开始计划好的样子来，她怎么办。 毕竟，一个当祖母的亲自跟孙女要东西，她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啊！ 面上带了些欲言又止：“明华，祖母要是还有什么办法，也不能舍了这张老脸来找你了！” “你看你毕竟是皇室的郡主，平日里的赏赐肯定不少！” 这话，带着些引导，要是上一世的沈明华，早就把自己手里面的几个庄子拿出来了。 可如今，她却不会如此了。 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 给一旁的曲氏使了个眼色，曲氏会意，再次开口：“郡主，说起来我听说太皇太后当初给您留下了几个庄子。”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明华再次开口：“祖母，既然舍不得卖掉母亲的铺子，不如先关停吧。” “毕竟不管是店面还是雇佣掌柜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啊！”老夫人开口。 只听沈明华继续说道：“是这般没有错，所以，明华还有一个主意。” “您上次也说了，除了母亲的这几个铺子，国公府其他的铺子营收也不是很好，虽不至于入不敷出，却也只是维持着。” “既然这样，倒不如卖掉这几个铺子，这样一来，既留住了母亲的铺子，银钱什么的也得到了解决。” “至于我母亲的铺子，就由孙女来接手。” “一应的花销也由我来负责了，到时候，若有营收，我让人在给祖母送过来，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即便不挣钱，也不至于让国公府在往里面搭钱了。” 沈明华这话，满是为国公府着想的样子，可却是听的老夫人跟曲婷脸色黑了又黑。 一旁刚刚被沈老夫人示意不再开口的沈鸣，此刻再一次的开口：“不可能！” 语气依旧生硬。 他对府里面铺子的经营情况也清楚一二，每一间都是盈利的，若是真按照沈明华刚刚提议的那把，那国公府在真是要遭殃了。 看向沈明华：“你这是想的什么办法，如今府里面营收不好，你不补贴一二，还打了府里面铺子的主意。” 沈明华刚刚跟沈鸣争执了一番，此刻对他，远没有之前女儿对父亲的客气。 冷笑一声：“国公爷这话真是好笑，我刚刚的方法，不仅让国公府及时止损，还直接多了一笔银钱，这就叫我打府里面铺子的主意了？” “一个是不盈利，一个是月月亏损，这样的铺子，您觉得我要了能有什么好处？”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铺子月月营收的很好呢！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沈明华这最后一句话，听的几人心中一惊。 曲婷开口：“郡主瞧您这话说的，如今这铺子，不亏空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想这样的好事呢！” 听了这话，只见沈明华看向沈鸣：“国公爷您也听到了，这般，我又如何打国公府铺子的主意！” 被呛了一下，沈鸣脸色更不好了，可也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梗着脖子。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从府中的铺子下手了。” “我听说，太皇太后生前，给你留了几个庄子，听说营收什么的都还可以。” “这样，你挑两个过来，先给咱们国公府过渡一下，之后若是府中的铺子有了起色，庄子在给你还回去！” 这话，听的沈明华心中一阵冷笑。 想着，终于是说到了正经的事情上了，一开始，他们打的怕就是她手里面太皇太后给她留下来的产业吧。 什么时候还回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到时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只见沈鸣的话还没有说完：“对了，你平日在宫中，用的也都是上品。” “国公府若是能用上宫里面的物件，也是为咱们沈家增光不是！” 这话，暗戳戳的让沈明华多往国公府送些东西来。 沈明华听的，心中暗骂不要脸。 有了沈鸣这话，老夫人也是一副恍然的神色：“明华，你父亲的这个提议，祖母觉得可行。” “就当是国公府跟你借的！” 语气诚恳，显然一派慈祥的模样。 “祖母，这庄子，怕是借不了国公府了！” 这话一出，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沈鸣，神色均是一暗。 不待沈鸣开口，沈老夫人就说道：“明华，你这是不想帮咱们国公府了吗？” “你父亲刚刚说的话虽然有些冲动，但他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咱们国公府，你身为小辈，也要多体谅才是！” “更何况，你父亲官位不高，在朝堂上人微言轻，不管是打点还是交际都是少不了银钱的！” “国公府好了你父亲才能好，你父亲好了，你这个郡主脸上才有光不是！” “毕竟不管怎么说，国公府才是你的家啊！” 老夫人这一系列的言论，听的沈明华不免觉得心中可笑。 国公府好了沈鸣才能好是不错，可沈鸣好了，跟她沈明华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沈明华不说话，老夫人继续：“明华，你如今年岁还小，不甚清楚，即便你贵为郡主，可你毕竟姓沈，不管什么时候，沈家才是你真正的倚靠啊！” “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老夫人言辞诚恳，一副都是为了沈明华着想的样子。 第87章 失望 见状，她心中冷笑。 可面上却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祖母，不是明华不愿意帮沈家，而是这些庄子，明华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怎么会？”曲婷开口。 老夫人不虞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都是太皇太后留给你的，你又怎会做不了主呢！” 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 之后，又是一副伤心的模样：“你若是不想，祖母也不强求你，就是......” 这么说着，倒是用帕子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这一系列的行为，看得沈明华心中直接给老夫人鼓了掌。 一旁的沈鸣见状：“沈明华，你看你祖母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就是两个庄子，都是一家人，你如今这般做派又是为什么？” 满眼的不虞，好似沈明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对于沈鸣的指责，沈明华开口：“祖母，父亲，实在不是明华不愿！” “平日里，我对咱们国公府如何，想必长辈们都看在眼里，就连我人在江南，也不曾忘了国公府！” “若是可以，我又岂会是在乎两个庄子的人。” “这实在是如今我也是有些难处！” 以为沈明华在找借口，沈老夫人一脸哀伤的不言，沈鸣看向她：“你且说一说，有何难处？” 控制好面上的神情，沈明华开口：“祖母，父亲，虽说太皇太后当初给了我几个庄子，可这些庄子，一直都是由皇家的人来打理，就连营收，我也是不曾过问过的。” “可即便由皇家打理，营收不也还是你的，又怎会做不了主呢！”听了沈明华这话，刚刚还一副伤心模样的老夫人此刻开口。 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祖母，若真是这般，就好了。” “这些庄子，看似给了我，其实营收什么的，都入了国库，皇帝舅舅平日里也没有少了我的花销，所以，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 “如今，若是贸然要过来，怕是会让皇帝舅舅那边有所察觉！” “祖母之前也说了，皇帝舅舅对国公府有些芥蒂，若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怕是对国公府也不是很好啊！” 这话，倒是让老夫人跟沈鸣不言了！ 毕竟，都说入了国库，难不成他们真能让沈明华去跟建元帝讨要来不是！ 沈明华这话，自然是浑说的，如今这些庄子，即便是由皇家的人在打理，可那也都是太皇太后留下来的老人，听的也都是她的吩咐。 左右他们也不能去御前问不是，如何说还不是由的她自己。 想要打她钱财的主意，如今，就是在做梦！ 沈明华一脸为难的样子再一次开口：“所以，我才说要卖了母亲的那些铺子。” “这也是不得已啊！” 沈明华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老夫人跟沈鸣两人面面相觑。 最初的算盘落空了，总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可沈明华又怎会让他们如愿：“祖母，还是按照我最开始说的那般吧！” 卖了值钱的铺子，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偏偏沈明华现在还步步紧逼。 沈鸣见无利可图，刚刚强忍的怒意此刻再次迸发了出来：“卖什么卖！” 父女二人刚刚本就有些小摩擦，原本有了老夫人从中调和，虽没有编好，也没有再次的恶化。 可此刻，沈鸣这不耐烦的语气一出，沈明华却是忍不了了，语气不善的说道：“国公爷也说了，这铺子是我母亲的产业，作为她的亲生女儿，难道我连处理这些产业的资格都没有吗？” “说句不好听的，本就应该是我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沈鸣暴怒：“什么叫你的东西，这都是国公府的！” 沈鸣这几句话，彻底让沈明华脸色骤变，老夫人连圆场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见沈明华开口：“国公爷，您还是要认清楚一些，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去世之后，都是要归子女所有的。” “当初我母亲去世之后，嫁妆一直放在国公府，后来我大一些，太皇太后本想派人拿回来，是我开口，说我毕竟是国公府的女儿，放在国公府保管也没什么不好。” “我若是记得没有错，祖母当时也是保证过得，说我长大之后，便全都交由我来打理。” “如今我完全有能力打理了，却一直没有说过这件事情，想的就是不过一份产业，若是能让国公府过得好一点，全当带我尽一份孝心了。” “可国公爷这话，倒是我多贪图国公府的财富一般，说去难听的，如今的国公府，哪里由得我点惦念？” 这话满是讽刺，沈鸣想要开口，却直接被沈明华给怼了回去。 只见她看向沈老夫人：“祖母，孙女的心一直都是有国公府的，这一直不会变，但如今看来，怕是这国公府已经没有孙女的一席之地了！” “原本，我还以为，国公府宠妻爱女不过是谣言，如今看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确实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既然如此，明华也不是强求之人。” 她这话，显然是对国公府，可以说是对沈鸣失望了，老夫人心中一慌。 却听沈明华再次开口：“不过即便如此，国公府眼前的难关我还是会帮衬的。” “母亲的嫁妆铺子，我既然做主卖掉，自然不会改变，祖母，今日闹得有些不愉快，或许是这个消息过于的唐突了。” “既如此，我便不再过多的打扰，这两日还望曲夫人把一行的房屋地契准备妥帖，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拿！” “至于卖掉的银钱，明华也会悉数交给国公府的。” 这话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青黛是最后一个离开了，她看了眼屋子里面的众人：“国公爷，老夫人，既然郡主已经决定了，还是尽早安排的好。” “毕竟，这都是为了国公府，况且，老夫人应当也能算的明白，几间赔钱的铺子，自然不如换出来的银钱来的实在！” “至于那些担心的问题，郡主已经说过了她来处理！” 第88章 失算 “滚！” 沈鸣听着青黛这一副理所当然，语气中全然都是他们不知好歹的话，气的不行。 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一个滚字。 青黛扶礼离开。 国公府门外，沈明华出来之后，回身看了一眼沈国公府四个大字，眼中是道不尽的讥讽。 她母亲的嫁妆，供养着国公府这么多年，他们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恩，如今还想惦记着她的银钱，当真是做梦。 既然他们想要算计人，那如今被反算计也怨不得旁人。 她会一步步的把母亲当初的嫁妆全部收回来。 铺子只是一个开始。 没有给沈家任何后悔的余地，沈明华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一家子乐意与否，这铺子都是注定要卖的。 她的人动手也快，过了没两日，直接带着买家以及银钱上了国公府的大门。 话之前已经说出去了，即便不愿意，可圣上旨意压下来，也不敢不从。 谁让他们最初就咬定了说铺子在亏钱呢。 沈明华也就是咬定了这件事情他们不敢声张。 所以一开始，便借着这件事情，在建元帝那边求了旨意。 她本就是佳柔公主唯一的女儿，自然可以随意的处置她的嫁妆铺子了。 至于沈明华为什么说是铺子她已经卖掉，也是为了防止日后沈家再借由铺子的事情烦她。 明华宫中，沈明华看着手里面的铺面房契，面上的神情多了些柔和。 看向青黛，沈明华开口问道：“国公府的人都是什么神情？” “回郡主，老夫人最开始还有些不愿，说的大体跟前几日的话相同。” “说沈家如今虽然困难，也不能卖掉公主的嫁妆。” “后来奴婢跟老夫人说，这件事情圣上也是知道了，奴婢还告诉老夫人，如今圣上只当是沈家主动把铺子交由郡主做主的，若是之后事情闹大，让圣上知道了您卖铺子是为了沈家，怕就不会是如今的局面了！” “沈老夫人听完之后，脸色不是很好，更是一脸心痛的说，既然您已经决定了，她尊重您的决定。” “之后，让曲夫人把房契递给了奴婢，银钱也都是当面清点好了的！” 听到这话，沈明华心中不由的冷笑。 之后她继续问道：“沈家就没多问些什么吗？” 青黛点头：“问了，曲夫人向我打听了买家的情况以及他如今住的地方。” 沈明华点头：“你去安排一下，若是沈家有人打听铺子的事情，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奴婢明白。” 青黛人下去之后，沈明华看着手中的铺子，不由得冷笑。 而此刻沈国公府，气氛甚是微妙。 沈鸣归家之后，听说铺子被卖掉了，脸色大变，对着沈老夫人开口：“母亲，怎么能真的让她把铺子拿走呢！” 老夫人此刻也是气结于胸，有些懊悔的开口：“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她连圣上都搬过来了，若是不给他，等圣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咱们国公府，怕是不好！” 老夫人这话，沈鸣也是明白，可一想到每月损失了一大笔的银钱，就心疼的不行。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埋怨：“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这么打算，最后简直就是因小失大！” 这样的语气听到老夫人的耳中，心中更加的烦闷：“那怎么样，你是怪我了！” “说起来，这不也都是为了咱们国公府，为了你吗！” 老夫人的话，让沈鸣一噎，之后语气软了下来：“母亲，儿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要是心疼！” “心疼，难道就你心疼吗，好好的铺子，如今被低价贱卖了，关键还要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你当我心里高兴？” “况且，除了铺子，如今咱们跟明华那丫头的关系也闹得僵了些......”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的曲婷只能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 沈鸣不能朝自己的母亲发火，看到一旁的曲婷：“说起来，还不是你当初的主意，说什么国公府花销甚大，若是能把太皇太后当初给她的那几个庄子拿过来，也是极好的！” “如今呢，庄子没有拿来，还倒赔了几件铺子！” 沈鸣埋怨着曲婷，沈老夫人也不遑多让，顺着沈鸣的话说道：“不错，说起来曲氏，若不是你把账本做的太过分，亏空的厉害，明华也不至于有了买铺子的想法。” 曲婷也没想到，如今她成了背锅的，有苦难言，却只能忍着。 “夫君跟母亲说的是，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我欠考虑。” “不过，如今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沈鸣问道。 只见曲婷开口：“咱们不是知道买了铺子的人的住处吗，不若让人过去洽谈一番，若是能再把铺子给买回来，损失也不不算太大！” 曲婷的提议，老夫人跟沈鸣有片刻的沉默，之后沈鸣开口：“若是真能买回来，也可以。” 老夫人也附和着点头：“这听着倒是可行，这样，曲氏你安排一下。” 不得不说，国公府的对策确实是在沈明华的意料之中，这倒也不是沈明华料事如神，而是上一世接触了这么久，很多事情，看明白之后，便知道那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 国公府那边的动作很快，按照青黛之前说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买家，更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可那人在听了国公府的来意之后，并没有一口答应，直到国公府过去的人话语中隐隐带了些威胁的意思，才带了些惶恐的松了口。 消息传到沈明华的耳中，她没有任何的意外，因为，这才是国公府一贯的做事风格。 双方价格上接连谈了好几次，最后，国公府以高出原本三成的价格，总算是跟人谈妥了。 可当国公府拿着地契重新去收铺子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被人骗了。 铺子没有收回来不说，还搭进去不少的银钱。 第89章 巴掌 原因无他，那人本就不是什么买家，说起来，只能怪国公府的人没有搞清楚被人蒙骗了。 如今，已经人去楼空，沈家懊恼不已。 因着这件事情，沈鸣更是直接让人给沈明华递了消息让她来国公府一趟。 当沈明华人到了之后，没有任何的铺垫，沈鸣的指责声接憧而来：“沈明华，你找的是什么买家，那简直就是一个骗子，骗走了沈家的铺子不说，就连大笔的银子也都打了水漂！” 沈明华一开始便知道沈家让她来的用意，不过，她此刻依旧装的一副不解的模样：“父亲您究竟在说些什么？” “铺子是被卖了不假，可银钱都已经让青黛交给国公府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特意看向青黛：“你上次不是跟我回话，说银钱都已经交给国公府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青黛开口：“冤枉啊郡主，奴婢当时可是当着国公爷跟老夫人的面交给的曲夫人，怎会有差错！” 青黛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略过沈鸣，看向曲婷：“那曲氏，青黛刚刚说的那些银钱你可收到了？” 曲婷点头：“收到了！” “那是数额不对吗？”沈明华继续问道。 曲婷此刻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并没有！” 曲婷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沈鸣：“父亲您看，银货两讫的事情，又何来骗走一说呢！” 这话理所当然，沈鸣看得却更加的气愤。 “怎么不是骗子？已经多出了三成的价格，最后不仅钱给拿走了，就连房契都是假的！” 这话，沈明华不懂了：“父亲，您究竟想要说什么？” 一旁的曲婷见状，打着圆场开口：“郡主，事情是这样的！” “国公爷再三思考，还是决定不卖公主殿下留下来的那几件铺子了，毕竟是个念想。” “就着人去了那商人住的地方进行沟通，最后，以高于咱们卖价的三成，谈妥了这件事情。” “可银钱给他之后，今日国公府的下人拿着房契去收铺子的时候，才发现，这房契竟然是假的，不仅如此，那商人此刻也已经人去楼空了！” “国公爷想着，毕竟是郡主殿下帮着联系的，所以，就想叫您来问一问，看看能否找到这商人！” 曲婷说这话的时候，尽量斟酌着用词，毕竟一个不慎，若是惹了其中一方不虞，可就麻烦了。 等曲婷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一脸疑惑的开口：“你们之后还去找他了？哪里来的地址？” 没有回答曲婷刚刚的话，沈明华开口问道。 脸色一僵，曲婷开口：“这，是上一次向青黛姑娘问的！” 沈明华看向青黛，只见青黛开口：“回郡主，确有其事！” 青黛这话刚说完，就听沈鸣开口：“听到了吗沈明华，你的丫鬟告诉的地址，如今，还有什么问题！” “你赶快把人给找出来，如今，除了铺子，还有国公府白花花的银子！” 听罢，沈明华脸色也带了一丝的凝重，似乎她此刻终于明白了刚刚沈鸣话语里面的意思一般。 只见她看向青黛：“你现在就过去把人带过来，顺便再问的清楚一些，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青黛领命，沈明华跟一众人此刻在国公府的正堂等着人过来！ 此刻，沈鸣对着沈明华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心术不正，还是得了谁的指示！” 这话意有所指，沈明华没有忍让，直接开口：“父亲，您这话，是说我贪图了国公府的银钱？” 沈鸣没有看她：“这不好说，毕竟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沈明华冷哼：“我倒不知，原来在国公爷的心中，是这般像我的，怕是今日让人给我递消息之前，也早就这么认定了吧！”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看向沈老夫人：“祖母也是这般认为？” 老夫人态度倒是不似沈鸣这般强硬，可语气也带着些不虞：“明华，如今事情摆在这里，你让祖母怎能不多想，毕竟这人是你联系的！” 这话一出，沈明华彻底炸了：“哈哈哈，原来如此。” “好，既然都这般认定了，如今，我也是要问上一问的！” “父亲，祖母，你们话里话外是我的主意，那么我请问，这卖了再买回来可是我的主意！” “当初买铺子的钱我可是已经让宫人拿过来了，是你们有了其他的想法，如今钱财两空，就都是我的问题了？” “我倒不知，父亲竟是如此念旧情的人，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还会酒后失德！” 沈明华说这话，算是把沈鸣的遮羞布彻底的给掀开，沈鸣听完，直接扬起手臂。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了挡在沈明华面前的松萝脸上。 瞬间，松萝的面颊红肿了起来，巴掌印异常的明显。 谁都没有想到，沈鸣会有如此的举动，毕竟，沈明华即便是沈家人，可她也是郡主，即便在愤怒，言语上说几句已经是顶天了。 这一巴掌，沈老夫人直接就在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大！” 有震惊，有懊悔，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沈明华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松萝，人也立刻站了起来。 双手把松萝转身看向自己，在看清松萝的面颊的那一刻，她眼中带了一丝怒意。 “很疼吧！”沈明华柔声的对着松萝问道。 松萝对着沈明华摇头：“没事郡主！” 这模样，看得沈明华心疼。 恰好此时，青黛带着人回来了，见状，沈明华对着其他的宫人开口：“你们先带着松萝下去处理一下！” 等人出去之后，她看向沈鸣：“国公爷，您是要打本宫吗？” 沈明华不再称呼父亲，看向沈鸣的目光，是真的带了怒意！ 沈鸣打完那一巴掌之后，人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刚让沈明华话语激怒，一时间失了理智。 可此刻，他是万不能承认自己的过失的，冷哼着开口：“一个宫女，我堂堂国公爷，难道还打不得了吗？” 第90章 分明 这话刚说完，沈明华便质问道：“宫女？” “松萝可是女官！” “就算抛开这些，国公爷确定刚刚要打的是松萝吗？” “明明那巴掌是朝着本宫过来的，若不是松萝过来挡了一下，如今，怕是巴掌已经落在了本宫的身上。” “单看力道，就知道国公爷手劲儿很大啊！” 沈明华字字珠玑，沈鸣脸上此刻已然是有些挂不住了，他开口：“还不是你编排长辈！” “我编排？国公爷，您当初醉酒的事情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酒后失德也是陛下亲口说的，如今，我不过是复述了一遍，有何不可？” 之后，不待沈国公开口，沈明华看向青黛：“既然人已经带来了，咱们还是一件一件事情解决的好！” 沈明华这话说完，青黛看向几人：“曲夫人，田员外已经带过来了！” 曲婷看着青黛身后的人，不可置信的开口：“田员外！” 沈鸣没有见过买铺子的商人，看向曲婷，开口说到：“既然人已经带过来了，还是说清楚，蒙骗国公府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 没有看到曲婷此刻的神情，沈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视这沈明华，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这个时候，沈老夫人身边的余嬷嬷呢喃着说道：“怎么是田员外，不应该是刘员外吗！” 即便声音不大，可依旧让众人听清。 一旁的沈老夫人看向她：“你说什么？” 余嬷嬷在见到田员外的时候，就已然有些发懵。 此刻，反应过来的曲婷脸上带着一抹苦笑：“青黛姑娘，人你是不是带错了，明明是刘员外，怎么变成了田员外！” 沈明华看向青黛，只听青黛开口：“曲夫人，您在说什么，一直都是田员外啊！” 说着，还拿出了一份印了手印的协议：“您看，这是那日咱们签的买卖文书，官府也是过了明面的，一直以来都是田员外啊！” 一瞬间，曲婷觉得自己恍惚间魂儿丢了一般。 沈鸣看向曲婷：“到底是刘还是田！” 曲婷有些慌张的解释：“老爷，我一直联系的人姓刘，不信您问余嬷嬷！” 余嬷嬷对上沈鸣跟沈老夫人目光的疑惑，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没错，就是姓刘！” “沈明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就已经剑拔弩张了，此刻，沈鸣的怒吼，沈明华满脸嘲讽：“怎么回事！” “国公爷，证据已经给你拿出来了，说了姓田，是你们自己找错了人，如今还想赖到本宫的头上不成？” 此刻，正厅的几人都意识到了，他们，怕是被蒙骗了！ 尤其是曲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看向沈鸣，之后又看向老夫人：“夫君，母亲，咱们国公府怕是真的受到蒙骗了！” 先是老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这已经不是铺子的问题了，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鸣根本不愿意相信：“不可能！” “沈明华，这绝对是你搞得鬼！”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你负责的，如今出了问题，你要解决！” 沈明华直接听笑了：“真是可笑，你们自己自作主张受人蒙骗了凭什么怪我！” 若说之前，沈明华还表现出对国公府还有些情谊，那么今日沈鸣的一巴掌，则是彻底跟沈明华翻了脸。 沈老夫人原本默不作声，此刻，也开口：“明华，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不管是田员外还是刘员外，如今咱们国公府才是真的钱财两空了。” “你看，怎么说田员外也是你帮忙找的，要不你跟着商量一下，这铺子就先不买了，只不过，如今国公府雪上加霜的，能不能原价在收回来，就当国公府承了田员外的人情！” 对于老夫人这话，沈明华心中冷笑，这算盘打的好，怕是到时候，铺子的钱，还要她来出。 “你祖母说的不错！”沈鸣附和着。 沈明华没有直接应承，而是看向一旁：“田员外，你也听到了，表个态吧！” “几位贵人，真是不好意思，那些铺子我已经卖掉了！” “卖掉了？”曲婷说话的音量都拔高了些许。 只见田员外点头：“没错，卖掉了！”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老夫人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卖掉呢，田员外，你卖给了谁？” 老夫人心中打算着，不管是卖给了谁，都一定要让沈明华把铺子给拿回来。 却听田员外开口：“老夫人，这铺子的买主我答应了要保密，如今，怕是说不得！” 沈鸣大怒：“有什么说不得的，你是想得罪我们国公府吗？” 原以为威胁的话说出口，能让田员外有所屈服，谁料，田员外却根本不怕：“国公爷，我田某既然能做这京中贵人们的生意，那也势必是有几分依仗的！” “若是国公府当真以权压人，我倒要去着京兆尹问上一问了！” 被一个员外郎威胁，对国公府是莫大的耻辱。 沈鸣看向沈明华：“这就是你推荐的人！” 沈明华冷哼：“国公爷，你们的交易原本就已经结束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表明了沈明华的态度。 老夫人见状，开口：“明华啊，咱们是一家人，你总要想些办法！” 沈明华面容不似往日那般和善：“祖母，原本我也以为咱们是一家人，可这两次国公爷的态度跟做派，让我清晰的知道，怕是这么多年，于国公府而言，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的心意，被随意的践踏不说，甚至，一度成为了怀疑的目标。” “既然如此，今后，我也不会再抱有什么幻想，我沈明华依旧姓沈，但国公府，却不再是我最终的归属！” 这话说完，沈明华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没有给众人丝毫反应的机会。 沈明华离开之后，有侍卫进来：“老夫人，我们郡主让我进来给您带个话。” “殿下说，国公府铺子损失的银钱她会补上，算是对您的孝敬了，这国公府既然一直都没把她当自己人，她今后，也不会在自讨没趣！” 第91章 各自算计 青黛这话说完离开之后。 沈鸣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滚，告诉她，国公府没有她这样的不孝女。” 倒是上首的老夫人，神色大变:“老大，你给我住嘴!” 对于老夫人，沈鸣还是孝顺的。 他即便不悦，可还是敛起了面上的怒意:“母亲，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 老夫人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她如今也是郡主，若是太过，陛下那边说不过去!” 沈鸣冷哼:“百善孝为先，我是她父亲，难不成她想不孝吗!” 老夫人淡淡开口:“沈明华那名声，你觉得要是真闹掰了她会在乎？” “陛下都说了，她与咱们以平辈论处，圣心维护，你又当如何!” 一旁的曲婷见状，也跟着附和:“老爷，母亲说的在理，郡主殿下毕竟有圣上的宠爱，若她真的跟咱们国公府离心了，可是很大的损失。” 老夫人点头:“曲氏说的不错，毕竟如今，咱们国公府很多地方还要靠着明华那丫头。” “若是她跟咱们一条心，对咱们国公府不管是你的官位，还是其他谋划，都是一件好事。” 老夫人这话，沈鸣听着人也冷静了下来。 可语气却还是有些生硬:“不管如何，就是她说话太过!” 之后，有些烦躁:“如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怕是也不会跟国公府一条心了!” 对此，老夫人开口:“还不是你今日说的话，直接让明华那丫头气恼了。” “不过我看，也就是些气话而已，毕竟这么多年，她如何咱们都看在眼里。” “况且她不是还说了吗，过几日会把银钱给咱们送过来，到时候，我在给她拿些小物件过去，也就哄好了。” 这话，屋子里的三个主子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沈明华为了国公府无限的付出。 沈明华这边，今日让青黛最后的话也不是所谓的气话，而是她一开始的决定。 如国公府这般，若是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怕是永远都会被缠上。 如今借着把铺租收回来再争执一番，怕是能清净一段。 看着一旁松萝脸上的巴掌印，沈明华心疼不已。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有些颤抖的伸手用帕子沾着药粉轻轻点了点。 听到松萝嘶的一声，她开口:“肯定很疼。” “松萝，一会儿回宫让太医给你好好的瞧一瞧!” 松萝点了点头。 一回明华宫，沈明华便大张旗鼓的叫人传了太医过来。 尽管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明华郡主去了一趟沈家之后，身边的丫鬟被打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一时间，沈家再一次的处在了风口浪尖的地步。 同时，伴随着这个消息，沈家跟明华郡主似有分歧发生争执这样的传闻越演越烈。 就连建元帝也派人前来询问，可沈明华并没有据实以告，甚至搪塞了过去。 就是这样的举动，让建元帝肯定，沈明华在国公府应当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对沈家意见更甚。 甚至早朝之上，因着科考的安排问题，沈鸣被建元帝当众呵斥了一番。 不仅如此，就连三皇子秦朗对他也是隐隐有些针对！ 这就导致，每天沈鸣回到国公府之后，神色都非常的不悦。 而沈明华也确实如她那日让青黛传话的那样，除了让人把银子送过去之后，再也没有跟国公府有过丝毫的联系。 甚至，就连沈老夫人派人送过来的那些香囊，帕子都一力回绝。 这件事情，沈鸣知道之后，大骂沈明华白眼狼！ 国公府内，沈鸣坐在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喝茶，看着面前被原方不动退回来的东西，开口说道。 “母亲，既然她如此决绝，我看，您也不必再如此了！” “我今日见了大皇子，他说，这次科考之后，他会从中周旋！” “如今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届时，他会全力推举我！” 听到沈鸣如此说，老夫人因着沈明华的态度还在有些惆怅的神情，一下有了些许的精神：“此话可当真！” 沈鸣点头：“殿下亲口言明，自然是真的！” 老夫人点头：“若是这般，也是一件好事。” 之后叹了口气：“可明华这边，若当真就这么放任着，我还是觉得可惜！” “怎么说，她于咱们国公府也是一个助力！” 或许是今日秦朗给沈鸣的承诺过于的有吸引力，沈鸣开口：“母亲，不过一个外姓的女娃娃，再受宠又如何，总归是要嫁人的！” “再说了，她又总不至于真的跟国公府生分了，要知道，她再贵为郡主也姓沈！” 听着沈鸣的分析，老夫人在思考。 之后缓缓开口：“算了，姑且先这样吧，你最近帮忙着春闱科考的事情，也分不出其他的精力！” “等科考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亲自出面去哄一哄那丫头，到时候，有那丫头再圣上面前求一求，你礼部尚书的位置也稳一些。” “更何况，你也清楚，大皇子那边，终究也还是在打沈明华的主意呢，多一个人为国公府分担，总还是好的！” 听着自己的母亲分析着利弊，沈鸣敷衍的点了点头：“那就听母亲的，姑且先在忍一忍。” “等到时候尘埃落定了，我非要她学一学何为孝道！” 沈明华这边，并不知道如今沈家的这些小九九，不过，怕是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多放在眼中。 因为此刻，她正一天天的算计着日子，翘首以盼着科考那一日的的到来。 或者也可以说，她正在期盼着那个已经了然于胸的结果。 如今，整个大晟是朝堂，更甚至于整个京城之中，都被这件事情所笼罩着，看似一切都在稳步进行。 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了解，这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暗处，正有数不清的双眼在注视着，众人各怀心思，都以为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 殊不知，如今的一切，不过是被宁静包围着的黑夜，只待云出破晓，一切水落石出。 第92章 博弈 而就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没有人知道，春闱科举的考题，已经被悄悄的更换了。 这件事情几个经手的人都没有声张，左右，真正见过考题之人，也就建元帝跟吏部的张尚书！ 或许，如今还可以加一个裴明礼！ 这也就导致，春闱贡院的考场之上，试题发下来的时候，有些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考题变了，甚至，跟他们之前看过的完全不相同。 可这些学子们一进贡院，便大门紧闭，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同样的，里面的人，也没有办法向外面的人传递消息。 一直到几日之后的考试结束，考生们陆续的出了贡院的门，外面的人才知道这一变化。 一时间，很多人都懵了，谁都没想到，临近考试，考题竟然又更换了一遍。 就在这些人从百思不得其解到逐渐慌乱的时候，朝堂却没有丝毫其他的风声，似乎这只是建元帝的一时决定而已！ 关键，即便这些人知道考题被更换了，却也不敢声张，毕竟，他们也同样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就在这样的诡异氛围下，沈明华跟裴明礼两人坐在临江的酒楼雅间内交谈着。 一边看着逐渐开化的河水，一边笑着开口：“裴大人觉得，今日这般景象如何？” 顺着沈明华的目光看过去，裴明礼评价道：“冬日退去，乃万物复苏之象。” 这评价，沈明华面上颇为的认同。 抿嘴轻笑的同时，用手转了一下面前的茶杯：“裴大人，想必对于本宫今日为何约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没有继续兜圈子，对于裴明礼，她向来很少铺垫的。 学着沈明华的动作同样的转了一下面前的茶杯：“殿下高估微臣了。” “您的意思，自然不是臣能轻松的领略的！” 这话，显然就是在跟沈明华装糊涂。 冷笑一声，沈明华一脸严肃的看向裴明礼：“怎么，裴大人是想不认账吗？” “毕竟，咱们当初的赌约，本宫可是赢了！” 裴明礼一副刚明白的样子：“殿下说笑了，臣可没有参加科考，要真说起来，怕是殿下输了！” 却见沈明华轻笑，用手肘搭在桌子上，把脸颊放在手掌上，之后，眼神带着些许的调侃：“裴大人这话可是说错了！” “需知，本宫最开始说的只是裴大人可以参加科举！” “可这参加科举的方法有很多种，或是主考官，亦或是出题人！” “裴大人自己是哪一种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所以，按照最开始的赌约，赢得应该是本宫！” 看着沈明华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裴明礼要是在看不出一些门道，这些年就白活了。 他轻笑，对上沈明华的视线：“看来，殿下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算计好了！” “微臣是不是可以猜测，从这个赌约开始，您就已经赢了？” 沈明华淡笑不语。 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进肚，才再次开口：“裴大人谬赞了，本宫可没有这般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副谦虚的神情沈明华根本没有走心，裴明礼看得分明。 “殿下怕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未雨绸缪吧！” 裴明礼这话说完，继续开口：“不妨让臣来猜一猜，或许一开始，殿下便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从在江南之时，微臣在试探殿下的同时，殿下便已经开始谋划了！” “先是说一些看似狂妄的言论，或许一开始，微臣便低估了殿下。” 裴明礼句句递进，沈明华但笑不语，只是淡淡的听着。 “科考之事，怕是原本就在殿下的算计之中吧！” “您也知道，陛下召我进京，为的就是这科考之事。” “想必，殿下一开始便知道，有人试图在科考一事上，行舞弊之举吧？” 不得不说，裴明礼确实聪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的大差不差了。 “本宫真不知道，裴大人讲故事的能力如此了得！”没有正面回答，可裴明礼却并不会就此作罢。 他继续开口：“若殿下觉得微臣刚刚说的是一个故事，那怕也是一开始您想要为微臣讲的故事吧！” 面露些许疑惑：“微臣就是好奇，这舞弊一事，知道之人寥寥无几，就连微臣，也是前些时日才知道的，那么殿下，您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这也是裴明礼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毕竟，不管是陛下，还是其他人，应该都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一个郡主吧，即便这位郡主殿下圣眷正浓。 难得，裴明礼这话说完，沈明华挑了一下眉：“原来，这世间之事，也有让裴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啊！” “殿下说笑了，裴某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为臣答疑解惑了？” 裴明礼的询问沈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题一转：“说起来，本宫也想问一问裴大人，这赌局，你认输与否？” 这次，裴明礼点头倒是干脆：“既然殿下都如此说了，我自然是甘拜下风！” 突然这般利落的承认了，沈明华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同样点头：“既然裴大人如此有诚意，本宫也不是扫兴的人。” “不过，裴大人也当知道，这有些事情，是需要筹码来交换的。” “就像当初的本宫，为了拉拢裴大人，也是做出了许多的承诺！” “那不知殿下想要什么？”裴明礼这话问完，却见沈明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本宫想要什么，裴大人一直都是知道的！” 裴明礼神色不变：“殿下，您这般，可就有些贪心了！” “哦，是吗？可本宫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贪心的人啊，不知裴大人能否大发慈悲，救助一二呢！” 裴明礼伸手，为沈明华再次斟满了茶：“殿下，刚刚微臣已经说过了，臣不是神仙，有些事情，终究无能为力！” 第93章 答疑解惑 沈明华面上的笑容没变，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哦，究竟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出力，裴大人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的好!” 裴明礼淡笑:“殿下，微臣想清楚与否，其实不是最要紧的。” 两人你来我往，沈明华看着他的眼睛:“哦，那裴大人不防说一说，什么是最要紧的？” 移开目光，裴明礼开口:“自然是殿下筹谋得当!” 这话，听起来似乎在打哑迷一般，沈明华神色一顿，就听裴明礼继续说道:“最近京中偶有传言，郡主身边的女官在国公府受了掌掴，这各中原由众人议论纷纷，却不得其解。” “可就在这件事情的前几日，国公府卖掉了几间铺面，好像还是佳柔公主当初的嫁妆。” “而这买铺子的人，好像又跟已故的太皇太后曾经的奴仆有些关联!” 裴明礼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神色一变，这件事情她进行的隐蔽，就连皇帝舅舅，也不甚清楚。 当初她跟沈家人说圣上知道也不过是在胡诌，因为她确信，这件事情，他们不敢去亲自询问。 可如今裴明礼把这件事情挑明，无外乎就在用这件事情提醒她。 听明白话里面的意思，沈明华冷笑一声，之后开口:“裴大人倒是消息灵通!” 裴明礼听了这话也不谦虚:“殿下谬赞了，不过是凑巧运气好而已!” 这话，跟最开始沈明华对于科考泄题一事的回答倒是呼应上了。 面上浮现一抹嘲讽:“是吗？本宫还以为裴大人在威胁本宫呢!” 裴明礼面色不变:“殿下真爱开玩笑，微臣怎敢，不过是示弱而已!” 冷笑一声，沈明华在心中暗骂:“示弱？赤裸裸的威胁能被这厮说成示弱，也只有裴明礼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来了。” 假模假样的对着他笑了笑:“看本宫，说了这么多，都忘了最开始找裴大人的目的了。” 脸上的笑意加深，却见对面的裴明礼神态自若。 “殿下说的是，既然这赌局是微臣输了，那认赌服输!” “至于一开始承诺殿下的五个要求，还请殿下吩咐!” 能让裴明礼认赌服输，沈明华心情还是相当舒畅的，她轻挑眉眼:“裴大人守诺，当真不负江南裴氏的盛名。” “说起来，本宫一直以来只有一个愿望，裴大人也知道。” “殿下，你也说了是愿望，不是要求!” 知道裴明礼不会妥协，沈明华也不会强求，左右这五个要求已经拿到手了。 心情还算可以，笑着点头:“好，既然裴大人如此说，本宫也不强求，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本宫在向裴大人展示着自己的诚意!” “不过，这五个要求本宫一时间也说想不出，不如先在裴大人这寄存着。” “等之后本宫想起来了，再向大人讨要如何？” 沈明华这话，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如今拉拢不到裴明礼，那这五个要求，便是关键时刻的筹码，自然不能随意的使用。 裴明礼看穿了沈明华的心思:“既然殿下还没有想好，自然可以。” 之后，看向沈明华继续问道：“说起来，刚刚的问题，殿下还没有替微臣答疑解惑呢！” 沈明华没再如刚刚那般提条件，而是面带笑意：“看在平日里跟裴大人的交情上，本宫也不卖关子了。” “既然裴大人想知道，本宫便为你答疑解惑。” 只见沈明华朝着对面的裴明礼伸了伸手：“不过，裴大人还需靠的离本宫近一些，毕竟这隔墙有耳的，不能泄密不是？” 沈明华这姿态，裴明礼不由的失笑：“殿下这担忧未免有些多虑了吧，这周围都是您的人，若真是隔墙有人，那咱们刚刚说的，可已经泄露了出去！” 沈明华摇头：“裴大人，这话你可就攀扯本宫了，刚刚可一直都是你在说！” 话毕，裴明礼特意把身子往前微微倾斜，沈明华同样也朝前一探。 一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小声的说道：“裴大人肯定不知，其实这舞弊一案，最开始便是由本宫所发现的！” “说来也是赶巧，手下的侍卫刚好救下来一个被追杀的学子，一番盘问，倒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所以啊，即便众人不知，也决定不会瞒过本宫的！” 这话说完，沈明华跟裴明礼都收回了自己的身子。 只见沈明华唇角带笑，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好似晨星一般。 那眼中略带炫耀的样子，跟平日有些不同。 裴明礼看在眼中，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情况！ 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如此，当真如殿下说的一切都是缘分了！” 这话，沈明华也不算蒙骗裴明礼，不过是略过了一些事情而已。 毕竟，她又不能跟裴明礼说，她未卜先知，提前有了准备不是！ 沈明华点头：“确实如此！” “那这般看来，殿下有时候运运气，当真是好的不得了！” 裴明礼评价一般的开口。 这话说的看似真诚，可在沈明华听来，不过是敷衍着。 不过，她照单全收：“裴大人这话说的不错，当知，有时候，运气这个东西，也是很重要的！” “说起来，明日便是放榜之日了，也不知这些举子中，谁能拔得头筹！” 一边说，沈明华一边想着，这一世的榜单，应该与上一世的有些出入。 希望，这一世，有才学之人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裴明礼听沈明华这话说完，开口说道：“不管是谁，都是靠的自己真才实学！” “没错！” 两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意见一致，端起面前的茶杯，轻碰一下：“裴大人，说起来还要恭喜你呢！” “如今你不仅出了科考的试题，还担任了春闱的考官，受众多学子的敬仰。” “在此之前，一首劝学赋更是赢得了众多考生的爱戴，如今，怕是真正的在这京中有了一席之地了！” 裴明礼客气回道：“说起来，裴某也要感谢殿下！” 第94章 突发事件 这话，两人心里都清楚。 裴明礼入京，虽然说是陛下的旨意，但怕是里面，也有沈明华的手笔。 毕竟当初在江南之时，沈明华说的话他还记忆犹新。 虽不知她究竟用的何种办法，可总归结果没差！ 这感谢倒是发自肺腑，沈明华满不在乎的一笑。 之后，调侃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上一问呢！” 裴明礼摇头：“裴某也是识趣之人，殿下心中有秘密，既然不愿向外人道，那我自然不会追问！” 这话，让沈明华原本脸上的笑意有些僵至。 之后满不在乎的看向窗外：“裴大人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不过说笑罢了！” 对于裴明礼的这个回答，沈明华脸上笑意更甚：“裴大人说的对，也不对！” “郡主何出此言？”裴明礼问道。 轻笑一声：“本宫可不想裴大人说的这般，不过是心中的一点贪念罢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 说着，伸手朝着窗外指去：“你看，这京中的百姓，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门大户的贵族，亦或是那商贾之家。” “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而这些打算，说白了就是内心的欲念！” “百姓想要过得好，商贾想要挣得多，至于这高门大户中人，所求就更多了。” “但所求再多，也不过一个权利二字，只要有了权利，刚刚的那些，都会得到！” “而隐藏在这些欲念之后的，便是每一个人不能言说的秘密了！” 沈明华很少会如此感慨的说些什么，裴明礼顺着沈明华指的方向看过去。 “裴大人看到了什么？”沈明华开口问道。 “欣欣向荣之像！” 轻笑一声：“裴大人这话，舅舅肯定喜欢听。” “实话而已！” 对于裴明礼这话，沈明华颇为认同的点头：“确实如此。” “可这也不过是眼中所见的表象罢了。” 就在这时，裴明礼说道：“殿下铺垫了这么多，是在告诫微臣？” 沈明华看向他：“裴大人这话言重了，本宫不过就是随意一说！” 这话说的笑意盈盈，却满含警告之意。 裴明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时间厢房内寂静无比，除了外面偶传过来的商贩临街的叫卖，再无任何声响...... 。。。。。。 而放榜这日，在学子们齐聚榜单前传递喜讯之时，皇城之中，众多官员的府邸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静了这么多日的官场，此刻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众多参与春闱一事的官员被禁军带走，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而之前一直压着没有丝毫风声走漏的科举泄题一事，此刻已经在朝中传开。 参与之人各个慌乱不已，这件事情，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首当其冲的便是礼部侍郎钱蜀，人是禁军直接去礼部抓走的。 而除他之外，礼部众多官员也都被带走调查，只剩下几个没有参与春闱科举之时的幸存者。 因着礼部尚书一职之前空缺，众人原以为这一次的春闱之后，钱大人能高升，谁能想到，高升不提，如今，怕是官位难保。 而除了礼部涉事的官员，吏部也没能例外。 除了吏部张尚书没有收到牵连，其余吏部参与过科举一事情的官员都被收押。 这一次，建元帝是铁了心严惩。 原本还有官员求情上书，可看了建元帝摔在他们脸上的证据，一个个都止了声。 不过，虽然礼，吏两部涉事官员众多，但排查起来却没有很难。 毕竟在此之前，已经秘密调查了一段时间。 初步筛选之后，一些没有关联的两部官员都被放了回去，可即便如此，还有部分被留在了牢房之中。 而沈鸣，便在这些人之中。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说循例问话调查，可随着这几日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的两部官员已经归家，但单沈鸣却一直没有回来。 国公府见状，也着了人前去打探，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沈鸣于春闱之事有舞弊嫌疑，暂且收押，听候调查。 消息传到国公府，沈老夫人听到之后，人险些没有晕过去！ 当机立断，就让人往宫中给沈明华递了消息！ 可递消息的人却回来禀报，说明华郡主前几日便去了护国寺为太皇太后祈福，人如今根本不在宫中，这消息，自然是没有递进去！ 这话一出，老夫人当即两眼一黑。 还是曲婷眼疾手快，上前跟余嬷嬷一同扶住：“母亲，你可要挺住啊，如今，咱们府中还需要您呢！” 只见沈老夫人一边把手放在心口，一边喘着气：“我知道，我挺的住！” 之后攥住曲婷的手：“曲氏，你现在就派人去一趟护国寺！” “速度要快，把沈明华给叫回来，就说国公府出了大事，需要她！” 曲婷点头：“我知道母亲，可若是郡主还心中有气，不见人又当如何？” 曲婷这话问的关键，老夫人思索着看向余嬷嬷：“你去我库房的木匣子里把那只金钗拿出来！ ” 等余嬷嬷把金钗拿过来之后，沈老夫人递给曲婷：“你让人拿着这个去护国寺！” “若是沈明华回来，便不用多说，若是不愿，你就说国公府祠堂内佳柔公主的牌位被烛火熏坏。” “这般，她必会立即动身前往！” 曲婷在听到老夫人的话语之后，先是怔愣了片刻，之后点头，拿着金钗便出门安排人前去护国寺。 而除了各府这般混乱求人的场景之外，御书房内，当着各位大臣的面，建元帝当场震怒。 先是命令三皇子秦朗着手调查此事，由大理寺牵头，刑部主审。 至于礼部侍郎钱蜀，本就证据确凿，但因其余涉事之人没有调查齐全，所以，先收押，容后宣判。 可众人心里都清楚，这钱大人，怕是难逃一死了。 而随着钱蜀被收押，最惶惶不安的则是秦川跟冯家。 毕竟，钱蜀是他们的人，而且，还是明面上的人。 一时间，秦川跟冯德彪两人在冯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第95章 事发 冯家，冯德彪跟秦川在书房中商量着。 只见，冯德彪本人急的一边踱步，一边开口：“殿下，看如今的情形，陛下怕是铁了心要彻查此事了！” “这可万不能把咱们给牵扯进来啊！” 秦川此刻也是一脸的阴郁，事发突然，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建元帝便已经让人把钱蜀给带走了。 看似禁军抓人，可这负责看押的都是建元帝的心腹，如今，就是他们有心插手，也要斟酌再斟酌。 此刻，听了冯德彪的话，秦川开口：“如今看来，怕是父皇早就知道此事了！” “不管是人证物证，都准备的相当齐全，这绝对不是一日之功！” 听秦川提到人证，冯德彪脑中有讯息一闪而过，之后自言自语一般:“难道是？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秦川问道。 冯德彪开口：“殿下，钱蜀之前曾跟微臣提到过一件事情，说进京的这些学子中，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他当初也向臣保证过，说这件事情他会解决，断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当时我听他说完，也以为不过一桩小事情，并没有在意，以为他早就解决完了，如今听您提起，我猜测，怕是这隐患当初并没有完全的解决！” 这话秦川听完，神色大变：“这样的事情当时怎么没说？当初就说过，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冯德彪也没想到，事情交给钱蜀，会造成如今这么大的祸事， “殿下，我当初跟钱蜀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可还是发生了，如今，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解决吧！” 秦川皱眉：“钱蜀是保不住了，如今父皇那边已经证据确凿。” 之后冷哼：“钱蜀是你的人，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秘密，如今钱蜀出事，就连我怕是也被父皇怀疑上了！” “今日御书房议事，父皇连叫都没叫我，刚刚探子来报，说这件事情，父皇直接交给了老三老处理，这什么意思，不就是在说，若这件事情，当真有皇子参与，其余大臣或许还有些顾虑，可老三却不会吗！” “我如今，就连来冯家都是私下过来的，生怕一个不慎，这结党营私的罪名在父皇的眼中坐实。” “不仅如此，这一次，咱们在礼部跟吏部的人，都被牵连了个干净！” 越说，秦川越气：“这钱蜀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事情暴露了不说，还直接让被连根拔起，真是个笑话了！” 知道秦川有气，等他说完，冯德彪才再次开口：“殿下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找机会给钱蜀递话了，这件事情，只能到他为止，有他的家人在，他一定会一力认下的！” 说到这里，冯德彪有些犹豫的开口：“不过殿下，您也要有个心里准备，咱们这一次损失惨重，怕是当初费尽心思安插的人，都会折进去了！” 一说到这儿，秦川就堵得慌，咬着牙：“也只能如此了，总不能为了他们，真的把咱们自己搭进去吧！” 这话说完，冯德彪继续：“还有一件事情，还需您拿个主意！” “说！”如今已经这般糟糕了，秦川不认为，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了。 却听冯德彪开口：“殿下，沈国公这一次也被牵连其中！” “怎会有他？”秦川语气抬高！ 冯德彪解释：“沈国公虽未参与试题一事，可却私下买卖科举名额！” “其实，这件事情，每次春闱都会发生，可偏偏这一次陛下盯上了钱蜀，连带着，一应事情都被牵连！” 对于冯德彪的事情，秦川摆手：“我知道这些，只是这沈鸣堂堂一个国公，怎么亲自参与这件事情！” 皱着眉头：“原本想着科举之后，让咱们的人推举沈国公任礼部尚书一职的，他在朝中立场中立，跟咱们的关系也都是私下进行的，没人会想到咱们的身上，如今，折了一个钱蜀不说，连沈国公也折进去了！” 两人都明白，这件事情一发生，不要说礼部尚书了，怕是他如今吏部侍郎的位置都难保！ 明棋，暗棋都毁了，秦川此刻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知道秦川对国公府一众的看重，冯德彪赶忙开口：“殿下，这件事情，咱们怕是也只能暗中插手了！” “不过，国公府的事情，倒不是最担心的！” 对上秦川质问的神情，冯德彪解释：“殿下，您不要忘了，国公府可是明华郡主的本家，如今国公爷出事，她又岂会坐视不理！” “所以，倒也不用太担心，不过就是官职被贬，左右一年半载的，又郡主从中周旋，也就复原了！” 冯德彪这话，秦川倒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可眉头却依旧没有放松，原本的打算被打乱，人还折进去了部分。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如今钱蜀折进去，咱们身上的嫌疑也少不了，你一会儿就跟我进宫向父皇请罪，就说识人不清。” 冯德彪认同的点头：“好，殿下，微臣现在就去写折子！” 正说着，冯德彪派出去的人回来传信：“将军，如今钱大人被关押在大理寺，可那地方都是三皇子跟禁军的人，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两人听完，脸色一变，秦川冷笑：“倒是忘了，我这个三弟，接管大理寺之后，从里到外都清理了一遍，如今，这大理寺的监牢，相比刑部的大牢才真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 冯德彪同样也皱着眉头：“殿下，若是这般，怕是咱们还要想些其他的办法才好！” 秦川点头：“不错，如今只有禁军这一个突破口了，怕是只能寄希望于绍表弟的身上了！” 毕竟，冯绍如今人在禁军当差，冯德彪点头：“只能这般了，我一会儿让人给绍儿传信让他回来一趟！” 秦川看着冯德彪：“舅舅，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钱蜀是关键，只要他不供出咱们，父皇即便有所怀疑，也牵连不到咱们的身上！”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还能重振旗鼓！” 第96章 新发现 冯德彪神色认真：“殿下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钱蜀这边，一定让他的嘴巴闭的严严的，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拼尽全力也会不让他开口的。” 说这话的时候，冯德彪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冯家办事，秦川历来放心。 这边，秦川刚出了冯家上马车，就有亲信来报：“殿下，铺子那边有消息送过来！” 听到这话，秦川脸色一柔，想到了些什么，立刻开口：“快，拿过来！” 接过信封，秦川拆开，里面娟秀的字体让他熟悉。 这是沈汀兰给他写的信，两人平日里因着身份的关系，能见到的次数很少，或者互聊，很多时候为了避嫌，除了正式的场合，私下几乎不见面。 所以，为了方便两人联系，也为了传递一些讯息，秦川便跟沈汀兰以铺子为信件的传送点，有什么事情，就把信件送到铺子里。 到时候，铺子的掌柜的就会派人以送货的名义送到国公府或者皇子府。 这铺子是秦川的私产，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倒也安全。 信件上，沈汀兰就国公府一事祈求秦川施以援手，那言辞诚恳，看得秦川不由得有些心疼。 回到皇子府之后，秦川先是给沈汀兰回了信，加以安慰，告诉她肯定保住沈国公的性命，最后告诉她，这里面，单单他这边入手还是差一些，若是能让沈明华去求得陛下，那沈国公多半罪名不会过于严重！ 写完之后，立刻交给身边的人：“送去铺子！” “是！” 待人离开之后，秦川又让人给宫中丽妃递了消息，之后，便起身进宫。 而就在这京中人心惶惶的时候，沈明华人则是在京郊的庄子里休息。 高枕软榻，隔着厚厚的纱帘，外间则是能歌善舞宫人正在弹琴，一派热闹的景象。 沈明华手拿着酒杯，那神情，似乎在庆祝着什么事情一般。 松萝立在身侧，帮着她倒酒。 青黛从门外进来，穿过纱帘走到沈明华的身侧，小声的说着：“殿下，如今京中礼吏两部官员大半的府邸中已然大乱。” “礼部钱大人已被收押，由三皇子主审！” “沈家如何了？”沈明华一边吃着面前的糕点，一边随意的问道。 “沈家已经派出去不少的人打探消息，如今已经确定，国公爷与科举一事牵连颇深！” 说着，便把信纸交给她。 沈明华接过打开，看完之后，把信纸交给松萝。 松萝会意，直接放到炭盆中燃尽。 看着变成灰烬的信纸，沈明华冷笑一声。 她这个父亲，当真是没有让她失望了，买卖科举名额，当真是胆大妄为。 一如上一世一般，想来，用不了多久，沈家便会着人唤自己前去救人了！ 看向松萝：“吩咐下去，盯着去护国寺的官道，若是有沈家的人前来，给他们找点麻烦，拖延一下时间！” “同时，也去护国寺那边知会一声，若是沈家的人前来寻我，就说本宫正在祈福，三日之内不见任何人！” “是！” 松萝应下之后，沈明华看向青黛：“除了这些，沈家那边，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动向？” 说到这里，青黛点头：“殿下，玄一刚刚禀报，说玄二那边带队盯着沈家的人，确实看出一些端倪！” “哦？”这话，沈明华倒起了兴趣。 能让青黛情绪隐隐有些动静的，怕是真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也不依靠着了，只见沈明华直起了身子，明显，对这打探出来的消息很是重视的样子。 “说来听听！” 只见青黛靠近沈明华的耳语了一番，沈明华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甚，隐隐有些兴奋之意！ “当真是有趣了！” 她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的惊讶，毕竟，任谁都没想到，如今科举之事，倒是能扯出秦川私底下的产业。 尽管只是其中之一，可这却是不小的收获呢。 要知道，即便是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都不曾知道这件事情。 如今，能多拿捏秦川亦或是沈家的一个秘密，就多一份的胜算。 小声的嘀咕着：“真没想到，两个最道貌岸然的人，竟然最是深情。” 摆手，青黛下去的时候，沈明华开口：“那个弹琴的也带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沈明华，她止不住的冷笑：“呵，真是有趣！” “竟然是这么传的消息，果然，这般心机，谨慎一点也好。” 之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把酒杯放到手心中把玩：“铺子！买家，卖家，这关系，运用的当真是妙！” 用手指沾着酒水，在茶桌上写下铺子的名字，之后扫没，随后不发一言，就这么闭着眼睛。 京城之中，国公府内，沈家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噤声少言。 府里面出了大事，主子们心情不好一个不甚，被出气的就是他们，还是要提着胆子做事才好。 老夫人的院子内，汤药不间断，即便人没有昏过去，但这些时日，日日都用上好的人参跟补药将养着，生怕在遇到什么意外，这上了年纪承受不住。 曲氏过来请安，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药，一旁的余嬷嬷待老夫人喝完之后，立刻递上甜酪。 含在嘴里，苦味尽散。 这才抬起头看向曲氏:“人都安排了!” 曲氏点头:“老夫人您放心，已经让人去护国寺请郡主殿下了!” “其他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你放心。” “就连我娘家那边，也打了招呼，这一次，一定尽全力!” 听了这话，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般最好了，剩下的，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话虽这么说，可在场的都清楚，老夫人可不是这样的人。 曲婷小声点开口:“您也放宽心，郡主得了消息一定会出面的。” “更何况，汀兰那边也问了那位，那位说，一定尽力!” 老夫人脸色稍显缓和:“那位这般说，我也便放宽心了，老大的命是保住了。” “至于其他，就等明兰回来吧。” 说着看向曲婷:“曲氏，当初我同意老大的提议，就知道我没有看错！” 第97章 众人态度 老夫人这话，是在说当初曲婷嫁给沈鸣一事。 这两人本就有私情，若不是当初为了利益，沈鸣也不会娶了佳柔公主。 后来佳柔公主遇害去世之后，沈鸣便一直谋划着把曲婷接进国公府一事，这才有了后来醉酒的事情。 所以，老夫人如今提到这些，也是在提醒着曲婷，沈家为了她做了不少，沈鸣更是为了她得罪皇家，她曲婷以及曲家伸以援手都是应该的。 听罢，曲婷开口：“母亲，为了夫君这些都是应该的，能伺候您，也是咱们的缘分！” 曲婷这话说的，老夫人心中满意。 等曲婷离开之后，心想，还是曲氏得她心意。 毕竟，曲氏每一次跟老夫人说话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即便当初佳柔公主对老夫人态度也很好，但公主毕竟就是公主，还真能随意指使不成。 沈老夫人，骨子里就有些自以为是，喜欢拿腔摆谱的，这也是她更喜欢曲氏以及沈汀兰的原因。 此时，国公府的派出去的人正策马在官道上，朝着护国寺的方向飞奔。 皇宫，御书房内。 朝臣们都离开之后，只余下秦朗一人。 建元帝看向他，开口说道：“朗儿，这之后的事情，你怕是要再上些心了。” “原以为只考题被泄露这一桩事情，如今，倒是又查出官员买卖春闱名额一事！” “朕倒不知，这大晟的官场，何时这般的乌烟瘴气了。” 秦朗抱拳：“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彻查此事。” “好，你办事朕放心。” 之后看向他：“人手方面，要是不够，就直接从京军调遣，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就直接跟朕提！” “儿臣知道了，如今，倒真有一件事情！” “你说。” 秦朗再次开口：“回父皇，这一次的事情，因着牵连官员众多，六部之中，朝臣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儿臣想跟你讨个旨意，让裴少傅同儿臣一同负责此事。” 秦朗这话，建元帝听完一阵沉思，之后开口：“裴家多年不参与朝堂纷争，裴少傅如今又深受众多学子的爱戴，单说这次春闱，有很多人对他都仰慕非凡，他来跟你一同负责，确是是个不错的提议。” “正好，也让朕看一看裴家儿郎的能力。” 说到这里，建元帝顿了一下，之后开口：“就是要辛苦明华那丫头了，原本说好的让裴明礼协助她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如今，大朝会临近，倒是都由明华一个人来负责了。” 听到建元帝提到沈明华，秦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表姐能力出众！” 建元帝点头：“确定让朕意外的不行，原本还担心她办不好，如今，倒是咱们小瞧明华了！” “不过想一想，明华的身上，可是流着咱们皇室的血脉，自然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说着，还有些感慨：“说起来，当初让明华负责大朝会，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裴明礼有一个合适的入京借口。” “如今，朕倒是有些庆幸当初的决定了！” 这话说完，建元帝大手一挥：“行了，那就先让裴明礼跟你一同负责科举案的事情吧，至于大朝会，还是先让谢世子暂时协同，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再让裴明礼一同吧。” “至于明华那边，等她之后从护国寺回来朕跟她说!” 说到这里，建元帝轻笑一声：“说起来，也幸好你小表姐去护国寺为太皇太后诵经祈福去了，若不然，怕是会闹过来的。” 说着，还冷哼了一声：“沈鸣这个老匹夫，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连春闱都敢插手！” 对于建元帝的态度，秦朗开口：“父皇，说起来这些年，国公府靠着表姐的关系，过得相对舒心。” 建元帝点头：“要不是看在你表姐的面子上，沈鸣的能当上这个吏部侍郎？” “行了，既然明华在护国寺，就不要打扰她。” “儿臣遵旨！”秦朗这话说完，思索一下，开口问道：“父皇，小表姐怎么想起来去护国寺了！” “朕也不知，她就派人过来知会了一声。” 正说着，外面李公公前来禀报：“陛下，大皇子跟冯将军求见！” 听了这话，秦朗面上没什么反应，倒是建元帝，直接冷哼一声：“他们还有脸来求见朕！” “那钱蜀，平日跟冯家关系可近的很！” 建元帝这话说完，李公公继续开口：“陛下，大殿下说他是来请罪的！” “请罪？他也知道自己有罪！” 嘲讽的说了两句，没有让人进来，而是看向秦朗：“你先退下吧，科举案的事情抓紧一些！” “儿臣知道！” 李公公带着秦朗从侧门离开，避开了秦川二人。 拐角的时候，秦朗还是不可避免的扫视到了跪着的二人，眼神微动，之后跟着李公公离开...... 前往护国寺的官道上，沈家派出去的人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的洗劫一空。 他们也没想到，青天白日的管道上，竟然有人这般猖狂。 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人开口：“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京中国公府的人，我们家大姑娘更是皇家的郡主，我奉劝各位，做事情之前，还是掂量一下！” 这话说完，迎接的就是一巴掌：“我们掂量掂量？真是大言不惭。” 搜索一番，眼见最重要的金钗被收走，那人大叫：“其他的都能给你们，唯独这个不行！” 可话刚说出口，就黑衣人用鞋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自己叼着自己的鞋，这画面，说不出的滑稽。 事情办完之后，黑衣人一闪离开，只留两人五花大绑的栽在地上。 见人离开，两人匍匐挣扎的相互靠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靠在一起。 可即便这般，想要把身上的麻绳解开也不容易。 力气不易使上来，手上的麻绳根本解不开。 眼尖锐看到一旁的石头，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抹欣喜。 再一次相互推靠着朝石头扭去，好不容易，才靠近。 第98章 慌乱 就这么来回扭，来回蹭，终于，是能够用背过去的手碰到石头了。 拿石头在麻绳上来回摩擦，眼看着从天亮到天黑，两人这才解开。 相互扶着靠在一起，累的直叹气。 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如今，银钱跟金钗没来不说，就连马匹也被牵走了。 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人更是被饿了一天，饥肠辘辘。 看起来好不狼狈。 把拾起来的木棍点燃取暖，上面烤着的是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的野鸡，心酸极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护国寺不远处的庄子内，沈明华正手抄着经文。 如今寒冬虽已逐渐褪去，可外面的天气依旧很冷，屋子里炭火已经点燃。 青黛从外面进来之后，见到正在抄写着经书的沈明华，没有上前打扰。 沈明华一连写了许久才停笔。 看上候在一旁的青黛：“有消息了？” 青黛点头，这才开口：“回殿下，按照你的吩咐，人已经拦下来了。” “刚刚有人来禀报，说那二人此刻已经挣脱开来，想必明早便能启程！” “不过，他们的马匹被牵走了，想要走到护国寺，怕是要明天这个时间了！” 此刻已经是夜晚，沈明华计算着时间：“那就等这两人明天到护国寺再说！” “是！” 说着，青黛拿出一根金钗：“殿下，这是在那两个人的身上搜出来的，看起来，倒像是宫里面出来的！” 接过金钗，只一眼，沈明华便认出，这是她母亲佳柔公主的嫁妆。 她曾经在老夫人处见过，那时她还年幼，老夫人以代她保管为由，私吞了起来。 如今看到这金钗，沈明华想的却是，看来，老夫人也怕自己因着前些日子跟国公府的间隙，不愿回去啊！ 只是不知，除了这金钗，她又有什么其他的嘱托！ 把金钗放在手中仔细的描摹，眼中带着一丝怀念。 她刚出生没多久，母亲便离开，其实在她的印象中，对于母亲，是没有任何的印象的。 可，又有那个孩子不希望自己能生活在母亲的身边的，所以，上一世，她很羡慕沈汀兰。 后来，曲婷对她越来越好，她从心里，也把她当长辈来看待。 也正是这样，才给了她们算计她的机会。 把金钗递给松萝：“好好收起来！” “是！” 。。。。。。 第二天傍晚，沈明华正用着晚膳，青黛进门：“殿下，护国寺那边传来消息，说人到了！” 放下碗筷，沈明华开口：“这么快？”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意外：“倒是比咱们预想中快一些！” 一旁青黛开口：“咱们的人来禀报，说这俩人昨晚连休息都没有休息，连夜动身。” 听了这话，沈明华突然问了一句：“那岂不是很累？” 点头，青黛回道：“殿下说的不错，这二人，刚一到护国寺的门口，便走不动了，还是门口的僧人见状，把他们架进来的！” “一见到人，就说要见您，甚至，还说，还说！” 说到这里，青黛有些犹豫，对上沈明华询问的目光，这才再次开口：“其中一个人说，他们是奉了国公府老夫人的命令来找郡主殿下回京的！” “说国公府出了大事。” 说到这里，青黛又顿了一下，之后一气说完：“他们说，国公府祠堂内，佳柔公主的牌位被火烧了，老夫人让快些回去！” 一听这话，沈明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眼中除了震惊，还带了一丝慌乱 就在青黛正准备重复一遍的时候，沈明华突然开口：“快，套车，现在回京！” 此刻天色已然昏暗，看着这样的天色，青黛开口：“殿下，如今天色渐晚，咱们就算是连夜回去，怕是也要明天一早才能解决此事了！” “您先安心，奴婢已经派人给玄二送信，相信最快明天一早便有了消息！” 随着青黛的话说完，沈明华脸色突然变了又变，她握住青黛的臂膀：“青黛，你刚刚说，传信的人只说了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再提其他的事情吗？” 青黛摇头：“殿下，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沈明华看向她：“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再跟我说一遍，一字不落的那种！” 青黛点头：“回殿下，那两人见到僧人之后，便说是来找殿下的，国公府内有急事！” “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若有人来找一律说在祈福，不见客！” “这两人听了这话，才说了国公府祠堂的事情！” 此刻，沈明华人也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情绪也不似刚刚那般激动。 她思索着，如今国公府最大的事情，按理来说就是沈鸣了，若当真在这期间，母亲的牌位被烧，怕老夫人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分了自己救沈鸣的心的。 且这二人对沈鸣之事只字不提，有些过于的蹊跷的，就像是怕自己不回去找的一个借口一般。 再次看向青黛：“国公府派来护国寺的人是否单就这二人？” 青黛点头：“就这二人！” 此刻，沈明华的心中有一个猜测，她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就是老夫人的主意，因为她之前跟国公府的事情，怕她心有芥蒂不回来，就先用这件事情把自己先诓骗回来，之后，再说沈鸣的事情。 毕竟当面说跟传话的效果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更何况，若是牌位被烧一事一旦传入她的耳中，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京中的。 想清楚这些，沈明华也不似刚刚那般慌乱，甚至心绪都稳定了不少。 随即起身站到书桌旁，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几句话，之后递给青黛：“把这封信连夜送到三皇子府去，要快！” “是！” 之后，沈明华继续吩咐：“至于那两个人，先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说完这些之后，沈明华在看着面前的餐食，瞬间没有了食欲。 一想到老夫人为了让自己回去，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第99章 搜查 不过，心里却还在期盼，毕竟，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总比真的是事实来的要好一些。 心里思索着，母亲的牌位跟嫁妆如今倒是成了她被沈家拿捏的关键了。 连老夫人都知道，若是连一家人都无法说服沈明华的时候，只要提到跟佳柔公主相关的事情，就能再次的让她妥协。 看来，之后找机会要先把这件事情好好的解决一下了！ 一夜无眠，即便心中对于祠堂一事的真伪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决断，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不是真的确定那一刻，她总是不放心的。 而此刻京中，秦朗一早便造访了沈国公府。 身为科举案的主要负责人，秦朗的到来，让沈国公府如临大敌。 沈老夫人还没来得及用早膳，一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带着余嬷嬷去见人。 此刻国公府的正厅内，曲氏正在招待：“三殿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秦朗看了她一眼：“我奉旨调查，沈国公牵连此案，自当要来沈国公的书房查看一二，若是有关键的信息，也好作为依据！” 秦朗对曲氏是说话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听的曲氏脸色一僵。 就在这时，沈老夫人带人进来：“三殿下驾到，是老身真是有失远迎啊！” 沈老夫人这话说的有些拿乔了，毕竟，她是沈明华的祖母，论起来，自认也是秦朗的长辈。 可秦朗如今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即便待人和善，可毕竟是一个皇子，还是皇帝最受宠爱的那一个，该有的威严一样不少。 以往，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对沈家略有和善，却不代表他今日会这般！ 淡然的看向沈老夫人，秦朗缓缓开口：“本殿有公务在身，当不得老夫人这句有失远迎！” 这话一出，老夫人脸色一黑：“殿下这般是什么意思？” 看向她，秦朗再次说道：“老夫人，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例行调查而已！” 老夫人看向他：“殿下，这里是国公府，不是刑部跟大理寺的监牢！” “沈老夫人，父皇下旨由本殿下负责科举案，那么，所有被关押的官员都是被调查的对象，包括他们的府邸！” 秦朗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可这样堂而皇之的搜府调查，就是在打国公府的脸面。 对着秦朗，老夫人寸步不让：“殿下，您别忘了，这也是郡主殿下的府邸，里面，也曾经住着您的姑姑，佳柔公主！” 对着这话，秦朗看向他，语气还似往常那般，可神色却坚定：“老夫人，她们，也皇家的人。” “老夫人还是不要妨碍公务的好！” 对着门外的侍卫直接开口吩咐：“去书房！” 之后便抬步准备离开，老夫人除了言语，又不能真的出手阻拦，看向秦朗的目光满是阴郁。 心中想的却是，沈明华怎么还没回来。 曲氏看到老夫人的脸色上前搀扶，之后小声的开口：“母亲，如今怕是阻拦不得，还是等郡主回来再说吧！” 冷哼一声，老夫人不再开口。 走到门口的秦朗这时扭头，看向二人：“既然刚刚老夫人提到了姑姑，如今本殿造访国公府，也是该过去上一柱香，还望老夫人能够派人领路！” 气血翻涌，却不能拒绝，还是一旁的曲氏，对着身边的丫鬟开口：“还不快过去给三殿下带路！” 一行人离开正厅之后，沈老夫人看着位于自己身边的一众人，急切的开口：“你们都围在我身边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着！” 扶着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之后，曲氏开口：“母亲，我这就去！” 书房内，众人翻看查找，只有跟科举案相关的线索，都被一一拿走，很多沈鸣平日收藏的字画也被带走，看得曲氏一阵心疼。 与此同时，沈家的祠堂内，秦朗由丫鬟领着走了进去：“好了，你们在外面候着就可以了。” 秦朗抬步，在佳柔公主的牌位面前行了三礼，之后上了一炷香。 而今日秦朗会过来，则是源于昨晚沈明华派人给自己送的一封信。 信件上的内容不多，大体的意思便是国公府派人给她传了消息，说母亲的牌位被火熏到，让她回去。 可她如今正在为太皇太后祝祷祈福，不宜中途停下，所以拜托秦朗前去查看一番，有什么需要，他先代她处理一下！ 其实原本，沈明华是想编排一个其他的理由，可后来转念一想，还不如半真半假。 到时候，以秦朗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得出国公府背后的用意，毕竟，若是没有沈鸣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可信度会很大。 可沈鸣的事情一出，再加上国公府平日对沈明华的做派，秦朗只要稍加思索，就能窥探出这里面真正的用意。 所以，才有了今早这一出，以调查之名，探一探事情的真伪。 如今牌位完好，就更能证明国公府的虚伪了！ 出了祠堂之后，让丫鬟领着他朝沈鸣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秦朗到了之后，有人立刻上前：“殿下！” 秦朗点头：“查的如何了？” “回殿下，查到了一些信件文书，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核实！” 秦朗点头：“把可疑的物件全部打包带走回去调查！” 侍卫点头，秦朗抬步朝着书房走近，看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看到候在一旁的曲氏，开口说道：“曲夫人，这些我们都要带回大理寺，明细已经写好，你可以过目！” 苦笑着接过看了一眼，就听秦朗继续：“曲夫人且放心，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若不是科举案相关的物件，本殿会派人回送国公府，但如今，一切都还要细细调查。” “殿下做主就好！”赔着笑点头。 把登记的册子收回让身边人拿好，之后抬步准备离开。 刚迈步，看向曲氏：“曲夫人，提醒一下，祠堂供奉着沈家的祖先，烛火方面还需要多多注意的好！” 这话秦朗似随口一提，曲婷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意点头应下：“殿下放心，定会注意！” 第100章 归来 看了她一眼，秦朗离开。 等人都走了之后，曲婷扶着婢女朝着书房中看了一眼。 里面虽不至于大乱，却不复往日的整洁。 让人进去收拾一番，她则是回去给老夫人复命。 沈国公府外的马车中，秦朗上了马车之后，开口吩咐：“去大理寺！” “是！” 马车走了一会儿之后，秦朗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身边的护卫，开口：“把这送到护国寺交给明华郡主，速度要快！” “是！” 纸条被拿走之后，秦朗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脸上的神情带着一抹凝重，三分沉思。 那面容，也跟以往的不尽相同。 护国寺内，沈明华人在厢房中抄写着经书，就如同写给秦朗的信件那般！ 早膳过后，松萝便禀报，说昨日国公府过来的那两人已经醒了。 两人一醒，先是饱餐一顿，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间，因为上午护国寺的僧人们要礼佛，倒是无人理他们。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这二人也不敢随意的走动。 一直到了午时，青黛拿着纸条进来：“殿下，三殿下的消息！” 手腕一顿，沈明华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纸条。 赶忙打开，一直到看见上面的内容之后，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把纸条放在一旁的香炉中燃尽，之后把刚刚没有写完的字写完。 这才再次抬头：“那两个人如何了？” 青黛开口：“回殿下，刚刚那两人跟送午膳的小师傅打探了您的消息！” “不过，小师傅却什么也没说。” 听罢，沈明华对着候在一旁的松萝开口：“松萝，你去见一见这二人，若是这二人问起本宫，便按照之前本宫说的那般告诉他们！” 松萝点头，出了厢房，一旁的青黛见状，开口：“殿下，你早膳就没怎么吃，如今放下心来，奴婢帮您把午膳取来？” 沈明华点头。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便一直没有什么胃口，实在是心中装着事情，根本吃不下。 此刻放心了，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把面前抄好的佛经供奉到案台前，之后起身来到隔壁的屋子。 此刻，青黛已经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了过来，简单的清粥小菜，以及两个素包子。 虽看着清淡，可味道却是不错。 用完膳之后，松萝人也回来了。 一进屋子，便上前禀报:“殿下，奴婢已经回了那二人，说您正在抄写经书，需三日后方能出殿门!” “他们怎么说？”沈明华开口问道。 “那二人听说之后，神情紧张，甚至还有些焦急。” “之后，立即对奴婢说了国公府祠堂，公主牌位的事情，奴婢听说之后，一脸为难的告诉他们，说您如今有话在先，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你，所以，只能在此先行等候了！” “那他们听完是何反应？”沈明华继续问道。 “那二人听说了之后，也只能作罢，不过，其中一人本想先回去报信，已经然奴婢拦了下来！” “奴婢告诉他们，说与其回去等着国公府的人训斥，倒不如跟着咱们一同回去，到时候，也能为他们说些好话！” “他们倒是正在犹豫。” 松萝说完，沈明华点头：“这般倒也可以，让人在他们的门外守着，若是问起来就说最近几日有法事，不许人随意走动，送餐的也都换成咱们的人，以防他们打探消息！” “是！” 就这么过了三日，一早，沈明华从书案上把这几日抄好的佛经拿在手中，先是见了护国寺的方丈，把佛经交给他，之后对着松萝开口：“准备启程回京！” “是！” 这还说完，松萝犹豫着开口：“殿下，那两个人还需要告知一声吗？” 思索着沈明华点头：“把他们带过来吧！” “是！” 沈明华坐在椅子上，等松萝把人带过来之后看向他们：“国公府过来的！” “见过明华郡主！” “回郡主的话，小人是国公府老夫人派来的，如今国公府有大事发生，老夫人请您回去！” 看着二人，沈明华开口：“事情我刚刚已经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便启程回京！” 听到沈明华这话，两人这下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那二人对视一眼，原本还要说些什么，可沈明华却没有在给他们机会：“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自己跟着我的马车一同前去国公府便可以了！” 话已至此，两人只能只能退下...... 京中，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科举案也已经查的逐渐接近尾声。 早朝上，建元帝看了折子大怒，被抓进大牢的官员如今证据确凿，建元帝已经铁了心的要严惩，一时间，收到牵连的府邸各个人心惶惶！ 钱蜀已经被下旨择日问斩，而其他一应人等还在拟定中。 沈国公府，老夫人已经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看向曲婷：“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曲婷也是面露疑惑：“母亲，我已经派了第二波的人过去，相信，今晚就能有结果了！” “结果结果，过了这么久，眼看人都要判了！”语气带着质问，曲婷只能沉默。 如今国公府简直人心惶惶，都知道府中的主子犯了大罪，窃窃私语的人不少。 这些，传到老夫人的耳中，直接下令严惩不贷。 一直过了晌午，曲婷派出去的第二波人才回来禀报，说郡主殿下回来了。 紧接着，不待曲婷出去迎人，沈明华便急慌慌的踏进了沈国公府的大门。 直接朝着祠堂的方向奔走而去。 光看那焦急的步伐凡，便知她的急切。 此刻，老夫人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跟曲婷一同朝着祠堂走去。 等人到了之后，就见沈明华从祠堂走去，一见到老夫人便问道：“祖母，不是派人说母亲的牌位被火烧了吗，如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沈明华的话，老夫人皱着眉：“你怎么过了这么多日才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人如今在刑部的大牢中？” 第101章 冤屈 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质问。 接连等了这么多日，此刻，老夫人见到沈明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怒火。 这一刻的她跟沈鸣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沈明华见状，心中想的却是，不愧是母子，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都一样的会变脸。 一脸不解的神情，沈明华开口：“祖母，我在护国寺闭关为太皇太后祈福，今早出来听说了母亲牌位的事情，立刻便赶了回来。” “如今牌位没事，您又说父亲在刑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沈明华这么一问，老夫人的脸色一僵，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只有这般，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吧！ 可谁料，竟然硬生生的耽误了这么久。 “好了，既然牌位没事，还是赶快商量一下你父亲的事情吧！” 这意思，竟是要轻轻揭过了。 心中冷笑：“不知父亲怎会在刑部大牢？” 沈老夫人开口没有在意沈明华的语气，径直开口：“还不是被同僚连累了，说什么买卖春闱名额，这明显就是诬陷！” “明华啊，那可是你的父亲，虽说平日里对待你有些严厉了些，可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要知道，国公府才是你的家，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你父亲被人陷害，你可要救一救他啊！” 说着，老夫人还有些激动的拉住了沈明华的手：“明华。” 这话刚说出口，就见沈明华直接把手给抽了出来，看向沈老夫人，开口说到：“所以祖母叫明华回来其实是因为父亲被关押在刑部一事？至于母亲牌位的事情，不过是您为了让我早些回来的借口？” 没有如沈老夫人所愿，沈明华亲手撕去了这扇遮羞布。 只见沈老夫人的脸色一僵，之后开口：“当时也是不得已为之，如今这也不是最要紧的，还是先救你父亲吧！” 再一次把这话给略了过去，沈明华听罢再次开口：“祖母，父亲的事情我打探清楚之后自会回话，如今，明华要说的是母亲牌位的事情!” 语气中带着一抹不虞：“既然您知道咱们都是一家人，那么，以后还希望您不要用母亲的牌位来随意的开玩笑！” 这话说的不算柔和，老夫人脸色一黑。 “你这是在怪祖母吗？”语气质问。 不料，沈明华径直点头：“是！” 气氛一时间僵持在了这里，一旁的曲婷见状，赶忙开口：“殿下，老夫人也是一时心急，毕竟，国公爷才是咱们府中的顶梁柱不是。” “如今京中官场都人心惶惶的，很多官员都被流放，咱们老爷可就只能靠着您了！” 不得不说，曲婷这人，说话是有些头脑的，看着她，沈明华点头：“那是自然。” 曲婷听沈明华这话，再次开口：“郡主，说起来老爷被牵连进去的科举案是由三皇子殿下来负责的。” “您看，您不如跟三皇子那边说一说，若是能高抬贵手，那也免去了很多的麻烦不是！” 这意思，便是要沈明华跟秦朗说一声，若是沈鸣这边查出了什么问题，当做没看见，不要承报上去。 这话说的当真是妙极。 面上不动神色：“曲氏，这件事情，不管是谁负责，我总要先了解一下再做接下来的安排。” “至于父亲如今究竟是什么罪名，是否被连累诬陷，还是说真的参与其中，也不能光听你们的一面之词。” 这话刚一说完，沈老夫人便不乐意了：“明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父亲肯定是被诬陷的。” 不愿在跟着她们掰扯，沈明华开口：“祖母，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先去打探一下，明华就先行告退了！” 这话说完，顿了一下，之后看向沈老夫人：“祖母，牌位一事我希望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这话说完，根本没有给老夫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带人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老夫人满脸的怒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要挟我吗？” 曲婷赶忙上前安慰：“母亲你消消气，如今，还是夫君的事情更为重要，还是不要得罪郡主的好！” “我是她祖母，她姓沈！”老夫人冷哼。 沈明华出了国公府之后，便明目张胆的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众人正忙着处理手上的卷宗，就见沈明华带人直接闯了进来。 “殿下，大理寺如今正在处理重要案件，非大理寺官员不得入内！” 这话还不待说完，就听沈明华开口：“我找秦朗，你们去把人给我叫来！” “回殿下，三皇子如今人在刑部！” 之后，就见沈明华直接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直接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坐在这里等上一等。” “正好，也听你跟我说一说这京中最近发生的事情。” “本宫不过就出去了几日，倒不是，如今这京中，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身为大理寺主簿，不若跟本宫讲一讲。” “嗯，就说一说这科举一案的相关事宜吧！” 沈明华人坐在大理寺，让主簿如临大敌一般。 “殿下，这科举案乃是国事，况且一应信息都是机密，下官，下官说不得啊！” 看着他，沈明华轻笑一声：“呵，是吗，可本宫今日前来，不过是作为家属，了解一些情况的。” “本宫之父沈国公受到此案牵连，已经被关押多日，不知，主簿大人可否跟本宫讲一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主簿弓着腰，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回殿下，这，这一应事宜都还在调查，不过您放心，咱们大理寺，不会冤枉任何一人的。” “是吗，本宫祖母可说了，父亲大人不过是受人连累，主簿大人确定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里面没有任何的冤屈吗？” 这话刚问出口，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由远及近，甚至还没有看清来人，声音便先传了过来：“殿下说笑了！” 第102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既然调查，那势必不会有任何的冤屈！” 随着声音传来，裴明礼的面容也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他，想到前几日京中传来的消息，沈明华随即嗤笑了一声：“裴大人怎么来大理寺了？” “难不成这科举案也是裴大人负责的？” 对着沈明华行了一礼，裴明礼开口：“见过殿下，陛下有旨，让臣协助三殿下一同调查科举案相关事宜！” 这话一出，就见沈明华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说起来，裴少傅最开始可是协同本宫负责大朝会的事宜，这不过短短几个月，裴少傅倒是越来越受到陛下的重用了，这对比下来，似乎，由本宫负责的大朝会都有些不够瞧了呢！” 这话，听着似乎好像带了些讽刺，裴明礼却一脸不在意的开口：“殿下谬赞了！” 这话说的不咸不痒的，沈明华跟她对视了一眼：“呵，本宫可没有夸奖什么。” “不过，以本宫跟裴大人的交情，就由你来说一说，本宫之父究竟是犯了何等的大罪，被如此的关押？” 众人都被遣散了出去，没有人知道裴明礼究竟对沈明华说了什么。 不过，等明华郡主出门的时候，光看那脸色，便知道这决计不会是相谈甚欢的结果。 “回宫！”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怒意，身边人立刻跟随。 主簿也没有想到，郡主殿下说等着三皇子，可跟裴少傅聊了片刻之后，人却直接走了。 有些疑惑的看向裴明礼，却见他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心中对于他的崇拜更甚。 马车上，沈明华脸上的怒意消退，甚至，正在悠哉的喝着茶。 “青黛，把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是，殿下。” 沈明华刚一回宫，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找建元帝。 没过多久，整个京城的府邸便都知道了明华郡主为了沈鸣的事情提前从护国寺回来，只为给沈国府主持公道！ 事情闹得很大，虽不知她昨晚跟建元帝都说了什么，单说她昨天去大理寺的举动，早朝之上，就有言官参了沈明华，同时，就连沈国公府也没能逃脱。 本来沈鸣的事情就证据确凿，如今又有沈明华从中横插一脚，这结果，怕是彻底的跟国公府想的事与愿违了。 而建元帝在得知国公府为了让沈明华回来，竟然不惜以佳柔公主的牌位相威胁的时候，更是勃然大怒，心中，对沈国公府又记恨上了一笔。 原本，他确实准备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对沈鸣从轻发落的，可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改变了主意。 而随着殿试的即将来临，科举案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钱蜀的一应同党都被判了流放。 国公府中，沈老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更加的坐不住了，再一次的递来消息进宫。 而沈明华，也再一次的来到了沈国公府。 明辉堂内，老夫人看着沈明华开口问道：“明华，事情究竟解决的如何了，这大部分的人可已经判了流放，你要想一想办法啊！” 坐在椅子上，沈明华的面上闪过为难：“祖母，您可知道，父亲并不是什么被人连累，而是证据确凿！” 听了她的话，老夫人开口：“那又如何，你父亲会这般也都是为了咱们国公府！” “明华啊，怎么说陛下也是你的亲舅舅，你就去求一求情！” “祖母，我已经去求情了，可。”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老夫人不悦的说道：“陛下对你如此宠爱，我就不信，若是你执意让陛下从轻处理，还有不依你的道理！” 这话，依然是已经不顾沈明华如何了，她听罢，心中冷笑。 上一世，她为了沈家，确是可以说是日日相求，最后，他们倒是得偿所愿。 可之后呢，得到的只是沈家无尽的无理要求。 老夫人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她开口：“祖母，这件事情明华会再尽力一试！” 有了这话，老夫人面容才缓和了些许：“明华，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如此尽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明华只是笑笑。 出了国公府之后，沈明华私下见了秦朗，两人谈了许久。 而在沈明华离开之后，秦朗也随即求见了建元帝。 似乎是最后的奋力一搏，沈明华回宫之后，直接当着众宫人的面跪在了御书房门前：“求陛下对我父从轻发落！” “求陛下对我父从轻发落！” 彼时，秦朗正在御书房跟建元帝禀报着科举案的进展，听到李公公来禀报，建元帝立刻开口：“赶紧让她进来！” “父皇，儿臣觉得不妥！” 看着秦朗，建元帝让李公公先退下。 没有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不过，在秦朗说完之后，建元帝却直接下了一道旨意：“明华郡主娇纵任性，目无法纪，然看在她为父求情，一片孝心的份上，令其以身抵罪！” “即日起，褫夺沈明华郡主身份，即日出发，前往护国寺静思记过，此后，非诏不得进京！” “吏部侍郎沈鸣，官降三级，以儆效尤。” 这道旨意一出，可谓是让人哗然，谁都没有想到，建元帝会对沈明华有如此严重的处罚。 这旨意，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从今以后，沈明华所有的特权都将烟消云散！ 旨意下发的当晚，沈鸣便被放了回来，而与此同时，跟他一样牵连此案的部分人也都归家了。 可以说，除了少部分人，其余多数都被罢官甚至流放。 沈鸣能够从轻处理，也是用沈明华郡主的身份换的。 沈鸣归家之后，国公府终于不似往日的死气沉沉，老夫人见到儿子的模样之后，心疼的不行。 一家人聚在一起，说到沈明华的时候，倒也是不甚在意。 顶多就是有些可惜，她如今没了郡主的身份，国公府倒是少了很多的便利。 不过，在沈老夫人看来，用她的郡主身份换回儿子，实在是值得！ 沈明华前往护国寺之前，原本想的却是前去国公府看望一下沈鸣，可在侍女禀报了之后，得到的却是回绝。 第103章 另有打算 “大姑娘，老夫人说了，如今您被陛下训斥，还是老实的遵照旨意前往护国寺的好！” “最好不要有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老夫人还说了，等过些时日，风声没有这么紧的时候，她会派人去护国寺给你送些东西的！” 这话，明显的敷衍。 没有直接回绝，而是相对委婉也是如今摸不准陛下的态度。 没在多言，沈明华一行人直接离开。 明华郡主被褫夺封号，前往护国寺的消息瞬间在整个京中传扬了开来，原本众人还以为这只是陛下的气愤之言，可建元帝接下来的一系列做法，倒是让众人心中逐渐肯定，沈明华怕是真的失去了圣心。 先是把大朝会的相关事宜全都交给了裴明礼，之后，又让人把明华宫封了起来。 更甚至，有宫人不小心说了明华郡主的事情，直接受到了惩罚。 就连三殿下也不例外。 原本秦朗调查科举案有功，可因着他当众为沈明华求情，直接被建元帝呵斥，让他在三皇子府闭门思过。 这消息一出，众人更加坚信，沈明华怕是真的失去了圣心。 一时间，京中议论纷纷。 不少人都说，沈明华平日过于的嚣张跋扈，如今，竟然还想要目无法纪，即便建元帝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却也无法容忍她这般。 这个传闻说的沸沸扬扬，尤其是京中的贵女圈，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甚至宫学馆内，陈婉还当着汇众人的面冷嘲热讽。 一边拉着沈汀兰，一边开口：“真是活该，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目中无人，如今，还不是被陛下褫夺了封号，灰溜溜的去了护国寺，要我说，她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了。” 这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一些人不由得皱眉。 可偏偏陈婉却觉得不解气，继续开口，对着一旁的沈汀兰说道：“汀兰，这是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她平日里对你耀武扬威的，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 这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林殊便看不下去，开口说道：“陈婉，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谁人不知，明华郡主如今这般，都是为了救沈国公啊！” 说着，她看向沈汀兰：“沈二小姐，郡主殿下为了沈国公被陛下训斥惩罚，怎么不见你们国公府有什么表示呢。” “要知道，若不是郡主，如今的国公爷，怕是连官位都保不住吧！” 林殊这话，说的沈汀兰脸色一白。 可林殊的话还没有说完：“听闻，殿下离京那日，曾去过国公府，可似乎，连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真是没想到，堂堂一个国公府，竟然这般冷情！” 这话说的沈汀兰脸色更白了，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陈婉脸色也不是很好。 想了许久，才对着林殊说道：“林殊，你可别忘了，沈明华她如今可不是什么郡主了，不要叫错的好！” 林殊冷笑，面露嘲讽的看了她们一眼，直接离开...... 然而此刻，挂在众人口中的沈明华，却全然不似他们议论想象的那般。 护国寺附近山林处，沈明华正带着护卫坐在马上，手中的缰绳攥紧，神情上闪过一丝的慌张：“青黛，你真的保证我不会被这马儿摔下去吗？” “殿下您放心，只要你按照奴婢刚刚教您的那般，就绝对不会！” “况且，这周围都是侍卫，也不会让马儿跑出去的！” 动作生硬的点了点头，沈明华开口：“好，我，我先按照你昨天教我的试一试。” 这话说完，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对了，你千万不要松手，这马儿我一个人可控制不了！” 手中拉着缰绳，青黛点头：“殿下你放心，我不松手！” 一行人就这么在树林中陪着沈明华练习骑马，潇洒的很，而这些人，对于沈明华的称呼也全然没变，似乎，京中的旨意他们不曾听说一般。 练了一个时辰，沈明华只觉得自己浑身腰酸背痛的，赶忙扶着青黛从马上下来。 附近，有准备好的歇息之处。 沈明华坐着，青黛上前为她捶肩，松萝则是把一旁侍卫烤好的肉切成小块递给她。 一边吃着，沈明华一边开口：“这般环境，倒是京中所没有的！” “对了，其他来晟的使臣是否已经出发了？” 玄一上前：“回殿下，如今，除了彦国的使臣还没有出发，其余三国，已经过了咱们大晟的边境。” “如今，南陵的使臣刚刚入境，由南陵摄政王带队。” “而戎卢跟东瞻也已经入境多日” 听着玄一的回报，沈明华点头：“来的倒是都挺早！” 皇宫内，建元帝听着暗卫的回禀，失笑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倒是过得潇洒，看样子应当是有打算了。” 挥手让暗卫退下，没有人知道，其实，建元帝前两日些日子对沈明华的训斥，不过是故意为之而已。 沈明华在御书房门外跪地求情那日，建元帝原本是想叫李公公把人请进来的，可秦朗的提议，倒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科举案的事情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若是真的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直接对沈鸣从轻发落，朝臣们看在眼中，怕是会议论纷纷。又恰逢殿试临近，多少学子都盯着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一个不慎，就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沈明华把事情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倒不如想一个这折中的办法。 明面上，用沈明华郡主的身份换取沈鸣的罪名，这样，众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之后，在找个合适的时机，恢复了她的身份，也不会落人话病！ 况且，这样做，还有一个潜在的层面。 如今大朝会在即，原本，戎卢跟东瞻两国已经入境，可却迟迟不再前行。 给的说法是体验一下大晟的风土人情。 可派过去悄悄打探的人却发现，东瞻的大皇子一行人此刻已经不在使臣的队伍之中了。 第104章 安排 建元帝有心派人前去查探。 而就在建元帝纠结人选的时候，沈明华知道了这件事情，主动请缨。 原本建元帝还在犹豫，可听了秦朗的提议之后，他倒是突然觉得，似乎，由沈明华前去是最好的决定。 她远离京中，不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而因着人去了护国寺的这件事情，原本对她的关注，肯定会被转移，到时候，她直接离京，向东而行，是最好的安排。 毕竟，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已经失去了圣心的人不是嘛！ 况且，她因着大朝会的事情，对东瞻的人也算了解。 所以，在决定下来之后，建元帝便有了之前的旨意。 同时，晚一些的时候，悄悄的传召了沈明华，并把皇家的暗卫拨给了她一批。 这也是沈明华最近学习骑马的原因，因为，过几日的出行，骑马最为方便！ 也最跟沈明华的身份不相符。 不过，说白了，这件事情，她一开始便已经计划好了。 若不是她主动去找的秦朗，秦朗也不会恰好进宫。 其实，她这般做，刚刚的原因是一方面，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借着这件事情，亲手揭开沈家虚伪的外表。 若是她沈明华用自己的郡主身份为沈家如此的不计后果，那么，在她落魄的时候，沈家冷眼旁观，她今后即便是忽视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是嘛！ 况且，她可不想让沈家未来的日子过得那么轻松，试想一下，若是沈家知道，因着他们如今的冷眼旁观，失去了沈明华原本对他们的情谊，那么，为了之后能更好的利用她，沈家势必会做足了脸面来再次的来讨好。 而这样把他们戏耍在股掌之间的感觉，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用他们所追求的来戏耍他们，就像上一世他们对她的那般。 用她对亲情的渴望来引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他们为她安排好的结局里，最后，一无所有！ 那种感觉，她要这些人都感受一遍，毕竟，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是最有趣。 而沈家也确实没有让沈明华失望，她派过去的人再一次的被拒之门外。 理由也很充分，而是国公府如今开支紧张，不过，却犹如打发乞丐一般的给拿了一包衣服，美其名曰，算是一些心意了！ 而第二天，明华郡主派丫鬟前来却被国公府拒之门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中。 即便沈明华如今已经没有了郡主的身份，可是，大家似乎叫习惯了一般，私下也还是这般的称呼。 国公府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传扬的这般快，正踌躇不定的时候，建元帝的态度，让他们坚定了之后的想法。 建元帝让沈明华为太皇太后抄写经书百遍，这消息一出，即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针对她婢女去国公府一事。 而众人不知的是，在这个消息下达的当天晚上，沈明华便带着人踏上了东瞻使团所在方向的路。 护国寺内，松萝留守在寺内，以便应对突发的情况，沈明华则是带着青黛以及一众皇家暗卫。 一行人骑马前行，一连赶了几日的路。 而之前打探消息的暗卫此刻已经对东瞻大皇子的行踪有了初步的判定。 人如今在大晟的荆门县，这地方是大晟东面最繁盛的城镇，不知道东瞻的大皇子为何会单单脱离使团，独自带人前来，这是沈明华准备摸清楚的。 上一世，大朝会的事情并不是她所负责的，所以，她也并不清楚，当时东瞻的大皇子是否也像如今这般独自行动过。 不过，她跟建元帝请命来调查东瞻大皇子的事情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她要过来找一个人。 这人出自神医谷，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在东瞻使臣来晟的这个时间，这位传人曾在荆门一带出现过，甚至，还曾出手救治百姓。 可等消息传到京市的时候，建元帝再派人去请，人却已经早已离开，而见过他的人有人说是一个男人，也有人说是一个女人，说法不一，似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不过，这对沈明华来说不重要，既然是神医谷的人，那么，珍贵的药材对他肯定有些极强的吸引力。 所以，沈明华一来到荆门县，便让手下的人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用一株极为罕见的金线莲作为引子。 这个消息一出，以荆门县为首的周边乡镇瞬间便被传扬开来。 说起来，这金线莲极为珍贵，而沈明华则是安排人假扮起贩卖药材的商人，甚至，还走访了周边乡镇的中药铺子，向他们售卖。 而这金线莲的消息，就在这走访的铺子中逐渐的传扬开来。 并且，为了营造出药材商人的那种功利心理，她还让人放话，三日之后，会在荆门县举行一场药材品鉴大会，而最后的胜利者，则有机会参加最终的比试，并且，还能一同品鉴金线莲。 用金线莲作为引子，直接吸引了不少的人，不过，这些沈明华并没有出面，而是让青黛作为东家来安排的。 毕竟，青黛的武功招式与皇家暗卫有些不同，再加上一直跟在沈明华的身边，周身的气质也是他人所不能比拟的。 这般，身份上倒能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而沈明华本人，则是隐藏在了人群中，而她为自己安排的身份也让人意想不到。 随夫君北上来荆门县做生意的小娘子。 这么一个已婚妇人的身份，倒是选的巧妙。 梳着已婚夫人的发髻，沈明华此刻正带着面纱坐在茶楼中喝茶，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连日来骑着马车赶路，她的大腿内侧已经磨得有些发红，如今，浑身犹如散架子一般。 身边的侍女是由暗卫假扮的，未免被人看出端倪，只能把她打扮的稍显粗狂一些。 这般，在荆门县倒也常见，已婚的夫人唯恐夫君瞧上自己的婢女，都会选一些相貌无颜的。 可以说，沈明华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生怕有任何的差池。 毕竟，除了那药王谷的人，东瞻的大皇子也是重中之重。 第105章 皇子 听着青黛安排的人在临街的马路上吆喝着三日之后的药材品鉴大会之事，沈明华带着侍女一副刚刚听闻的模样。 甚至，还装模作样的跟酒楼的掌柜的打听着。 说起来，这荆门县作为重要的经济城镇，平日里来往的外商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东瞻的商人。 所以，即便沈明华话音中带着几分江南口音，掌柜的也没有觉得有些不妥。 甚至，还颇为热心的讲解：“这位夫人可能不知道，咱们这地界啊，最近两日来了个药材商人。” “说起来，这商人还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不过，别看他年轻，却厉害的很，手中连金线莲这样的珍贵药材都有。” “除了金线莲，其他的金贵药材也不少呢，这周边的药材铺子，不少都跟他订了货。” “对了，三日之后，就在我们酒楼这位公子举办了一场品鉴大会，夫人若是感兴趣，可以过来看一看啊！” 对于掌柜的的邀请，沈明华先是故作思索，之后隔着点头：“好，那我回去问一问我夫君，若是他有兴趣，我们一同前来。”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以夫为天的小娘子模样。 看着面前戴着面纱的小娘子，掌柜的心中这般想着。 之后，就听沈明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掌柜的我先跟你订个位子如何？” 一听沈明华要定位置，掌柜的脸色一喜：“那当然可以了。” 让身边的丫鬟交了定金，掌柜立刻叫伙计登记好：“沈夫人，这牌子您拿好，三日后巳时您拿着这牌子过来即可！” 沈明华点头应下，让身边里的丫鬟接过牌子，主仆二人离开。 拿着定金，掌柜的脸笑开了花：“这江南来的小娘子出手就是大方。” 沈明华带着丫鬟离开，走了没几步，身边的丫鬟忽然上前，跟她小声说道：“主子，探子回报，追寻到了东瞻大皇子的踪迹！” “在哪里？”沈明华问道。 “在荆门县最大的青楼！”一听这话，沈明华眉头皱了一下。 之后开口：“他们住在青楼？” 丫鬟再次开口：“应该是，刚刚咱们的人跟我擦肩而过，就是这般说的！” 沈明华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先回去吧！” 她如今刚一来这荆门县便逛了一圈，一直都没有休息，如今人在青楼，她又不能真的去青楼吧！ 那地方混乱不堪的，还是等暗卫摸清了情况再说。 心里却在腹议，这大皇子，也不知是风流还是人谨慎，不过，按照之前在京中的看过的有关东瞻的信息，这位东瞻的大皇子乃是东瞻皇后所处。 东瞻的皇后一直病弱且不受东瞻帝王宠爱，连带着大皇子也是如此。 据闻，东瞻的帝王最爱贵妃，奈何贵妃出身不好，就连贵妃之位，当初也是力排众议才册封的。 这也就导致，即便东瞻帝一直有册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心思却一直没有成功，因为势必会群臣反对。 回到住处之后，沈明华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东瞻的大皇子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悄悄的独自离开使团来到荆门的地界，究竟意欲何为。 这边，肯定有他所求的东西。 总感觉自己在一众的线索中似乎落下了些什么，可却联想不起来了...... 不过，尽管东瞻大皇子这边进展不是很明显，可药王谷之人的事情，却有了头绪。 荆门县这两日一直都在传，说最近来了一个神医，接连医好了好几个人的疑难杂症，深受百姓们的吹捧。 只不过行踪却一直不定，就连是男是女，都说法不一。 一听到这样的消息，沈明华眼睛都亮了。 一如上一世一般的传闻。 不过，他们如今人在荆门县，传闻倒是跟上一世还是有些出入的。 比如，这位神医如今每日会随机在周边的一间药店铺子坐诊，不同的人，诊金也不甚相同。 每日看诊都会带着一个帷帽，看起来神秘的很。 对此，沈明华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从暗卫打探出来的消息来看，这人今日，恰好就在荆门县的一间药铺内，打扮妥帖之后，沈明华带人前往。 来到药铺附近，就能看到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就在沈明华准备上前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铺子外瞬间引起了骚动。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荆门县有名的富商派人来请这神医为自己家里的老母亲去医治。 那出手阔绰的模样，惊的一众人。 可偏偏，这带着帷帽的神医不为所动：“不好意思，我这边不插队，若是看诊，请去一旁排队！” 这话，让那人脸色一僵，灰溜溜的离开之后，不过片刻的时间，却又带了一群人来。 不似刚刚那般话语里些许的客气，一副强硬的姿态，可不料，这神医却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然而，紧接着，就见他面前的摊位被砸：“给你脸了是不是！” “今日，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着，便要伸手抓人，可手还不等贴近，便被这神医随手认出来的粉末迷了眼：“啊！我的眼睛！”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看得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开口：“一起上！” 看着那神医逐渐占了下风的模样，下一瞬，便有两人如横空出世一般，局势很快便扭转了过来。 沈明华不会武，所以，看不出什么，不过，身边跟着的婢女却是皇室暗卫，看着那两人的招式，神色变了又变。 之后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说道：“主子，这两人的功夫，看上去倒是有些东瞻的影子！” “你确定？”沈明华神色突然凝重。 “确定，我们平日训练的时候，也会比对各国的路数针对性的训练。” 把视线再一次的放在那突然打抱不平的两人身上，沈明华盯着他们。 她没有见过东瞻的大皇子，不过如今，两个会东瞻功夫路数的人在这里，不管是不是东瞻的大皇子，都有被怀疑的嫌疑。 第106章 诱饵 几人已经停手，刚刚闹事的一群人也已经灰溜溜的跑掉。 “你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吗？”沈明华视线没有移开，看着那三人对着身边的人开口问道。 “隔得有些距离，听不清！” 沈明华不再多言，能够看到的是，刚刚打抱不平的两人，对这神医似乎很是尊敬一般，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对着侍女小声的交代了一番，之后二人朝前走去，眼见就要与刚刚出手的那二人擦肩而过，沈明华直接一个侧身，人像是崴到了脚一般。 朝着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歪了过去。 那人很警觉，朝一侧移了一下，沈明华的手肘只堪堪碰到他的衣袖。 不过，就是这么一碰，视线一转，沈明华眼尖的倒是看到了那人腰上的玉佩，眼神微闪。 ‘白虎图腾雕刻的玉佩！’这是东瞻皇室所独有的代表身份的象征。 此刻，她倒是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两人中，这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几乎就是东瞻的大皇子无疑了。 倒是他身边的另外一男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侧身就要摔倒在地的沈明华。 “夫人小心！” 站稳后，沈明华立刻朝后退了两步，微低着头，小声说道：“多谢公子！” “夫人您没事儿吧！”身旁的侍女此刻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赶忙上前扶着沈明华。 只见她有些柔弱的摇了摇头，之后开口：“无碍，多亏了这位公子。” 婢女再一次道谢，之后两方人擦肩而过。 那黑衣男子一直盯着沈明华看，在擦身而过之后，听到沈明华身边的婢女后怕的开口：“夫人，幸好刚刚那位热心的公子扶了您一下，若不然，奴婢真是没办法跟咱们老爷交代了！” “无碍！” 听着这对话，这才回身。 而在这黑衣男子回身不过片刻的时间，沈明华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听闻东瞻人身量颇高，可刚刚扶着她的那人，身量倒是比那位大皇子矮一些。 这个疑惑一闪而过，不过，想着刚刚大皇子跟那个神医的交谈，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东瞻大皇子出现在荆门县的时间跟神医谷的人出现的时间细细想来，还是有些吻合的。 况且，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互不相识，或者也可以单方面的说，这东瞻的大皇子，是否来荆门县的目标就是这位神医谷的神医呢！ 似乎，这般的解释蛮说得通的。 不过，这位大皇子为什么要来找这位神医，倒是让她想不通了，难不成是想大朝会的时候在大晟投毒？ 似乎也不可能，尽管医毒不分家，可这神医也算是大晟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吧。 不过想来，还是有所求的概率大。 这也让沈明华心中更加的坚信一点，若是真的能摸清了这神医的住处，让他为自己所用，应该也就能解开大皇子找他的原因了。 看来，如今一切的问题都在这位神医的身上了。 让人给青黛递了消息，明日的品鉴大会，势必要把这个神医给她抓住了。 沈明华从来不准备什么晓之以情，那样变数太大的事情，实在是划不来...... 第二日，品鉴大会如约举行，沈明华带着婢女一同前往。 来到酒楼面前，把牌子递给门口的伙计，二人直接便被带进了包厢之中。 她们的位置远离人群又居高临下，倒是观摩的好地方。 随着人陆陆续续的到齐，赏鉴大会倒是随之开始。 青黛装扮成的年轻男子上台：“各位，欢迎大家给齐某面子来参加这赏鉴大会。” “今日，咱们的规则很简单，只要是愿意参赛之人，能够完整的说出面前所放药材的品类，年份跟功效，便算这第一轮的挑战成功。” “每一轮都会增加相应的难度，一直到最后一轮，胜出者除了得到珍稀的药材以及钱财，还能得到一株金线莲！” “不过，这想要得到金线莲，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就是家妹病重，还需跟我前去医治。” 随着这话说完，人群中便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这位齐公子也是下了血本了！” “可不，听说他能拿出金线莲也是为了自己妹妹的病症，之前请了不少的神医，都没有一直好。” “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以比试来判定医者的能力，若是当真有人全都猜出，那一定是厉害的角色。” 这议论声也让其余众人明白了这几日这位齐公子的所作所为究竟为何。 而这，也是沈明华一早就跟青黛商量好的。 单单以金线莲为引，总是过于的单调了，况且，金线莲历来珍贵，怕是会引起老人怀疑。 不过，像如今这般，做一些添加，放上一些感人的故事，似乎，更能让人理解。 毕竟，跟有些人的人命相比，区区金线莲若能换回一条命，也是值得的。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对女扮男装青黛的吹捧，沈明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所谓瓮中捉鳖，就是如此。 如今，台子已经都搭建好了，这出请君入瓮的好戏，马上便能上演。 青黛这边已经提前跟酒楼的掌柜的商量妥当，除了场地，就连一应人员也都借调。 而协助青黛的应人等都是沈明华自己的暗卫。 而皇上给她的暗卫则是驻守在酒楼的周围，防止突发事件有人跑了。 随着比试开始，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毕竟，这金线莲过于吸引人。 况且，这位齐公子还承诺，只要参加笔试之人，能够撑过三轮，便可得到一份珍稀药材。 不仅如此还有大笔的银钱，这样的吸引力下，谁能不心动。 而沈明华，则是一直看着这些笔试之人。 对着身边的侍女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些人中，哪一个是神医？” 侍女看了片刻，指着其中一青瘦的中年男子:“那个吧，他的身量同看到那人相似。” 沈明华轻笑:“你怎知神医是个男子？” “可，这里面没有女子啊!”婢女疑惑开口，沈明华笑答:“我也是一猜，那日他带着围帽，根本看不出男女，况且，医者，男女音都可靠药物控制，外表看不出来。” 第107章 姑娘 这般说着，沈明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过视线，却依旧放在楼下。 第一轮比赛已经开始，只见掌柜的让人在众人面前依次摆放好一个个托盘，不过，这些托盘被黑布盖着，让人看不出所以然。 黑布被掀开，草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下面那一排干干巴巴，奇形怪状，不同形态的草药，沈明华用手拄着下巴，等着他们决一胜负。 只见有人拿起来看，有人放在鼻子面前闻，都在做着不同的判断，之后，各自在纸张上用毛笔写下答案。 之后，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由齐公子身后跟着的小厮一一上前对照。 看似是第一轮，其实已经淘汰下了一部分的人，甚至有人还在窃窃私语的嘀咕：“这第一轮就这般难，怕是之后会越来越难！” “是啊，看来这齐公子的妹妹，怕是病情严重啊！” 对讨论声恍若未闻，小厮对着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就见掌柜的开口：“第二轮马上开始！” 刚刚在第一轮胜出的几人很有自信的站在那里，看着掌柜的再一次拿出几个盖着黑布的托盘摆在桌子上。 掌柜的刚要继续开口，这时，人群外传来一曼妙的女子音量：“麻烦让一下！” 说着，就见这姑娘挤入人群中，对着其余比试之人开口：“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 掌柜的看着他，疑惑的开口：“不知这位姑娘是要？” “哦，我是来参加比试的。” 这话说完，语气中还带了一丝的懊恼：“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不过看样子还来的急！” 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听的其余参加比试的有些不悦，甚至有年迈的长者开口：“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凑什么热闹！” “还是没事一边待着去吧！” “是啊，况且你即便真是有些实力，如今也已经来晚错过了，还是在一边看着学习吧！” 对于这话，只见那小姑娘一脸的无所谓：“这位老伯，谁说来得晚的就参加不了比试的？” 这话，直接把人给听乐了：“如今第一轮都已经结束，你又如何参加！” 却见这小姑娘唇角一笑，抬步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来到那些盖着黑布的托盘面前。 之后低头，就这么隔着黑布，靠近闻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有人提出质疑，却见这小姑娘指着托盘依次开口：“枳壳、腹皮、香附、乌药、降香、佛手！” 这笃定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提前见过了一般。 这话说完，只见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齐公子脸色一变，之后看了眼身边的小厮，只见他对照着手中的纸张点头。 而之后，就见她更是直接伸手，把一个个黑布移开，众人看到盘子里面的草药，看向她的目光不似刚刚那般瞧不起。 毕竟，能单单隔着黑布，就能猜出是什么种类，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如此这般，可能跟他们一起？”这话，是对着齐公子说的。 “当然可以，姑娘能隔布闻药，刚刚的第一轮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不过，规则上说的可不单单是种类，年份怕是也要姑娘在一旁的纸上写下来。” 之后，齐公子看向其余人：“各位，这第二轮的名称既然已经提前揭晓，那么，这一轮，只需写出年份即可！” 这话，没有任何的反对声音。 沈明华此刻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情况，突然唇角一笑，开口说道：“人来了！” 身边的婢女听他这话说完，有些意外：“主子，真如您说的一般，是个姑娘！” “或许吧！”沈明华淡淡回道。 之后，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之后，在一处定格。 招手让身边的婢女附耳，之后小声说道：“叫咱们的人把那二人给我盯住了，一会儿别让他们坏了咱们的事情！” 顺着沈明华的目光看过去，婢女眼神微动，之后点头。 视线移开，沈明华把目光再一次放在比试上，不过，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心里更加的确信，这位东瞻的大皇子，大概率的目标便是这位传呼其神的神医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怕是要等见到这位神医之后，才能有进一步的答案了。 楼下的比试已经进入第三轮，难度也越来越大。 刚刚第二轮结束的时候，算上那位姑娘，也就剩了七人！ 不过这第三人，此刻光看几人面露难色的模样，便知，怕是第三轮结束，剩下的更会寥寥无几。 跟众人的神色形成反差，那位姑娘倒是下笔迅速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之后百无聊赖的看着。 炉中线香逐渐燃尽，时间到。 小厮按照各位所写，一一对照，这第三轮通过的也仅仅只剩下三人。 这三人中，便有那个姑娘。 三轮结束，便剩下最后一场终极比试。 这最后的终极比试，则是胜出的三人一人出一题，之后相互作答，只要答对，就算胜利。 只见那齐公子开口：“三位，这最后一场没有限制要求，所以，还请三位好好准备。” 一炷香的时间，三人各自出题，好似准备好一般，另外两位年长者不约而同的都拿出自己提前调配好的药丸，之后再纸上写下答案，看上去准备的相当充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姑娘，只见她这时，才不慌不忙的学着刚刚两人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之后摆在两人的面前。 三人抽签来决定谁来猜测谁的。 这也是最紧张的一刻，然而结局，其实大部分的人心中已经有数。 场上唯一的姑娘最不容小觑，也是第一个赢得了胜利的人，而剩下的二人，此刻还在研究着。 沈明华心里清楚，这二人，谁拿到这姑娘试题的人，谁败局已定。 而结局也确实如她所猜测的这般，最后胜出的人除了那姑娘，还有一人则是没有抽中那姑娘试题的老者。 第108章 公子姓雷 结果已出，另一名失败的老者也得到了丰厚的奖赏。 之后，就见齐公子上台，对着胜利的二人作揖：“二位既然赢得了胜利，那齐某自然会遵照咱们之前说的那般，不过，再此之前，还希望二位能一同去瞧一瞧舍妹。” “舍妹病情严重，我遍寻名医却一直没有丝毫的办法，若是二位真能医治舍妹，我定重金酬谢。” 那老者这时开口：“公子客气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要先看一看令妹在做决断。” 有了这老者开口，那姑娘也跟着点头：“没错，我们先去看一看！” 之后，那姑娘又询问了一遍：“那个我问一下，是否只要能医治令妹，金线莲就？” 这意思不言而喻，齐公子点头：“这是当然，这金线莲虽珍贵，却不及舍妹。” “不过，二位先跟我去看一看如何？” “可以啊！不过，我也要先看一看这金线莲是否为真！” 这谨慎的模样，只见齐公子点头：“那是自然，二位请！” 说着，便带二人朝着楼上的包厢走去。 几人上楼之后，刚刚留在楼下的小厮开口：“各位，我家公子说了，为了感谢各位的捧场，今日诸位在酒楼的一应花销，都由我们公子买单！” 这话一出，楼下沸腾！ 看这场景，沈明华起身：“好了，咱们也该去见一见这位神医了。” 说着，便带着身旁的侍女朝着三楼包厢走去。 三楼的包厢已经提前都包下了，就连楼梯口都有暗卫守着，见到沈明华过来之后，直接放行。 沈明华带着侍女上楼，之后朝着一间包厢走去。 包厢内，那位神医姑娘此刻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喂，齐公子，令妹人呢？” “这位姑娘稍安勿躁，令妹马上便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那神医姑娘再次开口：“喂，你是不是易容了！” 这话一出，青黛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警惕，却见那姑娘满不在乎的一笑：“你慌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左右你是谁其实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的目标是金线莲。” 这话说完，青黛看向她:“姑娘好眼光，出门在外，总是有些谨慎，还望姑娘见谅！” “没事，话说你妹妹到底是什么病症，你可以先跟我说一说。” 这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说话的敲门的声音，之后，那姑娘直接在椅子上起身：“是不是你妹妹过来了？” “应该是！” 青黛看着门口，说了一声：“进！” 沈明华带着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先是跟青黛对视一眼，之后看向一旁的姑娘：“想必，你就是哥哥说的神医吧？” 这话刚说完，就见那姑娘直接一个伸手就拉住沈明华，一旁的婢女想要出手，被她眼神制止。 之后，就见那神医把手搭在沈明华的手腕上，之后看向青黛：“齐公子，怎么回事，令妹可丝毫没有任何病症？” 此刻，沈明华已经淡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距离这神医有些距离。 屋子里三人的眼神让那姑娘察觉出了些许不妙，之后开口：“你们故意诓骗我？” 这么说着，就要从袖子里面掏出什么一般。 “主子小心！”婢女开口直接挡在了沈明华的面前，不过，却见沈明华直接把人挡下，之后看向那位姑娘：“姑娘言重了，我确实有需要您救治的地方，只不过，跟姑娘以为的却有些不同。” “你也放心，说好了的金线莲，也肯定会给你，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跟姑娘谈一个条件。” 说着，沈明华看向她，拿出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抖了抖，之后挡在了鼻子下方，似乎，也是为了防止这神医用一些药理一般。 帕子上带了些许的香味，那姑娘看了沈明华一眼，不免有些不屑：“矫情！” 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过，刚刚的动作却已经停止。 对此，沈明华却只是暗中一笑，之后看向她：“姑娘还没说，您贵姓！” “我姓雷！” “雷姑娘！” 看着她，沈明华笑了：“听闻雷姑娘出自神医谷？”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她，那位雷姑娘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小娘子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神医谷的人！” “是吗？若是姑娘，或许不是神医谷之人，可若是公子，怕就对上了吧！” 这话一出，明显是已经了解清楚，那位雷姑娘突然声线一变：“看来，小娘子已经对我颇为了解了啊！” 很明显的年轻男子声音。 这话说完，更是直接一个健步上前，扯下了沈明华脸上的面巾。 “主子！”身边的婢女神色一惊，之后挡在了沈明华的面前。 “看来，小娘子身份不简单啊？” “无碍，雷公子不过是开个玩笑，不用紧张！” 说着，沈明华的视线在屋子的周围扫了一圈，之后意有所指的开口：“左右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怕什么！” 这话说完，看向那位雷公子：“雷神医，看样子你的功夫也不错嘛，不过，若是有想逃跑的心思还是收起来吧，今日这四周，已经是天罗地网！” 雷公子顶着自己女装的面貌笑了笑：“小娘子说笑了，你如此的貌美，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沈明华听完，淡淡的拿过雷公子手中自己的面纱，语气缓慢的开口：“说起来，雷公子刚刚若是不拿这面纱，咱们今日即便没有谈妥，我或许也不会怎么为难你，可架不住雷公子好奇。” “我知道，自己容貌艳丽，小神医应该也听说过一句话吧！” 看向他，沈明华笑着开口：“这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不过，我这人，向来不为难人，不如，雷公子先听一听我的条件？” 拿起一侧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语气随意：“小娘子请说！” “知道雷公子出自神医谷，所以，这一般的药材想必你都看不上眼，不若这样，我呢，为你提供珍贵的药材，雷公子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沈明华这话即便说的委婉，可男人也听的分明，开口道：“你是想让我为你做事？” 第109章 朋友 “公子这话说的，未免显得我有些独断专行了些！” “我说了，我只想跟雷公子交个朋友。” “毕竟，若是神医谷的小神医跟我是朋友，也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情不是？” 听沈明华如此说，那位雷神医直接听笑了：“倒是没想到，小娘子如此的高看我！” 这话带着些讽刺，沈明华却恍然未闻一般，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雷公子实在过于自谦了，毕竟，连东瞻大皇子都如此礼待的人，我自然也是要以礼待之！” 听到她说对自己以礼待之，先是轻嗤一声，之后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探究：“看来，姑娘的身份当真是大有乾坤啊，如若不然，又怎么识得东瞻大皇子的身份呢？” 沈明华倒也没有否认，甚至还点了点头：“毕竟大皇子的那块玉佩如此明显，若是认不出来，怕是也不配当公子的朋友了吧！” 见他没有说话，沈明华再次开口：“说起来，公子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我为你提供珍贵的药材，你可愿交我这个朋友？” “珍贵药材，姑娘可知，我所需要的珍贵药材都有哪些，而姑娘又是否真的能提供呢？”那雷公子反问。 对此，沈明华一笑：“公子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姓雷的直接往椅子上一靠，把刚刚沈明华为他倒的茶一饮而尽，之后开口：“姑娘连身份都不说，我又如何相信你是否有那样的能力呢？” 沈明华继续为他斟茶，之后开口：“嗯，公子说的不错，既然要交朋友，总是要做一些自我介绍的。” “不若，就公子先开始吧！” 没想到沈明华会这般说，那雷公子先是一愣，就听沈明华继续问道：“刚刚只知道公子姓雷，不知公子名字？” “雷晋。” “雷晋？公子好名字。” 这话说完，就见雷晋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沈明华对着他笑了笑：“礼尚往来，小女子姓沈！” “沈姑娘！” “公子可以这么称呼！” 却见雷晋再次开口：“沈姑娘刚刚说话那般狂妄，想来，出自富贵人家，这一口的吴侬软语，想来沈姑娘是出身江南了！” “不过，雷某可不曾听闻，这江南沈家啊！” “看来，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家族，既然这般，沈姑娘又如何口出狂言，说出提供珍贵药材之说呢？” “你可知，这大部分的珍贵药材，除了去寻觅，剩下的，便是在皇室或是权贵手中！” “姑娘又怎知，我所需要的珍贵药材，可是姑娘能提供的！” 看着他，沈明华突然笑了：“那雷公子想要的是什么呢？” “百年人参，亦或是极品雪莲，还是说其他的？” “可能是刚刚跟公子的自我介绍做的不是很清楚，不若，我在重新说一遍。” “我姓沈，叫沈明华！” “不过，可不是公子说的什么江南人，我来自京城！” 听到沈明华说自己来自京城的时候，雷晋一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沈明华的话，一听就是江南口音，可紧接着，就听沈明华换了刚刚带着江南语调：“虽说我来自京城，可也在江南住过几年！” 这话，算是解答了雷晋刚刚的疑惑。 “所以，姑娘出自京中官宦之家？” 沈明华点头：“公子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所以，这个提议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 “沈小姐，我想问的是，交了朋友之后呢？” 沈明华看向他：“好朋友嘛，自然是互相帮衬了！” 这话沈明华说的时候笑容和煦，雷晋询问：“比如呢？” “雷公子跟我一同回京！” 沈明华这话说的轻巧，可雷晋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还是想让我为你做事！” 沈明华摇头：“是互帮互助，我为你提供药材，你呢，偶尔帮我一些小忙，剩余的时间，我也不会打扰你！” “当然，你有什么需要，我也会满足的！” “雷公子不是想要金线莲嘛？只要咱们是朋友，金线莲我立刻奉上！” 这话，赤裸裸的威胁，雷晋头一次被这般对待，人都笑了：“沈姑娘这话，看似是在跟我商量，可却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看，这怕已经不是商量了吧！” 沈明华神色没变：“当然是商量，毕竟，我可是拿出了筹码！”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这话，雷晋说的时候，脸上不似刚刚那般带着笑意。 不过，沈明华像是看不到他的神情一般，再一次开口：“雷公子似乎刚刚忘了，我已经说过了，若是你没有摘掉我的面纱，那么咱们今日若是没有谈妥，我也不会怎么为难你，可偏偏，公子刚刚似乎有些过于的好奇心，所以，公子怕是只能同意了！” “沈姑娘是在威胁我吗？” 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点头：“雷公子若是这般理解，那也没错！” 说着，便又为他斟了一杯茶，随后拿在手中递给他，可雷晋却丝毫没有接过。 对此，沈明华只是一笑，之后把茶杯放在一侧：“雷公子不喝吗？” 冷哼一声，雷晋开口：“姑娘这茶，在下如今可不敢喝了！” 呵呵一笑：“雷公子难道是怕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再说了，刚刚雷公子，不是喝的也很好嘛？” “你放心，这茶水中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 雷晋对于沈明华这笑呵呵的，模样，扯了扯嘴角，他倒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的女子，说话四两拨千斤一般，却隐隐带着丝威慑。 就好像是这样的神态，动作，亦或是其他都刻在她的骨子里一般。 淡淡一笑：“这我自然知道，毕竟，姑娘若是真想给我下毒，怕是还差些火候！” 这话，沈明华听完却只是抿嘴一笑：“是吗，可若是公子想给我下毒，怕是易如反掌吧？” 第110章 条件 雷晋倒是没有否认。 甚至还笑了笑：“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你的人在这里，我再厉害，也不能让所有人都中招不是？” 对此，沈明华开口：“可若是我能让公子中招呢！” 这话一出，雷晋一脸不以为然：“怎么可能！” 然而，沈明华的下一句话，却是让雷晋神色大变：“是吗？或许真的如公子所说，刚刚的茶杯中并没有毒，可公子又怎么确定，别的地方没有呢！” 这话一出，雷晋先是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之后，神色一变，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随后看向沈明华：“你是怎么做到的？” 语气中满是不可震惊。 这时，刚刚被沈明华从雷晋的手中拿回来的那条帕子再次出现。 轻轻的在雷晋的面前一甩，香气扑鼻。 雷晋正想要说沈明华一条帕子还弄得那么香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用这香气把原本的药性给激发了出来？” 没有否认，沈明华点头：“神医谷的人就是不一样！” “知道雷公子医术超群，一般的毒肯定奈何不了你，所以，便动了些脑筋！” “不过雷公子先猜一猜，我给你准备的究竟是什么？” 雷晋的神色终于从刚刚的玩世不恭变成了神色认真。 “能让人气血翻涌，我倒是小瞧沈小姐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讽刺。 “沈小姐可不要忘了，我出自神医谷，只要给我时间，不管是什么样的毒，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沈明华一笑：“雷公子，你怎知这一定是毒呢？” “不知雷公子可听说过落回？” “催情药？” 沈明华点头：“看样子，雷公子是很了解了！” 雷晋脸色一变：“怪不得你总是给我倒茶，原来是在暂缓我体内药性，从而让我没有察觉！” “看来，雷公子此刻是反应过来了！”这话一出，雷晋突然苦笑。 “呵，反应过来又如何，不过是已经为时已晚而已！” 他看向沈明华：“沈小姐真是聪明啊，不过，这落回可是大晟皇家的秘药，倒是没想到沈小姐会有。” 沈明华淡淡一笑：“雷公子，刚刚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叫沈明华！” “我知道的，沈小姐不用再重复了，不就是沈明华嘛！” 见他这神色，沈明华挑了挑眉，之后轻笑一声：“看来，我也不是很出名嘛！” 她看向雷晋：“既然雷公子也知道自己中了落回，那应该也知道，这催情药，要么找女人，要么找解药，如若不然，一个时辰之后，雷公子怕是从今以后就废了呢！” 沈明华这话说的云淡风轻，雷晋却咬牙切齿的看向沈明华：“沈小姐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看向他，沈明华勾起唇角：“雷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在跟雷公子谈判而已。” 看着他，沈明华又再一次的为雷晋斟了一杯茶，随着茶杯倒满，茶壶中的水也变空，沈明华看向他：“雷公子，只剩最后一杯能暂缓药性的茶了，这杯喝完，你可真就只剩下一个时辰了呢！” 此刻，沈明华话里面的威胁才真的是赤裸裸的。 雷晋也是一个识时务的，思索片刻，便看向沈明华开口：“不知沈小姐想要什么？” “嗯，这个我要想一想！” 故作思考，之后开口：“不若这样吧，雷公子先告诉我一下，东瞻大皇子找你所求为何？” “沈小姐对东瞻大皇子的事情似乎很感兴趣？” 没有否认：“自然，不若我再有诚意一些，我这次过来呢，目标有二，公子算是其一，这东瞻的大皇子吗，自然是其二了！” “不知这般，雷公子可愿意说啊？” 看着沈明华，雷晋终于点头：“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雷公子说说看！” “给我解了这春回！” 沈明华点头：“那是自然，不过，雷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的。” “毕竟，咱们当了朋友之后，向东瞻大皇子这般的事情，你对我应该是知无不言的呢！” 这话刚说完，雷晋看向沈明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沈小姐可知自己有些过于的贪心？” 这话，听着耳熟极了，裴明礼那斯，当初也这么说过她。 不禁一笑：“雷公子看来真的很适合当我的朋友呢，毕竟，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也是这么评价我的！” 沈明华这般说的时候，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毕竟，有时候，厚脸皮也是一种能力。 甚至，在说起这所谓的朋友的时候，很是认真的样子，看得雷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在沈明华的手中，他自知今日自己怕是插翅难逃了，所以，也不再做过多的争执。 看向沈明华：“既然沈小姐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沈明华点头：“洗耳恭听！” “东瞻的大皇子确实是来找过我，不过，却是来找我求药的。” “早些年，我曾去过东瞻，跟这位大皇子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在他发现我也在荆门县周边的时候，便来找我。” “求药？这东瞻大皇子求的是什么药？”沈明华开口问道。 “神医谷独有的解毒丸！” “你没有给他？” 沈明华这话问完，雷晋看向她：“当然了，都说了是神医谷独有的，自然是给一枚少一枚。” “更何况，他迟迟不肯说出原因，我哪里知道他有何用，要只是留着以防万一，岂不是让我们神医谷白白浪费了一颗药丸！” 说到这里，雷晋倒是难得有些激动：“要知道，这解毒丸能称之为神医谷独有，就是在于它制作的工序以及配方。” “尤其是配方，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这解毒丸可谓是拿出一颗少一颗。” “所以，这便是他一直留在荆门县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看向雷晋，沈明华问道。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雷晋的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明华再次发问。 许是被沈明华眸中的冷意给震慑住了，雷晋开口：“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可通过我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那大皇子似乎暗中还跟一些商队有往来。” “不过，我主要的心思都扑在了药品上，不怎么在意这些！” 第111章 带走 这话说完，他再一次的看向沈明华：“小娘子，该说的我可都跟你说完了，你刚刚答应我的是不是该！” 话刚说到一半，就见沈明华突然给了青黛一个眼神。 青黛会意，直接上前给了雷晋一掌。 声音戛然而止，人晕了过去。 沈明华开口：“把人带到别院去，别让人发现！” “对了，叫人把他身上给我搜干净了，这神医谷的人，花样多的很，别到时候人没看住，反倒被算计了！” 青黛点头，沈明华带着侍女出门离开。 原本，她以为这大皇子的目标只是这位雷公子，如今看来，这东瞻的大皇子，似乎也是有不止一个目的呢。 回到二楼她们刚刚的位置坐好，沈明华的视线扫了扫，之后，在楼下的角落里，发现了以东瞻大皇子为首的二人。 对着身边的侍女耳语的一番，之后，沈明华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没有移开。 不一会儿，就见店小二端着几盘招牌菜来到二人的桌前，说了几句，就见那二人抬头看向沈明华。 沈明华隔着面纱对二人点了点头。 那东瞻大皇子今日依旧是一席的黑衣，不过，他身边的男子确是穿的一身紫袍，不仅如此，细微之处，还绣着花纹，一看便是平日极其注重自己的外在。 对着沈明华笑了笑，之后低头，看向身旁之后开口说道：“轩辕辰，话说这大晟的姑娘就是有礼貌，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竟然让掌柜的给咱们上了这一桌子的餐食！” “啧啧啧，虽带着面纱，可光看那身段就知道，绝对是个美人！” 被叫轩辕辰的东瞻大皇子看了眼身边的人一眼，开口警告的说道：“姜恒你这张嘴给我收敛一点，看清楚现在不是在东瞻。” “还有，那可不是什么姑娘，你看清楚，梳的可是妇人的发髻！” “把你这风流的模样给我收一收，别忘了咱们这一次来大晟的目的。” 收回目光，姜恒敷衍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坏你的事情的。” 说着，夹了一块面前的肉：“嗯，这美人让人送过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看得轩辕辰直接不做理会。 又过了一会儿，轩辕辰看着楼上迟迟没有动静的样子，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过了这么久人还没有下来？” 身旁的人一遍吃着一边摇头：“我怎么知道，肯定是病情过于棘手！” 这话落，就见一旁的轩辕辰开口：“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行了你先别吃了，跟我上去看一看！” 犹豫着还是点头：“行，咱们过去看一看，左右咱们也是奔着雷公子过来的！” 放下手中的筷子，二人起身，沈明华余光看着二人上楼，装作一副低头的模样。 算着时间，青黛几人应当已经都处理妥当了。 即便这东瞻大皇子上来，也只能是人去楼空。 轩辕辰跟姜恒上来之后，发现整个三楼都一片寂静，推开其中一间，却发现了之前的赢得比赛的那名老者。 此刻，人已经晕了过去。 给姜恒使了一个眼神，之后就见姜恒上前把人给拍醒。 老者醒了之后，先是一片茫然，之后一脸警惕的看向二人：“你们是谁？” 姜恒看着面前的老者，开口问道：“我问你，原本带你过来的那齐公子呢？” 听到他提到齐公子，老者腾然起身：“是啊，齐公子人呢？” 之后，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哦对，我想起来了，齐公子说让我在这个房间等一等，他先带那个姑娘过去，可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一句什么说好的都会答应！” 这话说完，视线扫到一旁的银钱，突然脸上乐开了花。 看了他一眼，姜恒问道：“你笑什么？” “左右我应该也比不过那姑娘，如今银钱在这，我不过昏睡了一时半刻，又有何妨！” 把银钱装起来，美滋滋的离开。 轩辕辰阻止了姜恒对老者的阻拦，开口：“他应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看看其他的房间吧。” 姜恒点头，接连又推开了两个房间，没有丝毫的痕迹，在最末尾的一处，推开之后，二人对视一眼。 之后上前，看着被使用过的茶杯，轩辕辰开口：“看来，是被人带走了！” 二楼，沈明华看着在老者下来没多久便下来的二人，光看面容，便能看得出有些失望。 想来是已经看出雷晋被带走的消息了。 一直等到二人离开，沈明华才开口：“咱们也该回去了！” 。。。。。。 别院内，沈明华回来的时候，青黛人已经等在屋子里面了，见到她，沈明华开口：“人安顿好了？” 青黛点头：“郡主放心，身上都搜过了，就连衣服都让咱们的人给换了一遍。” 沈明华点头：“人醒了吗？” “已经醒了，刚刚看守的人说，现在正吵着说饿了！” “让人把餐食准备好给他拿过去，说着，看向青黛，咱们也过去！” 这话说完，想到在酒楼中雷晋说的有关东瞻大皇子跟商队的事情，想了想，她开口说到：“让咱们的接触一下这荆门县的商队！” “看看他们中是否有跟东瞻有关联的，暗中调查，小心一些！” “让那边的暗卫来查！”沈明华说的那边的暗卫青黛心知肚明。 点头应下，两人朝着偏房走去。 屋内，雷晋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椅子上，周围站着看守他的人，此刻，他正犹如无赖一般的叫嚷着：“我要见沈明华！我饿了！” 随着开门声，沈明华走了进来：“雷公子莫急，膳食已经让人准备着了。” 雷晋把目光放在沈明华的身上：“沈姑娘，身份不简单啊，手下有这么一批训练有素的护卫，怕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世家小姐吧？” 坐在雷晋的对面，沈明华笑了：“雷公子又何以认得呢？” 第112章 介绍了解 “呵，沈姑娘的护卫各个身手矫健，且动作敏捷。” “这两点，每一个护卫都能做得到！”沈明华反问。 雷晋摇头：“不一样的，这样的感觉，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说这话的时候，雷晋的神色便已经有些不对了。 沈明华看在眼中：“哦？是吗，那雷公子不妨说一说，你还在什么地方见过？” 其实，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下一瞬，就听雷晋开口：“东瞻皇室暗卫！” 说着，还苦笑了一声：“所以，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这话说完，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着膳食被摆在桌子上，雷晋身上绑着的绳子也被解开。 沈明华照护着雷晋用膳。 雷晋也不是个傻的，左右人也跑不出去，还不如好好的吃一顿。 刚吃上一口，整个人夹菜的动作一顿，之后，继续吃着。 “沈姑娘，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说话的时候，因着嘴里面有东西，还有些不是很清晰：“先是春回，再是软筋散，你这也太谨慎了些！”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雷公子，理解一下吧，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于你，若是不谨慎一些，真的让你跑了，我怕是往后余生都会追悔莫及！” “没有这么严重吧！”看着她神色认真的样子，雷晋吃饭的动作一顿。 囫囵的把嘴里面的食物给咽了下去，看向沈明华，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难不成，你找我是为了救什么人？” “若真是这般，你放心，我若是能帮，肯定伸以援手的，不用说的这么严重！” 都说医者仁心，雷晋虽然往日喜欢不着调，可对待病人，向来不会冷眼旁观的！ 他说的言辞真切，沈明华却突然自嘲一般的笑了，看了眼屋子里面的另外两人：“你们先出去，我跟雷公子单独聊一聊！” “主子！”女扮男装的青黛有些担心的开口，沈明华笑了笑：“出去吧，外面那么多人守着，不用担心！” 雷晋此刻也开口：“放心吧，怎么说我也知道量力而行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青黛这才放心，看了眼沈明华身后的是侍女一眼，两人一同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沈明华看向雷晋，先是给他倒了一杯茶，之后开口：“若我说，雷公子需要医治的人是我呢？” “你？”雷晋显然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怀疑。 之后试探性的伸了伸手，可能是想到沈明华京中闺秀的身份，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自己吃饭的桌子上，沈明华配合的伸了伸手。 之后，雷晋却并没有自己把自己的鞭子搭在沈明华的脉搏上，而是犹豫着四处看了看。 “姑娘的手帕可否借我一用？”看出他的心思，沈明华直接嗤笑了一声：“雷公子，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讲究！” “沈姑娘，你们京中的世家小姐不都是这般吗？” 沈明华面露不屑：“你也说了是在京中，更何况，即便是在京中，这般繁文缛节，我若是不予理会，谁又能说我什么呢！” 这语气可谓是相当的狂妄，雷晋都不由的怀疑，这京城之中的大家小姐，现如今都这么牛吗！ 之后，也不再纠近，直接把手搭在沈明华的手腕上，神色相当的认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眉头紧锁，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可偏偏坐在他对面的沈明华神色淡然，对于他的神情，恍若未闻一般。 之后，就听雷晋开口：“嘶，沈小姐，你这脉象上看，没有什么病症啊，若非要说，便是有些郁结于心，忧思过重！” “不过，看你说的那般严重，难不成是一种潜在的毒药？” 这下，倒是雷晋犯难了：“可若是这般，怕是不好医治了，我需要查一下病因以及。” 话还没有说完，沈明华便再次开口：“雷公子多虑了，我不曾中毒。” “可你又为何？”雷晋疑惑。 沈明华开口：“不知心病雷公子可能医治！” “沈小姐又在开玩笑了！” 沈明华神色认真：“雷公子，我这人，很少开玩笑的！” 说着，她看向雷晋：“雷公子医术超群，若是有一日被其他人拉拢了去，我岂不是痛心！你说，这算不算心病？” 说着，沈明华突然神色一变：“或许雷公子还不是很了解我，不妨我跟你说一说在京中，众人对我的评价。” “有说我以权压人的，有说我枉顾国法的，可谓是罄竹难书。” “所以，雷公子，你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我这人，不要说枉顾国法了，就连人命，都是视如草菅的。” 雷晋看着沈明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要人命的话，可偏骗人却犹如闲话家常一般。 她的眼中，有一种坚定，在里面，雷晋能看得清楚，若是他真的不能如沈明华所期待的那般，她真的会杀了他。 沈明华也确实没有跟雷晋开玩笑，雷晋出身药王谷，如今还不显，可几年之后，他名声大噪，医术上的造诣本就了得，更是研制出了一种以毒刻毒的方子。 并且，雷晋的方子更是间接的用沈明华的手直接要了秦朗的命。 所以这一世，她要把这个人给放在自己的身边，一旦有一日秦川逼急了有这样的打算，她也能提早做准备给秦川下套。 若是雷晋不同意，那她也不介意提前杀了他，毕竟，有些事情，她宁可错杀，左右自己身上的罪孽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在多一条！ 沈明华威胁的话说完，随即一笑：“当然了，刚刚说的只是最不理想的一种结果，若是雷公子跟我做朋友，那么，我可以保证，在你以后的行医道路上，为你铺上一条康庄大道！” “我提供药材，你帮我办事，时间自由，一定程度上不限制你的任何行动！” “雷公子不亏的！” 这话，沈明华可以说是循循善诱。 听她这般说，雷晋总算是开口：“沈小姐口气这般大，不知，雷某能否知道，您究竟是京中的哪一位贵人呢？” 雷晋平时除了研究药草便是混迹于市井之中，所以，对京中的人员结构了解的不甚清楚。 对着他笑了笑，沈明华开口：“雷公子，我一开始便表明了身份，我说我叫沈明华。” “如今看来，似乎出了京城，我没有那么出名。” “那我便重新给雷公子介绍一下，在下沈明华，陛下亲封的明华郡主。” 说到这里，沈明华语气一转：“哦，忘了说了，这郡主的身份前几日被废了！” 第113章 相遇 在听到沈明华说自己是明华郡主的时候，雷晋人就已经懵了。 他想过沈明华在京中身份尊贵，可万万没想到会是郡主。 不过，如今想来，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样子，怕是只有郡主才能这般了。 之后，反应过来沈明华又说自己郡主的身份被废了，有些不理解：“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郡主的身份被废了啊？” 只见沈明华一脸不在意的开口：“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名声不好，京中之人多用以权压人来议论。” “所以，陛下发怒，便废了我的封号！” 看着她说话的面容，这郡主身份于她而言似乎并不甚在意一般。 “不是？什么情况，若你是郡主，之前的那些，我姑且认为你能做的到，可如今你说你身份被废，又如何？” 却见沈明华轻笑一声：“雷公子不用担心，我这人，若是答应了什么事情，历来是不会食言的。” 这边说着，雷晋还在思索着沈明华的身份：“沈明华，明华郡主。” 突然，看向沈明华的目光一惊：“当今陛下不会是你舅舅吧？” 看着他，沈明华点头：“看来，雷公子是知道我了！” 雷晋上下打量着沈明华，满脸的不可置信：“知道了，真是不可思议！” 之后继续开口：“所以，你身边的这些，不会全都是皇家暗卫吧？” 没有否认，沈明华点头。 雷晋是彻底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那你这次来荆门县，是陛下的决定还是你自己的决定？” 看向他，沈明华的眸色带了些似笑非笑：“雷公子觉得，是谁的决定？” 之后，淡笑着开口：“看给雷公子吓的，当然是我的决定了，毕竟，想跟雷公子交朋友的是我不是吗？” 雷晋尴尬一笑：“能让郡主如此费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话，还带了丝自嘲，对此，沈明华只是看了他一眼：“雷公子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刚刚的提议的，若是你同意，咱们便可一同回京，届时，我会让人给雷公子在京城安排一个宅子。” “到时候，雷公子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我都会让人为你寻来！” “而且我也说了，我不会限制雷公子的自由，在可控的范围内，京中各处，雷公子随意走动！” 这番话，沈明华可谓是诚意十足，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雷晋，沈明华看向他：“雷公子不妨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人便不打扰你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起身，直接离开。 只留下雷晋看着沈明华的背影，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在认真的思考。 沈明华从房间出来之后，看了眼守在外面的青黛，开口：“让人把屋子给守好，里面的人有什么要求的尽量满足！” 这话说完，思索片刻，再次开口：“对了，让咱们的人准备一下，按照之前的说好的去安排！” 青黛点头，沈明华带着婢女去换了一套衣服，之后，二人出门。 荆门县最大的青楼附近，沈明华头戴面纱在附近徘徊，神色焦急，细细看去，还有些泪眼婆娑的模样。 轩辕辰跟姜恒一回来，便看到了沈明华。 姜恒直接眼神一亮，看着那主仆二人，对着慕容辰说道：“轩辕，你看那是谁？” “那模样，我见犹怜的，好一副伤心的模样！” 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轩辕辰：“你说，她一个小妇人，此刻却在这青楼附近徘徊，难不成是夫君在里面潇洒？” 轩辕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怎么不是了，我看不得女子受伤，过去关心一二还不可以吗？” 轩辕辰对于他的说辞一时间有些无语：“随便你，真是到哪里都改不了你这毛病。” “算了，只要不闹出事情来，你随便吧，我先进去了！” 说着，轩辕辰便一言不发的离开，只留下姜恒。 见轩辕辰离开之后，姜恒唇角一笑，之后背着手朝沈明华的方向走去。 靠近之后，依稀听到主仆二人开口：“夫人，要不咱们还是离开吧，老爷，老爷不是说了他跟好友谈些事情吗！” 沈明华语气中带着哭腔：“跟好友谈事情？什么事情非要来青楼？” “我看，这就是他诓骗我的借口罢了，呜呜呜，我怎么命这么苦，当初，呜呜呜。” 这话还不等说完，姜恒便开口：“这位夫人，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明华低头抹泪的眼中划过一抹得意，之后，一脸忧伤的抬头。 面纱下嘴角的笑意被遮挡，沈明华看向面前的人，开口说道：“原来是公子！” 听到沈明华这话，姜恒开口：“看来，夫人还认得在下！” “公子那日帮了我，我自然牢记在心！” “既然如此，夫人可否告知，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好施以援手。” 沈明华用帕子把眼角的泪水擦干，之后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还是不劳烦公子了，我没事的！” 这话说着，眼神却看向梦乡楼的门口。 “夫人可是在等人？”姜恒锲而不舍的开口。 这一次，沈明华没有开口，一旁的姜恒见状，也没有强求：“既然夫人不愿说，那我也不强求，不过，夫人之后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话说完，未免不妥，又加了一句：“俗话说，相逢即是缘吗！” 沈明华对着他点了点头，心中确实不免觉得好笑，他一个东瞻人，跟她说什么相逢即是缘，殊不知，两人的一切偶然相遇都是她精心的安排。 这边，姜恒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沈明华的侍女开口：“夫人，老爷出来了！” 这话一出，姜恒看向门口，只见一相貌端正的男子从梦乡楼的门口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笑容。 可下一秒，却见他笑容止住。 “夫君，这就是你说的来见朋友吗？” 第114章 突破口 对着面前的男子，沈明华一脸的忧伤。 甚至，就连质问，都不敢说的太过大声。 却见男子看到沈明华之后，先是一脸的慌张，之后，上前：“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生意难做，咱们又是刚来荆门县，人生地不熟的，都需要打点的！” 看着他，沈明华再次质问：“什么打点需要来青楼？” 语气带着哭腔，男子脸色变了又变：“夫人，你也知道，这去哪里谈生意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你看，这荆门县的那些老商贩，他们非要过来，我一个初来乍到的，难不成还能拒绝不成！” “不过夫人放心，你夫君我也就是做做样子！” 这样的一番哄骗之后，沈明华竟然相信了：“原来是这般，可夫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还是通知我一声的好，不然，我真的会担心的！” 男子点头：“夫人放你，我以后尽量不来！” 看着二人离开，姜恒摇着头：“这美人，怕是被蒙骗了，什么做生意，我看是来光顾生意的把！” 说着，无奈的朝着里面走去。 此刻的梦乡楼一间包厢内，姜恒无趣的回到房间，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里面气氛的不妥。 开口：“不用躲了，是我！” 门关上之后，姜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侍卫，对着轩辕辰挑了挑眉：“有消息了？” 轩辕辰点头，之后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示意他继续。 只听黑衣男子开口：“回主子，商队那边已经查出了些端倪，似有二皇子的人偷偷前来，不过，人已经被咱们的人给制止住了，不过，账本不在！” 轩辕辰神色认真：“账本应当被他的同伙拿走了，你今晚务必把这人的嘴撬开，尤其是他们平日里的联系方式！” “是！” 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主子，这是使团那边送过来的！” “好，我知道了！” 人离开之后，姜恒看了眼轩辕辰：“用不用我出手？” 轩辕辰摇头：“先不用。” “等把交接的信号撬出来的，你在出手！” “行！”说着，便指着轩辕辰手中的信封。 “快看看，使团那边究竟写了些什么？” 轩辕辰伸手打开信封，看了片刻之后递给姜恒：“咱们这边，还是要加快进度了，使团那边说，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没有办法一直留在原地，只能缓慢向前，让咱们务必在他们到达京郊附近赶到！” 这么说着，轩辕辰叹了一口气：“还有雷公子那边，人突然不见了，这件事情，里面绝对也有蹊跷！” 对此，姜恒拍了拍轩辕辰的肩膀，开口说道：“事情都会解决的，别担心了！” “至于雷公子，这几日我会再打探的。” 。。。。。。 别院内，沈明华刚回去，青黛人便走了进来：“郡主，派去盯着的人说了，刚刚见到有人进来东瞻大皇子他们的房间。” “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不过，却在那黑衣人离开之后跟上，发现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找人？” 青黛点头：“咱们的人是这么说的。” 沈明华点头:“让他们继续盯着，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在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青黛应下，沈明华略有疲惫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 今天一整日，都不曾歇息，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的生活会过得这般。 思索着用词，最后，她还是决定用精彩来形容，毕竟，上一世的她，可以说是每天居于后宅。 似乎，这样的生活，更加的充实。 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日沈明华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疲惫，一看昨晚就没有休息好。 用过早膳之后，沈明华去了雷晋的房间。 一进去，沈明华便见雷晋整个人正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 听到声响，扭头看过去，见是沈明华，整个人立刻坐了起来。 沈明华扫了他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雷公子考虑 的如何了?” 开门见山，沈明华没有过多的时间跟他拉扯，她已经想好了， 这人，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那就别活了！ 即便沈明华问的是笑意盈盈，可雷晋却觉得有一股冷意。 他昨天也想了许久，左右就当做一桩生意，只不过是要受制于人。 看向沈明华，雷晋开口：“郡主殿下诚心相邀我雷晋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交朋友可以，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讲清楚的好！” 对于他能松口，沈明华倒也不算太意外，毕竟，雷晋这人功夫一般，自己已经下了杀心，只要不傻，就知道何为识时务！ 沈明华看着他，突然笑了：“好啊，雷公子说说看！” 只见雷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之后坐到沈明华的身边，看向她：“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 沈明华点头，雷晋开口：“当朋友可以，不过，若是去了京中，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沈明华点头：“那是当然，不过，你去了什么地方，也要说一声，若不然，以雷公子的个性，要是惹了什么事情，我也好提前给你摆平！” 沈明华红唇轻启，雷晋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出了这些，你还不能强迫我去干我不喜欢的事情！” 沈明华再次点头：“可以，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跟你商量，不过，雷公子也要保证，不做那背叛之人！”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若是有一日雷公子背叛了我，我保证，一定亲手杀了你！” 这话，沈明华眼神一变，雷晋看在眼中，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开玩笑。 之后，雷晋又接连说了两个，沈明华都点头同意。 “雷公子，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那现在，咱们该谈一谈我的要求了！” “除了刚刚说的那些，雷公子切记一点，在这京中，你需掩饰好自己的身份。”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雷公子既然是我的朋友，就要谨记这个身份。” 这话说完，沈明华突然看向他一笑：“鉴于最基本的信任，雷公子还需表示一下诚意！” 第一百一十五 偶遇 之后，沈明华对着门外开口：“进来吧！” 青黛把早就准备好的纸张拿了进来。 沈明华接过之后，递给雷晋：“雷公子，为了防止你敷衍我，先签一个协议没有问题吧！” 雷晋伸手接过，之后起身：“沈明华，你这是赤裸裸的卖身契啊！” “我若是签了，岂不是要给你为奴为婢！” 再一次为雷晋倒了一杯茶，沈明华开口：“雷公子急什么，这信纸上的内容你怕是没有看清楚！” “为期三年，雷公子三年内能够遵守诺言，那么，三年之后，这一纸契约就算作废！” “毕竟，我也不能保证雷公子是不是敷衍我啊！”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他：“其实，原本我是想收缴了雷公子的那些药丸的，不过，我思来想去，这毕竟是你最在意的东西，所以，还是这个来的实在！” 雷晋就这么静静的看了沈明华片刻，之后败下阵来，妥协的点头：“郡主谨慎，可以理解！” “看来，雷公子是同意了。那就请吧！”沈明华笑看着开口。 雷晋印上自己的手印，沈明华收起。 之后看向雷晋：“雷公子，那你以后也算是我沈明华的自己人了！” “你放心，之前说好的金线莲，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不过，在此之前，雷公子还需要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您请说！”这话里甚至还带了些自嘲的笑意，雷晋想着，左右已经签了卖身契，这三年就当做工购买珍贵药材了。 况且，除了要听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看着雷晋如此的识时务，沈明华不由的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关东瞻大皇子的事情，还需要雷公子如往常那般，不过，东瞻大皇子跟你说了什么，我也希望雷公子可以全盘告知！”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雷晋点头表示同意。 目的达成，沈明华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么，最近几日，雷公子自由了！” 坐着，好朝雷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明华态度转变的如此突然，雷晋倒是一时间没能适应。 看着他，沈明华突然笑了：‘’怎么，雷公子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吗？ 放心，我既然说了，那就不会骗人，只要雷公子不骗我!“” “具体要怎么做，一会儿我的人会教雷公子的，雷公子到时候照做就是了！” 说着，沈明华起身离开，看了严候在外面的青黛，意思不言而喻。 从雷晋这出来之后，沈明华先是去重新梳了发髻，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带着身边的侍女再一次的出了门。 珍宝斋。 据探子来报，那位一直跟在东瞻大皇子身边的男子此刻就在珍宝斋。 而且，还是他一个人，经过几次的接触，沈明华发现，这个人，相比于轩辕辰，似乎更为好接触一些。 况且，能跟轩辕辰一同脱离使团单独行动的人，绝对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所以，他知道的消息肯定也不会少。 沈明华来到珍宝斋的时候，姜恒刚在里面抓住了一人。 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见到了沈明华。 一改刚刚在暗处凌厉的眼神，看向沈明华面容和煦，主动上前打着招呼：“这位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表现出对于见到他很是意外的神色，沈明华开口：“公子好巧！” 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姜恒看向沈明华：“说起来，跟夫人巧遇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夫人名讳？” 看着他，沈明华小声作答：“公子叫我刘夫人便好！” “刘夫人？夫人的夫君姓刘？”姜恒反问。 沈明华点头。 看着她，不由想起昨日在青楼外的模样，不知为何，姜恒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觉得，这样的女子，就这么被那么一个男人耽误了一生，未免有些可惜。 就在姜恒沉默的时候，沈明华看向他，主动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看着沈明华，姜恒开口：“在下姜恒！” “姜公子！”沈明华对着他扶了扶礼。 “夫人是要挑些什么吗？”姜恒主动开口。 沈明华微低着头：“嗯，来挑件首饰！” 之后，姜恒就见沈明华把目光放在一旁的，那里摆放着玉簪。 看出她眼中的喜欢，姜恒再一次主动开口：“那簪子很适合夫人，不若试一试？” 对于他的主动，沈明华只是微微点头：“公子眼光极好，我在看一看其他的！” 看得出沈明华是在避嫌，姜恒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之后，就见沈明华挑了片刻，选了另外的一个簪子。 这边簪子挑完之后，身后的侍女适当开口：“夫人，奴婢见那边似乎有男子佩戴的腰带，咱们不若给老爷挑一挑。” “这样，老爷出门谈生意的时候，也能时刻挂念着您！” 听到身边的丫鬟提到自己的的夫君，姜恒见她一脸羞涩雀跃的模样，一时间看得心中有些堵得慌。 只听沈明华开口：“好，那咱们便过去瞧一瞧。” 主仆二人越过姜恒来到另外一侧，挑选了许久，才挑出一条墨玉色的腰带，看起来沉稳大气，一旁的小丫鬟开口：“夫人真是好眼光，这样的腰带，当真是很配咱们老爷！” 听到这话，沈明华的语气也不自觉的高兴了起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掌柜的，结账！” “这位夫人，一共是十三两银子！” “这么贵！”身边的小丫鬟开口。 而此刻，沈明华也是一脸的为难，这些，姜恒都看在眼里。 刚要开口，便听那女子开口：“掌柜的，这簪子我们先不要了，只这一件腰带吧。” “不好意思，今日出门银钱带的不太多，麻烦了！”语气客气。 对此，掌柜的也理解：“那一共十两银子！” 沈明华付了钱，掌柜的还再说：“夫人您眼光真好，这腰带是我们店从东瞻那边订购的玉石，用咱们大晟的针法镶嵌上去的！” 一旁的姜恒听到后，上前开口：“这簪子的钱我替这位夫人付了！” “多谢公子，这是万万不可的！” 说完，不再理会姜恒，带着腰带直接离开。 见状，姜恒对着一旁的掌柜的开口：“簪子给我包起来。” 付了银钱，朝着刚刚沈明华离开的方向追赶。 第116章 布局 眼看人就要追赶上了，可却在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来。 只见，昨日在青楼门口见到的男人今日身旁正揽着一女子，风姿绰约，一看便不是良家女子。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夫人的夫君。 姜恒没想到，这人是真不老实，昨日逛青楼不说，今日还光明正大的带着外面的人逛街。 如今，人被抓到之后还在辩解。 察觉到姜恒看着，沈明华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副伤心欲绝，不敢置信的模样，开口说道：“夫君，她是谁？” 男子显然是没有想到会被撞见，明显心慌了一下，之后甩开揽着他的女子，开口解释：“夫人，你听我说，这，这完全就是误会！” “误会！那她靠在你的身上也是误会吗？” 这话说完，刚刚被甩开的女子再次上前揽住男子的手臂，看向沈明华的眼神满是挑衅的目光：“刘郎，这是你夫人！” 一旁的男子没有开口，可女子却不依不饶的再次看向沈明华：“这位夫人，你这模样，未免有些善妒了些，难不成，你想一个人霸占着刘郎吗？” 这话语里面的挑衅，听的沈明华直接眼眶一红，之后看向一旁的男子：“夫君也是这般认为的吗？觉得我管的太多了？” 男子没有否认，犹豫着开口：“娘子，还是回去再说吧，况且，都是为了交际！” “交际？你是当我瞎了不成？” “刘铭，这就是你日日跟我说的交际？我倒不知，什么时候，为了生意交际是去青楼和跟其他女人逛街？” 这样的质问，让面前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挂不住脸。 “你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我作为一家之主，每日做什么还要跟你交待不成？” 明显是恼羞成怒。 他这般吼着，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之后，似乎是鼓起勇气：“刘铭，我把我的嫁妆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在外面养女人的，怎么，如今你做了，我还说不得了？” 明显是有了脾气，可即便如此，男子却越发的张狂：“你人既已经嫁给了我，那一切就都是我的，夫为天，我做什么，还容不得你插手！” “若是想好好过日子，就老实的给我回去！” 说完，一个甩袖，带着一旁的女人离开。 女人离开的时候，还得意的看了沈明华一眼，明显的挑衅。 看着这男子离开，一瞬间，沈明华像是卸掉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 “夫人！” 婢女跟姜恒的声音一同传来，两人扶住了腿脚有些瘫软的沈明华。 看了眼扶着自己的姜恒，沈明华不着痕迹的躲开，之后开口：“多谢公子又帮了我一次。” 一旁的丫鬟见状，开口：“夫人，前面有一家铺子，不如您先过去歇歇脚！” 淡淡的点了点头，扶着婢女前往。 而姜恒，则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在铺子里歇息了片刻，沈明华带着丫鬟离开，而刚刚沈明华在珍宝阁买的那条腰带则是被她落在了铺子。 掌柜的见状前去追，却被姜恒给拦了下来。 拿着腰带追上沈明华二人：“夫人，你的东西落下了！” 道了声谢，沈明华接过腰带，之后离开。 看着那背影，姜恒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沈明华在回到别院之后，青黛便立刻上前跟她汇报：“殿下，刚刚咱们的人说，那位公子把咱们安排的刘老爷给揍了一顿！” 这倒是让沈明华有些意外：“揍了一顿？”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沈明华突然笑了：“看来，那位姜公子倒是一个热心肠了！” 这话虽世夸奖，可语气却带着一丝的调侃，看向青黛，再次问道：“查出今日那位姜公子去珍宝斋是什么事情了吗？” 青黛点头：“跟着的人刚刚来报，说他们似乎今晚在郊外的破庙要去抓什么人！” “那商队那边呢？”沈明华继续问道。 “商队那边，似乎是在找一个账本！” “账本？”沈明华思索着，之后开口。 “让咱们的人今晚一起过去，我怀疑，他们找的那人，跟这个账本肯定有关！” “让他们提前布置一下，若是有什么交易，直接把人跟东西给抢过来！” “对了，你在安排一波人，在他们晚上交接的时候，直接带人去商队那边，把他们之前安插的人给我抓过来！” 沈明华交代着事情，青黛点头。 “对了，雷晋那边如何了？” “回殿下，雷公子已经回去了，且目前来看，都还在计划中！” 对此，沈明华点头：“若是顺利，这两日便能收网回京了！” 之后，还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京中如今是什么情况。” 。。。。。。 姜恒把人给揍了一顿之后，美滋滋的在外面逛了一圈，之后，这才回到住的地方。 轩辕辰看着他，开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姜恒笑了笑：“放心，都安排好了，今晚便能把账本给拿过来了！” 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又当什么护花使者去了吧？”轩辕辰问道。 姜恒一笑：“路见不平而已！” 轩辕辰有些无语，之后开口：“雷公子人回来了！” “回来了？你不是说他被人带走了吗？” 轩辕辰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人一回来，我便去拜访，可他却对前两日的事情闭口不言。” “他不愿说，我也没有再问，不过，却再一次跟他提了药丸的事情！” “还跟之前一样，依旧没有松口！” 对此，姜恒嗤笑一声：“这有什么难得，这样，等我晚上去了账本回来的，直接把那姓雷的给绑了，我就不信，他能不给！” “再不济，直接把人给绑回东瞻。” 这话说出口，便直接被轩辕辰给打断：“咱们是来参加大朝会的，况且使团那么多双眼睛，多一个人，谁也不傻！” 第117章 账本 轩辕辰的话，让姜恒有片刻的沉默。 之后点头：“行，那就还是你去跟他沟通！” 估摸着时辰，姜恒再次开口：“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先过去了！” “注意安全！” 姜恒点头，随后离开。 姜恒人走了之后，轩辕辰再一次的来到雷晋的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雷晋这边，听到敲门声随意的开口：“进！” 轩辕辰进来之后，看着雷晋这潇洒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神医的做派。 若不是前年在东瞻的皇宫中他出手救了姑姑，怕是没人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出自神医谷。 看到轩辕辰进来，雷晋姿态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怎么，大皇子这是又准备来游说我了？” 看着雷晋，轩辕辰坐在椅子上，开口：“雷公子，上次东瞻一别，能够遇见也是缘分！” “说起来，公子的解毒丸万金难求，当日您出手为姑姑解毒，一颗解毒丸出手，宫中太医无人能及！！” “想来，公子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我们东瞻皇室的一些事情，我虽身为皇后嫡出，却一直不受父皇宠爱，甚至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我若是能得到公子的一颗解毒丸，回到东瞻之后，也是一个露脸的机会。” 轩辕辰就这么赤裸裸的把自己的野心摆在了雷晋的面前。 雷晋面上倒是平静，可心中却是一阵谩骂。 他心想，他最近这是怎么了，碰到的不是皇子就是郡主的，且个个都盯上了他！ 轩辕辰看雷晋沉默，继续开口：“雷公子若是肯赠药，我轩辕辰许雷公子一诺！” “且从今以后，雷公子来东瞻，可直接来我皇子府！” 看着轩辕辰，雷晋强忍着心中的苦笑开口：“大皇子，你容我思考一晚！” “好，那我便不叨扰公子了！” 轩辕辰这边出去之后，雷晋立刻给沈明华递来消息。 别院内，沈明华看着雷晋递过来的消息，对于东瞻大皇子的话，她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给雷晋回了消息，便等着青黛安排的人归来。 夜半三更，青黛敲门进入。 彼时，沈明华已经有些打瞌睡了，睁开眼睛，看向青黛：“有消息了？” 青黛点头，不过神色却不是很好：“殿下，咱们的人失手了，那位姜公子功夫了得，最重要的是轻功一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拿走的是一个账本！” 听青黛说完，沈明华陷入了沉思，之后开口：“送账本的人呢？” “人当场被杀了，不过，商队那边的人已经抓过来了！” “不仅如此，他们之前抓的那个人也被咱们的人抓了过来！” 听到这话，沈明华再次开口：“过去看看！” 梦乡楼的内室，姜恒是翻窗户进来的。 听到声响，轩辕辰一脸的警惕，见到是姜恒，立刻伸手把人给扶到椅子上坐下：“怎么这么狼狈？” 只听姜恒开口：“别提了，有埋伏，也是奔着账本过去的，要不是我轻功了得，今日便要折在那里了！” 说着，从怀中拿出账本：“给，看看！” 轩辕辰接过账本看着..... 别院的柴房内，沈明华带着人刚一进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听到响动声，刚刚还动手的暗卫停手，对着沈明华行礼。 “说了吗？”沈明华问道。 暗卫点头：“说了一部分，只交代了自己是东瞻二皇子的人，至于那账本上写的是什么，他说一概不知！” “同时，也交代了今日便是他的同伙交接账本的日子！”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什么这账本如此重要？” 那人原本在东瞻大皇子那边收了些酷刑，如今，也无心隐瞒，直接全盘托出：“我只知道，这是二皇子跟大晟京中的贵人做生意往来的账目，至于究竟是哪一位贵人，我真的是不得而知啊！” 这话说完，再一次开口：“不过，账本上肯定写了，这是那贵人私底下的产业，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了！” 那惧怕的模样，明显是慌张到了极点。 这倒是让沈明华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呢喃着开口：“大晟京中竟然有人跟东瞻的人有生意往来！” 之后看向青黛：“去看看那商队的人！” 两人来到另外一间屋子，此刻，人正被五花大绑。 沈明华看向他：“轩辕辰调查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人一看便知道嘴硬，沈明华看在眼中，轻笑一声：“呵，装糊涂？” “那我便再问的直白一点，轩辕辰为什么要调查二皇子的事情？” 那人看向沈明华：“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要消息的人了！” “”你们是二皇子的人？那人疑惑的问道。 沈明华没有否认：“轩辕辰都查到了些什么？” 那人不开口，一旁有人上前给了他一鞭子：“说！” 这样的血腥场面看得沈明华不由的有些皱眉。 “主子不若先出去？”青黛开口，沈明华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之后，她立刻重新沐浴的了一番，刚刚那样的场面，实在是不适合她。 即便强忍着，可依旧有些难以忍受。 沐浴更衣了之后，沈明华想着刚刚得到的讯息。 那个账本，应当是很重要的，所以，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拿到。 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京中，究竟是谁跟东瞻的二皇子合作。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这账本怕不是放在轩辕辰的身上，就放在姜恒的身上了。 不过，不管在谁的身上，她沈明华都志在必得。 对着身边的侍女小声耳语了一番，又让人给雷晋递了一个消息。 之后，便等着第二日的到来。 第118章 结束归程 而轩辕辰那边，刚看完账本，便得到消息，说之前关押的人被劫走了。 不仅如此，就连在商队里面安插的人也被掳走，一时间，轩辕辰跟姜恒均是一脸的深思。 姜恒率先开口：“这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啊！” 轩辕辰沉默半晌：‘如今咱们人手不够，只能认下了！’ “看来，未免夜长梦多，还需早日回到使团。” “这样，明日我再见一下雷公子，若是顺利，咱们明晚便离开！” 姜恒沉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沈明华得到消息之后，便带着丫鬟再次出门。 一如昨日那那般，在街边，跟姜恒又遇见了！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自觉转头离开。 姜恒见状，原本想上前，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止住了脚步。 可就在这时，远处一辆马车失控，朝着沈明华直直的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姜恒一个闪身把马上就被撞倒的沈明华揽到了一旁。 耳边传来马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面纱被风略过扫着姜恒的面颊。 “夫人！”丫鬟的惊呼拉回了两人的思绪，沈明华挣脱开姜恒的怀抱，对着他扶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看着面前的女子，姜恒开口：“夫人客气了！” “说起来，我跟夫人也有缘，接连两日都碰见了，今日，我又救了夫人一命，不如夫人请我吃一顿饭吧！” 这话一出，就见面前的女子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点头：“好，公子大恩，当得一顿饭！” 之后开口：“不知公子想吃什么？” 随手指着面前的酒楼：“就那家吧！” “好！” 三人朝着额酒楼走去，一进去，姜恒直接要了一间雅间。 丫鬟站在一旁，沈明华跟姜恒面对而坐。 看着对面女子依旧是戴着面纱，那一刻，姜恒突然有一种想要解开面纱的冲动。 笑着看向她：“说起来，今日这饭，也还算是跟夫人告别！” “明日，我便要离开这荆门县了！” 抬头看向他，沈明华对上他的视线，开口说道：‘那便祝公子一路顺风！’ “多谢夫人吉言！” 话音刚落，便见对面的女子突然倒在桌子上，而紧接着，姜恒便察觉自己头昏脑涨。 想要起身，却发觉使不上力气，暗道一声不好，下一瞬，人直接晕了过去。 而此刻的梦乡楼，轩辕辰也按照答应好的正在为雷晋试药。 雷晋这药，服用之后，确实如他说的那般，昏昏欲睡，像是喝醉了一般。 而一旁的雷晋，一边对着轩辕辰询问感觉，一边用毛笔在本子上记录。 一连持续了两个时辰。 时间到了之后，轩辕辰恢复如初，雷晋按照说好的把解毒丸给了他：“雷公子，多谢！” 对于轩辕辰的道谢，雷晋摆了摆手：“左右就是交易，我也是看在大皇子的身份上！” 轩辕辰收好解毒丸，回到自己的包厢，等着姜恒。 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姜恒一脸急切的归来。 “怎么回事？” 姜恒把自己在酒楼被迷晕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把留在桌子上的信封交给轩辕辰。 一脸懊恼的开口：‘都怪我，我也没想到会被人给盯上，如今账本全无，这人留了消息，说若是想要账本，便于今夜在段山崖上一见！’ 轩辕辰接过书信读了读，之后一脸阴沉的看向姜恒：“说了很多次让你注意，要我看，那个妇人怕是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姜恒摇头：“不能，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她，如今，她人被掳走，下落不明！” 看着他，轩辕辰开口：“现在不是管旁人的时候，你收拾一下，晚上去段山崖！” 。。。。。。 夜幕降临，沈明华看着手上已经被腾抄一份的账本，心中不由的冷笑。 真是没想到，秦川竟然跟东瞻的二皇子还有联系，这两人，都是不安分的。 没有露面，而是直接把账本交给暗卫：“按照我之前说好的，把这个送到段山崖去，顺便，把安排好的人也带过去！” 这边暗卫离开，另一边，沈明华对着青黛开口：“告诉雷晋，马上出发！”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沈明华也没有在留在荆门县的必要了，更何况，大朝会在即，她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到时候，使团都要进京了！ 一切收拾妥帖，沈明华换上一身干练的衣服，跟青黛以及几名暗卫先行离开。 南门，雷晋看着骑马而来的沈明华先是挑了挑眉，之后调侃的开口：“还以为你会乘马车呢！” 看了他一眼，一行人驾马扬鞭，一边跑，沈明华一边回他：“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得不说，一连几日的赶路，雷晋对沈明华是真的佩服。 这看着娇滴滴的郡主，是真能忍，即便人都骑不动， 依旧坚持到了京郊。 一行人先是去了沈明华的庄子，休养了一日，顺便了解一下如今京城内的情况。 此时，沈明华已经换上自己平日的着装。 听着松萝给她汇报如今京中的情况，沈明华开口：“各国使团如今都是什么情况？” “郡主如今各国使团已经临近京城，如今看来，怕是最先到京的会是东瞻！” “约莫三两日便会到达！” “其余各国也不相上下。” 听罢，沈明华点头：“让人给宫中送个信儿！” 松萝会意，之后，服侍沈明华歇息。 第二日一早，建元帝早朝之时，以沈明华知错能改，抄写经书百份为由，直接恢复了沈明华的郡主名号。 甚至，当即派人前往护国寺传话，让明华郡主沈明华继续负责接下来相关的大朝会事宜。 不仅如此，还勒令她尽快回京，准备迎接各国使团的到来！ 这旨意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不免有人认为，建元帝的这个理由过于的敷衍，可君无戏言，即便惹得议论纷纷，却依旧没有让建元帝改变心意。 有人认为是明华郡主昨日夜晚派人送进宫中的太皇太后遗物引得陛下心软，也有人认为，这或许就是陛下当初为了全了沈明华解救沈鸣的一时计策。 可不管如何，原本等着看笑话的那些人却是彻底的灰了心，甚至，就连沈国公府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会有这般的反转。 而当天下午，护国寺那边接到旨意之后便有了响动，明华郡主吩咐，明日一早归京！ 可谁都没有想到，沈明华启程的队伍，却好巧不巧的跟东瞻的使团撞到了一起！ 第119章 巧遇一同 原以为时间得当，跟来晟的各国使团不会碰到。 甚至，还能早于他们。 可事情总有意外，原本准备在京郊驿站歇息两日的使团却突然改了主意，提前一日启程。 而这样一来，就导致沈明华这边归京的队伍跟东瞻的使团碰到了一起。 官道相逢，听着外面护卫的禀报，沈明华轻撩车帘，看了眼外面东瞻使团的队伍。 视线，跟坐在马上的轩辕辰碰见。 二人不是第一次碰面，可这一切，轩辕辰都不知。 跟在荆门县那般低眉顺眼的眉眼有所不同，今日的沈明华，郡主的派头十足，或许是为了告诉京中众人，她沈明华如今又回来了，所以，这次从护国寺归京，即便郡主的轿撵不在，可这车驾却不逊色分毫。 尤其是那撩帘看人的神情，妥妥的扫视，眉宇间满是傲慢。 看着轩辕辰，沈明华开口：“轩辕大皇子？” “倒是巧了，原以为东瞻一行人需明日才能到达京都，如今，倒碰在一起了！” 轩辕辰坐在马上，看着此刻撩帘看向他的这位大晟的明华郡主。 对于她，他倒是也有些了解。 来晟之前，便听闻，这一次的大朝会大晟的皇帝交给了一个郡主来负责。 也听闻了这位郡主的一些事迹，可他前些日子回归使团之时，听闻，这位郡主犯了些事情，已经被大晟的皇帝给褫夺了封号，而如今大朝会的负责人则变成了之前辅助明华郡主的裴少傅。 可谁能想到，这没过多久，这位郡主竟然又恢复了封号，不仅如此，大朝会也继续由她来负责。 这样的反复无常，倒有些拿不准这大晟皇帝的行事风格了。 不过听闻，这位郡主在此之前，一直深受大晟帝王的喜爱，想来，如此这般，怕也没有什么。 “倒是没想到会碰到郡主，若是可以，不若咱们一同前往？” 轩辕辰这话说的客气，却见沈明华听完，先是一笑，之后点头：“当然可以，大皇子远来是客，况且还是为了大朝会而来，本宫自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更遑论，这大朝会还是由本宫来负责的。” 这话说完，在轩辕辰身后的一众使团中扫视了一番，之后撂下车帘。 两队人马并立而行。 沈明华这边人本就稀少，算上前来宣旨的人，再加上身边的护卫，也不过十来个人。 跟一旁东瞻的使团相比，属实是相差甚远了。 轩辕辰看着被撂下的车帘，不知为何，他倒是觉得这位明华郡主似乎有些眼熟一般。 不过思来想去，应当是不可能的，毕竟如这般拿腔拿调的女子，可谓是少之又少。 一行人行驶了大半日的时间，傍晚时分才到达大晟京城！ 城门外，此刻鸿胪寺的人已经提前接到消息等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裴明礼人也在此。 听闻消息，沈明华看了眼马车内男扮女装的雷晋，开口说道：“装的像一点，如今可是回了京中，若是让人知道，本宫的侍女是个男人，雷公子怕是要进宫当太监了！” 雷晋吃着点心的动作一僵，之后看向沈明华：‘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让我留在身边当个婢女！’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雷晋，一会儿进京，只有婢女的身份最为保险！” “谨记身份！” 叮嘱了之后，示意松萝把帘子撩开，看着站在外面迎接使臣的裴明礼，沈明华率先开口：“倒是没想到，本宫回京这见到的第一人竟然会是裴大人！” 裴明礼如松柏翠竹一般的对对着沈明华行礼，之后开口：“殿下！” 之后就见裴明礼看向东瞻使团，对着轩辕辰开口说道：“大皇子随东瞻众人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我大晟已为重使臣安排了住处，今日天色已晚，可先行休息！” “裴少傅有礼了！”轩辕辰对着裴明礼拱手，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郡主，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对着轩辕辰礼貌点头。 东瞻的车队离开，沈明华看着依旧站在城门口的裴明礼，不自觉的边开口：“裴大人是否没有想到本宫还会回来？” 只见裴明礼一笑，之后看向沈明华：“殿下说笑了，您算无遗漏，应该说是微臣代殿下接手大朝会相关事宜这些时日，没有给殿下添乱才好。” 这话，说的谦逊，人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对此，沈明华嗤笑一声：“裴大人倒是谦虚！” 二人有段时日不见，这一见面便相互内涵的模样，听的车内装的一副婢女模样雷晋眉心一挑。 甚至还暗自偷笑。 裴明礼神色不变：“殿下，您应该还不知，今日上午戎卢的使团已经抵达京都，如今，人已经安置好。”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有些意外，呢喃着开口：“竟会来的这般早！” 看了她一眼，裴明礼接话：“殿下，大朝会临近，已经不早了！” 这话，怎么听沈明华都觉得这厮是在内涵自己。 瞥了他一眼：‘裴大人既如此说，想来已经都安排妥当。’ “有裴大人，本宫放心的很，说起来，之后大朝会的事情，本宫还是要多多依仗裴大人的！” 裴明礼一笑：“殿下谦虚了，一切不过是按照殿下之前的布置进行！” 轻笑一声：“裴大人说的也不错。” “如今天色已晚，本宫还需进宫，明日，再邀裴大人详谈！” “殿下早些歇息！” 这话说完，帘子一撂，马车从裴明礼的面前驶过。 马车内，雷晋看了沈明华欲言又止了片刻。 之后开口：“没想到还能看到殿下吃瘪的时候！”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之后看向雷晋，语气中带着三份调侃，三份威胁：“雷公子，你说，如今你知道我这么多的秘密，还见证了我吃瘪的样子。” “本宫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啊？” 语气轻缓：“比如，杀人灭口！” 这话，让刚刚还在咧嘴的雷晋神色一僵，之后讨好的开口：“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 第1章 雨过天晴万物生 大晟建元二十三年春，帝殇，留三道遗旨，一曰稷王贤，当为储以继帝位，二召裴家主入京，任帝师辅新皇，三封明华郡主为公主，奉比亲王，七日内前往封地，无招不得入京。三召出，朝野震。 后三日，明华公主面圣，毒帝，遂走之，宫中大乱。 幸得康王出兵平之，手刃明华，得朝臣戴帝位，以雷霆为息。 ———————————— 建元十三年。 六月时节，江南多雨，譬如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便霏霏细雨。 雨打花落，满院纷纷。 庭廊上，仆从们虽脚步急切，但却未发出丝毫的声响，生怕惊动了不远处观雨亭内的少女。 鹅黄色的金丝流仙裙，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头上的青鸾金钗更不是凡品。 此刻，她正在闭目小憩。 身侧的丫鬟手拿团扇，动作轻缓，石桌上的香炉燃起袅袅炊烟，看起来，一派悠然宁静。 “不要！” 随着呢喃声，少女惊醒。 “郡主可是梦魇了？”两侧丫鬟上前，小声询问。 沈明华看着周围的环境摇了摇头：“无碍。” “松萝，我睡了多久？” “回郡主，约莫两刻。” 松萝回完，沈明华轻笑一声：“原来才跪了两刻啊！” 说罢抬头，看向观雨亭外。 迎着雨，跪着两人。 雨水打湿衣衫，头发凌乱，一男一女很是狼狈。 沈明华看向二人的目光闪过一丝的轻嘲，随后起身，朝着亭子外面走去。 随着她的步伐，衣裙摆动，似星火流萤般夺目。 眼见她出了亭子，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丫鬟赶忙举伞上前默默跟随。 “郡主饶命！” 沈明华抬眸，看向求饶的二人，语气随意却不容反抗：“既然做错了事情，就是要受罚的，不过是让你们在这跪一会儿，怎么，不乐意？” 沈明华语气轻缓，但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殿下，裴大公子过来了！” 门外的丫鬟快步走进，对着沈明华禀报。 视线在二人身上收回，沈明华转身。 侧目，却见一人撑伞走来，烟灰色的直襟长袍衬得人修长笔直，眉眼如画却气质矜贵。 “装模作样。”沈明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心想，这人果然，不管如今还是将来，都是这么一副死德行。 来人走近，低头颔首。 “见过郡主！”那男子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对着沈明华开口。 看着如今在自己面前还很恭敬的裴明礼，沈明华不由的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然而，还不待沈明华开口，跪在地上的男子见到裴明礼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堂兄，您快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人都开口了，裴明礼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来意：“郡主，不知亦临犯了什么错？” 这话虽客气，但沈明华却在这其中听出了质问。 冷笑一声，沈明华开口：“怎么，裴大公子这话是觉得本郡主在故意为难人？” “明礼不敢。”裴明礼语气平静的回道。 “呵，是不敢却不是不会？裴公子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水平啊。” 语气带着嘲讽，沈明华缓缓开口：“就是不知，妄议皇家郡主，大公子觉得该当何罪？” 这话一出，就立刻有丫鬟上前，向裴明礼如实的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听完，裴明礼看向跪着的二人目光越发的阴沉。 “郡主，是裴家教子无方了，还望您能高抬贵手。” 沉默片刻，沈明华才再一次开口：“大公子说笑了，本宫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毕竟都是亲戚。” “不过就是小惩大诫一番，让二公子长个教训罢了，毕竟这温柔乡有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温柔的。”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视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女。 “还是希望裴家也约束一下家里面的子弟。” 说罢，沈明华话音一转：“毕竟，今日二公子能为了讨美人的欢心跟着一起妄议本宫，那么，又怎知哪一日不会胆大包天的议论起陛下呢？” “本宫尚且能看着往日的情分小惩大诫，但……” 之后的话沈明华没有说全，可裴明礼却明白：“郡主说的是，从今日起二弟在家中禁足一个月，之后，裴家会送他去宗祠山思过。” 他如此说，沈明华点头：“如此，再好不过了。” 沈明华看着裴明礼把人带走，目光沉寂悠远，一瞬间，仿佛在透过他看什么。 * 雨还在下，滴落在地，形成大小不一的水波，层层荡漾，看得人沉醉。 “快，快抓住她，是她害了陛下，抓住这个毒妇。” 这声音迫使着沈明华仓皇的向前跑去，厚重的衣服以及拖地的裙摆都成了她的阻力，她从没有如此刻这般如此的狼狈，而脚腕的刺痛似乎也在提示着她自己身体的极限。 可她依旧没有停，或许说她是不敢停，因为她要去找那人问清楚，为什么好好的补品变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药，看着秦朗喝下之后不肖片刻便吐了她满身鲜血的样子，她彻底慌了神。 所以，她要出宫，她要问清楚。 自小在宫里长大使得沈明华对这里的环境无比的熟悉，沿着花园，此刻已经逃到了湖边。 只要穿过这里，她就能沿着小路出宫，说起来，这条路还是她年少时跟秦朗一起发现的呢。 想到秦朗，一个分神，被裙摆绊倒在地上。 “快，她在这里。” 不远处，追兵已经逼近，所有人看向她的眸子都带着愤怒。 沈明华踉跄的起身，看着追兵，大声的喊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人，那明明就是补品！”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可领头之人却恍若未闻：“明华郡主，你谋害陛下证据确凿，还是束手就擒吧。” 沈明华摇着头，欲再次离开，身后射出的弓箭阻挡了她的去路，脚步蹒跚，一个不慎跌落湖中。 湖水荡漾，混着她身上的血与泪跟那句呢喃的对不起…… 雨越发的大了，好像在诉说着悲伤，望着这处前世她临死之前最为怀念的地方，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坚定。 作为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沈明华一出生便被封为明华郡主，因生母早逝，自幼抚养在外曾祖母，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病逝后，圣上亲自做主，送三皇子秦朗跟明华郡主沈明华一同去裴家进学，这一呆就是三年。 而裴家作为江南的百年大族，家中学究大儒比比皆是，更是几代皇后都出自裴氏，可以说，跟皇家有着深厚的姻亲关系。 如今的裴家家主，也就是裴明礼的祖父，算起来还是当今陛下的表舅。 不仅如此，这一代裴家跟皇室也有意让沈明华跟裴明礼联姻，这也是当初让沈明华跟三皇子秦朗来江南裴氏求学的原因。 不过，经历了上一世，沈明华自然知道，她跟裴明礼属于彼此相互都没有什么好感的那种。 同样，上一世都没有成的事情，沈明华相信这一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可能。 亭台楼阁，假山环绕，就连湖上立足的石桥，也见精巧。 这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无不是在向沈明华证明，她真的回来了，这些天来，她一直在适应这件不可能的事情，而裴明礼的出现，让她彻底的接受了这件事。 视线看向湖中经过雨水洗礼的荷花，它们似乎开的更为鲜艳了。 都说雨过天晴，万物更新。 “这是否在预示着新生？”沈明华呢喃道。 第2章 裴老夫人 到了晚上，天气放晴。 “郡主，老夫人那边来人了，说想让您过去一起用膳。” 松萝走进里屋，对着站在窗边看花的沈明华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话，说我梳洗一番就过去。” 收回视线，沈明华再一次来到梳妆台前坐好，青黛上前为她打理着头发。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沈明华叹息一声：“这几日竟瘦了这么多。” 惆怅的语气，听得身后的青黛有些心疼。 开口安慰着她：“郡主瘦了还不好，要知道很多女子觉得自己太过丰盈想要变得纤瘦呢！” 这话，倒是引得沈明华的思绪再一次的回转，她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曾过度的追求这些，如今倒是看的明白了。 与其在乎他人的眼光，倒不如让自己活得快活。 青黛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盘好的发髻上简单的插了一根白玉簪，搭配一条鹅黄色的软纱罗裙，简单雅致。 主仆三人穿过廊堂，朝着裴氏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裴家身为江南是百年大族，这院落，也修缮的更为的讲究。 亭台楼阁，假山环绕。 就连湖水上立足的石桥，也见精巧。 而湖中经过雨水洗礼的荷花，似乎开的更为鲜艳。 洒扫的丫鬟小厮，见到沈明华走过无一不是恭敬行礼：“郡主安！” 裴氏的后院不小，沈明华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裴家老夫人的院子。 见沈明华过来，那边有丫鬟进去通传，这边就有老嬷嬷迎了过来。 对沈明华行了一礼，之后满脸笑意的上前：“郡主您请，老夫人正在屋里等您呢，今个一早听说您最近几日胃口不好，还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准备了开胃的小菜，就等着跟您一同品尝！” 听着这老嬷嬷的话，沈明华面色不变，心里却是轻笑 一生，想着她这个表舅姥姥身边的嬷嬷也是个妙人，简单几句话，任谁听了，不说一句老夫人关心小辈。 “让舅姥姥挂心了，不过就是最近接连的阴雨天有些影响心情罢了，不知近来舅姥姥的身体如何，这连日的阴雨，头疾可有发作？”顺着这老嬷嬷的话，沈明华询问道。 “老夫人最近头疾好了很多，说起来也是多久了前些日子大公子拿回来药，当真管用。”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却没在言语。 说起来，裴氏当年提议她跟秦朗来进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只不过上一世她跟裴大公子交集不多，再加上她回京之后的行事，怕也是让他们打消了最初了念头。 进了屋子之后，就见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见沈明华进来，笑的一脸慈爱。 但这样的笑容下又有几分真心，怕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舅姥姥！”沈明华率先开口，即便她有郡主的封号，但老夫人毕竟是长辈，还是要尊敬的。 而且要真的论起来，这老夫人也算是她皇帝舅舅的表舅母。 见她进来，老夫人关切的开口：“郡主来了！怎么几日不见感觉瘦了些，正好，我这里有明礼那孩子拿回来的补品，一会儿你拿回去点。” “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老夫人给笑着打断了：“客气什么，你看你最近瘦的。” 说着，起身从座椅上走了过来，拉着沈明华的手：“走，先陪我这老婆子吃饭去，顺便也给你补一补，听说你近来胃口不好，我特意吩咐了，做的都是一些开胃小菜。” 老夫人都如此说了，沈明华自然不会拒绝，二人一同来到了饭桌前。 等着丫鬟布菜的空档，老夫人向沈明华问道：“听说今儿中午，郡主罚了亦临那小子，不知他究竟犯了何错？” 早就猜到了老夫人的用意，此刻她问了，沈明华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松萝会意，开口说道：“老夫人，是这样的，二公子今儿上午的时候带了个姑娘跟一群人在戏台子那边听曲儿。”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那女子胆大妄为的竟然议论起了郡主殿下。” “偏偏二公子不但没有阻拦，甚至还跟着起哄，说咱们郡主养尊处优惯了。” 说到这里，松萝看了老夫人一眼，之后继续开口：“甚至，还引用了前朝的民谣，说什么闲庭信步往来时，蜜饯罐里愁不知。” 这话说完，沈明华见老夫人脸色大变。 只见，紧接着，老夫人的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简直是胡说八道！” 原本，老夫人本以为这件事情或许是明华郡主在小题大做，毕竟这位，一直如此，娇贵的很。 若是看谁不顺眼，都会小惩大诫，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想着求一求情，没想到这小子竟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两句，是前朝帝王昏庸，民间的戏言，如今用在了明华郡主的身上，这不是要打皇家的脸吗？ 往大了说，就是编排皇室，这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老夫人此刻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之后，看向沈明华：“郡主，都是裴家教子无方，我竟不知，他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您放心，裴家决不轻饶，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这话，也有要保裴亦临的意思，只见沈明华一笑：“您说的哪里的话，二公子不过就是受人蒙骗了，大公子已经对他做了惩罚。” “不过当时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我若是不小惩大诫一番，堵不住悠悠众口。”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交代了过程...... 饭后，沈明华跟陪老夫人又说了会儿，一直到门外丫鬟传话，说大公子来了，她才起身离开。 这个时间，裴家大公子过来，她猜着应当是祖孙二人说的应当也是裴亦临的事情。 刚出了屋子，迎面就碰上了由丫鬟领进来的裴明礼。 “郡主。”裴明礼一身青色长袍，对着沈明华打招呼道。 “大公子。”她语气平静的回了一句，二人擦肩而过。 屋内，裴老夫人见到自己的大孙子，没有像以往那般和善的开口，而是面带忧愁的问道：“临儿当真说了不该说的？” 老夫人听罢，大骂：“这个混账东西！” 而另一边，沈明华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后，正准备回去，恰好听见不远处的两个小丫鬟议论道：“大公子丰神俊逸，这次回来，看起来更加的俊秀了。” “听说大公子这一次回来是因为淮河沿岸堤坝坍塌一事。”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几日三皇子跟大公子都在忙着这件事情......” 之后的话沈明华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小丫鬟提到的三皇子修堤坝。 轰隆一声，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她突然想到，上一世，也是如此，江南连日的阴雨，导致年久失修的堤坝被冲坏，良田被淹，百姓损失惨重。 身为皇室子弟，解决水患秦朗义不容辞。 而那时，她刚跟秦朗闹了不愉快，根本没有留意这些，还是后来才知道，因着找出解决的办法，秦朗连着几个夜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之后大病一场。 第3章 闹事 马车上，沈明华跟裴明礼二人相对而坐。 如今阴雨连绵，淮河两岸的堤坝年久失修，已然决堤。 大水倾涌而出，良田被淹，百姓损失惨重。 三皇子秦朗奉旨联合裴家一同修建堤坝，救助灾民。 而今日，沈明华则是主动提出与裴明礼一同为受灾的百姓施粥。 其实，听到沈明华这个决定的时候，裴明礼也很是意外，毕竟沈明华这个郡主向来是只知享乐，随心所欲，她能主动说帮助灾民，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同了。 但裴明礼自然不会知道，如今的沈明华已经重活了一世，而人一旦经历过了生死，自然会有些不同的感悟。 其实，沈明华这一次决定跟裴明礼一同，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的。 上一世，对于皇位之争，裴家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而她，不管是要报仇，还是对秦朗的愧疚跟补偿，拉拢裴明礼这个未来的裴家家主，则成为了她如今的首要任务。 毕竟，裴明礼这个人，上可舌战群儒，下可谋算人心。 父母早逝，由祖父带大，年纪轻轻便城府极深，这人的能力是让人不容小觑的，而且，若是能把他拉拢到秦朗的阵营来，对她也是很有利的。 而除了拉拢裴明礼，还有一点。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施粥的时候，闹出了人命。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有人鼓动灾民，趁乱在米里下来老鼠药，尽管后来查明原因，但却有几人没有救回来。 而这，也成了秦朗回京之后的第一大阻力，有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让皇帝舅舅不得不放弃让秦朗进刑部的打算。 而沈明华能了解这些，还要得益于京城的国公府，也就是她的本家。 上一世，她为了所谓的亲情，付出了太多，官职钱财，让他们趴在她身上吸血，不过如今，却不会了。 跟裴明礼一路相对无言，直到下了马车。 “大公子。” 马车旁，站着一中年男子，见到裴明礼下来之后，态度很是恭敬。 裴明礼对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介绍：“这是明华郡主。” “见过郡主，下官淮州府衙主簿，李同舟。”对于沈明华的到来，这位李主簿似乎也很是意外。 “李大人客气了。” 沈明华对李大人说完，视线扫过不远处，看着周围百姓们衣衫褴褛的模样，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尤其是那些年纪不大，躲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喝着稀粥的孩子们，这些人的面容上都写满了哀切跟绝望。 两辈子，沈明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自小的锦衣玉食，让她不曾接触过这样的情景。 而连日的阴雨加上大家都挤在一处，不可避免的，收容所处隐隐能闻到些许的异味，这对沈明华这种两世都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不可避免的有些恶心，这一举动被裴明礼看在眼里，但他却什么都没有，毕竟是这郡主主动要来的不是？ 身边有丫鬟递来了香囊，似乎想要劝沈明华回去。 看了眼裴明礼，沈明华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决定拉拢裴明礼，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李主簿，施粥棚在哪里？” 李主簿先是看了裴明礼一眼，随后，对着沈明华恭敬的说道：“郡主，在那边，下官带您过去。” 沈明华点头，见来到这里之后，裴明礼一直都是那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死样子，有些赌气一般，径直的跟着李主簿走了过去。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离开的背影，视线一直没有移开。 见她按照李主簿教的那般，用手帕垫着已经锈迹斑斑的勺柄，为排队等待的人施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明华那边，自然不知道裴明礼在看她，此刻，她刚学好，正颤颤巍巍的给端着碗的难民盛粥，尽管这粥稀的在她看来跟米糊无疑，但这些难民却吃的很香，每个人都对她倒着谢，这是她前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不自觉的，整个人脸上也带了些笑容。 不演出的裴明礼见沈明华施粥的动作逐渐的娴熟，整个人也适应了，这才转身。 可这样看似和谐的场景只维持了没多久，施粥到一半的时候，队伍里发生了骚动。 看着一脸焦急走过来的李主簿，沈明华不解的问道：“李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主簿脸色有些不是很好： “郡主，有难民嫌弃今早的粥太稀，直接跟看管队伍的衙役动起来手来，未免伤到您，您还是先去马车那边躲一下吧。” 沈明华点头，没有拒绝。 坐在马车里，沈明华看着动乱陷入了沉思。 对着身边的丫鬟姜黄耳语了一番，只见姜黄带着沈明华身边的一半护卫离开。 不一会儿，施粥棚那边几个带头闹事的那几人被捆了起来。 一瞬间，刚刚还乱成一锅粥的地方，霎时间就变得安静了。 而被抓的这几个人自然就不乐意了，叫嚷着挣扎：“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哎呀，救命啊，官府抓人了。” 但不得不说，这几人被抓住之后，刚刚骚动的人群立刻就安静了。 对于这几个身手矫健的人，李主簿刚刚在沈明华的身边是见过的。 一时间，他还有些感谢明华郡主，心想，果然，贵人们身边的亲卫就是不一般，这身手，快狠准的。 而这几人被抓之后，虽着大家老实了下来，但质疑声依旧，只不过是顾忌着这些手拿长刀的亲卫。 “你们凭什么抓人？” 见有百姓为他们打抱不平，这些人再一次开口大声的鼓动着群众：“大家不要惧怕，今天我们是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到，冲......” 这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姜黄一脚：“把他们嘴堵上。” 这时李主簿开口：“我是淮州府衙的主簿，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为什么要闹事？” “你是当官的？” 有人提出了质疑，同样，也有人开口挑衅：“当官的又如何，不同样还是让我们吃不饱。” 这人说完这话，有些后怕的看了眼拿着刀的护卫：“就，就这问题你能解决吗？” 看了他一眼：“我解决不了，难道像你们如今这般闹事就可以解决了吗？” 第4章 秦朗 这话说完，有人反驳：“我们不是闹事，只是想为自己争一条活路而已？” 听了这话，李主簿反问：“鼓动大家聚众扰乱收容所的施粥就是争一条活路了？” “那我们能怎么办，你们这些当官的锦衣玉食的自然不在乎这些，可是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每天只能靠着收容所的施粥，但这两日，粥越来越稀，这不明显就是在敷衍我们吗？” “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赌一把，收容所里肯定有存量。” “是谁跟你说的收容所在敷衍你们？” 说着，李主簿指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问道：“是他们几个吗？” “呵，这几人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你们确定他们跟你们一样都是受到洪水侵扰的人吗？” “还是说这几个人别有用心，拿你们做幌子，干扰府衙行事？” 说到这里，沈明华明显的看出了刚刚闹事的人群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质疑。 只是，她又继续说道：“如今淮河沿岸遭了洪灾，大家来到这里都是寻求官府的庇护的，而府衙也在尽全力的帮助大家。” “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三皇子人一直在江南，有关洪水的治理问题他也一直亲力亲为，就是为了尽早的击退洪水，还大家一个良好的家园。” “而你们如今在干什么？身为男子，不顾及这身后妇孺，只知道听信歹人的哄骗，跟官府作对，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真的冲了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收容所里面的粮食又是否真的能到你们的手里。” 对于这几个身手矫健的人，李主簿刚刚在沈明华的身边是见过的。 见到李主簿，姜黄上前小声的低语一番。 而此时，被抓的那几人则不甘心的大喊：“大家不要惧怕，今天我们是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到，冲......” 这话还没说完，直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更是直接被破布堵上了嘴巴。 而这时，李主簿开口：“鼓动大家聚众扰乱收容所的施粥，简直是居心叵测。” 这话说完，人群中有人开口“这两日，粥越来越稀，他们不过是想帮大家讨个说法。” 这话说完，李主簿一个冷笑：“讨说法？你们怕是被这几个别有用心的当了幌子。” 说罢，直接上前，从被绑的人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大家看一看，这是什么？” 这些难民都是贫苦人，上前看了看：“这是耗子药？” 对于这种平时家里面常用的耗子药，大部分的人还是认识的，这话说完，人群一片哗然。 紧接着，在其他被绑人都身上一个，两个，三个，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模一样的耗子药。 看着众人惊恐的神色，李主簿开口：“现在大家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这样的歹人要不是被我们制服了，怕是被害的就是你们了。” 李主簿刚刚的举动，不得不说，初步的取得了大家的信任，这时，就有人问道：“官老爷，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多久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能一直都待在这里吧，我们的家园什么时候可以重建？” 这话，让大家再一次的沸腾了起来。 不等李主簿开口，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全力抢修了，只不过洪水来势凶猛，人手不足。” 顺着声音看过去，李主簿赶忙上前：“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这边有骚乱，我过来看看。” 而沈明华看着那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不由得红了眼眶。 “殿下？你是三殿下？” 有人听到了李主簿对秦朗的称呼问道，李主簿怕这些人伤了秦朗，正准备开口，却见秦朗说道：“不错，我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如今的淮河水患，由我全权负责，我向大家保证，肯定尽快为大家修缮家园。” “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跟大家说一下咱们后续的事情的，如今收容所里，不乏年轻力壮之人，若是可以，大家也出一份力......” 眼见大家有些动摇，秦朗再接再厉： “这次洪灾帮忙修建堤坝的家庭，之后可以减免三年的赋税。” 一时间，大家蠢蠢欲动。 “而有些家庭无法出苦力的，也可以在这边帮忙做工，同样，也可以抵扣两年的赋税。” 若是大家觉得可行，就去施粥棚那边排队，登记好后，就可以视情况给大家安排了。 这话说完，刚刚还凌乱的人群立刻变得有秩序起来，见状，李主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边沈明华刚出马车，耳中就传来了熟悉了声音：“小表姐！” 沈明华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故人相见，恍如隔世，已经不太能记得自己上一世毒害他时的容颜了。 自重生回来，她一直纠结着不知如何面对秦朗。 不过此时，少年面带笑意，身边站着奴仆，尽管整个人有些风尘仆仆，但却是难掩骨子里的意气风发。 这一刻，那些纠结都烟消云散了，是了，她还有机会弥补，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压下心中那汹涌而来的愧疚，沈明华抬起头，按照自己以往那般的态度，下巴微微上扬，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表弟。”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沈明华突然有许多话想跟秦朗说，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被裴明礼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殿下怎么过来了？” 秦朗回头，看向裴明礼：“我听说这边有灾民闹事，又听闻表姐在这边，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这话说完，裴明礼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请罪道：“都是明礼的错，郡主是我带过来的过来，让殿下担心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要过来的。”见裴明礼请罪，沈明华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秦朗摆了摆手：“表哥客气了，我没有怪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照顾表姐呢。” “这都是应该的。”见裴明礼如此说，沈明华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 “郡主，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沈明华本想反驳。 可偏偏秦朗开了口“裴表哥说的不错，还麻烦你送一下小表姐。” “应该的。” “郡主，咱们走吧。” 第5章 试探 一如来时那般，二人相对。 一旁的小桌上，此刻正煮着茶，若是以往，沈明华肯定会喝一些的，但今日，她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原本她还想跟秦朗再多说些话的，要不是裴明礼。 马车里的气压低的不行。 可偏偏，裴明礼这人似恍若未闻一般，颇为熟练的给自己跟沈明华一人斟了一杯茶，自顾的喝了起来。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没有做声。 茶入口，倒是让裴明礼有些意外。 “这是君山银针？郡主好品味。” 沈明华有些敷衍的回道：“嗯，去年舅舅让人送过来的，之前一直喝的都是别的茶，最近才喝它。” 虽这么说，但其实并不是如此，只因去年君山银针的产量太少，沈明华一直没舍得喝，若不是眼看今年的君山银针要下来了，她怕是也会在留一留。 毕竟喜欢的东西，总是要慢慢的品味的。 “是吗？那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说这话的时候，裴明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沈明华这车厢内的布置。 上好的沉水香桌案，白瓷的茶杯，一应布置，无不见精致。 紧接着，裴明礼开口：“郡主今天要来帮忙，是早有预谋？” 视线对上，沈明华心里咯噔一声。 裴明礼看向她眼中的试探没有立刻的收回，反倒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越发的明显，沈明华暗道一声不妙。 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家伙，一直都是如此，上一世年纪轻轻就接手了裴氏，运筹帷幄，即便后来秦朗被害，秦川登基，也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当初，她以权压人的时候，这老狐狸骂的她那叫一个难听。 如今看着他，沈明华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目光一转。 “大公子何出此言？”这话，沈明华明显的一副不解模样。 她如此说，裴明礼轻笑一声：“就是有些好奇。” 沈明华沉默，想这么糊弄下去。 可事与愿违，她明显的感受到裴明礼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目光过于的灼热，似乎要把她给看穿一般，让她恨不得想过去跟他理论一番，左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但看了眼秦朗，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想着不过是多看几眼，就当他欣赏自己的美貌吧。 紧接着，裴明礼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向沈明华再次询问：“听说李主簿说今日在收容所制服闹事之人是郡主吩咐的？” 这语气中明晃晃的试探之意，沈明华一下就明白了裴明礼这厮今日为何要主动提出送她回来。 抬眸，对上裴明礼的视线，面上是不达眼底的笑：“大公子为何会这么说？”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装糊涂：“好奇什么？” “好奇郡主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这话语浓浓的探究之意，让沈明华躲都躲不得。 这一次，让她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好像都被裴明礼看穿了一般。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过就是回京在即，我想了解一下如今的进度罢了，毕竟，因为水灾的事情，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这话一副她只是想早早回京的样子。 可对于沈明华避重就轻，听起来就像是随意之举，裴明礼却是不信的。 “哦，是吗？我还以为郡主是早有准备呢，若不然，也不会提前备好了耗子药。” 沈明华脸上那虚假的笑容一顿，之后，故作随意的端起面前的茶杯。 “大公子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语气缓缓，但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波涛汹涌。 耗子药的这件事情只有身边的丫鬟跟护卫知道，就连李主簿，也只是告诉他是她的人恰巧发现了那些闹事之人的小动作而已，裴明礼是如何得知的，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一时间，沈明华甚至怀疑起了是否是自己身边的人出现了问题。 而沈明华能如此的解决这件事情，也归功于她多活了一世。 除了秦朗回京之后受到的阻拦，在这里，也为之后埋下了不少的隐患，那一伙人鼓动百姓，为后续的治理添了不少的麻烦，也让沈明华跟秦朗原本定好的启程日期一延再延，这件事情在回京的途中秦朗曾讲给她听过，所以，她一直记得到很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要过来的原因，毕竟，这样会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发生了。 思绪闪过，思索着今天跟在她身边的这些护卫。 他们都是太皇太后生前为她挑选的，身为她的亲卫，这在整个大晟都是独一份的荣耀。 似乎是看出了沈明华的警惕，裴明礼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郡主放心，你身边的人自是最忠诚的。” “不过就是我站在楼上看到了而已。” 没有藏着掖着，裴明礼直接和盘托出。 这话让沈明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把心给提了起来。 这件事情，她自认做的隐秘，但却还是让裴明礼给瞧见了。 今天来闹事的那几人，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指使，收容所的百姓此刻本就睡情绪最薄弱的时候了，一有人煽风点火，自然就跟着一起看。 而此刻的情况，光靠给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毕竟在解决温饱都是问题的境遇下，又有几人能好好的听一听当权者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呢。 所以，与其商量，不如抛出一个雷。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原本的敌对方可能就会发生扭转，这样一来，发现的人，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他们不自觉想要依靠的对象，之后，或是讲道理，或是说出解决的办法，这都是可行的。 原以为多活了一次，所有的事情她都尽在掌握，但没想到，她吩咐手下人给闹事的人怀中放耗子药的事情竟被裴明礼给撞见了。 见沈明华沉默的不出声，裴明礼再次给沈明华面前的茶杯倒了杯茶：“郡主是在担心吗？” “您放心，今天的那几人已经给关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面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先是五花大绑，之后再堵住嘴巴，随后栽赃，不得不说，郡主让裴某很是意外。” 第6章 想通 此刻，沈明华脸上的笑意是彻底的保持不住了，此刻，她可以肯定，裴明礼这话绝对是带着阴阳怪气的。 收起面上那略带虚假的笑，神色逐渐有些变冷，看向裴明礼的眼神略带着一些高傲：“大公子是在向我炫耀吗？” “炫耀你的智慧？” 可裴明礼是什么人，面上的神色不变，甚至细看下来，还有一丝的淡然：“郡主这是不演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让沈明华破防。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眼看就要冲了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狗男人，之后开口：“都说裴大公子风光霁月，没想到这翩翩公子说话竟如此的咄咄逼人，难不成之前是在做戏不成？” 不再客气，沈明华直接出言讽刺道。 看着他那一派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的狗男人。” 想到上一世，裴明礼进京之后对她的谴责，以及那似嘲讽一般的眼神，就忍不住想对他破口大骂。 其实两世为人，沈明华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她娇嗔惯了，即便如今有心做出改变，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管怎么改，也都是会显现的。 这人说话毒舌，却爱装的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谁能知道，怼起人来，难逢对手。 “郡主说什么？”没有听清沈明华刚刚的呢喃，裴明礼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没有作答，暗骂了一番之后，下定决心，这样老狐狸一般的人，她一定要帮秦朗拉拢到。 想到他上一世帮秦朗在朝堂上怒怼秦川一党的时候，那一身正气怼的人说不出话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怎的，她一时间也想通了，反正她的最终目的是让秦朗顺利的登上皇位，而裴明礼又是最有助力的那一个。 只不过他就是爱占一些嘴上的便宜，喜欢装模作样，自己都重活一回了，除了必要的报仇，有些事情，也应该宽容大度一些。 毕竟要是真耍嘴皮子，自己也不一定说的过裴明礼，倒不如顺着他些，反正他脑子好使 ，若是高兴了，还能帮自己出谋划策。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裴明礼瞬间从装模作样的狗男人变成了沈明华眼中有利可图的智囊团。 一下子，人她都看顺眼了。 抬起头，对着裴明礼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有些佩服，没想到大公子这么厉害。” 这如此明显的情绪转变倒是让裴明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看着沈明华，试图看出她的意图。 可这一次，沈明华倒是大大方方的跟裴明礼对视：“大公子，之后水患的事情还要劳你多多费心了。” “郡主客气了，应该的。”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沈明华侍女的声音：“郡主，咱们到了。” “好。” 沈明华率先下车，之后是裴明礼。 一下车，他就见沈明华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 “郡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他那思索的样子，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走了几步，沈明华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裴明礼的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轻声一笑。 身侧的松萝听到这笑声跟另一侧的青黛对视了一眼。 自家主子心情低落了这么些天，倒是第一次见她笑，可见刚刚跟大公子聊的开心。 “松萝，一会儿回去，你把君山银针拿出来一部分给大公子送过去。” 这话说完，身侧的两个小丫鬟都是不解的看向沈明华，松萝更是直接开口问道：“郡主，这君山银针因着去年产量低，平时您都不舍得喝的。” 看了她一眼，心想，小丫头还挺护食。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沈明华开口：“没事儿，不过是一点茶叶而已。” 她心想，这跟以后把裴明礼拉拢过来相比，不算什么。 这话说完，沈明华又补充了一句：“左不过马上回京了，宫里的新茶也该下来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沈明华躺在屋子里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松萝临出门前沈明华嘱咐道：“送过去的时候仔细看看他什么反应。” “是郡，主。” 松萝走了之后，整个内室只剩沈明华一个人，收了面上的笑意，她看起来颇有些感伤。 脑海中，各种画面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眼前闪现。 有甜蜜，有心酸，有遗憾，有怒吼。 如今回看，恍如隔世一般。 有对前路的迷茫，同时也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另一侧，裴氏前院，裴明礼坐在书房练字，门外的书童前来禀报：“大公子，郡主身边的侍女过来了，说有东西要交给您？” 写字的动作没有停下，裴明礼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东西？” 小书童摇头：“松萝姑娘没说。” “让她进来吧。” * “见过大公子。” 裴明礼同样没有抬头：“嗯。” 简单的一个嗯，松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规矩的说道：“大公子，这是我们郡主让我给您送过来的君山银针，她说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见您似乎爱喝，让我给您送过来些。” 说完这话，松萝余光瞥了一眼裴明礼，明显的看到刚刚还在行云流水的写着什么的裴明礼动作一顿，瞬间，好好的字迹被墨水掩盖，形成了污渍。 几乎一瞬间，松萝就把自己的头给低下去了，恭恭敬敬的举着手里面的盒子。 好好字帖被毁了，也没有再写下去的必要，把笔放在一侧，裴明礼从桌案前走了过来，接过松萝手中的盒子，打开看了看。 “替我谢谢你家郡主，茶叶我收下了。” 一直到出了书房的门，松萝才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对着门口的书童笑了笑，之后离开了。 书房内，裴明礼拿着刚刚松萝递给他的茶叶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呵，有意思。” 之后，视线扫过已经被墨迹浸染的宣纸，大手一挥，直接撕了。 。。。。。。 第7章 不同 之后的几天，沈明华都没有再看到裴明礼跟秦朗。 他们二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修建堤坝跟解决难民之后的安置问题，终于在一个月后，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而水患问题告一段落之后，就到了沈明华跟秦朗准备启程回京的时候了。 在这儿待了三年，总是要正式的跟大家告个别。 静庭别院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沈明华来的有些晚了，刚一进来，耳边便传来了熟悉了声音：“小表姐！” 看着站起来的少年，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看起来倒是比一个月前消瘦了，此时，少年面带笑意，身边站着奴仆，看起来是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 压下心中那汹涌而来的愧疚，沈明华朝着他走过去，下巴微微上扬，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表弟。”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淡淡，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似乎在她看来，秦朗只是她的一个表弟而已，什么身份什么的，她并没有看在眼里。 所有人都知道，沈明华虽是郡主，但不管是皇恩还是地位，都与公主没什么两样。 “见过郡主。” 位置两侧的少男少女对着沈明华恭敬的行了一礼，等沈明华落座后，众人才再次坐下。 距上一次匆匆一面，已经一月有余，此刻少年见到沈明华，眼角泛着笑意，开口说道：“小表姐，如今水患解决，咱们马上就能回京了。” 秦朗如此说，也是知道沈明华之前对于回京这件事情期盼已久。 对上少年有些明媚的眼眸，沈明华对着他点了点头，只是笑笑，却没说什么。 实在是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这副样子看在少年的眼中，确是以为沈明华还因之前的事情与他置气。 端起酒杯，微微靠近：“小表姐，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国公府的不好了。” 说到这里，秦朗的面色似乎还有些挣扎：“我就是为你觉得有些不值得。” 不知怎么的，沈明华在这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的幽怨。 听他提起国公府，不免的，又想起了上一世。 身为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因母亲早逝的原因，自小就没有生活在国公府，跟府里面的人的亲情本就淡薄，上一世回去之后，原以为的那些长辈疼爱的场面，不过就是对她的利用罢了。 以前对于亲情是渴望的，但她如今看得明白，自然也不会为了那些人再跟秦朗置气了。 说起来，以前的她太过于在意国公府那所谓的亲情，这些年来虽跟国公府联系的少，但每年的节日，国公府都会派人送上礼品，尽管都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架不住过来送东西的人巧舌如簧，说什么礼轻情意重的，反正她自小也不缺贵重的东西，觉得那份心意难得。 可偏偏，那天秦朗非说国公府里面的一家人就是敷衍着她，沈明华一时间火冒三丈了起来，二人起了争执，之后秦朗去处理水患，也一直没有好好的说过这件事情。 见沈明华没有继续说话，秦朗以为她还是没有消气，微微朝着沈明华靠了靠：“小表姐，我保证，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坐在秦朗身旁的裴明礼把这一切看得分明，扫过沈明华的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自诩聪明，但总是看不清局势。 秦朗再次开口，倒是让沈明华从思绪中抽离：“表弟说的也没有错，之前是表姐一叶障目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让人感到意外，毕竟，沈明华之前对京城的国公府有多维护大家都是知道的。 裴明礼听她这么说，难得挑了挑眉。 秦朗倒是瞪大了双眼，却只见沈明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怎么了？” 秦朗摇了摇头：“没事，其实我就是替表姐你打抱不平。” “嗯，我知道，之前是我没想清楚，倒是委屈表弟了。” “没事，没事。” 秦朗有些说不出的开心，甚至今天的宴会上，更是多喝了几杯。 作为皇子，秦朗的身上没有那些骄奢淫逸的行为，为人更是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得名家教诲，才学也是不凡，自然，在江南这几年得了不少世家子弟的赞赏跟钦佩。 看着宴会上大家跟秦朗这推杯换盏的模样，沈明华仿佛看见了前世他成为人人称赞的，备受爱戴的太子时的场景。 二人自小一同长大，若不是她识人不清，也不至于害了她。 然而，沈明华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看向秦朗，满眼带着愧疚怀念之情的时候，有一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观察她。 裴明礼明显的察觉出了自己这个郡主表妹的不同，从之前她敲打亦林开始，再到她之前在马车上跟他的对话，以及刚刚跟三皇子说起京城的国公府。 就像是突然活的明白了一般，对于她这样的变化，裴明礼的眼中闪过探究。 沈明华看着院子里场景，眼眸中是说不出的怀念。 这样的氛围让她感到轻松，然目光一转，跟裴明礼视线对上的时候，她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裴明礼看向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让沈明华暗道一声不妙。 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家伙，一直都是如此，上一世年纪轻轻就接手了裴氏，运筹帷幄，即便后来秦朗被害，秦川登基，也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两世，沈明华都觉得裴明礼这人，就像是她的克星一般。 不禁想到上一世，她身为郡主，以权谋私的时候，这老狐狸骂的她那叫一个难听。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目光一转装作看不见一般，自然而然的跟其他人攀谈。 以前沈明华看人总是带着一丝的不屑，对于江南的这些世家大族，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毕竟她皇恩浩荡，谁见了她都是恭敬的样子，高位坐的太久，当真的跌落尘埃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除了皇家宠爱，她沈明华什么也不是。 如今看清了这些，她也准备多结交一些人脉。 第8章 交谈 之前的一个月里，沈明华本就跟其他的一些公子小姐关系多有维护。 所以，今日的宴席上，大家开怀畅饮，看起来关系倒多了些亲近。 原本沈明华身为郡主，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最近的几次小聚，倒是拉近了大家的距离，看着她跟其他人的关系有所改善，裴明礼倒是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宴席上大家行着酒令，不自觉间，沈明华便喝了不少。 头有些晕晕的，她索性起身去醒醒酒。 没有让人跟着，一个人朝着拐角处的亭子走去。 细细看来，此刻的沈明华步履轻浮，显然是有些喝多了。 继续往前，闷哼一声，沈明华撞到了人。 抬头，此刻裴明礼就站在她的面前。 “让一下！”酒意上头，语气有些不悦的开口，可偏偏面前的人像是跟她作对一般。 去路被挡住，她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怒意，对着面前的人直接质问道：“你放肆！”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语气微微有些不稳，裴明礼看了她一眼，之后移开身体，看着沈明华有些踉跄的走到凉亭。 只见她坐下之后，用手撑着脸颊，微风拂过，发丝随风飘动。 裴明礼紧随其后的也走了进来，坐在沈明华的对面，这间凉亭本就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察觉到对面有人，沈明华抬抬眼皮，看了裴明礼一眼。 酒意上头，这几日压抑的情绪跟脾气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似乎是察觉到沈明华心绪不佳，裴明礼先是给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 之后，把茶杯放到沈明华的面前：“郡主刚刚喝了不少酒，喝杯茶缓缓。” 看了眼面前的茶杯，沈明华抬手拿起，抿了一口。 其实她没有喝多，就是喝的急了些，刚刚有些头晕，此刻换了个环境，风一吹，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只见她下巴微抬，眼神直直的看向裴明礼：“大公子观察的倒是仔细！” 这话，三分的漫不经心，三分的调戏，但其实，隐藏在这二者之外的是漠然跟凉薄。 这样的沈明华，裴明礼简直太熟悉了，她骄傲，不可一世，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不得不说，沈明华是个大美人，要不是她嘴角的嘲讽，怕是会让人误以为她在跟人调情。 不过，接触的沈明华的人怕是都不会这么认为。 明华郡主太骄傲了，甚至可以称之为高傲，她永远都喜欢用打量的目光来看人，如今这般，才是真正的她，而不是像此前马车上，亦或是刚刚在宴席上那般。 毕竟，一个人在变，有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的。 她骨子里就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看清了一些东西之后，她会改变，但她其实还是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裴明礼定定了看了沈明华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许久之后，才轻笑一声，然后开口：“郡主不装了？” 这语气轻缓，听在沈明华的耳中似乎带了些许的嘲讽。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直直的看向裴明礼：“彼此彼此吧裴大少！” 两人对上的眼神中似乎在进行着一番厮杀。 都是同样的凉薄，同样的冷静。 裴明礼率先移开目光：“郡主似乎对裴某的成见很大？” 看着他这副冠冕堂皇的嘴脸，沈明华有时候真的很想撕下他的伪装，轻嘲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裴明礼，看向沈明华的眸子没有移开：“郡主这些天似乎变了不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如此说，沈明华却没有了最开始的激动，似乎在思索着，并没有立即开口。 过了许久，久到裴明礼以为沈明华不会开口，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她开口了：“裴明礼，你想入仕吗？” 这话问的直白，倒是让他一时间摸不清沈明华的意思。 裴氏位居江南，祖上出过的文人能臣比比皆是，但所谓月满则亏，先皇在世的时候，裴氏便不再入仕，这既是对整个裴氏的保护，也是对皇权的妥协。 往上几代，裴氏女都是皇后的不二之选，这早已成了历任帝王心目当中一根刺，若不是当年裴氏退的快，怕是就不会有如今的江南裴家了。 多活了一辈子，沈明华自是看的要更明白一些，裴家的嫡系跟皇家已经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裴氏历任家主不能入仕，这样一来，不管裴家有多少的能耐，培养出多少的文人大儒，都只能这么偏安一隅。 裴家可以有美名，但也只能是美名。 沈明华这话，无疑击中了裴明礼的内心，他面上那副雅致的神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看的沈明华心神一跳，她有理由怀疑，今天他们二人若是谈不拢，裴明礼怕是都不能让她活着回京。 身侧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长长的指甲在她的手心处留下来深浅不一的印子，轻微的疼痛让她再一次强迫自己恢复到冷静的状态。 还不待她开口，裴明礼轻笑一声，面上恢复了最开始的神色：“郡主在说什么，怎么裴某有些听不懂呢！” 对于他的装糊涂行为，简桑宁也不点破，继续自顾的说道：“裴氏自你祖父起就不再入仕，也可以说，在裴氏最鼎盛的时期，你们选择了激流勇退，用这样的方式来自保，因为你们清楚，如此庞大的一个氏族，没有任何一个皇室，愿意任由他继续的发展下去，直至威胁皇权。” “但裴大公子，空有满腹的治国之策却只能居在这江南之地，你真的甘心吗？” 说到这里，沈明华不在言语，她在等裴明礼的回应，她知道裴明礼的才华，了解他的抱负，其实，有时候她回看上一世的种种过往，除了对害死秦朗的愧疚之外，对于裴明礼这种最后只能守在江南，守着裴氏，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治国之才也很惋惜。 而除了惋惜，她同样也有自己的私心。 第9章 交锋 上一世，秦川能在最后跟秦朗形成旗鼓相当的局面，除了他的母妃柔妃得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有兵权。 柔妃的哥哥也就是秦川的舅舅掌管着一半的京畿大营的兵力，这既是他的后盾，也是他的底气。 但这一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秦朗，她都不会再让这一半的京畿大营兵力成为秦川的助力，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在一开始就跟裴明礼摊牌的原因。 上一世争到最后，裴明礼也进京了的，而正是有了他的出手，秦川舅舅手中的京畿大营一半兵力才能得到有效的抑制，不知道裴明礼用了什么手段，反正这最后的结果就是让着一半的兵权没有成为秦川的助力。 那时候的他们二人，一个是吏部尚书，一个是圣眷正浓的郡主，宫道遇见，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全然不在乎当初在江南的情分。 本以为不过就擦肩而过，岂料当着众人的面裴明礼对自己严加训斥，让她丢了好大的颜面。 后来最后一次见面，是她毒害秦朗被抓之时，那时的裴明礼正准备回江南，见到她之后虽不至于破口大骂，但言语没有任何的客气，那隐忍的愤怒，她到现在还记得。 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裴明礼，男子弱冠之年，一席软绸烟灰长衫，看上去雅致俊逸。 只见他轻笑一声，随即对着沈明华开口：“郡主以为我当如何？” “跟.......” 沈明华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裴明礼接下来的话给打断：“难不成是跟郡主合作？” 这话虽是疑问，但话语中却没有半分瞧得上沈明华的意思，既然都摊开来，裴明礼自然也不会客气，也是在这一刻，沈明华才真正的见识到裴明礼的另一面。 “有何不可。”被裴明礼瞧不起这一点让沈明华很气愤，但她知道，此时不是露怯的时候，她需要裴明礼这个合作伙伴。 看着面前的少女一副自信的模样，裴明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殿下觉得，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或者我换一个说法，殿下您现在有什么？” 裴明礼这话说的很现实，说白了，沈明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皇家给予的，她的身份，她的恩宠，除了这些，单说她这个人，没有任何用处。 知道裴明礼这人精明，沈明华激将一般：“怎么，裴大公子是不敢？” “不是不敢，是没必要。” 这话说的，简直要把沈明华给堵得哑口无言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暗骂裴明礼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大公子觉得没有必要是你觉得我改变不了如今裴氏 的现状，还是说大公子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 这话说完，不等裴明礼开口，沈明华继续说道：“不如让我猜猜，大公子应当还没有打算，那就是不相信我了。” “若是我说，半年内，我能让大公子入朝为官，你又当如何？” 沈明华这话说的不免有些狂妄了些，但她却是有十足的把握。 上一世，她皇帝舅舅其实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不过后来因着西北干旱的事情，再加上有人从中作梗，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不过几年之后，这道旨意还是颁布了下来，而这一世，她要做的就是促使这件事情提前。 但这件事情，裴明礼不知道啊，而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跟裴明礼先建立盟约关系。 看着沈明华那自信的模样，裴明礼面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郡主，还望慎言！” 如今沈明华的姿态在裴明礼看来，实在太过于儿戏，甚至，他都没有把她给放在眼里。 眼见裴明礼还不为所动，沈明华决定在加大筹码：“裴明礼，裴家若想继续这么相安无事下去，势必要依附帝王，这一代的帝王你们赌对了，那下一代呢？” 这话说出，沈明华明显的感觉裴明礼的神色有一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在看过去，依旧是那一副模样。 沈明华再接再厉：“我猜，你们还在犹豫。” “或许之前想过秦朗，但如今应该还在观望，既然如此，你何不跟我合作。” 这话说完，裴明礼看向沈明华：“跟郡主合作？” 沈明华点头，明晃晃的把她要插手皇位之争的这件事情摆在裴明礼的面前，而她的人选，也非常的明显。 上一世，裴明礼接手裴家之后，没有如他祖父一般站队，而是把裴氏彻底的远离了党派之争。 但显然，如今知道未来的沈明华并不想如此，裴明礼太会谋算了，有他当军师，无异于如虎添翼。 可单靠几句话，是无法说服他的。 听沈明华说完这话，裴明礼缓缓开口：“郡主，圣上是您的亲舅舅。” 这话，无异于在提醒沈明华，以她如今的身份，今后不管谁登基，她都还是她。 沈明华一笑：“可只有秦朗把我当亲姐姐。” 二人视线交错，裴明礼笑了：“郡主这般，三殿下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沈明华开口，这一刻，她目光坚定。 但这在裴明礼看来，沈明华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可郡主一人，代表不了京中的国公府。”裴明礼这话说的直白，若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沈明华支持秦朗，不代表京城沈家也同样支持。 沈明华一笑：“我只代表我自己，何须用他人？” “可郡主一人，又凭何跟我身后的整个裴家谈？”裴明礼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心里暗骂了裴明礼 一句老狐狸，沈明华再次开口：“我一人足矣。” “我身后有皇恩，有陛下的宠爱，即便如今我只一人，但裴公子应当知道，京城那样的地方，皇恩，帝王的宠爱，比很多东西都重要。” 沈明华说的这些，还不足以让裴明礼松口：“怎么，裴大公子是还在观望？” “要不这样吧，我也拿出我的诚意，三个月内，裴氏参加今年科举的圣旨一定会下达江南。”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沈明华一副骄傲的神色，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那我就静候殿下的佳音了，若明礼能进京，一定宴请殿下。” 这话听得沈明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她说这狗东西就连说话也是这么的滴水不漏。 刚刚他那话也说的很明白了，什么时候他裴明礼能进京，什么时候再考虑她刚刚提出来的合作。 明显是在敷衍着她。 但沈明华也明白，如今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在裴明礼看来，确实有些可笑。 但不重要，一旦她刚刚的承诺兑现了，裴明礼势必会有所行动。 对于裴明礼，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拉拢，但之前没想好，准备的都是怀柔的手段。 但刚刚，不管是他探究的眼神还是他的言语试探，却是让沈明华改变了主意，其实直接摊开来讲条件，对于裴明礼来说似乎更适用。 对于她的转变，裴明礼总是一副探究的样子，想知道事情的原因，但他不知道她是重活了一世。而这样的吸引力，既然能让裴明礼刚刚没有一口拒绝，也能让他之后为了好奇跟他合作。 毕竟，他这样的人，自认掌控的了全局又能跳脱之外，一但有了意外，势必会探究到底。 回到宴席上之后，秦朗见她离开许久，还关心的问了问，但被沈明华随意的搪塞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沈明华跟秦朗都在收拾回京的行李。 归期已定，二人准备启程。 临出发前，沈明华跟秦朗最后一次见了裴家的人，求学三载，一直住在裴家，既是君臣，又是亲戚。 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沈明华站到了裴明礼的身边：“说起来，大公子也算是我的表哥，还希望我回京之后，给大公子写信，你莫要不回！” 裴明礼看了沈明华一眼：“郡主是要跟在下私相授受！” 这话，沈明华嗤笑一声：“大公子太自信了，我只想要一个盟友。” 这话说完，沈明华转身。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裴明礼未发一言。 倒是秦朗上前：“表哥，这三年麻烦裴家了！” 裴明礼看向秦朗颔首：“殿下客气了。” 对于裴明礼这般进退有度的行为，秦朗叹了口气：“表哥总是这样见外。” “殿下，礼不可废。” 他如此坚持，秦朗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转身上了马车，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的方向离开了。 第10章 回京 裴老爷子看了眼身边的孙子，开口问道：“明礼，你觉得三殿下如何？” 裴明礼收回视线：“当的上贤德之名。” 这话说完，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马车上，沈明华端坐在一旁，一侧坐着的是松萝跟青黛。 只见她眯着的眼睛睁开：“人已经到京城了？” 松萝一边给沈明华斟了一杯茶，一边开口：“回郡主，刚得到的消息，人已经到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沈明华点头。 多年不回京，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的安排一下。 “沈家那边呢？” 低头看着手上的茶杯，沈明华开口问道。 “也都安排好了，约莫咱们进京之前，消息就能传回来。” 对于这个回答，沈明华没有在回话，事情都在她的预期之内。 但沈明华没有说话，青黛却开了口：“郡主，咱们这一次回京是要住回国公府吗？” 说起来，从沈明华的母亲去世之后，她便没在国公府生活过了，以前太皇太后在的时候，除了年节会跟沈家的人见上一面，其他的时候，她都生活在宫里。 一想到如今沈家那一大家子人，沈明华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嘲讽。 “自然，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姓沈的，自然是要住回沈家。” 她如此说，青黛的面上道浮现了一丝的担心：“郡主，都传国公爷跟这继室恩爱非常，就连那继女也是深的国公爷的宠爱，在外，也都是国公府嫡女的派头，怕是......” 青黛接下俩的话没有说完，但语气里却满满都是为沈明华着想。 一旁的松萝听她说完，先是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神色平平，这才开口：“在如何，国公府真正的嫡女只有咱们郡主。” “那沈汀兰不过是继女，算不上国公府的血脉，即便不谈出身，光是身份地位，她都没得跟咱们郡主比。” 松萝这话，虽说的没错，但经历过一回，此时的沈明华清楚，沈汀兰可不是区区一个得宠的继女那般简单。 她可是她那位好爹爹当初跟曲婷的私生女呢！ 这些话，可是当初沈汀兰在折磨她的时候亲口说的。 告诉她，父亲当初娶她母亲都是权宜之计，跟她母亲曲婷才是真爱。 也幸好她母亲当初在太子府被害，才有了机会。 若不知沈汀兰当初跟她说的这些，她还一直以为事情的真相就是曲婷丈夫去世之后，她回娘家暂住，被醉酒的父亲非礼了，所以才把人给娶进了国公府。 毕竟，当初人人都说曲婷命好，如今看来，怕是这些都是算计好的。 沈明华开口：“松萝说的不错，不过一个继女。” 这样的话，其实上一世沈明华也说过，那时候，对于沈汀兰，她是真的不屑。 毕竟高傲如她，从来没有把沈汀兰给放在眼里过。 但如今她清楚，沈汀兰这人，惯会做细，上一世她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但却衬托的她越发的跋扈，名声也越来越差。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让她如愿了。 一路上日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抵达了京郊。 城门就在眼前，此刻的城门下，宫里面已经提前派人等在那里。 “郡主，回京了！”马车外侍卫恭敬的对着沈明华说道。 话落，只见沈明华伸手撩开一侧的帘子，城门映入眼帘。 有些紧张，有些恍惚。 前世种种如影随烟记忆深刻。 如今的她，正在沿着上一世的路重走一遍，但愿可以是新生。 马车上面，城门口迎接的队伍上前，为首的是当今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而李公公的身旁，站着的则是已故太皇太后身边的张嬷嬷。 此刻，二人正翘首以盼。 只见李公公看了眼身边的妇人，开口说道：“张嬷嬷，如今郡主回来，您该高兴了！” 张嬷嬷看了李公公一眼：“郡主外出三年，也不知道瘦没瘦，不过听说江南的风水养人。” 正说着，马车来到跟前，秦朗率先打开车帘，沈明华紧随其后。 “奴才，见过三殿下，明华郡主。” “都起来吧！”秦朗开口。 众人起身，李公公见到秦朗之后赶忙上前：“三皇子，您可算回来了，陛下都念叨您好些时日了。” “如今，已经在宫中为您备好了宴席，入夜就要为您跟明华郡主接风洗尘呢！” 李公公态度恭敬，秦朗对着他点了点头：“麻烦李公公了！” “殿下，您客气了。” 说着，探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见到帘子里面露出来的沈明华之后，开口说道：“老奴见过明华郡主。” “陛下早早的就吩咐宫人们把您的明华宫给收拾了出来。” 沈明华看着李公公，轻笑一声：“看来，舅舅心里面还是有我的。” 这话说完，李公公赶忙开口：“我的郡主殿下，陛下心里最疼的就是您了，怎么会没有您。” 第11章 见面 “就连今天的席面，陛下都是特意嘱咐的丽妃娘娘，要提前把您最喜欢喝的清泉醉准备好。” “还有一应吃食，也都是您平日里的喜好。” 对于沈明华这个郡主，就连李公公这个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跟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这位可是宫里宫外独一份的宠爱。 李公公如此说，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就感恩戴德了，偏偏只有沈明华，语气微微上扬：“是吗？” 李公公点头，沈明华不再言语。 一侧的张嬷嬷见状，上前开口：“郡主！” 对于这个声音，沈明华还是有些动容的。 张嬷嬷，以前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也是自小照顾着沈明华的人。 上一世，为了沈家的祖母，沈明华把张嬷嬷给送回了老家，如今，她不会了。 态度不似刚刚面对李公公的高傲，沈明华看向她，语气有些轻缓：“张嬷嬷！” 却见张嬷嬷的眼角泛红：“郡主，您回来了就好！” 没在寒暄，一行人启程，朝着宫里面走去。 马车浩浩荡荡，引得驾道两侧的百姓纷纷围观。 “这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好大的排场！” 有人不知道，问向一侧的商贩。 有人给他解释道：“你是外乡过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这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以及陛下最宠爱的明华郡主。” 听到解释，那人继续问道：“那这是？” 之后，商贩继续解释：“三年前，陛下做主，让三皇子跟明华郡主带已故的太皇太后去看一看江南裴氏的故居，顺便送二人去裴氏求学！” “裴氏知道吧，百年世家，多少学究大儒都是裴家的门生。” “也就是如今裴家不入仕了，要不然，这朝堂上，裴氏的子弟怕是不少。” 对于这个解释，那人点了点头，看向马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的敬畏。 马车进入城门之后一路向东，之后，在皇宫的西门进入。 沈明华跟秦朗先去见了建元帝。 “儿臣见过父皇！” 踏入正殿。秦朗对着坐在上手首的建元帝恭敬行礼，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父子二人三年未见，在秦朗跪下的那一刻，建元帝立刻前身：“好好好，朗儿快起来，让父皇好好的看一看。” “嗯，长高了，还有些黑了！” 说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你在淮河两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没有忘了身为一个皇子的责任。“” “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不敢居功。”秦朗回道。 父子二人寒暄了两句，建元帝看向一侧的沈明华：“哎呦，你看我，见到朗儿之后，光顾着问修建堤坝的事情，倒是把我这宝贝外甥女晾在了一旁。” 这话刚说完，沈明华先是对着建元帝行了礼，之后这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幽怨：“舅舅这才记起我啊，一别三年，我看舅舅早就把我给忘了。” 建元帝起身来到二人的跟前。摸了摸沈明华的脑袋：“胡说，怎么可能。” “明华，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这三年，舅舅可没少给你送好东西。” “再说了，你跟朗儿离京三年，我谁都想。”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侧的李公公低头。 他心想，也只有明华郡主能跟陛下用如此的语气和口吻说话了。 建元帝说完，沈明华撇了撇嘴：“要不是舅舅你定期的送东西过来，明华可真就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轻笑一声，建元帝开口：“你呀，还是这个样子。” 对于沈明华这有些埋怨的撒娇行为，建元帝倒很是受用。 “好了，你跟朗儿舟车劳顿的先下去休整休整，晚上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离开三年，也让大家见见。” 二人离开之后，李公公才再一次上前。 只见建元帝对着他笑着开口：“朗儿看起来倒是成长了不少，很让朕欣慰啊！” 李公公附和：“陛下您说的是，三殿下为人正直，办事稳妥。” 建元帝点了点头，之后又笑了笑：“就是明华，还是老样子。”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不过女孩子嘛，娇嗔一些也挺好的。” “咱们皇家的郡主，自然跟那些臣子之女有所不同。” 李公公看得出来，陛下对于明华郡主很是宠爱：“陛下说的是，要奴才说，郡主那是真性情。” “真性情？对，就是真性情。”这话建元帝很是受用。 沈明华跟秦朗出了正殿之后，各自朝着自己的宫里面走去。 “小表姐，晚点的时候我来接你，咱们一起过去？” 沈明华点头：“好！” 分开之后，沈明华带着松萝跟青黛朝着明华宫走去。 一路上，遇见了不不少的宫人，纷纷行礼。 还是熟悉的场景，但再次走过，沈明华却是不同的心境。 明华宫里。 张嬷嬷已经率先回来吩咐着宫人们为沈明华提前的备好热水。 这边人一进来，就立刻迎了上去：“殿下，您一路辛苦了，热水已经备下，您先去沐浴？” 对于张嬷嬷这样周到的安排，沈明华心里一点：“好。” 松萝跟青黛替沈明华擦拭着身体，而张嬷嬷则是把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进来。 “这是之前知道殿下回来吩咐尚衣局提前缝制好的宫装。” “都是如今时兴的款式，郡主一会儿可以挑一挑。” “好，麻烦张嬷嬷了。” 张嬷嬷笑了笑：“郡主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分内的事情。” 这话说完，看了眼她身边的两人，见沈明华没有说话，张嬷嬷才再次开口：“郡主，您上次送信让老奴帮您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沈明华看向她：“怎么说！” 只见张嬷嬷朝着沈明华附耳说了一番。 之后，沈明华的眸色却越来暗，之后却是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了！” 虽然不明白沈明华为什么让她去调查一个没有任何的关联的不想管的人，但对于沈明华的吩咐，张嬷嬷都会照做。 看向张嬷嬷，沈明华开口：“张嬷嬷，这件事情谢谢您了！” 第12章 宫宴 沐浴过之后，松萝跟青黛服侍着沈明华穿上大红色的宫装。 这样明艳的颜色穿在沈明华的身上衬得她格外的高贵。 裙子上的金线交相辉映，梳好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銮羽金钗。 只听一旁的张嬷嬷开口说道：“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宫里面的师傅给您打造的，如今戴在郡主的头上，当真夺目。” 沈明华回身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 与前世无二般的装扮，多年来的养尊处优，使得她看起来格外的贵气。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庄重肃穆的宫装让她看起来比平日多了一丝的威严。 在配上她本就有些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让人不敢上前亵渎的神女一般。 把手搭在青黛的手腕上，准备出门。 明华宫的正殿，秦朗坐在椅子上喝茶。 见到沈明华过来之后，立刻上前：“小表姐！” 看到秦朗，沈明华唇角一笑。 一刹那，看起来就如同桃花盛开一般。 看了眼秦朗身上的装扮，暗紫色的鎏金暗纹长袍，腰间挂着一枚象征着他身份的的麒麟玉佩。 看起来，倒真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表弟！”沈明华回应着他。 说着，就见秦朗上前递给她一个盒子。 沈明华伸手接过，一边打开，一边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满满一盒子的南海珍珠。 “父皇赏赐的礼物中恰好看到了， 想着你喜欢，就给你拿过来了！” 这话秦朗说的自然，然付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已经养成了习惯一般。 看着他，沈明华不禁就想到了上一世的时候。 那时候，秦朗也是这般，他得了什么赏赐总会第一时间把自己喜欢的送过来，自己很多的无理要求，他都帮她实现了。 可她却为了其他人跟他闹别扭。 心里有些酸酸的，沈明华压下心里的异动，看向他：“舅舅也给我送了一盒，这盒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就要把盒子递给他。 却见秦朗摇头：“不用了，这你收着，我也用不上。” 秦朗摆着手：“表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了。” 把盒子交给张嬷嬷，沈明华点头，姐弟二人朝着外面走去。 因着宴席的地址在文昌阁，距离后宫有些距离，二人坐的轿辇前往。 所过之处，宫人均势叩拜行礼。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二人来到文昌阁的门口，松萝扶着沈明华下轿撵。 门口有侍卫看见，立刻进去通报。 之后，就见有太监高喊：“三殿下到，明华郡主到！” 随着喊声，内殿里刚刚还在说话的人一时间都住了嘴，看向殿门口。 只见大家的目光中，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忌惮。 就在这样的目光下，沈明华跟秦朗二人并排的朝着内殿走了进来。 众人先是见到一身火红的宫装，之后，把目光移到沈明华的脸上。 一如三年前那般，张扬，明艳。 不得不说，明华郡主的容貌当初便是艳绝京城的，如今人长开了不少，看起来倒是更加的明艳动人了。 一时间，在场的不少年轻男子的目光都放在沈明华的身上移不开眼睛。 而在场的女眷们，则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而随后，他们便把目光放在了秦朗的身上。 如今的三殿下更加的英俊潇洒，周尽力啊的时候，身上还多了些沉稳。 面上带着笑意，一瞬间，倒是俘获了不少世家贵女的心房。 “儿臣参见父皇！” “明华见过舅舅！” 二人对着上首的皇上行礼。 却见建元帝大笑三声：“免了，都免了。” “今日咱们一家人团聚，不在意那些虚礼。” “来人，看座！” 有宫人领着二人坐下，之后，就听建元帝身边坐着的一女子开口：“三殿下离京多年，如今回来，陛下也能开心了。” “知道殿下喜欢豌豆酥，便吩咐了宫人做了，一会儿三殿下可以尝尝！” 看向那人，秦朗开口：“多谢丽妃娘娘挂念！” 这丽妃乃是大皇子秦川的生母，算得上宫里面的老人了。 建元帝宫里面的妃子不多，如今对丽妃倒是有些敬重，自从太皇太后去世之后，这宫里面的事情就都是丽妃在打理。 至于秦朗的生母，乃是建元帝的发妻，当初宫变去世。 建元帝登基之后追封皇后，秦朗则是跟沈明华一直由太皇太后的宫中养着。 看得出，如今离京三年，宫里面早就已经变了天。 看向丽妃如今也开始学会拿腔拿调了起来，沈明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冰冷。 这女人，惯会装模作样，她可是没有忘记她上一世的狠辣。 这时，丽妃又把目光看向的沈明华，开口说道“：“郡主如今出落得是越发的漂亮了，怕是今后这京中的儿郎都会倾心于殿下呢！” 这话看着是跟沈明华以及建元帝说笑，但在场这么多的大家闺秀，肯定由心里面不如意的。 却见沈明华轻笑一声，直接开口：“丽妃娘娘这话说的，要如您这般的意思，岂不是说这京中的儿郎太过肤浅，只看得到美貌，看不到才情吗？” 这话说的，丽妃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却没办法当着陛下的面反驳沈明华，干笑一声，继续开口：“郡主真会开玩笑。” “听说郡主会来，我特意的吩咐了御膳房，给你准备了爱吃的小菜！” 对于她的转移话题，沈明华也不在意，模样看起来有些随意的开口：“是吗，那多谢娘娘了。” 说到这里，沈明华突然话音一转：“就是不知道娘娘准备的是我三年前喜欢吃的，还是我如今喜欢吃的！” “毕竟，这外出三年，口味儿什么的，还是有些变化！” 谁也没想到，这明华郡主脾气说变就变，就连对上丽妃，也丝毫没有客气。 明显的看见丽妃的脸色僵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开口：“是三年前的。” 之后，一脸歉意的看向沈明华：“也是我考虑的不周了，应该提前问一下郡主的。” 第13章 画外音 丽妃这话说完，却见沈明华突然笑了。 笑容明媚，跟刚刚那有些发难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丽妃娘娘还是用心的！” 对于她这种阴晴不定的行为，丽妃在心里面暗骂的一声，面上确实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当着陛下的面，沈明华都敢说出不满，其他人她自然是都没有放在眼里的。 笑了笑：“郡主如今回来，还没有见过国公府的家人吧！” 说着，丽妃把话题引到了沈国公府的身上去。 她如此说，沈明华倒也顺了她的意点头：“还不曾！” 这话说完，丽妃立刻开口：“沈老夫人，你跟郡主也是多年未见了吧？” 丽妃突然提及，国公府的一家人目光都看向沈明华这里。 却见沈老夫人开口：“娘娘说的是，明华离京多年，我跟她父亲也是想念的很！” 俨然的一副亲人模样。 不过这个样子，看得沈明华心里冷笑。 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场景，看着老夫人满眼思念的目光，沈明华一瞬间甚至红了眼眶。 对于沈家的众人也是觉得无比的亲切。 但这样的行为，这一次她却不会。 眼神中满是生疏的看向国公府的一家人，沈明华缓缓开口：“父亲，祖母！” 没有意思亲人见面的喜悦，沈明华的态度更像是一副公司公办，犹如面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一般。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沈老夫人神色一僵。 之后脸上堆起了笑容：“明华丫头怎么这样生疏了，是不是多年不见，对祖母有些陌生了？” 这好一派慈祥的样子，任谁见了不得夸赞一声。 沈明华面上的神色没怎么变，只是语气淡淡的回道：“祖母说笑了，不过是近乡情怯罢了。” “而且，实在是如今父亲身边娇妻爱女在身侧，让明华觉得自己于国公府而言，有些陌生罢了。” 这话说完，沈家人脸色一变，就连上首的建元帝神色也不是很好。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如今的沈国公当初醉酒轻薄人的这件事情。 是啊，这沈家一家人看起来亲亲热热的，听说沈国公对于沈汀兰这个继女都是宠爱有加，跟这个继氏也是恩爱非常，如今二人还共同孕育了小儿子。 这么看来，明华刚刚话里面的委屈也不无道理。 这么一想，建元帝看向沈明华的眼中满是心疼。 当初，正是因为外甥女年纪太小，未免沈家人照顾不好，由太皇太后做主接到宫里面。 小小的一个人，精心的教养着，尽管骄纵了些，但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看她有些委屈的样子，建元帝瞬间对沈家有些不满了。 这些年沈家人对沈明华如何他也都看在眼里，亲近谈不上 再加上沈鸣这人对继女的宠爱。 冷哼一声，建元帝开口：“沈老夫人这话，难不成是在怪朕以前不让明华回沈家吗？” 这话里面的压迫感，听的沈老夫人立刻跪了下来。 紧接着，沈家的一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臣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有些关心明华而已！” 这话说完，沈老夫人立刻附和：“陛下，老妇人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多年不见，我想念明华丫头还来不及，又怎会！” 这话刚说完，就见建元帝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哼，想念？” “朕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不过沈爱卿对于继女宠爱有加倒是京城的一大美谈了。” 这话说的，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沈汀兰。 只见她此刻整个人都一副摇摇欲坠，仿佛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保护欲。 但同时，也让不少人正视起来沈汀兰的身份。 是了，尽管这么多年，她一直盯着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的身份，但她实打实却只是一个继女。 而且还是生父早亡的那种。 这几年随着他母亲曲婷在国公府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倒是让有不少的人忽视了沈汀兰真正的身份。 如今被陛下提起，大家才察觉，她沈汀兰要真论起来，跟沈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大家看向她的神色都变了。 这一点，沈汀兰本人自然是感觉得到。 她整个人很急。 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提及她的出身，而这几年她过得风生水起的，也不再有人提及，如今陛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落了她好大的脸面。 一旁的曲婷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委屈，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陛下，老爷这些年一直都把明华给放在心里，对汀兰好也是因为明华不在身边的缘故，但他心里，最疼爱的女儿，只有明华啊！” 这番话一说，本想扭转局势，却没想到建元帝对她直接呵斥：“明华也是你能叫的？” “大小姐，是大小姐！” 曲婷改口。 建元帝看了她一眼：“你当称她为郡主！” 一句话，直接盖定了曲婷的身份。 即便她是沈家的国公夫人，即便她也是明媒正娶，但她在沈明华的面前，没有资格以长辈自居。 碰见了，也要恭敬的称呼为郡主。 这话，同时也是在敲打着沈家的人，告诉他们，沈明华即便姓沈，但身份上却是皇家的郡主。 这尊卑要排在孝道的面前。 这一举动，让大家清楚了明华郡主在陛下心目当中的位置。 要知道，当今陛下最重视孝道，对于官员的考核，孝道也是排在里面的。 但如今为了明华郡主撑腰，却如此说。 一时间，大家心里面都有些打算。 被建元帝呵斥了一番之后，曲婷脸色灰白：“是郡主，刚刚是臣妇僭越了。” 看着沈家跪着的一大家子人，沈明华说不解气是不可能的。 被他们害的那样惨，如今这只是小惩大诫，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是要表态的。 只见她起身：“舅舅，祖母如今年事已高，还请让她老人家起来。” 这话说完，建元帝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点头：“既然明华开口了，那便都起来吧！” 第14章 上心 沈国公跟曲婷扶着沈老夫人起来。 沈明华就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 那姿态，给人的感觉就像她刚刚如此说，是在撒娇一般。 明明渴望着沈家的亲情，但因为大家对沈汀兰的态度，所以有些不高兴。 却见沈老夫人跟沈鸣对视了一眼。 却见沈老夫人开口：“明华，你父亲日日都是念叨着你的啊！” “你去江南的这几年，尽管是见不到，但每年的节礼，你父亲都会让人给你送东西的，那些礼物都是精挑细选过得！” 沈老夫人如此说，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沈家对于沈明华做的已经很好了，即便是传出来沈国公宠爱养女，但对于明华郡主这个正牌的嫡女，也是没有过丝毫的忽略的。 果然，这话说完，大家看向沈鸣的目光倒是有些改变了。 就连建元帝听到这话之后，神色都缓和了不少。 丽妃见状，赶忙开口：“是啊，陛下，沈家对明华郡主还是很上心的，单说节礼这件事情，就很暖心。” 这话听的沈明华心里冷笑，什么节礼，每次都是一些敷衍了事的物件，偏偏当初的沈明华没有计较，沈氏每次还把江南的好东西给沈家送回去。 没有反驳，沈明华也附和着：“舅舅，祖母说的没错，这几年，沈家每年都会派人过来。” 说到这里，简桑宁把视线放在沈汀兰的身上：“说起来，我还让人给沈家也送了不少呢！” “青黛，你看沈汀兰今日身上的料子，是不是我当时亲自挑选送去沈家的！” 沈明华的话音一转，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沈汀兰的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的织金提花蚕丝罗甸裙，样子精美雅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此刻听明华郡主如此说，视线看过去。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沈汀兰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只听沈明华身边的青黛开口：“郡主您说的不错，这布料正是您亲自挑选的那一匹。”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沈汀兰的目光突然带了些许的凌厉。 语气也有些不是很友善：“原来这料子竟然给了你！” 语气听起来酸酸的，任谁都听出明华郡主此刻对她的不满了。 却见沈明华语气中略带嘲讽的开口：“看来你在沈家当真是受宠。。” “这样的料子，我自己都没有几匹，因着面料柔顺，想着给祖母送过去做个手帕，用起来也算是清凉。” “倒是没想到，一整匹的料子，祖母竟一点没留，都给你用作衣裳了。” 这话一出，沈汀兰再一次的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老夫人也没想到沈明华的记性会这样的好。 而此刻，一旁的青黛还在附和：“郡主说的是，当初您这里只剩下一匹，想着若是给老夫人裁衣服，未免有些轻浮，就交代来的人，回去之后可以给老夫人裁成帕子，或是做成香囊，这布匹清凉，自带暗香，老夫人用起来也能安神。” 青黛这话说完，沈明华点头：“确实，跟我记得一般无二。” 之后，故作思考：“我记得我当时还说，给家里面的其他人做香囊也是不错的。” “倒是没想到，一整匹都给沈汀兰用了去！” 都听得出来如今沈明华好似故意在找茬了。 沈明华也没藏着掖着，她对沈汀兰的不满不管是谁看了都是合理的。 众人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看向沈家人的目光再一次变了颜色。 沈老夫人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沈明华当初说的话回来的人自然一字不落的传了回来，只不过，当时恰巧沈汀兰在场，一眼就相中了这身布料，求了她。 如今被沈明华当场揭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老夫人只得赔笑：“明华，这件事情有误会。” “当时回来的人没有说清楚！” 这干巴巴的解释，听起来倒没有什么说服力。 倒是让建元帝看清了沈家的人。 沈鸣见状，瞪了沈汀兰一眼，眼神里满是埋怨。 要不是她穿了这件衣服，也不会让沈明华提起此事。 这时，沈明华身边的青黛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没说清楚，我看就是没把郡主当回事！” “沈家这些年送的东西，都是些不入流的。” 这话的声音极小，但坐在沈明华身侧的秦朗确是听的一清二楚。 看了眼沈明华，见她似乎有些伤心，秦朗开口。 “老夫人，当真是府中的下人没有搞清楚吗？” “确实，三殿下放心，回去之后，老夫人肯定好好的管教一番。” 这话说完，秦朗哦了一声：“是吗？那老夫人可要好好的管教一下沈家的下人了。” “表姐没说，但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沈家这些年来送往江南的节礼实在是有些太拿不出手了。” “说起来，甚至都不如街边随意买的！” “听送礼的下人时常哭诉，说这些年来国公府不是很景气，表姐听闻，每每都是大手笔的往沈府送东西。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下人胡说的，还是确有此事？” “若是真的，我竟不知道堂堂的国公府，已经如此的困难了？” 这话一出，殿上瞬间一片哗然，偏偏此刻沈明华开口：“表弟，你住口。” 神色似乎还有些恼怒：“我说过很多次了，礼物不在多贵重，要的是一个心意。” 说着，就见沈明华拿出一个香囊：“就说这祖母亲手为我缝制的香囊，重要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神老夫人的眼眸满是敬仰。 甚至，她拿在手里面的香囊都看得出来她本人异常的珍视。 建元帝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些事情，看向沈明华手中的香囊。 “哦？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囊，拿上来，朕也瞧一瞧。” 建元帝这话说完，沈老夫人跟曲婷的脸色俱是大变。 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里，心中是止不住的冷笑。 有宫人上前，接过沈明华手中的香囊，递给建元帝！ 第15章 香囊 接过香囊，建元帝拿在手中，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 一时间，他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的开口，因为这香囊实在太普通了！ 对于沈家会送这样一个物件给沈明华，他有些不满。 但刚刚沈明华也说了，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是老夫人亲手缝制的，意义还是有些不同的。 正欲开口，坐在他身侧另一旁的应嫔却开口道：“陛下，不知这香囊可否给臣妾瞧一瞧？” 一直没有开口的应嫔，此刻却开了口。 建元帝看了应嫔一眼，之后把香囊给递了过去。 沈明华的目光放在了应嫔的身上，有一瞬间似乎在思索，不过，很快便把情绪给掩盖了下去。 却见应嫔伸手拿过香囊，仔细的看了看。 “郡主说这是沈老夫人亲手缝制的？” 看向应嫔，沈明华点头：“自然。” 接着，就见应嫔面露异色，她的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 沈明华更是直接开口：“应嫔娘娘，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语气不是很好，隐隐带了一丝的质问。 却见应嫔直接看向了建元帝：“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建元帝也拿不准应嫔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开口：“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之后，又加了一句：“是否是这香囊有什么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沈家的目光带了一丝的凌厉。 却见应嫔摇头：“回陛下，这香囊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应嫔看向沈老夫人：“不过，这香囊当真是沈老夫人缝制的吗？”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疑问。 沈老夫人见状，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回娘娘，确实是老妇人亲自缝制的。” 这话说完，应嫔直接嗤笑一声：“哦，是吗？那为什么本宫看着这么像庆祥坊的东西！” 说到这里，应嫔先是笑了一下，之后看向建元帝：“陛下也别怪臣妾多嘴，实在是嫔妾见不得郡主殿下受人蒙骗！” 这话说完，应嫔不等沈老夫人开口，直接说道：“老夫人可要想好的了在回答，这庆祥坊说起来也是本宫娘家的产业，若是我真污蔑了你，咱们大可以叫他们的掌柜的归来对质，究竟是不是出自庆祥坊，一问便知。” 这话说完，应嫔突然一拍脑门，哎呦，你看我这记性，若是出自庆祥坊，那必定会有庆祥坊的标志，不如，咱们便把这香囊拆开，仔细的看一看。 这话说完，建元帝的脸色一僵，看向沈家也是满眼的质疑：“沈老夫人，你来说，这究竟是不是你亲手缝制的！” 应嫔这话一说完，沈老夫人就知道完了，因为，她不可能亲手给沈明华缝制一个香囊的。 犹豫着如何回答，沈明华突然开口：“应嫔娘娘，你怕不是看错了吧，可能只是样式相同！” 应嫔看着沈明华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轻笑一声：“郡主说笑了，自己娘家的产业，嫔妾自认还不到看错的地步，您若是不信，咱们不妨验一验。” “若当真是嫔妾看错了，嫔妾自愿认罚，我只是不想郡主受到蒙骗！” 应嫔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明华点头：“好啊，那就验，到时候应嫔娘娘可要记得好好道歉。” 话已至此，沈明华的态度已经表明，那就是她相信沈家。 有了她这话，应嫔看向建元帝。 建元帝的视线在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开口：“来人，验！” 一个验子，沈老夫人这一刻仿佛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一般。 结果很快的就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香囊被打开，里面的走线处庆祥坊三个字明晃晃的展现出来。 小太监拿着香囊上前，先是给建元帝看了一眼，之后，又送到了沈明华的面前。 一瞬间，沈明华脸色大变。 面上有不可思议，有冷意，甚至，还带有一丝的委屈。 她伸手死死的把香囊攥在手中，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此刻被欺骗的愤怒。 此刻，离沈明华最近的秦朗一直关注着她面上的神情，看得出沈明华是真的伤心。 其实，沈明华也不是演的，她只不过是把自己上一世知道真相的情感给表现出来了而已。 上一世，这个香囊的真相也是应嫔发现的，不过不同于这一次她主动的拿出来。 那时候，这个香囊她已经戴了几年，一次的宫宴上，不小心掉了出来，应嫔也是一如今日这般，她当时是失落的也是伤心的。 后来，沈老夫人给她的解释是仆从当时弄丢了，未免受到责罚，才偷偷的买了一个，这件事情那个她也是责问了之后，那人才交代的。 这件事情沈明华当时气急，直接命人把那仆从杖责了一顿。 不过如今嘛，她自然是不会这么好骗了！ 当初的情绪沈明华任由它涌上心头，委屈，不解。 秦朗是知道沈明华这个香囊的，之前就见她一直带着，问了才知道是沈老夫人亲手缝制。 如今真相乍现，他自然也是为沈明华鸣不平的。 本就对沈家有些意见，此刻更甚。 “沈家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哄骗当朝郡主，怎么，你们是当我们皇家人好忽悠吗？”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 秦朗这人很少会如此是震怒，建元帝就这么看着秦朗开口，没有丝毫的阻拦。 只见沈家一行人再一次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沈老夫人更是思索着对策。 “殿下明见，老妇人真的是亲手缝制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变成了庆祥坊的物件！” 这话一出，应嫔笑了：“老夫人这意思是，东西凭空的替换了？” “这件事情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这语气中的嘲讽，任谁都听的出来。 应嫔本就跟沈家不对付，如今抓住机会，自然不会让人糊弄了。 当初应嫔人还没有入宫的时候，家里面的弟弟不小心跟沈家的人起了冲突。 硬生生的被人给废了一只手。 导致后来即便能行动自如，却也提不得重物。 可奈何应家是商，根本斗不过沈家。 第16章 更改 不过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了。 应嫔入宫，颇得建元帝的欢心，自然连带着应家如今也是水涨船高。 当初的普通商户摇身一变成了皇商，就连应嫔的父亲，也被封了公侯。 但沈家跟应家的梁子却是就此结下了。 之后，沈家也多次的上门求和，但应家人跟应嫔都是一个脾气秉性。 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历来秉承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偏偏，应嫔这个性子，还深的帝心。 随着应嫔这质问的话说完，沈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抬头：“陛下。娘娘，老妇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沈家的人都可以作证，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庆祥仿的，我也不知道！” 这推脱的模样，倒是跟前世一模一样。 眼见这件事情就这么僵持不下了，曲婷开口：“陛下，娘娘，臣妇可以作证，婆母当初确实是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说着，猛地抬头：“这一定是让底下的下人给替换了，等回去之后，臣妇一定会查明真相！” 这话说的言真意切，除了沈明华跟应嫔，在场的人已经是信了七七八八。 但上首的建元帝却是神色莫测，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时，丽妃开口：“陛下，要我说，没准这件事情，真的是沈国公府的下人搞的鬼。” “沈老夫人一片的慈爱之心，就这么让人给毁了。” 这么说着，还看向沈明华劝解的说道：“郡主，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跟老夫人失了心啊。” “老夫人心里是最疼爱你的......” 丽妃还说了很多，沈明华面上一副听进去的样子，实则心里一片冷笑。 “是吗？难道真的是府里的下人搞的鬼？”沈明华有些疑惑的开口。 沈老夫人看向她：“明华啊，你连祖母都不相信了吗？” 那眼神，沈明华要不是早就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此刻，怕是已经有些愧疚了。 她有些怔愣了一下，之后，看起来带着些愧疚的开口：“祖母，我又怎会不相信你。” 这么说着，沈明华看向建元帝：“舅舅，我看这件事情就是一个误会！” 她都如此说了，建元帝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点头，看向沈家的方向：“沈爱卿，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看你还是好好的管一下家里面的下人吧。” “若真是家里面的下人偷鸡摸狗，还是要好好的惩治一番。” 这话说完，沈鸣开口：“臣遵旨。” 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应嫔看起来倒不是很满意。 但陛下都如此说了，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有些无奈的看了沈明华一眼，倒是没想到，这明华郡主如此好蒙骗。 香囊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不管如何，终究是在建元帝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不管香囊的真假，沈家对于沈明华不那么上心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沈明华被所谓的亲情蒙蔽了双眼，但他没有，看向沈家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冷厉。 这样的神情，沈明华自然也看在眼里。 上一世，因为没有这样节外生枝的事情，再加上沈家人的表扬，建元帝当晚便让沈明华跟着沈家人一起回了沈家。 更甚至给沈鸣升了官。 可即便如此，沈家的人对于沈明华的态度也没有多好，都在演戏。 其实，都打心底里看不上她，觉得她娇纵任性，再加上有沈汀兰作对比，这就更加的明显。 但这一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她亲自撕开沈家伪善的外衣，让她的皇帝舅舅看清楚，以后，沈家再有类似的举动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人想到今天。 沈家被话里话外警醒了一番，沈鸣的脸色已然很差。 他们谁都没想到，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通过今天，让陛下看到他们对沈明华的好，到时候，沈明华住回沈家也是顺理成章。 到时候，陛下给沈家的赏赐肯定是不会少的。 但谁能想到有香囊这件事情，把他们最开始的计划全部打乱。 丽妃看到这里，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对沈家态度还可以，看向上首的建元帝开口：“陛下，这说起来也都是误会，且国公夫人已经保证了，说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郡主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女儿，一家人别因为这个意外生分了。” 建元帝听丽妃说完这话，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却见一旁的应嫔冷笑一声，接话说道：“丽妃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若是沈家拿郡主当自己人，那刚刚的一点小小插曲，又怎会生分呢！” 对于她这话，丽妃的脸色一僵。 倒是曲婷见状，打着圆场：“郡主，这件事情，我肯定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老夫人也是没想到家里面竟然会奴大欺主。” “要知道，听说您回京之后，老夫人立刻着人把您的院子都打扫了出来，就等着您回来呢。” 曲婷这话说完，老夫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明华，祖母是日日盼着你回来呢，咱们祖孙多年不见，我就等着你回来咱们一起游园赏花呢！” 这话说的言真意切，沈明华看了眼建元帝，之后开口：“我也很期待跟祖母的见面。” 这话刚说完，建元帝就开口：“我看明华刚回来，还是先在宫里面住一阵儿吧。” “就住在你之前的明华宫。” “至于沈家，朕之后会派人亲自过去修缮，同时，沈家正好也治理一下府里的仆从。” “等修缮完之后，明华再回沈家吧。” 一锤定音，倒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对于建元帝的话，沈明华一脸的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看向沈家的方向带了一丝的犹豫，但终究还是妥协。 她的这副神色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之后，沈明华看向建元帝开口：“舅舅，明华有一事请求！” 看向沈明华，建元帝叹了一口气：“你说吧！” “舅舅，我今晚想去一趟沈家！” 第17章 世子 这话一出口，建元帝的神色一变：“明华，我不是已经下旨了吗，等什么时候沈家你住的地方修建好之后，你再过去。” 以为沈明华是想住回沈家，建元帝劝解的说道。 却见沈明华摇了摇头：“舅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是想去祭拜一下母亲！” 沈明华说的母亲，自然是她的生母佳柔公主。 听沈明华提起母亲，建元帝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怀念。 却听沈明华继续说道：“之前离京三年，如今回来了，我想去沈家，在母亲的牌位前给她上一柱香。”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建元帝倒没有阻拦：“既如此，那你今晚就过去吧。” 说着，看向一旁的李公公：“李福海，你一会儿派人送明华郡主过去，就用她之前的轿撵。” “对了，把金吾卫给郡主拨过去一些，之后出行的时候带上也方便！” 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建元帝表现出对沈明华明晃晃的偏爱。 这话说完，建元帝看向沈明华：“明华啊，舅舅不方便出宫，你帮舅舅在你母亲的牌位前上一柱香！” “好！”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宴席也进入到了尾声。 建元帝把秦朗叫到了御书房去问些事情。 此刻的文昌阁，丽妃正跟庄嫔对坐。 两侧，几名宫妃对二人相互的吹捧着。 大家推杯换盏，倒是比刚刚建元帝在的时候气氛放松了不少。 沈明华靠在椅子上，看着文昌阁内的众人，神情莫测。 丽妃坐在上首吧沈明华 的神色尽收眼底，开口问道：“不知郡主在看什么？” 沈明华回过神，看了丽妃一眼：“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今天这样的场合，大表哥竟然不在。” 沈明华说的这个大表哥，是丽妃的长子，也是大皇子秦川。 从刚才进来的时候，沈明华就发现了，不过她却没有问，此刻丽妃主动跟她搭话，她自然是准备汶上一问的。 却见丽妃一笑：“郡主见谅，川儿人在城西的大营视察，一时间赶不回来。”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大表哥公务繁忙，是得皇帝舅舅器重的表现。” 对于沈明华这话，丽妃爱听，笑了笑：“什么器重不器重的，都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虚假的嘴脸，沈明华实在懒得应付。 起身，朝着丽妃福了一礼：“娘娘见谅，我去更衣！” 说着，沈明华直接起身离开。 庄嫔看着沈明华扬长而去的身影，又看了眼丽妃，嘲讽一笑。 如今的夜晚已经开始有些凉意，从里面出来，吹着晚风，沈明华觉得好不错。 宫里此刻灯火通明，两侧的灯笼衬得石板小路清晰可见。 文昌阁依水而建，两侧更是种满了奇异花草，循着夜景，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沿着长廊走下去，身边跟着松萝和青黛。 “郡主，如今天气转凉，不若奴婢去给您去一件披风来？” 松萝开口，却见沈明华摇头：“无碍，如今夏末，不用如此。” “再说，这微风袭来，倒是沁人心脾。” 一边说，一边走，迎面，倒是碰见一人。 那是一男子，在夜色下因为隔得有些距离，倒是让人看不清容貌。 不过，依稀能看见俊朗的身形。 这男子身边也跟了一个随从，见到沈明华三人，先是一愣，之后面前的公子开口：“世子，看样子应当是前来参加宴席的世家小姐。” 离得不远，他们的对话沈明华三人听的清楚。 却见那名被称作世子的男子在听完身后仆从的话之后，对着沈明华一拱手：“谢寻见过明华郡主！” 身后的小厮见自家主子如此，先是一惊，之后也随着谢寻的样子朝着沈明华行礼。 沈明华听到声音，先是不可思议，之后看向谢寻的眼神微动。 紧跟着，抬眸轻笑一声：“谢世子是怎么认出我的？” 说着，抬步朝着谢寻走去。 随着走近，谢寻的容貌倒是越来越清晰。 在适当的距离停下脚步，看向他，沈明华面带询问。 却见谢寻再次拱手，之后温文尔雅的开口说道：“郡主的大红宫装告诉了臣！” 态度谦和，一瞬间，沈明华不自觉的把裴明礼跟他做了比较。 她觉得，还是谢寻这样的男子称得上是儒雅，至于裴明礼，简直就是老奸巨猾。 听他说完，沈明华轻笑一声：“谢世子好眼力！” “郡主谬赞了。” 视线放在谢寻的身上，沈明华的目光直白：“刚刚在文昌阁似乎没有见到谢世子。” 这话是询问，谢寻点头：“臣今日去了一趟觉华寺，耽误了时间，如今才刚刚赶回来。”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原来如此，世子如今是要去文昌阁？” 谢寻点头，沈明华再次开口：“如今舅舅已经不在文昌阁内，世子若是有事禀报，还是直接去御书房的好！” 对于沈明华提点，谢寻道谢：“多谢郡主告知，那臣就不打扰郡主散步了。” 沈鸣华点头，看着谢寻行礼离开。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沈明华才转身：“走吧，回明华宫。” “青黛，你去文昌阁说一声，一会儿让沈家的人等我一会儿，到时候一起出宫。” “好。”青黛离开，沈明华带着松萝朝着明华宫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沈明华情绪的变化，松萝开口：“郡主，听说谢世子是三年前来京的。” “刚好是咱们离京的半个月之后！” 搭着松萝的手，沈明华点头：“确实，谢家为表忠心，把家中的嫡子送了过来。” 听沈明华如此说，松萝开口：“听说，这谢世子在京中的口碑极好，为人温柔和蔼......” 沈明华听着松萝跟他说的有关谢寻的传闻，未发一眼。 因为谢寻的这些品质，她都知道，上一世就知道。 他算得上真正的谦谦君子，如同一阵和煦的清风，让人难忘。 回京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他，倒是让她没想到的。 第18章 沈家 从明华宫出来之后，沈明华直接坐着轿辇朝着宫外出发。 松萝走在一侧，看向沈明华开口说道：“郡主，刚刚有宫女来报，说沈家一行人此刻正等在宫外！” 听罢，沈明华开口：“让抬轿的都走的稳一些，摇摇晃晃的，赶时间吗！” 这话说完，松萝看了一旁的青黛一眼，之后就见青黛上前，对着轿夫开口说道：“大家都走的稳一些，脚步放的缓一点，别颠到了郡主！” 这在场能伺候沈明华的都是人精，听到青黛如此说，都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 这步子缓下来了，走的也就变慢了。 此刻宫外，沈家一行人看着管道两边已然都没了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可偏偏刚刚陛下下了旨意，让他们等着明华郡主。 只见马车里面，沈汀兰一脸的不情愿：“母亲，这沈明华究竟还要多久啊，我们已经在这等了她足足半个时辰了。” 对于沈汀兰语气重点抱怨，曲婷看了她一眼，之后小声的说道：“在忍忍，毕竟是郡主，况且还有陛下的旨意。” 说着，看了眼周围：“你说话也注意些，这些话以后万不等再说了，须知隔墙有耳！” 这话说完，曲婷把手放在沈汀兰的手上，开口道：“不过是多等一会儿，须知，你都等的不耐烦了，又更何况你祖母呢！”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咱们两个该操心的。” “你且记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她是郡主，深的陛下的宠爱，只要你跟她把关系搞好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汀兰听曲婷话说完这句话，有些不情愿：“我还要讨好她？” “母亲，她今天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刁蛮任性，我不愿意！” 这话刚说完，就见曲婷瞪了她一眼：“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沈汀兰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辆马车上，沈家老太太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 她如今年纪大了，参加这样的宫宴本就有些耗费精力，可偏偏都这么晚了，还要在外门等着。 如今已是夏末，晚上的风一吹，还是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凉意。 就这么在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老夫人身侧的默默看在眼里，对着外面说道：“你们过去打听一下，郡主什么时候到。” 听着脚步声，老太太冷哼一声：“果真是自小没规矩惯了，竟然让长辈等这么久。” 身边的老嬷嬷自然是跟老太太一条心，听她如此说，跟着附和：“老太太说的是，这不在身边长大的就是不知道心疼人。” 点了点头，老太太没有说什么，但面上的不满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老嬷嬷伸手给老太太捶着腿。 “郡主来了，郡主来了！” 刚刚过去打探消息的小厮这时候回来，在老太太的马车旁禀报着。 此刻，沈明华坐在轿辇上，两侧的纱帘垂下，随风摇曳。 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由六人抬着，两侧跟着奴仆，前面侍卫开路，后面影卫随行，排场十足。 沈汀兰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由的眼中划过一抹羡慕。 一直等到轿辇来到沈家马车的面前，由松萝伸手，把帘子撩开，身穿明黄色罗裙的沈明华展露在大家的面前。 神态清雅，气质非凡，跟刚刚大红色宫装给人的压迫感不同，此刻的她看起来倒是多了一抹清新静谧。 “见过明华郡主！” 沈家一众的丫鬟小厮行礼，就连曲婷，沈汀兰母女都下了马车。 “见过郡主殿下！” 沈明华扫了一眼，没给任何一个眼神，看向沈老夫人的马车开口道：“让祖母久等了。” 语气轻缓，甚至尾音还有些上扬。 老夫人这边的马车帘子被打开，她看向沈明华开口：“明华哪里的话，一家人，等一会儿又何妨。” 这话说完，她看向沈明华：“那咱们走吧？如今时间也不早了！” “好！” 沈明华应下。 撂下了帘子之后，不等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开口，松萝直接说道：“启程，沈国公府！” 这话说完，一行人向前一动，直接走在了老夫人的前面。 没有任何礼让的意思。 看得老夫人一时间脸色铁黑。 她原以为，沈明华会顾及这孝悌礼让她一番，这样，她顺势即可。 但偏偏，她没有丝毫的礼让，直接按照身份走在了她的前面，气得她只时间想要破口大骂。 但奈何人在外面，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京城没有宵禁，晚上倒也热闹，听着一路小贩吆喝的声音，沈明华来到的沈家的面前。 “郡主，沈家不开大门，说这大门只有府里面的主君才能走进。” 侍卫回禀，沈明华没有开口，倒是立在一侧的松萝直接上前：“明华郡主銮驾至此，还不快开门！” 这话说完，就见老太太扶着身边的老嬷嬷下了马车，两侧跟着刚刚下马车的曲婉，沈汀兰母女。 这时，就听沈汀兰开口说道：“这平时老爷偶尔也是走侧门的，如今这天色昏暗，要不就走侧门吧。” 这话似乎是在商量，但等她说完，老夫人便开口：“是啊明华，这正门侧门的原也不打紧，咱们今日回来的晚，开正门未免动静太大，你还是跟祖母一起走侧门吧！” 这话说完，青黛扶着沈明华从轿辇上下来。 一边下，沈明华一边冷笑。 上一世就是如此，她回沈家住的第一天，老太太也是用这么个糊弄人的理由，说服她走了侧门，当时她没考虑那些，想的就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可就是这般，让她险些没了脸面，之后老夫人还宽慰她说什么风言风语什么的都是给外人看的，一家人，谁会在乎那些。 她当时是真昏头了，这样口服蜜饯的亲情让她一时上了头。 如今回想，当真是蠢的可以。 想她学了那么多的古今道理，竟然连这都没看出来。 第19章 侧门 看向老夫人的神色不变，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 “祖母，若我只是沈家的女儿，那么今日回府，不管是正门侧门，明华都会陪着祖母一起。” “但明华的身份却不单单单一个沈家的女儿这么简单。” “我是大晟的郡主，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的皇家的脸面。” “所以，这有些规矩，还是不能将就的。” 语气铿锵，没有丝毫退步的余地。 老夫人听沈明华这话说完，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意。 之后伸手，拉住沈明华的手，开口说道：“明华啊，都是一家人，再说，这哪儿的门不都一样！” “天色已晚，还是不要折腾了。” 随着这话，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迎合着开口：“是啊郡主，老夫人今天累了一天了，咱们还是早些进去吧。” 说着，老夫人就要拉着沈明华朝里面走去。 本以为这么顺着，沈明华也不会拒绝，岂料，沈明华会直接把手给抽了出来。 看向面前的老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祖母，虽然我姓沈，但先君臣，后家人的道理您应该懂得。” “礼不可废，我堂堂的郡主，走侧门，您是想让我受人笑话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语气有些生硬，态度也不似刚刚那般的和善：“青黛，让人开门！” “是郡主。” 青黛没有在看沈府的小厮，而是直接对着护送沈明华的亲卫开口：“开门！” 话落，亲卫上前，直接把一旁的小厮给扒开，打开沈府的大门。 沈明华看向老夫人：“祖母，咱们请吧！” 看着沈明华 的态度，老夫人险些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 大门已开，老夫人点头：“好，明华，咱们回家。” 那一脸慈爱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疼宠小辈的老者一般。 一行人来到了沈老夫人的松鹤堂坐下。 沈明华坐在老夫人的下首，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曲婷，沈汀兰母女二人，面上闪过一丝的轻蔑。 她瞧不上这母女二人，这一点在场的都看得清楚。 曲婷的神色有些尴尬，还是老夫人开口：“明华，再怎么说曲氏也是你的长辈，即便是不叫一句母亲，你也还是要敬着些的。” 对于老夫人这话，沈明华抬头看向她：“祖母，您这话就不对了，我的母亲是公主，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跟她相提并论的。” “同样的，明华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抛去身份在这个府中，除了您跟父亲，没有人能当得起我一句长辈。” 沈明华这话说的嚣张，但却没有人敢反驳什么。 因为当初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就如此说过。 老夫人的神色一僵，她是真没想到沈明华如今会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态度。 当初三年前人还没去江南的时候，她即便嚣张跋扈，但还是很把沈家人看在眼里的，那时候多听话，在看看如今。 一时间，沈老夫人觉得人有些失去了掌控。 看着老夫人的神色，沈明华继续开口：“祖母，今日天色也有些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劳您派个丫鬟带我去趟祠堂，我想给母亲上一柱香！” 这是沈明华来沈家的目的。 老夫人不予再多说，点了点头：“余嬷嬷。你派个人带明华过去。” 余嬷嬷点头：“好。” 之后看向沈明华：“郡主，您这边请！” 沈明华扶着青黛起身，刚走了两步，她停下了脚步，看向沈老夫人开口说道：“对了祖母，今日天色尚晚，明日一早，明华想见一见这府里面的其他人。” “尤其是我父亲的几位姨娘！”这话缓缓的从沈明华的口中说出，倒让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也还是应下了：“好，都是一家人，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也是该见一见。” 沈明华点头：“确实，我还给大家带了见面礼。” 这话说完，沈明华语气一转，看向一侧的沈汀兰：“毕竟，这国公府不正经的小姐我都见过了，正经的还没见。” 说着话，上下打量了沈汀兰一番：“这衣服倒是衬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老夫人脸色一黑。 屋子里面的另外两人神色也不见多好。 之后，老夫人看了沈汀兰一眼：“你说你今日穿什么不好，非要穿这件衣服，难道府里面短了你的衣服不成？” 沈汀兰脸色有些惨白，曲婷看在眼里，开口打着圆场：“母亲，汀兰是觉得这布料好似您给的，所以重要的场合总想着穿她。” 老夫人神色缓过来一些：“三年不见，倒是没想到明华性子倒是变了些!” 知道老夫人话里面的意思，曲婷开口：“那母亲，如今这般咱们之前的打算岂不是？” 话没有说完，但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轻哼一声：“再看看吧，如今国公府落寞，若不是当年的事情，又何至于此。” “明华如今好似关键，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亲近国公府。” “只要有她在，陛下就会有顾虑。” “若是咱们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为国公府谋福利，是最好不过了。” 之后看向曲婷，语气里带着些警告：“你要知道，只要明华一句话，咱们国公府就能翻身，所以，就是讨好，你也要把人给我哄高兴了！” 对于老夫人这话，曲婷点头：“母亲，您放心，就是为了国公府的未来，我也会如此的。” “不过就是受些委屈而已，但这跟以后相比，不算什么！” 老夫人点头：“你退下吧，我今天也乏了。” “那儿媳告退！” “孙女告退。” 母女二人出来之后，沈汀兰脸色直接就拉了下来：“母亲，你说刚刚沈明华那话什么意思？” “还真仗着她的身份了。” 曲婷看了沈汀兰一眼，小声说道：“汀兰，你且先忍一忍，如今你父亲在官场上地位不稳，沈明华回来就是一个契机，若是她能求陛下，不管是你父亲还是沈家，都能在上一个台阶。” 第20章 祠堂 听完曲婷的话，沈汀兰的神色倒是有些缓和。 但依旧还是有些皱着眉头：“可是母亲，这样的讨好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今天才第一日，她什么态度您也看见了，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拍了拍沈汀兰，曲婷安慰道说道：“你且忍一忍，沈明华这人母亲也有些了解，她对沈家有情，而咱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 “她对你有敌意，无外乎是觉得你抢了父亲的 宠爱。” “你哄一哄，就像平时哄祖母，父亲那般即可。” “要是沈明华对你的态度有了转变，你之后在京中的身份地位都会不一样的。” 曲婉跟沈汀兰说了很多，即便有些不愿，但最后沈汀兰还是点头答应了。 曲婷想的很好，只要沈明华被哄好了，那么她的女儿就能借着沈明华这个通天梯。 如今的沈汀兰虽然改姓了沈，但却碍于上一位的关系，没有写进沈家店族谱。 一是怕节外生枝，二也是怕惹的当今的陛下不高兴。 沈家本就已经失了圣心，万不能在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得不偿失了。 但这件事情若是由沈明华亲自提起，性质就不一样了，不得不说曲婷的算盘打的极好，上一世的沈明华确实是如她打算的那般。 不过，这一次的沈明华，却不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 此刻的沈明华这边，由小丫鬟领着来到了祠堂。 看着门外挂着的灯笼，倒是衬托的这祠堂看起来格外的阴森。 给沈明华披了一件披风，松萝扶着沈明华，主仆二人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至于青黛，则是带着一部分人先去了沈明华今晚的住所。 祠堂内，刚一进去，那种阴冷的感觉就直接冲击着沈明华的面庞。 这里因常年得不到太多的光照，异常的阴暗。 抬头望向东边墙上的一小扇窗，沈明华想，怕是阳光都很难打进来。 来到佳柔公主的牌位前，沈明华恭敬的上了三柱香：“母亲，明华回来了！” 这话停在松萝的耳中是她回到沈家了，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她这话里面的意思是她人回来了。 上一世的沈明华，已经看清了所有阴谋诡计的沈明华回来的。 她在心里面暗自的说道：“您放心，这一世，我决计不会再如此糊涂的活下去，您放心沈家欠您的，欠咱们母女的我都会帮您讨回来！” 不禁的，沈明华想到了上一世，秦川登基之后，沈家水涨船高，曲婷母女更是明目张胆的把她母亲的牌位从祠堂给扔了出来。 当时她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看着沈汀兰把牌位扔给她时那眼中的得意，整个人悲愤不平。 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时她就想，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母女要做沈家的垫脚石。 凭什么她母亲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被如此的算计。 不过幸好苍天有眼，她还有机会，这一次，沈家，她要把他们全部拉向地狱。 视线扫过沈家的其他牌位，眼中的嫌弃明显。 沈家这样肮脏的地方，不配供奉她母亲的牌位，总有一天，她要带着母亲的牌位离开，之后，在一把火烧了这里。 祭拜完毕，沈明华带着松萝离开。 看了眼还等在祠堂门口的丫鬟，沈明华突然想起她是谁了。 这是老夫人身边余妈妈的侄女。 冷笑一声，沈明华朝着她走近。 那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逼得小姑娘连连后退：“郡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她低头，沈明华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懒散：“你是祖母身边的丫鬟？” “回郡主，我是老夫人身边负责杂役起居的。” 这话刚说完，松萝上前：“大胆，在郡主面前你应称呼奴婢！” “奴婢知错，郡主饶命！” 看着她低头求饶的模样，沈明华开口：“怕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 这话说完，又接了一句：“不过国公府的下人是有些欠规矩了些。” 似乎只是随意的赶趟，但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沈明华低头打量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果！” “翠果！”沈明华重复的念了一遍。 “是个不错的名字。” “行了，你起来吧。” 话落，翠果起身，但人却依旧还是弓着身子，一副规矩的模样。 沈明华看在眼里：“行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这国公府虽说我来的不多，但路也还认得。” “对了，本宫还要劳你一件事！” “郡主您说！” 看着她，沈明华面上划过一抹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本宫头一天回京，听说如今咸福阁的糕点味道不错，还要劳你明早为本宫去买一份。” 这话说完，沈明华身边的松萝上前，给了她一锭银子：“这是买糕点的钱，剩下的就当是郡主给你的跑腿费了！” 翠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差事，一时间有些意外。 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刚忙开口：“奴婢遵命。” 沈明华点头，让人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却没在言语。 回去的路上，松萝搀着沈明华。 沈明华朝着沈家为她准备好的院子走去，一路上，沈明华方向感极强，没有丝毫走错路的迹象。 松萝只当自己郡主记性好，殊不知，这样的路上一世的沈明华走了太多年。 回到沈家，在沈家出嫁，之后又为沈家谋划。 尽管天色湖南，路面有些都看不真切，但沈明华还是走的很稳。 一直到一行人来到一处相较于沈府其他院落都有许诶偏僻的院子。 沈明华抬头，一看就是刚收拾出来的，看着新，但其实里面的东西没有几样值钱的。 说什么怕人扰了沈明华的清静，她觉得有些可笑。 若是丫鬟婆子懂规矩，有院墙隔着，谁又能真的扰了谁的清静呢。 不过就是说辞，连面子上的事情都做的这么不尽心，她真是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可笑。 第21章 求情 听到响动，青黛走了出来。 “殿下，这院子倒是素雅！” 她这话说的也很有水平，上一世，青黛也是这般跟他说的。 但她当时是如何回的，说什么这样雅致，当真被洗了脑子。 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沈明华皱了皱眉：“确实太素了，只不过就住一个晚上。” 二人扶着沈明华坐到美人榻上，在江南的生活，让沈明华看着这屋子里的陈设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说是雅致不过就是屋子里面的物件摆的少，但这些瓷瓶的颜色，过于的浓烈，倒是俗气的很。 要知道，她在江南裴家的屋子，才是真正的雅致。 这么一对比，倒是不自觉的想到了裴明礼，也不知道这斯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而此刻的江南裴家，裴明礼正处理着裴亦临的事情。 因着之前处理水患一事，耽误了些时间，裴亦临一直被关在自己的院子了。 如今水患已经解决，三殿下跟明华郡主已经启程回京，裴家的有些家世也是该处理依稀阿里。 正堂，裴老爷子坐在主位，两侧坐的是裴明礼以及他的二叔，也是裴亦临的父亲裴兆。 裴亦临则是跪着。 “孽子，你看看你一天天的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裴兆先开口，他是个明白大局的人，对于裴明礼要把人给送到宗祠山上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见。 地上的裴亦临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之后，上前抱住裴兆的大腿：“父亲，父亲您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去宗祠山啊！” 对于裴家的宗祠山，裴亦临是恐怖的，因为他清楚，一旦他真的上去了，就真的没有一点的好日子了。 宗祠山上清苦无比，他是绝对不能去啊。 裴兆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倒是上首的裴老爷子，开口。 只听他冷哼一声：“你还有脸求情？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平时逛逛青楼，招猫逗狗，带着你那帮狐朋狗友胡作非为的时候，家里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没想到你如今已经胆子混到了这个地步，被那不三不四的女人灌了点酒水，就敢随意的编排起郡主来了！” “你看看你说的那都是什么，闲庭信步往来时，蜜饯罐里愁不知！” “这是你能说出口的话吗？这是裴家子弟能说出来的话吗？” “你是不是觉得裴家太过安顺了，非要惹出点祸事来？” 裴亦临此刻冤啊，他看向面前的老者：“祖父，不过就是两句打油诗，那都是沈明华斤斤计较。”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看看她，身为郡主，每天骄奢淫逸，我就是看不惯！” 这话说完，裴家老太爷一个茶杯扔了过去：“你看不惯？郡主是什么身份，由得你看不惯！” “你就是在看不惯，人家是君，你是臣，你都得给我忍着。” “还有，人家明华郡主在骄奢淫逸，也没有像你这般不学无数。” “人家出口成章，不过就是有些骄纵，你一个纨绔，还看不上郡主，你多大的脸？” 一声声的质问出口，裴亦临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可，那也不能因为随意的两句打油诗就这么惩罚我吧？” 明显的不服气。 裴老爷子见他的模样，简直要气死：“随意的打油诗？平日里让你多学些学问你不听，如今惹了大祸还不知。” “明礼，你告诉他，这两句的由来。” 裴明礼此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跪坐在地上，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的人，开口说道：“二弟，你可知你随意提及的两句，乃是前朝亡国前民间的歌谣。” 不用多说，裴亦临是不学无术，但不是傻，一点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关联。 一瞬间，脸色惨白：“这，这我不知道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知道些什么？” “愚蠢的东西，让女人给你装进去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那女人是什么人吗？今天收拾了，连夜去宗祠山给我好好的学习！” “学不明白，你这辈子就不用下山了。” “我裴家可以不要你这么一个子孙。” 这话一出，裴亦临彻底慌了：“祖父，不要啊祖父！” 裴明礼见状适当开口：“二弟，你且待两年，好好的学一学。” 有了裴明礼这话，裴亦临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裴明礼：“大哥，你之后可一定要接我下来啊！” 裴明礼点头。 裴亦临连夜离开，是由裴明礼送过去的。 路上，马车里裴亦临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处，但对于沈明华，还是有怨言。 看向裴明礼，开口：“大哥，祖父什么打算咱们都清楚，那个沈明华，实在是配不上你！” 接下来的话裴明礼没有再让裴亦临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是皇家的郡主，婚事由不得祖父做主。” 一句话，表明了裴老爷子的打算不一定能实现。 听他如此说，裴亦临看向裴明礼：“大哥，你是不是也不想娶这么一个娇纵任性的郡主？” 裴明礼没有回应， 。。。。。。 一夜无眠，沈明华就这么在美人榻上坐了一夜。 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郡主一夜没睡？” 松萝打了一盆水进来。 沈明华看向她：“想了些事情，没睡着！” 语气淡淡，但松萝听得出沈明华的心情不好。 她发现自己的郡主变了，对沈家的态度变了，不再是一味的渴望。 “郡主是在想沈家的事情？” 松萝试探的问道。 沈明华看向她：“你觉得，沈家如今对我是什么一个态度。” 松萝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比较客气！” 这话说的客观，听罢，沈明华笑了。 结果松萝递过来的棉布擦了一下脸，之后说道：“客气，你说的没错。” “如今的沈家，让我感受不到一丝的亲情。” “松萝，你说，他们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把我当家人啊？”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嗤笑：“算了，我还纠结这些干涉么，如今国公府的女主人都换了。” 第22章 鸠占鹊巢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把手里面擦脸的帕子扔到了水盆中。 起身，朝着梳妆台走去。 梳妆台是红木做的，沈明华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的嫌弃。 上一世，她同样也是有些嫌弃，不过却是自己花了银子，使松萝重新去置办了一个。 不过这一次，她却不会如此。 对着镜子，沈明华开口：“床榻，还有这个镜子，你到时候记得跟宫里面翻新的人说一声，都重新置办一个。” “奴婢记下了！”松萝开口，帮沈明华重新整理了一下发髻。 估摸着时辰，沈明华带着人朝着老夫人的松鹤堂走去。 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不少的人，这架势，就说是去兴师问罪的都有人相信。 来到松鹤堂的门口，余嬷嬷已经候在了门口，可见是之前就得了消息，知道沈明华朝着这边走来。 恭敬的行礼：“郡主您来了，老夫人已经在屋子里等您了！” 沈明华没有回应，就这么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一进屋，沈明华看向坐在上首的神老夫人，开口说道：“明华见过祖母！” 恭敬的行了一礼。 老夫人刚用过早膳，此刻正喝着参茶：“明华来了！快坐，来人，看茶！” 有丫鬟上前，把泡好的茶放在沈明华的面前。 她端起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上好的云顶翠芽。 她不动声色的轻抿了一口，之后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祖孙二人还来不及寒暄，门外就有丫鬟禀报，说大夫人过来了！ 这大夫人，说的自然就是曲婷。 她领着沈汀兰走进来对着老太太先是见了一礼，之后看向沈明华，曲婷笑着开口：“郡主来了！” 打量着曲婷，沈明华的面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样，但确实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一旁的沈汀兰，对着沈明华行礼：“汀兰见过郡主。” 这一次，沈明华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而随着他们二人过来，这国公府后院的各方也都陆陆续续都过来了。 看着松鹤堂此刻坐满了人，沈明华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玩味。 “见过郡主！” 如今这屋子里面，有国公府二房的人，也有她那个便宜父亲的姨娘。 上一世沈明华跟这些人氏没有什么接触的，毕竟，除开她本就有些眼高于人，老夫人与曲婷同她说的话也有很大的关系。 抬起头，看向众人的目光带着打量。 “父亲的后院似乎又充盈了些许！” 这话，也就只有沈明华才能说出口。 自从沈鸣之后又娶了续弦了曲婷之后，他又纳了一房小妾。 不过离京三年，沈鸣倒是又接进来了两个。 三房姨娘站在一起，只有林姨娘为沈鸣生下了一个女儿。 看着有些怯懦的站在三姨娘的身边的沈灵烟开口说道：“灵烟如今该十岁了吧！” 谁都没想到，沈明华一开口的问的会是沈灵烟。 徐姨娘有些惊讶的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附和着回道：“郡主说的没错，三姑娘上了这个月已经十岁了。” 说着，推了一下沈灵烟。 沈灵烟还没长开，但容色可爱，不难看出是一个美人坯子。 但偏偏人氏一个机灵的，只见她看向沈明华，脆生生的开口说道：“灵烟见过大姐姐！” 这话说完，又接了一句：“大姐姐长得真漂亮！” 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徐姨娘拦住：“三姑娘，您该叫郡主。” 简沈灵烟在听到这话时候，面上闪过一丝的不解，沈明华开口：“徐姨娘说笑了，自家的姐妹，叫什么郡主。” 笑着开口：“三妹妹说话我爱听，说着，从手上退下来一个镯子。” 拿在手里，递给青黛。 青黛会意，上前接过。 只听沈明华开口：“这镯子就当送给三妹妹的见面礼了。” 等沈明华说完，青黛上前，把镯子交给徐姨娘，接过之后，看着玉镯的成色，徐姨娘感激不尽。 徐姨娘家里面是经商的，对于这些金玉之物有些了解，况且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看得出来沈明华刚刚送给沈灵烟不是凡品。 而紧接着，沈明华身后一个端着托盘的上前，托盘里面放着蜀锦以及一些首饰。 “这些年徐姨娘为照顾父亲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郡主！”徐姨娘看清沈明华送的东西之后，整个人都感激涕零。 看着她的模样，沈明华神色不变。 众人只见沈明华的目光在沈汀兰跟沈如烟的身上打转。 曲婷看在眼里，不知道她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打量着沈汀兰今天的衣服，虽然不是昨天在殿上穿的那般华贵，但却也不是凡品。 上好的陵锻，看起来低调，但却价值不菲。 轻笑一声，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祖母，这说起来明华有些不解，咱们府里面正儿八经的小姐，怎么还没有一个继女过得好？” 一句话，矛头直接指向了沈汀兰。 老夫人神色有些尴尬，看了眼沈汀兰，又看了眼沈如烟，明白了沈明华的意思。 “明华，你这话又是何意？” 沈明华笑了笑：“祖母不是明华多嘴，实在是您看一看三妹妹穿的戴的，哪里都不如沈汀兰！” “虽说如今沈汀兰随了咱们沈姓，出门在外的，众人也称呼她一句沈二小姐。” “可这不代表她就能过的好过府里面的其他姑娘。” “毕竟在怎么宠爱，她沈汀兰也不是真正的沈家人，没有留着沈家的血脉。” “她仗着沈家的名声，过得比沈家一个正儿八经的小姐过得都好，这实在是有违常理了。” 说罢，沈明华看向曲婷：“还是说曲夫人仗着自己如今人嫁到沈家了，就暗地里不顾及规矩给自己的亲女儿谋私？” 这话说完，沈明华会直接冷哼一声，连语气都加重了些许：“可是在谋私，也不能越过国公府里面正经小姐吧？呵，她一个秀才的女儿，能在国公府生活已经是恩典了，可别鸠占鹊巢的好！” 第23章 不认同 沈明华这话说的可谓是没有给沈汀兰留丝毫的颜面。 跟刚刚对沈灵烟和煦的语气不同，她说起沈汀兰的时候，语气中满满的嘲讽。 老夫人的松鹤堂除了沈鸣一家，还有二房过来的几个女眷。 是沈鸣的堂兄一家。 已故二老爷一脉。 当初沈家的老国公爷没去世之前，跟这个二弟弟关系极好，索性也就没有分家。 如今二房的老爷在礼部人任职一个小官，平日里两房的走动不多，虽未分府，但院墙什么的也都是隔开的。 平日里除了年节，走动的倒也不似那么频繁。 今日过来，还是沈明华派人过去传了信儿。 如今，见沈汀兰被说的一个好没脸，也明白了这位郡主侄女的态度。 却见沈汀兰眼眶微红，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脸面，肯定藏不住的。 老太太看在眼里，面上闪过一丝的不悦。 在她看来，沈明华的身份在尊贵，也是她们沈家的丫头，这如今当着她的面耍着郡主的威风，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吗！ 而且，平日里，沈汀兰的一应都是她点过头的。 沉着一张脸，沈老夫人开口：“明华，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二丫头不管怎么说如今也是姓了沈，就是我沈家的人。” “尽管还没上族谱，但也是我沈家的姑娘，你父亲也已经认了她沈家的身份！” “至于族谱，我跟你父亲已经商量过了，等过了年，就把二丫头记在你父亲的名下。” 说到这里，老夫人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面上没有什么波动，继续开口：“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曲氏的女儿，尽管陛下有旨意，但从孝道上来说，曲氏是如今沈家的主母，是你的长辈。” “她的女儿，当得起我沈家的嫡女名头！” “更何况如今曲氏也已经为咱们沈家开枝散叶了，有些事情也不要太苛刻！” 这话，就是指点沈明华。 若是上一世的沈明华，即便最开始对曲婷跟沈汀兰有些不满，但老夫人要如此说，她也不会博了她的颜面。 但如今的沈明华却是不会了。 该给老夫人的尊重此刻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她都会给，但却不代表她好说话。 冷笑一声，沈明华看向老夫人：“长辈？祖母，这话您可别再说了，陛下已经说了，沈家，只有您跟父亲是我的长辈！” “而且，明华不过是说了句沈汀兰的身份，祖母偏偏就如此的护着，怪不得我给您的织金布料都给了沈汀兰做衣服，原来，她在是您的心尖宝！” 沈明华这话说的酸，听在众人的耳中就像是在吃味沈汀兰一般。 老夫人看着她，语气软了些：“明华啊，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祖母是年纪大了，想着这样好的布料，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费。” “汀兰年轻貌美，出去代表的也是咱们沈家的颜面，所以便把你送我的布料给了她。” 这话，沈明华自然不会信，但她面上却不会说。 扫了眼沈汀兰：“长得确实不错。” 之后话音一转：“可是祖母，明华觉得，在如何，也不能越过咱们沈家正儿八经的姑娘啊！” “您看看三妹妹的穿着打扮，照沈汀兰差的可是一大截。” “怎么说，三妹妹可是父亲实打实的血亲，这差距，让我不由得怀疑曲夫人的自己能力啊！” “如此偏心之人，在掌家的时候，是否能做到公平公正呢？” 质问的话说出口，老太太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因为沈明华说的没错。 看了眼下首的徐姨娘跟沈灵烟，思索了片刻，对着下面的曲婷开口说道：“你也是，平日里管家总是有疏忽的，看看三丫头跟徐姨娘，平日里多照顾着点。” 知道老夫人这是在给他台阶下，曲婷起身：“母亲教训的是，儿媳记下了。” “是我平日里照应着其他的地方把徐姨娘给疏忽了，今后一定注意。” 这保证的态度极好，但是否真会如此，怕是要另当别论了。 这话说完，徐姨娘一阵惶恐：“夫人您说笑了，平日里您对我照顾有加的，我跟三小姐都非常的感激。” 这也即是客套话，但此刻不这么说，徐姨娘之后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敲打了一番，沈明华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把带过来的礼物都给大家分了份之后便离开了沈家。 她这边一走，神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身边给她斟茶的余嬷嬷听她说道：“这大丫头，当真是威风。” “之前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时候，就眼高于顶，每次进宫，当着太皇太后的面，都要表现的和煦一些。” “离京三年，这从不间断的节礼虽让让她对沈家有了渴望，但到底还是骄纵。” “你看看，今天这都是什么事儿？” “在我的院子里，当着我的面就对沈家指手画脚，这是仗着有陛下的宠爱，从来没有把咱们沈家给放在眼里啊！” 老太太一句一句的说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身边的老嬷嬷见状开口：“老夫人您消消气，我看郡主也是见您对二小姐过于的宠爱有些吃味了！” “不管怎样，她对您还是尊敬的。” “就说宫里面的老山参，也是给您拿来了，要知道，这如今可是千金难求！” 这话，倒是听到沈老夫人脸色回暖了不少：“也算她有孝心，这么多年，也就身份上能给咱们沈家带来一些助力了。” 这语气，似乎还有些嫌弃沈明华。 对于老夫人的话，沈明华自然是不知道了。 此刻，她正朝着宫里面走去。 一侧，松萝上前，小声的说道：“殿下，打听过了，因着科考一事，老爷昨天晚上宴席还没结束就被叫回吏部了。” “听说这一次的科考陛下非常的重视，昨晚连夜召集了好几位大臣去御书房谈话。” “似乎是在讨论今年的主考官。” 第24章 赐婚 听松萝说到科考，沈明华一下就来了精神。 要知道，这件事情，在上一世也是重中之重。 上一世，考试题目提前泄露，倒是议论纷纷，沈鸣作为经手的人，也逃不了追责。 哪还有，整个沈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怕陛下一纸诏书，落了沈鸣的官职。 那段时间，沈明华几乎每天都去宫里，为的就是替沈鸣求情。 不过也多亏的沈明华，要不是她，沈鸣可能真的被罢免了官职。 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最后只是降了沈鸣的职位。 尽管当时沈家元气大伤，但却有回旋的余地。 跟其他的人相比，沈鸣已经算好的了。 而且，上一世，参与进这件事情的人，罢官都是轻的，甚至有的人被判了流放。 至于沈鸣，尽管被贬，但过了半年，因着沈明华求情，沈鸣不仅官复原职，甚至还升了一级。 在之后，沈鸣的官场之路才是真正的顺遂起来。 想着这些，坐在辇轿中的沈明华面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的讽刺。 按照如今的发展，在没有进行干预的前提下，上一世的事情是一定还会发生的。 不过，这一次，她是不会在出手了，她倒是要看一看，事情发生之后，沈家会如何。 回宫之后，沈明华先是见了建元帝，去的时候恰巧建元帝在跟大臣说起今年的科举之事。 沈明华等在偏殿，刚好听的真切。 御书房了，建元帝看向下首的吏部尚书开口说道：“张爱卿，今年的科举是重中之重，你们吏部一定要注意！” “陛下放心，臣已经将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说着，拱了拱手：“只是今年的考题，还望陛下赐下！” 只见建元帝沉思片刻，拿起一侧的毛笔，在宣纸上题了几个字。 李公公接过递给吏部尚书。 看了一眼，吏部尚书恭敬接过：臣遵旨！“” 这边吏部尚书离开之后，沈明华走近。 “舅舅！”沈明华行了礼，之后坐下。 建元帝在折子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交给李公公：“李德福，你把这折子送到礼部去。” “奴才遵旨！” 李公公出去之后，建元帝抬头看向沈明华：“明华来了？” 沈明华开口：“舅舅今日很忙？” 叹了口气，建元帝开口：“如今科考在即，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 说着，他问道：“给你母亲上过香了？” 沈明华点头：“已经上过了，连带着舅舅的那一份。” 建元帝看向她：“你啊，如今回来了，你母亲应该也放心了。” “当初送你跟老三过去，一是太皇太后的心愿，在一个也是想让老三在裴家学一学。” “毕竟是世家大族，跟京中的这些先生还是不一样的。” 说着，话音一转：“怎么样，在裴家的这三年你学的如何？” 这语气带了些调侃，然而还不等沈明华开口，建元帝就已经笑着说道：“看样子应该不错！” 沈明华听了这话笑了笑：“舅舅怕是已经知道明华在裴家的一切了，又何故再问一遍！” 指着沈明华笑笑什么也没说。 不过，沈明华却抓住机会：“不过明华确实也没有让舅舅失望，课业上还是有所精益的。” “哦，是吗？裴家的老太爷可还好？” 沈明华点头：“很好，如今裴家大多都是裴大公子做主。” 这话尽管有些突兀，但建元帝只当沈明华在跟他说着家常。 “哦，这裴大公子倒是颇有些美名，就是我在京中，也听的一些。” 见建元帝有兴趣，沈明华再一次开口：“除了美名，人长得也不错呢！” 沈明华如此说，倒是不让建元帝意外：“你啊，就只看到了这些。” 似乎是怕他不信，沈明华再一次开口：“舅舅好似不信明华说的，不若您找个机会把裴明礼叫来看一看！” “反正您寿辰在即，让他来给你祝寿。” 这话说的随意，建元帝倒是笑了：“哈哈哈哈，明华，你这是怕舅舅不信啊！” 沈明华点头，模样有些娇俏，倒是让建元帝开心不已。 “明华，裴家幽居江南多年，让裴明礼进京，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的！” 这话沈明华没有接。 她心里清楚，如今的朝政，还不是她能插得上手了。 沈明华没有开口，建元帝却再次说道：“有机会的吧，不管如何，沈家的大公子我还是要见一下的。” 这话说完，看向沈明华：“话说明华啊，既然你对裴明礼的长相如此的赞不绝口，不如舅舅给你们赐婚如何？” 这话一出，沈明华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建元帝，开口说道：“舅舅，您就别打趣明华了！” 见状，建元帝开口：“怎么，你是不愿？” 沈明华笑了笑，有些抱怨的说道：“舅舅是觉得明华爱您的眼了是吗，这么急着把明华给嫁出去？” 看着她建元帝摇了摇头：“你啊，这张嘴从来不饶人。” “朕就问一下，你看，再说了，赐婚又不是立刻成亲，你还是待在宫里面的！” 沈明华轻哼一声，没有表态：“舅舅，明华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 “好好好，那就先不说，左右京中的好儿郎也不少，咱们可以慢慢的挑。” 说到这里，建元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话说今年的科考，应该也会有不少的优秀儿郎，到时候舅舅帮明华也长掌眼！” 这明晃晃的调侃语气，倒听的沈明华脸色一红，有些害羞：“舅舅，您还在打趣明华！” 见状，建元帝也不再打趣：“好好好，舅舅不说了，这件事情还是看明华自己的。” 沈明华轻哼一声，看得建元帝又是一阵笑。 此刻的门外，庄嫔站在外面候着，听到里面打趣的笑声，眼睛一眯。对着一侧的侍卫问道：“御书房里的有谁在？” 庄嫔受宠，侍卫们对她也是恭敬。 “回娘娘，明华郡主此刻正在御书房内。” 庄嫔心下了然，身侧的丫鬟上前，附耳笑声说道：“娘娘，看样子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第25章 大皇子 庄嫔笑了一下：“不是陛下心情好，是明华郡主在，所以陛下的心情好。” 这话说的声笑，只有她贴身的丫鬟听见， 不过，说到这里，庄嫔的面上倒是闪过一丝沉思。 门外庄嫔过来的消息传进了御书房，沈明华不再过多逗留，行了礼离开。 御书房外，沈明华出来的时候跟庄嫔碰见。 “庄嫔娘娘！”轻轻行礼，庄嫔也是同样回礼。 “郡主！” 没有过多的寒暄，二人擦身而过。 庄嫔一进御书房，就朝着建元帝扑了过来：“陛下，说好的下了早朝来臣妾宫里陪臣妾，您可是食言了！” 这话说的时候，庄嫔甚至带了一丝的娇嗔。 建元帝伸手把庄嫔揽在怀里，开口说道：“你啊，不过就是临时跟吏部的说了些事情，之后明华那孩子回来了，又说了几句耽误了，这就吃味了起来！” 这话里面带着调侃，庄嫔开口：“那既然如今陛下忙完了，可能跟臣妾一起吃个午饭了？” “可以，可以。” 说着建元帝对着外面开口：“李德福，传膳！” 沈明华离开御书房之后，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明华宫。 昨晚一夜没睡，她如今需要好好的歇一歇。 沐浴更衣了之后，简单了喝了一碗百合粥，沈明华便准备小憩一会儿。 不用吩咐，沈明华这边撂下帷帐之后，松萝自觉出去让明华宫的宫人们都放缓了脚步。 如今的明华宫，有一部分是一直伺候着沈明华的，还有一部分，是她回来之后调过来的。 之前伺候沈明华的宫人自然懂得在郡主身边伺候的规矩，但这后来的新人却不明白。 把人都叫到院子里，松萝简单的跟大家说了说。 宫人们神色各异，这些都被松萝看在眼里。 这些宫人里面，有各宫的艳眼线，底细张嬷嬷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但之后还是要注意，以免有些人使坏陷害郡主殿下。 吩咐完毕之后，便让众人都散了。 张嬷嬷跟松萝站在一处，二人把明华宫的宫人都进行了分析，力保明华宫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沈明华这一觉前半段睡得很好，但后半段却有些不尽如人意。 不知为何，竟然看见裴明礼站在了她的眼前。 “沈明华，你目无法纪，以权谋私，实在不配为皇室的郡主！” 大段的难听言论朝着沈明华喷涌而来，气得她在梦里面对着裴明礼就是破口大骂。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裴明礼这斯嘴皮子厉害的很，沈明华找了三个人都没有骂过裴明礼。 气得她火冒三丈，自己气醒了。 起身，曲膝抱着自己的膝盖，沈明华大口的吸着气。 胸脯上下起伏的动作不难看得出她此刻的愤怒。 “裴明礼！你真是在梦里面都是我的克星啊！” 一个人缓了很久，沈明华的情绪才平息了下来。 门外，青黛听到动静之后进来：“郡主可是醒了？” “嗯！”听到沈明华的回应之后，青黛把床幔拉开，见到沈明华额头上似乎有些汗珠，拿起帕子为沈明华擦了擦：“郡主可是做噩梦了？” 呼了口气，沈明华点头：“嗯，刚刚在梦里面被一条狗给咬了一口，有些气不过!” 青黛听完，上前，把手放在沈明华的后背上，一边顺，一边开口说道：“郡主莫气，左不过就是一条狗！” 她如此说，沈明华点头，没有开口。 不过却在心里附议，觉得她说的没错，不过就是一条狗。 想着，不过就是一个裴明礼，如今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还会拿捏不了他吗。 从床榻上起身，沈明华准备让青黛传晚膳，这时，松萝从外面走了进来：“郡主，丽妃娘娘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想请您过去一同用晚膳！” 这话说完，见沈明华端茶的动作一顿，继续说道：“据说是大皇子从军营那边回来了。” “想着上一次的接风宴他不在，所以丽妃娘娘就提议，在她宫里面大家在聚一下。” “已经通知过了三殿下。” 这话说完，沈明华倒是陷入了沉思。 对于秦川这位大表哥，沈明华跟他关系本就一般，再加上上一世这人算计自己，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不过，既然他们邀请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倒是要看看，这位大表哥如今是个什么段位！ “好，你去回话，就说我会准时过去的。” 松萝去回话，青黛则是为沈明华挑着一会儿赴宴的衣服。 “殿下，您看这套湖水蓝的裙子如何？” 沈明华看了一眼，开口说道：“青黛，你把我那套紫檀色的衣裙拿出来，一会儿去丽妃的宫里穿那一件！” 把手里面的衣裙放回去，青黛按照刚刚沈明华的吩咐，把衣裳给找了出来。 伺候着沈明华换上之后，又为沈明华挽了一个发髻。 紫色的长袍上绣着细小的花纹，衣裙随着沈明华的起身随风摆动，有一种轻柔的美感。 看起来温婉高贵。 此刻丽妃的宫里面，秦川坐在下首。 只听丽妃开口说道：“你父皇如今摆明了是想重用秦朗，你自己可得上点心！” 秦川点头，但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知道了母妃。” “不过我觉得您也不必过于的杞人忧天，老三离京三年，这京中的局势可以说是大变样！” “即便是父皇想重用他，也要看看他能不能接得住这份破天的荣宠。” “再者说，我如今在军营，光是这一点，就是老三比不了的！” “而且，我已经跟我的人打过招呼了，父皇想要让老三入朝，也不会那么容易。” “母妃，你说若是群臣反对，老三还能不能入得了朝堂。” “父皇会不会在思考思考？” 秦川如此说，丽妃倒是笑了。她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好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面有数就好！” “我说也是怕你没个对策，如今我倒是能放心了。” “对了，你如今也跟明华郡主走动一下，要知道，你父皇最宠着她了！” 第26章 不喜欢 听自己的母妃提起沈明华，秦川不知想着什么。 开口，语气有些随意：“沈明华啊！她仗着父皇的宠爱娇纵任性，成不了什么气候！” 看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丽妃有些不认同的开口：“川儿，话不是这么说的。” “沈明华在怎么娇纵，有你父皇撑腰，在宫里可是数一数二说得上话的。” “若是她跟秦朗一心，可是个不小的助力。” 对于一个女人，秦川是真的没有给放在眼里：“母妃，不碍事的，而且，沈明华在怎么说也是姓沈。” “一个外姓，能给秦川多少的助力。” 话说到这里，秦川忽然灵光一闪：“不过母妃你要是真的担心，那不如就把沈明华给拉到咱们这边来！” 丽妃有些不懂秦川的意思，却见秦川解释的说道：“母妃，表弟不还没有娶妻呢吗？” “您既然担心沈明华去帮着秦朗，那不如把她变成自家人，让表弟娶了她。” “这样一来，不也是一举两得！” 丽妃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你这个提议不错，这样以来，还能让你父皇对冯家更加的重视。” 打定主意之后，丽妃开口：“这件事情我到时候跟你舅舅商量一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安排两人见一面。” 秦川点头：“可以，而且沈明华长得也不错，表弟肯定会喜欢的。” “就算以后不喜欢了，等我登上了那个位置，也可以让他们和离。” 这话秦川说的理所当然。 这边二人说着，有丫鬟来汇报：“娘娘，明华郡主跟三殿下过来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丽妃开口：“带他们进来吧。” 沈明华跟秦朗是在御花园偶遇的，二人都是来丽妃的宫里，就一同的过来了。 一进来，就见丽妃跟秦川坐着，秦朗跟沈明华见礼：“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笑着：“客气什么，就一起吃个饭。” 秦朗看向秦川：“大皇兄！” 秦川看着秦朗起身上前，一脸的笑意：“三弟好久不见。” 说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 之后目光看向沈明华，开口：“明华妹妹三年不见，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怕是这京中的儿郎见了你要走不动路了。” 对于秦川这话，沈明华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她看向秦川，笑着回道：“大表哥说笑了。” 四人落座，丫鬟们在后面布菜。 “三弟，来尝尝，皇兄记得你最是喜欢吃这珍珠丸子的。” “劳皇兄记挂了！” 秦朗谦逊的回道。 就听秦川继续开口：“为兄前些日子帮父皇去城西大营巡查，倒是错过了三弟的接风宴。” “今日为兄以茶代酒，就当是给三弟赔礼了。” 秦朗赶忙也端起面前的酒杯：“皇兄客气了，自家兄弟，况且您的是 公事。” 秦川笑笑，却没在言语。 倒是一旁的丽妃看向沈明华开口：“郡主去沈家如何？” 心知丽妃的意思，沈明华目光扫过一侧的秦川，开口说道：“给母亲上了一炷香，又见了一下沈家的人。” “说起来，我对沈汀兰倒是有些不喜！” 这话，倒是成功的引起了秦川的注意：“哦，明华妹妹何出此言啊？” 就知道秦川会主动关心这件事情，沈明华开口说道：“大表哥不知，她一个继女，在沈府过得比正经的小姐都好。” “就说我那个三妹妹，虽然是姨娘生的，但毕竟是沈府正儿八经又学院的姑娘，可不管是用度还是穿衣打扮，都不如那个沈汀兰。” “我看，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反正，这样的人我是当真不喜欢，装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享受着沈家荣荣耀。” 对于沈明华的吐槽，秦川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却见他继续开口：“明华妹妹是不是对沈二小姐有什么误会啊！” “要知道沈二小姐精通诗词歌赋，为人善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这样的好名声，沈家的长辈对她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沈明华明显有些不高兴了，看向秦川：“表哥，你为什么对沈汀兰这么维护啊！” “要知道，我才是你的表妹！” 这话说的秦川一时间有些哑然。 他看向沈明华，开口解释：“明华妹妹，看你说的，我哪里对沈汀兰维护了，不过就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是怕你有什么误会！” “再说了，论起来你是我的表妹，那沈二小姐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如此说，沈明华看向他：“哦，真的吗，表哥真的就是这么随意一说？” “当真！”秦川这话说完，沈明华才移开视线，但嘴里依旧嘟囔着：“原来是这样，刚刚表哥都让我以为你倾心沈汀兰呢，要真是你这样，表妹可就要怀疑你的眼光了！” 秦川笑了笑，没有回答，不过心里面对于沈明华刚刚的难缠确是暗骂了一声。 不在乎秦川是否回应，沈明华自顾自的继续开口：“反正我不是很喜欢她，之后要是在看到，我也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这话说完，不等秦川再次开口，一旁的秦朗也跟着接道：“表姐既然不喜欢，那我也站在你这边。” 说完，只见秦川此番的动作一顿，看向秦亮：“三弟，你跟明华一起胡闹什么？” “她们小姑娘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一个皇子，掺和进去，也不嫌丢人！” 对于他的呵斥，秦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皇兄，帮着自己人有什么丢人的，而且，我觉得小表姐说的没错。” 对于秦朗这种万事都以沈明华为主的态度，秦川有些无语。 一顿饭，吃的他气有些不顺。 本以为就一个娇纵任性的小丫鬟，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沈明华不仅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他是真想不明白，父皇究竟为什么如此宠爱她。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怕再说下去，会让这姐弟二人给气的吃不下饭去。 一顿饭，丽妃忙着打圆场，秦川则是没有食欲，倒是沈明华跟秦朗吃的最好。 第27章 感伤 人离开之后，看着桌上的残羹冷渍，秦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秦川的心思，丽妃也是了解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警醒。 “你刚刚太冲动了，险些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母妃，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没有回应丽妃的话，秦川起身。 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丽妃的眼眸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明华跟秦朗离开丽妃的宫里之后，二人一同在御花园散着步。 只见沈明华看向秦朗，开口问道：“表弟，你回来之后舅舅有说让你入朝吗？” 对于沈明华，秦朗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开口回道：“小表姐，父皇没有明确的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却是给我看了几个折子，让我帮他拿一些意见！”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心里面倒是有些数了。 点头，之后看向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丽妃跟秦川如何？” 沈明华没有称呼表哥，而是直呼其名。 对于沈明华的这个称呼，秦朗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开口：“丽妃娘娘跟大皇兄如今在宫里可以说是一家独大。” 这个评价很客观，沈明华看了他一眼，之后开口：“那是之前，如今你回来了，在一家独大的眼里，可能就会是那个变数！” 沈明华这话，尽管只是点到为止，但二人心中都清楚。 有些意外的看了沈明华一眼。 对上秦朗的目光，沈明华开口：“怎么，对于我能说出这些话来有点意外？” 秦朗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小表姐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这话听在沈明华的耳中带了些许的试探，但对上秦朗的目光，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毕竟，以秦朗对她的态度，可能真的就只是好奇。 她笑了笑：“是吗？可能是有些变了吧！” 这话说完，秦朗看向沈明华，神色带了些许的认真：“那是因为什么呢？” 眼眸中的关心，让沈明华觉得灼热。 她微微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自嘲的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开了吧！” 这话说完，秦朗倒是沉默。 不过接下来，就听沈明华继续：“说起来，也是我之前一叶障目了。” 或许是这人是秦朗，沈明华倒是说了一些之前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有时候，真是得大梦一场，才能看清一些事情！” 听沈明华如此说，秦朗也有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关切的开口：“表姐是之前梦到了什么吗？” 语气中带着关心：“若是噩梦，表姐不必放在心上，那些都是唬人的。” 她如此说，沈鸣华突然笑了：“确实是噩梦，不过我已经不怕了。” “都过去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是在安慰秦朗，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把沈明华送到明华宫之后，秦朗没有逗留。 如今他在府外有了自己的府邸，这是他还没回来之前，建元帝就吩咐人建的。 跟秦朗告别，沈明华突然开口：“小表弟！” 秦朗回头，却见沈明华开口：“你明天干什么？” “明天父皇叫我去帮他处理一些政务。” “小表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他，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忙！” “嗯。” 秦朗离开，沈明华进了院子。 此刻天已经有些变暗，抬头看了看太空，夜幕降临，看起来倒有些阴暗。 “让她们在院子里多点几盏灯笼，再拿些酒过来。” 青黛点头，按照沈明华的要求招呼着宫人。 回内室换了一身衣服，素色的绸缎，看起来很是飘逸。 配上昏暗的夜色，倒是衬得沈明华犹如九天玄女一般。 院子外面的已经摆好了酒水小食，沈明华一个人靠在软榻上，松萝给她倒着酒。 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想要借着酒来浇灭心中的忧愁。 “郡主，您已经喝了不少了！” 终于，在沈明华喝了几杯之后，松萝劝慰的开口。 却见沈明华只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随后眼眶一红，眼角落下了两行的泪珠。 这下，松萝慌了神，赶忙帮沈明华擦着眼泪：“郡主，要不咱们还是进去吧！” “如今夜晚寒凉。” 沈明华没有回应，伸手抚干了面上的泪水，眼神里却是说不出的哀伤：“松萝，你说人要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该如何？” 此刻的沈明华泪眼婆娑，看起来脆弱极了。 看在松萝的眼里，她满脸的心疼。 “殿下，松萝觉得，若是错了，努力改正就是了。” 这话一出，沈明华苦笑一声：“改正，可错了的人，还值得被原谅吗？” 不知道沈明华是因为什么事情哭的如此的伤心，松萝安慰的开口：“郡主，既然知错能改，还是值得原谅的。” 这话听的顺心，但沈明华确实心里清楚，她做的错事，若是当事人知道真相，怕是都不会原谅她吧！ “她识人不清，一意孤行，害了很多人，如今，怕不是一句错了可以结束的。” “殿下，您醉了，松萝扶您回去吧！” 沈明华没有开口，只是低头不语。 松萝见状，给了青黛一个眼神。 青黛上前，直接把沈明华给抱了回去。 青黛会些功夫，可谓是文武兼得，沈明华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靠在青黛的怀中，不发一言。 把沈明华放到床上之后，松萝把毛巾打湿，为沈明华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之后为沈明华盖上被子。 一直到沈明华彻底的入睡之后，才出了内室。 出来之后，青黛看向松萝：“郡主是怎么了？” 松萝摇了摇头：“应该是心情不好。” “郡主这些日子好像心里面藏着事情，咱们也只能尽力的开导，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说完摇了摇头：“算了，郡主不愿说，咱们就好好的守在郡主的身边。” 对于这话，青黛点头：“好，我明天再寻一些有趣的玩意，让郡主乐呵乐呵。” 对于她的提议，松萝点头。 第28章 酒楼 昨日喝了不少酒，沈明华早上醒来之后，便觉得有些头痛。 用手指揉着额头，试图来缓解一些。 可成效甚微。 听到响动，青黛进来，小声询问:“郡主可是醒了？” 得到沈明华的应答之后，青黛把床幔撩开，看到她皱着眉头，关切的问道:“郡主头痛？” 见沈明华点头，青黛转身，不消片刻，便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郡主，这是提前备好的解酒汤，您昨晚喝了不少，这个最是治疗头痛。” 沈明华接过喝了两口之后微皱着眉头，实在是这解酒汤过于苦涩。 但不得不说，效果却是极好的，没一会儿，头痛便有所缓解。 简单的喝了碗清粥，她准备今日去宫外走一走。 离开三年，也该看一看如今的京城了，顺便，听一听外面的声音。 “听说近两年京城新开了一间叫吉云轩的酒楼，风靡一时，已经到了可以跟广源斋媲美的地步了，咱们今日就过去瞧一瞧，看看它究竟有什么不同。” 吃过早餐，沈明华对着松萝开口。 沈明华说的话松萝历来都会照做，她先出门去安排随从，青黛则是帮沈明华梳妆。 跟宫里面其他人不同，沈明华可以随意的进出宫廷，无需禀报。 今日，沈明华穿了一身碧蓝色的绸缎暗纹罗裙，看起来倒是娴静雅致。 上了马车，主仆三人坐在车里，青黛为沈明华煮着茶。 马车外，由暗卫扮成的侍卫正赶着车，一行人，人数不多，没有任何的突兀，看起来就好像京中世家的小姐一般。 出宫之后，侍卫直接驾着马车来到了吉云轩的门口。 其实，这样的事情沈明华上一世是万万不会做的，在她看来，她本就金尊玉贵，这样的地方再好，她也未必看得上。 可如今她却明白，里面是大有不同的。 单说这吉云轩，以她上一世知道的事情来看，这里面汇聚了不少的小道消息，不管真假，但总是一个渠道。 再一个，它能迅速的在京城站稳脚跟，就绝对不简单。 而且，这各家的公子小姐都爱前去，既如此，她也应该去看一看。 在门口下了马车，沈明华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 人刚下来，就立刻有店小二上前:“不知几位是想要什么席位？” 微微皱了皱眉头，青黛会意，上前开口问道:“这席位是何意？”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几人的穿着，一看就非富即贵，尽管摸不清她们的身份，但说话也还算客气。 “是这样的，本店不同的席位价钱不等，最好的位置最贵，也可以理解为雅间。” 青黛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继续问道:“那这最好的席位什么样？普通的又什么样？” 只见小二一笑，解释道:“这最好的雅间自然是无人打扰却又能纵观全场，是我们三楼的席位，这平时能来三楼的，也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价位上也自然高一些，每间十两银子的，不算菜码，这中间一档的则是二楼，只要三两银子，最差的则是一两。” 店小二这话说完，看向几人，开口说道:“看几位的穿着，应当是富贵人家，您看要不要三楼的席位，如今还剩下两间。” 见沈明华点头，青黛开口:“行，那就三楼，我们倒要看看值不值这个价位。” 一听没有犹豫就选了三楼，小二知道只是又来了一个不差钱了，脸立刻笑开了花，立刻开口说道:“您就放心，绝对包您满意!” 说着，就引着几人朝三楼走去。 一边走，小二还一边介绍:“咱们这吉云轩，位置在整个京市都是不错的，上了三楼，能俯瞰整条的护城河，不仅如此，包厢的环境也是绝对的雅致。” 说这话的时候，店小二的语气甚至还有些隐隐的自豪。 沈明华听在耳中，却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来了三楼，刚一上来，就听见了几声大笑，接下来，就是几个爽朗的说话声。 看样子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对此，店小二解释道:“几位贵人有所不知，这包厢里面坐着的，可都是咱们京城的勋贵子弟。”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一时间来了兴趣，眼光一瞥，松萝会意，故作好奇一般:“哦，是吗？不知都是哪一家的公子。” 店小二小心的瞥了一眼开着的房门，把几人引入另外的一个拐角包厢，进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几位外乡来的应当不知，那包厢里面，为首的则是丽妃娘家的侄儿冯公子。” “冯家地位如日中天，是众人巴结的对象，冯公子也亦然。” 他说话的语气甚至带了丝小心翼翼，沈明华听在耳中，不禁觉得好笑。 之后就见松萝递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开口问道:“这位小哥，我们刚来京城，很多事情也不了解，可否劳您多跟我们说一说这京中的事情，也好让我们注意一些。” 明晃晃的一锭银子，看的小二眼睛一时有些放光。 在结合这几人的穿着，猜想应当是京城那户人家的亲戚，只不过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妨。 把银子收好，这才开口:“姐姐您这话问我就是问对人了。” “别的不敢说，但就这京城的勋贵，我还是自认了解一二的。” “就咱们这吉云轩，每天多少达官显贵，世家子弟出入，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不过，这最需要注意的，还是冯家。” “这冯公子乃是冯家的独苗，除了冯国舅，就连公立的丽妃娘娘也是宠爱有加。” “更不要说大皇子还是他的表兄。” “按照如今的势头，冯家怕是还会更进一步。” 没想到一个酒楼的店小二都是如此的认为。 之后，就听店小二继续说道:“不过，这冯公子虽然家世显赫，但才情却不尽如人意，要说京中品貌俱佳的才子还要当属三年前来京的谢世子，不管是性情还是才学都是最好的。” 第29章 巧了 听到店小二提起谢寻，沈明华倒是难得眸色一动。 却只听小二继续说道:“说起这京中的才子，那就不得不提及这京中的才女了。” “她就是沈国公府的嫡女汀兰小姐。” “那可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好，样貌也好啊!” “对了，不知你们听说了没，前几日明华郡主回京了，这明华郡主，也是沈府的女儿，是已故佳柔公主生的，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时候圣眷正浓，就连皇子们都没有她得宠呢!” 这话说的真切，提到了自己，沈明华势必要多问一问:“哦，是吗？那说起来，沈府的两个女儿都不得了啊!” “那那位有才女之称呼的汀兰小姐岂不是有一个郡主姐姐？” 话没有说的太明确，但却带了些引导，小二见沈明华好奇一问，有些犹豫，但想到她们刚刚给的银子，还是小声的说道:“这位小姐，这话在外面你万万不能说的。” “据说啊，这位汀兰小姐其实根本不是沈府正儿八经的女儿，而是如今继氏曲夫人带过来的，是跟先前的人生的。” “说起来，这还是前几日宫宴传出来的呢，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说明华郡主不满沈家对一个继女如此好，甚至大闹了一番，就连陛下都有些不悦了。” “这不，如今明华郡主都没有回沈府，而是住在宫里。” 小二说了不少，沈明华都听在耳中。 当初沈汀兰仗着沈家嫡女的身份，可是风光无限，如今，她便要她没了这华丽的外衣。 她不是圣人，睚眦必报是本性，自认上一世即便跋扈，但却不曾害无辜之人。 所以，如今对于沈汀兰身份一事，她觉得理所当然。 说了会儿，小二离开，沈明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俯瞰着楼下的情况。 这三楼的包厢两侧的窗户是对立的，一出可以看到护城河及街边的风景，另一侧则是可以直接看到吉云轩大堂。 此刻，一楼的台子上正弹着曲儿，看着倒是风雅。 一旁的青黛见状，有些意外:“这地方简直是别有洞天啊!” 手上拿着茶杯，沈明华轻抿嘴角:“这背后的老板倒是一个妙人儿。” 算上上辈子的记忆，沈明华也不从得知这吉云轩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对不简单。 如今刚刚晌午，但这吉云轩却已然人满。 不论是楼下的散座，还是楼上的包厢。 听着丝竹之声，沈明华不发一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倒是传来了一丝的嘈杂声。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谢世子，你这今个不配陛下下棋，倒过来潇洒了!” 谢寻说了什么沈明华她们在包厢中并没有听见，不过，紧接着，冯绍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也是，陛下繁忙，自然只有闲暇时才会召谢世子。” “既然如此，谢世子何不跟我们一起啊!” 谢寻的身侧应当还跟着其他人，只听另外一道男声传来:“还是不打扰冯公子雅兴了，我们已经订好了包厢。” 这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偏冷，听语气，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待见冯绍一般。 这倒是令沈明华有些好奇了，这京城中，如今怕是很少有人能如此的对冯绍如此说话。 而很快，冯绍就为她解了心中的疑惑。 只听冯绍开口，语气中带了一丝的冷哼:“应忱，你这话说得，怎么，是觉得我们这些人不配跟你们坐在一处吗？” 这话一时间说的有些严重了，却见应忱开口:“冯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他如此说，冯绍轻笑一声:“如此最好。” “说起来，咱们两家都有女眷在宫里，关系上也应当亲厚一些。” 话已至此，即便不愿，也只能跟着一同进去。 声音被隔绝，沈明华神色倒是有些变化。 “倒是有趣。” 她小声开口。 实在是没想到，不过是临时起意出了宫，倒是一时间遇到了这些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吉云轩确实是这京中世家子弟常来的地方。 捻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尽管没有宫里面的精致，但胜在味道独特，样子新颖。 不过，细细品味一番之后，沈明华微皱着眉头，不知怎的，她觉得这糕点店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尝过，但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就像是马上能窥探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她收到了阻碍一般。 皱着眉头又吃了一块，她看向身侧的二人:“你们尝一下这糕点，看看如何？” 青黛跟松萝伸手拿起糕点尝了尝，却听松萝开口说道:“这糕点似乎加了一味调料，跟花的汁液，二者相互融合，味道独特。” 青黛于厨艺上不如松萝，倒是没有她尝出来的细致。 二人吃完，沈明华问道:“你们可觉得这糕点的味道有些熟悉？” 二者摇头:“不曾，这味道奴婢今日是第一次尝得。” “我也是。” 二人如此说，即便沈明华在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她真的是觉得这味道无比的熟悉，但也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想着可能就是什么时把候不经意间尝到过的，或者上一世她吃过，应当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思绪从糕点上转移，她起身把目光放在了楼下。 下面，说话的声音有些嘈杂，但传到楼上，就小了很多，如果不想被打扰，把窗户一关就会完全的隔绝。 但沈明华不想，她想听一听如今外面的声音。 楼下的丝竹声不断，用餐的讨论声也是此起彼伏。 只听有人开口:“听说这三皇子回京了？” “是啊，就是前几日的事情，那回来的队伍浩大，我还去看过呢，说起来，三皇子看起来当真俊美。” “是吗？听说三皇子是在江南处理完淮河水患之后才回京的。” “我也听说了......” 第30章 不放 楼下对秦朗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这不自觉间，就把秦川跟秦朗这两位皇子拿出来进行了比较。 “要我说，还是大皇子更胜一筹，如今在京郊任职，这可是实打实的兵权。” “母妃又是丽妃娘娘，如今掌管着后宫，可谓是一家独大。” “就更不用说，他的背后还有冯国舅这个靠山，可谓占尽了优势。” 这话说完，便立刻有人反驳:“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要我说，大皇子在如何，有一点他是万万比不上三殿下的。” 这话说出口，周围的人都看向他，目光中带着询问:“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人扫了众人一眼，眼眸中带着些许的卖关子，开口说道:“这自然就是身份了，要知道，三殿下可是正宫嫡出。” “母亲是敬仁皇后，身份上论起来，可是大皇子比不了的。” 这话说完，里可有人反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今大皇子深得圣宠，还大权在握，不过一个嫡出的身份罢了。” “况且选贤选能，历来如此，身份上的优势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了，丽妃娘娘掌管后宫，不过是没有皇后的头衔罢了。” 这一段段的话说出来，倒是听得周围的人不免认同。 可即便如此，刚刚说三皇子的那人，依旧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一个头衔？就是这一个头衔，丽妃娘娘就永远只能是嫔妃，而大皇子在身份上就还是比不过三殿下。” 这话刚说完，突然，三楼的包厢内撇出一个盘子，好巧不巧的直接砸在刚刚说秦川比不上秦朗人的面前。 应当是力道没有控制好，要不然，看这架势，应该是朝着这人的脑袋去的。 这些都被沈明华看在眼里。 按照这盘子扔下来的方向，沈明华猜测应当是冯绍他们那个包厢。 也确实不出她所料，紧接着，冯绍这耀武扬威的声音边传了出来:“当真是大胆，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 “竟敢议论当朝的皇子。” 一时间，一楼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其实，以往这样的言论大家也说过，不过倒是很少把两位皇子放在一起对比。 谁都没想到今日冯绍这个公子哥会突然发难。 “我倒要看看，是谁说的大皇子不如三皇子的。” “站出来，让本少爷看一看，怎么就你这么有眼光？” 这话里面的隐忍的怒意，大家都听得真切。 而刚刚说话的人神色也不见得多好。 冯绍的混不吝他也是知道的，今日这人对他发难，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即便心中不愿，但迫于权势，还是站出来认错。 “冯公子，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言辞诚恳，语气更是低微。 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冯绍是什么人，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善罢甘休的。 只见他冷笑一声:“哦，是吗，既然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我看，这张嘴也没有必要要了。” 这话说完，冯绍直接从三楼的包厢一跃而下。 冯家本就是将门，冯绍身为家里面最重视的孩子，即便为人混不吝的很，但功夫学的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是冯家的立身根本。 随着冯绍飞身而下，刚刚求饶的人直接被踹翻在了地上，只听哎呀一声，那人面色狰狞，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冯绍的这一番动作，在场的人谁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冯家人，没有人会轻易的得罪的。 可没人敢得罪冯家不代表没有人不会出手阻拦。 “冯绍，你这是干什么？” 楼上，应忱的声音传来，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认同。 对于冯绍这种一言不可就要武力解决的做法，他不耻的很。 却见冯绍目光嚣张的打量了众人一圈，之后开口说道：“我干什么，应公子，我的态度还不明显吗？” “这人对大皇子不敬，我小惩大诫一番，有什么不可？” 这嚣张的语气，任谁听了不唏嘘一番。 一时间有些语塞，应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言语不敬，自有官府跟大理寺来插手，你又凭何滥用私刑？” 却见冯绍不屑一笑：“我等不及了， 不行吗？” 这话当真是狂妄。 应忱听在耳中，脸色一变：“你没有官职，就不应该在此打大打出手。” “更何况，他不过就是议论了几句，偏偏只因这人说了三皇子的好，你便要出手，这又是何道理？” 应忱的指责声传入冯绍的耳中，却见他此刻一脸的不屑：“那又如何，我只在乎大皇子，他们说其他人我不管，在从今往后，若是在让我听到一句对大皇子不好的言论，就休怪我手里面的拳头了！” 这话嚣张到了极点，可大堂里面的众人只能唯唯诺诺的称是。 对于这样的场景，冯绍很是满意。 有些挑衅的看了应忱一眼，之后把目光放在刚刚站在大皇子这一边的几人身上，你们几个，今儿个去将军府领赏去，就说是遵了我的命令。 这话，倒是在人群中引得一片哗然。 不得不说，这恩威并施的做法冯绍做的很好，这样一来，以后就是为了赏钱，这些人怕是也会高谈阔论的说一些大皇子的好话。 这一来二去真真假假的，传言的人多了，难保不会传入皇宫。 到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倒是没想到，这冯绍看着是一个大嗓门的纨绔，实则还是一个有脑子的。 怕是按照之前对他的认知，她对冯绍是低估了。 只见，刚刚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人听说还有赏赐，脸色从刚刚的小心翼翼瞬间有了转变。 均是面带笑意的道谢。 嘴里甚至还在颂扬秦川的好处。 而周围的人迫于冯绍的压力，也只能跟着念。 面上闪过一丝满意，冯绍把目光看向刚刚挨打的人，如同看向一只蝼蚁一般开口：“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认清形势，其次，就是要识时务！” 这话里面的威胁之意溢出，那人卧倒在地，唇边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一侧的小腿就被冯绍给踩在了脚下。 第31章 不理会 痛苦之色表露在面上，疼的闷哼一声，却在冯绍的冷厉的目光下，强忍着痛意。 这样精神跟肉体的双重折磨下，还要对着冯绍认错：“冯公子，我错了，我今后一定谨言慎行，还望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也是没有想到，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三皇子的好，竟会被这个恶魔给盯上了。 即便心有不甘，但如今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的手里，只能求饶。 可冯绍又岂会是心善之人。 脚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冷哼一声：“这时候知道认错了？已经晚了！” 眼神中的狠厉尽显：“既然你这么为三皇子说好话，怎么不见你的三皇子来帮你呢？” 这话说的当真是好没有道理。 大家都清楚，三皇子人都不在这里，又如何能帮助他。 但冯绍此刻偏偏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谁都不能多说什么。 那人张了张嘴，但此刻疼痛席卷全身，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求饶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冯绍，你不要太过分了！” 应忱再也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 只见人从三楼的包厢冲了出来，可刚下楼，就被冯绍的侍卫给阻拦在了一旁。 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 “冯绍，你住手！” 目光挑衅的看向应忱，冯绍跟本没有把人给放在眼里。 应家本就是商贾，要不是应嫔在宫里得宠，他们这样的商户也不可能一飞冲天。 即便如今的应老爷已经被封为国公，但也不过是有个虚名，应家在朝中的根基并不是很深，再加上应贵妃无子，不论是地位，底气还是实力都是无法跟冯家作比较的。 不过，后宫的后妃，大多都是天然的对立面，更何况是两个最得宠的妃子，谁又能想低谁一头呢。 若说大皇子是冯家的希望跟底气，那么如今三皇子回京，则是应家的机会了。 可冯绍连应家都没放在眼里，就更遑论应忱这个应嫔的侄子了。 应忱是准备从文的，今年的科考是他的目标，于才学上有一定的建树，但于武力上，面对这些侍卫，却是无可奈何。 但真是只能看着干着急。 三楼包厢里的谢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应忱败下阵来之后，他看向冯绍开口说道：“冯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人已经得到了教训，还希望你手下留情。” 谢寻开口，倒是在冯绍的意料之中，他脚下的力道减了几分，但却没有移开，只不过把目光看向上首的谢寻：“谢世子是也要为这人求情了？” 语气倒不似面对应忱那般嘲讽，但态度却也不见多好。 对于谢寻，冯绍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放肆，一是谢寻这人平时会做人，不管是京中的名流，还是这些纨绔的世家子弟，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在一个，即便都清楚他就是谢家送进京城的一个质子，但身份在这里，再加上当今陛下平日里对他也多有关照，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对于冯绍这话，谢寻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动，一如开始说话那般，温柔和煦：“既已惩罚，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冯绍笑了，之后为自己扯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但放在那人腿上的脚却没有移开，就这么踩着，犹如凳腿一般。 态度懒散，看向谢寻的目光随意：“按理来说没既然谢世子都求情了，我自然是会给这个面子的。” “可事情跟事情还是有些不同的，这若是我自己的事情，谢世子今日的面子给了就给了，就当是卖个交情。” “但今日却不同，要知道，这可是事关皇子，谢世子觉得自己的面子能大过皇子？” 冯绍这话可谓是在混淆视听，但话已至此，谢寻却也说不出什么了。 谢寻不再开口，此刻的冯绍看起来犹如一只胜利的斗鸡一般。 目光放在那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你看，这就是说错话的代价！” “既然说了惩罚，那便不能太轻，你说该如何才能让你长一长教训呢？” “你说是卸了你的下巴还是拉出去暴打一顿呢？” 这样残忍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轻松，仿佛在点一道菜一般。 可说的人随意，听的人却是已经毛骨悚然了。 恐惧袭满全身：“冯公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大皇子能力出众，是我有眼不识 泰山，都是我的错，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言辞诚恳，即便是已经重伤趴在了地上，一条腿还被踩在了脚下，但还是挣扎着朝冯绍下跪，那样狼狈的模样，实在是不符合一个文人的风骨。 今日这吉云轩，有一部分来的是即将科考的举子。 因科考在即，一些家境殷实的外地考生也会来这吉云轩交集一番。 平日里高谈阔论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今日碰到的是冯绍。 更遑论还是当着他的面评论三皇子跟大皇子。 其实，今天这件事情，京城其他的地方讨论比比皆是。 妄议皇家的确不对，但却很少有人计较，偏偏冯绍这人，睚眦必报，被他逮住了，就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一说。 若不立威一番，都不是他冯绍了。 不理会祈求的人，一脚把人给踹到一边，然而这一次，还不等他再次开口，楼上，沈明华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本以为谢寻说话会有些用处，但万万没有想到，丝毫的作用都没起。 总不能真让冯绍把人给打坏了吧。 更何况还是维护秦朗的人。 虽然她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但跋扈跟狠厉还是有些不同的。 “住手！” 声音自上而下的传来，冯绍的动作倒是一顿，微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包厢，只见一蓝色一衣裙的女子头戴面纱，气质卓绝的看向他。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婢女，穿着都是上乘的布料，可见身份之不简单。 因为蒙着面，一时间认不出沈明华的身份，只是觉得其中的一个婢女看着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不过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小姐，看不下去了出口。 第32章 出手 看身段，应当是样貌不错，冯绍的面上闪过一丝的玩味。 他纨绔归纨绔，却不贪恋女色，但这样却不证明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眼神中的打量尽显：“呦，这又是哪位小姐想要路见不平，为这学子求情啊？” “是不是想学画本子里那般来一个美救英雄？” “不过，我劝你还是掂量一下，看看自己父亲的官位能不能撑得起你求情的善心。” “别最后求情没有成功，反被自己的长辈押到我们冯家来赔礼道歉！” 这话说的狂妄，听的三楼的几位公子哥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但因着两间包厢在一面，他们看不到人。 心里暗暗为沈明华这位开口求情的小娘子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可沈明华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娘子，京中的这些世家小姐跟沈明华也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只听她轻笑一声：“冯公子这样要挟的话，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管用，但放在我身上，怕是就不见得了！” 这话，说的比刚刚冯绍还要狂妄。 这样的语气，冯绍在京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娘子了。 “哦？是吗！” “姑娘可别是在说大话，最后人没救下来，反倒搭进去了自己的名声！” 可沈明华却没有丝毫的退让：“冯公子多虑了，这人说的话我刚刚也听到了，虽有错，但却罪不至此，冯公子滥用私刑，错处更是大，我竟不知，这以权压人在京中是个什么规矩了？” 这话说的一副上位者的口味，听在冯绍的耳中，只见他眯着眼睛，看了沈明华一眼。 虽然隔着面纱看不真切，但她的眼睛却是极美的。 带着些许的威慑力，有些勾人，像是会放点一般，但看得却不让人觉得媚俗，一时间，倒让他很想看清楚这说话女子的长相！ 毕竟，这京中能如此跟他说话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新鲜感上来，倒是觉得稀奇了。 靠在椅子背儿上，姿态随意，看向沈明华的目光竟然带了些许的逗弄：“呵！” 轻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沈明华这话，还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把手肘放在一侧的桌子上，仰头看着沈明华：“小娘子是想当判官吗？这话说的，当真是有威慑啊！” 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中的轻佻却让在场的人都听个清楚。 却见冯绍此刻却是一脸的笑意，对着一侧的侍卫开口：“去，把这小娘子我给请下来！” “既然是要理论，还是离的近一些才能说的清楚。” 此刻，面纱下的沈明华脸色不是很好，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调侃过，在心里，已经给冯绍打了一遍又一遍。 侍卫领命上楼，松萝跟青黛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言语，但面上的神色表现了他们的不悦。 敢这样跟她们郡主说话，这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但郡主没有表态，应当是有自己的打算，她们只需要站在一旁候着便可。 听着脚步声，在这人走到门口推开门的那一刻，沈明华开口：“玄一！” 简单两个字，一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直接把冯绍的侍卫给制服，而随着沈明华离开窗户，这人被玄一拽着脖颈从三楼一跃而下，就这么扔在了冯绍的脚边。 此刻，周围冯绍的侍卫都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但这些人又怎能比的过大内数一数二的暗卫呢！ 人都被玄一打倒，之后把被拦在楼梯口的应忱挡在身后，目光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一袭蓝衣的沈明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看起来雍容华贵。 三楼的包厢内，谢寻在看清沈明华身后的两个丫鬟后，眸色变了又变，很明显，他认出来这两个丫鬟，也证明他认出了沈明华的身份。 不过，他却没有开口，依旧站在窗边。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沈明华下来之后，玄一冲她拱了拱手。 侍卫被打倒在地，倒是冯绍没有想到的。 此刻，见沈明华下来，言语带着调戏：“美人真是好没道理，我的人上去请你，你偏偏让手下把人打下来，但此刻却又巴巴的自己走到了我的面前，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难不成，这就是常说的欲拒还迎！” 说着起身，就要伸手朝着沈明华面上的面纱伸去：“既然如此，我倒要亲自瞧一瞧，美人究竟是何等姿容了！” 刚抬起手，就被玄一给制止。 只见玄一的手搭在冯绍的手腕处，下一瞬，冯绍手腕一变，直接反过来一个擒拿，两人就这么交手一番。 逐渐的从手臂的对打变成了肢体的接触。 招招狠厉，看得出都用了力气。 冯绍的功夫不错，这也是他平日子在外面胡作非为硬气的资本。 可几招接触下来，还是看得出来有些落了下风。 毕竟玄一的身手在暗卫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还是皇家精心培养的暗卫。 都已以一敌百，高手中的高手，若不如此，如何才能在保护的了主子的安全。 这也是为什么沈明华今日出宫，只带他一个人的原因。 又对了几手，冯绍败下阵来，闷哼一声，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尽管败了下来，面上一闪而过的怒意，随后，倒是轻笑：“这位好生厉害了！” 说着这话，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玄一，犹如被秃鹫盯住的食物一般。 冯绍这样的目光看在沈明华的眼中，第一次，对这个冯家的所谓纨绔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上一世的接触，让她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有些拳脚功夫的纨绔，如今看来，倒是不尽然。 在培养家里面的子弟上，冯家倒是有些手段，尽管冯绍混不吝，但该学的，该会的却一样没有少教。 尤其是他刚刚的眼神，她不认为这会是一个纨绔该有的神色，怕是这冯绍也是有脑子的。 就是不知，是性格如此，还是他平日里佯装的。 第33章 身份 看了片刻，目光一转：“我竟不知，如今京中的府邸倒有如此身手的护卫了！” 这语气带着些许的意外，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就像是在说一件新鲜的平常事一般。 三楼包厢内的那些公子哥也是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的大胆，要知道这京中的各府小姐们，对于冯绍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一是冯绍这人，过于的混不吝， 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你也不知道他一天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一个，他这人，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京中这么多的世家儒雅公子，，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心仪冯绍。 当然了，若是论家室，除了皇子们，他还是独占鳌头的。 此刻，他的目光俨然都落在了沈明华的身上，像是带了些新奇，但更多的则是逗弄。 没有遇见能如此对他说话的女子吗，他觉得有些新鲜。 又可以说，他是压根没有在意。 冯绍说完，沈明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他那种上下打量的神色让她非常的不满意。 扬起下巴，看向冯绍的目光多了一丝扫视。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下来的目的。 使了个眼神，玄一会意把刚刚被冯绍用脚踩着的男子扶起坐在椅子上，之后看向他开口说道：“你无需畏惧，接下来的事情我为你做主。” “即便你妄议了皇子，但罪不至此，况且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三皇子乃中宫皇后嫡出，身份地位上自然是要不同的。” 这话，可以说是在明晃晃的跟冯绍刚刚的话对着干了。 即便觉得这美人有趣，但大皇子是冯绍的原则性问题，他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个模样。 “小娘子，说话之前还是要斟酌一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是要考虑清楚的。” 明晃晃的威胁，但沈明华岂会在意，看向冯绍，之后，目光有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我不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放在当今陛下跟两位皇子面前，我还是这句话，三皇子乃中宫嫡出......\"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打断：“住口！” 冯绍此刻已然有些怒意：“既然小娘子不听劝，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回去！” 命令的话一出。比刚刚多了一倍的侍卫从四面八方进来，就要跟玄一打成了一团。 刚要动手，就听沈明华身边的松萝开口：“放肆，都给我退下。” “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这威胁的语气，先是把冯绍给听笑了：“放肆？我看，放肆的是你们。” 说着就要起身，可紧接着，在人看见松萝手上的令牌的时候，神色变了又变。 未免自己没有头看清楚，又仔细的看了一番。 这一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确实是明华郡主的令牌。 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明华郡主的令牌。 如今，也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丫鬟看着有些眼熟了，几日前的宫宴，他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混，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见过明华郡主！” 冯绍对着沈明华行礼。 随着他的言语跟动作，众人也知道了沈明华的身份，一时间，尤其是三楼包厢里面的公子哥们，也明白这人刚刚为什么有底气跟冯公子叫板了。 毕竟，这身份上确实厉害。 “见过明华郡主！” 沈明华带着面纱，目光再次看向冯绍：“我从上面看着，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冯家已经如此的嚣张跋扈了。” “家里面没有任何官身的子弟，都能随随便便的对即将科考的举子滥用私刑，看样子，平日里大表哥在民间颇有些威严啊！” 这话里面赤裸裸的讽刺打的冯绍好没脸面，可偏偏他下不愿，也只能恭敬的受着。 只见沈明华看向被打的那男子：“你既然是因维护三皇子受打，那今日本郡主就给你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同时又看向了在场的学子：“你们放心，今日之事，本宫回宫之后会一字不差的传给陛下。” 同时，看了冯绍一眼：“也希望有些人可以收敛一下自己手中的行为......” 一连串的警告，听的冯绍脸色变了又变。 有些不服气。 可紧接着，就见沈明华看向他再次说道：“既然冯公子喜欢以权压人。觉得自己高人一头，那今日本宫就满足一下你这个条件。” 说着，朝冯绍周近了几步，看向他的神色带了些许的傲慢：“刚刚冯公子不是还很大方吗，那不如冯将军府把今日吉云轩的账都结了吧！” 这话说的轻飘飘，但吉云轩一日的花销巨大，即便冯府有钱，但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 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说完这话之后，沈明华甚至看了一眼角落里吉云轩的掌柜的，开口说道：“掌柜的，还麻烦你去一趟城西的善堂，把刚刚冯公子吃过的菜色都打包一些送过去，就当是今日给他们改善伙食了！” “还有沈家，大理寺......”沈明华一连说了好几个地方，听的掌柜的二头的汗都流出来了。 都送过去，这得多少的银子啊，可偏偏沈明华这个郡主开口了。 他不傻，自然知道明华郡主多受宠爱。 然而，沈明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她继续开口：“对了，应家也送过去一份吧，刚刚应公子为他们出头，也是辛苦。” 说这话的时候，根本看都没见角落里的应忱一眼。 这是应忱第一次见这位明华郡主，上一次宫宴的时候他没有参加，有关明华郡主的一些事情，也只是听一些传闻，如今亲眼所见，倒有些不知如何评价了。 她确实如传闻一般，但更多的是一种藐视的高傲。 沈明华的话还在继续：“对了，我想着，要不也给宫里的丽妃尝一尝？” 说着摇了摇头：“算了吧，还是冯公子下次自己带过去吧。” 第34章 决定 这还说完，她紧接着又忽而一笑。 尽管是隔了一层面纱，但那姿态却是美的。 这样的神态，是京中贵女不曾拥有的，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 “掌柜的，账单算好了吗？”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掌柜的算盘噼里啪啦作响：“好了郡主。” 却见沈明华微微抬手，一侧的青黛上前接过掌柜的手中的账单，看了一眼，之后就这么明晃晃的举了起来：“冯公子，可看好了，到时候你们冯家可是要结账的！” 这话说完，直接把账单扔给了掌柜的：“就这个数，别忘了跟冯公子去要账。” 这话说完，就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动作一顿，看向被冯绍教训过的男子，沈明华开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三皇子府，既然冯公子会为了大皇子做主，也不能厚此薄彼。”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沈明华就是要把今天这件事情给捅到明面上来。 大皇子跟丽妃的心思昭然若揭，尤其是对秦朗入朝一事，本就多有阻拦，如今沈明华就是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即便是为了证明，也不会在阻止秦朗入朝了。 只要秦朗能顺利的入朝，就算是一个把目光看向了掌柜的：“冯公子大善人，坐了东家，这件事情你们吉云轩可别忘了给他宣扬一番，就是上门要账，也要给我敲锣打鼓一番，知道吗？” 这话，也是在敲打着掌柜的，不要想着阳奉阴违，要是她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掌柜的是第一次跟明华郡主打交道，头一次见识到了何为难缠。 可偏偏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生怕这位郡主一会儿一个不开心，想把这吉云轩据为己有。 现在，他有这种感觉，若是这位郡主想，她是真能干出这件事情的。 “郡主您放心，小人绝对会请最热闹的人来宣扬。” 如此，沈明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搭着松萝的手背离开。 沈明华离开的时候，冯绍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神情莫测，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掌柜的看了眼他的神情，也不敢上前问话，因为这冯公子此刻面上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的丰富。 似笑，似怒，邪门的很。 冯绍还在楼下，大堂的人此刻依旧是鸦雀无声，但三楼的包厢，却已经小声的讨论上了。 “真没想到会是明华郡主，冯少今日书按时踢到了铁板上！” “是啊，说不知道明华郡主跟三殿下自小一同长大，更是一起去了江南，那感情比亲姐弟都要亲厚，今日冯公子为了给大皇子壮势，言语中有些不敬三皇子，明华郡主能乐意。” 也有人摇着头感慨：“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位明华郡主，当真是名不虚传，宫宴上就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今日到还能在见识一遍。” “当真是有底气啊！” 这话说完，有人看了眼楼下的冯绍，小心的开口：“那你以为呢，要知道，这位郡主，可是还有自己的私兵的，这待遇，堪比皇子了！” 这话刚说完，就见冯绍的目光看了过来，大家立刻住嘴。 却见冯少突然一笑，之后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离开。 他离开之后，一楼的大堂这才响起了讨论的声音，但不敢太大，毕竟人还没有走远。 而此刻在一侧的应忱测彻底缓了过来，对着掌柜的说了几句话，抬步朝着三楼走去。 沈明华一行人此时正朝着秦朗的三皇子府出发。 既然说了，自然是要把人给秦朗送去的。 其实，她出手除了给秦朗撑腰，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她认出了被打的这人上一世才学了得。 上一世见面的时候他刚来到秦朗的身边，作为门生，让人惊艳。 当时听秦朗跟他说，他是错过了科考，辗转了很多地方，才被人举荐，投入到他的门下的，不过人一来，就让他注意到了。 而在他被打的时候，沈明华明白了他究竟是什么原因错过的科考了。 这一次，她既然看见了，是一定要相救的，而且，以这人的才华，科考的时候绝对会有一个好的名次。 而且，早一点的引荐给秦朗，对他的帮助岂不是更大。 如今这人只要科考正常发挥，入官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的助力可比上一世单独的谋士要强的多。 那人原以为自己今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没想到出现一个天仙一般的人物解救他入水火之中，简直感激涕零。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沈明华并没有让他跪下，玄一把人架起，就见沈明华看向他，开口说道：“举手之劳，二期额你是为了三皇子，我肯定是要出手的。” “你今日得罪了冯绍，之后再京里面也是艰难，看你的打扮应当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我就把你送到我那表弟三皇子那里。” “让他安排一下，只希望你能勤于好学吗，考出一个好功名来。” 说这话的沈明华其实有些可惜，这样的姿态也是想让这人对她，对秦朗可以心存感激。 索幸他今日即便遭受了一番毒打，但还没有?什么非人的折磨，此刻，确实感激涕零：“多谢郡主。” 把人带到了秦朗的府邸，听说沈明华来了，秦朗直接亲自出门，在看到玄一架着的人的时候有些一愣，但在听完沈明华的讲解之后，神色也是变了又变。 他只是脾性好，却不是傻子，相反，他才学过人，一听，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看了这人一眼，之后对着身后的管家说道：“你去安排一间厢房让人住下，之后，再去请郎中给他瞧一瞧身上的伤口，科考在即，可别落下了病根。” 知道三皇子人善，但没想到会细心至此，被打这人此刻可以说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人离开之后，秦朗看向沈明华：“表姐怎么想着去吉云轩了？” 第35章 旨意 秦朗似乎是随意一问，但沈明华却是斟酌着说辞。 “就是听说这吉云轩乃是这两年新开的酒楼，想去看看。” “如今我一个人在宫里面，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可信度，但对方是秦朗，以沈明华对他的了解，自己说的话，他都会非常相信的。 也果不其然，在听沈明华说完这话后，秦朗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京中如今倒也多了不少新鲜的玩意，等我抽空，可以跟小表姐一起逛逛。” “好啊！”沈明华一口答应。 其实说起来，沈明华在认为秦朗对自己说的话都深信不疑时，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对秦朗话深信不疑呢。 二人在秦朗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夜幕降的时候，秦朗亲自安排人把沈明华送回了皇宫。 而今天沈明华以及冯绍在吉云轩发生的事情，已经迅速的在京城的府邸以及宫里面传开了。 丽妃跟大皇子秦川也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样的大。 原本两个人还想着把沈明华嫁给冯绍呢。 但如今冯绍直接把人给得罪了，二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丽妃的宫里面，秦川开口：“我已经让人给舅舅那边传信了，今天的事情，尽最大的可能压下去，但父皇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 “表弟那边，态度是肯定要有的，小惩大诫，让父皇看到冯家的姿态。” “你做的很对。” 丽妃坐在椅子上，开口：“这样，等晚上明华那边回宫时，我再派人过去说一说，她就是跋扈了一些，今天绍儿也是撞了个正着。” “要是她那边能松口，你父皇那边就好说了。” 丽妃这话说完，秦川起身：“那明华这边就交给母妃了，我一会去趟三弟那边。” “今日这事，对我们很不利，三弟那边的态度也是要顾及的，我正好过去打探一下！” “这样也好。”丽妃点头 母子二人分头行动，而此刻的冯家，也是一阵腥风血雨。 吉云轩的掌柜的敲锣打鼓的上门要账，他能不给吗。 冯德彪此刻看着跪在面前的冯绍，手里面的鞭子直接就打了上去：“你看看你一天张扬个什么劲儿！” 啪的一声，听起来都疼。 可偏偏冯绍只是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自己的儿子，冯德彪也不会下死手。 打了一鞭子之后，把鞭子扔在了一旁，之后开口：“哼，你平日里随心所欲，你看我管过你吗？” “告诉了你很多次，做事情要动脑子，你的脑子动到哪里去来？” “当众调戏明华郡主，你是眼睛瞎了吗？” “认不出她身边的人？” “还大张旗鼓的谈论大皇子，三皇子，怎么，你是要把咱们的心思都告诉陛下，觉得咱们冯家活的太顺遂了？” “这么一想，又是一肚子气。” 一个转身，朝着冯绍就是一脚：“枉你姑姑跟表哥还递了消息过来，说想要让你娶明华郡主。” “如今倒好，别说娶了明华郡主把她给争取过来，怕是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你现在就去祠堂给我跪着去！” 这期间，冯绍都是一言不发，冯德彪让他跪祠堂，他就起身照做。 反正跪祠堂这样的事情，他都已经习惯了。 起身，面上的表情一闪而过。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冯德彪也是无奈的很。 一身武艺偏偏不学无术。 不敢狠打，只能骂一骂，可这骂多了，人已然是不当一回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 气归气，还是要给这个逆子收拾烂摊子。 连夜求见陛下，即便建元帝不见，这姿态倒是做的很好。 就连那大笔的银子，即便不愿，也还是给了出去。 而此刻的皇宫里，沈明华没有先回明华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这样一来，倒是刚好的避开了丽妃派过来的人。 告了一通的状，即便建元帝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但沈明华依旧又再说了一遍。 这就导致，原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建元帝，在见了沈明华之后，直接罚了冯德彪半年的俸禄。 不仅如此，就连丽妃也受到了训斥。 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建元帝此举，是为了给沈明华撑腰，还是说在借着这件事情，提点众人。 不过，这样一来，三皇子秦朗倒是彻底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第二日早朝，冯德彪又是被当众的训斥一番。 只听建元帝看向他，开口：“冯爱卿，令郎倒是好口才啊，朕倒是不知，我的三皇子如何的不如人了！” 这警醒之意，冯德彪跪地求饶。 紧接着，就听建元帝下令：“拟旨，三皇子治理江南淮河水患有功，赏黄金百两。” “即日起，三皇子秦朗入大理寺，同时掌管宫中西门禁军！” 一句话，几乎全场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三皇子不仅进入了朝堂，陛下甚至还分了禁军的控制权给他。 一时间，直接到了跟大皇子分庭抗礼的地步。 而且，不仅如此，这姿态，俨然是高过大皇子不少。 “儿臣遵旨！” 秦朗接旨，秦川是最难受的，他们谁都没想到，一个插曲，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秦朗顺利入朝堂，不过他根基尚浅，短期内也不足为惧， 可谁都没想到，陛下会偏心如此，如今朝中的局势，大家看得分明。 建元帝是在有意的提拔秦朗。 更甚至，在秦朗谢恩之后，建元帝再次开口。 “说起来，皇后去世多年，如今三皇子回京，是该好好的祭奠一下了，今年正好是个整年，就由丽妃负责，带领宫中的嫔妃，抄写经书百卷，以示尊敬。” 这话，简直就是明晃晃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知道如今的局势怕是要变了。 一直到散朝，秦川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要不是强忍着，他都要控制不住了。 他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的偏心，朝堂上，明晃晃的打他的脸，还有母妃，最后那话不就是在点他们吗。 凭什么，都是他的儿子，凭什么。 第36章 计划 可心里面再不甘心，这么多人看着呢，秦川也只能努力的收敛着自己的神情。 毕竟，若是让人看出来他的不虞，岂不是再告知打击，他是对陛下刚刚的旨意不满吗！ 嘴角强撑着一抹笑意，其实说是苦笑都有些太高了。 眼神中的冷意尽显，看得冯德彪也是一脸的心惊。 散朝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陛下刚刚的意思。 已经很明白了，今上对三皇子的维护如此的明显，更何况还提起了先皇后。 不过大家也明白，即便如此，如今的三皇子依旧是根基尚浅。 大皇子在朝中多年，冯家更是手握西郊大营，之后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好说的。 而且，大家对于三皇子的能力其实也都存疑。 江南水患，尽管都说是三皇子治理得当，但江南那个地界，可是裴家的地盘。 裴家能人辈出，谁又能保证，这里面都是三皇子的功劳呢。 这山高皇帝远的，有些事情，也是难说的很。 很多人还是处于观望中。 散朝之后，秦朗倒是第一时间找了秦川：“大皇兄！” 秦川本就是窝着气，见秦朗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朝着自己走来，心中的恨意更加的明显。 但偏偏此刻只能笑着应对，但说出来的话确实酸的不行：“三弟，为兄还未恭喜你呢！” 这话，秦川说的一点都不走心，秦朗自然也是听出来了。 笑了笑，看向秦川：“大哥，什么恭喜不恭喜的，说起来，弟弟倒是欠你一句抱歉。” “冯公子的事情，我没想到父皇会是这样的打算。” 秦朗这话一出，秦川即便是想计较，此刻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昨天晚上他特意的去了秦朗的府邸，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秦朗当时虽然说着不在意，但今天早朝，陛下的旨意一下发，秦川的脸色能好都怪了。 但此刻秦朗这话一出，即便是有些埋怨，明面上秦川也不能表现出来。 “三弟，看你这话说的，本来就是冯绍那小子太过于口无遮拦了，舅舅平日里没有管教好他，受些父皇的惩罚也是应该的。” “大哥就是怕这无心的言论影响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话说完，就见秦朗一笑：“大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会受到影响的，” “再说了，大哥身为长子，有为父皇分担多年，本就比弟弟要优秀很多，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秦朗这话说的一脸真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般。 秦川看了他两眼，看不出什么破绽，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说着，建元帝身边的李公公追了出来：“三皇子请留步！” 听到声音，秦朗停住脚步，看向李公公：“公公，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吗？” 对着二人行礼，李公公开口：“三殿下，还劳您跟老奴去一趟御书房，陛下有事情跟您嘱咐。” 看了秦川一眼：“大哥，那弟弟就先过去了，你慢走。” 秦川点头：“快去吧，父皇应是有什么事情，咱们兄弟回头再聚。” “好。” 看着李公公把人带走之后，秦川的脸色才逐渐有些垮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冯德彪上前，走到了秦川的身边：“殿下！” 看了一眼，秦川开口：“舅舅！” 只听冯德彪开口说道：“殿下，如今陛下的态度跟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冯德彪说的秦川又岂会不知，他阴沉着一张脸，小声的开口：“我又怎会不知，父皇偏心的如此明显。” “当初是齐元英那个女人，如今又是她的儿子。” 齐元英是秦朗的生母，也是已故的皇后。 当初，建元帝的皇子妃要在两个人之间产生，就在谁都以为如今的丽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人选的时候，建元帝却自己求了先皇，立齐元英为正妃。 而如今的丽妃，要不是提前设计在建元帝大婚之前待在了一起，并且有了身孕，怕是都没有嫁给建元帝的机会了。 一说到这里，秦川就难免有些激动，在他看来，是秦朗母子，抢走了他原本的嫡出身份。 这些事情，身为丽妃的哥哥，冯德彪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看了秦川一眼，他安慰的开口：“殿下也别气馁，以前三皇子在京中的根基这几年咱们都收拾的差不多的 ，即便有陛下的偏爱，他一个人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咱们只需要静待时机，只要他办错了事情，就是咱们扳倒他的机会。” “既然陛下偏心，咱们就更应当自己打算了，马上要开始的科考，就是咱们的机会。” 冯德彪这话，秦川也是非常赞同的：“舅舅说的不错，朝堂上，咱们还是要不断的发展自己的人。” “如今科考在即，若是今年的三甲能是大皇子府的门生，那对我们以后，可是不小的助益！” 冯德彪这话说完，秦川思索片刻：“这件事情，还需要细细安排，不能出现纰漏。” 明白了秦川了意思，冯德彪对着他弯了弯身：“殿下放心，这件事情臣都会安排好的，绝对是万无一失。” 他如此说，但秦川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今年的主考官是父皇亲自选定的，那人轴得很，怕是不是很好下手。” 却见冯德彪笑了：“殿下放心，他不行，还有其他人，主考官虽然一人，但协从的人不在少数。” 如此，秦川才是真正的露出了笑容：“那这件事情就麻烦舅舅了。” 这件事情说完，不免就提到了昨日之事，冯德彪保证一般的开口：“殿下放心，绍儿臣已经教训过了，人现在还在祠堂跪着，肯定让他认识到这件事情的错误。” 刚说完，秦川就开口：“舅舅言重了，表弟也是为了维护我。” “况且这件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大错，不过是不赶巧碰到了明华罢了。” “这件事情也是给父皇做一做样子，让明华小气，舅舅一会回去之后，还是让表弟从祠堂里面出来吧！” “都听殿下的。”冯德彪开口。 说着，二人上了马车。 车上，秦川继续说道：“原本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机会，让两个人见一面熟悉一下，之后找一个机会，让父皇给二人赐婚，但如今，这件事情怕是要重新计划一下了。” “不过，也还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这样，下个月，我让母妃找一个机会，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遍邀京中的小姐少爷都来参加。” “到时候找个机会，让两人重新认识一番，舅舅也跟表弟说一说，让他找机会跟明华道个歉，改善一下印象。” “这一来二去的，到时候也还能按照咱们最开始的计划来！” 不得不说，秦川还是在打着沈明华嫁给冯绍的主意呢。 而除了秦川跟冯家，此时，打沈明华主意的人还不在少数。 毕竟她身份尊贵，模样出挑，除了有些小脾气，但这些跟盛宠相比，都不算什么了。 此刻的应嫔宫里，她母亲应老夫人进宫，二人不可避免的就说起来今日早朝的事情。 “娘娘，看起来咱们陛下对三皇子怕是比咱们想的还要好！” 应嫔点头，老夫人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咱们最开始的打算也算是更加的有了保障。” 说着，看了四周一眼，小声的说道：“如今您没有子嗣，丽妃又跟你不对付，要是以后真的是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那咱们应家如今的地位怕是全无了。” “所以，咱们如今，站在三皇子这边最好。” “他生母先皇后早逝，这样一来，到时候您就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按照三皇子的性子，肯定也是不会亏待您的。” 对于自己母亲的话，应嫔还是能听进去的，点头：“话虽如此，但这件事情，还是要一点点来。” 说着，想起来什么一般：“母亲，你说明华郡主如何？” 有些没有明白，老夫人一愣：“明华郡主？自然是身份尊贵，就是为人跋扈了一些。” 这话说完，反应了过来，看向应嫔：“娘娘的意思是？” 应嫔点头：“没错，母亲，要是忱儿能娶到明华郡主，那咱们也方便站在三皇子这一边。” “况且，以当今陛下对明华郡主的宠爱，咱们忱儿今后的仕途也会一片光明。” 这么一说，老夫人的眼睛都亮了：“娘娘的这个提议，当真是极好的。” “昨日之事，咱们忱儿也是在现场的，两人应当是见过，这样，我今个儿回去之后，问一问忱儿的意思，若是可以，娘娘可帮着安排一二。” 应嫔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母亲放心，忱儿是我的亲侄儿，我自然是上心的。” 母女二人又说了许多，一直到午后，老夫人才回去。 沈明华并不知道，她如今不过刚回来几日，自己的婚事就已经被这宫中最有权力的两位嫔妃给算计上了。 第37章 才艺 御书房内，秦朗由李公公引了进去。 此刻，建元帝就坐在案台前。 “儿臣见过父皇！” 建元帝白手：“如今就咱们父子，没有那些虚礼。” “李福海，看座。” 秦朗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旁边的矮桌上放着的是今年上贡的新茶。 父子二人唏嘘寒暄了好一会儿，一直吃过午膳，这才离开。 而这一举动，自然是被宫里面各处关注的，众人得到消息之后，神态不一。 沈明华此刻倒是悠闲。 昨日大获全胜，今日又得到了秦朗入大理寺的消息，一切过于顺遂。 不仅如此，还有了意外之喜，她也是没有想到，皇帝舅舅会直接把宫总禁军的一部分权力交给小表弟，这一举动，不用看都能知道大皇子那帮人会气成什么样子。 如今一切都按照最开始计划的那般进行，就差裴明礼那斯进京了，她隐隐觉得，可能会是一个时机。 而此刻的江南裴府，裴明礼这边也收到了京中的消息。 两地有些距离，他如今手中的消息，还是沈明华刚入京那日，宫宴上的种种行为。 看完之后，把信纸放在烛台上烧烬，轻笑一声：“好一个明华郡主！” 此后不再言论，大笔在案上的宣纸上勾勒，不消片刻，几个字便跃然于纸上。 看了一眼，之后大手一挥，墨汁打翻洇了一片。 抬手把纸张扔在一旁。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明华宫内，正午时分倒是莺歌燕舞。 沈明华心情不错，叫了舞乐司的来表演。 只见她微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两侧站着宫人，一派享乐。 台上的宫人正在为沈明华跳着舞乐司新排练的曲子。 如今的舞乐司也是热闹起来了，以往，除了宫里面的宴饮或是招待外宾，舞乐司除了排练，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不过，自从明华郡主回来之后，舞乐司倒是忙了起来，隔三差五就要来这明华宫为明华郡主表演，一时间，舞乐司的舞女们都忙绿了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舞女倒是也乐意过来，不为别的，单说只要跳的好，明华郡主出手那是真的大方。 就单说她们这半个多月的赏钱，都抵得上她们以往半年的了。 况且，来明华宫的次数多了，如今的舞乐司倒也受到了明华宫的庇护。 以往，这宫里面没有节目时，朝中的大臣有门道的也会请他们去各个府中表演。 说是请，却也都拿她们当戏子，那些王孙贵胄的公子哥喝多了难免动手动脚的。 这里面或许有想走捷径的，但大部分还是不愿意的，但身份使然，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 不过如今却是不同了，除了宫中的正经宴饮，这些公子哥倒是没有人敢跟明华郡主抢人。 每天不过就是跳跳舞，还有赏钱拿，这谁能不乐意。 来的次数多了，他们舞乐司在宫里面的地位都有所提升，对于沈明华，他们都是感激的。 就更不要说，在此之前，沈明华还给他们撑了腰。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几日前的事情了。 又是一日晌午，沈明华想看舞乐司的仙人舞，可把人叫过来跳上之后，她才发现之前的那个领舞人不在，最开始以为是生病了，她倒也没有强求。 一直到结束人要离开，她顺嘴问了一句，才知道，那领舞被一群公子哥叫了去，说是什么今日有人过生辰。 之后，就有人嘀咕，说那些公子哥惯会拿她们这些乐人取乐，这让沈明华听见了，当即就派人去把人领了回来。 据松萝当时跟沈明华说，她到的时候，那乐人正被那些公子哥逼着跳脱衣舞，要不是她人到的及时，怕是衣服都不剩了。 对于这些人的德行，沈明华历来是不齿的。 而这件事情，建元帝自然也听说了，直接大手一挥，把舞乐司拨给了沈明华，更是下旨，以后非宫中宴饮，招待外宾，舞乐司的乐人只需为皇子及宫中的娘娘取乐即可。 这样一来，倒是绝了那些公子哥的后路。 当晚，舞乐司的那位领舞就来到明华宫谢恩。 这边正歌舞升平呢，明华宫外，丽妃身边的宫人在外求见。 “郡主，丽妃身边的宫女求见！” 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沈明华看了过去：“把人带进来，听一听，丽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丽妃身边的宫女进来，丝竹声不间断的传入她的耳中，不敢抬头的走到沈明华的面前：“奴婢见过明华郡主。” 抬眼看了看：“不知丽妃娘娘有何吩咐啊！” 语气轻缓，不见丝毫的恭敬。 那宫女恭敬回道：“回郡主，丽妃娘娘今日在渝水阁设宴，想邀您前去一起。” 看着她，沈明华继续问道：“是吗，那不知这宴会都来了哪些人啊？” “回郡主，都是些京中的公子小姐。” 轻笑一声，沈明华倒是没有拒绝。 因为她知道，丽妃若是下定了决心想要让自己过去，那么她即便拒绝了她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笑了笑：“好了，你去会了丽妃，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得了沈明华的回复，丽妃的贴身宫女回去复明。 而此刻的渝水阁内，丽妃坐在上首，好一派热闹的场面。 见人回来，丽妃看了 她一眼，附耳上前，小声回道：“启禀娘娘，明华郡主稍后就到。” 得到了回复，丽妃神色愉悦，给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一个眼神，老嬷嬷会意离开，朝着冯绍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日的宴会上，沈汀兰也在其中。 作为沈家的女人，以往在这样的宴会上，她都是风光无限的存在，有人吹捧。 但自从上一次的宫宴，沈明华当众说出了她的身份之后，即便大家表面还是一派亲亲热热的样子，但她总能感觉得大家看向她略带鄙夷的眼神。 这一切，她都怪在了沈明华的头上。 尤其是看着周围大家有说有笑，偏偏没有人理自己的情景，不免心里面恨急。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露脸机会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她坚信，沈明华就是样样都不如她，才会如此。 今日，她势必要在这宴席上一鸣惊人，让大家看一看，她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号。 恰好有人提议才艺表演，沈汀兰的眼睛一亮。 她的琴技在京中的贵女圈是无人能及的。 “我看可以，各位小姐有想要展示的，都可以跟桂嬷嬷报名！” 丽妃身边的桂嬷嬷走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给每一个想要才艺表演的公子小姐发了一个号码牌。 等丽妃娘娘抽取，抽到了哪一个，就由谁来表扬。 这样公平，同时还有心意。 这第一位上场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她字帖写的极好，索性就为丽妃写了一副芙蓉诗，倒是让丽妃一连说了三个好。 在之后就是各府的公子小姐，有表演舞剑的，也有表演乐器的，反正应有尽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报：“明华郡主驾到！” 随着沈明华寄来，除丽妃之外的众人起身：“见过明华郡主。” 只见沈明华身穿浅绿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的淡雅。 团花的图案在配上她今日的头饰，好似花仙子一般，此刻从外面缓缓走来，风一吹，尽显清雅。 她后背挺直，下巴轻抬，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此刻落入凡尘。 不理会众人的行礼，径直的走到丽妃的面前：“丽妃娘娘！” 即便心里瞧不上丽妃，但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拂了一下身子。 见到沈明华过来，丽妃脸上的笑容堆起：“明华来了，快坐。” 说着，就指向席间的公子小姐：“刚刚让他们表演些才艺，正好明华来了咱们一起看一看，到时候也好分一个魁首出来嘉奖。” 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众人一点，沈明华开口：“如此，都听娘娘的。” 这话说完，就有人上前。 这一次，表演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他看起来文弱，不过笛子倒是吹的很好。 表演完之后，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害羞一般。 之后接连几个，都是表现平平。 就在众人都有些没有精神的时候，古琴高昂的声音倒是把众人的思绪重新给拉了回来。 沈明华此刻眯着眼睛看向台上弹奏之人，正是沈汀兰。 眼见大家的眼中都划过一抹惊艳，沈汀兰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看着她那有些得意的表情，沈明华此刻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尽管风言风语传了这么久，但沈国公府对沈汀兰的维护却并没有消退。 况且，这里面还有秦川的功劳。 重活一世，沈明华可是清楚的很，她那个大表兄秦川跟沈汀兰此刻可就已经暗生情愫了。 说起来，这样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倒也算般配，至于丽妃，也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整个沈家，也都已经暗地里站到了秦川的那一边，枉她上一世还在傻傻的为沈家谋栓，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对象。 第38章 请罪 不过，这一次，她却是不会了。 有仇的报仇，有缘的抱怨。 抬眸，就这么看着沈汀兰把曲子弹完，此刻，沈明华的眼神如同看一个乐人一般。 打量，轻佻。 而此刻，沈明华看沈汀兰的动作全然的都落入了没有听进去的冯绍的眼中。 第一次宫宴压根没看，上一次在吉云轩着明华郡主戴着面纱，只能见到一双眼睛。 这一次，倒是真真切切的看了个完全。 太美了，这是每一个见到明华郡主的人的第一感觉。 之后的便是高傲了，她看人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样的神情别人做起来似乎很装，但在沈明华的身上，一切却是那么恰到好处。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感觉，或者你都不能称之为是优越感，而是习惯使然。 同傲雪凌霜的梅花傲骨还有些不同，她是个俗人，但却有一种超脱于世俗的泯灭之感。 这样的沈明华，倒是看得冯绍有一瞬间时间挪不开眼。 想到父亲跟他说过的话，眼神微动，此刻，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一曲落，倒是赢得大家的一片喝彩。 “好一曲潇湘水韵，都说曲高和雅意，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这话说完，众人纷纷起身：“见过大皇子殿下！” 只见秦川从外面走进来，沈明华注意到，在走近的时候，秦川跟沈汀兰两人的视线竟然有一瞬间的交汇。 二人短暂的进行了交流。 心想，原来很多时候，如此的明显，她上一世当真是糊涂。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只听丽妃开口：“川儿说的不错，沈姑娘的琴声当真是宛转悠扬，大气不凡。” “怪不得有才女之名，本宫看，确实是名副其实啊！” 这话，算是肯定了沈汀兰才女的身份。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毕竟，前段时间，有关沈汀兰身份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明华郡主更是当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丽妃娘娘跟大皇子又如此的称赞沈汀兰的琴艺，倒是让众人有些摸不清这其中的意思了。 不过，丽妃跟大皇子都如此说了，众人肯定是要附和的：“娘娘说的没错，沈姑娘的琴艺确实出众！” 听着众人的吹捧，沈汀兰一时间又骄傲了，只见她昂首挺胸，也微微的抬起自己的下巴，那模样，活像一只得胜的母鸡。 这是沈明华看向她心里的感想。 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笑。 “来人，赏！” 许是还有些顾忌，丽妃母子二人也没有说的太过，看了沈明华一眼，毕竟，今日的主角还没有登场。 只见丽妃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开口问道：“下一个是谁？” 只见桂嬷嬷开口：“回娘娘，是冯公子。” 被点到名字，丽妃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跟秦川对视一眼：“哦，竟然是绍儿那小子。” 眼见冯绍起身，秦川开口问道：“不知表弟要展示什么才艺？” 先是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冯绍开口：“回殿下，乃是舞剑！” 在此之前，场上的公子哥，十个有八个都是舞剑，所以初听，倒是没有什么新意。 原以为冯绍的也应当大差不差，然而，当他的剑舞起来的那一刻，众人便察觉，与之前心中所想大不相同。 冯绍的剑无疑是有灵魂的，无论是起势还是舞动，都格外的吸人眼球。 沈明华的动作倒是没变，视线放在舞剑的冯绍身上，倒是没有变化。 这姿态，看在丽妃跟大皇子的眼中，就是沈明华被冯绍舞剑的动作所吸引，看得已然是移不开了眼睛。 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她一直盯着冯绍看，则是在思考着事情。 原本按照上一世的印象，冯绍这人，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这两次的近距离接触，她发现这人的武学极好，可以说冯家的这些东西，冯绍似乎都会。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她在思考，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他本就天赋极高但不懈如此，还是说如今的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冯绍装的，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众人。 那若是为了迷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况且，上一世，她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可为什么上一世的冯绍却不在她需要重点注意的范围里呢。 她在思考，上一世的冯绍，在上一世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什么冯绍没有成为她注意的目标。 这无疑是一个未知的事情，可就是这样一个未知的事情，偏偏让沈明华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思考中，冯绍一个指剑，结束了自己的动作。 对于今日的冯家公子，还有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众人表示意外。 不过，丽妃跟秦川倒是非常的满意。 刚刚沈明华的眼神他们都看在眼里，见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满意。 冯绍拱了拱手，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舞剑的时候，沈明华的目光他也是能感受到的，坐好之后，正欲看向沈明华，却见她起身，似乎是离开了。 而此时，丽妃身边的桂嬷嬷已然是来到了冯绍的身边，对着他耳语的一番之后，冯绍过了片刻，同样也起身离开了。 而这样的小插曲，众人倒是都没有注意到。 沈明华之所以起身离开，而是因为刚刚对于冯绍的疑惑让在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这样的状态下，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沈明华此刻人靠在亭子里的柱子上，满眼的迷茫。 冯绍找到沈明华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这样的明华郡主，倒是当真难得。 只见她一只手臂垫着另外的一只手臂，就这样把手附在脸颊上，似乎在思索。 “谁！” 他刚一靠近，青黛便警觉的开口。 听到声音，沈明华收敛了自己到刚刚的思绪抬头，却见冯绍就站在亭子外面，两人视线对视，他就这么看向沈明华。 刚刚的思绪收回，神色也变得与往常无二。 不等沈明华开口，冯绍倒是率先行礼：“见过郡主。” 唇角轻启，沈明华看向冯绍，开口说道：“原来是冯公子啊！” 只听冯绍继续说道：“在下今日过来，是特意向殿下赔礼的。” “前些日子，在吉云轩，不知是郡主殿下，扰了殿下的清静，都是绍的不是。” 这言辞诚恳的模样，要不是见过冯绍姿态张狂的模样，怕是会让人以为，他就是这般的谦谦君子吧！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冯公子说笑的，当日之事，既然已经说了解决的办法，那过后，本郡主自当是不是在追究的，冯公子倒也不必如此。” “况且那日冯公子的姿态，看着也不像是如此谦逊之人。” 这书，倒是在讽刺如今冯绍的做派一般。 眼角眉梢轻抬，冯绍开口：“没想到郡主还记得绍那日的所言所行，倒是让绍有些受宠若惊。” 这话语里面的调戏之意明显，还不在沈明华开口，她身边的丫鬟就已然大怒，只听松萝看向冯绍开口：“放肆，这话岂实你能对郡主说的！” 这话说完，冯绍抬眸看向松萝，眼中阴狠之意尽显。 沈明华看在眼中：“松萝住口。” “冯公子可以没有规矩，但你不能。”这话，对冯绍的不满没有任何的掩饰。 偏偏冯绍却也不闹，似乎沈明华对他的冷脸他本人很受用一般。 沈明华也不傻，自然是发现了这些，心中暗骂冯绍有病。 “冯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若是没有，还请离开，你在这里，扰了本宫的清静！” 不满明显，开口驱逐。 冯绍对于沈明华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却也只是一笑，之后颔首抬眸的看向沈明华行礼：“既如此，那绍就不打扰郡主的清净了。” 人走了之后，沈明华骂了一句有毛病，之后也没待太久，直接起身回了自己的宫里。 此刻渝水阁内，冯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丽妃身边的宫人对着丽妃小声点耳语了一番，没一会儿，冯绍也得到了明华郡主回去的消息。 抬眼在看向满殿的莺莺燕燕，未免觉得有些无趣，索性也不想再呆。 跟丽妃以及大皇子打了招呼之后，人直接出宫了。 沈明华回到自己的宫里之后，想到刚刚冯绍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免觉得有些厌烦。 那眼神感觉阴森森的，就像是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到了一般。 皱着眉头，小声点嘀咕道：“有病！” “郡主您说什么？”松萝问道。 却见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了，三皇子最近在干些什么？” 多日没有见到秦朗了，沈明华开口问道。 对于这宫中，以及如今朝里面的一些动向，松萝都有掌握。 她一遍帮沈明华卸了钗环，一遍回话：“回郡主，三皇子最近在处理大理寺以往的案件，所以忙了一些。” 说到案件，沈明华倒是想到了前世的事情。 第39章 过往 上一世，在她回来之后，京中一连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学子被害案。 因为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出了之后的科举舞弊案。 说起来，沈明华当初的心思都在其他的地方，对于这件事情知道的倒不甚详细。 只是隐隐听说，当时有人在客栈的后院发现了死尸，报官后经辨认，锁定是来京参加科考的学子。 而这件事情一出，可谓是哗然一片。 至于之后是怎么解决的沈明华不清楚，但后来殿试那日，有学子当庭指出科考舞弊一案，皇帝舅舅盛怒，勒令让大理寺调查。 可这经手之人，都是朝中官员，大理寺卿又岂敢得罪。 又奈何皇命难违，本想找几个人背锅，却被建元帝察觉。 一气之下，直接撤了大理寺卿的官帽。 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秦朗来处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秦朗才得以入了朝堂。 当时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可科举又不能重来，建元帝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重活一回，沈明华自然能够推测出这科举舞弊案里面都是冯家的手笔。 就从后来参加科考的那些人，大半都成了秦川一党就能看得出来。 如今，她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势必就不会让事情发生到前世的那样地步。 说是心中的良知也好，私信也罢，科举就是公平的选择有才能之人为官，大部分的世家子弟本就有荫封的机会，若是科举在让他们钻了空子，那还了得。 所以，在听到松萝跟她说秦朗最近在处理大理寺以往的案子的时候，她就有了别的想法。 算算时间，那学子被害的尸体应当这两日就会被发现。 而且，当初科举作弊案被捅出来的根本原因就是这被害的学子是最先发现事情的端倪的，不过还不等下一步行动 ，就被杀害。 而之后的那位学子也是为了替他报仇。 这一世，若是能在学子被害时发现舞弊案的端倪，沈明华想，那或许就能把科举舞弊这件事情给暗杀在摇篮里。 这样一来，也算是断了秦川一党成长的时机。 同时，还能借着这件事情，把裴明礼给拽到京城来。 这本来就是沈明华之前的计划。 在此之前，她想过很多种方案，最后觉得，还是这个方法最为稳妥，也最为的天衣无缝。 倚靠在自己最喜欢的美人榻上，沈明华盘算了很久。 也不知道如今裴明礼这斯正在干什么呢，希望他到时候可以信守承诺。 她如今没有太多跟他谈条件的优势，一切都只能寄托于那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不过，又想到上一世裴明礼的种种做派沈明华有觉得，似乎，还是要想一个能拿捏得住裴明礼的办法才好。 不过，一直到夜幕降临，她都没有想出一个不错的办法来。 有些气馁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她又觉得重活一世好累啊。 什么都要谋算，想她堂堂一个郡主，什么时候如此的忧愁过。 但一想到秦朗上一世满口鲜血的死在她的面前，她的神色逐渐变的坚定了起来。 在难，她也要走下去，她心中有愧疚，有仇恨，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 极度的恨意下，沈明华的眼眸中不免的浮现出些许的泪光，她努力的抬头向上看。 试图不让眼中的泪珠落下。 内心凌乱，不能平静。 反复了很久都没有恢复，索性，沈明华也不再继续的倚靠，走到一侧的案台旁。 书案上是平铺好的宣纸，沈明华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抬手写了起来。 她的字写的极好，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倒是不多。 沈明华的字是当初太皇太后亲自教的。 辅佐过三代帝王，太皇太后是一个智勇无双的女子，所以，她的字本就偏向于大开大合。 当初沈明华觉得曾祖母的字过于的豪迈，少了些女子的娟秀，所以，在学的时候，又特意练得收敛些许。 当初，还被太皇太后说她写的过于小家子气。 不过如今，沈明华的字倒是相比之前的小家子气，多了一丝的凌厉。 虽不似太皇太后那般大开大合，但却胜在下笔如锋，也是别具个性。 抬笔写下‘无为’二字。 这是道家常说的两个字。 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写完之后，沈明华就保持着拿笔的姿势久久没有移动，一直到鼻尖上的墨水滴落到写好字的宣纸上。 啪的一下，墨色晕开，跟写在纸张上的感觉不同，就像是乱入的意外。 就这么看着那滴在纸上晕染开的墨很久，沈明华才再一次的把手上的笔放下。 纸已经被墨水晕染，之前写好的字也要不得了。 抬手，把这张纸给拿到了一边，在沈明华的拉扯的动作下，宣纸受到了一动。 这时，只见之前被遮挡的地方，一本道德经显露出来。 把视线在上面放了一瞬，沈明华没有丝毫的停留，起身离开。 。。。。。。 夜晚寂静，黑的如同傍晚时分沈明华练字底下的那滴墨水一般。 昏暗的烛灯立于内室，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那突然炸了一下的烛芯，似乎在暗示着主人的不眠。 沈明华依旧没有睡，回宫之后的大部分夜晚，她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遏制着她的行动，她惧怕，所以不得不惊醒过来。 呼吸声连着烛火一起跃动，沈明华隔着床幔，看着烛火不发一言。 如今这明华宫的烛火会一直点亮到天明，这是沈明华回来之后的习惯。 她不喜欢黑夜，尤其是这样黑不见底，没有一丝光亮的感觉。 这样她觉得看不到尽头，就像是被囚禁的那每一个日日夜夜。 黝黑昏暗，没有任何的光亮，连窗户都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沈明华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烛火的映衬下，手指在床幔上映射出了影子，随着动作舞动，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 她面色惆怅，甚至带着些许的脆弱，这跟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有些不同。 守夜的丫鬟已经入睡，没有让人守在自己床旁的习惯，一般，都是睡在自己隔壁的外间。 这样一来，沈明华要是有什么动静能第一时间察觉。 靠在一旁，沈明华忽然听到细微的敲击声，一共响了四声。 四更天了，沈明华想。 醒来缓了有一会儿，刚刚在梦里面的恐惧已然退去，困意来袭。 又呆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直到天明。 第40章 寻人 第二日一早，沈明华便决定出宫找秦朗去。 主要是想要打听一下大理寺最近的案子，看看那学子被害的事情是否已经发生了。 若是还没有，她倒是可以提前出手，若是救下了那学子，那之后的事情或许会进展的更顺利一些。 用过早膳之后，沈明华带着两个丫鬟跟护卫出宫了。 沈明华出宫是光明正大的，一时间，对她本就有些关注的两位主子都得到了消息。 丽妃宫里，得到消息之后，马上跟身边的桂嬷嬷吩咐：“快去冯家知会一声，上一次宫宴，两人也没说上话，若是今日能接触一番，也是不错的。” 上一次的事情，建元帝的做法让大皇子一党暂时落了下风，而导火索不是别的，就是沈明华的告状。 所以，丽妃觉得，若是沈明华成了冯家人，又何愁陛下不能多偏心一下冯家，偏心一下她的儿子。 除了丽妃，应嫔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前些日子应家老妇人回家之后问了应公子的态度，他说一切家中长辈做主即可。 这样一来，除了丽妃的冯家，应家也把主意打到了沈明华是身上。 毕竟应家从前只是商贾，靠着应嫔的宠爱才得了皇恩。 若是想要长久的维持住这份富贵，还需要得到下一任帝王的信任才行。 应嫔没有儿子，只能在宫里面的皇子中押宝。 这选来选去的，也只有三皇子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以应家的地位，即便现在站在的三皇子这一边，以后真到了那一天，也未必会得到重用。 这样一来，等到十几二十年之后，应家若还是如此，那可真就是不进反退了。 这是应家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应忱的婚事至关重要。 他今后势必是要走科举的，若是有一个得力的岳家帮衬，则是极好的。 可这京中的世家都势力的很，应家这样的人家，大家都是表面崔鹏，背地里瞧不上的很，就更别提嫁自己的女儿了。 倒是也有一些不受宠爱，或是官位低一些的原因，但应家却是看不上的。 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应嫔倒是把主意打到了沈明华身上。 她这样的身份，若是可以嫁到应家，那可真真是高攀上了。 更何况沈明华跟秦朗的关系，如亲姐弟一般，只要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应家在一定程度上跟三皇子就绑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也算是三皇子的嫡系了。 而且，陛下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对于应忱的官位也会多加照拂。 而应嫔能如此的敢想，则是她伴在君前，对于建元帝也有几分的了解。 知道对于明华郡主的婚事，建元帝注重的还是人品才学，于身份一事上不是很看重。 只要明华郡主自己过得舒心就好，这样一来，应嫔自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对于应家来说是一个机会。 让身边的丫鬟去给应家递了话。 沈明华自然不知道这宫里的两位娘娘都已经有了行动，也不知道，今天会热闹的很。 此刻，她已经坐着马车来到了三皇子府，但却被告知秦朗人一早下朝便去了大理寺未回。 原先着迎明华郡主先进去，之后再去大理寺请秦朗回来。 谁料明华郡主听说之后，人并没有下马车，直接吩咐车夫去了大理寺。 秦朗的府邸距离大理寺倒是不远，横跨两条街再转个拐角便到了大理寺。 此刻，大理寺面前倒是站了不少人。 听到嘈杂的声音，还不待沈明华询问，就有侍卫小声禀报：“回郡主，大理寺门前站了不少的学子，似乎是在为人鸣不平。” 一听这话，沈明华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心中的事情此刻得到了应验。 “去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领命，沈明华的马车此刻停在大理寺的对面。 过了片刻，侍卫回报：“启禀郡主，有商户敲诈学子被他们发现，一气之下，便把人给扭送到了大理寺。” 如今三皇子掌管大理寺，况且又牵扯到众位学子，三皇子正在亲自审理。 撩开帘子，看了眼大理寺的门口，此刻，除了这些学子，外面还站着不少的百姓。 思绪流转，此刻，倒是不适合进去找秦朗了。 不过，不是命案，她倒是能松一口气。 看来，距离那学子遇害，应该还有几日的时间。 这么想着，沈明华看着四周目光一转。 视线却被一处吸引。 如今入京的学子，大部分都是各地学府出来的。 来京候考之后，身上穿的也大都是学府的统一长袍。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一眼认出是学子的原因。 就在其他学子都未在大理寺门口声讨，观望的时候，不远处倒是有意人，既没有上前，又没有距离很远，看起来脚步似乎有些踌躇。 这纠结的模样，倒是让沈明华给看在了眼里。 很明显，他跟那些学子的目的不同。 既然引起了沈明华的注意，她自然会多看一会儿。 招了侍卫过来，指着那人，沈明华吩咐道：“你去把那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是！” 侍卫得了吩咐之后，不消片刻的功夫，人就被提领到沈明华的马车旁。 “这是明华郡主！” 向男子说了沈明华身份。 坐在马车上，隔着车窗，沈明华见这男子身着薄弱，一看就是文质书生。 “见过郡主！” 语气还算平静。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沈明华开口问道：“你跟那些学子不是一伙的？” 人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明华会这么问，先是一愣，之后开口：“我，我就是过来看个热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解释的模样，倒是生怕让人误会一般。 看着他：“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也是有事情要来大理寺的呢！” 这话说完，明显的看到男子的身体一颤，之后摇头：“郡主误会了，我就是过来瞧瞧。” “若是妨碍了郡主的视线，小人这就离开。” 盯着他沈明华久久没有说话。 因着心里面还惦记着上一世被害的那位学子，沈明华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便大手一挥：“罢了，原以为你是想进大理寺，想着过来询问一番，既然没这心思，倒也不强求，你走吧。” 那人些人，之后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沈明华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疑惑他为什么在大理寺的门口徘徊不前，为免他做一些对秦朗不利的事情，沈明华招呼着一旁的护卫：“找两个人给我盯着，有什么事情随时汇报。” “若是有什么不利于三皇子的举动或是言论，直接把人给我拿下！” “是！” 声音落下，有两人离开。 强行的压下心中的异动，沈明华决定找一找那被害的学子，若是能在他被害之前把人找到，岂不完美。 回想着上一世人被发现的酒楼，似乎是在广寒阁内。 说起来，这酒楼的东家还是应嫔的母家呢。 上一世，学子被害案一出，广寒阁也被迫停业，这一关就是几个月，等风头过去，在重新开张的时候，生意已然不如平日。 说起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扼杀了事情败露，又让应嫔家损失了一个生意火爆的酒楼。 想清楚之后，沈明华吩咐：“掉头，去广寒阁。” “是！” 侍卫调转马车，朝着闹市区的广寒阁驶去。 说起来应家的生意在京中涉猎的很广，布匹钗环，胭脂水粉，酒楼当铺应有尽有。 不仅如此，间间生意红火，名字雅致。 别看这广寒阁听起来好似仕女环绕，实则就是一间简简单单的酒楼。 因菜色可口，在京中成名。 沈明华到的时候，酒楼内的人还不算太多。 下了马车，就立刻有店小二迎了出来。 “贵客您里面请！” 松萝见状上前：“楼上可有雅间？” 这话一出口，就见小二回道：“这倒是不巧了，今日雅间都已提前定出。” 雅间没有，又不能让沈明华坐在这一楼的大堂，松萝拿出一锭银子：“我们只要雅间，还望小哥行个方便。” 这下，店小二倒是犯难了，他们酒楼的雅间今日确实已经订满，但又确实还有一间上好的包厢。 可那是留给东家的，平日里根本不会安排人，但今日这贵人看上去身份有些不一般，店小二倒是犯难了。 把视线放在掌柜的身上：“贵客您稍等，我问一下掌柜的。” 这话说完，还不待开口，门外，倒是传来一轻柔男声：“来福，把楼上的雅间让给这位小姐！” 第41章 一同 “大少爷！” 刚刚还在里面的掌柜的冲了出来。 听到声音，他比伙计反应的还要快。 这大少爷不是别人，正是应家的应忱。 此刻，人已经走到了沈明华的面前，可能是有外人在，应忱没有直接点破沈明华的身份。 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看向掌柜的开口：“这是贵人，还不快安排。” 即便不知道沈明华的身份，但自己的大少爷都这么说了，掌柜的立刻恭敬了起来：“这位小姐，您楼上请！” 然而，话还不等说完，又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语气中带着些懒散，语调嚣张，可以说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 “真是巧啊！” 真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冯绍！”沈明华在心里面说道。 紧接着，随着脚步声，就见冯绍人走了进来。 无视一旁的应忱，冯绍直接把目光看向沈明华：“绍，见过殿下！” 轻哼一声，看着冯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沈明华皱了皱眉。 她今日来这广寒阁是找人的，但如今人还没等找，就碰见了冯绍，这人一副大喇喇的走进来，倒是难免让她多想。 上一世那人被害之后就埋在了广寒阁的后院，而凶手十之八九就是冯家的人干的。 如今冯绍这人过来，难免让沈明华觉得他跟她今日的目标一致。 心中警惕，看向冯绍，沈明华开口问道：“倒也是巧了，本宫每次出来，都能碰到冯公子。” 这话一出，就见冯绍看向沈明华笑了：“这是绍跟殿下有缘。” “狗屁的缘。”沈明华心想。 不过，这话她倒是没有说出来，不过，看向冯绍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打量：“哦？是吗。” “本宫还以为冯公子是过来惩罚人的呢，毕竟，上一次冯公子的手段本宫看得可是记忆犹新啊！” 这话里面的讽刺之意冯绍听的分明。 面对沈明华的话，他面上恭敬，但眼中的神色全都是透露着一丝的不以为意。 “殿下说笑了，若是在惹得您不高兴，绍可是承受不起。” 说着，这才把视线放在一旁的应忱身上：“倒是不知，殿下跟应公子怎么走到了一处？” 看向他，沈明华反问：“怎么，本宫跟谁接触还要跟冯公子报备吗？你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跋扈之意尽显。 冯绍神色变了又变，最后，面上只得一抹微笑：“殿下教训的是，绍逾矩了。” 之后话音一转：“既然这样，遇到了就是缘分，不如绍请客，咱们共同上去小坐片刻。” 这话说完，直接看向掌柜的，冯绍开口：“最好的雅间！” 掌柜的有些犹豫了，看了眼应忱。 应忱想了想开口：“冯公子，这决定未免太草率了，你还没有问殿下的意思。” 面上明显的浮现出一抹不耐，看向应忱的眼神有些凌厉。 “应公子这是在反驳我吗？” 对于冯绍的眼神，应忱一惊，之后开口：“冯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冯绍给打断：“算了，我还是问一下殿下吧。” 说着，把目光看向沈明华。 其实按理说，不论是冯绍还是应忱，沈明华都是不想一起的。 不过，想到她刚刚猜测的冯绍过来的意图，她想，若是冯绍真的是过来找人或是灭口的，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怕是更容易看着。 而且，这个应忱，也是个有才学之人，而且他背后的应家虽然在朝堂上的根基不深，可应家有钱啊，若是这样的人能为秦朗所用，也是很好的。 几番思索，沈明华点头：“既然冯公子已经提议了，那就一起吧！” 沈明华同意，冯绍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看向应忱的目光满是挑衅。 应忱对于这样挑衅的目光恍若未闻，对着一侧的掌柜的吩咐道：“准备一些招牌菜！” 说完，看向沈明华：“郡主，您这边请。” 作为少东家，对于自家的酒楼，应忱自然无比的熟悉，他在前面领路，沈明华扶着松萝一起。 至于冯绍，自然是跟在后面。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的聚在了一起。 走进包厢之后，沈明华自然是上座。 一进来，就见冯绍有些没有规矩的坐了下来，之后看向应忱开口：“倒是忘了这广寒阁是应家的产业。” “有应公子这个少东家在，我刚刚倒是不应该请了你东道主的身份了！” 这话说完，不待应忱开口，沈明华瞥了冯绍一眼，说道：“冯公子担心什么，应公子即便是少东家，也抢不了你的风头去。” “再说了，谁不知道冯公子阔气，那赏钱花出去都是不眨眼睛的，又何况是区区的一顿饭钱了！” 这话，倒是敲定了刚刚冯绍说要请客的事情。 听明白了沈明华的意思，冯绍邪魅一笑：“郡主吩咐，绍无敢不从。” 之后打量着看了坐的笔直的应忱一眼：“呵，能在应公子的地盘当一把东道主，也不是什么坏事！” “应公子，你可要让你们家掌柜的把店里的招牌都上一遍啊，要不然，这可就不知道打的谁的脸了！” 冯绍如此说，应忱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看向冯绍的神色依旧是笑的一片和煦，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都不虚：“冯公子说笑了，广寒阁的招牌自然都是顶好的，不过，就怕冯公子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一时间吃不习惯。” 却见冯绍却把目光看向的沈明华：“我习不习惯的可一点都不重要，就怕郡主殿下不习惯。” 之后话音一转：“这不习惯是一方面，要是不喜欢，可是不管什么招牌都是白费啊！” 这话听的沈明华皱了一下眉，不过，她却没有开口。 只听冯绍继续说道：“应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若是不喜欢，不管什么心思，都是白搭。” 应忱听出了冯绍话里面的潜在意思，回道：“冯公子说的是，这不管如何的费尽心思，还是要喜欢。” “不过啊，这有的菜，它样子就在那里，看着色香味俱全，吃起来，也同样的色香味俱全。” “但有些菜却不尽然，看上去似乎用料十足，殊不知，都是一些障眼法的东西，实则是食材不甚新鲜，需要一些外在的手段加以覆盖，这样的菜，初看倒还可以，但经不起细细的推敲，而就更不要说品尝了，怕是吃一口便是要后悔了。” 这话说完，应忱看向冯绍：“至于广寒阁，自然都是前面的菜色，而后面的那一种，应某建议，冯公子今后也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二人就这么一来一往，说的倒也精彩。 听出来了他们在打哑谜，但也只当是平日里二人不对付。 沈明华适时开口：“倒是没想到，不过是酒楼里的菜色，两位公子就有这么多的见解。” “如今这才还没上来，倒是就已经先讨论上了。” 沈明华开口，二人自是不会再继续的如此针锋相对下去。 第42章 对话 应忱率先开口：“郡主说的是，倒是在下刚刚卖弄了！” 那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沈明华的眼中倒是划过一抹的赞赏。 开口主动询问：“听说应公子也要参加今年的科考？” 沈明华如此问，应忱如实回答：“对，今年下场！” “那祝应公子一举高中！” “那在下就借郡主吉言了！” 冯绍不科考，这话题倒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应忱的做派，冯绍看了他一眼，面露讽刺：“装模作样。” 这话的声音不大，几人都没有听清，但光看表情，也能猜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偏偏，应忱还看向冯绍问了出来：“冯公子刚刚说什么？” 对着他冷笑一声，冯绍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沈明华：“郡主对科考之事也有关注？” 只见沈明华拿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之后开口：“之前听皇帝舅舅提起过。” 之后，沈明华话音一转：“冯公子对这些应该知道的更多吧，毕竟冯将军在朝上听到的会更多。” 冯绍倒真的认真的想了想，之后一副不在意的神色：“这些我不怎么了解，我爹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事情，况且他一个武将，哪里懂得这些。” 这话，沈明华可不这么认为，她心想，冯德彪看着一个武将，实则那人比很多文官都要精明。 上一世，秦川的很多主意，可就都是冯德彪给出的。 而且，这朝中的很多官员，都是冯德彪来联系的。 不过，冯绍说的也没错，前后两世，他都是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上一世一直到最后，冯绍都没有做出什么太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每天走马逗花的，要不是最后冯德彪看不下去把人给扔到了军营里，怕是这人还每天闲逛呢。 当然了，按照上一世秦川坐上了皇位来看，即便冯绍不学无术，也会封他一个大将军当一当的。 他本人或许不了解什么内幕，但冯德彪一定清楚。 可转念一想，冯绍这话，她也没有全然相信。 按照她之前的猜测，若是冯绍今日是来找那名学子的，那他刚刚的话，就是在哄骗她。 思绪流转，沈明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哦，是吗，还以为冯公子能知道的多一些呢！” 这话刚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掌柜的就带人上菜了。 “郡主，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您尝一尝。” 把菜摆好之后，掌柜的带着人离开。 应忱看向沈明华，介绍的说道：“殿下，这是八宝鸭，做法跟其他的酒楼有些不同，您尝一尝！” 却见沈明华身后的青黛先是拿起银针，在八宝鸭上试了一下，银针没有变色。 之后，松萝这才上前，为沈明华夹了一小块。 在之后，沈明华才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浅尝了一口。 鸭肉很嫩，里面还带了些糯米的味道，混合着鲜香，倒是一绝。 只此刻一口，沈明华便放下了筷子：“确实不错。” 之后，应忱又介绍了其他的菜品，依旧都是青黛银针验过之后，沈明华在品尝。 “这广寒阁的菜色确实不错，应公子介绍的也很好！” 吃过一番之后，沈明华开口。 一旁的冯绍在此期间一直没有插上一句话，但在应忱为沈明华介绍完每一道菜品之后，他都会尝一尝。 之后撇了撇嘴。 沈明华如此说，应忱倒是一脸的谦卑：“郡主谬赞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看向冯绍，开口问道：“冯公子觉得如何？” 只见冯绍放下筷子：“还行吧，不过，这样的菜色京中的酒楼比比皆是。” 这话说完，冯绍看向沈明华：“等改日，绍带殿下去其他酒楼尝一尝！”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可沈明华只是看向他，缓缓开口：“冯公子用心了，本宫觉得广寒阁就很好。” 这话，俨然是拒绝了刚刚冯绍的提议。 冯绍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但应忱已经接过了话题：“多谢殿下！” 之后继续问道：“殿下之前在江南，跟裴大公子可有交集？” 不知应忱为何如此之问，沈明华斟酌的回道：“我就住在裴家，应公子为何会如此问？” “殿下不要误会，草民并无窥探殿下之意，只是裴公子才学过人是我崇拜之人，有此一问，也是想多了解一下裴公子。” 这话说的真切，沈明华在心里腹疑，想着裴明礼那厮，在京中的学子中倒是很受欢迎。 想来是这些人都不知道那厮的真正面目，还以为他是什么举世无双的雅士。 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满肚子心眼子，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大尾巴狼！ 不过，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她还指望跟裴明礼合作呢。 笑了笑，沈明华回道：“没想到裴大公子还是应公子崇拜之人。” “其实说起来，我跟他平日里接触不多，不过，才学一事上，裴公子确实很出众！” 这话，沈明华说的也是冠冕堂皇。 说完，就见应忱的面上闪过一丝的遗憾：“裴公子乃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就是可惜，也不知何时能见裴公子一面。” 那模样，沈明华也是佩服裴明礼，这声名远播到如此境地，也不知他是否是有意为之。 若不然，能如此的声名远扬？ “有机会会的。”这话，应忱只当是明华郡主的客气之言。 未曾想到，不久之后，裴明礼倒是真的来了京城。 不予过多的谈及裴明礼，想到上一次在吉云轩的时候，见到应忱是跟谢寻一同来的，开口询问。 “我见上次在吉云轩，应公子跟谢世子关系走的很近？” 见沈明华问道谢寻，应忱开口：“也谈不上走得近，不过是京中有一诗社，我跟谢世子都是里面的常客，这一来二去的，就相熟了一些。” “谢世子才华斐然，让应忱钦佩！”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的冯绍就笑了：“这应公子平日里钦佩敬仰的人倒是真不少啊。” “一会儿是江南裴家的大公子，一会儿又是这来京的谢世子，就是不知这二人放在一处，应公子该如何抉择啊？” 这话问的挑衅之意十足，应忱看向冯绍：“冯公子，二人皆是应某佩服之人。” 可冯绍却并不罢休：“可这总有一个一，一个二吧，不知应公子如何排序？” 其实，怎么说，裴明礼都要高于谢寻的，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明华见状，开口：“冯公子这话，有些为难人了！” 有沈明华解围，应忱自然是不用回答。 刚要感激，却见包厢门响，原以为是掌柜的：“进！” 却不料，进来的却是沈明华之前派出去的侍卫。 给青黛使了一个眼神，二人出去。 不消片刻，却见青黛回来，在沈明华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虽然，沈明华当下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神却已经不同。 之后看向包厢中的另外两人：“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二位公子慢慢享用！” 第43章 线索 沈明华的这一举动倒是让两人有些意外。 应忱什么也没说，起身，对着沈明华拱了拱手：“恭送殿下！” 倒是冯绍，此刻看向沈明华离开的背影微眯着眼睛。 他觉得，一个郡主，突然有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光是这件事情，就已经很可疑了。 面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看了眼一旁的应忱，眼中划过一抹嫌弃，之后开口：“郡主人都走了，本公子也就不陪应公子了，告辞。” 对于冯绍这话里面的内涵，应忱也不客气，看向冯绍回道：“冯公子还请自便，倒是没想到如冯公子这边的人，竟也会有如此规矩的时候！” 同样的不甘示弱，看着应忱，冯绍突然就笑了：“应忱，我劝你应家的心思还是收一收，别太好高骛远，不过就是一介商贾，靠着女人的裙子爬上了高位，如今，倒是还想靠着这样的关系在攀高枝！” “殊不知，这高枝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攀的，要是一家子拖后腿，最后即便是上去了，怕也是会掉下来的！” 这话说完，看向应忱的眼中满是警告：“应公子，人要是要有自知的好，有些不该肖想的，还是绝了那份心思！” 这话说完，却见应忱的脸色不是很好。 冯绍这话说的不客气，应忱对上他的视线：“冯公子说笑了，您还是顾好自己吧。” 这话冯绍听完，只是冷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见状，应忱开口：“冯公子，别忘了把账结了，这可是殿下的吩咐。” 没回头，直接下楼，朝着掌柜的扔了包银子：“请你们家公子的饭钱。” 这话说完，人直接出门离开。 看着冯绍离开的背影，掌柜的开口：“冯，冯公子这太多了！” 可此时冯绍已经离开，没有任何的回应。 与此同时，应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向掌柜的开口：“李掌柜，既然是冯公子给的，就收下吧，冯公子出手大方！” 自己公子都如此说了，掌柜的收下：“是公子。” 人都走了，应忱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抬步出了广寒阁。 而另一边，沈明华人坐在马车上，一想到刚刚青黛跟她说过的话，整个人都认真了起来。 再次看向青黛：“人现在在哪里？” 青黛回答：“郡主，侍卫说人如今在医馆！” 这话一出，沈明华神色一变：“医馆，谁受伤了！” 这话问完，沈明华到反应了过来：“应该是那学子，以侍卫的身手，不能受伤！” 马车在一处医馆的后院停下，沈明华扶着松萝下车。 看了眼跟着的侍卫，沈明华开口：“你们在这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 主仆三人朝着医馆的里面走去，听到声音之后，有侍卫拿着剑冲里面出来，见到来人是沈明华之后，恭敬行礼：“见过殿下！” “免礼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明华开口问道。 只听侍卫开口：“回殿下，我跟元二按照您的吩咐跟着这学子，谁料在小巷子处，突然冲出来一伙人，看样子是想要杀人灭口。” “所以，不得已，我们只能出手把人给救下，但因事发突然，这人被刀剑砍伤，所幸没有击中要害！” “知道郡主对此人的看中，所以，便就近寻了医馆，同时让元二给您送信......” 听元大说完，沈明华倒是一瞬间有些神情变化。 她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有人对一个学子痛下杀手。 时间上如此巧合，她就是不多想都不行。 看向元一，沈明华问道：“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人吗？” 元一摇头。 沈明华继续问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已经包扎过了伤口，没有什么大碍！” 听完，沈明华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内室的床上，一文弱男子倚靠在床榻上，面上毫无血色，就连嘴唇也薄的吓人。 屋子里的血腥味儿还有些浓郁，元大见状，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沈明华从松萝的手中接过帕子附在自己的鼻子上，之后看向学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子没有开口，元大见状，说道：“这是我的主子。” 元大说完，那人才抬头，看了沈明华一眼。 明华郡主，他之前见过的。 “徐茂！” 这名字，倒是让沈明华原本还平静的眼神瞳孔微震。 徐茂，这个名字她有印象，上一世，那名被害的学子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不过，记得不太清楚，她如今还不敢就这么认定。 再次看向那人，沈明华开口：“你可知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 却见徐茂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心有芥蒂，对他们有所保留。 不过，真相就在眼前了，沈明华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她看着徐茂，再次问道：“那我换个问题问你，今天在大理寺门前，你原本是想做什么的？” 沈明华这话问的极有威慑力，徐茂瑟缩了 一下，之后摇头：“没。没什么，就是去凑个热闹！” 这话刚说完，就听沈明华开口：“凑热闹？徐茂，你是当本郡主好糊弄是吗？” “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又威胁的开口：“你也知道，如今有人想要你的命，想来你也是清楚那些人究竟是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若是还想活下去，最好如实交代。” 沈明华的话倒是让徐茂陷入了沉思，他是读书人，简单的思考还是有的，至于为什么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自己的心里清楚。 想了想，他心里面陷入了纠结。 明华郡主他略有耳闻，若是她想，保住他一个学子的命还是可以的。 可他真的要把这件事情跟明华郡主说出来嘛。 犹豫片刻，看向沈明华，徐茂开口：“郡主说的没错，草民今天去大理寺确实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情？”沈明华步步紧逼。 却见徐茂一脸的挣扎：“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我不能说！” 他这话一出，申明胡啊心里面的那个答案越发的强烈，看向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命都是本郡主救下的，若是有什么冤屈，也大可告知本宫！” 这话沈明华说的很有底气，无形中倒是给徐茂了一种信任感。 他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再次开口：“殿下，草民这件事情事关朝堂，实在不敢随随便便的就说出来的！” 这话，听的沈明华心脏直跳：“事关朝堂？你一个学子，能有什么事情是事关朝堂的？” 这话的语气中带着质疑，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她此刻究竟多么的紧张，她的每一句话都带了引导的意味。 却见那人看了眼屋子里面的几人，有些犹豫。 见状，沈明华看了几人一眼：“你们都先出去！” “殿下！” “都出去！” 语气加重，元一先是看了徐茂一眼，之后抬步朝着外间走去。 等人都出去之后，沈明华看向依靠着的许茂：“你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第44章 大事 问这话的时候，沈明华又往前走了几步。 徐茂也是犹豫再三，既然明华郡主救了他，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依仗的人了。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如今怕是拖不得了，一旦出去，怕是等待他的是下一轮的刺杀。 所幸已经有人想要他的命了，还不如赌一把。 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说了两个字，声音极小，若不是沈明华离的近，怕是都听不清。 科举两个字一出，沈明华神色可谓是变了又变。 “你确定？”她再次询问。 心里想的确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人没想到真让她碰见了！ 徐茂重重的点头：“我用命来保证！” “那你可有什么证据？”沈明华压低了音量问道。 徐茂再次点头。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沈明华看向他，神色倒是难得认真：“徐茂，本宫带你去见三皇子，你可愿意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如实说出！” 徐茂看向沈明华，神色也带了些许的认真：“我愿意！” 要知道，他今天原本就是要来大理寺见三皇子的。 这件事情他犹豫了好几天了，如今，倒是彻底的没有退路了。 得到徐茂的肯定答案后，沈明华开口：“元一！” 元一听到沈明华唤他，从外间走了进来：“殿下！” 沈明华看向他：“你现在就去大理寺找三皇子，让他回府，说我有事情找他！” “是！” 元一离开之后，沈明华看了眼此刻还很虚弱的徐茂，对着跟进来的青黛说道：“你去叫玄一进来，把人扶到我的马车上，咱们去三皇子府！” 对于沈明华的决定，青黛先是一愣，之后见她一脸认真，只能领命：“是！” 青黛出去之后，松萝走到沈明华的身边：“殿下，这？” 却听沈明华说道：“这人事关重大，不能马虎！” 至此，松萝也不再多言。 玄一把人扶进马车之后，沈明华随即也跟了进去。 松萝跟青黛分别坐在沈明华的两侧，把徐茂给隔了出来。 也幸好沈明华的马车足够大，四个人也没有拥挤。 这医馆离三皇子府不是很近，要穿过好几条街道，等沈明华一行人到了之后，秦朗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沈明华人出来，秦朗立刻上前：“小表姐，出了什么事吗？” 说着，还上下的看了沈明华一番。 却见沈明华摇头，之后，看了眼身后的马车，给秦朗使了一个眼神：“我车里给你装了点东西，让他们直接赶进去吧！” 尽管有些疑惑，秦朗还是照做了。 给身后的管家使了一个手势，就见沈明华的护卫把马车赶进了皇子府。 人都进府之后，沈明华拉着秦朗小声的耳语的一番，只见秦朗的神色也难得认真了起来。 一番安排，徐茂人进了秦朗的书房。 “徐茂，这是三皇子！” 徐茂整个人都是被玄一架着的，看见秦朗，就要跪拜：“草民见过三皇子！” 可人都已经那样了，秦朗直接开口：“行了，这些虚礼先免了吧，你坐下说即可！” 玄一扶着徐茂坐下，之后人出去了，整个书房内，除了沈明华跟秦朗，就只剩下一个徐茂。 不等秦朗开口，沈明华看向徐茂：“徐茂，你刚刚说的有关科举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如今可以说了！” 只见徐茂看了秦朗一眼，之后，从低头摸自己的鞋子。 见状，沈明华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徐茂，你要干什么？” 可徐茂的动作没有停，艰难的把鞋子脱下，之后，是里袜。 而这时，沈明华跟秦朗才看清徐茂鞋袜里面拿出来的纸张！ 却见他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把手上的几张薄纸抬起来：“殿下，草民要状告科举考官泄题......” 徐茂的话让秦朗有一瞬间的震惊，之后，他上前接下刚刚徐茂从自己的鞋袜中取出来的纸张。 那纸张上面还有些汗臭味儿，不过，如今大事当前，秦朗倒是忽略了。 纸张上的内容包含了科考的题目以及一段话。 只一看，就知道这若是真的，案子怕是牵连甚广。 只见此刻秦朗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很好了。 要知道，科举泄题，可是大事。 可如今这人手里面拿着的到底是不是今年科举的题目，他们都不得而知。 毕竟，科举的题目是他父皇定的，知道的人也只有礼部尚书。 沈明华看秦朗的神色，就知道他犯了难。 跟徐茂了解完之情之后，秦朗看向他：“你最近就先在皇子府住下，之后的事情我会上报陛下，至于后续，还要等通知！” “草民都听三皇子的。” 让人把徐茂带下去之后，秦朗看向沈明华：“小表姐是怎么发现这个人的？” 语气中带了询问。 沈明华自然没有说自己本就在找这个人。 只见她开口：“也是巧合，我今天本来出宫是想寻你一起的，到了皇子府之后，管家说你人在大理寺。” “当我过来的时候，发现大理寺的门口聚满了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有案子。” “本事不想打扰你准备离开的，可却见到了这人，鬼鬼祟祟的，就叫侍卫叫过来询问。” “他最开始说自己是凑个热闹，我怕是谁派来想给你使坏的，就让侍卫跟着，没想到却得到了他被人暗杀消消息。” “我这一听，这可不得了，就询问了一番，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沈明华把神态语气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秦朗听完，说道：“原来是这样！” 沈明华看向秦朗：“那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 秦朗有一瞬间的沉思，之后开口：“这件事情也不能听这人的一面之词，若是真的，可是能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 “若是他胡邹，那他为什么要如此，目的为何！” 不得不说，秦朗看待问题跟考虑问题还是相当的全面的，没有第一时间就盲目的信服，而是思考。 可他存疑不代表沈明华存疑啊。 沈明华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百分百的肯定这件事情的真实。 可她却没有办法跟秦朗说，一个人心里面干着急。 想了又想，索性开口：“要不然这件事情还是先报给皇帝舅舅吧，这泄题真伪，他一看便知！” 这话说完，她又看了秦朗一眼：“这样，这件事情我来说，反正人也是我发现的，我给你带过来的，带时候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这语气，满满的毫不在意。 但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好，秦朗看了沈明华一眼，整个人犹豫了片刻，开口：“还是我进宫见一下父皇吧，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有些问题需要跟徐茂细细了解一番。”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小表姐还是先回去吧！” 思索着，沈明华点头：“好，不过还是我跟舅舅说吧！” 这一次，秦朗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沈明华回宫之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了御书房。 此刻，建元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李公公禀报说明华郡主求见，还有些意外：“快让人进来！” 第45章 心思 对于沈明华这么晚来见自己，建元帝猜想她应当是有事要跟自己说。 不过，想来也不过是一些小女儿的事情，心想应当是听说南海那边新上贡了一批珊瑚，所以找自己讨要来了。 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外甥女啊，最是喜欢这些，不过人既然来了，自然是不会让他空手回去的。 对着身边奉茶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珍宝司那边吩咐一声，就说前几日南海那边送过来的珊瑚，让郡主先挑！” “是！” 小太监这边朝外走去，恰好跟李公公迎进来的沈明华遇见。 小太监直觉避让。 只见沈明华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之后跟着李公公进了御书房。 人刚一到，建元帝听到脚步声抬头：“明华来了。” 说着，面带笑意：“你是不是得了消息，这南海的珊瑚刚刚送到，你倒是就迫不及待了来舅舅这里了！” “放心，我已经吩咐小太监过去传话了，今年的珊瑚，一定等你挑完之后，再给各宫分发！” 这倒是沈明华没想到的。 以往这些，确实是沈明华最为喜欢的，她爱好奢靡，不管是吃穿用度，都是要最好的。 不过这几日想的都是那学子的事情，倒是忽略了南海进贡珊瑚一事。 此刻听建元帝如此说，倒是心下有些欢愉，毕竟这上好的珊瑚做成珠串或是首饰都是极美的。 而且，这南海进贡珊瑚，肯定不单单是珊瑚，随之而来的很多贡品都是极好的。 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多谢舅舅想着明华！” 见她面露笑意，建元帝就知道自己的刚刚做的没错，甚至还笑着摆了摆手：“我就知道，肯定合你的心意。” “你过来为的也是这件事情吧，现下，可能放心了？” 见建元帝会错了意，沈明华面上又片刻的怔愣。 随即开口：“舅舅，明华今日来，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跟您说。” 这神色认真的模样，倒是在她的面容上少见。 看了眼周围服侍的人，建元帝开口：“你们都先去外面候着！” “是！” 众人出去之后，沈明华上前，把今日在宫外发生的事情跟建元帝说了一遍。 这间随着沈明华的话，建元帝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而紧接着，沈明华从自己的袖口处拿一张纸条递给了建元帝：“舅舅，这是表弟让我交给你的，上面写的是拿学子状告的科考试题！” 建元帝接过沈明华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的内容与他那日交给吏部尚书的一样。 “简直胆大妄为！” 把手拍在桌案上，建元帝大怒。 之后想到沈明华还在面前，敛了怒意，建元帝看向沈明华：“明华，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朝堂之事，你不宜牵扯太深。” 可沈明华有自己的打算，又怎能甘愿这件事情与她不再有牵连。 想了想，开口说道：“舅舅，究竟是谁如此的大胆，竟敢私自泄露，这样的人，您就该严惩，以儆效尤！” 这一刻沈明华面上的怒意倒不是演的，建元帝见她如此的愤恨，开口：“明华，这朝堂中总有些人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顺着这话，沈明华开口：“所以舅舅，这件事情既然是明华发现的，明华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大晟的朝堂，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染指！” 看着他，这一刻的建元帝倒是很欣慰：“没想到明华如今真的是长大了，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朝堂之事你也不懂，还是听听曲，插插花的好。” 建元帝一连跟沈明华说了三遍这件事情不让她插手，她自然不能再继续强求。 顺着建元帝这话，沈明华点头：“好，都听舅舅的。” 之后，又面露难色，不经意的开口：“若是找一个跟朝中人都不相干的人来当主考官就好了！” 这话就随意一说，但就是这样的随口一说，小声嘀咕，倒是让建元帝不免有了沉思。 “舅舅，那明华先告退了！” 正要离开，建元帝却又叫住了沈明华：“明华，今天这事情，记得叮嘱你身边的人都闭嘴！” 心下一颤，沈明华点头：“舅舅您放心吧，徐茂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有我在，他们都不清楚！” 如此说，也是怕建元帝以防万一灭口。 毕竟，科考泄题是大事，所幸如今还没有传扬开来。 沈明华是郡主，自然没什么事情，但其他人，所以，沈明华才会如此说。 “罢了！”建元帝摆了摆手，沈明华行礼之后退下。 这边她人刚离开，出了御书房之后，不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她刚刚有些过于心急了，倒是忽略了帝王心思。 若是因着她，让身边的人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刚刚舅舅眼中的杀意她看得清楚，至于为什么放弃了，她不知道。 不过，同时也让她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还是不能太操之过急。 看了眼进去的李公公，沈明华小声的对着身边的松萝吩咐：“你一会儿盯着点，若是三皇子进宫了，记得让他来一趟明华宫！” “是。” 主仆三人离开，而御书房内，建元帝看着沈明华交给他的纸条，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索良久，看了眼身边的李公公：“李德福！” “奴才在！” “朕记得张尚书的祖籍是庐州的吧！” “陛下记得没错，张尚书确实是庐州人。” 只见建元帝点头：“庐州好啊，庐州出人才！” 李公公听了建元帝的话一笑：“陛下说的是！” 之后，只听建元帝话音一转：“我记得朝中有人祖籍是江陵的来着？” 这话一出，李公公立刻开口：“陛下，礼部的钱大人祖籍就是江陵的。” “哦，是吗？” “正是，奴才记得，当初钱大人还亲自说过！” 这话说完，建元帝点头，却没有在说话。 御书房内一时间寂静了起来。 李公公见状，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又过了半晌，有小太监从外面进来：“陛下，应嫔娘娘宫里来请！” 建元帝抬头，看了小太监一眼：“朕今晚不过去了，你亲自去应嫔宫里说一声，就说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是！” 小太监下去之后，建元帝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德福！” “奴才在！” “你替朕传去三皇子府传个话，让他进宫陪朕一同用个晚膳！” “是，奴才这就过去！” 摆了摆手。 之后，又想到什么一般：“你再去御膳房那边吩咐一声，让他们做几道老三爱吃的菜！” “是！” 李公公离开后，建元帝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也不知明华今日这意外发现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明华刚刚有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如今朝中官员，结党营私的不在少数，如今这是提前发现了，若是没发现，之后会如何他不敢想象。 这些人，真是胆子大了，就连科考都敢使歪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 都是为自己谋私，若是这么放任下去，今后的朝堂，怕是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了。 第46章 传召 建元帝这边召了三皇子进宫一同用晚膳的消息转眼便传遍了后宫。 应嫔的宫里，原本小太监跟她说的时候，还有些不悦，以为是陛下要去哪个小妖精的宫里。 如今得到消息，是要跟三皇子一同用膳，脸色都好了不少。 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膳食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去把这汤给陛下送去，就说是我今个下午亲自给陛下炖的！” “是！” 心情好了，应嫔也有了胃口，一改刚刚没有食欲的模样：“用膳吧！” 身边的人见状，立刻为她布膳。 而丽妃的宫中，此刻倒是大不相同，跟应嫔那如今岁月静好的模样，此刻丽妃的宫里俨然有些低气压。 看着身边的桂嬷嬷，丽妃开口：“你确定陛下传了三皇子入宫用晚膳？” “千真万确，奴婢在御膳房亲耳听说的，是陛下身边的小太监亲自过去传的话，让御膳房准备几道三殿下爱吃的菜，说今个晚上，三殿下要过来！” “那看来是真的了！”丽妃说道。 这话说完，她思绪流转，想的却是陛下今日为何突然传老三陪他一同用晚膳。 “打听一下，陛下今日有什么不同吗？” “娘娘，已经打听过了，说陛下今个下午一直都待在御膳房，就是刚刚傍晚的时候，明华郡主从宫外回来拜见了陛下。” “不过两人也没说太久，听说是为了南海进贡的珊瑚一事，为此，陛下还特意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珍宝司传了话，说今年南海的贡品先由明华郡主挑完再分发到后宫！” 听桂嬷嬷说完这话，丽妃面上闪过一丝不愉：“陛下倒是当真宠爱明华郡主，这满后宫都是她的女人，倒是让一个孩子先挑选。” 知道丽妃心里不舒服，桂嬷嬷上前安慰：“娘娘见谅，陛下对明华郡主的宠爱也是因着她的母亲佳柔公主，当初，要不是佳柔公主舍命相救......” 之后的话桂嬷嬷没有说，但丽妃确实心里清楚：“这些我都知道，要不然你以为她一个外姓的郡主，凭什么过得如此奢靡，说到底，还不是陛下心里的愧疚，想要尽力的弥补吗！” 见状，桂嬷嬷继续：“娘娘，如今这明华郡主得不得宠都不是最要紧的，如今最要紧的是咱们殿下！” 这么一说，丽妃才反应过来：“是了，在宠爱不过是一些衣裳首饰。” “是啊娘娘，陛下皇子不多，成年的也就两位，这以后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看着桂嬷嬷，丽妃问道：“桂嬷嬷你说，陛下今日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桂嬷嬷摇了摇头，之后思索一番：“娘娘，你说会不会只是因为三皇子离京多年，陛下突然想起，不过是无心之举呢！” 这话说完，却见丽妃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况且，你上午不是还说，今日陛下原本是答应了应嫔去她的宫里吗？” “若不是有什么事情，陛下不会失信应嫔，召三皇子的。” “你现在，递个消息到川儿的府上！” 丽妃此刻，越想越觉得建元帝找秦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 “是娘娘，我现在就让人给殿下递消息！” 而另一边，秦朗听了李公公的话后，回书房拿上徐茂交给他的信纸，即刻随李公公入宫了。 这边人一进宫，沈明华便得到了消息。 “让人盯着，人一出来，就来禀报！” “是，殿下。” 一夕之间，宫里面关注御书房情况的人不在少数。 秦朗听到建元帝的传召之后，就清楚她表姐已经把事情跟他父皇说了，这吃饭，也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进了御书房之后，视线跟建元帝对上：“儿臣见过父皇！” “好了，免礼。说起来，自从你回来，咱们父子都没怎么好好的一起用过晚膳，正好今晚，你陪着父皇一起！” “儿臣遵旨！” “好好好，李德福，传膳！” “是，陛下！” 李公公招呼着把膳食摆好，之后恭敬的候在一侧。 建元帝跟秦朗走过来，父子依次坐下。 李公公正要上前服侍，就听建元帝开口：“好了李德福，我们父子二人难得一起用膳，就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先下去吧！” 李公公的动作一顿，之后退了几步：“是，奴才告退！” 人离开之后，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佳肴，建元帝动手，为秦朗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朕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地方，来尝一尝！” “多谢父皇！” 秦朗接过吃下：“还是以前的味道！” 这回答，听的建元帝笑了笑：“御厨都是以前的人，味道自然是不会变的！” 秦朗吃完：“父皇说的是，不过，这吃着倒是比以往的味道更醇厚了，向来是做的多了，熟能生巧，技艺也有了进步！” 这话，秦朗一语双关，说的是厨艺，指的却是人。 看似说没变，但这进步却又在说变了，建元帝自然是听出来了。 手中的筷子没有停：“你小子，嘴巴还是这么厉害，一尝就尝出了不同！” 建元帝给秦朗夹菜的动作没停，秦朗吃的动作也没有停。 把口中的菜咽下去之后，再次开口：“父皇说笑了，儿臣不过就是离家多年却一直记挂着家里面的味道罢了！” “思念的久了，便记忆深刻了些。” “况且，这御厨的手艺也是逐渐精进的，若是突然有了不同，你自然第第一个察觉的！” 这话，便是回应建元帝的画外音，意在说明他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 看着这个儿子，建元帝倒是突然笑了：“老三，你真是没让朕失望啊！” 秦朗颔首：“父皇教诲，儿臣一直铭记在心，自然不敢让父皇失望！” 定定的看了他一瞬，建元帝才再次开口：“可有证据？” 只见秦朗从怀中拿出信纸递给建元帝。 这纸张有些褶皱，建元帝接过，先是在手中看了看。 之后，一股异味传来，皱着眉，开口问道：“这信纸如何这般模样？” 建元帝这话，倒时让秦朗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回父皇，这信纸是那学子从鞋袜中拿出来的，所以有些......” 之后的话秦朗没说，但建元帝却听的明白。 面上有一瞬间的龟裂，看着手中的信纸，已然有些嫌弃。 不过，想到这是证据，倒是没有松手。 “呵，这学子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建元帝评价一般的说道。 见状，秦朗开口：“父皇，虽然这方式有些与众不同了些，但想来，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点头，建元帝不再多说，把手中的信纸打开。 看着上面的内容，随即大怒：“当真是胆大包天！” 第47章 思考 内容跟沈明华给他的相同，不过，也正是因为相同，才再次证明了科举考题被泄一事。 说完这话，许是还有些顾虑，建元帝压低了音量：“真是岂有此理！” 而建元帝的态度，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科举的考题确实出现了问题。 都知道，今年科举的考题是由建元帝亲自出题，交由主考官吏部尚书张大人保管。 可如今科举近在眼前，考题却已经泄露了出去，这简直就是笑话！ 看着建元帝，秦朗思索着开口：“父皇，如今考题泄露，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的更换考题，找出背后之人！” 这话一出，建元帝看向秦朗：“背后之后？这考题一直由张尚书保管，这幕后之人，怕也是他无疑了！” 说这话的时候，建元帝一直盯着秦朗看，待这话说完，就见秦朗开口：“父皇，张尚书为官清廉，应该不会是这幕后之手！” 建元帝神色不变：“哦，是吗？那依你看，这幕后之人应该是谁啊！” 问题抛给了秦朗，他起身，朝着建元帝跪下：“父皇见谅，儿臣愚钝，一时间也猜不出这幕后之人。”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朗，建元帝开口：“罢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调查，不过切记，不要声张！” “儿臣遵旨！” 秦朗起来之后，又坐到了建元帝的身侧，看着一旁身姿挺拔的少年朗，建元帝开口：“泄题一事已出，那么原本定好的试题变不能再用，你说这几位主考官是否要更换啊！” 秦朗颔首：“儿臣认为，既然是私下调查，主考官还是不要临时更换的好。” 知道秦朗的意思，建元帝看着他笑了笑：“看样子你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秦朗但笑不语。 建元帝继续开口：“可若是不换，这样的事情岂不是会再次发生？” 这话秦朗倒是没接，他清楚，这样的事情，父皇自己心里应当已经有了主意。 果然，紧接着，就见建元帝对着秦朗问道：“朗儿啊，你在江南裴氏三年，对这裴大公子可有了解？” 隐隐猜到了建元帝的意思，秦朗开口：“回父皇，儿臣在裴氏的时候，跟裴大公子偶有接触，大公子尽得裴家所学，才华横溢，其智堪比大儒！” 这评价，倒是极高。 不过，秦朗倒是所言非虚，裴明礼这才名，即便人在江南却远播京城。 可这样的人，却因着裴家不入仕的关系，居于江南，难免让人觉得可惜。 此刻建元帝不知想些什么，秦朗见状也不多言。 良久，建元帝才开口：“话说裴家这么多年都远离朝堂，倒也确实有些可惜了！” 这话，也不知是跟自己说，还是跟秦朗说。 用完晚膳之后，建元帝便让秦朗回去了！ 科举泄题一事，既已经说了私下调查，自然是不能明目张胆。 这边，秦朗刚一出御书房，松萝那边就立刻通知了沈明华！ 等在了秦朗出宫的必经之路，不消片刻，就见到了秦朗的身影。 没想到会碰见沈明华，秦朗快走了几步上前：“小表姐，你怎么在这？” 看着他，沈明华开口：“听说你进宫了，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二人避开宫女太监，秦朗开口：“小表姐，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 知道秦朗说的是什么，沈明华看向他：“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我发现的，我总要有知道的权利吧？” 这模样，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看了沈明华一眼，秦朗压低音量：“小表姐，今日之事，我就当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知道吗？” 这话带着叮嘱，这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今天一个两个，都跟她如此说，沈明华听的难免觉得有些厌烦，甚至还有些委屈。 她想了好几日的事情，终于有了成效，可人人都跟她说这件事情不让她插手，面色有些不虞：“舅舅这么说，你也这么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插手，这件事情是我发现的。” 这话听在秦朗的耳中让他觉得有些无奈，可这样重要的事情，他却不能说。 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 看秦朗的神情，沈明华也清楚，他是觉得自己又在无理取闹了。 此刻，她当真是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 可秦朗却不知道沈明华心里的想法：“小表姐，我该出宫了，最近我有点忙，就先不进来看你了。” 无奈的让秦朗离开，对于皇帝舅舅跟秦朗究竟说了什么，沈明华一无所知。 秦朗不说，沈明华只能通过明日早朝的情形来自行判断了。 可意外的是，第二日早朝，建元帝根本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情，沈明华在听松萝汇报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考题泄露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按理说皇帝舅舅应当非常的震怒。 昨晚叫秦朗入宫，为的也只能是这件事情，可最后人都离开了，却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传来。 难道，这件事情有假？ 之后，沈明华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那个徐茂说的一定不假，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此不能容忍的事情，却没有揭露出来呢！ 闭上眼睛，沈明华开始思索，若这件事情她来处理，她会如何！ 自小受教于太皇太后，沈明华自然也不是草包之辈，不肖片刻，她便想明白了皇帝舅舅的态度。 是了，如今科考在即，这件事情若是报出来，恐学子人心惶惶，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既找到了幕后之人，又顺利的科考。 这样一来，既不会打草惊蛇，搞不好还能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样想来，昨晚皇帝舅舅对秦朗的吩咐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不过，想到这里，沈明华却犯难了，昨晚她离开御书房之前，就是希望皇帝舅舅能后想到裴明礼，可如今主考官没有任何的变动，又如何让那斯顺利入京呢。 第48章 意外 而就在沈明华一个人苦恼这件事情的时候，建元帝也在思量。 只见建元帝此刻就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奏折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心中一闪而过沈明华的话，跟朝中的人都不相干！ 这话他琢磨了很久，说起来，裴家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可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建元帝也是有些犯难了。 他扭头看了眼侍候在一旁的李公公，建元帝开口：“李德福！” “奴才在！” 看着他，建元帝开口：“你说，今年科举之后的大朝会该如何举办！” 建元帝这么一问，李公公立刻开口：“陛下，您这可就是为难奴才了，这得是各位大人商量的，奴才哪里懂这些！” “无妨，朕就先听一听。” “那既然陛下想听，那奴才就斗胆一说，就当给你解闷了！”李公公这话说的也有意思，建元帝点头。 随即，就听李公公开口：“要奴才看，今年的大朝会当彰显咱们大晟的国威，体现大晟的风貌。” “哦，那要如何啊！” “这奴才就真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往年的大朝会，各国都是文武比试，今年在咱们大晟，这头甲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 李公公这话说完，建元帝倒是陷入了沉思：“头甲？” 看着李公公，建元帝笑了笑，之后起身：“走，去应嫔宫里！” “是！” 而第二日早朝，建元帝便提了大朝会一事。 “今岁的大朝会各国来晟，理当重视，如今各部都有事情要忙，总要找一个人来负责这件事情。” “不知众爱卿可有什么人选啊？”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上前：“陛下，臣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应当由礼部跟鸿胪寺来负责！” “陛下，大朝会各国贵客皆有到访，臣认为，这主事之人，还是应当选择一位皇室中人来担当！” 说完，立刻有人附和：“臣认为，可选大皇子来负责此事！” 话一出，立刻有了不同的声音。 “大皇子身为皇子，未免显得过于重视，微臣认为，倒不如在宗氏子弟中择一人来负责。” “已故齐王之子最为合适！”有人提议。 这倒是得到了大家的附和：“礼郡王确为合适人选！” 建元帝看着下手的大家，开口说道：“洛礼那孩子身份上确实合适，可他的性子，怕是不行！”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确实建元帝说的不错。 礼王性子软弱，就是跟人说话，都是不敢大声的，这在宗室子弟中也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可除了礼王，宗氏就没有如他这般身份合适的人选了。 可就在这时，建元帝开口了：“朕记得上一次的大朝会，是在彦国举办的吧！” “陛下说的不错，去年就是在彦国！”说这话的是鸿胪寺卿。 上一次去彦国的时候，他就是随行人员。 看向他，建元帝问道：“那不知上一次大朝会是由彦国哪一位负责的”？ “回陛下，是彦国的大祭司！” “大祭司？”又重新问了一遍。 “是！” 这话刚落，就听建元帝开口：“既然是大祭司，那我们大晟的朝会，便由明华郡主来负责吧！” 这话一出，朝堂上可谓一片哗然！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明华郡主乃一届女流，她如何能负责的了如此盛大的朝会啊！” “是啊陛下......” 反对的声音不少，建元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些大臣，等他们都说完之后，才再次开口：“有何不可，刚刚你们也听说了，彦国是大祭司负责的，难道他们的大祭司不是女子吗？” “再说了，朕觉得没什么不妥，明华身为我大晟的郡主，身份尊贵，作为大朝会的迎宾使跟负责人没有什么不好的！” 刚说完，就有人开口：“陛下，明华郡主......”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建元帝给打断：“你们无非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明华一个人办不好，既然如此，朕就在给她安排一个协同之人。” “江南裴氏能人辈出，之前一直偏安一隅，如今裴大公子声名显赫，有当世大儒之才。” “朕身为君上，有爱才之心，着领裴家大公子裴明礼进京，任太子少傅，协助明华郡主一同筹备大朝会一事！” 君无戏言，建元帝这话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都知道如今大晟没有太子，可陛下这太子少傅，无疑是为了抬高裴明礼的身份。 而由他跟明华郡主一同负责大朝会，身份有了，能力也有了，众人即便觉得不妥，也说不出什么。 陛下心意已决，谁都不能更改。 就是有些意外，这两个根本不在计划之内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谁能不震惊呢。 早朝之后，一片哗然。 大家都在议论陛下此举的用意。 “殿下，您说陛下今日究竟是什么意思？” 冯德彪看着身边的秦川开口问道。 秦川也是一脸的疑惑，只见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父皇今日是何用意。” “按理说让明华来负责大朝会就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竟然还召了裴氏子弟入京。” “要知道，裴家不入仕已经多少年了。” 不得不说，今天早朝，建元帝的这一决定，看懵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纷纷议论，他此举的用意。 而此刻，旨意已经传到了明华宫。 看着来传旨的李公公，沈明华人都愣住了。 要不是身边的松萝提醒，怕是都没了规矩。 缓过神来，看向李德福：“李公公你说的没错？舅舅当真说由我来负责今年的大朝会！” 李公公见沈明华的模样，笑了笑：“哎呦我的殿下，这样的事情奴才哪里敢跟您开玩笑啊！” “千真万确，陛下今个早朝亲自下的旨意。” “对了，除此之外，陛下还安排了江南裴家的大公子协助您的！” “这去往江南的旨意马上就要送过去了！” 说着，还不忘恭维一下沈明华：“我的郡主殿下，这如今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第49章 突然 此刻，沈明华听到的已经不是李公公说的天大的好事了，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她就是想让裴明礼过来给秦朗帮忙，可从来没有想过，跟这人一起负责什么大朝会啊！ 现在，可谓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终于，裴明礼那斯要来京了。 可一想到这厮来京，两人要一起负责大朝会，她就一点都乐不起来。 这人，比狐狸都精明，两人待在一起，她不得漏的跟筛子一样啊！ 李公公此刻看着沈明华那张有些呆愣的面孔，也不是傻子，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殿下，您这是？” 沈明华自然不能说自己人都要崩溃了，皇帝舅舅在早朝已经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宣布了这件事情，即便她在不愿意，也不能说出来。 对着李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那个，多谢李公公了，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跟舅舅说一声，等裴明礼来京之后，我会跟他好好操办的！” 沈明华如此说，李公公也放下心来。 他是真怕这小祖宗不答应啊，若真是如此，他都不知道回去如何跟陛下禀报。 不予多留：“那殿下，奴才就先告退了！” “李公公等一下！”这话，吓得李公公一颤。 看向沈明华：“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舅舅如今可在御书房？”沈明华问道。 李公公舒了一口气：“陛下如今正在御书房跟几位大人谈事！” 沈明华点头：“好，我知道了，麻烦李公公了！” 说着，看了松萝一眼。 “送送李公公！” 松萝会议：“李公公，劳您辛苦一趟！” 说着，塞给李公公一个荷包。 都不用掂量，一放到手中，就能够感受到里面的重量，沉甸甸的。 李公公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不辛苦的，松萝姑娘回去吧！” 笑着把人送出明华宫，松萝回道内室。 一进来，就见沈明华一脸忧愁的靠在她最喜欢的美人榻上，一看就知道在想着事情，直觉没有上去打扰。 帮沈明华重新添了新茶，就这么安静的候在一侧。 而李公公出了明华宫之后，先是四下看了看，之后，打开荷包。 吸了一口气，之后放入怀中，朝着御书房走去。 那脚步轻盈的模样，一看心情就不错。 一边走，一边还小声的嘀咕着：“果然这宫里，还是明华郡主最为大方！” 这也是每一次即便沈明华即便是对李公公态度不是很好，李公公依旧乐呵呵的原因。 要知道，他可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就是宫里的娘娘见了，都要给两分面子的。 毕竟明华郡主出手大方，而且在他看来，这宫里，郡主算得上一个好主子。 但看她宫里面的那些宫女就知道，即便伺候的时候一个个也是战战兢兢的，但那只是郡主规矩多，可要真给她们挑选，都乐意去明华宫。 出了大方，还因为郡主这人护短！ 美滋滋的回到御书房，此刻，建元帝正跟几位大人说着今年科举的事情。 李公公进来：“陛下，已经跟郡主说了！” 看了他一眼，建元帝开口：“明华什么反应？” “殿下自然是有些意外的，不过随后便说让您放心，她一定能办好！” 这话，建元帝倒是有些不信，轻哼一声：“那丫头，怕是还有些不乐意吧！” 李公公见状，没有回话。 建元帝又看了他一眼：“去一趟，明华没少了你的好处吧！” 李公公一笑，建元帝摆了摆手。 明华宫内，沈明华接连叹息了好几次。 她想了好久，也总算想明白了皇帝舅舅的用意。 怕是她的话皇帝舅舅听进去了，至于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不知道，不过，若是皇帝舅舅想要让裴明礼进京，就要有一个好的由头。 而即便有了好的由头，想要让他负责科考这件事情，也还需要从长计议。 所以，这大朝会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以大朝会为引子封了裴明礼官职让人入京。 之后，在插手科考的事情也算名正言顺。 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反正他的名气摆在这里。 想通了这些，她也明白了皇帝舅舅为什么让自己来负责大朝会的事宜了。 首先，身份上她很合适，可她是女子，朝堂之上肯定会有很多的反对声音。 对她的能力质疑的也不在少数，而这种情况下，皇帝舅舅正好顺水推舟，把裴明礼给推出来。 这样一来，大家也说不出什么了。 不得不说，皇帝舅舅不愧是帝王，这纵横之术当真厉害。 沈明华能够想清楚这些，秦朗自然也明白，甚至在早朝的时候，建元帝刚提出，他便明白了过来。 可他们猜得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猜的出来。 因为，这里面的关键在于建元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科举才是他最开始的目的。 不过，这里面的不寻常自然是让人察觉。 冯家，秦川坐在椅子上：“父皇此举，像是又是让裴家入世一般！” 冯德彪也赞同的点头：“殿下说的不错，陛下今日此举过于的明显。” “可臣想不明白，这陛下突然间的，为什么会让裴家人进京呢？” 秦川沉着脸：“舅舅你可还记得，当初父皇曾有意再次跟裴家结亲的！” 冯德彪看向秦川：“殿下你的意思是明华郡主！” 秦川点头，之后再次开口：“不过，这件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父皇有同时让他们两个负责大朝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通了！” 轻叹一声，秦川问道：“对了舅舅，科举一事，你这边安排的如何了？” “殿下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张栋那个老匹夫，油盐不进的，他清高，可有人还想往上爬呢！” “您放心，这考官又不单单他一个人，他以为自己考题藏得好，殊不知已经被盯上了！” 冯德彪如此说，秦川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第50章 动作 之后，秦川皱着眉头：“不过，这一次裴家大公子入京，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说着看向冯德彪：“若是能把这人给拉到咱们这一边，那整个江南裴家，可就都是我们的了。” “以前裴家远离朝堂置身事外，即便咱们有心，也没有办法。” “可如今人已经过来了.......” 之后的话秦川没说，但冯德彪明白：“殿下说的不错，等裴公子来京之后，咱们可以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表弟最近怎么样？” 秦川提起冯绍，就见冯德彪一脸的头疼模样：“那混小子，还那个样子！” “昨天白天，得了娘娘传的信之后，就让那他出去了，可也就一个时辰，人就回来了。” “问他什么吧，也不说，简直气人！” 秦川听冯德彪如此说，安慰道：“舅舅你也别气，一会儿我去问问表弟！” 对此，冯德彪开口：“那就麻烦殿下了，我平日里说话，在这小子面前，根本没有分量。” “说起来，他还是听殿下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秦川起身，来到了冯绍的院子。 还不等进去，就听到了刷刷的声音，抬步走近一看，冯绍正在练剑。 袖口缠上，一个人拿着剑在院子里舞着。 剑光闪闪，人影闪现，看起来倒是好一副少年豪迈！ 察觉到有人进来，冯绍转身，看了一眼，收起手中的剑，对着秦川抱拳：“殿下！” 秦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弟，说了很多次了，没有外人，就叫我表哥！” “表哥！” 说着，二人朝着内室走去。 冯绍先去换了衣服，秦川则坐着喝茶。 见人出来，秦川开口：“表弟刚刚当真是少年英气啊，这剑，武的极好！” 冯绍坐在椅子上：“表哥谬赞了。” 话里，倒是没有丝毫的谦虚。 他这模样，秦川已然习惯。 摆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下，秦川看向冯绍，开口问道：“表弟，我听说你昨日去见明华了，怎么样，相处的如何？” 只见冯绍放下刚拿起的手中的糕点：“原来表哥过来，是问这件事情的！” 看着他，秦川没有否认。 见此，冯绍人往椅子上一靠，开口说道：“昨日，倒是见到郡主了，不过是跟应忱那个伪君子一起碰见的！” “就在他们家的那个广寒阁！” 这倒是秦川没有想到的，他有些惊讶：“哦？竟然跟应家的公子一起碰到的？” 冯绍点头：“嗯，昨日一起用了午膳之后，殿下便离开了！” 听到冯绍说一起用了午膳，秦川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能一起用午膳已是不错。” 这话说完，就见秦川问道：“那你跟明华，相处可还融洽？” 只见冯绍想了想：“殿下怕是对上次酒楼的事情，还心有芥蒂。” 秦川倒是陷入了沉思，之后开口：“明华那性子，记恨也正常。” “这样，我到时候跟母妃说一声，让她尽量多给你们两个安排一些接触的机会，你多表现表现！” 这话说完，秦川看向冯绍，神色带了一丝的认真：“表弟，明华身份尊贵，又深得盛宠，你若是能娶到她，于咱们都是大有裨益的。” “况且，明华容貌极佳，就是性子难搞了一些。” “等日后把人娶回来，你若是实在不喜，就养两个外室！” 秦川说完，冯绍点头：“表哥，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这些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父皇已经下旨，让明华负责几个月之后的大朝会，同时，还点了裴家公子辅佐！” “之后，怕是明华会经常出宫，你留意着。” “知道了表哥。”说这话的时候，冯绍的面上闪过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过，对于秦川的话，他还是很听的。 拍了拍冯绍的肩膀：“你知道就好！” “这冯家以后还要靠你，别总让舅舅生气。” “如今你也年岁不小了，少混一些，等过些日子，我跟舅舅商量一下，在军中给你谋一个差事。” “都听殿下的！” 看了冯绍一眼：“行了，如今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待了！” 秦川离开之后，冯绍思索着刚刚的话。 除了宫外，此刻后宫也得到了建元帝让沈明华负责大朝会的风声。 应嫔宫里，听着身边宫女的汇报，应嫔先是意外：“你确定？” “主子，千真万确！” 得到了肯定之后，应嫔先是站了起来，之后又坐下。 “陛下当真是宠爱明华郡主啊，连大朝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了她。” 这话说完，有丫鬟补充：“娘娘，还有裴大公子！” 却见应嫔嗤笑：“裴大公子，怕就是给明华郡主撑场面的。” “这也亏得明华郡主是女子，这若是儿朗，怕是陛下都能把皇位送给她！” 这话刚说完，应嫔身边的小丫鬟就立刻上前：“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应嫔看了眼屋子里面伺候的几人：“行了，这里用不到你们，先退下吧！” 只留了一个她平日的心腹在身边。 只见应嫔再次开口：“如今这明华郡主风头正盛，若是跟她搞好关系，怕是这好处也少不了。” 小丫鬟看向她：“娘娘的意思是？” 只见应嫔小声说道：“你说，这大朝会所用之物甚广，若是咱们应家可以承包一二？” 应嫔这主意打的好，小丫鬟见状：“那娘娘是想跟郡主商量一下？” 应嫔点头：“你一会儿把那对玛瑙镯子给明华郡主送过去。” “顺便，再派人去一趟应家！” 而对于应嫔的小心思，沈明华此刻还不知道，她如今，正在给裴明礼写信。 之前离开江南之时，曾跟裴明礼戏言，若是她有传信，千万不要当做没看见才好。 可回京之后，沈明华却不曾打扰。 但如今，却是不同了，裴明礼要来，她当初曾跟他说过，尽管猜到了裴明礼未必会遵守，但提醒的话却还是有必要的。 第51章 态度 京城的旨意传到江南裴家的时候，沈明华写给裴明礼的信也送达了。 裴家的正堂内，裴家老爷子，裴明礼的二叔以及裴明礼坐在一起。 只听裴明礼二叔开口：“爹，你说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让明礼进京同明华郡主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情。” “这还突然封了太子少傅，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 此刻，裴老爷子听二儿子说完，也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裴明礼：“明礼，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刚刚沉默的裴明礼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圣旨，想了想开口说道：“大朝会应当只是一个幌子，陛下怕是还有其他的打算，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不过，这对裴家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裴老爷子点头：“明礼说的不错，如今明礼领了太子少傅一职，这也算是陛下对咱们裴家入仕的一个信号，之后，族中的子弟也就有了机会！” 。。。。。。 裴明礼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还不待他开口询问，身边的侍从便说道：“大公子，这是明华郡主那边派人给您送过来！” 对于明华郡主能给自家公子送信，侍从也很是意外。 把视线在桌子上那盖了红漆的信件上扫了一眼，裴明礼伸手拆开。 沈明华的字迹跃然于纸上。 在字上停顿一瞬，之后往下看去。 沈明华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不外乎就是提醒裴明礼不要忘了他们两个之前说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在告诉裴明礼，要守诚信。 而信的结尾 ，则是说她在京中等他！ 这话，若没有上面的内容，怕都是会让人给误会成所谓的私相授受了！ 眼中划过一抹不以为然，京中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看样子明华郡主真是在哪里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扭头看向侍从，裴明礼开口问道：“送信的人可在！” “在的公子，他说郡主让他把您的回信带回去！” “回信！”裴明礼小声的嘀咕一遍。 轻笑一声：“这是怕我看完之后不表态，所以逼我呢啊！” 这话说完，侍从没有开口，裴明礼倒是执笔站到桌前。 原以为只是大放厥词，倒是没想到却是个不容小觑的。 看来，他之前倒是小瞧了这个郡主。 抬笔在信纸上写了几句，之后学着沈明华送过来的信封那般用红蜡封口，之后交给一旁的侍从：“非言，去把这信给郡主派过来的人送过去！” “小心一点，别让爷爷发现！” “是，公子！” 非言出去之后，裴明礼的视线再一次的刚在刚刚打开的信纸上，瞧着上面的字迹，眼中划过一抹探究。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大彻大悟？” 之后把信纸放在燃着的烛火上，片刻火光燃起，变成灰烬。 却见裴明礼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一下：“这字，倒是有趣！” 因着圣旨，裴明礼需得即刻启程，安排好裴家的事情之后，他便离开了。 马车上，非言给裴明礼奉茶，外面驾车的则是非止。 两人是孪生兄弟，容貌相似，一文一武的算是裴明礼身边的左膀右臂。 而此刻，裴明礼正靠在马车上看着手中的书，一旁的非言把煮好的茶朝着裴明礼推了推，之后小声开口：“公子，人已经提前安排过去了。” “而且，京中的探子汇报，说陛下在扳旨的头一日，先后见了明华郡主跟三皇子。” “而且，巧合的是，当天下午，明华郡主还去了三皇子的府邸！” 这些都不是什么过于隐秘的事情，只要留心打听，便能知道。 裴明礼点头，没有言语。 不过，心中却是盘算着，这几件事情的关联！ 明华郡主绝对是这其中的关键，至于什么原因，怕是要等他人到了京城才能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说！”裴明礼淡淡开口。 因为这件事情是关于明华郡主的，非言看了一眼自家公子。 尽管公子没说，但他看得出来，自己公子跟明华郡主两人肯定有些秘密，要不然，为什么会偷偷传信！ 犹豫片刻，试探性的开口：“京中传来消息，说如今冯家跟应家都有求娶郡主之意！” 这话说完，就见裴明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卷看向非言。 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非言解释的开口：“这两家一个是丽妃娘娘的母家，一个是应嫔的母家！” “我知道，不用解释！” 非言的话被裴明礼打断。 之后，再次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书，即便什么也没说，但不知为何，非言却突然觉得这马车里面的气压有些怪异。 过了许久，才听裴明礼再次开口：“我记得冯将军的公子是个纨绔？” 非言思索着点头：“冯公子确实在京中名声不是很好，不过前些日子，大皇子在陛下面前帮他求了恩赏，如今冯公子领了禁军的差事！” 这话说完，就见裴明礼看向他：“这事情你之前怎么没说？” “这，我也是刚知道的！” 对上裴明礼的视线，非言立刻保证：“我下次一定及时跟公子汇报！” 这话说完，就听裴明礼嘲讽的开口：“呵，冯家为了能傍上明华郡主也是用心了！” “看样子这宫里的娘娘都知道郡主深的陛下宠爱，这算盘珠子倒是敲得响亮。” 裴明礼说这话，非言就在一旁附和。 他心想，他们公子真是看起来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这说起话来，全是刀子。 “公子说的是，这如今京中，明华郡主怕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 只听裴明礼嗤笑一声，却不再开口。 而此时的京城，沈明华派过去给裴明礼送信的人已经回来。 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信封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查看。 这不看还好，越看，脸色越黑：“狗东西！” 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沈明华拿着信纸进了内室。 第52章 提议 裴明礼的回信极为的简短：“多谢殿下抬爱！” 这话，看得沈明华直接火冒三丈。 这人，她都已经明晃晃的写信去提醒他守约了，可他呢，一句抬爱，看似回答了，却又什么都没有回答。 当真是比狐狸还精明。 骂一句不解气，沈明华把信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似乎把这信纸当做了裴明礼一般：“阴险狡诈！” 可扔出去之后，她还要起身捡回来。 拿在手中用力的揉搓，之后这才放进正在燃烧的香炉中。 看着化成灰烬之后，这才离开。 心知裴明礼这人不好掌控，怕是还要想个什么办法拿捏一下他。 可想了许久，都想出一个好办法。 她发现，以她前世对裴明礼的了解，这人，压根没有软肋。 除了身上需要肩负起未来裴氏一族的责任之外，他看上去好像无欲无求一般。 琢磨着从裴家入手，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但仍需从长计议。 她如今，还是先等那斯进京之后，在做打算。 甚至刚刚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按照裴明礼那斯瞧不上自己的样子，实在不行，她就威胁他，若是不合作，她就去求皇帝舅舅赐婚嫁给他。 算计不过就恶心一下。 但这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如今一切重来，她也想换一个活法！ 自从下旨她来负责大朝会之后，这上到后宫的娘娘们，下到各府的女眷，来拜会她的不在少数，无非是想为自家的铺子谋个方便。 而且，这大朝会除了一应的采买，擅长诗词歌赋的公子小姐也是要挑选的。 毕竟，大朝会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各国的比试环节，这可是彰显国力国威的关键。 除了这些，歌舞表演也是要准备起来的。 其他的还需等裴明礼进京之后两人一起着手，不过这歌舞表演，沈明华倒是先让舞乐司的乐人排练上了。 从来没有筹备过这些，如今贸然接受负责，沈明华也是一团乱麻。 尽管除了裴明礼，建元帝也给沈明华拨了其他人来协助，可千头万绪的找不到开口。 尤其是这两日鸿胪寺那边刚把各国可能来晟的名单给她整理了一份，同时，包括各国如今的形势跟重要的人员，看得沈明华才叫那叫一个头大。 尽管每次想起裴明礼回信的内容都想骂他一番，但此刻，沈明华到确实有些期待他来了。 如今算算日子，人应该就在这两日了，也不知道秦朗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过了这么久，即便之前不清楚，如今，沈明华也分析出来了。 再加上三天两头的去三皇子府，也打听出了一二。 这件事情如今没有流出任何的风声，至于徐茂，人则是一直待在三皇子府。 想到这两日裴明礼就要进京了，沈明华有些待不住：“去三皇子府！” 说着，主仆三人便带着护卫出了宫。 已经过了晌午，沈明华刚一到三皇子府，就立刻有人进去通报。 管家得信之后，赶忙出门迎接。 三皇子府的正厅，沈明华示意秦朗让人都退下之后，看着他，神秘兮兮的开口说道：“小表弟，过几天裴明礼就要进京了！” “表姐说的不错，没想到当日一别，竟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说起来，裴表哥有盖世之才，能够为朝廷效力，也是一大幸事。” 看着面前的秦朗，俨然一派正直的模样。 而只要一想到秦川那边，可能正在思索着如何把裴明礼拉到他们的阵营去，就不免有些急切。 看着面前的人，沈明华试探性的开口：“小表弟，既然你如此的欣赏裴明礼，何不等他人来京城之后，多接触接触！” “要不这样吧，等他来京那日，我们给他办一个接风宴，你觉得如何？” 沈明华这话，倒是让秦朗有些意外。 点了点头：“我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看之前表姐之前跟裴家表哥的相处，我以为你是不愿的，所以也没有提及。” “既然表姐都如此说了，我觉的甚好！” 秦朗这话说完，沈明华的面上闪过一丝欣喜。 之后看向他：“那我来安排！” “好！” 秦朗没有反驳。 从秦朗的府邸出来之后，沈明华难得心情不错，就连回宫的路上，脸上都是扬着笑意的。 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视线落在一处珠宝店面上。 “停车！” 松萝扶着沈明华出了马车，站在庆祥坊的门口，抬步就准备朝着里面走去。 应嫔娘家的铺子，看起来生意确实火爆。 “听说这铺子里的香囊纹样都是独有的，咱们也瞧一瞧！” 小声的跟松萝说着。 “主子说的不错！” 松萝刚回应，就见这庆祥坊的伙计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想来是第一次来咱们庆祥坊吧！” “你看看，这边都是咱们庆祥坊的时兴花样，有瞧上的您跟我说！” “好，我们先看看！”松萝回道。 沈明华在伙计说的那一排架子处挑选，不得不说庆祥坊的布料纹样确实不错。 有几个香囊，那样式，宫中都没有，想着买几个回去，刚要伸手，就听隔壁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汀兰，你看看这个样式，感觉很适合你！”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的动作一顿。 沈汀兰！最近倒是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回京之后，除了回沈家那次，之后，沈明华跟沈家联系甚少，主要是实在懒得跟他们应付演戏。 沈家倒是主动求见过几次，不过沈明华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的。 两边也谈不上多热闹。 如今，听到沈汀兰的名字，倒让她有些好奇。 “我觉得还好，前几日祖母送了我一匹宫中的料子，说是贡品，摸着倒比这要柔软细腻！” 这话里面的炫耀，沈明华听的分明。 不过，思索着她说的宫中的料子，想来是前几日她随手让人给沈老夫人送过去的那几匹吧。 倒是没想到，又便宜给了沈汀兰。 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第53章 私下议论 沈汀兰炫耀的话出口，立刻就有人奉承迎合。 “要我说啊，汀兰不愧是沈家最受宠的女儿，怕是在老夫人的心里，你是最要紧的！” 沈汀兰面色得意，不过话语还是带了些谦虚：“其实家里面的小辈祖母都是疼爱的。” “那也是汀兰足够优秀，就单说琴艺，京中贵女谁能与你争锋！” 这话说完，就有人接道：“说到琴艺，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大朝会上会有才艺展示。” “其实说是展示，不过就是各国文武交流，我前几日偷听我父亲跟哥哥的谈话，他们说过些日子，会举办一场宴会，为的就是挑选公子贵女在大朝会上代表咱们大晟跟其他各国交流！” “要我说，汀兰的琴艺，被选上是肯定的！” 沈汀兰自然也得到了这个风声，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房间里练琴。 但她此刻自然不会说出来。 面上淡淡一笑：“若真是如此，那我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话，听在一旁沈明华的耳中，不免翻了一个白眼。 心想，真是装模作样。 刚吐槽完，就听到又有人开口：“哎呀，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啊！” “什么事情？”沈汀兰问道。 “这大朝会的负责人可是明华郡主啊！” “陛下钦定，可明华郡主之前，对汀兰的态度咱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万一因着记恨，她不让汀兰参加，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不知为何，沈明华听出一股浓浓的茶意。 心想，沈汀兰的这几位所谓的好友，看起来也并不是每一位都要好。 不过也是，京中的贵女圈就那么些人，真正交心的又能有几人，不过都是虚情假意凑在一起彰显自己罢了。 沈汀兰自然也听出了那人话中的幸灾乐祸，脸色一僵。 正要开口，有跟沈汀兰平日走的近的小姐妹为她鸣不平：“林姝，你这话什么意思？” 被叫林殊的姑娘看向她：“陈婉，我能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是想到了，有些为汀兰担心罢了。” “毕竟汀兰要是因此没有办法参加大朝会，这岂不是很可惜吗！” 这话明明一副为沈汀兰考虑的样子，可听在沈汀兰的耳中，却有些刺耳。 尴尬的笑了笑：“林殊姐姐说的是，可郡主毕竟是沈家人，倒是劳林殊姐姐忧心了！” 这话，则是暗指林殊未免操心太多。 沈明华听着，却觉得有意思，这些所谓的京城贵女，每天看着各种雅集诗会的聚在一起，原来也是暗潮涌动。 一旁的陈婉听林殊如此说，有些不乐意了，立刻开口：“林姝，我看你这担心就是多余。” “刚刚汀兰也说了，郡主在如何，也姓沈，即便是之前心里对汀兰有些误会，但在怎么说，也是要听沈老夫人这个祖母的话的。” “老夫人如此的疼爱汀兰，若当真如你说的那般，她自会为了汀兰去郡主面前分辩的。” “难道郡主还能忤逆长辈不成？” “要知道，郡主给老夫人送的上好布料，老夫人可给了汀兰，单说这偏爱，就是独一份。” “况且，这大朝会虽说陛下已经交给了明华郡主，可你也别忘了，还有一个江南的裴公子一同。” “汀兰如此有才学，难道裴公子能让她明珠蒙尘不成？” 这一句句的话，都是在为沈汀兰分辩，即便没有看到，沈明华也能想象得到此刻正在说话的陈婉是什么模样。 上一世，她就是最会维护沈汀兰的小姐妹。 跟林殊不同，她跟沈汀兰是真正的要好。 两人在外，不管是争执还是辩驳，沈汀兰只要站在那里，她自会为沈汀兰讨公道。 上一世的时候，沈明华对沈汀兰多有照拂，对陈婉也有些了解，知道如今陈婉这般为沈汀兰说话。 主要是她觉得沈汀兰这般不争不抢的善良之人，就应该得到最好的。 对于她，陈婉总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沈明华对于陈婉的这种心理跟行为，是这么理解的。 尤其是她刚刚说的郡主送给沈老夫人的东西，大半都被她送给了沈汀兰。 这话，说起来就好像她堂堂一个郡主，上赶着巴结自己的祖母，可偏偏自家祖母喜欢一个外人，这话，倒是有些好笑！ 陈婉话说完，就见林殊笑了：“既然如此，也是我白为汀兰担心了。” “行了，今天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陪各位姐妹继续了！” 随着林殊率先离开，剩余的几人先是面面相觑。 之后有人开口：“汀兰，你别理林殊，她就这样。” 当然，也有为林殊说话的：“林殊她只是担心汀兰而已！” 见状，沈汀兰也适当开口：“我知道，林殊只是关心我！” “如今确实已经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汀兰，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见沈汀兰离开，陈婉也跟了上去。 陆陆续续的，几人都离开了庆祥坊。 好戏唱完，沈明华自然没有在看下去的道理。 从一侧出来，沈明华走到刚刚那几人站在的那处，看着她们刚刚挑选了许久的香炉。 视线扫过，不曾停留。 转身来到另一处，看着手中的香铃，她红唇轻起：“看样子我平日里没少当这些官眷小姐的茶余谈资啊！”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面上带着一抹嘲讽，但眼中的冷意却是让人不容忽视。 松萝看在眼里，上前安慰：“殿下，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若是看不下去，不如提点各位大人一番，让他们管一管府中的女眷！” 把挑好的香铃递给松萝：“呵，都说了是风言风语，我若是计较，岂不是明着告诉众人我小气吗！” “况且，这样的言论，如今不过是我听到了，怕是私底下，还有更过分的！” “左不过本宫名声不好，倒是谁都能戏言几句了！” 这话虽是自嘲，但她却没有开玩笑。 “行了，就这几个吧！” 说着，又挑了两个放在松萝的手上。 第54章 百闻不如一见 选好心仪的物件之后，沈明华看了眼身侧跟着的松萝。 “你也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也一并买了！” “多谢殿下。” 结账之后，主仆二人出了庆祥坊。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在路过一家点心铺子的时候，接上青黛，之后不再停留...... 又过了三日，裴明礼终于进京。 因着已是傍晚，建元帝特意让宫人传旨意，说他一路上舟车劳顿，先休整一番，明日早朝之上觐见即可。 住处是建元帝一早就让人打扫好的，牌匾上的裴府预示着沉寂了几十年的裴家，如今终于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小太监离开之后，裴明礼看着送过来的官服，未发一言。 倒是一旁的非言，看着一旁的官服，开口说道：“公子，既然陛下说明日早朝再见，那不如咱们先试一试官服！” 紫色的官服，光是摆放在那里，就已经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贵气了。 裴明礼没有动，而是看了眼站在另一边的非止：“人都安排好了！” “公子放心，已经都安排好了！” 裴明礼点头：“明日之后，怕是会陆续有些人上门，让他们都留心着些！” “公子放心，都已经交代好了！” 之后，裴明礼看向非言：“一会儿你去把咱们从江南带过来的物件都整理一下。” “对了，我带过来的那幅字画给我挂在书房！” “公子放心，我一会儿就安排！” 。。。。。。 第二日，裴明礼换上昨日送过来的朝服。 紫色的官服配上黑金的腰带。 平日里本就姿态优雅，气质不凡好似谪仙一般的人，此刻倒是多了几分威严。 这朝堂中，没有几人见过裴明礼，此刻，他就这么站在大殿之上，身姿挺拔，甚至有些从容。 “臣裴明礼，见过陛下！” 建元帝之前也只是听说，如今得见真人，才知明华那丫头当时跟他说的裴家大公子长相俊美所言非虚！ 不只是建元帝，此刻的群臣，不管之前想的如何，今日朝堂上一见，方知以前的那些传言所言非虚。 从长相气度到言谈举止，这一刻，大家才真的明白，何为百年大族。 散朝之后，裴明礼被建元帝叫到了御书房！ “明礼啊！说起来，咱们也都是亲戚，用不着这么生分！” 止住了裴明礼行礼的动作，只见建元帝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论起来，我还要称呼你的父亲为兄长呢！” “说来也是可惜，你父亲英年早逝，想当初，我们兄弟二人还一起对弈过呢！” “对了，你祖父的身体如何！” “劳陛下关心，祖父的身体还算硬朗，这次进京之前，祖父还特意交代微臣，一定要替他给你拜见一番！” 摆了摆手，建元帝开口：“那就好！” 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裴明礼，建元帝很是满意。 拉着他手谈了一番，之后才开始说正事。 “明礼啊！朕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为朕分担分担！” “陛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把手中的棋子扔在盒子里，建元帝开口：“这大朝会将至，朕思来想去，确实只有你跟明华更为合适。” “不过，这除了大朝会，朕这边倒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倒不是合适的时机，等过一段时间的，如今，你先跟明华负责大朝会的事情吧！” 建元帝尽管有心想重用裴明礼，可还是有些顾虑...... 人也见了，话也说了，倒没在多留。 等裴明礼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见沈明华就站在御书房的不远处。 雪白的狐裘大氅披在身上，二人对望。 几月未见，裴明礼倒是觉得不远处的少女似乎人变得有些沉稳了。 在裴明礼望向沈明华的时候，沈明华也正看着他。 天气寒冷，只见他紫色的官服外，罩着一件玄色披肩。 有一瞬间，沈明华看着面前的人跟上一世的他重合。 运筹帷幄，气度逼人。 裴明礼走近，在距离沈明华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臣，见过明华郡主！” 打量着他，沈明华开口：“裴大人免礼，听闻裴大人进京，本宫特意在此等候！” “殿下抬爱，微臣惶恐。” 话虽如此说，但见裴明礼那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沈明华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惶恐。 心里暗骂一句装模作样。 之后开口：“裴大人协同本宫一起负责大朝会的事宜，如今裴大人进京，本宫自然是要早一些见到裴大人的。” “毕竟咱们要一起共事。” “殿下吩咐，裴某自当尽心竭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客气有礼，实则你来我往。 暗骂了句虚伪，沈明华是在跟他耗不下去了，开口：“裴大人来京，本宫跟三皇子理应尽地主之谊。” “已经在广源斋定好了位置，就等裴大人跟本宫一同前往了!” 这话说完，不待裴明礼回答，沈明华便再次开口：“也不知，裴大人是否给本宫跟三皇子这个面子！” 这话，裴明礼听完一笑：“两位殿下抬爱，臣自然识趣。” “裴大人，请！”沈明华开口。 “殿下先请！” 此刻的御书房内，建元帝对着李公公问道：“李德福，明华那丫头走了吗？” “回陛下，郡主刚刚跟裴大人一同出宫了！” “哦？”似乎是有些意外。 “倒是没想到，那丫头跟裴明礼竟然关系不错！” 这话李公公没回。 建元帝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都说了什么？” 李公公上前：“回陛下，郡主邀请裴大人跟三殿下一同去了广源斋用膳！” 建元帝一笑：“这丫头倒是热情！” “看她这么巴巴的过来人家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原来不过是一起吃饭。” “说起来也应当，她跟老三在江南待了三年，如今裴家人来，是该招待一番。” “你去挑些东西，连着那套白玉棋盘，一并给裴府送去。” 第55章 熟人相谈 沈明华跟裴明礼一同出了宫门。 却见宫门外，除了裴明礼的马车，竟然还停着一辆。 瞧着，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简裴明礼出来，那些站在马车外的小厮立刻上前：“裴少傅，我们大人有请！” “不知你家大人是？”一旁的非言代裴明礼问道。 那小厮面上带了些许的骄傲：“我们大人乃是礼部钱大人。” 说着，便指了指一旁的一辆马车。 而马车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交谈声。 只见，他把帘子撩开，看向裴明礼，刚要开口面上的笑容却是一顿。 不为其他，而是，他看到了站在裴明礼身边的明华郡主。 看着他，不用想，沈明华便知道这钱大人必是帮秦川来拉拢裴明礼的。 不待他开口，沈明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钱大人！” “话说钱大人何时跟裴家大公子有交情了，本宫倒是不知。” 沈明华开口，钱大人立刻从马车上下来：“老臣见过郡主殿下！” “臣哪里能跟裴少傅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平日里颇有些仰慕裴少傅的才学，想着交流一二！” 这话，沈明华自然不信，可他既如此说了，便也顺着他的话。 “哦，是吗？不过，今日怕是要让钱大人失望了！” “本宫一早就跟裴公子约好，今日为他接风洗尘，这先来后到，钱大人怕是今日要错过了！” 钱蜀在见到沈明华的那一刻，便心中今日冯将军所交代他之事怕是办不成了，如今听明华郡主如此说，更是只能作罢。 “郡主说的是，原是我一时兴趣，既然郡主跟少傅已提前约好，那臣就先不打扰了！” 这姿态，谦逊的模样，要不是知道他私底下的德行，怕是还以为钱蜀这个礼部侍郎是什么廉洁清正的好官呢。 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过，沈明华那目光落在裴明礼的身上：“裴公子，那咱们走吧！” “殿下请！” 沈明华上了马车，裴明礼紧随其后。 “恭送殿下！”看着马车离开，钱蜀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脸色不是很好，刚已坐进去，便语气有些生硬的开口：“回去！” 如今人没有请到，还要去跟冯将军请罪，只要一想，便觉得郁闷。 他是真没想到，如今这裴少傅不过刚来，怎么就跟明华郡主约好了。 此时，另一辆马车上，只见裴明礼拿起一旁的茶壶，为沈明华倒了一杯茶：“殿下请！” 茶香四溢，视线扫过临着茶杯放着的一盘糕点——龙井茶酥。 单看色泽跟样式，便知道必是出自裴氏。 因为只有裴氏的龙井茶酥会做成五瓣，不似江南的其他地方，都是六瓣。 而这味道，裴氏也是一绝。 原以为回了京城之后，这裴家独有的五瓣龙井茶酥会吃不到了，没想到，在裴明礼的马车上，倒是见到了。 察觉到沈明华的目光，裴明礼轻笑一声，把装着茶酥的盘子往前推了推：“郡主尝尝，可还喜欢？” 不知为何，沈明华听着裴明礼的那一声轻笑，不由得有些脸热。 轻哼一声：“裴明礼，你不会是把你们裴氏的厨子也给带来了吧？” 这话说完，语气中带了一抹嘲笑：“真没想到，裴公子如此讲究！” 沈明华的小心思裴明礼看得清楚，明明自己想吃，却还要倒打一耙。 看着她，裴明礼开口：“看来殿下对裴氏的厨子意见很大啊，原以为殿下在裴家三年，对于江南的饭食还是有几样瞧得上的，如今看来，倒是臣多想了。” “既如此，这茶酥您怕是也不喜。” 说着，裴明礼便伸手要把沈明华面前装着茶酥的盘子拿走。 见状，沈明华立刻出手阻拦：“你干什么？” “裴明礼，你当真是小心眼，不过是说了你两句，连点心都要斤斤计较。” 她如此说，裴明礼却没有争辩。 只见沈明华伸手，拿起一个茶酥咬了一口，瞬间，眼神都亮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 吃了两口，又拿起面前刚刚裴明礼递过来的茶。 江南特有的金山翠芽。 这茶跟茶酥倒是绝配。 没想到裴明礼这厮品味倒还不错。 看着他，沈明华说起正事：“裴公子如今来京，不知咱们当日的约定可还作数？” 裴明礼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郡主说笑了，咱们当日可有什么约定？” 这模样，看得沈明华一时火冒三丈。 压抑着怒火，她咬牙小声开口：“裴明礼，当初说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若是非要如此，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里满满的威胁，但对于裴明礼来说，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哦，原来殿下说的是那件事情啊，臣忽然想起来了！” 此刻，沈明华要是看不出来裴明礼这是在戏弄自己，怕是真是白活了。 深吸一口气，面上撑起笑意：“裴大人记得便好。” “如今本宫按照约定，不到半年的时间，裴大人不止进了京，还官居太子少傅，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知这样的诚意，裴大人以为如何啊？” 此时，沈明华已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耐心跟裴明礼交谈。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少女，跟几个月之前相比，她似乎圆润了些。 不过，那自以为是的模样，却是没有什么改变。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能进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怀疑。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之前除了享乐不关心任何事情的人变成了如今这般。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变，但却有了改变。 为三皇子谋划，似乎，如今在她的心里面，对于三皇子能否坐上那个位置，看得很重要。 可这是不应该的，就像他之前说过的，她是当今陛下的外甥女，是明华郡主。 按照她的地位，无论今后谁坐上了那个位置，对她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是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可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眼神中的算计让人看得分明，但又不可否认，如今她像好似一团迷雾。 第56章 赌约 尽管说了很多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的大话，但偏偏却做成了。 这让他不禁怀疑，她好像对于一些事情，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若不然，就单说他来京一事，当初她怎会说的如此有把握。 而人一旦起了试探之心，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便会一直蛰伏，偶尔妥协，直到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看着她，裴明礼缓缓开口：“殿下，按理说，确实应该如您说的那般。” “可您确定，咱们当初是这般约定的吗？” 裴明礼这话一出，沈明华便知道，这厮，绝对是又想找借口框自己。 看着他：“那不如裴大人自己说一说，咱们当初是如何约定的？” “三个为期，裴氏参加今年科举的圣旨一定会下达江南！” 随着裴明礼缓缓开口，沈明华的脸色倒是一僵。 之前为了让裴明礼答应，她倒是有些口出狂言了些。 可这只是一个因子，谁能想到，这斯如此的斤斤计较。 可人已经拉进来了，她势必要把裴明礼推到秦朗那一边去。 “你究竟想如何？”沈明华看着他。 此刻，看着裴明礼那谪仙般的容貌，沈明华只觉得他无情又腹黑。 这人，满腹的算计，平日里装的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 却见裴明礼开口：“其实说起来，殿下之前的承诺已然兑现，半年为期，臣从江南进京。” “可之前殿下也说了，但如今看来，不管是三月为期还是......” 知道了裴明礼的意思，沈明华心绪流转。 想到皇帝舅舅一开始让他进京的打算，突然看着面前的人笑了。 “裴明礼，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吧。” “殿下想换什么？” “裴家子弟参与科举！” 这话说完，沈明华面上闪过一丝的狡黠。 “殿下当真要如此？” 沈明华点头：“怎么，裴大人不敢赌？” “赌？” 沈明华再次点头：“没错，就是赌！” “既然想跟裴大人合作如此的困难，倒不如换一个，” “就赌我刚刚说过的裴家子弟参与科举！” 即便觉得沈明华这话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可裴明礼还是点了头：“既然殿下如此有兴致，臣便跟殿下赌上一赌。” “不知殿下想赌什么？” 打定主意，沈明华开口：“很简单，若是我赢了，裴大人可要答应我五个条件！” 不得不说，沈明华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裴明礼的身上占到便宜。 况且五个条件她还觉得有些少呢。 不过如今看来，裴明礼这厮小气的很，能先占他五个条件也是好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裴明礼笑了：“殿下倒是贪心！” 却见沈明华看着她：“区区五个条件就贪心了？裴公子未免有些太小气。” 这书裴明礼没有回，只是面上噙着一丝笑：“殿下的条件提了，可若是输了呢？” “你想如何？” “这我倒是还没有想好，不如，我也学一学殿下，倒时也向殿下讨要我哥条件如何？”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达成共识，沈明华打量着看向裴明礼：“既如此，那就说好了，裴公子之后万万不要装糊涂才好！” “君子一诺，殿下还请放心！” 看着他沈明华没有开口，不过心里确实犯嘀咕，这厮还好意思说什么君子一诺。 笑了笑。 “殿下，公子，广源斋到了！” 两人依次下车。 广源斋门外，此刻秦朗的侍从再次等候，见到沈明华之后，先是给两人见礼，之后开口：“殿下，我家主子在三楼雅间等着二位！” 沈明华点头，一行人朝着三楼走去。 刚走上去，楼梯处倒是走下来一群公子哥，看模样有些眼熟。 一行人擦肩而过。 看着沈明华一群人，刚刚还在说笑的一男子倒是止住了话语。 见状，一旁有人搭在他的肩膀上：“王兄在看什么？可是相中了刚刚那小娘子？” “说起来那小娘子刚刚我倒是瞧得不真切，不过看那身段，应当是个美人！” 这话刚说出口，就被王进给呵斥住了：“快住口，你可知刚刚那人是什么身份？” 酒意上头，说话也没有半点分寸：“我怎会知道，难道王兄知道？” 这话语里满是玩笑，却见王进脸色认真，压低音量：“刚刚那位，我若是没看错，想来是明华郡主。” “赵兄还是慎言的好，那女子身边的丫鬟，你不觉得熟悉吗！” 王进这话，倒是让醉酒的赵荣清醒了大半，努力的回想：“王兄确定，我刚刚迷迷糊糊看得不太真切，若真是如此，倒是我刚刚妄言了！” 王进点头，赵荣却不再多言。 楼上雅间，沈明华跟裴明礼进去的时候，秦朗正在品茶，看到两人立刻开口：“小表姐！” 之后把目光放在裴明礼的身上：“裴表哥！” “见过殿下！” “裴表哥客气了，快坐！” 三人坐下，就听秦朗开口：“如今裴表哥入京，倒是又能跟你一起讨论学问了。” “殿下抬爱！” 裴明礼开口。 “说起来，陛下令我跟郡主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我也不胜惶恐！” 这话，沈明华听了心中一阵嗤笑，裴明礼竟然还惶恐，她看他倒是从容的很。 今日早朝，她已经让人打听过了，裴明礼那神态，哪里像是初入朝堂。 裴明礼提起大朝会，秦朗开口：“其实，父皇一开始把这件事情交给裴表哥跟小表姐，我也有些意外。” “不过之后细细想来，怕是由你们二人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沈明华恍惚回到了江南裴氏。 这二人，一个心怀远大，德兼六艺。一个运筹帷幄，举止无双。 上一世，若是她没有错害了秦朗，怕是他跟裴明礼二人，一个贤君，一个能臣，倒是可惜了。 这边想着，门外倒是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说话声。 就连交谈的二人也有所察觉，正欲开口询问。 “听闻三弟在此，为兄恰好路过！” 第57章 相互试探 秦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秦朗的侍卫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或者说，根本来不及阻拦，因为，此刻，他们被秦川的人拦在了一旁。 只见秦川直接推门而入。 看着坐着的三人，脸上挂了一抹笑意。 不过这笑在沈明华看来倒是有些敷衍了。 “三弟，为兄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若是从前，沈明华势必会直接出言回怼秦川的。 不过如今吗，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那么莽撞。 学着秦川的样子，试图用嘴角的笑意来压制住她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视线扫过秦川身后跟着的冯绍，她此刻是真有些控制不住了。 “殿下，喝点茶水！” 看着裴明礼，沈明华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情绪。 “多谢裴大人！” 两人在这一刻，倒是有了点微妙的默契，她肯定，这厮绝对是在提醒自己。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比门口的两人，他看着还算顺眼。 毕竟，有点利用价值不是。 秦川如此说，还把自己不请自来给挑明，即便介意，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秦朗几人起身：“皇兄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哪有什么不请自来一说。” 秦朗这话说完，就见秦川把目光放在了裴明礼的身上：“之前就听说裴家大公子风姿卓越，才华盖世，今日朝堂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啊！” 裴明礼起身：“大殿下谬赞了，都是世人夸大其词了。” 却见秦川拍了拍裴明礼的肩膀：“大公子谦虚了，如今，你可是父皇亲封的少傅，说起来，我跟三弟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希望裴大人不吝赐教啊！” 沈明华看着裴明礼那身姿挺拔的模样，看似言语谦逊，实则毫不谦卑的模样，倒是有些佩服。 这人就是这般，说话做事恰到好处，可偏偏还一副好风骨，当真是如传言那般，裴家大公子举世无双啊！ 沈明华这边还犯嘀咕，冯绍倒是上前主动搭话：“见过郡主！” 沈明华这才抬头，一副刚刚见到冯绍的模样：“没想到冯公子跟大表哥今日倒是凑在了一起！” 这话，听起来倒是带了些讽刺。 毕竟冯绍平日里都跟那些人相处大家都清楚。 他们这些浪荡的公子哥，不是喝酒便是聚在一起赛马蹴鞠。 沈明华这话，倒是像在说秦川也跟冯绍一同游手好闲一般。 只见秦川皱了一下眉头：“明华，如今绍表弟可是在禁军领了差事！” 这话，语气中还带了些骄傲。 其实这件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了，但此时，装的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哦？是吗，真没想到，当日潇洒风流的冯公子，如今竟入了禁军！” 这语气，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了。 不过也都能理解，沈明华跟冯绍的梁子之前就结下了，尽管冯绍之后态度好的不行，可沈明华这人记仇是出了名的，她如此这般，谁也不能强求她什么。 “明华，之前的事情绍表弟已经给你赔不是了，你又何必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 只见沈明华撇了撇嘴：“大表哥，我哪里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不过就说了几句，人家冯公子都没有介意，你就在这里帮他打抱不平了。” “知道他是你表弟，可我还是你表妹呢！” 这语气，竟然还有些吃味，那模样，活脱脱的撒娇一般。 看得秦川笑了：“明华这是不高兴了？” 沈明华没有说话，一旁的冯绍见状，拿起一旁的杯子：“之前的事情，都是冯绍的错，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跟绍一般计较！” 沈明华就坐在椅子山，看着冯绍这般姿态，突然就笑了：“冯公子，本宫可从来没有说计较些什么！” “你们这般，岂不是在说我小气吗！” 之后，看着众人的神情，她话音一转：“好了，屋子里这么多人，说好了给裴大人接风的，怎么都围着我的事情！” 秦朗见状，打着圆场：“是啊，小表姐说的对，今天是要给裴表哥接风的，咱们还是不要提这些事情了。” “来冯公子，快坐下，既然是碰见了，那就一起！” 冯绍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此刻正跟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似乎对于刚刚的那些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冯绍点头，坐在了秦川的身边。 可他本就是纨绔，即便在言语冒犯完沈明华之后，说话客气了些，但骨子里的性格却难以改变。 见自己恭恭顺顺的赔礼却并不被放在眼里，面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 而秦川，在进来之后，话题就一直没有在裴明礼的身上移开。 “刚刚三弟的话倒是提醒了本殿，要论起来，咱们也是亲戚呢！” 看着秦川，裴明礼开口：“都是三殿下抬爱！” 可秦川倒是顺着这话开口：“既如此，那咱们今后可要多多来往才是！” “其实我原本打算这两日找个机会，跟裴郎小聚一番的，倒是没想到，三弟倒是先了为兄一步。” “不过也是巧了，咱们在这里碰到也是缘分！” 这话，沈明华听罢低头撇了撇嘴。 心想，什么过两日，那今日宫门口的钱蜀不就是你这边授意的吗，不过是人没请回去，所以自己不请自来了。 这话，秦朗倒是没法接了，干笑两声。 却听一旁的冯绍适时开口：“说起来，三殿下跟裴大人关系当真不错，看来之前江南的三年，交情匪浅啊！” 这话刚说完，就得到了沈明华的反驳：“冯公子这话说的，当真是有意思。” “今日这席面是本宫安排的，就连裴大人都是本宫亲自候在御书房等出来的，为的，就是一起商量一下大朝会的事宜。” 被沈明华呛了一下，冯绍脸色有些不悦。 秦川适当开口：“表弟，你这话说的确实有些不妥了，三弟在裴氏求学三年，跟明礼有些交情也是应该的。” “倒是明华，让大表哥有些没想到。” 第58章 心眼子 心中冷笑，面上却装的糊涂：“大表哥没想到什么？” 看着她秦川淡笑：“没想到会是表妹主动找的裴郎。” “还以为你不喜欢大朝会这差事呢！” 这话，带着试探，沈明华看着面前的茶杯，突然笑了：“大表哥，你这话，表妹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了！” “舅舅既然把大朝会的事情交给了我，我自当尽心，就算是为了咱们大晟，也是要办好的。” “至于裴大人，就像冯公子说的，江南三年，肯定是有些交情的。” “想来，舅舅也是如此想的，才会让裴大人进京，跟我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 沈明华这话，看似说了不少，实则却避开了秦川的问题。 看着她这般，裴明礼倒是难得挑了一下眉毛。 没想到这郡主殿下说瞎话的本事如今也是一绝。 听沈明华说完，秦川笑了笑：“表妹，你误会表哥的意思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御书房门口等着裴郎！” 听着秦川这一口一个裴郎的叫着，好似两人多亲近一般，沈明华心里骂了一句虚伪。 之后笑着看向秦川：“大表哥，说起来这也幸亏是我提前在御书房门口把裴大人提前拦下了，若不然，出了宫门，裴大人怕是就上了礼部钱大人的马车了呢！” “哦，是吗？”看着秦川装糊涂，沈明华点头。 “我亲眼所见，不过，今日钱大人注定失望了！” “就连回绝的话，都是我说的呢！” 朝中人都清楚，这钱大人跟冯将军有些交情，如今沈明华提起，目的很明显。 秦川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看了秦朗一眼，之后解释：“这我倒是真不知道，想来应当是钱大人仰慕裴郎的学识，想要交流一二。” “毕竟，钱大人负责科考事宜！” 这话，在沈明华看来简直漏洞百出。 她只是笑笑，没有开口。 倒是一旁的裴明礼，在秦川提起科考的时候，他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却没有抓住。 秦朗听了沈明华的话，倒是陷入了沉思，见此，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重生的这件事情，是万不能让人知道的，可秦川一伙人狼子野心，心术不正。 想的都是如何算计皇位，算计秦朗。 可如今秦朗为人正直，面对亲情，未必会把人想的这么坏。 其实，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如今，从未觉得自己的皇兄，会为了这件事情加害自己。 上一世也是到了最后，秦川的嘴脸显现，秦朗才彻底的看清。 而如今，沈明华除了一点点瓦解秦川的势力，找沈家报仇，把裴明礼拉到秦朗这边边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目标，就是让秦朗提前看清秦川的嘴脸。 让他提前有所防范。 她这小心思藏得隐晦，没有人会觉得她有如此筹谋。 有时候想想，这以前的性情，倒也给她如今提供了一些便利。 毕竟，谁能想到她其实存了其他的心思呢。 秦川解释完之后，就见秦朗开口：“说起钱大人，听闻最近有不少的学子都拜访了钱大人。” 这话，看起来好似随意一问。 “三弟，钱大人乃是主考官之一，学子上门拜访也是想留下一个好印象。” “皇兄说的是，我也是听大理寺的人随意提起，刚刚说到了钱大人，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说起来，钱大人也是深得父皇信任！” 秦川笑了：“钱大人为官公正，若不然，父皇也不会钦点他来负责科考。” 秦朗点头：“说起来除了钱大人，张尚书亦是如此！” 秦朗提到了张尚书，秦川面上的笑意倒是收敛了几分。 “张尚书确实为官清廉，不过有时候，倒是过于古板了些。” “就说科举一事，明显钱大人做的更好。” 这话，秦朗没有开口。 有些察觉到自己说的多了一些，秦川岔开话题：“好了，不说科举了，听闻三弟在大理寺一连处理了不少的陈年旧案，最近这段时日，更是不得了啊！” 提到案子，秦朗有些谦虚：“不过都是些分内的事情，不及皇兄！” 这话，秦川爱听，抬手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哎，三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咱们兄弟二人，不过都是为父皇分忧。” “皇兄说的是。” 这边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对面，沈明华则是跟裴明礼说着大朝会的事宜。 而冯绍，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听闻郡主最近有在宫中设宴的打算。” “意在选出合适的人来参加大朝会，不知冯绍可能自荐一番！” 说话被打断，沈明华看向冯绍：“冯公子，这件事情，本宫怕是不能答应了。” “知道冯公子功夫了得，可你既然听到了风声，也应当知道，本宫举办宴会的初衷，为的是选出有能力之人。” “既然是选，自然是要比试的！” “若是冯公子感兴趣，届时可参与一二！” 盯着沈明华，冯绍的面上闪过一丝志在必得：“届时，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这模样，倒是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看得沈明华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一顿饭结束，秦朗跟裴明礼没叙旧多少，倒是竟听秦川在这里问东问西了。 打乱了沈明华原本的计划不说，秦川此时还一副说教的模样。 不是说秦朗应该如何如何，就是不经意的彰显一下自己。 同时，还在不着痕迹的拉拢着裴明礼。 可看裴明礼那一副客气的笑容，沈明华就知道，这厮绝对都没有听进去。 裴明礼这人，看似谦逊，实则非常的高傲。 他不会因为身份的原因就真正的折服谁。 所以，想要真正的得到他的信服，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但他决定站在你这一边，那绝对是如虎添翼一般。 只见他一副认真听着秦朗的话，不时还附和两句，看起来颇有些认同的样子。 但沈明华知道，这厮，指不定心里想什么呢。 第59章 赏梅宴 自从裴明礼进京之后，裴府这几日可以说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有朝中的官员，也有京城的学子。 裴家即便之前清居江南多年，可门生众多。 如今大晟的官场，有一些还是裴家老爷子的学生。 如今裴明礼这个裴氏大公子进京，他们自然少不得见一见的。 裴明礼本就才名远播，更不用说又生的一副好皮囊。 一时间，可谓是在京中名声大噪。 若说之前，这京中备受推崇的公子是谢世子谢寻，那么如今，裴明礼倒是隐隐有超越之势。 这还只是裴明礼单单传扬出来名声而已很多人还未见过真人。 许是讨论的声音过于庞大，裴明礼跟谢寻总是这么被比较，一来二去的，倒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 他们也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裴家大公子究竟如何，毕竟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少傅。 恰逢明华郡主举办赏梅宴，广邀京中青年才俊，一则是得了建元帝的授意，这乃是每年冬日皇家的传统。 由皇室中人牵头，大家对对诗，品品茶，围炉煮雪，也是雅事一桩。 而这每年赏梅宴，也是各家公子小姐的表现机会，若是拔得头筹，除了声名远播，还能得到不少的赏赐。 而今年的赏梅宴，相较以往，规模更大。 众人都知道，大朝会的人选，就在这次赏梅宴了。 沈明华看着忙碌的宫人，又看了眼身旁的裴明礼，开口问道：“裴大人不紧张吗？” 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子，裴明礼问道：“殿下觉得，裴某应当紧张吗？” 今天沈明华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裙摆处，满是用金线绣着的大朵牡丹，看起来雍容华贵。 外面披着一件新做的狐裘斗篷，很耀眼。 衬得这梅花院内的梅花都有些黯然失色了些。 看着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沈明华轻笑：“裴大人，难道本宫觉得你不应当紧张裴大人就不会紧张了吗？” 这话，似乎带了些蛊惑，今日的沈明华看起来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头上戴着青鸾金钗，上面大颗的珍珠作为点缀，当真是让所见之人有些移不开眼。 可裴明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视线跟沈明华对视：“殿下怎知裴某不会呢！” 那目光灼灼，眼神深邃，看得沈明华不自觉的就要陷入其中。 暗骂了一句狐狸，她移开视线：“不管裴大人会不会，你今日怕是都不会过得太过轻松。” 沈明华这话意有所指：“如今外面的风声裴大人应当都听说了，想来今日的赏梅宴，向裴大人讨教这人不在少数。” “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祝裴大人自求多福了。” 这话，隐隐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见状，裴明礼只是轻轻一笑：倒是没想到，殿下对臣如此关心。“” 轻哼一声，沈明华转身离开。 不过，沈明华虽然刚刚跟裴明礼的话如此说，可她心里却是清楚，今日这场赏梅宴，怕是会让裴明礼彻底的名扬京城。 到时候众人就会见识到，这位裴大公子，如今的裴大人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殿下，沈家人过来了！”沈明华此刻人正在后殿休息，松萝的话倒是让她睁开了眼睛。 见状，松萝上前为沈明华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头上的发钗，之后开口：“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不过沈家老夫人想先见您一面！” 听到这话，沈明华的面上浮现一抹讽刺：“是单就她一人？” 松萝点头，沈明华开口：“既然如此，你去把人带进来吧！” “是！” 坐在椅子上，沈明华看着由松萝领进来的沈老夫人，心中划过一抹冷笑。 不过面上却还挂着一抹无比亲切的笑容：“松萝说祖母有事找我，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祖母如此的焦急？” 沈老夫人看着沈明华，只见她此刻就这么端坐在椅子上，见她过来，丝毫没有一丝晚辈的自觉，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她那毫不掩饰的表情落在沈明华的眼中，让她看得分明。 不等她开口，就听沈明华说道：“祖母见谅，今日明华穿着郡主服制，怕是不能给您见礼了！” 这话，她说的敷衍，却也让老夫人挑不出毛病。 况且这旨意当初是建元帝亲口说的，明华郡主身为皇室之人，与沈家虽是晚辈，但身份使然，见面可以平辈之礼。 沈明华都如此说了，说呢老夫人也只能笑笑：“明华，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啊。”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在乎那些虚礼，只要一家人的心在一起，这些都是不打紧的。” 这话，沈老夫人说的冠冕堂皇，听的沈明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面上却是一副颇为认同的样子：“祖母这话说的不错，一家人嘛，只要心是一起的就好了！” 敷衍着点了点头，老夫人看向沈明华，说出来她今日的目的：“明华，今日这赏花宴怕是为了大朝会准备的吧？” 一上来就直接进入正题，这倒是在沈明华的意料之外。 笑了笑：“祖母如今过来，难道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回答刚刚沈老夫人的问题，她开口问道。 见状，只见沈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明华啊，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咱们沈家！” 心知肚明她的来意，不过，沈明华还是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为了沈家？难道咱们沈家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语气，带着一丝焦急，任谁见了，怕是都会说一句沈明华又把沈家给放在心上。 这话问出口，就见老夫人摇了摇头：“没，明华你误会了，如今沈家没有什么意外，不过今日这梅花宴，却是关乎着咱们沈府的脸面啊！” “祖母何出此言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梅花宴，又怎会关乎咱们沈家的脸面呢？” 话说道如此，老夫人也不再铺垫：“都传这次的梅花宴是为了挑选合适之人参加之后的大朝会。” “你二妹妹汀兰，自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艺更是京中闺秀中的翘楚！” 第60章 沈老夫人的心思 “祖母知道，你因着曲氏的原因，对她多有不喜。” “觉得是汀兰抢走了父亲跟祖母的疼爱。” “可明华，这里面是有误会的。” “你说你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宫中，承欢在太皇太后的膝下，一直都是汀兰这个丫头在陪着祖母啊！” “况且，在祖母跟父亲的心中，不管如何的疼爱汀兰，你也是我们国公府唯一嫡女啊！” “如今汀兰代表咱们国公府参加梅花宴，若是靠着自己的才学，拔得头筹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可祖母也知道，你对她心有芥蒂，若是因此，撤了她的名次，这损失的可是咱们国公府的荣誉啊！” “所以祖母想着过来跟你说说，看看能不能，让汀兰参加这次的大朝会，汀兰的琴艺祖母可以保证的，况且如今这些事情，都是由你来负责，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从这所谓的祖母要见自己，沈明华就清楚她的目的，但此刻，听她如此的为沈汀兰着想，还是不免的有些心痛。 心知，她是怕自己因着对沈汀兰的不喜，不让她参加之后的大朝会。 要知道，若是能代表大晟参加大朝会，并且拔得头筹，不管是沈家还是沈汀兰，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想到那天在庆祥坊听到的对话，怕是沈汀兰也是担心自己会从中作梗不让她参加，所以跟老夫人说了。 其实，即便要找沈汀兰不痛快，她也不会在大朝会的事情上给她使绊子的。 毕竟，她琴艺出众，若是可以在大朝会上拔得头筹，也是大晟的荣誉。 看向沈老夫人，沈明华掩好自己面上的嘲讽:“祖母这是在帮沈汀兰跟我求情？” “明华，我这是为了咱们沈家。” 说起为了沈家，老夫人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好似只要跟沈家相关的，不管说什么，沈明华都应该尽心尽力。 说完，就见沈明华的面色冷了下来:“祖母，您口口声声说为了沈家，咱们沈家，又何止沈汀兰一个姑娘。” “三妹妹说起来才是咱们沈家正经的姑娘。” “不是明华觉得您偏心，所以对沈汀兰有意见，而是她占着沈家的一切好处，还要装的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 这话，沈明华可谓是说的毫不留情面，听的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 的。 被一个小辈指出这件事情来，她也觉得没有脸面。 正欲开口，却见沈明华话音一转：“不过祖母既然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沈家，那我自然也不会驳了您了的颜面。” “您放心，就当是为了咱们沈家，沈汀兰也一定会在大朝会的名单上的！” 原以为沈明华会拒绝，没想到她冷着脸说完这番话之后，确是话音一转。 这让原本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准备对沈明华说教一番的沈老夫人倒有些尴尬。 努力敛起笑意：“我就知道明华是最明白事理的，咱们沈家，有你这样的嫡女，我跟你父亲都很欣慰。” 这是典型的打一个巴掌在给一个甜枣。 顺着她的话，沈明华开口：“祖母，我为了沈家着想，也希望咱们沈家也想着点三妹妹。” “毕竟，说起来只有三妹妹跟我是有血缘关系的不是！” 沈老夫人本来就没有把沈灵烟给放在心上过，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既然沈明华如此说，倒不如敷衍着哄一哄。 “明华这你放心，灵烟可是我的亲孙女，我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 这话，明显就是在敷衍，沈明华心知肚明。 其实，提起沈灵烟，是沈明华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沈老夫人认为，她很在意这件事情。 沈汀兰的事情说完之后，沈老夫人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左右看沈明华对沈家感情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明华，说起来你父亲如今在吏部的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太低了些，若是能再升一升，不管是对咱们沈家，还是你的脸面上，都是光彩的！” 知道她的意思，沈明华心想，她从前怎么没有察觉，这沈家一大家子，都是如此的贪心。 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这人，是她的亲祖母，上一世，也就是这嫡亲，有着血缘关系的祖母，利用自己来毫不手软。 “祖母，父亲是对如今的职位不满意吗？” 沈明华没有顺着老夫人的意思，而是直接明晃晃的问了出来。 这话，说起来倒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她能这么问，老夫人却不能直接表明。 干笑两声：“明华，这个职位自然是很满意的，只不过若是能晋升一二，不是更好吗？” “毕竟是你的父亲，若是官职高一些，你这个郡主脸上也有光不是！” 这话说完，就见简桑宁有些犯难了：“祖母，这件事情我怕是没有办法插手，你也知道，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 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沈老夫人不仅没有理解，反倒是面上有些不愉：“明华，这陛下可是你的亲舅舅，为了自己父亲，你去求上一二，想必也没什么的！” 这话，循循善诱，上一世的简桑宁，就是听了老夫人的话，去建元帝的面前，求了好久。 而建元帝也是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最后确实给沈鸣升了官。 不过这一世嘛，沈明华却不会如此了。 看着面前的人，她看似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祖母，这件事情怕是要从长计议。” “父亲如今不是忙着科举的事情吗，等科举结束之后，我借着这件事情的由头，也好跟皇帝舅舅开口！” 她如此说，沈老夫人面上自然浮现一抹得意：“好，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 沈明华点头，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心里有数，呵，她心里确实有数，不止有数，还清晰的知道，科举之事结束之后，她的那位好父亲，怕是根本等不到升迁。 只怕到时候，不被罢官都是好的了。 毕竟，这科举舞弊之事，她这父亲可是也参与其中了。 但愿，到时候她这一心为了沈家的祖母能接受的了。 第61章 新意 沈老夫人离开之后，沈明华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看着此刻等在一旁的裴明礼，沈明华上前：“裴大人久等了，本宫刚刚处理了些私事！” 两人并排朝着宴席走去，看似并肩而行，实则裴明礼慢了沈明华一步。 “殿下刚刚是见了沈老夫人？” 对于裴明礼的问话，沈明华轻嗯了一声。 见状，裴明礼继续说道：“看样子殿下对沈家的感情极好啊！” 这话，沈明华倒是听出了一丝试探。 笑了笑：“裴大人这话说的，本宫也是沈家人，对自家人，自然是感情极好的！” 这话说的认真，裴明礼看向她：“是吗，殿下当真是如此想的？” 沈明华点头：“怎么，裴大人不相信？” “若不然你去打听一二呢？” “殿下说笑了，这由不得臣信与不信。” “不过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郡主殿下似乎对沈家二小姐颇有些微词罢了！” 对于这个说法，沈明华倒也没有否认：“裴大人这风言风语倒也属实，不过是一个占着我沈家名头的外人，本宫可从未把她当成过沈家之人。” 对于沈汀兰的不喜，沈明华从来没有装过，一直都是表现的明明白白。 裴明礼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再次开口：“听说沈汀兰琴艺了得，今日的赏梅宴若是不出意外话，她怕是会拔得头筹，若是殿下想......” 裴明礼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沈明华开口：“裴大人，本宫即便对她不喜，倒也瞧不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宴席门口。 “明华郡主到，裴少傅到！” 两人朝着里面走去，说起来，今日参加赏梅宴的大部分女眷都是第一次见到裴明礼。 之前只听传闻，说他多么的面如冠玉，气质卓绝，今日一见，眼中都划过一抹惊叹。 大皇子秦川率先开口：“明华，你作为赏梅宴的主人，可是来晚了！” 只见沈明华目光扫过今日参加宴会的众人，之后开口：“大表兄，临时处理了点私事，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不过，这也是明华知道，今日赏梅宴有大表兄坐镇，定是不会有什么乱子。” 不得不说，沈明华倒是把秦川的心态摸得明明白白，不过是几句吹捧的话，就见秦川脸上的笑容更甚。 哈哈大笑了两声，秦川开口：“明华啊明华，你这可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啊！” 目光从在场的闺秀中扫过，之后再次开口：“不过，既然你来晚了，作为兄长的，也不能偏帮。” “左右今日是赏梅宴，你不若拿几个彩头出来，一会儿要是有哪家的公子小姐能够拔的头筹，也好当做赏赐，你也为如何？” 沈明华面上带了一丝说不清的笑意，视线在沈家一行人处扫过，之后笑着点头：“大表兄既然已经开口，明华自然是要遵从的。” 只见沈明华侧头看了松萝一眼，就见松萝捧着一个木匣子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沈明华开口：“打开给大家瞧瞧！” 松萝把木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摆着一对儿镶嵌着硕大珍珠的蕾花掐丝金钗。 看上去夺目耀眼，可以说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可这还只是其中一个。 随着松萝的眼神，陆续又展出几个宫人，人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 除了刚刚的那只金钗，还有上好的羊脂玉佩，雕花镂空的玉簪，上好的砚台。 谁都没想到，一个梅花宴，明华郡主会出手如此的阔绰。 秦川也是有些意外，之前只听说他这个表妹用度奢靡，倒没想到，不过一个梅花宴的彩头，竟会出手如此的阔绰。 一时间，看向沈明华的眼神微眯。 当初太皇太后薨世之后，曾留有遗旨，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沈明华。 要知道太皇太后历经三任帝王，手中财宝无数，倒是都便宜她了。 沈明华自然不知道，秦川此刻倒又打起了其他主意。 而对于沈明华的大手笔，秦朗跟裴明礼倒是已经习惯了。 毕竟在江南之时，沈明华就是如此，要知道，当时裴家二公子可是不止一次的背地里说她用度奢靡。 众人的神色沈明华自然都看在眼里，只听她开口：“想来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今是的赏梅宴乃是为了大朝会所办。” “而今日拔的头筹者，便能得到这些彩头！” 沈明华这话说的语气高傲，不过此刻，众人谁还注意明华郡主是何语气。 裴明礼看着一旁的沈明华，倒是没想到，这郡主殿下倒是很会鼓动人心。 而沈明华这话说完，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之后就见她开口：“今日梅花宴，也算一桩雅事，本宫琢磨着，若是沿用往年那般，有些没什么心意，所以今日的梅花宴，本宫决定换一个玩法！” 沈明华这话说完，一旁的秦朗倒是颇为配合她：“哦？不知小表姐究竟想换一个什么玩法？” 只见沈明华红唇轻启：“其实也很简单，咱们今年，抽签比试。” “当然了，我知道单单一个抽签，有些过于没有心意了些，可若是增加一个隐藏签呢！” “表妹，这隐藏签又是和解？”秦川摸不清沈明华究竟什么主意，开口问道。 之见沈明华神秘一笑，之后看向身侧的松萝，只见松萝上前，开口说道。 “这隐藏签乃是郡主所想，则是大家一同抽签选择需要比试的对手。” “而抽中隐藏签之人，则无需比试，可直接晋级到比试的最后一个环节。” “至于其他人，则需要一步步晋级。” “两人一组，胜利者继续抽签。” “一直到最后一轮，而晋级到最后一轮的几人，则可以获得郡主殿下为大家准备的头彩了。” “当然，除了头彩，晋级到最后拔得头筹的几人则可以直接参加大朝会。” 松萝这话说完，沈明华适时接话：“而这几人，除了刚刚松萝说的这些，等到大朝会之时，还能随本宫以及裴少傅一同面见，迎接各国的使臣。” 第62章 打算 说到这里，沈明华明显看到众人反应不一的神色。 秦川更是直接开口：“明华，你这个决定是否问过父皇了？” 看着他，沈明华回道：“大表兄不用担心，我既然能说出来，自然是已经跟皇帝舅舅说过了。” “而且，对于我这做做法，皇帝舅舅也颇颇为认同的！” 秦川还要开口，就听沈明华再次开口：“当然了，除了这几人，剩余的能够参加大朝会的人选，本宫跟两位皇子以及几位学究大人也会根据你们今日赏梅宴的表现，来挑选。” “这挑选的规则也很公平，则是我们大家共同投票，全票通过者，即可参加。” “同时，本宫也向陛下请了旨意，凡是能入选大朝会之人，皆会得到相应的赏赐，至于这赏赐是什么，还要等人选定下来之后，方能宣布！” 其实后面的这话，是沈明华临时加的，至于能有什么赏赐，她怕是还要在跟皇帝舅舅说一说。 谁都没想到明华郡主说的有意思的玩法会是这般，一时间，大家到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毕竟，明华郡主出手实在是大方，若是当真能拔得头筹，那赏赐，可是大手笔！ 一旁的秦朗显然也没想到，沈明华会又如此的主意，先是一愣，之后靠近小声开口：“小表姐，你这主意倒是新颖！” 看着秦朗，沈明华对他笑了笑，眼眸中甚至还带了些骄傲：“是不是很意外？我跟你说，这主意我可是想了好久！” 看着沈明华面上闪过的狡黠笑容，一瞬间，秦朗有些恍惚。 似乎这样鲜活的小表姐他并不多见，小表姐似乎真的变得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小表姐，似乎更不错一些。 看着她，秦朗脸上也跟着扬起了笑容：“小表姐你真厉害！” 那模样，甚至还带了些崇拜，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备受称赞的三殿下，会因着明华郡主这一个小巧思如此不吝啬的夸奖。 秦川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即便沈明华的想法很有新意，但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即便心里这么想，面上，也还是装作赞赏的模样：“明华表妹，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主意确实不错。” 对于秦川这不走心的赞赏，沈明华自然也是明白，不过，既然他跟她演戏，她又为何不能。 就喜欢这种明明看不上自己，但却非要违心的应承一二的样子。 这么一想，她更得意了，嘴角的笑意加深，正欲开口呢，视线扫过正盯着自己看的裴明礼，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 之后开口：“说起来，这也有裴大人的功劳，我也不能一个人居功的！” 其实这主意跟裴明礼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刚刚有一瞬间，沈明华倒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既然总是说不动裴明礼，那倒不如之后不管什么主意，她都把人给带上。 这样一来，不管好的坏的，都有这厮跟着一起分担。 若是好事，她大方一点也无妨，若是不太妙，有他这个老狐狸一起担着，也放心一些。 裴明礼一眼便看穿了沈明华这小心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在他看来，这明华郡主的这些行为，简直太过明显。 可裴明礼会看得如此透彻，那是因为沈明华一开始便跟他坦白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很多时候，在面对他的，沈明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遮掩的。 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啊。 见沈明华提到了裴明礼，秦川的面上倒是闪过一丝兴趣：“哦，原来是还有裴大人的手笔。” “我就说明华你怎会突然有了如此的想法，若是裴大人，倒是很合理了！” 秦川这话说完，沈明华要不是还有下一步的计划，真能当场怼人了。 心里咒骂了秦川好一会儿，沈明华才保持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而一旁的裴明礼，自然把沈明华的神态都看在眼里。 心想，这郡主殿下，怕是又开始研究着算计人了。 一脸看戏的样子。 笑着看向秦川，沈明华开口：“大表兄，说起来你身为咱们皇室的代表，是不是也应该有些表示啊！” 心知沈明华要算计之人是大皇子，裴明礼思索片刻，开口配合着她：“臣认为，郡主言之有理。” “皇兄，臣弟也觉得小表姐说的不错。” 这三人一副就应该如此的模样，倒是让秦川不得不有所表示。 看了眼身边的裴明礼，他拿出自己今日佩戴的一块玉佩：“好，既然明华都如此的大手笔，那本殿也跟着添一个彩头。” “今日......” 秦川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沈明华给打断：“好，既然大表兄也放了彩头，那咱们就在玩的有意思一些。” “我观大表兄这玉佩价值不菲，想来非有缘之人不能得之，不若这样吧，到时候大家依旧是抽签。” “由拔的头筹的既然共同抽签，看谁能抽到，谁就是今日大表兄这块玉佩的有缘人可好！” “我觉得殿下这提议不错。”裴明礼看着她，率先附和。 紧接着秦朗也表示同意。 秦川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说什么了。 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明华你决定就好。” 如此，沈明华的面上闪过一抹得意：“那既然如此，咱们便抽签吧！” “看一看，究竟是哪一位会有如此好运，直接晋级！” “想来应当是一个很有福气的人，毕竟不用比试，还能得到一件彩头！” 秦朗接着沈明华的话，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原本还想着如何不突兀的说出来，没想到秦朗倒是直接帮她了。 还有刚刚裴明礼跟她打配合的事情，她知道这厮绝对看出来了她的打算，不过没关系。 反正他乐的看戏，她也不介意今日让他看个够。 秦朗这话说完，沈明华看了松萝一眼，紧接着，就见松萝跟青黛带着一众宫人，朝着席位上的大家走去。 第63章 幸运 宫人们的手上拿着一个木质的盒子，盒子上，倒扣着一个个的小木牌儿。 而这些木牌儿上则是写着不同的数字。 因是倒扣的，所以，众人也不知道自己能拿到什么序号的木牌。 而每一个拿到木牌的人，都会被松萝身后跟着的宫人记上名字以及对应的序号。 这样，也方便他们一会儿比试。 大部分的贵女小姐选择的都是琴棋书画一类的，不过公子哥们这边，倒是五花八门了，除了前者，还有些选择了舞刀弄剑。 所以，这比试也分成了两类。 等众人都拿到自己的木牌之后，松萝把登记好的名册呈上来给坐在上首的几人过目。 先是交到了沈明华的手中。 秦川原以为会先交给他过目，但见沈明华就这么自然的接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沈明华自然不会理会秦川的这些小纠结，她性子历来如此，更何况，今日的这场赏梅宴本就是她主办的，作为东道主，这名册由她先过一眼，没有什么不妥。 名册上按照序号，依次写着众人的名字，这也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有人因着些别的心思，与旁人更换了木牌。 如今登记在册，即便是谁有这个心思，也只能是打算成空了。 沈明华看完名册之后，看了眼身侧的裴明礼，之后，才笑着看向秦川：“大表兄也看一看？” 沈明华把名册递给秦川，他笑着过：“明华妹妹这主意是不错，就是不知，这一会儿两两比试，又是如何决定？” 却见沈明华笑了，之后看向裴明礼：“不如裴大人来说一说？” 之见裴明礼颔首：“大殿下，一会儿的笔试，就按照这名册上的顺序来进行。” “序号靠前者，率先抽签，抽到哪一个序号，就跟哪一个序号比试。” “这倒确实不错。”秦川拿着手中的名册一直没有放手。 视线在上面扫过，更是在沈汀兰的名字处停了下来。 沈明华本就一直观察着他，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小动作。 心下了然，之后开口：“既然今日大表兄在，那这隐藏木牌的获得者就由大表兄来抽取吧！” 说着，沈明华使了一个眼色，就见她身边的青黛上前。 只见秦川的面上闪过一丝满意。 而此刻，一旁的沈明华还在继续：“说起来，这有缘人还真得大表兄您来。” “由你亲自抽到，赢得玉牌，这可是莫大的幸运啊。”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秦川的心里面，不由的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明华你啊，我看就是想偷个懒。” 暗骂虚伪，沈明华面上却一脸的笑意。 正欲开口，一旁的裴明礼却先她一步：“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川本就想拉拢裴明礼，此刻他开口，秦川说道：“裴大人客气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言明。” “一会儿得到您玉牌儿者，虽然是莫大的荣幸，可毕竟没有参加比试。” “这大朝会与郡主殿下一同迎接各国使臣的事情，不过就不要带他了。” 裴明礼这话说完，秦川也思索了一番，之后点头：“裴大人这个提议本宫赞同，毕竟说起来也是靠着运气。” 之后，还看向沈明华：“明华，不如就按照裴大人说的这般，你觉得如何？” 这话简直正中沈明华的心思，她面上神色不变：“既然大表兄已经发话了，明华自然是同意的。” 不过心里想的确是，希望大表兄一会儿千万不要后悔才好。 看了眼裴明礼，没想到这厮今日这么上道儿。 看样子他心中分明是明白的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而这边贵人们商讨好了之后，下面的众人，也在小声的讨论着。 就听有人开口：“这若是抽到的人是一个才学平平的倒还好，若抽到的是原本就能在笔试中拔得头筹之人，怕是有些可惜了！” 这话说完，有人不认同：“那可惜什么，左右都是能参加大朝会，你又怎知今日能一直发挥稳定呢。” “再说了，你当人人都能拔得头筹？” 下首的讨论声沈明华几人自然也都听见了，不过，却没说什么。 毕竟，有人说的不错，今日参加比试之人众多，可拔得头筹者不过区区几人，哪里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殿下请！” 有人把装好序号的匣子拿到秦川的面前，大家的目光都放到秦川的身上。 沈明华的面上此刻也带着一丝笑意，细看之下，还能发现，这笑容里，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得意。 秦川看了众人一眼，之后把手伸进木匣子中，在里面拿出 一个字条，随后放在一旁宫人端着的托盘上。 这样做也是为了向大家展现其中的公平。 看着秦川把字条放在托盘上之后，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加深：“既然如此，不如大表兄来念一下吧！” 秦川笑着伸手拿起纸条之后打开：“我来看一看，这字条上写的是十三！” “看样子，今日的幸运者是拿着十三号木牌的人！” 秦川的十三号一出，众人神色不一。 沈明华倒还是之前的那副面上带笑的神色，裴明礼倒是看了沈明华一眼，什么也没说。 至于秦朗，只是看着台下，似乎在寻找究竟谁是十三号！ 而此刻的宴席人群中，众人也是相互交谈：“这十三号是谁啊？” “反正不是我，真是太幸运了，为什么不是我呢！” 而就在众人寻找的时候，沈府的女眷处，沈汀兰倒是神色一变。 因为十三号木牌的持有者正是她本人。 今日沈家来参加梅花宴的只她一个姑娘，此刻她手中的木牌拿在手中，倒是犹如烫手山芋一般。 即便她有把握在琴艺一项上能够拔得头筹，可此刻，她就这么明晃晃的晋级，怕是在场眼红的人不在少数。 更何况她最近一段时间身上的争议不断。 沈明华自然是看到了此刻沈汀兰面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唇角一勾看向台下：“让本宫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幸运！” 第64章 意外之人 这语气中带着询问，似乎是真的很好奇一般。 可见底下迟迟没有人开口回应，上首坐着的几人，面上都闪过一丝疑惑。 即便没有人站出来，可沈明华心知肚明，这人就是沈汀兰。 其实她原本是没准备搞什么隐藏木牌抽选的。 可她的好祖母偏偏要过来恶心她，既然如此，她就在她如愿的基础上，使点什么小手段应该也不是很过分吧。 毕竟，如今沈汀兰可是不用比试便能参加大朝会了，也算是符合了她那位偏心的祖母的心意了。 若是她一开始就想靠着自己的琴艺挽回之前的名声，就不要谋求什么捷径。 既然谋求了捷径，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她沈明华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无比记仇的人。 她知道她重生回来的目的，就是忏悔跟复仇。 那么，势必会主动出击。 既然沈家想要靠沈汀兰来为沈家博一个好名声，那她就偏要让他们的谋划落空。 反正他们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沈家人，不过就是利用，既然如此，大家相互利用，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有何不可。 装的一副疑惑的模样：“大表兄，想来是这结果太过惊喜，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左右刚刚登记好的名册在你的手上，不如你来公布吧！” 秦川自然不会提前知道这人是谁，沈明华如此说，他觉得在理。 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名册：“既然如此，那本殿就直接宣布了。” “这序号十三乃是沈国公府二小姐沈......” 说到这里，秦川愣住了。 在他停顿的这一瞬，一旁的秦朗开口：“怎么了大皇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此刻大家的视线都放在秦川的身上，他只能继续的念下去：“沈，沈汀兰！”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众人看向沈汀兰的目光有艳羡，也有嫉妒。 毕竟这在很多人看来，可是莫大的荣幸。 “这汀兰小姐可真是幸运啊，如今不用比试，就能直接参加大朝会了，哪像我们。” “话也不是这么说啊，都知道汀兰小姐的琴艺一绝，怕是即便一同比试，也是能拿得头筹啊！” 当然，这话，也是有人反驳的：“这也不见得吧，今日比试可是有好几轮呢，谁又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撑到最后。” 当然了，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话：“真没想到，沈汀兰真是好命，不仅能直接参加大朝会，还能得到大皇子的玉佩，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她得到了！” “又何止这一个好事儿啊，你看她明明都不是沈家的庶女儿，如今不也是命好到得了沈家的姓，出门在外的人人称呼一句沈二姑娘吗！” 这话里满是嘲讽，自然都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且还不止如此，平日里这京中的贵女圈大家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但大多都是假模假式。 此刻，酸的人不在少数：“说起来啊，怕是郡主殿下也没想到，这好事今日又让沈汀兰得到了。” “那可就不好说了，你看郡主殿下对沈家的态度，又怎知不是沈老夫人去帮沈汀兰求来的啊！”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拉踩她的，自然也有为她说话的：“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汀兰运气好难道还成了她的错了！” “你们就是嫉妒，我告诉你们，汀兰不用比试你们应该庆幸，若是汀兰上场，怕是你们都不知怎么输的。” “就是！” 陈婉跟几个平日里与沈汀兰玩的好的都在帮着她说话。 秦朗念完沈汀兰的名字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哪里想到会如此巧，一想到听不到沈汀兰的琴声，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沈明华把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脸上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之后轻笑一声。 “这结果，倒真是让本宫意外了。” 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本宫也尊重规则，沈二小姐，还不上前！” 被点了出来，沈汀兰起身上前，沈明华就这么坐在上首看着她。 等人走过来之后，有宫女接了她手里面的木牌，之后把放着秦川刚刚放下玉牌的托盘端到沈汀兰的面前。 只听沈明华看着下首的沈汀兰开口：‘沈二小姐，这赏赐你可要收好了！’ 沈汀兰此刻看着这玉牌，深吸了一口气：“臣女多谢大殿下赏赐！” 面上一闪而过的委屈被秦川看在眼中，有些心疼。 一想到她精心准备了许久，如今却不能展示，就有些后悔刚刚答应了沈明华的提议。 沈汀兰此刻手中攥着秦川的玉牌，这是相当的惹眼了，毕竟，今日来的贵女中，心意秦川的也不在少数。 之前大家只是暗搓搓的有一些小心思，可今日沈汀兰这么明晃晃的得了大皇子之物，难免不会多想。 毕竟她样貌，才华都不错。 即便身份上有些争议，可沈家护着她。 沈明华对底下众人的神色看得分明，脸上的笑意更甚。 不过，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样犹如放在油锅上烹烤的感觉，希望沈汀兰能喜欢。 裴明礼一直都在观察着沈明华的神情，对于她刚刚的那些小心思，看得分明。 之前沈家老夫人见她的时候，还以为会妥协，如今看来，这阳奉阴违这一套，明华郡主倒是用的相当的顺手啊。 当着众人面，直接偷梁换柱，当真是有恃无恐。 正暗自得意着，却发现裴明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略显得意的神色，沈明华开口：“都说裴大人才华了得。” “不若在比试开始之前，由你赋诗一首！” “也算是为了咱们今日的梅花宴开个好彩头！” 沈明华这话说完，附和的人不在少数。 只见下首的几位老学究立刻附和：“郡主说的是，裴少傅才高八斗，今日又是赏梅宴，此情此景，少傅不若就以这梅林为题！” 一旁的秦川见状，也跟着附和：“明华说的不错，裴郎不若展示一二！” 第65章 比试开始 其实沈明华这话，看似把裴明礼给推了出来，实则也是在帮他造势。 即便对于他，有很多的传言，或是才华盖世，或是举世无双。 可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传言未必会当真。 不过，除了这一点，沈明华也算是在给他出难题。 谁让他刚刚一副看穿了自己的神情呢。 几人都开了口，裴明礼自是不会推脱。 唇角带着一丝淡淡，似有若无的笑意：“既然两位殿下抬爱，那裴某也就不推脱了。” “端坐这宴席之上，就已然闻得这阵阵梅香，都说落梅似雪，纯净高洁，那我今日便以这梅之高洁为引，做一首咏梅赋！”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随着裴明礼的话落，整个宴席之上，先是一片沉静。 之后，坐在一旁的几个老学究先是对视了一眼，之后，眼中难掩激动的神情。 此刻，顾不上规矩体统，率先开口：“好一个散作乾坤万里春，好，当真是好！” “今日裴少傅这诗，倒是真是让我等见识到了江南裴氏百年名门的风采。”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裴明礼，沈明华心中只有一句词来形容，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刻，他就这么淡然的坐在这里，出口成章，风姿卓绝。 其实咏梅赋谁都能做，难的是他这诗里面的境界。 看着这几位老学究难掩的激动神情，沈明华可以预料到，他这句散作乾坤万里春一定会传颂京城的。 只见他此刻，面对众人的吹捧，依旧能泰然处之，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笑，就好像刚刚那些夸赞，并没有在说他一般。 一旁的秦朗此刻开口：“裴表哥，这诗做的极好，我自叹不如！” 秦朗如此说，裴明礼开口：“殿下抬爱了。” 而此刻，秦川看向裴明礼的目光，同样带了一抹志在必得。 之前因着裴明礼的名声，跟他身后的裴家，他本就在蠢蠢欲动。 如今，光是他的这份心胸，以及才华，若是能为他所用，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裴明礼的一首咏梅赋，直接把今日刚刚开始的赏梅宴推到了一个高潮。 而宴席之处，不少原本还拿他跟谢寻，谢世子做比较，此刻也一瞬间看出了两人的差距。 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里，她就知道这厮，是个有能力的。 骚动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由木牌序号为一号的人率先抽签，决定自己的比试对象。 之后，胜利者晋级，木牌序号为二号的以此类推，一直到最后一个结束。 拿到一号木牌的是中书令之女，林殊。 这人，沈明华有印象，上一次在庆祥坊的时候，跟沈汀兰他们一行人还一起挑布匹来着。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叫林殊的，当时对沈汀兰说话好像还是茶香四溢的。 这倒是没有想到。 林殊从自己的席位上走出来，对着上首的几位行礼：“臣女林殊......” 她说了什么沈明华其实没有怎么用心去听，只顾着看她的长相以及她父亲的官职了。 中书令的女儿，天子近臣，也怪不得她即便说话有些不中听，沈汀兰也还是一副好气相迎的模样。 林殊抽中的人也有意思，竟然是沈汀兰的小姐妹陈婉。 视线落在陈婉的身上，明显能够看的出来，她此刻面色的不悦。 想来是没想到，自己会跟林殊碰上。 沈明华对林殊不甚了解，此刻见她似乎要展示的是画技，倒是有些期待。 有工人上前，帮她把需要用到的宣纸以及颜料备好，就见林殊提笔上前。 至于陈婉，则是准备了舞蹈。 如今林殊作画，她倒正好去换衣服。 沈明华坐在上首，对于台下林殊的画能看到个大概。 看她的运笔，似乎是以今日梅花宴为题。 陈婉换好衣服之后，林殊的画刚过大半。 有人提议，说不若先让陈婉跳舞，这样，一舞毕，林殊的画也完成了。 沈明华同意。 似乎是今日赏梅宴的缘故，陈婉的舞蹈也是跟梅花相关。 只见她一袭红衣，好似九天玄女一般翩翩起舞。 舞姿轻盈，眉眼流转，当真是极美。 说起来，陈婉的舞姿在京中也是备受称赞的。 看着她，沈明华眼中也同样划过一抹赞赏。 不过，这舞姿虽美，在她看来，却少了些灵魂。 要真论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宫中舞乐司的编排。 有时候想想，陈婉跟沈汀兰不愧是好姐妹，这一个擅琴，一个擅舞。 倒是合拍。 一舞毕，看得众人流连忘返。 陈婉挑完之后，还一副挑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林殊。 此刻，林殊的画也做毕，倒也合时宜。 今日这舞，陈婉是精心准备过的，她自信能得到众人的赞赏。 不过，这份自信，在看到林殊的画的时候，倒是有些慌了。 宫人把林殊的画举起，是一幅傲雪寒梅图。 大片的梅林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把寒梅的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光是这意境，林殊这寒梅图便略高一筹。 更何况，若是比试的是其他人，陈婉的舞姿或许还有胜算，可跟林殊这画相比，倒是稍显逊色了。 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出如此的佳作，就让人佩服。 今日的评审本就是上首坐着的几人，三位学究，两位皇子，以及裴明礼跟沈明华。 不管是从意境，还是其他方面，明显，三位学究更欣赏林殊的寒梅图。 既已比试完，总是要分出一个胜负的。 只见沈明华笑着开口：“不知几位觉得，这一局，哪位小姐获胜了？” “在下认为，林小姐的寒梅图更胜一筹！” “我也是这么认为！” “我也是！” 随着三位学究话落，明显的看出，陈婉的脸色一僵。 可这还没完，秦朗，裴明礼也都投了林殊。 有意思的是，倒是只有秦川，投给了陈婉。 也不知道他是见陈婉站在下面脸色已经挂不住开始怜香惜玉了，还是说是看在沈汀兰面子上。 第66章 赢家 不过，不管是因何缘故，此刻陈婉败局已定。 沈明华见状开口：“如今胜局已定，本宫倒也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其实，在沈明华看来，若是陈婉没有被这位林小姐抽中，换一个其他人，她未必不能走到后面。 可终究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况且，林殊的寒梅图确实不错。 能够看得出，平日里，在画技一事上，没少下功夫。 林殊顺利晋级，陈婉落败，紧接着，就是下一场的比试。 一男一女，很巧的是两人选的都是乐器，这倒是有意思。 不过，曲目倒是不同，一场比试下来，倒是那位小姐略占上头。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场，之后一连几场，比试的二人均是表现平平，看得上首的几人不免觉得有些没新意了些。 “十二号！” 原以为也会跟之前几个没什么不同，可下一瞬，就见冯绍从席位中走了上来。 之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沈家一行人的身上，沈明华倒是没注意，今日冯绍也在。 毕竟他如今在禁军当值，没想到还能来参加赏梅宴，想来是今日碰到他休沐吧。 而此时，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的秦川，在看到冯绍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冯绍抽中的也是一个公子哥，两人一个划拳，一个舞剑。 不过，光看那公子哥知道跟自己比试的是冯绍之后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那叫一个绝望。 只见他率先上场，一套划拳，看起来好似花拳绣腿一般的绵软无力，简直不忍直视。 反倒等冯绍上场的时候，手拿软剑，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同。 行云流水，动作干净利落，只一打眼，就知道胜局已定。 没有任何的意外，冯绍是赢家。 比试还在继续，有熟悉之人，也有之前从未听说之辈。 全程看下来，沈明华倒是对这京中的公子小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若说陈婉败给了林殊毫无悬念，那完全程之后，沈明华倒觉得，陈婉今日确实有些可惜了。 虽然也不一定能够到最后赢得头筹，不过今日在场舞蹈之人，她倒是能排得上头筹了。 心中暗自盘算着，陈婉确实可以参加大朝会。 。。。。。。 一连着几轮的比试，总算是要结束了。 而这比到最后拔得头筹之人，也不过五人。 分别是最开始以寒梅图惊艳众人的林殊，唯一以武拔的头筹的冯绍。 吏部张尚书之子张栋之，御史大夫柳大人之女柳清鸢以及应忱。 这五人，除了冯绍以绝对的武力优势独占鳌头之外，剩下的几人，几乎琴棋书画样样全能。 沈明华抬手，让一旁的宫人把彩头分别拿到几人的面前各自挑选。 算上沈汀兰，正好一共六人。 扫了眼一旁神情不是很好的沈汀兰，沈明华心中冷笑。 其实今日若是她那个祖母不来找她，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幸运者，沈汀兰拔得头筹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到时候，正好六个人，三男三女。 不过如今嘛，好处她可以让沈汀兰得到，这名头还是算了吧。 结果已定，除了冯绍之外，剩下的几人面上都能够明显的看得出兴奋的神情。 既然是要跟随沈明华以及裴明礼一同接待大朝会之时的各国使臣，那么，对于这几个国家，上到风土人情，下到人员名单之类的都要有所了解。 所以，一直到大朝会之前，他们都要跟沈明华一同学习这些。 今日毕竟是赏梅宴，比试完之后，众人便结伴前往。 而之后其余大朝会的人选，则由几人写出心中觉得满意的名单，之后一一比对即可。 坐了许久，沈明华倒也准备去梅林看一看。 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她看向秦川，率先开口：“今日梅林甚美，大表兄不去看一看？” 秦川本就有这打算，顺着沈明华的话点头：“正有此意，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 秦川起身离开，一旁的秦朗看了眼裴明礼，同样开口：“裴表兄，今日一首咏梅赋让我佩服，不过一同前去，正好交流一番，我也赋诗一首！” “殿下抬爱，裴某无有不从。” 裴明礼这话说完，秦朗看向沈明华：“小表姐，咱们一起？” 却见沈明华摇头：“你们二人吟诗作赋，我就不参与了。” “这等风雅之事，也不适合我！” 沈明华拒绝，秦朗作罢。 看向裴明礼：“既如此，裴表兄请！” “殿下请！” 离开之时，裴明礼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明华一眼，似乎对她的说辞有些不信。 不过，沈明华神色淡淡，似乎确是如此的模样。 二人离开之后，沈明华用手肘拄在面前的桌子上，手撑着脸。 似乎在闭目养神，过了许久，耳边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青黛上前，靠近沈明华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青黛说完之后，刚刚还有些无精打采的沈明华，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笑意。 脊背挺直，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随后起身，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之后开口：“走，咱们去看热闹去！” 大红的宫装因着沈明华起身散落开来，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 室内温暖，不过如今要去梅林，一出殿门，青黛便上前帮沈明华把狐裘披好。 抬眸，此刻漫天飞絮一般。 “这雪倒是应景！”沈明华有些感慨。 阻止了青黛打伞的动作：“这雪花点点，颇有些意境，左右不大，倒用不上这伞。” 见状，青黛开口：“那奴婢就拿在手中，什么时候殿下想用了，奴婢就给您撑上！” 沈明华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主仆三人应着点点飞雪，朝着面前的梅林走去。 梅林很大，众人一进去便都分散开来。 以沈汀兰，陈婉为首的几人聚在一起。 “汀兰你看，今年这梅花看起来倒是比往年艳丽！” 雪花飘落枝头，衬得红梅更甚。 沈汀兰人却有些心不在焉，思索着对陈婉开口：“婉婉，我想去更衣！” 第67章 私下见面 陈婉看了她一眼，几乎没有犹豫：“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婉婉，这梅林景色甚美，若因我耽误了你欣赏美景，我才真的是要愧疚了！” 话说出口，沈汀兰拍了拍陈婉的手：“有丫鬟跟着，你就好好欣赏美景吧！” “我更衣之后再来寻你！” 沈汀兰如此说，陈婉也不再强求：“好，那汀兰，咱们一会儿在梅林中央的湖心亭见！” “好！” 说完，就见沈汀兰带着丫鬟离开。 沈汀兰这边离开之后，陈婉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其余几位闺秀。 “走吧，咱们再去前面看一看！”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的高傲，完全不似跟沈汀兰说话那般的好言好语。 不过，这几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她们家父兄官职不如陈婉，自然是需要巴结的。 说起来，陈婉的父亲乃是工部尚书，在这些人的面前，倒是有骄傲的资本。 有人上前，语气中带着恭维：“听闻梅林中新移植了一株绿梅，见到之人都能心想事成，陈姐姐不若咱们就去那里！” 看了眼身边的女子，陈婉点头:“好啊，这绿梅倒也新奇，咱们就过去见一见。” 这边，陈婉一行人去看绿梅，其余人也都在观赏着梅花。 倒是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梅林中心的位置走去。 偏偏只有沈汀兰，跟众人的方向不同。 只见她带着丫鬟，朝着一侧的假山走去。 约莫走了一会儿，她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这雪花飘落好像越来越大了，你去取一把伞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丫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点头应承着离开。 沈汀兰看着丫鬟离开的背影，之后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这梅林本就极大，假山内更是曲折蜿蜒。 就见沈汀兰刚一拐进去，就被人直接拦腰拉到一侧的假山洞穴内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是把沈汀兰吓了一跳。 啊了一声，就听抱着她的人开口：“兰儿，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汀兰这才放松了下来！ 不仅人停止了挣扎，就连身段都放软了不少，说话更是柔媚的不行：“殿下！” 一句殿下，叫的秦川骨头都酥了。 只见秦川就这么抱着她，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沈汀兰的脖颈处：“兰儿，这些时日不见，我好想你！” 秦川这话，听的沈汀兰脸色一红，整个人看起来就跟熟透了的蜜桃一般。 她就这么背对着秦川，没有出声，一看便知整个人害羞了。 可秦川却并满足如此，只听他开口问道：“兰儿难道不想我吗？” 唇角贴着沈汀兰的耳边，声音带着些低沉，弄得沈汀兰只觉得耳朵痒痒的。 她含羞的点了点头。 秦川自然是看到了沈汀兰这羞红了的耳朵，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 “嗯？” 这低沉的声音听到沈汀兰的耳中，让她原本就低着的头更甚。 只听她轻嗯了一声：“想！” 这声音极轻，听在秦川的耳中就好像小猫叫一般。 就这小猫似的声音，犹如在秦川的心上挠了一般。 他把怀中的沈汀兰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殿下！” 沈汀兰柔弱害羞的叫了一声，之后立刻又再次的把头给低了下去！ 只见秦川抬手，先是摸了摸沈汀兰的头发，之后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兰儿，委屈你了！” 沈汀兰摇头，不过，眼角处那委屈却让秦川看得分明。 “殿下不要这么说，是汀兰身份地位，配不上殿下！” 话说到此处，恰好眼角流落一滴泪，秦川看到后帮她拭去：“我不许你这么说！” “什么配不配的上，我认定你了！” “兰儿，你且在等一等，到时候，我定娶你为正妃！” 秦川这话，沈汀兰听到却不见什么欣喜，依旧低着头：“陛下本就因着公主的事情对沈家有些芥蒂，如今郡主又那般看我不顺眼，连带着沈家也.....” 说到此处，沈汀兰语气更加的委屈：“怕是陛下不会让殿下娶沈家的女儿！” 把沈汀兰再次往怀中抱紧：“兰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从中周旋的！” “嗯，汀兰相信殿下！” 只听沈汀兰开口：“不止是汀兰，整个沈家都相信殿下！” 秦川拍了拍沈汀兰的后背：“嗯，沈家的忠心我都知道的，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只要这次科举结束，我就找机会让你父亲的职位在升一升！” 秦川这话，沈汀兰抬头：“殿下，祖母今日也为了这事找了郡主。” “她也答应了！” 听到沈汀兰提到沈明华，秦川眼中满是算计：“说起来，要不是父皇宠着她，沈明华当真是让人厌恶！” “不过，如今怕是不管沈家还是咱们，都需要她。” “若是她能在其中帮着沈家周旋一二，怕是会事半功倍！” “对了兰儿，可能还要委屈你一些，去讨好着些她，若是你能跟她交好，对你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其他，都是大有裨益的！” 秦川这话，沈汀兰听后点了点头：“嗯，都听殿下的，为了殿下，这些委屈汀兰都受的住！” 这么说着，沈汀兰的眼中又泛起了泪珠，看得秦川是一阵的心疼：“兰儿！” 只见沈汀兰看向秦川嘴角带着笑：“殿下，汀兰没事的，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不过是受些委屈，兰儿没事的！” 她越这般，看得秦川越是心疼，想到今日在宴席上的事情：“兰儿，我真没想到，会抽到你，我知道你为了这次宴席准备了很久。” “还有大朝会，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到时候迎宾的人员中，一定会把你加进去！” “嗯！” 再一次帮沈汀兰把眼角的泪珠拭去：“还有那些首饰，我过些时日给你打一套送过去。” “嗯！”提到今日宴席上的事情，沈汀兰确实是委屈，靠在秦川的怀中点头。 连语气都是满满的哭腔。 那模样，看得秦川一时间心疼的不行。 第68章 看戏 就在这二人以为无人发现，正旁若无人的郎情妾意的时候。 殊不知，在假山另一侧的阁楼廊庭上，正被被人一瞬不瞬的看着。 这廊庭说起来隐匿在梅林之中，倒是很少有人知道。 即便知道，也没有人发现，在廊庭一隐秘的拐角处，是可以把梅林假山这边看到的一览无余！ 说起来，这还是沈明华上一世听人跟她说的，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刚刚，青黛回报，说秦川人在假山处的时候，而沈汀兰也朝着假山处走去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处地方。 这地方，简直就是绝佳的观测点，即便因隔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这抱在一处，郎情妾意的样子，她倒是两世头一次见。 上一世的时候，她跌落云端，在被囚禁之前，是被关在监牢的。 彼时，沈汀兰穿着华丽的来见她，那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如此趾高气扬的嘴脸。 一脸的得意，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讽刺。 似乎是为了炫耀，又似乎是在叙述她那些年对自己的忍让，又或者，她笃定了自己没有任何能翻身的可能了。 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得意，她像自己叙述她这么多年的不满。 一遍一遍的向她诉说着她这些年如何被沈家人利用。 整个沈家是如何利用完自己的母亲，又来利用自己的。 也是在那时候，沈明华才知道，沈汀兰原来也是沈家的孩子，是沈鸣跟曲婷的私生女，就连当初曲婷二嫁沈家也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从始至终，她沈明华都是他们沈家的棋子。 如今沈家有从龙之功，而她沈明华因谋害新皇，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也是为了在他们算计之中。 在她的话语里，她的一生何其的可笑。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看着假山处的二人，脸上的讽刺越来越甚。 现在想来，也是多亏了沈汀兰在上一世自己胜利之时对自己的炫耀，才让她知道，原来一开始，沈家就投靠了秦川。 就这么淡淡的站着，不得不说，秦川这人虽然小人，不过说话倒也算数，承诺了沈家，就真没有亏待。 就连沈汀兰，都受封了皇后，想来也是真爱了。 整个沈家，到最后只有她沈明华成了一个笑话。 或许说起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把她当成沈家的人。 脸上的冷意更甚，不过很快，她便笑了，如今一切都好来得及，她势必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我说殿下怎么拒绝了三皇子的提议，还以为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没想到却是偷偷的看起了戏来！” 有声音从一侧传来，沈明华脸上的神色尽收，看向说话的方向眼中划过一抹警惕。 青黛也是直接站在了沈明华的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裴明礼。 在见到来人是裴明礼之后，沈明华神色倒是缓了些许。 抬手拍了拍青黛，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即便本宫不说，裴大人不也是自己找来了！”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江南裴家名声在外，雅正端方的裴大公子，也喜欢这看热闹的行径了？” 沈明华这话里面的嘲讽，裴明礼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看向沈明华：“殿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您身份尊贵的，都能在这当梁上君子，臣不过是随了殿下的行径，又有何不可！” 不得不说，在言语上，每一次沈明华跟裴明礼交谈，都很少能占到什么便宜。 轻哼一声，沈明华把视线从裴明礼的身上移开，视线再次放在了假山处的两人身上。 只见裴明礼走到沈明华的身侧，顺着沈明华的视线看了过去。 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原来是真有好戏，看样子我倒是没有错过！” 这话说的，沈明华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裴大人不是跟表弟一同游园吗，怎么如今一人？” 裴明礼学着刚刚沈明华的样子，视线放在那二人的身上，开口说到：“原是跟三殿下一同游园赏梅的，不过后来碰到了应公子，我就离开了！” 这话说的不甚清晰，但简桑宁却明白。 身为应嫔的母家，应家似乎一直都想向秦朗靠拢，毕竟，应家似乎也只有秦朗这一个选择。 轻笑一声，沈明华没有说话。 不过，裴明礼在听到沈明华的轻笑之后，倒是开口：“说起来，还应该感谢应公子呢。” “若不是他来找殿下，臣也不能跟着殿下寻到如此别致的地方。” “这廊阁隐蔽，登高望远，怕是这假山内之人也想不到，如此隐秘的场所，竟然还有人在偷看！” 裴明礼就这么明晃晃的把假山两人之事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当真是两副面孔。 却见裴明礼察觉到沈明华看自己之后，竟然转头，就这么跟沈明华的眼神对视上，之后开口：“说起来，殿下似乎总能发现或是笃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话，明晃晃的试探。 沈明华内心慌乱，不过面上却是一派淡然。 她也不移开自己的视线，就这么看着裴明礼的眼睛，开口说道：“看样子裴大人对我很关注嘛？” 眼中带着挑衅，语气微微上扬。 不过，裴明礼却丝毫没有退缩，轻笑一声：“殿下这话，臣倒是不知如何回了！” “若说关注嘛，臣跟殿下在裴氏一同相处三年，如今来了京中，除了三殿下，怕是只有郡主是臣最为熟悉之人。” “这样的交情，臣对殿下多一些关注想来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沈明华听了心中冷笑，还一同相处三年，最为熟悉。 她在江南的三年，裴明礼可不是日日都在裴氏，这话，也就他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明华面上的不屑，裴明礼再次开口：“再说了，之前不是殿下说想跟裴某合作的吗，虽然被裴某拒绝了，但殿下依旧诚意十足。” “既然如此，裴某看在殿下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对您多些关注不也是应该的吗！” 第69章 二人交谈 这话，简直大言不惭。 裴明礼这厮，在外装的一副雅正端庄的模样，如今在沈明华的面前，倒是原形毕露了。 雅正端方不见得，不过腹黑且嘴毒却是显而易见。 有时候想想，这厮似乎在她准备把人拉拢过来开始，就变了一副模样。 还多谢关注，说的好像自己多上赶子一般。 一时间，倒是把沈明华听的都气笑了：“裴大人这话，看样子是很给本宫面子了啊？” 裴明礼笑了笑：“殿下这话有歧义，不过是诚意罢了！” 听他说话，沈明华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学的规矩体统，总能在他说完之后，想要打散了。 因为，让她忍不住如市井泼皮一般的想要骂人。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只是笑笑。 端着一副郡主的架子，不再看他。 不过心里，对于裴明礼的咒骂，确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这狗东西，说什么看在她的诚意上多些关注，不过就是对自己心有疑惑罢了。 他好奇为什么这些如此隐晦的事情，自己一个之前只知道骄奢淫逸的郡主是如何知道的。 他不解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改变。 说白了，他这样的人，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事情。 不管是人还是事，以他裴大公子的谋算，只一看几乎就能猜透。 即便是需要用心筹谋，也不过是在计划中的事情。 可突然有一天，她沈明华就像是一个不确定的变数一般，他发现，这位郡主殿下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她好像有什么秘密一般。 而偏偏这位有了秘密的郡主，在他面前直白的很，也不知说是天真还是依旧有些愚蠢。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这样的人，有些做法让他有探究的冲动了。 所以，原本不会留下任何眼神的人，吸引了他的关注，他想要看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这，就是裴明礼那所谓冠冕堂皇的关注。 这些沈明华都心知肚明，她自己也清楚，想要把裴明礼彻底的拉过来，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 而不管是谋算还是心性，她都不如他。 可那又如何，她重生一世，这就是天然的优势，靠着这些，不断的吊起裴明礼的探究跟好奇。 这就可以了。 沈明华轻笑一声：“是吗，那想来，本宫今日没有让裴大人失望吧！”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的都放在假山处，看着那二人似乎在依依不舍的惜别，直到彻底的分开。 之后，假山处空无一人，似乎刚刚那场郎情妾意的戏码从来没有上演过一般。 裴明礼点头：“殿下今日何止是没让臣失望，殿下今日可是让臣大为惊叹啊！” “毕竟，这样隐蔽的事情，想来是无人知道的。” “可您却能尽在掌握之中，如此从容的看完这出精彩大戏，臣只能用佩服来形容了！” 视线收回，沈明华转身走了几步，坐在一侧的石桌旁。 用手拿起面前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之后才放到唇边。 茶水喝完，沈明华才开口：“既然裴大人都说了精彩，那想来是很满意了。” 说着，沈明华伸手在一侧的位置点了点。 裴明礼会意上前，在她身旁坐下。 之后，沈明华拿起面前的茶壶，把茶水倒在一侧的茶杯中。 之后放在裴明礼的面前：“裴大人尝尝，今年的新茶，君山银针！”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裴明礼，面上笑意不减，可细看就能发现，她眼中毫无任何的波澜：“本宫记得，当初在马车上，大公子可是对这茶赞不绝口呢！” “多谢殿下！” 裴明礼接过茶杯，尝了尝。 “确实乃上品，说起来，这君山银针，也只有在郡主这里才能喝到了！” 沈明华神色不变：“裴大人这话不错，今年的君山银针产量不高，如今倒是都在明华宫里。” 之后话音一转：“不过，若是裴大人喜欢，本宫也是可以割爱出一部分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毕竟，刚刚裴大人也说了，咱们江南相处三年，最为熟悉。” “况且，裴大人对本宫多有关注，本宫也不能吝啬不是！” 说到这里，沈明华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哦，对了，本宫忘了问裴大人，上一次让身边人给你送那些君山银针可喝完了？” 不等裴明礼回话，沈明华继续开口：“算着时间，应当是喝完了。” “这样，过两日，我再让给给裴大人送过去一些！” “说起来，在裴家三年，也多亏了裴大公子跟裴家长辈的照顾。” “就当是礼尚往来吧。” 沈明华的心思，裴明礼心中也清楚的很，既然她想攀关系，裴明礼也不拒绝：“如此，那臣就多谢殿下了！” 沈明华喝着茶，不再多言。 裴明礼见状，倒是开了口，言语中还带着试探：“说起来，臣倒是有些好奇，殿下是怎么知道刚刚那事的？” 就知道这斯会憋不住，沈明华心中闪过一丝得意。 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沉着镇定的模样。 放下手中的茶杯：“裴大人，虽然咱们既是旧相识，又互相关注着，可毕竟不是自己人啊！” “想来你也应当明白，这有些消息渠道，是只能跟自己人分享的。” 沈明华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却见裴明礼开口：“殿下的消息渠道？” 沈明华点头。 “既如此，那臣便不窥探了！” 这一副装模作样的正人君子行径，显然是在拒绝沈明华的提议。 她也不恼，反正还有科举的赌约，到时候，他裴明礼只能乖乖答应她的要求。 面上闪过一丝的赞叹：“裴大人好风度啊！” “这样，你就当是本宫无意发现的即可！” 这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 裴明礼看向沈明华的眸色逐渐加深：“哦，刚刚殿下还说自己的渠道，如今就变成巧合之事了？” 沈明华点头：“裴大人，这不经意间发现，也算是运气好了吧，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算本宫自己的渠道呢！” “毕竟，今日若不是本宫，这样的好戏，裴大人可是万万也看不到的！” 第70章 湖心亭 明知道沈明华这话敷衍他居多。 裴明礼还是迎合着赞同：“殿下这般说，倒也没有错。” 难得看到裴明礼有些吃瘪的样子，即便这话不走心，沈明华还是有些得意。 突然，刚刚因着那两人想起来的前世有些阴郁的心情，一瞬间得到了瓦解。 看了眼天色，沈明华开口：“裴大人，这戏也看完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乐趣。” “不如移步梅林的湖心亭如何？” 沈明华此刻说话的神色带了一丝狡黠，跟她刚刚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相比，倒是多了一丝的鲜活。 裴明礼没有拒绝：“殿下好提议，如今雪花飘落，迎着雪景赏梅，别有一番风味。” “裴大人说话就是雅致。” 这话裴明礼没有回。 两人下了廊亭，一同朝着梅林中心走去。 外面的雪较开始相比倒是大了不少，就连这小路上都被雪花覆盖，脚步踩上去，从后面看，留下一层薄薄的脚印。 混着雪花，红梅上星星点点，这红白相间的颜色，倒是映衬这红梅更加的灵动鲜活。 都说梅花乃是高洁之物，衬着雪花，倒也应景。 一旁的松萝接过青黛手中的伞，撑在沈明华的头顶，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如今天寒地冻，这雪花大了些，落在头上，等雪花融化，难免看起来湿漉漉的。 而一旁的裴明礼，此刻头上也由非言打着伞，见状，沈明华只是轻笑一声。 而此刻的另一边，沈汀兰跟秦川分开之后，先是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 不过因着刚刚跟秦朗抱在了一起，倒是把她的衣服弄得有些褶皱。 换了一条衣裙，由丫鬟撑着伞，朝着之前跟陈婉约好好的湖心亭走去。 此刻，湖心亭中倒是聚集了不少人，沈汀兰到了之后，陈婉赶忙上前。 “汀兰，你可算来了，他们现在正在这湖心亭中作诗！” “之前裴少傅的一首咏梅赋让大家惊艳不已。” “此刻又有雪花飘落，就有人提议作诗。” “我刚刚还说，若是你在，肯定能做的很好！”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沈汀兰朝着里面走去。 “汀兰，你是换了一件衣服吗？” 沈汀兰新换的衣裙跟之前那件极为相似，其实要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不过，作为她的小姐妹，陈婉肯定是可以的。 只见沈汀兰的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之后压下心中的慌乱，点头应承：“哦，对，对，我刚刚湿了衣裙，所以，就索性换了一件！” 对于沈汀兰的这个解释，陈婉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怀疑，她点头：“这件也很好看，快来汀兰，咱们过去一起。” 拉沈汀兰拉过去之后，陈婉像是一只得胜的斗鸡一般，看向场中的人，开口说道：“汀兰来了，汀兰来了。” “作诗，虽然我不行，不过，汀兰才华斐然，她一定可以。” 一旁的姑娘见陈婉拉来了沈汀兰，面上的神色又 一丝的僵硬。 京中人都知道沈汀兰才华斐然，刚刚她们也就是仗着沈汀兰不在，此刻沈汀兰过来了，倒是有些尴尬。 不过，陈婉叫来了沈汀兰，自然也有人不服气，直接拉了一旁发呆看热闹没准备参加的柳清鸢。 “你们要是叫沈汀兰，那我们可就叫柳妹妹了！” 这柳清鸢才学并不在沈汀兰之下，甚至还要高过她。 不过，因着平日不善交际，倒是没有沈汀兰名声大噪。 作为御史大夫的女儿，她平日里不是在家读书，就是读书。 平日里，京城的贵女都悄悄称她为书袋子。 说她好像要去当女先生一般。 但别看柳清鸢平日里不善交际，但这京中贵女，却没有敢真正的排挤她，毕竟，她父亲的官职摆在那里。 真要是得罪了，怕是第二日，弹劾自家父兄的折子就会呈到陛下的面前。 况且，柳清鸢心思单纯，待人也是有求必应。 此刻，柳清鸢被人拉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有些懵的。 其实她不喜欢参加这些姑娘们的攀比，就连这样的宴会都是不喜欢参加的。 要不是今日赏梅宴拔的头筹能够参加大朝会，她怕是也不会来参加的。 毕竟选进大朝会之人，可以自由进入宫中的藏书阁，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柳妹妹，帮帮忙！” 有人求助，柳清鸢即便有些不想，也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柳清鸢同意，几个姑娘看向陈婉的目光带了一丝挑衅：“陈婉，既然如此，那就让两人比一比吧！” “正好也让大家看一看，这究竟是沈二小姐厉害，还是咱们柳妹妹厉害！” 而此刻，周围也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要我说，汀兰可是闻名京城的才女，自然不在话下。” 这话，也有人反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沈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都不在话下，可柳清鸢可是书袋子，你别忘了，这是比作诗，若是弹琴，沈汀兰或许没有悬念，不过作诗嘛，我看还是柳清鸢的赢面大。” 一时间，周围的声音都此起彼伏的传到了沈汀兰的耳中，好的坏的无一例外。 “确实，况且你们别忘了，今日梅花宴，这柳清鸢可是拔得头筹呢！” 这话，立刻得到了陈婉的反驳：“头筹又如何，汀兰只不过是没有参加，若是汀兰参加，这头筹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这话说完，沈汀兰的神色更不好了，这件事情，她是最不愿意提及的。 陈婉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挑衅的看了眼林殊，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说她。 见状，林殊也没有坐以待毙，眼睛一转，之后开口：“说起来，陈小姐说的是呢，若是汀兰能够参加，怕是我这个头筹就要不保了。” “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赶上了汀兰不用参加比试。” 说到这里，就见林殊突然轻笑了一声：“这说起来，哪里是汀兰幸运啊，应该是我幸运才是啊！” 第71章 做诗 这话，茶里茶气的，可偏偏林殊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即便沈汀兰听了心里不得劲，却也说不出什么。 林殊这话，看似谦虚，实则是把沈汀兰再一次的拉出来拉踩了 一番。 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还要学着林殊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说些一些谦逊的话：“林小姐说笑了，你今日能够拔的头筹，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若说起来，也是汀兰今日走运了而已！” “汀兰，你何苦这般谦逊，本来就是，若是今日参加比试的是你，有些事情还真说不准呢！” 陈婉这话，听的沈汀兰眉头一皱，虽然平日里很多时候，都是陈婉替她出头，有些她说不了的话，也都是放任陈婉开口。 可今日这般的情形，若是再说下去，丢人的只能是她。 “好了婉婉，你不要再说了！” 陈婉原本没有准备罢休，可见沈汀兰那副委屈的神情，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也还是按照沈汀兰的意愿住了口。 争执停止，柳清鸢率先开口。 “冬日本无色，遥雪覆洁白，枝头嫩芽起，红梅朵朵开！” 柳清鸢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看着外面的一片梅林，出口成章！ 这韵压得虽然简单，但却也是应景。 刚刚拉过来的几个姑娘此刻面上是止不住的开心：“柳妹妹真厉害，不愧是柳家人！” 对于众人的咱们，柳清鸢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之后退到众人的身后。 对于柳清鸢的动作，众人也见怪不怪了，她能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有姑娘看向陈婉：“陈小姐，不知这诗你觉得如何啊？” 陈婉脸上不是很自然，她推了推身边的沈汀兰，之后有些高傲的开口：“也还可以吧，算不上什么传世之作！” 这话一出，有人嘲讽：“呵，传世之作？” “陈小姐如今说话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当这传世之作如此的容易？” “不若沈二小姐作一首让我等听一听啊？” 沈汀兰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陈婉刚刚那话，更是把她给推了出来，若是她不能作出一首高于柳清鸢的，怕是连带着今日之事，她沈汀兰就要成为全京城议论嘲笑的对象了。 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她看向柳清鸢，开口：“柳妹妹这诗我倒是觉得极好，对仗工整，看似简单却把意境表达的恰到好处。” 这话说完，众人看向沈汀兰的目光倒不似刚刚那般嘲讽。 毕竟在如何，话也是陈婉说的，如今沈汀兰如此的谦逊，谁也不能再说什么不是。 之后，就见沈汀兰话音一转：“不过，既然大家抬爱，那我也应个景，赋诗一首。” “或许做的不好，大家也就当听个热闹。” 这话一出，瞬间扭转了刚刚的局势。 之后，就见沈汀兰故作思考一般的低头沉思，不过片刻，就再次抬头。 此刻，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樱桃脂粉色，独占一园春。凌风雪落处，暗有梅香来。” 最后一句说完之后，沈汀兰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陈婉在听沈汀兰说完之后，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 看向对面的几个姑娘开口：“怎么样，汀兰的是不是要更胜一筹？” 随着她的话落，就有男子声音传来：“这诗做的好啊。” “是啊，尤其是最后这两句，凌风雪落处，暗有梅香来！” “说的不错，尤其是那句凌风雪落出！都说沈二小姐乃京城第一才女，当真是名副其实啊！” 周围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一时间让沈汀兰忘却了刚刚心中那一抹慌乱感。 脸上的笑容随之加深，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谦虚：“大家谬赞了，柳妹妹也是不差的！” 此刻，即便那几位姑娘心中不服气，可沈汀兰的诗一出，也不得不承认是要比柳清鸢的好。 倒是柳清鸢，脸上没有丝毫的在乎，一脸认真的看向沈汀兰：“沈二小姐这诗句极妙，看来，我还需要多多看书才是！” 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一直没有出声的沈明华不由得觉得很是有趣。 看了眼身边的裴明礼，之后开口：“看样子本宫没有上前是对了，要不然，怕是都听不到这么精彩的诗句了！” 视线扫了眼沈汀兰，之后把目光落在柳清鸢的身上：“倒是没想到柳小姐年岁最小，才学倒是很好。” “听说你向来喜欢诗词古籍？” “见过明华郡主！” 众人行礼，之后，就见柳清鸢对着沈明华点头。 似乎脸上还带着一丝的意外，没想到堂堂郡主，对她的喜好还能知道。 对着她笑了笑，沈明华把目光放在了沈汀兰的身上。 此刻，之前众人对沈汀兰的赞美夸奖让她在面对沈明华的时候，不由得觉得底气十足。 她心想，这沈明华平日里奢靡无度，想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一点墨水的。 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郡主的身份罢了，说起来，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这么想着，更加的得意了，不过面上，却是装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似乎很怕沈明华一般。 见状，沈明华不由得轻笑。 “呵，之前也只是听说，倒是没想到，沈二小姐倒是真的才华了得啊！” “我看沈二小姐平日里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看样子倒是有些片面了。” 说着，沈明华把目光一转：“大表兄你觉得刚刚沈二小姐这诗做的如何啊？” 沈明华的一句大表兄，倒是让众人恍然，大皇子秦川此刻人也在这。 顺着沈明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秦川此刻人正站在亭子外面，身边的护卫为他撑着伞。 此刻，见沈明华问自己，秦川开口：“本殿觉得，沈二小姐的诗做的极好，乃是佳作上品。” 他这夸赞的话评价极高。 即便沈汀兰刚刚的诗确实不错，但大皇子如此高的评价，也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 只听秦川继续说道：“沈姑娘这诗，当得起京中第一才女的称号！” 第72章 争执 刚刚就有人说，沈汀兰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此刻，秦川又说她当得起这第一才能够的称号。 如此高的评价，若说之前因着沈汀兰直接不用参加笔试就能参加大朝会让众人对她多有议论。 那么此刻，到时让她今日丢落的脸面都赢了回来。 不仅如此，还有大皇子亲自盖棺的第一才女，这简直是莫大的殊荣。 沈汀兰能够感受的到周围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让她不愉的打量，而是满满的艳羡以及。 这样的转变让她心中欣喜，这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知道是大皇子为了给她撑腰，视线偷偷的朝着秦川那边看过去，两人有一瞬间的视线交汇，之后她又羞答答的移开。 那模样，看得秦川心里痒痒的。 这二人的小动作自然是瞒过了众人，不过，却瞒不过本就知道真相的沈明华。 心想这两人，倒是很明目张胆嘛。 轻笑了两声，沈明华开口：“倒是没想到，大表兄对沈汀兰的评价颇高啊！” 这话语中的不虞，秦川也听的分明，想到沈汀兰刚刚的委屈。 他看向沈明华开口说道：“明华，对于有才之人，自然要不吝赞美的！” “说起来，沈二小姐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这话，像是在挑沈明华的不是了。 只见沈明华突然脸色一黑：“大表兄这话，当真是说的有意思！” “按理说咱们是表兄妹，怎么今日，你总是在帮一个外人说话呢？” 沈明华这话一出，秦川先是脸色一变，之后解释：“我说的是公道话，这又何须自己人还是外人！” 沈明华笑了：“大表兄这话说的好不讲道理啊，你刚刚说沈汀兰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要为她高兴，如今又一口一个公道话。” “既然是公道话，就不要跟我攀扯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再说了，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 沈明华本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刚刚那段话，听的秦川也是觉得不可理喻。 他这个表妹，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就连说话都是。 被沈明华当着一众公子小姐的面呛了一通，秦川脸色也不是很好。 要知道他是皇子，沈明华在如何受宠爱也不过是一个郡主。 这让他的脸面何在。 “沈明华！你往日蛮不讲理就算了，今日也这般。” “明明人家沈姑娘就是很好，你因着自己的一时喜好仗势欺人，我看你当真是蛮横！” 这两句呵斥，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了，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沈明华留。 她本就注重脸面，平日里骄傲惯了，如今被秦川这么一说，脸色直接大变。 视线先是在秦川 跟沈汀兰的身上看了看，似乎想要不顾一切一般。 一旁的裴明礼见状，低声说了一句：“郡主！” 这声音不高，但沈明华却能听见。 知道他的意思，是怕自己一时上头，把秦川跟沈汀兰的事情给说出来，不过沈明华却恍若没有听见一般。 她自然不会这么早就把这件事情给爆出来的。 不过她刚刚视线扫过沈汀兰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她看得分明，向来是觉得秦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撑腰来拉自己的脸面，觉得很开心吧。 “皇兄，您这话实在太过了！” 秦朗看不下去了正欲开口，却被沈明华的话直接打断。 只见她面露不屑的开口：“大殿下看样子今日是打定主意为美人撑腰了？” “我不过就说了句沈汀兰算不得我的妹妹，您就这般生气？” “难道我这话说的不对吗？” 说着，就见沈明华下巴微扬：“那不如大殿下说一说，我们有何血缘关系？” “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父亲？” “不过大殿下还是斟酌着好好的想一想，我母亲可只我一个亲生的女儿，至于我父亲，难不成沈汀兰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 此刻，沈明华也不称呼秦川为大表兄了，一口一个大殿下。 她变了脸色，倒是让秦川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 脸色僵了又僵，众人此刻看向沈汀兰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 毕竟，大皇子刚刚可是为了她呵斥了明华郡主。 可能是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此刻沈汀兰期期艾艾的开口：“郡主殿下，都是臣女的错，您不要生气，大皇子也只不过是觉得我才学尚可才多说了几句。” “我知道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我一直都把父亲跟祖母当成亲生的亲人一般。” 这模样，看得一众公子不由的心疼。 一旁的陈婉也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郡主殿下，汀兰怎么不算沈家人，这可是沈国公跟老夫人承认了的。” “况且，您也称呼汀兰为沈二小姐，您也是沈府的姑娘，这怎么不是一家人了！” 沈明华把视线放到陈婉的身上：“陈小姐倒是姐妹情深啊！” “陈小姐这般喜欢乐于助人，相比家学渊源，陈夫人也是如此，既然这样，本宫着人问哦陈夫人送上几位姐妹，想来她也是欣喜的吧？” 这话，满满的威胁，陈婉还想说什么，沈明华直接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陈大人难道没有教过陈小姐规矩吗？” 不得不说，沈明华确实厉害，一个人对上好几个都没有丝毫落了下风的样子。 “沈明华，你说话何苦如此咄咄逼人！”秦川再次开口。 沈明华只看了他一眼：“大皇子喜欢称赞谁的才华，就称赞，可不要总拽着我！” 这一句不阴不阳的话，听的秦川窝火，正欲开口。 却见沈明华直接转身：“松萝，咱们走！” 连个眼神都没给众人留下，沈明华直接转身离开。 今日这场赏梅宴，谁都没有想到，会因为两位殿下的争执而结束。 而这争执的对象，还是沈汀兰。 沈明华带着婢女离开，独留一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不管如何，今日这宴会，沈汀兰算是出尽了风头。 第73章 传扬 沈明华主仆几人出了梅林之后径直回了宫中。 马车上，沈明华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跟秦川争执的痕迹。 似乎刚刚的那些不虞在此刻烟消云散了一般。 一旁的青黛有些担心的看了沈明华一眼：“殿下！” 松萝则是自觉的为沈明华倒了杯茶。 沈明华接过松萝递给她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这才看向青黛。 此刻，她面上带了些许的笑意。 “你去吩咐一声，让人把今日梅林的事情传扬出去。” “这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见她如此，青黛难得松了一口气：“殿下您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见青黛此刻人反应过来了，沈明华的面上也带了一丝的笑意。 她刚刚其实就是故意的，沈汀兰以为秦川为着她撑腰是给她长脸了，那一脸压不住的得意神情。 既然她如此的得意，那就让她在得意一些。 大皇子为了她一人与明华郡主争执了起来，多大的脸面啊！ 回宫之后，任谁见沈明华都是一脸的阴郁。 不仅如此，更是在自己的房间内发了好一通的脾气。 很快，这件事情整个宫中都知道了！ 建元帝此刻人在庄嫔的宫中，两人自然是一同知道的这件事情。 “李德福，你仔细说来，究竟是什么事情，明华那丫头怎么发了如此大的脾气？” 事情的起因李公公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了，此刻建元帝问他，赶忙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听完之后，建元帝神情莫测的开口：“大皇子当真如此说的？” 理工工地头低着：“陛下，千真万确！” “奴才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跟梅园当值的宫人了解的情况。” “据说大殿下跟郡主就是因着沈国公的那个养女起了争执。” 庄嫔此刻坐在建元帝的身侧，听了这话，思索一番之后开口：“陛下，这说起来，倒是大殿下有失偏颇了些。” “毕竟郡主才是大殿下的表妹，他为了一个外人，跟郡主殿下争执，也难得郡主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哦，所以爱妃是觉得，这件事情大皇子做的不对了？” 庄嫔一笑：“陛下，这表兄妹，自家人的争执，哪里来的谁对谁错啊！” “要臣妾说，大皇子身为表兄，让一让自家的妹妹是无可厚非的！” “更何况，这件事情的起因，说起来也是在沈汀兰的身上。” “郡主本就对于沈汀兰的身份有些芥蒂，可偏偏大殿下还对她如此的称赞，这知道的，说咱们大皇子赏识有才学之人，可说起来，也是英雄救美不是！” “传出去，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咱们皇家的脸面。” “不是说咱们郡主殿下斤斤计较，就是说咱们大殿下为美人呵斥了自家人。” 庄嫔这话，没有说全，可建元帝此刻确实听的明白。 他沉思片刻：“说起来，这沈汀兰也是妙人，作为一个养女，不仅沈家的长辈对她关怀备至，如今就连朕的皇子也为了出头。” 建元帝这话，似乎是在跟庄嫔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不过不管如何，沈汀兰即便在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如今，她成了事情的起因，就单单这一点，她在建元帝这的印象就不会很好了。 而这，也是沈明华的目的！ 一个能让皇子郡主发生争执的人，她怕是第一人。 而此刻，秦川也有些后悔跟沈明华起了争执。 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觉，今日之事，对沈汀兰的名声极为的不利。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埋怨都是沈明华过于的斤斤计较了。 若不是她今日说话过于的夹枪带棒，他也不至于如此。 想要把事情给压下来却已经来不及了，今日梅林的事情，已经在整个京城传扬了出来。 此刻沈家。 沈鸣归家之后，就直接把沈汀兰叫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今日的事情，老夫人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她在见了沈明华之后便回了国公府，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此刻，见沈鸣脸色有些不虞，开口问道：“老大，究竟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要把兰丫头叫过来？” 沈鸣看了沈汀兰一眼，之后问道：“今日赏梅宴，大殿下是否为了你跟沈明华发生争执了？” 沈汀兰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确实是争执了几句，实在是沈明华说话太过分了！” 听完，沈鸣看向沈汀兰眼中满是责备：“不管什么情况，这件事情如今发生了，不利的是咱们沈府！” “如今事情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不管什么原因，大皇子为了你呵斥了沈明华，你觉得众人会如何想？” “大皇子也只是说了句公道话！”沈汀兰解释。 “公道话！或许实际上如此，可传出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如今关于你跟大皇子的传言议论纷纷的，这段时间你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吧！” 沈汀兰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发展，原本因着大皇子当众维护她还在沾沾自喜，可刚刚爹爹的话，让她也恍然的意识到。 尽管沈明华被当众呵斥落了脸面，可大皇子为了她跟明华郡主发生争执，对她一个姑娘家，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脸色一僵，心中咒骂着沈明华。 沈老夫人此刻也听的分明，思索着看向沈鸣：“那这件事情，对咱们沈家没什么影响吧？” 沈鸣开口：“还行，就是离不开被人议论了。” “原本咱们跟大皇子一直都是暗地里，没人知道有联系，如今，倒是离不开跟大皇子在一个话题上了。” 老夫人也知道沈汀兰跟大皇子的关系，看了她一眼，之后开口：“行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怪不得兰丫头，那大皇子当众维护，她还能拒绝吗？” 沈鸣叹了口气点头：“这件事情我都知道，我，算了，咱们府里最近一段时间先低调点吧。” “等春节后，闲言碎语平息了就好了！” 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眼，老夫人开口：“这样吧，我明日进宫一趟，若是明华那丫头能有所表示，这件事情平息的也能快一些！” 第74章 算盘落空 沈老夫人这主意打的很好。 眼看就要除夕了，以往每年，沈明华都会让人从江南往国公府送些节礼。 想必今年也不例外。 到时候她过去敷衍几句，再带些东西过去，以沈明华那丫头对国公府的感情，怕是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她再说些为国公府的话，让汀兰那丫头进宫给她赔个不是，这件事情想来也就能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老夫人起床之后，看了眼身边伺候的余嬷嬷：“我昨天让你准备的帕子跟香囊都准备好了吗？” 余嬷嬷上前：“老夫人放心，都准备好了，小丫鬟连夜绣好的，上面还绣了郡主喜欢的花卉样式！” 说着，拿到老夫人的面前：“您看看这样可行？” 随意的扫了一眼：“差不多就行了，把这些装上，咱们用了早膳之后就去宫里。” 其实按理说，女眷入宫是要提前递拜帖的，可老夫人自予是沈明华的祖母，每次去见沈明华之时，都是直接过去让人通传一声，因着身份的关系，每一次沈明华都会让宫人直接领她进去。 一直以来，她都以此为傲。 就连跟其他府里面的女眷交谈，提起此事之时也是止不住的得意。 早膳结束之后，等小厮套好马车，老夫人便带着身边的余嬷嬷一同朝着皇宫行驶。 马车上，老夫人随意提起：“今年府中花销甚大，走动什么的肯定还会花销不小！” 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余嬷嬷开口：“说起来郡主殿下也是沈家的姑娘，为了府中，她自会出力的！” 老夫人点头：“确实，明华每年送过来的东西都算拿的出手，如今她回了京城，想来身边的好东西更会不少。” “到时候挑些好的留下，剩余的给各府送去，说是明华郡主赏赐的，脸面上也有光！” “老夫人说的是，听闻陛下平日里没少赏赐郡主。” 余嬷嬷在一旁附和着，主仆二人想的极好，殊不知，今天这算盘，她们是要落空了。 。。。。。。 宫门外，余嬷嬷看着前来回话的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见？” “你是不是听错了，来的是我们沈国公府的老夫人，这位，可是郡主殿下的嫡亲祖母！” “往日，我们老夫人都是直接进的，怎会如此？” 回话的是一个小宫女，年纪轻轻，也不知是仗势欺人还是得了什么吩咐，此刻她看向余嬷嬷满脸的高傲：“这位老嬷嬷，我们郡主如今病了。” “前些日子在梅林气病了，一直养着。” “这些时日，一律不见任何人，不管是宫里宫外的，你们还是请回吧！” 余嬷嬷听这话嘎噔一声：“你没跟郡主说来的是沈家老夫人吗？” 小姑娘看着余嬷嬷：“你这人，是听不明白话吗？” “郡主殿下早有吩咐，不管是谁，一律不见，我如何给你传话？” “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真想见，等年后殿下病好了的，自然会与你们相见的！” 这宫女的话，老夫人听的分明，脸色也不是很好。 刚刚这话她听的分明：“余嬷嬷，咱们回去！” 即便心中有气，沈老夫人也只能忍着。 毕竟这小宫女说了，沈明华人病了。 主仆二人灰溜溜的准备回去，这模样，跟刚开始那趾高气扬的神情完全不同。 如今临近年关，宫中娘娘的母家有进宫拜见的，对刚刚之事，有瞧得分明的回去之后，当笑话直接传扬了出去。 一时间，除了沈汀兰的事情，沈国公府倒又多了一项谈资。 明华宫中，沈明华此刻正窝在美人榻上烤着火。 一旁的炉子上煮着茶，周围更是摆放着果脯糕点。 沈明华手中拿着个画本子，正惬意的看着！ 厚重的帘子被松萝从外面掀开，一股寒气袭来。 屋子里炭火烤的暖和，松萝身上很快暖和了起来。 走到沈明华身边：“殿下，人已经打发回去了！” 有些懒散的抬头，松萝继续：“去说的是咱们宫中新来的小丫鬟，人机灵，这次也是有意让她去说。” “据她回报，说当时沈老夫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还偏偏只能忍着不发火！” 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沈明华轻笑一声：“做的很好，给她些赏赐。” “对了，除夕夜宴之前，谁来明华宫都不见！” “是！” 如今距离除夕夜不过是两三日的光景。 尤其是最近几日，宫外的女眷京中拜见的不在少数，可无一例外， 明华宫闭门谢客。 口径统一都是明华郡主病了。 沈明华跟秦川的事情如今宫里宫外都清楚，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建元帝没有任何的口风，众人也这都是观望的状态。 丽妃知道这事情之后，曾经派人请沈明华过去，可却被拒绝了。 就连丽妃派人送过来的东西都被退了回去。 沈明华态度坚决。 沈家这边，今年因着这件事情，今年破天荒的没有得到沈明华送过来的任何节礼。 没有办法，迎来送往只能在国公府的公账上支出，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老夫人的脸色一直到除夕当天才有所缓和。 其实，沈明华不见沈老夫人也正是这个意思，往年国公府靠着她送过来的东西好不风光，今年正好借着这件事情，断了他们的妄想。 几日很快便过去了，除夕这日，整个京城张灯结彩。 宫中更是热闹非凡。 贵人们出手比以往还要大方，赏赐下来的银钱，都快赶上宫人们半年的月例了。 沈明华更是出手大方，明华宫上下，全都是喜气洋洋的。 殿内，青黛跟松萝为沈明华梳着发髻。 今日除夕，两个丫头穿的较往日相比也都更为艳丽。 就连头饰，也要精致些许。 梳妆之后，沈明华穿着新赶制的宫装。 一袭桃夭粉的衣裙，上面绣着缠枝牡丹月桂纹样。 看起来整个人多了丝温婉柔和。 第75章 除夕宫宴 沈明华向来都喜欢穿着艳丽的衣裙，重生一世更甚。 如今，就连素色的里衣都是要绣上精致纹样的。 按理来说，今日除夕宫宴，按照喜好，她应会选原本提前备好的那件大红色的螺钿金丝裙，可前几日跟秦川在梅林争执一番之后，沈明华便改了主意。 大红的衣裙虽然艳丽，可过于的张扬。 她一连病了几日，红色的衣裙怕是会衬得她看起来气色颇为良好。 所以，她又吩咐宫人连日赶制了这件。 一席的桃夭粉，只需略施脂粉即可。 带着两个丫鬟施施然的来赴宴，举止端庄，少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姿态，看得众人不禁多想。 如今整个宫中都知道明华郡主自从前几日跟大皇子在林梅争执了之后，人被气病了的消息。 这原本都以为是一时的脾气，没想到，今日一见，这明华郡主确实一副大病刚好的模样。 脸色看起来有些惨白，就连赴宴，也需身边的宫人搀扶。 这样娴静端庄的模样倒是少见。 难得规矩的对着建元帝行了一礼，沈明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沈明华算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上首的建元帝见状。 视线在沈明华跟秦川两人的身上游走。 “前几日听说明华病着，如今可大好了？” 建元帝开口，沈明华抬头看向他：“多谢舅舅关心，明华已经大好了！” “不过就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 只字不提梅林争执一事情，可这一句受了风寒，倒是让殿中的众人都想到了两位殿下在梅林争执这事。 说起来，那日跟秦川争执之后，沈明华回宫，众人原以为她会找陛下去讨要说法，却未曾想到，明华郡主只是回了自己宫中，之后紧闭宫门。 可就是这般，在越发的让众人觉得，明华郡主是真的受了委屈。 她这般回话，却见建元帝看向秦川：“大皇子，你身为皇室子弟，为了一个官家小姐与自己的表妹发生争执，你平日里的教养何在？” “朕倒是不知，朕的大皇子，如此的喜欢英雄救美！” 建元帝这两句话，倒是让一旁的丽妃脸色大变。 事发那日，丽妃也是担心的不行，想着先安抚好沈明华，可谁料她人却闭门不见。 之后几日，见陛下也没有提及此事，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也不在放在心上。 即便宫中有关明华郡主病了的言论不断，她也没有理会。 原想着陛下觉得不过是些小事情，可谁能想到，今日除夕夜，在这宫宴之上，陛下竟会提及此事。 “陛下，大皇子也是......” 丽妃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建元帝打断：“朕在问秦川，你是秦川吗？” 视线有些凌厉，丽妃只能一脸担心的看向秦川。 秦川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起身：“启禀父皇，儿臣只是仗义执言！” 这话说的，建元帝冷哼一声：“仗义执言？可朕怎么听说，你曾扬言，沈汀兰与明华乃是名义上的妹妹？” “你明知道明华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心有芥蒂，竟然还当众说她蛮不讲理。” “怎么，你是要为那个养女撑腰不成吗？” 建元帝这话说的满是质问，即便秦川心中就是如此想法，可是当着建元帝的面，他只能低头：“儿臣不敢！” 见状，丽妃也插话：“是啊陛下，川儿他不敢的。” 建元帝看了丽妃一眼：“但愿如此！” 这话说完，他看向沈明华：“明华，这件事情是不大表哥不对，不过他也不是针对你。” “事情的起因朕都听说了，你啊，说话也是过于的凌厉了，这样，舅舅让你大表哥给你赔个礼，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好不好！” “为了一个外人，区区小事把自己给气病，也不值当！” 建元帝这话，也算是为沈明华撑腰了。 见状，沈明华抬头，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都听舅舅的！” 这话说完，就见建元帝看向秦川。 虽心中不忿，可秦川也知道，前些日子在梅林，是他过于冲动了。 想起沈汀兰之前跟他诉苦，就想为她撑腰，可却忘了这对象是沈明华。 娇蛮任性管了，倒是又是失策。 看向沈明华，秦川拱手:“明华表妹，前些日子是表哥说话鲁莽了些，今日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可否消气了！” 心中得意，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只见沈明华起身，看向秦川，对着他回了一礼：“表哥这赔礼表妹今日就收下了，前些日子也是表妹说话太冲，不过也实在是太伤心了些。” 见状，建元帝脸上浮现一抹笑：“哈哈哈，这才好嘛。” “表兄妹之间，就要这样和气才好！” 见建元帝笑了，丽妃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思索着，陛下对明华郡主当真宠爱。 说起来，也是宫中没有公主，同时对沈汀兰也是不住的埋怨。 川儿若不是想要为她出头，又何至于跟沈明华起了争执。 也不会在这大除夕夜的被当众呵斥了。 笑着开口：“陛下说的是！” 满意的看了眼身边的丽妃，拍了拍她的手。 “今日除夕，咱们大家也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来举杯！” 建元帝带头，一旁的庄嫔率先开口：“臣妾先敬陛下一杯！” “爱妃有心了！”二人隔空对碰。 之后就见建元帝看向坐在下首的谢寻跟裴明礼。 “你们两个都是独自一人在京，一个人过除夕也冷清，朕想着，索性就一起，也热闹。” 二人起身：“多谢陛下惦记！” 说起来，今日的除夕宫宴乃是家宴，沈明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周围众人推杯换盏，心里却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对于刚刚皇帝舅舅会让秦川给她赔礼一事，她丝毫不意外。 从一开始，这就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回宫之后，并不是直接就紧闭宫门的。 而是先让松萝把梅花宴魁首的名单给建元帝送了一份过去。 第76章 看烟花 不过，也只是送名单，其余的话，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这件事情，沈明华确是故意为之的。 她清楚，梅林的事情，皇帝舅舅这边肯定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若是她一回来就去讨说法，难免会为众人留下一个娇纵任性的印象。 到时候，即便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于名声上，她确是落了下风。 况且，跟她争执的还是皇子，即便皇帝舅舅在宠爱自己，可为了这件事情去呵斥自己的亲生儿子，怕之后在他的心中，也同样会留下一个明华太过骄纵的印象。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默不作声的造势。 这件事情，说白了事情的起因也是沈汀兰，她的议论声越大，沈明华跟秦川这两个当事人越不能忽视。 而就在这议论纷纷的时候， 她称病不出，看似是被气病，又很好的表明了她弱势的一面。 毕竟，一个娇纵任性，喜欢仗势欺人的郡主，竟然会闭门不出，这件事情，本身就会引起宫中的讨论不是。 而这样的传闻，她相信皇帝舅舅肯定也会一早就知道了。 他在看，看众人的反应，也在看沈明华。 可她从一开始，便闭门不出，再加上今日宫宴的面色跟穿着，若是建元帝之前还在犹豫，那么如今，他是一定会给沈明华撑腰的。 毕竟，表兄妹之间，拌个嘴都是小事，可如今人都病了，不管是丽妃还是秦川，两人听到风声之后都没有丝毫的表示，那这就要另当别论了。 建元帝回想，一个女子，让皇子为了她与自己的亲表妹当众发生争执。 而且，因着她，就连自己的表妹生病了都漠不关心。 这样的事情是建元帝绝对不允许的。 而今日宫宴，他提及，一是为了警告秦川，二也是说给皇室的其他人听。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如此，他是不赞同的。 这便是沈明华的目的。 既让秦川当众给她道了歉，又让皇帝舅舅怜惜她心中的委屈。 毕竟，若是她一早就去告状，或许皇帝舅舅也同样会让秦川道歉，可这件事情，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在梅林，秦川是当着众人的面呵斥的自己，自然，也要让他当着众人的面道歉。 这一招以退为进，沈明华用的极好。 而秦川今日这当众道歉一事，看着此刻正推杯换盏的这些皇室宗亲，沈明华相信，怕是明日一早，就会传扬出去。 到时候，沈汀兰怕是又会风光一阵儿了。 一想到今年除夕，不管是秦川还是沈家都不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她就愉悦。 新年伊始，他们便都是糟心的事情，想必一整年都不会顺畅吧！ 低头偷偷的扬起一丝嘴角，实在是有些克制不住了。 反正也没人注意。 笑了笑，她整理了一下面上的情绪，维持着今日来之前为自己定好的人设。 一抬头，好巧不巧，又撞进了裴明礼的视线中。 暗叫一声不好。 每一次，她只要偷偷窃喜一番，总能被这厮看个正着。 当真尴尬。 脸上那有些矫揉做作的神情一僵，她装作看不见一般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身旁，秦朗看向她：“小表姐，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看着秦朗对着她举起的酒杯，沈明华笑着回道：“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见她似乎要饮这杯中酒，秦朗制止：“小表姐，你如今风寒刚刚好，还是不要饮酒了！” 沈明华点头：“好，那我就喝一旁的果子露。” 说着举杯，看向秦朗又说了一句：“愿新年，胜旧年！” 秦朗点头。 喝着杯中的果子露，沈明华在心中有默默的加了一句：“愿你岁岁如意，平安顺遂！” 这是她对秦朗发自内心最真挚的祝福。 新春佳节，建元帝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心中高兴，直接大手一挥挥，各宫都得了丰厚的奖赏。 今晚整个京城都异常的热闹，建元帝更是让人提早准备的烟花。 一行人站在殿宇门口，看着天空中炸开的艳丽色彩，心中无限的感慨。 宴会还没结束，建元帝便率先离开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庄嫔，独留丽妃在这主持大局。 丽妃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虞沈明华都看在眼中，心中冷笑。 其实说起来，这殿宇门外，并不是观看烟花的最佳位置。 扭头看向丽妃:“丽妃娘娘，明华风寒还没大好，便先行告退了！” 沈明华一句风寒，丽妃不由得就想到刚刚宴会开始之前，陛下当众对秦川的呵斥。 心中不虞，可脸上却还要陪着笑：“郡主早些回去歇着吧！” 带着松萝跟青黛离开。 可沈明华却并没有回明华宫，看着她走的方向，青黛开口：“殿下，咱们宫里不在这个方向！” “我知道，咱们先不回去。” 说着，面上一笑，仿若这冬日的梅花一般：“我知道一个看烟花的好去处！” “除夕，今夜这满城的烟花不断，咱们去瞧一瞧！” 沈明华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期待！ “殿下，您慢一些！”松萝扶着沈明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滑倒一般。 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腕上，主仆三人朝着观星台走去！ 观星台视野开阔，能够看到全城的景色。 除此之外，整个皇宫也是一览无余。 而坐在这观星台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抬头便能看到闪耀夺目的烟花，这样的景色，是宫宴那处所看不到的。 说起来，这地方还是小的时候她跟秦朗一同发现的呢。 这地方松萝跟青黛之前从未来过，看着两人面上的神情，沈明华开口：“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两人点头，主仆三人就这么仰头看着漫天烟花，这一刻，心情似乎都随着烟花的绽放愉悦了起来。 夜晚寒凉，可主仆三人却不受丝毫的影响。 沈明华整个人都蜷缩在狐裘大氅里面，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看来不管在哪里，郡主殿下都能找到如此雅致的地方！” 熟悉的说话声让沈明华刚刚还扬起的笑意逐渐收回。 第77章 赞赏 心想，怎么不管在哪里，都能碰到这人！ 起身看向裴明礼：“裴大人这话，本宫就当是夸奖了。” “说起来，本宫好像总能跟裴大人偶遇！” 沈明华这话意有所指，裴明礼听懂之后，唇角带笑：“殿下这话，可是对臣有些误会！” “今日陛下宴饮，臣跟谢世子都被留到了宫中。” “这地方，也是三殿下告诉微臣的。”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的面上有些尴尬。 轻哼一声，看向裴明礼：“是吗？看来裴大人如今跟表弟的关系很好！” 裴明礼看了她一眼：“殿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有些失望，沈明华视线移开，轻哼着不再说话。 见状，裴明礼主动开口：“没想到宫中还有这般观赏焰花之地！” “还以为裴大人不喜欢看这些呢！”沈明华随意的应答着。 却见裴明礼问道：“殿下似乎很喜欢看这烟花？” 没有否认：“绚烂夺目，稍纵即逝，总是让人流连忘返的！” 这话似乎带着些感慨。 想到了些上一世的事情，沈明华的心情突然有些不是很美丽。 “裴大人慢慢看吧，本宫就不打扰了！” 这态度，着实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等裴明礼回话，沈明华带着两个丫鬟，径直离开。 没有开口，裴明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明华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人影消失，他学着刚刚沈明华的样子，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 主仆三人下了观星台之后，朝着明华宫走去。 好巧不巧的，又碰见了谢寻。 “见过郡主！” 看着他，谢寻翩翩君子，总是一袭素色长袍，看起来清俊儒雅。 “谢世子！” 沈明华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一丝的打量。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擦肩而过。 谢寻这人，在沈明华看来，简直就是风光霁月的代名词。 他待人和善，在京中名声极好。 之前，众人总是会拿裴明礼跟谢寻两人来比较。 不过，在沈明华看来，两人是完全不同的。 裴明礼这人，看似如玉公子一般，实则运筹帷幄。 本质上腹黑的很，装得温和儒雅，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尤其是敷衍人的本事，简直一绝。 哪像人家谢世子，那是真正的待人真诚，风度翩翩。 。。。。。。 新年过后，整个京城都变得繁忙了起来，尤其是朝中的各部。 就连裴明礼也是如此，原本说好的年后两人一同着手大朝会的相关事宜，毕竟眼看大朝会临近。 可前些日子下雪，宫人忘了关藏书楼的窗户，风雪侵染，倒是淋湿了一些书。 宫中的藏书阁内存放了大量的古籍，这件事情一出，建元帝很是重视。 当即选了一些朝臣对那些洇湿后已经模糊了的书籍进行誊抄。 这一来二去的，裴明礼倒成了人选之一。 所以，这段时间，大朝会的相关事宜就只能由沈明华一人来负责。 参加大朝会的人员名单已经拟定完成，且分发到朝中的各个府邸之中。 而在此之前，沈明华要做的，就是让大家对于这次来晟的各国使臣有一定的了解。 同时，对于不管是文史还是琴棋书画，亦或是骑射，大家都要在精进的学习一二。 为此，沈明华提议向建元帝要了几个人来为大家授课。 除此之外，她还请了京中有名的文人雅士。 毕竟是为了大晟，沈明华可谓是用心之至。 除了这些，建元帝还特意让人为这些人收拾出一处院落，一应布置，跟书塾一般无二。 一切布置妥帖之后，就开始授课。 不仅如此，沈明华还让裴明礼为他们授课的地方起了一个应景的名字——宫学馆 而沈明华这边的宫学馆弄得如火如荼，裴明礼那边，誊抄书籍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而在誊抄书卷的这段时间，不少的朝中大臣都跟裴明礼有了深入的交流。 裴明礼更是因着一篇劝学赋名声大噪，使得宫外准备科考的举子们备受鼓舞，更甚至扬言，裴少傅乃他们读书人的榜样！ 这样的言论，传入宫中，早朝上，建元帝对裴明礼大为赞赏。 “裴爱卿不愧是江南裴氏的之人，一首劝学赋，京中的这些学子如今可是对你甚是推崇啊，就连这一手字也是妙极！” 建元帝如此高兴，不少人也跟着附和。 这一来二去，就说到了下个月的科考之事。 在众人还没有丝毫反应的时候，就听建元帝开口：“既然学子们因着裴少傅的劝学赋备受鼓舞，朕看，不若这一次科考的题目，就由裴少傅来出如何？” 这消息简直太突然了，有人反对：“陛下，科考题目都是一早就已经定好的，如今临时更换，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考生又不知道是何题目。” 一时间，两边的争执声不断。 建元帝见状，看向张尚书开口问道：“张爱卿以为如何？” 只见张尚书开口：“陛下，微臣认为，可行。” “既然裴少傅一首劝学赋在学子中广为流传，那如今由裴少傅出一题，又有何不可！” 没有立刻下决定，建元帝沉默半晌：“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 散朝之后，秦川跟冯德彪走在一处，两人面上的神情都不是很好。 只见冯德彪一脸担心的开口：“殿下，陛下今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准备更换考题不成？” 秦川也是面露沉思。 只见冯德彪继续开口：“若真是这般，那咱们之前的所有准备，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秦川开口：“应该不会，今日朝中之人反对者不在少数，父皇没有直接决断，也是在犹豫。” “若父皇真决心如此，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张尚书人就站在里面。 之前考题泄露的事情张尚书一直不知，建元帝也是告诉秦朗不要声张。 所以，当建元帝告知张尚书此事的时候，他人差点没有站稳：“陛下，微臣可以用性命来担保此事，绝对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第78章 检验 “若是陛下不信，老臣自请退出本次科考相关事宜！” 看着面前之人，建元帝刚刚还略有严肃的神情此刻倒是有些舒展了开来。 “张爱卿言重了，朕既然会跟你说此事，那必是对你信赖有加。” “只不过，这件事情既已发生，那之前的考题势必不能再用了，而且，这泄露考题之人，也是要找出来的！ ” 建元帝如此说，张尚书面露凝重：“陛下，这考题自从您上一次交给臣之后，臣一直不曾示人，况且，这火漆印子也没有丝毫的不妥，这考题又怎会泄露！” 看向他，建元帝开口：“张爱卿，想必，这正是偷题之人的高明之处。” “如今，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三皇子秦朗来着手调查，也已经初步的锁定了几人。” “不过，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你配合！” 建元帝如此说，张尚书满脸认真的开口：“陛下吩咐，臣无有不从！” 第二日早朝，建元帝直接下旨，由裴明礼负责这一次科考的策论题目。 全场哗然，可建元帝旨意已下。 一时间，裴明礼忙的根本见不到人。 因着这件事情，建元帝又下旨，由谢寻代裴明礼先协助沈明华负责大朝会的相关事宜。 旨意下达的时候，沈明华人还在宫里，听到松萝跟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倒也觉得还算意料之中。 毕竟，当初裴明礼能进京，皇帝舅舅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只怕很快，秦川的人就要出事了。 这么一想，沈明华倒还有些期待。 宫学馆内，谢寻遵照圣旨前来协助沈明华。 一进来，就听到有人正在小声的议论着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 这边，沈明华人一来，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似乎生怕惹到这位明华郡主一般。 “见过郡主！”谢寻恭敬行礼。 沈明华看着他，态度谦和，眼中满是赞赏。 “谢世子客气了！” 今日算是宫学馆的内部比试，毕竟大家学了有一段时间了，总是要检验一下成果的。 毕竟，之后众人在大朝会上代表的是大晟，通过每一个阶段的比试，也好要沈明华一行人能够真实的了解到每一个人的基本情况，之后也好安排。 说起来，沈明华平日里其实很少回来宫学馆，毕竟，除了这些，她还需要负责其他的相关事宜。 上到茶水点心的选取，下到使臣来晟的房间布置。 虽然不用她亲力亲为，但主意还需要她来决定。 今天，也是难得抽出时间，准备检验一下众人的学习成果。 沈明华跟谢寻两人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依次展示，等到沈汀兰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原以为因着上一次梅林的事情，明华郡主可能会对她多有刁难，可让大家意外的是，沈明华听完沈汀兰抚琴之后，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后未发一言。 毕竟明华郡主被气病的消息，可是传遍了京城，如今这般，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就连一旁的谢寻，都多看了沈明华两眼。 对于这些，沈明华本人心知肚明，却恍若未闻一般。 琴棋书画结束之后，便是骑射一项。 让沈明华有些意外的是，当初在第一轮就打败陈婉的林殊。 也就是中书令的女儿，竟然在骑射方面，也有涉猎。 原以为她只是画艺不错，可今日一见，倒是让她没有想到。 这京中擅长骑射的女子不多，大多为武将世家，所以，当林殊这么一个平日里看起来端庄的姑娘，拿起弓箭的那一刻，沈明华有些期待。 可这样的期待，在林殊射出第一箭的时候，瞬间落空。 因为，那箭在林殊松手的那一刻，软绵绵的，所看之人，都不由得哄堂大笑了起来。 更有甚者直接开口：“林小姐，这骑射本就不是你所擅长之事，又何必强求呢！” “是啊，你一个文官的女儿，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了吗？” 面对众人的嘲讽，林殊面上不见丝毫的羞怒：“不擅长便不能尝试吗？” “既然殿下请了师傅来教，又没有规定不擅长之人不能尝试，我又为什么不能学习呢？” “更何况，你们怎知道我是不擅长，或许是刚刚这弓箭不合我的手呢！”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在沈汀兰面前说话颇有些茶里茶气的姑娘，此刻为自己据理力争，即便受到嘲笑，也依旧坦然。 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林殊这话说完，一旁的陈婉开口：“林殊，既然知道不擅长，就不要闹笑话了！” 陈婉这话说的难听，林殊只是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 不过，却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看着即便被嘲笑也依旧面色坦荡，沈明华难得开口：“我觉得林小姐说的不错，既然已经请了人来教，那么，即便不擅长，也可以尝试一二。” 这话，听的陈婉脸色一僵，可谁又不能说什么反驳的话。 只见沈明华看向林殊：“林小姐若是喜欢，也不妨多练习一二，其他人亦然。” 这话说完，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怎么说也是比试，技不如人，还说不得了！” 顺着人群，沈明华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身上，眼中带了一丝冷意。 多余的话她没有多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骑射一项上，因着擅长的女子不多，当时她便说过，众人即便不会，也可跟着学习。 如今看来，愿意尝试之人不过尔尔。 林殊之后，便是几个武将家的女儿，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即便一旁的男子有人小声的说着花拳绣腿，不过在沈明华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那说着花拳绣腿的公子哥，她看也没有厉害到哪里去。 结束之后，沈明华带人出了宫学馆，刚上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沈明华看了松萝一眼，就见松萝撩开帘子：“怎么了？” “殿下，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余嬷嬷！” 第79章 掌嘴 侍卫回报，不待松萝传话，坐在马车里的沈明华就已经听得分明。 眼中不自觉的划过一抹厌烦。 这一家子，就像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蚂蝗，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找她。 只有需要她的时候，才会打着一家人的名义来绑架她。 上一世，她人住在沈府，她们不时的还要装一装，如今她人在外面，就连装都不需要，直接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 还真以为她傻傻的分不清楚吗。 不过厌烦是一方面，装也还是要装的。 “余嬷嬷？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话虽如此问，可沈明华心知肚明。 这余嬷嬷偏偏这个时间拦住她的马车，怕是之前就打算好的。 她今日来宫学馆也不算心血来潮，怕这人已经在这等很久了。 问话的是松萝，马车的帘子只掀起一个角，除了松萝的容貌，里面一概瞧不清楚。 余嬷嬷看着松萝，开口问道：“松萝姑娘，老夫人想让郡主过去一趟！”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即便姿态上带着些恭敬，可这眉眼，却丝毫不见伏低做小。 松萝也知道如今郡主对沈家的态度，看向余嬷嬷：“不知老夫人叫咱们郡主可有什么事吗？” “哎呦松萝姑娘，这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哪里能清楚！” 这话，像是暗指松萝问的太多。 自己身边的人被这么不阴不阳的怼了一句，沈明华冷哼一声，坐在马车里开口：“余嬷嬷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啊！” “我的人不过是问的详细了些，怎么，就由的你这么不阴不阳的说道了？” “你既然不知道，就回去问清楚之后再过来回话。”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国公府的奴婢，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沈明华这几句话，可谓是没有给国公府留一丝的脸面，此刻，宫学馆门外，站着不少的人。 沈汀兰也在人群中。 对于祖母叫沈明华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就连今日沈明华会来宫学馆这件事情，还是她昨日听到风声之后告知祖母的。 只见随着沈明华的话落，余嬷嬷神情变了又变，就连面上，也陪着些许的笑容：“郡主恕罪，都是老奴糊涂了。” “来之前老夫人交代，说多日不见殿下，甚是想念！” “如今殿下出宫，也好顺路去看一看她！”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隐隐在说沈明华不孝长辈。 祖母想要见自己的孙女，还要人来请才能见到。 “这老刁奴，竟然坏郡主的名声，我下去撕烂她的嘴！” 青黛听了这话，有些愤恨的对着沈明华开口。 却被沈明华制止。 她依旧端坐在马车内：“也怪本宫，前些时日本宫病着，微恐病气过给祖母，便一直没有前去，如今虽已大好，可大朝会一事多而繁忙，倒是一时没有抽出时间。” “本还想着，等再过几日，就传祖母进宫，没想到祖母倒是先一步派了余嬷嬷过来！” 这话，沈明华说的轻飘飘，可紧接着，便话音一转：“既然余嬷嬷知道因着什么事情，那为什么刚刚不说？” “难不成瞧不上我身边的女官吗？” 松萝是沈明华身边的贴身宫女，在宫总的品级不低。 平日里，众人见面，人人都要称呼一句松萝姑娘，尽管余嬷嬷也是如此称呼，但话语里语气却不见多恭敬。 甚至还带了一丝高傲。 已经好几次了，想来在沈家人的眼中，即便她贵为郡主，怕是也没有多么高的地位。 主子如此，身边的奴仆也亦然。 今日余嬷嬷当着众人的面如此，那她也不介意落了她的脸面，若不然，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余嬷嬷心下一惊，她也没有想到，今日明华郡主如此不好说话。 虽然平日里这郡主的名声不甚很好，对人也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可她终究是对老夫人不同。 就连她，也跟着得了些脸面。 所以，即便她是郡主，身边的宫人乃是女官，可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毕竟，她可是老夫人的心腹。 一来二去，人也膨胀了不少。 此刻沈明华语气中的不虞她听的分明，才有些慌了神。 “殿下恕罪，都是奴婢糊涂，奴婢一心只想着老夫人了，这规矩上有些忽略，还望您看在老夫人的份上饶了奴婢。” 这话，甚至还隐隐想要用老夫人来压沈明华的意思。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事宜青黛把帘子拉开，沈明华看着他，眼中尽是冷意：“既然余嬷嬷承认自己没有规矩说错了话，那还是要收到些惩罚的。” “刚刚你也说了，你是老夫人的人，本宫看在自家祖母的面子上，便就小惩大诫一番吧。” “松萝，掌嘴！” 当着宫学馆一众公子小姐的面，沈明华就这么明晃晃的让人掌嘴。 甚至没有丝毫的顾忌。 这是第一次，明华郡主当着众人的面惩处下人。 以往都是传言，今日亲眼所见，都不禁一阵寒战。 也正是今日一见，众人更加的觉得，明华郡主的性子，当真是有些喜怒无常。 上一句话还在跟你语气柔和的说着，下一秒，就丝毫不讲任何的情面。 不过，谁还不能说出她的错处来，毕竟，这余嬷嬷确实在规矩上有些欠妥当。 在余嬷嬷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松萝上前，对着她直接就是一巴掌。 把人都打懵了。 “殿下，您......” 话还没有说完，松萝又是一个巴掌。 偏偏此刻的余嬷嬷半分都挣脱不开，人被侍卫钳制住。 松萝两巴掌之后，沈明华坐在马车上，有些懒散的开口：“松萝，你下手太温柔了。” 紧接着看向一旁的青黛：“你去，给松萝示范一下！” 青黛本就想打余嬷嬷了，此刻得了沈明华的吩咐，直接下了马车，对着余嬷嬷的脸就是重重的两巴掌。 青黛会功夫，下手又重，几乎瞬间，余嬷嬷的面颊就有些肿胀了起来。 第80章 各自心思 两巴掌打完，沈明华开口：“好了，既然说了是小惩大诫，祖母的颜面还是要给的。” “人长记性了即可。” 青黛收了手，沈明华把视线放在余嬷嬷的脸上，之后，跟她视线对视：“余嬷嬷，之前看在你是祖母身边的老人的份上，有些事情，我没有计较。” “不过，这没有规矩一次两次就可以了，若是次次如此，本宫不介意让身边的人亲自教一教你什么叫规矩！” 沈明华这话，不只是余嬷嬷，就连那一众看热闹的人也瑟缩了一下。 这话说完，她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好了，既然余嬷嬷已经知道规矩了，咱们还是早些去国公府吧。” “毕竟祖母如此惦念我！” 马车的帘子拉下，朝着国公府行驶而去，一旁的余嬷嬷被打了几巴掌之后，人也老实了不少，应着众人的目光，灰溜溜的跟着一同离开了。 这边沈明华离开之后，宫学馆的门口，才敢议论纷纷：“我看以后惹到谁都不要惹到郡主殿下，这一言不合就当众掌掴，怕是脸面都不用要了！” “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陈婉小声的嘀咕着，林殊见状，开口说道：“陈婉，你可看清楚，明明就是沈老夫人身边的那个嬷嬷说话没个规矩。” 之后看向沈汀兰：“没想到堂堂国公府，奴仆竟会如此，当真是开开眼界！” 沈汀兰脸上也不是很好，刚刚余嬷嬷那话众人都听的分明，刚开始松露问的时候，一副拿腔拿调的样子，若不是沈明华开口，怕是还会如此。 “要我说，这等老刁奴才打几个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你！” 沈汀兰有心辩驳几句，却知理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 林殊说这话，也是为了报答明华郡主刚刚为她撑腰之言。 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她倒是觉得，明华郡主尽管有些阴晴不定了一些，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难人！ 不过，她这话，倒是 有人不认同了：“在如何，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郡主如此，未免有些不给长辈颜面。” 这话，有人却不认同：“先君臣，后父子，更何况一个奴仆，要什么颜面可言！” 陈婉附和：“即便如此，那也有些下手太狠了，我看，郡主殿下就是在故意为难人！” 这话说完，有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郡主身边的宫人，就从没有过如此没有规矩的时候！” 这话一出，众人沉思，是了，明华郡主身边的宫人，似乎历来都很有规矩。 陈婉有些不虞：“那又如何，光看郡主的手段，没有规矩的怕都被惩处了！” 林殊看着她：“既然如此，陈小姐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你平日可是没规矩惯了呢！” “林殊！” 陈婉气急，可林殊却不理会，径直带着丫鬟离开。 。。。。。。 沈国公府。 沈老夫人先是见到了沈明华，正要问余嬷嬷人呢，就见余嬷嬷从沈明华的身后走过来。 脸色跟以往不同，甚至，在看向沈明华的目光带了一丝的忌惮！ 老夫人也自然注意到了余嬷嬷脸上的红肿。 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巴掌印让她把皱眉：“余嬷嬷，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不等余嬷嬷开口，沈明华率先说道：“祖母，余嬷嬷的脸上，是我让人对她的小惩大诫！” 这话说的随意，可老夫人一瞬间了，脸色骤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似是在问余嬷嬷，实则是在问沈明华。 只见沈明华红唇轻启：“祖母，这余嬷嬷怎么说也是您身边的老人了，在外面说话过于的没有规矩。” “唯恐其他人议论咱们国公府的风气，孙女就做主，小惩大诫一番，也好让她长一长记性！” 随着沈明华这话落，沈老夫人的神色越来越阴郁。 沈明华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余嬷嬷，这跟当众打她的脸面无疑。 “明华，这余嬷嬷怎么说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即便是有什么错处，也有我这个长辈来管教。” “更何况吗，余嬷嬷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虽是奴仆，可这么多年，感情也是有的。” “你如此，实在是太......” 老夫人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沈明华打断：“祖母，您这话明华便有些不能苟同了。” “余嬷嬷跟我没有丝毫的感情，说起感情，我身边哪一个伺候的不是自小跟我一同长大。” “可这规矩上的事情，还是要拿捏得当的好。” “毕竟，身边人出去代表的是自己的脸面，若是连基本的规矩体统都没有，那独留那虚假的面子也是撑不住的！” 这话，算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沈老夫人了。 眼见她脸色大变，沈明华心里面冷笑，不过面上，话语确实软了几分：“祖母，我也知道她是您身边的人，所以今日也只是小惩大诫。” “况且这余嬷嬷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如此了，我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 之后话音一转：“祖母，咱们不要说这些事情了，听说您有些想我了！” 沈明华这话准变的，沈老夫人心中即便不虞，也不能真的呵斥她，毕竟沈明华的脾气她也了解。 若真是因为余嬷嬷这样事情，祖孙二人在闹得不愉快，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只见老夫人拍了拍沈明华的手：“说起来，也是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 “年前的时候，我原想着进宫，可当时你正病着，被宫人给拦了下来。” “想给你送些节礼，倒也没送进去！” 沈明华装着糊涂：“这件事情后来我知道了，可当时没有大好，也怕病气过给祖母。” “至于节礼，都是一家人，也没有那些个讲究！” 老夫人提起节礼，本想着让沈明华表示一二，可她却硬是丝毫没有提及。 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之后开口：“说起来，往年你送的节礼，你父亲每每看到，都是赞不绝口。” “尤其是珠宝布料，那各府的夫人小姐看了，都羡慕的不行！” 第81章 困难 一听这话，沈明华便知道，这祖母是又想着算计她了。 沈明华没有说话，就这么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老夫人见自己说完之后，沈明华没有接话，神色一僵。 之后继续说道：“说起来，前些日子灯会的时候，还有人问我，说今年你有送了些什么过来。” “祖母知道你病着，便搪塞了过去。” “想着你怎么说也是小辈，这些节礼本也不应该指望你些什么的。” “可如今，实在是国公府有些困难，明华，祖母也就厚着脸皮，跟你求上一求！” 沈老夫人这话，就是明晃晃的跟沈明华要东西。 刚刚在前面铺垫的那么多，也无非是找一个借口。 其实国公府根本没有老夫人说的这么拮据，相反，这些年沈明华的节礼，可谓是一车接着一车。 除此之外，宫里面的赏赐也没有吝啬。 只不过这些年国公府不是很得圣心，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 再加上，沈家如今已经偷偷倒戈了秦川，需要表示的地方也不在少数。 这一来二去，国公府每年花销巨大。 沈明华听着老夫人把话说完，之后一脸惊讶的开口：“祖母，如今府中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若是有需要明华的地方，明华肯定会帮忙的！” 有了她这话，老夫人满脸欣慰的看着她：“明华，幸好还有你！” “说起来，也是国公府这几年经营不善，家里面的铺面都没有什么营收。” “再加上这迎来送往的少不了钱财，如今的国公府，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老夫人说的如此可怜，若是上一世的沈明华，怕是一听到这话，就立刻应承着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但如今嘛，她却不会了。 即便面上随着老夫人刚刚的话有些焦急，可却没有立刻表示。 只见她开口询问，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会如此呢？” “我记得家里面的铺面又很多，当年我离京之时，也有些了解，都是营收很好的啊！” “不说其他的，就说我母亲嫁妆里面的那几个，每年就有很大的一笔收入呢！” “是不是铺子里的奴仆出了问题？” 原以为沈明华会有所表示，没想到她听了诉苦的话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铺子营收。 脸色有些 尴尬，老夫人继续开口：“明华，你也说了是你去江南之前。” “怎么说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确实营收的还可以，不止是那几间，国公府其他的铺子也是蒸蒸日上的。” “可如今你回京也看见了，京中的新铺子也开了不少，这一来二去的，咱们的铺子营收便下来了，以往来能勉强的维持着，在加上你偶尔送过来的节礼，也还算过得去。” “可今年，别说营收了，就是有些铺子都是在赔钱。” 说到这里，老夫人的面容满是伤心：“你父亲的官职你也知道，每月的月俸就那么多，整个国公府一大家子的人都需要供养。”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还拿着手中帕子假模假式的擦了一下眼角。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瞧得分明，连眼尾都没红，合着这就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上一世，这祖母也跟她哭穷过一回，她那一次，可是狠狠的掏出一笔银钱。 就这，隔三差五，还要在补贴着国公府。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如今还想如此，怕是不能够了。 一直等老夫人擦完那根本没有的眼泪，沈明华才一脸担心的开口：“竟然会如此，真是没想到，咱们偌大的国公府，已经如此拮据了！” 眼见沈明华一副已经相信的模样，老夫人反而眉头倒是有些舒展了开来。 “如今也不过就是在硬撑着，毕竟你身为郡主，家里面也不好让外人看了笑话，到头来，丢的也是你的脸面！” 这一副都是为她着想的样子，沈明华觉得好笑。 这祖母是拿自己当傻子不是？ 说起来，她以前确实就是傻子，这么明晃晃的话语漏洞，竟然还信得真切。 装着相信的模样，沈明华面带疑惑的开口：“可是祖母，明华见沈汀兰往日的穿着，都是京中最时兴的样子，就连拿首饰头面，都价值不菲。” “您说，会不会是如今掌家的曲婷做了什么手脚。” “毕竟他们母女，说起来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沈家人，别是她在这里面贪了下来！” 原以为话说到此处，沈明华就该有所表示了，没想到，沈明华听她说完之后，竟然把矛头指向了曲婷。 老夫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余嬷嬷提醒，老夫人才再次开口。 “怎么可能，明华你这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攀扯的。” “汀兰的那些衣服首饰我也是知道的，这都是为了咱们沈家撑脸面。” “怎么说汀兰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平时参加个诗会雅集的，总不能让外人看低了咱们国公府不是。” “私下过得节约一点，但在外，总是要撑起这些体面的。” “至于你说的曲氏私吞，那就更不可能了。” “况且，她如今也是咱们国公府的夫人，更是为你父亲生下了唯一的嫡子，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她怎么会干呢。” “更何况，这府里面虽说如今是曲氏掌家，但每月的账本，祖母也都是要过目的。” “我都看过，没有问题的，就是咱们府里面经营不善。” 这一句句的话，都是在解释。 所谓解释的越多，内情越多，如今看来，确实不错。 不得不说，面前的人，把沈明华刚刚每一个疑问都回答的很完美。 话已至此，就等着沈明华表态了。 原以为不会在有什么问题了，老夫人看着沈明华。 只见沈明华开口：“祖母，既然如此，明华自当是要帮府里面一把的。” “不过，对于曲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这样吧，您让曲氏把府里面的账本拿过来，我看一看！” 第82章 放心 “你不信祖母的话？”老夫人听沈明华要看账本，脸色骤变。 看向沈明华的目光跟以往大不相同。 沈明华恍若未闻一般，一脸认真的说道：“祖母，您是明华的亲祖母，明华自然是相信的。” “不过曲婷，明华向来是不相信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老夫人插道：“我不是都说了吗，每月账本我都会过目的！” 可沈明华仿佛下定了决定一般：“祖母，那她万一敷衍着您呢。” “明华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您如今年岁也大了，若曲婉诚心忽悠您，您未必能够察觉，毕竟咱们国公府的后院，当家做主的是曲婷。” “左右她若是真的没有骗您，也不怕我这边查上一查。” “若当真入不敷出，我也好想办法帮咱们国公府度过如今的难关。” “但若是当真曲婷做了什么手脚，对咱们国公府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沈明华这话，说的干脆。 沈老夫人也听明白了，她是要看了账本之后，才会帮忙了。 低垂着眼眸，一闪而过的阴郁。 沈老夫人是真没想到，沈明华会有如此的提议。 原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如今，倒是有些失策了。 脸上努力的维持着笑意，咬着后槽牙点头：“明华这话说的也不错，这样，余嬷嬷你去把曲氏叫过来！” 老夫人没有说让曲氏带账本，直说叫来，听到这话，沈明华眼中一闪而过的讥笑。 她默不作声，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上首显然有些神色不虞的老夫人。 装作一副为了国公府的模样：“祖母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帮着咱们国公府的！” 老夫人硬挤出一抹笑容：“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余嬷嬷已经去叫人了，咱们暂且先等一等的好。” 沈明华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 一口。 茶水入口，香气四溢。 心道当真是好茶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沈明华便知道，人来了。 她依旧不动声色，等着人进来之后，才抬头。 跟曲婷一同进来的还有沈汀兰，母女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温馨的很。 二人对着老夫人跟沈明华见了礼，沈明华上下随意的扫了眼二人。 看样子沈汀兰从宫学官回来之后还特意换了一件衣服。 沈明华没有开口，倒是曲婷，看向老夫人说道：“余嬷嬷说母亲传唤，不知所为何事？” 老夫人看着她，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明华听说了如今咱们国公府的情况，想要帮衬一二。” “不过，在此之前，想要看一看咱们国公府账账本。” “毕竟，前些年还有些营收的铺子，如今都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总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正好，如今国公府都是你打理的，账本什么的，你去取来，也好给明华过目一二！” 老夫人这话，没有明着说沈明华对曲婷的不信任，这话，看似是在维护着沈明华，可实际上，这话里话外，也带了些不虞。 众人都听的明白。 不过，这样的承情沈明华确实不需要。 她看向曲婷直接开口：“意思大概就是祖母说的那般，可却不是我难以接受，而是我不信你！” “这偌大的产业，何至于如此，不是你经营不善，便是你中饱私囊了。” “不管哪一点，曲氏，你都逃不了干系。” 曲婷自然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如今被沈明华这么不留情面的训斥，脸色一时间也有些挂不住。 偏偏只能陪着笑忍着：“郡主教训的是！” 老夫人自然是要为曲婷说话的：“明华，这话我就要为曲氏说上几句了。” “铺子的事情，其实也怪不了曲氏，要不是她撑着，怕是情况会更糟糕！” 这话，沈明华没接，只是看向曲婷：“就当是经营不善，曲氏，这账本我也是要看得。” “毕竟，里面也有我母亲的嫁妆！” 曲婷点头：“看，郡主要看，自然是要给的。” “我，我现在就回去让人整理了拿过来。” “不过，怕是会耽误些时间，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郡主不若明日再来？” 这话说完，上首的老夫人点头附和：“曲氏说的也在理，明华，你毕竟还要回宫。” “如今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不若就明天，明天一早曲氏把账本整理好，到时候你在查看！” 知道这二人的心思，沈明华也没有拆穿。 似乎在思考，过了许久，才点头：“祖母说的也在理。既然这样，那便明日吧！” 说着便起身。 沈明华一行人离开之后，沈老夫人看着曲婷，神色晦暗的开口问道：“她要看账本，你那边都妥当吧？” 曲婷立刻恭敬的开口：“母亲放心，早有准备。” “只不过有些细微之处还需要再完善一下，明早便毫无破绽了！” 这话，老夫人听完，神色有些许的舒缓：“你准备了就好！” 沈明华一行人出了国公府之后，没有立刻回宫。 只见沈明华坐在行驶的马车上，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去一趟竹石轩！” 这竹石轩是佳柔公主当初的嫁妆铺子之一，专卖玉石一类的摆件。 一行人到了之后，沈明华坐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店面，开口说道：“过去打听一下价格！” “顺便试探一下，看看如今的生意如何！” “是！” 松萝跟青黛带着面纱一同前往，没一会儿，就见两人归来。 马车上，松萝开口：“殿下，奴婢刚刚进去问了问，这竹石轩卖的玉石价位都不低，来买的主顾虽不多，可生意却算可以......” 松萝这话，也算在沈明华的意料之中。 她思索着，一连报了好几个地方跟名字：“你让玄一带人都去查看一番！” 松萝应下，一行人朝着宫中行驶。 对于老夫人说的话，沈明华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她都开始诉苦了，那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个祖母失望。 只希望到时候她的办法，老夫人能接受才是。 第83章 查看 第二天一早，国公府刚用了早膳，沈明华便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老太太看着沈明华带的这一行人，脸色一僵：“明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明华看向沈老夫人：“祖母，昨个不是说好的，今日我过来查账本吗？” 神色认真，似乎不解老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老夫人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一众人：“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你身后跟着的这些人是要来干什么的？”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质问，沈明华视线扫过：“她们是我带过来今日查账本的。” 只见沈明华对着沈老夫人介绍的说道：“祖母，这些人都是查账管账的一把好手，今日有她们在，也能快一些！” 沈明华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色眼见的不好。 “自家的账本，让一些外人看什么，平白的让人笑话。” 老夫人这话一说完，沈明华立刻安慰道：“祖母放心，她们嘴严的很，都是宫里面出来的，即便如今人在外面，也是为皇家做事！” “况且您也知道，孙女于账务上也不甚了解，要是那曲氏当真存了哄骗咱们的心思，怕是手段也高明。” “既如此，孙女总要带一些人过来，这样，也是为了咱们国公府好不是！” 沈明华这话，处处都是为了国公府考虑。老夫人即便心中不虞，可话已至此，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 她是真没想到，这沈明华今日竟会带了人过来。 单这做派，若说不是针对着曲氏，怕是都没有人相信。 看样子，找个时间，是该把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下了，要想办法让沈明华把心中对曲氏的芥蒂消除一二。 若不然，即便沈明华心里面有沈家，可也遭不住她存心找曲氏的茬。 一次两次还好，这次数多了，有了破绽，怕才是真的对沈家不利。 压下心中的不虞：“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这么做吧。” “余嬷嬷，你去曲氏的院子问一问，可准备妥帖了，若是妥帖了让她就带着账本过俩把。” “明华人都在这了，也不好总等下去，早点查也早点结束。” 这话，看似平常却内有乾坤。 老夫人心中的不满都靠着这几句话发泄了出来。 沈明华听在耳中，恍若不闻。 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沈老夫人看她的做派窝火的不行，偏偏还只能忍着。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的怕是掉落一根针都听的分明。 偏偏沈明华就是故意的，甚至，还当着老夫人的面，对着身后的几人吩咐：“你们一会查账本的时候都给我仔细着点，可万不能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正说着，余嬷嬷带着曲婷过来了。 曲婷的身后，丫鬟抱着账本，看样子是准备妥帖了。 “见过母亲，见过郡主！” 沈明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曲婷：“曲夫人过来了！” 曲婷陪着笑，正准备客气的寒暄两句，却见沈明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直接略过，看向她身后的一摞账本开口：“松萝，账本既然送过来，还不带人过去！” 松萝应答，之后带着身后的几人直接接过账本。 拿到外间查看了起来。 被忽略，曲婷的面容闪过一丝僵硬，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笑意。 “没想到郡主今个竟来的这般早，您放心，账本都整理好了，您只管让人查看就是了！” 曲婷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在沈明华的面前，一直都是伏低做小的姿态。 上一世，刚开始的时候，沈明华对她也是心有芥蒂，可架不住曲氏三天两头的来献殷勤。 再加上老夫人从中调和，这一来二去的，沈明华对曲婷，倒也改观了不少。 不过这一次，不管曲婷如何的伏低做小，都改变不了她的态度。 看向曲婷，沈明华的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曲夫人准备好了就行。” 沈家的铺子不少，不过今日，沈明华只查看了她母亲的那些嫁妆。 说起来，除了铺子，还有田地庄子。 沈老夫人跟曲婷都一口咬定这些如今没有营收甚至赔钱。 可想到今天一早，玄一让人传的话，她不免有些想笑。 这些店铺庄子，每年营收不在少数，她们竟然忽悠她。 外间的正在算账，每算出一个名目，松萝都会进来小声的跟沈明华禀报。 但看这些账目上，倒也跟曲婷之前说的没有差别。 确实每年都在赔钱。 一行人一直算到正午，才把这些账务给查看个明白。 松萝把整理好的项目递给沈明华。 扫了一眼，沈明华顺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面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良久之后，看向沈老夫人：“祖母，没想到这些铺子竟然亏空至此！” 沈明华这话，让一直提着心的老夫人跟曲婷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即便这账本提前做好了手脚，可假的就是假的，总还是有些担心。 如今，倒是可以彻底发放心了。 只见老夫人看向沈鸣胡啊，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说教：“你看我之前都说了，这曲氏怎么说也是咱们沈家的人，那样糟污的事情，怎会做得出来。” “如今你也让人查看了，现下可放心了？” 沈明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账目上确实跟祖母说的一般无二。” “既然如此，咱们府里面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了，也要想一想办法！” 老夫人这话说的直白，却见沈明华点头：“祖母，其实我刚刚看到账本的时候就在思索着这件事情。”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老夫人急切的开口问道。 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为了沈家打算的模样：“嗯，倒是有一个法子。” “我看这些账本，铺子亏空的是在厉害，既然如此，这么养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卖了，还能换些银钱！” 沈明华这话，再一次的让沈老夫人没有想到，就连曲婷，也是一脸意外的看向她。 只见两人对视，似乎有些意外。 老夫人急了：“明华，这怎么说也是你母亲当初的嫁妆，怎可随意卖掉！” 第84章 办法 一旁的曲婷也跟着附和：“是啊郡主。” “即便是亏空，可也是公主殿下的嫁妆，若是让陛下知道，咱们沈家因着一点亏空，就直接卖了这些，怕是会降罪的！” 两人一人一句，打着配合，像是要打消沈明华的这个主意一般。 沈明华垂着眸，眼角闪过一抹讥笑。 之后装作认真思考之后的样子：“祖母这话，说的也在理。” “毕竟是母亲的铺子，直接卖了，是不太好。” “这样吧，这件事情先容我回去想一想。”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松萝。 松萝会意，把一木质的匣子交给余嬷嬷。 匣子被打开，里面全是银子。 沈明华开口：“祖母，这银子您先拿着给府里面应个急。” “如今国公府困难，作为孙女，我自当是要尽心尽力的。” “可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主意。” “这样，我回去盘算一二，过两日在给您信！” 沈明华这话，也算是表态了。 老夫人收了她的银子，一副欣慰的样子：“说起来，也多亏了明华，那祖母就等你的消息了！” 沈明华点头：“您放心，我肯定帮咱们国公府度过如今的难关。” 祖孙两人你来我往，看着好不亲热的样子。 一直等到沈明华带着人离开之后，沈老夫人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让曲婷退下之后，看了看刚刚沈明华让人奉上的银子：“这些，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其实沈明华给的银子不少，不过沈老夫人却并不满足这些。 毕竟，她可是知道，沈明华自己的手中，可是有好几处太皇太后当年留下的铺面庄子。 每年都由皇家的专人打理，可这营收，可是都让沈明华得了去。 余嬷嬷见沈老夫人的神色，上前劝慰：“老夫人息怒，郡主不是也说了，她回去盘算一二，应当是在琢磨着，左右殿下历来心中有咱们沈家，还怕她出手不大方！” 听了她的话，老夫人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回转：“但愿如此吧。” 之后看着那木盒子里面的银子：“那盒子先收下去吧！” 余嬷嬷点头，把盒子拿了下去。 沈明华回宫之后，径直去找了建元帝。 等到沈家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则是沈明华派人直接打发了佳柔公主嫁妆铺子里的全部掌柜。 这消息一出，不管是沈老夫人还是曲婷，人都坐不住了。 赶忙遣人把沈明华人再次请了过来。 这一次，不只是沈老夫人跟曲婷，就连沈鸣人也在。 沈明华人 一进来，就听沈鸣带着质问的口气开口：“沈明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你沈家的人，可这家里面的铺子也不是你说如何便如何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人一进来，便是一阵的呵斥，丝毫没有顾及沈明华郡主的身份。 或许说，在沈鸣的心中，她沈明华的这些身份什么的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呵斥的声音听的沈明华眉头一皱，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沈老夫人也跟着开口：“是啊明华，你说你这究竟要如何啊！”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 沈明华一来便被呵斥了一通，脸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两人说完，才开口：“父亲，祖母，我这刚一进来，就受到你们如此的呵斥，我想问一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明华这语气不是很好，可沈鸣跟沈老夫人如今人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理会这些。 只见沈鸣开口：“做错了什么？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家里面的铺子，哪里轮得到你做主了，你带着人过去，说把人给打发就打发了，我还要问问你，究竟要做什么呢！” 曲婷见状，在一旁帮腔：“是啊郡主，铺子营收本就不好，您还把掌柜的给辞退了，这，这......” 曲婷这话，听的沈明华一乐：“我当是什么事情呢。” 之后语气一变：“祖母，父亲，怎么说我也是沈家人，你们对我连这一点的信任都没有吗？”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一下父亲、祖母，我此举究竟何为！” “祖母前些日子跟我说，府里面如今银钱紧缺，家里面的铺子也都是亏损的厉害。” “那明华毕竟姓沈，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 “我想着，这些铺子亏空着也不好，索性不如变卖了也能换一些银钱。” “可祖母说毕竟是母亲的嫁妆，就这么卖了皇帝舅舅那边怕是说不过去。” “所以，我便想了一个办法，求了皇帝舅舅的旨意。” “左右都是我母亲的铺子，我怎么处理，也都合理。” “这不，我就找人帮着咱们国公府把铺子给卖了，一应手续银钱都是按照如今京中的价格。” “毕竟铺子亏空，卖不上什么价格，不过也还算公道。” “有了银钱，府中周转也供应的上。” “当然了，父亲祖母放心，我买的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反正这些原本也是要交由我来打理的。” “以前是明华懈怠了，以至于铺子亏空良久，还要府里面帮着填补。” “祖母父亲放心，怎么说明华也是沈家人，这卖铺子的钱，明华一并交由府中，就当是弥补往年的亏空了。” “说起来，这买铺子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国公府日常的花销用度了。” 沈明华每说一句话，沈老夫人跟曲婷的脸色便黑一个度。 不仅如此，曲婷更是一脸心疼的样子。 一直到沈明华把话说完，沈老夫人才脸色不佳的看向她：“明华，即便是为了咱们国公府，可你怎么也应该先回来说一声啊，如今这般自作主张，太草率了！” 看着她，沈明华一脸认真：“祖母，实在是机会难得，恰好有人来买，价格也合适。” “况且，明华也看了这几年咱们这铺子的亏空，实在是不宜再留下了啊！” 说着，看向曲婷：“曲夫人，既然国公府是你管家，想必这房契，地契什么的都在你手中。” “你且取来，我让松萝交于买家。” 第85章 父女争执 沈明华这话说的干脆。 曲婷即便不愿，也不好直接回绝了沈明华。 看向沈老夫人，显然是想让她做主。 老夫人沉着脸，把目光看向沈明华，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明华啊，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嫁妆，即便有所亏空，留着也是一个念想！” “于你，于国公府都是！”老夫人这话说的可谓是面面俱到了。 那模样说的真切，要不是心里清楚她不过是舍不得那几个铺子的营收，怕是真的会信了。 即便账本上几个铺子一直是亏空的状态，可沈明华的人已经查清，这些铺子什么的，不要说亏空了，每年的盈利还不在少数。 不过，既然他们装，沈明华也不拆穿。 等老夫人这话说完，一旁的沈鸣也接话说道：“你祖母说的不错，这铺子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嫁妆，怎能如此随意便卖掉？” “还不快快遣人回绝了去！” 沈鸣发话了，原以为沈明华会按照他说的做，可谁料沈明华恍若未闻一般端坐在椅子上。 低着头，小声点跟一旁的青黛说着什么，对沈鸣刚刚的话恍若未闻一般。 这样的无视，让沈鸣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无视。 怒意上头，直接用袖子把一旁的茶杯扫落在地。 啪的一声，茶杯碎裂，声音听起来很是刺耳。 沈明华说话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向沈鸣。 只见随着茶杯碎裂的声响，沈鸣对着她开口说道：“沈明华，你刚刚是什么态度，长辈说话，你在干什么？” “还有，我让你遣人去回绝了那买家你听不到吗！” 拿帕子的手轻轻的放在耳朵上挡了一下，想要遮挡住沈鸣的声音。 可却也只是微乎其微。 待他说完，沈明华开口：“父亲，您这是对明华耍长辈的威风吗？” 语气带着些冷意，显然，沈鸣刚刚的两句话，让沈明华原本还有些和煦的态度收起。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冷硬。 “是祖母跟我说国公府银钱紧缺的，我如今来想了办法，您却又不同意了！” “我请问，一个亏空的铺子，单单留着有何用处？” “是，你们刚刚也说了，是我母亲的嫁妆，可我也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请示了陛下，对于母亲留下来的铺子，想要如何处置，他都随我！” “如今，我帮着府里面把亏空的铺子给卖掉，甚至还把银钱都送了回来，难道做的有哪里不对吗？” 说到这里，沈明华看向沈鸣：“还是说，因着是母亲留下来的产业，父亲有些舍不得，想留个念想？” 说话的尾音有些拔高，一听就知道，语气不是很好。 一旁的曲婷见状，打着圆场开口：“郡主息怒，国公爷也是心里面有公主，怎么说也是公主留下来的，自然是有些舍不得！” 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对着她一顿呵斥：“我们父女说话，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沈鸣本就心中有火气，刚刚呵斥了沈明华之后，又是被一声声的质问。 此刻，沈明华又训斥了自己的心上人，直接怒火中烧：“沈明华，曲氏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是这个国公府的夫人，你怎么说话呢？” “我还没死，国公府如今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屋子里面，几个主子的声音惊得外面候着的丫鬟仆从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面面相觑。 而沈鸣的这几声怒吼，彻底让沈明华不再顾忌着所谓的父女脸面。 看向他，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国公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我不止一次说过了，她曲氏，可算不得我什么长辈。” “就连陛下也有过口谕，国公爷难道是想抗旨吗？” 谁都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会发生到如此的地位。 沈明华以往从来没有在沈家发过如此大的脾气，顶多就是一些小打小闹。 如今这般公然的跟沈鸣打擂台的样子，看得沈老夫人直皱着眉头。 直觉有些不好，想要出言调和一二，可还不等她开口，就见沈鸣看向沈明华。 “不管如何，我也是你父亲，我让你认她，你就得认她！” “曲氏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夫人，那就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明华拿起身旁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脸上的冷意更甚。 “国公爷，您想要抗旨，可别拉上本宫！” “我再说一遍，本宫的母亲是已故的佳柔公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的！” “还有，既然你如此的维护曲氏，想来也是感情颇深，既然如此，就不要再一副对我母亲情深义重的样子了！” “沈明华！”沈鸣气急，想要伸手，直接被一旁的青黛给拦住。 青黛看着一个姑娘家，手劲而极大，疼的沈鸣直接涨红了脸。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孽女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旁的松萝开口：“我看谁敢！” 沈明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不动，沈鸣的话落，除了沈府的侍卫外，沈明华的暗卫也一同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这般，算是父女二人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的对峙。 之见沈明华起身，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卫，抬头看向沈鸣。 还不待她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沈老夫人此刻开口说到：“好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说着看向国公府的护卫：“你们都下去！” 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啊，你父亲也是在气头上，说话严重了些，你作为小辈，今日有些事情，确实做的不太妥当！” 之后看向沈鸣：“老大，明华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有些话，也是太过分了！” 看着打圆场的老夫人，沈明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祖母，刚刚的争执，究竟如何，明华并不想多说。” “如今，我只想问一问，我母亲的那些铺子，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毕竟我有这般打算，也是为了国公府着想！” 第86章 哄骗 这话问出口，就见老夫人一脸为难的样子：“明华啊，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铺子。” “即便一直亏空，也不能真的卖了不是！” 看着她，沈明华一改和煦的面容：“祖母，既然如此，明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帮着咱们国公府了！” “毕竟，养着几个亏空的铺子，即便是再有闲钱，也是禁不住的！” “要不，还是您来拿个主意吧。” 沈老夫人也没有想到，沈明华会把问题直接抛给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此刻，她也不能明晃晃的直接说，让她把自己手里面太皇太后的那几个田庄补贴给国公府吧。 一直以来，她都是递着话，让沈明华自己往她铺好的陷阱里跳。 可如今沈明华压根不按照最开始计划好的样子来，她怎么办。 毕竟，一个当祖母的亲自跟孙女要东西，她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啊！ 面上带了些欲言又止：“明华，祖母要是还有什么办法，也不能舍了这张老脸来找你了！” “你看你毕竟是皇室的郡主，平日里的赏赐肯定不少！” 这话，带着些引导，要是上一世的沈明华，早就把自己手里面的几个庄子拿出来了。 可如今，她却不会如此了。 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 给一旁的曲氏使了个眼色，曲氏会意，再次开口：“郡主，说起来我听说太皇太后当初给您留下了几个庄子。”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明华再次开口：“祖母，既然舍不得卖掉母亲的铺子，不如先关停吧。” “毕竟不管是店面还是雇佣掌柜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啊！”老夫人开口。 只听沈明华继续说道：“是这般没有错，所以，明华还有一个主意。” “您上次也说了，除了母亲的这几个铺子，国公府其他的铺子营收也不是很好，虽不至于入不敷出，却也只是维持着。” “既然这样，倒不如卖掉这几个铺子，这样一来，既留住了母亲的铺子，银钱什么的也得到了解决。” “至于我母亲的铺子，就由孙女来接手。” “一应的花销也由我来负责了，到时候，若有营收，我让人在给祖母送过来，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即便不挣钱，也不至于让国公府在往里面搭钱了。” 沈明华这话，满是为国公府着想的样子，可却是听的老夫人跟曲婷脸色黑了又黑。 一旁刚刚被沈老夫人示意不再开口的沈鸣，此刻再一次的开口：“不可能！” 语气依旧生硬。 他对府里面铺子的经营情况也清楚一二，每一间都是盈利的，若是真按照沈明华刚刚提议的那把，那国公府在真是要遭殃了。 看向沈明华：“你这是想的什么办法，如今府里面营收不好，你不补贴一二，还打了府里面铺子的主意。” 沈明华刚刚跟沈鸣争执了一番，此刻对他，远没有之前女儿对父亲的客气。 冷笑一声：“国公爷这话真是好笑，我刚刚的方法，不仅让国公府及时止损，还直接多了一笔银钱，这就叫我打府里面铺子的主意了？” “一个是不盈利，一个是月月亏损，这样的铺子，您觉得我要了能有什么好处？”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铺子月月营收的很好呢！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沈明华这最后一句话，听的几人心中一惊。 曲婷开口：“郡主瞧您这话说的，如今这铺子，不亏空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想这样的好事呢！” 听了这话，只见沈明华看向沈鸣：“国公爷您也听到了，这般，我又如何打国公府铺子的主意！” 被呛了一下，沈鸣脸色更不好了，可也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梗着脖子。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从府中的铺子下手了。” “我听说，太皇太后生前，给你留了几个庄子，听说营收什么的都还可以。” “这样，你挑两个过来，先给咱们国公府过渡一下，之后若是府中的铺子有了起色，庄子在给你还回去！” 这话，听的沈明华心中一阵冷笑。 想着，终于是说到了正经的事情上了，一开始，他们打的怕就是她手里面太皇太后给她留下来的产业吧。 什么时候还回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到时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只见沈鸣的话还没有说完：“对了，你平日在宫中，用的也都是上品。” “国公府若是能用上宫里面的物件，也是为咱们沈家增光不是！” 这话，暗戳戳的让沈明华多往国公府送些东西来。 沈明华听的，心中暗骂不要脸。 有了沈鸣这话，老夫人也是一副恍然的神色：“明华，你父亲的这个提议，祖母觉得可行。” “就当是国公府跟你借的！” 语气诚恳，显然一派慈祥的模样。 “祖母，这庄子，怕是借不了国公府了！” 这话一出，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沈鸣，神色均是一暗。 不待沈鸣开口，沈老夫人就说道：“明华，你这是不想帮咱们国公府了吗？” “你父亲刚刚说的话虽然有些冲动，但他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咱们国公府，你身为小辈，也要多体谅才是！” “更何况，你父亲官位不高，在朝堂上人微言轻，不管是打点还是交际都是少不了银钱的！” “国公府好了你父亲才能好，你父亲好了，你这个郡主脸上才有光不是！” “毕竟不管怎么说，国公府才是你的家啊！” 老夫人这一系列的言论，听的沈明华不免觉得心中可笑。 国公府好了沈鸣才能好是不错，可沈鸣好了，跟她沈明华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沈明华不说话，老夫人继续：“明华，你如今年岁还小，不甚清楚，即便你贵为郡主，可你毕竟姓沈，不管什么时候，沈家才是你真正的倚靠啊！” “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老夫人言辞诚恳，一副都是为了沈明华着想的样子。 第87章 失望 见状，她心中冷笑。 可面上却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祖母，不是明华不愿意帮沈家，而是这些庄子，明华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怎么会？”曲婷开口。 老夫人不虞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都是太皇太后留给你的，你又怎会做不了主呢！” 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 之后，又是一副伤心的模样：“你若是不想，祖母也不强求你，就是......” 这么说着，倒是用帕子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这一系列的行为，看得沈明华心中直接给老夫人鼓了掌。 一旁的沈鸣见状：“沈明华，你看你祖母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就是两个庄子，都是一家人，你如今这般做派又是为什么？” 满眼的不虞，好似沈明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对于沈鸣的指责，沈明华开口：“祖母，父亲，实在不是明华不愿！” “平日里，我对咱们国公府如何，想必长辈们都看在眼里，就连我人在江南，也不曾忘了国公府！” “若是可以，我又岂会是在乎两个庄子的人。” “这实在是如今我也是有些难处！” 以为沈明华在找借口，沈老夫人一脸哀伤的不言，沈鸣看向她：“你且说一说，有何难处？” 控制好面上的神情，沈明华开口：“祖母，父亲，虽说太皇太后当初给了我几个庄子，可这些庄子，一直都是由皇家的人来打理，就连营收，我也是不曾过问过的。” “可即便由皇家打理，营收不也还是你的，又怎会做不了主呢！”听了沈明华这话，刚刚还一副伤心模样的老夫人此刻开口。 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祖母，若真是这般，就好了。” “这些庄子，看似给了我，其实营收什么的，都入了国库，皇帝舅舅平日里也没有少了我的花销，所以，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 “如今，若是贸然要过来，怕是会让皇帝舅舅那边有所察觉！” “祖母之前也说了，皇帝舅舅对国公府有些芥蒂，若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怕是对国公府也不是很好啊！” 这话，倒是让老夫人跟沈鸣不言了！ 毕竟，都说入了国库，难不成他们真能让沈明华去跟建元帝讨要来不是！ 沈明华这话，自然是浑说的，如今这些庄子，即便是由皇家的人在打理，可那也都是太皇太后留下来的老人，听的也都是她的吩咐。 左右他们也不能去御前问不是，如何说还不是由的她自己。 想要打她钱财的主意，如今，就是在做梦！ 沈明华一脸为难的样子再一次开口：“所以，我才说要卖了母亲的那些铺子。” “这也是不得已啊！” 沈明华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老夫人跟沈鸣两人面面相觑。 最初的算盘落空了，总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可沈明华又怎会让他们如愿：“祖母，还是按照我最开始说的那般吧！” 卖了值钱的铺子，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偏偏沈明华现在还步步紧逼。 沈鸣见无利可图，刚刚强忍的怒意此刻再次迸发了出来：“卖什么卖！” 父女二人刚刚本就有些小摩擦，原本有了老夫人从中调和，虽没有编好，也没有再次的恶化。 可此刻，沈鸣这不耐烦的语气一出，沈明华却是忍不了了，语气不善的说道：“国公爷也说了，这铺子是我母亲的产业，作为她的亲生女儿，难道我连处理这些产业的资格都没有吗？” “说句不好听的，本就应该是我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沈鸣暴怒：“什么叫你的东西，这都是国公府的！” 沈鸣这几句话，彻底让沈明华脸色骤变，老夫人连圆场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见沈明华开口：“国公爷，您还是要认清楚一些，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去世之后，都是要归子女所有的。” “当初我母亲去世之后，嫁妆一直放在国公府，后来我大一些，太皇太后本想派人拿回来，是我开口，说我毕竟是国公府的女儿，放在国公府保管也没什么不好。” “我若是记得没有错，祖母当时也是保证过得，说我长大之后，便全都交由我来打理。” “如今我完全有能力打理了，却一直没有说过这件事情，想的就是不过一份产业，若是能让国公府过得好一点，全当带我尽一份孝心了。” “可国公爷这话，倒是我多贪图国公府的财富一般，说去难听的，如今的国公府，哪里由得我点惦念？” 这话满是讽刺，沈鸣想要开口，却直接被沈明华给怼了回去。 只见她看向沈老夫人：“祖母，孙女的心一直都是有国公府的，这一直不会变，但如今看来，怕是这国公府已经没有孙女的一席之地了！” “原本，我还以为，国公府宠妻爱女不过是谣言，如今看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确实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既然如此，明华也不是强求之人。” 她这话，显然是对国公府，可以说是对沈鸣失望了，老夫人心中一慌。 却听沈明华再次开口：“不过即便如此，国公府眼前的难关我还是会帮衬的。” “母亲的嫁妆铺子，我既然做主卖掉，自然不会改变，祖母，今日闹得有些不愉快，或许是这个消息过于的唐突了。” “既如此，我便不再过多的打扰，这两日还望曲夫人把一行的房屋地契准备妥帖，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拿！” “至于卖掉的银钱，明华也会悉数交给国公府的。” 这话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青黛是最后一个离开了，她看了眼屋子里面的众人：“国公爷，老夫人，既然郡主已经决定了，还是尽早安排的好。” “毕竟，这都是为了国公府，况且，老夫人应当也能算的明白，几间赔钱的铺子，自然不如换出来的银钱来的实在！” “至于那些担心的问题，郡主已经说过了她来处理！” 第88章 失算 “滚！” 沈鸣听着青黛这一副理所当然，语气中全然都是他们不知好歹的话，气的不行。 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一个滚字。 青黛扶礼离开。 国公府门外，沈明华出来之后，回身看了一眼沈国公府四个大字，眼中是道不尽的讥讽。 她母亲的嫁妆，供养着国公府这么多年，他们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恩，如今还想惦记着她的银钱，当真是做梦。 既然他们想要算计人，那如今被反算计也怨不得旁人。 她会一步步的把母亲当初的嫁妆全部收回来。 铺子只是一个开始。 没有给沈家任何后悔的余地，沈明华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一家子乐意与否，这铺子都是注定要卖的。 她的人动手也快，过了没两日，直接带着买家以及银钱上了国公府的大门。 话之前已经说出去了，即便不愿意，可圣上旨意压下来，也不敢不从。 谁让他们最初就咬定了说铺子在亏钱呢。 沈明华也就是咬定了这件事情他们不敢声张。 所以一开始，便借着这件事情，在建元帝那边求了旨意。 她本就是佳柔公主唯一的女儿，自然可以随意的处置她的嫁妆铺子了。 至于沈明华为什么说是铺子她已经卖掉，也是为了防止日后沈家再借由铺子的事情烦她。 明华宫中，沈明华看着手里面的铺面房契，面上的神情多了些柔和。 看向青黛，沈明华开口问道：“国公府的人都是什么神情？” “回郡主，老夫人最开始还有些不愿，说的大体跟前几日的话相同。” “说沈家如今虽然困难，也不能卖掉公主的嫁妆。” “后来奴婢跟老夫人说，这件事情圣上也是知道了，奴婢还告诉老夫人，如今圣上只当是沈家主动把铺子交由郡主做主的，若是之后事情闹大，让圣上知道了您卖铺子是为了沈家，怕就不会是如今的局面了！” “沈老夫人听完之后，脸色不是很好，更是一脸心痛的说，既然您已经决定了，她尊重您的决定。” “之后，让曲夫人把房契递给了奴婢，银钱也都是当面清点好了的！” 听到这话，沈明华心中不由的冷笑。 之后她继续问道：“沈家就没多问些什么吗？” 青黛点头：“问了，曲夫人向我打听了买家的情况以及他如今住的地方。” 沈明华点头：“你去安排一下，若是沈家有人打听铺子的事情，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奴婢明白。” 青黛人下去之后，沈明华看着手中的铺子，不由得冷笑。 而此刻沈国公府，气氛甚是微妙。 沈鸣归家之后，听说铺子被卖掉了，脸色大变，对着沈老夫人开口：“母亲，怎么能真的让她把铺子拿走呢！” 老夫人此刻也是气结于胸，有些懊悔的开口：“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她连圣上都搬过来了，若是不给他，等圣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咱们国公府，怕是不好！” 老夫人这话，沈鸣也是明白，可一想到每月损失了一大笔的银钱，就心疼的不行。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埋怨：“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这么打算，最后简直就是因小失大！” 这样的语气听到老夫人的耳中，心中更加的烦闷：“那怎么样，你是怪我了！” “说起来，这不也都是为了咱们国公府，为了你吗！” 老夫人的话，让沈鸣一噎，之后语气软了下来：“母亲，儿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要是心疼！” “心疼，难道就你心疼吗，好好的铺子，如今被低价贱卖了，关键还要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你当我心里高兴？” “况且，除了铺子，如今咱们跟明华那丫头的关系也闹得僵了些......”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的曲婷只能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 沈鸣不能朝自己的母亲发火，看到一旁的曲婷：“说起来，还不是你当初的主意，说什么国公府花销甚大，若是能把太皇太后当初给她的那几个庄子拿过来，也是极好的！” “如今呢，庄子没有拿来，还倒赔了几件铺子！” 沈鸣埋怨着曲婷，沈老夫人也不遑多让，顺着沈鸣的话说道：“不错，说起来曲氏，若不是你把账本做的太过分，亏空的厉害，明华也不至于有了买铺子的想法。” 曲婷也没想到，如今她成了背锅的，有苦难言，却只能忍着。 “夫君跟母亲说的是，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我欠考虑。” “不过，如今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沈鸣问道。 只见曲婷开口：“咱们不是知道买了铺子的人的住处吗，不若让人过去洽谈一番，若是能再把铺子给买回来，损失也不不算太大！” 曲婷的提议，老夫人跟沈鸣有片刻的沉默，之后沈鸣开口：“若是真能买回来，也可以。” 老夫人也附和着点头：“这听着倒是可行，这样，曲氏你安排一下。” 不得不说，国公府的对策确实是在沈明华的意料之中，这倒也不是沈明华料事如神，而是上一世接触了这么久，很多事情，看明白之后，便知道那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 国公府那边的动作很快，按照青黛之前说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买家，更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可那人在听了国公府的来意之后，并没有一口答应，直到国公府过去的人话语中隐隐带了些威胁的意思，才带了些惶恐的松了口。 消息传到沈明华的耳中，她没有任何的意外，因为，这才是国公府一贯的做事风格。 双方价格上接连谈了好几次，最后，国公府以高出原本三成的价格，总算是跟人谈妥了。 可当国公府拿着地契重新去收铺子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被人骗了。 铺子没有收回来不说，还搭进去不少的银钱。 第89章 巴掌 原因无他，那人本就不是什么买家，说起来，只能怪国公府的人没有搞清楚被人蒙骗了。 如今，已经人去楼空，沈家懊恼不已。 因着这件事情，沈鸣更是直接让人给沈明华递了消息让她来国公府一趟。 当沈明华人到了之后，没有任何的铺垫，沈鸣的指责声接憧而来：“沈明华，你找的是什么买家，那简直就是一个骗子，骗走了沈家的铺子不说，就连大笔的银子也都打了水漂！” 沈明华一开始便知道沈家让她来的用意，不过，她此刻依旧装的一副不解的模样：“父亲您究竟在说些什么？” “铺子是被卖了不假，可银钱都已经让青黛交给国公府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特意看向青黛：“你上次不是跟我回话，说银钱都已经交给国公府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青黛开口：“冤枉啊郡主，奴婢当时可是当着国公爷跟老夫人的面交给的曲夫人，怎会有差错！” 青黛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略过沈鸣，看向曲婷：“那曲氏，青黛刚刚说的那些银钱你可收到了？” 曲婷点头：“收到了！” “那是数额不对吗？”沈明华继续问道。 曲婷此刻面上闪过一丝的尴尬：“并没有！” 曲婷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沈鸣：“父亲您看，银货两讫的事情，又何来骗走一说呢！” 这话理所当然，沈鸣看得却更加的气愤。 “怎么不是骗子？已经多出了三成的价格，最后不仅钱给拿走了，就连房契都是假的！” 这话，沈明华不懂了：“父亲，您究竟想要说什么？” 一旁的曲婷见状，打着圆场开口：“郡主，事情是这样的！” “国公爷再三思考，还是决定不卖公主殿下留下来的那几件铺子了，毕竟是个念想。” “就着人去了那商人住的地方进行沟通，最后，以高于咱们卖价的三成，谈妥了这件事情。” “可银钱给他之后，今日国公府的下人拿着房契去收铺子的时候，才发现，这房契竟然是假的，不仅如此，那商人此刻也已经人去楼空了！” “国公爷想着，毕竟是郡主殿下帮着联系的，所以，就想叫您来问一问，看看能否找到这商人！” 曲婷说这话的时候，尽量斟酌着用词，毕竟一个不慎，若是惹了其中一方不虞，可就麻烦了。 等曲婷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一脸疑惑的开口：“你们之后还去找他了？哪里来的地址？” 没有回答曲婷刚刚的话，沈明华开口问道。 脸色一僵，曲婷开口：“这，是上一次向青黛姑娘问的！” 沈明华看向青黛，只见青黛开口：“回郡主，确有其事！” 青黛这话刚说完，就听沈鸣开口：“听到了吗沈明华，你的丫鬟告诉的地址，如今，还有什么问题！” “你赶快把人给找出来，如今，除了铺子，还有国公府白花花的银子！” 听罢，沈明华脸色也带了一丝的凝重，似乎她此刻终于明白了刚刚沈鸣话语里面的意思一般。 只见她看向青黛：“你现在就过去把人带过来，顺便再问的清楚一些，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青黛领命，沈明华跟一众人此刻在国公府的正堂等着人过来！ 此刻，沈鸣对着沈明华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心术不正，还是得了谁的指示！” 这话意有所指，沈明华没有忍让，直接开口：“父亲，您这话，是说我贪图了国公府的银钱？” 沈鸣没有看她：“这不好说，毕竟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沈明华冷哼：“我倒不知，原来在国公爷的心中，是这般像我的，怕是今日让人给我递消息之前，也早就这么认定了吧！”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看向沈老夫人：“祖母也是这般认为？” 老夫人态度倒是不似沈鸣这般强硬，可语气也带着些不虞：“明华，如今事情摆在这里，你让祖母怎能不多想，毕竟这人是你联系的！” 这话一出，沈明华彻底炸了：“哈哈哈，原来如此。” “好，既然都这般认定了，如今，我也是要问上一问的！” “父亲，祖母，你们话里话外是我的主意，那么我请问，这卖了再买回来可是我的主意！” “当初买铺子的钱我可是已经让宫人拿过来了，是你们有了其他的想法，如今钱财两空，就都是我的问题了？” “我倒不知，父亲竟是如此念旧情的人，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还会酒后失德！” 沈明华说这话，算是把沈鸣的遮羞布彻底的给掀开，沈鸣听完，直接扬起手臂。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了挡在沈明华面前的松萝脸上。 瞬间，松萝的面颊红肿了起来，巴掌印异常的明显。 谁都没有想到，沈鸣会有如此的举动，毕竟，沈明华即便是沈家人，可她也是郡主，即便在愤怒，言语上说几句已经是顶天了。 这一巴掌，沈老夫人直接就在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大！” 有震惊，有懊悔，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沈明华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松萝，人也立刻站了起来。 双手把松萝转身看向自己，在看清松萝的面颊的那一刻，她眼中带了一丝怒意。 “很疼吧！”沈明华柔声的对着松萝问道。 松萝对着沈明华摇头：“没事郡主！” 这模样，看得沈明华心疼。 恰好此时，青黛带着人回来了，见状，沈明华对着其他的宫人开口：“你们先带着松萝下去处理一下！” 等人出去之后，她看向沈鸣：“国公爷，您是要打本宫吗？” 沈明华不再称呼父亲，看向沈鸣的目光，是真的带了怒意！ 沈鸣打完那一巴掌之后，人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刚让沈明华话语激怒，一时间失了理智。 可此刻，他是万不能承认自己的过失的，冷哼着开口：“一个宫女，我堂堂国公爷，难道还打不得了吗？” 第90章 分明 这话刚说完，沈明华便质问道：“宫女？” “松萝可是女官！” “就算抛开这些，国公爷确定刚刚要打的是松萝吗？” “明明那巴掌是朝着本宫过来的，若不是松萝过来挡了一下，如今，怕是巴掌已经落在了本宫的身上。” “单看力道，就知道国公爷手劲儿很大啊！” 沈明华字字珠玑，沈鸣脸上此刻已然是有些挂不住了，他开口：“还不是你编排长辈！” “我编排？国公爷，您当初醉酒的事情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酒后失德也是陛下亲口说的，如今，我不过是复述了一遍，有何不可？” 之后，不待沈国公开口，沈明华看向青黛：“既然人已经带来了，咱们还是一件一件事情解决的好！” 沈明华这话说完，青黛看向几人：“曲夫人，田员外已经带过来了！” 曲婷看着青黛身后的人，不可置信的开口：“田员外！” 沈鸣没有见过买铺子的商人，看向曲婷，开口说到：“既然人已经带过来了，还是说清楚，蒙骗国公府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 没有看到曲婷此刻的神情，沈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视这沈明华，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这个时候，沈老夫人身边的余嬷嬷呢喃着说道：“怎么是田员外，不应该是刘员外吗！” 即便声音不大，可依旧让众人听清。 一旁的沈老夫人看向她：“你说什么？” 余嬷嬷在见到田员外的时候，就已然有些发懵。 此刻，反应过来的曲婷脸上带着一抹苦笑：“青黛姑娘，人你是不是带错了，明明是刘员外，怎么变成了田员外！” 沈明华看向青黛，只听青黛开口：“曲夫人，您在说什么，一直都是田员外啊！” 说着，还拿出了一份印了手印的协议：“您看，这是那日咱们签的买卖文书，官府也是过了明面的，一直以来都是田员外啊！” 一瞬间，曲婷觉得自己恍惚间魂儿丢了一般。 沈鸣看向曲婷：“到底是刘还是田！” 曲婷有些慌张的解释：“老爷，我一直联系的人姓刘，不信您问余嬷嬷！” 余嬷嬷对上沈鸣跟沈老夫人目光的疑惑，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没错，就是姓刘！” “沈明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就已经剑拔弩张了，此刻，沈鸣的怒吼，沈明华满脸嘲讽：“怎么回事！” “国公爷，证据已经给你拿出来了，说了姓田，是你们自己找错了人，如今还想赖到本宫的头上不成？” 此刻，正厅的几人都意识到了，他们，怕是被蒙骗了！ 尤其是曲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看向沈鸣，之后又看向老夫人：“夫君，母亲，咱们国公府怕是真的受到蒙骗了！” 先是老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这已经不是铺子的问题了，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鸣根本不愿意相信：“不可能！” “沈明华，这绝对是你搞得鬼！”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你负责的，如今出了问题，你要解决！” 沈明华直接听笑了：“真是可笑，你们自己自作主张受人蒙骗了凭什么怪我！” 若说之前，沈明华还表现出对国公府还有些情谊，那么今日沈鸣的一巴掌，则是彻底跟沈明华翻了脸。 沈老夫人原本默不作声，此刻，也开口：“明华，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不管是田员外还是刘员外，如今咱们国公府才是真的钱财两空了。” “你看，怎么说田员外也是你帮忙找的，要不你跟着商量一下，这铺子就先不买了，只不过，如今国公府雪上加霜的，能不能原价在收回来，就当国公府承了田员外的人情！” 对于老夫人这话，沈明华心中冷笑，这算盘打的好，怕是到时候，铺子的钱，还要她来出。 “你祖母说的不错！”沈鸣附和着。 沈明华没有直接应承，而是看向一旁：“田员外，你也听到了，表个态吧！” “几位贵人，真是不好意思，那些铺子我已经卖掉了！” “卖掉了？”曲婷说话的音量都拔高了些许。 只见田员外点头：“没错，卖掉了！”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老夫人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卖掉呢，田员外，你卖给了谁？” 老夫人心中打算着，不管是卖给了谁，都一定要让沈明华把铺子给拿回来。 却听田员外开口：“老夫人，这铺子的买主我答应了要保密，如今，怕是说不得！” 沈鸣大怒：“有什么说不得的，你是想得罪我们国公府吗？” 原以为威胁的话说出口，能让田员外有所屈服，谁料，田员外却根本不怕：“国公爷，我田某既然能做这京中贵人们的生意，那也势必是有几分依仗的！” “若是国公府当真以权压人，我倒要去着京兆尹问上一问了！” 被一个员外郎威胁，对国公府是莫大的耻辱。 沈鸣看向沈明华：“这就是你推荐的人！” 沈明华冷哼：“国公爷，你们的交易原本就已经结束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表明了沈明华的态度。 老夫人见状，开口：“明华啊，咱们是一家人，你总要想些办法！” 沈明华面容不似往日那般和善：“祖母，原本我也以为咱们是一家人，可这两次国公爷的态度跟做派，让我清晰的知道，怕是这么多年，于国公府而言，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的心意，被随意的践踏不说，甚至，一度成为了怀疑的目标。” “既然如此，今后，我也不会再抱有什么幻想，我沈明华依旧姓沈，但国公府，却不再是我最终的归属！” 这话说完，沈明华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没有给众人丝毫反应的机会。 沈明华离开之后，有侍卫进来：“老夫人，我们郡主让我进来给您带个话。” “殿下说，国公府铺子损失的银钱她会补上，算是对您的孝敬了，这国公府既然一直都没把她当自己人，她今后，也不会在自讨没趣！” 第91章 各自算计 青黛这话说完离开之后。 沈鸣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滚，告诉她，国公府没有她这样的不孝女。” 倒是上首的老夫人，神色大变:“老大，你给我住嘴!” 对于老夫人，沈鸣还是孝顺的。 他即便不悦，可还是敛起了面上的怒意:“母亲，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 老夫人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她如今也是郡主，若是太过，陛下那边说不过去!” 沈鸣冷哼:“百善孝为先，我是她父亲，难不成她想不孝吗!” 老夫人淡淡开口:“沈明华那名声，你觉得要是真闹掰了她会在乎？” “陛下都说了，她与咱们以平辈论处，圣心维护，你又当如何!” 一旁的曲婷见状，也跟着附和:“老爷，母亲说的在理，郡主殿下毕竟有圣上的宠爱，若她真的跟咱们国公府离心了，可是很大的损失。” 老夫人点头:“曲氏说的不错，毕竟如今，咱们国公府很多地方还要靠着明华那丫头。” “若是她跟咱们一条心，对咱们国公府不管是你的官位，还是其他谋划，都是一件好事。” 老夫人这话，沈鸣听着人也冷静了下来。 可语气却还是有些生硬:“不管如何，就是她说话太过!” 之后，有些烦躁:“如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怕是也不会跟国公府一条心了!” 对此，老夫人开口:“还不是你今日说的话，直接让明华那丫头气恼了。” “不过我看，也就是些气话而已，毕竟这么多年，她如何咱们都看在眼里。” “况且她不是还说了吗，过几日会把银钱给咱们送过来，到时候，我在给她拿些小物件过去，也就哄好了。” 这话，屋子里的三个主子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沈明华为了国公府无限的付出。 沈明华这边，今日让青黛最后的话也不是所谓的气话，而是她一开始的决定。 如国公府这般，若是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怕是永远都会被缠上。 如今借着把铺租收回来再争执一番，怕是能清净一段。 看着一旁松萝脸上的巴掌印，沈明华心疼不已。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有些颤抖的伸手用帕子沾着药粉轻轻点了点。 听到松萝嘶的一声，她开口:“肯定很疼。” “松萝，一会儿回宫让太医给你好好的瞧一瞧!” 松萝点了点头。 一回明华宫，沈明华便大张旗鼓的叫人传了太医过来。 尽管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明华郡主去了一趟沈家之后，身边的丫鬟被打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一时间，沈家再一次的处在了风口浪尖的地步。 同时，伴随着这个消息，沈家跟明华郡主似有分歧发生争执这样的传闻越演越烈。 就连建元帝也派人前来询问，可沈明华并没有据实以告，甚至搪塞了过去。 就是这样的举动，让建元帝肯定，沈明华在国公府应当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对沈家意见更甚。 甚至早朝之上，因着科考的安排问题，沈鸣被建元帝当众呵斥了一番。 不仅如此，就连三皇子秦朗对他也是隐隐有些针对！ 这就导致，每天沈鸣回到国公府之后，神色都非常的不悦。 而沈明华也确实如她那日让青黛传话的那样，除了让人把银子送过去之后，再也没有跟国公府有过丝毫的联系。 甚至，就连沈老夫人派人送过来的那些香囊，帕子都一力回绝。 这件事情，沈鸣知道之后，大骂沈明华白眼狼！ 国公府内，沈鸣坐在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喝茶，看着面前被原方不动退回来的东西，开口说道。 “母亲，既然她如此决绝，我看，您也不必再如此了！” “我今日见了大皇子，他说，这次科考之后，他会从中周旋！” “如今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届时，他会全力推举我！” 听到沈鸣如此说，老夫人因着沈明华的态度还在有些惆怅的神情，一下有了些许的精神：“此话可当真！” 沈鸣点头：“殿下亲口言明，自然是真的！” 老夫人点头：“若是这般，也是一件好事。” 之后叹了口气：“可明华这边，若当真就这么放任着，我还是觉得可惜！” “怎么说，她于咱们国公府也是一个助力！” 或许是今日秦朗给沈鸣的承诺过于的有吸引力，沈鸣开口：“母亲，不过一个外姓的女娃娃，再受宠又如何，总归是要嫁人的！” “再说了，她又总不至于真的跟国公府生分了，要知道，她再贵为郡主也姓沈！” 听着沈鸣的分析，老夫人在思考。 之后缓缓开口：“算了，姑且先这样吧，你最近帮忙着春闱科考的事情，也分不出其他的精力！” “等科考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亲自出面去哄一哄那丫头，到时候，有那丫头再圣上面前求一求，你礼部尚书的位置也稳一些。” “更何况，你也清楚，大皇子那边，终究也还是在打沈明华的主意呢，多一个人为国公府分担，总还是好的！” 听着自己的母亲分析着利弊，沈鸣敷衍的点了点头：“那就听母亲的，姑且先在忍一忍。” “等到时候尘埃落定了，我非要她学一学何为孝道！” 沈明华这边，并不知道如今沈家的这些小九九，不过，怕是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多放在眼中。 因为此刻，她正一天天的算计着日子，翘首以盼着科考那一日的的到来。 或者也可以说，她正在期盼着那个已经了然于胸的结果。 如今，整个大晟是朝堂，更甚至于整个京城之中，都被这件事情所笼罩着，看似一切都在稳步进行。 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了解，这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暗处，正有数不清的双眼在注视着，众人各怀心思，都以为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 殊不知，如今的一切，不过是被宁静包围着的黑夜，只待云出破晓，一切水落石出。 第92章 博弈 而就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没有人知道，春闱科举的考题，已经被悄悄的更换了。 这件事情几个经手的人都没有声张，左右，真正见过考题之人，也就建元帝跟吏部的张尚书！ 或许，如今还可以加一个裴明礼！ 这也就导致，春闱贡院的考场之上，试题发下来的时候，有些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考题变了，甚至，跟他们之前看过的完全不相同。 可这些学子们一进贡院，便大门紧闭，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同样的，里面的人，也没有办法向外面的人传递消息。 一直到几日之后的考试结束，考生们陆续的出了贡院的门，外面的人才知道这一变化。 一时间，很多人都懵了，谁都没想到，临近考试，考题竟然又更换了一遍。 就在这些人从百思不得其解到逐渐慌乱的时候，朝堂却没有丝毫其他的风声，似乎这只是建元帝的一时决定而已！ 关键，即便这些人知道考题被更换了，却也不敢声张，毕竟，他们也同样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就在这样的诡异氛围下，沈明华跟裴明礼两人坐在临江的酒楼雅间内交谈着。 一边看着逐渐开化的河水，一边笑着开口：“裴大人觉得，今日这般景象如何？” 顺着沈明华的目光看过去，裴明礼评价道：“冬日退去，乃万物复苏之象。” 这评价，沈明华面上颇为的认同。 抿嘴轻笑的同时，用手转了一下面前的茶杯：“裴大人，想必对于本宫今日为何约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没有继续兜圈子，对于裴明礼，她向来很少铺垫的。 学着沈明华的动作同样的转了一下面前的茶杯：“殿下高估微臣了。” “您的意思，自然不是臣能轻松的领略的！” 这话，显然就是在跟沈明华装糊涂。 冷笑一声，沈明华一脸严肃的看向裴明礼：“怎么，裴大人是想不认账吗？” “毕竟，咱们当初的赌约，本宫可是赢了！” 裴明礼一副刚明白的样子：“殿下说笑了，臣可没有参加科考，要真说起来，怕是殿下输了！” 却见沈明华轻笑，用手肘搭在桌子上，把脸颊放在手掌上，之后，眼神带着些许的调侃：“裴大人这话可是说错了！” “需知，本宫最开始说的只是裴大人可以参加科举！” “可这参加科举的方法有很多种，或是主考官，亦或是出题人！” “裴大人自己是哪一种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所以，按照最开始的赌约，赢得应该是本宫！” 看着沈明华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裴明礼要是在看不出一些门道，这些年就白活了。 他轻笑，对上沈明华的视线：“看来，殿下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算计好了！” “微臣是不是可以猜测，从这个赌约开始，您就已经赢了？” 沈明华淡笑不语。 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进肚，才再次开口：“裴大人谬赞了，本宫可没有这般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副谦虚的神情沈明华根本没有走心，裴明礼看得分明。 “殿下怕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未雨绸缪吧！” 裴明礼这话说完，继续开口：“不妨让臣来猜一猜，或许一开始，殿下便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从在江南之时，微臣在试探殿下的同时，殿下便已经开始谋划了！” “先是说一些看似狂妄的言论，或许一开始，微臣便低估了殿下。” 裴明礼句句递进，沈明华但笑不语，只是淡淡的听着。 “科考之事，怕是原本就在殿下的算计之中吧！” “您也知道，陛下召我进京，为的就是这科考之事。” “想必，殿下一开始便知道，有人试图在科考一事上，行舞弊之举吧？” 不得不说，裴明礼确实聪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的大差不差了。 “本宫真不知道，裴大人讲故事的能力如此了得！”没有正面回答，可裴明礼却并不会就此作罢。 他继续开口：“若殿下觉得微臣刚刚说的是一个故事，那怕也是一开始您想要为微臣讲的故事吧！” 面露些许疑惑：“微臣就是好奇，这舞弊一事，知道之人寥寥无几，就连微臣，也是前些时日才知道的，那么殿下，您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这也是裴明礼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毕竟，不管是陛下，还是其他人，应该都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一个郡主吧，即便这位郡主殿下圣眷正浓。 难得，裴明礼这话说完，沈明华挑了一下眉：“原来，这世间之事，也有让裴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啊！” “殿下说笑了，裴某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为臣答疑解惑了？” 裴明礼的询问沈明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题一转：“说起来，本宫也想问一问裴大人，这赌局，你认输与否？” 这次，裴明礼点头倒是干脆：“既然殿下都如此说了，我自然是甘拜下风！” 突然这般利落的承认了，沈明华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同样点头：“既然裴大人如此有诚意，本宫也不是扫兴的人。” “不过，裴大人也当知道，这有些事情，是需要筹码来交换的。” “就像当初的本宫，为了拉拢裴大人，也是做出了许多的承诺！” “那不知殿下想要什么？”裴明礼这话问完，却见沈明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本宫想要什么，裴大人一直都是知道的！” 裴明礼神色不变：“殿下，您这般，可就有些贪心了！” “哦，是吗？可本宫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贪心的人啊，不知裴大人能否大发慈悲，救助一二呢！” 裴明礼伸手，为沈明华再次斟满了茶：“殿下，刚刚微臣已经说过了，臣不是神仙，有些事情，终究无能为力！” 第93章 答疑解惑 沈明华面上的笑容没变，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哦，究竟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出力，裴大人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的好!” 裴明礼淡笑:“殿下，微臣想清楚与否，其实不是最要紧的。” 两人你来我往，沈明华看着他的眼睛:“哦，那裴大人不防说一说，什么是最要紧的？” 移开目光，裴明礼开口:“自然是殿下筹谋得当!” 这话，听起来似乎在打哑迷一般，沈明华神色一顿，就听裴明礼继续说道:“最近京中偶有传言，郡主身边的女官在国公府受了掌掴，这各中原由众人议论纷纷，却不得其解。” “可就在这件事情的前几日，国公府卖掉了几间铺面，好像还是佳柔公主当初的嫁妆。” “而这买铺子的人，好像又跟已故的太皇太后曾经的奴仆有些关联!” 裴明礼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神色一变，这件事情她进行的隐蔽，就连皇帝舅舅，也不甚清楚。 当初她跟沈家人说圣上知道也不过是在胡诌，因为她确信，这件事情，他们不敢去亲自询问。 可如今裴明礼把这件事情挑明，无外乎就在用这件事情提醒她。 听明白话里面的意思，沈明华冷笑一声，之后开口:“裴大人倒是消息灵通!” 裴明礼听了这话也不谦虚:“殿下谬赞了，不过是凑巧运气好而已!” 这话，跟最开始沈明华对于科考泄题一事的回答倒是呼应上了。 面上浮现一抹嘲讽:“是吗？本宫还以为裴大人在威胁本宫呢!” 裴明礼面色不变:“殿下真爱开玩笑，微臣怎敢，不过是示弱而已!” 冷笑一声，沈明华在心中暗骂:“示弱？赤裸裸的威胁能被这厮说成示弱，也只有裴明礼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来了。” 假模假样的对着他笑了笑:“看本宫，说了这么多，都忘了最开始找裴大人的目的了。” 脸上的笑意加深，却见对面的裴明礼神态自若。 “殿下说的是，既然这赌局是微臣输了，那认赌服输!” “至于一开始承诺殿下的五个要求，还请殿下吩咐!” 能让裴明礼认赌服输，沈明华心情还是相当舒畅的，她轻挑眉眼:“裴大人守诺，当真不负江南裴氏的盛名。” “说起来，本宫一直以来只有一个愿望，裴大人也知道。” “殿下，你也说了是愿望，不是要求!” 知道裴明礼不会妥协，沈明华也不会强求，左右这五个要求已经拿到手了。 心情还算可以，笑着点头:“好，既然裴大人如此说，本宫也不强求，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本宫在向裴大人展示着自己的诚意!” “不过，这五个要求本宫一时间也说想不出，不如先在裴大人这寄存着。” “等之后本宫想起来了，再向大人讨要如何？” 沈明华这话，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如今拉拢不到裴明礼，那这五个要求，便是关键时刻的筹码，自然不能随意的使用。 裴明礼看穿了沈明华的心思:“既然殿下还没有想好，自然可以。” 之后，看向沈明华继续问道：“说起来，刚刚的问题，殿下还没有替微臣答疑解惑呢！” 沈明华没再如刚刚那般提条件，而是面带笑意：“看在平日里跟裴大人的交情上，本宫也不卖关子了。” “既然裴大人想知道，本宫便为你答疑解惑。” 只见沈明华朝着对面的裴明礼伸了伸手：“不过，裴大人还需靠的离本宫近一些，毕竟这隔墙有耳的，不能泄密不是？” 沈明华这姿态，裴明礼不由的失笑：“殿下这担忧未免有些多虑了吧，这周围都是您的人，若真是隔墙有人，那咱们刚刚说的，可已经泄露了出去！” 沈明华摇头：“裴大人，这话你可就攀扯本宫了，刚刚可一直都是你在说！” 话毕，裴明礼特意把身子往前微微倾斜，沈明华同样也朝前一探。 一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小声的说道：“裴大人肯定不知，其实这舞弊一案，最开始便是由本宫所发现的！” “说来也是赶巧，手下的侍卫刚好救下来一个被追杀的学子，一番盘问，倒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所以啊，即便众人不知，也决定不会瞒过本宫的！” 这话说完，沈明华跟裴明礼都收回了自己的身子。 只见沈明华唇角带笑，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好似晨星一般。 那眼中略带炫耀的样子，跟平日有些不同。 裴明礼看在眼中，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情况！ 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如此，当真如殿下说的一切都是缘分了！” 这话，沈明华也不算蒙骗裴明礼，不过是略过了一些事情而已。 毕竟，她又不能跟裴明礼说，她未卜先知，提前有了准备不是！ 沈明华点头：“确实如此！” “那这般看来，殿下有时候运运气，当真是好的不得了！” 裴明礼评价一般的开口。 这话说的看似真诚，可在沈明华听来，不过是敷衍着。 不过，她照单全收：“裴大人这话说的不错，当知，有时候，运气这个东西，也是很重要的！” “说起来，明日便是放榜之日了，也不知这些举子中，谁能拔得头筹！” 一边说，沈明华一边想着，这一世的榜单，应该与上一世的有些出入。 希望，这一世，有才学之人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裴明礼听沈明华这话说完，开口说道：“不管是谁，都是靠的自己真才实学！” “没错！” 两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意见一致，端起面前的茶杯，轻碰一下：“裴大人，说起来还要恭喜你呢！” “如今你不仅出了科考的试题，还担任了春闱的考官，受众多学子的敬仰。” “在此之前，一首劝学赋更是赢得了众多考生的爱戴，如今，怕是真正的在这京中有了一席之地了！” 裴明礼客气回道：“说起来，裴某也要感谢殿下！” 第94章 突发事件 这话，两人心里都清楚。 裴明礼入京，虽然说是陛下的旨意，但怕是里面，也有沈明华的手笔。 毕竟当初在江南之时，沈明华说的话他还记忆犹新。 虽不知她究竟用的何种办法，可总归结果没差！ 这感谢倒是发自肺腑，沈明华满不在乎的一笑。 之后，调侃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上一问呢！” 裴明礼摇头：“裴某也是识趣之人，殿下心中有秘密，既然不愿向外人道，那我自然不会追问！” 这话，让沈明华原本脸上的笑意有些僵至。 之后满不在乎的看向窗外：“裴大人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不过说笑罢了！” 对于裴明礼的这个回答，沈明华脸上笑意更甚：“裴大人说的对，也不对！” “郡主何出此言？”裴明礼问道。 轻笑一声：“本宫可不想裴大人说的这般，不过是心中的一点贪念罢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 说着，伸手朝着窗外指去：“你看，这京中的百姓，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门大户的贵族，亦或是那商贾之家。” “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而这些打算，说白了就是内心的欲念！” “百姓想要过得好，商贾想要挣得多，至于这高门大户中人，所求就更多了。” “但所求再多，也不过一个权利二字，只要有了权利，刚刚的那些，都会得到！” “而隐藏在这些欲念之后的，便是每一个人不能言说的秘密了！” 沈明华很少会如此感慨的说些什么，裴明礼顺着沈明华指的方向看过去。 “裴大人看到了什么？”沈明华开口问道。 “欣欣向荣之像！” 轻笑一声：“裴大人这话，舅舅肯定喜欢听。” “实话而已！” 对于裴明礼这话，沈明华颇为认同的点头：“确实如此。” “可这也不过是眼中所见的表象罢了。” 就在这时，裴明礼说道：“殿下铺垫了这么多，是在告诫微臣？” 沈明华看向他：“裴大人这话言重了，本宫不过就是随意一说！” 这话说的笑意盈盈，却满含警告之意。 裴明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时间厢房内寂静无比，除了外面偶传过来的商贩临街的叫卖，再无任何声响...... 。。。。。。 而放榜这日，在学子们齐聚榜单前传递喜讯之时，皇城之中，众多官员的府邸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静了这么多日的官场，此刻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众多参与春闱一事的官员被禁军带走，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而之前一直压着没有丝毫风声走漏的科举泄题一事，此刻已经在朝中传开。 参与之人各个慌乱不已，这件事情，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首当其冲的便是礼部侍郎钱蜀，人是禁军直接去礼部抓走的。 而除他之外，礼部众多官员也都被带走调查，只剩下几个没有参与春闱科举之时的幸存者。 因着礼部尚书一职之前空缺，众人原以为这一次的春闱之后，钱大人能高升，谁能想到，高升不提，如今，怕是官位难保。 而除了礼部涉事的官员，吏部也没能例外。 除了吏部张尚书没有收到牵连，其余吏部参与过科举一事情的官员都被收押。 这一次，建元帝是铁了心严惩。 原本还有官员求情上书，可看了建元帝摔在他们脸上的证据，一个个都止了声。 不过，虽然礼，吏两部涉事官员众多，但排查起来却没有很难。 毕竟在此之前，已经秘密调查了一段时间。 初步筛选之后，一些没有关联的两部官员都被放了回去，可即便如此，还有部分被留在了牢房之中。 而沈鸣，便在这些人之中。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说循例问话调查，可随着这几日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的两部官员已经归家，但单沈鸣却一直没有回来。 国公府见状，也着了人前去打探，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沈鸣于春闱之事有舞弊嫌疑，暂且收押，听候调查。 消息传到国公府，沈老夫人听到之后，人险些没有晕过去！ 当机立断，就让人往宫中给沈明华递了消息！ 可递消息的人却回来禀报，说明华郡主前几日便去了护国寺为太皇太后祈福，人如今根本不在宫中，这消息，自然是没有递进去！ 这话一出，老夫人当即两眼一黑。 还是曲婷眼疾手快，上前跟余嬷嬷一同扶住：“母亲，你可要挺住啊，如今，咱们府中还需要您呢！” 只见沈老夫人一边把手放在心口，一边喘着气：“我知道，我挺的住！” 之后攥住曲婷的手：“曲氏，你现在就派人去一趟护国寺！” “速度要快，把沈明华给叫回来，就说国公府出了大事，需要她！” 曲婷点头：“我知道母亲，可若是郡主还心中有气，不见人又当如何？” 曲婷这话问的关键，老夫人思索着看向余嬷嬷：“你去我库房的木匣子里把那只金钗拿出来！ ” 等余嬷嬷把金钗拿过来之后，沈老夫人递给曲婷：“你让人拿着这个去护国寺！” “若是沈明华回来，便不用多说，若是不愿，你就说国公府祠堂内佳柔公主的牌位被烛火熏坏。” “这般，她必会立即动身前往！” 曲婷在听到老夫人的话语之后，先是怔愣了片刻，之后点头，拿着金钗便出门安排人前去护国寺。 而除了各府这般混乱求人的场景之外，御书房内，当着各位大臣的面，建元帝当场震怒。 先是命令三皇子秦朗着手调查此事，由大理寺牵头，刑部主审。 至于礼部侍郎钱蜀，本就证据确凿，但因其余涉事之人没有调查齐全，所以，先收押，容后宣判。 可众人心里都清楚，这钱大人，怕是难逃一死了。 而随着钱蜀被收押，最惶惶不安的则是秦川跟冯家。 毕竟，钱蜀是他们的人，而且，还是明面上的人。 一时间，秦川跟冯德彪两人在冯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第95章 事发 冯家，冯德彪跟秦川在书房中商量着。 只见，冯德彪本人急的一边踱步，一边开口：“殿下，看如今的情形，陛下怕是铁了心要彻查此事了！” “这可万不能把咱们给牵扯进来啊！” 秦川此刻也是一脸的阴郁，事发突然，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建元帝便已经让人把钱蜀给带走了。 看似禁军抓人，可这负责看押的都是建元帝的心腹，如今，就是他们有心插手，也要斟酌再斟酌。 此刻，听了冯德彪的话，秦川开口：“如今看来，怕是父皇早就知道此事了！” “不管是人证物证，都准备的相当齐全，这绝对不是一日之功！” 听秦川提到人证，冯德彪脑中有讯息一闪而过，之后自言自语一般:“难道是？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秦川问道。 冯德彪开口：“殿下，钱蜀之前曾跟微臣提到过一件事情，说进京的这些学子中，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他当初也向臣保证过，说这件事情他会解决，断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当时我听他说完，也以为不过一桩小事情，并没有在意，以为他早就解决完了，如今听您提起，我猜测，怕是这隐患当初并没有完全的解决！” 这话秦川听完，神色大变：“这样的事情当时怎么没说？当初就说过，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冯德彪也没想到，事情交给钱蜀，会造成如今这么大的祸事， “殿下，我当初跟钱蜀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可还是发生了，如今，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解决吧！” 秦川皱眉：“钱蜀是保不住了，如今父皇那边已经证据确凿。” 之后冷哼：“钱蜀是你的人，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秘密，如今钱蜀出事，就连我怕是也被父皇怀疑上了！” “今日御书房议事，父皇连叫都没叫我，刚刚探子来报，说这件事情，父皇直接交给了老三老处理，这什么意思，不就是在说，若这件事情，当真有皇子参与，其余大臣或许还有些顾虑，可老三却不会吗！” “我如今，就连来冯家都是私下过来的，生怕一个不慎，这结党营私的罪名在父皇的眼中坐实。” “不仅如此，这一次，咱们在礼部跟吏部的人，都被牵连了个干净！” 越说，秦川越气：“这钱蜀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事情暴露了不说，还直接让被连根拔起，真是个笑话了！” 知道秦川有气，等他说完，冯德彪才再次开口：“殿下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找机会给钱蜀递话了，这件事情，只能到他为止，有他的家人在，他一定会一力认下的！” 说到这里，冯德彪有些犹豫的开口：“不过殿下，您也要有个心里准备，咱们这一次损失惨重，怕是当初费尽心思安插的人，都会折进去了！” 一说到这儿，秦川就堵得慌，咬着牙：“也只能如此了，总不能为了他们，真的把咱们自己搭进去吧！” 这话说完，冯德彪继续：“还有一件事情，还需您拿个主意！” “说！”如今已经这般糟糕了，秦川不认为，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了。 却听冯德彪开口：“殿下，沈国公这一次也被牵连其中！” “怎会有他？”秦川语气抬高！ 冯德彪解释：“沈国公虽未参与试题一事，可却私下买卖科举名额！” “其实，这件事情，每次春闱都会发生，可偏偏这一次陛下盯上了钱蜀，连带着，一应事情都被牵连！” 对于冯德彪的事情，秦川摆手：“我知道这些，只是这沈鸣堂堂一个国公，怎么亲自参与这件事情！” 皱着眉头：“原本想着科举之后，让咱们的人推举沈国公任礼部尚书一职的，他在朝中立场中立，跟咱们的关系也都是私下进行的，没人会想到咱们的身上，如今，折了一个钱蜀不说，连沈国公也折进去了！” 两人都明白，这件事情一发生，不要说礼部尚书了，怕是他如今吏部侍郎的位置都难保！ 明棋，暗棋都毁了，秦川此刻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知道秦川对国公府一众的看重，冯德彪赶忙开口：“殿下，这件事情，咱们怕是也只能暗中插手了！” “不过，国公府的事情，倒不是最担心的！” 对上秦川质问的神情，冯德彪解释：“殿下，您不要忘了，国公府可是明华郡主的本家，如今国公爷出事，她又岂会坐视不理！” “所以，倒也不用太担心，不过就是官职被贬，左右一年半载的，又郡主从中周旋，也就复原了！” 冯德彪这话，秦川倒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可眉头却依旧没有放松，原本的打算被打乱，人还折进去了部分。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如今钱蜀折进去，咱们身上的嫌疑也少不了，你一会儿就跟我进宫向父皇请罪，就说识人不清。” 冯德彪认同的点头：“好，殿下，微臣现在就去写折子！” 正说着，冯德彪派出去的人回来传信：“将军，如今钱大人被关押在大理寺，可那地方都是三皇子跟禁军的人，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两人听完，脸色一变，秦川冷笑：“倒是忘了，我这个三弟，接管大理寺之后，从里到外都清理了一遍，如今，这大理寺的监牢，相比刑部的大牢才真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 冯德彪同样也皱着眉头：“殿下，若是这般，怕是咱们还要想些其他的办法才好！” 秦川点头：“不错，如今只有禁军这一个突破口了，怕是只能寄希望于绍表弟的身上了！” 毕竟，冯绍如今人在禁军当差，冯德彪点头：“只能这般了，我一会儿让人给绍儿传信让他回来一趟！” 秦川看着冯德彪：“舅舅，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钱蜀是关键，只要他不供出咱们，父皇即便有所怀疑，也牵连不到咱们的身上！”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还能重振旗鼓！” 第96章 新发现 冯德彪神色认真：“殿下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钱蜀这边，一定让他的嘴巴闭的严严的，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拼尽全力也会不让他开口的。” 说这话的时候，冯德彪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冯家办事，秦川历来放心。 这边，秦川刚出了冯家上马车，就有亲信来报：“殿下，铺子那边有消息送过来！” 听到这话，秦川脸色一柔，想到了些什么，立刻开口：“快，拿过来！” 接过信封，秦川拆开，里面娟秀的字体让他熟悉。 这是沈汀兰给他写的信，两人平日里因着身份的关系，能见到的次数很少，或者互聊，很多时候为了避嫌，除了正式的场合，私下几乎不见面。 所以，为了方便两人联系，也为了传递一些讯息，秦川便跟沈汀兰以铺子为信件的传送点，有什么事情，就把信件送到铺子里。 到时候，铺子的掌柜的就会派人以送货的名义送到国公府或者皇子府。 这铺子是秦川的私产，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倒也安全。 信件上，沈汀兰就国公府一事祈求秦川施以援手，那言辞诚恳，看得秦川不由得有些心疼。 回到皇子府之后，秦川先是给沈汀兰回了信，加以安慰，告诉她肯定保住沈国公的性命，最后告诉她，这里面，单单他这边入手还是差一些，若是能让沈明华去求得陛下，那沈国公多半罪名不会过于严重！ 写完之后，立刻交给身边的人：“送去铺子！” “是！” 待人离开之后，秦川又让人给宫中丽妃递了消息，之后，便起身进宫。 而就在这京中人心惶惶的时候，沈明华人则是在京郊的庄子里休息。 高枕软榻，隔着厚厚的纱帘，外间则是能歌善舞宫人正在弹琴，一派热闹的景象。 沈明华手拿着酒杯，那神情，似乎在庆祝着什么事情一般。 松萝立在身侧，帮着她倒酒。 青黛从门外进来，穿过纱帘走到沈明华的身侧，小声的说着：“殿下，如今京中礼吏两部官员大半的府邸中已然大乱。” “礼部钱大人已被收押，由三皇子主审！” “沈家如何了？”沈明华一边吃着面前的糕点，一边随意的问道。 “沈家已经派出去不少的人打探消息，如今已经确定，国公爷与科举一事牵连颇深！” 说着，便把信纸交给她。 沈明华接过打开，看完之后，把信纸交给松萝。 松萝会意，直接放到炭盆中燃尽。 看着变成灰烬的信纸，沈明华冷笑一声。 她这个父亲，当真是没有让她失望了，买卖科举名额，当真是胆大妄为。 一如上一世一般，想来，用不了多久，沈家便会着人唤自己前去救人了！ 看向松萝：“吩咐下去，盯着去护国寺的官道，若是有沈家的人前来，给他们找点麻烦，拖延一下时间！” “同时，也去护国寺那边知会一声，若是沈家的人前来寻我，就说本宫正在祈福，三日之内不见任何人！” “是！” 松萝应下之后，沈明华看向青黛：“除了这些，沈家那边，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动向？” 说到这里，青黛点头：“殿下，玄一刚刚禀报，说玄二那边带队盯着沈家的人，确实看出一些端倪！” “哦？”这话，沈明华倒起了兴趣。 能让青黛情绪隐隐有些动静的，怕是真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也不依靠着了，只见沈明华直起了身子，明显，对这打探出来的消息很是重视的样子。 “说来听听！” 只见青黛靠近沈明华的耳语了一番，沈明华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甚，隐隐有些兴奋之意！ “当真是有趣了！” 她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的惊讶，毕竟，任谁都没想到，如今科举之事，倒是能扯出秦川私底下的产业。 尽管只是其中之一，可这却是不小的收获呢。 要知道，即便是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都不曾知道这件事情。 如今，能多拿捏秦川亦或是沈家的一个秘密，就多一份的胜算。 小声的嘀咕着：“真没想到，两个最道貌岸然的人，竟然最是深情。” 摆手，青黛下去的时候，沈明华开口：“那个弹琴的也带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沈明华，她止不住的冷笑：“呵，真是有趣！” “竟然是这么传的消息，果然，这般心机，谨慎一点也好。” 之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把酒杯放到手心中把玩：“铺子！买家，卖家，这关系，运用的当真是妙！” 用手指沾着酒水，在茶桌上写下铺子的名字，之后扫没，随后不发一言，就这么闭着眼睛。 京城之中，国公府内，沈家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噤声少言。 府里面出了大事，主子们心情不好一个不甚，被出气的就是他们，还是要提着胆子做事才好。 老夫人的院子内，汤药不间断，即便人没有昏过去，但这些时日，日日都用上好的人参跟补药将养着，生怕在遇到什么意外，这上了年纪承受不住。 曲氏过来请安，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药，一旁的余嬷嬷待老夫人喝完之后，立刻递上甜酪。 含在嘴里，苦味尽散。 这才抬起头看向曲氏:“人都安排了!” 曲氏点头:“老夫人您放心，已经让人去护国寺请郡主殿下了!” “其他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你放心。” “就连我娘家那边，也打了招呼，这一次，一定尽全力!” 听了这话，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般最好了，剩下的，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话虽这么说，可在场的都清楚，老夫人可不是这样的人。 曲婷小声点开口:“您也放宽心，郡主得了消息一定会出面的。” “更何况，汀兰那边也问了那位，那位说，一定尽力!” 老夫人脸色稍显缓和:“那位这般说，我也便放宽心了，老大的命是保住了。” “至于其他，就等明兰回来吧。” 说着看向曲婷:“曲氏，当初我同意老大的提议，就知道我没有看错！” 第97章 众人态度 老夫人这话，是在说当初曲婷嫁给沈鸣一事。 这两人本就有私情，若不是当初为了利益，沈鸣也不会娶了佳柔公主。 后来佳柔公主遇害去世之后，沈鸣便一直谋划着把曲婷接进国公府一事，这才有了后来醉酒的事情。 所以，老夫人如今提到这些，也是在提醒着曲婷，沈家为了她做了不少，沈鸣更是为了她得罪皇家，她曲婷以及曲家伸以援手都是应该的。 听罢，曲婷开口：“母亲，为了夫君这些都是应该的，能伺候您，也是咱们的缘分！” 曲婷这话说的，老夫人心中满意。 等曲婷离开之后，心想，还是曲氏得她心意。 毕竟，曲氏每一次跟老夫人说话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即便当初佳柔公主对老夫人态度也很好，但公主毕竟就是公主，还真能随意指使不成。 沈老夫人，骨子里就有些自以为是，喜欢拿腔摆谱的，这也是她更喜欢曲氏以及沈汀兰的原因。 此时，国公府的派出去的人正策马在官道上，朝着护国寺的方向飞奔。 皇宫，御书房内。 朝臣们都离开之后，只余下秦朗一人。 建元帝看向他，开口说道：“朗儿，这之后的事情，你怕是要再上些心了。” “原以为只考题被泄露这一桩事情，如今，倒是又查出官员买卖春闱名额一事！” “朕倒不知，这大晟的官场，何时这般的乌烟瘴气了。” 秦朗抱拳：“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彻查此事。” “好，你办事朕放心。” 之后看向他：“人手方面，要是不够，就直接从京军调遣，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就直接跟朕提！” “儿臣知道了，如今，倒真有一件事情！” “你说。” 秦朗再次开口：“回父皇，这一次的事情，因着牵连官员众多，六部之中，朝臣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儿臣想跟你讨个旨意，让裴少傅同儿臣一同负责此事。” 秦朗这话，建元帝听完一阵沉思，之后开口：“裴家多年不参与朝堂纷争，裴少傅如今又深受众多学子的爱戴，单说这次春闱，有很多人对他都仰慕非凡，他来跟你一同负责，确是是个不错的提议。” “正好，也让朕看一看裴家儿郎的能力。” 说到这里，建元帝顿了一下，之后开口：“就是要辛苦明华那丫头了，原本说好的让裴明礼协助她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如今，大朝会临近，倒是都由明华一个人来负责了。” 听到建元帝提到沈明华，秦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表姐能力出众！” 建元帝点头：“确定让朕意外的不行，原本还担心她办不好，如今，倒是咱们小瞧明华了！” “不过想一想，明华的身上，可是流着咱们皇室的血脉，自然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说着，还有些感慨：“说起来，当初让明华负责大朝会，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裴明礼有一个合适的入京借口。” “如今，朕倒是有些庆幸当初的决定了！” 这话说完，建元帝大手一挥：“行了，那就先让裴明礼跟你一同负责科举案的事情吧，至于大朝会，还是先让谢世子暂时协同，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再让裴明礼一同吧。” “至于明华那边，等她之后从护国寺回来朕跟她说!” 说到这里，建元帝轻笑一声：“说起来，也幸好你小表姐去护国寺为太皇太后诵经祈福去了，若不然，怕是会闹过来的。” 说着，还冷哼了一声：“沈鸣这个老匹夫，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连春闱都敢插手！” 对于建元帝的态度，秦朗开口：“父皇，说起来这些年，国公府靠着表姐的关系，过得相对舒心。” 建元帝点头：“要不是看在你表姐的面子上，沈鸣的能当上这个吏部侍郎？” “行了，既然明华在护国寺，就不要打扰她。” “儿臣遵旨！”秦朗这话说完，思索一下，开口问道：“父皇，小表姐怎么想起来去护国寺了！” “朕也不知，她就派人过来知会了一声。” 正说着，外面李公公前来禀报：“陛下，大皇子跟冯将军求见！” 听了这话，秦朗面上没什么反应，倒是建元帝，直接冷哼一声：“他们还有脸来求见朕！” “那钱蜀，平日跟冯家关系可近的很！” 建元帝这话说完，李公公继续开口：“陛下，大殿下说他是来请罪的！” “请罪？他也知道自己有罪！” 嘲讽的说了两句，没有让人进来，而是看向秦朗：“你先退下吧，科举案的事情抓紧一些！” “儿臣知道！” 李公公带着秦朗从侧门离开，避开了秦川二人。 拐角的时候，秦朗还是不可避免的扫视到了跪着的二人，眼神微动，之后跟着李公公离开...... 前往护国寺的官道上，沈家派出去的人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的洗劫一空。 他们也没想到，青天白日的管道上，竟然有人这般猖狂。 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人开口：“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京中国公府的人，我们家大姑娘更是皇家的郡主，我奉劝各位，做事情之前，还是掂量一下！” 这话说完，迎接的就是一巴掌：“我们掂量掂量？真是大言不惭。” 搜索一番，眼见最重要的金钗被收走，那人大叫：“其他的都能给你们，唯独这个不行！” 可话刚说出口，就黑衣人用鞋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自己叼着自己的鞋，这画面，说不出的滑稽。 事情办完之后，黑衣人一闪离开，只留两人五花大绑的栽在地上。 见人离开，两人匍匐挣扎的相互靠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靠在一起。 可即便这般，想要把身上的麻绳解开也不容易。 力气不易使上来，手上的麻绳根本解不开。 眼尖锐看到一旁的石头，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抹欣喜。 再一次相互推靠着朝石头扭去，好不容易，才靠近。 第98章 慌乱 就这么来回扭，来回蹭，终于，是能够用背过去的手碰到石头了。 拿石头在麻绳上来回摩擦，眼看着从天亮到天黑，两人这才解开。 相互扶着靠在一起，累的直叹气。 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如今，银钱跟金钗没来不说，就连马匹也被牵走了。 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人更是被饿了一天，饥肠辘辘。 看起来好不狼狈。 把拾起来的木棍点燃取暖，上面烤着的是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的野鸡，心酸极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护国寺不远处的庄子内，沈明华正手抄着经文。 如今寒冬虽已逐渐褪去，可外面的天气依旧很冷，屋子里炭火已经点燃。 青黛从外面进来之后，见到正在抄写着经书的沈明华，没有上前打扰。 沈明华一连写了许久才停笔。 看上候在一旁的青黛：“有消息了？” 青黛点头，这才开口：“回殿下，按照你的吩咐，人已经拦下来了。” “刚刚有人来禀报，说那二人此刻已经挣脱开来，想必明早便能启程！” “不过，他们的马匹被牵走了，想要走到护国寺，怕是要明天这个时间了！” 此刻已经是夜晚，沈明华计算着时间：“那就等这两人明天到护国寺再说！” “是！” 说着，青黛拿出一根金钗：“殿下，这是在那两个人的身上搜出来的，看起来，倒像是宫里面出来的！” 接过金钗，只一眼，沈明华便认出，这是她母亲佳柔公主的嫁妆。 她曾经在老夫人处见过，那时她还年幼，老夫人以代她保管为由，私吞了起来。 如今看到这金钗，沈明华想的却是，看来，老夫人也怕自己因着前些日子跟国公府的间隙，不愿回去啊！ 只是不知，除了这金钗，她又有什么其他的嘱托！ 把金钗放在手中仔细的描摹，眼中带着一丝怀念。 她刚出生没多久，母亲便离开，其实在她的印象中，对于母亲，是没有任何的印象的。 可，又有那个孩子不希望自己能生活在母亲的身边的，所以，上一世，她很羡慕沈汀兰。 后来，曲婷对她越来越好，她从心里，也把她当长辈来看待。 也正是这样，才给了她们算计她的机会。 把金钗递给松萝：“好好收起来！” “是！” 。。。。。。 第二天傍晚，沈明华正用着晚膳，青黛进门：“殿下，护国寺那边传来消息，说人到了！” 放下碗筷，沈明华开口：“这么快？”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意外：“倒是比咱们预想中快一些！” 一旁青黛开口：“咱们的人来禀报，说这俩人昨晚连休息都没有休息，连夜动身。” 听了这话，沈明华突然问了一句：“那岂不是很累？” 点头，青黛回道：“殿下说的不错，这二人，刚一到护国寺的门口，便走不动了，还是门口的僧人见状，把他们架进来的！” “一见到人，就说要见您，甚至，还说，还说！” 说到这里，青黛有些犹豫，对上沈明华询问的目光，这才再次开口：“其中一个人说，他们是奉了国公府老夫人的命令来找郡主殿下回京的！” “说国公府出了大事。” 说到这里，青黛又顿了一下，之后一气说完：“他们说，国公府祠堂内，佳柔公主的牌位被火烧了，老夫人让快些回去！” 一听这话，沈明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眼中除了震惊，还带了一丝慌乱 就在青黛正准备重复一遍的时候，沈明华突然开口：“快，套车，现在回京！” 此刻天色已然昏暗，看着这样的天色，青黛开口：“殿下，如今天色渐晚，咱们就算是连夜回去，怕是也要明天一早才能解决此事了！” “您先安心，奴婢已经派人给玄二送信，相信最快明天一早便有了消息！” 随着青黛的话说完，沈明华脸色突然变了又变，她握住青黛的臂膀：“青黛，你刚刚说，传信的人只说了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再提其他的事情吗？” 青黛摇头：“殿下，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沈明华看向她：“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再跟我说一遍，一字不落的那种！” 青黛点头：“回殿下，那两人见到僧人之后，便说是来找殿下的，国公府内有急事！” “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若有人来找一律说在祈福，不见客！” “这两人听了这话，才说了国公府祠堂的事情！” 此刻，沈明华人也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情绪也不似刚刚那般激动。 她思索着，如今国公府最大的事情，按理来说就是沈鸣了，若当真在这期间，母亲的牌位被烧，怕老夫人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分了自己救沈鸣的心的。 且这二人对沈鸣之事只字不提，有些过于的蹊跷的，就像是怕自己不回去找的一个借口一般。 再次看向青黛：“国公府派来护国寺的人是否单就这二人？” 青黛点头：“就这二人！” 此刻，沈明华的心中有一个猜测，她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就是老夫人的主意，因为她之前跟国公府的事情，怕她心有芥蒂不回来，就先用这件事情把自己先诓骗回来，之后，再说沈鸣的事情。 毕竟当面说跟传话的效果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更何况，若是牌位被烧一事一旦传入她的耳中，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京中的。 想清楚这些，沈明华也不似刚刚那般慌乱，甚至心绪都稳定了不少。 随即起身站到书桌旁，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几句话，之后递给青黛：“把这封信连夜送到三皇子府去，要快！” “是！” 之后，沈明华继续吩咐：“至于那两个人，先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说完这些之后，沈明华在看着面前的餐食，瞬间没有了食欲。 一想到老夫人为了让自己回去，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第99章 搜查 不过，心里却还在期盼，毕竟，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总比真的是事实来的要好一些。 心里思索着，母亲的牌位跟嫁妆如今倒是成了她被沈家拿捏的关键了。 连老夫人都知道，若是连一家人都无法说服沈明华的时候，只要提到跟佳柔公主相关的事情，就能再次的让她妥协。 看来，之后找机会要先把这件事情好好的解决一下了！ 一夜无眠，即便心中对于祠堂一事的真伪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决断，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不是真的确定那一刻，她总是不放心的。 而此刻京中，秦朗一早便造访了沈国公府。 身为科举案的主要负责人，秦朗的到来，让沈国公府如临大敌。 沈老夫人还没来得及用早膳，一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带着余嬷嬷去见人。 此刻国公府的正厅内，曲氏正在招待：“三殿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秦朗看了她一眼：“我奉旨调查，沈国公牵连此案，自当要来沈国公的书房查看一二，若是有关键的信息，也好作为依据！” 秦朗对曲氏是说话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听的曲氏脸色一僵。 就在这时，沈老夫人带人进来：“三殿下驾到，是老身真是有失远迎啊！” 沈老夫人这话说的有些拿乔了，毕竟，她是沈明华的祖母，论起来，自认也是秦朗的长辈。 可秦朗如今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即便待人和善，可毕竟是一个皇子，还是皇帝最受宠爱的那一个，该有的威严一样不少。 以往，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对沈家略有和善，却不代表他今日会这般！ 淡然的看向沈老夫人，秦朗缓缓开口：“本殿有公务在身，当不得老夫人这句有失远迎！” 这话一出，老夫人脸色一黑：“殿下这般是什么意思？” 看向她，秦朗再次说道：“老夫人，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例行调查而已！” 老夫人看向他：“殿下，这里是国公府，不是刑部跟大理寺的监牢！” “沈老夫人，父皇下旨由本殿下负责科举案，那么，所有被关押的官员都是被调查的对象，包括他们的府邸！” 秦朗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可这样堂而皇之的搜府调查，就是在打国公府的脸面。 对着秦朗，老夫人寸步不让：“殿下，您别忘了，这也是郡主殿下的府邸，里面，也曾经住着您的姑姑，佳柔公主！” 对着这话，秦朗看向他，语气还似往常那般，可神色却坚定：“老夫人，她们，也皇家的人。” “老夫人还是不要妨碍公务的好！” 对着门外的侍卫直接开口吩咐：“去书房！” 之后便抬步准备离开，老夫人除了言语，又不能真的出手阻拦，看向秦朗的目光满是阴郁。 心中想的却是，沈明华怎么还没回来。 曲氏看到老夫人的脸色上前搀扶，之后小声的开口：“母亲，如今怕是阻拦不得，还是等郡主回来再说吧！” 冷哼一声，老夫人不再开口。 走到门口的秦朗这时扭头，看向二人：“既然刚刚老夫人提到了姑姑，如今本殿造访国公府，也是该过去上一柱香，还望老夫人能够派人领路！” 气血翻涌，却不能拒绝，还是一旁的曲氏，对着身边的丫鬟开口：“还不快过去给三殿下带路！” 一行人离开正厅之后，沈老夫人看着位于自己身边的一众人，急切的开口：“你们都围在我身边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着！” 扶着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之后，曲氏开口：“母亲，我这就去！” 书房内，众人翻看查找，只有跟科举案相关的线索，都被一一拿走，很多沈鸣平日收藏的字画也被带走，看得曲氏一阵心疼。 与此同时，沈家的祠堂内，秦朗由丫鬟领着走了进去：“好了，你们在外面候着就可以了。” 秦朗抬步，在佳柔公主的牌位面前行了三礼，之后上了一炷香。 而今日秦朗会过来，则是源于昨晚沈明华派人给自己送的一封信。 信件上的内容不多，大体的意思便是国公府派人给她传了消息，说母亲的牌位被火熏到，让她回去。 可她如今正在为太皇太后祝祷祈福，不宜中途停下，所以拜托秦朗前去查看一番，有什么需要，他先代她处理一下！ 其实原本，沈明华是想编排一个其他的理由，可后来转念一想，还不如半真半假。 到时候，以秦朗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得出国公府背后的用意，毕竟，若是没有沈鸣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可信度会很大。 可沈鸣的事情一出，再加上国公府平日对沈明华的做派，秦朗只要稍加思索，就能窥探出这里面真正的用意。 所以，才有了今早这一出，以调查之名，探一探事情的真伪。 如今牌位完好，就更能证明国公府的虚伪了！ 出了祠堂之后，让丫鬟领着他朝沈鸣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秦朗到了之后，有人立刻上前：“殿下！” 秦朗点头：“查的如何了？” “回殿下，查到了一些信件文书，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核实！” 秦朗点头：“把可疑的物件全部打包带走回去调查！” 侍卫点头，秦朗抬步朝着书房走近，看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看到候在一旁的曲氏，开口说道：“曲夫人，这些我们都要带回大理寺，明细已经写好，你可以过目！” 苦笑着接过看了一眼，就听秦朗继续：“曲夫人且放心，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若不是科举案相关的物件，本殿会派人回送国公府，但如今，一切都还要细细调查。” “殿下做主就好！”赔着笑点头。 把登记的册子收回让身边人拿好，之后抬步准备离开。 刚迈步，看向曲氏：“曲夫人，提醒一下，祠堂供奉着沈家的祖先，烛火方面还需要多多注意的好！” 这话秦朗似随口一提，曲婷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意点头应下：“殿下放心，定会注意！” 第100章 归来 看了她一眼，秦朗离开。 等人都走了之后，曲婷扶着婢女朝着书房中看了一眼。 里面虽不至于大乱，却不复往日的整洁。 让人进去收拾一番，她则是回去给老夫人复命。 沈国公府外的马车中，秦朗上了马车之后，开口吩咐：“去大理寺！” “是！” 马车走了一会儿之后，秦朗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身边的护卫，开口：“把这送到护国寺交给明华郡主，速度要快！” “是！” 纸条被拿走之后，秦朗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脸上的神情带着一抹凝重，三分沉思。 那面容，也跟以往的不尽相同。 护国寺内，沈明华人在厢房中抄写着经书，就如同写给秦朗的信件那般！ 早膳过后，松萝便禀报，说昨日国公府过来的那两人已经醒了。 两人一醒，先是饱餐一顿，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间，因为上午护国寺的僧人们要礼佛，倒是无人理他们。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这二人也不敢随意的走动。 一直到了午时，青黛拿着纸条进来：“殿下，三殿下的消息！” 手腕一顿，沈明华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纸条。 赶忙打开，一直到看见上面的内容之后，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把纸条放在一旁的香炉中燃尽，之后把刚刚没有写完的字写完。 这才再次抬头：“那两个人如何了？” 青黛开口：“回殿下，刚刚那两人跟送午膳的小师傅打探了您的消息！” “不过，小师傅却什么也没说。” 听罢，沈明华对着候在一旁的松萝开口：“松萝，你去见一见这二人，若是这二人问起本宫，便按照之前本宫说的那般告诉他们！” 松萝点头，出了厢房，一旁的青黛见状，开口：“殿下，你早膳就没怎么吃，如今放下心来，奴婢帮您把午膳取来？” 沈明华点头。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便一直没有什么胃口，实在是心中装着事情，根本吃不下。 此刻放心了，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把面前抄好的佛经供奉到案台前，之后起身来到隔壁的屋子。 此刻，青黛已经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了过来，简单的清粥小菜，以及两个素包子。 虽看着清淡，可味道却是不错。 用完膳之后，松萝人也回来了。 一进屋子，便上前禀报:“殿下，奴婢已经回了那二人，说您正在抄写经书，需三日后方能出殿门!” “他们怎么说？”沈明华开口问道。 “那二人听说之后，神情紧张，甚至还有些焦急。” “之后，立即对奴婢说了国公府祠堂，公主牌位的事情，奴婢听说之后，一脸为难的告诉他们，说您如今有话在先，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你，所以，只能在此先行等候了！” “那他们听完是何反应？”沈明华继续问道。 “那二人听说了之后，也只能作罢，不过，其中一人本想先回去报信，已经然奴婢拦了下来！” “奴婢告诉他们，说与其回去等着国公府的人训斥，倒不如跟着咱们一同回去，到时候，也能为他们说些好话！” “他们倒是正在犹豫。” 松萝说完，沈明华点头：“这般倒也可以，让人在他们的门外守着，若是问起来就说最近几日有法事，不许人随意走动，送餐的也都换成咱们的人，以防他们打探消息！” “是！” 就这么过了三日，一早，沈明华从书案上把这几日抄好的佛经拿在手中，先是见了护国寺的方丈，把佛经交给他，之后对着松萝开口：“准备启程回京！” “是！” 这还说完，松萝犹豫着开口：“殿下，那两个人还需要告知一声吗？” 思索着沈明华点头：“把他们带过来吧！” “是！” 沈明华坐在椅子上，等松萝把人带过来之后看向他们：“国公府过来的！” “见过明华郡主！” “回郡主的话，小人是国公府老夫人派来的，如今国公府有大事发生，老夫人请您回去！” 看着二人，沈明华开口：“事情我刚刚已经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便启程回京！” 听到沈明华这话，两人这下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那二人对视一眼，原本还要说些什么，可沈明华却没有在给他们机会：“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自己跟着我的马车一同前去国公府便可以了！” 话已至此，两人只能只能退下...... 京中，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科举案也已经查的逐渐接近尾声。 早朝上，建元帝看了折子大怒，被抓进大牢的官员如今证据确凿，建元帝已经铁了心的要严惩，一时间，收到牵连的府邸各个人心惶惶！ 钱蜀已经被下旨择日问斩，而其他一应人等还在拟定中。 沈国公府，老夫人已经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看向曲婷：“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曲婷也是面露疑惑：“母亲，我已经派了第二波的人过去，相信，今晚就能有结果了！” “结果结果，过了这么久，眼看人都要判了！”语气带着质问，曲婷只能沉默。 如今国公府简直人心惶惶，都知道府中的主子犯了大罪，窃窃私语的人不少。 这些，传到老夫人的耳中，直接下令严惩不贷。 一直过了晌午，曲婷派出去的第二波人才回来禀报，说郡主殿下回来了。 紧接着，不待曲婷出去迎人，沈明华便急慌慌的踏进了沈国公府的大门。 直接朝着祠堂的方向奔走而去。 光看那焦急的步伐凡，便知她的急切。 此刻，老夫人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跟曲婷一同朝着祠堂走去。 等人到了之后，就见沈明华从祠堂走去，一见到老夫人便问道：“祖母，不是派人说母亲的牌位被火烧了吗，如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沈明华的话，老夫人皱着眉：“你怎么过了这么多日才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人如今在刑部的大牢中？” 第101章 冤屈 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质问。 接连等了这么多日，此刻，老夫人见到沈明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怒火。 这一刻的她跟沈鸣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沈明华见状，心中想的却是，不愧是母子，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都一样的会变脸。 一脸不解的神情，沈明华开口：“祖母，我在护国寺闭关为太皇太后祈福，今早出来听说了母亲牌位的事情，立刻便赶了回来。” “如今牌位没事，您又说父亲在刑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沈明华这么一问，老夫人的脸色一僵，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只有这般，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吧！ 可谁料，竟然硬生生的耽误了这么久。 “好了，既然牌位没事，还是赶快商量一下你父亲的事情吧！” 这意思，竟是要轻轻揭过了。 心中冷笑：“不知父亲怎会在刑部大牢？” 沈老夫人开口没有在意沈明华的语气，径直开口：“还不是被同僚连累了，说什么买卖春闱名额，这明显就是诬陷！” “明华啊，那可是你的父亲，虽说平日里对待你有些严厉了些，可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要知道，国公府才是你的家，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你父亲被人陷害，你可要救一救他啊！” 说着，老夫人还有些激动的拉住了沈明华的手：“明华。” 这话刚说出口，就见沈明华直接把手给抽了出来，看向沈老夫人，开口说到：“所以祖母叫明华回来其实是因为父亲被关押在刑部一事？至于母亲牌位的事情，不过是您为了让我早些回来的借口？” 没有如沈老夫人所愿，沈明华亲手撕去了这扇遮羞布。 只见沈老夫人的脸色一僵，之后开口：“当时也是不得已为之，如今这也不是最要紧的，还是先救你父亲吧！” 再一次把这话给略了过去，沈明华听罢再次开口：“祖母，父亲的事情我打探清楚之后自会回话，如今，明华要说的是母亲牌位的事情!” 语气中带着一抹不虞：“既然您知道咱们都是一家人，那么，以后还希望您不要用母亲的牌位来随意的开玩笑！” 这话说的不算柔和，老夫人脸色一黑。 “你这是在怪祖母吗？”语气质问。 不料，沈明华径直点头：“是！” 气氛一时间僵持在了这里，一旁的曲婷见状，赶忙开口：“殿下，老夫人也是一时心急，毕竟，国公爷才是咱们府中的顶梁柱不是。” “如今京中官场都人心惶惶的，很多官员都被流放，咱们老爷可就只能靠着您了！” 不得不说，曲婷这人，说话是有些头脑的，看着她，沈明华点头：“那是自然。” 曲婷听沈明华这话，再次开口：“郡主，说起来老爷被牵连进去的科举案是由三皇子殿下来负责的。” “您看，您不如跟三皇子那边说一说，若是能高抬贵手，那也免去了很多的麻烦不是！” 这意思，便是要沈明华跟秦朗说一声，若是沈鸣这边查出了什么问题，当做没看见，不要承报上去。 这话说的当真是妙极。 面上不动神色：“曲氏，这件事情，不管是谁负责，我总要先了解一下再做接下来的安排。” “至于父亲如今究竟是什么罪名，是否被连累诬陷，还是说真的参与其中，也不能光听你们的一面之词。” 这话刚一说完，沈老夫人便不乐意了：“明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父亲肯定是被诬陷的。” 不愿在跟着她们掰扯，沈明华开口：“祖母，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先去打探一下，明华就先行告退了！” 这话说完，顿了一下，之后看向沈老夫人：“祖母，牌位一事我希望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这话说完，根本没有给老夫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带人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老夫人满脸的怒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要挟我吗？” 曲婷赶忙上前安慰：“母亲你消消气，如今，还是夫君的事情更为重要，还是不要得罪郡主的好！” “我是她祖母，她姓沈！”老夫人冷哼。 沈明华出了国公府之后，便明目张胆的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众人正忙着处理手上的卷宗，就见沈明华带人直接闯了进来。 “殿下，大理寺如今正在处理重要案件，非大理寺官员不得入内！” 这话还不待说完，就听沈明华开口：“我找秦朗，你们去把人给我叫来！” “回殿下，三皇子如今人在刑部！” 之后，就见沈明华直接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直接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坐在这里等上一等。” “正好，也听你跟我说一说这京中最近发生的事情。” “本宫不过就出去了几日，倒不是，如今这京中，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身为大理寺主簿，不若跟本宫讲一讲。” “嗯，就说一说这科举一案的相关事宜吧！” 沈明华人坐在大理寺，让主簿如临大敌一般。 “殿下，这科举案乃是国事，况且一应信息都是机密，下官，下官说不得啊！” 看着他，沈明华轻笑一声：“呵，是吗，可本宫今日前来，不过是作为家属，了解一些情况的。” “本宫之父沈国公受到此案牵连，已经被关押多日，不知，主簿大人可否跟本宫讲一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主簿弓着腰，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回殿下，这，这一应事宜都还在调查，不过您放心，咱们大理寺，不会冤枉任何一人的。” “是吗，本宫祖母可说了，父亲大人不过是受人连累，主簿大人确定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里面没有任何的冤屈吗？” 这话刚问出口，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由远及近，甚至还没有看清来人，声音便先传了过来：“殿下说笑了！” 第102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既然调查，那势必不会有任何的冤屈！” 随着声音传来，裴明礼的面容也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他，想到前几日京中传来的消息，沈明华随即嗤笑了一声：“裴大人怎么来大理寺了？” “难不成这科举案也是裴大人负责的？” 对着沈明华行了一礼，裴明礼开口：“见过殿下，陛下有旨，让臣协助三殿下一同调查科举案相关事宜！” 这话一出，就见沈明华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说起来，裴少傅最开始可是协同本宫负责大朝会的事宜，这不过短短几个月，裴少傅倒是越来越受到陛下的重用了，这对比下来，似乎，由本宫负责的大朝会都有些不够瞧了呢！” 这话，听着似乎好像带了些讽刺，裴明礼却一脸不在意的开口：“殿下谬赞了！” 这话说的不咸不痒的，沈明华跟她对视了一眼：“呵，本宫可没有夸奖什么。” “不过，以本宫跟裴大人的交情，就由你来说一说，本宫之父究竟是犯了何等的大罪，被如此的关押？” 众人都被遣散了出去，没有人知道裴明礼究竟对沈明华说了什么。 不过，等明华郡主出门的时候，光看那脸色，便知道这决计不会是相谈甚欢的结果。 “回宫！”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怒意，身边人立刻跟随。 主簿也没有想到，郡主殿下说等着三皇子，可跟裴少傅聊了片刻之后，人却直接走了。 有些疑惑的看向裴明礼，却见他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心中对于他的崇拜更甚。 马车上，沈明华脸上的怒意消退，甚至，正在悠哉的喝着茶。 “青黛，把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是，殿下。” 沈明华刚一回宫，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找建元帝。 没过多久，整个京城的府邸便都知道了明华郡主为了沈鸣的事情提前从护国寺回来，只为给沈国府主持公道！ 事情闹得很大，虽不知她昨晚跟建元帝都说了什么，单说她昨天去大理寺的举动，早朝之上，就有言官参了沈明华，同时，就连沈国公府也没能逃脱。 本来沈鸣的事情就证据确凿，如今又有沈明华从中横插一脚，这结果，怕是彻底的跟国公府想的事与愿违了。 而建元帝在得知国公府为了让沈明华回来，竟然不惜以佳柔公主的牌位相威胁的时候，更是勃然大怒，心中，对沈国公府又记恨上了一笔。 原本，他确实准备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对沈鸣从轻发落的，可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改变了主意。 而随着殿试的即将来临，科举案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钱蜀的一应同党都被判了流放。 国公府中，沈老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更加的坐不住了，再一次的递来消息进宫。 而沈明华，也再一次的来到了沈国公府。 明辉堂内，老夫人看着沈明华开口问道：“明华，事情究竟解决的如何了，这大部分的人可已经判了流放，你要想一想办法啊！” 坐在椅子上，沈明华的面上闪过为难：“祖母，您可知道，父亲并不是什么被人连累，而是证据确凿！” 听了她的话，老夫人开口：“那又如何，你父亲会这般也都是为了咱们国公府！” “明华啊，怎么说陛下也是你的亲舅舅，你就去求一求情！” “祖母，我已经去求情了，可。”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老夫人不悦的说道：“陛下对你如此宠爱，我就不信，若是你执意让陛下从轻处理，还有不依你的道理！” 这话，依然是已经不顾沈明华如何了，她听罢，心中冷笑。 上一世，她为了沈家，确是可以说是日日相求，最后，他们倒是得偿所愿。 可之后呢，得到的只是沈家无尽的无理要求。 老夫人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她开口：“祖母，这件事情明华会再尽力一试！” 有了这话，老夫人面容才缓和了些许：“明华，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如此尽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明华只是笑笑。 出了国公府之后，沈明华私下见了秦朗，两人谈了许久。 而在沈明华离开之后，秦朗也随即求见了建元帝。 似乎是最后的奋力一搏，沈明华回宫之后，直接当着众宫人的面跪在了御书房门前：“求陛下对我父从轻发落！” “求陛下对我父从轻发落！” 彼时，秦朗正在御书房跟建元帝禀报着科举案的进展，听到李公公来禀报，建元帝立刻开口：“赶紧让她进来！” “父皇，儿臣觉得不妥！” 看着秦朗，建元帝让李公公先退下。 没有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不过，在秦朗说完之后，建元帝却直接下了一道旨意：“明华郡主娇纵任性，目无法纪，然看在她为父求情，一片孝心的份上，令其以身抵罪！” “即日起，褫夺沈明华郡主身份，即日出发，前往护国寺静思记过，此后，非诏不得进京！” “吏部侍郎沈鸣，官降三级，以儆效尤。” 这道旨意一出，可谓是让人哗然，谁都没有想到，建元帝会对沈明华有如此严重的处罚。 这旨意，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从今以后，沈明华所有的特权都将烟消云散！ 旨意下发的当晚，沈鸣便被放了回来，而与此同时，跟他一样牵连此案的部分人也都归家了。 可以说，除了少部分人，其余多数都被罢官甚至流放。 沈鸣能够从轻处理，也是用沈明华郡主的身份换的。 沈鸣归家之后，国公府终于不似往日的死气沉沉，老夫人见到儿子的模样之后，心疼的不行。 一家人聚在一起，说到沈明华的时候，倒也是不甚在意。 顶多就是有些可惜，她如今没了郡主的身份，国公府倒是少了很多的便利。 不过，在沈老夫人看来，用她的郡主身份换回儿子，实在是值得！ 沈明华前往护国寺之前，原本想的却是前去国公府看望一下沈鸣，可在侍女禀报了之后，得到的却是回绝。 第103章 另有打算 “大姑娘，老夫人说了，如今您被陛下训斥，还是老实的遵照旨意前往护国寺的好！” “最好不要有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老夫人还说了，等过些时日，风声没有这么紧的时候，她会派人去护国寺给你送些东西的！” 这话，明显的敷衍。 没有直接回绝，而是相对委婉也是如今摸不准陛下的态度。 没在多言，沈明华一行人直接离开。 明华郡主被褫夺封号，前往护国寺的消息瞬间在整个京中传扬了开来，原本众人还以为这只是陛下的气愤之言，可建元帝接下来的一系列做法，倒是让众人心中逐渐肯定，沈明华怕是真的失去了圣心。 先是把大朝会的相关事宜全都交给了裴明礼，之后，又让人把明华宫封了起来。 更甚至，有宫人不小心说了明华郡主的事情，直接受到了惩罚。 就连三殿下也不例外。 原本秦朗调查科举案有功，可因着他当众为沈明华求情，直接被建元帝呵斥，让他在三皇子府闭门思过。 这消息一出，众人更加坚信，沈明华怕是真的失去了圣心。 一时间，京中议论纷纷。 不少人都说，沈明华平日过于的嚣张跋扈，如今，竟然还想要目无法纪，即便建元帝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却也无法容忍她这般。 这个传闻说的沸沸扬扬，尤其是京中的贵女圈，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甚至宫学馆内，陈婉还当着汇众人的面冷嘲热讽。 一边拉着沈汀兰，一边开口：“真是活该，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目中无人，如今，还不是被陛下褫夺了封号，灰溜溜的去了护国寺，要我说，她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了。” 这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一些人不由得皱眉。 可偏偏陈婉却觉得不解气，继续开口，对着一旁的沈汀兰说道：“汀兰，这是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她平日里对你耀武扬威的，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 这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林殊便看不下去，开口说道：“陈婉，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谁人不知，明华郡主如今这般，都是为了救沈国公啊！” 说着，她看向沈汀兰：“沈二小姐，郡主殿下为了沈国公被陛下训斥惩罚，怎么不见你们国公府有什么表示呢。” “要知道，若不是郡主，如今的国公爷，怕是连官位都保不住吧！” 林殊这话，说的沈汀兰脸色一白。 可林殊的话还没有说完：“听闻，殿下离京那日，曾去过国公府，可似乎，连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真是没想到，堂堂一个国公府，竟然这般冷情！” 这话说的沈汀兰脸色更白了，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陈婉脸色也不是很好。 想了许久，才对着林殊说道：“林殊，你可别忘了，沈明华她如今可不是什么郡主了，不要叫错的好！” 林殊冷笑，面露嘲讽的看了她们一眼，直接离开...... 然而此刻，挂在众人口中的沈明华，却全然不似他们议论想象的那般。 护国寺附近山林处，沈明华正带着护卫坐在马上，手中的缰绳攥紧，神情上闪过一丝的慌张：“青黛，你真的保证我不会被这马儿摔下去吗？” “殿下您放心，只要你按照奴婢刚刚教您的那般，就绝对不会！” “况且，这周围都是侍卫，也不会让马儿跑出去的！” 动作生硬的点了点头，沈明华开口：“好，我，我先按照你昨天教我的试一试。” 这话说完，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对了，你千万不要松手，这马儿我一个人可控制不了！” 手中拉着缰绳，青黛点头：“殿下你放心，我不松手！” 一行人就这么在树林中陪着沈明华练习骑马，潇洒的很，而这些人，对于沈明华的称呼也全然没变，似乎，京中的旨意他们不曾听说一般。 练了一个时辰，沈明华只觉得自己浑身腰酸背痛的，赶忙扶着青黛从马上下来。 附近，有准备好的歇息之处。 沈明华坐着，青黛上前为她捶肩，松萝则是把一旁侍卫烤好的肉切成小块递给她。 一边吃着，沈明华一边开口：“这般环境，倒是京中所没有的！” “对了，其他来晟的使臣是否已经出发了？” 玄一上前：“回殿下，如今，除了彦国的使臣还没有出发，其余三国，已经过了咱们大晟的边境。” “如今，南陵的使臣刚刚入境，由南陵摄政王带队。” “而戎卢跟东瞻也已经入境多日” 听着玄一的回报，沈明华点头：“来的倒是都挺早！” 皇宫内，建元帝听着暗卫的回禀，失笑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倒是过得潇洒，看样子应当是有打算了。” 挥手让暗卫退下，没有人知道，其实，建元帝前两日些日子对沈明华的训斥，不过是故意为之而已。 沈明华在御书房门外跪地求情那日，建元帝原本是想叫李公公把人请进来的，可秦朗的提议，倒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科举案的事情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若是真的看在沈明华的面子上直接对沈鸣从轻发落，朝臣们看在眼中，怕是会议论纷纷。又恰逢殿试临近，多少学子都盯着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一个不慎，就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沈明华把事情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倒不如想一个这折中的办法。 明面上，用沈明华郡主的身份换取沈鸣的罪名，这样，众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之后，在找个合适的时机，恢复了她的身份，也不会落人话病！ 况且，这样做，还有一个潜在的层面。 如今大朝会在即，原本，戎卢跟东瞻两国已经入境，可却迟迟不再前行。 给的说法是体验一下大晟的风土人情。 可派过去悄悄打探的人却发现，东瞻的大皇子一行人此刻已经不在使臣的队伍之中了。 第104章 安排 建元帝有心派人前去查探。 而就在建元帝纠结人选的时候，沈明华知道了这件事情，主动请缨。 原本建元帝还在犹豫，可听了秦朗的提议之后，他倒是突然觉得，似乎，由沈明华前去是最好的决定。 她远离京中，不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而因着人去了护国寺的这件事情，原本对她的关注，肯定会被转移，到时候，她直接离京，向东而行，是最好的安排。 毕竟，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已经失去了圣心的人不是嘛！ 况且，她因着大朝会的事情，对东瞻的人也算了解。 所以，在决定下来之后，建元帝便有了之前的旨意。 同时，晚一些的时候，悄悄的传召了沈明华，并把皇家的暗卫拨给了她一批。 这也是沈明华最近学习骑马的原因，因为，过几日的出行，骑马最为方便！ 也最跟沈明华的身份不相符。 不过，说白了，这件事情，她一开始便已经计划好了。 若不是她主动去找的秦朗，秦朗也不会恰好进宫。 其实，她这般做，刚刚的原因是一方面，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借着这件事情，亲手揭开沈家虚伪的外表。 若是她沈明华用自己的郡主身份为沈家如此的不计后果，那么，在她落魄的时候，沈家冷眼旁观，她今后即便是忽视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是嘛！ 况且，她可不想让沈家未来的日子过得那么轻松，试想一下，若是沈家知道，因着他们如今的冷眼旁观，失去了沈明华原本对他们的情谊，那么，为了之后能更好的利用她，沈家势必会做足了脸面来再次的来讨好。 而这样把他们戏耍在股掌之间的感觉，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用他们所追求的来戏耍他们，就像上一世他们对她的那般。 用她对亲情的渴望来引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他们为她安排好的结局里，最后，一无所有！ 那种感觉，她要这些人都感受一遍，毕竟，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是最有趣。 而沈家也确实没有让沈明华失望，她派过去的人再一次的被拒之门外。 理由也很充分，而是国公府如今开支紧张，不过，却犹如打发乞丐一般的给拿了一包衣服，美其名曰，算是一些心意了！ 而第二天，明华郡主派丫鬟前来却被国公府拒之门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中。 即便沈明华如今已经没有了郡主的身份，可是，大家似乎叫习惯了一般，私下也还是这般的称呼。 国公府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传扬的这般快，正踌躇不定的时候，建元帝的态度，让他们坚定了之后的想法。 建元帝让沈明华为太皇太后抄写经书百遍，这消息一出，即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针对她婢女去国公府一事。 而众人不知的是，在这个消息下达的当天晚上，沈明华便带着人踏上了东瞻使团所在方向的路。 护国寺内，松萝留守在寺内，以便应对突发的情况，沈明华则是带着青黛以及一众皇家暗卫。 一行人骑马前行，一连赶了几日的路。 而之前打探消息的暗卫此刻已经对东瞻大皇子的行踪有了初步的判定。 人如今在大晟的荆门县，这地方是大晟东面最繁盛的城镇，不知道东瞻的大皇子为何会单单脱离使团，独自带人前来，这是沈明华准备摸清楚的。 上一世，大朝会的事情并不是她所负责的，所以，她也并不清楚，当时东瞻的大皇子是否也像如今这般独自行动过。 不过，她跟建元帝请命来调查东瞻大皇子的事情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她要过来找一个人。 这人出自神医谷，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在东瞻使臣来晟的这个时间，这位传人曾在荆门一带出现过，甚至，还曾出手救治百姓。 可等消息传到京市的时候，建元帝再派人去请，人却已经早已离开，而见过他的人有人说是一个男人，也有人说是一个女人，说法不一，似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不过，这对沈明华来说不重要，既然是神医谷的人，那么，珍贵的药材对他肯定有些极强的吸引力。 所以，沈明华一来到荆门县，便让手下的人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用一株极为罕见的金线莲作为引子。 这个消息一出，以荆门县为首的周边乡镇瞬间便被传扬开来。 说起来，这金线莲极为珍贵，而沈明华则是安排人假扮起贩卖药材的商人，甚至，还走访了周边乡镇的中药铺子，向他们售卖。 而这金线莲的消息，就在这走访的铺子中逐渐的传扬开来。 并且，为了营造出药材商人的那种功利心理，她还让人放话，三日之后，会在荆门县举行一场药材品鉴大会，而最后的胜利者，则有机会参加最终的比试，并且，还能一同品鉴金线莲。 用金线莲作为引子，直接吸引了不少的人，不过，这些沈明华并没有出面，而是让青黛作为东家来安排的。 毕竟，青黛的武功招式与皇家暗卫有些不同，再加上一直跟在沈明华的身边，周身的气质也是他人所不能比拟的。 这般，身份上倒能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而沈明华本人，则是隐藏在了人群中，而她为自己安排的身份也让人意想不到。 随夫君北上来荆门县做生意的小娘子。 这么一个已婚妇人的身份，倒是选的巧妙。 梳着已婚夫人的发髻，沈明华此刻正带着面纱坐在茶楼中喝茶，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连日来骑着马车赶路，她的大腿内侧已经磨得有些发红，如今，浑身犹如散架子一般。 身边的侍女是由暗卫假扮的，未免被人看出端倪，只能把她打扮的稍显粗狂一些。 这般，在荆门县倒也常见，已婚的夫人唯恐夫君瞧上自己的婢女，都会选一些相貌无颜的。 可以说，沈明华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生怕有任何的差池。 毕竟，除了那药王谷的人，东瞻的大皇子也是重中之重。 第105章 皇子 听着青黛安排的人在临街的马路上吆喝着三日之后的药材品鉴大会之事，沈明华带着侍女一副刚刚听闻的模样。 甚至，还装模作样的跟酒楼的掌柜的打听着。 说起来，这荆门县作为重要的经济城镇，平日里来往的外商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东瞻的商人。 所以，即便沈明华话音中带着几分江南口音，掌柜的也没有觉得有些不妥。 甚至，还颇为热心的讲解：“这位夫人可能不知道，咱们这地界啊，最近两日来了个药材商人。” “说起来，这商人还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不过，别看他年轻，却厉害的很，手中连金线莲这样的珍贵药材都有。” “除了金线莲，其他的金贵药材也不少呢，这周边的药材铺子，不少都跟他订了货。” “对了，三日之后，就在我们酒楼这位公子举办了一场品鉴大会，夫人若是感兴趣，可以过来看一看啊！” 对于掌柜的的邀请，沈明华先是故作思索，之后隔着点头：“好，那我回去问一问我夫君，若是他有兴趣，我们一同前来。”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以夫为天的小娘子模样。 看着面前戴着面纱的小娘子，掌柜的心中这般想着。 之后，就听沈明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掌柜的我先跟你订个位子如何？” 一听沈明华要定位置，掌柜的脸色一喜：“那当然可以了。” 让身边的丫鬟交了定金，掌柜立刻叫伙计登记好：“沈夫人，这牌子您拿好，三日后巳时您拿着这牌子过来即可！” 沈明华点头应下，让身边里的丫鬟接过牌子，主仆二人离开。 拿着定金，掌柜的脸笑开了花：“这江南来的小娘子出手就是大方。” 沈明华带着丫鬟离开，走了没几步，身边的丫鬟忽然上前，跟她小声说道：“主子，探子回报，追寻到了东瞻大皇子的踪迹！” “在哪里？”沈明华问道。 “在荆门县最大的青楼！”一听这话，沈明华眉头皱了一下。 之后开口：“他们住在青楼？” 丫鬟再次开口：“应该是，刚刚咱们的人跟我擦肩而过，就是这般说的！” 沈明华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先回去吧！” 她如今刚一来这荆门县便逛了一圈，一直都没有休息，如今人在青楼，她又不能真的去青楼吧！ 那地方混乱不堪的，还是等暗卫摸清了情况再说。 心里却在腹议，这大皇子，也不知是风流还是人谨慎，不过，按照之前在京中的看过的有关东瞻的信息，这位东瞻的大皇子乃是东瞻皇后所处。 东瞻的皇后一直病弱且不受东瞻帝王宠爱，连带着大皇子也是如此。 据闻，东瞻的帝王最爱贵妃，奈何贵妃出身不好，就连贵妃之位，当初也是力排众议才册封的。 这也就导致，即便东瞻帝一直有册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心思却一直没有成功，因为势必会群臣反对。 回到住处之后，沈明华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东瞻的大皇子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悄悄的独自离开使团来到荆门的地界，究竟意欲何为。 这边，肯定有他所求的东西。 总感觉自己在一众的线索中似乎落下了些什么，可却联想不起来了...... 不过，尽管东瞻大皇子这边进展不是很明显，可药王谷之人的事情，却有了头绪。 荆门县这两日一直都在传，说最近来了一个神医，接连医好了好几个人的疑难杂症，深受百姓们的吹捧。 只不过行踪却一直不定，就连是男是女，都说法不一。 一听到这样的消息，沈明华眼睛都亮了。 一如上一世一般的传闻。 不过，他们如今人在荆门县，传闻倒是跟上一世还是有些出入的。 比如，这位神医如今每日会随机在周边的一间药店铺子坐诊，不同的人，诊金也不甚相同。 每日看诊都会带着一个帷帽，看起来神秘的很。 对此，沈明华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从暗卫打探出来的消息来看，这人今日，恰好就在荆门县的一间药铺内，打扮妥帖之后，沈明华带人前往。 来到药铺附近，就能看到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就在沈明华准备上前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铺子外瞬间引起了骚动。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荆门县有名的富商派人来请这神医为自己家里的老母亲去医治。 那出手阔绰的模样，惊的一众人。 可偏偏，这带着帷帽的神医不为所动：“不好意思，我这边不插队，若是看诊，请去一旁排队！” 这话，让那人脸色一僵，灰溜溜的离开之后，不过片刻的时间，却又带了一群人来。 不似刚刚那般话语里些许的客气，一副强硬的姿态，可不料，这神医却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然而，紧接着，就见他面前的摊位被砸：“给你脸了是不是！” “今日，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着，便要伸手抓人，可手还不等贴近，便被这神医随手认出来的粉末迷了眼：“啊！我的眼睛！”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看得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开口：“一起上！” 看着那神医逐渐占了下风的模样，下一瞬，便有两人如横空出世一般，局势很快便扭转了过来。 沈明华不会武，所以，看不出什么，不过，身边跟着的婢女却是皇室暗卫，看着那两人的招式，神色变了又变。 之后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说道：“主子，这两人的功夫，看上去倒是有些东瞻的影子！” “你确定？”沈明华神色突然凝重。 “确定，我们平日训练的时候，也会比对各国的路数针对性的训练。” 把视线再一次的放在那突然打抱不平的两人身上，沈明华盯着他们。 她没有见过东瞻的大皇子，不过如今，两个会东瞻功夫路数的人在这里，不管是不是东瞻的大皇子，都有被怀疑的嫌疑。 第106章 诱饵 几人已经停手，刚刚闹事的一群人也已经灰溜溜的跑掉。 “你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吗？”沈明华视线没有移开，看着那三人对着身边的人开口问道。 “隔得有些距离，听不清！” 沈明华不再多言，能够看到的是，刚刚打抱不平的两人，对这神医似乎很是尊敬一般，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对着侍女小声的交代了一番，之后二人朝前走去，眼见就要与刚刚出手的那二人擦肩而过，沈明华直接一个侧身，人像是崴到了脚一般。 朝着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歪了过去。 那人很警觉，朝一侧移了一下，沈明华的手肘只堪堪碰到他的衣袖。 不过，就是这么一碰，视线一转，沈明华眼尖的倒是看到了那人腰上的玉佩，眼神微闪。 ‘白虎图腾雕刻的玉佩！’这是东瞻皇室所独有的代表身份的象征。 此刻，她倒是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两人中，这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几乎就是东瞻的大皇子无疑了。 倒是他身边的另外一男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侧身就要摔倒在地的沈明华。 “夫人小心！” 站稳后，沈明华立刻朝后退了两步，微低着头，小声说道：“多谢公子！” “夫人您没事儿吧！”身旁的侍女此刻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赶忙上前扶着沈明华。 只见她有些柔弱的摇了摇头，之后开口：“无碍，多亏了这位公子。” 婢女再一次道谢，之后两方人擦肩而过。 那黑衣男子一直盯着沈明华看，在擦身而过之后，听到沈明华身边的婢女后怕的开口：“夫人，幸好刚刚那位热心的公子扶了您一下，若不然，奴婢真是没办法跟咱们老爷交代了！” “无碍！” 听着这对话，这才回身。 而在这黑衣男子回身不过片刻的时间，沈明华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听闻东瞻人身量颇高，可刚刚扶着她的那人，身量倒是比那位大皇子矮一些。 这个疑惑一闪而过，不过，想着刚刚大皇子跟那个神医的交谈，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东瞻大皇子出现在荆门县的时间跟神医谷的人出现的时间细细想来，还是有些吻合的。 况且，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互不相识，或者也可以单方面的说，这东瞻的大皇子，是否来荆门县的目标就是这位神医谷的神医呢！ 似乎，这般的解释蛮说得通的。 不过，这位大皇子为什么要来找这位神医，倒是让她想不通了，难不成是想大朝会的时候在大晟投毒？ 似乎也不可能，尽管医毒不分家，可这神医也算是大晟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吧。 不过想来，还是有所求的概率大。 这也让沈明华心中更加的坚信一点，若是真的能摸清了这神医的住处，让他为自己所用，应该也就能解开大皇子找他的原因了。 看来，如今一切的问题都在这位神医的身上了。 让人给青黛递了消息，明日的品鉴大会，势必要把这个神医给她抓住了。 沈明华从来不准备什么晓之以情，那样变数太大的事情，实在是划不来...... 第二日，品鉴大会如约举行，沈明华带着婢女一同前往。 来到酒楼面前，把牌子递给门口的伙计，二人直接便被带进了包厢之中。 她们的位置远离人群又居高临下，倒是观摩的好地方。 随着人陆陆续续的到齐，赏鉴大会倒是随之开始。 青黛装扮成的年轻男子上台：“各位，欢迎大家给齐某面子来参加这赏鉴大会。” “今日，咱们的规则很简单，只要是愿意参赛之人，能够完整的说出面前所放药材的品类，年份跟功效，便算这第一轮的挑战成功。” “每一轮都会增加相应的难度，一直到最后一轮，胜出者除了得到珍稀的药材以及钱财，还能得到一株金线莲！” “不过，这想要得到金线莲，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就是家妹病重，还需跟我前去医治。” 随着这话说完，人群中便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这位齐公子也是下了血本了！” “可不，听说他能拿出金线莲也是为了自己妹妹的病症，之前请了不少的神医，都没有一直好。” “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以比试来判定医者的能力，若是当真有人全都猜出，那一定是厉害的角色。” 这议论声也让其余众人明白了这几日这位齐公子的所作所为究竟为何。 而这，也是沈明华一早就跟青黛商量好的。 单单以金线莲为引，总是过于的单调了，况且，金线莲历来珍贵，怕是会引起老人怀疑。 不过，像如今这般，做一些添加，放上一些感人的故事，似乎，更能让人理解。 毕竟，跟有些人的人命相比，区区金线莲若能换回一条命，也是值得的。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对女扮男装青黛的吹捧，沈明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所谓瓮中捉鳖，就是如此。 如今，台子已经都搭建好了，这出请君入瓮的好戏，马上便能上演。 青黛这边已经提前跟酒楼的掌柜的商量妥当，除了场地，就连一应人员也都借调。 而协助青黛的应人等都是沈明华自己的暗卫。 而皇上给她的暗卫则是驻守在酒楼的周围，防止突发事件有人跑了。 随着比试开始，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毕竟，这金线莲过于吸引人。 况且，这位齐公子还承诺，只要参加笔试之人，能够撑过三轮，便可得到一份珍稀药材。 不仅如此还有大笔的银钱，这样的吸引力下，谁能不心动。 而沈明华，则是一直看着这些笔试之人。 对着身边的侍女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些人中，哪一个是神医？” 侍女看了片刻，指着其中一青瘦的中年男子:“那个吧，他的身量同看到那人相似。” 沈明华轻笑:“你怎知神医是个男子？” “可，这里面没有女子啊!”婢女疑惑开口，沈明华笑答:“我也是一猜，那日他带着围帽，根本看不出男女，况且，医者，男女音都可靠药物控制，外表看不出来。” 第107章 姑娘 这般说着，沈明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过视线，却依旧放在楼下。 第一轮比赛已经开始，只见掌柜的让人在众人面前依次摆放好一个个托盘，不过，这些托盘被黑布盖着，让人看不出所以然。 黑布被掀开，草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下面那一排干干巴巴，奇形怪状，不同形态的草药，沈明华用手拄着下巴，等着他们决一胜负。 只见有人拿起来看，有人放在鼻子面前闻，都在做着不同的判断，之后，各自在纸张上用毛笔写下答案。 之后，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由齐公子身后跟着的小厮一一上前对照。 看似是第一轮，其实已经淘汰下了一部分的人，甚至有人还在窃窃私语的嘀咕：“这第一轮就这般难，怕是之后会越来越难！” “是啊，看来这齐公子的妹妹，怕是病情严重啊！” 对讨论声恍若未闻，小厮对着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就见掌柜的开口：“第二轮马上开始！” 刚刚在第一轮胜出的几人很有自信的站在那里，看着掌柜的再一次拿出几个盖着黑布的托盘摆在桌子上。 掌柜的刚要继续开口，这时，人群外传来一曼妙的女子音量：“麻烦让一下！” 说着，就见这姑娘挤入人群中，对着其余比试之人开口：“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 掌柜的看着他，疑惑的开口：“不知这位姑娘是要？” “哦，我是来参加比试的。” 这话说完，语气中还带了一丝的懊恼：“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不过看样子还来的急！” 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听的其余参加比试的有些不悦，甚至有年迈的长者开口：“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凑什么热闹！” “还是没事一边待着去吧！” “是啊，况且你即便真是有些实力，如今也已经来晚错过了，还是在一边看着学习吧！” 对于这话，只见那小姑娘一脸的无所谓：“这位老伯，谁说来得晚的就参加不了比试的？” 这话，直接把人给听乐了：“如今第一轮都已经结束，你又如何参加！” 却见这小姑娘唇角一笑，抬步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来到那些盖着黑布的托盘面前。 之后低头，就这么隔着黑布，靠近闻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有人提出质疑，却见这小姑娘指着托盘依次开口：“枳壳、腹皮、香附、乌药、降香、佛手！” 这笃定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提前见过了一般。 这话说完，只见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齐公子脸色一变，之后看了眼身边的小厮，只见他对照着手中的纸张点头。 而之后，就见她更是直接伸手，把一个个黑布移开，众人看到盘子里面的草药，看向她的目光不似刚刚那般瞧不起。 毕竟，能单单隔着黑布，就能猜出是什么种类，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如此这般，可能跟他们一起？”这话，是对着齐公子说的。 “当然可以，姑娘能隔布闻药，刚刚的第一轮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不过，规则上说的可不单单是种类，年份怕是也要姑娘在一旁的纸上写下来。” 之后，齐公子看向其余人：“各位，这第二轮的名称既然已经提前揭晓，那么，这一轮，只需写出年份即可！” 这话，没有任何的反对声音。 沈明华此刻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情况，突然唇角一笑，开口说道：“人来了！” 身边的婢女听他这话说完，有些意外：“主子，真如您说的一般，是个姑娘！” “或许吧！”沈明华淡淡回道。 之后，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之后，在一处定格。 招手让身边的婢女附耳，之后小声说道：“叫咱们的人把那二人给我盯住了，一会儿别让他们坏了咱们的事情！” 顺着沈明华的目光看过去，婢女眼神微动，之后点头。 视线移开，沈明华把目光再一次放在比试上，不过，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心里更加的确信，这位东瞻的大皇子，大概率的目标便是这位传呼其神的神医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怕是要等见到这位神医之后，才能有进一步的答案了。 楼下的比试已经进入第三轮，难度也越来越大。 刚刚第二轮结束的时候，算上那位姑娘，也就剩了七人！ 不过这第三人，此刻光看几人面露难色的模样，便知，怕是第三轮结束，剩下的更会寥寥无几。 跟众人的神色形成反差，那位姑娘倒是下笔迅速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之后百无聊赖的看着。 炉中线香逐渐燃尽，时间到。 小厮按照各位所写，一一对照，这第三轮通过的也仅仅只剩下三人。 这三人中，便有那个姑娘。 三轮结束，便剩下最后一场终极比试。 这最后的终极比试，则是胜出的三人一人出一题，之后相互作答，只要答对，就算胜利。 只见那齐公子开口：“三位，这最后一场没有限制要求，所以，还请三位好好准备。” 一炷香的时间，三人各自出题，好似准备好一般，另外两位年长者不约而同的都拿出自己提前调配好的药丸，之后再纸上写下答案，看上去准备的相当充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姑娘，只见她这时，才不慌不忙的学着刚刚两人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之后摆在两人的面前。 三人抽签来决定谁来猜测谁的。 这也是最紧张的一刻，然而结局，其实大部分的人心中已经有数。 场上唯一的姑娘最不容小觑，也是第一个赢得了胜利的人，而剩下的二人，此刻还在研究着。 沈明华心里清楚，这二人，谁拿到这姑娘试题的人，谁败局已定。 而结局也确实如她所猜测的这般，最后胜出的人除了那姑娘，还有一人则是没有抽中那姑娘试题的老者。 第108章 公子姓雷 结果已出，另一名失败的老者也得到了丰厚的奖赏。 之后，就见齐公子上台，对着胜利的二人作揖：“二位既然赢得了胜利，那齐某自然会遵照咱们之前说的那般，不过，再此之前，还希望二位能一同去瞧一瞧舍妹。” “舍妹病情严重，我遍寻名医却一直没有丝毫的办法，若是二位真能医治舍妹，我定重金酬谢。” 那老者这时开口：“公子客气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要先看一看令妹在做决断。” 有了这老者开口，那姑娘也跟着点头：“没错，我们先去看一看！” 之后，那姑娘又询问了一遍：“那个我问一下，是否只要能医治令妹，金线莲就？” 这意思不言而喻，齐公子点头：“这是当然，这金线莲虽珍贵，却不及舍妹。” “不过，二位先跟我去看一看如何？” “可以啊！不过，我也要先看一看这金线莲是否为真！” 这谨慎的模样，只见齐公子点头：“那是自然，二位请！” 说着，便带二人朝着楼上的包厢走去。 几人上楼之后，刚刚留在楼下的小厮开口：“各位，我家公子说了，为了感谢各位的捧场，今日诸位在酒楼的一应花销，都由我们公子买单！” 这话一出，楼下沸腾！ 看这场景，沈明华起身：“好了，咱们也该去见一见这位神医了。” 说着，便带着身旁的侍女朝着三楼包厢走去。 三楼的包厢已经提前都包下了，就连楼梯口都有暗卫守着，见到沈明华过来之后，直接放行。 沈明华带着侍女上楼，之后朝着一间包厢走去。 包厢内，那位神医姑娘此刻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喂，齐公子，令妹人呢？” “这位姑娘稍安勿躁，令妹马上便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那神医姑娘再次开口：“喂，你是不是易容了！” 这话一出，青黛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警惕，却见那姑娘满不在乎的一笑：“你慌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左右你是谁其实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的目标是金线莲。” 这话说完，青黛看向她:“姑娘好眼光，出门在外，总是有些谨慎，还望姑娘见谅！” “没事，话说你妹妹到底是什么病症，你可以先跟我说一说。” 这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说话的敲门的声音，之后，那姑娘直接在椅子上起身：“是不是你妹妹过来了？” “应该是！” 青黛看着门口，说了一声：“进！” 沈明华带着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先是跟青黛对视一眼，之后看向一旁的姑娘：“想必，你就是哥哥说的神医吧？” 这话刚说完，就见那姑娘直接一个伸手就拉住沈明华，一旁的婢女想要出手，被她眼神制止。 之后，就见那神医把手搭在沈明华的手腕上，之后看向青黛：“齐公子，怎么回事，令妹可丝毫没有任何病症？” 此刻，沈明华已经淡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距离这神医有些距离。 屋子里三人的眼神让那姑娘察觉出了些许不妙，之后开口：“你们故意诓骗我？” 这么说着，就要从袖子里面掏出什么一般。 “主子小心！”婢女开口直接挡在了沈明华的面前，不过，却见沈明华直接把人挡下，之后看向那位姑娘：“姑娘言重了，我确实有需要您救治的地方，只不过，跟姑娘以为的却有些不同。” “你也放心，说好了的金线莲，也肯定会给你，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跟姑娘谈一个条件。” 说着，沈明华看向她，拿出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抖了抖，之后挡在了鼻子下方，似乎，也是为了防止这神医用一些药理一般。 帕子上带了些许的香味，那姑娘看了沈明华一眼，不免有些不屑：“矫情！” 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过，刚刚的动作却已经停止。 对此，沈明华却只是暗中一笑，之后看向她：“姑娘还没说，您贵姓！” “我姓雷！” “雷姑娘！” 看着她，沈明华笑了：“听闻雷姑娘出自神医谷？”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她，那位雷姑娘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小娘子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神医谷的人！” “是吗？若是姑娘，或许不是神医谷之人，可若是公子，怕就对上了吧！” 这话一出，明显是已经了解清楚，那位雷姑娘突然声线一变：“看来，小娘子已经对我颇为了解了啊！” 很明显的年轻男子声音。 这话说完，更是直接一个健步上前，扯下了沈明华脸上的面巾。 “主子！”身边的婢女神色一惊，之后挡在了沈明华的面前。 “看来，小娘子身份不简单啊？” “无碍，雷公子不过是开个玩笑，不用紧张！” 说着，沈明华的视线在屋子的周围扫了一圈，之后意有所指的开口：“左右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怕什么！” 这话说完，看向那位雷公子：“雷神医，看样子你的功夫也不错嘛，不过，若是有想逃跑的心思还是收起来吧，今日这四周，已经是天罗地网！” 雷公子顶着自己女装的面貌笑了笑：“小娘子说笑了，你如此的貌美，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沈明华听完，淡淡的拿过雷公子手中自己的面纱，语气缓慢的开口：“说起来，雷公子刚刚若是不拿这面纱，咱们今日即便没有谈妥，我或许也不会怎么为难你，可架不住雷公子好奇。” “我知道，自己容貌艳丽，小神医应该也听说过一句话吧！” 看向他，沈明华笑着开口：“这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不过，我这人，向来不为难人，不如，雷公子先听一听我的条件？” 拿起一侧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语气随意：“小娘子请说！” “知道雷公子出自神医谷，所以，这一般的药材想必你都看不上眼，不若这样，我呢，为你提供珍贵的药材，雷公子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沈明华这话即便说的委婉，可男人也听的分明，开口道：“你是想让我为你做事？” 第109章 朋友 “公子这话说的，未免显得我有些独断专行了些！” “我说了，我只想跟雷公子交个朋友。” “毕竟，若是神医谷的小神医跟我是朋友，也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情不是？” 听沈明华如此说，那位雷神医直接听笑了：“倒是没想到，小娘子如此的高看我！” 这话带着些讽刺，沈明华却恍然未闻一般，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雷公子实在过于自谦了，毕竟，连东瞻大皇子都如此礼待的人，我自然也是要以礼待之！” 听到她说对自己以礼待之，先是轻嗤一声，之后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探究：“看来，姑娘的身份当真是大有乾坤啊，如若不然，又怎么识得东瞻大皇子的身份呢？” 沈明华倒也没有否认，甚至还点了点头：“毕竟大皇子的那块玉佩如此明显，若是认不出来，怕是也不配当公子的朋友了吧！” 见他没有说话，沈明华再次开口：“说起来，公子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我为你提供珍贵的药材，你可愿交我这个朋友？” “珍贵药材，姑娘可知，我所需要的珍贵药材都有哪些，而姑娘又是否真的能提供呢？”那雷公子反问。 对此，沈明华一笑：“公子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姓雷的直接往椅子上一靠，把刚刚沈明华为他倒的茶一饮而尽，之后开口：“姑娘连身份都不说，我又如何相信你是否有那样的能力呢？” 沈明华继续为他斟茶，之后开口：“嗯，公子说的不错，既然要交朋友，总是要做一些自我介绍的。” “不若，就公子先开始吧！” 没想到沈明华会这般说，那雷公子先是一愣，就听沈明华继续问道：“刚刚只知道公子姓雷，不知公子名字？” “雷晋。” “雷晋？公子好名字。” 这话说完，就见雷晋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沈明华对着他笑了笑：“礼尚往来，小女子姓沈！” “沈姑娘！” “公子可以这么称呼！” 却见雷晋再次开口：“沈姑娘刚刚说话那般狂妄，想来，出自富贵人家，这一口的吴侬软语，想来沈姑娘是出身江南了！” “不过，雷某可不曾听闻，这江南沈家啊！” “看来，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家族，既然这般，沈姑娘又如何口出狂言，说出提供珍贵药材之说呢？” “你可知，这大部分的珍贵药材，除了去寻觅，剩下的，便是在皇室或是权贵手中！” “姑娘又怎知，我所需要的珍贵药材，可是姑娘能提供的！” 看着他，沈明华突然笑了：“那雷公子想要的是什么呢？” “百年人参，亦或是极品雪莲，还是说其他的？” “可能是刚刚跟公子的自我介绍做的不是很清楚，不若，我在重新说一遍。” “我姓沈，叫沈明华！” “不过，可不是公子说的什么江南人，我来自京城！” 听到沈明华说自己来自京城的时候，雷晋一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沈明华的话，一听就是江南口音，可紧接着，就听沈明华换了刚刚带着江南语调：“虽说我来自京城，可也在江南住过几年！” 这话，算是解答了雷晋刚刚的疑惑。 “所以，姑娘出自京中官宦之家？” 沈明华点头：“公子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所以，这个提议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 “沈小姐，我想问的是，交了朋友之后呢？” 沈明华看向他：“好朋友嘛，自然是互相帮衬了！” 这话沈明华说的时候笑容和煦，雷晋询问：“比如呢？” “雷公子跟我一同回京！” 沈明华这话说的轻巧，可雷晋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还是想让我为你做事！” 沈明华摇头：“是互帮互助，我为你提供药材，你呢，偶尔帮我一些小忙，剩余的时间，我也不会打扰你！” “当然，你有什么需要，我也会满足的！” “雷公子不是想要金线莲嘛？只要咱们是朋友，金线莲我立刻奉上！” 这话，赤裸裸的威胁，雷晋头一次被这般对待，人都笑了：“沈姑娘这话，看似是在跟我商量，可却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看，这怕已经不是商量了吧！” 沈明华神色没变：“当然是商量，毕竟，我可是拿出了筹码！”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这话，雷晋说的时候，脸上不似刚刚那般带着笑意。 不过，沈明华像是看不到他的神情一般，再一次开口：“雷公子似乎刚刚忘了，我已经说过了，若是你没有摘掉我的面纱，那么咱们今日若是没有谈妥，我也不会怎么为难你，可偏偏，公子刚刚似乎有些过于的好奇心，所以，公子怕是只能同意了！” “沈姑娘是在威胁我吗？” 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点头：“雷公子若是这般理解，那也没错！” 说着，便又为他斟了一杯茶，随后拿在手中递给他，可雷晋却丝毫没有接过。 对此，沈明华只是一笑，之后把茶杯放在一侧：“雷公子不喝吗？” 冷哼一声，雷晋开口：“姑娘这茶，在下如今可不敢喝了！” 呵呵一笑：“雷公子难道是怕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再说了，刚刚雷公子，不是喝的也很好嘛？” “你放心，这茶水中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 雷晋对于沈明华这笑呵呵的，模样，扯了扯嘴角，他倒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的女子，说话四两拨千斤一般，却隐隐带着丝威慑。 就好像是这样的神态，动作，亦或是其他都刻在她的骨子里一般。 淡淡一笑：“这我自然知道，毕竟，姑娘若是真想给我下毒，怕是还差些火候！” 这话，沈明华听完却只是抿嘴一笑：“是吗，可若是公子想给我下毒，怕是易如反掌吧？” 第110章 条件 雷晋倒是没有否认。 甚至还笑了笑：“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你的人在这里，我再厉害，也不能让所有人都中招不是？” 对此，沈明华开口：“可若是我能让公子中招呢！” 这话一出，雷晋一脸不以为然：“怎么可能！” 然而，沈明华的下一句话，却是让雷晋神色大变：“是吗？或许真的如公子所说，刚刚的茶杯中并没有毒，可公子又怎么确定，别的地方没有呢！” 这话一出，雷晋先是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之后，神色一变，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随后看向沈明华：“你是怎么做到的？” 语气中满是不可震惊。 这时，刚刚被沈明华从雷晋的手中拿回来的那条帕子再次出现。 轻轻的在雷晋的面前一甩，香气扑鼻。 雷晋正想要说沈明华一条帕子还弄得那么香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用这香气把原本的药性给激发了出来？” 没有否认，沈明华点头：“神医谷的人就是不一样！” “知道雷公子医术超群，一般的毒肯定奈何不了你，所以，便动了些脑筋！” “不过雷公子先猜一猜，我给你准备的究竟是什么？” 雷晋的神色终于从刚刚的玩世不恭变成了神色认真。 “能让人气血翻涌，我倒是小瞧沈小姐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讽刺。 “沈小姐可不要忘了，我出自神医谷，只要给我时间，不管是什么样的毒，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沈明华一笑：“雷公子，你怎知这一定是毒呢？” “不知雷公子可听说过落回？” “催情药？” 沈明华点头：“看样子，雷公子是很了解了！” 雷晋脸色一变：“怪不得你总是给我倒茶，原来是在暂缓我体内药性，从而让我没有察觉！” “看来，雷公子此刻是反应过来了！”这话一出，雷晋突然苦笑。 “呵，反应过来又如何，不过是已经为时已晚而已！” 他看向沈明华：“沈小姐真是聪明啊，不过，这落回可是大晟皇家的秘药，倒是没想到沈小姐会有。” 沈明华淡淡一笑：“雷公子，刚刚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叫沈明华！” “我知道的，沈小姐不用再重复了，不就是沈明华嘛！” 见他这神色，沈明华挑了挑眉，之后轻笑一声：“看来，我也不是很出名嘛！” 她看向雷晋：“既然雷公子也知道自己中了落回，那应该也知道，这催情药，要么找女人，要么找解药，如若不然，一个时辰之后，雷公子怕是从今以后就废了呢！” 沈明华这话说的云淡风轻，雷晋却咬牙切齿的看向沈明华：“沈小姐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看向他，沈明华勾起唇角：“雷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在跟雷公子谈判而已。” 看着他，沈明华又再一次的为雷晋斟了一杯茶，随着茶杯倒满，茶壶中的水也变空，沈明华看向他：“雷公子，只剩最后一杯能暂缓药性的茶了，这杯喝完，你可真就只剩下一个时辰了呢！” 此刻，沈明华话里面的威胁才真的是赤裸裸的。 雷晋也是一个识时务的，思索片刻，便看向沈明华开口：“不知沈小姐想要什么？” “嗯，这个我要想一想！” 故作思考，之后开口：“不若这样吧，雷公子先告诉我一下，东瞻大皇子找你所求为何？” “沈小姐对东瞻大皇子的事情似乎很感兴趣？” 没有否认：“自然，不若我再有诚意一些，我这次过来呢，目标有二，公子算是其一，这东瞻的大皇子吗，自然是其二了！” “不知这般，雷公子可愿意说啊？” 看着沈明华，雷晋终于点头：“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雷公子说说看！” “给我解了这春回！” 沈明华点头：“那是自然，不过，雷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的。” “毕竟，咱们当了朋友之后，向东瞻大皇子这般的事情，你对我应该是知无不言的呢！” 这话刚说完，雷晋看向沈明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沈小姐可知自己有些过于的贪心？” 这话，听着耳熟极了，裴明礼那斯，当初也这么说过她。 不禁一笑：“雷公子看来真的很适合当我的朋友呢，毕竟，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也是这么评价我的！” 沈明华这般说的时候，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毕竟，有时候，厚脸皮也是一种能力。 甚至，在说起这所谓的朋友的时候，很是认真的样子，看得雷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在沈明华的手中，他自知今日自己怕是插翅难逃了，所以，也不再做过多的争执。 看向沈明华：“既然沈小姐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沈明华点头：“洗耳恭听！” “东瞻的大皇子确实是来找过我，不过，却是来找我求药的。” “早些年，我曾去过东瞻，跟这位大皇子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在他发现我也在荆门县周边的时候，便来找我。” “求药？这东瞻大皇子求的是什么药？”沈明华开口问道。 “神医谷独有的解毒丸！” “你没有给他？” 沈明华这话问完，雷晋看向她：“当然了，都说了是神医谷独有的，自然是给一枚少一枚。” “更何况，他迟迟不肯说出原因，我哪里知道他有何用，要只是留着以防万一，岂不是让我们神医谷白白浪费了一颗药丸！” 说到这里，雷晋倒是难得有些激动：“要知道，这解毒丸能称之为神医谷独有，就是在于它制作的工序以及配方。” “尤其是配方，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这解毒丸可谓是拿出一颗少一颗。” “所以，这便是他一直留在荆门县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看向雷晋，沈明华问道。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雷晋的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明华再次发问。 许是被沈明华眸中的冷意给震慑住了，雷晋开口：“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可通过我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那大皇子似乎暗中还跟一些商队有往来。” “不过，我主要的心思都扑在了药品上，不怎么在意这些！” 第111章 带走 这话说完，他再一次的看向沈明华：“小娘子，该说的我可都跟你说完了，你刚刚答应我的是不是该！” 话刚说到一半，就见沈明华突然给了青黛一个眼神。 青黛会意，直接上前给了雷晋一掌。 声音戛然而止，人晕了过去。 沈明华开口：“把人带到别院去，别让人发现！” “对了，叫人把他身上给我搜干净了，这神医谷的人，花样多的很，别到时候人没看住，反倒被算计了！” 青黛点头，沈明华带着侍女出门离开。 原本，她以为这大皇子的目标只是这位雷公子，如今看来，这东瞻的大皇子，似乎也是有不止一个目的呢。 回到二楼她们刚刚的位置坐好，沈明华的视线扫了扫，之后，在楼下的角落里，发现了以东瞻大皇子为首的二人。 对着身边的侍女耳语的一番，之后，沈明华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没有移开。 不一会儿，就见店小二端着几盘招牌菜来到二人的桌前，说了几句，就见那二人抬头看向沈明华。 沈明华隔着面纱对二人点了点头。 那东瞻大皇子今日依旧是一席的黑衣，不过，他身边的男子确是穿的一身紫袍，不仅如此，细微之处，还绣着花纹，一看便是平日极其注重自己的外在。 对着沈明华笑了笑，之后低头，看向身旁之后开口说道：“轩辕辰，话说这大晟的姑娘就是有礼貌，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竟然让掌柜的给咱们上了这一桌子的餐食！” “啧啧啧，虽带着面纱，可光看那身段就知道，绝对是个美人！” 被叫轩辕辰的东瞻大皇子看了眼身边的人一眼，开口警告的说道：“姜恒你这张嘴给我收敛一点，看清楚现在不是在东瞻。” “还有，那可不是什么姑娘，你看清楚，梳的可是妇人的发髻！” “把你这风流的模样给我收一收，别忘了咱们这一次来大晟的目的。” 收回目光，姜恒敷衍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坏你的事情的。” 说着，夹了一块面前的肉：“嗯，这美人让人送过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看得轩辕辰直接不做理会。 又过了一会儿，轩辕辰看着楼上迟迟没有动静的样子，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过了这么久人还没有下来？” 身旁的人一遍吃着一边摇头：“我怎么知道，肯定是病情过于棘手！” 这话落，就见一旁的轩辕辰开口：“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行了你先别吃了，跟我上去看一看！” 犹豫着还是点头：“行，咱们过去看一看，左右咱们也是奔着雷公子过来的！” 放下手中的筷子，二人起身，沈明华余光看着二人上楼，装作一副低头的模样。 算着时间，青黛几人应当已经都处理妥当了。 即便这东瞻大皇子上来，也只能是人去楼空。 轩辕辰跟姜恒上来之后，发现整个三楼都一片寂静，推开其中一间，却发现了之前的赢得比赛的那名老者。 此刻，人已经晕了过去。 给姜恒使了一个眼神，之后就见姜恒上前把人给拍醒。 老者醒了之后，先是一片茫然，之后一脸警惕的看向二人：“你们是谁？” 姜恒看着面前的老者，开口问道：“我问你，原本带你过来的那齐公子呢？” 听到他提到齐公子，老者腾然起身：“是啊，齐公子人呢？” 之后，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哦对，我想起来了，齐公子说让我在这个房间等一等，他先带那个姑娘过去，可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一句什么说好的都会答应！” 这话说完，视线扫到一旁的银钱，突然脸上乐开了花。 看了他一眼，姜恒问道：“你笑什么？” “左右我应该也比不过那姑娘，如今银钱在这，我不过昏睡了一时半刻，又有何妨！” 把银钱装起来，美滋滋的离开。 轩辕辰阻止了姜恒对老者的阻拦，开口：“他应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看看其他的房间吧。” 姜恒点头，接连又推开了两个房间，没有丝毫的痕迹，在最末尾的一处，推开之后，二人对视一眼。 之后上前，看着被使用过的茶杯，轩辕辰开口：“看来，是被人带走了！” 二楼，沈明华看着在老者下来没多久便下来的二人，光看面容，便能看得出有些失望。 想来是已经看出雷晋被带走的消息了。 一直等到二人离开，沈明华才开口：“咱们也该回去了！” 。。。。。。 别院内，沈明华回来的时候，青黛人已经等在屋子里面了，见到她，沈明华开口：“人安顿好了？” 青黛点头：“郡主放心，身上都搜过了，就连衣服都让咱们的人给换了一遍。” 沈明华点头：“人醒了吗？” “已经醒了，刚刚看守的人说，现在正吵着说饿了！” “让人把餐食准备好给他拿过去，说着，看向青黛，咱们也过去！” 这话说完，想到在酒楼中雷晋说的有关东瞻大皇子跟商队的事情，想了想，她开口说到：“让咱们的接触一下这荆门县的商队！” “看看他们中是否有跟东瞻有关联的，暗中调查，小心一些！” “让那边的暗卫来查！”沈明华说的那边的暗卫青黛心知肚明。 点头应下，两人朝着偏房走去。 屋内，雷晋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椅子上，周围站着看守他的人，此刻，他正犹如无赖一般的叫嚷着：“我要见沈明华！我饿了！” 随着开门声，沈明华走了进来：“雷公子莫急，膳食已经让人准备着了。” 雷晋把目光放在沈明华的身上：“沈姑娘，身份不简单啊，手下有这么一批训练有素的护卫，怕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世家小姐吧？” 坐在雷晋的对面，沈明华笑了：“雷公子又何以认得呢？” 第112章 介绍了解 “呵，沈姑娘的护卫各个身手矫健，且动作敏捷。” “这两点，每一个护卫都能做得到！”沈明华反问。 雷晋摇头：“不一样的，这样的感觉，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说这话的时候，雷晋的神色便已经有些不对了。 沈明华看在眼中：“哦？是吗，那雷公子不妨说一说，你还在什么地方见过？” 其实，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下一瞬，就听雷晋开口：“东瞻皇室暗卫！” 说着，还苦笑了一声：“所以，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这话说完，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着膳食被摆在桌子上，雷晋身上绑着的绳子也被解开。 沈明华照护着雷晋用膳。 雷晋也不是个傻的，左右人也跑不出去，还不如好好的吃一顿。 刚吃上一口，整个人夹菜的动作一顿，之后，继续吃着。 “沈姑娘，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说话的时候，因着嘴里面有东西，还有些不是很清晰：“先是春回，再是软筋散，你这也太谨慎了些！”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雷公子，理解一下吧，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于你，若是不谨慎一些，真的让你跑了，我怕是往后余生都会追悔莫及！” “没有这么严重吧！”看着她神色认真的样子，雷晋吃饭的动作一顿。 囫囵的把嘴里面的食物给咽了下去，看向沈明华，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难不成，你找我是为了救什么人？” “若真是这般，你放心，我若是能帮，肯定伸以援手的，不用说的这么严重！” 都说医者仁心，雷晋虽然往日喜欢不着调，可对待病人，向来不会冷眼旁观的！ 他说的言辞真切，沈明华却突然自嘲一般的笑了，看了眼屋子里面的另外两人：“你们先出去，我跟雷公子单独聊一聊！” “主子！”女扮男装的青黛有些担心的开口，沈明华笑了笑：“出去吧，外面那么多人守着，不用担心！” 雷晋此刻也开口：“放心吧，怎么说我也知道量力而行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青黛这才放心，看了眼沈明华身后的是侍女一眼，两人一同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沈明华看向雷晋，先是给他倒了一杯茶，之后开口：“若我说，雷公子需要医治的人是我呢？” “你？”雷晋显然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怀疑。 之后试探性的伸了伸手，可能是想到沈明华京中闺秀的身份，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自己吃饭的桌子上，沈明华配合的伸了伸手。 之后，雷晋却并没有自己把自己的鞭子搭在沈明华的脉搏上，而是犹豫着四处看了看。 “姑娘的手帕可否借我一用？”看出他的心思，沈明华直接嗤笑了一声：“雷公子，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讲究！” “沈姑娘，你们京中的世家小姐不都是这般吗？” 沈明华面露不屑：“你也说了是在京中，更何况，即便是在京中，这般繁文缛节，我若是不予理会，谁又能说我什么呢！” 这语气可谓是相当的狂妄，雷晋都不由的怀疑，这京城之中的大家小姐，现如今都这么牛吗！ 之后，也不再纠近，直接把手搭在沈明华的手腕上，神色相当的认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眉头紧锁，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可偏偏坐在他对面的沈明华神色淡然，对于他的神情，恍若未闻一般。 之后，就听雷晋开口：“嘶，沈小姐，你这脉象上看，没有什么病症啊，若非要说，便是有些郁结于心，忧思过重！” “不过，看你说的那般严重，难不成是一种潜在的毒药？” 这下，倒是雷晋犯难了：“可若是这般，怕是不好医治了，我需要查一下病因以及。” 话还没有说完，沈明华便再次开口：“雷公子多虑了，我不曾中毒。” “可你又为何？”雷晋疑惑。 沈明华开口：“不知心病雷公子可能医治！” “沈小姐又在开玩笑了！” 沈明华神色认真：“雷公子，我这人，很少开玩笑的！” 说着，她看向雷晋：“雷公子医术超群，若是有一日被其他人拉拢了去，我岂不是痛心！你说，这算不算心病？” 说着，沈明华突然神色一变：“或许雷公子还不是很了解我，不妨我跟你说一说在京中，众人对我的评价。” “有说我以权压人的，有说我枉顾国法的，可谓是罄竹难书。” “所以，雷公子，你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我这人，不要说枉顾国法了，就连人命，都是视如草菅的。” 雷晋看着沈明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要人命的话，可偏骗人却犹如闲话家常一般。 她的眼中，有一种坚定，在里面，雷晋能看得清楚，若是他真的不能如沈明华所期待的那般，她真的会杀了他。 沈明华也确实没有跟雷晋开玩笑，雷晋出身药王谷，如今还不显，可几年之后，他名声大噪，医术上的造诣本就了得，更是研制出了一种以毒刻毒的方子。 并且，雷晋的方子更是间接的用沈明华的手直接要了秦朗的命。 所以这一世，她要把这个人给放在自己的身边，一旦有一日秦川逼急了有这样的打算，她也能提早做准备给秦川下套。 若是雷晋不同意，那她也不介意提前杀了他，毕竟，有些事情，她宁可错杀，左右自己身上的罪孽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在多一条！ 沈明华威胁的话说完，随即一笑：“当然了，刚刚说的只是最不理想的一种结果，若是雷公子跟我做朋友，那么，我可以保证，在你以后的行医道路上，为你铺上一条康庄大道！” “我提供药材，你帮我办事，时间自由，一定程度上不限制你的任何行动！” “雷公子不亏的！” 这话，沈明华可以说是循循善诱。 听她这般说，雷晋总算是开口：“沈小姐口气这般大，不知，雷某能否知道，您究竟是京中的哪一位贵人呢？” 雷晋平时除了研究药草便是混迹于市井之中，所以，对京中的人员结构了解的不甚清楚。 对着他笑了笑，沈明华开口：“雷公子，我一开始便表明了身份，我说我叫沈明华。” “如今看来，似乎出了京城，我没有那么出名。” “那我便重新给雷公子介绍一下，在下沈明华，陛下亲封的明华郡主。” 说到这里，沈明华语气一转：“哦，忘了说了，这郡主的身份前几日被废了！” 第113章 相遇 在听到沈明华说自己是明华郡主的时候，雷晋人就已经懵了。 他想过沈明华在京中身份尊贵，可万万没想到会是郡主。 不过，如今想来，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样子，怕是只有郡主才能这般了。 之后，反应过来沈明华又说自己郡主的身份被废了，有些不理解：“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郡主的身份被废了啊？” 只见沈明华一脸不在意的开口：“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名声不好，京中之人多用以权压人来议论。” “所以，陛下发怒，便废了我的封号！” 看着她说话的面容，这郡主身份于她而言似乎并不甚在意一般。 “不是？什么情况，若你是郡主，之前的那些，我姑且认为你能做的到，可如今你说你身份被废，又如何？” 却见沈明华轻笑一声：“雷公子不用担心，我这人，若是答应了什么事情，历来是不会食言的。” 这边说着，雷晋还在思索着沈明华的身份：“沈明华，明华郡主。” 突然，看向沈明华的目光一惊：“当今陛下不会是你舅舅吧？” 看着他，沈明华点头：“看来，雷公子是知道我了！” 雷晋上下打量着沈明华，满脸的不可置信：“知道了，真是不可思议！” 之后继续开口：“所以，你身边的这些，不会全都是皇家暗卫吧？” 没有否认，沈明华点头。 雷晋是彻底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那你这次来荆门县，是陛下的决定还是你自己的决定？” 看向他，沈明华的眸色带了些似笑非笑：“雷公子觉得，是谁的决定？” 之后，淡笑着开口：“看给雷公子吓的，当然是我的决定了，毕竟，想跟雷公子交朋友的是我不是吗？” 雷晋尴尬一笑：“能让郡主如此费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话，还带了丝自嘲，对此，沈明华只是看了他一眼：“雷公子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刚刚的提议的，若是你同意，咱们便可一同回京，届时，我会让人给雷公子在京城安排一个宅子。” “到时候，雷公子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我都会让人为你寻来！” “而且我也说了，我不会限制雷公子的自由，在可控的范围内，京中各处，雷公子随意走动！” 这番话，沈明华可谓是诚意十足，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雷晋，沈明华看向他：“雷公子不妨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人便不打扰你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起身，直接离开。 只留下雷晋看着沈明华的背影，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在认真的思考。 沈明华从房间出来之后，看了眼守在外面的青黛，开口：“让人把屋子给守好，里面的人有什么要求的尽量满足！” 这话说完，思索片刻，再次开口：“对了，让咱们的人准备一下，按照之前的说好的去安排！” 青黛点头，沈明华带着婢女去换了一套衣服，之后，二人出门。 荆门县最大的青楼附近，沈明华头戴面纱在附近徘徊，神色焦急，细细看去，还有些泪眼婆娑的模样。 轩辕辰跟姜恒一回来，便看到了沈明华。 姜恒直接眼神一亮，看着那主仆二人，对着慕容辰说道：“轩辕，你看那是谁？” “那模样，我见犹怜的，好一副伤心的模样！” 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轩辕辰：“你说，她一个小妇人，此刻却在这青楼附近徘徊，难不成是夫君在里面潇洒？” 轩辕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怎么不是了，我看不得女子受伤，过去关心一二还不可以吗？” 轩辕辰对于他的说辞一时间有些无语：“随便你，真是到哪里都改不了你这毛病。” “算了，只要不闹出事情来，你随便吧，我先进去了！” 说着，轩辕辰便一言不发的离开，只留下姜恒。 见轩辕辰离开之后，姜恒唇角一笑，之后背着手朝沈明华的方向走去。 靠近之后，依稀听到主仆二人开口：“夫人，要不咱们还是离开吧，老爷，老爷不是说了他跟好友谈些事情吗！” 沈明华语气中带着哭腔：“跟好友谈事情？什么事情非要来青楼？” “我看，这就是他诓骗我的借口罢了，呜呜呜，我怎么命这么苦，当初，呜呜呜。” 这话还不等说完，姜恒便开口：“这位夫人，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明华低头抹泪的眼中划过一抹得意，之后，一脸忧伤的抬头。 面纱下嘴角的笑意被遮挡，沈明华看向面前的人，开口说道：“原来是公子！” 听到沈明华这话，姜恒开口：“看来，夫人还认得在下！” “公子那日帮了我，我自然牢记在心！” “既然如此，夫人可否告知，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好施以援手。” 沈明华用帕子把眼角的泪水擦干，之后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还是不劳烦公子了，我没事的！” 这话说着，眼神却看向梦乡楼的门口。 “夫人可是在等人？”姜恒锲而不舍的开口。 这一次，沈明华没有开口，一旁的姜恒见状，也没有强求：“既然夫人不愿说，那我也不强求，不过，夫人之后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话说完，未免不妥，又加了一句：“俗话说，相逢即是缘吗！” 沈明华对着他点了点头，心中确实不免觉得好笑，他一个东瞻人，跟她说什么相逢即是缘，殊不知，两人的一切偶然相遇都是她精心的安排。 这边，姜恒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沈明华的侍女开口：“夫人，老爷出来了！” 这话一出，姜恒看向门口，只见一相貌端正的男子从梦乡楼的门口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笑容。 可下一秒，却见他笑容止住。 “夫君，这就是你说的来见朋友吗？” 第114章 突破口 对着面前的男子，沈明华一脸的忧伤。 甚至，就连质问，都不敢说的太过大声。 却见男子看到沈明华之后，先是一脸的慌张，之后，上前：“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生意难做，咱们又是刚来荆门县，人生地不熟的，都需要打点的！” 看着他，沈明华再次质问：“什么打点需要来青楼？” 语气带着哭腔，男子脸色变了又变：“夫人，你也知道，这去哪里谈生意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你看，这荆门县的那些老商贩，他们非要过来，我一个初来乍到的，难不成还能拒绝不成！” “不过夫人放心，你夫君我也就是做做样子！” 这样的一番哄骗之后，沈明华竟然相信了：“原来是这般，可夫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还是通知我一声的好，不然，我真的会担心的！” 男子点头：“夫人放你，我以后尽量不来！” 看着二人离开，姜恒摇着头：“这美人，怕是被蒙骗了，什么做生意，我看是来光顾生意的把！” 说着，无奈的朝着里面走去。 此刻的梦乡楼一间包厢内，姜恒无趣的回到房间，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里面气氛的不妥。 开口：“不用躲了，是我！” 门关上之后，姜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侍卫，对着轩辕辰挑了挑眉：“有消息了？” 轩辕辰点头，之后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示意他继续。 只听黑衣男子开口：“回主子，商队那边已经查出了些端倪，似有二皇子的人偷偷前来，不过，人已经被咱们的人给制止住了，不过，账本不在！” 轩辕辰神色认真：“账本应当被他的同伙拿走了，你今晚务必把这人的嘴撬开，尤其是他们平日里的联系方式！” “是！” 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主子，这是使团那边送过来的！” “好，我知道了！” 人离开之后，姜恒看了眼轩辕辰：“用不用我出手？” 轩辕辰摇头：“先不用。” “等把交接的信号撬出来的，你在出手！” “行！”说着，便指着轩辕辰手中的信封。 “快看看，使团那边究竟写了些什么？” 轩辕辰伸手打开信封，看了片刻之后递给姜恒：“咱们这边，还是要加快进度了，使团那边说，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没有办法一直留在原地，只能缓慢向前，让咱们务必在他们到达京郊附近赶到！” 这么说着，轩辕辰叹了一口气：“还有雷公子那边，人突然不见了，这件事情，里面绝对也有蹊跷！” 对此，姜恒拍了拍轩辕辰的肩膀，开口说道：“事情都会解决的，别担心了！” “至于雷公子，这几日我会再打探的。” 。。。。。。 别院内，沈明华刚回去，青黛人便走了进来：“郡主，派去盯着的人说了，刚刚见到有人进来东瞻大皇子他们的房间。” “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不过，却在那黑衣人离开之后跟上，发现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找人？” 青黛点头：“咱们的人是这么说的。” 沈明华点头:“让他们继续盯着，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在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青黛应下，沈明华略有疲惫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 今天一整日，都不曾歇息，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的生活会过得这般。 思索着用词，最后，她还是决定用精彩来形容，毕竟，上一世的她，可以说是每天居于后宅。 似乎，这样的生活，更加的充实。 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日沈明华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疲惫，一看昨晚就没有休息好。 用过早膳之后，沈明华去了雷晋的房间。 一进去，沈明华便见雷晋整个人正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 听到声响，扭头看过去，见是沈明华，整个人立刻坐了起来。 沈明华扫了他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雷公子考虑 的如何了?” 开门见山，沈明华没有过多的时间跟他拉扯，她已经想好了， 这人，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那就别活了！ 即便沈明华问的是笑意盈盈，可雷晋却觉得有一股冷意。 他昨天也想了许久，左右就当做一桩生意，只不过是要受制于人。 看向沈明华，雷晋开口：“郡主殿下诚心相邀我雷晋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交朋友可以，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讲清楚的好！” 对于他能松口，沈明华倒也不算太意外，毕竟，雷晋这人功夫一般，自己已经下了杀心，只要不傻，就知道何为识时务！ 沈明华看着他，突然笑了：“好啊，雷公子说说看！” 只见雷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之后坐到沈明华的身边，看向她：“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 沈明华点头，雷晋开口：“当朋友可以，不过，若是去了京中，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沈明华点头：“那是当然，不过，你去了什么地方，也要说一声，若不然，以雷公子的个性，要是惹了什么事情，我也好提前给你摆平！” 沈明华红唇轻启，雷晋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出了这些，你还不能强迫我去干我不喜欢的事情！” 沈明华再次点头：“可以，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跟你商量，不过，雷公子也要保证，不做那背叛之人！”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若是有一日雷公子背叛了我，我保证，一定亲手杀了你！” 这话，沈明华眼神一变，雷晋看在眼中，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开玩笑。 之后，雷晋又接连说了两个，沈明华都点头同意。 “雷公子，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那现在，咱们该谈一谈我的要求了！” “除了刚刚说的那些，雷公子切记一点，在这京中，你需掩饰好自己的身份。”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雷公子既然是我的朋友，就要谨记这个身份。” 这话说完，沈明华突然看向他一笑：“鉴于最基本的信任，雷公子还需表示一下诚意！” 第一百一十五 偶遇 之后，沈明华对着门外开口：“进来吧！” 青黛把早就准备好的纸张拿了进来。 沈明华接过之后，递给雷晋：“雷公子，为了防止你敷衍我，先签一个协议没有问题吧！” 雷晋伸手接过，之后起身：“沈明华，你这是赤裸裸的卖身契啊！” “我若是签了，岂不是要给你为奴为婢！” 再一次为雷晋倒了一杯茶，沈明华开口：“雷公子急什么，这信纸上的内容你怕是没有看清楚！” “为期三年，雷公子三年内能够遵守诺言，那么，三年之后，这一纸契约就算作废！” “毕竟，我也不能保证雷公子是不是敷衍我啊！”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他：“其实，原本我是想收缴了雷公子的那些药丸的，不过，我思来想去，这毕竟是你最在意的东西，所以，还是这个来的实在！” 雷晋就这么静静的看了沈明华片刻，之后败下阵来，妥协的点头：“郡主谨慎，可以理解！” “看来，雷公子是同意了。那就请吧！”沈明华笑看着开口。 雷晋印上自己的手印，沈明华收起。 之后看向雷晋：“雷公子，那你以后也算是我沈明华的自己人了！” “你放心，之前说好的金线莲，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不过，在此之前，雷公子还需要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您请说！”这话里甚至还带了些自嘲的笑意，雷晋想着，左右已经签了卖身契，这三年就当做工购买珍贵药材了。 况且，除了要听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看着雷晋如此的识时务，沈明华不由的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关东瞻大皇子的事情，还需要雷公子如往常那般，不过，东瞻大皇子跟你说了什么，我也希望雷公子可以全盘告知！”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雷晋点头表示同意。 目的达成，沈明华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么，最近几日，雷公子自由了！” 坐着，好朝雷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明华态度转变的如此突然，雷晋倒是一时间没能适应。 看着他，沈明华突然笑了：‘’怎么，雷公子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吗？ 放心，我既然说了，那就不会骗人，只要雷公子不骗我!“” “具体要怎么做，一会儿我的人会教雷公子的，雷公子到时候照做就是了！” 说着，沈明华起身离开，看了严候在外面的青黛，意思不言而喻。 从雷晋这出来之后，沈明华先是去重新梳了发髻，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带着身边的侍女再一次的出了门。 珍宝斋。 据探子来报，那位一直跟在东瞻大皇子身边的男子此刻就在珍宝斋。 而且，还是他一个人，经过几次的接触，沈明华发现，这个人，相比于轩辕辰，似乎更为好接触一些。 况且，能跟轩辕辰一同脱离使团单独行动的人，绝对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所以，他知道的消息肯定也不会少。 沈明华来到珍宝斋的时候，姜恒刚在里面抓住了一人。 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见到了沈明华。 一改刚刚在暗处凌厉的眼神，看向沈明华面容和煦，主动上前打着招呼：“这位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表现出对于见到他很是意外的神色，沈明华开口：“公子好巧！” 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姜恒看向沈明华：“说起来，跟夫人巧遇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夫人名讳？” 看着他，沈明华小声作答：“公子叫我刘夫人便好！” “刘夫人？夫人的夫君姓刘？”姜恒反问。 沈明华点头。 看着她，不由想起昨日在青楼外的模样，不知为何，姜恒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觉得，这样的女子，就这么被那么一个男人耽误了一生，未免有些可惜。 就在姜恒沉默的时候，沈明华看向他，主动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看着沈明华，姜恒开口：“在下姜恒！” “姜公子！”沈明华对着他扶了扶礼。 “夫人是要挑些什么吗？”姜恒主动开口。 沈明华微低着头：“嗯，来挑件首饰！” 之后，姜恒就见沈明华把目光放在一旁的，那里摆放着玉簪。 看出她眼中的喜欢，姜恒再一次主动开口：“那簪子很适合夫人，不若试一试？” 对于他的主动，沈明华只是微微点头：“公子眼光极好，我在看一看其他的！” 看得出沈明华是在避嫌，姜恒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之后，就见沈明华挑了片刻，选了另外的一个簪子。 这边簪子挑完之后，身后的侍女适当开口：“夫人，奴婢见那边似乎有男子佩戴的腰带，咱们不若给老爷挑一挑。” “这样，老爷出门谈生意的时候，也能时刻挂念着您！” 听到身边的丫鬟提到自己的的夫君，姜恒见她一脸羞涩雀跃的模样，一时间看得心中有些堵得慌。 只听沈明华开口：“好，那咱们便过去瞧一瞧。” 主仆二人越过姜恒来到另外一侧，挑选了许久，才挑出一条墨玉色的腰带，看起来沉稳大气，一旁的小丫鬟开口：“夫人真是好眼光，这样的腰带，当真是很配咱们老爷！” 听到这话，沈明华的语气也不自觉的高兴了起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掌柜的，结账！” “这位夫人，一共是十三两银子！” “这么贵！”身边的小丫鬟开口。 而此刻，沈明华也是一脸的为难，这些，姜恒都看在眼里。 刚要开口，便听那女子开口：“掌柜的，这簪子我们先不要了，只这一件腰带吧。” “不好意思，今日出门银钱带的不太多，麻烦了！”语气客气。 对此，掌柜的也理解：“那一共十两银子！” 沈明华付了钱，掌柜的还再说：“夫人您眼光真好，这腰带是我们店从东瞻那边订购的玉石，用咱们大晟的针法镶嵌上去的！” 一旁的姜恒听到后，上前开口：“这簪子的钱我替这位夫人付了！” “多谢公子，这是万万不可的！” 说完，不再理会姜恒，带着腰带直接离开。 见状，姜恒对着一旁的掌柜的开口：“簪子给我包起来。” 付了银钱，朝着刚刚沈明华离开的方向追赶。 第116章 布局 眼看人就要追赶上了，可却在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来。 只见，昨日在青楼门口见到的男人今日身旁正揽着一女子，风姿绰约，一看便不是良家女子。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夫人的夫君。 姜恒没想到，这人是真不老实，昨日逛青楼不说，今日还光明正大的带着外面的人逛街。 如今，人被抓到之后还在辩解。 察觉到姜恒看着，沈明华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副伤心欲绝，不敢置信的模样，开口说道：“夫君，她是谁？” 男子显然是没有想到会被撞见，明显心慌了一下，之后甩开揽着他的女子，开口解释：“夫人，你听我说，这，这完全就是误会！” “误会！那她靠在你的身上也是误会吗？” 这话说完，刚刚被甩开的女子再次上前揽住男子的手臂，看向沈明华的眼神满是挑衅的目光：“刘郎，这是你夫人！” 一旁的男子没有开口，可女子却不依不饶的再次看向沈明华：“这位夫人，你这模样，未免有些善妒了些，难不成，你想一个人霸占着刘郎吗？” 这话语里面的挑衅，听的沈明华直接眼眶一红，之后看向一旁的男子：“夫君也是这般认为的吗？觉得我管的太多了？” 男子没有否认，犹豫着开口：“娘子，还是回去再说吧，况且，都是为了交际！” “交际？你是当我瞎了不成？” “刘铭，这就是你日日跟我说的交际？我倒不知，什么时候，为了生意交际是去青楼和跟其他女人逛街？” 这样的质问，让面前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挂不住脸。 “你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我作为一家之主，每日做什么还要跟你交待不成？” 明显是恼羞成怒。 他这般吼着，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之后，似乎是鼓起勇气：“刘铭，我把我的嫁妆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在外面养女人的，怎么，如今你做了，我还说不得了？” 明显是有了脾气，可即便如此，男子却越发的张狂：“你人既已经嫁给了我，那一切就都是我的，夫为天，我做什么，还容不得你插手！” “若是想好好过日子，就老实的给我回去！” 说完，一个甩袖，带着一旁的女人离开。 女人离开的时候，还得意的看了沈明华一眼，明显的挑衅。 看着这男子离开，一瞬间，沈明华像是卸掉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 “夫人！” 婢女跟姜恒的声音一同传来，两人扶住了腿脚有些瘫软的沈明华。 看了眼扶着自己的姜恒，沈明华不着痕迹的躲开，之后开口：“多谢公子又帮了我一次。” 一旁的丫鬟见状，开口：“夫人，前面有一家铺子，不如您先过去歇歇脚！” 淡淡的点了点头，扶着婢女前往。 而姜恒，则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在铺子里歇息了片刻，沈明华带着丫鬟离开，而刚刚沈明华在珍宝阁买的那条腰带则是被她落在了铺子。 掌柜的见状前去追，却被姜恒给拦了下来。 拿着腰带追上沈明华二人：“夫人，你的东西落下了！” 道了声谢，沈明华接过腰带，之后离开。 看着那背影，姜恒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沈明华在回到别院之后，青黛便立刻上前跟她汇报：“殿下，刚刚咱们的人说，那位公子把咱们安排的刘老爷给揍了一顿！” 这倒是让沈明华有些意外：“揍了一顿？”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沈明华突然笑了：“看来，那位姜公子倒是一个热心肠了！” 这话虽世夸奖，可语气却带着一丝的调侃，看向青黛，再次问道：“查出今日那位姜公子去珍宝斋是什么事情了吗？” 青黛点头：“跟着的人刚刚来报，说他们似乎今晚在郊外的破庙要去抓什么人！” “那商队那边呢？”沈明华继续问道。 “商队那边，似乎是在找一个账本！” “账本？”沈明华思索着，之后开口。 “让咱们的人今晚一起过去，我怀疑，他们找的那人，跟这个账本肯定有关！” “让他们提前布置一下，若是有什么交易，直接把人跟东西给抢过来！” “对了，你在安排一波人，在他们晚上交接的时候，直接带人去商队那边，把他们之前安插的人给我抓过来！” 沈明华交代着事情，青黛点头。 “对了，雷晋那边如何了？” “回殿下，雷公子已经回去了，且目前来看，都还在计划中！” 对此，沈明华点头：“若是顺利，这两日便能收网回京了！” 之后，还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京中如今是什么情况。” 。。。。。。 姜恒把人给揍了一顿之后，美滋滋的在外面逛了一圈，之后，这才回到住的地方。 轩辕辰看着他，开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姜恒笑了笑：“放心，都安排好了，今晚便能把账本给拿过来了！” 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又当什么护花使者去了吧？”轩辕辰问道。 姜恒一笑：“路见不平而已！” 轩辕辰有些无语，之后开口：“雷公子人回来了！” “回来了？你不是说他被人带走了吗？” 轩辕辰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人一回来，我便去拜访，可他却对前两日的事情闭口不言。” “他不愿说，我也没有再问，不过，却再一次跟他提了药丸的事情！” “还跟之前一样，依旧没有松口！” 对此，姜恒嗤笑一声：“这有什么难得，这样，等我晚上去了账本回来的，直接把那姓雷的给绑了，我就不信，他能不给！” “再不济，直接把人给绑回东瞻。” 这话说出口，便直接被轩辕辰给打断：“咱们是来参加大朝会的，况且使团那么多双眼睛，多一个人，谁也不傻！” 第117章 账本 轩辕辰的话，让姜恒有片刻的沉默。 之后点头：“行，那就还是你去跟他沟通！” 估摸着时辰，姜恒再次开口：“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先过去了！” “注意安全！” 姜恒点头，随后离开。 姜恒人走了之后，轩辕辰再一次的来到雷晋的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雷晋这边，听到敲门声随意的开口：“进！” 轩辕辰进来之后，看着雷晋这潇洒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神医的做派。 若不是前年在东瞻的皇宫中他出手救了姑姑，怕是没人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出自神医谷。 看到轩辕辰进来，雷晋姿态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怎么，大皇子这是又准备来游说我了？” 看着雷晋，轩辕辰坐在椅子上，开口：“雷公子，上次东瞻一别，能够遇见也是缘分！” “说起来，公子的解毒丸万金难求，当日您出手为姑姑解毒，一颗解毒丸出手，宫中太医无人能及！！” “想来，公子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我们东瞻皇室的一些事情，我虽身为皇后嫡出，却一直不受父皇宠爱，甚至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我若是能得到公子的一颗解毒丸，回到东瞻之后，也是一个露脸的机会。” 轩辕辰就这么赤裸裸的把自己的野心摆在了雷晋的面前。 雷晋面上倒是平静，可心中却是一阵谩骂。 他心想，他最近这是怎么了，碰到的不是皇子就是郡主的，且个个都盯上了他！ 轩辕辰看雷晋沉默，继续开口：“雷公子若是肯赠药，我轩辕辰许雷公子一诺！” “且从今以后，雷公子来东瞻，可直接来我皇子府！” 看着轩辕辰，雷晋强忍着心中的苦笑开口：“大皇子，你容我思考一晚！” “好，那我便不叨扰公子了！” 轩辕辰这边出去之后，雷晋立刻给沈明华递来消息。 别院内，沈明华看着雷晋递过来的消息，对于东瞻大皇子的话，她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给雷晋回了消息，便等着青黛安排的人归来。 夜半三更，青黛敲门进入。 彼时，沈明华已经有些打瞌睡了，睁开眼睛，看向青黛：“有消息了？” 青黛点头，不过神色却不是很好：“殿下，咱们的人失手了，那位姜公子功夫了得，最重要的是轻功一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拿走的是一个账本！” 听青黛说完，沈明华陷入了沉思，之后开口：“送账本的人呢？” “人当场被杀了，不过，商队那边的人已经抓过来了！” “不仅如此，他们之前抓的那个人也被咱们的人抓了过来！” 听到这话，沈明华再次开口：“过去看看！” 梦乡楼的内室，姜恒是翻窗户进来的。 听到声响，轩辕辰一脸的警惕，见到是姜恒，立刻伸手把人给扶到椅子上坐下：“怎么这么狼狈？” 只听姜恒开口：“别提了，有埋伏，也是奔着账本过去的，要不是我轻功了得，今日便要折在那里了！” 说着，从怀中拿出账本：“给，看看！” 轩辕辰接过账本看着..... 别院的柴房内，沈明华带着人刚一进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听到响动声，刚刚还动手的暗卫停手，对着沈明华行礼。 “说了吗？”沈明华问道。 暗卫点头：“说了一部分，只交代了自己是东瞻二皇子的人，至于那账本上写的是什么，他说一概不知！” “同时，也交代了今日便是他的同伙交接账本的日子！”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什么这账本如此重要？” 那人原本在东瞻大皇子那边收了些酷刑，如今，也无心隐瞒，直接全盘托出：“我只知道，这是二皇子跟大晟京中的贵人做生意往来的账目，至于究竟是哪一位贵人，我真的是不得而知啊！” 这话说完，再一次开口：“不过，账本上肯定写了，这是那贵人私底下的产业，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了！” 那惧怕的模样，明显是慌张到了极点。 这倒是让沈明华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呢喃着开口：“大晟京中竟然有人跟东瞻的人有生意往来！” 之后看向青黛：“去看看那商队的人！” 两人来到另外一间屋子，此刻，人正被五花大绑。 沈明华看向他：“轩辕辰调查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人一看便知道嘴硬，沈明华看在眼中，轻笑一声：“呵，装糊涂？” “那我便再问的直白一点，轩辕辰为什么要调查二皇子的事情？” 那人看向沈明华：“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要消息的人了！” “”你们是二皇子的人？那人疑惑的问道。 沈明华没有否认：“轩辕辰都查到了些什么？” 那人不开口，一旁有人上前给了他一鞭子：“说！” 这样的血腥场面看得沈明华不由的有些皱眉。 “主子不若先出去？”青黛开口，沈明华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之后，她立刻重新沐浴的了一番，刚刚那样的场面，实在是不适合她。 即便强忍着，可依旧有些难以忍受。 沐浴更衣了之后，沈明华想着刚刚得到的讯息。 那个账本，应当是很重要的，所以，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拿到。 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京中，究竟是谁跟东瞻的二皇子合作。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这账本怕不是放在轩辕辰的身上，就放在姜恒的身上了。 不过，不管在谁的身上，她沈明华都志在必得。 对着身边的侍女小声耳语了一番，又让人给雷晋递了一个消息。 之后，便等着第二日的到来。 第118章 结束归程 而轩辕辰那边，刚看完账本，便得到消息，说之前关押的人被劫走了。 不仅如此，就连在商队里面安插的人也被掳走，一时间，轩辕辰跟姜恒均是一脸的深思。 姜恒率先开口：“这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啊！” 轩辕辰沉默半晌：‘如今咱们人手不够，只能认下了！’ “看来，未免夜长梦多，还需早日回到使团。” “这样，明日我再见一下雷公子，若是顺利，咱们明晚便离开！” 姜恒沉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沈明华得到消息之后，便带着丫鬟再次出门。 一如昨日那那般，在街边，跟姜恒又遇见了！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自觉转头离开。 姜恒见状，原本想上前，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止住了脚步。 可就在这时，远处一辆马车失控，朝着沈明华直直的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姜恒一个闪身把马上就被撞倒的沈明华揽到了一旁。 耳边传来马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面纱被风略过扫着姜恒的面颊。 “夫人！”丫鬟的惊呼拉回了两人的思绪，沈明华挣脱开姜恒的怀抱，对着他扶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看着面前的女子，姜恒开口：“夫人客气了！” “说起来，我跟夫人也有缘，接连两日都碰见了，今日，我又救了夫人一命，不如夫人请我吃一顿饭吧！” 这话一出，就见面前的女子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点头：“好，公子大恩，当得一顿饭！” 之后开口：“不知公子想吃什么？” 随手指着面前的酒楼：“就那家吧！” “好！” 三人朝着额酒楼走去，一进去，姜恒直接要了一间雅间。 丫鬟站在一旁，沈明华跟姜恒面对而坐。 看着对面女子依旧是戴着面纱，那一刻，姜恒突然有一种想要解开面纱的冲动。 笑着看向她：“说起来，今日这饭，也还算是跟夫人告别！” “明日，我便要离开这荆门县了！” 抬头看向他，沈明华对上他的视线，开口说道：‘那便祝公子一路顺风！’ “多谢夫人吉言！” 话音刚落，便见对面的女子突然倒在桌子上，而紧接着，姜恒便察觉自己头昏脑涨。 想要起身，却发觉使不上力气，暗道一声不好，下一瞬，人直接晕了过去。 而此刻的梦乡楼，轩辕辰也按照答应好的正在为雷晋试药。 雷晋这药，服用之后，确实如他说的那般，昏昏欲睡，像是喝醉了一般。 而一旁的雷晋，一边对着轩辕辰询问感觉，一边用毛笔在本子上记录。 一连持续了两个时辰。 时间到了之后，轩辕辰恢复如初，雷晋按照说好的把解毒丸给了他：“雷公子，多谢！” 对于轩辕辰的道谢，雷晋摆了摆手：“左右就是交易，我也是看在大皇子的身份上！” 轩辕辰收好解毒丸，回到自己的包厢，等着姜恒。 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姜恒一脸急切的归来。 “怎么回事？” 姜恒把自己在酒楼被迷晕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把留在桌子上的信封交给轩辕辰。 一脸懊恼的开口：‘都怪我，我也没想到会被人给盯上，如今账本全无，这人留了消息，说若是想要账本，便于今夜在段山崖上一见！’ 轩辕辰接过书信读了读，之后一脸阴沉的看向姜恒：“说了很多次让你注意，要我看，那个妇人怕是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姜恒摇头：“不能，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她，如今，她人被掳走，下落不明！” 看着他，轩辕辰开口：“现在不是管旁人的时候，你收拾一下，晚上去段山崖！” 。。。。。。 夜幕降临，沈明华看着手上已经被腾抄一份的账本，心中不由的冷笑。 真是没想到，秦川竟然跟东瞻的二皇子还有联系，这两人，都是不安分的。 没有露面，而是直接把账本交给暗卫：“按照我之前说好的，把这个送到段山崖去，顺便，把安排好的人也带过去！” 这边暗卫离开，另一边，沈明华对着青黛开口：“告诉雷晋，马上出发！”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沈明华也没有在留在荆门县的必要了，更何况，大朝会在即，她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到时候，使团都要进京了！ 一切收拾妥帖，沈明华换上一身干练的衣服，跟青黛以及几名暗卫先行离开。 南门，雷晋看着骑马而来的沈明华先是挑了挑眉，之后调侃的开口：“还以为你会乘马车呢！” 看了他一眼，一行人驾马扬鞭，一边跑，沈明华一边回他：“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得不说，一连几日的赶路，雷晋对沈明华是真的佩服。 这看着娇滴滴的郡主，是真能忍，即便人都骑不动， 依旧坚持到了京郊。 一行人先是去了沈明华的庄子，休养了一日，顺便了解一下如今京城内的情况。 此时，沈明华已经换上自己平日的着装。 听着松萝给她汇报如今京中的情况，沈明华开口：“各国使团如今都是什么情况？” “郡主如今各国使团已经临近京城，如今看来，怕是最先到京的会是东瞻！” “约莫三两日便会到达！” “其余各国也不相上下。” 听罢，沈明华点头：“让人给宫中送个信儿！” 松萝会意，之后，服侍沈明华歇息。 第二日一早，建元帝早朝之时，以沈明华知错能改，抄写经书百份为由，直接恢复了沈明华的郡主名号。 甚至，当即派人前往护国寺传话，让明华郡主沈明华继续负责接下来相关的大朝会事宜。 不仅如此，还勒令她尽快回京，准备迎接各国使团的到来！ 这旨意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不免有人认为，建元帝的这个理由过于的敷衍，可君无戏言，即便惹得议论纷纷，却依旧没有让建元帝改变心意。 有人认为是明华郡主昨日夜晚派人送进宫中的太皇太后遗物引得陛下心软，也有人认为，这或许就是陛下当初为了全了沈明华解救沈鸣的一时计策。 可不管如何，原本等着看笑话的那些人却是彻底的灰了心，甚至，就连沈国公府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会有这般的反转。 而当天下午，护国寺那边接到旨意之后便有了响动，明华郡主吩咐，明日一早归京！ 可谁都没有想到，沈明华启程的队伍，却好巧不巧的跟东瞻的使团撞到了一起！ 第119章 巧遇一同 原以为时间得当，跟来晟的各国使团不会碰到。 甚至，还能早于他们。 可事情总有意外，原本准备在京郊驿站歇息两日的使团却突然改了主意，提前一日启程。 而这样一来，就导致沈明华这边归京的队伍跟东瞻的使团碰到了一起。 官道相逢，听着外面护卫的禀报，沈明华轻撩车帘，看了眼外面东瞻使团的队伍。 视线，跟坐在马上的轩辕辰碰见。 二人不是第一次碰面，可这一切，轩辕辰都不知。 跟在荆门县那般低眉顺眼的眉眼有所不同，今日的沈明华，郡主的派头十足，或许是为了告诉京中众人，她沈明华如今又回来了，所以，这次从护国寺归京，即便郡主的轿撵不在，可这车驾却不逊色分毫。 尤其是那撩帘看人的神情，妥妥的扫视，眉宇间满是傲慢。 看着轩辕辰，沈明华开口：“轩辕大皇子？” “倒是巧了，原以为东瞻一行人需明日才能到达京都，如今，倒碰在一起了！” 轩辕辰坐在马上，看着此刻撩帘看向他的这位大晟的明华郡主。 对于她，他倒是也有些了解。 来晟之前，便听闻，这一次的大朝会大晟的皇帝交给了一个郡主来负责。 也听闻了这位郡主的一些事迹，可他前些日子回归使团之时，听闻，这位郡主犯了些事情，已经被大晟的皇帝给褫夺了封号，而如今大朝会的负责人则变成了之前辅助明华郡主的裴少傅。 可谁能想到，这没过多久，这位郡主竟然又恢复了封号，不仅如此，大朝会也继续由她来负责。 这样的反复无常，倒有些拿不准这大晟皇帝的行事风格了。 不过听闻，这位郡主在此之前，一直深受大晟帝王的喜爱，想来，如此这般，怕也没有什么。 “倒是没想到会碰到郡主，若是可以，不若咱们一同前往？” 轩辕辰这话说的客气，却见沈明华听完，先是一笑，之后点头：“当然可以，大皇子远来是客，况且还是为了大朝会而来，本宫自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更遑论，这大朝会还是由本宫来负责的。” 这话说完，在轩辕辰身后的一众使团中扫视了一番，之后撂下车帘。 两队人马并立而行。 沈明华这边人本就稀少，算上前来宣旨的人，再加上身边的护卫，也不过十来个人。 跟一旁东瞻的使团相比，属实是相差甚远了。 轩辕辰看着被撂下的车帘，不知为何，他倒是觉得这位明华郡主似乎有些眼熟一般。 不过思来想去，应当是不可能的，毕竟如这般拿腔拿调的女子，可谓是少之又少。 一行人行驶了大半日的时间，傍晚时分才到达大晟京城！ 城门外，此刻鸿胪寺的人已经提前接到消息等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裴明礼人也在此。 听闻消息，沈明华看了眼马车内男扮女装的雷晋，开口说道：“装的像一点，如今可是回了京中，若是让人知道，本宫的侍女是个男人，雷公子怕是要进宫当太监了！” 雷晋吃着点心的动作一僵，之后看向沈明华：‘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让我留在身边当个婢女！’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雷晋，一会儿进京，只有婢女的身份最为保险！” “谨记身份！” 叮嘱了之后，示意松萝把帘子撩开，看着站在外面迎接使臣的裴明礼，沈明华率先开口：“倒是没想到，本宫回京这见到的第一人竟然会是裴大人！” 裴明礼如松柏翠竹一般的对对着沈明华行礼，之后开口：“殿下！” 之后就见裴明礼看向东瞻使团，对着轩辕辰开口说道：“大皇子随东瞻众人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我大晟已为重使臣安排了住处，今日天色已晚，可先行休息！” “裴少傅有礼了！”轩辕辰对着裴明礼拱手，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郡主，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对着轩辕辰礼貌点头。 东瞻的车队离开，沈明华看着依旧站在城门口的裴明礼，不自觉的边开口：“裴大人是否没有想到本宫还会回来？” 只见裴明礼一笑，之后看向沈明华：“殿下说笑了，您算无遗漏，应该说是微臣代殿下接手大朝会相关事宜这些时日，没有给殿下添乱才好。” 这话，说的谦逊，人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对此，沈明华嗤笑一声：“裴大人倒是谦虚！” 二人有段时日不见，这一见面便相互内涵的模样，听的车内装的一副婢女模样雷晋眉心一挑。 甚至还暗自偷笑。 裴明礼神色不变：“殿下，您应该还不知，今日上午戎卢的使团已经抵达京都，如今，人已经安置好。”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有些意外，呢喃着开口：“竟会来的这般早！” 看了她一眼，裴明礼接话：“殿下，大朝会临近，已经不早了！” 这话，怎么听沈明华都觉得这厮是在内涵自己。 瞥了他一眼：‘裴大人既如此说，想来已经都安排妥当。’ “有裴大人，本宫放心的很，说起来，之后大朝会的事情，本宫还是要多多依仗裴大人的！” 裴明礼一笑：“殿下谦虚了，一切不过是按照殿下之前的布置进行！” 轻笑一声：“裴大人说的也不错。” “如今天色已晚，本宫还需进宫，明日，再邀裴大人详谈！” “殿下早些歇息！” 这话说完，帘子一撂，马车从裴明礼的面前驶过。 马车内，雷晋看了沈明华欲言又止了片刻。 之后开口：“没想到还能看到殿下吃瘪的时候！”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之后看向雷晋，语气中带着三份调侃，三份威胁：“雷公子，你说，如今你知道我这么多的秘密，还见证了我吃瘪的样子。” “本宫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啊？” 语气轻缓：“比如，杀人灭口！” 这话，让刚刚还在咧嘴的雷晋神色一僵，之后讨好的开口：“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 第120章 回禀 眼见沈明华依旧盯着他看。 雷晋自觉的为沈明华倒好茶水递给她：“殿下心胸宽广，自然不会跟我这么一个人计较的！” 见沈明华只是但笑不语的接过茶杯，却一言不发，雷晋再接再厉：“殿下，我很有用的！” “您也知道，这医毒药理，就没有我不擅长的！” “您也说了，这大朝会在即，若是身边能有我这么一个人，岂不是让殿下少了很多的麻烦！” “毕竟，若是有人想算计殿下，我可是很有用处的！”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雷晋：“所以，雷公子是自愿跟在本宫的身边当一个宫女的了？” 雷晋点头：“能为殿下效劳，是雷晋的荣幸！” 听着这话，沈明华突然就笑了：“雷公子说笑了，你可是本宫的贵客。” “不过，既然你乐意效劳，本宫也不会让雷公子失望的。” “这样吧，这段时间，雷公子便是明华郡主身边的宫女。” 看着他，沈明华故作沉思：“嗯，让我来想一想，雷公子作为宫女，应当叫什么名字为好！” 雷晋干笑两声，就听沈明华开口：“嗯，不如便叫初晴吧！” “初晴？” 沈明华点头：“雨过天晴，岂不美哉！” 雷晋也不做挣扎：“殿下高兴便好。”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他：“初晴，既然跟在本宫的身边，这身边便藏好了，可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说着，看向身旁的松萝，沈明华开口：“一会儿回宫之后，松萝你为他单独安排一间厢房，顺便教他些宫中的规矩礼仪。” “毕竟，本郡主身边的丫头，万不当在外面失了利益体统不是！” 这话，虽然是对松萝说的，可看得确是雷晋。 “殿下放心，奴婢肯定教好，不会让初晴辱没了殿下的脸面！” 沈明华笑着点头。 马车走在街道上，朝着宫中的街道行驶。 两侧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男扮女装的雷晋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撩帘查看，却被一旁的松萝制止：“初晴，殿下的车架，除了她本人，身为丫鬟不可擅自撩开帘子！” 动作一僵，雷晋叹了口气，小声的嘀咕着：“殿下您规矩可真多！” 沈明华恍若未闻，临街两侧，除了商贩的叫卖声，此刻，那些小声的议论也传进了马车中。 “听说了吗，陛下已经下旨，叫明华郡主回京了！” “当然听说了，这封号被废没多久，很快便找了个由头复原，说起来，这京中，可从未有过如明华郡主这般嚣张的人了！” 有人不认同：“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那冯将军的公子，冯家大少爷可也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的声音络绎不绝，对于这些人对自己的讨论，沈明华神色自若，好似恍若未闻一般。 雷晋听到之后，悄悄的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压根不在意外面对自己的议论，不有些佩服！ 他的神色沈明华自然看在眼中，难得有心情的开口解释：“怎么，雷公子是有什么疑惑吗？” “还是听说外面的议论声此刻在看到本宫的神色有些不解。” 不待雷晋回道，沈明华便再次开口：“其实，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些议论，况且，说的又没有什么不妥，本宫跋扈又如何，这些声音，跟朝堂上的弹劾相比，本宫都习以为常了！”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尽嚣张！ 雷晋没有说话，沈明华也不在看向他。 此刻，周围逐渐归于平静，沈明华这才撩开帘子，确实如她想的那般，已经临近皇宫。 沈明华的车驾宫中无人不知，查看一番便立刻放行。 进宫之后，沈明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明华宫，而是先带着松萝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外，沈明华走进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从里面走出来的丽妃。 看到沈明华的那一刻，丽妃有片刻的意外，之后，笑着对沈明华开口：“一早便听说了郡主要回来，倒不曾想在这御书房遇见了！” 沈明华脸上也挂着笑意：“明华也不曾想到，能在这碰到丽妃娘娘！” “说起来，听闻不在宫中的这些时日，丽妃娘娘对沈家多有照顾啊！就连宴席，都特意给沈汀兰送了帖子！” 这话一脸的意思不言而喻，丽妃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住，之后开口：“殿下说笑了，这国公府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娘家，你不在京中，我帮着照看一二也是应该的。” 看向她，沈明华点头：“如此，倒要多谢丽妃娘娘了，毕竟，我当初为了给家父求情，惹得舅舅震怒，去了护国寺。想来，我离京这些日子，有娘娘照付，国公府应当过得很好！” 丽妃一笑，刚要再说，却见沈明华目光收回：“好了，未来有的是时间在跟娘娘继续寒暄，今日，明华还要去见舅舅！” 说着，直接跟丽妃擦肩而过。 瞥着沈明华离开的身影，丽妃的神色一僵。 谁能想到，陛下的主意更改的这般快，之前还阖宫禁止议论，没过多久，便轻易更改了决策。 听沈明华的言语，便知这位明华郡主是一点没改，还如之前那般嚣张跋扈！ 甚至，在提起国公府的时候，也不似从前那般，看来，国公府前些时日的割舍，怕是走错了，如今，已然被沈明华给记恨上了。 这倒是有些不妙，看来她还需再跟川儿好好商讨一番才是！ 这边，沈明华进来御书房之后，建元帝大手一挥，让李公公等一众人出去，之后，看向沈明华：“明华，这些时日可辛苦你了！” 沈明华对着上首的建元帝行了一礼，之后开口：“都是为了大晟，所幸有舅舅给的人，明华幸不辱命罢了！” 说着，便把之前抄写的账本递给建元帝：“舅舅，这东瞻大皇子脱离使团所谓两件事情。” “一件便是这账本，还有一事，想来暗卫已经提前跟您禀报了！” 第121章 汇报 建元帝点头：“不错，暗卫已经说了！” “倒是没想到，这神医谷之人，竟会在荆门县！” 说着，看向沈明华：“我听说，你还亲自见了这神医？” 对此，沈明华倒是没有隐瞒：“确实没错，说起来，能拿到大皇子手中的账本，还多亏了这位神医的帮忙！” “也算是交易，事后，倒是给了他不少的珍贵草药！” “同时，也为咱们大晟的皇室与神医谷结下了一段善缘！” 听罢，建元帝脸上笑意更甚：“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能跟神医谷结下善缘，也算是一桩幸事！” 沈明华跟着笑着点头。 这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沈明华并没有说。 有关雷晋此刻就在京中的消息，除了身边人，沈明华谁都没有告知。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临走之时，会让雷晋在南门等着自己的原因。 因为这样一来，没有人知道，雷晋是跟她一同前往的京城的。 东瞻的事情说完了之后，建元帝又提起了沈国公府的事情：“明华，想来你心中应当也清楚，沈国公的罪行，当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可能这般轻轻落下。” “如今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可沈鸣的官位舅舅不防跟你直言，也就到这里了！” “沈家胆大包天，平日里，仗着你的关系，没少胡作非为，这些年，就连你也帮衬了不少！” “如今，这般已经是舅舅手下留情了！” 听着建元帝如此说，沈明华不免的想到了上一世，上一世的时候，科举案闹得更大，舅舅震怒，就连惩处，也成为严重。 沈鸣险些被流放，最后，还是她夜以继日的求情，才让舅舅改了主意，变成降官。 后来，明知道舅舅对沈家不满，可沈明华还是为了沈家，向舅舅求了情，最后，沈鸣不仅官复原职，更甚至还升了官。 此刻听到舅舅如此说，沈明华的心中不是很好受。 上一世，她那脾气，怕是即便建元帝有心，也没办法跟自己掏心窝子的说些什么吧！ 所以，自己让他越来越失望，这才导致最后，舅舅大限将至，下旨令自己远离京中。 可她当初却没有看透这其中的用心。 如今，她即便跋扈，却能讲得清道理，也不是那般是非黑白不分的人，所以，有些话舅舅也便跟自己说了。 建元帝说完，沈明华脸上浮现出一抹伤心之色：“舅舅说的，明华都明白！” “况且，如今的国公府于明华而言，不过就是几分亲情罢了！” “明华多年不在国公府，亲人对我生疏，怕是明华如今，都不如一个继女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更遑论，明华离京之时，原本想进去看一看父亲，却被他们拦在门外，至此，明华已然心灰意冷！” “既如此，明华便也不再奢求那般！” 这话说的，建元帝不免有些心疼，以往对国公府的种种，不过是因着沈明华。 如今，沈明华能说出这番话，可以看得出，是真被沈国公府给冷了心。 “好了明华，你还有舅舅！” 说着，拍了拍她的头：“这样，舅舅答应你，若是这一次的大朝会你能准备妥当，舅舅便答应你之前的要求！” “你曾说过，想为那些在大朝会中为大晟增光添彩的人都求一份恩典，舅舅现在便答应你，大朝会结束之后，凡是为大晟拔的头彩之人，不论男女，皆能受封，以显恩典！” 这于沈明华而言，倒是意外之喜：“多谢舅舅！” 建元帝见此，脸上的笑意加深:“看来，当初送你去江南是个正确的决定!” “不仅视野开阔了，就连这性情，都变了几分 。” 说着，满意的笑了笑:“说起来，你如今是越来越像你母亲跟太皇太后了!” 说这话的时候 建元帝的眼中划过一抹想念，沈明华看在眼中，自觉没在开口。 又跟沈明华吩咐了一些大朝会的注意事项:“好了，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你连日赶路，明日还要着手各国使团的事情，今天早些回去歇息。” “舅舅，那明华便退下了!” 沈明华行礼离开。 走在宫中的路上，宫人们见状行礼问安，眼中满是惊讶。 看得出来，这些时日，明华郡主瘦了不少，甚至瘦的很明显。 都认为是护国寺清苦，导致的如此，可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荆门县的这些时日，她每日殚精竭虑，吃不好，睡不好。 更遑论朝着京中归来的这几日，为了赶时间，每日不是在进食就是在赶路。 她一个刚刚学会骑马的人，连日飞奔，不瘦都怪了。 所以，如今，人一回来，松萝便连日的安排补汤为她调养。 如今回了宫，更是跟各种滋补不断。 可相比这些，沈明华最想的便是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 换好衣服，时候明华靠在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软榻上，头发松散在身侧，一旁摆放着茶点，两侧，更是有伺候的宫人上前轻捶。 宫中炊烟袅袅，一派奢靡景象。 雷晋一进这明华宫，便彻底的惊住了。 这东瞻的皇宫他不是没有去过，可如今，见识到了沈明华的住处，才知这进宫路上百姓们对沈明华的议论不虚。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彰显她的盛宠。 松萝带着雷晋来到他的住处:“初晴姑娘，殿下吩咐了，所以，咱们今晚累些，这宫中的一应规矩礼仪我都需教会你!” “而同样的，过了今日，明日您跟在殿下的身边之事，需同这宫中其他宫女一般，不能出现丝毫的差错!” 松萝说话的时候缓缓道来，不卑不亢，不自觉间，雷晋刚刚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便收起。 看向松萝，试探的问道:“话说你们殿下看着也不像是守礼的人，怎么对自己的宫人要求这般？” 松萝看了雷晋一眼:“殿下历来最是懂礼，还望雷公子慎言!” 这般对沈明华的维护，倒是让雷晋一噎:“好，我不说便是了。” 第122章 见面试探 难得，沈明华一夜好梦！ 只是雷晋，就没有这般的好运了！ 学了一夜的规矩，上到对于各个贵人如何称呼行礼，下到身为宫女应该如何遵守自己的身份，守着本分，以及，身为明华郡主的侍女，最应该注意些什么！ 以及一应伺候的规矩，原本便繁琐，雷晋还要在一夜的时间做到精通，委实有些辛苦他了。 这边人正哈欠不断，便被松萝叫到了沈明华的面前。 此时沈明华正在用早膳，看着松萝把人领进来，一个摆手，让其余人都先退下。 同时，让刚刚还在给她布膳的青黛停手。 她看向雷晋，开口说道：“看样子昨夜应当是小有成效啊！” 说着，看向雷晋：“既如此，初晴便来展示一下你昨日的学习成果吧！” 沈明华看向男扮女装的雷晋，只见雷晋照着昨晚松萝教他的那般，双手交叠，对着沈明华行了一礼：“见过郡主！” 那声音，那姿态，活脱脱一个侍女的模样。 之后，雷晋甚至还大着胆子开口：“殿下，不若奴婢帮你布菜如何？” 看着他，沈明华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好啊！” 青黛退至一旁，雷晋扮演的初晴上场。 按照昨晚松萝给他讲的那些宫中礼仪，为沈明华夹菜。 夹了几道之后，沈明华开口：“看着还不错，只要不太引人注意，还是能过关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看向一旁的松萝，开口说道：“松萝，昨晚辛苦你了！” 之后看向雷晋：“好了，姑且算你过关，坐下一同用膳吧！” 话落，一旁的青黛上前，为雷晋布好碗筷。 有了沈明华这话，雷晋直接一屁股便坐在了凳子上，之后，懒懒散散的开口：“我的郡主殿下，话说你这的规矩也太多了些！” 沈明华一遍吃着菜，一边回答他：“多吗？” “可我自小便是如此！” 还不待雷晋再次开口，沈明华说道：“雷晋，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宫，是全天下规矩最多的地方！” 雷晋一时语塞，之后嘟囔着开口：“要我说，这都是教条！”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教条，是约束！” “既然要享受着荣华富贵，那便要受得住这约束！” “更何况，这都是基本的礼仪！” 说着，便不看向他。 用膳结束后，沈明华喝着茶水，再次对着雷晋开口：“你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我出宫！” “出宫？干什么！” 对于雷晋的疑惑，沈明华解答道：“我负责大朝会的相关事宜，自然要出宫了，更何况如今各国使团如今，也少不了去见一见！” 沈明华如此说，雷晋起身：“也行，正好，我也见一见这京中的繁华！” 雷晋离开，沈明华由松萝跟青黛服侍换上代表郡主身份的衣裙，随后出宫。 今日的沈明华，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姿色艳丽，妆容精致，就连头上插的钗环，也尽显端庄大气。 此刻，雷晋一副婢女的打扮站在一侧，看着沈明华这妆容，暗自低头，小声的呢喃着：“真是富贵啊！” 说着，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宫女服制，伸手摸了摸：“啧啧啧，这上好的绸缎，当真是奢侈！” 按照说好的那般，沈明华先是去跟裴明礼碰了面。 宫学馆内，沈明华跟裴明礼相对而坐，两人的脸上都噙着笑意，看起来倒是异常的和谐。 裴明礼率先开口：“殿下容光焕发，如今怕是圣宠更甚了！” 就知道自己离京这几日的事情瞒不住这斯，沈明华看向他轻笑一声：“是吗，裴大人当真这般认为！” 裴明礼笑着回道：“殿下本就圣心在握，如今，又能为陛下分忧，怕是大朝会过后，荣宠更甚啊！” 对于他这话，沈明华唇角一勾：“裴大人这般说辞，看来对这局势看得很透彻啊！” “殿下说笑了，裴某既在朝为官，自当要看得清局势才好，若不然，如何能走的长久！” 对于沈明华的话，裴明礼淡然回之，可这听的沈明华却面露讽色。 心想，这厮说的冠冕堂皇，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殊不知，如今这朝堂局势，怕是尽在他眼中。 须知大晟天子对江南裴氏历来多多有忌惮，这才是他们裴氏避世的根本。 如今皇帝舅舅能让裴明礼再次入朝为官，也不过是有自己的考量。 这里面，依仗为小，试探为大！ 可裴明礼这厮，却能在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内，让皇帝舅舅对裴家的忌惮减了几分，甚至，还隐隐有重用裴明礼之意，谁能说这不是裴明礼这厮斡旋的功劳。 摆的一副清风明月，正直的模样，向来不跟着朝中其他大臣过多往来。 甚至，对于各方的拉拢也很好的周旋，这看在舅舅的眼中，妥妥的不参与党政的纯臣模样。 可沈明华了解这厮，或者说，通过上一世的接触，沈明华了解上一世的裴明礼。 这人，能年纪轻轻就成为整个江南裴氏所默认的未来家主，也绝对不是什么不争不抢之辈。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裴明礼一直在等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带领整个裴家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乃至于朝堂中的一个机会。 裴家已经沉寂在大众的视野中太久了，所以，裴明礼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沈明华看向裴明礼：“所以说，这京中，裴大人才是那真正的聪明之人呢！” “就是不知，裴大人刚刚说的那局势，能否为本宫分析一二呢？” 一如裴明礼对沈明华的试探没有停过一般，沈明华对于裴明礼的步步紧逼也从未松懈。 对于裴明礼这厮，她势在必得。 与其等到最后，让裴家看清了局势之后，在站队，不如，从一开始，便把这如诸葛一般的人物先一步的拉到自己的阵营中。 裴明礼的目光跟沈明华对视：“殿下，这似乎不是咱们今日要探讨的话题！” 第123章 狭路相逢 沈明华笑了：“裴大人说的不错，这确实不是咱们今天原本要探讨的话题。” “只不过，裴大人高瞻远瞩，既然想在这朝中走的长久，那势必，怕是绕不开本宫刚刚说的话题了！” “不过，本宫倒是不急，裴大人说的也在理，咱们还是先探讨一下正事要紧！” 或许是习惯使然，两人每次见面，总是难免不了试探交锋。 就像沈明华，每次都试图说服裴明礼一般，两人你来我往，可谓是互不相让。 如今，沈明华面上虽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对裴明礼是骂了又骂。 她心想，这斯可真是她的克星，不管是以诚相待，或是许以重利，亦或是威逼利诱，都让他无动于衷。 再加上上一世的种种恩怨，这裴明礼于她而言，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这斯心甘情愿的拱手称臣。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的面色，对于她那暗自咬牙切齿的模样都看在眼中。 心中淡笑，看似恭敬的对着沈明华开口：“殿下说的是，这如今四方馆内，戎卢，东瞻的使团都居住在其中！” “不仅如此，怕是过两日，另外两国也会陆续到来，这一应事宜，还需殿下拿个主意的好！” 沈明华看着面前这一副恭顺模样的裴明礼，点头开口：“好啊，到时候，裴大人可要配合好才是！” “说起来，本宫不在的这些时日，听闻裴大人对宫学馆众人都多有教诲，看来，到时候的比试上，应当能给本宫跟陛下一个惊喜吧！” 不待裴明礼开口，沈明华继续：“不过，裴大人办事，连陛下都是称赞连连的，想来，本宫也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咱们还是去四方馆看一看两国的使团吧，毕竟，总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两人相继从屋内走了出来，候在外面的宫人跟在沈明华的身后。 刚一出来，裴明礼的视线便放在了沈明华那些仆从的身上。 随意的扫视了一眼，之后视线移开。 二人一同向外走着，说来也巧，竟迎面碰上了陈婉一行人。 只见此刻，陈婉正玩着沈汀兰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 而一旁，林殊等人也一同，众人似乎正在讨论些什么。 见到沈明华之后，一行人先是面露讶异，之后开口：‘见过郡主殿下，见过裴少傅！’ 众人起身，沈明华看着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行人，此刻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嗤笑一声：“怎么，本宫这般可怕，让尔等脸上笑意尽失？” 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打量，随后，把目光直接放在了陈婉的身上：“说起来，本宫去护国寺的这段时间，听说陈小姐颇为兴奋啊！” “甚至，还当众直呼本宫的名讳，似要给沈汀兰出气一般？” 在听到陛下下旨让沈明华恢复君主身份的那一刻，众人的心中便心绪不一，此刻，在听闻沈明华提及此事之后，更是心中惶恐不已。 甚至，有些人还在反思，自己前些时日是否有口不择言之行为。 毕竟，谁能想到，如今一碰见，这位郡主殿下便直接对着陈婉提出质疑。 更甚至，对于陈婉当日大放厥词之言也了然清楚的很。 此刻，众人不免心中复疑，是否这宫学馆内有明华郡主的耳目。 被沈明华点出的陈婉，此刻脸色也不慎太好，毕竟，当日她口出狂言之时，也没能想到，有一日沈明华能真的再回来，毕竟，陛下当初的震怒众人看在眼中，不似有假！ 林殊看着陈婉此刻的神色，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看向她跟沈汀兰的眼中也满是讥讽。 无人不知，这段时日，沈汀兰过得可谓是风光。 沈鸣虽然因着科举案的事情官位被贬，可这国公的名号却还在。 再加上前些日子丽妃娘娘设宴，对沈汀兰大肆褒奖一番。 一时间，沈汀兰在京中的贵女圈子中名声大噪。 又没有了沈明华的打压，岂不得意。 甚至因着大朝会换了人，以陈婉为首的一众姐妹，甚至隐隐想推沈汀兰出来，让裴明礼改了之前定下的规矩。 这大朝会的迎宾负责之人，把沈汀兰也加进去！ 可一连说了几日，直到陛下有旨，明华郡主恢复封号，几人才老实了起来。 如今，怕是心中正一阵后怕，甚至懊恼呢。 说完陈婉，沈明华把视线放在一旁的沈汀兰身上：“说起来，沈二小姐这些时日在贵女圈可谓是风光无限啊！” “看来，本宫在护国寺抄写经书之时，沈二小姐不仅能够承欢膝下为国公府长脸，甚至阖家团圆啊！” 这话，可谓是讥讽到了极点。 人人都清楚沈明华这两句话里面的意思。 眼见沈汀兰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沈明华直接嗤笑一声：“行了，这副模样本宫可不吃这一套。” 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视线移开。 倒是一旁的林殊，此刻对着沈明华行礼开口：“臣女林殊，恭迎殿下归来！” 这话，听的沈明华莞尔一笑：“林小姐！” “本宫记得你，是个妙人！” “说起来，之前的赏梅宴林小姐拔的头筹，可谓有才学之辈。” “恰好本宫此刻准备去四方馆跟使团一见，林小姐可与本宫一同前往。” “若是有什么好的点子，也可献上一二！” 沈明华难得语气和善，一旁的林殊本就看着陈婉，沈汀兰几人不喜，此刻此刻明华郡主出言邀请，她自是愿意的：“殿下相邀，臣女自当尽力！” 这话说完，一旁的柳清鸢此刻看向沈明华开口：“郡主，若是可以，臣女可否一同前往？” 这般主动，倒是让沈明华有些意外，她看向柳清鸢，只见柳清鸢主动开口：“听闻东瞻有位才女，亦在这次出使之列，若是可以，臣女想跟她切磋一二！” 柳清鸢开口，一旁的林殊见状，帮着解释：“殿下见谅，清鸢有些......” 第124章 四方馆 沈明华看着林殊帮着柳清鸢解释。 开口打断：“林小姐不用担心，本宫虽然跋扈，但却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 “我知柳小姐喜好诗文，自然不会怪罪！” “况且，本宫也早就有言，当初能在赏梅宴拔得的头筹之人，均可随本宫在使团来晟之时，一同接迎！” 说着，便把目光看向一旁：“既如此，除了柳小姐，张公子也一同吧！” 这张公子就是之前梅花宴的张栋文，同时也是吏部张尚书的孙子！ 随着科举之事结束，张尚书也越来越得圣心，甚至，陛下隐隐有意，要再升一升张尚书的官职！ 而这张栋之虽然年纪尚轻，却深的张尚书真传，且为人正直。 说起来，跟柳清鸢两人倒是相似，都是心思单纯之人。 被沈明华点名，张栋之随即站出来：‘郡主之言，栋之遵命！’ 沈明华点头，不再理会他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与裴明礼带着一行人离开。 身后的陈婉，看着沈明华那一行浩浩荡荡，神色中甚至带了些慌乱。 而她身旁的沈汀兰，此刻则是一脸的阴郁。 原以为沈明华已无翻身之人，这些时日，她每每想起，都在暗自窃喜，可如今这般，却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沈明华安然无恙，那么倒霉的便只能是她。 对于沈汀兰的这些想法，沈明华自来是不在意的。 因为她清楚，按照整个国公府沈家的权衡利弊，此刻，等到沈汀兰回去，势必是要商量着如何讨好自己。 而她，则是坐等看戏变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学馆，朝着四方馆的方向驶去。 而此刻，四方馆内，也早已得到了消息，鸿胪寺的人此刻正候在门外。 眼见沈明华的车队过来，立刻上前迎接：“微臣见过郡主殿下，见过裴少傅！” 下了轿辇，沈明华看了眼面前行礼之人，开口：“原来是少卿大人！” “殿下抬举了！”这人乃是鸿胪寺少卿，也是这一次负责协助沈明华安排大朝会各国使团的一应住所，行程，以及宴饮的人。 沈明华看向他：“东瞻跟戎卢的使团都安排的得当？” “回殿下，按照两国风俗喜好，都安排的妥当！” 对此，沈明华点头：“既如此，那你便引本宫去看一看吧！” “两国贵宾来晟，理当慰问一番！” “殿下您请！” 一边走着，沈明华一边开问：“李大人，这两国的使团可有一些特别的喜好或是要求吗？” 李大人立马上前：“回殿下，这戎卢的使团多为豪迈，粗狂之人，就连女子，也是高大威武！” “对于咱们的奴仆，倒是多有讥讽之言！” 这话说的声小，不过，这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无外乎便是告诉沈明华，这戎卢使团众人，多为一些粗鄙之人，且自视甚高。 甚至解决问题的方式粗鲁，若是沈明华前去，还需多加注意的好。 听罢，沈明华点头：“李大人说的，本宫知道了。” “不知东瞻这边，又如何？” 不敢擅自揣摩沈明华的心思，李大人继续开口：“回殿下，东瞻这边，倒不似戎卢这般，虽同样身材高挑，却待人和善。” 说到这里，李大人思索着开口：“东瞻大皇子对使团众人多有约束，所以，东瞻倒没什么不妥！” “就是这使团中人，总状似不经意的向伺候的人打听一些咱们大晟的事情！” 对于李大人说的这些，沈明华听了进去。 东瞻这个行径，倒也能理解，毕竟，既然来了大晟，总要了解一些大晟的事情！ “李大人辛苦了，不过短短一日，便能得到这些信息！” 李闯视线扫过眼前的女子，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心中想的却是，只要不得罪了这位主，其他的这些，哪里算得上辛苦。 沈明华自然不知道李闯心中所想。 一行人朝着四方馆内部走去，一边走，李闯一边为沈明华介绍着如今四方馆内的构造。 “殿下，这馆内分为多处庭院，而这每一处庭院都是独立的，这样，也方便使团国之间互不打扰，同时，为各位营造一种舒适的居住环境。” “同时，这四方馆内，还设有戏台，以供外宾游乐，一应吃食也都是准备妥当！” 听着他这般说，沈明华视线在跟着扫过：“李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不亏这年纪轻轻，便当得这鸿胪寺少卿一职！” 这话说完，李闯刚要谦虚直言，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声的争吵。 不仅如此，管内仆从也是四散而逃，似乎是在惧怕，或是躲避什么一般！ 见状，沈明华倒是神色不变的看向李闯：“李大人，不知这般，可是提前安排好的？” 对于沈明华的疑问，李大人此刻已经是神色巨变，之后对着沈明华拱手：“郡主见谅，这般情形，不是微臣安排，想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望殿下能够让微臣前去查看！” 沈明华点头：“这地方既是李大人负责的，那你便请吧！” 随着李大人的离开，沈明华给身边的青黛使了一个眼神，随即，青黛便跟着李闯的脚步一同上前。 不消片刻，青黛先行归来，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耳语了一番，听罢，沈明华直接开口：“既如此，想来李大人一人怕是难以支撑。” 说着，看向裴明礼：‘裴大人，倒不如陪着本宫前去查看一二？’ 看着沈明华的神色，裴明礼点头：“殿下请！” 一行人朝前走去，离得越近，这争吵声便越清晰。 只听，一粗狂的声音随之传来：“不过一个奴仆，我看上她是她的荣幸，怎的，难不成堂堂大晟的仆从，竟然瞧不上我戎卢不曾？” 这话一出，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你不过一个小小少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我们王子能看上这婢女，她就应该乖乖的侍奉，难不成，伺候我们王子还委屈了她？ ” 第125章 震怒 说着，便要伸手去抓那宫女。 宫女不愿，接连后退。 此刻，她衣衫有些凌乱，一看便知是挣扎中导致的。 沈明华把目光看向那此刻正被众人围在中心的那所谓的戎卢二王子。 长得高大威猛，一副理所当然的做派，看得沈明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青黛，把人带过来！” 沈明华没有说是哪一个人，可青黛自小跟在沈明华身边，这样的默契还是有的。 起身上前，径直便把那被拉扯的女子护在了身后，甚至，还贴心的帮她整理了衣衫。 “你又是谁？” 原本还在拉扯的粗狂男子开口，对着青黛语气不甚很好，甚至，还要连着青黛一同抓了去。 而此刻，沈明华开口：“本宫昨日归京，听闻戎卢使团已入住四方馆内，便想着今日前来探访一二！” “如今看来，本宫似乎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随着沈明华的话落，原本聚集的大晟侍从均朝两侧散开，为沈明华腾出位置。 对着她拱手行礼。 而刚刚还在跟人争执的李少卿，此刻见沈明华上前，立刻介绍的说道：“二王子，这位是我们大晟的明华郡主，也是这次大朝会的负责人！” 对于沈明华，各国使臣即便之前没有见过，可临行前却也都听说过她的名讳，毕竟，大晟这一次的大朝会就是由这位郡主殿下来负责的。 所谓知己知彼，临行前，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了解。 然而，也都清楚沈明华前些日子被贬又归来的事件。 此刻听闻李少卿介绍之后，那位戎卢的二皇子看向沈明华，眼中带着大量。 那样的眼神，就如同看货物一般，沈明华自然瞧得分明。 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挂着一丝得体的笑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怎的让咱们的贵客这般愤然！” “李少卿，不若你把事情的原委跟本宫细说一二！” 不给戎卢的人开口的机会，沈明华直接把话递给了李闯。 见状，李闯立刻开口：“回殿下，戎卢的二王子看上了咱们四方馆的婢女，想要讨了去！” “可这婢女许是已有了婚配，所以，便回绝顶撞了二王子，这才有了刚刚您看到的那般事情！” 不得不说，这位李少卿说话也是妙的狠。 既阐述了事实，又给了那婢女一个不愿的借口，同时，也不至于让戎卢那边太过失了脸面。 果然，这年纪轻轻便能官居这鸿胪寺少卿的位置，绝对不简单。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此刻躲在青黛身后的婢女，开口问道：“你可是因着有了婚配，才慌乱之下出言顶撞了二王子？” 那婢女本就被吓得不轻，此刻，脑子已然有些转不过来，沈明华的问话，让她直接呆愣在了那里。 还是青黛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跪在地上，求饶着开口：“郡主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了她一眼，沈明华把视线放在戎卢的那位二王子身上：“二王子也听到了，这丫鬟也不是故意忤逆于你，不若您大人有大量，便不与这丫鬟计较了如何！” 之后，沈明华再次开口：“不过，既然王子喜欢，我这便让人去为王子寻一些姿色上乘的女子如何！” 这话看似在商量，可沈明华却直接一锤定音一般。 可这话一落，戎卢那边似乎并不甚满意。 只见那位刚刚一直没有开口的二王子此刻说道：“明华郡主！” “久仰大名，没想到，还是一个美人！” 对于这话，沈明华没有回他，可这位二王子再次开口：“听闻大晟的女子据是能歌善舞之人，既然郡主想要救下这意图勾引本王子的女人，不若郡主为本王子舞上一曲！” “若是能让我身后的这些勇士满意，我倒也可以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放了这胆大包天的婢女！” 这话一出，身后戎卢使团内众人瞬间哄堂大笑，看向沈明华的目光满是打量！ 甚至，还有人口出妄言：“是啊郡主，跳吧！” 这话，对沈明华而言，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甚至，戎卢的那些人，努力的在沈明华的脸上想要找到一丝的羞愤之意，可他们有些低估了沈明华。 对于刚刚戎卢王子的话，她恍若未闻一般，之后开口：“王子刚刚说这是婢女勾引的你，不知，能否详细的说一说！” “毕竟，本宫在如何，也不能如此的包庇一个本就心怀不轨之人不是？” 只见那二王子开口：“这婢女用臀部对着本王子，不是勾引那是什么？” 那婢女被折辱本就羞愤难当，此刻，又被这般污蔑，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直接开口：“你胡说，我不过就是为他人奉茶之时背对着了你。” “之后，你的部下更是为难人一般的把茶杯打落让我收拾，你便以此要折辱我！” “一派胡言，你身姿妖娆，来我们王子的屋子里侍奉，敢说没有他想？” 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可偏偏，如今戎卢那边，咬死了婢女勾引。 听罢，沈明华看向戎卢的王子点头：“既然王子如此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误会。” 说着，直接面色一变，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怒意：“来人，把这胆大包天的婢女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谁都没想到，刚刚还一派和煦的女子，此刻变成了喊打喊杀之人。 甚至，在说到打死婢女之时，语气轻飘飘，仿佛一条人命在她的眼中也不过尔尔。 这话说完，沈明华继续开口：“既然王子说这婢女在勾引你，那就是在勾引你！” “想来，如她这般的婢女并不在少数！” “李少卿，这便是你跟本宫说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此刻，沈明华态度的转变，就连刘闯本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明白这位郡主此刻究竟是何意思了。 就只听沈明华继续：“既然如此，我看这其余的婢女也不用伺候了，青黛，把这戎卢使团内的婢女全都给我带下去，既然惹得贵人不满，那便直接处死吧！” 第126章 反击 这话，显然是直接不留活口了。 话落，外面侍卫进来，直接把人全都压了下去。 谁都没有想到，沈明华会突然有此改变。 就连那些戎卢人，看向沈明华的目光也满是意外。 心中想的却是，不是说这大晟之人做事之前，都很讲究方式方法的吗，怎的这明华郡主出手，这般的粗鲁！ 人群中，有嘲讽开口：“这都说我们戎卢之人乃是蛮夷之辈，如今看来，怕是郡主殿下更甚啊！” “这一言不合，便要喊打喊杀，这般冷血无情，倒不像是大晟的贵族！” 这说话的是名女子，沈明华并不认识她，所以，也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 不过，不管是何身份，想来，也就那几种。 看着那女子，沈明华红唇轻启：“姑娘怕是说错了，本宫这般，也都是为了戎卢的众人着想！” “况且，在本宫的心中，戎卢人都极具豪爽，不知姑娘这蛮夷之辈，又出于何处呢？” “需知，我大晟乃礼仪之邦，这般粗鄙言论，自是不会言明，却看姑娘的穿着打扮，想来在戎卢也是贵族之后，又怎么如此诋毁自己的国家！” 戎卢历来都是马背上打天下，说话也直爽，所以这口条，自然也不如沈明华的利索。 此刻她这一句一句的，倒是把刚刚嘲讽沈明华的女子给装了进去。 此刻，她倒是里外不是人了，本想借此嘲讽下沈明华，却让她三言两语，不仅扭转了局势，甚至，还让她落得一副诋毁戎卢的罪名。 一旁的二王子看了她一眼：“行了，你给我闭嘴！” 之后，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向沈明华：“不过，刚刚敏敏说的也不错，郡主如此这般，是否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了些，毕竟是一条条的人命！” 对于戎卢王子这话，沈明华轻笑：“王子这话说错了，我这般，也是为了王子跟整个戎卢的使团啊！” “不过，我见王子话语隐隐有求情之意，似乎不忍这般，既如此，王子的面子我也还是给的。” “左右她们伺候的王子也不满，想来是戎卢跟大晟的生活方式有所不同。” “我听闻，戎卢的女子都是豪迈的很，所以，这在戎卢，伺候的人想必也不如大晟这些侍女这般娇滴滴的！” “未免王子跟各位使团之人看着她们生厌，这样吧，本宫便做主，为戎卢使团这边，更换侍从。” 说着，甚至还一脸笑意的看向那二王子：“王子，之前婢女勾引你的事情，实在是过于抱歉，未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未免有人为了所谓了戎卢的富贵心怀不轨，本宫一会儿便遣人，把戎卢使使团的仆从全都换成男子！” “您看，这般可好啊！” 这话说完，一旁的裴明礼开口：“殿下，您这般，可是只考虑了王子，没有考虑这使团中的女子啊！”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裴明礼：“裴大人此言差矣，戎卢民风质朴，跟咱们大晟有所不同，所以，这大晟的男女大防，在戎卢也是没有的！” “就像刚刚那位敏敏姑娘说的，咱们大晟的这些，在他们看来，过于矫情了，所以，换成男子，力气大，干活也利落，他们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沈明华便看向戎卢二王子：“王子你说对吧！” 原以为沈明华不过就是一个菟丝草，被他们为难了之后，也只会羞愤恼怒。 可谁能想到，这女子，简直就是一个吃人花，做事全凭心意，与大晟女子在乎名声也不甚相同。 张口闭口便是打打杀杀的，她这般胡搅蛮缠的行为，倒是弄得戎卢那边不好计较。 而此刻，这周围除了大晟跟戎卢的人，东瞻那边，也过来看了许久。 轩辕辰看着这般的沈明华，开口评价：“这明华郡主，真可谓是走戎卢的路，让戎卢无可奈何！” 被沈明华这么摆了一道，却只能认下，戎卢那边，也不是很好受。 只听此刻，戎卢那边有人开口：“倒没想到，郡主殿下这般的伶牙俐齿！” “是啊，听闻这位明华郡主在大晟的名声不是很好，如今看来，确是如同传言那般！” 这话说完，便有人接到：“这大晟女子多是知书达理之辈，如明华郡主这般，怕是日后，容易找不到什么婆家吧！” 这明显就是吃亏了，说不过沈明华，便直接用言语侮辱。 这般言论，在大晟，明显可以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 一旁的李少卿有些听不下去，正欲出言制止，却听沈明华也只是淡淡一笑。 可还不待沈明华开口，刚刚那叫敏敏的姑娘便开口说道：“拉图，这样的事实你怎么当着郡主的面直接说的。” “需知，咱们如今在大晟的地界，有些习俗，还是要遵守的。” 之后看向沈明华，一副抱歉的模样：“郡主别介意，我们戎卢人说话比较直白！” “不过，郡主这般，若是在大晟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的婆家，不如考虑一下我们戎卢！” “想来，到时候以郡主的容貌，我戎卢的勇士会接纳的！” 这话一出，一旁的二王子出言：“敏敏，休得胡言，这可是郡主，身份尊贵！” “知道了哥哥，既然如此，那不如哥哥你娶了郡主吧，正好你如今只有一个正妃，这侧妃还空缺！” 说着，便看向沈明华，目光里满是挑衅：“怎么样啊郡主殿下！说起来我哥哥愿意娶你，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她这一句哥哥，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戎卢的敏敏公主，也是二王子的妹妹。 她刚刚的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对此，沈明华看向她：“本宫如何，倒不用戎卢的贵客操心了！” “敏敏公主也说了，两国民风不同。” “或许在戎卢，二王子这般的男子，是公主梦寐以求之人，可在我们大晟，倒是不尽然了！” 第127章 回怼 沈明华这般说，便是在隐隐内涵这敏敏公主喜欢自己的兄长！ 同时，也暗含的告诉众人，这戎卢二王子并不是人人都喜欢，比如她沈明华，便是瞧不上的！ 沈明华话说的同样不客气。 毕竟，能做的出来当众羞辱沈明华这个大晟郡主行为的，也不配在得到她的尊重了！ 据鸿胪寺这边的消息，戎卢这边，这一次似乎有意同大晟结为姻亲！ 其实，他们能有这般的想法也是能理解的，戎卢之人，生活方式多为游牧民族。 可以说是在马背上建立的王国，所以，物产上相较大晟所差甚远。 而正因如此，早些年，戎卢总会在冬日侵扰大晟的边境。 后两国交好，大晟跟戎卢也彼此互惠互利。 戎卢用战马从大晟换取粮食，甚至是其他，这样一来二去，长久以往，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可这样的换取，戎卢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受制于大晟，所以，为了两国建交的安稳，戎卢不止一次递信，想要跟大晟在结秦晋之好。 为的，就是能够求取皇家女子嫁入戎卢，届时，有了这样的姻亲关系。 不管是为了什么，戎卢的好处都不止于眼下的这般。 况且，皇家女子，嫁妆也肯定是数不清的财富，而戎卢，可以凭借着这样的关系，长此以往的跟大晟维持住这样的姻亲关系。 可惜，他们这样的算盘，大晟的君主历来没有允诺过。 可即便如此，戎卢却从未停止过这般想法。 如今，是看大晟不肯嫁女，所以，便换了一个迂回的法子。 既然大晟的女子不嫁戎卢，那便把戎卢的女子嫁过来。 而沈明华能知道这些，除了鸿胪寺这边的消息，还有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的大朝会，戎卢便是当众向舅舅求娶皇室贵女。 而在被拒绝之后，便迂回了一番，想要把戎卢的女子嫁给大晟，这样的一招以退为进。 倒是让舅舅没有办法当众拒绝。 她记得，上一世，戎卢嫁过来的那女子是被舅舅收进了后宫。 不过，好像不到半年的时间，人便香消玉殒了。 而也正是因为人香消玉殒，戎卢那边对大晟不依不饶，倒是让大晟这边给了戎卢他们不少的好处。 不过，如今细细想来，这里面似乎很多事情需要细究。 用一个女子的死亡，来换取戎卢的好处，这简直太合适了。 上一世，对于这件事情，她关注的不多，并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病故。 可之后，却不免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说当时戎卢那边，似乎最开始想要嫁给大晟的是一位公主。 如今，看着戎卢使团中人，沈明华难免不怀疑，这人，莫不会就是这位敏敏公主吧。 若真是这般，怕是宫中以后未免不得安宁！ 而沈明华刚刚对戎卢这位敏敏公主的话，听的她脸色一变：“你瞧不上我兄长？” 这话说完，才察觉自己掉进了沈明华的话语中：“你！” 这你字刚刚说出口，就听沈明华继续说道：“公主需知，本宫这般的名声，即便在差，倒也不劳烦戎卢之人在这古道热肠了。” “况且，这是大晟的地界，要我说，与其担心我的名声会如何，公主倒不防约束一下自己！” “毕竟，在我大晟，如公主这般的人，怕是没有！” “想来，公主才是要担心的那一个吧，毕竟我大晟的男子，应当也是都不喜欢公主这般模样的！” 沈明华平日里说话本就丝毫不给人留有余地，此刻这话听在那位敏敏郡主的耳中，更加的刺耳了！ 不仅如此，尤其是沈明华的最后一句，听的她脸色一变，甚至，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一旁的二王子。 对于这一举动，沈明华都看在眼里。 现下，她倒是能肯定，这位敏敏郡主，怕是戎卢最开始想要嫁进大晟的人选了。 可是为何最后会换了一个人，这倒是让她最疑惑的。 不过，如今倒是不急，时间允许，她是能慢慢探查。 沈明华的话，听的那敏敏郡主恼羞成怒，可不等她再次开口，那位戎卢的二王子便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眼神。 之后，就见这位二皇子看向沈明华，笑着开口：“郡主见谅，小妹说话历来心直口快，倒是惹得您不虞了！” 这话，隐隐内涵着沈明华小心眼，却见沈明华轻笑一声：“王子说笑了，戎卢远来大晟，便是客人。” “胡乱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言论，本宫身为大晟的郡主，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的。” 这话说完，忽又话音一转：“不过，不计较是本宫大度，可有些提醒，想来还是要说上一说的！” “既然敏敏公主是而王子的妹妹，那您还需起到一个约束的责任。” “至于本宫的名声如何，倒也不 用敏敏公主多做操心了！” “须知，我大晟的女子，可跟戎卢不同。” “每日只能周旋于蒙帐之中，看似潇洒惬意，最后还不是父死子继！” 这话，听的而王子当即脸色一变，可沈明华说的又没有错。 心中暗暗的记恨着，面上却也说不出什么。 而此刻，大晟这边四方馆内之人，尤其是以李闯在内的鸿胪寺的人，听着沈明华这话，心中无一不觉得她勇！ 李闯更是在心中附议，这郡主殿下是真敢说啊。 这话说完，沈明华感受着来自对面那位敏敏公主的怒意，直接跟她眼神对上。 挑衅之色不言而喻。 可她这般，在众人看来，也符合常理，毕竟，刚刚那敏敏公主的话语中如此的折辱明华郡主。 以她记仇的秉性，如此这般，才是正常的表现。 “没想到明华郡主对我戎卢的民俗倒有些了解！” 对于二王子这话，沈明华理所当然的点头：“了解一点点吧，毕竟本宫负责大朝会的相关事宜，总是要了解一些的。”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裴明礼，二人视线相对，那一刻，裴明礼看到了带着算计的狡黠。 第128章 东瞻姜家 就这一眼，裴明礼便知，这位殿下，怕是又想着算计他了。 果然，下一瞬，就听沈明华开口：“说起来，还要感谢裴大人之前对本宫说过，若不然，本宫之前也不知道，戎卢还有这般的习俗！” 这话，显然是把裴明礼给拉了进来。 刚刚沈明华用戎卢父死子继的习俗来内涵他们，如今，提到了是裴明礼告知，二王子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倒是一起把裴明礼也给记恨上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明华是非常的乐意得见的。 毕竟，这云端高阳的裴大人，跟她一同被记恨上，两人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况且，若是两人一同被记恨上，到时候，若是戎卢人想要算计些什么，有裴明礼这老狐狸顶在前面，也能为她分担一二不是。 裴明礼自然是看出了沈明华的心思，不得不说，这位郡主殿下，聪明或许有待商榷，这坏人的点子，倒是层出不穷。 果不其然，戎卢二王子看向裴明礼：“哦？原来是裴少傅！” “素闻裴少傅出身大晟裴氏，乃传世大族。” “王子过誉了！” 裴明礼这人，有一点让沈明华佩服不已，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事情解决了，这照面也打了。 即便不是很愉快，可伸手不打笑脸，面子上还是都过得去的，沈明华也不再与这些戎卢人过多计较。 开口看着对面的人：‘二王子，既然侍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本宫便也不再过多打扰！’ 而这时，刚刚离开的青黛人也回来了，见到她，沈明华再次开口：“刚刚承诺给王子的那些侍卫，此刻也已经调了过来。” 话落，齐刷刷的脚步声，沈明华侧身，看着以冯绍为首的一行上前。 见到冯绍，沈明华还有些意外。 冯绍见到沈明华之后上前：“见过殿下！” 看着他，沈明华开口：“冯公子客气了，这戎卢使团，本宫便交给冯公子了！” 冯绍行礼：“殿下放心！” 一场闹剧结束 ，戎卢那边，冯绍刚刚带的一行人此刻正被李少卿安排着。 而即便在不愿意，戎卢的使团此刻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下，毕竟，一开始是他们说的侍女勾引！ 如今，全部换成侍卫，这怕就不存在勾引一说了！ 众人退去，沈明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冯绍，此刻开口：“冯公子不是禁军的人吗，怎么来四方馆了！” 冯绍看着面前的女子，多日不见，明华郡主瘦了不少。 可见寺中清贫。 “逢大朝会，使团众多，绍如今负责大朝会事宜！” 沈明华看着面前的男子，跟几月前在酒楼纨绔的模样不同，如今男子身着肃净，倒是颇有冯家武将之风。 心中猜想，应是秦川那边的安排，不过，以冯绍的家世，此刻，由他来负责戎卢这边，倒是合适的很！ 面色了然，随后笑着开口：“说起来，也是巧了，这戎卢豪爽，本宫原本还有些为难，如今看到冯公子，倒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冯公子有乃父遗风，那往后，戎卢使团这边，冯公子便多费心了！” “殿下吩咐，绍自来尽心！”看似稳重，其实，冯绍的骨子里还是一如往常那般。 哪怕是跟沈明华说话，语气中也带着些高挑的轻浮！ 微皱了下眉，沈明华点头。 不予对他过多理会，对于冯家的人，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都是秦川的人，且还是嫡系！ 视线翻转，倒是跟轩辕辰四目相对。 没想到东瞻的人也喜欢出来看热闹，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关两国的热闹，若真是错过，怕才是可惜吧。 想来，东瞻也是想看看，大晟究竟如何解决的吧！ 今日，轩辕辰的身侧，跟着的不是之前在荆门县见到的那位叫姜恒的年轻男子。 有些意外，竟然是个姑娘。 沈明华的视线在一侧东瞻使团的那些人中找寻，似乎，也并没有见到那人。 按理来说，轩辕辰之前单独带在身边的人，不可能此刻不跟在他的身侧。 沈明华主动上前，对着轩辕辰开口说道：“倒是没想到，让大皇子看了笑话！” 沈明华这话意有所指，轩辕辰对着沈明华一笑：“郡主说笑了，不过是听到了争吵声出来看了看！” 轩辕辰这话说的体面，对于这个人，沈明华即便没有什么接触，可也能看得出来，是个正人君子。 想到在荆门县的事情，她不自觉的便对这位大皇子多了几分愧疚。 其实，说起来，也不能说是愧疚，但总归，在对待东瞻使团的时候，她有些不同的。 把视线放在轩辕辰的身旁：‘不知这位姑娘是？’ 轩辕辰身侧站着的那位姑娘，身材高挑，不似大晟的女子一般！ 而细细看来，倒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 只听轩辕辰开口：“这是姜晴！” 东瞻姜家，轩辕辰的外家，也是东瞻皇后的娘家，乃是望族！ 姜晴，沈明华在心中附议着，这姑娘，应该是姜恒的姐姐或者妹妹。 如此这般，倒有些说得通了，为何她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想到姜恒在荆门县被自己算计的事情，她对姜晴，倒是态度不错：“原来是姜姑娘！” “郡主殿下！” “听闻东瞻姜家多出谋士，且不论男女，均是才华横溢之人！” 沈明华这话说完，面前的女子开口：“殿下谬赞了，姜晴愧不敢当！” 听她如此说，沈明华只是笑笑，之后，再次开口：“说起这些，今日见了姜姑娘之后，本宫倒是有些好奇，这姜家的男儿又是何模样了！” 说着，看向轩辕辰：“大皇子，不知这东瞻姜家，可否只来了一个姜姑娘？” 见沈明华一副好奇的模样，观刚刚这位郡主与戎卢人的言行，便能探查一二是个随心所欲之人。 轩辕辰开口：“倒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只来了姜表妹一人！” 沈明华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心中却实疑窦丛生。 第129章 陪同 明明在荆门县的时候，姜恒人是在的。 可如今，轩辕辰却告诉她，整个东瞻使团，只来了一个叫姜晴的姑娘。 这凭空一个大活人此刻却不在了，难不成是躲起来了？ 可身为东瞻望族姜家的子孙，且还是嫡系，沈明华不认为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来了会不出现。 且若是说陪轩辕辰处理完荆门县的事情之后便回了东瞻，也不现实。 因为，当初在荆门县那边跟轩辕辰接头的暗卫曾回来禀报，说亲眼见证东瞻大皇子二人回了东瞻的使团。 可如今人却没来，看来是该让人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思索着，沈明华开口：“说起来，我大晟贵女听闻姜家之人来晟，有心想切磋交流一二！” “今日听闻本宫前来，还特意求了恩赏！” 说着，侧眸开口：“柳小姐，如今东瞻的才女在此，还不上前打个招呼！” 沈明华话落，柳清鸢抬步上前。 看着她，沈明华介绍般开口：“姜姑娘，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大晟柳御史的女儿！” “柳小姐喜好诗文，想来二位能有些交流！” “如今大朝会各国来晟，本宫事务繁忙，唯恐招待不周。” “若是大皇子或者姜小姐想要逛一逛这大晟的京城，也可让柳小姐陪同在侧！” 这话说完，回身又朝着林殊招了招手。 林殊见状上前，沈明华再次开口：“林小姐与柳小姐都是稳重之人，由你们二人陪同大皇子一行人逛一逛这大晟的京城，本宫也是放心的！” 这话，倒是直接把二人给推了出来。 各国使团来晟，除了鸿胪寺的人，如今有京中的官宦子弟作陪，也算是给尽了使团的颜面。 而同时，沈明华也是有私心的，与其让他们自己一个人逛着大晟的京城，到时候闹出一些无法控制的幺蛾子，倒不如一开始便把准备好的人安排好了。 只要这些使团想要走出鸿胪寺，不管是干什么，都有一个切实的理由跟借口。 这样，不管是行踪，还是行程，一定程度上都掌握在手中。 也算是一种光明正大的监视吧。 而除此之外，若是这些使团众人有什么单独的行动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把大晟给摘出去！ 毕竟，是他们自己甩开了大晟的人。 这么想想，沈明华便觉得自己真的聪明透顶了。 眼中的一抹得意被裴明礼看在眼中，心想，这郡主殿下，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掩盖自己的情绪。 沈明华这一副为了东瞻着想的样子，东瞻这边肯定不会出言拒绝。 轩辕辰看着面前的女子，开口：“如此，倒多谢郡主了！” 看着他，沈明华摆摆手：“大皇子客气了，毕竟，皇帝舅舅让本宫负责大朝会，我总是要方方面面都顾及到才好。” 这语气，三分骄傲，四分得意，活脱脱的一副传闻中的模样。 “说起来，大晟跟东瞻通商以来，贸易不断，两国交好，大皇子若是有什么需求，千万不要客气！” 对于沈明华这话，轩辕辰开口：“殿下照顾，若是有需要，我会知会殿下的！” 与跟戎卢那边的情况完全不同，沈明华对待东瞻态度尚可。 可东瞻这边，却无人敢忘刚刚这位郡主对戎卢使团的人多么的嚣张。 若说一开始，或许估计着两国的颜面还客气有理，那被驳了之后，直接严明要杖毙了那婢女。 话语轻飘飘的便说出来口，简直霸道。 而之后，对戎卢更是一言不合便出言讽刺，一时间，在东瞻众人的心中，这位郡主，怕是小心眼的很。 把人留下招待东瞻使团，沈明华跟裴明礼离开。 出了四方馆之后，沈明华便直接对着身旁的松萝小声耳语了一番，之后看向裴明礼，开口说道：“裴大人刚刚，倒是少言寡语啊！” 对于这话，裴明礼看向沈明华：“殿下这话，可就冤枉微臣了！” “刚刚殿下更换仆役，微臣可是配合了您的！” “倒是殿下您，心血来潮攀扯微臣，可是好大的一口锅啊！” 知道裴明礼这话是在映射自己刚刚同戎卢交谈时拉着他一同下水这件事情，沈明华面上不见丝毫的心虚。 甚至，眼中还闪过了一抹得意：“裴大人这话，本宫倒是也有些不认同了！” “陛下有旨咱们二人一同负责大朝会相关的事宜，那本宫所做之事，可不就是裴大人所做之事吗！” “这所思所想，理应是一同的！” 对于沈明华这诡辩的本领，裴明礼轻笑一声。 那模样，就好似不愿与沈明华过多计较一般。 对此，沈明华轻瞥了他一眼：“裴大人是不愿了？” “微臣岂敢！” “只不过，殿下下次若是想要拉臣下水，还是提前知会一声的好，毕竟，不是每一次，微臣都能揣测出殿下深意的！” 这话意有所指，沈明华自知裴明礼瞧不上自己今日的种种行径。 可那又如何，她重活一世，为的便是弥补过往的遗憾。 只要结局是对的，过程她不在乎。 “裴大人风光霁月惯了，可本宫却习惯随心所欲。” “既然是裴大人辅佐本宫，那有些事情，裴大人还是多多忍耐的好！” “毕竟，裴大人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事事都那么高风亮节不是？” 沈明华这话，对裴明礼暗含讽刺之意！ 就像裴明礼刚刚的话暗示她今日作法有些过激，她同样，也在告诫裴明礼，都是会耍手段的人。 此刻，就不要装的一副清高模样了。 听出了沈明华话里面的意思，裴明礼轻笑，随即点头：“殿下教训的是！” 这话，听的是恭敬，可沈明华但看裴明礼的神色，那眼中暗含讥讽，显然，这厮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给放在眼中过！ 冷笑一声：“我们走！” 不再给裴明礼一个眼神，带着人直接上了轿辇。 “微臣恭送殿下！”裴明礼的声音隔着帘子从外面传来。 沈明华坐在轿辇中翻了个白眼。 第130章 心绪波动 而对于沈明华跟裴明礼这样相处模式，身边的两个丫鬟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此刻，做丫鬟打扮的雷晋，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沈明华。 毕竟，这般失态的模样，他可是从未见过。 “作何这副模样？”对于女扮男装的雷晋此刻的神情，沈明华看在眼中。 问他的语气也不似以往那般漫不经心的神情。 雷晋能够感受的到，这位殿下今日情绪的喜怒无常。 此刻，她是真的有些气急。 老老实实的为沈明华斟了一杯茶，之后开口：“倒是没想到，能看到你如此这般情绪失控的模样！” 经过之前荆门县的相处，再加上两人一同连日的赶路。 私下里，雷晋跟沈明华的相处还随意。 或许刚开始还有些收敛，可慢慢放开了之后，他发现，对于这些，沈明华本人也不甚在意。 这一来二去的，雷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无伤大雅的话，沈明华也不跟他计较。 而沈明华经过上一世的种种，这一世，人活的也压抑。 倒不是说行为上的压抑，而是内心藏着事情。 而雷晋的到来，倒是让给了沈明华一个发泄口。 或许正是两个陌生的人逐渐熟悉，有些情绪，即便外泄，她也不觉如何吧。 毕竟每日都要活的谨慎些，看着随心所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都是在压抑着。 此刻，雷晋的话，倒是让沈明华的心绪有一瞬间的崩溃。 抬手，把刚刚雷晋给她倒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闭眼。 似乎是想要把眼中的情绪给掩盖。 茶水是凉的，也不知这雷晋是有意还是不知。 见她久久不曾开口，雷晋能够察觉的她心绪不佳，玩笑般开口：“你也不怕我给你下毒！” 缓了片刻，刚刚的心绪压下，沈明华睁眼抬眸：“我若死了，你必定给我陪葬！” 这话轻飘飘的说出口，却无丝毫开玩笑的感觉。 她这话说完，雷晋看着她，突然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开个玩笑，你如今也算是我的金主，那种不地道的事情，我雷晋可做不出来！” 这话说完，抬起茶杯，之后，一饮而尽：“我去，这么凉！” 语气带着不敢置信。 沈明华却突然嗤笑轻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雷晋，为了证明茶水无毒，却被凉到的面色。 雷晋听到沈明华的嗤笑，倒是没有在意：“终于笑了！” 似乎，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兴奋。 沈明华唇角勾起，看向雷晋，难得神色认真：“雷晋，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我啊！” 这话，她不止一次的警告过雷晋，雷晋有些不解的开口：“喂，怎么说咱们也是合作的关系吧！” “况且，你也说了，要跟我做朋友，都是好朋友了，谈什么背叛啊！” 沈明华此刻看着扮做女装的雷晋，四仰八叉的坐在她的车驾里，一副不是很理解她的样子说着：“郡主殿下您就放心，毕竟，我还想活的久一点的。” “不过，我说你一个郡主，每天金尊玉贵的，谁又能背叛你啊，太杞人忧天了！” 那语气，全然一副沈明华过于担忧的模样。 沈明华看着他就这么扮做女装的样子说个不停，一时间到觉得有趣极了。 就连刚刚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情绪，此刻都消失殆尽。 “我刚刚的情绪很失控吗？”沈明华此刻倒是心平气和的开口问道。 雷晋想着刚刚沈明华的神情，点了点。 却见沈明华嗤笑了一声：“是吗，可能是那斯过于招恨了!” 知道沈明华说的是裴明礼，雷晋开口：“话说，你一个郡主，我怎么觉得，这两次你们二人的交谈，你对这位裴大人，似乎有些退让呢！” 倒没想到，雷晋看得清楚。 不过想一想，每一次她跟裴明礼剑拔弩张的时候，都是私下。 就如同刚刚那般的情况，身边跟着的都是自己的人，所以，以往倒是没有人能够瞧见两人这般。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开口：“退让？你在开什么玩笑！” 神色有些高傲，这模样，才是雷晋心中沈明华原本的样子。 思索着，雷晋再次询问：“郡主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位裴大人手中啊，若不然，为何感觉你对他多有忍让！”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脱口而出：“你也觉得本宫对这厮太过纵容了是吧！” 这话说完，沈明华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再次开口：“把柄，他若是真有本宫的把柄，怕是会上天！” 这模样，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 随后话音一转：“算了，不提这人了，没白的影响心绪。” 说着，伸手抬帘，看了看外面。 “想不想尝一尝这京中酒楼的美食？” 沈明华看着外面，突然开口。 轿辇中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雷晋开口：“是问我呢吗？” 没有得到回应，可他心知，这位郡主殿下就是在问他。 脸上堆起笑意：“当然了，素闻京中各大酒楼的招牌菜各有春秋，若是能尝一尝，那岂不兴哉！” 这话说完，没有得到沈明华的回应，雷晋却有些等不及：‘殿下，咱们去哪个酒楼？’ “是赫赫有名的醉香楼，还是近几年兴起的广源斋？” “还是说......”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明华撂下帘子，看着此刻俨然一副兴奋模样的雷晋开口：“这么高兴？那不如初晴自己选一个吧！” 语气中带着些调侃。 雷晋听沈明华叫自己初晴，先是一愣，之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随后一脸无法形容的神色。 其次，才再次开口：“那不如便醉香楼吧，毕竟是最闻名的酒楼！” 沈明华点头，正欲开口让外面的人改道，却先一步察觉轿辇停下。 皱了一下眉头，按理说，今日她乘坐的是郡主轿辇，寻常百姓都会避让，即便是官宦，也是如此。 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可此刻轿辇明显又是主动停下，如此这般，倒是稀奇的很。 第131章 拒绝 不待沈明华询问，便有侍卫开口：“郡主，是沈国公府的人！” 一听到这几个字，原本还一副好心情跟雷晋开玩笑调侃的沈明华瞬间变了脸色。 眼中，甚至还带着一抹冷意。 这整个国公府，就如同一个蚂蟥一般的跟在她的身边。 总想伺机吸血。 雷晋听着外面侍卫的禀报，在看着沈明华的神色，在心中腹议着这国公府！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沈明华的本家吧，可此刻看她的神色，明显一副厌烦的模样。 不似以往那般，这一次的沈明华，连轿辇的帘子都没有掀开。 冷冷开口：“什么事？” 语气懒散，甚至带着些冷意！ 轿帘外，国公府的管家上前：“听闻殿下归来，老太太跟国公府请您回府！” 这掌柜的也是一个角色，对沈明华说的是回府，也是以此来说明，这国公府是沈明华的家！ 这话，不知是说给沈明华听还是说给其他人。 左右，他说完之后，轿辇内久久没有传出声响。 就在他等的时间略长，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帘子微动，被人从里面撩开。 只见沈明华看着他：“沈贵！” “郡主，国公爷......” 在面对沈明华的时候，沈贵态度恭敬的再次开口。 可话说到一半，沈明华便直接给他打断：“沈管家回去告诉国公府一声，即日起，使团来晟，大朝会就在这几日，本宫得陛下旨意，繁忙的很，便不去打扰国公府了！” “有什么事情，国公府也可以递帖子言明！” 这话，沈明华说的丝毫不留情面，跟以往对国公府的态度不甚相同。 沈贵看得出来，如今，郡主对国公府，怕是记恨上了！ 心里暗恼，可国公爷的吩咐他只能照做。 “郡主，老太太跟国公爷都想见您一面，您看可否！” 这话没有说完，沈明华直接伸手把帘子给撂下：“沈贵，看在你是国公府的老人了，本宫也不予对你过多的为难！” “今日，这国公府本宫是决计去不上的，你回去给本宫传个话，就说既然这国公府不曾把本宫给放在心里，那往后，本宫也不会过多前往。” “大家彼此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互不打扰！” 这也算是向国公府放狠话了。 沈贵听闻，脸色一变，可也不在开口。 “去醉香楼！” 随着沈明华的话落，轿辇启程，沈贵不得已移向一旁。 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等沈明华的轿撵彻底的不在他的视线中后，才回身，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厮开口：“回去！” 小厮见人没有请到，有些疑惑的开口：“管家，这殿下不来，咱们就这么回去复命，怕是不妥吧！” 沈贵看了小厮一眼：“不妥？郡主已经亲口说了不回去，难不成你我还能强迫郡主不成？” “你我什么身份，咱们就是一个传话的，这哪里有咱们说话的份。” “与其在这纠结，还是回去复命来的要紧！” “这都是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咱们操心！” “快走。” 小厮被沈贵训斥了一番，之后老老实实的低头，跟在沈贵的身后。 而此刻，沈明华的轿辇中，雷晋开口：“还以为今日去不上这醉香楼了呢！”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本宫身边的丫鬟，既然想吃，自然满足了！” 这话语，听的雷晋总感觉怪怪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打扮，可不就是沈明华的婢女吗！ 脸上突然堆起笑容：“奴婢多谢殿下赏赐！” 甚至还特意用自己的男声捏着嗓子开口，听的沈明华直接一个皱眉。 “雷晋，你要不会好好说话就不要开口，这声音，好像被蛤蟆舔过一般！” 沈明华这话说完，雷晋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沈明华：“你说你一个郡主，怎么说话这般粗鲁！” 扫视着他：“非常之人，非常之话！” 两人说话的功夫，醉香楼到了。 这还是沈明华第一次如此排场的在京中的酒楼用膳。 轿辇停下，松萝搀着沈明华走出。 而此刻，沈国公府的内，沈鸣在听完沈贵的话之后，直接气急，抬手便把一旁的茶杯打落在地！ 啪的一声，这上好的杯盏便被摔的四分五裂。 对此，不管是沈贵，还是国公府其他伺候的人，都已习以为常。 毕竟，自从这国公爷从大牢里出来之后，这脾气，便见长。 如今，更是因着陛下的旨意，留在家中闭门思过。 一旁的沈老夫人见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这火气也消一消。” “就单说这几日，你一连砸了多少的杯盏了，要知道，这可都是上好的越窑青釉！” “家里面如今也不剩几套了！” 这么说着，老夫人脸上不免闪过一抹心疼。 这都是之前沈明华那丫头让人送过来的，以往总会相送，府中倒是不少，用起来也没觉得有多珍贵！ 可今年，这样上好的青釉，倒是不见送了。 再加上老大这些时日，总是发火，如今府中，这样成套的，怕是不过两三套的样式了。 被自己的母亲说了一通之后，沈鸣也收敛了自己的动作，不过，身上的怒意确是没有丝毫的消退。 他冷哼一声，开口：“母亲，你说她是不是仗着如今郡主的身份，便不把咱们沈家给放在眼中了！” “要知道，她不管是何尊贵的身份，我都是她老子！” “如今，不过是遣人叫她过来，却是各种的推脱，甚至说什么彼此相安无事，互不打扰这样的话！” “我看，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随着沈鸣的话，上首的沈老夫人神色也不见多好。 之前，让沈明华救老大的时候，闹得就有些不甚愉快，可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谁又能想到，陛下竟会突然对沈明华发了难，甚至，直接夺去了郡主的封号。 那样的震怒，都有耳闻，甚至下旨去护国寺青灯古佛。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明华这丫头失了圣心。 第132章 念头 国公府本就如履薄冰，她都那般了，避嫌也是应该的！ 老夫人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可国公府能为了避嫌不见沈明华，但沈明华事后却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甚至，她为国公府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这都是应该的。 所以，当沈明华彻底的脱离他们的掌控时，才会异常的愤恨。 尤其是听了沈贵带回来的话，老夫人一脸的阴郁。 虽然提醒着沈鸣控制脾气，可她却还是一脸阴郁的开口:“如今，明华那丫头怕是已经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 “原以为陛下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谁能想到，如今峰回路转。” “靠着已经死了的太皇太后，让陛下对她又起了怜悯之心。” “看来，这有些关系，怕还是要维系一二了！” 说这话的时候，能够听的出来，沈老夫人是很不情愿的，可为了某些利益，倒是能够忍受。 听着自己母亲如此说，沈鸣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母亲，可如今那丫头连面都不见，咱们又如何挽回！” 这语气，满满都是对沈明华的不喜。 只见沈老夫人转着自己的眼睛，里面满是算计：“那丫头自小缺少亲情，观看她之前的做派便知道，她对国公府，或者可以说是你这个父亲是有着期待的！” “如今这般，也不过是前段时间，咱们的态度让她伤了心而已！” “既然如此，那咱们国公府倒不如态度在和善些，把这台阶给她下了！” “一来二去了的，心里面的气消了，到时候，还不是如同从前那般任咱们拿捏了！” 说着，甚至还一脸认真的看向沈鸣：“老大，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毕竟她能让你，让咱们国公府解决眼下的困境！” “你要多多为以后考虑啊！” 听到沈老夫人说道以后，沈鸣难得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沈府这边的不太平，倒是影响不了此刻沈明华的心情。 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跟沈家翻脸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愉悦！ 这种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不错。 而这一情况，也代表了沈明华重活一世的阶段性的胜利。 沈家正在一步步的按照自己给他们挖好的套子里走进来。 而她的下一步，就该会一会秦川了。 毕竟，这位大表哥上一世算计自己的时候，可丝毫不心慈手软。 即便此刻未必能让他有多大的损失，可填一填堵，还是可以的！ 毕竟，她沈明华还是很喜欢看自己的仇人过得不舒坦。 只有他们不舒服了，她才觉得畅快！ 心情不错，看着对面正跟掌柜的点菜的雷晋，也没多说什么。 只见此刻，雷晋一副婢女的打扮，倒是坐上沈明华这个郡主的主了。 对着掌柜的便开口：“烧鹅，还有西施舌，这都是殿下喜欢的！” “对了，招牌菜都上了吧，殿下正好尝一尝！”一连说了不少，甚至，还点了一壶绿酒！ 这酒乃是醉香楼的招牌，平日分外难求。 今日，还是因为沈明华这郡主的身份，掌柜的才慷慨供奉！ 菜点好之后，掌柜的出了包厢，雷晋这是一改刚刚装模作样的姿态，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脸期待的模样：“我一会儿倒要尝一尝，这京城最着名的酒楼，菜色味道如何！” 沈明华抬眼看着他：“你如今这身份倒是适应的快，我怎么不知，我什么时候喜欢烧鹅还有西施舌了？” 雷晋讨好的笑着：“殿下，我这不是借着您的面子吗，那总不能说，这些都是郡主殿下的婢女想吃的吧！” 看着她，沈明华轻哼一声，之后对着身旁的两个丫鬟开口：“你们也坐下一起吧！” 沈明华发话，两人也没有推诿。 酒楼上菜的速度还算快，没多久，菜品便陆续上来。 掌柜的更是亲自把一壶绿酒给送了上来。 “殿下您慢用！” 这边，人刚出去，雷晋便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鹅腿啃了起来：“唔，这个好吃！” 说着，便伸手，准备那一旁的酒壶。 “青黛！” 沈明华开口，青黛先雷晋一步把酒壶拿在手中。 随后，放到了沈明华的面前。 雷晋蒙了：“殿下，你什么意思啊！” 沈明华看着他用手拿着烧鹅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斟了一杯。 随后喝了一口，清冽醇香，隐隐还带着一丝甘甜。 “殿下，您不地道啊，怎么自己先喝上了！” 雷晋这话说完，沈明华才 把酒壶给他递过去。 迫不及待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直接饮下：“真不错啊！” 那满足的模样，看得沈明华有些无语。 她也是头一次接触这般没有规矩的人，感觉，他很自由的样子！ 或者说是洒脱。 沈明华倒是不似雷晋这般大快朵颐，简单的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一个人来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上的行人。 沈家的事情，此刻，倒是占不了她太多的思绪。 此刻，她一直在心中琢磨的倒是东瞻使团的事情。 此刻，姜恒就像是一团迷雾一般的萦绕在她的心间。 明明来了两个人，为什么 轩辕辰会说只来了一个呢！ 而且，那个姜恒，人此刻究竟在何处！ 是真的没有来，还是隐藏在了暗处。 而若是隐藏在了暗处，又有什么目的呢！ 一个人站在窗边，沈明华思索着。 就在这时，雷晋开口：“对了，今日见轩辕辰的时候，我都慌了一下，生怕被他给认出来!” “不过，转念又一想，我这男扮男装的本领，可是炉火纯青，况且跟之前在荆门县的时候用的也不是一张脸，怕是没人会猜到，堂堂一个郡主，身边跟着一个男扮男装的!” “唉，其实说起来，还是有些显眼的，毕竟我一男子，身量肯定比女子略高一些，幸好你身边的青黛在女子中算高的，衬得我也不算太突兀!” 雷晋这两句话，突然让沈明华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转身抬步来到桌前看着雷晋:“你刚刚说什么？” 第133章 怀疑 雷晋被沈明华这突然认真的神色吓了一跳。 就连手中那吃了一半的鹅腿也掉在了地上。 沈明华此刻盯着雷晋，那模样，使得他怔愣片刻，之后咽下自己口中的食物，再次开口。 “唔，我说有青黛在，衬得我也不太突兀！” “不是这句！”沈明华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急切。 雷晋思索着再次开口：“不是这句？” “那我想想！” “唔，我说，我一男子，身量肯定比女子略高一些！看起来，还是有些显眼的！” 这话说完，沈明华突然茅塞顿开一般：“好了，不用说了！” 之后，她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手拿开，坐在椅子上，一副思考的模样。 刚刚雷晋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其实不管是男扮男装，还是女扮男装，最不好伪装的便是身量了！ 若是说，女扮男装，还能用把鞋底增加厚度的方式抬高自己的身量，那么，男扮女装，则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这既定的事实。 青黛在女子中本就属于身量比较高的，可即便如此，雷晋跟青黛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看得出比她再高上一些。 也幸好她装扮的是沈明华身边的宫女，平时大部分的时候都要弓着身子，低着头。 这样一来，视觉上倒是不会显得很明显。 可今日那位姜姑娘却又有些不同。 作为姜家的姑娘，代表着东瞻来到大晟，自然是不会如雷晋一般弓着自己的身子的。 而她之前便注意到了，这位姜晴姑娘身材略高。 原本，这一发现，被沈明华归为东瞻人本就如此，可如今细细想来，这位姜姑娘的身量，似乎跟姜恒过于的相似！ 就连身高也是如此。 之前在荆门县跟姜恒打照面的时候，她就曾在心中附议过，那位姜恒公子跟轩辕辰这位东瞻的人相比，身量似乎有些矮小的些。 甚至，跟其余的东瞻人相比，也还是如此。 那是，她还想着，这位姜恒公子，跟东瞻的人倒是不同，如今，这倒成了她发现问题的关键。 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正在等待着证实！ 视线再次看向正大快朵颐的雷晋，沈明华一言不发，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吃东西。 观察他的动作，尤其是吞咽的喉咙。 她这般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的看着自己，让正吃着的雷晋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又吃了几口，就连动作都变得生硬了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我说郡主殿下，您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到底要干什么啊？” “你吃你的，我就看看！” 沈明华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淡然的开口。 雷晋把筷子放下，之后看向沈明华：“郡主殿下，你这么盯着我，我怎么吃啊，这感觉太怪了，我，我也吃不下啊！” 看着雷晋把筷子放下，沈明华盯着他：“雷晋，你说若是有人女扮男装你能否看得出来？” 雷晋开口：“这不好说，不过，如今的姑娘，大部分都有耳洞，而女扮男装，绝大部分人会忽略掉这一点，所以，往往很多的破绽，也都出现在了这里。” 听到雷晋如此说，沈明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青黛的耳垂。 视线一扫，之后再次看向雷晋：“那就按照你刚刚说的，这女扮男装有一个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一点，那男扮女装，可有什么不容忽视的点呢？” 说到这里，雷晋倒是有了兴趣，只见他起身。 张开自己的双臂朝着沈明华转了一圈：“这不很明显吗，身高啊！” “除非男子的身量本就不高，若不然，有那个女子能这般魁梧的！毕竟都是少数！” 见沈明华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打量，雷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咳咳，我这属于特殊的！” “常年在外，本就照寻常男子消瘦一些，再加上个子不高，又经常男扮男装，所以，其实除了个子上会比寻常女子高挑一些，其他的倒是没有破绽！” 说到这里，雷晋的神情，甚至还带了一丝的骄傲。 此刻的他一副女装的打扮，这丝骄傲看在沈明华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女子眉眼的娇羞感！ 这两种感官冲击着沈明华的视觉，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可能是她知道如今这个初晴的皮囊之下，是雷晋的一张脸。 皱着眉点头：“行，我知道了，你继续吃吧，我不看着你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视线便在雷晋的脸上移开，一个人继续的看着外面。 说来也巧，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随意看着，倒是意外看见了刚刚还在四方馆的轩辕辰和蒋晴。 这样的身量，这样的两人，一如在荆门县一般。 只不过，此时，轩辕辰身边跟着的由一个男子变成了一个姑娘！ 就这么看着，沈明华突然开口小声的呢喃：“你说，这东瞻女子是否身量都这般高挑？” “啊？郡主你说什么？” 此刻，雷晋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 就这么一边喝，一边学着沈明华的样子看着外面。 并且，在心中感慨着京城的繁华！ 沈明华侧身，看了眼他。 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的丫鬟心境，忽略掉身上衣裙对他的束缚，倒活脱脱一个江湖女子潇洒的模样！ 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我说，这东瞻的女子，是否身量都很高，甚至有些跟咱们大晟的男子甚至不相上下？ 对于沈明华的话，雷晋喝着酒故作思索：“这倒是不好说，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总有些人，是不同于大多数的少数不是！” 雷晋这话倒是很有道理，可沈明华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想，倒是不曾泯灭。 轻抬下巴，示意雷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东瞻大皇子！”雷晋开口。 沈明华点头：“不错，身边还跟着姜姑娘！” 这么说着，沈明华视线一转，突然看向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两年前去过东瞻的皇都是吧？” “那你对东瞻的姜家有什么了解吗？” 第134章 好奇一问 这话问的突然，倒是一时间让雷晋愣住了。 似乎在努力的思索着。 随后看向沈明华：“殿下想问的是什么？” 不得不说，雷晋这人，脑子就是好使。 沈明华简单的几句话，便知道是有问题要问，这倒是看得她面色一笑。 “很聪明嘛！” 干笑了两声：“过奖了，在您身边，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 紧接着，沈明华开口：“你可知如今来的这位姜晴姜小姐跟咱们在荆门县见到的那个姜恒，是何关系？” 只见雷晋皱着眉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之后开口：“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东瞻的姜家，这一代的子孙当中，一共出了两个天才！” “一男一女，是一母双胎所出！” “而这一男一女，男子，则是咱们在荆门县见过的姜恒，这女子，叫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 “不过，这兄妹二人容貌相似。” “观今日见过的那位姜晴姜小姐，她与那个姜恒长得颇为相似，想来应当是姜恒的妹妹！” 沈明华听了他的话点头：‘不错，这位姜小姐确实是东瞻姜家那位闻名京城的姜小姐！’ 说到这里，沈明华的视线再一次的放到了下面的那两人身上。 两人并排而行，身边没有跟着任何的仆从，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比一般的表兄妹更加的熟稔。 沈明华再次开口：“你看这两人的背影，没有没觉得有些眼熟？” 雷晋顺着沈明华的视线看过去，但看那两人的背影，他也有一股熟稔之感。 开口：“真不愧是兄妹，单看背影，要不是那姜小姐穿着女装，怕是会认错成姜恒！” 这话说完，雷晋神色大变，之后，只见他瞪大双眼看向沈明华：“你不会是怀疑？” 话没有说全，却见沈明华面上带着笑意：“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既然你都能在我身边当一个婢女，那其他的事情，又如何说的绝对呢！” 雷晋彻底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再次开口：“你们这些皇族的人，是不是也太会玩儿了？” 瞥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说着，看向青黛：“既然碰见了，那就聊几句，去把楼上那二人给请上来，就说本宫在楼上用膳，请他们二人共品佳肴！” 说着，又看了松萝一眼：“你去跟掌柜的知会一声，把这儿收拾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还重点的看了眼刚刚雷晋吃完吐过的一堆骨头。 雷晋干笑两声。 松萝的动作很快，掌柜的带着人把桌子打扫干净之后，又重新上了几盘儿点心。 点心刚搬上来，青黛便带着东瞻大皇子跟姜晴走了上来。 此刻，沈明华人依靠在窗边，看着上来的两人先行开口：“没想到会这么巧，不过既然看见了，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岂不是我待客不周了！” “大皇子，姜小姐，请坐！” 对于沈明华的话，轩辕辰客气的开口：“郡主客气了，我跟表妹也不过就是闲逛！”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抱歉：“如此说，倒是我打扰二位了！” 对此，轩辕辰笑了笑：“打扰也算不上，原本我跟表妹也是随便逛逛。”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着他：“若是这般，那大皇子上来可是有口福了！” “这酒楼算是京中的老招牌了，二位可以尝一尝！” “毕竟，大晟的有些菜色跟东瞻有些不同！” “正好一会儿用完膳之后，我带着二位在转一转！” “京中每到夜晚，一些酒楼跟相邻的街道都分外的热闹！” “二位也可以感受一下我们大晟的风土人情！” 沈明华这话说的客气，轩辕辰本想拒绝，可却见沈明华直接上前，拉住了一旁姜晴的手：“说起来，我见姜小姐觉得投缘！” “大皇子可不要拒绝我才好！” 她都这般说了，轩辕辰此刻也说不出什么。 “如此，那就麻烦郡主了！” 拉着姜晴的手沈明华没有放开，甚至，看向她的脸色还满是笑意。 被拉着的姜晴只能对沈明华回以笑容，不过，那被沈明华拉着的手却在不着痕迹的往外拿出。 接着巧劲，把手拿出来，之后笑着回道：“能让郡主觉得投缘，也是我的荣幸。” 话虽这么说，可沈明华却在暗戳戳的看着姜晴的耳朵。 刚刚雷晋说过，这女扮男装，最容易出差错的便是耳洞。 而在她看来，这男扮女装，同样难以掩盖的也是耳洞。 毕竟，没有几个女子是不打耳洞的。 视线在姜晴的面颊上轻轻略过，扫视着耳垂！ 圆润光滑，没有任何的装饰，不仅如此，也同样没有耳洞！ 这一发现，让她心中的猜想又加深了几分。 把视线再一次的放在刚刚她拉着的那双手上。 纤细修长，但却与女子的手指相比，略有些骨感！ 其实，很多的细节，都能发现这其中的不同。 可即便如此，有些猜想也不能就此断定。 毕竟，东瞻比大晟所在之地冬日严寒更甚。 她并没有瞧过其他东瞻的女子，也不能一概而定。 三人交谈片刻，沈明华状似随意一问：“说起来，我发现东瞻的女子身量似乎要比我们大晟的略高一些！” 之后，指着青黛看向姜晴：“我这婢女身量就算高的了，可刚刚我看，跟姜小姐相比，倒是还矮了点！” “说起来，姜小姐的身高，倒是比我大晟有些男子还要高些！” 语气带着好奇，这话说完，一旁的轩辕辰开口：“没想到郡主连这些都注意到了！” “确实，东瞻的女子相比大晟都略高一些！” 这话说完，沈明华更是一脸感兴趣的开口：“如此这般，我倒是有一个疑惑想要大皇子为我讲解一二了！” “郡主请说。” 轩辕辰这话说完，便听沈明华开口：“那东瞻有没有男子身高与女子相同的？” 这还说完，轩辕辰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沈明华会有此一问。 第135章 扶住 见轩辕辰似乎没反应过来，沈明华笑着开口:“我就是有些好奇!” “你看，就像我身边的丫头。”说着，指向青黛。 “她身量就很高，甚至，能比得上一些男子!” “都说东瞻人身量高大，我便不禁想着，那是否有身量不高的东瞻人。” 这话说完，她面上有带着一抹抱歉的神色:“大皇子，我是不是问的有些多了？”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 她态度良好，一副探究好奇的样子，轩辕辰也不能说不做理会。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郡主过忧了，不过是些许好奇!” “其实，郡主刚刚问的也是一种情况!” “东瞻人普遍身材高大，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这般的，比如，在东瞻的望族中，也有男子身量娇小!” 轩辕辰的这话，沈明华听完，一脸感激的看向他:“原来是这般，倒是多谢大皇子为我答疑解惑了!”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姜晴:“听闻姜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乃是东瞻的才女。” “如此这般，大朝会之时，倒是有眼福了!” “能跟大晟的贵女们交流，也是姜晴的荣幸!” 这话说的客气，沈明华对着她笑了笑。 如今，她心中已经有七分的肯定，这位姜晴姑娘，怕不是真的姜晴。 几人在包厢中闲聊了一会儿，傍晚时分，晚霞降临，站在窗边，看起来倒是美轮美奂。 沿河的街道，随着华灯初上，街头巷尾，都分外繁华。 此刻，亭台楼阁，歌舞升平，这才是真正的京城繁荣景象。 而随着夜幕降临，也并未有丝毫的影响，甚至更甚。 如今各国来晟，此时，河畔两侧，灯笼摇曳，似梦似幻。 轩辕辰也是第一次见识大晟的京城这般的景象。 之前一直听到传言，说大晟进城夜景繁华，如今，倒是所言非虚。 几人沿着河畔闲逛，姜晴走在沈明华的身侧。 正说这话，就见沈明华一个踉跄，整个人被绊了一下。 眼见就要摔倒，一旁的姜晴倒是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了沈明华。 “郡主!” 之后身后的丫鬟才传来惊呼。 站稳之后，沈明华看向姜晴:“多亏姜小姐了，若不然，掉到河里，怕是今晚便要生病了!” 姜晴刚刚接下沈明华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此刻，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就是顺手。” 而沈明华也顺着她的手，拉了起来:“说起来，没想到姜小姐身手也不错!” 这话，倒是让姜晴跟轩辕辰对视了一眼，明显眼中闪过些什么。 只听轩辕辰开口:“郡主说笑了，刚刚不过就是顺手，表妹哪里来的什么身手!” 对于这解释之言，沈明华也只是笑笑。 刚刚姜晴的反应她都看在眼中，那动作，可是让她相当的熟悉啊！ “是吗？那姜小姐的反应真敏捷！” 几人继续走着，夜幕降临，亭台楼阁都点上了灯笼，衬得这夜色也异常的明亮。 而就是在这些的亭台楼阁之中，京城夜晚最大的销金窟也吸引着不少人一掷千金。 丝竹声，声声入耳。 临江而立的楼阁延伸到江面，抬头看过去，楼上的舞女就连倒影都分外妖娆！ “听着奏乐之声，倒是没有想到，大晟的京中竟然还有这般雅致的地方！” 说这话的是轩辕辰，他这话说完，沈明华身后跟着的几人脸上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沈明华更是直接轻笑一声：“大皇子说的不错，这地方确实雅致，要不然，也不会吸引得公子权贵们都乐不思蜀，一到夜晚，便恨不得睡在这里不愿归家！” 这话，沈明华说的既隐晦，又直白。 不过，确是让轩辕辰彻底的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他，沈明华竟然很热情的开口问道：“大皇子，这仙乐居可是京中一大奇观啊！” “多少男子寤寐思服，若是有兴趣，本宫可让人给你安排一番？” 沈明华这话说出口，轩辕辰神色一僵：“这地方，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这是决绝了，听罢，沈明华点头：“既然如此，那之后大皇子自便！” 这话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再次叮嘱的开口：“说起来，大皇子可能不了解这仙乐居。” “这地方，势利眼的很，即便是非富即贵的权贵，也还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就比如，大皇子前去，同样的钱，这两名身份，跟不亮明身份，得到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才说，若是大皇子当真有意，不如提前跟我说，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如此，我也好提前安排！” “毕竟，本宫虽然没逛过，可这名头，却是好使的狠！”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带了一丝对轩辕辰的调侃！ “郡主，还是不用您费心了！” 轩辕辰这次的话，语气已然带着些冷硬。 “既然这样，那大皇子便当本宫没有说过！” 准备绕过仙乐居：“真没想到，堂堂的明华郡主，竟然会来逛青楼！” 这嘲讽的声音让沈明华停住了脚步。 顺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以秦川为首的一行人，此刻，就站在仙乐居的后门。 看样子，像是准备往里进的时候，碰到了沈明华！ 而在秦川的身边，跟着的是戎卢使团的几人。 有戎卢的那位二王子，还有那个敏敏公主。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戎卢的贵族！ 冯绍人也站在一侧。 两拨人四目相对，沈明华倒是没想到，她这位大表兄，跟戎卢的使团还有交集。 看样子，她以往对秦川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对于刚刚那敏敏公主的讽刺之言，沈明华先是冷笑了一声，之后看向她。 红唇轻启，语气带着些许的懒散：“这话说的，真是贼喊捉贼。” “明明自己都踏进去了，还在这污蔑一个路过的人！” 说着看向身边的婢女：“青黛，你说怎么总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人呢！” 第136章 偶遇邀请 沈明华本就不是一个会委屈了自己的人。 她张扬，明媚。 即便是重活一世，她会让自己谨慎，但却不会让自己活得憋屈。 更何况，是这位敏敏公主先出言不逊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逆来顺受。 对上那她的神情，沈明华没有丝毫的退让！ 两人相互不对付，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对此，秦川见状开口：“明华，怎么说话呢！” “人家敏敏公主远来是客，你这脾气，也要适当的收敛一点！” 这话，听的沈明华简直想笑。 看着跟在秦川身边的冯绍，沈明华相信，秦川不会不知道今日在四方馆的事情。 既然知道，那他刚刚不是聋子，绝对听的分明，是这位敏敏公主先出言挑衅的。 她的性格，他也了解，可如今竟然说自己脾气不好，不知道收敛，这跟倒打一耙没有任何的区别。 冷哼一声，心想，不愧是能跟沈汀兰在一起的人，这不要脸的模样，跟沈家人简直是如出一辙！ 真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抬眸看向秦川，此刻，沈明华还没有开口，身边包括轩辕辰，姜晴在内的几人都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不悦。 唇角勾起，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沈明华开口：“我倒不知，大表兄什么时候跟二王子以及敏敏公主私交如此之好了！” “况且，我什么脾气，众人皆知，当着舅舅的面我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收敛，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出一些改变呢？” “难不成，大表兄刚刚是只顾着想里面的美人，没有注意说了什么吗？” “明明是有人出言挑衅，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听到声响，明华都未必能看见大表兄你人！” 这话，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秦川留。 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轩辕辰两人看着沈明华。 只见她就这么站在这里，淡然的陈述着事实，可这周身的气度，却是不容忽视！ 今日在四方馆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她的脾性，刚刚吃饭的时候，对于她那好客的模样，让二人险些都忘了那一幕！ 此刻，见到沈明华对着大晟的皇子都毫不留情的出言，对于她的秉性，彻底的有了几分确定。 这位郡主，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可以说，一点委屈都不会让自己受！ 两拨人就这么有些剑拔弩张的站在这里，秦川被沈明华当众落了脸面，神色变了又变。 想在呵斥，可沈明华的秉性他也了解，之前两人闹得不愉快，最后道歉的却是他。 若是这一次再来一回，他的脸面那真是彻底的不用要了。 沉默半晌，把视线放在了沈明华身侧的轩辕辰身上。 “表妹今晚倒是难得此刻还在宫外啊！” “说起来，我也没想到，表妹会亲自带着东瞻的大皇子逛这京中夜景！” 这话说完，轩辕辰便立刻开口解释：“大殿下误会了，我跟郡主说起来也是偶遇！” “就连逛这夜景，也都是我拜托明华郡主的！” 轩辕辰这话，算是在为沈明华解释！ 毕竟，若是真应了刚刚秦川的话传了出去，对沈明华的名声还是有些不好的！ 倒是没想到轩辕辰会出言解释。 沈明华轻笑一声，看向秦川：“我跟大皇子在回京的路上碰见，恰好顺路，本就有些交集！” “况且，舅舅委任我来负责大朝会，跟使团有些往来，也正常！” “倒是大表哥，才真是让明华意外呢！” 沈明华这话步步紧逼，却又在秦川开口准备解释的时候，先他一步：“难道说跟冯公子有关？” “毕竟我今日刚让冯公子负责戎卢使团的事宜！” “大表兄跟冯公子又是表兄弟，也能理解！” 原以为沈明华是质问，没想到她却又给他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索性，秦川就顺着这话开口：“哈哈，对，表妹说的不错！” “我去找绍表弟的时候，恰好听说二王子想在京中转一转，正好我今晚没事，便带着一起，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话，沈明华要是信了才怪呢。 但笑不语。 随后开口：“既如此，那明华也便不打扰大表哥了！” 说着，便想要离开。 可她不想过多交集，那戎卢的二王子跟那个敏敏公主却也不是善茬。 只见那戎卢二王子看了敏敏公主一眼之后，敏敏公主开口：“明华郡主，不要着急走啊！” “既然遇见了，那便一起吧，正好，东瞻的大皇子也在，咱们人多热闹！” 这话，沈明华一笑：“敏敏公主是在告诉我说，这逛青楼也要男女一起人多热闹嘛？” “没想到，这戎卢的习俗确实跟大晟大有不同！” 这话说的语气平平，似乎也只是感慨。 可听在几人的耳中，却不是那么的中听。 隐隐含盖着些许的内涵之意。 秦川适当开口：“明华，你也说了，两国的风俗不同，不要太苛刻了！” “左右今日大家都在，索性也就没有那些个讲究，不如就一起！” 说着，直接越过沈明华，看向一旁的轩辕辰：“不知轩辕大皇子意下如何？” 轩辕辰没有按照秦川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而是淡笑的看向沈明华：“说起来，我是跟着郡主逛的，那接下来什么安排，也都看郡主的意思！” “若是郡主有其他的安排，那今日，怕是要错过大皇子的好意了！” 重点再一次的聚焦在了沈明华的身上，本想拒绝的话却在视线一转，停顿在了某一处。 态度一变，唇角勾起：“既然大表哥强烈相邀，倒也可以。” 之后，看向轩辕辰：“大皇子，说起来，这仙乐居确实不错，若是忽略掉那些肮脏的勾当！” 随后，又是话音一转：“不过，大皇子跟姜小姐都是高雅之人，既然要一同，那势必要找一些能够共鸣之人！” 下巴一转：“说起来，我大晟的裴少傅，绝对跟二位有共同语言！” 而此刻，众人顺着沈明华的视线，也发现了河畔旁的裴明礼。 第137章 聚齐 此刻裴明礼人就坐在河畔中央的小船中！ 船上有帘子遮挡，若不是沈明华如今站着的位置恰好合适，怕是也看不到此刻正在船中与人对弈的裴明礼。 不过，这船离岸边不远，而这仙乐居的后门来往的人不多，可以用得上是清净来形容。 所以，刚刚他们两拨人的对话，想必这厮都听的分明！ 这也是沈明华会改变主意的原因。 原本，她是不想跟秦川一行人今日有什么接触的，可看到裴明礼之后嘛！ 有他陪着，即便有什么意外，也能拉着他，倒是何乐不为啊！ 看着他，沈明华笑着开口：“说起来，倒是没想到今日会这般的巧！” “不仅遇见了大表兄跟戎卢的使团，竟然连裴少傅都遇见了！” “看样子裴少傅氏有约，就是不知，这与你在河中央乘船对弈之人又是谁啊？” 裴明礼对面的人被船帘挡着，没有人能看清其面容。 此刻，沈明华话落，帘子被撩开，里面的人显露出自己的容貌，沈明华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她小表弟秦朗！ 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悔刚刚点破裴明礼这斯的位置了！ 不过，这厮跟秦朗在一起对弈，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两人，什么时候有这般的私交了。 除了沈明华，秦川人也意外的很。 裴明礼这人，他明里暗里的示好的好几次，却没有半分的进展。 若不是这位裴少傅历来对谁都是如此，他才逐渐的放心下来！ 可如今，这位不谈私交的裴少傅竟然跟他的三弟一起下棋，这里面，倒是有一些说道了！ 眼中带着些许的探究：“没想到三弟跟裴少傅私下会一同下棋！” 帘子被打开之后，秦朗便让船家靠岸了，船舱中刚刚被下来一半的棋局就这么被搁置在一旁，二人下船。 对于秦川的问话，秦朗微微一笑：“前段时间的案子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我向裴少傅刚好请教一二！” 秦朗回答的利落大方，倒是看不出什么躲躲藏藏的感觉。 听他如此说，秦川脸上笑意恢复：“原来是这般，说起来三弟倒是认真的很！” “皇兄谬赞了，不过是明日折子要呈给父皇，所以才晚上约了裴少傅一同游湖探讨！” 这理由充分，沈明华听了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即便她心里面想两人过多的接触一二，可却绝对不是如今这般的情形。 裴明礼这厮如今的态度，可谓是油盐不进，两人即便是有私交，也不会是裴明礼站在了秦朗这边。 而今日这样的情形，若是被秦川多想了，之后，对秦朗怕是不利。 若是他心中认定了两人私交过甚，甚至以为秦朗在拉拢裴明礼了就不好了！ 毕竟，如今秦川也只是忌惮秦朗，但若是这忌惮变成了防备，怕是就是秦川出手的时候了！ 上一世，秦川对小表弟从最开始的略有忌惮变成了最后的不死不休，才开始出手的。 这一世，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秦川提前改变了战略，那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而秦朗的解释，听的秦川眉头舒展了之后，看向他，笑着开口：“原来是这般，要我说，三弟你平日怕是多有拖沓了，若不然，也不至于本就了解的案子，如今才把折子给父皇呈上去！” ‘皇兄说的是，弟弟以后注意！’ 对于秦朗听了自己的话恭敬的态度，秦川很是满意。 再次开口：“既然碰见了，那不如一起，正好热闹！” 秦朗倒是没有拒绝：“皇兄相邀，自是听从！” 说着，把视线看向裴明礼。 裴明礼点头：“既然郡主殿下相邀了，微臣自然不会拒绝！” “更何况，这大朝会微臣本就领了陛下的旨意要协助郡主的！” “如今两国皇子在此，微臣自然要尽心的！” 说着，裴明礼便朝着沈明华这边走来：“倒是没想到，殿下眼神这般的好！” 知道他意有所指，沈明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如往常那般阴阳他。 看了他一眼：“都是赶巧了，不过，今日有裴大人在，本宫很是放心！” 而同样的，秦朗也走到沈明华的身边：“小表姐！” “表弟！” 一行人从仙乐居的后门进入。 都是有身份的人，皇子郡主的，仙乐居的掌事的立刻上前。 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穿的一身靛蓝色的衣裙，满眼闪着精光。 一看，便知道是个厉害的主。 对于仙乐居，沈明华略有耳闻，这样的地方，她历来不屑。 不过这一世嘛，进来瞧一瞧倒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这仙乐居背后的掌柜的神秘，这样的第一地方，可谓收拢消息的绝佳之地。 而这背后之人神秘，却又能在这京中屹立不倒，甚至无人敢在其中惹事。 可想而知，非京中权贵无人能开。 而这仙乐居的背后，除了消息，也有无尽的财富。 上一世没有关注过这个地方，所以，如今，她也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但如今，她有心想要查探，若是可以，被人拉拢过来，对秦朗也是一大助力。 只见他们已经来，这素称苗妈妈的老鸨便立刻上前。 直接对着冯绍便是一个媚眼：“呦，冯公子你可算是来了，奴家在这里可多等了您好久呢！” “听您说今日有贵人到访，可是一早便把房间给您留好了，就连咱们这儿的头牌，可也都等着您呢！” 冯绍以前是这儿的常客，作为京中最为纨绔的之地，这样的地方，他可谓来的熟稔。 可今日，在听到苗妈妈的话后，他先是侧头看了一眼，之后微微后退了一步，这才再次开口：“苗妈妈，今日这楼上，我看还是清场的好！” 听到他如此说，苗妈妈先是一愣，之后开口：“清场？可您之前也没有说啊！” 视线一扫，苗妈妈顺势看过去：“这，这怎么还带了女眷？” 之后一笑：“冯公子，你这是在我这里玩的不尽兴？” 第138章 仙乐居 这话，显然是想歪了！ 冯绍直接脸色一变：“你瞎说什么呢，这都是贵人！” 小声的介绍了一下身份，苗妈妈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刚把明华郡主想成其他，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意：“我，我现在就让人收拾！” 不肖片刻，苗妈妈便亲自带人上楼！ 这仙乐居的三楼，视野极好，从包厢中能够很好的看到下面的景象。 有舞女在台子上起舞，楼上一片的喝彩声。 众人进去之后依次坐下。 这边，刚坐下，听着这声声的丝竹声跟楼下的喝彩，在看着那些舞女衣着暴露的模样。 邱林敏敏见状，直接出声轻斥：“下贱！” 那模样，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好似想要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清高！” 见此，沈明华的眼中直接就是一抹讽刺。 “敏敏，你在说什么！”戎卢二王子开口，示意让她住嘴。 可这位敏敏公主却丝毫不懂得收敛：“哥哥，我难道说错了吗，这些周转在男人身边的女子，难道不是下贱吗！” “本就是卖的，还装饰的这般高雅，要我说，就应该像咱们戎卢那般，老老实实的呆在大帐中，供人取乐！” 这话，说的粗鲁极了，不像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况且，说的还是另外的一群女子！ 这世间本就不公，这些生活在仙乐居的大部分女子，又有多少一开始是自愿的呢！ 沈明华此刻听了敏敏公主的话，出言：“敏敏公主这话，当真是刺耳！” “你也是女子，如此出言，难道是想衬托自己的高贵吗？” “更何况，敏敏公主，不要再拿你们戎卢的习惯来指点我大晟的子民。” “这仙乐居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可却也不是全然的逼良为娼！” “就比如楼下这些舞女，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况且，来嫖的都没嫌弃，你在这说什么！” 沈明华本人虽然看不上仙乐居，但却也不会如此的出言侮辱。 毕竟，一个人一个活法。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想到，沈明华会这般说。 可此刻，她说完之后，却又一副淡然模样。 “你！”敏敏语气一噎，在对上戎卢二王子的眼神之后，人也安静了下来。 不过，跟沈明华的梁子却是结的再也解不开。 被迫沉默，沈明华对于她那气鼓鼓的神色，脸上带着一抹嘲讽。 随后，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包厢内的环境。 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倒是跟她想的有些不太相同，极尽的雅致。 坐落后，有侍女上前，站立在每一个人的身后，似乎是方便倒酒。 不过，沈明华的身后，倒是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一个人带了三个婢女，这在仙乐居也是头一回的存在。 紧接着，便陆续有曼妙的女子进入，不消片刻，便站立了一排！ 据是绝色，可以明显的看见，在人进来之后，戎卢的二王子在内的几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带了笑意。 苗妈妈进来:“哎呦各位贵人，这都是咱们仙乐居的头牌！” “各位瞧一瞧，有没有喜欢的！” 只听秦川对着戎卢的二王子开口：“二王子，这玲珑是仙乐居的招牌，不若，今日便由她来服侍？” 沈明华看着秦川提到的那位玲珑姑娘，眼中带着媚态，却不见风流，单单站在那里，就很吸引人的眼球。 只一眼，二王子邱林图卢便陷了进去，没有拒绝：“好，就听大皇子的！” “这二王子选了人，秦川也随意的指了一个。” 秦朗，裴明礼跟轩辕辰倒是回绝了。 都说一个斟酒的丫鬟就好。 而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冯绍倒是也拒绝了苗妈妈的安排：“不用了！” 秦川有些意外的看向他，而冯绍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沈明华，之后开口：“不用安排了！” 这模样，秦川以为他是在顾忌沈明华，毕竟，最开始是有意把沈明华嫁给冯绍的。 没在开口，毕竟，若是这般，冯绍有顾虑也是应该的。 苗妈妈让剩下的人朝着那几个戎卢人走去，沈明华眼见，一姑娘畏畏缩缩的，更是被苗妈妈推得一个踉跄。 看在眼中，突然开口。 “让她过来!”沈明华这突然开口，倒是让人意外。 顺着沈明华指着的方向，苗妈妈一愣。 却不敢反驳。 又推了一下，人来到了沈明华的身边，抬眸，沈明华懒散的开口：“你，来给本宫捏捏肩！” 这话说完，那姑娘抬头，先是有些不可置信，之后立刻上前：“好！” 对于沈明华的举动，大部分人也只是随意的看了眼，都没放在心上。 只有裴明礼，脸上挂了一抹笑意。 除了二王子跟敏敏公主，剩下的戎卢人带着身边的姑娘被苗妈妈安排到了其他的房间，此刻，包厢瞬间清净的不少。 舞姬上前，屋子里一时间歌舞升平。 秦川牵头，先是跟大家喝了一杯，之后，众人交谈。 沈明华特意选了一个离秦川跟那个戎卢大皇子远一些的位置，此刻，她倒是跟裴明礼相邻而坐。 扫了他一眼，沈明华小声开口：“这仙乐居裴大人之前可曾来过？” 看着此刻倚靠着的沈明华，裴明礼开口：“并没有，说起来，今天还是沾了郡主的光！” 这话，听的沈明华轻笑一声：“是吗？还以为裴大人云端高阳的，不会踏足呢！” 对于这话，裴明礼回应：“殿下，裴某也是人！” 似是意有所指，沈明华侧身看向他：“哦？那看来是本宫对裴大人过于的神圣化了！” “不若，我让人把刚刚的美人们叫进来，给裴大人再选一选？” 两人目光交汇，似有火光。 “明华在跟裴少傅说什么呢，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秦川看着二人开口。 “说起来，明华之前在江南与裴少傅应当交集不少，如今，你二人又一同负责大朝会。” “这可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啊！” “我观裴少傅平日似不喜应酬，可每次都很给明华的面子啊！” 第139章 殷勤试探 这话，则是要把话题给引到沈明华跟裴明礼的身上了啊！ 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沈明华抬头：“大表哥什么时候，对明华的事情这么关心了？” 沈明华一个反问，倒是把秦川给问住了，他总不能说，对于沈明华的所有关注都归功于对她有所图吧。 秦川一笑：“明华，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表兄妹之间，我作为哥哥，对你关心一下不也是很正常嘛！” 秦川想拉近关系，可沈明华偏偏不让他如意。 “是吗？我还以为，之前因为沈汀兰的，表哥对我这个表妹多有厌烦呢。” 听沈明华提到沈汀兰，秦川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之后干笑了两声：“表妹在说什么呢，咱们才是兄妹，我又怎会厌烦表妹呢！”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 倒是一旁的二王子，看到他们两人的交谈，适当插话：“说起来，倒是没想到明华郡主是这般的妙人！” “来大晟之前，对郡主也有所耳闻，如今一见，倒当真明艳动人的很！” 这也算是主动跟沈明华搭话，跟今天白日的感觉不同。 白日是带着调侃的羞辱，而此刻，这位二王子明显是在跟沈明华套近乎。 虽不知他为何有此转变，可沈明华心里清楚，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么一个人，她一见便不喜欢的很，所以，能远离就远离。 不是很想搭话，可这二王子似乎不准备作罢一般：“说起来，今日在四方馆，我说话有些冲，倒是跟明华郡主闹了些不愉快！” “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敬你一杯，咱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明华自然不会当众博了他的面子。 身后松萝帮沈明华把酒倒上，沈明华端起。 脸上挂着一抹得体的笑容。 可细看下去，沈明华的这笑，只是浮于表面，其实，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还带了一丝的敷衍。 两人隔空举杯，之后就见邱林图卢一饮而尽。 而沈明华，却只是做做样子的洇湿了唇瓣而已。 酒杯放下，不予在理会。 看着面前的歌舞，不得不说，这仙乐居的舞妓跳的不错。 沈明华甚至想着，若不是地方不对，她倒是也能为了这歌舞常来！ 这边，她看似专心致志的看着歌舞，其实，也在暗暗的关注着包厢内的其他动静。 姜晴也是一副欣赏的模样，倒是跟她之前说话的样子有所不同。 此刻，对于姜晴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七七八八，若她真是那人，那这般的姿态，可是毫无违和感。 一旁的轩辕辰跟秦川，邱林图卢，还有秦朗几人交谈着。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秦川跟邱林图卢说，而另外两个人听。 几人的身份倒也相当，都是皇子。 不过，沈明华观，那个邱林敏敏，一开始似乎想要跟裴明礼攀谈，可这斯态度冷淡，动不动便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词句。 说白了，那咬文嚼字的模样，弄得邱林敏敏总是一头雾水的。 毕竟，听不懂，这是最让人难受的！ 一来二去，也就不再继续。 不过，她此刻倒是跟秦川，秦朗交谈甚欢。 其实说起来，跟秦川看着更为有话题一些，毕竟秦朗也只是一问一答的回答她，从来不主动搭话。 对于她的这一行为，沈明华看在眼中。 视线扫过此刻难得清静的裴明礼：“裴大人，当真是文采斐然啊！” 这话，暗指裴明礼刚刚故意说一些带有典故的句子，让那个敏敏因着跟他没有共同语言而放弃。 看向沈明华：“殿下，你刚刚笑的也很和煦！” 二人对视，一瞬间，有些话不言而喻。 端起面前的酒杯，沈明华朝着他举杯。 见状，裴明礼给自己斟满，两人抬手碰杯。 随后一饮而尽。 之后，沈明华看着他：“看来，有些时候，裴大人跟我，还是能够达成共识的！” 这话，裴明礼难得没有否认：“殿下说的不错，咱们毕竟如今也算是站在一起的人！” 裴明礼这话，说的则是两人此刻的处境。 沈明华点头。 这边，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被那个敏敏看在眼中。 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而除了裴明礼，包厢中的其余记然都跟沈明华有着不同程度的交谈。 或是简单的问候，亦或是举杯碰酒。 嫉妒丛生。 而此刻，沈明华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记恨，因为此刻，她正朝另一侧的姜晴询问着一些东瞻的事情！ “听闻姜小姐还有一个同胞的兄长？” “郡主消息灵通，确实如此。”姜晴回答。 “观姜小姐都这般的优秀，想来令兄也是俊朗才子一般的人物吧！” 沈明华这话问完，听着的姜晴明显顿了一下，之后开口：“家兄确实聪颖。” 细看她的眸子，沈明华继续问道：“说起来，见到姜小姐之后，我倒是真有些想认识一下姜公子呢。” “毕竟，想见一见，这东瞻闻名的姜氏子弟，究竟是何等的英姿。” “姜公子没来，确实有些遗憾，若不然，还能跟我大晟的儿郎切磋一二！” 这话，满满的可惜，神色真切，听的一旁的裴明礼都忍不住侧目。 姜晴听到沈明华如此说，脸上笑意加深，看得出心情很好：“若是兄长知道郡主如此赞美，怕是会很开心的！” 她如此说，沈明华笑了笑：“不过都说双生子容貌相似。” “其实，光看你的容貌，我倒也能想象出令兄姜公子的英姿了！” 姜晴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沈明华刚刚的每一句赞美，她都与有荣焉一般。 这细微的表情被沈明华看在眼中，脸上的笑意同样加深。 这屋子里的人都各怀鬼胎，却又看起来异常的和谐，倒也有趣。 裴明礼本就在沈明华的一旁，对于她刚刚的话语跟举动，明显察觉出了有些不同。 一时间，对于姜晴的关注也加深了几分。 第140章 发现试探 以他对这位郡主如今的了解，她可不是一位主动的人。 可以说无事不会献殷勤，这有些反常的热情举动，当真是让他熟悉的很啊！ 毕竟，这位殿下，同样的招数，他可是见识了不止一回。 察觉到裴明礼看过来的目光，沈明华侧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神色。 毕竟，在裴明礼了解沈明华的同时，沈明华也是了解裴明礼的。 这斯，如今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探究。 心想，他怎么这么的精明，一点风吹草动，便闻着味过来了！ 对于沈明华的神色，裴明礼面上神情不变，好似刚刚沈明华的动作，让他面容掀不起丝毫的波澜一般。 骂了一句装模作样，沈明华把视线再一次放回一旁的姜晴身上。 大家都喝了酒，包厢内的气氛比刚刚更为熟稔热闹了一些。 对面的几人此刻在秦川的招呼下，看起来相谈甚欢，而沈明华，也在喝了几杯的酒之后，开始借着酒劲儿演上了一演。 脸颊此刻微红，沈明华手肘拄着桌子撑着脸颊，一副醉态朦胧的模样。 微眯着眼睛，看了片刻面前的歌舞，之后，状似随意一般的把视线放在姜晴的身上。 “姜姑娘，你长得真美！”语气带着一种欣赏。 “你说，若是令兄也是你这般的容貌，怕是在东瞻会引得一众小娘子的爱慕吧！” 说着，还要伸手去拉姜晴，却一个不稳，直接朝着她栽了过去：“小心！” 惊呼声在耳边，沈明华人却倒在了姜晴的怀中。 而这边的动静很大，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秦朗更是在第一时间起身：“小表姐！” 被丫鬟扶好，沈明华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事，就是有些不小心！” 人坐好了之后，秦朗才再次放心的坐下。 之后，吩咐人：“你取一些醒酒汤过来！” 之后，又对着沈明华身边的松萝说道：“把酒都撤下去吧，换一些果子露过来！” 此刻沈明华人有些懒散的拄着下巴，看似糊涂，其实心中确实清醒的很。 她刚刚可是看得分明，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姜晴的第一反应挡住的位置可值得深究。 虽然她一个姑娘家这般的试探人有些失了体统，可她不说，谁又能知道她真正的意图呢。 低垂着眼眸，挡住了眼中的精光一片。 现在她可以有九成的把握，如今的姜晴，就是荆门县的姜恒假扮的，至于为了什么，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一个男人假扮成女人，倒也确实让她难免阴谋论了一些。 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既然姜恒非要扮演自己的妹妹姜晴，那么，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会让他在大晟有一个难忘的体验的。 眼中闪过一抹玩味，朝着一旁的人伸了伸手。 示意她过来一些，姜晴虽然不知沈明华是何意思，但从一开始，这位郡主便对自己释放着善意，想来是有什么悄悄话。 微微侧身，朝着沈明华的方向移过去。 然刚靠近，沈明华便直接贴着姜晴的耳朵，呼气低语：“姜姑娘，我真是不喜欢那敏敏公主！” 沈明华的动作让姜晴一个哆嗦，可偏偏她还移开不得。 “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哪有姜姑娘你来的和善！” 若姜晴真是姜晴，那如今沈明华对她的举动是在正常不过的女子间的窃窃私语，可姜晴此刻是姜恒假扮的啊！ 一个年轻，血气方刚的男子，此刻被一个女子靠在耳边小声的低语。 而且，甚至还能明显的感受到女子小声说话的时候，在自己耳边传来的热气，这对他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可偏偏沈明华拉着他说个不停。 沈明华喝了些酒，再加上她身上的熏香，两人靠的过于亲近，以至于姜恒可以清楚的闻到从沈明华的身上传来的这种混合的气息。 他觉得不太妙，此刻的这位郡主殿下，实在有些勾人的很。 尽量让自己屏息，保持着一种自然的状态。 可这人，却上了酒劲儿，拉着自己根本是不依不饶。 沈明华视线观察着他的神情，看得出耳朵微红，心中冷笑。 她对自己刚刚的举动，还是很有信心的。 “姜姑娘，咱们这么投缘，我改天让人给你送几套名贵的首饰！” 说完，故作惊呼：“哎呀，姜姑娘，你怎么没有耳洞呢？” 说这话的时候，原本两人因着姜晴的撤离，已经隔开了些许的距离，而沈明华的话，又再次让二人拉近。 不仅如此，沈明华更是直接伸手，直接捏住了他的耳垂。 唰的一下，假扮姜晴的姜恒耳朵连着整张脸脸都红了起来。 整个人都怔愣住了，一动不动。 沈明华本就是故意的，所以，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不过，即便如此，二人的举动在其余的人看来，却也不过是小姑娘家靠的亲近一些。 就像是常说的女子叫咬耳朵说一些悄悄话的样子。 可其余人这般认为，却不包括轩辕辰。 他的视线此刻都要定格在两人的身上了，不敢移动片刻，生怕一个不慎，姜恒这人招架不住暴露了什么。 可偏偏，沈明华把手指搭在姜晴的耳垂上恍若未闻一般。 甚至，还轻轻的摩挲：“姜姑娘，我之前都没有发现！” 沈明华摩挲着扮做姜晴的姜恒耳垂的动作，让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之后，往一侧躲了一下。 耳朵离开了沈明华的手中，人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暗自轻呼了一声，心中暗叹这明华郡主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同时，在心中附议着，都说大晟女子温文尔雅，守礼的很，怎么这郡主动手动脚的。 想来，这女子，还是应当如荆门县遇见的那夫人一般才好。 容不得在多想，姜恒调节着自己的心绪，努力让自己的面容变得自然一些。 脸上强忍着挂了一抹笑意：“殿下好眼力，确实，我小时候有些怕疼，家里面的长辈便也由着我了。” 沈明华看着这人此刻努力维持笑脸的神情，不由的觉得有趣。 第141章 各怀鬼胎 听他这般说，沈明华心中嗤笑一番，想的却是简直胡扯！ 什么有些怕疼，长辈也就由着她了，明明是身为男子，无需这些。 这般思索着，沈明华倒是有一个完美的想法！ 看了眼一旁此刻正一本正经企图让自己相信的人，她压制住心中因着一个点子所产生的喜悦，一副与他可以共情的神色点头。 “原来是这般，倒是没有想到！” 说着，竟然再次伸手，朝着他的耳垂摸去。 姜恒眼疾手快的朝一旁躲开，之后，看着流落在半空的沈明华的手指，面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意：“那个郡主见谅，我，我不太习惯，有些痒痒的！” 这话，听的沈明华不免有些想笑。 她努力的保持着面部的神色，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得姜恒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心情不愉。 犹豫着，身体微微向前探了探，似是在做妥协。 而这个动作，对蒋恒一个男子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勇气了！ 可就在他准备这个动作的时候，沈明华开口：“我只是觉得姜小姐的耳垂圆润，很是漂亮！” “我这人，喜欢所有漂亮的东西，刚刚的行为可能有些失了分寸，还望你见谅！” 沈明华这话，倒是让想要探过去的姜恒动作一顿，之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再次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殿下谬赞了，倒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耳垂好看！” 话是这般说，可姜恒心中想的却是，这什么夸赞的话，耳垂漂亮，这明华郡主一天的关注点都到底在哪里啊！ 再说了，他一个男子，要耳垂漂亮有什么用。 不知道他心中的腹议，可光看那神情，沈明华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再次开口：“是吗，那可能是之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不是很想揪着自己的耳垂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姜恒笑了笑：“可能吧！” 说着，赶忙指着桌子上刚刚端过来的醒酒汤：“郡主，您刚刚喝了不少的酒，还是先喝点醒酒汤吧！” 沈明华点头，喝了两口，便放了下来。 她觉得这汤的味道怪怪的，没有松萝之前给她熬的好喝。 况且，她本就没有喝醉，刚刚的一系列行为不过就是借着醉意而已。 但此刻，这状态还是要装下去的。 目的达成，她不再言语，专心的看着歌舞。 而此刻，酒壶中已经换成了果汁露。 沈明华喝了几口，这味道，倒是不错。 看得出这仙乐居的用心，一应吃食，都是最好的，甚至，有些连这京城的官员家中都不一定能用的起。 看着面前的果子露，她对着背后之人，倒是更加的好奇了。 能在京中有这么大的产业，甚至护得住的，无外乎就这么几个人。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人给找出来的。 而沈明华刚刚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一直故作挑逗扮做姜晴的姜恒的时候，裴明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或者也可以说，裴明礼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二人的动作。 其余人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可通过刚刚二人的神情，以及轩辕辰有一瞬间的神色，裴明礼明显有了一些发现。 不过，他却不动声色的当做不曾察觉一般。 今日这包厢中，他不是主角，同样的，也不想成为主角。 所以，只需安静的当一个看客就好。 况且，今日的看客，绝对是会收获颇丰。 当所有人都卷进去的时候，那么局外人是看的最清晰明了的。 只不过，看向沈明华的神色，确实又多了几分探究。 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位郡主的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突然的顿悟，都是有原因的，他不认为这是靠自己就能成长的事情。 没有经历一些事情，绝对不会有如今的变化。 可江南三年，两人虽接触不多，却还算了解。 不可能有失去掌握的事情。 所以，这诱因还是在她自己的身上。 沈明华看过去的时候，裴明礼的探究却没有收回。 挑了一下眉头，沈明华看向他。 此时此刻，那眼神甚至带着些许的勾人。 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样的深情，跟以往她的模样有些违和。 但跟她本人，却又是说不出的合适。 似乎是平日里嘲讽人的时候冷脸惯了，如今的这模样，简直在人的意料之外。 可这样的深情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沈明华这样的情绪便被一道说话声打扰到烟消云散。 浮现出来的是一抹化不开的不耐烦。 情绪轮转，不耐烦被掩盖，只留下噙着嘴角的冷笑，以及模式化的神情。 看似客气，实则不虞。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邱林敏敏。 沈明华抬眸，懒散的望过去，只见那邱林敏敏此刻正端着酒杯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明华郡主，我敬你一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明华的脑海中闪过这几个字，之后看向她。 这人端着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明华，而沈明华即便被俯视，却丝毫不落下风。 她靠着椅子看向来人，红唇勾起，却我还没有碰杯的意图:“不好意思啊敏敏公主，我今日喝的太多，已经不便继续饮酒了！” 显然，是拒绝的意思。 这敏敏公主听了这话，倒是态度不似之前那般。 难得脾气不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这我自然知道，郡主酒喝这果子露即可。” 这般善解人意的模样，都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没再多说，沈明华看着面前的酒杯，之后伸手，倒满。 之后，就这么做着朝秋林敏敏举杯抬手，态度多有敷衍。 两人不对付此刻已经展现在了明面上。 况且，沈明华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戎卢的公主如此的委屈自己。 如今大晟国力强盛，有这样的资本。 更何况，她只是神情淡淡，对于敏敏公主的敬酒也给予了回应，不过就是态度不是很热忱。 就是不虞，也没有办法真的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第142章 小心思 倒满果子露的杯子被沈明华抬起放到唇角处。 将将只是洇湿了嘴唇。 倒也不算落了邱林敏敏的面子。 沈明华喝了一口，之后把杯子放下，看向她：“这般，公主可还满意？” 邱林敏敏笑了：“哪里的话。” 可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恰好，此刻沈明华鼻尖闻到了一缕香气，视线定格在了邱林敏敏身上那球形香囊上。 开口问道：“公主这铃铛看着不错！” 邱林敏敏动作一顿，之后解释：“啊，这个啊，我们戎卢的女子都喜欢佩戴，可以用来驱虫，防蚊虫叮咬！” 对于她这话，沈明华只是淡笑：“原来是这般，我刚刚确实闻到了一抹香气，味道很好！” 邱林敏敏听她这般说，尴尬的笑了笑：“明华郡主喜欢，改日我送你一个！” 沈明华一口应下：“好啊，如此，那可就多谢敏敏公主了！” 看着邱林敏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沈明华刚刚还挂着笑意的神情突然收起。 没过多久，便借着袖子上沾染了酒水为由头，出去整理一番。 把松萝留在了包厢，带着青黛跟雷晋。 出了包厢，沈明华脸色直接大变，看向身后的雷晋，开口问道：“刚刚的香味儿你可闻到了？” 雷晋点头：“戎卢特有的花研磨成粉制成的香料。” “里面有藏波罗，狼毒等！” “这些制成的香料确实有驱虫，止痒的效果，可如今，这里面又多加了一种，那功效可就完全变了！” 沈明华听他说完，开口问道：“这是不是就跟我当初在荆门县对你的招数相同？” 雷晋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这招数确没有你的高明，太过明显了些！” “尤其是这香味，需要引子来激发才能有效果！” “如今你身边一直都跟着人，想要对你下手，怕是也不容易！” 听了这话，沈明华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再次开口：“是嘛？我倒是觉得，她一定会找机会的！” 雷晋摇头：“那应该不太容易，毕竟，你若是不落单，她也是没有机会的！” 之后叮嘱：“只要你今晚注意一些，她没有下手的机会的！” 对于他的话，沈明华挑眉点头，之后开口：“她若是有心，总是会制造出机会的。” “与其一直小心防备，不如一开始便消除这个隐患。” 说着，看向雷晋：“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对上沈明华的眼神，雷晋有些骄傲的点了点头。 随即，伸手在自己的怀中摸了摸，伴随着他此刻女装的模样，倒是滑稽的很！ 沈明华看着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之后，有些嫌弃的开口：“你如今好歹也是一个姑娘，这行为动作的，即便是没有人的时候，也应当注意一些！” “若不然，这被谁看到，还以为你怎么了！” 只见雷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哎呀，理解一些，这女装毕竟有些不太方便！” 说着，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沈明华：“这个你吃下，即便到时候真的中招了，也不至于让自己太被动！” 沈明华看着雷晋中收的药丸，伸手接过，直接放入口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边刚放进去，雷晋便打趣的开口：“你不怕我给你下毒？” 沈明华咽下，之后看了他一眼：“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这话说完，就见雷晋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那倒是，毕竟，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是要给你陪葬的！” 这是沈明华之前的原话，听他说完，轻笑一声。 这人，记得倒数牢固。 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还挺记仇！” “怎么敢呢。” 两人你来我往，说的倒热闹。 呆了片刻，这才再次回到包厢。 一进去，就听里面说的热闹，看得出来，几人都喝了不少，甚至，那个戎卢的二王子，此刻正开着女装姜恒的玩笑，毕竟，在他眼中，这就是姜晴！ 这人，说话没有一丝的分寸，简直就是蛮横的代名词。 沈明华进来之后，视线再一次的放在了她的身上：“郡主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 低头翻了一个白眼，沈明华开口：“顺便吹了吹风，毕竟刚刚喝了不少，酒意上头，总是要缓一缓的！” 这话说完，邱林图卢一副关心她的模样开口：“那郡主如今可缓了过来！” “清醒了不少！”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沈明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的话，对于他的一些问题，很是不爽。 而这人，没有一丝的分寸，见沈明华说自己酒意缓了八百之后，便又要跟沈明华敬酒。 “来郡主，本王敬你一杯！说起来，郡主这般的性格，我甚是喜欢，若是有机会，还希望郡主能来我们戎卢做客，到时候，我一定用最高的规格来招待你！” 听着这话，沈明华的心中一阵冷笑，这人，想的还挺美，就他们这些人记仇的模样，若是她过去，招待不招待的两说着，怕是到时候为难人的事情少不了。 听了二王子的话，一旁的敏敏公主也跟着帮腔：“倒是第一次见哥哥对女子这般热情！” 俨然就要把两人给联系到一起。 重活一世，沈明华对于一些事情本就敏感，如今，听着兄妹二人这般说，对于他们的打算，也能猜想一二。 止不住的嗤笑，但却放下了心里，毕竟，如今这两人明显是想算计自己，还是要留一个心眼的。 眼看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那邱林敏敏也确实没有让沈明华失望，接着过来给裴明礼敬酒的由头，一个趔趄，手中的酒杯直接转了一个方向。 大半的酒水都洒在了沈明华的衣襟上，故作惊讶的说着抱歉：“哎呀，明华郡主，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没有想到，会被绊了一下。” “如今你衣裙洇湿，还是要换了的好！” “毕竟，夜晚还是有些凉意！”说着，便让一旁候着的丫鬟带着两人去一间没有人的包厢。 “真是不好意思，我陪你去换一下！” 第143章 支开 这明晃晃的算盘珠子都要打到沈明华的脸上了 ，她面上的神情不变，眼底却露出一抹嘲讽。 倒是没有拒绝，点头：“好啊！” 随着沈明华的起身，身边的丫鬟也跟着一同，看样子是要陪同。 见状，邱林敏敏神色一变，之后开口：“那个，就不用丫鬟了吧，我陪着你，要不人太多了！” 这话语里面的慌张，沈明华听的分明，不仅如此，就连一旁的裴明礼，都抬头看了过来。 自然，也听出了话语的焦急。 没有顺了她的意思，沈明华开口：“敏敏公主，既然衣裙湿了，自然需要丫鬟取来新的衣服，之后帮我换上！” “毕竟，这衣服样式复杂，单靠我一个人，是不能穿好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敏敏开口：‘那个，我也可以帮你啊！’ 随着这话，沈明华再次开口：“敏敏公主是戎卢人，咱们穿衣风格不同，所以，这衣裙，怕是敏敏公主未必能帮的明白！” “还是让丫鬟来吧！”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见沈明华驳了她的话，她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如此，那便按照郡主说的这般吧!” 这话说完，有丫鬟指引着，几人朝着空的包厢走去。 如今这一层，都已经被清场了，除了沈明华他们刚刚一行人待着的包厢，其余都是空着的。 四人走了进去吗，沈明华坐好之后，青黛用帕子给沈明华擦了擦。 而此刻，一旁的邱林敏敏见状，开口：“那个你还不去给你们郡主取衣裙来，这擦又如何擦的干净！” 青黛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点头，才起身退下。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沈明华跟邱林敏敏。 还有女扮男装雷晋。 邱林敏敏看着沈明华，开口说道：“明华郡主，刚刚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着，便拿起身旁的茶壶，给沈明华倒了一杯茶水。 朝着她敬了敬：“这杯茶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沈明华伸手接过。 但却是没有在言语，屋子里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看着沈明华淡然的喝茶的模样，邱林敏敏不免有些心急。 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听闻这京都夜晚有不少的商贩临街贩卖，有些小吃更是京城独有的？” 这话问出口，似乎在同沈明华求证。 顺了她的意思，沈明华点头：“公主说的不错，这些都是京城特有的，敏敏公主在大晟还要在待一些时日，有空的话也可以去尝一尝！” “相信，应当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邱林敏敏便立刻接道：“那不知，能否让郡主身边的丫鬟今日帮我去买上一些呢！” “也好一会儿回到四方馆之后，能品尝一二！” 这明晃晃的想要把人给支出去的心思，沈明华看在眼中。 点头：“好啊，公主是客，既然你想吃，还是要满足的！” 这话说完，却丝毫没有让身边的雷晋心动的样子，邱林敏敏不解的开口：“我看郡主身后这丫鬟便不错，那便麻烦了！” 听她说完，沈明华看了眼身边的人，开口：“初晴，给公主倒茶！” 没有顺着邱林敏敏的意思。 就在邱林敏敏的脸色变了又变。 沈明华再次开口：“不若公主在等一等，一会儿我让青黛去买。” 说着，看了眼此刻正在给邱林敏敏倒茶的雷晋：“我这丫鬟不知道哪一家的好吃！” 这样的转折是敏敏公主没有想到的，可沈明华已经答应她的，总不能在挑其他的问题吧。 思索着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下去，试图用这样的动作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青黛回来的很快，拿着沈明华的衣裙，邱林敏敏看到人回来之后，直接站了起来。 之后，沈明华当着邱林敏敏的面，直接开口，让青黛去给她买一些京都特有的点心。 青黛离开，沈明华起身，之后，对着雷晋开口：“初晴，我身上的香囊刚刚好像掉了，你去帮我找一下！” 这话一出，一旁的邱林敏敏眼睛都亮了。 雷晋离开之后，邱林敏敏神色变了又变，之后起身，在房间内踱步走了走。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她，在人走到了门口之后，故作听到了声响一般：“明华郡主，外面好像有声音，我去看一看。” 不等沈明华回应，人便直接开门出去，甚至，还非常贴心的为她把门给关上了。 对于这些，沈明华只是冷笑。 这邱林敏敏想要算计自己，又怎知，自己没有顺势算计她呢。 人走了没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被人推开：“明华郡主？” 紧接着，有人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到人走到沈明华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人，沈明华开口：“姜姑娘！” 姜恒此刻满心的不解，不知道沈明华叫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不知郡主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看着他，沈明华突然笑了，之后开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就是刚刚敏敏公主说想在这房间多待一会儿，我想着，也可以。” “而且，那包厢中如今就你一个姑娘，所以我想着，索性便把你一同叫过来。” 这话说完，之后又一副疑惑的模样：“说来也奇怪了，姜姑娘刚刚在外面可有见到敏敏公主！” 姜恒扮做的姜晴摇头：“不曾！” 接着，就见，沈明华再次开口：“那就奇怪了，明明是刚刚敏敏公主说的外面似乎有人说话，要出去看看，这怎么一眨眼，人便不见了呢！” 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 说着，便又招呼着姜恒坐下：“算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姜姑娘快坐！” 说着，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沈明华笑容和煦，姜恒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坐在了刚刚邱林敏敏的位置。 第144章 算计 而姜恒，在坐下来之后，对沈明华刚刚的话却有些腹议，他直觉这事情可能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开口问道：“郡主叫我前来，敏敏公主可知道？” 沈明华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 装作没有任何提防的样子摇头。 见状，姜恒心中有了几分警惕，他怀疑，这邱林敏敏应当是想要算计这位明华郡主。 偏偏她没有任何提防，倒是误打误撞把自己给卷了进来。 想到这里，姜恒人突然警惕了起来。 正欲开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儿，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热！ 视线一转，却见刚刚还跟他交谈的沈明华，此刻已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惊觉两人应当是中招了！ 惊呼的开口：“郡主殿下！郡主！” “明华郡主！”说着，还伸手拍了拍沈明华的肩膀。 而沈明华此刻，因着姜恒的动作，人抬头看过去：“姜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里有些闷热啊！” 这话说完，姜恒便知道不妙了，此刻，两人待在房间里，他踉跄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可当手放在房门上的那一刻，纹丝不动的房门让他意识到，两人这是被关了进来。 而他却偏偏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同时，思绪流转，知道应当是有人想要算计沈明华，把自己给牵扯了进来。 意识还算清醒，可人却心知不妙。 拍着房门，大喊：“有人吗？有没有人！” 可这仙乐居一到夜晚本就是丝竹声声，这样的声响，并不足以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此刻，沈明华起身，人朝着姜恒走过来。 这吓得姜恒此刻是躲开也不是，不躲开也不是。 因为一躲开，沈明华人便朝着一侧歪了过去，为免她倒地，姜恒只得伸手，把人给再次的扶到椅子上。 而就在这时，房门却被人打开，姜恒回头，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今晚跟在戎卢二王子身后的一男子。 不记得人叫什么了，此刻，这男人见到屋子里面两个人，先是一愣，之后，直接回身把门给关上。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着清醒的姜恒开口：“没想到，除了郡主，还有意外之喜！” 这话说着，便摩拳擦掌一般的朝着两人走来。 姜恒看了眼此刻已经眼神迷离的沈明华，先是叹了口气，之后把人放在椅子上，又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随即，看着那一脸色眯眯朝着走来的男子，人刚过来，直接就是一脚，把人给踹到了地上！ 啊的一声，男子也没有想到，这人力气这般的大。 挣扎着起身，戎卢人魁梧，即便姜恒本质是个男子，但他此刻的装扮看上去，两人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男子气急，伸手就要抓姜恒，却再一次失算，姜恒直接伸手握住男子的手腕，随即一个用力。 又是啊的一声，手腕断掉。 而此刻，算计好一切的邱林敏敏正唇角带笑的优哉游哉的朝着这边走来。 听到房间门若有似无的声音，以为成了，一抬头，刚好跟手上拿着香囊的雷晋撞上。 邱林敏敏知道，这是沈明华的丫鬟，此刻，她赶忙一脸慌张的模样看向来人：“明华郡主的丫鬟是吧！” “快去叫人，不知道......”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身后砰的一声，以男子直接从房间飞了出来。 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看得出来，这就是沈明华刚刚待着的房间。 而这样的声响之后，走过来的人却是姜晴，此刻，她跟之前看到的模样有些不同，身上，甚至带着一丝的英气！ 邱林敏敏回头，脸上闪过不可思议，只见姜晴走出来，对着拿着香囊的雷晋开口：“去叫人，郡主被人下药了！” 而随着这话，邱林敏敏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雷晋一个转身，之后，片刻的时间，包厢内的几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秦朗，他快步的走过：“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跟过来，都看到了躺在外面的戎卢男子。 而姜恒本人，也终于支撑不住，幸好轩辕辰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接住！ 秦朗进房间，便见沈明华此刻脸颊红红的靠在椅子上，而被轩辕辰扶着的姜恒开口：“我跟郡主被人在房间内下药了。” 同时，指着倒地的男子：“他欲行不轨之事，被我给打了出去！” 这消息，简直听的让人震惊。 而此刻，雷晋扮做的初晴看向邱林敏敏开口说道：“敏敏公主，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之前不是跟郡主在一起吗，怎么出来了！” 这话，瞬间把众人视线的焦点引到了邱林敏敏的身上。 见众人把目光看向自己，邱林敏敏懵了，如今，这发生的一切跟她预期的完全不同。 支吾着开口：“我也不知，我，我刚刚出来了，等我回来，就是这个情况！” 已然乱套，还是裴明礼开口：“如今这般，还是叫个郎中或是太医来瞧一瞧吧！” 这话落，跟着出来的松萝开口：“我现在就去！” 雷晋此刻上前走到沈明华的身边，看着是作为一个婢女在关心自己的主子，可实际上，却是偷偷的给沈明华把脉。 见她没有事情，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心想，这郡主殿下演的也太逼真的，他险些吓了一跳。 视线定格在桌子上的茶杯，却没有言语！ 心中想的却是，这邱林敏敏下手还真是狠毒，竟然都找好了人。 又看了眼轩辕辰此刻怀中的姜晴，暗自又低了低头。 不知想到了什么，轩辕辰开口，对着秦川说道：“大皇子，不知可否派人去一趟四方馆，让我东瞻的医师过来一趟！” 不明白轩辕辰的意思，秦川开口：“已经叫太医了！” 话落，轩辕辰再次开口：“东瞻的人，还是用东瞻的医师我放心一些！” 他如此坚持，秦川只能点头，看向一旁的冯绍：“去安排！” 冯绍点头，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之后朝着楼下走去！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邱林敏敏此刻，也是慌乱的不行！ 第145章 询问 松萝带着太医来的很快，与此同时，刚刚出去买点心的青黛也一同归来！ “郡主！”两人上前，脸上均是焦急。 秦朗见状，开口说道：“太医，快过来看一看！” 松萝跟青黛此刻上前扶住沈明华，太医上前，把手搭在沈明华此刻放了帕子的手腕上！ 身后的雷晋把这一动作看在眼中，一时间，倒是跟之前为沈明华把脉的动作做了对比。 同时，心中一阵担心，毕竟，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沈明华如今可并没有中招！ “罗太医，如何？” 秦朗此刻一脸焦急的开口，老者为沈明华把过脉之后，开口说道：“回三殿下，郡主这是中了催药的症状，幸好发现的及时！” 说着，便从药箱中的瓷瓶里倒出药丸：“这药，只是抑制的作用，之后，在按照我写的药方熬药，喝下之后，便可无碍！” 这话说完，秦朗见松萝接下药丸递给沈明华，喝下去之后，人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姜晴。 “罗太医，还麻烦你为姜姑娘看一看！” “不必了！”轩辕辰刚开口，走廊外又传来脚步声，只见冯绍带着人跑了过来。 这人，是东瞻的医师，轩辕辰见到人之后，开口：“快过来瞧一瞧。” 这医师是轩辕辰自己的人，所以，不用担心。 东瞻这边自己的医师来了，倒也不用罗太医继续。 他在一旁的桌子上写下药方，青黛接过。 药丸见效倒快，沈明华逐渐有些恢复了意识，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秦朗带着担忧的神色，沈明华开口：“这是怎么了？” 秦朗跟她说了个大概，沈明华一脸的惊恐：“怎会如此，那姜姑娘没事吧！” 秦朗看了眼轩辕辰那边，随意摇了摇头：“目前无碍，说起来，要不是姜晴姑娘出手，怕才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听他说完，沈明华一阵后怕：“倒是多亏了姜姑娘。” 说着，她视线看向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邱林敏敏：“敏敏公主，幸好你刚刚出去了，若不然，怕是咱们三人都要中招了！” 这话，倒是很好的把事情引到了她的身上，众人的目光落下，邱林敏敏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干笑了两声：“哈哈，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起来，若是我人在屋子里面，还能帮一些忙！”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不过，公主刚刚人去哪里了，都没有找到你？” 迎着众人的视线，邱林敏敏硬着头皮：“那个，我刚刚就闲逛了一下，第一次来这里，有些好奇，不知不觉，便迷路了！” 这借口找的属实有些蹩脚，可也算是一个理由，不管众人心里面怎么想，明面上确实说得过去！ 这话刚说完，刚刚还倒在轩辕辰怀中的姜恒，因着吃了药丸，人缓过来不少。 此刻，他跟沈明华都等着青黛煎好的药。 罗太医带的药材齐全，再加上东瞻的人看过之后，也放心了不少。 对于邱林敏敏刚刚说的话，姜恒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本就怀疑有蹊跷，此刻，听了她话，更是直接质问道：“没想到，敏敏公主竟然迷路了这么长的时间！” 说着，他开口继续：“我看，还是查一查这房间吧，我怀疑这件事情是早有预谋！” 与此同时，姜恒看向邱林敏敏跟邱林图卢，开口继续：“我想，戎卢是不是应该给我与郡主一个交代？” 说着，视线放在了门外此刻躺着已然昏迷的戎卢大汉的身上：“这人，明显就是有有预谋的，若不是我自小学了一些功夫可以防身，今日，我跟郡主殿下怕就成了笑话了！” 刚刚因着两人中药了的原因，众人倒是对那男子忽视了，此刻姜恒提及，众人看了过去！ 秦朗开口：“敏敏公主，大王子，还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秦朗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询问，意思不言而喻。 不待邱林图卢开口，那敏敏公主便慌张的说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喝多了，所以，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 这话说完，刚刚一直沉默寡言的冯绍倒是开口了，只见他直接一脚，把人给踢醒，之后，拎着他的衣角：“说，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包厢！” 冯绍话落，裴明礼也适时开口：“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应当在二楼吧！” 邱林敏敏猛地看了他一眼，之后眼中慌乱不已。 看向那人：“达纳，你说，你是不是走错了？我看你满身的酒气，想来是喝的头脑不清醒了吧？” 这话问的带着一些指引性，众人听罢，面上神色不一。 此刻，那叫达纳的艰难起身：“我，公主！” 话还没有说完，邱林图卢适当开口：“达纳，你可想清楚，你今日冒犯的可都是贵人，若是瞎说，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的话说完，刚刚还看向邱林敏敏的达纳，脸色一片颓然，之后开口：“我，我就是喝多了，走错了房间！” “一推门，见有两个姑娘家，便没有想那么多！” 这明显的漏洞跟借口，听的众人一阵沉默。 而刚刚才对他大打出手了一番的姜恒，此刻盯着达纳的神情，直接冷哼了一声：“走错了？我看你是早有预谋吧！” “若不然，怎么一进来便把门锁上，甚至还能清楚的认识里面的人是郡主跟我！” “我告诉你，我人当时可是清醒的，你若是在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再揍你一顿！” 此刻，这位姜姑娘说着警告话的时候，跟之前的模样大有不同，这要挟人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让人信服是她把人从里面给踢出来的架势了。 “表妹！”轩辕辰小声的提醒，让他注意一些，不要把自己姜恒的本体给暴露出来。 第146章 交代 经过轩辕辰的提醒，姜恒倒是收敛了一点，顶着姜晴的脸继续说道：“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的好！” 被姜恒这一通质问给点出，达纳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 视线飘忽，像是在思考。 之后，又看向邱林敏敏的那个方向，面容中带着一丝纠结的询问，却再一次对上了邱林图卢的眼睛。 思索着，最终开口：“没错，就是我，我就是故意的！” “我垂涎郡主的容貌，所以，在知道了郡主一个人待在包厢之后，便起了歹念！” 随着达纳的话说出口，众人放在他身上的神色各异，不过，倒是邱林图卢适当开口，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各位，是我御下不严，才险些造成了今日这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幸姜姑娘机敏，不过你们放心，达纳我肯定会严惩的！” 这话，显然就是想要敷衍了事的节奏。 不过，两个受害者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沈明华还不等开口，姜恒便再次问道：“你说你是因为垂涎才意图不轨的？” “那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郡主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毕竟，当时我可是也在！” “还是说，你是听了什么人的话，得了什么人的指令，才会有如此的打算？” 这一句句话问出口，达纳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可姜恒的话还没有问完。 “刚刚你的话，可以听得出，对于这件事情，你算是早有预谋，是也不是？” 一时间慌了神，姜恒问完，达纳便立刻点头：“对，我就是早有预谋！” 可这一点头，又再一次的露出了破绽。 “既然你是早有预谋，那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郡主会来这个房间的？又是用何种手段在房间里面放置的那不干净的东西？” “亦或者，我在换一个问法，你是如何断定郡主会中招，而又是如何下药的？” 达纳沉默了，之后改口：“我，我是一时兴起！”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看到了郡主进来了房间，才临时起意的！” 这话说完，语气中又带了几分肯定：“对，没错，我就是临时起意的，至于这房间内会有什么药啊什么的，我又怎会知道！”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情！ 此刻，邱林敏敏的神色越发难看：“好了姜姑娘，如今话你也问了，我看，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好！” 这明显心虚的神色，众人看在眼中，可如今，达纳把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姜恒冷笑一声：“公主，如今我也是受害者，想来，有知道事情起因经过的权利吧！” 邱林敏敏语气一顿，显然是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邱林图卢看在眼中，正欲开口，沈明华却先他一步：“姜姑娘说的不错，这人说话前后矛盾，我看，还是应当审讯一二！” 说着，便看向邱林图卢：“二王子，且不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人对我跟姜姑娘意图不轨，这样的人，在我们大晟是不可能有活路的！” “不知在戎卢，若是有人觊觎敏敏公主，是否也是这般的处置！” “自然，这人我带回去之后，一定不让他独活！” 这话说完，沈明华再次开口：“既然左右都是要死的，那不如便交给我们大晟吧，毕竟，这件事情，他是关键！” “与其直接杀了，没准严刑拷打一番，还能问出一些什么呢！” “明华郡主，还是我带回去审问吧，到时候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邱林图卢拒绝的说道。 可沈明华却寸步不让：“二王子，说起来，受害者是本宫跟姜姑娘。” “这人既然是戎卢的，那自然是不便在交给戎卢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秦朗：“小表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让人带下去！” 之后，又看向裴明礼：“裴少傅智勇无双，这件事情，还需你多费心了，给本宫交代是其次，姜姑娘这边，咱们总是要给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像刚刚那种模棱两可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沈明华这话说完，刚刚一直沉默的秦川此刻适当开口：“明华，这件事情我看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大！” “毕竟说起来，名声有损！” “大表哥真会开玩笑，心怀不轨的人就应该严惩，我们自己保护自己，何来名声有损一说！” “再者说，这名声是否有损，又是用什么来界定的呢？” 说到这里，沈明华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况且，今日的事情，知情人就这么几个，若不是故意为之，想来根本传扬不出去！” 这话说的时候，沈明华的视线在在场的几人身上扫了一遍。 秦川有些尴尬的开口：“表妹，看你这话说的，谁又能去传这闲话呢！” 沈明华笑了：“既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简单几句话，便把之后的事情给安排妥当，就连秦川这个皇子，反驳了之后都没有任何效果。 青黛的药煎好之后，分别递给沈明华跟姜晴两人。 看着二人喝下之后，秦朗开口：“如此，还是早些回去吧！” 众人没有拒绝，沈明华起身，看着刚刚上来的苗妈妈，突然开口：“既然这人说下药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想来，这疑点便出在了仙乐居了！” 独独留下了这句话，沈明华带着人直接离开，临走之前，特意来到姜恒的身边：“姜姑娘，今日多亏有你在，说起来，你也算受了我的连累，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 “郡主客气了，帮您也是帮我自己！” 沈明华带着人走了，秦朗看着达纳，吩咐着此刻上来的暗卫开口说到：“把人带走！” 之后，对着秦川拱了拱手：“皇兄，那我也先回去了！” 秦川脸色不是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陆续离开。 裴明礼同秦川一同送轩辕辰二人回四方馆。 此刻，仙乐居内，只剩下秦川在内的四人。 人都离开，邱林图卢看向秦川：“大皇子，今天真是抱歉！” 二人心照不宣，秦川开口：“二王子客气了，这都是意外！” 第147章 闹剧 意外两个字秦川咬的很重，二人对视，随后邱林图卢一笑！ “既然大皇子觉得是意外，那想来是不会在有什么异议的了！” 邱林图卢的话说完，秦川同样笑着点头：“说起来，不过是一场闹剧，这件事情应当也就到此为止了！” “二王子，请，我送你回去！” “如此，便多谢大皇子费心了！” “客气了！” 两人这对话默契的很，走的时候，看了眼想要跟上来的冯绍，秦川对着他耳语了一番，之后，一行人离开！ 冯绍听了秦川的话之后，神情变了又变，面上有挣扎。 随后，便朝着刚刚沈明华待着的包厢走去！ 片刻之后，冯绍离开，在仙乐居的后门，跟秦川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沈明华这边，坐在自己的轿辇中，刚刚看起来还像是强撑着精神的眸色，此刻一片精光！ 亲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之后对着松萝小声的耳语一番。 眼见的神色中带了一丝得意，雷晋看在眼中：“你这是又要算计谁啊？” 沈明华淡笑不语。 毕竟这好戏嘛，无人知晓，在谜底解开的那一刻才最精彩不是！ 而四方馆内，秦川送邱林图卢兄妹刚一到了门口。 刚寒暄了两句，便见一旁的邱林敏敏神色有些不对，紧接着，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她朝着四方馆外守着的护卫便扑了上去。 而且，更是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衫，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邱林敏敏正在扒着侍卫的衣服！ 侍卫惊慌的不行，想要伸手，可此刻邱林敏敏衣衫外泄，显然有些手忙脚乱！ 最后，还是邱林图卢上前一巴掌把人给打晕，人才消停！ 不过，邱林敏敏人是消停了，可四方馆，一晚上却是没有消停！ 因为，在邱林敏敏如此豪放的在门外脱了衣衫之后，她整个人便高热不止！ 秦川原本想的是把人给送到四方馆之后，他便回去，如今，也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帮着让人去叫太医！ 这一折腾，便是一个晚上，一直到天微微见亮，邱林敏敏才有好转！ 太医一连叫了好几个，实在是昨晚邱林敏敏高热之后，可谓是吐的昏天黑地！ 人不见清醒，可胡话却说了不少，看得邱林图卢想直接命令她的侍女把嘴给堵上！ 说来也好笑，来了好几拨的太医，查了一晚上的病因，最后得出来的结论竟然只是水土不服，这结果，听的不管是秦川还是邱林图卢，脸色都不是很好！ 更甚至，秦川人离开四方管的时候，险些都没有站住，毕竟，一晚上没合眼。 而这一闹剧，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原因无他，昨晚明华郡主半夜同样高热，丫鬟去请太医的时候，一连扑空了好几回，直接，把这件事情给闹大! 早朝上，建元帝看着站在下首有些萎靡不振的秦川，开口问道：“戎卢使团那边如何了？” “回父皇，没有什么大碍，太医轮番诊断，都说敏敏公主只是水土不服！” 这话说完，建元帝看向他开口：“既然是水土不服，那便好好休养吧！” “我听闻，昨夜你一连叫了不少的太医过去会诊，怎么，是一个太医诊治不了吗？” 这话，隐隐有问责的意味，秦川赶忙答话：“回父皇，实在是昨晚敏敏公主过于严重！” 听了他 的话，建元帝点头：“戎卢算是咱们的客人，尽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完，话音一转：“不过，往后太医院的值班太医还是留下一个，毕竟若是宫中有人生病，总不至于找不到人！” 这话，秦川听的分明，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可脸色却不是很好！ 只听建元帝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各国使团自有定好的人来负责，大皇子无需过于操劳！” 一直到下朝，秦川都是憋着一股火气，他从四方馆出来之后，便直接来上了早朝。 人都有些萎靡，更不要说听一些其他的消息了，此刻，冯德彪人走在他的身侧，小声询问“殿下可知，刚刚陛下为何会如此说？” 秦川沉着脸摇头。 只听冯德彪开口：“殿下今日来的晚，很多消息没有听到！” “听说，昨晚明华郡主突发高热，明华宫的婢女去太医院扑了个空，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听到冯德彪说道此事，秦川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昨晚沈明华被人下药的事情。 心中想着，或许是那药性有残留。 一下子，刚刚的火气瞬间下去了大半，可心中，对邱林敏敏却有些记恨了！ 这敏敏公主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角色，要不是他有其他的计划，这人，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更不要说，还要为她擦屁股了。 此时的明华宫，沈明华靠在床榻上，屋子里面，飘散着药味儿！ 她昨晚是真的高热，不过，却没有如今外面传的那么严重。 半夜喝了药，人已经退热了，只不过，身子还有些虚弱而已！ 说起来，还是要怪邱林敏敏，昨晚她把酒水洒在自己的身上，为了计划，衣服没有换，就这么一直穿着。 再加上如今虽然天气转暖，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袭来，又喝了凉茶，这倒成了诱因！ 昨晚高热的时候，便叫雷晋开了药。 不过，她转念想到青黛跟她说的如今四方管的情形，才有了今日早朝传扬的事件！ 原本是用不上请太医的，可既然太医院没有人，她何不利用一下呢，既然他们算计自己，那自己如今也不过是借力打力。 她这一生病，各宫的娘娘们可谓是送来了各种补品，就连建元帝下早朝之后，都亲自来看了沈明华！ “明华见过舅舅！” “好了，你如今都这般了，虚礼什么的就免了吧！” 说着，看向身后站着的松萝：“郡主如今如何了？” “回陛下，喝了药，如今郡主高热已经退下，就是人还有些虚弱！” 第148章 调查 听罢，建元帝开口：“如此，明华你这两日好好休养休养！” “使团那边，让裴明礼多操心一二便可！” 沈明华点了点头，之后开口：“舅舅，我没事的，在喝一副药，应当就好的差不多了！” 这话说完，就见建元帝问道：‘我听说，昨晚你跟老大，老三还有裴明礼跟冯家那小子带着两个使团的人去了仙乐居？’ 听到这话，沈明华心知，舅舅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把事情的起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眼尖的看到，在舅舅听到秦川带着戎卢的人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探究，心中划过一抹笑意。 可面上的神色却不变。 为免自己被看穿，她说的时候还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时的轻咳一声。 建元帝听沈明华说完之后，脸上的神情莫测，最后开口：“这么说，昨晚，除了敏敏郡主，你跟东瞻姜家的小姐都被人下了药？” 沈明华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建元帝见状，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明华开口：“舅舅，我听闻敏敏公主昨晚在四方馆门口行为举止有些异常，这么说起来，或许敏敏公主也被人算计了，只不过是药效没有我跟姜小姐的明显！” 沈明华这话说完，就听建元帝继续问道：“可那无耻之人不是戎卢的吗？” “难不成，他连自己的公主都敢算计？” 话到此处，沈明华摇了摇头，一副自己也不解的模样！ 有些话，有些真相，即便建元帝对沈明华宠爱有加，可她却不能说。 若不然，显得自己过于的有心机，这对帝王来说，总是容易多想的！ 如今这般，有点小智慧，撑得起大场面，却又能被舅舅看得清，是最好的！ 见沈明华摇头，建元帝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情过于的复杂，我听说你交给老三了？” 沈明华点头：“昨晚让小表弟把人给关起来了，不过，这件事情，交给裴大人来调查了！” “这样也好！”建元帝点头。 随后，就见沈明华继续开口：“舅舅，今早听说敏敏公主的事情，我就想着，是不是这仙乐居里面的东西不干净啊！” “你看，用不用把这仙乐居也调查一番!” 建元帝思索片刻，随后点头：“你说的没错，一个晚上，三个贵人中招，这仙乐居确实难逃追责！” 眼见建元帝有了主意，沈明华开口：“舅舅，要不这件事情还是我跟裴大人来调查吧，事关使团，我们两人也算是职责所在！” “更何况，我是当事人！” 见建元帝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沈明华继续开口：“不过，还是要劳烦舅舅借我一些人的！” 沈明华这话说完，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建元帝轻笑一声：“你这是要跟朕借暗卫啊！” “明华，你手中可不少的暗卫！”这话，带着调侃！ 沈明华哎呀一声：“舅舅，我的暗卫，只要是保护我的，哪里像您的暗卫啊，那都个顶个的厉害！” 建元帝听了她的话一摆手：“行了，你也别谦虚了，太皇太后给你留的可都是不错的！” “用你自己的人就可以了，这样，到时候我在给你调一拨人！” 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脸上带着笑意：“若是这般，明华便谢过舅舅了！” 那得意的小女孩的模样，看得建元帝不由的失笑：“你啊，我看就是想让舅舅的人给你撑腰！” 沈明华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那肯定的啊，仙乐居在京中屹立不倒，这肯定有些门道的，所以，只有舅舅的人才好使！” 这拍马屁的行为，建元帝倒是很受用，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么有精神，我看确实好了大半了！” “行了，你怎么处理我就不管了，就是一点，别再生病了！” 沈明华点头：“舅舅放心，我下午去找小表弟跟裴大人帮忙！” 没有直接把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如此这般，倒是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摇了摇头，建元帝开口：“你做主就好了！” 之后，又叮嘱的开口：“对了，动静不要太大，仔细排查一番便好！” 沈明华点头。 谁都没有想到，建元帝会派人给沈明华！ 仙乐居，此刻原本应当是安安静静的楼阁，此时却是一片吵闹声！ “各位官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苗妈妈被如今的场景惊到了，赶忙上前。 “例行调查，你就是这仙乐居的管事，苗妈妈？” 见苗妈妈点头，为首的侍卫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便配合一下吧！” “你们仙乐居疑似有歹人作祟，我等领命，前来调查！” 说着，不看苗妈妈，开口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们，去把这仙乐居给我围上，即日起，任何人都不能外出！” 看着一行训练有素的侍卫，苗妈妈彻底的急了：“哎呦这位官爷，我们这晚上还要营业呢，您这么做，我们还怎么开张啊！” 侍卫统领看了她一眼：“说了例行调查，这段时间便不要营业了！” 这话一出，苗妈妈试探的开口：“官爷，你方便透露是什么事情吗？” “上面的命令，不是你能打听的，老老实实配合就好了！”侍卫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苗妈妈听罢，再次开口：‘官爷，不知您可否透露是哪一位大人的主意？’ 说着，便塞给侍卫统领一锭金子。 那人后退一步：“你这小动作给我收一收！” 这油盐不进的模样，苗妈妈一噎，之后略带威胁的开口：“官爷，我们仙乐居能在京中有如此地位，背后也是有人的，您不如说一说，也省的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看了她一眼：“今日，就是你背后的人过来，该查还得查！” 软硬不吃，这最是让人难办！ 而此刻仙乐居对面的茶楼里，沈明华跟裴明礼相对而坐。 看着对面的情形，裴明礼开口：“殿下好算计！” 第149章 情绪流转 看向他，沈明华开口：“裴大人说什么，本宫怎么不懂呢！” 裴明礼轻笑：“殿下若是不懂，怕是这京中，就无人能懂了！” 看着这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沈明华知道，他应当是猜出了什么。 不过，那又如何，如今，她把裴明礼拉入局，不管能否查出些什么，在外人看来，裴少傅同三皇子接连联手，谁又会不多想呢！ 而她，只要依旧这么循序渐进的走下去，总有一天，裴明礼会跟着他们一同调查秦川的一些暗地里的勾当，到时候，不管是拉拢，还是提防，两人总会到利益相撞的那一刻！ 而那时候，就是她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她在下一盘大棋，这棋局黑白子众多，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了解全部的棋子。 看似看清了她的下一步，殊不知，她的每一步都在为最后的一步做准备！ 她，谋求的不是眼前，而是长久的以后！ 轻笑一声：“看来，裴大人确实有大才，您越是这般的聪明，本宫对你，越是舍不得放手呢！” 这话，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还以为是沈明华强迫裴明礼从了她呢。 虽然，事实也是让裴明礼从了她，可这意思却大不相同。 对于沈明华这话语中带着引诱，可面容却冷静的出奇的神色，裴明礼勾唇。 之后，缓缓开口：“殿下这样的话术，怕是对不少人说过吧！” 这是油盐不进，沈明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裴大人这是何意？” 此刻，她唇角噙着点点笑意，那神情，有些熟悉。 裴明礼先是低头，之后抬头看向沈明华：“殿下昨日对姜姑娘，可是殷勤的很啊！” “那模样，若是换成一个男子，我还以为殿下在勾引他呢！” 裴明礼这话说的难听，沈明华勾起的唇角有一瞬间的停顿，脸上的笑意也是僵着片刻。 之后，笑出声来：“倒是没想到裴大人对我这般关注，连我昨天是什么神情，也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裴大人对本宫颇为用心了！” 这话带着些许的挑逗意味，只见裴明礼拿起面前已经被煮沸的茶壶，给沈明华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开口：“微臣也没有想到，骄傲如殿下一般的人，也会用这样的手段！” 说到这里，裴明礼给沈明华倒茶水的动作一停，之后茶壶放下：“殿下为了达成所愿，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话语里面的讽刺意味更甚，沈明华思绪万千，明显是想到了些什么！ 刚刚还故作挑逗裴明礼的神色尽收，垂眸的那一刻，眼中的冷意尽显。 最后，伸手拿起裴明礼刚刚给她倒好的茶水。 端起，轻抿一口。 眼神流转，情绪在一瞬间变了又变。 没有回答刚刚裴明礼的话，而是再次看向窗外：“裴大人，如今地方也围了，人也都控制住了，是不是该你登场了！” “想来，裴大人应当是不会让本宫跟陛下失望的吧，昨夜事情的起因经过，还希望裴大人能够给本宫以及陛下一个完本的交代！” 这话，隐隐有些赶客的意味了。 裴明礼看着面前视线放在仙乐居一副看戏模样的沈明华，随即起身：“臣，定当竭尽全力！” 这话说完，人没有要走的意味，看向沈明华再次开口：“说起来，微臣发现，殿下如今身边，丫鬟倒是多了一位！” 沈明华抬头：“裴大人好眼力啊！” “算不得好眼力，不过就是郡主身边的人总是会让臣格外注意罢了!” 没有言语，等裴明礼离开之后，沈明华脸色大变。 “狗东西！” 骂了一句，也丝毫不觉得解气。 眼看着裴明礼出了茶楼，朝着对面的仙乐居走去，沈明华冷笑一声。 刚刚裴明礼的话，很大的程度上刺激到了她，尤其是他隐隐内涵自己那句无所不用其极。 这总能让她想起上一世最后那不好的经历。 用手拿起面前细腻的瓷杯，放在手中缓慢的摩擦，眼中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空洞，这样的神情，有些吓人。 就好像，此刻的沈明华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一般。 手指微微收拢用力，似乎想要把这瓷杯给攥碎。 可自己的力气终究有限，在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刹那，她突然松了手。 看着稳稳当当躺在自己手中的瓷杯，突然又笑了。 刹那间，一个甩手，茶杯脱手而出，砸在地面上，清脆的碰撞声使得茶杯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沈明华呢喃着开口：“如此这般便，便不会受到反噬了！” 看着自己光滑洁白的双手，似乎是在庆幸自己没有用手把瓷杯捏碎，因为，若是这般，手难免会被划伤。 “还是要借力打力的好！”这话说的极轻，轻到只有沈明华自己听的真切。 听到声响，松萝想要上前把瓷杯打扫干净，却被沈明华制止了。 只见她起身蹲下，之后，朝着那破碎的瓷杯伸手。 “殿下小心，这瓷杯碎裂，瓷片划人！” 可沈明华却没有因为松萝的话而停止自己的动作，她继续向前，一片片的，亲自把刚刚被摔碎的瓷杯碎片捡起。 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手帕上。 动作轻缓，好像是怕碎裂的瓷瓣再次四分五裂一般。 拾起之后，沈明华看着一脸担心的松萝，突然笑了：“无碍，不过是几个瓷片而已，我小心一些，怎会被划伤呢！” 说着，便指着那放在手帕上的磁片对着松萝说道：“我记得这京中有个师傅手艺高超，最擅长修复。” “你把这拿给他，无论什么价钱，我要看到这碎裂的瓷片恢复成瓷杯的模样！” “对了，要完好如初的那种！” 松萝上前，小心的收起手帕，只听沈明华再次叮嘱：“现在就过去吧，告诉那师傅，我要的急！” “若是他修复的让我满意，少不了他的好处！”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神情平静，可就是这般，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破碎感。 第150章 联系 而她看似说的是修复瓷片，又是否要修复的真的是瓷片呢！ 这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裹着瓷片的帕子被松萝拿走，沈明华思绪万千。 “殿下，碎裂的瓷片在如何修复也无法复原，不如一开始便在选一个新的！” 声音响起，沈明华抬头看去，是冯绍！ 此刻，他端的一副沉稳模样，实则说话的语调微微上扬，跟沈明华之前在酒楼见到的人相差不二。 “冯公子怎么有空来茶楼了？”收回刚刚还有些思绪万千的视线，沈明华开口问道。 只见冯绍对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二人相对而坐。 跟刚刚沈明华与裴明礼坐的位置相同。 自来熟一般的拿起一个崭新的瓷杯，为沈明华倒了一杯茶，随后，同样的动作，也为自己添置了一杯。 喝了一口，冯绍开口：“听闻殿下在此，冯某过来碰一碰运气！” 这话，听的沈明华微皱着眉头，看向他的神情不曾移动。 之后，就见冯绍轻笑一声，随后开口：“说笑了，听闻殿下带人围了仙乐居，我过来看一看！” 这话，听的沈明华直接嗤笑：“冯公子倒是消息灵通，可这件事情，应当跟你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冯绍勾唇：“殿下说的没错，不过，这仙乐居毕竟涉及到了使团的人，绍奉命维护使团的安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绍自当有责任过来查看一二！” 说着，笑了笑：“原本还以为是京中哪个达官显贵，没想到一看，竟是殿下的人！” “不知殿下有什么要查的，可以吩咐冯绍，绍乐意效劳！” 这话语，浓浓的一股献殷勤的味道，沈明华听罢，嘴角带着一抹讽刺：“冯公子公务繁忙，听说昨晚更是熬了一个通宵，如今还能过来，也是令人佩服！” “不过，这件事情，冯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了！” 被拒绝，冯绍倒是神色不变，即便沈明华对他冷言冷语，面上也不见丝毫的不虞！ 这跟他以往的脾气秉性大相径庭。 当然了，有看在眼中的人是这般评论在沈明华身边的冯绍的，那就是，冯公子即便再嚣张跋扈，可是在明华郡主这个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的人面前，还是要老实一些的。 毕竟，这就是靠山不同的区别。 而这样的风言风语，沈明华听到很多次，不过，每一次都没有当回事！ “看来，殿下是相当信任裴少傅了？”这话，听的沈明华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 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冯公子还请慎言！裴少傅才华斐然，陛下对他多有赞赏，本宫，也不过是遵循陛下而已！” “况且，本宫信任与否，关冯公子何事?” 说着，话音一转：“说到信任，谁又有冯公子跟大表哥之间的默契啊！” “毕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冯绍，语气甚至带了一丝的凌厉：“说起来，冯公子当真不是给大表哥过来打探消息的？” “毕竟，昨日的事情本宫可记得清楚，大表哥为了所谓的脸面想要大事化小，偏偏今日本宫便如此大张旗鼓的调查起来！” 对于沈明华话语里面的步步紧逼，冯绍对上沈明华的视线：“殿下多虑， 不过是绍一时兴起，不关大殿下的事情！” “哦？是吗，可能是冯公子跟大表哥两人的关系，本宫总是会不自觉的把你们二人给联系在一起，若不是，冯公子也别介意！” 嘴上说着抱歉，可沈明华的神色却丝毫的不变。 不予在跟他有过多的纠缠，沈明华起身：“这茶楼的茶水点心都不错，既然冯公子是过来看一看的，那不若趁此品尝一二！” “本宫还有事儿，就不跟冯公子继续寒暄了！” 这话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听闻昨夜郡主高热，不知如今可好了？”冯绍的话从身后传来，听的沈明华抬步的动作一顿。 他问话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挑衅。 沈明华面上带着嘲讽扭头：“托冯公子跟大表哥的福，即便昨夜太医没有及时诊治，本宫如今也好了大半了！” 看着沈明华离开的背影，冯绍的目光不曾有一刻的离开，那样的神情，跟他说话那上扬的语调形成明显的对比！ 细细看来，竟好似关心。 沈明华带着婢女离开茶楼，对面仙乐居，裴明礼放在这边的视线收回。 而他身边跟着的随从非言此刻开口：“咦～这郡主怎么看起来阴晴不定的！” “真不知道是什么喜好，打碎了瓷杯之后，还亲自一片片的捡起，甚至，还用手帕给包了起来！” 裴明礼听着非言的话，看了他一眼：“在外面管住自己的嘴！” 非言用手把嘴给捂上，之后语气闷闷的小声嘀咕：“这不是周围没有人吗！” 这话说完，裴明礼看了他一眼：“隔墙有耳道理要我在教你一遍？” 之后转身：“行了，郡主过来了，咱们过去迎接！” 非言哦了一声，跟在裴明礼的身后。 仙乐居，门口守着的侍卫看到沈明华之后，赶忙放行。 “裴明礼人呢？”话问出口，侍卫开口：“回殿下，裴少傅人在楼上！” 点头，正欲抬头，就听到有声音从楼上传来。 只见楼梯上，裴明礼带着侍从往下走：“还以为殿下不准备过来了呢！” 看着他，沈明华开口：“裴大人亲自调查，本宫自然是要过来瞧一瞧，若是能学习一二，也是收获。” 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明华带着人上前，一边走，一边看向身旁的裴明礼：“裴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目前还在搜查的阶段，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两人说话的时候，之前吃了哑巴亏的苗妈妈此刻上前，看到沈明华便是哭丧着一张脸：“哎呦我的郡主殿下，您说您这般，还如何让我做生意啊！” 沈明华看向她，脸上挂着冷意：“苗妈妈，昨晚那么大的事情，你还只想着做生意呢？” “要我说，钱财什么的先放一放吧，毕竟，小命要紧！” 第151章 给交代 沈明华这话说的隐暗含警告。 对上她那看似笑意盈盈，实则不容拒绝的神情，苗妈妈神色一僵。 他们这仙乐居虽然有后台，可如今这位可是郡主，若是不想把主子给暴露出来，怕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安排了。 想清楚了利害关系，苗妈妈看向沈明华，神情中带了一丝的讨好：“郡主，您看我们对你是相当的配合！” “所以，能不能也给我透个底，我也好去安慰一下姑娘们！” “毕竟，大家都等着吃饭不是吗！” 苗妈妈平日爱好打扮，如今虽已是半老徐娘，但却依旧风韵犹存。 此刻，人朝着沈明华靠过来，不自觉的，还带了些以往跟客人们调侃的姿态！ 沈明华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苗妈妈，都是按章办事，难不成，你还想让本宫先给你一个期限交代不成？” 这话说的时候还笑意盈盈，说完，瞬间就变了脸色：“你有交代了，谁又给本宫交代啊？” “不若，苗妈妈你帮我查一查，昨晚，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你若是能够找到凶手，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也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瞬间冷下来脸色的沈明华，苗妈妈的神色一僵。 刚刚还想要说笑的神情此时定格在来不及收回的面颊上。 “殿下，您说笑了！” 然而，沈明华却不准就此作罢：“苗妈妈，你应当清楚，本宫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各国使臣来晟，东瞻，戎卢的女眷相继在你这中招，你觉得你或是仙乐居能脱得了干系吗？” 沈明华这话说完，苗妈妈疑惑开口：“怎会都？” 随后，就听沈明华开口：‘敏敏公主昨晚回四方馆，人刚到门口，便行为异常，这原因不是出在仙乐居，难不成是其他的地方？’ 这真可谓是好的的一口锅，可此刻，已经安上，自然不会轻易拿下。 不予在同她继续，沈明华带人走到楼上苗妈妈的房间。 里面的桌子上此刻堆着摞摞的账本，沈明华拿过翻看，随后递给裴明礼：“裴大人瞧一瞧！” 接过，裴明礼翻了翻。 随后，就听沈明华开口：“如何啊，裴大人？” “生意很好！”这话说完，沈明华接到：“确实不错，不愧为京中有名的销金窟。” 说着，看向跟在后面的苗妈妈：“苗妈妈深藏不露啊！” 这话说完，看着赔笑的苗妈妈，沈明华轻飘飘的开口，却让她顷刻之间，神色大变。 “把这些账本带走，好好的核实，还有，这屋子里面的银钱也一并带走！” “郡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只是调查，可如今明华郡主这话，是要来打劫啊！ 原本想要说的话因裴明礼在场，沈明华咽了下去，看向苗妈妈开口：“慌什么，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 “核实了之后，会还回来的！” “左右你这几日也做不成生意了！” 这话说的轻巧，甚至语气中还带着随意，可苗妈妈却是慌得不行。 然而，她的态度，如今是最无关紧要的。 沈明华话虽是如此说的，可实际上想的却跟说的大相径庭！ 既然想要拉拢，那势必是要找到这仙乐居的背后之人。 能在京中这个地界开上这么一家青楼，这背后之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与其自己不管是大张旗鼓，还是默默调查的寻找，倒不如直接断了他的财路！ 这样一来，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毕竟，看苗妈妈如今的神色，便知道她急了，这人在极度急切的时候，怕是就会忍不住求救了！ 而且她也想好了，这仙乐居如今查到这么多的钱财，怕是跟京中的其他商铺也会有所牵连，若是能借机顺藤摸瓜，也是意外收获。 即便是不成，没有找到幕后的人，或者说那人不合作，那也没有关系，今日查到了这么多的钱财，她压根也就没有准备还回去！ 左右，她是打定主意笑纳了！ 不准备在跟苗妈妈废话，直接摆手，有人直接把苗妈妈给带了下去。 沈明华对着此刻正在整理账本的人小声说道：“这账本仔仔细细给我查清楚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话说完，对跟着的暗卫玄一嘱咐的说道：‘让你的人把苗妈妈给我看紧了！’ “同时，暗中打探一下，这仙乐居这些姑娘的底细，每一个人都给我调查一番！” 裴明礼等人离开，看向沈明华，似笑非笑的开口：‘殿下查案是其次把，看样子是有私心啊！’ 看向他，沈明华一笑：“裴大人说什么呢，本宫这般，也不过就是防患于未然！” “毕竟，昨日之事如何调查还是要考裴大人，本宫刚刚这般，也不过是为裴大人的调查铺路而已！” “若是调查过程中有什么疑点，我提前做了准备，总不至于到时候让咱们一筹莫展不是！” 说着，二人朝着昨晚沈明华最后带着的包厢走去。 包厢的门此时已经被修好，全然看不出昨晚有人破门被踢出来的痕迹。 不仅如此，里面倒放的椅子也已经被扶正，房间内明显已经被打扫完的痕迹！ 二人对视一眼，沈明华冷笑一声：“裴大人，看样子咱们还是来晚了啊！” 裴明礼人在房间走动，四处查看一番：“若是不说，倒真看不出来昨晚的痕迹了！” 沈明华脸上的笑意不变：“说起来，这仙乐居胆子是真的大，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今日还能当没事儿人一般！” “若不是本宫不依不饶，怕是就不了了之了！” 说着，看向裴明礼：“裴大人，你聪颖能干，可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给我一个交代啊！” 裴明礼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随即看向沈明华：“殿下让微臣给您一个交代，可也要殿下对微臣据实相告才行啊！” 这话，说的沈明华神色一顿，之后，就听裴明礼继续说道：“比如，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52章 彼此试探 这直挺挺探究的神情，看得沈明华一时间有些心虚！ 那样锐利的眼眸，好似能够直接看穿她的内心一般，这样的裴明礼少见！ 以往，他在她面前都装的一副谦和恭顺的模样，即便心中不是这般想的，可嘴上，面上对她这位郡主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少。 以至于，让沈明华都快忘了，这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一个有心计，有手段，甚至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个人！ 就在沈明华怔愣的时候，裴明礼突然收起自己刚刚那有些吓人的神色，脸上恢复了一如往昔的笑意。 笑容和煦，如同戴上了一副面具一般。 “殿下，微臣说的是您昨晚在这间包厢发生的事情！” 说着，还朝沈明华笑了笑：“您是不是误会了？” 这样前后明显的转变，沈明华说没有吓一跳是不可能的。 唇角抽动，脸上逐渐再次浮现笑容。 “原来裴大人说的是这件事啊？本宫确实是想差了！” “那不知，殿下想到了什么？”裴明礼再次探究，不过，神色却没变。 对上他那温润如玉的笑容，沈明华勾了勾唇角：“裴大人这是想打探我的隐私啊？” 裴明礼看向沈明华：“那不知殿下可否告知呢！” 此时的两人相对而站，彼此距离的都很近。 再加上裴明礼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朝着沈明华微微向前探了探自己的身体，眼神的交汇，在这一刻若是有外人来看，怕会是说不出的暧昧！ 二人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就连对上的眼神都没有片刻的退缩，似乎是在向彼此证明，又似乎在暗自较劲。 可即便是这般暧昧的神情，对视的眼神似乎可以拉丝，但两人彼此清楚，他们，都没有丝毫的情谊。 就在这时，沈明华突然伸手，把裴明礼推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随后用手指抬起裴明礼的下巴。 从刚刚的对视变成了自己对他的打量。 随后，身体微微向前，此刻，两人能够明显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样居高临下的打量，让沈明华占尽了优势。 “我不喜欢刚刚裴大人看我的神情，还是如今这般，更合本宫的心意！” 沈明华这话，指的是刚刚裴明礼两人对视的时候，裴明礼占着身高的优势，俯视着她的姿态。 裴明礼就着沈明华的姿态没有躲开，看向她：“没想到，殿下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在意自己的身份！” 没有否认：“裴大人，毕竟身份这种东西，谁又能不沉沦呢！” 两人据是话里有话，谁都不退缩。 也幸好，如今的包厢内，只空剩二人。 隔着一道门，外面的守卫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同样的，里面的二人也无需过于的伪装。 空荡的房间，跟二人此刻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明礼看着那居高临下，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挑起自己下巴的明华郡主，眼中似乎带着沉思，又似乎波澜不惊：“所以，殿下一直以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这割舍不掉的身份，还是其他的原因！” 裴明礼这其他的原因两人心里清楚，毕竟，从一开始，沈明华来找裴明礼就是想让他帮助秦朗！ 如今，裴明礼挑明，也是对沈明华的一种质疑。 质疑她究竟是为了自己能够长久的身居高位，还是其他。 “看来，裴大人还是在关心本宫的私事！” 对于沈明华这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行为，裴明礼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抬手轻轻扶开沈明华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郡主总是这般自信！” 手被扶开，沈明华也只是轻笑一声，随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裴家，总是要做选择的不是？” 语气很轻，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对于这话，裴明礼看了沈明华一眼：“裴家，如今是祖父当家！” 沈明华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裴大人太谦虚了！” “是殿下不够真诚！”这人，此刻还在倒打一耙，沈明华都要气笑了。 不过，想了想，裴明礼说的也没有错，她对裴明礼，确实做不到绝对的真诚。 或许可以说，如今的她，对所有人都是带着一丝的提防的，上一世，那种全心全意相信却让背叛的感觉太痛了。 而后果，她同样无法再次承受。 压抑下心中万千的情绪，沈明华拄着桌子撑着下巴：“刚刚裴大人是问本宫昨晚包厢中都发生了什么是吗？” “嗯，我想一想啊！” 故作思考的模样，显然是把刚刚两人的对话直接略过。 “都发生了什么！” “哦，是这样，我先是带着丫鬟跟敏敏公主一起进了包厢，我的丫鬟去给我取衣服，敏敏公主给我倒了一杯茶......” 沈明华说了许久，可以说交代的事无巨细。 “裴大人，就是这些，你听完之后，有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 二人的视线再一次对上，裴明礼开口：“郡主刚刚说敏敏公主出去不过片刻，姜姑娘人便进来是是吗？” 沈明华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敏敏公主不知道姜姑娘会过来？” 沈明华再次点头：“没错！” “那郡主又是如何在敏敏公主在的情况下，悄悄的让人叫姜姑娘过来的呢？” 对于这个疑问，沈明华回答的自然：“自然是悄悄的让人叫过来的啊！” 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完之后，裴明礼继续问道：“那不知，郡主能够告知微臣，为什么是悄悄的吗？” 沈明华看向他：“裴大人，这似乎是本宫的私事吧！” 裴明礼淡笑：“殿下，跟昨晚有关的事情，如今都已经不是私事了，既然你希望微臣给你一个交代，那么，如今，还希望您能配合一下我！” 沈明华点头：“好啊，自然配合！” 随即开口：“很简单，为什么悄悄的，因为我不喜欢敏敏，偏偏她非要跟我一同，我只能让人悄悄的再叫一个我看得顺眼的人过来了！” 第153章 问询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倒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妥。 随即，看向裴明礼：“裴大人，不知这个交代你可还满意？” “殿下，微臣只是在调查！” 沈明华点头，不再言语。 只听裴明礼继续开口：“所以，两人就这么刚好的错开了！” “或许就是这么巧吧！” 对于沈明华的回答，裴明礼沉默片刻：“好，事情我了解了！” 沈明华究竟说的是不是实话，裴明礼的心中有一个判断。 不过 ，不管如何，明面上，只能按照沈明华说的那般。 彼此心里面都清楚，可也仅限于此。 裴明礼说罢，沈明华开口：“既如此，便麻烦裴大人了，还需要尽早调查出起因为好。” “毕竟，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彦国跟南凌的使团明日便要抵达！” 对于沈明华这话，裴明礼笑着开口：“殿下放心，微臣自当尽心的！” “裴大人办事，本宫向来都是放心的！” 沈明华态度跟刚刚有些不同，两人从房间出来，全然不似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情绪。 房间外，两人的随从都候在外面，见到两人出来，都不自觉的跟上。 裴明礼看了沈明华一眼，之后开口：“让人把这间包厢还有昨晚几位殿下待过的包厢都围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同时，把昨晚来过这一层的所有仙乐居的人给我叫过来，我要一个个询问！” 这话说完，裴明礼看向沈明华：“殿下以为如何？” “裴大人自己拿主意就好！” “那殿下可要一起听一听？” “本宫就不打扰裴大人了！青黛，我们走！” 带着人离开，出了仙乐居，迎面，便碰到了归来的松萝。 “郡主！” “送过去了？”松萝点头，沈明华没再多问。 仙乐居内，裴明礼目送沈明华离开之后，让人把刚刚被沈明华请下去的苗妈妈叫了上来。 苗妈妈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犹如谪仙公子一般的裴明礼，开口问道：“不知裴大人叫奴家来，可有什么事情？”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夫人，语调缓和的开口问道：“昨晚众人离开之后，可还有什么人折返？” 苗妈妈摇头：“昨晚无人折返！” “那你可记得，昨晚最后一个离开的是谁？”裴明礼再次问道。 “昨晚冯公子一行人是最后离开的！” “一行人？”裴明礼看着她，缓缓开口。 苗妈妈点头。 这时，裴明礼身边的非言开口：“你确定自己记清楚了，不是一个人？” “哎呦这位小哥，那一群人我有什么记不清楚的，当时，冯公子同殿下以及另外的两位贵人均是一同离开！” “还是我送的他们，我这一天虽然是迎来送往的，可这几个人还是记得清楚，不会错的！” 这话说完，室内有片刻的宁静，裴明礼只是抬头看着苗妈妈却没有开口。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就在苗妈妈对这过于安静的氛围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裴明礼终是再次开口：“苗妈妈！” “大人您说！”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倒是吓了苗妈妈一跳。 她猛然抬头看向裴明礼，像是一种应激的反应一般。 却见裴明礼神色淡然，眉间甚至还带了一丝的暖色。 跟她以往碰到的所有权贵都略有不同。 他高贵却不见傲色。 “这包厢昨晚是洒扫过了吗？” 随着裴明礼这平缓的话说出口，苗妈妈点头：“您说的不错，昨晚贵人们离开之后，我便让人过来打扫了！” “毕竟这房门损坏，我这第二天还是要做生意的，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放着不是？”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试图用自己的话，让人同情她。 听罢，裴明礼看着她：“昨天郡主说要调查的话你应当也听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保留现场？” 这话，跟刚刚的语气不尽相同，带着一丝强迫感的威慑力，苗妈妈脸上因着刚刚回话带着讨好的笑意此刻尽收。 片刻的停顿之后，笑容再次留在脸上，干笑着继续开口：“那个，昨晚大皇子不是也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吗！” “况且，昨晚人不已经都抓到了吗，再加上大皇子说了到此为止，我便以为件件事情都已经了结了！” “哪里能想到，这郡主殿下还要再次调查啊！” “您看，我们这肯定是要收拾的啊！” 这话说完，苗妈妈看向裴明礼，再次试探的开口：“裴大人，说起来我们这也是无妄之灾了，都是本本分分的姑娘，哪里又能像郡主刚刚说的那般严重呢！” “您看，这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们也好营生不是！” 这话刚说完，非言便率先开口：“本本分分，？” “妈妈，您可不要开玩笑了，你跟我说一个偌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都是本本分分的人，这是在说笑吗？” 非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裴明礼没有丝毫的阻止，显然就是默认。 被非言这么一怼，苗妈妈接下来没有说完的话直接噎住，看向非言的眼神满是不虞。 可此刻，偏偏还不好反驳，只能沉默！ 却听裴明礼再次开口：“苗妈妈，这房间内的物品昨晚收拾完之后可有更换？” 盯着她看，明显发现神色有片刻的紧张，之后干笑着开口：“您这说的哪里的话！” “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 这这话一出口，裴明礼的质疑再次传来：“没有？既然没有，那今日房间内的茶具为何同昨日不同？” 轰隆的一声，在苗妈妈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她脸色变了又变，明显的思索模样。 一旁的非言再次开口，语气带着浓浓的质疑：“说！” 音量拔高，听的苗妈妈身子抖了抖。 可依旧没有更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大人，您记错了吧，昨晚就是这套茶具的！” “您一定是记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裴明礼看着他，缓缓开口：“苗氏，我是否记错你心里面清楚！” 第154章 被套进去 “难不成，你是想我再跟你说的明白一些吗？” 裴明礼不复刚刚的和颜悦色，看向苗妈妈的神色带了些许的冷意。 只听他缓缓开口：“昨天这里面摆放的那套茶杯明显是青瓷的，今天，你这里面放的可是白瓷！” “想来，我还不至于连如此明显的颜色都分辨不清楚！” “你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还是想要我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没想到裴明礼连颜色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下，苗妈妈是彻底的慌神了！ 甚至后退了几步，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哦？你如实交代！” “大人，实在是那茶杯如今，如今。” 一连说了好几个如今，却还是没有说出究竟为何，听的身后的非言难免有些急切。 看向她开口：“如今什么，还不老实交代！” 话落，就见苗妈妈开口：“实在是如今这套茶具已经不在了啊！” 一听这话，非言眼神瞬间亮了，明显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心想，这是要有大收获啊！ 迫不及待的开口，甚至，直接越过了裴明礼：“不在了，为什么不在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快说清楚！” 这话问完，对上裴明礼的眼神，甚至还带了一丝的得意，那模样，骄傲的很。 裴明礼全程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人的对话！ 对上非言的神色，苗妈妈一副心虚的模样，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纠结跟挣扎。 这样的神情，更加让非言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快说！”催促的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各位贵人走了之后，我招呼着人来收拾。” “可，就在这时，便发生了意外！” 这话，极具引导性，不等苗妈妈说完，非言已经脑补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场面的。 可苗妈妈接下来的话，却把他原本的期待，瞬间落空。 “一个不小心，瓷杯碎裂，这，我只能让人把这破碎的瓷片丢掉！” 这前后的内容落差，让非言脸上的神色此刻已然大转变。 “你说什么？都摔碎了！” “你刚刚说了那么多，一副心虚的模样，要说的就是这话？” 对上非言不可思议的神情，苗妈妈开口：“那这位小哥以为我要说的是什么？” “亦或者，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最后的这一句反问，明显是把非言给装了进去。 让他明白，自己刚刚，就是被这人给戏耍了。 有些气不过，正欲再次开口，苗妈妈却先他一步：“若是小哥有些其他的主意，不防说出来，我，我就是为了楼里面的姑娘，也是可以妥协的！” 这话，说的好像非言才是那逼良为娼的恶人一般。 听得他此刻直接怒火中烧：“你，你说什么呢你？” “我，我什么时候说，说让你为了什么妥协的话了！” “你这老妇，简直血口喷人，你！” 可偏偏，此刻楼内侍卫走动，外面不时有人走过，苗妈妈却越说越起劲。 “这位小哥，我，我哪里在胡说啊，不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吗？” “您看，你让我交代，我只字不差的便交代了，您还想让我如克！” “难不成，如今的结果不能让您满意便要拿我撒气吗？” 说着，一副受了委屈呜呜哭的神情。 这样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平日里作威作福，笑脸逢迎的游走在达官显贵之间惯了，此刻一副受了委屈，无处伸冤的模样，看起来倒有些滑稽。 裴明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非言被说的又有难言，气的不行的模样在配上苗氏俨然掌控了局面的样子。 看似跪着的人被审判，实则站立着的人，被反将一军，甚至百口莫辩。 不得不说，苗妈妈这一招顺势而为的倒打一耙，倒是用的巧妙，不愧是她。 裴明礼适当开口：“非言，住嘴！” 之后，他看向苗妈妈：“苗妈妈混迹欢场多年，岂是你能随随便便就命令的吗！” “说起来，这苗妈妈见过的达官显贵，比你的月利银子都多。” “被反击几句，落了下风你也不吃亏！就当是长长见识了，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不得不说，裴明礼有的时候，说话确实是损，也怪不得沈明华私下里总是一口一个狗东西的叫着他。 短短几句话，便把刚刚被苗氏倒打一耙的局面扭转成了她引诱算计非言。 裴明礼看向她：“苗妈妈不愧是这交际场里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便能扭转局势！” “不过，我还是想劝苗妈妈你老实一点，毕竟，今日咱们的谈话，除了郡主殿下，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 “你也不用想着三言两语在把谁给套进去！” “知道你见多识广，可如今，若是你不老实交代，没有人能救得了！” 这话说完，也不等她继续开口，裴明礼对着门外的侍卫开口：“去把苗氏带下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想来，是早早被扰醒，头脑还不甚清醒！” 苗妈妈就这么被带下去，甚至，她想要说的话都再次被堵在嘴里。 人被带走之后，裴明礼把视线放在非言的身上。 非言知道自己刚刚过于急功近利，有些心虚的开口：“公子我错了！” 看着他，裴明礼说道：“以后说话做事动一动脑子，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你要是在这般，下次便让非止跟在我身边！” 这话一说，非言立刻开口：“我错了公子，是非言口无遮拦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见他心虚悔改，裴明礼这才点头：“你记住便好！” “这幸好明华郡主离开了，若是让她听见看见，我身边的人，在问话的时候，被算计，三言两语便套路了进去，甚至还没有察觉！” “我怕是会被笑话！” 裴明礼提到沈明华，非言点头的动作一顿：“公子，您不是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您的吗？” 看着他：“不在意不代表要把自己的把柄白白递过去给人嘲笑！” 第155章 看望 这话说完，非言在心中又默默的接了一句：“尤其是明华郡主！”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再当着自家公子的面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他可不想下次代替非止去干赶马车这样的差事。 而此刻的四方馆内，沈明华带着一应补品，去看了姜晴。 如今，她几乎可以完全确认，这位姜晴姑娘，就是姜恒假扮的。 两人在荆门县本就有些交际，此时他不惜女扮男装的过来，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一听到沈明华过来看望，轩辕辰倒是率先出来迎接。 看着面前这比正主还担心会暴露的轩辕辰，沈明华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昨日便是如此，她的一番动作，让对面的轩辕辰简直险些担忧的站起来，如今，怕也是担心姜恒跟她接触太近，有暴露的风险吧！ 不过，如今她在名义上跟这位姜晴姑娘可是站在一个阵营的，毕竟，昨晚两人都中招了，此刻，她再来嘘寒问暖一番，姜恒势必会对她多有亲近的！ “郡主怎么过来了？” 对于轩辕辰的问话，沈明华笑着说道：“轩辕皇子，怎么说昨晚也是我连累了姜姑娘。” “正好我这里有些上好的补品，我就想着给姜姑娘拿过来！” 说着，还给轩辕辰看了看：“我觉得跟姜姑娘投缘，便又给她带了些我们大晟的衣服首饰！” 她如此说，轩辕辰总不能伸手去打笑脸：“说起来，郡主跟表妹都是受害者，说不上谁连累谁的！” 这话说完，房间内的姜晴走了出来：“见过郡主！” 沈明华一见到他，便直接拉住他的手：“姜姑娘客气了，昨晚可多亏了你！” 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动手摸了摸：“我今日才发现，姜姑娘的手有几处老茧！” “之前还以为是平日里练琴所致，如今看来，应当是练武磨得吧？” 说着，面上还带了些许的心疼：“姜姑娘一个姑娘家，这般，可影响手指的美观啊！” “这样，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几盒药膏，都是我平日里保养所用，效果好的不行！” 说着，还伸手放在姜晴的眼前给她看了看，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刚刚说的话！ 不过，沈明华说的药膏确实效果不错，她平日也确实用这来保养自己的手部。 说起来，这还是已故太皇太后流传下来的方子呢，如今整个宫中，也只有沈明华有。 姜恒顺着沈明华伸过来的手指看过去，一个个犹如水葱一般，纤细白嫩。 之后视线移开。 心中骂一句不害臊。 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个姑娘家，只能学着自己妹妹平日在府中跟那些各家小姐闲聚时的模样。 脸上努力的营造出一种喜欢的神情：“天啊，殿下的手当真漂亮，若真是如此，姜晴便在这里谢过了！” 沈明华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此刻听他如此说，轻笑抿嘴：“你放心，用了我这个药膏，到时候在配合了药浴浸泡，你这两双手，绝对会嫩滑无比的！” 说着，再次伸手摸了摸，那指尖微凉，触碰在皮肤上的温度跟触感让姜恒的手微微颤动。 痒痒的，甚至被手指点过的地方，还有一丝的灼热感！ 那一瞬间，姜恒不自觉的想把手给收回来，可却忍住了。 “那个殿下，咱们进去吧！” 看出了他面容上的不自在，沈明华勾唇笑了笑：‘好啊！’ 正厅，轩辕辰招呼着几人坐下，之后，又丫鬟奉茶。 这些都是四方馆内的婢女。 沈明华看了看，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姜姑娘，我挑了几套首饰跟衣服，我觉得都很适合你，正好，一会儿你可以试一下，若是满意，我在让人给你送来！” “要不就现在吧，青黛，你服侍姜姑娘去换一下，正好我也看一看！” 这一脸期待的模样，看得轩辕辰跟姜恒一瞬间两人面面相觑。 之后，姜恒开口：“那个，还是不用了殿下，我之后再试。” 那模样，显然有些慌张。 看在眼中，沈明华觉得有意思，但没有强求：“既然如此，那也行！” 听了这话，姜恒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口气，刚呼出来，便因着沈明华的下一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中。 就听沈明华说道：“说起来，姜姑娘没有耳洞倒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几款精美的耳饰，都是精挑万选的！” 说着，让拿着盒子的丫鬟上前：“你看，有红玛瑙，还有贝母，珍珠！” “说起来，这珍珠东瞻肯定没有！” “姜姑娘你看一看，可还喜欢？” 姜恒把那对珍珠耳饰按在手中，沈明华说的没错，在东瞻，这般成色品质的珍珠确实没有。 “多谢殿下，姜晴很喜欢！” 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 “这珍珠，是去年南凌新进贡的！” “说起来，这两日南凌的使团便要抵达京城了，到时候，若有品质不错的，我让工匠制作了，在给你送过来！” 这南凌如今依附大晟，每年除了正常的贸易往来，这珍珠的进贡，向来不会少。 “郡主费心了，这珍珠珍贵，还是不用了！”姜恒拒绝的开口。 “况且，我也用不上！” 见状，沈明华再次开口：“不过几件首饰而已，无碍的！” 这话说完，她看向姜恒：“说起来，姜姑娘可是怕疼？”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听的姜恒有些摸不着头脑。 疑惑的开口：“还好，不知道郡主为何有此一问？”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着，姜姑娘若是还好，不如我改天让宫人帮你扎一下耳洞！” “宫中的老嬷嬷手法娴熟，且技艺高超，没有任何的痛感！” “到时候，姜姑娘岂不是能佩戴这些漂亮的耳饰了！” 沈明华说的满眼期待，姜恒倒是沉默的不知该如何恢复。 “姜姑娘是不乐意吗？” 对上沈明华的神情，姜恒有些说不出口。 一旁的轩辕辰想要插话，却被沈明华接下来的话给全盘堵在了口中。 第156章 妥协 只听沈明华继续说道：“真的不疼的!” “我观姜姑娘平日里也是爱美的，想来，也应当是有此心思！” 说着，还拿自己举例：“你看我，这么怕疼的一个人，都说不疼，那便是真的！” “况且，宫里的那些老嬷嬷，这点本领还是有的！” “不过，若是姜姑娘实在不愿，那还是算了，本宫不强求的!” “不过，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沈明华嘴上说的算了，可实际，是在以退为进。 “殿下，这件事情，我再想一想！”果然，同沈明华想的一般无二。 心中窃喜，看向她：“好啊，到时候姜姑娘想好了我来安排！” 面上如此，可沈明华心中却不是这边那想的。 姜恒一个男子女扮男装混入使团，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到时候，她肯定会跟众位贵女待在一处。 不管他是不是正人君子，这行为跟那梁上小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既然他想当姑娘，那她就成全他，区区耳洞而已。 左右他来男扮男装，也还是把他们大晟的人都当傻子一样哄骗呢，既然如此，做得了初一，就不要怪她做十五！ 也算是为他男扮女装以后留一个念想！ 寒暄了一会儿，沈明华离开，送走了她之后，轩辕辰让屋子里面伺候的婢女都退下，门外，守着的也都是轩辕辰自己的人。 只听姜恒开口：“轩辕，这沈明华是不是把我给盯上了？” 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 “你说她一个好好的郡主，天天过来！” “过来也就算了，她负责大朝会，这倒也理所应当，可她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偏偏我还说不得，躲不得的！” “每次都只能老老实实的。” 说到这里，姜恒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你都不知道，她每次那动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给我一种，她是来逛小倌馆的感觉！” “关键还不能冷脸，我不仅要提防着，还要讨好着。” “我，我实在是太委屈了！”这话姜恒说的可谓是一脸的幽怨。 这么说着，还指了指放置在一旁的衣服首饰：“你看看这些，是能穿在我身上的吗！” “沈明华她自己喜欢穿的艳丽夺目，送给人的东西也都是如此，你看看这衣服，跟个花蝴蝶似的！” 这话刚一说完，就受到了轩辕辰的反驳：“姜恒，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明华郡主，你看看你平时穿的都是什么！” “再说了，人家郡主一个小姑娘，穿的颜色鲜艳一些本就正常！” “我倒是觉得，明华郡主这个性格，这样的衣服才衬得上她！” “轩辕辰，你站在哪一头的？”姜恒质问。 轩辕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紧接着，他再次开口：“不过，你平日在跟明华郡主接触的时候，再注意一些，可不要让她看出来！” “以这位郡主的脾性，我觉得，她若是看出来了，你在大晟的这段时间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还说完，姜恒就嘀咕着开口：“我看我如今，就已经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你看看她今天都说的什么话，让我一个男的打耳洞，她当我是戎卢那些粗鄙蛮横的痞子不成？” 这话说完，轩辕辰看着他：“她是在劝姜晴！” “不过也确实，一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却自小没有打耳洞，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这一点，倒是咱们之前疏忽了！” 只见姜恒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那难不成，我还真要为了这，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啊！” “要我说，她就是故意的！” 不得不说，姜恒这话，已然是接近了真相，可两人却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话也不过就是抱怨，毕竟，事已至此，如今，就是硬着头皮，他也只能忍下。 甚至，轩辕辰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又再次的提醒：“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如今使团中知道你身份的人也不多，除了明华郡主这边，你不要忘了，咱们自己的人也是要提防的。” 说到这里，轩辕辰思索着再次开口：“说起来，你跟明华郡主走的近一些也有好处，她身份尊贵，且性子我行我素，若是跟她搞好的关系，对咱们接下来的事情，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轩辕辰都这般说来，姜恒也明白其中的利弊，随机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至于搞好关系，我也会的，大不了就扎了这耳洞，反正我向来也是不在意名声的!” “等回去之后，若是有谁敢议论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我教训一顿就完了。” 这话，姜恒说的有一种看开了的妥协跟无奈。 对此，轩辕辰笑着开口:“辛苦你了表弟，等事情办成，我一定好好的谢你。” 说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却被姜恒给拍了下去:“行了，都是自己人，说着客套的话干什么!” “我也是为了姜家跟姑姑。” 这话姜恒说的硬气，可脸上确实别扭的很，轩辕辰看在眼中，笑了笑，没在言语。 而沈明华，人在出了东瞻使团的院子之后，却是被人给直接拦下了。 “殿下，主子有请!” 沈明华看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你们殿下过来了？” 那人点头。 对此，沈明华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秦朗昨日把戎卢的那人带走询问，想来今日过来，也是想要了解一些那个的情况，倒是也能理解。 思索着，沈明华看着戎卢院子的方向，想了想，再次开口:“既如此，我也过去瞧一瞧。” “昨晚敏敏郡主高热，我既然来看了姜姑娘，倒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不是!” 说着，直接转身，朝着一侧戎卢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戎卢的院子里，秦朗并不是很顺利，甚至，还隐隐有些僵持不下的情形。 第157章 主动解释 昨晚的戎卢那个叫达纳的男子已经被秦朗给带走了。 不过，人虽然带走了，可昨晚，一同去仙乐居的戎卢人却不止达纳一个，所以，秦朗在询问完达纳之后，还要对使团内昨晚去了仙乐居的其余戎卢人询问一番！ 可事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秦朗人来的时候，戎卢的二王子邱林图卢以有事为由，人并没有出现！ 此时邱林敏敏人还病着，所以，是由其他人接待了秦朗。 可这接待秦朗的人叫达剌，这人是达纳的弟弟。 昨晚他并没有一同去仙乐居，如今自己的哥哥被大晟的人当成犯人一样关押，甚至还会丢掉性命，他自然仇视。 更不要说秦朗过来，就是调查昨晚的事情的。 达剌在这次出使大晟的使团中地位颇高，他们达家更是戎卢的贵族。 此刻，他人挡在秦朗的面前：“三皇子，我们戎卢的男子都是勇士，来大晟也不是给你们这些贵族当犯人的！” “我哥哥如今还被你关押着，怎么，一个不行，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吗？” 沈明华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达剌挡在秦朗的面前，他的身后，站着一众的戎卢人，一个个看向秦朗的神色都不善的很。 明显的仇视神情。 “这位公子，我来并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带走，只是想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 “毕竟，昨晚跟达纳在一起的人不少，肯定有人听到或看到了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达剌不虞的开口。 然而，还不等秦朗再次说话，他便下了逐客令一般：“你现在就离开，我们戎卢人不欢迎你！” “对，滚！滚！”一众人的声音齐齐响起，听在人的耳中震耳欲聋一般。 沈明华皱着眉头，对着身旁的人小声耳语的一番，之后，便立刻有人传信：“明华郡主到！” 刚刚还吵闹的声响此刻停歇，众人看向沈明华。 那眼中的不虞没有丝毫的收敛。 达纳为什么会被带走，他们也有了解，事情的起因就出现在这位明华郡主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达剌看着她，开口质问道。 而一旁的秦朗此刻也走到沈明华的面前，用身体为她遮挡了一部分人的视线。 随后，小声的询问：“小表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一等我的吗！” 视线扫了眼戎卢的一群人，之后，又压低了些音量：“这些人脾气不好，若是一个不小心！” 之后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两人都明白话语里面的意思！ 沈明华对着秦朗看过去，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神色，之后看向达剌。 神情中带了一抹关心：“听闻昨晚敏敏公主因着水土不服，高热不止，我过来看一看！” 说着，还指了指身后丫鬟拿着的盒子：“这是我为敏敏公主带来的补品，都是滋补一类的！” “我们公主用不到你关系！”达剌语气不善。 可沈明华却并没有退缩，看向他：“怎会不用呢，昨晚敏敏公主跟我相谈甚欢，甚至，还拉着我独自聊了一会儿呢！” “若不是相谈甚欢，我们两个又怎能单独去了另外的一间包厢！” “如今她病了，我自然好看一看的！” 这般神情，达剌想要再一次说出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戎卢人直来直去，此刻，这明华郡主满眼的关心，还是他们的公主，恶毒的话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眼见达剌的神情松松软，沈明华心中冷笑，脸上的笑容却不变。 只见她继续开口：“你就是达剌吧？” “你知道我？”即便态度不好，可语气却全然不似刚刚同秦朗说话的那般硬臭。 只见沈明华对着他笑了笑：“戎卢达家，专出勇士，我既然负责大朝会，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 “况且，刚刚你称呼达纳为哥哥，这身份，自是不言而喻！” 听到沈明华提到自己的哥哥达纳，达剌的神情再次一片阴霾：“你还好意思提我哥哥？” “若不是你，他如今也不会！” 心里面翻了一个白眼，暗骂一声蠢货，沈明华再次开口：“达纳意图不轨，这件事情，想来大家应当都是清楚的，如今被带走调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昨晚仙乐居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几个当事人，消息直接被压下没有丝毫的外传。 所以，即便是戎卢这边，也知道的并不是很全面，传回来的消息则是把他欲行不轨之事的行为换成了意图谋害！ 这样一来，姑娘家的名声保住了，人也同样有理由带走！ 说起来，这也是昨晚在场的几人商量之后的意思。 如今，单看达剌的态度，就知道邱林图卢一定是又说了其他，或者是，他压根就是故意的引导达剌跟大晟这边的矛盾。 不待达剌开口，沈明华看着他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二王子的主意，昨晚我们也是慌了神，还是二王子先行审问，定了达纳的罪名，之后他才供认不讳的承认了的！” 沈明华这话一出，达剌的神情直接变了又变。 邱林图卢想要把祸水东引，她不会让他得意的，如今她把事情捅出来，即便是当面，邱林图卢也否认不得。 况且，他也只敢私下里这般引导。 人群中有人动摇，沈明华再接再厉：“说起来，各位可能还不知道，这达纳昨晚实在过分，刺杀证据确凿，竟然还想找人开脱。” “我昨晚在场，但看他的眼神，四处查看，一看就是在找推脱之词。”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二王子，要不是他快刀斩乱麻，一番警告，这达纳怕是真的会在攀咬其他的人！” 随着沈明华的话说出口，刚刚叫嚣的众人沉默了，一旁的秦朗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沈明华一眼。 似乎没想到沈明华会说出这般的话。 而沈明华，在注意到秦朗的神情之后，朝着戎卢那边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第158章 关心看望 示意他抓住机会！ 而就在这时，刚刚还有事情，避而不见的邱林图卢带人走了出来。 见状，沈明华心中是止不住的冷笑。 这人，刚刚拖着，如今是听到自己说的对他不利了，要出来扭转局势。 不过，如今，她倒是未必能让他如愿了。 看向从人群中走过来的人，沈明华脸上挂着一抹虚假的笑意。 同时，轻轻的推了一下身边的秦朗，秦朗本就聪明，对上沈明华给他使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 同时看向邱林图卢：“二王子这是忙完了？” “不知敏敏公主身体如何？是否还需要太医？” 这话，听在邱林图卢的耳中，说不出的讽刺。 尤其是此刻沈明华跟秦朗两人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看向他，实在是说不出的别扭！ 其实，他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故意不出来，为的就是让达剌带着人为难秦朗。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他知道今日秦朗过来，一定是为了调查昨晚在醉仙居的事情的，而事情的起因跟他那个睚眦必报，但是在愚蠢的妹妹脱不开关系！ 若不然，昨晚他也不会舍了达纳白白给人留下话柄了。 笑着看向两人开口说道：“多谢三皇子关心，昨晚大皇子请了太医，今早的时候，敏敏已经平稳了，如今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倒没有什么其他的影响！” 说到此处，他还特意看向沈明华：“听说昨晚明华郡主也是高热不止，因着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看敏敏了，倒是让郡主白白等了许久！” “没有什么大碍吧！” “说起来郡主既然不适，今日就应该在宫中休息，这样劳心劳神的，总是不好！” 对于这话，沈明华面上的神情不变，心中却是冷笑不止，他这是在埋怨自己刚刚把他给牵扯出来了吧！ “没想到二王子消息如此灵通，不过，没什么大碍！” “况且，敏敏公主这般，我总是要来探望一二的不是？” 说着，就看向挡在秦朗面前的一行戎卢人：“说起来，还有事情希望二王子帮忙澄清一下，昨晚达纳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 “如今，我大晟的三皇子过来找人询问，为的就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起来，昨晚也是多亏了二王子，如今戎卢的勇士们似乎对我们的调查多有抵触，还希望二王子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帮助！” “亦或是您跟他们详细的说一说昨晚的事情，也好给行个方便！” 沈明华笑意盈盈的看向邱林图卢，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的不客气。 心中暗暗记恨，可此刻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这话，是不说也得说了。 看向达剌：“达剌，你怎么回事，昨晚达纳意图行刺，幸好被人制止，否则事情不堪设想，如今三皇子不过是来调查询问，咱们戎卢的勇士，理当配合！” “你看看你如今都在做些什么？横加阻拦，这是在激化矛盾！” 这话说完，又看向秦朗：“三殿下，你见谅，这达剌是达纳的弟弟，听到自己哥哥做了这等事情，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有的，所以，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都有些偏激！” “二王子说的哪里的话，有误会解释清楚便好，都是可以理解的！” 说着，看向他：“那不知我现在可否询问一下昨晚出现在仙乐居的诸位了？” “当然可以，轻便！”邱林图卢这话，说的潇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的时候，多么的不愿。 说完，还看向自己身边的亲信：“还不快去安排！” “三皇子，您这边请！” 秦朗去询问，此刻，只剩下沈明华跟邱林图卢两人面面相觑。 沈明华再次开口：“二王子，不知我可否去看一看敏敏公主？” “当然可以，郡主这边请！” 说着，便引沈明华朝着邱林敏敏的住处走去。 一进来，沈明华便闻道一股浓浓的药材味道，可以清楚地感知，昨晚，这位敏敏公主应当是没少喝汤药！ 此刻，人还有些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听到有丫鬟传唤，说明华郡主前来探望，邱林敏敏被窗幔挡住的神色满是阴郁。 配合着她昨天折腾了一晚上，此刻显然有些蜡黄的脸色，甚是吓人。 沈明华当初虽然说当面撤走了戎卢的婢女，但戎卢使团，这些跟着过来的女眷，自己都是带了婢女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影响。 被婢女扶着坐起，对上邱林图卢警告的神情，邱林敏敏脸上强扯出一抹笑意。 随后，就听邱林图卢开口：“敏敏，你看明华郡主听说你病了，特意过来看你！” 他都如此说了，邱林敏敏即便是心中恨急，此刻，也只能一脸笑意的感谢：“倒是麻烦郡主了！” 沈明华心知她对自己的不喜，还是故意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手：“今早听闻这个消息，甚是担心，幸好太医诊断说只是水土不服，若不然，本宫可真是要内疚了呢！” “说起来，一开始，明华还以为公主是因为仙乐居的事情，才会如此。” 沈明华主动提到仙乐居，听的邱林敏敏这兄妹二人心中均是一惊，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 邱林敏敏更是神情非常不自然的开口：“仙乐居？仙乐居能有什么事情啊！” “一看公主就是病糊涂了，怎么没有了，那个达纳啊！” 邱林敏敏神情显然在沈明华的注视下有些慌乱，还是一旁的邱林图卢适当开口：“怎么会？敏敏就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再说了，达纳自己心怀不轨，关敏敏什么事情！” 对于他打圆场的行为，沈明华也不在意，继续开口：“二王子这话说的，若达纳是我们大晟的人，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怕是也会不舒服的！” 之后失笑：“你看我，没得提这些事情干什么！” “敏敏公主，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说着，还看向邱林图卢：“二王子，虽然太医都说敏敏公主是水土不服，可我还是认为，敏敏公主昨晚会突然这般，跟达纳有很大的关系！” 第159章 恐惧 她这一副笃定的语气，听的两人神色变了又变。 可此刻，沈明华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敏敏公主绝对是因为达纳的事情吓到了！” “毕竟，她可能也没有想到，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原本好好的事情，突然间失去了控制，甚至，还险些出现更不可控的意外，任谁都要被吓到的。” 而随着沈明华缓缓开口，邱林敏敏看向她的神色更是慌乱不已，甚至，还有些惧怕。 此刻，她已然把刚刚放在腿上的双手抬起，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 看向沈明华的眼中满是质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那歇斯底里的神情，看得一众人均是不由的后退。 场面一度失控。 偏偏沈明华对于她的这种行为，没有丝毫的退步，甚至还越来越近。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开口：“自然，公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语气中的质问不容拒绝，邱林图卢看着这已然失控到无法控制的局面，再加上刚刚自己妹妹说的话，他看向沈明华的目光中也满是警惕，甚至，还隐藏着一抹杀意。 视线在屋子里沈明华带进来的婢女身上徘徊，似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 此刻沈明华是背对着邱林图卢的，她看不到他那阴森的目光。 不过，这也只是看起来这般，殊不知，邱林敏敏窗幔上挂着的一个铜葫芦，此刻刚好能看见身后邱林图卢那阴郁的神情。 只见他盯着沈明华，语气略有沉闷的开口：“郡主都知道了什么？” 沈明华依旧看着邱林敏敏：“自然是有关达纳的事情！” 邱林图卢眼中杀意尽显。 沈明华一副根本没有任何察觉的样子，继续开口：“昨晚的事情，我觉得其实跟公主也有关系！” 邱林图卢已然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可能一开始，这达纳的目标就是公主，后来阴差阳错的。” 说到这里，她丁顿 一下，而邱林图卢也因着她这句话，神情恢复如初。 刹那间，沈明华猛然回头：“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或者，他一开始就......” 叹了口气：“哎呀，感觉都有可能，如今也说不好他到底是冲谁，算了，还是等小表弟的调查结果吧！” 一副为难的神情，确是让邱林图卢脸上的神色恢复了暖意。 看向沈明华似笑非笑的开口：“郡主刚刚要说的就是这个？” 疑问的看向她，沈明华点头：“当然了！” 理所当然的回道，之后，又看向他：“难道二王子以为我要说的是其他？” 摇了摇头，邱林图卢再次开口：“没什么！” 说着，看了眼此刻倚靠在床上，刚刚已然有些癫狂的邱林敏敏！ 虽然因着沈明华的话有了些许的转变，但那状态，还是一副不是很妙的模样！ 然而，沈明华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让邱林敏敏崩溃的。 她没有看向她，对着邱林图卢开口：“说起来，若是敏敏公主真的是因为达纳的事情才这般的倒也不用担心。” “我们大晟，最信的就是因果轮回，万事万物，都是有报应的！” “这达纳心怀不轨，是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这话说的一脸无辜，就像是在安慰的随意言论。 可身后的邱林敏敏听完，却是犹如受到了打击一般。 眼中的惧怕是掩盖不住的。 就连邱林图卢使得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威慑。 见状，他只能看向沈明华：“明华郡主，敏敏大病初愈，还没有完全恢复，今日，可能也陪你说不了多久的话！” “我看，咱们如今还是出来吧！” 知道他的意思，沈明华没有拒绝，点头应下：“二王子说的在理。” 之后，指着丫鬟手中拿的盒子：‘这是上好的参片，最是滋补！’ “如今，我就不打扰了，二王子也请留步，想来表弟也应当问询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这两日你跟公主便好好歇息！” 说着，便带人离开。 看着房门关上，沈明华眼中的笑意尽收，嘲讽浮现在唇边！ “去看看，三皇子那边如何了！” 此时的房间内，沈明华离开之后，邱林图卢看着屋子里面伺候的邱林敏敏的婢女，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都给我出去！’ 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丫鬟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出来。 沈明华看着片刻后便出来的丫鬟，心中腹诽。 与此同时，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没有开口说话，却是耳尖的听见里面茶杯碎裂的声音。 观刚刚两人的情形便能知道，里面的情况约莫不会很妙。 而沈明华本人猜测的没错，此时里面，确实氛围不好。 人都被轰走了之后邱林图卢脸上的笑意尽收，看向邱林敏敏的目光好似草原上面对敌人的苍狼一般。 狠厉，无情。 茶杯被扫落在地，这样清脆的声音把窗台上刚刚还神情不正常的邱林敏敏惊的回了神。 对上自己兄长的深情，邱林敏敏满眼的惧怕:“二哥!” 话语中带着试探，邱林图卢死死的盯着她:“过来!” 一句话，邱林敏敏不负刚刚病态的神情，面无血色的起身朝着邱林图卢走过来。 脸上的病态神情全然被恐惧所笼罩。 可在邱林图卢的注视下，她还不得不老实上前。 “兄长!”话音刚落，邱林图卢便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身子都有些趔趄。 挨了一巴掌，邱林敏敏此刻跟昨日那般嚣张的做派全然不同。 老老实实的站立着，不敢有丝毫的言语。 邱林图卢打完一巴掌之后看向她:“不要忘了你来的目的!” “你若是再这般无所顾虑的给我捅娄子，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兄长 我知道错了。” 看着她此刻的神情，邱林图卢满眼的冷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点头，邱林敏敏对于这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驳。 第160章 惧怕 看着此刻一副恭顺模样的邱林敏敏，邱林图卢再次开口：“把你之前的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认清自己的身份！”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因着跟明华郡主较劲，或者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那么，我不介意换一个人选！” 说到此处，他的话语中满满都是威胁：“想来，你也不想最后空留下来的是一具尸体吧？” 邱林敏敏本就因着病容有些惨白的脸色此刻全然没有丝毫血色，颤抖的双唇跟止不住抖动的手指都暗示着她对于刚刚邱林图卢话语的惧怕。 啪的一下，直接跪在邱林图里的狡辩，人看起来非常的狼狈，甚至，只敢匍匐的蜷着身子，双手放在邱林图卢的靴子上，一副哀求的神情：“兄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兄长！” “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在擅作主张，我保证！” “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听从您的安排，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甚至邱林敏敏放在邱林图卢鞋靴上的双手都不敢用力，那样卑微的模样，是在人前全然没有过的神情。 邱林图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邱林敏敏的祈求，冷眼旁观着她的卑微，神情里满是淡漠。 邱林敏敏求了许久，上方才传来说话的声音：‘好了，起来吧！’ “不过，你需谨记自己的身份，带你来大晟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是你在拎不清，那么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 这话说的时候，邱林敏敏不可控制的瑟缩了一下身体。 人慢慢的在地上爬起。 只听男子继续说道：“你利用达纳对你的喜欢，导致人折了进去，让我们失去了一个把达家给拉拢过来的好机会！” “如今，达纳怕是用不了了，那么他的家族，接下来新的继承人就会变成达剌。” “他这个人，素来谁都不站，这对我们会是多么大的损失，我想你自己心里面清楚！” “若不是你还有用，今日被关押在大晟的牢房中的人，就是你了！” “如今，咱们失去了达家这个助力，再想要拉拢，怕是难上加难！” “那么，斥侯家就成了我们需要再次拉拢的！” “我听闻，这次一同出使大晟的斥候域对你爱慕有加！” “想来，若是你说上几句话，应当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到这里，邱林敏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次抖动了起来，邱林图卢却恍然未知一般。 只见他看向她：“我的好妹妹，你觉得如何呢？” “一切但凭兄长做主！” 笑了笑，邱林图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若是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之后，注视了她片刻：“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如今，你要做的便是把身体养好，马上就要觐见大晟的皇帝了，到时候留下一个好印象！” “之后的比试，也少不了你！” 这话说完，邱林图卢直接离开，等人走了之后，邱林敏敏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人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本就虚弱的身子因着接连的对话，此刻已然不堪重任，人一离开，她便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就这么毫无任何形象的呆坐着，不停的喘着粗气。 一种劫后余生的的庆幸感。 眼中蓄满了泪水，身上因着刚刚的惧怕所冒出的冷汗此刻已经侵蚀了她的衣裳。 打了个寒战，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 甚至，眼泪划过脸颊，人竟然笑了出来。 这笑容里有庆幸，有苦涩。 这笑声逐渐变大，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而刚刚被邱林图卢赶出去的婢女，此刻推门走进。 见到瘫坐在地上，似哭似笑的邱林敏敏，赶忙上前把人扶起：“公主，您还生着病！” 把人给扶到床榻上，邱林敏敏看向她：“沈明华走了？” 婢女点头：“大晟的三殿下询问完人之后，便同明华郡主一同离开了！” 婢女说完，邱林敏敏脸色突然冷了：“沈明华！凭什么你的命这么好！” “不过一个郡主而已，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身为女子，可以不受任何的约束，甚至，还亲自负责大朝会！” “随心所欲，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这样的质问空吼了几声，随后，脸上又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说，若是你的皇帝舅舅不再疼爱你了！是不是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听说，你自己的父亲对你也不甚喜爱，若是有一天你灰溜溜的被赶出了皇宫，想来，到时候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光是这么说，邱林敏敏的眼中就已经浮现出来沈明华落魄之后的情形，竟然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是很期待这一天呢！” 她这般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模样，一旁的丫鬟只是静静的待着，那神情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 这话说完，看向猴子啊一侧的婢女，邱林敏敏开口：“你去给安提鲁偷偷的传个话，让他打听一下大晟的沈家！” “就沈明华的那个沈家！” “尤其是跟她不对付的人，给我重点的打听！” 丫鬟领命，再次离开。 邱林敏敏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期待。 而此刻，沈明华正同秦朗一同朝着四方馆的外面走去。两人相邻而行，看着他，沈明华开口询问：“小表弟，你问的如何了！” “收获不大，那些人均是统一的口径，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 “不过，越是这般，这里面越是有蹊跷！”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倒是不难猜出来这里面应当是有邱林图卢的手笔。 沉默着没在言语，倒是一旁的秦朗，对她说道：“对了小表姐，你是不是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这话问的突然，且秦朗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的笃定。 有些意外，随机开口：“为何如此说？” 第161章 女子同样可以 问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心中提起一丝警惕。 直觉，秦朗这是话里有话，不知怎么的，她这些时日总是觉得，秦朗似乎也有些了转变。 尽管他还是他，却又不像是上一世这个时候的那个三皇子了。 却见秦朗一笑：“我这也是看到刚刚小表姐你对我使得眼神，才会有此一问的。” 他这般随意的回答，倒是让沈明华刚刚提起的心放下了些许。 思索着是不是自己过于的提防了。 不过，秦朗不是别人，她倒也不用如此的警惕着。 可能他也就是随意一问，毕竟，她如今的一些做法，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了一些。 按照他们两个的关系，他有一些发现，从而询问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即看向他：“小表弟倒是聪明，不错，我确实是有一些发现！” 之后，便把昨晚对邱林敏敏的一部分怀疑说了说，同时也告诉了他，自己正是因为担心邱林敏敏心思不轨，所以才叫人把姜姑娘给叫过来的！ 只是说了担心，并没有说，她叫姜晴过来的真正原因是故意的，同时，对于姜晴是姜恒所假扮的这件事情，也是做了隐瞒。 其实原本，她是想要和盘托出的，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咽了下去。 秦朗看着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询问：“小表姐，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犹豫着，沈明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了，刚刚只不过是在想明日的安排！” 听她如此说，秦朗点了点头：“听说明日彦国跟南凌都会到达，到时候，四方馆怕是会热闹了！” 说到这些，沈明华不免的有些头疼开口：“是啊，怕是有的忙了！” 这话说完，看着她的神情，秦朗笑了。 眼尖看到，沈明华对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秦朗倒是没有否认：“唔，怎么敢！” “不过小表姐，你素来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如今父皇给你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怕是松懈不得了！” 随意的点着头：“可不是嘛，上到使团的各种安排，下到宴会比试等一应的准备，我如今是根本不敢松懈！” 说到这里，似乎神情还有些感慨：“哎，说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怎么说呢，很有成就感！” “你看，不管是咱们大晟，还是其他的各国，其实对于女子，总是有很多的束缚跟禁锢！” “也就彦国，女子可以掌权，这还是因着历任的大祭司都为女子，这才给了彦国女子掌权的机会！” 沈明华如此说，明显是对于这些，已经思索良多了。 秦朗听着，倒也不由的附和着说道：“小表姐说的不错，同男子相比，女子多有艰难！” 对于秦朗附和着自己的话，沈明华看向他的目光中倒是多了一丝赞赏：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倒是有些意外！” “小表姐，怎么说我也是跟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太皇太后的能力，才实，这些可是连早些年朝中的那些老顽固都认可的！” “更不用说，以前小的时候，也经常能看到父皇来请教太皇太后朝政的事情！” “太皇太后巾帼不让须眉，身为女子却不逊色任何的男子。”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小瞧其他的女子。”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小表姐你呢！” 听到秦朗提到自己，沈明华自己倒是先笑了：“我？你可别开玩笑了！” “我什么名声，怕是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于她这番自嘲的话，秦朗反驳着开口：“小表姐，你这话就有些自谦了。” “从小到大，咱们都是一同读书，一同受教于太皇太后的膝下。” “之后，更是一同去江南求学。” “在江南的时候，就连裴家主都对你赞赏有加。” 听到秦朗说到赞赏，沈明华的思绪倒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飘远。 前后两世，这对她而言都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了。 是啊，就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她对比着京城的那些才女们，也是毫不逊色的！ 见沈明华沉默，秦朗再次开口：“小表姐你看，京中那些人对你的议论再多，却没有人说你不学无术！” 这话，直接把沈明华给听笑了：“哈哈哈，小表弟，他们不说，是因为跟这相比，我在他们的眼中，有更加罄竹难书的事情，而这些，跟其他的想必，实在是太微乎其微了！” 对于自己的认知，沈明华也是非常的清晰明了。 毕竟，上一世的自己多活了那么多年，那样的名声，那样的风言风语，她已经听了太多太多了。 “那是他们都不了解情况！” 知道秦朗是在哄自己，沈明华不由的失笑：“无所谓了，这些我本就不在意！” “况且，如今，我可是咱们大晟唯一能负责大朝会的郡主！” “要知道，这件事情， 就是在各国中，也是少见的事情！” “除了彦国！”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的骄傲。 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 神情带着一丝怀念：“如今，我倒是有些能够懂得太皇太后当初说的那句话了！” 心中默默回忆，她说，女子若是可以，一定不要只是拘泥于后宅的方寸之地，这世间，太多的束缚压制着，若是可以，去看一看外面的天地，到了那一天，就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了！ 男子可以的，女子同样可以！ 这两句话沈明华没有对秦朗说出来，却是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遍。 以前年纪小，不明白为什么太皇太后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会是那样的神情，满眼的憧憬与坚定。 又为何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 如今，她倒是有些能够理解了！ 看着她的神情，秦朗开口问道：“什么话啊小表姐？”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体己话罢了！” “对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情？” 第162章 反复 沈明华这话，指的是刚刚在四方馆内，秦朗的人把她给拦下。 “哦，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我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你在这里，就想着一会儿可以一同离开，顺便，跟你说一下对达纳的审讯结果！” 沈明华听罢点了点头：“达纳那边，可有什么收获？” 只见秦朗开口：“昨晚带回去的时候，便审问了一番！” “今早又询问了一遍，说的大体没有什么出入，但两次话语中却都是漏洞百出！” “按照他的那番说辞，根本不合理。” “况且，他本人对下药这件事情，也是不认的！” 这话说完，沈明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去仙乐居看看！” “我求了舅舅的旨意，如今的仙乐居已经被人给围了，裴明礼正在那边调查着昨晚下药的事情！” “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碰一下，交流一番！” 听到沈明华提到裴明礼，秦朗的目光一动，之后点头：“行，我到时候跟裴少傅沟通一下。” 他如此说，沈明华点头，心想，两人多有接触，若是投缘，相谈甚欢也还是一件好事。 脸上不自觉的挂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这被秦朗看在眼中，随即开口问道：“说起来，我发现如今小表姐跟裴少傅走的挺近的！” “以往在江南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是见面都不说几句话的那种！” “这倒是稀奇了！” 对于他这疑问，沈明华神情变了又变，之后开口解释：“这不是交集的多了，接触的也多，一来二去的，便走的近了一些！” 之后转移话题一般的看向秦朗：“说起来，你之前在江南的时候，跟裴明礼就很聊得来，如今你们二人又一同在京中，我觉得，你跟他可以多多联系！” “没事一起探讨些事情！” 这话沈明华说的有些私心，所以说的时候，人也有些心虚！ 不过，秦朗倒是没有丝毫的察觉，甚至一副肯定的开口：“小表姐说的不错！” “正好，我想去一趟仙乐居，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昨晚的痕迹！” “要不咱们一起，之后还能一同用个晚膳？” 对于秦朗的邀约，沈明华难得的拒绝了：“今天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去！” “况且，明日还有的忙呢！” 沈明华如此说，秦朗也没有强求：“也好，那我先送小表姐你回去！” 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直接过去吧！” “好！” 看着秦朗离开之后，沈明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刚刚对秦朗，她倒是没有说谎，确实是有些疲惫。 “回宫！” 小声的吩咐着，马车外的侍卫，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秦朗下了马车之后，两个丫鬟进来。 “郡主可是不适？” 松萝细细的询问。 沈明华轻微的点了点头：“有些疲惫！” 这话说完，沈明华眯着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见状，松萝对着青黛指了指。 示意她跟外面的驾车的说一声，速度再慢一些。 马车行走平稳，不知不觉间，伴随着车外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沈明华竟然睡着了！ 昨晚半夜高热，她本就折腾了许久。 再加上想着回击邱林敏敏的事情，她劳心劳神。 白日里也根本没有歇息，出宫一连去了好几个地方。 此刻，因着疲惫，困意涌现，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直接在马车中浅眠了起来。 此时的她面容带着疲惫，姣好的容颜难得有些眉头皱起。 看得出来，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并没有睡得很安稳。 马车内的两个丫鬟见状，神情上都不由的浮现出一抹心疼。 似乎，自从回京之后，郡主的面容上，总是被愁意覆盖。 看得出，这段时间，郡主过得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自在开心。 许是梦到了什么，就这么浅眠着，额角竟生出些许的汗珠。 松萝用帕子为她小心的擦拭着...... 回宫之后，沈明华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发热了。 只不过，跟昨晚不同，这一次，沈明华并没有让人声张，只是把雷晋叫来把脉吃了药！ 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一些苍白，雷晋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有必要如此吗？” “你明天多躺一日，谁又能说什么！” “你可是郡主！” 刚刚喝了药的苦涩此刻涌入整个口腔，沈明华讨厌这样的味道。 皱着眉头缓了片刻，见状，雷晋开口：“给，吃个蜜饯！” “没有胃口！”沈明华虚弱的回道。 甚至，还看向他询问：“你保证我明早会好的是不是？” 这执着的模样，看得雷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放心，这点医术我还是有保证的！” 他如此说，沈明华倒是放心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让人都出去。” 之后，松萝为她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似乎强迫着她闭上眼睛。 药效上来之后，沈明华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额头脸颊都出了不少的汗。 “不是我！”随着一声惊呼，沈明华睁开眼睛。 似乎是药效的作用，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一直候在外面的松萝听到里面的响动走了进来：“郡主可醒了？” 轻嗯了一声，沈明华起身。 人已好了大半，不得不说，雷晋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 “彦国的使团什么时候到？” “今早的消息，说他们昨晚在临京的驿站休息，差不多今天下午就能抵京！” 松萝一边服侍着沈明华穿衣，一边说道。 听罢，沈明华点头：“让四方馆那边都准备好，尤其是住的地方，仔细检查一遍，彦国风俗过于的与众不同，尤其是伺候的人，都给我交代好了！” “都已经吩咐了！” “对了，南凌是不是也今天下午？” 松萝点头。 沈明华思索着开口：“提前做好准备，保不齐这两伙人碰上，到时候，一同接待！” 第163章 等候 西城门，此刻已经汇聚了不少的人。 除了鸿胪寺的人，沈明华跟裴明礼此刻均是候在一旁。 观看这阵仗，便知道是在等候什么人。 只见沈明华同裴明礼正下着棋，二人彼此手持黑白子，而棋局上的厮杀，犹如一场无声的较量一般。 均不退步，似要争论一个输赢。 棋子此刻于沈明华的手中就好似她每一个布局一般，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留有后招，就像她如今的行事作风一般。 都说看一个人，先看她的棋风，这话，大抵是不错的。 沈明华在裴明礼面前，素来很少隐藏自己，又或者可以说，她如今这般的棋局走势，又何尝不是在故意的暴露在裴明礼的面前。 二人你来我往，就如同平日相处的那般，一人步步为营，紧逼向前，一人游走圆滑，看似退让，实则以退为进。 可以说，两人在彼此面前或许都有隐瞒，又都不吝啬的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这样的氛围，同周边的其他人有些不同。 沈明华过得奢靡，就连这在城门口等人，都是轻纱围帐。 准备好的桌椅蒲团，以供休息，这做派，可谓是极尽铺张！ 微风拂过，刚好能够让人若隐若现的看见里面的二人。 这风软绵，不似初春那般的锋利，此刻吹在人的身上，倒多了几分暖意。 轻风拂面，伴着花香，沁人心脾。 看了眼对面的裴明礼，沈明华似笑非笑的开口：“说起来，此情此景，本宫倒是同裴大人不曾一同欣赏过！” 裴明礼没有回话，而是在棋盘山空余的地方落下一白字。 局面瞬间被扭转，见状，沈明华倒是不慌不忙。 随意的拿起黑子置于指尖轻轻的把玩，一副思索的模样。 可话语却没有停歇。 继续说道：“想来，当初在江南之时，也是有机会同裴大公子一同附庸这风雅的！” “奈何错过，不过，如今倒也不算晚，这兜兜转转，换了地方，还是能够一起的！” 沈明华没有称呼他裴大人，这话隐含深意，裴明礼抬头看向沈明华。 只见她如今神情放在棋盘上，一手把玩着棋子，一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这般看起来漫不经心的神情，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她眼中的坚定！ “殿下说笑了，若是您愿意，无论是这京中，还是江南，都会如您所愿的。” 轻笑一声，一子落：“哦，是吗？若是真如裴大人所说的这般，本宫怕是也不用如此日日劳心劳神了！” “殿下过于执着一些事情，自然会伤及心神，还是看开些的好！” 冷笑一声，把刚刚拿起的一枚棋子随意的扔在罐子中：“本宫可没有裴少傅看得开！” 同这人说话堵得慌，沈明华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在同他周旋。 侧头看向外面，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去问问，人到哪里了，说好的快到了，如今等了许久，什么情况！” 这不悦的神情，让候在不远处的鸿胪寺的官员不免心中一震。 随后，有人上前，这人沈明华认识，鸿胪寺少卿，李闯，李大人。 “回郡主，刚刚派去的人回禀，说彦国的马车出了些问题，所以耽误了些许的时间！” “不过如今已经修好，想来很快便能抵达！” 这话刚说完，就听到有架马的声音传来，应当是前去打探消息的探子。 沈明华摆了摆手，很快人便被带过来。 看向那人：“打探的如何？” “回郡主，使团如今在十里外！” 这话一出，就见她皱了皱眉头：“马车不是已经修好了吗，怎么还在十里外？” “南凌使团有人晕倒，彦国的圣女医治耽误了些许时间！” 听罢，沈明华皱着眉头：“怎会晕倒？” 那人摇头，见状，沈明华再次问道：‘ 那如今人如何了？’ “听说已无大碍。” 这话说完，沈明华沉默着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的裴明礼见状：“你先下去吧！” 随后看向沈明华：“想来，按照脚程推算，咱们约莫还要再等半个时辰！” 点了点头，沈明华欲言又止。 “殿下可有什么话要说？” 看了裴明礼一眼，沈明华叹了口气：“若是知道有这么多的意外，就晚一些过来了！” “再等半个时辰！如今可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脸上的不虞此刻尽显，看在外人眼中，那便是明华郡主等的时间太长，小脾气上来了！ 只见沈明华起身：“本宫去马车上坐一会儿，裴大人自便！” 说着，沈明华起身，出了帷幔。 候在外面的松萝上前，见到沈明华轻抬手，立刻上前。。 手搭在松萝的手腕处，派头十足。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此刻的沈明华，身上大半的力道都卸在了松萝的身上。 而松萝，也适时的察觉到沈明华的不妥。 用力扶住，在外人看来，没有丝毫的不妥。 刚一进马车，沈明华整个人都变了神色。 整个人更是直接倚靠在了一旁，那模样，明显看出身体不适！ 小声询问：“郡主？” 强撑着开口：“把雷晋叫进来，快！” 之后，又叮嘱道：“不要声张！” 松萝出了马车，对着雷晋小声的低语了几句。 马车上，沈明华微眯着眼睛，听到声响之后抬头。 见到是雷晋，刚要开口，便见雷晋已经先她一步出手。 攥起沈明华的手腕，之后手指搭在脉搏之处。 脸色不是很好：“你这样，刚刚就不应该吹风！” 看了她一眼，之后摇了摇头：“只能针灸了！” 点了点头，沈明华没在言语。 见她默认，雷晋叹了口气：“哎，真是个娇气的主！” “偏偏还喜欢逞强。” 说着，便取出自己的银针。 烤火，之后在沈明华的手上扎了下去！ 施好针之后，他看向沈明华：“你且小憩一会。” 闭上眼睛，沈明华没有说话。 此时，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刚刚同裴明礼下棋的时候，便有些觉得不妥，不过想着使团马上到了，也就强忍着。 第164章 消息 刚刚，若不是松萝及时扶住她，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区区风寒，怎会如此严重。 耳边，只依稀的听见雷晋开口：“郁结于心，忧思过重！” “大病初愈便劳心劳神，这般反复，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雷晋就这么一直在马车上守着沈明华。 看了眼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帕，又看了眼她的额头。 随后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好好的一个潇洒神医不当，被你威胁算计的当个小跟班！” “偏偏我还当得乐此不疲。” 说着，拿起手帕为沈明华擦着额头上的汗，之后，又把马车上的披风给沈明华披在身上。 “算了，谁让你出手大方呢，我就当给你卖身几年了！” 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此刻，也幸好沈明华是睡过去了，若不然，非得说雷晋是个老婆婆不成。 外面，裴明礼此刻看着面前下了一半的棋局，大手一挥，棋子凌乱，顷刻间变了模样。 之后看向马车的方向，此时，丫鬟都守在外面，马车看起来安静无比。 眯了眯眼睛，回想着刚刚沈明华的模样，神情莫测，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就在这时，非言上前，对着他小声耳语了一番。 裴明礼神情一变，之后起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可却还不等靠近，便被拦下。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裴明礼开口：“我同郡主说些事情！” 侍卫没有丝毫要放行的意思，松萝见状上前询问：“裴大人可有要紧事？” 裴明礼淡笑：“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郡主的意思！” 松萝看了眼马车，之后对着裴明礼开口：“殿下刚刚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若不是要紧事，裴大人不妨等一等，一会儿殿下出来您在询问！” 对于这话，裴明礼看向她：“殿下怎么突然会马车上了？” 似是询问。 松萝回到：“殿下之意，奴婢并不知晓！” 见状，裴明礼不再多问：“打扰姑娘了！” 这话说完，裴明礼回到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神情中满是考量。 而此刻的马车内，沈明华脸色逐渐从刚刚的惨白恢复了些许的红润。 就连冰冷的指尖，也有了些许的温度。 雷晋拔针，之后收好。 又叹气一般的拿起一旁的帕子，继续为沈明华擦拭这额角的汗。 人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 沈明华就是在这一阵阵的说话声中逐渐睁眼。 二人对视，雷晋开口：“正好，你人醒了，自己擦吧！” 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沈明华擦了擦，之后看向他：“你是真能说！” 雷晋耸了耸肩，之后开口：“我都快成老妈子了，还不能抱怨两句了？” 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又从瓷瓶中拿出一粒药丸：“吃了！” 沈明华接过，雷晋看着她：“感觉如何了？” 喝了水之后，沈明华点了点头：“好了很多！” “你也不看看是谁出手！” 之后，一脸叮嘱的开口：“你说你，看着不愁吃穿的，竟然还忧思过度！” “原本你风寒，高热之后吃了药，本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可谁能想，郁结于心，这病气根本没有完全清除，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倒反复了！” 说完，见沈明华没有开口，雷晋扶额：‘算了！’ 沈明华看着他：“雷晋，谢谢你！” 沈明华下了马车之后，松萝上前，小声的开口：“郡主，刚刚裴大人来过！” “不过被我搪塞过去了！” 听松萝说完，沈明华看向裴明礼的方向：“知道了，咱们过去！” 主仆二人走过去，沈明华看着此刻坐着的裴明礼，轻笑一声，开口询问：“听说刚刚裴大人有事来找本宫？” “殿下可是有些不适？” 想到刚刚她的神情，裴明礼开口问道。 话刚问出口，便听到有人开口：“使团过来了，使团过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随后，沈明华同裴明礼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一同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沈明华跟裴明礼在前，鸿胪寺的人在后，就这么看着队伍逐渐靠近。 等候的时候，裴明礼不经意的看了眼沈明华，眼尖的发现，她的虎口处似乎有一细小的针眼。 眼神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言语。 倒是沈明华，看着逐渐走近的彦国使团，衣着奇特，颜色庄重。 而此时，裴明礼的声音缓缓传来：“彦国崇尚祝巫之术，女子地位崇高！” “大祭司权利很高，在整个彦国，深受众人的信服！” “怕是就连彦王，都没有大祭司得民心，这也是如今彦国的女子能够出入朝堂的原因之一！” 裴明礼这话，更像是在为沈明华讲解着什么，听罢，沈明华抬头看了他一眼。 心中轻哼一声，想着，这些自己都知道，哪里用得着他在这卖弄。 然而，裴明礼这厮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对着沈明华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殿下想来已经提前了解过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殿下绝对不知！” 只听裴明礼微微靠近沈明华：“不久前，彦王病重，大祭司多次出入王庭。” “更甚至代理了朝政，而这些，原本应当是众位王子的事情！” “而正是因着这一件事情，原本应当由大祭司为主的出使，便落在了如今的圣女身上！” “而这一任的圣女身份，说来也有意思。” 话说到这里，裴明礼顿住了，看着不远处行驶过来的车队，沈明华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语气说不上多好，淡淡的，有些妥协的意味。 只听他轻笑了一声，之后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耳语了一番。 听罢，沈明华看向他：“裴大人一早便知道？却偏偏选择如今告知？” 带着质问，裴明礼笑着开口：“殿下多虑了！” “裴某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刚刚便想告知，可殿下人在马车上！” 第165章 圣女 “裴大人又是如何知晓的？”沈明华语气中带着质问。 “听说彦国使团出发时间较晚，便派人过去查了查！” 对于裴明礼的解释，沈明华半信半疑。 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 彦国没有按照预计的时间处理这件事情，她当时所有的心绪都放在了荆门县事情上。 所以，并没有想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如今看来，怕是那个时候，彦国的内部，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动。 如今四国鼎立，每一届的大朝会轮番进行，为的就是加强各国之间的交流，和谐共处。 若是彦国的内部有很大的变动，这对之后的四国格局，或许会有新的变化。 想到刚刚裴明礼跟她说的事情，彦国这一任的圣女之位原本一直空悬。 自从上一任圣女意外去世之后，彦国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如今彦王病重，圣女的人选却突然定了下来，还是彦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这简直闻所未闻。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流落在外的彦王血脉，之前却一直生活在彦国最古老的家族聂家。 轻笑一声，看向裴明礼：“裴大人的消息很及时啊！” “看来这一次彦国使团最能说得上话的人，莫过于这位新任圣女了！” 原本都以为彦国大祭司会一同过来，不过，有了刚刚裴明礼的话，心中也算是有数了。 使团近在眼前，沈明华脸上扬起客套的笑容，却被一旁裴明礼的话说的止住了脚步。 只见裴明礼面无表情的开口：“郡主，这使团内怕是还有一位咱们需要重视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人刚刚回禀，说据观察，彦国使团这一路以来，有一马车守护人手众多，无人见过其真正的面容，所以，根本探不到这人的真实身份。” “不过，若是这般，我猜测，这人，怕才是整个彦国使团最说得上话之人，就连那圣女，怕是也要听他的差遣！” 听罢，沈明华面色有些凝重，这件事情，算是她的失策。 看着此刻已经走到面前的车队，她语气不虞的开口：“为今之计，只能见招拆招了！” “裴大人，该咱们上前了！” 话落，两人一同上前 ，双方交汇，只听前面宫人对着使团开口：“可是彦国的各位贵人？” 车驾停停住，帘子被撩开。 只见一婢女打扮的人走出来上前：“正是！” 随着她的话落，马车内一女子从里面走出。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那女子一同从马车中走出。 她穿着彦国特有的服饰，暗色的流云纱衣，淡紫衣衫，抹胸前是由金丝勾勒的红莲，一条深紫色织锦腰带束住腰肢，两侧挂着叮叮当当的响铃，裙裾上一寸寸皱褶均是彦国独特的花纹缠绕。 额间点缀着发饰，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两侧还有编织成的俏皮小辫。 周身带着一种不可亵渎的庄重。 细细看来，她额间的那点缀图案似乎是一条蛇的形状。 危险又神秘。 而那银铃声在她走近之后，沈明华才发现，除了腰间，就连手腕处，也有。 “明华郡主！”不待她开口，面前的女子便看向沈明华率先说道。 脸上再一次扬起笑意：“圣女！” 话落，就间这位彦国的圣女上下的打量了沈明华一番，随后再次开口：“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被人夸奖，谁都会开心的，沈明华易然，即便此刻她对这所谓的彦国圣女心中还有些些许的地方。 脸上的笑容加深：“圣女也很美丽！” 这位圣女，倒是跟沈明华所想的有些不同，她似乎很适应自己的身份。 而随着视线转移，这位圣女把目光放在了一旁裴明礼的身上：“裴少傅，久仰大名！” “圣女舟车劳顿，想来一路辛苦，住处已经备好，圣女同彦国的各位使臣可前往休息！” 裴明礼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看得这位圣女轻笑，随即目光又再次放在沈明华的身上：“我们这走走停停的，倒也说不上多么劳顿。” “不过，这沿途碰到了南凌的人，他们似乎看起来更为需要修养！” 顺着这位圣女的目光看过去，南凌的使团跟在他们一侧。 此刻，有侍从小跑上前：“见过明华郡主！” 看着他，沈明华开口：“听说南凌的使团内有人晕倒？” “回郡主，我们小王爷突然中毒，幸得彦国圣女相救，如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还需调理！” 南凌这侍从禀报的时候，心中也也是一阵叫苦，这好好的过来，谁能想到，半路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也幸好他们小王爷福大命大，有圣女出手！” 听闻，沈明华对着身后的人小声吩咐了一番，随即看向那侍从：“已经吩咐了太医前去查看！” “多谢郡主！” 南凌这边事出突然，便先行进城了。 看向彦国的圣女：“说起来，还要多谢圣女施以援手！” 这怎么说南凌是大晟的蜀国，南凌的小王爷若论起来，也算是大晟的臣民。 对于沈明华的感谢，这位圣女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郡主客气了！” 说着，就见她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对了，说起来，有件事情没有提前告知，惟灵还希望大晟这边能够见谅！” 思绪百转千回，沈明华直觉的想到了刚刚裴明礼同她说的那个隐于彦国使团内的那个神秘人。 脸上的面容不变，装作好奇：“圣女不防一说！” 之后，就见她朝着一旁的人小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在她的车驾后面，一人走了过来。 观看身量，便知是一名男子。 “明华郡主，这位乃是大祭司新收的徒弟！” “这一次我彦国来晟的所有事宜，均由圣子负责！” “圣子？”沈明华疑惑开口。 一直只听闻彦国大祭司同彦王分庭抗礼，历任祭司由圣女担任，从来没有听说过大祭司会收男子为徒之事！ 随着这位圣女的话落，那位圣子把头上的帷帽拿开。 显露在人前的是一张近乎妖孽的面庞。 第166章 圣子 很俊美，可这样的俊美同寻常的男子却有些不同。 那是一张似男似女的面庞，雌雄莫辨。 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沈明华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裴明礼，二人对视，均是震惊。 人前，有些话不便交流，沈明华很快便隐匿了自己眼中的震惊，看向这男子。 她可以非常的肯定，上一世的大朝会，绝对没有这个什么圣子的到来。 那么，如今又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些事情，已经全然不同了！ 心中的腹议不断，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神情。 即便心中有嘀咕，可看向这彦国的圣女，沈明华却依旧还是要说话的：“圣女这话，倒确实让本宫有些惊讶！” 看向沈明华，惟灵开口：“事发突然，没有提前跟大晟打招呼，确实是彦国之失！” 这话，看似抱歉，实则无赖的很，如今人已经来到，难不成他们大晟还能把人给赶回去不是！ 轻笑了一声：“确实有些突然，不过既然圣子来了，自然也是欢迎的！” “就是有些疑惑，不知圣女可否讲解一二！” “郡主请讲！”这惟灵倒坦然，殊不知沈明华此刻面上看着是带笑容，实则都已经骂人了！ 她准备来准备去，彦国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真是猝不及防的很。 缓缓开口：“听闻彦国的祭司大人历来只收女子为徒，而这祭司殿中，各位主事也均为女子！” “如今收圣子为徒，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彦国不讲道义的先斩后奏，那么也别怪她沈明华当着众人的面，把问题给问出来！ 这件事情，总需要人来打他，与其在暗处，倒不如就在这城门口直接挑明！ 毕竟，他们彦国不也是人都到了城门口之后，才说的吗！ 裴明礼看得出来，这位郡主殿下此刻即便面容上笑意盈盈，可以他这段时间跟她的相处了解，怕是心里面都记恨的不行了！ 这位殿下，倒也不是说小气，不过，确实非常的记仇。 此刻，沈明华的视线在惟灵圣女的身上移开，而是直直的看向那位雌雄莫辨，异常俊美的圣子！ 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大量，这人，也是奇怪，自从惟灵圣女介绍完之后，他便掀开了自己的帷帽，露出原本的模样！ 可除此之外，却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同一旁的圣女相比，他身上除了神秘，竟然还多了一丝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天生的上位者，让人不容忽视！ 不过，除了这些，沈明华则是从中还感受到了一丝的危险，不知为何，这人给她的感觉犹如妖邪一般。 但她能够肯定的是，这位圣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彦国圣女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在整个彦国，高过她之人屈指可数。 在所有人的心中，这圣女就是下一任的大祭司。 可如今，这样的人物，会对所谓的圣子如此恭敬，显然以他为尊的模样，这简直蹊跷的很。 而她会有此一问，即便突兀，却并不稀奇。 “圣子天赋极高，我祭司殿中，以强者为尊。” 这话，算是交代了这位圣子如今的地位。 惟灵说完，沈明华看向那圣子的目光正欲离开，却好巧不巧，刚刚神情淡漠的圣子，此刻倒是视线一转，同沈明华对视上。 这人有些邪性，却见他突然勾唇一笑：“明华郡主似乎对我很有兴趣？” “不如一会儿坐我的马车，咱们细细探讨一番啊？” 彦国人擅蛊，沈明华自不会过于接近。 “圣子说笑了，你一路舟车劳顿的，我还是不打扰了！” 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开口，有些意外。 跟他的长相一样，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具迷惑性。 带着一点尾音，看向沈明华的视线似调戏，又似挑衅。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她在心中默默念道。 却听那人突然轻笑一声：“郡主如此美人，又怎会是打扰呢！” “不过，我观郡主似乎面容有些疲惫，想来是在这城门外等候许久，染了病气！” “如此，我便不强人所难的打扰了！” 他这话，说的沈明华心头一阵，想着，这人倒是有些能力，竟然还能看出她染了病气。 “我这就让人安排大家去住处！” 沈明华没有在看他，而是对着惟灵圣女说道！ “如此，倒麻烦郡主了！” 这话说完，就见她看向一旁的男子：“圣子，您请！” 态度说出来的恭敬，这一点被沈明华看在眼中。 那男子勾了勾唇角：“明华郡主！咱们下次见！” 这话说完，人转身朝着自己刚刚的马车走去。 人都上了马车之后，沈明华同刚刚一直沉默的裴明礼对视一眼，之后各自上了马车。 把人送到四方馆之后，有鸿胪寺的人来安排。 沈明华看了眼一旁马车上的裴明礼：“裴大人可有时间，本宫请你喝杯茶？” “还是在下请郡主吧！” 两人难得没有相互阴阳，而是平和的好好交谈。 沈明华点头：“如此，倒劳裴大人破费了！” 原以为会去一个什么茶楼，倒没想到，裴明礼带着沈明华直接来了裴府！ 马车停下之时，沈明华看着面前的府邸，人有片刻的怔愣！ “殿下请！”还是裴明礼的话语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勾了勾唇角：“没想到裴大人说的喝茶之处竟是自己的府邸！” “外面人多眼杂，倒不适合谈事情！” 他这话听的沈明华眉毛一挑，倒也不错。 点了点头，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二人并排，沈明华有些迫不及待开口：“今日这般情形，裴大人可有所预料？” “殿下高估微臣了，这圣子一事过于隐秘，委实让人意外！” 沈明华一脸的沉思：“我观那圣女神情，这位圣子，似乎在彦国如今的地位颇高！” “这般意料之外的角色如今来晟，怕是目的不简单啊！” 毕竟，同上一世相比，算是凭空出现一般。 第167章 主意 两人的神情都带了些许的凝重。 尤其是沈明华，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仙乐居的事情如今还没有什么眉目，再加上姜恒女扮男装，如今，这彦国也不消停。 这还没有算上今日那位南凌的小王爷中毒一事。 她感觉，此刻自己犹如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偏偏这里面的许多事情，她还说不得。 有些郁闷的想着，是否是她的私心太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意料之外！ 可她如今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想要讨回公道以及弥补一人，仅此而已。 倒是一旁的裴明礼见她沉默不语，那神情，似乎有千斤担子一般：“殿下很愁？” 压抑住自己心中想要直接撂挑子的想法，沈明华努力让自己的神情保持一种看得过去的模样：“裴大人这话说的，如今使团来晟，这刚刚开始，便出了这么些的问题，裴大人不愁吗？” 即便是压抑着，可沈明华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一切。 看在眼中，裴明礼难得没有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殿下不用过于的担忧，事情总会一件件的解决，您也不用过于的忧心！” 这话，沈明华听着说了跟没说一样，正欲开口，便听裴明礼继续说道：“如今仙乐居的事情，同大朝会相比，并不是最重要的！” “殿下跟微臣心里都清楚，在仙乐居一事上，您是有私心的！” 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事情给摆在明面上，沈明华猛然抬头看向他！ 却见裴明礼神情淡然，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殿下应当不意外才是，毕竟，微臣认为，这件事情，咱们应当是心知肚明的！” 这说辞，倒是让沈明华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了起来。 看着他轻笑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 “裴大人继续！” “前夜殿下被算计一事，想来您心中对事情的起末也有些打算！” “那微臣也不防猜一猜，想来，无外乎就是那敏敏公主！” “而您一开始想要的，也无非就是借着敏敏公主一事，闹大，从而把仙乐居牵扯进来。” “只有仙乐居牵扯了进来，才能光明正大，绳子堂而皇之的去调查。” “而您调查的目的也很简单，想要知道这隐藏在仙乐居的背后之人！” “这也是您一开始便把微臣给牵扯进来的原因！”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裴明礼不是一问，而是一副笃定的语气！ 心思被看穿，沈明华面容没有丝毫的恼意，看向他的目光却满是欣赏：“裴大人确实聪明！” “不愧是本宫一开始便看上的人！” “殿下谬赞了！” “既然如此，左右目标不在如今的戎卢使团，郡主何不把这件事情暂且放一放！” “放一放？如何放？”沈明华疑问道！ “把如今的精力先放在彦国跟南凌那位小王爷的身上！” 轻笑一声，沈明华双臂交叉：“可若是这般，下一次仙乐居的事情再想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不容易了！” 沈明华明显没有死心，仙乐居于她而言是一块肥肉，这块肥肉的存在，就势必不会让沈明华心安。 “殿下，能给仙乐居撑腰的无外乎是这京中的达官显贵，而这样的达官显贵，却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选。” “只要缩小了范围，之后的事情，已经是水到渠来了！” “咱们如今这般，并不是明智的决定，打草惊蛇不说，还让他们有了提防！” “倒不如退至暗处，这样一来，既没有放弃，又能很好的把自己给隐匿。” “想来，您手中的人应当不少，这暗中调查一事，应当很有经验！” 这话，倒也确实给沈明华一个很好的方向！ 她此刻，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裴大人说的，本宫觉得在理，不过，在这之前，裴大人还需帮本宫做一件事情！” 提到事情，裴明礼看向沈明华：“殿下，裴某帮您分析，可不是供您差遣的，不过，之前答应您五件事情，若是这般，倒不会拒绝！” 这斯的意思，竟然拿要从哪五件事情中帮忙，这么好的机会，沈明华自然不会这般的利用掉。 “裴大人说笑了，这可不是帮本宫，不过是遵从旨意罢了！” “说起来，这仙乐居想来有不少的逼良为娼的事情！” “这一次裴大人遵照陛下的旨意前去调查，发现了这样的勾当，心善看不下去，解救了这些姑娘，岂不是一件善事！” “殿下是想让仙乐居记恨上微臣啊！”对上沈明华，裴明礼反问！ “裴大人是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万民请命，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沈明华寸步不让的开口。 嗤笑一声：“看来殿下即便是同意了微臣刚刚的提议，却并没有放弃自己一贯的作风啊！” “本宫听不懂裴大人在说什么！” “不过裴大人应当知道，若是本宫去陛下面前哭上一哭，想来，不管是这仙乐居的事情，还是彦国，亦或是南凌，想来到时候，便都需要裴大人一同分担了！” 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若是裴明礼不答应，她便当一个甩手掌柜。 盯着她瞧了一瞬，裴明礼冷笑一声：“殿下真是不择手段！” 对此，沈明华却并不在意。 知道裴明礼是默认了，脸上的笑意更甚。 “既如此，裴大人不防说一说，这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应当如何啊？” 脸上又变成了一抹无辜且笑意盈盈的样子，裴明礼看了她一眼。 “今日我观彦国那位圣子的神情，似乎对殿下颇有兴趣一般。” “如此，还劳烦殿下明面上去多多接触一番，微臣则暗地里调查！” “咱们一明一暗，也保险一些！” “至于南凌那边，先等太医看完回禀之后，咱们再拿主意即可！” 说到这里，裴明礼神情带了一丝的凝重：“我总觉得，这位南凌小王爷中毒一事同彦国脱不开关系！” “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第168章 惊马 裴明礼的这个思路，倒是沈明华之前没有想过的。 不得不承认，这狗东西的脑子就是好使。 经他这么一说，沈明华也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蹊跷。 不过这厮，竟然让自己跟那个看着便危险的彦国圣子多多接触，她如今合理的怀疑，这厮是在报复自己刚刚威胁他的事情。 “裴大人，为什么是本宫在明，你在暗。我觉得反之，也未尝不可！” 这话落，就听裴明礼反驳：“殿下，您身份尊贵，且有陛下的宠爱，同使团的人接触之时，在身份上无需谦卑！” “再加上您是女子啊！” “今日您也看见了，那位圣子，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偏偏对您，脸上有些笑意！” “就连那圣女也是夸您貌美呢！” “貌美！我看他们是冒昧还差不多！”即便心中不愿，可裴明礼的话在理。 如今他们二人一同负责大朝会，有些事情，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确实不适合让其他人知晓。 有些没好气的开口：“彦国擅蛊，裴大人可真是给本宫找了一个好差事啊!” “殿下身边能人异士众多，只要多多小心便好！” 这话说的毫不走心。 看向裴明礼，冷笑一声：“好，先按裴大人说的！” 相谈得宜，沈明华起身准备离开。 “如今天色已晚殿下若是不介意，不若用了晚膳之后再离开！” 说着，便听裴明礼对外吩咐传膳！ 看着那端进来的一盘盘膳食，沈明华笑了笑：“不用了，裴大人还是自己慢慢用膳吧！” 说着，便带人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裴明礼摇了摇头。 出了裴府，沈明华回身，看着牌匾上的字。 同江南裴家略有不同，江南裴家的牌匾是御赐之物，由当初的开国皇帝亲自提笔。 如今这牌匾上的裴府二字，虽然没说过出处，可沈明华认得出来，这是裴明礼的字迹！ 同他以往的字迹略有不同，如今这般，倒是多了几分的凌厉。 轻哼一声，沈明华上了马车。 马车上，见她上来，开口问道：“怎么，落下风了？” 这话落，便收到了沈明华一记凌厉的眼神。 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只听沈明华语气不善的开口：“回宫！” 马车一动，朝前走去。 马车上，沈明华端坐着，神情漠然，闭着眼睛不发一言，那模样看得雷晋都不敢开口。 原以为这样的氛围要一直持续到回宫，可谁都没有想到，意外来的这般快！ 原本平稳走动的马车，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声的嘈杂声，紧接着，拉扯的马突然暴躁了起来！ 很突然，导致原本端坐在里面的沈明华整个人都往前扑。 幸好她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若不然，怕是能直接甩出马车，可即便这边，她人也直接跌坐了一下。 膝盖，手肘都磕到了。 “殿下！”松萝惊呼！ 马车一连的颠簸，幸好最后被稳住了，如果不然，即便刚刚沈明华没有被颠簸出去，这接二连三的，她怕是也不好过！ 马车被稳住之后，外面嘈杂声更甚。 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江南，沈明华都是第一次碰到这般情况。 今日为了出城迎接彦国的使团，她特意乘坐的是代表明华郡主身份的车驾。 按理来说，如今明显的标志，京城众人，只要看见，都会避让。 如今马匹被惊，绝对有什么问题！ 重新坐稳之后，沈明华语气不虞的开口说道：“怎么回事？” 很快，便有侍卫回禀：“回郡主，刚刚有人驾车横穿，有人为了躲避挡在了咱们的马车前。” “事发突然为了避让，不得已只能强行勒马！” “过于突然，马头方向扭转，又因着被撞了一下，马儿有些慌张，这才乱了分寸！” 听到侍卫如此禀报，沈明华眼中涌现出一抹冷意：“是谁这般大胆，难道不知京中这条街道非必要不得疾行吗？” “是，是国公府的马车！” 侍卫一句国公府，不可避免的，沈明华便想到了沈家！ 因为，也只有沈家，侍卫才会如此的称呼！ 脸色不虞，街角的惊呼声还在继续，显然是险些撞到人之后，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收敛。 “去，给我拦下来！” 简单的一句话，两侧便有暗卫上前，刚刚还在疾行的马车，此刻直接被人坐在马上给控制住！ “谁这么大胆，知道我们是谁吗？” 话还没有说完，人便被玄一直接给拎到了沈明华的马车面前。 那人一阵惊呼，显然是害怕。 而两侧的街道上，全都是被疾行马车撞翻的商贩。 听着哎呀的求饶声，沈明华马车的帘子被撩开。 她人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跪着的人：“沈家的？” 国公府的人，没有不认识沈明华的，此刻见到她，心中也是一阵懊恼。 刚刚只顾着往前，竟然忽视了一旁马车上的标志。 撞到了郡主殿下 的马车，他今日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求饶者开口：“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沈明华看向他的眸色微冷：“你来说一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不顾王法的在这街道上疾行？” “我倒不知，沈家竟然嚣张至此！” 提起沈家，沈明华如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如同沈家此刻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郡主，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那人一遍磕着头，一边恭敬的开口：“郡主，是国公爷，国公爷让奴才去城外接一个人！” “还嘱咐了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把人接到！” “奴才也是不得已！” 这般解释，听的沈明华却是眉头一皱！ “接人？什么人？”再次问道。 “这奴才不知，只是听国公爷吩咐，到了地方，自会有人来找奴才！” 这说的神神秘秘的，沈明华直觉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可给了你什么信物？” 那人再次摇头。 见状，沈明华示意玄一上前，小声的叮嘱了几句，之后看向那人：“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第169章 秘密 说的是让他下去，可沈明华话落，便有侍卫上前，直接把人给带走了！ “殿下！”那人话刚说出口，便直接被捂嘴！ 这人当街疾行，自然不会如此放任。 大晟律法严明，沈明华平日即便目中无人，却从来没有枉顾国法！ 人被带走之后，沈明华本想让人去沈家传个话，可不知想到了什么。 勾了勾唇角：“回宫！” 她觉得，与其让沈家再重新派人过去，不如就这么错过的好，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让沈家如此的看中，甚至还亲自安排人去接！。 马车上，她看着松萝缓缓开口：“上次安排在沈家盯着的人可撤回来了？” “回殿下，早就撤回来了！” “让他们继续盯着，说不准，咱们能有大收获！”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着雷晋的面交谈，沈明华没有丝毫的掩示。 一旁的雷晋却是听的胆战心惊。 可还不待他反应，沈明华又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看向他：“雷公子在想些什么呢？” “那个没什么，就是在愣神！” “哦？是吗？那不知刚刚可有听到些什么啊？” 视线在他身上不曾移开，雷晋干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那个沈明华，你如今病气未消，一会儿回去，我看还是要在服一剂药的！” “对了，这针灸也不能停！” “雷公子这是在说，我如今离不开你？”逗弄着他开口。 “怎敢啊！你这一言不合就要我小命的主。” 轻笑一声，沈明华笑了笑：“好了，既然当着你的面，就没拿你当外人！” “更何况，一定程度上你也算自己人！” 沈明华这话说的认真，雷晋却听的五味杂陈。 他是真没想到，沈明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哎呀好了，说的这么感动，是不是想让我再多给你卖身几年？” “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 摇了摇头，没在理会他。 彦国圣子的这件事情，她还是要跟皇帝舅舅知会一声的。 回宫之后，沈明华先去了御书房，她到的时候，御书房内正好有人！ 等了片刻，人从里面出来，是应嫔！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应嫔打照面了！ 今日一见，应嫔倒是依旧光彩照人。 “郡主！” “应嫔娘娘！” 两人没有任何的龃龉，所以见面的时候，倒也不似同丽妃那般阴阳一番。 尽管丽妃每次碰面都对她多有讨好，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因为她沈明华深受陛下的喜爱。 没有过多的言语，沈明华被李公公请了进去。 沈明华进去之后，应嫔也带着人离开了。 走出片刻，应嫔看向身边的宫女开口问道：“明华郡主最近很忙？” “回娘娘，如今使团均已进京，明华郡主今日应当是去接彦国的使团了！” “那忱儿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回娘娘，大公子这些时日都在户部当值！” 应忱科考不错，殿试之后，因着是应嫔的侄子，被建元帝分了个户部员外郎的差事！ “那最近岂不是都没有跟明华郡主联系？” “娘娘，郡主负责人大朝会的事宜，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再加上大公子如今刚到户部任职，各方面都需要打点，怕是空闲时间不多！” 听罢，应嫔皱着眉头：“我记得，陛下是不是说过，大朝会需要协调的事情众多，六部官员也让拨调一些过去帮衬？” “确有此事！” 得到这个答复，应嫔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对于应嫔的想法，沈明华却不得而知，此时，她正在御书房内，向建元帝禀报彦国圣子一事。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着手，有什么困难就说，我让人尽全力配合！” 沈明华点头，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建元帝的妃嫔不多，后宫也算安静。 明华宫内，沈明华一进去，雷晋便拿着一碗黑漆漆的药等着她。 “来，先把这药喝了！” 听他这话，沈明华皱着眉头看过去。 然而，终究是没有拒绝，秉承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一饮而尽！ 这药，比前两日的还要苦，她眉头皱在了一起。 “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黄连！” 话落，沈明华看向雷晋的眼神略带警告。 却见他解释的说道：“哎呀，你郁结于心，肝火旺盛，就是要放黄连的！” “怎么，还以为我是蓄意报复啊！” “难道不是吗？”对于他的这番解释，沈明华半信半疑。 “当然不是了！” 不再理会，沈明华直接朝着内室走去，独留雷晋。 “喂，你不用晚膳了啊！” “没有胃口，你先吃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雷晋看向候在外面的松萝。 二人对视片刻，松萝开口：“我去传膳！” 房间内，沈明华一个人走到书桌旁，看着上面铺好的纸张。 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立良久，之后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笔锋凌厉，似有杀意渗出！ 一个裴字，一气呵成的写了出来，观那笔锋走势，倒是同裴家门匾上的那两个字相似！ 她似乎在模仿裴明礼的字迹。 这还没完，裴字写完之后，她又在一旁写了沈。 连带着如今国公府大房的几人都跃然于纸笔之上。 沈鸣，曲婷，沈汀兰！ 眼中的肃杀之意尽显。 而后又用毛笔把自己刚刚写好的名字一个个的划掉，只留下一个裴字。 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杀意，转变成了迷茫。 抬手，把宣纸拿起，之后又轻轻落下。 随即又把刚刚研磨好的墨就这么自己额倒在了纸张上。 黑色的墨汁瞬间把洁白的宣纸洇湿，随即，上面的字也变得模糊，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余下黑漆漆的一片。 可沈明华却并不以为然。 此刻的她眼角微微翻红，冷笑着呢喃了一声：“沈家！” 她直觉沈家有秘密，这个秘密，就连自己经历过了上一世的事情，也是不得而知的！ 而她，则是要把这个秘密给挖出来。 第170章 看望小王爷 做了一夜的噩梦，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总能梦见上一世的事情！ 或挣扎，或亏欠，亦或是愤恨！ 但无一例外，都是痛苦的。 回宫之后，她似乎总是如此，心中的秘密压抑的她久久不能入眠。 而睡梦中的画面，却总是会让她惊醒。 身心俱疲，有的时候，她就会想，她重活一世，究竟是为什么！ 用完早膳之后，沈明华听着青黛的回禀。 神色不可察觉的动了动。 昨天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告，说按照国公府小厮说的地址，确实有人！ 不过未免打草惊蛇，并没有过多的逗留，但能够看清的是，那是一名中年男子！ 留着胡须，看起来身上有些功夫。 即便如今不知那人身份，但看到了容貌，安排人画下来之后，沈明华看着那画像。 “让咱们的人暗地里打探一下，这是个什么人！” “过了一晚上，国公府应当也收到消息了，暗中跟上，等人离开之后，在他住的地方打探一下！” 不得不说，沈明华有的时候，对国公府还是有一些预判的。 此刻的国公府内，也并不是很太平。 沈鸣昨晚等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总算察觉出些许的不妥。 派人出去打探才知道，人被沈明华给送到京兆尹了！ 关键这件事情，沈明华都没有派人来告知一声。 要不是他派人出去打听，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呢！ 重新安排了人，沈鸣坐在书房中越想越气。 最后直接让人往宫中给沈明华递来消息。 而对于沈鸣递来的信件，沈明华草草的扫视一番，无外乎都是指责的话语，冷笑一声，直接扔在了一旁。 梳妆打扮之后，沈明华准备前往四方馆。 如今各国使团均已抵京，这四方馆内，怕是热闹的很。 更何况，人都到齐，明日便是宫宴了，真正的较量，也同样开始。 让人拿了些补品，这南凌虽然是大晟的蜀国，可毕竟来的是他们的小王爷。 遭此劫难，她也理当去看一看。 带着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了四方馆南凌使团的住处走去。 昨晚太医看完已经回禀，说南凌那位小王爷已经没有大碍了。 不过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毕竟是中毒。 这位小王爷是南凌王最小的儿子，最受宠爱。 这一次中毒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整个南凌使团都担心到不行。 况且，南凌临海，每年都会为大晟上贡不少的珍珠，这样一个国力富饶的属国，态度自然是不同的！ 若不然，大朝会也不会让南凌来。 此刻，南凌的人见到沈明华前来，立刻迎上前去：‘见过明华郡主！’ “嗯，你们家小王爷身体如何了？” 说着，指着身后的一众开口：‘这是我给他带的一些补品，对他大有裨益！’ “多谢郡主！” “小王爷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点头，沈明华看向他：“你们小王爷是何时中毒的？” “在此之前，有误食一些什么吗？” 没有任何的铺垫，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那人思索着，随后摇了摇头：“小王爷的饮食日常都是有侍卫试过之后再呈上去的，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何时中毒的，应当就是在京郊的时候！” 听完，沈明华思索着开口：“那你们是何时同彦国的使团碰上的？” “昨天下去？” 话问完，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若是打照面，确实是昨天下午，可在此之前，我们小王爷曾独自脱离使团一个人在临边的城镇逛了逛。” “回来后我听小王爷的话，似乎那个时候，他便遇见了彦国的人！” “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打过照面，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他说完，沈明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想见一见你们小王爷！” “小王爷正在听戏，我带您过去！” 没想到这小王爷人昨日中毒，今日还有心情听戏，倒也是个爱玩的主。 看了跟在身后的雷晋一眼：“初晴，你也一起！” 雷晋有些意外，不过对上沈明华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往里面的走，这南凌住的地方倒也妙，刚好有个戏台子，刚一靠近，便听到里面响起咿咿呀呀的声音。 “你们小王爷喜欢听戏？” “还行，我们小王爷主要喜欢热闹！” 不再多言，这人引着沈明华走近，之后开口：“小王爷，明华郡主过来看您了！” 沈明华看着坐在椅子上，把脚搭在桌子上看着戏台子的男子，身边，还跟着丫鬟喂他吃葡萄，那模样，当真潇洒。 而在随着听到这男子的话之后，这南凌的小王爷先是目光看过来，随后，一个机灵，人赶忙把腿从桌子上拿开。 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对上沈明华的视线，整个人比刚刚要规矩不少！ “明华郡主！”这般客气的模样，同刚刚潇洒纨绔的情形大相径庭。 这人，似乎很怕自己！ 上一世，倒也是这位小王爷，两人有过两次照面，他也是这副模样。 搞得她不得不沉思，这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不成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南凌了！ “见到小王爷如此，本宫也能放心了。” “看来小王爷的精力很好！” 话音刚落，男子立刻开口：“不好不好，我，我就是放松放松！” 有些莫名其妙，沈明华点头：“理解！” “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昨日小王爷中毒，给你带了些补品！” “顺便，有些事情想询问一番！” “你问！”这般干脆，倒是让沈明华不禁疑惑。 不过她有正事，倒也没在多想：“是这样的，你昨日中毒之前，可察觉有什么不妥？” 见他摇了摇头，沈明华继续问道：“我听储大人说，你们昨日碰到彦国使团之前，你曾一人在临县遇见过彦国人？” “不知可否详细说一说？” 提到彦国，这南凌小王爷的神情有些不对，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中。 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 第171章 惊恐 看向他的目光没有移开:“怎么，小王爷是有什么顾虑吗？” 话问出口，这人才惊厥一般的摇了摇头:“没有，当然没有。” “我那日不过就是随意的逛了逛，又哪里会那么巧碰到圣子圣女。” 他这话，听得沈明华眼神微眯。 刚刚她说的是彦国，而这小王爷却直接便是圣子圣女，若说这里面没有蹊跷，她都不信。 不过，他如今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的神情，想来即便是再多问，也是徒劳。 “是吗，那不知小王爷都在临镇去了那些地方！” 此刻，沈明华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摄人心魂的凌厉，看得南凌小王爷心虚更甚。 视线甚至都不敢同她交汇：‘那个，也没有去哪里，不过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场合罢了！’ 他这一句上不得台面，沈明华却听的分明。 轻笑一声：“原来小王爷喜好这些，这样吧，等小王爷养好了之后，我来安排。” “那，那倒也不用了，我不过就过去听听小曲，喝几杯酒而已！” “无妨，远来是客，自然会把小王爷安排好的！” 沈明华这一口一个小王爷的看着他笑，弄得他有些胆战心惊。 “明华郡主，您客气了，直接叫我云霖即可！” 南凌国姓为云，对于这位小王爷如此自谦的行为，沈明华把这归功于他心虚。 依旧笑着看向他：“小王爷才是客气了，南凌虽为大晟蜀国，可你毕竟也是王族！” “况且你又不是罪犯，我平白的直呼你名字做什么！” 这话，说的云霖是又一阵心虚！ 随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之前不也是！” 这话沈明华没有听清，看向他：“你说什么？” 摇了摇头：“没事！” 在云霖着打探不出什么，沈明华不准备在继续浪费时间：“那小王爷慢慢看戏，我今日便不打扰了！” 带着人离开之后，刚刚看起来还算自然的云霖，此刻人直接腿软的坐在了椅子上。 把手放在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吓死爷了，还是这么不好惹！” 随着他这话说出口，身旁的小厮听罢上前：“小王爷您刚刚说什么？” 摆了摆手：“没什么！” 之后，视线落在戏台上，刚刚咿咿呀呀听的还甚是美妙的喜剧，此刻倒觉得吵闹无比。 “让他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戏台子顷刻间安静的下来。 人群尽散。 外面，沈明华看着退出来的人，看向出来的小厮开口问道：“人怎么都出来了？” “回郡主，小王爷说听着没意思，便让人都出来了！” 听了这话，沈明华的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 同刚刚一直招待她的那个储大人寒暄了几句，便直接离开了。 除了南凌的住处，眼见彦国的侍从等在那里。 见到沈明华出来之后，立刻上前：“明华郡主，我们圣女有请！” 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直直的看向他：“是惟灵圣女吗？” 那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沈明华开口：“如此，那便走吧！” 这彦国的人同其他各国都不太相同。 看其他几国的侍从，但从脸上，便能瞧出一些神情。 可这彦国的侍从，面上均是一副神情，也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来到彦国使团的院子，一进去，便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带着沈明华来到了正厅，里面空无一人。 “郡主请稍等片刻，我去请圣女！” 沈明华点了点头，随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之前跟在身边的丫鬟被留在了外面，此刻的屋子内，只余下沈明华一人。 她此刻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对于惟灵圣女会找她这件事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若是一切都如她跟裴明礼猜想的那般，云霖在之前便见过彦国的人。 而且，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按照这般的推算，若是一切都无误的话，那么今日，她来见云霖之后，彦国这边，势必应当有所动作。 更不要说，她刚刚还直接在外面就同那储大人问的那些问题了。 如今的四方馆，可不是什么不透风的墙，说句不中听的，如今的四方馆，各国汇集，怕是同筛子没什么两样。 静静的等候，她也很期待，一会儿那位圣女会同她说些什么！ 房间内有些细微声响起，听起来像是什么摩擦地面的声音。 顺着声音， 沈明华的视线扫过去，随即神色大变。 只见，此刻一条小银蛇正朝着她游来。 吐着蛇信子，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她。 一瞬间，刚刚还神情淡然的沈明华瞬间满眼警惕的站起身来，甚至，在思索着自己站到椅子上的可能性。 可这蛇似乎能预判到沈明华的想法，身形调转，朝着一旁的桌子上爬去。 这般，沈明华便只能放弃自己刚刚的想法了。 身体更是不着痕迹的朝一侧远离桌子的空挡退了退。 双手交握，右手的手指更是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左手指上的戒指。 视线紧紧的叮嘱那条蛇，整个人都全神贯注了起来。 可那条小蛇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不断向前移动。 即便是沈明华朝后退，可是按照它如今的位置，只要朝前一跃，她依旧有收到伤害的风险。 况且这蛇身整体银白，头部更是犹如银色的遁甲一般。 不可否认，它很漂亮，但也相当的危险。 看得出，它的牙齿里面蕴含着巨大的毒素。 若是一个不慎，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悄悄的用袖子中的手帕把自己的手指给围住，只露出戒指的部位。 此刻戒指上冒出一个银白色的凸起，尖锐异常，光线打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得出冒着白光。 同对面的那条蛇倒是相似。 沈明华做好了奋力一击的准备，她此刻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进来了，若是彦国的这些人不计后果，只想要一个斩草除根，那么，她绝对没有任何的胜算！ 第172章 言语试探 思绪转瞬即逝，来不及在进行过多的思考。 因为，那条银白色的小蛇此刻已经朝着她扑了过来。 抬手，下一瞬，却听到了男子懒散的声音：‘铃铛，过来！’ 说话的声音让沈明华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之后，再看过去的时候，面前的那条小银蛇已经不见。 察觉到身后有人，沈明华迅速的转身，一熟悉的男子此刻就站在距离她不过几步远的位置。 而此时，刚刚同她对视的那条银白色的正盘桓在他的手腕处。 不动声色的把戒指上凸起的利刃收起，沈明华看向来人。 彦国那位神秘又危险的圣子，一个迷一般的人物。 而且很显然，刚刚那条吓得她不知所措的蛇，正是这位圣子的宠物。 看向他的目光已然有些不虞。 因为彦国使团在她的认知中，因着擅蛊，有些危险，她一直都是客气的状态。 可这不代表，她沈明华就会为此有一些妥协。 她很肯定，这条蛇就是被故意放进来的，或许是为了吓她，又或是一开始便有了杀心。 可不管是何种原因，这都是令她非常的不愉的！ 见沈明华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却不发一言，而眼中的神情又尽显冷意。 这位手腕缠蛇，泛着桃花眼的彦国圣子此刻开口说道：“铃铛贪玩，刚刚一个不留神没有看住，结果被他溜了出去，没有吓到郡主吧？” 这话，在沈明华看来丝毫的不走心，她依旧沉默，男子再次说道：“说起来，这铃铛最喜欢的便是朝着美人的身边凑去，刚刚怕是见郡主貌美，这才会不自觉的被吸引。” “不过幸好我寻他及时，若不然，这怕是真成了一场美丽的误会了！” “到时候郡主记恨了不说，我怕是也要失去铃铛这个爱宠了！” 这话，似有所指，显然实在点出刚刚沈明华的打算。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沈明华看向他：“圣子真是会开玩笑！” “刚刚若是你来的不及时，怕是如今本宫，就要倒在这里了吧！” 语气没有丝毫的客气，却见这圣子突然一笑。 他这如妖孽一般雌雄莫辨的神情在配上桃花眼。 周身的邪性在这一笑之间，犹如一朵噙血妖莲，危险夺目。 就如同他手上的那银白小蛇一般。 “郡主真会开玩笑，怕是我刚刚若是来晚了一步，我这铃铛，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到时候，我怕是只能伤心的为它收尸，然后忍痛的挖出它的蛇胆来入药了！” 这话说的阴森，偏偏这人还一脸笑意盈盈的开口，听的人心惊胆战。 “圣子既然宝贝自己的宠物，那么，今后还请放在身边看牢了才是，毕竟，这外面危险众多，一个不留神，若是真有那一天悲剧上演，怕是圣子也会伤心难过的！” 听出了沈明华话里面的意思，可男子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若真到了那一天，那只能怪铃铛的命不好了！” “毕竟，弱肉强食，它自己不争气，那能怪得了谁呢！” 说到这里，这人上下打量了沈明华一番，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毕要知道，如郡主这般的娇娇女都知道，危险来临的时候，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视线明晃晃的盯着自己的手，沈明华不慌不忙的看着他：“刚刚听圣子的话，还以为你多担心这条小白蛇呢，原来，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摇着头：“郡主此言差异，正是因为我上心，所以才会有此一言。” “不过郡主倒是确实很是出乎我的意料！” “来之前，有关郡主的传闻我也是听了一个又一个的版本，但真正见到了之后，才发觉，这传闻，倒是不及郡主本人的一二！” “是吗？没想到圣子也信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 “不不不，这都说无风不起浪，这又怎会说是虚虚实实的呢，毕竟很多时候，真相往往就是包裹在虚无之中的！” “就像郡主手上的这枚戒指，若不是危急时刻，又怎会发现，这里面，其实是藏着一个利器呢！” 事情挑明，沈明华神色不变：“之前还好奇，彦国圣女之上，怎会多出一个圣子！” “如今看来，圣子能在一众人中突出，确实是有些能力的！” 其实，这句话的后面，沈明华还想加上一句察言观色也是好本事，不过未免说的太过火之后被报复，她还是收敛了些。 “这话，我就当郡主对我的赞美了！”这人，顶着这样的一张脸，没想到还挺自恋。 “圣子高兴就好！”淡淡回道。 不予在过多纠缠：“侍从说圣女找我，不知圣女如今人在何处，怎么过了这许久，却依旧没有见到她露面！”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圣女找自己或许是个幌子，不过，该问的话还是要问出来的。 “或许还在梳妆，郡主不妨多等片刻。” “正好，我也能同郡主多聊一会儿！” 他这般说，沈明华也不能拒绝，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神情带着些许的好奇：“说起来，圣子不知能否为我解决一些困惑呢？” “郡主请说！” “圣子是如何成为大祭司的徒弟的呢？” 沈明华的眼睛此刻犹如星辰一般的看向他，里面充满了探究跟求知欲，似乎，只是想了解一个答案。 这人倒也有意思：“自然是师傅看中的了！” 这回答，可谓是避开了所有的陷阱。 “那不知，圣子同大祭司又是因为什么样的机缘结识的呢？” “据我所知，彦国历任圣女，均出自贵族，却需要经过层层的选拔！” “不知圣子可也是出自彦国几大古老家族的呢？” “郡主这是在打探我的消息啊！”他看向沈明华。 莞尔一笑，沈明华没有否认：“圣子若是这般认为，明华也不反对，毕竟，在此之前，确实对圣子没有丝毫的了解，打探一番，想来圣子也会见谅的吧！” 第173章 你来我往 这番话，说的是笑意盈盈，一副若是他不计较，那说一说又有何妨的意味！ 却见男子轻轻一笑，一边抚摸着手中银白小蛇的脑袋，一边看着沈明华，朝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 那姿态，说不出的矜贵！ 倒了杯茶，但自己却没有喝。 “郡主怕是猜错了，我可没有那个福气出自彦京的那些古老家族。” “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罢了，幸得祭司大人垂青，这才一跃飞升而已！”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客气，不过，那语气中桀骜不屑神情，说起彦京的那些家族，是真的没有放在眼中。 想来这位圣子，当是天资聪颖，异于常人之人，若不然，怕是大祭司也不会力排众议，平白的让他来当这个圣子吧。 毕竟这一任的圣女，身份可是特殊的狠。 “圣子这话，想来是客气了，大祭司能独独选了你，那必定是有他人无可比拟的才能！” 这话说完，这圣子倒是没有谦虚，只见他开口：“这倒是不错，彦京的那些上了年纪的，都是一群喜欢逞口舌之争的主！” “要真计较起来，一个个跟弱鸡一般，没有什么能力！” 这一副看不上那些如同长老一般的家族掌权者的神情，高傲极了。 但这么看，便知道这人有这样的资本。 一时间，沈明华的心中有了计较。 见沈明华没有搭话，男子抚摸自己小白蛇脑袋的手指停顿，随即看向沈明华：“说起来，我看郡主倒像是有趣之人，同彦京的那些，大有不同！” “不若你跟我一同回彦京吧，到时候，我让人在我的府邸给你收拾出一间院子！” 这话说完，沈明华脸上倒是带了些许的冷意：“圣子说笑了，本宫乃是大晟的郡主，又怎会同你去彦国！” 心中暗骂，这人说的是什么话，还给她收拾出一间院子，他当她是谁！ 脸上的笑意未收，看向她再次开口：“怎会说笑，只要郡主想，完全可以！” “本宫不想！”沈明华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一旁的男子见她这般神情，轻笑一声。 “看来郡主对我是有些不喜啊！” 这话，沈明华在心中默默的点头，可明面上，却不能如此承认。 “圣子这玩笑可开过了，你是大晟的客人，我欢迎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喜呢！” “可我看郡主刚刚的神情，可不是很欢喜啊！” “圣子怕不是看错了吧！” “我觉得我眼神好使的很！”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妥协。 这人看向自己似笑非笑的神情，真是不舒服极了！ “是吗，那或许是吧，不过，即便是有这样的神情，怕也不是单单对圣子的！” 说着，目光看向此刻盘桓在他手中的那条小蛇：“说起来，圣子的宠物刚刚可是吓了我一跳！” “这小蛇于圣子而言或许是宠物，可在本宫看来，却凶险的很啊！” “对于危险的事务，我表现出不喜的神情，圣子觉得可否在理啊？” 沈明华的这个解释，听的对面的男子轻笑：“郡主很怕我这条小银蛇？” “自然，一个最开始便阴森森躲在暗处意图偷袭我的东西，我不认我，我应该喜欢它！” 这话说的没有丝毫的客气，甚至直接称呼为东西，实在是，沈明华也没有什么再合适的称呼。 这话说完，原以为面前的男子神情上会有些不虞，可沈明华看过去，他却一副不在乎一般的神情。 “郡主这般说，倒也不错，看来，刚刚是我过于强求了。” “不过，我见郡主当真是觉得投缘，既然你不想去我们彦京，那不如这一次，我便在大晟多待些时日吧！” “说起来，不知这大晟京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到时候，还要麻烦郡主了！” 这话，俨然是缠上沈明华了！ “圣子客气了，你们都是大晟的客人，有想去的地方，我自然会安排人的！” 顺着话敷衍着，男子看出了沈明华的心思，只是笑笑。 “听说郡主今日来四方馆是为了看那位南凌的小王爷的？” “哦？圣子这话，似乎对南凌小王爷多有关注！” “那是自然，怎么说他也是惟灵出手救治的，自然有些关注！” “若是有什么意外，也是砸了惟灵的招牌不是！” 想到在见云霖这个小王爷之前，昨日前去针织太医院的人来回禀，说这位小王爷除了脉象虚弱，倒也看不出似有中过毒的迹象。 不过，也有猜测，可能是毒素已解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情，雷晋倒是也给了她一个其他的思路。 那就是，若是中蛊，倒是如太医所说的那般。 当然了，这已不是绝对，医毒之事，没有所谓的绝对。 听他说完，沈明华看向他：“说起来，昨日倒真是多亏了圣女！” “若是没有及时遇见，南凌的小王爷怕是危在旦夕了！” “不知，这南凌小王爷昨日所中之毒，究竟是什么？” 二人视线交汇，均是一副笑意盈盈的神情。 “郡主这话，可是问错人了。” “昨日我也只是听到些许的风声，这人却并没有见到！” “究竟是什么毒，怕是没有办法给郡主一个交代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点头，一副理解的神情：“圣子说的在理，这还是要问圣女这个当事人才好！” “只是如今过去了这么久，圣女却依旧没有露面，这究竟是何意啊！” 说着，自嘲一笑：“圣子可万不要在同我说什么换衣服了，这么久，这般说辞怕是实在不妥啊！” “难不成，其实一开始想要见明华的就不是惟灵圣女？是圣子不成！” “若不然，为何圣子会出现在此处，且还知道甚多？” 这样的话就这么明晃晃的问了出来，却见男子只是邪魅一笑：“郡主就这么希望是我想见你的？” 这话，有很大的歧义。 “圣子，不是我希望如何，而是，事实是什么！” “那不知，在郡主的心中，你希望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呢？” 第174章 交易 这人，此刻步步紧逼的神情，让她有一瞬间想到了裴明礼。 不过，裴明礼那斯同他却还是有些不同的，裴明礼不会让她有一种被冒犯的无理感。 视线移开：“圣子这话，说的好像本宫想要如何一般！” “你要知道，今日，是彦国使团有人说圣女想见我，若不然，我也不会前来！” “如今圣子这话，明华倒实在不知应当如何回答了！” 沈明华的眼中带着一抹不屑，男子看在眼中，随后一笑：“不过是开个玩笑，郡主也过于当真了！” “确实是师妹想要见你，不过是她如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让我先来陪一陪郡主，以防你过于无聊！” 说着，朝外面看了看：“算算时间，师妹也该过来了，郡主且在耐心等候便好！” 她都如此说了，沈明华即便心有腹议，却也只是笑笑：“如此，那我便等上一等！” 室内变得宁静，两人均不再多言。 这般寂静，让沈明华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除了这，还能似有若无的听到那条小蛇吐蛇信子的声音。 这简直就是煎熬，半盏茶后，房门终于响起。 再次被打开，惟灵圣女终于露面！ 看向来的女子，沈明华开口：‘圣女，你终于过来了！’ “抱歉明华郡主，我养的蛊虫出了些问题，一时心急，便先去看了他它们！” “有所怠慢，还望见谅！” 这话，沈明华是真的不想见谅。 “圣女都如此说了，我若是不依不饶，岂不是过于刁蛮！” 没有说什么原谅，而是直接把问题给摊在了明面上。 沈明华即便是在拿出好脾气，今日这般，她也是不想再忍了。 “郡主说笑了，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惟灵的不是！” 轻笑一声：不知圣女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语气淡然，对面的圣女同圣子对视一眼，之后，圣女再次开口。 “请明华郡主前来，自是有事相求！” 看向她，等着接下来的言论。 脚步微微上前，朝着沈明华又靠近了几步，之后开口说到：“惟灵今日前来，是有一桩合作想要同郡主商量的！” 之后，缓缓开口：‘我彦国曾有一叛徒，如今经过推算跟追查，倒是锁定了他如今就在大晟京城！’ “说起来，这人前段时间曾再次偷偷潜入我彦京的皇宫，偷走了我彦国圣物，冰魄蟾王。” “若是郡主能协同我们抓住这叛徒，我彦国自当有重礼相谢！” 这么说着，那惟灵圣女还朝着沈明华行了一礼，模样也还是相当的客气了！ 对于她说的话，沈明华确实半信半疑：“素闻言国王庭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如今圣女又说了这件事情，倒是让明华有些不敢相信！” 随着她的话落，一旁的男子适当开口：“守卫森严？不过都是一群纸老虎，哪里有什么防卫！” 这般嘲讽的语气听的一旁的惟灵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却未发一言。 之后看向沈明华。 “惟灵圣女，这件事情，我如今怕是不能一口答应，不过，想来，你们若是诚意十足，倒不如我回去禀明陛下！” “郡主不可，这件事情，就当是我们同您的私下交易。” “私下交易？”沈明华突然嗤笑一声。 “虽说圣女抬爱，可我毕竟是一个只知道贪图享乐的郡主，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圣女这般想要单独与我交易，倒是让我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 “兹事体大，知道的人不便太多！”惟灵圣女缓缓开口。 随后继续：“明华郡主也不必自谦，找你之前，自然有过一番了解！” “大晟虽然女子不涉及朝政，可你如今却成了例外！” “帝王钦点，以女子之身负责大朝会一事，足以见你在大晟帝王心中的地位跟宠爱！” “而有关你的各种传闻，我们也有些了解，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蕴含着一个信息，那就是郡主你在京中的地位无人更够撼动，甚至说句粗鲁的话，整个大晟京城，你沈明华若是想要横着走，也无人敢当面说一个不字！” 话落，沈明华看向惟灵圣女，神情带着些似笑非笑：“看来，圣女之前没少做准备工作啊！” “毕竟有事相求，自然是要早做打算的！”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可一旁的惟灵却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当然，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由明华郡主你来调查，最不容易打草惊蛇！”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找你！” 这话，沈明华也只是笑笑。 不管想没想到，只要到时候露出来端倪，按照他们在明，敌人再暗的趋势，总是能顺藤摸瓜的。 “是否还有第三？”沈明华开口。 惟灵点头：“第三，便是我发现，郡主身边的人身手都极好，可以说是个中高手！” 这话一听，沈明华轻笑：“不过是本宫惜命，身边之人身手好才能让我放心！” 这话她说的漫不经心，一副自己的身边，自当是没有无用之人的神情。 “郡主不妨好好的考虑考虑！” 对于这位圣女的话，沈明华看向她：“刚刚圣女也说了，这是一个交易！” “无论本宫答不答应，圣女这交易的筹码，是否能够亮一亮呢？” “或者说，在此之前，彦国，亦或是二位的诚意，总是要拿出来给本宫看一看的吧！” 这话，显然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把有些事情给挑明了！ 只见惟灵看了看一旁的男子，随后轻笑一声，开口：“明华郡主果然冰雪聪明！” “如此，我倒确实应该展示一下我的诚意了。” 这话说完，惟灵朝着沈明华走了两步，两人挨近。 就在这时，惟灵俯身附耳，对着沈明华耳语的一番。 随后，就见沈明华神色先是凝重，之后，轻笑的点了点头。 第175章 意外消息 “圣女倒是爽快！” “不过是诚意罢了，不知这般，郡主可放心？” 对于惟灵的提议，沈明华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一口答应。 还不待她开口，门外便有声音响起：“郡主，裴少傅来了，说有事找您！” 裴明礼会过来的，倒是有些出乎沈明华的意料。 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毕竟这厮，平日里她若是不找，是绝对不会主动上前的！ 看向惟灵：‘圣女，这件事情我还是要想一想，还有事情，今日便不继续叨扰了！’ “郡主好好考虑，若是可以，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便可，之后咱们详谈！” 点头，沈明华抬步出门。 看着沈明华离开，刚刚还一脸笑意的惟灵此刻看向一旁的男子脸色有些凝重：“圣子，为何要同这沈明华做这般交易！” 男子看向她：“如今咱们已经被盯上了，若想解决眼下的问题，那么，总是要有些付出的！” “毕竟这件事情，按照如今的情形，即便咱们不说，也有暴露的风险！” “别忘了，南凌的事情！” 男子一边说，一边继续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小蛇，眼中带着淡漠，神情更是带着额一抹邪魅的似笑非笑。 见他提到南凌，惟灵立刻保证一般的开口：“兄长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那南凌的小王爷，是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男子轻笑：“不会？什么事情都不要保证的这般绝对，要知道，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 “与其偷偷摸摸，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摊开，还能得一个磊落的名头！” “可，若是明华郡主不同意咱们又当如何？” 男子轻哼一声：“事情已经说了，她同意与否，对于咱们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没准，还能一定程度上给行个方便呢！” “兄长谋略，是惟灵欠缺了！” 对于女子的恭维，男子却不以为意：“你这话可是谦虚了，彦京谁人不知你圣女的威名！” “同我这个人人反对的圣子不同，你这圣女，可是人人认可的！” 这话，惟灵没有接，因为，她不敢！ 毕竟，同她顺利接任圣女不同，楼弃这个圣子之位，当初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若不是大祭司力排众议，再加上他手段狠辣，天赋极高，也不会这般的顺利。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嗤笑：‘说起来，也是那些老东西们不中用，随随便便动了动手，一个个的便都熄了火，还以为都是什么多厉害的角色呢！’ 他这话，惟灵沉默着没敢开口。 此时，彦国院子外，裴明礼正站在门口，沈明华一出来，便见到他这遗世独立的模样。 心里想的却是，这斯，看着如玉公子，其实心黑的很！ 也幸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整天穿着一身白衣飘飘的模样，若不然，那才真是看不下去了！ 今日裴明礼一身发暗的灰绿色长袍，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随着沈明华朝他走进，即便总是骂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斯，当真是神仙面容！ “裴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对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边往外走，就听裴明礼一边开口说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听说殿下今日来了四方馆，而彦国又请了您过去，有些不放心，所以前来一看！” 这话他说的坦然，听的沈明华却是神情一变，这样的话从这厮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这斯，竟然还主动关心起了她的艾薇，简直是过于的匪夷所思了！ “裴大人可真会开玩笑！”显然不信。 瞥了眼沈明华的神情，裴明礼勾了勾唇角，随后再次开口：‘臣知道这话如今有些难以信服，可事实就是如此！’ “况且，我也没有因着这件事情而跟殿下开玩笑！” 看他神情认真，即便心有怀疑，此刻也不得不半信半疑。 “若是这般，倒是本宫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话说完，裴明礼看着沈明华：“殿下也不必如此，微臣这般，也不过是如今咱们一同共事！” “陛下既然下旨让我协助您，那您的安危，自然也在微臣的考虑中！” 这两句话说完，好不容易提起的一丝感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大人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中听！”最后三个字，沈明华尾音咬的很重，甚至还能听出些许的咬牙切齿。 对于这般，裴明礼却不慎在意：“殿下，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这话，倒是然沈明华有些哭笑不得了，这斯，不仅喜欢装模作样，还喜欢呈口舌之快！ 对着他面无表情的笑了笑：“呵呵，那真是让裴大人失望了，本宫没有任何需要担忧的！” 看了她一眼：‘殿下可是有什么收获？’这般笃定的开口，听的沈明华有些意外。 看了他一眼：‘为何这般问？’ “看来是有收获了！”这，一问一答，自己就已经解决了，根本不用她开口。 心中想着，沈明华的神情倒是逐渐认真了起来：“没错，确实有些收获，甚至，还不小了！” “既然裴大人过来了，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详谈一番！” “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府中备了江南的糕点，殿下不如过去尝尝？” 裴明礼说这话，明摆着知道沈明华对江南裴家独有的点心的喜爱。 果然，在听他如此说了之后，沈明华脸上的笑意更甚:“如此，便麻烦裴大人了!” 边走，边听沈明华说着:“这裴家的茶酥同金山翠芽倒是绝配!” 话落，裴明礼看了她一眼:“说起来，前几日祖父祖母曾派人送了些江南的吃食过来，这金山翠芽就在其中!” “特意交代微臣分一些给殿下，一会儿我让给您装些带回去!” “如此，本宫倒却之不恭了!”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这边刚走，戎卢那边邱林敏敏便接到了消息，出来的时候只将将看到马车的背影。 第176章 裴府 没有看到人，此刻她的脸色有些阴郁。 看了眼一旁的侍女，开口问道:“你确定刚刚来的是裴少傅？” 侍女点头。 她继续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过来，只是接走了沈明华？” “回公主，确实如此，裴少傅人来了之后，只是让人通知了明华郡主!” “不肖片刻，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那沈明华过来是干什么的？” 邱林敏敏对此发出了质疑。 “据说昨日南陵的小王爷中毒，明华郡主今日是特意过来看望的!”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只不过明华郡主出来之后，又去了彦国的使团，听说是圣女有请！” 话落，邱林敏敏轻哼着开口：‘她倒是受欢迎，这前有东瞻，如今又有南凌跟彦国！’ 身旁的丫鬟听到她这话之后，一脸讨好的小声开口：“公主，您之前让我打探的事情有了些眉目，这沈家，同沈明华的关系非常的一般！” “更甚至，沈明华虽然是沈家唯一的嫡女，可这沈国公确实更加的宠爱养女！” “话说这养女乃是沈国公续弦的夫人带过来的，同沈明华年岁相仿，不过就差几个月而已！” “如今整个国国公，也是这位继夫人当家！” “那养女叫沈汀兰，沈明华非常的不喜欢！” “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公开的场合表达她的不满，不过，对于她的这种态度，国公府内不管是沈国公还是老夫人都提出过反对的意见！” “再加上前些日子，两人似乎闹得些些不愉快，更是减少了来往！” 听到此处，邱林敏敏的脸上总算是带了一抹欣喜：“看来这沈家，可以成为咱们的突破口啊！” 婢女点头，继续献祭：“公主说的不错，而且，奴婢还打听到，这沈家那个叫沈汀兰的养女，也会参加大朝会！” “除此之外，她在这京中素有才女的贤名！” “想来，这些都是那明华郡主看她不顺眼的理由！” 点头：“若是这般，那就更好办了，大朝会的时候，只要激化她们两人的矛盾，还何愁咱们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这沈汀兰，看来我有机会是要见上一见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 “想来，她也不想沈明华过得太好吧。” 邱林敏敏这边正想着如何给沈明华添堵来算计她，而沈明华这边，此刻已经同裴明礼一同到了裴府i！ 一连两日，都过来，府中的老管家见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随后，更是直接拉住跟在后面的非言：“公子同明华郡主的关系何是这般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隐隐还带着些期待跟兴奋。 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抓的变形的衣裳，非言开口：“二叔，这件事情您就别操心了，公子这般，不过是同郡主有公事详谈。” “你还是把您心中那些想法收一收吧！” “再说了，咱们公子这样的人，怕是不会尚郡主的！” 非言一副自己很了解裴明礼的样子，听的老者直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一天天的，就是浑说！” “要我说，公子身边就是跟了你这个话痨以及非止这个冰块，才显得好好的一个少年郎看起来不正常的！” “再说了，尚郡主怎么了，咱们裴家名声摆在这里，尚郡主也不会有人说是高攀！” “更不用说，老爷子一开始就是相中这郡主了，只不过是大公子一直未松口罢了！” 摇了摇头，非言开口：“哎呦我的二叔，这话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这郡主也就看着身份尊贵，除了长得漂亮，那脾气可怪的狠！” “你是不是忘了，二公子就是因着得罪了这祖宗，现在人还在山上呢！” “我同公子来京城之前曾过去看望过，那日子过得，才叫苦呢！” 这话落，就听一旁不知什么什么过来的非止开口：“二公子那是咎由自取！” 被吓了一跳，非言看向一脸冷意的非止开口：“我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还有，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弄出些动静来，这静悄悄的，太吓人了！” “是你说的太入神，没有听见。”非止反驳的开口。 “你来干什么？”非言问道。 “公子叫你去厨房把糕点取来！” 听到裴明礼有吩咐，非言离开。 人走了之后，老者看着留在一旁的非止，笑意盈盈的开口“来，非止，二叔有事问你！” “二叔你说！” 看了看书房的方向，老者开口：“你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可有见他对哪一家的姑娘感兴趣的？”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堵得老者一噎。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耐着心思再次开口：“那有没有走的很近的那种呢？” “明华郡主！” 眼睛一亮：“真的吗？看来公子还是有心思的！”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非止继续说道：“公子总是同明华郡主一同商讨事情！” “意见不合是常有的事情！”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把老者刚刚的小九九给打笑的烟消云散。 “你也是个木头，问你还不如问那个话痨呢！”有些嫌弃的开口。 随后摆了摆手，让人离开。 此时，裴府的雅室内，沈明华同裴明礼都坐在椅子上，非言端着茶酥进来。 “放到郡主面前即可！” 裴明礼适当开口，非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照做。 这地方是裴明礼平日烹茶，品茗的地方，景色怡人。 沿着窗户往外望去，梨花飘落，混着花香，倒说不出的雅致！ 心想，这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活的这般雅致。 “裴大人当真是好品味啊！” 看着外面的落花，沈明华开口。 一旁的裴明礼摆手，让非言下去之后，亲手烹茶！ 给沈明华倒了一杯，之后开口：“郡主懂得欣赏，才是真正的好品味！” 难得的互相吹捧一番，才开始谈论正事。 “裴大人可知，刚刚圣女同我说了些什么？” 第177章 要求 “愿闻其详！” 这坦然的神情，弄得好像是她沈明华非要告知一般。 不过，如今倒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看着裴明礼为她倒好的茶水，突然轻笑一声：“裴大人，如今咱们怕是真要头疼了！” 把刚刚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之后，沈明华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如今这般，咱们应当如何？” 随着沈明华的话，裴明礼有一瞬间陷入的沉思。 观他的模样，沈明华没有打扰，伸手拿起盘子里的茶酥，吃了一口！ 随后，又抿了口茶！ 熟悉的味道，真是让人怀念。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裴明礼，处于思考中的男子此刻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心中想着，裴明礼这斯的这副皮囊，若是有一天不当他这装模作样的裴公子了，单靠这姿色，也决计能混的很好。 这般想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一张脸，为了讨好自己，换上戏子的服装，为她唱上那么一曲牡丹亭，想来会是说不出的百转千回。 这般想着，心中不免还有了一丝的期待，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裴明礼看过来的时候，沈明华就是一副窃喜的神情，那模样，在配合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只要他没瞎，都能想象的出，面前这位郡主，脑子里面，绝对没有想什么好的事情！ 轻咳一声：‘郡主！’ 沈明华被拉回，思绪收起，看着面前这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收起刚刚的神情看向裴明礼：“裴大人以为如何？” 深深的看了沈明华一眼，随即裴明礼开口：‘殿下，微臣认为，彦国圣女所说之事，可以考虑！’ “你的意思是，这买卖能做？” 裴明礼点头：“我觉得可以！” “不过，这件事情，咱们同意是一回事！怎么交易，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看样子，裴大人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看着沈明华：“想来，郡主心中，想必也早已经有了决断。” “同我询问，也不过就是想在多一些稳妥！” 轻笑一声：“裴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没错，一开始本宫便有同意的打算，不过是想把事情抻一抻！” “不想答应的那般干脆罢了！” “再有一点，既然是交易，那么他们最开始开出来的筹码我不是很满意，想着同裴大人聊一聊！” “看看如何加码！” 她这话，倒是没有丝毫的收敛，把自己的野心暴露的明明白白，裴明礼听罢，轻笑一声：“殿下，这件事情，微臣可没有义务帮你瞒着陛下！” 裴明礼这话说的也非常的直白。 紧接着，继续开口：“让微臣再来猜一猜，殿下决定把这件事情同我说，原因有三！” “一则是你我一同负责大朝会，这件事情，我理应有义务配合殿下！” “其二，便是殿下既然下定决心这件事情不告诉陛下，那么，在调查的时候，势必要掩人耳目，而微臣，则是殿下第一个要掩人的耳目！”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殿下对这件事情，可以说没有完全的把握，同我合作，能在一定程度降降低风险，毕竟，微臣说一句不谦虚的话，我的脑子是殿下所需要的！” 这厮把问题剖析的如此直白，既在沈明华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意外的是他竟然精明至此。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连这都勘破不出来，那么，裴明礼这人，便不是她汲汲营营都想要拉拢过来的人了！ 轻笑一声：“裴大人确实没有让我失望，本宫就是看中了你的聪颖！” “就是不知，裴大人意下如何啊！” 二人视线交汇，裴明礼开口：“殿下，微臣刚刚说了，我可以帮忙协同，可陛下那边，微臣没有义务帮你隐瞒！” 就这么看着他，沈明华红唇勾起：“那不知，裴大人想要的是什么呢？” “殿下是想收买微臣？” “裴大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殿下，微臣刚刚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这些，也只是殿下的个人猜想而已！” 道貌岸然! 在心中咒骂一番，沈明华看向他：“裴大人说的不错，这都是本宫的主观推断。” “那不知，裴大人能够告知一番，究竟怎样，你才能不说呢？” 看着他，沈明华依旧笑意盈盈的开口，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殿下，刚刚你也说了，同惟灵圣女做的是交易！” “既然是交易，总是要拿出一些筹码的不是吗？” “所以，铺垫了这些许，裴大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殿下的秘密！”裴明礼这话说的直白，听的沈明华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裴大人说话，何时竟也这般的有趣了！” “本宫的秘密？裴大人都说了是秘密，我又如何告知于你？” “更何况，裴家的家学，教的是清风朗月，怎的裴大人总是一副非君子的行径呢？” “窥探姑娘家的心事，这可不是圣人所为啊！” 沈明华顾左右而言他，裴明礼听罢，只是轻轻一笑：“殿下，裴某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圣人！” “再说了，殿下的秘密，可不是这所谓轻飘飘的一句姑娘家的心事便能够概括的！” “您知道微臣说的是什么！” 心中暗骂他是狐狸，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笑容：“裴大人确定要知道？” 裴明礼点头：“唯独殿下这件事情，裴某看不明白！” 原以为沈明华还会再拉扯一番，谁料听了裴明礼这话之后，她竟然直接点头：“好啊，裴大人既然好奇，本宫告诉你又有何妨！” “不过，却不是现在！” 就这么看着他，沈明华笑容和熙:“本宫可以答应，不过这日期，却是由本宫来定夺！” 说到这里，嘴角的笑意加深：“想来裴大人会说话算数的吧？” 第178章 谈妥 被沈明华将了一军，裴明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被他这么一直盯着，沈明华整个人不自在极了。 视线流转，偏偏人只能坐在这里，装的一副深沉的模样。 终于，就在她要坚持不住时候，这人说话了。 “呵，殿下倒是好算计！” “既然如此，还请殿下说出一个期限，若不然，你坚持等到微臣作古之后再于墓碑前讲给我听，那岂不是跟不说一样！” 这话，简直粗鲁。 沈明华倒是没想到，裴明礼这人，竟然还会说出如玩笑一般的言论。 “裴大人倒也真是百无禁忌！” 直直的看着她，裴明礼开口：“裴某不信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别说，裴明礼没有这般说的时候，沈明华确实有这样 打算，那就是，等这斯归去之后，她会在他的坟前，跟他讲一讲这些过往。 可如今被点破，自然不能这般了。 思索着开口：“不若便以裴大人婚配为限吧！” 裴大人订婚之日，本宫定和盘托出如何？ 话虽这般说，可沈明华心中清楚，裴明礼这斯，上一世，她身死之前，都是独身一个人。 算起来，怎么的还有十年之久。 “殿下这般，可是要耍赖？”对于他的疑问，沈明华笑了笑：“裴大人，你如今年岁正当，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想来，也用不了多久！” “难不成，裴大人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话她简直就是在胡诌，裴明礼又何尝看不出来。 勾了勾唇角，就在沈明华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的时候，裴明礼开口：“殿下这个承诺，过于的没有诚意了些，微臣也不防告诉殿下，我如今没有婚娶的打算！” “甚至往后的几年都没有，若是殿下用微臣的婚娶作为前提的条件，恕微臣不能答应了！” 刚刚还带着笑容的神情此刻尽收，沈明华看着面前的裴明礼，心中暗骂！ 这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一个德行。 上一世还以为这斯眼光高，没有看得上的，后来因着年纪大，所以找不到！ 如今听他这般，倒是没想到原来他倒是已做好了寡一辈子的准备。 心中这般腹议，面上却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裴大人年纪轻轻怎的会有这般的打算？” “要我说，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太绝对，你现在是没有碰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若是有朝一日，裴大人看上了那个女子，想到自己今日所说之话，怕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沈明华说这话的时候，本就是抱着挖苦裴明礼的心思。 所以，二人谁都没有想到，真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二人四目相对，又是怎样一副尴尬的场景。 “殿下还是不要纠结这件事情了，微臣心意已决！” 没想到这斯竟然这般的不好忽悠，本想着空手套白狼，如今，怕是真得付出些了！ 思索着，看向裴明礼的眼神带着光亮，一副又想到主意了一般。 “裴大人可还记得你之前输给本宫的五个条件？” “既然筹码谈不拢，那不如，就用这条件让裴大人松口吧！” 这话落，裴明礼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如此，裴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神情，沈明华此刻还有什么不懂的，一开始，这斯就是在算计着自己用条件。 冷笑一声：“裴大人好计谋啊！” “郡主，咱们彼此彼此！” 这话，沈明华只是撇了撇嘴，心想，她跟这个黑心肝的可不是彼此彼此！ 自己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如今又幡然醒悟了都算计不过这黑心的狐狸呢！ 冷笑一声，她再次开口：“裴大人，既然这是你欠本宫的，那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以免你之后因着一些分歧没有办法好好的合作！” “郡主请讲！” “本宫的要求也很简单，同彦国这件事情有关系的所有人和事儿，可都是要算在这里面的！” “郡主这话，牵扯的可就广了！” “裴大人，不管怎么牵扯，这在原则上说，就是一件事情！你觉得呢？” “行，就依您所言，不过，裴某也有一个要求！” 看着他，沈明华点头。 “有关彦国这边的所有事情，您也同样都要同我共享！” 这话，显然是怀疑沈明华之后会有隐瞒消息的嫌疑。 嗤笑一声，看了他一眼：“裴大人放心，本宫心里清楚！” “如此，那咱们倒可以谈一谈之后的事情了！” 他这态度转变的模样让人惊叹，沈明华看着他，眼中带着些许轻微的打量：“裴明礼，你说该做的事情你都做了，这件事情，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 “与其每次都要叠加筹码的合作，不如索性你说出自己的条件，帮本宫做事，岂不更加方便！” 这话说完，就见裴明礼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明华：“郡主真是好打算啊！” “不过，微臣话也给您放在这里，合作可以，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合作也行啊，按照我之前同你说的，你帮忙，真的成功的那一日，你就是从龙之功！” “殿下慎言！” 又一次被拒绝，沈明华也不气馁，反正已经习惯了，她看向裴明礼的目光带着一丝的坚定：“裴明礼，总有一日，本宫一定会得到你！” “没想到殿下这般心悦我啊！”这话，直接扭转了沈明华的意思，看向他，怒瞪了一眼。 “好了，你还是先说一说接下来的打算吧！” 话落，裴明礼开口：“殿下您终于想起还有正事了！” 在沈明华出言之前，裴明礼再次开口：“咱们不如想一想，彦国，或者如今这圣子，圣女二人，身上可有咱们所想要的东西！” “有了需求，之后才好慢慢的谈条件不是！” 这话，沈明华也是认同的：“彦国擅蛊，这算是他们的独门绝学了！” “若是这般，咱们倒不如从这上面下点功夫！” 话落，两人对视，不约而同有了主意！ 第179章 见一见 异口同声：“那只被偷走的金蝉！” 视线对视，两人的眼中均带了笑意。 “看来，裴大人同本宫是想到了一处！” “还以为，你这般高风亮节之人，不会做这般的行径呢！” 裴明礼笑了：“殿下您身份尊贵都能有这般的想法，微臣又何苦能免俗呢！” 这厮，一同说话的时候，自己就很少有占上风的时候。 笑了笑：“没想到裴大人这般的高看我，本宫也是荣幸啊。” “毕竟，这说起咱们的名声，那可是天差地别！” “微臣认为，殿下素来是不会在意这些言论之人，恰好，我觉得，行为同一个人的品行没有绝对的关联！” “更不用说，殿下你刚刚也说了，如今咱们算是站在了一起，既然是合作关系，自然考虑的是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那些虚伪的名声，很多时候，是最无用的！” 裴明礼的这般说辞，沈明华是相当的认同了，在她看来，这所谓的名声，就是用来困住人的枷锁！ 在绝对的能力跟权力面前，名不名声的，往往起不到什么关键的作用。 因为，即便有人心存不满，他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即便是在背后叫嚣，也是私下而已。 轻笑一声：“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两人分开行动，我明日便让人给惟灵圣女带话，只待她把人物画像交给我们，便能着手了！” 这件事情达成共识之后，沈明华突然想到沈家要接来的人。 “裴明礼，既然商量妥当，本宫这边还有些事情，就不再寒暄 ！” “你这边要有什么消息，便派人递进宫来即可，左右如今咱们一同负责大朝会，这般有商有量，放在明面上也不会有人多想的！” 裴明礼点头，随后恭送沈明华离开！ 沈明华这边，上了马车之后，便看向一旁的松萝：“沈家那边盯着如何了？” “回郡主，国公府那边已经派了新的人过去，算算脚程，应当快到京城了！” 这话听罢，沈明华的脸上挂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让他们把人给我看住了，以我对我那个父亲的了解，他这般光明正大的把人接来，想必会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会是何身份。” “那郡主，咱们现在是回宫还是？” “去国公府，等人一到，咱们便过去，我倒要亲眼见一见！” 松萝点头，对着外面吩咐着。 裴府，沈明华离开之后，裴明礼看着对面沈明华吃剩的茶酥，先是轻笑一声，随后把非言非止叫了进来。 “非言，你去查一下京中的客栈，府邸，最近有没有外乡人来过！” “还有，京中官员的家眷中，是否有外地的亲戚上门！” “是，公子！” 非言离开之后，裴明礼看向非止：“你去老地方帮我送个消息，就说我有事相告！” 两人陆续离开之后，裴明礼一人起身，看着窗外的满地梨花，嘴角间噙着一抹笑意。 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的神秘，似乎有些嘲讽，似乎又有些悲悯。 此时，沈家附近，沈明华的马车就停靠在一处，她今日的马车有些显眼，此刻，不能直接过去，若不然，然还没来，她倒是先暴露了。 恰好沿街有一户人家离国公府不远，他们家的阁楼位置特殊，刚好能够看见国公府的门口。 让侍卫过去安排了一番，沈明华带着人走了进去。 阁楼上，此刻沈明华就这么淡淡的坐在窗边，因着树枝遮挡，在国公府那边看来，倒是瞧得不甚真切。 可反之，这阁楼上的风景，倒是正合沈明华的意。 沈明华出手阔绰，不过就想进来歇歇脚，这户人家哪里有不乐意的。 这么坐着，沈明华甚至还琢磨着，若是她出钱买下这院子，是否更为的方便一些。 没等多久，便见有一马车缓缓行驶而来，渐渐的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口。 小厮驾马停下之后，先是独自一人下来，四处环绕，随后对着门口的人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便有人进去禀报，不消片刻的时间，沈鸣身边的人便从府内走了出来。 站在马车下，人还在四处的张望。 紧接着，马车上走下来一男子，留着一个络腮胡，瘦长的脸颊。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突然，男子猛地扭头，朝着沈明华如今的方向看过去。 幸好有树枝遮挡，若不然，今日沈明华便是暴露了。 看着人走进去，沈明华起身：“好了，咱们也过去凑一凑热闹去！” 沈明华的动作很快几乎是这边人刚进国公府没多久，她的马车便停在了门口。 不待守卫上前，她带的侍卫便直接开出了一条路来。 大门被打开，侍卫方才反应过来：“郡主，您怎么过来了？” 态度有些恭维，不用沈明华开口，身边的雷晋扮做初晴此刻简直是把狐假虎威发挥了极致：“郡主回国公府，有什么需要意外的吗？” “还不快闪开，别挡了路！” 这话，简直是有几分仗势欺人的丫鬟意味了！ 沈明华抿嘴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人，学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侍卫赶忙退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沈明华朝里面走去！ 想要进去禀报，可郡主的侍卫挡着他们，根本过不去。 国公府的布局沈明华清楚务必，直接便朝着沈鸣的书房走去。 路上，丫鬟见了沈明华，均老实的行礼。 有眼尖的见这情况，赶忙前去禀报。 同沈明华猜测的一般无二，沈鸣人此刻却是就在书房。 此时门外守着的正是刚刚出来迎接男人的仆从，见到沈明华带人走来，也是一脸的惊讶。 看了眼书房里面，赶忙大声开口：“郡主，您怎么来了？” 对于他的举动，沈明华没有点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听说父亲人在书房，我便直接过来了！” “也是有些事情，想当面说个清楚！” 说着，便直接抬步朝着书房走去。 “郡主！”刚走两步，便被拦下！ 第180章 袁三 “怎么，福贵，你敢拦主子!如今这书房我是进不得吗？” 话问出口，却不等人开口解释，一旁的雷晋一副宫女的装扮，狐假虎威的上前，直接把人给推开:“你什么身份，还敢拦郡主!” 人推到一边，沈明华看着雷晋的做派，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此情此景下，她倒觉得这般不错。 人被推开，雷晋装扮的初晴直接一个跨步上前，把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就给推开。 此刻沈明华站在距离门几步外的位置，刚好能一览书房内的情景。 或许是有些突然，此刻书房内的两人均是站着，门打开的那一刻，沈明华观那姿势，似乎沈鸣想让那人躲一下。 可能谁都没有想到有人敢直接把门给推开，那人还不着痕迹的转变了一下身体的姿势。 不过，她一直都盯着门内，自然眼尖的看到了。 轻笑的低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一般。 看着此刻大敞四开的书房门，沈鸣怒火中烧一般的开口：“沈明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对于这话，沈明华只是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头：“初晴，怎么做事的，这么毛手毛脚！” “开个门也这般大的力气，都把人给吓到了！” 对上沈明华的眼神，雷晋颇为上道的认错开口：“回郡主，都是奴婢做事毛糙了！” “罚你下个月的月钱长一长记性！” “奴婢认罚！”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的，把周围的人都当成空气一边。 沈鸣见状，开口呵斥：“沈明华，你的人做错事情，你就这么轻拿轻放吗？” 看着他，沈明华却没有丝毫的在意，脸上挂着少许得体的笑容：“父亲，这初晴如今刚刚来到我身边，做事毛糙一些也能见谅！” “毕竟，身边的人，还是要一点点的调教不是！” 不等沈鸣开口，沈明华便直接堵住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说起来，父亲，我今日找你，可是有事情要说的！” 随后，抬步朝着里面走去，看着此刻站在沈鸣书房内的中年男子，一脸意外的开口：“倒是没有想到，父亲的书房竟然还有客人！” 说着，便看向那人，视线中带着明晃晃的大量，似乎在辨认着。 “恕女儿眼拙，倒不知，这是京中的哪位大人？” 沈鸣本来是想让沈明华出去的，可没想到沈明华先他一步开口，如今，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看着来人，沈鸣思索着，还不待他开口，一旁的男子已经先沈鸣一步：“草民见过明华郡主！” “在下是老夫人族中的亲戚，这次来京，是来投奔国公爷的，想着看看，国公爷能否给个营生！” 看向他：“哦？是吗？倒不知祖母的娘家还有走的这般近的亲戚！”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啊？” “郡主你叫我袁三就可以了！” “袁三！”沈明华在口中念着这名字。 “那不知袁先生同我父亲是何种辈分啊？” 男子拱了弓手，再次开口：“按照辈分，国公爷乃是在下的舅爷！” “舅爷？那你岂不是要称呼我为表姑了！” 似乎对于这人的辈分如此之低，有些意外！ “郡主说的对！” 他这话落，沈明华轻笑一声：“倒是没想到，祖母这边的亲戚，竟然还能得到父亲如此的重视！” “不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营生啊？” “都可以，只要是国公府给的，小人都满意！” “倒是个不挑的！”沈明华拿捏着语气，有些高傲的开口。 这人，此刻的模样倒是跟他刚刚下马车的神态判若两人呢，仿若是骨子里低到尘埃的小人一般。 不过，沈明华见过了他之前的模样，是绝对不会这般想的。 这人，心思深沉，他所说的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轻笑一声，随后看向沈鸣：“父亲，既然跟咱们国公府沾亲带故的，那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你说，给这人一个什么 样的差事好呢？” 视线看向沈鸣，沈鸣脸上此刻有些阴郁的神情收起了一些，不过来那眼神中的不虞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这件事情，我还要同你祖母在商议一二，容后再议！” 打量着二人，沈明华点头：“父亲说的也不错，毕竟也算是自家人，总是要找一个最适合他的营生才可以！” “这样吧，若是父亲跟祖母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便告知我一声，我来安排！” “我看着他有些合眼缘，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晚辈，我一个当姑姑的给侄儿谋一个差事还是很应该的！” 这话，沈明华一口一个姑姑侄儿的，一旁的男子只能不断的点头表示谢意。 沈明华心中冷笑，面上依旧笑意盈盈：“那不知，这侄儿父亲准备安排他住在何处啊？”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我自由安排！” 就知道沈鸣不会轻易透露，沈明华却不依不饶：“父亲这话就错了，既然已经打过了照面，又岂能有不理会的道理！” “想来父亲还没有安排，不若我让人去安排一番？” “不用了！” 面露可惜，沈明华却没在继续：“这样啊，既如此，到时候等袁三的住处安排妥当之后，还望父亲知会明华一声！” 说着，还看向袁三：“不知你可有什么拿手的谋生手段？” 袁三摇了摇头：‘会郡主，小人什么都会一点，可又样样不精通，说起来也是惭愧！’ 看着他：“袁三，你这般可就谦虚了，这样样都会一点可不就是全才吗！” 见她依旧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拉着人聊个不停，沈鸣终是忍不住开口：“明华，你不是有事情同为父要说嘛？” 随后，对着门外开口：“福贵，你先把袁三带下去休息。” 门外的福贵听罢，赶忙上前，对着袁三态度有些恭敬的开口：“袁先生，您这边请！” 对着屋内的两人点了点头，袁三离开。 人走了之后，沈鸣看向沈明华，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你究竟要说什么事？” 第181章 心寒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沈明华面上的神情不变。 走到椅子旁坐下，手边相邻的位置，便是刚刚袁三坐的地方。 沈明华看了眼空座旁的一杯茶水，心中了然。 之后，目光看向沈鸣：“父亲觉得我来找你，所为何事啊？” “我怎么知道！” “父亲是否忘了，你今个一早让人送进宫的信件了，那上面，可是对我的不满啊！” “我就想亲自过来问一问，一个当街枉顾王法的人，送进京兆尹有什么不妥！” 视线一变：“哦，对了，昨日那小厮好像说过，说这人很重要！” “不过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却又单单只派一人呢！” “所以我想着，可能这只是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罢了！” “毕竟，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说到这里，沈明华明显的感觉到沈鸣的情绪变化。 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因为，此时的书房门大敞四开，因着刚刚雷晋的举动，直接把门给拍坏了！ 此刻，沈明华的人就站在外面，沈鸣即便是生气，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只能继续听着沈明华没有说完的话：“不过，不管是不是开脱，父亲这一早上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我，我实在是有些不开心啊！” “我昨晚把人送到京兆尹之后，可是让人来国公府递消息了，可父亲却没有见，这可怪不了其他的人！” 沈明华这话，沈鸣不自觉间想到了昨晚守门人禀报的事情，脸色更加的不悦。 却听沈明华继续的说道：“所以啊，这早上我收到信息之后，便想着，这人既然这般的重要，我总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刚刚一见，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样的人，父亲不若同我说一说，是否有什么重用吗？” “若不然，又为何如此的紧张呢？” 接连的几句话问出口，沈明华的视线明晃晃的看向沈鸣，一副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一般。 而此刻，内宅中已经得到沈明华带人闯入国公府的消息了。 曲婷跟沈汀兰扶着老夫人此刻走到了书房附近。 随着沈鸣的话落，一行人也来到了书房门口：“沈明华，我是你老子，你是在让我给你一个交代吗？” 话落，看着门口的一行三人，沈鸣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母亲，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汀兰率先开口：“父亲，是小厮来禀报，说郡主带人闯了进来！” 这话说完，沈鸣看向沈明华：“你带人闯了进来，你当国公府是什么？” 看着沈鸣的这副嘴脸，沈明华不禁笑了。 是啊，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上一世，她是瞎眼了不成，这沈鸣对她，永远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偏偏她那时候被洗脑，觉得父亲只是面冷心软，被有些小恩小惠蒙蔽了双眼。 这人，不管什么时候，对待自己都是这般的没有耐心。 永远都是先质疑。 视线移开，直直的看向沈明华。 沈明华的此刻的目光带了些许的锐利，目光直视，沈汀兰有些心虚的四处观看。 却见沈明华直接朝着她走了过去，在众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之时间，直接一个巴掌糊了过去。 啪的一声，任谁都听得出来沈明华的力气。 “啊！”沈汀兰尖叫一声，脸颊迅速发红，眼角更是直接蓄起了泪水。 而沈明华，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闯进来？我一个国公府正经的主子，倒不知何时回国公府要用闯了？” “你若是不会说话，那下一次，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语气不善。 “沈明华，你要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沈鸣厉声质问。 一旁的沈老夫人也是一脸不认同的看向她：“明华丫头，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闯进来不说，如今又打又闹的！” 沈明华冷笑：“祖母，难道在您看来，我回国公府直接进来便是为闯吗？” “我倒不知，于国公府而言，我沈明华何时成了外人了？” “还是说，一开始，在你们的心中，我沈明华便就是一个外人？” 这话出口，老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你看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又怎会是外人呢！” “既然不是外人，我带人进来，又何故称为闯呢！” “所以，我打了这挑拨是非的养女，有什么不妥吗？” 沈明华几句话，倒是说的老夫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心中暗想，这丫头什么时候口齿这般凌厉了！ “即便如此，你身为晚辈，却在国公府如此的放肆，也是你的不敌！” 沈鸣适当开口，沈明华扭头：“父亲，我是郡主，在国公府，不用受到这些辈分的制约的！” “毕竟，先君臣，后父子。” “况且，我可没有顶撞你，不过是打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养女而已，怎么，您心疼了？” “汀兰是我国公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也是正经的小姐，什么养女，以后不可再提！” 这话，直接把沈明华给听笑了：“正经小姐？” “不过一个巴掌，父亲便这般的维护，甚至不惜为了她对我发难！” “说起来，父亲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是让女儿寒心啊！” “您犯了事情，蹲在大牢里面的时候，可是我沈明华亲自去求情，甚至大冷天的跪在御书房的外面！” “最后更是丢了封号，才把您给救出来的。” “可您呢，避嫌啊！原本我只是有一段时间的心灰意冷，可如今，我是彻底的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既然你觉得我可有可无，那我沈明华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从今以后，沈家的任何事情，都同我沈明华无关。” “这国公府，往后除了祭拜我母亲，再无我所牵挂之事！” 沈明华这话说的狠，以往她即便有所不满 也不过是不予理会，如今这般说，一时间，书房内寂静无比。 还是沈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明华啊，你这话说得可有些重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这般说，祖母是真的伤心了。” 第182章 闹掰 听罢，沈明华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她这祖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哄骗人。 不管是非对错，总是这一套说辞。 是不是以为，只要她说出一家人，她沈明华就应该妥协。 看向她：“祖母，说起来我前几日便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初我是因着伤心沈家的态度。 所以今日登门，为的也是缓和关系，若不然，也不至于父亲写了信训斥我，我还是对您娘家来的人如此上心。 可刚刚，你们的态度让我看的分明，我沈明华，一开始就没有被你们当成一家人。 以前的总总，不过就是对我的裹挟罢了。 我想着自小不在府中，未能在长辈身边尽孝心，所以，一应好的都往国公府送。 可祖母您呢，好像总把我当成傻子一样。 呵，如今我已经看的分明，彻底的死心。 你们也无需用什么孝道压我。 若不是我，如今这国公府还不一定会存在。” 这话，则是暗指沈鸣买卖官职一事。 “我保住了国公府几十年的基业，保住了父亲的官位，也算全了孝道。 左右国公府于我没有养育之恩，今日之后，我会告知众人，从今以后，我沈明华同国公府没有半分的关系。 国公爷娶谁，认谁当沈家的小姐都无所谓了。 不过一点，那就是我母亲的嫁妆，我要拿回来。” 这话说完，沈明华抬步直接离开，一旁的老夫人想要拉住她，却直接被外面候着的青黛眼疾手快的挡住。 如今，这是沈明华彻底的同沈家撕破了脸皮，若是说之前的那些，于外面而言只是有些许的传言，并不能算作真切，那么，今日之后，沈明华是打定了主意。 之前她原本的打算是温水煮青蛙，让沈家在不知不觉间，彻底的消亡。 不过嘛，如今这么多的事情，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觉得与其那么不温不火的，倒不如这般来的干脆。 主要是她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以前演那么几回，还可以，可架不住如今事情变多，这样过家家的游戏，她委实没有空余的精力了。 再加上，她上一世忽略了太多，这一世头脑清醒了，之后，很多事情跳脱出固有的思维，总能看出一些端倪。 而她，这是要挖清这些，未免之后被牵扯上，倒不如现在断的干净一些。 左右，以她对沈家这些人的了解，即便是这她说的这般绝情，真到了需要她的时候，他们依旧还是会厚着脸皮上前。 “孽女，真是孽女！” “她当初，就应该一同被砍死，如今留了这么一个祸害！” 沈鸣这话，说的时候一点都没背着人，沈老太太听见之后，低声呵斥：“老大，说话注意些分寸！” 之后开口：“明华就是年纪小，再加上被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了，这才造就了如今的性子！” “不管她说什么，总是沈家的孩子，我们长辈，难不曾还会同小辈一般计较？” 这场面话老夫人说的漂亮，随后，视线扫过此时候在外面的那些小厮丫鬟，对着曲婷开口说道：“老大媳妇，你跟兰丫头先回去吧，我同老大有些话要说！” 曲婷看了两人一眼，之后点头：“好，母亲，那我跟汀兰便先回去了！” 人离开，随着书房的门被关上，老夫人脸色瞬间大变样。 看向沈鸣：“你刚刚怎么什么也不管不顾！” “那沈明华你即便再不喜欢，那她如今也是郡主，不过就是哄一些，你看看如今这事情闹得！” “一开始你就应当听我的！” 对于老夫人的指责，沈鸣一脸的不以为意：“母亲，您也看到了，沈明华如今的态度，根本不是那么轻易好拿捏的，既然如此，还何须哄着。” “况且，她今日险些坏了好事！” 话落，老夫人也是神色一变。 紧接着边听沈鸣开口：“幸好人反应的快，如若不然，咱们怕是还要想办法解决！” 这般，老夫人神色缓了不少：“事已至此，还是要多多提防！” “尤其是今日见过跟接手的下人，都要处理一下！” “母亲放心，这些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这般说，老夫人点了点头：“如今还是正事要紧，若是能成，才是最重要的！” 沈鸣也跟着点头：“母亲说的不错。” 国公府门外，沈明华出来之后，脸上的怒意消散。 上了马车，便直接吩咐身边的人：“让人去查一下那个袁三！”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松萝应下，沈明华继续说道：“让人放出消息，就是明华郡主彻底同沈国公府闹掰，甚至扬言，以后同国公府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这些，沈明华看向身旁一副沉思模样的雷晋，开口问道：“雷大公子，刚刚狐假虎威的感觉如何啊，怎么如今倒是沉默了？” 话落，一旁沉默的雷晋此刻开口：“沈明华，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你那个亲戚，有些怪怪的！” 皱着眉头，沈明华看向他：“哪里怪？” “说不上来，不过那面上看着有些别扭，就好像，那样的一张脸，并不属于他一般！” 这话，沈明华听了微微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人易容了？”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按理说是这样子，可以我的能力，他若是易容，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跟你形容呢，就是一种很自然的不协调！” 听罢，沈明华什么半晌开口：“或许是你在外面看得并不真切！” “这样吧，找机会，在离的近一些，你仔仔细细的观察一下！” “若真如你说的这般，那怕是里面大有蹊跷！” “如今，先等打探的人回来！” 雷晋点头。 之后轻笑：“不过不得不说，在你身边当丫鬟，这狐假虎威确实有些爽！” “啧啧啧，果然，这权贵的身份就是不错！” 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沈明华开口：“雷晋，你知道吗，其实我身边的人，一般不会如你这般！” 第一百八十三 宴席 “怎么，难道我学的不像吗？”雷晋开口。 沈明华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身旁的松萝:“雷公子这做派，倒也符合他人对郡主身边之人的认知。” “不过，一般情况下，今日的事情，或许会同雷公子做法相同，但神情是不会这般的。” 说到这里，松萝有些犹豫，雷晋明显的察觉这或许不是什么好词。 但因着好奇:“这般什么？” 松萝看向沈明华，见她点头，才开口继续说道:“过于的趾高气扬了些，显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话落，一旁的青黛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雷晋目光看过去，她才捂嘴收了笑意。 “有那么夸张吗？” 随机看向沈明华:“我看你平日不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所到之处，神气的很。” “看人更是一副轻蔑的模样，我想着，那我身为你的婢女，自然是不能给你丢面子。” “我还以为我学的很好呢!” 主仆三人看着雷晋这般说，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随后，沈明华点头:“其实也还可以，今日这情况，还真要你这般的做派才能镇的住他们。” 这话里面的认可，听得雷晋是相当得意:“是吧，我觉得也还行。” “我跟你们说，其实，我是故意这般的。” “沈明华，还是你看的透彻。” 那得意的模样，沈明华想，若是雷晋此刻身后若是有个尾巴，他怕是会摇的冲出马车外。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而随着她出了国公府，消息也同样的在京中蔓延开来。 这里面有沈明华的推波助澜，因为她自己让人放出消息，从今以后，沈国公府同她沈明华再无关联。 这般绝情，即便众人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可随着第二日茶馆酒肆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也让人知道了沈明华的决心。 沈国公府在京中的地位本就大不如从前，再加上沈鸣被贬，若不是沈明华是审计爱人，怕是这拜高踩低的局面也逃脱不了。 之前，不管如何，总是有一个明华郡主在，建元帝也会给些面子，一来二去，大家对身国公府也有些尊敬。 如今嘛，境遇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而随着消息的愈演愈烈，沈明华之后的一个举动，更加为整件事情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大朝会临，各国齐聚。 如今四方馆内，使团云集，作为东道主的大晟，自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一番。 大朝会的比试交流之前，还有一个欢迎宴，目的便是为这些前来的各国使团接风。 届时，建元帝也会到场。 不仅如此，各宫嫔妃，朝中各位大臣及其他们的官眷也都会到场。 可以说，从这一日开始，整个大晟的京城，便呈现出一种热闹的局面。 一直到大朝会结束。 大朝会为的是交流，这交流有文有武，时间不短，所以，这段时间内，大晟的京城可谓是人员汇集。 就连着京中城西，也来了不少各国的商贩。 毕竟，这交流除了文武，还有贸易往来。 而今日，便是欢迎宴。 这一次的欢迎宴沈明华是交给秦洛礼来负责。 说起来，本来这大朝会，当初朝臣们便提议让秦洛礼这个礼郡王来负责的。 毕竟，他的身份说起来实在是合适的很。 其已故的父亲齐王乃是当今陛下的表兄，而他，作为皇室宗亲，这样的身份，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可谁都没有想到建元帝会突然把沈明华给推了出来。 不过，即便这秦洛礼没有负责上这大朝会，可沈明华却没有准备放过他。 秦洛礼这人，当初能被推选出来，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不过，他除了能力，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一点，那就是他为人有些不爱说话。 这就导致，他平日里跟人相处，说话极其温柔。 若不是建元帝这个叔叔平日里照应着，再加上他母亲齐王妃是个厉害的角色，怕是能被那些宗亲欺负死。 而沈明华找他，实在是这位礼表哥心思细腻，事情交给他，特别的让人放心。 只观今日宴会的布置就能发现，秦洛礼这人，虽然平日话少，却是出了名的严谨。 沈明华来的时候，还没到使臣，除了一个个忙碌的宫女太监，以及守在四处的侍卫，便再无旁人。 她刚一走进，便见到不远处的秦洛礼正在一个个的检查着每一桌，见状，她抬步上前。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秦洛礼扭头，见到沈明华之后，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明华表妹！” “礼表哥！”两人打着招呼 随后，便见沈明华看着他，笑着打趣到：“没想到礼表哥来的这般早，看来，我当初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真是最正确的决定啊！” “明华你说笑了，再说，你那也不是商量啊!” 想到当初她去礼郡王府的时候，这礼表哥可谓是推三阻四了好久，最后不得已，只能去找了齐王妃这个舅母。 齐王妃是个急性子，为人也爽朗，沈明华即便在京中的名声不好，可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太皇太后还活着的时候，就常常进宫作陪。 对沈明华，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常说若是有个女儿如沈明华一般，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给得。 只不过，太皇太后去世之后，齐王妃便不大出门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答应了沈明华的请求。 想到这舅母当初的原话她就不自觉的想抿嘴笑：“洛礼这孩子一天天的不是闷在书房就是厨房，左右只要不跟人交流，都是可以的！” “正好明华你帮帮我，从今日起，你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你礼表哥！” 看向秦洛礼，沈明华开口：“表哥，你看你这安排的多好啊！” “这件事情，你可是帮了表妹大忙了！” 沈明华这样的夸赞，听的秦洛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心中，确实说不出来的欢喜，因着他性格的原因，除了母妃，很少有人会赞美他的。 这明华表妹虽然霸道了一些，可从小到大，都不吝啬赞美！ 第184章 宫宴门外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明华你满意就好！” 对此，沈明华看向男子：“礼表哥，我很满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陆陆续续的到来。 宫门外，今日宴会人多眼杂，这搜查是必不可少的。 侍卫们守在宫门外，对每一个进宫的人进行排查。 一应武器都不准带。 先来的都是大晟的朝臣及其家眷。 只见一辆辆的马车有序的停在外面，那一个个用心打扮的女眷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递交帖子，随后搜身。 一系列完成之后，会有宫人引导着他们朝着宴会厅走去。 说来也是巧，几辆马车一同行驶而来，下车之后，倒都是彼此相熟之人。 有沈家的，林家的，还有陈家的。 见到三家的马车停住，此刻候在宫门口准备进去的几个姑娘也停住了脚步看了过去。 只见 ，沈汀兰率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随后，视线再次放在马车上，曲婷同沈老夫人也一并下了马车，沈汀兰上前搀扶。 “汀兰？”陈婉下了马车之后，一眼便看见了沈汀兰。 有些迫不及待的喊出声。 随后，便朝着沈汀兰的方向走来：“还以为要在里面才能碰到。没想到会这般巧，正好咱们一同进去！” 说着，还同身边的几位长辈打了打招呼。 陈婉同沈汀兰关系好，不代表陈家同沈家的关系走的近。 陈夫人是个势利眼，如今沈家失势，又有同沈明华的传言，她的态度倒也说不上多热拢。 不过，陈家历来都是场面人，不管是陈夫人还是陈大人，这面子上的功夫做的还是很好的！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没有同陈婉那般。 紧接着，下了马车的是林殊。 见到她下来，陈婉还撇了撇嘴：“竟跟她撞到了一起。” 林殊下了马车之后，看到这二人，长辈们彼此打着招呼，她们小辈自然也是不能失礼的。 看向二人，她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沈小姐，陈小姐！真是好巧啊！” “林小姐！没想到竟然在宫门外碰到了，这确实很巧！” 三人中，除了陈婉，其余两人都是一副热拢的模样，随后，又一同跟此刻候在宫门外等着搜查结束进去的几位小姐寒暄着。 那亲亲热热的姐妹模样，分外的和谐。 可这份和谐没有坚持多久，便被一道突兀的声音给打断了：“这大晟的女子，当真是各个貌美啊！” “呵，看着一群娇滴滴的，只能做一些无病呻吟的事情！” 话落，众人朝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 只见有人被一群魁梧大汉簇拥着，正在朝着宫门走来。 有侍卫挡在前面，更是被直接撞开：“离远点，我们王子公主驾到，还不赶快过来迎接。” 人群中响起零零散散的讨论声：“这是谁啊？” “应该是戎卢的使团！” 气势压人，众人不自觉的把路给让开。 有人递上帖子，准备朝着额里面走去，却直接被拦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们戎卢的使团都敢阻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威胁的声音响起，却没有起到多么大的作用。 侍卫统领上前：“见过二王子，敏敏公主！” “今日人多眼杂，为了确保宴会中每一个人的安全，我等奉命在此巡查！” “所到之人无论身份，均要搜查之后，才能入宫！” “还希望各位贵人理解见谅！” 话落，戎卢这边便有人反驳着开口：“这是什么破规矩，我们王子怎么说也还是你们尊贵的客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被怼，这人却依旧不卑不亢的开口：“贵人见谅，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考虑！” 说着，朝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望各位把所带的兵器都留在宫外。” “我们搜查之后，立刻领你们入内！” 这人毫不松口的模样，看得邱林图卢神情变化，最后，却只是一笑：“既然是定好的规矩，我们遵守就是了！” “这样吧，本王子先来！” 说着，秋林图卢上前，展开双臂，见状，侍卫首领主动上前！ 先是接过他手中的刀，最后又收了他腰侧别着的短刃。 “多谢二王子配合， 您放心，这武器我们会给您好好保存的，等您出宫，马上奉还！” 只是点了点头，邱林图卢没有开口。 侍卫看向邱林敏敏，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邱林敏敏便一脸不虞的看向他：‘怎么，难不成你想给我亲自搜身！’ “微臣不敢。”话落，有丫鬟上前。 戎卢的人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这场景，刚刚聚集在宫门口的一行人均是默默的看着。 甚至，小声的说道：“这就是戎卢的敏敏公主啊！” “我听说，她可是一来，便调戏了四方馆的侍卫呢，为了这位公主的名声，对外说的都是水土不服！” 这话落，有人轻笑一声：“都说戎卢民风彪悍，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这般说着，却见秋林敏敏突然朝着他们看过来，随后抬步走了过来。 吓得一众人立刻闭嘴。 就在他们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听到要找他们算账的时候，邱林敏敏站在他们面前：“你们谁是沈汀兰啊？” 语气随意，让人听不出何种心绪。 有人把视线看向沈汀兰，犹豫着，沈明华施施然的走出来，朝着秋林敏敏行了一礼：“见过敏敏公主，臣女沈汀兰，不知公主找臣女所为何事？” 上下打量着她，秋林敏敏开口：“你就是沈汀兰？” “回公主，正是臣女。” 听罢，秋林敏敏看向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行，我知道了，听闻大晟有一才女，便想着见一见！” “毕竟，你跟沈明华可是姐妹呢！”这话，她说的满是嘲讽，让人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她究竟是何意！ 邱林敏敏掉头离开，沈汀兰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这公主过来的时候，那神情，还以为是找茬的。 第185章 内涵 不过，这公主最后的那句话，一时间倒是有些让她摸不清她的意思了。 想到刚刚这位公主在靠近她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听说你跟沈明华不对付，刚好，本公主也很不喜欢她！” 即便不知道她为何同自己这般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沈明华一定是得罪这位公主了。 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想来，有这位公主在，她完全可以看戏了！ 抑制着自己脸上的笑容，邱林敏敏走了之后，曲婷见状，有些担心的上前拉住沈汀兰的胳膊：“汀兰，没事吧？” 摇了摇头：“没事的母亲，公主可能是听说了我的名字，想见一见！” “那就好，这戎卢的公主不是好惹的，还是个会武的，之后还是离得远一些好！” 沈汀兰点着头，可心中，却没有这般想。 随着戎卢使团离开，宫门外都安静了不少。 而刚刚候在一旁的官眷，依次排查之后，陆续进入。 这边宫门口发生的事情，都第一时间禀报给了沈明华。 阁楼处，沈明华听到侍卫的禀报，眼中划过一抹嘲讽，随后开口：‘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告诉你们统领，今日排查，不得有丝毫的松懈！” “是！” 人离开，沈明华拿起一旁的团扇扇着风，面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呵，这是想拉拢人一起来对付我啊！” 此刻，沈明华所处的阁楼上，刚好能俯瞰整个宴会现场。 视线一扫，看着陆续走进的人，沈明华人却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戎卢的使团来了之后，陆续南凌，东瞻使团也相继到达。 不仅如此，就连秦朗，秦川二人也坐在了位置上。 听着侍女禀报，如今，似乎只剩上舅舅一行以及彦国的两位圣子圣女了。 算算时间，沈明华起身：“既然都来的差不多了作为东道主，我也该出现了。” 说着，把手搭在一旁松萝的手腕上。 今日，沈明华一袭湖水蓝长裙，配上鹅黄色的披纱。点点红梅缀在裙摆中，又有雀图作为衬托。 裙摆由浅至深，精巧的刺绣图案为衣裙本身增添了一种贵气。 走起路来，犹如灵动的湖水一般，而腰间的飘带同裙摆在走动中，又多了些许的空灵。 使得沈明华今日整个人典雅贵气。 头上的流苏步摇随着走动摇曳，衬得她整个人更是美不胜收。 身姿挺拔，身后跟着一众仆从，当真是贵气逼人。 今日各国齐聚，倒不适合穿的过于扎眼。 手中拿着团扇，一副悠哉的模样，朝着宴会厅缓缓走去。 石板路上，倒是同裴明礼碰个正着。 看着走在他身边的秦朗，沈明华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们二人一同来的？” 秦朗开口解释：“小表姐，刚刚我去见父皇，在那碰见了裴少傅，便一同离开了！” 沈明华点头：“既然碰见了，那正好，咱们三人一同前往！” 视线看向裴明礼：“倒是不知，裴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向舅舅禀报？” 话语中带着试探，对此，裴明礼只是笑了笑：“不过就是些许朝堂小事，我也只是尽力为陛下分忧而已！” “是吗？”轻笑一声。 “希望是真的分忧吧！”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到宴会厅的门外，才停歇下来。 恰好此时，有人同秦朗打招呼，沈明华找准时机，微微靠近：“裴明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要是不守信用，我可饶不了你！” 这凶狠狠的模样，倒是看得裴明礼一愣：“郡主想多了，我还不至于这么没有人品。” 也还算是得到了保证，轻哼一声，先他一步进了宴会厅。 有太监禀报，众人行礼。 视线一扫，嘴角噙着笑意朝着里面走去。 刚一坐到椅子上，戎卢那边，邱林敏敏便率先开口：“明华郡主你可是来晚了啊！” 看向她，沈明华回道：“公主这话，可是一顶大帽子啊！” “今日宴会时辰未到，公主一句来晚了，我倒不知如何应答了！” 话落，沈明华看着她，一脸关心的模样：“说起来，公主前些日子水土不服，发热不止，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毕竟我上次去看望，还颇有些严重呢！” 听到沈明华提起这件事情，邱林敏敏的神色一僵。 此刻，众人看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觉得里面充满了嘲讽。 毕竟，对于她那日对着侍卫的那些行为，京中盛传，即便后来的说辞是她水土不服，可这言论已经传开，即便没有人敢议论，却阻碍不了众人的想法。 她认定沈明华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让自己出丑。 可偏偏，她还装的一副关心的模样。 身旁邱林图卢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警告，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脸上撑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多谢明华郡主关系，已经都好了！’ “还要谢谢郡主那日来探望我！” 说到这里，邱林敏敏话音一转：“说起来，郡主也还是有心了，这除了我之外，四方馆内的其他使团，你也是常去探望。” “南凌使团到的第二日你便去看了小王爷，随后，又见了彦国的圣女！” “听闻，就连那神秘的圣子，郡主也是有些交情呢！” “就这，这可是头一份呢！” “这几日，除了郡主，可无人能在见到这彦国颇为神秘的圣子呢！” 这话，隐隐在内涵沈明华水性杨花。 对于她这般下三滥的做法，沈明华也不甚在意。 轻笑一声：“公主这话，怎么听起来还有些惋惜呢！” “郡主说笑了，就是有些好奇罢l !” 这话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懒散的说话声：“倒不知，这戎卢的公主何时对我这般的关注了？” “就连我都见了何人也能打探的这般清楚！” “须知，这暗中窥探之人，可都是如蛇鼠一窝之辈！” “难不成，戎卢的公主想当我的蛊虫吗？” 随着话落，众人便见一貌美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人，这穿着打扮，是彦国人无疑了。 第186章 宴席寒暄 之前都传彦国这位圣子容颜俊美，面容甚至比女子还绝色。 可除了那日相迎之人，无人得见。 众人都认为这般传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词的嫌疑，可此刻一见，倒不由的有些移不开眼了。 这还是怎样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呢，所见之人，无不惊叹的容颜。 同绝色美女不同的是，这样的一张脸，长在一个男子的身上，竟然没有丝毫阴柔之感。 配上他的桃花眼，竟多了丝不可亵渎之感。 穿着彦国独有的服饰，好像下一刻便能摄人心魂一般。 伴随着说话声，人走了进来，这视线一进来便锁定在了刚刚说话的邱林敏敏的身上。 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意很淡，看向邱林敏敏的目光带着询问。 邱林敏敏此刻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他，显然是被他的容貌所惊到了。 谁料，对于她的目光，男子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悦：“戎卢公主，我不是很喜欢你的眼神！” “你若是再不收起来，我不介意把你这双眼睛挖出来！” 这话，可谓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邱林敏敏脸上的神情一变！ 随后，脸上挂上一抹笑意：“圣子又何须这般有敌意呢？” 显然是想要讨好，可男子却压根不吃她这一套。 轻哼了一声：“敌意？你还不配！” 这目中无人的模样，听的邱林敏敏身旁的邱林图卢神情也不甚很好。 毕竟，这般可是在明晃晃的打他们戎卢的脸。 “你！”邱林敏敏此刻人都要气死了，来了大晟之后，她没有一件舒心的事情。 不过，碍于对他的忌惮，强忍着怒火开口：“圣子真会开玩笑！” “我这人，可不开玩笑！”这话，算是明晃晃的在大邱林敏敏的脸了！ “圣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脸上的笑意再也支撑不住，看向他，邱林敏敏此刻的面容被怒意覆盖。 男子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屑异常：“这话应当是我来问你吧，刚刚一本正经编排我的时候，怎么没多想一想呢！” “我见谁，跟谁见面，关你屁事！” 这话实在粗鲁，他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谁都没想到，会说出这般话。 “你！”邱林敏敏的你字还没有说完，男子直接收回目光，连看都没有在看：“真是丑人多作怪！” 之后，才看向沈明华：“明华郡主，又见面了！” 沈明华看向他，笑着开口：“圣子，今日还望可以玩的尽兴！” 简单的一句话，看得出来，沈明华并不愿意多言。 话落，一旁的女子对着沈明华开口：“明华郡主！” “惟灵圣女！” 二人落座之后，这在场的人也算是都到齐了。 看着坐落在位置上的众人，一个个都在相互攀谈，沈明华看了眼上首的位置，随后，对着身旁的松萝开口：“你去看一看，陛下何时来！” 话音刚落，便门外便有太监的通传：“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参见陛下！” 建元帝身后，跟着丽妃，应嫔，两位妃子。 如今这后宫之中，最说得上话的便是这二位。 重要的宴席，只要需要带嫔妃，这二人都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随着建元帝落座，这宴席，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先是看向沈明华：“明华，你真是没有让舅舅失望啊，这宴席看着不错！” 沈明华起身：“多谢舅舅，不过，今日这宴席，最大的功劳还是礼表哥！” “若不是有他的操持，也没有如今这局面！” “洛礼确实不错！” 随后，看向在场所有人：“今日各国使臣齐聚我大晟，为的是交流，与彼此的和平！” “来，让我们共同举杯，预祝这和平盛世永现！” “陛下圣明，天下太平！”大晟朝臣纷纷开口。 这其他各国的使团看着大晟朝臣这般，也跟着举杯。 话音刚落，戎卢这边，邱林图卢便率先开口。 只见他起身，看向建元帝：“大晟陛下，我戎卢一直跟大晟互通有无，这杯酒，我代替我父汗，祝愿陛下福寿绵延，也愿咱们大晟戎卢两国可以在修百年之好！” 说着，便从一旁拿出一份礼单让人奉上：“这是我戎卢的一些诚意，良马百匹，不日将会派人运送至大晟境内！” 戎卢的战马都是顶号的，对于这份诚意，建元帝甚是开心。 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好好，多谢戎卢王汗跟二王子！” “二王子来晟这段时日可还习惯？听闻敏敏公主前些时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又水土不服之症？” “如今可有大好？” “我大晟皇宫有上好的灵芝，人参，李德福，你让人给二王子送过去！” “是，陛下！” 建元帝话落，邱林图卢开口：“多谢陛下，如今敏敏已经大好！” “况且，第一时间大皇子便着人去请了太医，明华郡主也送了补品！” 说着，看向邱林敏敏：“敏敏，还不起身谢过大晟陛下！” 邱林敏敏起身，看向建元帝：“敏敏谢过陛下！” 那捏着嗓子的神情，倒同她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模样不同！ 这般做派，沈明华不由的有些沉思，她总觉得，今日这戎卢二王子的做派，像是有所图一般。 一时间，沈明华看向邱林敏敏的目光带了一丝的探究。 建元帝见状开口：“二王子跟敏敏公主客气了，你们毕竟是客人，尽心一些是应该的！” “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四方馆的人说，或者告诉明华！” “多谢陛下！说起来，敏敏同明华郡主也算得上投缘呢！” “哦，是吗，那可真是不得了，要知道这明华啊，可是出了名的难搞！” 这话算是打趣，沈明华听闻，配合着开口：“舅舅，哪有您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说明华的！” “你啊，好好好，舅舅就给你一些颜面！” “陛下，不知您可还记得云霖？” 南凌使团的方向，他们小王爷起身，对着建元帝 拱手。 看着男子，建元帝思索片刻，之后开口：“云霖？南凌王家的那小子？” 第187章 旧相识 随即，云霖便点头：“陛下说的没错，就是您口中的那小子！” 这下，建元帝的眼中是真的来了兴趣：“多年不见，你小子却是越发的英俊了！” “如今，完全看不出小时候胖嘟嘟的模样了呢！” 建元帝提起他年少的事情，云霖还有些不好意思：“陛下，你这可就取笑云霖了！” 说着，送上南凌的礼单：“父王这次特意派我前来，这些贡品还请陛下过目！” 南凌富庶，年年为大晟进贡珍珠，这一次，更是大手笔！ 看过礼单之后，建元帝更是直接当众看向沈明华：“明华，你素来喜爱这些珠宝，这一次南凌送过来的东西中，可有不少的珍珠，到时候，你可又能做新头面了！” 这话，俨然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南凌的贡品分给了沈明华。 也足以在众人面前告知建元帝对沈明华的宠爱了！ 对此，沈明华倒已经是习以为常，笑着开口：“如此，明华可就谢谢舅舅了！” “你这说起来，应当要谢谢人家云霖的！” 说着，沈明华看向南凌的方向，此刻，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云霖：“那就多谢小王爷了！” “郡主客气了，能得郡主喜欢，也算是发挥了用途！” 说到这里，建元帝看向云霖：“说起来，明华你跟云霖小的时候还曾一同玩过呢！”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的眸色闪过一抹疑惑。 “还有这事情？明华倒是不记得了！” 说着，建元帝对云霖开口：“云霖可还记得？” 云霖点了点头：“当年随父亲一同来大晟祝太皇太后寿辰！”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还记得！” “印象深刻，不敢忘记！”云霖这话，听着倒有些怪。 建元帝更是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目光看向沈明华：“明华，你是真不记得了？” 见沈明华摇头，建元帝开口：“你当初啊，可是给云霖这小子吓得直接哭了一天呢！临走的时候，还躲着你！” 这话说罢，沈明华努力的回忆，身旁的秦朗此刻开口：“小表姐，六年前的太皇太后寿宴上，有一小胖子踹了你的婢女，你一气之下，直接把人给扔进了河里！” “而紧接着，把人捞上来之后，更是逼着他给那婢女道歉！” “后来若不是宫人偷偷去禀报陛下，你怕是能直接让人给他绑了！” 听他这般说，沈明华的脑海中渐渐清明了起来，紧接着，边听秦朗继续开口：“当初那个小胖子就是这位小王爷！” 轰隆一声，沈明华看着不远处那风流倜傥的少年郎，真是不想同当年那个蛮横霸道的想胖子想到一起。 秦朗这么说，那事情她是有印象的，当年，她刚听到有人私下议论她同国公府的关系，心中恼火，身边的宫人为了哄她，特意做了她最喜欢的羹酪。 她那时，正气鼓鼓的窝在亭子内，这小胖子就是那时过来的，见到宫女端着的吃食非要抢，宫女哄着说一会儿给他做一碗，他非不干。 最后，沈明华妥协，说分他一半。 可那小胖子也是霸道，自己不愉快就不让别人好过，直接抬手打碎，更是踹人！ 他身份尊贵，宫里的奴仆不敢招惹，只能忍着。 她本就气恼，如今这小胖子的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下，她便什么也顾不得，直接让跟在身边的暗卫把人给扔进亭子旁边的湖水中。 直到人挣扎的不行，才叫人给拎上来！ 上来之后，他直接歇火，可这却不够，沈明华让他道歉，他不肯，沈明华又让人给他扔了下去，反复几次，他总算服软了。 人得得索索的道歉，之后，就那么佝偻着趴在地上，狼狈极了。 想到这些，沈明华看向云霖，神情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原来是你啊！” 这般，她倒是懂得那日为何他见到自己那般的恭敬了，因为，她当日曾放话：“记住了，我叫沈明华，从今以后，在我面前，你若再这般，就不是下去洗一洗这般简单了！” 也是从那日开始，沈明华的手段狠辣的名声逐渐传开。 沈明华看向云霖的眼神，让他又想起了多年前，苦笑一声：“没想到郡主还记得！” “刚想起来！” “说起来，你那日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搞得我还以为咱们第一次见面呢！” “既然是熟识，那之后你在大晟有什么需要，都可找我！” “一定，一定！” 话是这般说，可云霖的内心想的却是，他能不找一定不找。 “明华你啊，可别吓着小子了，若是这一次再哭，南凌王可真要找朕来讨说法了！” 这话带着打趣，云霖适当开口：“陛下，如今云霖也不会那般鲁莽了！” 这般说着，一旁的丽妃适当开口：“说起来，没想到郡主跟小王爷还有这般的缘分呢！” “不过，陛下你刚刚提起，臣妾倒是也想起来了当初的事情，这如今，也算是欢喜冤家呢！” 丽妃附和着建元帝的话说道，随后看向应嫔：“这事情应妹妹可能听不太懂，毕竟当初你还没有进宫！” 一旁的秦川也跟着帮腔：“是啊，当初明华可是霸道极了呢！” 这话，俨然是带了些诋毁的意味。 听罢，沈明华面色带着一抹嘲讽，正欲开口，云霖倒是先她一步：“说起来，也还是我蛮横在先，父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还说我该打呢，要不是陛下跟太皇太后拦着，怕是当时，我都躲不开一顿大了！” 这话，成功给建元帝逗笑，一旁的应嫔想到刚刚丽妃内涵自己的话，勾起唇角：“陛下，没想到郡主年纪轻轻就那么正义，倒不愧是在您跟太皇太后身边养大的，就是有咱们皇家的风范！” 这话，跟刚刚秦川说沈明华霸道的言行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建元帝看了丽妃一眼，随后对着应嫔笑道：“爱妃说的不错，明华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让朕欣慰了！” 第188章 求娶 丽妃面上的神色一僵，对上一旁应嫔挑衅的神情，更是觉得窝火。 偏偏，此刻为了不让建元帝对她再添不喜，只能继续开口：“是啊，明华郡主如今越来越能干了！” “当真是不输这京中的男子啊！” 话落，不待建元帝开口，沈明华便先一步看向丽妃：“明华倒不知，这男子何时成了衡量一个女子是否优秀的标准了！丽妃这话，明华听了却有些不能认同！” 话落，一旁的惟灵圣女开口：“明华郡主这话说的不错，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应当一视同仁！” 丽妃被打脸，一旁的建元帝再次看向她，未发一言，可眼中的警告她却看得分明。 接连说了两句话，都不甚讨喜，看得一旁的应嫔面上不由的闪过一抹嘲讽。 尴尬的笑了笑，此刻建元帝却看向说话的惟灵：“想必，这就是彦国的圣女吧？” “惟灵见过大晟皇帝陛下！” 随着她的话落，建元帝再次开口：“听说这一次来晟的彦国使团中，还有一位圣子？朕倒是有些好奇，想见一见！” 随着建元帝的话落，人群中，一男子起身：“彦国邬与见过大晟陛下！” 建元帝看向此刻起身说话的男子，之前只是听闻，如今一见，倒真是跟传言一般无二！ “圣子客气了，听闻你也是大祭司的徒弟，说起来，多年前，朕同你的师傅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之后摆手笑了笑：“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跟你师傅还都没有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呢！” “如今啊，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说来，也是缘分！” 在面对建元帝的时候，邬与这个圣子倒不似平时那般嚣张。 “这件事情，来之前大祭司也曾提起过，还特意嘱咐我跟惟灵，带她向陛下问好！” “好好好，没想到大祭司有心了，你们回去的时候，也别忘了帮朕也给大祭司带个好！”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惟灵让人把彦国的礼单呈了上去。 看过之后，建元帝开口：“大祭司有心了！” 见状，沈明华对着身旁的秦朗小声的开口：“没想到，舅舅同彦国的大祭司竟然还相似！” 听罢，秦朗思索着开口：“想来，应当是十二年前的大朝会，那一年也是在咱们大晟，当时各国前来的应当都是咱们的父辈们！” “小表弟，你知道的还不少！” 两人这边小声的嘀咕，另一边，东瞻的大皇子已经同建元帝对话了！ 对于东瞻，算是建元帝之前关注最多的，毕竟，有之前沈明华调查回来的消息。 沈明华看过去的时候，恰好轩辕辰对着建元帝开口说道：“大晟陛下，为维护两国友好，我这次来晟，父皇明华带了不少珍贵的珠宝前来。” “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我东瞻雪山上不可多得的极寒雪莲！” “不过，若大晟想得到这极寒雪莲，还要应下我东瞻的一挑战！” “若是胜利，这雪莲我双手奉上，不过，若是大晟输了，那么相应的，也要答应我们一个请求！” 随着这话落，沈明华的视线同对面的裴明礼有一瞬间的交织，两人对东瞻的这一提议，之前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此刻被轩辕辰突然当众提起，这简直意外。 而上首，建元帝视线扫过沈明华，心中清明。 随后，看向轩辕辰，笑着开口：“哦？不妨大皇子说一说，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请求？” 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直接一个反问。 沈明华此刻的视线也是放在了轩辕辰的身上。 心中想的却是，这个轩辕辰，当真能藏，这件事情，之前没有丝毫风声的走漏，就这么明晃晃的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这样的事情，当着各国的面提出来，大晟即便是不想应下，却也不得不应下了。 同时目光扫过坐在轩辕辰一旁的女子。 这姜恒也是，她还没有因着她女扮男装小惩大诫呢，如今，他们表兄弟二人，倒是算计起他们来了。 枉费她这些时日对她的情感，又是好吃好喝，又是漂亮衣物的，这合着是拿她沈明华当猴子戏耍呢吗！ 对面的姜恒感受到了沈明华看向他的神情，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毕竟，此刻她那有些埋怨的模样，活脱脱受了委屈一般。 视线躲避，一旁的轩辕辰此刻开口：“ 在下欲求娶明华郡主！若是这一次的大朝会中，我东瞻能够赢得魁首，还希望陛下能同意下嫁明华郡主！” 一句话，直接震惊全场！ 谁都没有想到，东瞻这大皇子会提出如此的要求。 这话，无异于是要沈明华远嫁和亲啊！ 可这自古以来，远嫁和亲，过得不如意十之八九。 大殿之中，瞬间响起了轻微的议论声。 众人神色巨变，就连轩辕辰身旁的姜恒，此刻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他。 这一出，轩辕辰根本没有知会他！ 惊讶一轮之后，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沈明华的身上，此刻，只见沈明华神情不变。 很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好似刚刚轩辕辰口中的主人公不是她自己一般。 身旁的秦朗看了她一眼，随后先一步开口：“我倒不知，大皇子竟然爱慕明华郡主！” 这话，算是一种反问，却见对面的轩辕辰一脸坦然地开口：“明华郡主智勇无双，容貌倾城，我见后为之倾心。” “遂，愿以正妃之礼求娶！” 这话，是对上首的建元帝说的，建元帝此刻的神情晦暗，让人看不出是何种心情。 一旁的应嫔见状，识趣的没有开口，倒是丽妃，此刻思绪流转。 原本，她是想让沈明华嫁进她的娘家的，这样一来，对她的皇儿也是一个助力。 可这些时日的接触，她隐隐觉得沈明华这人，刁蛮任性，若是嫁进冯家，未必能按照他们所预想的。 如今，有人求娶，若是沈明华这人不在大晟了，那么陛下对他再喜爱又如何，也少了一个同她作对之人！ 第189章 应下 想明白了这些，看了眼坐在下首的秦川。 母子二人，视线对视，一瞬间，某种意见达成。 只听丽妃看着身旁的建元帝开口：“陛下，没想到咱们明华郡主如今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自古以来，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这东瞻大皇子既有求取之意，咱们倒也不妨考虑一二，毕竟，这两国若是可以结成秦晋之好，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听了丽妃的话，建元帝视线看向她：“哦？听爱妃这意思，是觉得这桩事情可行？” 对上建元帝的视线，即便此刻笑意盈盈，可丽妃不知为何，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的冷意。 她轻笑两声，再次开口：“臣妾不过是觉得东瞻大皇子的身份同咱们明华郡主也是般配，至于可不可行，这婚嫁之事，还是要陛下您来做主！” 没有再回丽妃的话，建元帝看向下首的轩辕辰：“轩辕大皇子，这件事情，朕怕是不能直接做主了。” 说着，视线扫过：“明华，大皇子意欲求娶，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到此刻，建元帝询问之后，沈明华才开口。 只见她此刻的神情望向轩辕辰：“大皇子刚刚说对我一见倾心？可咱们了解甚少，那不知，大皇子是倾心我哪一点了？” 不待轩辕辰开口，就见沈明华继续说道：“不论大皇子倾心我沈明华哪一点，有一点我想我应当同大皇子讲的清楚一些，那就是，单凭这区区几句话，就想让我下嫁，怕是敷衍了些！” “在我看来，今日大皇子这诚意不足啊！” 紧接着，她又话音一转：“不过，大皇子刚刚自己也说了，欲在大朝会挑战我大晟！” “若是东瞻赢了，便想要求娶本郡主。” “我想说的是，大皇子用两国的交情作为筹码，把贺礼拿来当交易，甚至在此基础上提出新的要求！” “以女子婚嫁作为筹码，这是否有些过于的不把女子当回事儿了？” 这话，沈明华就这么直直的在大殿之上说了出来。 带着嚣张，带着质问，甚至，还带了三分的不屑。 轩辕辰一时间被沈明华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了些，可她身后跟着的东瞻使团中人，此刻却开口：“明华郡主，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从未见过女子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婚事的！” 视线看向说话之人，沈明华开口：“怎么，难不成事情都到我头上了，我还要当做没有听见？” “况且，问的是我的看法，你如今这般着急又是为何？” 不得不说，沈明华火力全开的时候，这嘴皮子的功夫确实厉害。 三言两语，就把这人说的直接熄火。 可这人熄火，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再次开口。 只听，此刻有人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嫁吗？” 沈明华眼中满是冷意，眼神直接扫了过去：“你要知道，不管嫁与不嫁，这都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 “那就是，想要求娶本宫，就要在大朝会拔得头筹！” “那你们就是怕输了！” 这话，沈明华直接冷笑一声：“你们觉得，输赢与否都用一个女子来作为筹码是否有些过于的好笑了？” “既然你们对自己有信心，又何妨怕比试呢！” 话音刚落，戎卢那边也传来了说话声：“我觉得这提议不错，不过是一番比试而已！” 这说话的是邱林敏敏，沈明华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上首的建元帝。 突然轻笑一声：“我不过是随意说几句，明华能有什么主意，一切还是由舅舅做主吧！” 沈明华心里清楚，即便她在不愿，此刻涉及到大晟的颜面，不管这筹码是什么，都只能应战。 沈明华把问题又抛了回来，建元帝听罢，轻笑一声：“大皇子，这联姻求取一事，还有待商榷，不过，这大朝会本就是交流比试的，想来，各国的年轻人，也都想交流一番！” 这话，俨然就是答应了，不过，随后，建元帝又看向沈明华：“至于这如何比试，我看还是要看明华丫头的安排了，毕竟，这一次的大朝会，我可以都交给了她来负责！” 这意思，俨然是在给沈明华一个机会，一个能赢的机会。 众人都听的明白，视线再一次的聚焦在了沈明华的沈鸣。 此刻，沈明华面上挂着一抹笑意，整个人的神情甚至带着优雅。 只见，她看向轩辕辰：“大皇子，不管你是否真心求娶，今日这赌约，我沈明华应下了！” “不过，为的却不是我本人，而是我大晟！” “我自认，我大晟的青年才俊不论男女，均是有能力之人！” “不过，这般带有私心的比试，我觉得，倒不用贯穿全场了，毕竟，我希望我大晟的子民，为的是我大晟而战，不是我沈明华个人！” 这话，不得不说说的很有水平，一下就把里面的层次跟境界提高了。 “同样，想必东瞻易然！” 听了沈明华的话，轩辕辰倒是没有反驳，点头开口：“郡主这话说的不错，那不知，你觉得咱们应当以什么作为比试？” “不若便抽签吧，大朝会比试科目众多，咱们抽签决定，如何？” “就依郡主所言，三局两胜，这比试，项目，可随意指派参加人选，这样如何？” 沈明华点头。 事情就这般谈妥，上首的建元帝看了看，随即一笑：“这样也好，也算是为咱们大朝会增添些乐趣！” 没有在言语，沈明华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不过是强撑而已。 抽签总比每一种都参加的好，况且，在大晟的地界，区区一个抽签，她还是能够掌控的了的。 此刻她努力的用手指尅着自己的手掌，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思考。 和亲之事过于突然，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当成交易的筹码。 这一世，她沈明华的命运她要自己掌握。 第190章 邱林敏敏的心思 达成共识，此刻的大殿之上，歌舞升平，舞女们挥动着手中的红绸，为在场的宾客表演着歌舞。 席面上的众人相互的寒暄着，好不热闹。 或许是此刻沈明华的神情过于的严肃，倒是无人敢上前攀谈。 还是一旁的秦朗见状，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问道：“小表姐，你人没事吧？” 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无碍，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听到这些，秦朗开口：“小表姐，东瞻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比试这一项上，咱们大晟能人辈出，自然不会落了下风。” 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是在感慨而已！” “小表姐在感慨什么？” 沈明华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瞎想而已。” 她话虽如此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不过是在感慨，重活一世，她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到头来，还是要仰仗他人。 这一次的大朝会，她全权负责，原本的重点便是在各国的比试之上。 可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她若是把输赢看得过于重，在外人看来，怕是会说她沈明华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 可若是不看重，大晟丢了颜面不说，她沈明华怕是彻底的失去了自我的掌控权。 这笔买卖，真是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划算的很。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最致命地方点，那就是大朝会的人选已经提前选了出来，即便之后再有调整，左右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只要比试的时候，有人被收买，或者故意放水，她沈明华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才有了她之前的提议。 即便在她的掌控中，可有些意外，就是不受控制的，她总是要做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 她觉得，与其把比试这件事情都放在指望别人身上，倒不如，放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这个想法，她却没有同任何人提起。 毕竟，她还有一个保底的王牌裴明礼，大不了，到时候让这厮帮个忙！ 而此刻，她的这副神情，也被很多人看在眼中。 无一例外，都觉得沈明华实在为自己的命运在悲哀。 有人看戏，有人玩味，有人担心，有人窃喜。 而这窃喜之人，正是邱林敏敏跟沈汀兰。 沈汀兰想的是，若是沈明华真的被送去和亲，那从今以后，这大晟，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嘲讽她的身份了。 到时候，父亲跟祖母找机会直接把她的名字写进族谱，那她便是正正经经的沈家人 。 到时候，嫁给大皇子，成为他的皇子妃，未来的皇后，这简直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难以压抑的嘴角，让她对整件事情都有了期待。 至于邱林敏敏，想的就更简单了，单纯的看沈明华不顺眼，如今，沈明华能被送去和亲，她比所有人都更加的希望。 甚至，还在隐隐有些可惜，凭什么，这大皇子还心仪她。 凭什么求娶的不是东瞻的那个老皇帝！ 看了眼身旁的人，邱林敏敏试探的开口：“兄长，若是明华郡主嫁给了东瞻的大皇子，想来这嫁妆不会少！” 男子听到声音侧头：“你想要说什么？” 那眼神，似是要把邱林敏敏的心思看穿一般。 神情有些瑟缩，可内心的嫉妒跟不甘心却还在驱使这她的勇气再次开口：“敏敏认为，若是王兄能够娶了这明华郡主，于咱们戎卢，于王兄您都是莫大的助力！” 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敏敏不敢！” 看了她一眼，邱林图卢扭头，随后轻飘飘的传了一句话：“你说的不错，只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邱林敏敏面上的神情一喜，她想的却是，若是沈明华真的嫁到了戎卢，那么，她是不是就不需要牺牲了。 到时候，在戎卢的地盘上，怎么折磨沈明华那不还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吗！ 光这么想一想，她就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尤其是在看到沈明华此刻面无表情的面容，认定了她在强撑。 不过，若是她知道沈明华此刻真实的内心想法，怕是会失望了。 沈明华在想好所有的可能之后，刚刚还慌乱的心脏此刻已经恢复淡定。 拿起桌上的点心，正在欣赏着歌舞。 此时，邱林图卢开口：“大晟陛下，听闻大晟的女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我可否 见识一下？” 这话，建元帝自然不好拒绝。 看着下首的一众人，随即点头：“这个自然。” 随后，看向众人开口：“不知在场的各位闺秀谁想露一手啊！” 殿内有片刻的沉默，随即，便有大臣开口：“陛下，小女略通音律！” 建元帝看过去，这人是户部尚书邢通。 算得上是建元帝的心腹。 不站队。 而他的女儿年纪尚小，由她开始，倒是没有什么争议。 邢家千金如今不过十三的样子，弹好与否，都无伤大雅。 只见有人把琴摆好，邢雯雯上前。 随后，一首高山流水缓缓而来，尽管她年纪轻，可这功力倒是不低。 大前年这么一听，沈明华便知道，这小姑娘，若是这么练下去，在这琴艺上，怕是会有很大的成就。 甚至，隐隐有人拿着琴艺同沈汀兰的做起了比较。 甚至还有人扬言，说小小年纪便是如此，怕是几年之后，便能赶超这京中闺秀中琴艺第一的沈汀兰了。 听到这话，沈汀兰心中不喜，可面上却不能过多的表现出来，强忍着的模样，倒是有趣。 一曲落，场上众人掌声不断，咱们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邢大人，令爱当真才华出众啊，小小年纪，便能有这般的技艺，我看，真所谓是家学渊源啊！” 面对同僚的吹捧，邢通倒也只是笑笑：“不过是小女喜欢罢了，说起来，如今也还是有些技艺不精，献丑而已，拨大家一乐！” 第191章 献舞 “好！有赏！” 建元帝笑着开口，邢雯雯跟邢尚书一同谢恩。 有了邢雯雯这个开头，随后，在场的贵女们心思便也都活络了起来。 有的参加不了大朝会的，便准备在此刻露脸。 毕竟，左右也还是代表大晟，看陛下的模样，肯定不吝奖赏。 彦国那边的席面上，惟灵同邬与碰杯，随后，二人交谈着开口。 只听惟灵开口：“看样子，这明华郡主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求娶！” “若是一个不慎，怕是真的会把自己给搭上呢！” “兄长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合作对象吗？” “毕竟，如今难事缠身，明华郡主怕是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在应付其他的事情吧！” 惟灵这话说的在理，一旁的邬与沉默半晌，再次开口：“不过刚刚开始，师妹你急什么！” “况且，你又怎知这小郡主没有能力应付呢？” 随即轻笑一声：“我可不认为，一个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能杀伐果决的人，会把自己的命运真正的放在他人的手中。” “且看着吧，这一次的大晟之行，咱们会有很大的收获的！” 对于男子的不以为意，惟灵倒是谨慎的很：“可即便如此，您别忘了，如今这交易，可还没有达成呢！” “沈明华一日不松口，咱们便一日不是盟友的关系。” “师妹，你就是过于谨慎了！”男子轻飘飘的话说出口，同时，朝着她举了举酒杯：“你放心，那是个有野心的人，咱们的提议，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等到她想好同咱们要什么筹码了之后，这合作，自然是顺利的进行的！” 他这般笃定的语气，惟灵倒是不再反驳：“看来，兄长是早有成算了，倒是我一直以来杞人忧天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师妹，你不过是严谨了些，这么多年，被那些迂腐的老家伙影响了而已！’ “不像师兄我，没有约束惯了，这思维不同而已！” “不过，你毕竟是被委以重任的，思索的多了一些也正常。” 这话，惟灵倒是没有接，男子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继续的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只不过，视线却不时的放在沈明华的身上。 这边，大晟的世家千金表演了一会儿，邱林图卢接着给建元帝敬酒，开口道：“没想到，大晟的确如传闻一般，今日邱林图卢倒是见识过了！” “不过，我的王妹敏敏，也擅歌舞，陛下若是不介意，我便让她为您献上一曲？” 此刻众人喝的尽兴，建元帝也就顺着邱林图卢的话应了下来：“既然公主有此诚意，自然是欢喜的！” 一旁的邱林敏敏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自己的兄长，却见他对着她开口说道：“敏敏，还不快下去准备一番！” 对上邱林图卢的眼神，邱林敏敏只能应下：“陛下稍候，敏敏先去更衣！” 看着邱林敏敏离开，沈明华在她跟邱林图卢的身上视线流转。 随后，对着一旁的秦朗说道：“小表弟，你有没有觉得，邱林敏敏跟邱林图卢刚刚有些怪怪的？” 思索着，秦朗开口：“确实有些，就刚刚邱林图卢让邱林敏敏献舞的那对话，感觉那公主好像不是很愿意一般。” 沈明华点头：“对，就是这个感觉，邱林敏敏刚刚的神情，就好像她很怕提起让她献舞这件事情一般！” “总觉得，戎卢那边，有什么谋划似的！” 秦朗点头回应：“小表姐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难不成，戎卢还想要用这敏敏公主同咱们大晟联姻不成？” 话落，沈明华的脑海中突然呼隆一声。 她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就是联姻，上一世戎卢就是这个时候提起的联姻，不过，然却不是邱林敏敏，但沈明华看如今戎卢那边的动作，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其实，上一世戎卢最开始的联姻对象就是邱林敏敏，只不过，后来迫于什么事情，更改了人选。 既然，这样，怕是如今，戎卢打的主意也是把邱林敏敏嫁给皇帝舅舅吧！ 表姐弟二人对视，秦朗开口：“应该不能吧！父皇可都算是她长辈了！” 话音刚落，沈明华一句话，把秦朗说的哑口无言：“左右不是舅舅，那就是你跟大表哥了。” “再不济也是京中有名望的贵主，不过，跟皇室相比，你觉得，戎卢会让自己的公主嫁给不是皇室的人吗？” 这话，沈明华越说越笃定：“咱们且看着吧！” 秦朗没有开口，就在沈明华以为他是被惊到了的时候，秦朗开口：“小表姐，怎么感觉你如今到多了几分深谋远虑的模样！” “倒不似往常的那般恣意洒脱了！” 这话，听的沈明华刚刚还笃定的神色此刻一僵。 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桌子上的杯子。 拿起又放下：“是吗？可能是最近大朝会的事情让我有些过于的担心的！” “所以，不知不觉间，便这般了！” 解释说出口，秦朗接到：“那可能是太累了，等大朝会结束之后，你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沈明华点头，同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刚刚秦朗的话，让她一时间慌了神。 平日里，在其他人的面前，她还尚且能有所顾虑，可这人是秦朗，一直以来都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的人，所以，这一世，对所有人都有忌惮的她，却总能在面对秦朗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忘却这些。 但刚刚秦朗的话却是给了她一个提醒，秦朗上一世最后能受到舅舅委以大任，收到朝臣爱戴，除了他的仁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上到朝政，下到人心，他利阿里掌控的很好，甚至，沈明华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若不然，早就在秦川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谋划中丢了性命。 想清楚了这些，沈明华在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往后，在秦朗面前，也万不该过于的放松。 第192章 秦晋之好 这边说完，随着弦乐之声的响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刚刚去更换衣裙的邱林敏敏。 一席如火焰一般的红色长裙，好似绽放的鲜花一般。 热情，火辣。 随着节奏的律动缓缓转动。 就这么看着，不得不说，邱林敏敏虽然平日里说话有些不中听，可今日这舞蹈，倒是吸人眼球的很。 听闻在戎卢这位敏敏公主的爱慕者很多，今日一见倒是有些能够理解了。 看着这众人流落在邱林敏敏身上的目光，沈明华的眼中划过一抹讽刺。 视线流转，刚好看到秦川同邱林图卢的举杯对视，微眯了眼睛。 一舞毕，大厅中响起了掌声，建元帝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应嫔开口：“敏敏公主这一舞，可谓是仙人之姿啊！” “要我说，这在场的公子，都为公主这一舞为之倾倒了呢！” 紧接着，建元帝接到：“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邱林图卢起身，看了眼刚刚结束的邱林敏敏，随即开口说道：“大晟陛下，其实这一次我戎卢来大晟，父王有意同陛下结秦晋之好！” 轰隆一声，谁都没有想到，刚刚出了东瞻的事情之后，如今戎卢倒是也打了这个主意。 而此刻，沈明华明显的看到，还站在大厅中央的邱林敏敏，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 只听邱林图卢继续说道：“大晟陛下，咱们两国相交多年，若是能在更近一层，这对咱们的以后也更好！” 说着，看向邱林敏敏：“我这王妹，刚刚所跳之舞，在我们戎卢誉为和平，我也希望，大晟皇帝可以看到我们戎卢的诚意！” 这话，说的很明显，建元帝从最开始的怔愣中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二王子，今日宴会，咱们只谈歌舞，其余之事，容后再议可好？” 思索片刻，邱林图卢点头：“也好，就按陛下所说！” 沈明华的视线此刻放在邱林敏敏的身上，见她神情不是很好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乎在同邱林图卢说着沈鸣。 她对着一旁的秦朗轻笑一声：“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随着她的话落，秦朗有些担心的开口：“可是小表姐，万一戎卢也学东瞻那般，要怎么办！” 不得不说，秦朗这话，倒确实是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只见沈明华冷哼一声：“有东瞻在前面拦着，戎卢是觉得自己能抢得过东瞻吗？” “况且，若真是这般，不过是狗咬狗的局面，那他们就各凭本事吧！” “但我更愿意相信，戎卢会把这个想法放在让邱林敏敏嫁进大晟之后！” 随即她看向秦朗：“小表弟，你可不希望你美丽可爱，高贵优雅的姐姐离开大晟吧！” 突然间软下来的语气倒是让秦朗一愣，随即开口：“小表姐你放心，自然不会！” 沈明华轻轻一笑：“那如此，就劳烦小表弟你费心了！” 思索着，秦朗开口：“所以，小表姐你刚刚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是因着想让我帮你解决？” 点了点头，随即从自己的种子上拿了一块点心放在秦朗的面前：“正有此意，毕竟，我相信小表弟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行，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秦朗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沈明华对着他笑了笑：“就知道小表弟最好了！” 这对话，一时间倒不知道二人究竟谁是姐姐。 似乎是有了秦朗的承诺，沈明华神情很好，坐了一会儿，随即起身：“我出去透透风，小表弟，一会儿若是我错过了什么好戏，记得回来同我说！” 带着丫鬟离开，出了殿门之后，沈明华呼出了一口气。 这是，她对着身旁的松萝耳语了一番，人离开之后，她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开口说道：“咱们过去吹吹风！” 一边走，身边的雷晋一边开口问道：“沈明华，这求亲的都到家门口了，你还真不担心啊？” “还是说，你真指望三皇子帮你解决？” “怎么，不可以吗？” “我跟秦朗自幼一同长大，他自小便听我的话，这件事情，他能解决的！” “可，若是出了意外，你可就要远嫁了！” 看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放心，我心里面有数！” “但愿吧。不过我丑话可给你放在这里，你若是要去和亲，我可不跟着一起去啊！” 走到凉亭中，沈明华一边喂着鱼食，一边瞥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这么无情？” “枉费我这些时日好吃好喝的供养你了！” “还有哪些珍贵的药材，没想到啊，都是白费了！” 话落，雷晋反驳的开口：“喂，沈明华，你说这话可要讲一些良心的。” “明明最开始说的是我同你来京城，你给我置办一个院子，每日都能随心所欲！” “你看看，我现在，好好的一个男儿郎，每天跟在你身边扮演小丫鬟！” “女扮男装啊！这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总不能，还让我给你当陪嫁吧！” 这般委屈的模样听的沈明华一乐，随即把手中的鱼食全都扔在池塘中。 “慌什么，我都没慌。” “放心，就是为了你不用陪嫁，我也不会让自己离开大晟的！” 看着池塘中为了鱼食争抢的鱼儿们，沈明华笑了：“雷晋，我原以为你是担心我，没想到，你是怕自己离开！” 看了看他：“那，我肯定是要先担心自己的啊！” “即便如今，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可，可我也不能把自己搭上不是！” “要不这样，若是真的逃脱不了，我给你配上一副假死的药，到时候左右你这么有钱，去哪里不都能生活吗！” “或者，我带你回神医谷躲一躲风声！” 这话，直接把沈明华给听笑了：“雷晋，你觉得，我这般的身份，若是突然身死，宫中会不加大力度调查吗？” “还是觉得，这守卫森严的皇宫，能让你把一个已故郡主的尸身带出去？” 冷笑一声，看着他开口：“真是天真！” 第193章 做小 有一瞬间的语塞。 随即雷晋开口：“你不是有很多的暗卫吗？到时候，让他们安排一下，想来不会很难吧？” “那你觉得，郡主的尸身丢失会不是一件大事吗？” “况且，往后的日子让我没有身份的活着，还不如杀了我呢！” 这话说的狂妄，雷晋看在眼中：“喂，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意这身份你！” “要我说，你就是有病！娇气，要面子！” 视线缓缓扫视着他：“我身份尊贵，娇气一些怎么了？” “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得，有什么不妥吗？” 这话，听的雷晋有些无语了：“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话音刚落，便对上沈明华略带警告的神情。 雷晋识趣闭嘴。 就听沈明华继续开口：“你那些担心就不要想了，我既然说了，那必定不会食言。” 这副淡定沉稳的语气，雷晋听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若是比试的那些人都输了怎么办？” 之后解释：“沈明华，我不是盼着你不好，而是什么事情，都有意外的啊！” 看着他：“若真这般，我就抵赖，左右，东瞻那个大皇子不想娶一个悍妇把！” 这样的话，沈明华轻飘飘的说出口，一旁的雷晋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呢，没想到就是这个！” “我知道皇上对你好，可在好，在两国的利益面前，你确定你能赌对？” 这话，沈明华没有开口，雷晋见状，以为她是听进去了，继续开口劝道：“我觉得，你还是在有些其他的准备吧！” 点头，似乎在考虑他的提议。 雷晋见状，有些满意：“是吧，你听进去了就好！” 这般说着，不远处，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顺着青黛的提醒看过去，是彦国的那位圣子。 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人逐渐朝他们走近。 随后，只听他开口说道：“还以为郡主是因着东瞻求娶的事情伤心呢，没想到，竟是过来吹风！” 看着他，沈明华轻笑一声：“圣子还真是关心我啊，怎么，是怕失去我这个盟友吗？” 二人视线对视，邬与轻笑一声：“郡主貌美如花，我自然是担心的！” “毕竟，我可是也想带你回彦国的呢！” “就是不知，郡主心中想去哪儿啊？” 对于他的试探，沈明华抿着嘴笑了笑：“圣子这话说的，这事情，又岂会由得明华来做选择啊！” “我自然是听从陛下的安排了，圣子这话，我可应答不了！” 男子看着沈明华：“其实，若是郡主愿意，我可以保证，带着你一同回到彦国！” 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失，沈明华看着他：“可我不愿意！” 这几个字，笑意盈盈的说出口。 明明是在笑，可除了唇角，没有丝毫笑意。 “可若是非要郡主来选一个呢？” “我觉得大晟很好？若我来说，既然都心仪本宫，不若便都留在我大晟吧！” “想来，也不会缺几位的住处，若是觉得孤单，你们住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沈明华这话，说的真可谓是大胆。 更遑论，这话还是由一个女子说的。 邬与看着她，突然笑了：“没想到啊，郡主还有这般的想法！” “真是有些......” 说到这里，他故作停顿：“真是有些惊世骇俗呢！” 随着他的话落，沈明华此刻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是吗？圣子也有觉得惊世骇俗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不守规矩惯了，已经见怪不怪了呢！” “明华郡主真会开玩笑！” 瞬间，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尽收：“我没有开玩笑啊！” “这就是我的提议。” 那一脸的认真，邬与看了又看，随即点头：“若这就是郡主的内心想法，我认同！” “只是不知，我若是留在这大晟，郡主可否让我当大房啊？” 这话，听的沈明华一愣，她也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顺杆子就往上爬了。 那一丝的神情被男子很好的捕捉，随即开口：“怎么，郡主很意外吗？” 思绪飘过，很快回过神，沈明华勾唇一笑：“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是刚刚在想，要如何拒绝圣子的要求？” “拒绝？” 沈明华点头：“对，就是拒绝。” “毕竟要一碗水端平不是，所以，怕是都当不了正房了。” 一旁的雷晋，听着沈明华这话，有些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他是真没想到，沈明华啥都敢说。 他现在，都已经出画面了，彦国的圣子跟东瞻的那位给她做小，争风吃醋，这是何等的修罗场。 若真是那般，让他给沈明华当丫鬟倒也不是不行了，毕竟，这样的场面，属实是难得。 不过，到时候，他还是要同沈明华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当个医师。 对于雷晋心里面的小九九，沈明华如今不知道，若是知道，她怕是会让他选择当一个太监。 邬与挑眉：“只能当个小妾吗？” “倒是身份有些低了些，不过，郡主能保证只宠我一人吗？” “若是可以，身份上低一些，倒也无妨！” 这人，还说上瘾了，沈明华心中想着，开口拒绝：“既然要一碗水端平，自然也是没有独宠的！”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谁都不逊色。 就在这个时候，松萝人回来了，对着沈明华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的男子，沈明华开口：“圣子还请自便，我有些事情，便先行离开了。” 抬步刚走了两步，身后的男子开口：“所以，郡主是想要那位裴少傅来当你的正室吗？” 一句话，沈明华脚步一个趔趄。 之后身后悠悠的传来说话的声音：‘’毕竟，你这般急切的要过去见他，我很难不这么想啊！ 扭头，却见男子此刻靠在围栏处看着她：“别这么惊讶吗，你丫鬟去找人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而已！” “怎么，难道不是吗？” “有毛病！”留下这么一句话，沈明华不再理会，直接走了，只余下凉亭中的男子，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第194章 商谈 离开亭子，雷晋甚至还回身看了看。 见到那圣子一副有趣的模样看着沈明华，不禁开口：“这人，今日怎么看起来这般的不要脸！” 却听沈明华直接冷哼一声：“不要脸？这个称呼倒是贴切！”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些话她没有说，这位圣子，她一直认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就从他能在彦国有如此的身份地位，就决对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 她更愿意相信，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不过就是在演戏而已。 走到阁楼的楼下，沈明华对着三人开口：“你们在这等着我！” 抬步，一个人朝着楼上走去。 这皇宫之中，每一个地方，每一条路，沈明华都无比的熟悉。 走在这楼梯之上，每一步的，都让她不禁的想到以往的种种过往。 “看来，郡主是当真受欢迎啊！” 抬头，裴明礼此刻就站在上方，沈明华看着他，唇角勾起：“所以，裴大人是在吃醋吗？” “这眼巴巴的站在楼梯口就位同本宫说句这话，我有此认为，想来也还是应该的吧？” 随着话落，沈明华同他站在一个高度，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带了些许的挑逗，之后，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 率先坐下，之后，对着裴明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只见裴明礼坐下之后，开口：“郡主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刚刚东瞻大皇子的求娶并没有太分掉您的心思啊！” 轻笑一声：“不过区区的爱慕者，也不值得本宫过多的浪费时间吧！” “也是，前有东瞻大皇子，后有彦国的圣子，这保不齐，还有什么隐藏的爱慕者，郡主想来是司空见惯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的沈明华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刚刚在凉亭之中邬与的话。 不由的有些想笑。 随即看向他：“裴明礼，虽然这爱慕者司空见惯了，可如裴大人这般的却少见。” “若是你有此意，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手搭在下巴上。 裴明礼移开视线：“那郡主还是不用考虑了。” 语气冷漠：“您还是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才能让自己留在大晟吧，若是一个不慎，赔了夫人又折兵，您的所有谋划，可就真的是幻化成泡影了。” 裴明礼这话，让沈明华刚刚还带着笑的面容顷刻之间尽收：“裴明礼，你这人，还当真是绝情啊！” 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过，你也放心，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毕竟，裴大人可是本宫最后的王牌！” 读懂了沈明华话语里面的意思，裴明礼冷笑：“殿下倒是好成算。” “彼此彼此罢了，毕竟，当初裴大人的承诺，可是不容易得到。” 随后，话音一转，不准备再继续的调侃：“裴大人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这般的转变，裴明礼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最近京中的来访人员了，如今还在排查中。” “不过，有一点可肯肯定，彦国的圣物前段时间确实是丢失了。” “不过，却同那圣女说的有些突兀。” “想来，他们是隐去了其中的一些重要细节。” “我这边打探的消息是，彦王同大祭司曾在王庭之中有过激烈的争吵，之后，更是当朝罢免了大祭司旁听朝政的权利。” “按照以往大祭司的行事作风，她原本是不会听的，可第二日，大祭司却没有出现在王庭。” “而不过几日，彦王宫便传出彦王病重的消息，且不止彦王一人。” “紧接着，便有人去请大祭司进王庭。”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不过，又过了几日，便见王庭之中，有人进进出出，好像在找什么人！” “猜想，就是这段时间，圣物丢失的。” “如今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裴明礼的话，让沈明华有一瞬间陷入的沉思：“所以，彦王宫那几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原本互不得罪的彦王跟大祭司有了分歧。” 裴明礼点头：“我也是这般猜想的！” “可能正是这样的分歧，才导致了圣物的丢失，这件事情彦国知道的人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大祭司留在王庭的原因。” 听罢，沈明华笑了：“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我们能找到圣物，就有了同彦国谈条件的筹码？” “不止如此，即便如今没有找到，咱们也可以凭借这一点先把一些事情谈一谈。”裴明礼肯定的开口。 “如今，不管是圣女还是圣子，都不会如他们所表现的这般淡定。” 这分析可谓是一针见血，沈明华看着他：“裴大人就是深谋远虑，幸好你是我大晟子民，若不然，怕是也少不了被你算计了。” “郡主夸张了。” 随后，裴明礼继续说道：“所以，微臣认为，如今的时机正好，殿下不若今日便同惟灵圣女简单的谈一谈。” “相信，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们最后都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裴明礼特意停顿了片刻：“包括，若是殿下真的到了应付不了东瞻求娶的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妨让他们来出面挡一挡。” “毕竟，这水浑了，才好做些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裴明礼的这个提议，倒是有些出乎沈明华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这厮倒是还有点良心。 唇角笑意加深，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声自下而上的传了来。 “这不是明华郡主跟裴少傅吗？” “两人怎么躲在这阁楼上了，难不成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听到这声音，沈明华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此刻尽收。 朝下面看去，只见，此刻下面站着一群人，似乎是来这边赏花的。 此刻，顺着说话的方向看来，沈明华同裴明礼相对而坐，明显在交谈些什么。 再加上刚刚明华郡主脸上的笑意，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195章 编排 议论声还在继续：“之前便经常能看到明华郡主同裴少傅一同出入这京中的各种场所，还以为是为了公务。” “如今，倒是不难猜出是有什么私情了！” 这话一出，唏嘘声一片，显然，有不少人信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云端高阳的裴少傅，要我看，怕不是郡主在借着机会主动亲近！”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听的沈明华烦躁，直接起身，自上而下的看了过去，此刻下面，除了京中的那些世家小姐，还有各国前来的女子。 沈明华同裴明礼所处的阁楼就在御花园的上方，若是抬头细细的看过去，倒也能看得真切。 这人群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沈汀兰，陈婉，林殊。 邱林敏敏，惟灵以及女扮男装的姜恒。 可谓是刚刚大殿之中同辈的女眷都汇聚在此。 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沈明华开口：“这叽叽喳喳的，我还以为，什么时候，这宫里面的鸟儿这般的没有素质，怕不是要拔去舌头才能安静。” “没想到，这么一看，竟是一些平日里装得贤良淑德的人。” 这话，她声音不大，但却讽刺的很。 底下的一群人中，瞬间，有人神色一变。 紧接着，便见沈明华转身，不过片刻的时间，人便从阁楼上走下，朝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身旁跟着的是裴明礼，身后，则是彼此的丫鬟侍从。 看向裴明礼，沈明华再次开口：“裴大人，你看，这人啊，就是喜欢嚼舌根，你不过就是同我商量了一番后日大朝会的相关事宜，便被编排至此。” 这话说完，便有人对着裴明礼解释：“裴少傅，我们没有那个意思的。” “更何况，这话都是陈婉她们说的，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这一撇清关系的行为，在场不少的人也跟着附和。 裴明礼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开口，倒是沈明华直接问道：“你们怎么都来这御花园了？” “一起编排本宫？” 刚刚说话的那姑娘有些犹豫着，还不待开口，一旁的林殊此刻开口：“回郡主，丽妃刚刚说御花园中的花开的不错，让大家过来看看。” “所以，我等便陪着几位贵客一同来了。” 林殊这话说的倒是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交代了事情的原因。 而随着林殊的话落，一旁的裴明礼开口：“郡主，那微臣便不打扰您赏花了！” 沈明华点头：“裴大人自便，省的一会儿咱们在被人编排。” 裴明礼离开之后，沈明华的视线在众人的面前扫过，随之落在了陈婉的身上：“我倒不知，陈家何时这般的没有家教了？” 随后，语气一冷：“陈婉，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当众编排本宫了吧？” “以前，本宫不过是口头上说几句，倒没想到，助长的你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青黛，给我掌嘴！” 随着沈明华的话落，她身后的青黛直接上前，啪啪两巴掌，直接扇在了陈婉的脸上。 沈明华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给你长长教训，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是什么人都由得你随意编排的！” 陈婉直接被打蒙了，连躲都躲不开，北大之后，她心有怒气，但却不敢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面叫嚣。 只能气愤不已，气鼓鼓的开口：“我不过是说了我的所见，郡主真是好大的威风！” “本宫是郡主，你议论编排，我打你，就是耍威风了，陈婉，本宫若是想耍威风，今日便是赏你梃杖，你父亲也决计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话可谓是有些嚣张了，但陈婉心里面清楚，明华郡主说的不错。 只能撇了撇嘴。 她这边消停了，一旁的沈汀兰倒是来刷存在感了。 “郡主，婉儿也不是故意的，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实在是有些过了。” 这娇滴滴的语气，明里暗里的谴责，无不是在凸显着沈明华的为所欲为。 冷笑一声：“沈汀兰，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话落，就见沈汀兰眼角发红：“殿下，我知道，您一直因为沈家的事情，对我多有不喜，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姓沈，也是一家人。” “您可以不喜欢我，可不能因着不喜欢我，为难身边的人啊！” “之前在家里面也是，父亲跟祖母都很伤心的。” 她故意说这些，沈明华似笑非笑的看着。 搞这么一出，派为的也是如今这话。 轻笑着开口：“沈汀兰，想必，之前我在沈家说的话你怕是没听懂。” “亦或是整个沈家没有理解明白。” “既如此，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介意再重新说一遍。” “只不过，今日你可听好了，回去，也一并跟沈家，跟你那相亲相爱的父亲祖母说一声。” 只见沈明华不屑的看着她：“我已经说过了，我沈明华往后，同沈国公府再无任何 的关系，除了几别我的母亲，沈家于我不过就是陌生人。” “至于所谓的一家人，早就已经磨灭没了，不要同我说什么血缘，我当初为了国公府的前程，沈国公的官位跟前程是如何做的，京中之人心中有数。” “左右，你沈汀兰喜欢尽孝，那便都给你，也省的你担心我同你抢什么。” “只是记住了，从今以后，本宫虽然姓沈，可却不再是沈家女，而只是明华郡主！” 说着，她的视线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正好今日在场的人不少，也好做个见证，省的国公府装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般。” 这话说的可谓是非常的觉得，在场的人，之前虽然也都听闻过沈明华同国公府的事情，可传闻跟眼见毕竟还是不同的。 一时间，放在沈明华跟沈汀兰身上的视线左右摇摆。 明华郡主态度坚决众人也都看在眼中，沈汀兰此刻面容先是怔愣，之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那欲言又止，又不敢多说的神情，活脱脱的受害者模样。 第196章 打抱不平 沈明华看在眼中，心中不屑，但却也并不言语。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演，性子，这沈汀兰肯定还没有表演完。 既然如此，那她便给她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就见沈汀兰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抽泣的模样，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这样子，沈明华在心里面不禁的想着，这说哭就哭的样子，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甚至心里面默默的想着，有机会，真该让沈汀兰去戏班子演上那么一演。 也不枉费自己上辈子被她蒙骗。 哭了片刻，沈明华戏也看够了，直接开口：“哭也哭了，本宫可没时间在陪你在这玩家家酒。” “自便吧！” 这话说完，直接看向惟灵：“我宫里有一株极品牡丹，不知圣女可有兴趣一观？” “郡主邀请，自然是有兴趣了！” 惟灵听出了沈明华话里面的意思，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两人你来我往，俨然直接忽略了在场的其他人。 此刻姜恒扮做的姜晴看了看，随后适当开口：“明华郡主，姜晴对您刚刚说的那一株牡丹有些兴趣，不知我可否一观？” 对于他的请求，沈明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没想到姜姑娘也有此爱好？” “不过可惜了，我那牡丹怕见生人，每次只一人能前去。” “不若这样，姜姑娘等一等，下一次我单独邀请你！” 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不待姜恒再次开口，沈明华便对着惟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两人准备一同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邱林敏敏倒是说话了：“明华郡主，我原本想着在大晟，我不便插手，可你今日所做之事，我是当真看不下去了！” 没有丝毫的意外，沈明华的脸上，甚至还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怎么，公主是想要为谁打抱不平？” 语气轻缓，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 只听邱林敏敏开口：“我不是在为谁打抱不平，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刚刚沈姑娘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我来大晟不久，可有些事情，也听闻了一二，沈姑娘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明华郡主你的有些做法，确实是有些过于的任性了。” “公主，既然是听说，那便不过是传闻而已，你一不是当事人，二不是我大晟的君王，我自己的事情，说句难听的，你还没有插手的权利。” “想要打抱不平？对不起，我这行不通。” “至于其他人，你想要安慰还是补偿，也同我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时候，还一闪而过的看了眼沈汀兰，似乎是意有所指。 随后，没有片刻 停留的离开。 看着沈明华的背影，邱林敏敏的神色划过一抹晦暗。 不过，让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随着沈明华的离开，刚刚犹如鹌鹑一般的陈婉，此刻又大胆了起来，对着一旁的沈汀兰开口安慰：“汀兰，你也不用难过，这明华郡主霸道惯了，她就是嫉妒你罢了。” 沈汀兰此刻，看向一旁的邱林敏敏，一副感恩的模样：“刚刚多谢公主仗义执言，汀兰感激不尽！” 邱林敏敏看着她，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装的很是共情的样子：“我也是看不下去了，沈小姐素有京中才女之名，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即便如此，还是多谢公主了！” 对于沈汀兰的道谢，邱林敏敏笑了笑：“客气了。” 这一刻，两人都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嫉妒沈明华的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了。 这也促成了她们之后一同谋划其他事情的基础。 而同邱林敏敏站到同一个战线上还不满足，沈汀兰看向姜恒：“姜姑娘，刚刚委屈你了！” “不过，这御花园中品类众多，想来，也应有你满意的！” 陈婉适当的接话：“姜姑娘，那明华郡主就是那般任性，怎么说你都是贵客，她还这般，要我说，她就是故意的。” “自己不想嫁给大皇子，便把气都撒在你的身上。” 这一句句，都是对沈明华的诋毁。 姜恒没有出声，他倒是认同沈明华因着求娶的事情记恨上他了，不过，他却不认为，沈明华是他们说的那般。 他有眼睛，看得出来，那沈汀兰明显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白莲花，明显是嫉妒沈明华。 至于那邱林敏敏，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可都记得呢。 跟这几个人相比，他还是更喜欢沈明华这个有啥说啥的人。 只是笑笑，没有开口，不过，邱林敏敏见她这般，却不准备作罢。 只见她此刻开口：“姜晴，你看你前几日同沈明华走的再近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直接抛下了你。” “说来也是可笑，明明之前还亲亲热热的给你送了好些珠宝首饰，这今日，便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直接朝着人家圣女走过去了。” “之前还有人看到圣子同沈明华在那亭子中交谈，要我说，她今日大殿之上，那一副不想的神情，保不齐是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就是不知，是这大晟的情郎，还是彦国的圣子。” “但观那圣子容颜，也保不齐沈明华移情别恋，若不然，也用不着这般的讨好那个惟灵圣女不是？” 邱林敏敏就是见不得沈明华好，有机会能诋毁便不会放过。 她听说，大晟最重视名声，今日这些女眷在此，她这般说，传出去，沈明华这水性杨花的名声也好不了了。 若是她真的嫁去了东瞻，就这些传言，即便是皇子妃，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只要一想到沈明华过得不好，她便觉得身心通畅。 姜恒看了邱林敏敏一眼：“公主，我若是没有记错，您之前还主动同明华郡主一起呢，怎么今日，便这般大的敌意？” 这一个反问，倒是瞬间让邱林敏敏有些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之前种种，不过是迷惑沈明华，实则自己心有算计吧。 第197章 贪心 面容有些别扭。 邱林敏敏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那个，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说着，还看向他：“姜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那是我之前没有看清她这个人的本质而已。” “再说了，你刚刚不也是被拒绝了吗，怎么，她沈明华都那般态度对你了，你敢说你心中没有什么怨言吗？” 这话，俨然是想把她也一同拉下水的节奏。 姜恒此刻顶着姜晴的面容，但人却不傻，尤其是女子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 只见她先是低头，随后轻笑一声：“公主，您刚刚也说了，我东瞻大皇子有意求娶明华郡主。” “不管明华郡主是何等的心意，但她如今，毕竟是我表哥所爱慕之人。” “即便是郎君有意，襄女无情，可你当着我的面诋毁，我也万万不能看着，却置之不理的。” “况且，明华郡主也并没有做什么有违名声的事情。” 随着姜晴的话缓缓说出口，邱林敏敏面上的神情却越发的不好了起来。 一旁的沈汀兰见状，犹豫的开口：“姜姑娘，敏敏公主刚刚可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你又怎么这般说她呢！” 这模样，暗指姜晴不识好人心。 这，简直要把姜恒给听笑了。 看了眼沈汀兰，姜恒开口：“沈汀兰是吧？都传说你是什么大晟第一才女，可我刚刚听你说的那些话，才女嘛，倒是没有见到，不过，这说话酸溜溜的劲儿倒是明显的很。” 姜恒这话，说的可谓是朝着她的心窝子上捅，沈汀兰的脸色直接变了又变。 想要说什么，可又怕姜恒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敢多言。 轻哼一声，姜恒也不准备再多搭话茬。 御花园这般争奇斗艳的谈话沈明华是看不到了，此刻，明华宫内，她正与惟灵圣女坐在一处。 两人的面前此刻摆放着刚刚煮好的茶。 惟灵看着沈明华的动作，娴熟中还带着一丝的优雅，这房间内，不管是物品的摆放还是布局，都能看得主人的品味跟用心。 在看着面前的人，惟灵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郡主这儿的茶，确实香气扑鼻。” “都传大晟陛下对郡主，犹如亲女一般的宠爱，就连膝下的两位皇子都不及，看来这传言不假啊。” 此刻沈明华手上拿着茶杯，先是放在鼻尖前轻轻闻了闻，随后喝了一口：“圣女说笑了，舅舅不过是怜我生母早亡罢了。” “郡主谦虚了，你的宠爱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惟灵还是要提醒郡主一番。” “毕竟，大晟的陛下在如何的宠爱您，在家国的利益面前，需要取舍的时候，郡主又是否能够保证自己还能这般的从容呢？” “今日的事情咱们都有目共睹，大晟陛下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想来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而郡主您自己，想来是不愿意远嫁的，可真到了权衡利弊的时候，您又怎能保证，大晟陛下的宠爱能够保得下你呢？” 沈明华笑了：“所以，圣女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郡主，不是我要说什么，惟灵只是在同您分析。” “说起来，这件事情，若是我彦国出面求娶，倒是能让事情再多几分的可能。” “毕竟，唯一跟二选一，到时候大晟的陛下总是要考虑的，这样一来，这变动不是就有了吗。” 看着面前的惟灵，沈明华笑着开口：“圣女这意思，是想出手帮忙了？” “那就要看郡主的诚意了。”惟灵一脸认真的盯着沈明华。 却见她一副思考的模样，似乎真的在想这件事情。 可不过片刻，就见沈明华看向她，神色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看样子，圣女是急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圣物丢失，怎能不急呢。” “可是圣女，我可从来没有担心过东瞻求娶的事情啊。” 她这一副淡然的神色，惟灵皱了皱眉头：“郡主刚刚叫我，难道不是有事要说吗？” “我还以为郡主是同意了之前的提议呢！” 沈明华点头：“圣女，我刚刚找你，确实同之前的提议有关。” “既然如此，那郡主刚刚的话又是何意？” 此刻的惟灵面容上带着些许的质问，沈明华见状，轻笑一声：“圣女急什么，这合作可以，只不过，这有些条件，还是要谈一谈的。” 看着她，惟灵开口：“明华郡主，我想，我的诚意已经都摆在明面上了。” “除去之前的，再加上我刚刚说的，想来，这样的条件，应该很有诚意了吧。” 沈明华摇着头：“圣女，这诚意跟条件，不能只是你们单方面的提出啊，毕竟，我觉得有益的，这才算是诚意。” “至于你刚刚提出的求娶之事，我觉得，这只能算是敲门砖而已。” “你跟圣子应当清楚，你们如今的合作伙伴，最好的选择是我，可同样的，我却有很多的选择。” “就比如东瞻的事情，其实即便彦国不出手，我也有我的办法。” “只不过，若是彦国出手，我能更好的看到诚意罢了。” 一时间，主动权倒是转到了沈明华这边。 她言笑晏晏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惟灵却是神色一变：“明华郡主是否有些过于的贪心了？” “等价交换而已，圣女应当可以理解吧！” “理解，郡主这话可真是说笑了，我倒是没发现，郡主原来也是有野心的。” 惟灵这话，带着些许的内涵，沈明华只是笑笑：“不过是增加些底牌而已。” “圣女在彦国坐到如今的位置，想来，也是能理解的吧？” 二人对视惟灵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开口：“好，便依郡主所言！” 对着她举了举茶杯，沈明华开口：“如此，那便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再次开口：“哦，对了，说起来，刚刚的那些，圣女不用再同圣子商量一二吗？” “毕竟，我看你们好像很多事情都是一同决定的！” 第198章 恶心人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语气甚至带了些许的疑惑。 一副生怕面前这位惟灵圣女不能亲自做主一般。 却见她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开口：“郡主说笑了，我既然答应你了，那自然就不会有反悔的可能。”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惟灵走了之后，沈明华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她单独找惟灵，就是拿准了对于这件事情，惟灵要比那个圣子明面上着急的很。 若是换成那个圣子，怕是事情便没有此刻这般顺利了。 那人，简直是个荤素不忌的，同他碰上，场面总会失控。 一想到东瞻还突如其来的求娶，她便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松萝，你让人盯着点宴席那边，有什么事情及时通报，我先歇一歇！” 松萝点头离开，沈明华一个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今日身心俱疲，一会儿还要回去应付，难得的清闲，她也不准备过去凑热闹了。 可这刚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便不自觉的想着事情。 尤其是今日邱林敏敏献舞之后的事情。 如今，她倒是有八分的肯定，戎卢一开始，便是想着让邱林敏敏嫁进这大晟的皇宫的。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以邱林敏敏的性格，若是真的嫁进来，怕是往后这宫里，就要不得安宁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她沈明华。 还有今日邱林图卢同秦川的互动。 上一次巧遇的时候，沈明华便有些怀疑了，今日，这样的怀疑更是加深。 她现在怀疑，邱林图卢，怕是同她这位大表哥有些私交的。 至于这私交到何种程度，还需要细细打探。 想到这些，沈明华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不禁的忧愁，自己上一世究竟都在干什么，这些事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发现。 若不然，也不至于如今，这一项项的，都令她头疼不已。 不由得感慨，原来，这个时候，秦川便已经不消停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总觉得，自己的面前好似萦绕着一团迷雾一般。 这迷雾就挡在了她所有的谋划之中。 每当她准备在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便总会有一个新发现，让她分出心思去拆解。 这分来分去的，逐渐发现，堆积在面前的事情越来越多。 可想要进行的下一步却越来越缓慢。 似乎，她只有把这一段迷雾拨开，才能继续前行。 但她不是圣人，如今的事情，于她而言，犹如空壳一般，实则她一团乱麻。 每天都在努力的在正轨上行走，却总会出其不意的偏离方向，长此反复，周而复始。 就这么想着，沈明华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虽是浅眠，倒睡得安详。 若不是松萝上前叫醒她，怕是还能再睡上一会儿。 “郡主，醒一醒！” 缓缓睁开眼睛，沈明华看着此刻候在一旁的松萝，随后开口：“怎么了？” “郡主，一会儿便要放烟花了，您这时候缺席不好！” 点头，随即松萝扶着她起身，顺便整理了一下衣裙跟发髻。 喝了杯茶换了换，沈明华带人朝着宴席的地方走去。 天色已然昏暗，沈明华回到宴席的位置坐下。 一旁的秦朗正同朝臣敬酒。 然离开之后，看向沈明华：“小表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歇了一会儿，有些忘了时间！”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朗点头：“刚刚小表姐你不在，邱林敏敏同父皇说瞧着沈汀兰投缘，想要她来作陪。” “可偏偏之前那位二王子才说过邱林敏敏同你投缘。” 当下父皇跟二王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了起来。 听到这里，沈明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哦，是吗，那不知舅舅是怎么说的？” “父皇只是朝沈汀兰看了一眼，随后问了应嫔的意见，应嫔笑着说，这是敏敏公主自己的事情，若是她喜欢，那便让沈汀兰留在她身边作陪就好了。” “这话，俨然是把沈汀兰当做了丫鬟。” 沈明华笑了：“舅舅这人问的倒是妙！” “可不，这邱林敏敏明摆着给沈汀兰抬高地位，父皇也不好说什么。” “应嫔这话，倒是合适的很。” “那邱林敏敏怎么说？”沈明华继续问道。 “邱林敏敏自然没有顺着应下，说什么之前便听闻明华郡主家中有一妹妹，素有第一才女的名头，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左右，是在大殿之上，把她夸成了花。” 沈明华一边听，脸上一边划过一抹嘲讽：“我今日在御花园说的话想必公众上下都传遍了，邱林敏敏这般说，不过是恶心我而已。” “偏偏，还装模作样，她是料定了没人会反驳吗？” 视线落在邱林敏敏的身上，沈明华唇角勾起，既然邱林敏敏想要给沈汀兰抬名声，那她偏不如他们的意。 只见她直接开口：“听闻公主刚刚在大殿之上说同一臣女相谈甚欢，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就这么直接明晃晃的问了出来，众人的视线在几人的身上流转。 此刻却见沈明华一脸笑意盈盈，也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刚刚大殿之上所发生的事情。 对上沈明华的视线，邱林敏敏有一瞬间的怔愣，最后开口：“说起来，这人郡主也熟悉，正是你的二妹妹沈汀兰，沈家二小姐！” “说起来，这沈二小姐不愧是郡主的妹妹！” 这话说完，大殿中，众人都看向了沈明华，生怕她一个不虞便摔了杯子。 可沈明华却没有丝毫怒意，相反，还一脸笑意盈盈的开口：“公主这话，我可要纠正一二了。” “我母亲只我一独女，哪里来的妹妹啊！” 眼见邱林敏敏欲开口解释，沈明华先她一步：“沈汀兰？这我确实知道，沈国公的继女嘛！” “既然公主喜欢，那沈汀兰，今日起你便去四方馆陪着敏敏公主。” “说起来，能让敏敏公主瞧上，也是你的福气呢。” 就这么三言两语，沈明华便直接把局势扭转了过来。 第199章 莫要攀扯 若说刚刚应嫔的话，是拉低了沈汀兰的身份，那么此刻沈明华的话，便是直接坐实了。 可这邱林敏敏却好似全然听不懂沈明华的话一般，笑着开口：“郡主，我若是没记错，你也是出自这沈国公府的吧，算起来，这沈二小姐，还是你的妹妹呢！” 沈明华轻轻带过，可邱林敏敏却并不想让她如意，偏偏挑她不爱听的话说。 对此，沈明华轻笑一声，难得正经的看着她：“看来，之前我说的话，公主是全然没有听啊！”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怎么说这也算是我大晟的事情，公主身为戎卢人，不了解也正常。”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倒是把事情分到的国情上。 若是之前，沈明华可能还不会这般说，可如今，她有八九分的猜测戎卢想要把邱林敏敏嫁进大晟，那么，不管是风吹草动，戎卢这边，绝对都上心的很。 果不其然，沈明华话落，邱林图卢看了邱林敏敏一眼，随即开口：“郡主说的对，敏敏也都是听人瞎说的。” 可邱林敏敏接连的被沈明华挑衅，此刻，已经是顾不上其他的，只想撮一撮沈明华的威风。 俨然没有听出自己王兄语气中的警告。 看向沈明华，依旧自顾自的开口：“明华郡主，我知道你如今因着沈二小姐的事情，正在同国公府闹别扭，可不管怎么说，国公爷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你总不能不认吧，听闻大晟最重视血脉亲情了。” 这般的不依不饶，沈明华倒也不屑在同她继续的掰扯：“有些事情，我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同公主解释。” 话落，看向邱林图卢：“二王子，我倒不知，戎卢的人何时对我大晟的事情这般的感兴趣了。” “难不成，一直都有所关注吗？” 这话说完，也不待邱林图卢开口，沈明华看向沈家的方向：“沈国公，当日的事情，我想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么些时日，国公府没有丝毫的动作，应当也是认同了我的说法。” “既然如此，也请教养好府中的养女，不要再攀扯本宫了。” 这话，可谓是当众的落了沈鸣的脸面，偏偏沈鸣一时还说不出太严重的话，脸色铁青，只能怒视这沈汀兰。 话说到这般，却无人插话，尤其是坐在上首的建元帝，明摆着是认同是沈明华这一说法。 看了眼建元帝，邱林图卢开口：“是敏敏信口胡说了，郡主还请见谅。” 对着邱林敏敏做了一个警告的神色，她只能作罢。 这时，外面响起了烟花声，建元帝身边的李公公此刻适当开口：“陛下，外面正放着烟花，不若出去看一看？” “可以！” 众人起身，向外走去。 一旁的秦朗走在沈明华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小表姐，你刚刚话，都是真心的吗？”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秦朗解释：“我这不是怕你就是一时气话吗。” “毕竟，你之前可没少这么做过。” 轻笑一声，沈明华眼中划过一抹嘲讽：“放心，你小表姐我现在看清了，说的也不是什么气话。” 天空中烟花绽放开来，甚是好看。 沈明华抬头看去，不由的感叹：“烟花易逝，转瞬的美丽，就足以绚烂的让人记忆犹新了！” “小表姐还是这般的喜欢看烟花！”秦朗接道。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是很喜欢，只不过，如今看，倒是没了少时的心境。” 以前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节庆之日去宫中的高处看烟花。 如今在看，倒更多的是感慨。 不可否认，她还是喜欢，因为，烟花绽放的瞬间，她的眼中只有绚烂，能让她短暂的忘却一些事情。 得到片刻的安宁。 烟花过后，宴席散去，沈明华第一时间被建元帝叫到了御书房。 “明华，你今日可是故意为之？” 沈明华点头，建元帝就这么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室内安静，伺候的宫人一个个噤声，生怕在惹得主子不高兴。 偏偏建元帝没有开口，沈明华也只是这么站着，不发一言。 微微垂着眉，可身子却挺的笔直，看着她的模样，建元帝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神色倒是多了些暖意。 之后叹了一口气：“你啊，永远都是这般。” “好了，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吧，大朝会在即，沈国公府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既然看清楚了，那以后切勿在昏了头脑。” 摆了摆手，让沈明华退下了。 人离开之后，建元帝有些感慨的小声说道：“明华这倔强的模样，有时候还真像阿姐！” 一旁的李公公听罢，开口说道：“郡主是公主的女儿，自然是相似的！” 听罢，建元帝一笑：“是啊，阿姐去了，只留下了明华。” 沈明华出了御书房之后，没走多远，青黛便眼尖的见到前面候着一个人。 “郡主，有人!” “是应嫔身边的人。” 松萝接话开口。 沈明华看过去，那丫鬟朝着几人走来。 “见过明华郡主，我们应嫔娘娘有请！” 听到这话，沈明华唇角勾起，应嫔找她能有什么事情，便是猜也能猜的出来。 “既然应嫔想见我，那自然是可以了！” 丫鬟在前面领路，沈明华到了应嫔宫里的时候，她正候着。 “应嫔娘娘！” “明华郡主快请！” 沈明华倒也没有客气，径直的坐下，随后，有宫女上前添茶。 “不知应嫔娘娘叫明华前来，所为何事啊？” 应嫔摆手，伺候的宫人全都退下，这才开口：“方才在大殿之上，听了郡主的言语，觉得甚是投缘。” “便想着着人把郡主请来，闲聊一二。” 听罢，沈明华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没有顺着应嫔接下来的话，而是笑着开口：“今年的新茶，都说这后宫之中，丽妃同应嫔最是得宠，如今看来，舅舅似乎是更宠爱应嫔一些啊！” “毕竟，这情谊同情分，还是不同的！” 第120章 应嫔的心思 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应嫔听了，笑着开口：“丽妃毕竟是宫里面的老人了，又有皇子傍身，陛下对她，自然是不同的。” 沈明华看着她，开口：“确实，不过，这新宠，可是如今的应嫔你啊！” 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应嫔，好似要把她看穿一般。 也是此刻，应嫔才发觉，面前的这位明华郡主，似乎同她想的有些不同。 笑了笑：“郡主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商贾之女出身，同丽妃可没法比。” 这话，沈明华听出了她的意思，但却没有接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应家，如今可不是区区的商贾了。” “听说应公子科举高中，如今在户部任职，想来，往后也是前途无量啊！” 沈明华提到应忱，应嫔脸上的笑意加深：“这都是他自己努力。” “应公子的才学确实不错，看得出，应家这一辈对应公子很看重，若不然，也不会花了大价钱提前在户部疏通关系。” 明晃晃的把应家之前的小动作说了出来，应嫔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之后笑了笑：“应家人微言轻，只能拿出一些黄白之物来。” 扶了扶衣袖，沈明华看向应嫔：“娘娘也不用同我客套的卖关子，您今日究竟是何目的不妨直说。” “咱们如今这般假意的寒暄，除了耽误时间，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沈明华话说的直白，应嫔脸上的笑容再次僵硬。 随后，面容变了又变。 再次开口：“既然郡主都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神色变得认真的起来，沈明华点头，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应嫔开口：“想必郡主也听说过我应家同国公府的关系吧？” 点头，沈明华开口：“听说过一些，况且，本宫回京当日，应嫔的做派，本宫就是之前不知，也自会去打听一二的。” “既然郡主知道，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应家同沈家，积怨已久，是无法调和矛矛盾。” “之前沈家一直有郡主撑腰，我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做的太过，可如今，郡主当众同沈家闹掰。” “我也就斗胆，想同郡主谈一谈合作了！” “哦？不知应嫔想同我如何合作？” “沈家，我要沈家落败，除此之外，陛下百年之后，郡主要护住我同应家。” “相应的，我应家也自会效力郡主跟三殿下！” 听罢，沈明华笑了：“应嫔娘娘有些贪心啊！” 语气轻缓，应嫔却没有退缩：“郡主，我不过是想求一个保障而已。” “你我都清楚，今后的皇位，只会二择其一，而这些时日我对郡主的观察，很明显，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您的选择一定是三殿下。” “同样的，我跟丽妃不睦已久，自然也不希望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 “咱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那为何不合作呢。” “我们应家，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太多的主意，可在金钱上，想必这京中，也没有几家能比得上的。” 说到金钱，应嫔不自觉的多了一丝的底气，沈明华就这么看着她：“所以，应嫔刚刚的条件中，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还没有说吧？” 应嫔点头：“郡主说的不错，应忱这这孩子，是我应家这一辈最看重的，也是费尽心血培养的。” “若是应家站在了郡主跟三殿下这边，同样的，应忱也自当是殿下的人。” 之后的话，应嫔没说，可意思不言而喻。 “娘娘的打算，应公子知道吗？” 沈明华直接开口问道。 应嫔点头：“这一点郡主放心，应忱是知情的。” “毕竟，未来的应家是他做主，肯定会征求他的意见的。” “既然如此，我觉得，娘娘倒不如让应公子同我聊一聊。” “您也说了，这往后，都是应公子当家。” “咱们今日谈的再好，若是应公子那边有出入，也是不行的。” 没有直接一口答应应嫔，见沈明华这般说，应嫔有片刻的沉默：“所以郡主是在拒绝我的提议 吗？” 沈明华摇头：“娘娘理解错了，我没有拒绝，只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同应公子聊比较好。”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应公子来做的。” “不过，有一点我倒可以现在便应了娘娘，那就是，沈家，我如今也不是很喜欢。” 这话说完，沈明华直接起身：“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明华便不打扰娘娘了，改日同应公子碰见，他若是有意，我自不会辜负。” 见状，应嫔也笑着点头：“郡主慢走，今日便不打扰了。” 说着，便叫身边的丫鬟送沈明华。 沈明华离开，丽妃靠在椅子上，一直到贴身丫鬟回来。 “娘娘，郡主可答应了？” 应嫔摇头，丫鬟惊讶开口：“竟然没答应？” 应嫔开口：“我是不知道她究竟答没答应。” “她说，这件事情，让忱儿同她谈。” 丫鬟开口：“娘娘，这不挺好的吗，您之前一直想让大公子能够娶了明华郡主。” “如今郡主点名要大公子，那这不是说，在郡主的心里，也是注意的到大公子的吗！” 叹了口气，应嫔开口：“若真是这般，那便好了！” “难道不是？”丫鬟疑惑。 应嫔看了她一眼：“我现在想的是，当初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娘娘何出此言？” “应家说白了，如今不过就是一介商贾。” “这些时日，围绕在沈明华身边的男子，即便我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个个都比忱儿要优秀。” “可你看到沈明华的态度了吗？是不屑！” “这位郡主，怕是根本看不上应家，就更不要说陛下了，沈明华他待之如女，应家是什么家世，就我这微薄的宠爱，在沈明华的面前，怕是根本不值一提。” 轻笑一声：“我也是今日方才看得明白。” “那为何还,,,,,,” “为何还要同忱儿亲自说？”应嫔接下。 丫鬟点头，应嫔开口：“她那是觉得本宫根本做不了应家的主 ，她要的，不是忱儿，而是未来应家的家主！” 第121章 保证 当晚，应嫔便让人朝宫外的应家递了消息。 沈明华听到松萝汇报的时候，面容上划过一抹了然。 这应嫔倒也是聪明人。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青黛神色认真的从外面走来。 沈明华见状，抬手把屋子里伺候的其余宫人都撤了下去。 看向青黛，只听青黛开口：“郡主，咱们的人来回禀，沈家把人给安排在了城西！” “城西？”沈明华思索着开口。 “这城西如今可是个热闹的地方，沈家把人给安排在那里，这是想在鱼龙混杂之地有些别的心思啊！” “把人给我盯紧了！” “对了，最近沈汀兰同秦川可有什么私下的往来吗？” “有过一回，这二人平日里的往来不多，应当是怕走漏了风声。” 沈明华听罢点头：“继续盯住，不要打草惊蛇。” “尤其是沈鸣，这段时间盯的紧一点，我总觉得，那个袁三的身份远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 “对了，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可回来了？” 青黛摇头：“回郡主，还没有！” 点头，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她再次开口，对着松萝说道：“让咱们的人在京中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给雷晋。” “他也不能总是待在这皇宫之中。” “等到大朝会的事情差不多了，安排他出宫！” 松萝点头：“郡主放心，奴婢会安排好的！” 把事情都想了一遍，之前小憩了片刻后，沈明华并不是很困，起身来到书桌前。 伸手抬笔，不消片刻的功夫，随着手腕的转动，线条缓缓立于宣纸之上。 俨然是今日在凉亭之中，那彦国圣子的容貌。 画完之后，沈明华的笔却没有停，换了一张纸，继续，很快，以女子同样跃然于纸上。 是惟灵圣女。 画完之后，沈明华突然想到今日那邬与的话。 抬笔继续，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沈明华眼角的笑意加深。 甚至，唇角还传来轻呵的声音。 毛笔放下，沈明华仔细端详，画面上的男子正是裴明礼。 不过，同往日的裴明礼有些不同，这画纸上的裴明礼衣着倒是多了几分女态，看起来，倒是有些像那小倌一般。 认真的端详了片刻，沈明华心情极好，亲自抬手把画放在一旁。 随后，把刚刚的惟灵同邬与的画像放在一处对比。 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 “邬与，惟灵！”她缓缓开口念着。 “是巧合吗？” 最后的一句话声音极轻，随着夜色一同隐匿在了房间之中...... 第二日，沈明华一早便出了宫。 后日便是大朝会了，宫学馆那边，也需要做些安排。 这些时日，她倒是很少过去，不过，负责教学的大儒倒是时常回禀。 今日去之前，也是同裴明礼约好了的。 除此之外，沈明华还叫上了秦洛礼。 她到的时候，裴明礼同秦洛礼都已早她一步先进去了。 随着沈明华的踏入，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坦然的朝着一旁的椅子坐下，随后开口：“大朝会在即，各位代表的都是大晟。” “过多的话本宫也不多说了，只一点，这次能拔得头筹之人，本宫都有重赏。” “这不只是本宫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之后，按照每人所擅长的事情，分配了一下他们在大朝会中所负责的项目。 在琴艺上，众人以为沈明华势必会为难沈汀兰的时候，她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很自然的便点出了沈汀兰的名字。 人都分配得当，这大朝会随时代表着大晟，可因着昨日出了东瞻求娶一事。 有人便直接开口：“明华郡主，我等都知是为了大晟，可大家也都知道，这比试有输有赢。” “况且，昨日您在大殿之上的 言语，我等也均有耳听见。” “若是我等所参加之项，正是郡主抽签抽众，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岂不是还要承担您的怒意！” “这样一来，压力实在是大！” 这话，倒是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议论声七嘴八舌，沈明华听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哦？那不知，你意欲何为？” 话落，男子开口：“回郡主，我等也需您给个保证，若是输了，您也不应过于为难！”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他：“不为难？” “你这是提前为自己的失败来找借口吗？” 不待男子继续开口，沈明华说道：“本宫看来，有此顾虑之人应当不少，那不若，此刻，本宫便给众人一个机会！” “若是怕输的，现在便可退出，本宫也不强求。” “毕竟，我不希望代表大晟的青年才俊是一群还没开始，便直接言败之人！” 沈明华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今日在场，除了皇室宗亲，陛下近臣，还有大儒在内，即便心中有些胆怯，可又有人敢真的直接退出呢。 毕竟，这些子弟将来也都是要入朝堂了，就是一女子，也还是要嫁进官宦之家的。 这般， 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路。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走出。 见状，沈明华看向刚刚说话的男子：“这位公子，你若是胆怯，可现在便回府，本宫也可保证，绝不为难！” 被沈明华这话一呛，那人哽咽了片刻额，之后再次开口：‘即便如此，郡主也当给我等一个保障的！’ 看着他，沈明华嗤笑一声：“我给你保障？一开始便说了，你们代表的是大晟！” “不若这样，本宫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倒时抽到的是你要比试之项，你若怕输，也可当众直接申请换人！” “本宫绝不强求可好！” 这话，可谓是在打他的脸，如实当众换人，无异于在告诉众人，他是怕输了！ 这样一来，不说别的，怕是陛下直接便记恨上他了，往后，他们一家，在这仕途上也变走到头了。 轻嗤一声，沈明华开口：“刚刚的提议我已经给大家了，若是你尽力而为，没有人会说你什么，毕竟，能代表大晟，便已经是赢家了。” “可若是有什么旁的心思，我劝你们给我收一收，本宫，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第122章 自告奋勇 原本想的是今日和和气气的，可没想到有人上赶着挑衅。 警告了一番，沈明华带人离开。 刚刚当着沈明华的面，犹如鹌鹑一般的男子，此刻倒是又硬气了起来。 “切，这般警告，不过就是怕咱们输了，到时候她这位郡主要被送去和亲罢了。” 因着刚刚沈明华的警告，此刻，他周围的人，倒是无人敢议论。 均是沉默，偏偏，陈婉眼睛转了转，随后开口：“赵则，这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何必提起呢，郡主殿下身份尊贵，谁又敢真的同她作对。” “要我说，明华郡主刚刚的态度也没有错，毕竟涉及到自己，是你的性子太急了些。” “况且，刚刚明华郡主不也说了吗，她不强求的。” 赵则看了陈婉一眼，又看了她身旁的沈汀兰一眼，欲言又止。 人群散去，陈婉小声的嘀咕着：‘若是比试之前，病痛难忍，谁又能说些什么呢，左右还有替补的人员不是！’ 这话，听的赵则眼神一亮，他没有在开口，不过，那神情，任谁都看得分明。 陈婉脸上挂着得意，对着一旁的沈汀兰开口：“汀兰，这赵则看样子是听明白了，到时候，咱们便等着看好戏吧！” 这话说的洋洋得意，一旁的沈汀兰听后，心中难掩得意，面上却装的犹豫的模样：“婉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怎么说，她也是沈家人！” “汀兰，你就是太善良了，再说了，是输赢都是不能预测的，到时候，她明华郡主也怪不了别人。” “毕竟，若是她真的不愿嫁，还不想输，那就自己比试啊，说的冠冕堂皇的，到时候，有她哭的。” 陈婉说的理所当然，一旁的沈汀兰不语，一副思索的模样。 。。。。。。 日子就这么过去，大朝会随之而来。 垂柳繁花，满园景色壮丽而精巧。 亭台水榭，流觞曲杯。 宫人们缓步急行，规整有度，侍卫立于一侧，以守候安宁。 朝臣，使臣相继落座，莲花台上，舞女们身着华丽羽衣，随着奏乐声翩翩起舞，身轻如燕，舞姿曼妙。 两侧的桌子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随着众人相继落座，四年一度的大朝会，便正式开始了。 先是各国使团的依次表演，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精彩绝伦。 这是每一次大朝会开场的必备项目，也算是不同风俗的展示。 今日的宴席之上，众人穿的都极尽华丽。 这样正式的场合，穿着也代表了彼此的身份。 建元帝一身正统的帝王服饰落在在龙椅之上，身旁依次坐着后宫的嫔妃。 今日，几乎后宫大半的妃子都来了，按照彼此的品级，落座，服饰也相较以往更为的讲究。 沈明华今日一席鹅黄宫装，衣角是金丝线绣制的花卉，晕染的披肩，看上去更加增添了些许的尊贵。 头上的发冠更是精美无比，尤其是那大颗圆润的珍珠，更是罕有。 落座之后，她目光落在莲花台的歌舞之上，可心中，却做它所想。 今日这一切，都是沈明华所负责安排的，遥空同裴明礼碰了个杯，沈明华对着身旁的松萝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歌舞声停建元帝开口：“今日大朝会，为的是各国交流比试。” “输赢不过是一时的，我大晟同各国的情谊，才是永久长存之所在！” “陛下说的不错，我戎卢愿岁岁年年，同大晟长修旧好！” “我东瞻毅然！” “祝彦国同大晟长此以往！” 各国表态，这大朝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大晟陛下，我既然我东瞻大皇子同明华郡主有约定在先，那不如，这第一轮的比试，便由我东瞻先开始吧。” 说这话的年轻男子乃是这一次东瞻除轩辕辰之外最能说得上话之人。 是东瞻帝最宠爱的贵妃的侄儿。 只见他一脸傲气的开口，建元帝看了他一眼，随即对着沈明华说道:“明华，这胡公子的提议你以为如何？” 看向那人，沈明华笑了笑:“既然胡公子如此积极，那就依他所言也无妨。” “不过，这如何比试，还要有些商讨才行。” 缓缓开口，沈明华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紧张神情。 就好像，这比试同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看了沈明华一眼，男子开口:“就按照明华郡主之前说的那般，抽签决定吧，这样最为公平。” “不过，这规则嘛，我倒是有一个新的提议。” “胡公子请说。”沈明华言笑晏晏的开口。 胡公子开口:“不若每场比试之前，抽签，若是选中，那这一次的比试结果便计入其中，若没有抽中，便视为跳过，郡主以为如何!” 挑眉，沈明华点头:“可以，既如此，那我现在便让人去准备!” 话落，胡伟开口:“郡主，既然是参与对象，那么再插手此事，总有偏帮的嫌疑，不若。” 还没有说完，沈明华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胡公子所顾虑之事正常，不若这样，便由彦国的惟灵圣女来监督如何!” “这样一来，咱们彼此都不插手，而这一应的准备，也有惟灵圣女来参与。” 说着，不待胡伟点头，沈明华直接看向惟灵:“不知这有些突兀的请求圣女可否愿意。” 视线对视，惟灵笑着点头接道:“自然可以，乐意之至。” “既然如此 那不如......” 胡伟还想开口，沈明华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大皇子觉得如何呢？” 轩辕辰看着沈明华，随即点头:“圣女我自然是放心的。” “那既然如此，就劳烦圣女了。” 说着，便有宫人上前，引着惟灵出去。 胡伟见此，只能把刚刚未说出口的话作罢。 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一旁的轩辕辰看了他一眼，不虞的开口:“胡伟，你刚刚造次了!” 他却不以为意:“大皇子，我也是为了完成皇命啊。” 轩辕辰没有说话，一旁的姜恒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第123章 比试 若说之前不知，可宴会那日轩辕辰当众求娶，他回去之后询问一番便也知道了。 这一切，不过是东瞻陛下的意思而已。 为的，就是阻止轩辕城娶东瞻世家的女儿，减少他的助力。 可以说，东瞻的二皇子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更不要说，东瞻帝本就有意让这位自己宠爱的皇子继承皇位，奈何贵妃乃是寒族出身，不受世家所接受。 而东瞻帝这般，为的便是要一点点的切断轩辕辰同世家之间的羁绊。 这也是为什么东瞻帝想要轩辕辰娶沈明华的原因。 而这胡伟，便是东瞻帝派来监督轩辕辰的。 即便轩辕辰不愿，也不能违抗圣。 这也就有了之前大殿之上的迂回手段。 况且，东瞻帝之前甚至还想要把姜晴嫁给二皇子，不过，姜家一直极力反对，再加上姜晴师从国师，就是东瞻帝，也无法一意孤行。 惟灵很快便回到了大殿之上，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宫人。 惟灵归来之后，走上莲花台，随即开口：“这箱子中我分别放置了两种颜色的木牌，不管是大小还是数量，均是相同的！” “大晟同东瞻这边只需派人上前，若是抽中的木条相同，便同胡公子所说的那般，如何？” 建元帝没有开口，而是看向沈明华。 沈明华此刻靠在椅子上随意的点了点头：“可以，不知胡公子以为如何？” 对上沈明华的视线，胡伟点了点头：“我当然也是认同的！” “既然如此，那不知二位谁先抽？”惟灵开口。 却见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远来是客，便东瞻先来吧！” 惟灵带着丫鬟来到东瞻的位置前，胡伟想要伸手，却直接被一旁的姜晴给制止住了：“胡伟，这抽签之事，还是由大皇子来吧！” 伸出手的动作一僵，众人都看在眼中，胡伟也知道自己逾矩了。 神情不是很好。 轩辕辰没有出声，直接伸手，从箱子中拿出一个绿色的签子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之中。 众人视线跟随，木签被放进托盘之中之后，惟灵开口：“绿色的，若是明华郡主抽中的是相同颜色的木签，那么，今日的比试，便算作一局。” 话落，她带着身后的两位宫人朝着沈明华走了过来。 沈明华看着自己面前的箱子，唇角勾了勾，随后开口：“既然东瞻自告奋勇，那在我抽签之前，不若先把之前的悬念揭晓如何？” “不知东瞻这一轮想要比试的是什么？” 沈明华的目光看向轩辕辰，轩辕辰神情复杂的开口说道：“那便书画吧！” 点头，沈明华回应：“书画？好，那便就比书画！” 说着，沈明华伸手，朝着一旁的箱子中摸索。 片刻，她拿出一个签字放在一旁的托盘之中，是一个红色的签字。 两色并不相同，这一轮，倒是不计入。 此刻，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倒是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东瞻那边派人上前，之后，其余各国依次。 这书画比试，东瞻那边派出的人是姜晴，与此同时，大晟这边，则是林殊。 二人上台，一炷香的时间，分别作画，这评审之人，则是在场的诸位。 对于林殊，沈明华还算是有信心的，毕竟，她的画作水平还是很突出的。 至于顶着姜晴面庞的姜恒，沈明华倒是没有什么了解。 此刻二人在台上专心作画，台下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二人同时停笔，有宫人上前，分别把二人的画作展示于人前。 通过展示，可以看得出二人的画风各有不同。 姜恒的笔法细腻，一幅高山流水图跃然于纸上，山峰巍峨，流水潺潺，仿佛将一片世外桃源呈现在众人眼前。 而林殊则画的大气磅礴，简单的勾勒，便描绘出了怪石嶙峋的山林景象，墨色厚重，山峰之险峻仿若置身其中。 评审之时，众人议论纷纷。 有的称赞姜恒画工精巧，有的感叹林殊意境深远。 而此刻，轩辕辰在看着两幅画卷之时，心中也在暗自比较，可面容上，却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神情。 倒是胡伟则一脸得意，认定姜晴必赢。 此刻，众人议论纷纷，建元帝率先开口，他先是点评姜恒画作细节之处的美妙，又夸赞林殊画作的宏伟气势。 话语上极尽公正，即便是在场的各位，一时间也说不出那个更好，气氛逐渐陷入了焦灼。 更遑论，还有人各执己见，最后还是沈明华开口：“既然如此难分伯仲，不若圣子选一幅吧！” 沈明华这话落，邱林敏敏倒是不干了，只见她开口：“明华郡主，若说中立，我戎卢也不遑多让，你单单只点出彦国的圣子，又是意欲何为？” 对于邱林敏敏的质疑，沈明华的眼中划过一抹讽刺，随后开口：“敏敏公主，我如此说，不过是因着戎卢于书画鉴赏上不甚擅长，不过既然敏敏公主意见如此之大，那这一局，由戎卢来评定最后的胜负倒也毅然！” “左右，书画一事，除了功底，这最原始的鉴赏审美，也是一样的！” 她这话，可谓是在赤裸裸的说戎卢之人都不懂欣赏，只能看其皮毛，可偏偏，邱林敏敏此刻还反驳不得，这明褒暗讽的话语，只能老老实实的忍了下来。 扫了她一眼，沈明华目光看向邱林图卢：“既然敏敏公主有要求，那这一局，便由二王子来定夺吧！” 这件事情，如今辗转到了自己的手中，无异于是烫手的山芋，邱林图卢不虞的看了邱林敏敏一眼，随后他缓缓道：\"我观这两幅画作都是上品，若是让我来挑选，自然是都喜欢，要我说此局难分高下，不若算做平局如何？\" 这个结果，倒是谁都不得罪。 沈明华微微挑眉，既在意料之外，却也松了口气，毕竟，刚刚的话，她也有赌的成分，如今看来，倒是同预想的那般。 轩辕辰倒是面色平静，好似这结果于他而言不过尔尔一般。 第124章 算术 莲花台上，姜晴和林殊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敬佩。 这第一场的比试，倒是平局。 气氛逐渐高涨，众人都在等待下一轮的比试项目宣布。 下一轮的比试，倒也有趣，乃是算术。 这一局，倒是几国都有参加。 不过，这速算，说起来，最擅长的还要属南凌，毕竟南凌海上贸易发达。 而这算术一项上，南凌的参加者则是云霖。 这人，别看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的，可在这算术上，确实没有对手。 戎卢不用提了，他们在文试上本就不占优势，这大朝会，戎卢能发挥优势的地方就是武试。东瞻倒是派出了一位老先生，可在面对云霖的时候，依旧是不敌。 一时间，这看点便落在了大晟同南凌上了。 大晟这边，参加比试的则是应忱。 应家世代经商，应忱作为应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子弟，于商贾之道上也颇为得心应手。 更不要说应忱如今人在户部当差。 一连几轮，应忱都稳妥的扛了下来。 此时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皆屏气创神注视着云霖和应忱。云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率先出招，快速报出一连串复杂的数字组合让应忱计算。应忱面色沉稳，不急不缓地应答，分毫不错。 随后应忱出题，题目同样的刁钻古怪，云霖却也是迅速作答。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竟是难分高下。 这时，应忧眼珠一转，故意放慢速度，云霖以为他终于要败下阵来，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然而就在云霖放松警惕之时，应忱突然抛出一道极为复杂的题目，里面包含了商队成本贸易的转换，题目突然，还有时间限制，云霖一时间倒是有些乱了阵脚。 此刻的云霖顿时额头冒汗，犹豫许久也未能算出准确结果，时间一，云霖率先输了一局。 可这比试三局两胜，这一轮应忱的胜出，倒是让云霖更为的警惕，第二轮开始，云霖一开始便站了上风，应忱不敌，倒是输了这一轮。 很快，便到了第三轮的决胜局，二人均是铆足了力气。 所处题目也是极尽刁钻，沈明华看得清楚，这一轮，应忱怕是没有办法轻飘飘的撑过去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确实也同沈明华所料不差，随着云霖最后一题出，应忱终究是败下阵来，在这最后一题上，输给了云霖。 不过，他能在云霖这般人的手中连过三轮，也是值得佩服的。 可以说，这一局，大晟虽败犹荣。 建元帝看向应忱，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随后对着云霖说道：“你小子，还真没让你父皇失望。” “你这一次启程来之前，你父皇便同朕有过书信往来，说你于这算术之事上，颇有慧根。” “本来我还以为是你父皇的夸大，如今看来，你小子真是继承了你父皇的衣钵啊！” 说着看向应忱：“应家小子，你输给他，不算丢人！” “赏！” 随后看向应嫔：“爱妃，若是朕没有记错，你是你的侄儿吧！” “陛下好眼力，正是臣妾大哥的儿子！” “如今在户部任职！” 这件事情，建元帝一早便知道的，可今日高兴，她当众说道：‘户部有如此官员，乃是幸事啊！’ 一旁的应忱谢恩之后，对上云霖的视线，只见云霖看向他：“你是应忱是吧？你很好，能同本小王切磋到如此，也算是厉害！” “小王爷过奖了，不过是侥幸！” 他这般谦虚的说法云霖倒是摆手：“你也不用如此，我自己我还是了解的，你不是侥幸。” “若是我今日有一分的不尽心，输赢或许会有变化！” 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寒暄商量，虽然都看得出来，建元帝脸上的笑意，心中清楚，今日之后，这应家的应忱，算是彻底的展露在了陛下的面前。 丽妃见此，脸上的神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毕竟，应嫔本就得宠，如今娘家的侄子又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这往后，应嫔在后宫之中岂不是更加的得意了。 丽妃的不虞被应嫔看在眼中，朝她露了一个挑衅的神情。 之后的几日，大朝会比试，除戎卢之外，东瞻，大晟均有胜局。 一时间，这大朝会逐渐变得更为热闹。 而也正是因着两房都有胜局，如今的东瞻同大晟，倒是形成了平手的局面。 沈明华看在眼中，整个人都稳得不行。 可她越是稳，那其他人便越慌张。 都在想着对策。 彦国的立国根本同其他各国有所不平，这比试一项上，倒不如更像是独属于彦国的表演秀。 彦国擅蛊，倒是在场向诸位展示了他们驱策蛊虫的手段。 那场景，看得一众人后背发麻，一时间，很多人见到彦人都绕路而行。 大朝会进行多日，文试之项，已然要接近尾声。 而胜利者无异于出自大晟或东瞻。 而这最后的胜利则取决于这最后一日文试的结果。 如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其他，所剩不多。 这最受人关注的，还要说是琴。 毕竟，若是这最后抽中的真是琴艺，那可真是相当的有看点了。 决定明华郡主是否远嫁的因素在她最讨厌的人身上，自然让大家期待值更加的高涨。 这也正是这一点，最近，各方势力的小动作都不少，对于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中，却不以为意。 因为，她此刻正被其他的事情牵绊着心神。 宫外的茶楼处，沈明华独自一人喝茶，面前摆放着的是前些时日让松萝拿去修补的瓷杯。 此时，那之前碎裂的瓷杯已然被修补完整，金线描至，照以往的白瓷，多了些许的金贵奢华。 随着脚步声逐渐走近，裴明礼坐在沈明华的对面，先是看了眼她面前的瓷杯，随后开口：“白瓷破碎，奢靡重铸，倒是符合郡主一贯的作风！” 轻轻抬眸，看了他一眼，沈明华嗤笑一声：“裴大人今日算不算是不请自来啊？” 第125章 应家 收起刚刚眼底的那种种思绪，此刻，沈明华看向裴明礼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嘲讽。 那模样，跟往日她主动攀谈大不相同。 自顾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裴明礼这才开口：“郡主往日对裴某多有照拂，今日我不请自来，想来郡主应当也是不会怪罪的吧？” 轻笑一声，嘴角掀起一抹嘲讽。 这人说话一语双关，什么平日多有照拂，不过就是在内涵自己平日对他裴明礼献殷勤的紧而已。 没有说话，自顾的拿起面前的瓷杯看着，似乎在欣赏，又似乎在透过瓷杯看些什么。 沈明华不开口，裴明礼也这么静静的坐着，过了许久，一直到沈明华把面前的瓷杯放下。 她看向对面的男子：“裴明礼，你今日究竟找我有何事？” “若只是闲谈，那还是改日吧，本宫今日还约了其他人！” 这般明显的逐客令，裴明礼自然听的分明，看向沈明华，裴明礼却依旧不急不缓的开口：“殿下约的可是应家大公子？” 话落，沈明华抬头，似乎此刻才真正的把目光放在裴明礼的身上。 面色平静，一脸默认的神情。 毕竟，对于裴明礼，沈明华倒是很少隐瞒自己的心思。 视线同沈明华对上，裴明礼笑了笑：“若是如此，那今日，郡主怕是要白等了！” 这话一出，沈明华直觉应当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却听裴明礼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郡主应当还不知道，一个时辰之前，应公子在街道遇袭，人如今怕是在医馆之中！”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则是前两日有使团中人在京中商铺选购，可今日发现竟然买到了假货。” “而这售出假货的商铺，正是应家所有。” “如今不管是应家，还是应公子，怕是已经都焦头烂额，就是想要向郡主您表忠心，怕也没有这个空闲了！” 听到这话，沈明华脸色一变。 而随着裴明礼这话说完，青黛脚步缓缓的上楼，来到沈明华的耳边之后，附耳低语几句。 所说的内容，同裴明礼刚刚告诉她的分毫不差。 也是这时，沈明华的面容才出现了波动。 低声吩咐了几句，青黛下去之后，沈明华看向对面的裴明礼。 勾了勾唇角：“所以，裴大人一早便知道了这件事情，巴巴的过来就是告知本宫的？” “真是稀奇了！” 满满的嘲讽。 裴明礼对此却不以为意：“若只是这件事情，裴某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过于的当回事儿的，更不要说，巴巴的来通知郡主了！” 巴巴的两个字，裴明礼咬的很重，甚至，沈明华听出了一丝的挑逗。 她不语，继续听着。 裴明礼继续说道：“不过，这应忱的事情，如今倒是同另外的一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这，裴某倒是不得不同郡主禀告了！” 他这般说，必定是之前提到过的事情，沈明华的神情也从最开始的嘲讽逐渐有了转变。 看着他，神情认真的再次问道：“什么事情？” 可此刻，裴明礼却卖起了关子。 “郡主面前这描金的瓷杯我看着特别！” 只一句话，沈明华便听懂了他的意思：“怎么，裴大人何时对这修补的物件有了兴趣？” “原本这白瓷瓶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可如今白瓷破碎，本应有瑕，可郡主却不甘心，非要用些金贵的物件让其完好。” “这般，倒是让微臣觉得有趣了！” 他这话，让沈明华意识到，那日的举动，这厮应当都看在眼中。 冷哼一声，看向他：“看来，除了刚刚的，裴大人还多了这偷窥的毛病！” 随后轻笑：“若是裴大人觉得新奇，把摔碎的瓷杯收好，我让身边的人把那修补的店铺告诉你！” “到时候，你有样学样就可以了！” 裴明礼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微臣看你面前这个就不错的很!” “更何况，这摔碎茶杯的举动，也同为微臣的身份有些不符啊！” 抬眸，沈明华盯着裴明礼看了片刻：“你喜欢，那便赏给你了！” “现在，裴大人能说一说你的新发现了吗？” 见好就收，裴明礼一本正经的伸手，把刚刚还放在沈明华面前的瓷杯拿起，之后，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精细的包好。 对于他这般的做派，沈明华简直有些无语。 偏偏这人，今日甚是厚着脸皮：“郡主见谅，这瓷杯易碎，实在禁不起再次破碎！” “装模作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后，她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等着他开口说话。 把瓷杯收好之后，裴明礼这才正色开口：“应家的事情，看似偶然，实则是蓄谋已久，若不然，也不会两件事情这么恰好的一同发生！” 说到这里，裴明礼对着沈明华问道：“郡主可知道，应家所涉及的生意都有哪些？” 皱着眉头，沈明华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我又怎会知道那么多！” “郡主有意拉拢应家为自己所用，却了解浅浅，这是不仔细啊！” 这般调侃的话，也就裴明礼敢同沈明华说道。 沈明华扯了扯嘴角，裴明礼继续开口：“这应家所涉猎的生意可谓甚是广泛，除了布匹衣料，这米铺在京中也是盈利非常。” “可近几日不知因着何事，应家的米铺竟然突然关了，即便是很多老主顾前来订米，也一律推脱着说没有存量了！” “可这本就不现实，需知这应家米铺在京中铺面之大，很多官宦人家都在米铺订米， 如今没有天灾，怎么可能没有存粮。” “可应家硬是舍了这铺面，便宜了对家，这里面的不寻常郡主可知道？” 沈明华摇着头，对于应家，她没有过多的关注，主要是因着对应嫔心中有谱，知道她最后是一定会同自己合作的，所以，便也没有在应家放多少的精力。 如今裴明礼这话，让她惊觉，这里面的事情，怕是不简单。 “所以，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第126章 意外收获 话问出口，裴明礼的回答也接踵而来：“应家米铺我曾让人探查过，若是没有意外，应当是被人投了毒！” “且即便是换了新米，问题却依旧存在，没有办法，应忱只能从米铺内部的人查起。” “说来这应忱也是个有脑子的，暗中调查几日之后，便锁定了两人，一个，是米铺的掌柜的，还有一个，便是负责送米的老人家！” “查来查去，眼见就要抓住凶手了，如今，却出了这般的意外。” “这调查，也只能被迫终止！” “不过，我前几日便注意到了应家的事情，所以，便让人顺着应忱的调查继续了下去！” “郡主不妨猜一猜，我可有什么发现？” 沈明华看着裴明礼：“难道那掌柜和老人都是被冤枉的？背后另有其人指使？” 裴明礼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赞赏的说道道：“郡主聪慧，那掌柜最近确实同对家之人有过接触，可却是对方有意拉拢，而掌柜的严词拒绝。” “至于那送米的老人家，确实也被人收买了，不过，他却是个挡在前面背锅的角色，因着家中孙儿重病，不得不按幕后之人的吩咐行事。” “也正是有着老者打掩护，才让真正的背后之人躲过了应忱的怀疑，不过，再给他一日，应当也能查出，可幕后的人却显然不想，若不然，应家也不会如此！” 裴明礼这话说的胸有成竹，显然是知道的不少，沈明华也不插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开口。 只听裴明礼继续说道：“至于这背后之人，恰恰是这店中的伙计，我的人跟了他一段时间，郡主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幕后之人！”沈明华开口答道。 裴明礼点头，随后又摇头：“是，也不是！” “怎么说？”沈明华问道。 “同那伙计所接触的人，确实算得上米铺的对家，可这却是一家新开的米铺。” “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家新开的米铺，同国公府似乎还有些关联！” 听着裴明礼的话，沈明华的思绪逐渐流转。 她再次问到：“沈家？有什么关联？” “这新开的米铺原本是曲家族人的铺面，可这掌柜的却每日都去一趟沈家的铺面。” “每次只待片刻，这便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听到这里，沈明华皱着眉头问道：“沈家的哪一个铺面？” “一家脂粉铺子！” 听到这里，沈明华陷入了沉思，随后，久久没有开口。 毕竟，若是事情同裴明礼说的一般无二，那沈家的目的便不言而喻。 沈家同应家的恩怨，他们也都心知肚明，之前因着沈明华，应嫔即便记恨，也不敢过多形容。 可如今，应忱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再加上，应家势必不会同大皇子站在一处，未免这只肥羊白白便宜秦朗，不管是沈家，还是秦川，都会下手。 说到这里，裴明礼见陈明华沉默，也没有再次开口，过了许久，裴明礼才再次问到：“郡主可知，国公府的那脂粉铺子最近在京中颇受欢迎？” 沈明华摇头，随后问道：‘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据说这铺子新推出了一种香粉，香气不似以往味道，所以，很多夫人小姐前去购置。” “我让人也买了一盒，找了懂药理之人查看，却说这香粉中掺杂了一种独属于彦国的香料！” 话说到这里，沈明华倒是明白了裴明礼这般耗费口舌的同自己说，究竟所为何意了。 看向他，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 裴明礼点头：“郡主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倒是没想到，这彦国叛徒的线索，关键竟然在国公府！” 深吸了一口气，沈明华开口：“除了这些，裴大人还查到了什么？” 裴明礼摇头：“郡主当我是神人不成，我所探查的，也就是如今说的这般。” 说道这里，他看向沈明华：“不过，我观郡主神情，你似乎对这件事情，有些其他的见解？” “难不成，郡主是通过这件事情，有些什么其他的发现？” 不得不说，裴明礼这眼光就是毒辣，几乎在二人联想到国公府同惟灵之前说的事情有关联的时候，她便想到了前些日子在国公府碰到的那个叫袁三的男子。 当初他说自己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如今，派过去查探的人还没有归来，沈明华的心中却已经有了些许的怀疑！ “那件事情，裴公子最近可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吗？” 没有顺着这话继续说，沈明华反问着开口。 “京中最近鱼龙混杂，外邦人来的数不胜数，排查起来有些难度！” 听他如此说，沈明华沉默片刻：“这件事情，我心中倒是有了一个方向。” “你且先等两日，我现在也在等着一个消息，若是属实，那这人选，我倒是能锁定了！” 沈明华这般说，倒是让裴明礼有些意外：“哦，郡主这般说，可是已经有了人选，只不过需要再探查一二？” 没有否认，沈明华点了点头。 “如此，那便如郡主所言，等上一等。” 说道这里，裴明礼轻笑：“不过，这应家如今的麻烦，怕是等不了了，毕竟，那可是戎卢的人，他们不依不饶惯了，郡主若是不早早出手，怕是事情不好收拾啊！” “裴明礼，既然如此，那应家的事情，还麻烦你出手帮衬一二了！” 沈明华话落，裴明礼笑了：“郡主，我想，我没有义务吧！” “裴明礼不要忘了咱们之前说好的，同那件事情有牵连的，都算作在内！” “原来郡主算计在这里！”裴明礼开口，随即点头，也算是应了下来。 “这事情的原委同证据，我倒是可以帮衬，不过，其他事情，怕是最后还要郡主亲自出马。” 沈明华点头，两人分头行动，以免事情扩大！ 第127章 局面 想到裴明礼刚刚说了，有戎卢使团的人不依不饶，那么，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去应家的铺子。 眼看裴明礼离开之后，沈明华便带人朝着应家出事的铺子走去。 此刻的铺面门口，已然围满了人。 争吵声不断，坐在马车之上，便能听见那一声声的质问：“你们大晟的商铺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以为我们都是好糊弄的吗？” “拿这么一个掉色的来糊弄我们是金钗，怎么是当我们草原上的人都不认得是吗？” “今日，这件事情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是绝不可能！” 听着这话，沈明华把马车上的帘子撩开，看着此刻正在据理力争的彪形大汉。 他身旁，甚至还站着一名女子，这人沈明华有些印象，是这次戎卢使团中跟着前来的贵族女子。 “二位贵人，这真的不是小店售卖出去的货物啊！我敢保证，小店所有售出的货品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这般腌臜的手段，我们是万万不会使用的！” 可这般苍白的解释，如今最是无用，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此刻横眉冷对的，俨然一副气急的样子。 说起来，这男子沈明华之前还同他打过交道，叫达剌，是仙乐居意图对她不轨的那个达纳的弟弟。 原本，沈明华在听到戎卢人的时候，还以为是邱林敏敏或者是那个邱林图卢安排的人，可见到达剌之后，她倒是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通过之前的调查，这个达剌一直以来拥护的都不是邱林图卢，不过，之前因着自己哥哥的原因，整个达家才会朝着邱林图卢去靠拢。 可如今自己的哥哥在大晟入狱，显然是没有生还回去的可能了，再加上，这件事情通过他私下的调查，同敏敏公主有些脱不开的关系，对于这兄妹二人，他本就不喜，如今，更是不可能站在同一阵营了。 就不更要说，邱林图卢能命令他来做一些事情。 就在沈明华思索的时候，马车外的青黛小声开口：“郡主，应忱人过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沈明华看了过去，应忱刚刚下马车，身旁有小厮搀扶，手臂上的绷带显示了他刚刚受伤的事实。 让人上前把应忱给拦了下来。 青黛把人给带了过来，应忱看到沈明华之后，想到今日二人的相约，一脸抱歉的开口：“明华郡主，今日爽约，实在是有意外发生，等今日事了，我定会朝您请罪。” 看着他，沈明华缓缓开口：‘应公子，我今日前来，并不是因着你爽约兴师问罪的，同样也是为了应家的事情而来。’ 沈明华这话，倒是让应忱有些意外。 只听沈明华继续说道：“听闻应公子受伤，可有大碍？” 摇了摇头，应忱开口：“刚刚已经在医馆包扎过了，已无大碍。” 说着，视线放在此刻商铺门前，沈明华看在眼中：“应公子这般匆匆而来，可是有什么应对之策？” 应忱沉默片刻：“郡主可能有所不知，我应家商铺的一应商品，均是刻有独特的印记！” “那赝品既非我们应家商铺之物，那必然是不会有那般的印记的！” 对于应忱的解释，沈明华看着他：“这般的说辞，想来刚刚的掌柜的便已经言明过了！” “只不过，怕是那戎卢人并没有相信 ，甚至，还当是你们的推托之词语！” “你如今过去，即便在解释一遍，局面也不会有更大的改变！” “甚至，还会因为你的身份，让应家更明显的成为众矢之的！” 沈明华的提醒，倒是让应忱刚刚生出的想法有些退却。 如今，他倒是能够肯定，马车上的这位郡主殿下，是真的来帮应家的了！ 他看向沈明华：“可是郡主，若是这般，他们还不依不饶，岂非故意挑衅！” 看了他一眼，因着刚刚跟裴明礼的交谈，在加上之前她让人调查过戎卢使团的人员关系，所以，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猜测，甚至，这些猜出可以说是应忱神本想不到，也是压根没有办法知道的。 比如，这背后有沈家，甚至还有戎卢，乃至可能秦川都参与谋划了此事。 若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那么，此刻应忱过去，只需言明，这件事情那个或许轻而易举便能解决。 但如今，若是没有能够在进一步证实的足够证据，他过去，怕是只能适得其反！ 思索着，沈明华开口：“即便是故意挑衅，可在你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单凭一个印记，他们完全可以说是你们一开始便用的造假的物品！” “这样一来，再加上你如今在户部当差的身份，事情只会越来越大，若是闹到朝堂上，就不仅仅是堵在店铺门口这般简单了。” “怕是到时候，应家的其他商铺，也会受到波及！” 分析着沈明华的话，应忱也知道在理，一时间看向沈明华：“不知郡主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今日沈明华能够前来，再加上刚刚同他说的这些话，应忱此刻能够肯定，明华郡主一定是带了办法前来的！ 更何况，他本就是聪明人，明华郡主刚刚说的话，本就表明了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怕是有人专门针对应家的行动。 随后，表态的开口：“若是郡主能够助我应家渡过这次难关，我应家今后，也绝对不会让郡主失望！” 这话，沈明华听罢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应忱，倒是个脑子转的快的，不过几句话的交谈，便能够迅速的分析利弊，算是应家的一个聪明人了。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沈明华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只被替换了的真金钗给找到！” “只有这样，才能真真正正的证明，这件事情，同你应家的店铺，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说到这里，沈明华缓缓开口：“刚刚我已经吩咐了人去这京中的各大当铺探寻了！” “想来，若是猜的不错一会儿就能有些不一样的消息，应公子可愿意在耐心等待片刻？” 第128章 表明 随着沈明华这话说完，应忱看着商铺门口，此刻，已经到了步步紧逼的地步！ 对于他的担心，沈明华开口：“放心，左右用不了多久，那掌柜的显然还撑得住！” “况且，如今围观的百姓也没有偏听偏信，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本宫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有了这话，应忱即便心中焦急，也只能这般等待着。 等待的时候，他抬头看向一脸神态自若的沈明华，在想到前几日见到姑母的时候同他说的话。 对这位郡主倒是再次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明华郡主，怕是远比她平日里所表现的还要精明。 若不是他们应家有靠拢之心，怕是今日之事，明华郡主连理都不会理会！ 更不要说，如今这般的出着主意了。 更甚至，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们应家，如今站的不是三殿下的队，而是明华郡主的队伍！ 拱了拱手：“如此，应忱在这里便谢过郡主了！” 看了看他，沈明华笑了笑：“看来，应公子是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左右还需要再等一等，不若来喝一杯茶如何？” 对于沈明华的邀请，应忱没有拒绝。 上了马车之后，这是应忱第一次坐沈明华的马车。 内里布置的同外面低调的车厢形成鲜明的对比。 宽阔舒适，甚至，很雅致。 桌子上已经和摆放好了茶杯，沈明华朝应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应家商队走南闯北，想来见过不少的好茶！” “应公子不妨尝一尝，看看本宫这的茶如何？” 拿起茶杯，应忱放在鼻尖闻了闻，之后喝了一口，茶香扑鼻，一口下去，在唇齿之间萦绕。 “郡主这的茶乃是上品！” 这话，沈明华听到之后轻笑一声：“应公子就喝了一口，便能尝出这茶乃是上品？” “这般，是否有些过于的草率了？” “若是之后发现，自己一时心急尝错了味道，可就不妙了啊！” 这话说的是笑意盈盈，可看向应忱的目光，却是没有丝毫的移动。 放下茶杯，应忱对着沈明华开口：“郡主说的在理，可有些事情，认准了便是认准了，不是草率，而是之前便已经深思熟虑！” “郡主这的茶，不管种类如何，绝对都是上上之品！” 这般表忠心似的回答，倒是让沈明华听了笑容加深。 没有继续在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开口：“应嫔前些日子找本宫过去闲聊了片刻，不知这件事情，应公子可知晓？” “姑母同我说过！” “那不知，应公子如何作想？” 疑问出口，沈明华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应家愿同郡主共进退！” 听到这话，沈明华笑了：“同本宫？我还以为，应公子的首选是秦朗呢！” 应忱拱手：“在下倚靠的是殿下的引荐，自然是同殿下共进退！”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过于明白，点到为止即可。 沈明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应公子倒是看得清局势啊！” 这一世的沈明华，即便心中满是对秦朗的愧疚，想的是弥补，可她却再也不会全心全意的信一个人。 她觉得，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要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中，这样，既是她的筹码，也是她的后盾！ 随后轻声一笑：“说起来，本宫同秦朗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用分的那般清楚！” 这话说道，应忱开口：“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亲手为应忱倒了一杯茶：“同应公子交谈，倒是愉快！” “前些时日大朝会，应公子为大晟争光，皇帝舅舅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若我来说，应公子如今在户部，未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话说到如此，应忱自然明白沈明华的意思。 其实不管是谁，他们应家要的不过是未来的保障，他们商贾之家，如今靠着应嫔，在京中有了一席之地，而他初入官场，往后的应家若失还想继续这份荣耀，站队是必不可免的。 这个道理，他自小便清楚。 沈明华不再开口，而是慢悠悠的喝着茶，不时的关注着不远处商铺的情况。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青黛从外面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耳语了几句，随后，沈明华看向应忱：“应公子，如今，怕是到你上场了！” 说着，顺着车帘，沈明华朝外面指了指：“你看，就是这么巧，总有人贪心不足，用这上好的金钗当了去换银钱！” “如今这人赃并获，应公子此刻前去解释，定能够让人信服！” 人跟物件沈明华已经给他摆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应忱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倒也用不上他再次出手了。 再次俯首，应忱下了马车，同沈明华的人交接了一番，随后，便带着人朝着商铺的门口走去！ 掌柜的此刻见到应忱到来，犹如见到救星一般。 赶忙上前迎接，小声的开口：“大公子，您终于来了，如今这情况，您看咱们该？” 一副等着应忱拿主意一般。 应忱对着掌柜的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神情，随后开口：“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来解决！” 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掌柜的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只见应忱上前，对着此刻门口的戎卢人开口：“这位大人，我是这件商铺的东家，有什么事情，我来解决！” 话落，达剌开口：“东家，呵，叫了这么久，总算是出来了，还以为你们是不敢出来，当缩头乌龟了呢！” 说着，朝着应忱看了看：“我知道你，前些时日大朝会见过，你是大晟的官员，既然如此，你说说吧，若是这件事情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就别怪我闹到你们大晟的陛下面前！” 只见应忱看了一眼那金钗，随后又拿出一只，这金钗同那男子手中的一模一样，除了颜色。 随即，应忱看向一旁的那戎卢女子：“这位姑娘，还烦请你仔细的辨认一下，那日你从店中买走的究竟是哪一支！” 第129章 最后 随着应忱的话落，那女子接过应忱手中的金钗，随后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竟然一样！” 应忱接道：“虽然一样，可这只，才是我们店铺的，不信您仔细看一看这钗子尾部，印着我们店铺的专属印记！” 可这话刚一说完，达剌便不虞的开口：“那又如何，这也只能证明这一只是你们店铺的，你们怎么证明，这假的不是你们特意忽悠我们卖出来的！” “这位大人，这姑娘来买的时候，应当也听我们掌柜的说过，这金钗，我们店中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是在其他地方见到，只能是仿品！” “或许大人还有其他的疑虑，可大人能否在听我一言！” 应忱态度不错，达剌皱着眉头点头：“你说！” 只见应忱招手，小厮把人带了上来。 见到带上来的人，达剌同身旁的女子视线对视，显然，二人都认识。 “你这是什么意思？”达剌开口问道。 只见应忱开口：“这位大人，这人想来你们都认识，我手中的这只金钗，便是她在当铺中典当的！” “想来，这样的一枝金钗，她应当是没有钱买得起的，个中缘由，显而易见！” 随着应忱的话落，一旁的女子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碧草，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事情败露，那婢女已然慌了神，直接跪下：“小姐饶命，都是我一时起了歹念，想着这赝品做工精巧，以假乱真倒也看不出来，都是我的错！” 这跪地一求饶，事情便直接真相大白了。 沈明华坐在马车中，看着不远处的这个情景，便知应忱是解决好了！ 之后的事情，她没有兴趣知道，况且，就是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小声的对松萝吩咐了一句，沈明华的马车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事情解决，人群散去，刚刚还在门外的达剌二人，此刻倒是直接被请进了商铺内。 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人身上，达剌倒也没有办法在揪着不放。 至于接下来达剌会如何处置，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不过，沈明华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结果，绝对不会是背后之人想要看到的！ 事情解决，沈明华回了宫。 毕竟，第二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日升月落，朝夕往返。 今日可以说是大朝会文试的最后一日，同样的，今日的比试，也是最有看点的。 毕竟，继之前两次平局之后，这一次，总是要分出胜负的。 今日沈明华倒是比前几日穿的更加鲜艳夺目。 一袭大红的宫装衬得她容颜绝美。 落座之后，对面的东瞻使团有人挑衅的开口：“郡主今日一席红衣，可是知道必输无疑，所以自行准备好了嫁衣呢？”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讽刺之言，偏偏，沈明华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东瞻的人说话这般的没有规矩了！” 之后轻笑一声：“哦，倒是忘了，贵妃娘娘出身低微，这家中的子弟，自然是在教养上有些欠缺的！” 沈明华既然负责大朝会，那么，很多事情，自然要掌握的比其他人多一些。 若说之前，她不知道，那么经过这些时日，她倒是也清楚了轩辕辰为何求娶。 毕竟，这件事情在东瞻，倒也不是不透风的墙，四方馆伺候东瞻的人里面也有沈明华安排的人，只需细心的打听，总能听到一些风声。 更何况，胡伟这人，本就不是什么过于谨慎的人，平日里在四方馆也是嚣张惯了，喝多之后，倒也什么都说，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对于胡伟一而再，再而三的难听话语之后，沈明华自然不会在对他客气。 更何况，当众的说辞这般的难听，沈明华若是不回击，那都不符合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胡伟听罢，脸色一变，还想开口，可一旁的轩辕辰此刻却呵斥住了：“胡伟！你失态了！” 其实对于胡伟这种一开始便对沈明华有着强烈敌意的人，她倒是有些搞不懂。 按理说，他们这么希望轩辕辰能娶了她，却又是这般的态度，实在是无法理解。 若是非要说，沈明华只能认为，他同轩辕辰算得上是天然 的敌人，对于自己，可能势在必得的认为，她一定会嫁到东瞻去。 所以，敌意从这而来，左右是莫名其妙。 冷哼一声，胡伟开口：“殿下教训的是，只是，您别忘了陛下的旨意!” 这话带着挑衅，轩辕辰看了他一眼：“之前两局已经平手，胡公子担心本殿徇私，今日的人员安排，都是你来负责的，况且，父皇的旨意，本殿一直都在照做，只不过，若是这般，还有意外，胡公子可不要随意的攀扯！” “若不然，即便贵妃疼爱你这个侄子，怕是在父皇面前，你也没得推脱！” 轩辕辰这话说的，可谓是没有给胡伟留下丝毫的情面。 毕竟，这人嚣张至极，忍无可忍了。 一旁姜恒看了胡伟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比试开始，为免这最后一日没有抽中的相同签字，这一次，比试的题目倒是换成了抽取！ 按照之前的方式，只不过，这一次由惟灵圣女抽取。 抽到哪一项，便把哪一项作为东瞻同大晟的最后比试。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惟灵准备上前抽取的时候，邱林敏敏站了起来，开口说道：“等一下！” 沈明华看向她：‘怎么，敏敏公主有话要说？’ “当然！” 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邱林敏敏开口：“说起来，之前两局都是圣女负责的，这最后一局，不若换我来如何？” 说完，还解释了一二：“毕竟，这几日有风声说圣女同郡主走的有些近，有偏帮的嫌疑，我来，倒是证实了公平性！” 知道她内心的小九九，今日，怕是各怀鬼胎的不少，沈明华看在眼中，装作不知！ 对着邱林敏敏点头：“既然公主觉得公平，那便换成你也无妨！” 话落，邱林敏敏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上莲花台，一副生怕错过的模样！ 第130章 情况转变 惟灵倒是对这个决策没有丝毫的意见。 邱林敏敏上来，她便把位置让了出来。 没有过多的客气，似乎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便有什么变动一般，邱林敏敏直接把手伸进木箱之中。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邱林敏敏的身上。 对此，沈明华却只是悠哉的喝着面前的酒水。 同邱林敏敏那种期待中掺杂着担忧的情感不同，沈明华完全是笃定的神色。 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微微低垂的眼眸，手中随意的把玩着刚刚喝过的酒杯。 下一瞬，随着邱林敏敏拿出的木签，所有人一瞬间屏息凝神。 紧接着，便见看待标签上内容的邱林敏敏脸上的笑意放大，随后，木签被她翻转，对着众人展示！ “呀，是琴艺！” 这幸灾乐祸的模样，倒是让人听的分明。 一时间，众人把视线放在沈明华跟沈汀兰的身上。 说实在的，这些人中，真正担心的屈指可数，剩下的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毕竟，沈明华跟沈汀兰两人，在沈明华从江南归来之时，便拉开了序幕。 以沈明华单方面对沈汀兰有敌意为开始，不断的成为京中讨论的内容。 如今，二人也算是处境调换，毕竟，沈明华如今是否要去和亲，这至关重要的一点，放在了沈汀兰的身上。 人人都知，沈汀兰乃京中有名的才女，这琴艺更是各中翘楚。 这一次的大朝会，一开始便决定好了由她来代表大晟同其他各国在琴艺交流上比试！ 说起来，这几日，对于这样的结果，倒是期盼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这样有看头的事情不多。 议论声不断，有人小声的开口：“今日之事，怕是会打明华郡主的脸啊！” “此话怎说？” “你想啊，若是沈二小姐赢得了这场比赛，不管是对大晟，还是对明华郡主本人，都是意义不同的！” “怕是从今以后，这沈汀兰就成了明华郡主的恩人了！” “你想想两人的关系，再想想郡主平日里对她的态度，这个中缘由，怕是如今明华郡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吧！” 这般调侃的话说出口，有人小声的幸灾乐祸：“这还是好的，若是沈二小姐心有记恨，这一个不小心输了比赛，怕是就连陛下，也说不出来什么！” “到时候，不管是陛下还是郡主，不想嫁怕是都不行了！” “明华郡主被迫和亲，这沈二小姐往后的日子，怕是会舒坦不少！” “这不管是何种结果，如今这主动权可都掌握在她沈汀兰的手中啊！” 议论声虽小，可有些细微的话还是传到了沈明华跟建元帝的耳中。 建元帝倒是神情不变，不知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还是帝王的沉稳。 至于沈明华，依旧还是刚刚的那副神情，甚至，连眉眼都没有皱一下，这般模样，倒是让想要看笑话的人失望了！ 而沈汀兰，在看到这个结果之后，唇角不可察觉的轻轻勾起，之后，一脸无辜的起身，对着沈明华跟建元帝开口：“烦请陛下，郡主放心，琴艺这一局，臣女定当全力以赴！” 建元帝看了她一眼：‘尽力而为就好！’ 倒是沈明华，轻笑一声，没有应答。 这副神情，简直傲娇的很，看得众人心中不免嘀咕，都火烧眉毛了这明华郡主还是这般模样。 甚至不禁想着，若是到时候她真的逃脱不了和亲的命运，是否还能像如今这般镇定自若。 说来也是巧，不知是可以安排还是顺序如此，这所剩无几的比试，琴艺，倒是安排在了最后。 直接悬念拉满。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输输赢赢，到了最后，大晟同东瞻倒是打了平手。 并列第一，位于各国之前。 一时间，这最后的输赢，最大的看点便都集中在了同东瞻的琴艺比试上。 中场休息，场外的一处厢房内，舞姬们等候着上场，而一旁摆放乐器的地方，有人正在挑选。 讨论声却是不断。 “唉，一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琴艺比试!” “这怕是不好说了，咱们啊，只能老老实实的候在这地方。” “真是想看看，那场景，肯定很热闹!” 有人一脸想要看戏，有人却担忧的开口:“若是一个不慎，怕是今日这皇宫之中，要变了天了!” 有人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左右咱们都是舞姬，这主子们如何，也不是咱们关心的!” “话也不是这般说的，郡主虽然为人高傲了些，可平日里，对咱们这些人还是不错的!” “单说郡主回宫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咱们都不需要取悦那些个公子哥们了。” “更不要说，郡主出手大方，这样的主子，还是很不错的。” 这话一出，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毕竟，这有人不愿成为权贵的玩宠，可有人却向往那无法触摸的富贵生活。 沈汀兰同陈婉此刻就是站在门口，一直听完她们的对话，才缓慢开门。 听到响动，刚刚还说这话的一群人此刻都止了声响。 见到走进来的两人，众人行礼，甚至有人殷勤的上前:“哎呀，陈小姐，沈二小姐，你们是来选琴的吧!” “在这里，您看看，是否有心仪的!” 那做派，简直犹如狗腿子一般。 沈汀兰倒是没有说什么，一副认真挑选的模样，倒是陈婉，派头十足。 指使着这些舞姬们搬动这各种的器具。 偏偏还不叫外面候着的小太监进来帮忙，明显就是故意而为之。 当然，有人上赶着巴结，便有人立在一旁，装作没有看见。 可陈婉本就是故意为难人，又岂会越过。 只见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向刚刚帮腔说沈明华对她们很是大方的姑娘开口说道：“你，过来帮我把这个搬出来！” 说的理所当然，可那姑娘却不是馒头做的，任由陈婉拿捏。 “陈小姐，我们是这宫中的舞姬，不是干杂役的，若是需要搬动，还是叫外面的小太监进来的好！” 第131章 选琴 这般直接的拒绝，倒是让一旁的好几人都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示意她说话注意一些，切勿得罪了这二位。 随着话落，陈婉的脸色一变。 她看向那名舞姬，神色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逐渐到冷笑。 想要发作，这时，一旁的沈汀兰却开口解围：“好了婉婉，咱们来这是有正经的事情的。” 这话说完，看向刚刚反驳陈婉的那名舞姬，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婉儿也是着急一会的比试，说话有些急切了一些！” 提到比试，也是为了提醒她们，如今，她沈汀兰一会可是要代表大晟比试的！ 大朝会的最后一场，至关重要。 即便她们心中有什么小九九，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果然，说着沈汀兰的话落，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即便不喜，也不再冷脸。 一时间，屋内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有人低头不语，有人继续殷勤。 “沈小姐，早就听闻您琴艺一绝，我等仰慕已久......” 一连说了许久，左右都是吹捧。 这说的多了，便有人没有了分寸，为了拍马屁，连沈明华这个郡主都敢随意的攀扯。 “要我说，今日沈小姐可是郡主的救命恩人呢......” 话说到此处，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沈明华便带人直接走了进来！ 刚刚还说话的舞姬神色一僵，看向沈明华，似乎是惊恐不已。 沈明华犹如看向蝼蚁一般的扫了她一眼，随后，便把视线放在了一旁的沈汀兰跟陈婉的身上。 不过，却也只是简单的一扫而过，最终，视线落在了一侧的七弦琴上。 抬步走近，轻轻的摸了摸，面颊上甚至还划过一丝的不满。 一旁的陈婉见自己这般的被忽视，张了张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郡主，您来这琴房做什么？” 听到声响之后，沈明华似乎才发现有人一般，侧头，认真的打量了她片刻，随后开口：“你都能来，本宫难道来不得？” 这话，嚣张的很，陈婉语气一噎，之后不服气的开口：“我们过来是挑选合适的琴，为了一会儿的比试！” “郡主您如今过来，难不成是在担心自己会去和亲？” “不过，要我说，这件事情，您与其担心，倒不如对汀兰的态度好一些。” 这话，有些拿乔的意味了，轻笑一声，沈明华看向二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轻蔑：“你也说了，是沈汀兰，你这般模样，我还以为，一会儿要上场的人是你呢！” 陈婉吃瘪，一旁的沈汀兰缓缓开口解围：“郡主见谅，婉儿是陪我来挑选琴的，不知郡主会来！” “若是您觉得我们多有打扰，我们现在便离开！” 说着，便直接拉着陈婉走了出去。 一边走，甚至还能听到陈婉有些不解的开口：“汀兰，你干什么，今日你何须这般的畏惧她！” “说句大逆不道的，她沈明华今日是否要被送去和亲，看得可是你！” 这话听的断断续续，可大概的意思，沈明华却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跟讽刺越发的明显。 再一次的扫视了一眼那些琴，随意的开口：“把角落的那架一会儿拿过去！” 话落，松萝会意，招呼着外面的太监把琴抬走。 人来人往，抬走之后，沈明华才把视线放在了此刻一言不发的一群舞姬的身上。 就只是一个眼神，松萝便直接会意，对着刚刚言语上不知轻重的几人一人甩了一个巴掌：“在宫中当差，记住管好自己的嘴，贵人们不是可供你们随意议论的！” “若是再有下次，那么你们便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几人被打之后，立刻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沈明华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出了房间之后，身边的松萝开口安慰：“郡主您无需过于放在心上，那些人不过都是些喜欢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主。” “若是不喜，直接打发了就是了！” 扯了扯嘴角，沈明华开口：“不过些许议论，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你去把我的绿绮琴取来！” 松萝应下离开，沈明华带着青黛继续闲逛了片刻，朝着大朝会的宴席走去。 半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的熟人。 如今，邱林敏敏同沈汀兰倒是走的很近。 只见二人并排在一起，而刚刚跟在沈汀兰身边的陈婉倒是此刻不知所踪。 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除了他们二人，姜恒，惟灵，邬与，以及云霖都凑在一处。 那模样，似乎刚刚在喂食着池塘中的金鱼。 见到沈明华走来，云霖甚至还颇为热情的招了招手。 自从想起两人小时候的渊源之后，沈明华同云霖关系倒也还算不错。 接连几次的接触之后，倒是还算投缘，再加上，云霖对秦洛礼有相交之心。 二人虽然一个是话痨，一个不爱说话，可这爱好，倒是出奇的爱好相同。 但秦洛礼不爱出门，每次都是沈明华帮着云霖约人出门，云霖这人，倒是逐渐崇拜起了秦洛礼。 随着她的逐渐走近，就听云霖开口：“沈明华，头上的朱钗不错啊！” 轻笑一声，她回道：“毕竟镶嵌的是南凌的珍珠，自然是不错的！” 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打招呼行为，看得一旁的邱林敏敏眼神暗了暗。 之后开口：“看样子郡主是对一会儿的比试胸有成竹了啊！” “不过也对，这沈二小姐琴艺出众，郡主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可我怎么听说，刚刚这二小姐去选琴的时候，被郡主给赶了出来呢！’ “要我说，郡主还是谦和一些，毕竟，一会儿若是因着这些许的小事，影响了二小姐的心情，一个发挥不好，那可不是简简单单输掉比赛这般简单了！” 说到这里，甚至还笑了笑：“当然了，若是郡主本就有些其他的意思，那这结果，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132章 议论 对于这暗暗的讽刺，沈明华一脸不屑的扫了邱林敏敏跟沈汀兰一眼。 之后开口：“既然刚刚公主都说了是听说，那不知这是听何人所说啊？” “须知，这皇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议论妄言！”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汀兰的目光带了些狠厉：“沈汀兰不如你来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本宫可否驱赶过你？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误会？” 说到这里，更是直接冷哼了一声：“若是你自己觉得说不明白，本宫可以把陈婉以及刚刚房间内的一应舞姬叫来。” “你们或是商讨，或是对峙一番，也好让敏敏公主了解个明白！” “毕竟，本宫虽然不在乎这名声，但也由不得人这般随意的编排，尤其是国公府的人！” 这话，沈明华说的可谓是丝毫没有给沈汀兰留有颜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没有办法像之前那般随意的编排沈明华。 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开口：“是汀兰自觉扰了郡主的清静，这才主动离开的。” “如今，让人误会，都是汀兰的不是，在这里给郡主赔罪了！” 对于她的赔罪，沈明华没有丝毫的躲闪，毕竟，若说赔罪，她沈明华需要赔的可太多了！ 可她越是这般，便越让人觉得，沈汀兰是迫于无奈才是如此。 一时间，议论声纷纷。 “明华郡主这般，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是啊，这沈二小姐，即便再让她讨厌，可如今，代表的也是咱们大晟！” “更不要说，她今日能否躲过和亲这一劫，仰仗的也是人家沈二小姐！” 随着议论声，邱林敏敏看向沈明华，开口说道：“明华郡主，你今日这般，实在是以权压人！” “人家沈姑娘什么也没说，不过是我们看不下去罢了！” “可你偏偏还如此的咄咄逼人，需知，一会儿的比试，沈姑娘可是还要上场呢！” 沈明华把视线看向邱林敏敏，突然一笑，这笑意之中，带着些许的不屑：“敏敏公主，你这般的为沈汀兰，为我大晟做打算，难不成，是想嫁给我大晟的儿郎？” 这话一出，邱林敏敏神色一变。 毕竟，戎卢确实一开始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甚至，前几日邱林图卢甚至还把戎卢王的手信上交给了建元帝。 这件事情，建元帝没有答应，也同样没有拒绝，只说等大朝会之后，再给戎卢一个交代。 对于这样的说法，邱林图卢虽然有些微词，但也只能同意。 而，就是这样的说法，倒是让邱林敏敏有了一丝的侥幸。 既然大晟的陛下一直没有松口，那么是否，她还有其他的机会，亦或是，有其他能够脱身让王兄改变主意的办法呢。 可如今，心里的那隐藏深处，不想让人察觉的事情被沈明华就这般随意的还说了出来。 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按照她如今这般草木皆兵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是让她不虞的程度。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当然了，这只是单方面的。 好似看不明白邱林敏敏面容上的神色一般，沈明华再次轻笑：“不过，以公主之前的所言所行，我以为，你是不喜欢大晟的种种做派风俗的！” “倒是没想到，如今确实跟国公府的小姐这般的亲近！” 说到这里，不待她继续开口，身旁的云霖倒是接着说道：“说起来，这国公府似乎没有适龄的男子！” “若不然，倒是还真的可以结这秦晋之好呢！” 这般说完，沈明华看了眼云霖，轻笑一声。 这人，还真是上道，也不枉她这几日对他的多加照顾。 秋林敏敏跟沈汀兰神色据是一变，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旁的邬与又接着开口：“虽说没有适龄的男子，可戎卢有啊！” “若是真的投缘，公主何不撮合一下沈姑娘跟二王子呢！” “毕竟，这若是成就了一段姻缘，也是大晟同戎卢的喜事呢！” “这姐妹便姑嫂，岂不是更好！” 听着这话，沈明华挑眉，这圣子，说话时真的不给人留有一丝的余地。 有时候，她甚至在邬与的身上能看到一些裴明礼的影子。 只不过，一个展现于表面，一个隐藏于内里。 既相同，又不同。 很明显，这话一出，沈汀兰的神情，直接骤变。 刚刚还一脸无辜的她，此刻也不免有些急切的开口：“圣子还请慎言！” 笑了笑，邬与没再开口。 倒是沈明华，视线在两人的身上似笑非笑的扫了扫：“行了，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各位，咱们还是回去吧！” 朝会场内，众人依次落座，舞姬一舞，助兴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这大晟一开始选定的比试之人便就是沈汀兰，此刻，沈汀兰上前，身后有人上前帮她把琴把放在莲花台之上，随后，便等待着东瞻的比试之人上台。 而此刻，东瞻那边，似乎有些意见不合的争执。 议论不断，却迟迟没有人上前，众人就这般看着。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议论声方平。 随后，就见轩辕辰抬步，朝着莲花台上走去！ 而随着轩辕辰的上前，周边的议论声愈演愈烈。 甚至，有人开口：“大皇子，这东瞻琴艺比试，您好像不在之前的名单之上吧？” 对于质问，轩辕辰点头，随即开口：“确实如此，不过，如今这般，好像也并没有破坏规则！”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历届的大朝会，都写明，比试之上，各国可有调换比试人员的资格！” 随着他这话，那人尴尬一笑：“大皇子说的不错，在下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轩辕辰笑了笑：“既然想要求娶郡主，这诚意，自然是要拿的出来的！” “我想着，不若，这第一场比试，便由我亲自上场！” 这话轩辕辰说的铿锵有力，面容之上，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似已经对于这一局的胜负有了很大的把握一般。 第133章 第一局 沈明华的视线在轩辕辰身上越过，之后，落在了此刻东瞻席面处胡伟的面容之上。 此刻，胡伟明显脸色一黑，很显然，在刚刚那场同轩辕辰的对峙之中，他败下了阵来。 对于这般的结果，沈明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更甚至，神色上，还带了些许感兴趣的情绪。 沈汀兰也没有想到，会有这般的变动，有过片刻的怔愣，随后起身，朝着轩辕辰行了一礼。 “沈小姐客气了，今日比赛场上，全凭实力说话！” 对于这最后一轮琴艺的比试，规则早就提前拟定好。 比试二人相互各弹一曲，随后，相互模仿，最为相似者，即为胜利。 这样比试，考验的则是弹奏者对于琴艺的功底，毕竟，若是熟悉的曲子，倒也还好，若是不熟悉的，能在听过之后弹出，才是真正的厉害。 不得不说，今日这琴艺比试，若是胜利，怕才是真正的能够名扬天下了！ 大晟，东瞻均有民间小调，比试的二人会弹奏何种曲子，谁都猜不出来，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莲花台上！ 只见，轩辕辰先是对着沈汀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小姐可先选择！” 这样，无异于把主动权先一步的交给了沈汀兰！ 毕竟，是否先弹，这决定了后者可以根据前者的曲调难易，临时更换曲目。 当然了，这样一来，也是有利有弊的。 毕竟，若是选择了后弹，那也意味着，弹奏之人，需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因为，一旦前者的曲调在自己模仿之时没有发挥好，这会极大程度上影响接下来的心态。 只见沈汀兰思索片刻，随即开口：“既然大皇子相让，那么汀兰便不客气了！” 一切准备就绪，沈汀兰面前的琴调试好了之后，把手放在琴弦之上。 不得不说，坐落在琴面前的沈汀兰，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好似一朵坚毅的小白花，想到京中对于沈汀兰的传言，说她弹琴之时，好似洛神一般。 如今这般看来，倒也确实同传闻说的那般。 这样的称呼，不止是这一世，上一世，这样的吹捧也是常有的事情。 看着台上，随着沈汀兰的手指拨动，琴音缓缓如流水一般， 沈汀兰所弹奏的是一首大晟的古曲，曲风悠扬婉转，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又似林间鸟儿轻啼。 细细听来，有好似无数的人在诉说着什么，山河流逝，沧海桑田。 她指法灵动，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生命力。台下众人皆沉浸其中，就连轩辕辰也微微眯起眼睛，认真聆听。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众人还在回味之时，轩辕辰已开始抚琴。 他选的是一首东瞻人人都耳熟能详的激昂的战歌，指尖拨动，在他的弹奏之下，琴音铿锵有力，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将军令下，气吞山河，有将士百战死的悲悯婉转，又有领兵之人的豪迈！ 那气势恢宏让所听之人热血沸腾。 这样的曲调，倒是符合轩辕辰的气质，就如同刚刚沈汀兰的那曲大晟古曲一般。 两人都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把自己的琴音，曲意发挥到了极致。 可也正是这样，倒是为接下来的模仿之人，留有了一定的难度。 二人弹奏完成，接下来，就是正戏了。 只见沈汀兰眉心微皱，想着刚刚轩辕辰的曲子，随后，把手放在琴弦之上，开始模仿轩辕辰刚刚弹奏的那首战歌。 先是试音，前调一出，倒是相似的很，她稍作停顿，不断的调整状态。 约莫片刻，就见沈汀兰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一抹认真的神情，琴音潺潺从指尖处流出。 纤细的手指按向琴弦，起初略显生涩，但很快就找到了节奏，之后，便是悠长的旋律。 不过，这同样的琴音，不同的人弹，所表现出来的琴意还是略有不同的。 若说轩辕辰的站曲是气吞山河的豪迈，沙场的一派厮杀景象。 那么，沈汀兰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小姐在没有见识过战场之上的凶险，单靠传颂跟想象，所表达出来的则是是一种对战争的敬畏以及对战士英勇的钦佩之情。 虽然少了几分血腥的真实感，却多了些文人墨客式的浪漫情怀。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二者的差别。 然而就在即将完美收尾之际，一根琴弦突然崩断。沈汀兰面色一变，不过她迅速稳定心神，用剩余的琴弦勉强完成演奏。 一曲落，沈汀兰倒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轮到轩辕辰模仿沈汀兰的古曲了，只见他神情自若，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他闭上眼睛，回想起刚刚沈汀兰弹奏时的画面，试图捕捉那种宁静悠远的意境。 琴音响起，流畅怡然。轩辕辰将自己对大晟山水的理解融入其中，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氛围。 尽管轩辕辰模仿得极为出色，但仍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讨论着沈汀兰琴弦崩断之事是否影响评判。 可随着轩辕辰的一曲落，胜负已然明显，琴艺上，二人各有不同，但也算能打个平手，可沈汀兰弹奏之时琴弦崩断，即便她应对自然，可琴艺有杂，已然是处于劣势。 而轩辕辰在模仿沈汀兰的曲子时，却近乎完美复刻，最终结果不言而喻。 这件事情，在场的众人心中清楚，沈汀兰也清楚。 此刻，她低着头，倒是看不出来脸上的神情，只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对于这些，沈明华一直默默的看着，即便沈汀兰落败，她如今的局面危矣，可却不见忧愁，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轩辕辰获胜后，沈汀兰抬起头，眼神中虽有失落但仍保持优雅开口：“殿下技艺高超。” “沈姑娘客气了，若不是你的琴弦突然断裂，今日胜负，怕是未可知！” 而随着这话，台下议论纷纷，无不是在疑惑，为何好好的琴弦会在此刻断裂。 第134章 争辩 有人为沈汀兰鸣不平，自然，这突然断裂的琴弦受到了关注。 很快，便有琴师上莲花台检查。 可结果，却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意外。 “启禀陛下，这琴弦断裂，应当是曲艺高昂，沈二小姐一时没有掌控好力道所致！” 这个结果，也算正常，轩辕辰的曲子本就调子急转直下，沈汀兰以前从未弹奏练习，这突如其来的弹奏，自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原本只是意外，可随着台下的议论声，倒是把话题引到了沈明华的身上。 这沈二小姐琴艺一绝，这在整个大晟的京中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却在这比试弹奏之时，琴弦断裂，这是否预示着，连上天，都想促成这东瞻与大晟的联姻？ 一番话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落在沈明华身上的视线增多。 可此刻，沈明华这位郡主本人，却犹如根本没有听见一般，正同一旁的三皇子把酒言欢，似乎两人正在交谈着。 她这般的云淡风轻，倒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沉默片刻，有人开口：“听闻方才沈二小姐去选琴之时，明华郡主曾跟随身后。” “之后，不过片刻的时间，里面便发生了争执，随后，沈二小姐落寞而出，如今看来，或许，是郡主当时的态度，对沈二小姐的心境有了些许的影响，这才导致，原本必胜的局面，成了如今这般！” 这说话之人，乃是大晟的官员，这人，说起来沈明华倒是有些印象，秦川的人，在朝中颇有些地位，乃是言官。 平日里，没有参沈明华的做派，只不过，他同秦川的关系隐藏的极深，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来推算，如今，他同秦川的关系还没有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对于这话，沈明华收回同秦朗说话的视线，看向那人，先是轻笑的冷哼一声，随即开口：“哦，所以李大人的意思是，这沈二小姐记恨本宫，所以，在这原本能赢的局面之下，故意而为之了？” 所有人都听懂了这位李大人话里面的隐晦乃是说沈明华的过错。 可偏偏，她却犹如听不懂一般，扭曲了这话中的意思，听的那李大人 脸色一变，之后面露讥讽说道：“郡主说笑了，微臣可不是这个意思。” 沈明华微微挑眉，“那李大人何意？若不是本宫说的这般，那难不成，李大人是觉得本宫能操控他人心思不成？还是说，李大人觉得这沈汀兰是被本宫吓到了，这才没有发挥出自己应该有的实力？” 说到这里，她直接冷哼：“倒是不知，李大人身为御史，何时竟然连这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话说完，她语气一变：“还是说，李大人只是单单针对本宫而已啊？” 众人窃窃私语不断，视线在沈明华同李大人的身上来回变换。 这李大人也没有想到，这沈明华这般的难缠，以往，他都是直接当着陛下的面参她，可陛下维护，再者说，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罢了。 如今第一次正面同这位明华郡主对上，才知道，这京中的有些传言，没有虚言。 “殿下多虑了，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沈明华反问，随后开口：“那不知，李大人的实话，是从何处听闻？” “难不成，是沈汀兰亲口对你告知的？” 这话，沈明华说的可谓是让着李大人神色一变：“郡主还请慎言，沈小姐闺中女子，又怎会同我说这些！” “既然不是沈汀兰，那李大人又是听何人说的？” “还是说，这不过是道听途说！” 说到这里，沈明华冷哼：“若是这般，李大人堂堂言官，偏听偏信这传言，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大晟官员？” 听着二人的言语，谁都没有想到，这御史李大人，朝堂之上参人无数，今日，竟然被这明华郡主给说的哑口无言。 不过，这倒也进一步的验证了京中的那些传言，明华郡主为人张扬霸道，牙尖嘴利。 被沈明华这一句句的反问给堵了回去，李大人气不过，却也只能作罢。 眼见这般情况，莲花台上，沈汀兰适当开口：“郡主恕罪，都是汀兰的不是！” 说到这里，似乎是要为自己辩解一般，沈汀兰再次开口：“或许是这琴同平日里所用的有些不同，刚刚一时出了错！” 这话，她说的声音很轻，似乎想要解释，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可即便在轻，也让人听的分明。 这般，妥妥的甩锅啊！ 甚至，还是在暗暗的引导众人。 可买账的人却不少，其中，便有最近走的很近的邱林敏敏。 只听，邱林敏敏开口：“明华郡主，说起来，这沈二小姐今日所弹之琴，不过是宫中普通之物。” “这般，是否有些过了？” 沈明华勾唇冷笑，“邱小姐这话莫不是暗示本宫故意挑了一把差琴给沈二小姐？真是可笑至极。不说这宫中的琴皆是统一保管，即便没有仙品，但也都品质上乘。” “更何况，之前公主不止一次强调，沈汀兰的输赢，同本宫的终身大事挂在一起，难不成，你觉得我是故意为之？” “我可没这般说！”邱林敏敏不虞开口。 沈明华把几人的视线放在眼中，随即眼波流转，看向沈汀兰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人人都觉得琴弦断裂，沈汀兰最为无辜，可她，却从来不这般认为。 毕竟，以身入局，才是最有效的不是！ 看向沈汀兰，沈明华笑了：“沈汀兰，既然你说，这琴同你平日所用不同，这才影响了手感，那么，本宫便当一回好人！” 这话，沈汀兰直觉不好，下一瞬，却听沈明华开口：“这不是巧了，本宫之前便有这般担心，所以，便吩咐了人，去国公府把沈二小姐平日所用之琴给取了过来！” 随着沈明华伸手，轻轻击掌，便有人把琴给抬了上去，正是沈汀兰平日在家中所用之琴。 第135章 辩论 莲花台上，沈汀兰也没有想到，沈明华会想到这般。 至于台下国公府的人，此刻脸色也不甚很好，毕竟，沈明华就这么直接的去了国公府取东西，难不成，把他们沈家当成什么随意的地方了吗！ 可不管是何种的心情，如今，这也得忍下了。 宫人上前，把沈汀兰刚刚所弹奏之琴拿走，换上了她平日里所用之琴。 换好之后，沈明华看着沈汀兰此刻一脸尴尬的神情，轻笑一声：“这般看来，沈二小姐这琴，确实是宫中这琴无法比拟的！” “就连这做琴的木料，都是难得的佳品啊！” 说到这里，沈明华故作疑惑，之后，朝着自己身旁的松萝开口问道：“你看，这木料是否有些眼熟？”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倒是像我之前在江南偶然所得的那块？” 说着，似乎还陷入了回忆：“我自来不喜弹琴，当初这木料便让人连同其他物件一同送到了国公府。” “松萝，你来帮我瞧一瞧，是不是这个！” 沈明华话落，松萝开口：“回郡主，这正是你当初送到国公府的那块木头！” “呵，看来本宫倒是没有看错了，也是没想到啊！” “这国公府对养女竟然这般的好！” 说到这里，她笑意盈盈的看向莲花台上的女子：“沈汀兰，你说，你近几年琴艺如此的进展，是否也是因着你这琴的缘故啊！” 这话，沈明华说的极其理所当然，不少人都觉得这明华郡主这还，未免有些自大了些。 邱林敏敏适当开口：“明华郡主，虽然我戎卢之人在琴艺一事上不如大晟，可有些事情，我也是明白的。” “需知，这弹琴之人，所用之琴虽然木料固然重要，可能否弹奏的好，这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技艺！” “刚刚你话里话外，无一不是隐喻，这沈姑娘有如此的琴艺，是这琴的功劳，在我看来，却不尽然了！” 对于邱林敏敏的反驳，沈明华听罢，轻笑一声：“看来，公主也是明白之人，既然如此，那想来，郡主也应当知晓，弹好与否，也都是沈汀兰自身的能力，同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是在反击刚刚的那些议论之言，邱林敏敏神情一僵。 可沈明华却还没有说完，只见她继续开口：“看来，刚刚小王爷所说的不错啊，公主同这沈汀兰当真是投缘！” “来晟的这些时日，倒是从未见过其他人能得公主如此对之！” “倒也是真的如同小王爷所说，可惜了国公府没有适龄男子了！” “这说起来，国公府没有，这曲家倒是有，不过却早早娶了妻妾，若不然，公主留在大晟，也是一段秦晋之好！” 话说到此处，邱林敏敏的神情再次一变，这话，刚刚在御花园之中，她便已经听了一遍，如今再次被提及，还是当着王兄的面。 她侧头看了男子一眼，男子神情自若，倒是瞧不出什么。 微微松了一口气。 却听沈明华继续说道：“不过，其实说起来，这姐妹之间，也不一定非要做妯娌，姑嫂，若是公主愿意，我大晟，倒是也有很多的青年才俊呢！” “左右，都是在这京中，到时候也能姐妹一家亲不是？” 这话说完，也不知沈明华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向邱林图卢，笑意盈盈的开口问道：“二王子以为如何啊？” 见沈明华询问身边的兄长，邱林敏敏心下一跳，随后抢先开口：“明华郡主，怎么说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这般，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了些？” 却见沈明华装的一脸无辜的模样：“是吗？看来公主是对我话里的意思有些误会了！” “我只是给些建议而已，是否采纳，是公主自己的事情，也是全凭公主自己的心意而已。” 说着，还像邱林敏敏举例子说道：“就好像公主之前说我的种种事情，也不过都是你个人认知罢了，是否正确，我又是否听得进去，都是我来决定的！” 沈明华说的云淡风轻，可模样，确实带了些无赖的意味。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可内里，倒是把邱林敏敏给内涵了一个遍。 先是以接秦晋之好为由头，揪着让邱林敏敏嫁到大晟的这件事情，别人或许不知，可如今，邱林敏敏最是听不得这样的字眼。 紧接着，邱林敏敏反驳之后，又说什么提意见，可这话里，隐隐又内涵着之前邱林敏敏对她沈明华的各种挑剔话语。 左右，是没给她留任何的脸面。 邱林敏敏又不傻，自然听得懂她这话语里面的讽刺。 脸色一僵，随后，看向沈明华。 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呼吸能够通畅一些。 若不然，她怕自己这样憋着，一个不慎，一会怕是要气晕过去。 谁能想到，这沈明华不计较的时候，就不好应付的很。 如今，她这一副无所顾虑的模样，怕是见到沈汀兰的比试结果，觉得的自己嫁到东瞻已成定局，索性说个痛快了。 可她如今这般火力全开的样子，当真是让她招架不住啊！ 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之前那个陈婉在她身边对沈明华的形容所言非虚。 沈明华这人，真是好好的一张嘴，决计不饶人的模样。 脸色变了又变，这才稳住了心神。 只听邱林敏敏开口说道：“郡主当真是能言善辩！” “若是如你先前所说，那你之前同东瞻的姜姑娘相谈甚欢，那岂不是也要缔结秦晋之好才是！” “若不然，等到大朝会一过，两人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原以为这般提及，沈明华想到如今的局面，会面露难色，岂料，她却只是笑笑。 “公主，你这般说是否忘了，今日比试，便就是东瞻在求娶我啊！” “你又怎知，这不是姜姑娘舍不得我，寻了她的表兄如此呢？” 不得不说，沈明华这话，说的邱林敏敏一愣，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 毕竟，她沈明华的种种表现，明显都是不予嫁东瞻的，如今如此说，让她不禁思索，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136章 意外换人 沈明华这话，除了呛了邱林敏敏，同样还内涵了轩辕辰跟姜恒二人。 毕竟，说起来，沈明华对他们之前也是多有照拂，可这二人，却突然给她来了求娶这一出。 虽然，后来这其中的各种原委也了解了一二，可若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姜恒，在听到沈明华刚刚的话之后，人直接一愣， 邱林敏敏沉默着，沈明华却继续说道：“或者，沈汀兰同敏敏公主一同到戎卢也可以！” “毕竟，这总有传言说我欺负她，既然这般委屈，那不若便换一个地方吧！” “想来，以公主对沈汀兰的喜欢，必定能让她在戎卢过得舒心的！” 随着沈明华这话，明显的秦川的脸色一变，至于沈汀兰，已然是一副摇摇欲坠的神情了。 有人嘀咕：“你说，明华郡主今日究竟怎么了，往常即便是不喜沈汀兰，却也只是忽视，可今日，这一句句的，直接朝着人家的心窝子上捅啊！” “要知道，这沈姑娘如今可是还要比试呢，这一个不慎，出了什么意外，这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明华郡主自己啊！”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也可能是因着今日在台上比试的是沈汀兰吧，毕竟，这样关系，往日郡主多么的嚣张啊，如今也算是仰人鼻息，有些承受不住，言语上激烈一些，倒是能理解。” 这般的言论，自然传不到沈明华的耳汇中，毕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般说，只能是小声的议论。 可沈明华听不见，不代表其他人听不见，所以，如今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她这是恼怒嫉妒所致了。 沈汀兰跟秦川的神情沈明华都看在眼中，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众人心中会如何想，她清楚的很，如今这般，她就是故意而为之。 既然沈汀兰为了这一刻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甚至不有余力的拉起二人之前的对比，那么，她便如她所愿，主动把这件事情给推向更加有话题的一面。 只不过，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能有勇气接受，甚至是承担，若不然，可就枉费她如此配合以及精心的布局了。 而对于这些，建元帝只是看着，没有丝毫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劝阻。 视线划过众人，沈明华看向邱林图卢：‘二王子以为如何？’ 邱林图卢还不待开口，秦川倒是已经忍不住，对着沈明华说道：“明华，休要胡说！” “女儿家的名声，不是由得你这般随意编排的！” “今日是比试，这些无关的话题，还是不要提及了！” 这话看似劝阻，可沈明华知道沈汀兰同秦川的事情，看得分明。 那好似正义凛然的话语之下，确实掩盖着的担心。 这样的发现，这样的认知，让沈明华更加的兴奋了。 却见她轻轻一笑：“大表哥说的对，明华妄言了！” 这句话她说的尾音拉长，听起来倒是多了几分的漫不经心。 很显然，她说的这般跟她神情截然不同，就若如一句戏言。 把话语含在口齿之中，逗趣似的说出。 不管态度如何，话倒是中听，秦川正欲点头满意，可沈明华接下来的话，倒是再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她话音一转，面容上满是茫然：‘可是大表哥，为什么表妹我被编排的时候，您没有这般仗义执言呢？’ 面容的茫然跟眼中的清明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可这样的两种情绪，此刻都体现在了沈明华的脸上。 秦川一时间愣住了，正欲开口解释，沈明华便又是一阵轻笑：“呵，跟表哥开个玩笑，毕竟，平日传那些话的时候，表哥你也不在啊！” 秦川被沈明华这番话弄得一时间倒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气氛尴尬之时，秦朗打着圆场开口：“如今琴已换新，这比试还是要继续的！” “不知大皇子跟沈二小姐可准备妥当？” 这话看似在问着台上的二人，实则，也是在朝着场内的所有人提醒。 不再斗法，众人把视线再次放在了莲花台之上。 这第二轮的比试同第一轮相同，二人调试好自己的琴之后，准备比试。 先是试音。 轩辕辰倒是依旧发挥妥当，可沈汀兰在试音之时，意外却再一次的发生。 先是她一个不慎，手指被琴弦划伤，哎呀一声，倒是让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手指划伤，倒是不影响弹奏，可这样的意外，未免有些影响心情。 就怕一个不慎，再次发挥失常。 此刻，台下议论再次响起，无不是为这意外担心。 毕竟，若是大晟再输一次，那这可就是败局已定了。 或许是因着沈汀兰的手指刚刚划伤，这一次，倒是轩辕辰先行弹奏。 轩辕辰这一轮所谈之曲调倒是同上一轮大为不同，琴音悠扬婉转，曲艺绵长，仿若山间清泉流淌，又如林中鸟儿轻啼，倒是把众人带进一出世外桃源，狂野之内，听之心旷神怡，让众人皆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位东瞻大皇子的琴艺高超。 接着，便是沈汀兰，可观她的神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更是在起身行礼之时，直接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 等宫人上前扶她起来之时，眼眶含泪，明显是刚刚伤到了。 她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这一动作，众人都看在眼中。 却只见她一脸难以启齿的看向轩辕辰，似乎在犹豫，最后，又迫于无奈，开口：“大皇子，今日的比试可否延后几日？” 不解的看向她，只听沈汀兰开口：“说来惭愧，我刚刚摔倒了手腕，如今，怕是要休养几日方可弹奏。” “许是今日不顺，还望大皇子见谅！” 这话，台下众人也听的真切，瞬间，再次议论声起。 轩辕辰是个好说话的，刚要同意，台下的胡伟倒是不干了。 胡伟的反对声响彻大殿，就在这时，沈明华的声音传来：“胡公子说的不错，既然是定好的日子，那就没有更改的道理。” “既然沈汀兰手伤了，那今日接下来的比试，换人即可！” 第137章 更换 原本，胡伟都已经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毕竟，沈明华这人是个不好相与的。 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很，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明华竟然如此轻飘飘的便答应了下来。 甚至，还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时间，怔愣住了片刻。 同样的，沈汀兰对于沈明华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也是惊讶不已。 原本，她都打算好了，如今，这一切被沈明华这般的截胡，倒是让她没得继续发挥下去了。 谁都没有想到，沈明华竟然如此轻飘飘的便说了换人的言论。 毕竟，这在此之前，她即便是在不喜欢沈汀兰，却因着这比试，一直也没有说什么。 尤其是东瞻求娶之后，更何况，这比试场上，众人不认为，临时拉过来一人，能力会在沈汀兰之上。 实在是这满京的女眷，沈汀兰可当得头筹。 “换人？换人也可以，不过，明华郡主可别是觉得这女人赢琴无望，想要在换一个厉害的人吧！” “你要是换一个学究大儒，我们可是不答应的！” 眼看胜利在望，如今这般的意外，胡伟可不想到嘴的鸭子在飞走了。 随着胡伟的话落，莲花台上，轩辕辰倒是一脸好商量的模样：“胡伟，你闭嘴！” 之后，朝着座椅上的建元帝行了一礼，开口说道：“陛下，若是沈姑娘今日不适，这比试延期倒也无妨！” 此刻，建元帝才开口：“还是大皇子通情达理！” “说起来，这件事情，明华最有参与权！” 说着，看向沈明华：“明华你来说一说，是何意见？” 却见沈明华起身，行了一礼：“回禀陛下，明华认为，既然定好的比试，还是不便更改！” “更何况，不过是换一个人而已，咱们大晟能人辈出，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更何况，这比试换人，本就是可以的！” “如今，我们也不过是在遵循着规则。” “若是东瞻那边觉得有什么，同样也可以再更换一回人选！” “舅舅以为如何？” 沈明华话落，建元帝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明华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按照你说的。” 建元帝这话说完，就见沈明华看向轩辕辰：“大皇子以为如何？” “规矩之内，自然是可以的。” 随后，就听沈明华吩咐着：“快去把人给抬下来，松萝，去请太医！” 就这般轻飘飘的两句吩咐，沈汀兰便被人从莲花台上请了下去，连带着她的那把琴一同。 沈汀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不过，那模样倒是给人一种失落之感。 回到位置上，周围倒是安慰的人不少，一时间，沈汀兰倒是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相邻的位置上，陈婉撇着嘴：“换人，我倒要看看她能换何人。” 当然，也有人小声议论着：“你们说，郡主会换何人？” “这真不好说，不过，若是要赢，这女眷之中倒是无人能强过沈汀兰。” “不过，这公子之中嘛，你别忘了，三皇子可是历来向着这位郡主表姐的！” “更不用说，礼郡王同样琴艺出众！” 经这已提醒，倒是让人恍然大悟一般：“若是这二人择其一，也不见得会输！” 而就在这时，胡伟身边来了一人，小声的附耳说了些许话语。 随后，就听胡伟再次开口：“等一下，这换人可以，不过，这沈汀兰是女子，那么，换上来的人，也应是女子才好！” 这话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梗着脖子，再次开口：“当然了，为了公平，我们东瞻也会相应的换一位女子！” 似乎生怕轩辕城不同意，他赶忙对着轩辕辰再次开口：“这一局，大皇子上场本就是意外！” 轩辕辰深深的看了胡伟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抬步走下莲花台，与此同时，东瞻新的比试之人朝着台上走去。 那是一名女子，沈明华打探的人曾告知，这是东瞻有名的琴师。 说起来，这名琴师祖籍还是大晟的，只不过，后来家里面遭了难，辗转流离，到了东瞻。 成为胡家在东瞻舞坊的乐人。 再之后，便是她琴艺出众，天赋异禀，在那样的地方大放异彩，受到了关注，胡家也同样许她出了乐坊。 只不过，如今她虽不是乐人，却依旧要效忠胡家。 说起来，一开始，这人便是东瞻留作琴艺比试的，这也是为何抽中琴艺之后，胡伟会有那般势在必得的神情。 如今，东瞻的琴师已然走上莲花台，而大晟这边的比试这人，却迟迟没有宣布。 胡伟看向沈明华的目光露出一抹挑衅。 对于这般目光，沈明华只觉得满满的无语。 这人，一开始便对自己敌意满满的，真是有些毛病。 思索着，等今日比试结束，她总要找机会给他些教训才好。 若不然，真以为她沈明华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吗，屡屡挑衅。 “明华郡主，这乃是我东瞻的一名琴师，说起来，这琴师同大晟还有些渊源。” “不过，这些到都是次要的，一会儿比试结束，若是郡主想听，我可同郡主细细分说。” 这般得意的神情，沈明华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倒是劳胡公子这般好心了，不过，我如今事忙，未必有那个闲心！” “更何况，如今她怎么说也是东瞻的子民，我关心，倒像的有些目的不纯！” 这般无声的拒绝，听的胡伟面上的神情一僵。 随后轻哼一声：“郡主若是不感兴趣，那便算了！” “只是不知，郡主要派何人同我这琴师一较高下啊？” 轻轻一笑，沈明华问道：“听胡公子的语气，这琴师似乎技艺精湛啊！” “若是这般，我倒是有些犯难了！” “不若，胡公子同我透露一二，这人，与刚刚的沈汀兰相比如何？” 胡伟没有正面回答：“郡主这般询问，我倒是无法回答了，只能说，能代表我东瞻，必定是有些才能的。” 第138章 亲自上场 听到这里，沈明华反问：“哦，若是这般说，岂不是很厉害？” “确实有些能力，所以明华郡主的人选可找好了？”胡伟得意的开口。 沈明华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看向了一旁回来的松萝：“琴可拿来了？” 见松萝点头，沈明华继续说道：“既如此，那便拿到抬上去吧！” 沈明华这一动作，倒是看得胡伟有些疑惑，可逐渐的，他也看得分明了。 毕竟，这琴台上去之后，沈明华本人却直接站了起来，更是直接朝着莲花台上走了过去。 有人小声的议论着：“明华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是想亲自上场？” “怎么可能，这京中的传闻难道你不知？这位郡主，可从来没有听说在琴艺上有什么造诣啊！” 可随着这话，有人思索着开口：“可这郡主毕竟是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更是去江南求学三年，想来，没有这般的不堪吧？” 这样的话，没有得到多少的认可，反倒是得到了反驳：“此言差矣，谁不知道，这江南三年，说是一同求学，可这不过是为了完成太皇太后的心愿而已。” “更何况，你看明华郡主的性子，当初在太皇太后跟前，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在江南裴家，还有人能管得住她？” 这话，倒是让不少人觉得在理。 却见沈明华走到莲花台上之后，在那摆放好的琴后坐下，手指随意的在琴弦上拨了两下。 声音虽说不上刺耳，但却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明华郡主，你这是准备自己亲自上场比试吗？”胡伟温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些许的讽刺。 明显，是对于这件事情，亦或是对沈明华自身，存在怀疑。 可对于这样的嘲讽，甚至说那些许的不屑，沈明华却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调整好自身的姿势，方才笑着扫向东瞻的方向，轻笑一声：“怎么，胡公子是对本宫弹琴这事有质疑吗？” “还是说，本宫亲自上场有违规定了？” “郡主说笑了，在下不过似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来晟的这些时日，有关郡主的一些传闻，也听的一些！” “似乎，在琴艺之上，并未听得郡主有此造诣。” “遂，一直认为对于这些，郡主是不感兴趣的！” 这一句不感兴趣，算的上是今日胡伟说的最妙的一词了。 沈明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胡公子这般理解，倒也不错，这琴艺嘛，我确实不甚喜欢。” “可不喜欢是一回事儿，会不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说到这里，她把目光从胡伟的身上移开，视线对着台下众人一一扫过：“说起来，原本我也没想亲自参加的！” “可最近风言风语的，实在是不中听的很！” “句如此，如今也有这机会，倒不如改一改这固有的思维！” “也省的沈汀兰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这生怕输了被我为难，左右，我也不想，到时候她赢了比赛，这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今日我沈明华亲自上场，输赢坦然接受。” 这后面的几句话，沈明华可谓是说的大义凛然，胡伟是什么神情暂且不说，但淡沈汀兰的神色，绝对是不好的。 扫了眼她一闪而过的神情，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她那受伤的手腕，沈明华嘴角噙着嘲讽。 看着自己对面的琴师开口：“好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来者是客，你先选！” 这般随意大度，不是胸有成竹，便是什么也不懂。 想当然，众人都更倾向于后者。 台下，谈论声依旧，云霖有些好奇的对着一旁的琴落礼开口问道：“小郡王，你说沈明华这到底有没有谱啊！” “若是一会儿一个不慎，真的不妙了，咱们可连帮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要我说，她真不应该为了争口气逞强的，直接让你上去，不就都解决了吗！” 对于身旁这个啰里啰嗦的小王爷，秦洛礼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从最开始的嫌弃，已然变成了被动接受。 只见他此刻看着台上：“你不要听外面的那些传言，明华怎么说也是皇室的郡主，又岂会真的样样不通。” “更何况，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必要的，太皇太后那般的人物带大的孩子，怎会如此。” “可即便是会弹琴，这跟那琴艺高手也是没法比的啊！”云霖再次担心的开口。 “明华应当是心中有数！” 有一句话秦洛礼没有说，那就是沈明华年少之时，于琴艺上颇有些成就，可后来却因着一些缘故，不再碰琴。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故意躲避的地步。 这般思索着，台上那琴师便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只见她拨动琴弦，琴声缓缓，或急或慢，犹如江河之水滚滚流动，可随着曲调急转，又变了意味，细细听来，又像是风萧萧声。 随后急转直下，倒是多了几分无奈，妥协，苍凉。 若说之前的曲调，像是在描绘景色，那么，这后面的曲调跟之结合，倒是听出了几分心境。 这曲子，想来是这琴师所编，讲的，便是自己生平的过往。 这倒是吸引人心，同时，这般的经历同心路历程，这琴师是料定了如沈明华这般的贵女，尤其是她这位郡主，是未曾经历过得。 即便是能够弹奏的出来，却也缺少的几分的味道。 这么一听，沈明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红唇勾起，轻笑一声。 却是没有过多的话语，把手直接放在了琴弦之上，仿照着她 ，指尖拨动。 没有先弹奏自己的曲子，而是姐姐把刚刚在这舞女的曲调弹了出来。 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勾调，此时此刻，众人看得分明，这位郡主殿下，指法非常之娴熟。 琴声从轻缓到闷沉，又到各种的转变，她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就连那曲调中的悲伤之感，她也同样融入的很好。 第139章 众人惊讶 曲调中的悲伤，窃喜，亦或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心境，她都没有表达。 甚至，若是细细感受，这位明华郡主的情绪，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更为的饱满一些。 这原本就不可思议的事情，此刻倒是展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能够这般恰到好处的体会出这些情感的，但此刻，她确实是很完美的表达了出来。 而随着曲调逐渐接近尾声，她不仅出乎意料的没有出现任何的错误，甚至，还越来越稳定，隐隐有超过那琴师的意思。 人们在惊讶的同时，听的如痴如醉，更甚至，有些人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毕竟，之前，沈明华上台的时候，他们原以为这明华郡主不过是为了那面子，至于琴艺嘛，怕是不堪看的水平。 可如今，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哪里如同刚刚这位郡主说的那般会一些，这简直就是擅长的很嘛。 甚至，擅长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简直就是厉害的很。 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京中竟然连一丝的风声都没有传出。 甚至，不自觉的众人便拿沈明华同沈汀兰两人来比较。 若说之前，这满晟京，人人都以沈汀兰的琴艺为魁首，那么从今日开始，这位明华郡主，怕是要名动晟京了。 而在这台下众多人中，惊讶的很。 甚至是惊讶到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沈汀兰连着沈国公府的一众人均是神情不虞。 毕竟，原以为可以凭借着这件事情拿乔一下，可是如今，却是失策了。 哪里能够想到，这沈明华会突然变了想法，更甚至自己上台。 而且，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她的琴艺，竟然这般的好。 在场自然，不管擅长不擅长的，都是有耳朵的，好坏还是能够听的出来的。 就这般，跟刚刚沈汀兰的曲调相比，简直是不相上下。 一曲终了，台下先是片刻寂静，而后便是众人的称赞同掌声。 以秦朗为首，云霖更是直接站起来大声叫好。 毕竟，他是真的非常的不可思议，此刻，那面上的神情简直就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沈明华弹完之后，指尖稳稳的落在琴弦上，曲终，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神情自若，好似台下的掌声同欢呼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有些高傲了，但，却配得上这般神情， 眼神扫向人群中的沈汀兰，却见她面色不好，像是努力的维持着面容之上的体面，可那双手紧紧攥着手帕确实暴露了她的心思。 一抹嘲讽划过，沈汀兰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不过，如今看到她心思落空，是真真正正的让沈明华觉得无比的畅快。 而同沈汀兰这般犹如吃瘪神情的还不止她一人。 左右，都是她沈明华不喜欢的人。 东瞻的使团中，胡伟面上的不可置信已然连遮挡都没有了，他原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如今出了这般的岔子，又岂会得意。 这时，一直作壁上观彦国二人，倒是成了这朝会中最轻松的。 只见，惟灵看了眼一旁的邬与，此刻一脸听得入迷的样子，开口说道：“师兄，倒是真没想到，这明华郡主还留了这一手！” 邬与笑了笑：“她啊，我看留手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如今，就看戏好了！” 应嫔此刻，对着建元帝开口：“陛下，没想到郡主琴艺如此高绝，真不愧是陛下的侄女！” 这话，建元帝听了开心，哈哈一笑：“说起来，还是当初太皇太后教的好啊！” “朕早些年听太皇太后说过，明华在琴艺上颇有造诣，却一直未曾听闻，倒是没想到，会有这般大的惊喜！” 笑罢后，感慨的开口：“说起来，还是太皇太后教养有方啊，不管是明华还是老三，都让朕欣慰的很！” 真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随着建元帝的话落，邱林敏敏此刻则是小声的说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沈明华怎会如此厉害！ “况且，不是都说沈明华不会弹琴吗！” 一旁的邱林图卢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认为的那般傻？” 对于这个妹妹最近的那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中，左右无伤大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此刻，她那显然有些难以接受模样，实在是过于的明显。 未免她一会做出或是说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跟话语，邱林图卢略带警告的开口：“”把你的心思都给我收一收，若是丢了戎卢的颜面，别怪我不客气！ 这般警告，确实让邱林敏敏面上的神情收敛了不少。 此刻，莲花台上，原本还有些得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那琴师，倒是慌了神。 这位明华郡主究底是什么水平，她此刻已然清楚。 可，沈明华压根没在给她缓和的机会，一曲落下，便弹奏起了她准备好的曲子。 同刚刚情绪的起承转合不同，沈明华的这曲子，倒是听出了些许的奢靡华贵。 就好像万家灯火汇聚的祝福一般。 有耳尖的人听出：“这曲子，似是太皇太后早年所做！” “还真是！” 沈明华这曲子，同刚刚的欢喜到悲悯，再到妥协的多种情感不同。 琴音在她的指尖连续波动，快而急转，欢快非常。 好似在庆祝着什么一般。 她指法娴熟，随着动作不断加快，留在琴弦之上的手指，好似变成了残影一般。 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也正是这样的神情，倒是让众人在这一刻，尤其是一些老臣，在沈明华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太皇太后的身影。 而绝大的一部分，却是觉得，沈明华同她的母亲在这一刻，相似的很。 就连台下的沈国公沈鸣，也未能移开目光。 而此刻，对面的琴师却是面容紧张。 一曲落，沈明华抬眸，看向对面之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强颜欢笑，琴师把手放在琴弦上，琴音再次响起。 第140章 不能接受 仿照沈明华的指法，琴师指尖拨动。 此刻，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这琴师的身上。 因为，她接下来的弹奏，决定了这一局的比试结果。 有人紧张，有人担忧，可偏偏，只有沈明华，此刻悠哉的坐着，神情自若， 面容之上，不见丝毫的担心。 不得不说，这琴师能让胡伟在此之前大放厥词，也是有些能力的，前半段，弹得很好，不仅没有丝毫的错处，甚至，还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跟情感。 看起来非常的顺利，就连这琴师，也还是越弹越有信心。 若说刚刚，在听完这位郡主的曲子之后，她还有些担心，那么，弹到如今，眼见便要接近了尾声，她也逐渐得意了起来。 可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因为，在一个转音拨弦之后，她惊恐不妙。 只因，这曲子的后半段，确实极其的考验弹琴者的技法。 手指拨动逐渐加快，她倒是逐渐丢失了这琴音本身的含义。 听着琴音，沈明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看向那琴师，此刻，她显然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毕竟，这琴音不熟悉，到了后半段，这指法变换，只有切身体会之人，才知道多难掌握。 下一瞬，一道杂音传出，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再次加深。 这在场懂琴之人不在少数，听琴之人，更是有些。 这道杂音很轻，同这个曲调相比，若是不注意，根本都察觉不到。 这琴师自然也知道自己出了错误，一时间心中慌乱不已，甚至，那在琴弦之上拨动的手指，已然有些凌乱。 她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神，终于，一曲中落，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曲停，莲花台下，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这一局，明华郡主胜了！” 有人不解，便听这人解释的说道：“刚刚，那东瞻的琴师弹错了一个音！” 单单就这一句话，便说明了原因。 此刻，台下的胡伟还是一脸的得意，他对于琴艺没有什么了解，但对于自己带来的这个琴师，确实有信心的很。 甚至，还得意的看向轩辕辰：“大皇子不妨猜一猜，这一局，谁是赢家？” 对于他这话，一旁的姜恒犹如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胡伟，若是不懂，便不要开口，若不然，怕是一会的结果，是你接受不了的！” “姜姑娘这是何意？” 冷哼一声，姜恒不再看他。 倒是轩辕辰，看了姜恒一眼，之后，看向胡伟：“这一局，咱们东瞻输了！” 这话一出，胡伟显然是不信。 看着轩辕辰，略带威胁的开口：“殿下，您可不要忘了陛下的旨意，您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不会轻饶！” “可不要因着自己的意愿，便这般说啊！” 轻哼一声，轩辕辰正欲开口，却见台上的琴师起身，对着沈明华开口说道：“这一局，是我输了！” “她在胡说什么？”正欲在继续同轩辕辰争辩的胡伟此刻听了这话之后，一脸的不可置信。 甚至，看向轩辕辰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怀疑，好似他把人给收买了一般。 那目光看得轩辕辰眉头一皱。 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姜恒对着胡伟冷哼了一声：“胡伟，你自己听不明白，也要收一收你那龌龊的心思。” “众人听的分明，刚刚那琴师弹奏之时，弹错了一个音。” “这般明显，在场懂琴之人，无有不知的！” “她自己心里清楚，直接认输，也能为东瞻赢得一个磊落的名声！” “更何况，这人是你们胡家培养的，不要有了什么问题，便想着是他人的错处。” 姜恒此刻顶着姜晴的面容，说出来的话，一段段的，听的胡伟是一愣一愣的。 脑海中，倒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东瞻京城之中，那位人人惹不得的姜公子。 心想，不愧是亲兄妹，这二人，真是连嘲讽人的神情都这般的相似。 被怼的一噎，随后，梗着脖子：“我，我这不也是担心吗！” “毕竟，这陛下的旨意。”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的一旁的姜恒再次开口：“陛下，陛下的，这几日，你是什么事情都把陛下给挂在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是你爹呢！” “更何况，这输了比赛，也是你挑选的人，就算是给交代，到时候，怕是回到东瞻之后，也还是胡公子你的事情了！”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抹的嘲讽。 听的胡伟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而同他一般一脸阴郁的，还有莲花台下的沈汀兰、 她本就是琴艺的各种高手，自然，也听得出刚刚台上二人的输赢。 想到自己输了，可沈明华却赢了，这般，就好像把自己的脸给拿出来让人打一样。 她心中，甚至还有疑惑，为何之前不曾听闻，沈明华在琴艺之事上，竟这般的擅长。 此刻，周围议论声也逐渐的传入了她的耳中，无不是在说沈明华的琴艺高超，更甚至，还有人把二人放在一同进行比较。 若说之前，她虽然各方面都低沈明华一等，可这才学，尤其是琴艺，历来都是沈明华望尘莫及的。 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事情。 因为她清楚，身份这些，总有一日，她一定会有的，可这才学，是沈明华赶马也追不上她的。 但今日，这样的想法却是直接被按在了泥土之中。 真可谓是杀人诛心，她甚至怀疑，沈明华就是故意的。 莲花台上，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加深，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承让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沈明华说出了一种笃定的语气。 那般神情，就好像，一开始，她便知道这赢家一定是自己一般。 琴师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的视线微微扫向台下的胡伟，眼中划过一抹惧怕。 这胡公子对于她抱有多大的期待她是知道的，如今，事情被自己搞砸，若是最后一局不能赢得胜利，等待她的，怕就不单单是咒骂了！ 第141章 诉说 这一刻，她无比的庆幸，刚刚第一局的时候，大殿下赢了！ “若不然，她连下一局的机会都没有。” 收敛好眼底的情绪，看向沈明华，眼中，是比刚刚还要明显的坚定。 “明华郡主，这最后一局，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她神色认真，沈明华对上她的眼神，只是勾了勾唇角。 随后开口：“既然如此，那这最后一局的选择权，还是交给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眼中，有坚定，那是一种对自己自信的底气。 她这人，不得不说，狂妄的时候，确实是有狂妄的底气。 她目中无人，那是因为自小便身份尊贵。 平日里用度极尽奢靡，那是因为，她自小便是这金玉堆砌长大的。 而此刻，她说的话依旧这般的有底气，那是因为，她沈明华于琴艺之事上，有这样的自信。 她有这个实力，所以，她便有这个底气。 “既然上一局，是在下先开始的，那么，公平起见，这一局，还是殿下先请吧！” 沈明华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是看懂了这琴师内心的小九九一般。 轻笑一声：“也好，这样，琴师也可好好的想一想，是否需要更换一下比试的曲目！” 话落，不再看她，只是把手放在琴弦之上。 这件这一局，沈明华同上一局的开始有所不同。 她把手指放在琴弦上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拨动琴弦，而是直接闭上了双眼。 这一操作，倒是让人看得一愣。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这般，可如今，也没有机会询问，只能默默等候。 只见片刻之后，沈明华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一抹坚定。 而这一抹坚定的背后，还有一丝众人看不清的情绪。 指尖拨动，琴音缓缓。 铮的一声，曲调勾人心弦，仿若一整颗心脏都被提起来了一般。 随着琴音继续，众人倒是在这其中听出了一丝的悲悯。 就好似一个顺遂之人，突然受到了打击一般，那种不可置信，让整个大殿之上，都多了一抹伤感之情。 好似黄莺啼哭，悲悯不已。 可曲调还在继续，悲悯之后，音调从弱变强。 带着些许战曲的豪迈，音色变换，这豪迈的音调，在珍格格曲调之中，倒是成了一种衬托。 好似黄莺最后的怀念，又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人一生之中最为得意的一段时间。 在此之后，急转直下，曲风缠绵，甚至，让人感觉，好似愧疚。 而无人知道，此刻的沈明华，已经全然的投入到了曲调之中，满心的歉意都表露在了自己的琴音之上。 看似她在比试，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正在通过这最后一局的琴艺，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前世今生，那挥之不去，无法同人言说的歉意，此刻，正被她用曲调谱写出来。 “明华郡主这琴音，怎么这般的悲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有人发出了疑惑。 台下议论纷纷。 裴明礼听着这琴音，看向沈明华眼中的探究逐渐加深，心里复议着：“她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此刻，台下众人神情各异，建元帝对着身旁的应嫔开口：“这丫头怎么弹得这般悲凉，难不成，在这宫中，还受到了什么委屈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扫过丽妃，毕竟，这宫中如今主事的是她。 丽妃的脸上划过一抹尴尬的笑意，解释的开口：“陛下，郡主在这宫中历来都是喜好随心，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委屈的！” 这话，建元帝倒是没有开口，不过，台下的秦川，在听到沈明华的琴艺之后，倒是视线不自觉的看了眼沈汀兰，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而秦朗，此刻则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看向莲花台上的沈明华，视线未曾有过片刻的移开，眼中倒是多了几分平日未有的深意。 琴音持续，沈明华弹奏的手指越发的快，眼中，竟有化不开的哀伤。 随着接近尾声，急切的琴音又变缓，随着沈明华眼角的一滴泪珠滑落，琴音止住。 视线朝着台下扫去，同秦朗对视。 似乎是巧合一般，看着那台下的小表弟，沈明华唇角微启，似乎说了些什么。 无人看清，可她自己，却知道分明。 她在借着今日的琴音，向秦朗道歉，这份迟来了一世的对不起。 终究是说了出来。 而这今日的曲子，也是她对秦朗的歉意。 一曲终了，诉尽了心中忧愁。 而与此同时，同沈明华视线对上的秦朗，此刻却是对着沈明华露出笑意。 似乎是安慰。 目光移开，沈明华闭上眼睛，缓了缓心中的情绪，之后再次睁眼。 眼中恢复一片清明，随即看向对面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只见对面女子神情说不出的严肃，没有过多的言语，手指放在琴弦之上。 许是用了十成十的心思，这一曲，倒是没有出错，可同沈明华刚刚的曲子相比，倒是过于的中规中矩了些。 有形而无神，还是有些差距的。 众人听的分明，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这也就导致了她在弹自己的曲子的时候，不免心神受到些许的影响，指法略显凌乱，但因着她技艺成熟，倒也招架得住。 可越是心急，这越能出现错处，只听叮的一声，力道过重，琴弦断裂。 好好的琴音，又片刻的停顿，此刻，琴师的手指已然有些颤抖，可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一曲弹奏了下来。 结束的那一刻，方才松了一口气，可眉宇间的那一抹忧愁，却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了。 一曲落，不等她看向沈明华，对面的琴音便开始响起。 时而轻缓，时而急切，仿照她的曲调，但节奏，却更加的松弛。 到了此刻，即便琴音未停，可这一局的高下已然立见。 琴师心中清明，只要这一局明海郡主平缓的谈下来，不出错处，那么她必输无疑。 面上神情变幻，盯着沈明华的视线不敢有丝毫的移动，似乎，在做着什么祈祷。 可有些事情，总是不会尽如人意的。 第142章 如愿 就像是这满大殿之中，希望沈明华出错的人不在少数，可她却没有如他们所愿。 没有丝毫的错处，在琴音落下的那一刻，让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彻底的湮灭。 此刻，结果还没有宣布，可脸色不好之人，却已然不在少数。 丽妃是知道秦川这个儿子的打算的，如今谋划落空，可以说是一应打算准备功亏一篑，她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若不是怕惹得建元帝不高兴，此刻的丽妃，怕是要甩脸色了。 别人看不出来，可应嫔这个同她平分秋色，在这后宫之中都这这么久的人，自然能够瞧得出她笑容中的牵强。 不管因着什么原因，丽妃不高兴，她便开心。 勾着唇角，看向身旁的建元帝：“陛下，郡主这是赢了啊！” “说起来，今日臣妾真可谓是大开眼界呢！” “刚刚第一局结束的时候，臣妾那可真是捏了一把汗！” “毕竟，这开局失利，实力先不说，这心绪自然是影响的！” “当时臣妾便想着，这沈二小姐，在京中也算是素有才名，可这一上来便输了第一局，这接下来的两局，怕是有的追赶了！” “可谁能想到，竟然又出了意外，这臣妾，又是一个担心。” “但谁又能想到，咱们明华郡主竟然主动出手，甚至一连赢了两局，直接扳回了比试的胜利！” “要我说啊，这郡主殿下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低调的很啊！” 应忱如今本就投靠了沈明华，应家乃至应嫔，自然是要向着沈明华的。 此刻，应嫔这般吹嘘，虽然夸大，张扬了一些，可此刻，建元帝却听着高兴。 看着身旁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爱妃，还是你说话随朕的心意！” “来人啊，看赏！” 随着建元帝这话落，莲花台上二人起身，那琴师即便是不想承认，此刻，却也只能当众开口：“明华郡主，是我输了！” 一连输了两局，这胜利自然是大晟的！ 而这大晟既然赢了，那所谓求娶，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沈明华此刻的神情带着些许的高傲，看向台下的东瞻使团：“承让了！” 随即，又对着轩辕辰开口：“大皇子，看来，咱们是没有缘分了！” 那模样，居高临下，眉眼之间，甚至还带了些许的得意。 轩辕辰的面容上，倒是一派的坦然：“是我们技不如人！” 扫过胡伟那气的铁青的面容，她眼中划过一抹轻蔑。 此刻的沈明华，风光的不行，可这样的局面，自然有人是见不得的。 只见邱林敏敏开口：“说起来，今日之事也是巧了，若不是沈二小姐伤了手，倒是不知，明华郡主的琴艺如此的了得！” “说起来，这二小姐今日当真是有些不顺，若不然，怎会好好的先是琴弦断了。” “换了一把琴之后，自己还受了伤！” “难不成，这是有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云霖打断了邱林敏敏的话：“要我说，这就是上天的预警！” “毕竟，按照第一局的比试，若是在这般的进行下去，这赢不赢的，开局便是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事实也确实如此。” 原本，邱林敏敏是想把这一切都推到沈明华的身上，暗指她是为了展示自己，才做的这般安排。 毕竟，这整个大朝会都是她负责的，有这般的能力来安排这些事情。 可没想到，这半路竟然冒出来一个云霖这人，混不吝的很。 跟其他人不同，他是什么都敢说，且不分场合！ 再加上，南凌本就是大晟的蜀国，除了大晟，不比邻其他各国，这更加的让他肆无忌惮了起来。 计划落空，她看向云霖的目光有些不善。 云霖有所感应，回以一个挑衅的神情。 说起来，这二人也算是有些龃龉。 使团都住在四方馆，平日里，总是会有些交集，亦或是不小心碰上。 偏偏，云霖还是个喜欢怜香惜玉的，每日，除了闲逛，便是做着把戏班子的人请来看戏。 这一来二去的，总有同邱林敏敏撞见的时候。 说来也是赶巧，邱林敏敏那日气儿不顺，准备出去，便撞见了这一群唱戏之人。 出言讽刺了几句，谁料，这唱戏的姑娘也不是个软柿子，当下便反驳了一二。 邱林敏敏当即就让人给绑了去，云霖得到消息之后，便前去要人，最后，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可这梁子却就此结下了！ 对于云霖这般的维护，沈明华不由的笑了笑。 眼中，带了一抹的狡黠。 视线一扫，放到了沈汀兰的身上。 此刻，她正扶着手腕，明显受伤的姿态跟神情。 只单单这么一看，便让人不由的想起，她是为了比试，而不小心受的伤。 即便不管是邱林敏敏还是云霖的话，是否正确，可此刻，沈汀兰倒是实打实的博了一波的同情。 可这般，却不是沈明华想要看到的。 她既然决定接招了，便不会只单单这一两下，势必是要把人给锤到深处的。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长教训不是，让他们知道，她不是随意由得人算计的。 众人只见沈明华侧身，视线朝着国公府的方向看去。 脸上的笑容加深，就在疑惑她究竟要作何之时，沈明华开口：“沈汀兰！” 随着她这三个字说出，此刻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沈汀兰的身上。 却见，距离沈汀兰几步之远的宫人，一个不慎，直接朝着她绊了过来，手中的托盘被松开，直直的朝着她过来。 眼见就要打到她，却见沈汀兰一副惊慌的模样，随即双手张开，接住了托盘。 虽然有些惊险，但也还算顺利！ 几瞬之后，沈汀兰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刚刚还受伤的手腕，一时间，人有些懵了。 正准备在继续装模作样的时候，却听沈明华继续开口：“小心啊！” 随即，又是一脸的惊讶：“哎呀，你这手腕是好了吗？” 语气带着些关心，可面容，却是带着嘲讽挑衅！ 第143章 寻查 可沈汀兰也是个会装的。 此刻被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确实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立刻，脸上露出一抹疼痛的模样，哎呀了一声。 好似自己刚刚的动作不过是下意识的，以至于让她忘却了自己手腕受伤的事情。 对于她这样的小动作，沈明华看在眼中，面上还是刚刚的那副神情，可心中，却是一阵嗤笑。 不过，再怎么装模作样个，众人见到了，那边会有不同的声音。 她沈汀兰的谋划，怕是落空了。 也不再多说什么，众人都长了眼睛，看到那情形，自会有怀疑的。 从莲花台上走了下来，沈明华依旧还是以往的那副模样。 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坚定，傲气的很。 而随着这最后一局的胜利，这大朝会文试一项，就落下来帷幕。 大晟作为东道主，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彦国的席面处，邬与看着沈明华的目光没有移开。 同身旁的惟灵说道：‘怎么样妹妹，为兄没有骗你吧？’ “这位小郡主，怕是还有不少的惊喜能够带给咱们呢！” 惟灵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之前确实是小瞧这明华郡主了！” “我观她神情，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难不曾，她早就有所准备？” 邬与轻笑：“皇城的人，富贵之地，没有些心思能力，难不成，靠的是运气吗？” “就单看这大晟的皇帝把大朝会交给他来筹备，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邬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似乎还有些意有所指。 惟灵听罢，没有再次言语。 可偏偏邬与却再次开口：“这就好像，咱们彦国祭司殿中的人一般。” “没有脑子的，早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成为一捧黄土了！” “你说对不对妹妹？” 惟灵脸色一僵，没在言语。 邬与侧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一抹轻笑。 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依旧把目光放在沈明华的身上。 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细细看来，还有些赞赏。 对于他们这般的情况，沈明华是不知道的。 此刻，她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身后的宫人收起了她刚刚的七弦琴。 刚一坐下，就对着一旁的秦朗开口问道：“小表弟，刚刚我表现的如何？” 眼中带着得意，那神情，让秦朗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小表姐。 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小表姐自然是最好的！” 这话沈明华爱听。 甚至，心中还沾沾自喜。 这样的情绪，自从她重生了之后，便很久没有过了。 如今，倒是有些了从前的感觉。 只不过，这真是既让她怀念，又让她警醒...... 眼看着文试结束，过几日便要武艺切磋了！ 如今春意盎然，以往这个时节，若是赶上科考结束，殿试放榜。 总是会举办春日围猎。 如今又同大朝会干道路一起，正好一同办了。 也为单一的比试增添些乐趣。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沈明华同裴明礼一同商量之后上报给建元帝的。 对此，建元帝倒是赞同的很，左右君臣热闹，今日倒是更为隆重。 一应准备，皇家猎场，都要提前安排。 也幸好建元帝之前把禁军给沈明华拨了一部分，倒也省了些精力。 这以往的围猎，都是各种谨慎，这一次，各国齐聚，相对以往，还要在更为谨慎才行。 除了禁军的人，沈明华还私下安排了些自己的暗卫。 关乎安危，重要有些之人的人，她才能真正的安心。 毕竟，这禁军虽然是陛下的亲卫，可里面多少还是有些鱼龙混杂，各位王公大臣都会往里面塞一些自己的人。 人都安排好之后，才她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之前派去沈老夫人娘家那边打探那个袁三消息的人回来了。 书房内，沈明华坐在椅子上，听着对面的人禀报，越听，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 这一次派去打探的人，前前后后，一共去了三批。 这般做，也是怕有什么意外。 可这三批人，如今回来的人禀报，却是一死，两伤。 只有最后的那一批人，是完完全全没有丝毫受到皮肉之苦的。 这绝对不是一个没落的氏族能够做到的。 不过，如今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京中的这位袁三，决计不是什么老夫人娘家的亲戚了。 毕竟，真正的袁三一年前便已离开了袁家，在一座庙宇中清修。 她的手指一遍遍的在桌子上敲击，如今，心中对于这个袁三真正身份的猜想，越发的清晰。 不过，是否确实，还是需要再验一下！ 可她如今同国公府已然闹僵，直接上门询问，怕是不会听到任何的实话。 思索片刻，她开口说道：“之前派去盯着袁三的人怎么说？” “郡主，这袁三每日都在一店铺之中做活，最常见的不过就是同一些商贩，以及游走经商的人打交道。” “他可还曾去过国公府？” 那人摇头，沈明华再次陷入了沉思。 随后，便听对面的人继续说道：“不过，这袁三因着每日需要应酬，倒是经常会流连于茶肆酒馆，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偶尔会应一些掌柜的的约，去秦楼楚馆小聚。” 听到秦楼楚馆，沈明华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可有常去的 一家？” 回话的人摇头：“这京中的秦楼楚馆，都有涉猎，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他这般说完，沈明华想了想开口道：“你一会把自己日跟着他的记录拿给我看一看。” “还有沈鸣那边，也给我盯紧了，尤其是他最近的动向！” 说到这里，沈鸣阿虎又叮嘱了一声：“把沈家人这几日的动向也给我拿来，我一并看了！” 人离开之后，沈明华看着手中的标记，一页页的仔细翻看。 一直到把那个假袁三的看完，她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继续看着沈鸣的，直到看到脂粉铺子这里，她脑海中突然像是闪过了什么一般。 第144章 气急败坏 不过短短几日，沈家脂粉铺子的人便去国公府的书房见了沈鸣两次。 而沈鸣，也偶尔会去一趟脂粉铺子，看起来是下朝的随意之举，可这其中的事情，又怎么说的清楚呢！ 这其中，还发生了应家米铺子的事情。 再加上裴明礼之前查到的消息，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联系，她自然是不信的。 继续看着，她发现，这沈鸣在见过这脂粉铺子的掌柜的之后，都会在第二日独自去一个地方。 她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玄机。 思索着，她想，应当找个机会，还是要让人把这脂粉铺子的掌柜的给抓过来询问一二才好。 至于之前裴明礼提到的那种彦国独有的香料，这两日看来是要去一趟四方馆了。 “今日京中可有什么新鲜的传言？” 沈明华没有抬头，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件，一边开口问道。 松萝一遍帮着沈明华添茶，一边开口说道：“回郡主，今日，京中多谈论的是您昨个的比试！” “众人都说，没想到明华郡主在琴艺一事上，竟然这般的出彩！” “当然，也有人惋惜沈汀兰的伤势。” “不过，这般言论之人还是在少数，谈论最多的则是沈汀兰故意受伤，想要您被迫和亲，却没有想到您琴艺出众，力挽狂澜！” 听了这许多，沈明华笑了笑：“左右，各种言论都有，总归不是一言之堂！” 她现在都能够想象，此刻的沈汀兰，是多么的气愤。 倒也确实如沈明华猜的那样，国公府沈汀兰自己的院子里，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 屋内一片狼藉，瓷器碎落。 “沈明华，她绝对是故意的！” 想到这两日京中的传言，沈汀兰便笑不出来。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她故意弹错，若是沈明华卑躬屈膝的来求她，到时候她也不是不能尽力一试。 而且若是赢了，她就是沈明华的恩人了，从今往后，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国公府，这关系自然也会有所缓解。 到时候，不管是殿下，还是父亲之前的打算，都又能从头来过了。 即便是一个不慎输了比赛，那同她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明华郡主刁蛮，她备受其威胁，一个不慎，心生惧怕，输了，也是因着害怕不是！ 更何况，到时候沈明华因着和亲的事情，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有人会在意自己。 左右各种应对的办法都已经想了个遍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沈明华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不仅亲自上场，还琴艺了得，这般当众的打她沈汀兰的脸面不行，甚至，还要拆穿她手上的事情。 即便如今这京中传言各种都有，可大半都是对她不利的。 连她引以为傲的琴艺，都成了为沈明华铺路的武器了，她岂能不恼怒！ 这边屋子里砸了个稀巴烂，曲婷走到院子里听到这般的声响，脸色也不是很好。 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都候在外面，不要让人靠近。” 说完，自己一个人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屋子里面，沈汀兰身边的婢女候在一侧，老老实实，不敢开口说道。 曲婷见到之后，皱了皱眉头：“你们就这么由得姑娘摔摔打打？” “若是伤到了，怎么办？” “还不快都收拾了！” 丫鬟这才上前，把地上的碎瓷片捡了一个干净，之后，去外面候着。 却见曲婷上前，拉着沈汀兰坐在椅子上，用帕子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随即开口：“才多大的事情，用得着你这般的生气吗？” “母亲，这事情还不大，我的名声，如今被沈明华这么一说，可全没了！” 随即，咬牙切齿的开口：“她怎么没有死在江南，亦或是，当初宫变的时候，怎么没有连同她一同处理了！” 这话刚说出口，曲婷脸色大变，随即呵斥：“你给我住口！” 张了张嘴，之后的话，沈汀兰终究没有继续，只不过，那撇嘴的沈鸣，明显的委屈。 见状，自觉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些，曲婷拍了拍沈汀兰的后背，随即开口：“好了，母亲也不是故意的，这是，你如今长大了，方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有些事情，咱们自己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万不能说出来，若不然，怕是会大祸临头的！” 曲停这话虽说的严重，可沈汀兰却明白，点了点头，但眼里泛红的委屈，却没有退却。 “母亲，我就是觉得委屈！” “凭什么都是父亲的孩子，我就要忍让这许多。” 拍了拍她的后背，曲婷开口：“汀兰，再忍一忍，你父亲心中从来没有过她们母女，再得意，最后不也都是为咱们母女二人铺路吗？” “母亲忍了这么多年，才稳坐这国公府人的位置，你看这国公府，不已然是咱们的天下了吗！” “耐心些，等到大事将成，你是什么身份，可不是她沈明华能比你的了！” “到时候，不过一个郡主，你想要怎么拿捏，都随你！”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大皇子的心！” 曲婷开解了沈汀兰好一会儿，最后，又同她说了些悄悄话，等人嗯离开的时候，沈汀兰脸上才展露出笑意。 “沈明华，就看咱们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唤了丫鬟进来，递给她一个荷包：“你去铺子里告诉掌柜的明日给我送些料子过来，这荷包里的银钱便是定金！” “告诉他，按照以往的规矩变好！” 丫鬟应下，拿着荷包离开。 这看似里面装的银子，实际上，在银子的底下，还有的叠好的纸条。 沈汀兰平日里便是用着这样的方法同秦川传信。 左右自己受到了委屈，自然是要好好的诉苦一番。 自己没有办法，她便找能有办法的人。 给秦川送了一封信之后，她想了想，又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写。 之后收好，交给丫鬟：“把这信封送到四方馆的敏敏公主那里！” “是，姑娘！” 即便是这次落败，沈汀兰的心思却没有歇，这敏敏公主同她一样，都不喜欢沈明华。 眼看围猎在即，她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第145章 准备 对于沈汀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龌龊心思，沈明华倒是无处了解。 不过，她同邱林敏敏这姐妹一般的互动，却是被探明的一清二楚。 手下人禀报的时候，她只是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今日她约了彦国的那两位圣子圣女。 不过，到了四方馆之后，她却是先被云霖给请了过去。 在见到沈明华之后，云霖脸上明显带了喜色：“沈明华，你递了消息之后，我便让人去安排了，如今，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接下来如何？” “是不是有热闹看，若是有热闹，你可不要不带我！” 看着他这一脸兴奋，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沈明华轻笑一声，随即点头：“好啊，一会便带你过去看好戏！” “只不过，这配合上嘛，小王爷可知道怎么做？” 摆了摆手：“这你放心，我历来最有眼色的，到时候，只要你一个眼神，我保准配合的明明白白！” 说到这里，他面露疑惑：“哎，不过，你这般做，可是为了出气？”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开口：“怎么说？” “唔，我办事之前，让人打听了一下，那脂粉铺子，是国公府的产业。” “而这京中的风言风语，我也有所耳闻。” 意思不言而喻。 挑了下眉，沈明华也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就是这般，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同其他人讲。” “你放心，咱们这关系，虽然小时候你下手挺狠的，但如今也是一笑泯恩仇了。” “更何况，咱们这般的投缘，我拿你当朋友，朋友的事情，自然是帮忙的！” 沈明华笑了笑：“行，那一会儿走的时候，我让人叫你！” “我还约了人，先过去了！” 看着沈明华离开，云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身边的人过了片刻进来，对着云霖问道：“小王爷，你可不是这般热心肠的人啊！” 却见云霖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随意的笑了笑：“这沈明华对本小王的胃口，交个朋友而已！” “更何况，她同三殿下关系不错。” “这大晟陛下就两位皇子，未来的太子，肯定二择其一。” “更何况，我那兄长，不也是已经暗地里跟大皇子有所接触吗，既如此，我便压三皇子，这可是正统。” “如今南凌不甚安稳，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又怎么说得清彼此不需要帮助呢！” “押宝而已！”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倒是不似平日那般吊儿郎当。 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明，似乎在预示着他这位南凌帝最为宠爱的小儿子，不是什么庸庸碌碌之辈。 出了云霖的院子，身旁的松萝四处看了看，随即小声的问道：“郡主这般，是否过于草率了些！” “毕竟不是自己人，若是走漏了风声？” 轻笑一声，沈明华开口：“无碍，各取所需而已，你看今日他帮的是我，说不准，来日，我便要还了这帮衬。” “你真当他是什么热心肠的人？权贵之家，哪里有真正的傻白甜。” 她这般说，便意味着心中有数，松萝也就不再继续。 带着人朝着彦国的使团走去。 可谓是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只听邬与开口：“郡主约的是我们，却先去了南凌小王爷的院子，看来，这交情确实非比寻常啊！” 走近，沈明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邬与，此刻，他正用手盘着自己那条小银蛇。 没有看向沈明华，眼中，满是对爱宠的逗弄。 “按照约好的时辰过来，想来是没有迟到，圣子何时这般的没有耐心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惟灵：“既如此，圣女不妨告诉一下圣子，我今日，可误了时间？” “郡主守时，未曾耽误！” 惟灵话落，沈明华轻笑一声：“是了，既然没有耽误，那我在来的路上见了谁，又有何关系！” 被沈明华这么一怼，邬与也不恼，只是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手上那条小蛇的脑袋，随即，收进袖子中。 之后，把目光看向沈明华：“不过开个玩笑，郡主总是这般认真，倒是有些无趣了！” 轻轻一笑：“可不敢让圣子觉得有趣，毕竟，太吓人了！” 这话轻飘飘的说出， 倒是让邬与在听完之后，嗤笑了一声。 “都说明华郡主胆大，素来是不把人放在眼中的， 如今，我倒是也体会到了这一点！”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想念当时在城门口迎接我们使团时的郡主！” “何等的客气有礼啊！” 这话语中的内涵，沈明华恍若没有听懂一般。 勾起红唇，开口说道：“圣子都是我的合作伙伴了，说话还这般的生分。” 说到这里，她看向惟灵：“话说圣女，这圣子在彦国也是这般的言行不一吗？”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沈明华有些真相了。 惟灵想到这位兄长在彦国的种种行径，不由得在心中附和了一遍。 想着，何止是言行不一，简直就是随心所欲。 彦京的那些长老们，被气的不行，偏偏还斗不过，最后只能忍着。 不过，这话，她却不能说出来。 看向沈明华：“兄长在同郡主开玩笑，您不要见怪！” “说起来，今日郡主主动相约，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话落，就见沈明华身边的松萝上前，递给二人一手帕。 随即，沈明华开口：“今日前来，是想同二位确认些事情。” “这手帕中香粉中的成分，不知圣女同圣子是否眼熟？” 听了沈明华这话，惟灵伸手把帕子打开，里面的香粉映入眼帘。 先是放在自己的鼻尖轻嗅了一下，随即，神色一变。 “郡主这香粉何处得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把帕子递给了邬与。 邬与捻起些许，同惟灵对视。 之后，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沈明华。 “观圣女的目光，看来，同我之前的调查应该无误了，这香粉之中，掺杂的就是彦国独有的一种香料!” 这话，带着笃定，显然是之前早有准备。 第146章 试探询问 “郡主今日来，怕不是询问，而是求证吧？” “不错，确实同你查到的那般，这香料，正是我们彦国独有的。” “而且，这种品类的香料，不要说寻常的商贩了，没有些身份的，都寻不到！” 听到这里，沈明华心中的猜想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还不待她开口，惟灵便再次说道：“所以，想来这其中的含义，郡主应当是明白的。” “郡主可否告知，这香粉，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抬头看向惟灵，沈明华说道：“不过是偶然寻得，还是身边懂医术之人提及，我才想起来圣女。” “便带着过来求证了。” “既然圣女也还说了，这样的香料，在彦国能接触到的人少之又少，想来，这背后调配之人，应当同咱们心中所想相差无二。” “只是不知，圣女可否解惑一二，这香料，究竟有何种用处功效？” 惟灵沉默片刻，同邬与对视一眼，随后开口：“告诉郡主倒也无妨。” “这香料，乃是从我彦国独有的一种植物之中提取的，香气独特！” “郡主应当知道，我彦国擅蛊，而这味香料，可以很好的用以辅助练蛊。” “若是用这香料辅以人血，更是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蛊虫的功效。” 有些话这惟灵没有说，可沈明华却听的明白，那就是，这香料除了她说的那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会让闻者着迷。 或许达不到依赖的程度，可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京中的这些女眷为之一掷千金了。 不过，即便如今有所了解，但沈明华的心中，还是有些其他的疑虑。 看向二人，开口说道：“其实，我还有一好奇的地方，希望圣女能够帮忙答疑解惑！” “郡主请讲！” “既然这香料所用植物极其珍贵，想来，应当是稀少的，可为何我的人调查，这背后之人，却是不见丝毫的吝啬，似乎这香料极易得到一般？” “郡主有所不知，这香料珍贵是珍贵在平民不得使用，只在达官贵人之中流通。” “其实，这香料却是耐用的很，一小瓶香料，只一滴，便能制作出数不尽香粉。” “毕竟，在彦国，用大家蛊虫上居多，至于熏香，香粉，所用之量不值一提！” 她这般说，沈明华倒是懂了，沉默着没有开口。 倒是邬与，盯着沈明华：“郡主问了这么多，可否告知我们一下你如今的进展呢！” “毕竟，怎么说，如今咱们也是合作关系。” “对于郡主，我们可谓是知无不言，可郡主对于我们，有些保留啊！” 对上邬与的眼神：“圣子，我来询问，便说了如今已经锁定了大致的方向。” “至于具体的内容，还是要调查之后，有了准确的消息，再来告知。” “毕竟，我这也是秉承着负责的态度，若不然，到头来这次的发现是虚惊一场，或者接下来不了了之了，那岂不是白说？” “有一点二位可以放心，既然答应了合作，这该有的承诺，本宫自然不会食言的。” “可二位也要耐心一些！” “若是真的抓到了人，审过之后，自然会交给二位。“ 听罢，邬与微微颔首：“郡主如此说，那我们便再耐心的等上些时日。只是还望郡主莫要让我们最后成空。” 沈明华点头：“自是不会。” “如此便好！” 正事说完，沈明华欲离开，说罢，便准备告辞。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邬与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只听邬与打趣的开口：“说起来，还要恭喜郡主呢，不用担心被和亲了！” 这话，听的沈明华有些无语：“怎么，听圣子这语气，还有些担心呢？” “那是自然，毕竟咱们是合作伙伴，若是郡主有什么意外，那我们之前的谋划，岂不是打水漂了！” 轻哼一声：“呵，那真是让你白担心了！” 屋内有片刻的沉默，之后，便听邬与开口：“弹得不错！” 这般夸奖的话，倒是听的沈明华跟惟灵一愣。 这人，确实是情绪变幻莫测。 随意闲聊几句，沈明华便离开了，毕竟，一会儿还要带着云霖去找茬。 看着沈明华离开之后，惟灵看向邬与：“师兄，你觉得刚刚明华郡主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轻笑一声：“三分真，七分假。” “那，咱们就等着？” 这话说完，邬与开口：“线索都提供了，自然不能干等。” “让人打听一下，最近京中，可有出什么香粉，咱们顺着这条线，自己也找一找。” “若不然，怕是到时候，等人到了咱们手里面的时候，该问的也都被问的差不多了！” 他这话说完，惟灵看了一眼：“师兄似乎对明华郡主颇为欣赏？” 邬与扯了扯嘴角，视线同惟灵对视：“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她有一种极力隐藏的叛逆，吸引着人想要抽丝剥茧的了解。” “可这人，偏偏像是一个刺猬一般，任谁也亲近不了分毫，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啊！！” 对于邬与会给沈明华这样的一个评价惟灵也很意外，毕竟，她这师兄，历来都是损人，能这般说，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太清楚的好。 沈明华出了彦国使团的院子之后，好巧不巧的，碰见了来找邱林敏敏的沈汀兰。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而除了沈汀兰，还撞见了刚从戎卢使团处离开的冯绍。 “见过郡主！” 冯绍对着沈明华行礼，而沈明华却也只是瞥了他一眼。 此刻云霖走来，见状，冯绍再次开口：“郡主可是要同小王爷出去？” “可否安排人陪同？” 沈明华本想拒绝，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也行。” 这话说完，看向冯绍:“说起来，冯公子自从去了禁军当值，倒是见到的机会少了！” 第147章 撑腰 这话本就是随意之言，没指望冯绍回答。 毕竟，对于这位之前便有过冲突的纨绔子弟，即便他此刻进了禁军，沈明华对他的观感也依旧不是甚好。 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神情，让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那原本应该冬眠的蛇，如今躲在角落里偷窥。 再加上，他同秦川的关系，想到上一世听闻他带军攻入皇城的消息，总是本能的有些反感跟抵触。 不过这人，除了第一次发生冲突的时候不知道她的身份，放肆了些，之后的每次见面，言语上还是恭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冯家亦或是秦川叮嘱了。 左右，她如今的处境，这人只要敢放肆，那么，她绝对不会手软。 “郡主事忙，或许没注意到冯绍！” “不过，绍倒是有关注郡主，尤其是您在大朝会上的比试，一手琴艺，震惊四座！” 这般客气的吹捧，倒是让沈明华有些不堪受用。 毕竟，这各种关系，实在复杂。 敷衍的笑了笑：“是吗？还以为冯公子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冯绍像是没有听出这话里面的敷衍，看向沈明华继续说道：“郡主身份尊贵，您的事情，这朝野内外都在关注，绍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说起来，还要恭喜郡主赢得了比试！” 语气中带着些殷勤，沈明华扫了他一眼：“冯公子谦虚了，这过几日的围猎，还要靠冯公子呢！”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一旁的云霖看了看，插话道：“沈明华，这人谁啊？” 瞥了云霖一眼：“冯家的公子，丽妃的侄儿！” 简简单单的一句介绍，沈明华可不认为，云霖听着他们刚刚的对话能猜不出来。 这明知故问，显然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云霖惊讶的说道：“原来是冯公子啊！” “这我可知道，冯公子鼎鼎大名，在这京中也是响当当的啊！” “那正好，咱们一同出去，我也感受一下，被京城第一小霸王保护的感觉如何！” 不得不说，云霖这人，是真的敢说。 她都担心，这冯绍记仇，半夜找个麻袋，把云霖给套起来打一顿。 不同于跟沈明华的态度，对于云霖的话，冯绍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那模样，倒是有些敷衍了。 两人分别上了马车，朝着去的地方行驶。 冯绍在听到目的地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跟在马车后面。 这地方他倒是熟悉，只是不知郡主前往，所为何事。 四方馆不在主街，所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倒是用了些时间。 沈家的脂粉店门外，沈明华同云霖下了马车。 见到沈明华下来，冯绍上前：“不知郡主来这可是有脂粉要买？” 看了冯绍一眼，沈明华笑了：“冯公子可是猜错了，我今日，可是陪小王爷来的！” 这时，云霖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对话的二人，直接开口：“没错，我今日来，可不是光顾什么生意的。” 只见他指着店铺里面开口说道：“本小爷今日，是来找场子的！” “沈明华，怎么说这京中也是你的地盘，给我讨回些脸面，不是什么大问题把！” 两人对视一笑，沈明华轻哼一声：“小王爷是大晟的客人，给你做主，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只不过，小王爷到现在也没有说，自己究竟是受到了怎么样的委屈啊！” 却见云霖看向沈明华，面容带着似笑非笑。 那眼神之中，甚至还带了些许的默契，之后，就听云霖开口：“前两日我听罗芸姑娘说，这铺子里的香粉可谓千金难求，我这人你也知道，怜香惜玉的很。” “美人有求，自然是要应下来的。” “可等我让人来这铺子才买的时候，好巧不巧，就剩下这最后一盒了，按理说，先到先得，这理所当然是我们的。” “可这店铺里的伙计，却把这已经到手准备付银子的香粉夺了过来，转头给了后面进来之人，美其名曰，她们身份尊贵。” “左右，我的人当时是被好一顿的羞辱。” “所以，今日带明华郡主你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否还这般的狗眼看人低。” 说到这里，还加了一句：“对了，你进去之后，不要亮明身份。”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看得出这店铺的两副面孔呢！” 看着面前的云霖，这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神情，沈明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对着身旁的松萝开口：“把我的帷帽拿来！” 随即又看了眼冯绍：“冯公子也带一个吧，毕竟，你这张脸，京中无人不知。” “正好，咱们这两个历来随心所欲，喜欢以权压人的人都听一听，究竟是怎样的过分言行，让小王爷这般的气急败坏！” 冯绍是男子，此刻见到松萝手中拿的帷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拿起，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时，云霖再次开口:“哎，等一下，咱们不能一同进去。” “你看看你们两个，这两顶帷帽这般的显眼，还是分开来的好。” “伪装成两伙人，这样也不耽误你们听。” 沈明华点头，随即，带着冯绍朝着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掌柜的热情相迎：“这位小姐，不知你们想看些什么？” “听说这铺子里的香粉很是受欢迎，想看一看！” “这位小姐好眼光，我这便给您拿去！”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云霖带着自己的小厮走了进来。 一进来，掌柜的便认出来那跟着的随从是前两日被他赶出去的人。 脸色不是很好：“”你来干什么！ “公子，就是他！” 随即，便听云霖开口：“听说你把我小厮买的香粉抢去卖给了其他人？” “我倒不知，你这店铺怎地这般的嚣张，信不信我报官？” 这话，云霖说的也妙，一句报官，侧面交代了自己在这京中没有什么背景。 再加上，上一次她身后小厮来的时候，话里话外的说他们乃是外乡来的，让掌柜的更加的不放在眼中了。 毕竟，在这京中，但凡有些身份的，第一句话可不是报官，而是报明身份！ 第148章 狐假虎威 这报官一出，掌柜的都笑了。 那神情，带着些许的轻视。 “这位公子，听你这口音，应当是外乡过来的！” “想来，还不太了解咱们京城的规矩！” “那你来说一说，你们京城是什么规矩？”云霖不屑的问道。 “这京中，权贵云集，最重要的，便是能看得清自己几斤几两。” “能够找准自己的方向。”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便能得到的，需知礼让的道理！” 这话，简直要把云霖给听笑了：“礼让？我已经买下来的东西，需要什么礼让？” “难道不是你这个掌柜的不想得罪人，随意选择忽略了我们吗？” 随着这话说出口，掌柜的看了眼此刻在店中的沈明华几人，脸色不是很好。 “哎，话可不是这般说的，我们店铺的东西，想卖给谁，自然是我们来决定的！” “要不这样，今日我们店铺的香粉还有，这送你一盒，你就回去吧！” 语气带着敷衍，云霖当下就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撵人吗？” “我跟你说，我今天过来，就是讨要一个说法的，什么香粉，真当小爷我缺这个吗？” 话落，掌柜的的脸上闪过些许的嘲讽：“这位公子的意思，便是要找事儿了？” “那我不防也跟你说清楚了，这京城之中的铺子，背后都是有靠山的！” “你觉得，你能斗得过这京中的权贵吗？” “还说法，什么说法，权势就是说法！” “知道我们铺子是谁家的吗？” “谁家的？我倒是要听一听，这般不要脸的铺子，是京中哪位大人家的！” 说这话的时候，云霖甚至还抬高的音量。 掌柜的视线看了眼一旁正在挑选的沈明华，见他们似乎没有注意这般。 剜了一眼云霖：“国公府沈家知道吧？我们的东家，可是国公府！” “怎么，国公爷便能这般嚣张吗？” 掌柜的嗤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不过，看在你外乡来的，我给你好好的讲解一番。” “我们国公府，可是皇亲。” “这明华郡主可是我们国公府的大姑娘！” “我告诉你，给你个台阶，老老实实下了就行了，到时候真的惹出事来，郡主可是不讲情面的！” “要是不信，你就打听打听，这明华郡主在京中的名声，历来心狠手辣，到时候，给你扔进大牢，都是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让戴着帷帽听着的沈明华眉头一挑。 她倒是不知，这沈家的铺子，竟然还拿她在这里狐假虎威上了。 原以为，有了这般威胁，云霖两人能有所退缩。 谁能想到，云霖只是一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国公府？明华郡主？” “你是打量着我不是晟京的人，在这忽悠我呢是不？” “这满晟京，谁人不知，明华郡主同国公府如今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前些时日，还闹僵了！” “你们国公爷更是被贬，如今倒是打着明华郡主的名号出来了。” “这是打量着我不知道内情？” 原以为不过一个外乡人，随意吓唬两句，便能打发了。 可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的难缠。 脸色一冷：“你简直是胡说！” “我告诉你，郡主在如何，也是我们国公爷的女儿，不过是些许的龃龉，早就说开了！” 云霖听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哦，是吗？” “当然，这是国公府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能知道多少！” “我告诉你，识趣的给我老实一些，赶紧滚，若不然，我们可是对你不客气了！” 威胁的话没有丝毫的用处：“不客气？你不客气一个试试！” 掌柜的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以往哪里受到过这般。 招呼着伙计：“来人，把这个没事找事的给我赶出去！” 说着，甚至还上手。 可这手刚碰到云霖的衣角，直接被他本人推开。 “放肆！” 一个放肆，听的掌柜的不由冷笑：“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继续招呼着伙计：“快帮忙，把这人给我扭送到官府去！” 话音刚落，便见云霖对着角落里带着帷帽的人开口：“沈明华，还不快过来帮忙！” “这有人打着你的旗号，要把本小王给扭送到官府了！” 这话，倒是让掌柜的一惊。 下一瞬，就见帷帽被掀开，沈明华跟冯绍朝着几人走了过来。 这掌柜的也不傻，对于沈明华，或许没有见过，可冯绍这位曾经晟京之中的小霸王，即便是没有过接触，可是也都远远的见过。 脸色一下便垮了下来。 此刻，即便是他不想相信，也由不得相信，面前的二人，一个是冯公子，一个，怕就是明华郡主了。 沈明华看了云霖一眼，心想，这人演技如此的浮夸，真是有些不忍直视了有些。 撇了撇嘴，进入正题：“冯公子刚刚也都听见了，你觉得，这件事情，应当如何处置啊？” 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看向冯绍。 冯绍即便以往混不吝惯了，但如今却是正经了不少。 再加上，他本就是有脑子的人。 结合刚刚的种种，也能看得出，今日明华郡主过来，怕就没有准备善了这件事情。 观冯绍沉默，沈明华还以为，是因着云霖刚刚那没眼看的演技让冯绍看出了什么。 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冯绍倒是出乎意料的配合着：“这掌柜的出言不逊，更是没有诚信。” “若我说，这店铺合该封了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倒是有几分他以往胡作非为的影子了！ 沈明华一挑眉，想着，这冯绍，还算上道。 轻笑一声：“既然冯公子都这般说了，那确实不能姑息！” “更何况，本宫倒不知道，这晟京之中，竟然还有打着本宫的旗号威胁人的！” “这般，岂不是你所有的胡作非为都算在了本宫的头上。” “这般的污蔑攀扯，我看势必不能轻饶了才是！” 话落，掌柜的求饶：‘郡主，都是小人胡说，还请您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第149章 结果 这一边说着，一边求饶。 却见沈明华没有丝毫的言语，只能看向云霖。 刚刚云霖的话他听的清楚，尤其是那句小王爷。 这京城之中，能被称为小王爷的人不多，再加上他那不同于晟京的口音。 猜想应当是这段时间来京是哪一个使团中的贵人。 心中一惊，后背泛起冷汗。 吓得他当即便扭转了跪着的膝盖。 “小王爷，您行行好，就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一回吧！” “刚刚都是小人有眼不识台山，口出妄言！” 这一边说着，还一边掌掴着自己。 这认错的态度，堪称迅速。 沈明华心中划过一抹冷笑。 这国公府的奴才，真是随了自己的主人，不管是这狗眼看人低还是拜高踩低。 可两人今日本就是来找茬的，又岂会单单因着一句求饶，便轻飘飘的放过他。 看了云霖一眼，他立刻会意：“高抬贵手？你要挟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高抬贵手呢？” “还有诋毁郡主同你们同流合污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说高抬贵手呢？” 这话说完，也不在看他，而是直接看向沈明华：“我被要挟倒也算了，郡主，如今这人，可是打着你的名号，在污蔑人。”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能轻轻拿起，轻轻放下！” “这般胆大妄为之人，尤其是这家店，都要好好的查一查的好！” “若不然，这大晟京城好好的风气，让这样的人给破坏了，真是痛心！” 这话，云霖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要憋不住了。 为免他说话的语气露出破绽，沈明华赶忙打断，看了眼一旁一言未发的冯绍，开口问道：“不知冯公子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 此刻，沈明华的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那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得冯绍有些怔愣。 心中清楚这位郡主，怕就是在利用自己，可此刻，她眼中仿若有星辰一般，就这么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被这样的美人这么看上一看，只要不是要命的事情，怕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见他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云霖伸手推了推：“冯公子，怎么，是没有想好吗？” 冯绍回过神，之后开口：“殿下说的没错，这掌柜的随意诋毁，应当带走。” “至于这脂粉店铺。”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云霖抢先他一步开口：“要我说，这店铺，也是要好好的查一查的。” “听闻这新上的脂粉，深受大家欢迎，尤其是那香味，特殊的很。” “如今，我甚至怀疑，这香粉中加入了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落，掌柜的先是心中一惊。 有些慌乱的看向几人，颤颤巍巍的解释道：“小王爷，您这话，可是不兴说的！” “咱们的铺子，都是正经营生，怎么可能有什么见不得台面的东西。” “小王爷，你，你可不要！” 可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冯绍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心直接犹如被冷水泼过一般。 “小王爷说的在理，那不若这铺子先封了，等细细调查之后，才酌情处理！” 对于这个回答，沈明华跟云霖都很满意。 不着痕迹的看向沈明华，见她轻微的点了点头，云霖会意，随即看向冯绍：“冯公子这个提议好。”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明华郡主便麻烦你了！” “等到时候有了结果通知我一声！” 沈明华顺势点头，随即看向冯绍：“既然冯公子也觉得应当查封，那便如此吧！” 两人一唱一和，把这场看似他们谋划，实则都是冯绍出手的事情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事情已成定局，掌柜的还想挣扎片刻：“郡主，明华郡主，您不能这般！” “这可是国公府的铺子啊！国公爷如今相当的重视，若是他知道！” 话没有说完，便被云霖直接拿起一旁的香囊塞进了他的嘴中：“真是聒噪！” 香囊堵住嘴巴，人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随即，便被带了下去。 掌柜的被带走这以后，这店中的伙计无一例外，都没有逃脱。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这间在之前风靡晟京的铺子，便被查封。 一行人出来，冯绍看了沈明华一眼，犹豫着，最终开口：“殿下既然小王爷说这铺子有问题，那这调查的事情，便交给您了!” 这话，带着肯定，但说出来的语气，却略有些试探。 看了冯绍一眼，此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冯绍才没猜到事情的起因，总归他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所以，沈明华也不装了，直接点头。 甚至，直接当着冯绍的面，便吩咐手下的人：“派人去大理寺递个消息，顺便，让裴少傅也过来一趟。” 后续的事情，没有过多的犹豫，沈明华便直接安排妥当，几乎是没有给国公府，乃至其他人什么反应的机会。 “郡主，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先送您回去吧？” 冯绍看向沈明华，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片刻的移开。 可沈明华此刻，想的都是之后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倒是一旁的云霖，眼神尖的很，把这一幕，刚好看在眼中。 眼神转了又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用了，我一会同裴少傅还要说一些其他的事情！” 说着，扫过云霖：“不若这样，你陪一陪小王爷。” “若是他想逛一逛，你便陪着，若是不想，就送他回四方馆吧！” 对于沈明华这不用人朝后的表现，云霖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不会这般没有眼色的耽误她办正经事。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话说完，看向冯绍。 冯绍看了看沈明华，没在言语，而是对着云霖语气淡漠的说道：“小王爷请！” 离开了沈明华的视线之后，冯绍看了眼云霖，随后开口问道：“不知小王爷想要去哪里？” “先随意逛一逛吧！” 这话刚说完，冯绍便开口：“小王爷，我还有些公务，让他们陪着您如何？” 这话，云霖一听便知道是敷衍，不过，却没有计较：“公务要紧，冯公子自便！” 第150章 询问交代 云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随意，一直到冯绍离开，他的面容之上才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个冯公子，怕是心思不简单。 这般想着，看向刚刚冯绍留下的几人：“话说，这冯公子这般忙于公务，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 这话中带着些许的感慨，几名护卫面面相觑。 毕竟，他们心里面清楚，他们公子，怕是不想陪这个小王爷，才随意扯出来的公务繁忙。 只见其中一人立刻反应过来：“小王爷见谅，我们公子毕竟在禁军当差，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太随心所欲！” “这样，您想去哪里，您同我们说，我们公子刚刚也交代了，今日您的一应行程，我们都全权包了！” “包括花销！” 云霖挑眉：“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南凌富庶，可既然有人主动，那他又岂会客气。 左右，今日这冯绍，怕是要狠狠的出血了！ 冯绍跟云霖一行人离开之后，沈明华在这脂粉铺子附近找了一家茶馆。 二楼的包厢，正好可以看清脂粉铺子。 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人来。 至于那掌柜的，此刻，便就坐在沈明华的对面。 看着这位明华郡主动手亲自煮茶。 这画面唯美，可他却没有心思过多的欣赏。 毕竟，自己摊上了事情。 此刻，这包厢之中，画面呈现两种不同的极端。 一个看似坐在那里，实则浑身抖得厉害，显然是一脸的担惊受怕。 而他的对面，沈明华神情认真的动手煮茶。 不管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是美感十足。 可两种不同的画面，却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最开始的时候，掌柜的还想对着沈明华再次的求饶一番，可是，经过青黛的一番威胁，此刻，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蜷缩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沈明华的茶好了之后，她把茶杯拿到自己的面前，倒了一杯，随即，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对面的掌柜的。 不发一言，只这么看着。 把这掌柜的看得更加的发慌，可却不敢主动开口。。 因为，他此刻是真的有些害怕明华郡主身边的那个宫女了。 实在是她打人太疼了。 一杯茶下肚，沈明华才开口：“你是自己把该交代的交代了，还是等着我一点点的询问？” 就这一句话，掌柜的立刻跪的求饶：“郡主饶命，小人真的知道错了！” “哦？是吗？那你都哪里错了？” 这语气问的轻缓缓，可却又有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掌柜的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开口：“回郡主，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小王爷，是小人的错！” “之后，小人再也不攀扯郡主殿下，打着您的招牌了，还请您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吧！” 听到他的话，沈明华都笑了。 到了此刻，这人竟然还在挣扎。 嗤笑一声：“呵，就单单只是这些吗？” “你要知道，不管是大放厥词，还是随意攀扯，都不是能随意便敷衍过去的事情。” “也不要指望着你国公府的主子了。” “本宫也不妨跟你透个底，若是这脂粉铺子，没有查出来什么，一切也算是皆大欢喜，你背后的主子，还能痛痛快快的过活下去。” “可若是，查出来了些什么。比如，像是今日小王爷说的拿等子迷惑人心的东西，不管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主子，往后，怕都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来。” “不过，这不管是哪一点，你，都是逃脱不得的！”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被放弃，然后小命不保，还是老实交代，本宫保你一命，顺便，给你改名换姓，换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 “由得你自己选！” 这话说完，沈明华也不再开口，又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这一次，掌柜的思索的时间不是很长，只片刻的功夫，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郡主，小人刚刚说的，就是实话啊！” “我知道您最近同国公爷，乃至整个国公府都有了些许的龃龉，可即便如此，国公府也是您的家的。” “您再是心中有气，也不能这般的坑害国公府啊！” “我知道，我之前的有些做法确实是太过了些，可这都是小人的虚荣心，同国公府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您想让小人就这般随意的攀扯国公爷，国公府，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人就是豁出了这条小命，也是万万不能认同的。” 这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好似沈明华是那个坑害人的坏人一般、 听的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也不知是提前得了吩咐，还是心中抱有一丝的希望，左右是好一片忠心护主。 沈明华看向他的眼神逐渐从不屑变成冷笑：‘这是还抱着一丝的期待呢？’ “既如此，那便继续做着这样的白日梦吧！”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或许还不知道！” “还记得齐掌柜吗？” 听到沈明华提到齐掌柜，这掌柜的心下一震。 这齐掌柜，便是之前买通应家米铺伙计的背后之人。 可不等他开口，就听沈明华继续说道：‘这齐掌柜买通人来投毒，今个一早，便已经被抓起来了！’ “不过，这齐掌柜可不似你这般硬骨头，几鞭子下去，便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怎么教唆收买，怎么谋划，甚至是听了谁的规划，以及从谁的手中拿的毒药，可是已经签字画押了！” 这般说着，沈明华的目光却未曾从这掌柜的的脸上移开。 明显的看到他眼中的那一丝恐惧。 笑了笑，随即看向他：“你不妨猜一猜，他都交代了些什么！”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沈明华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你这神情，似乎是在担心？” 点了点头：“说起来，有些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这齐掌柜每个手笔，都有你的谋划！” “本宫也不妨给你个痛快！” “不用提心吊胆的猜测了，这齐掌柜啊，可没有你这般的能挨呢！” 第151章 对策 说到这里，还微微的拉长了一下尾音。 犹如看戏 一般，好好的欣赏了一下他面上的神情，之后，才缓缓开口：“他说，这一切啊，都跟你脱不开关系呢！” “所以啊，你即便是不说，指控也是逃不掉的。”这般说着，沈明华的面容之上闪过一抹戏谑。 “不过啊，本宫倒是可以再给你一个开脱的机会，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是坦白从宽，还是抵死不认！” 这话说完，不等他有丝毫的表现，沈明华一个摆手，便有暗卫上前，直接把人给拖了下去。 人走了之后，沈明华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随即，又拿起一个新的茶杯，一边倒，一边开口：“裴大人这看了许久，是不打算进来了吗？” 话落，裴明礼抬步走进：“殿下刚刚在询问，微臣怕贸然进来，扰了殿下的思绪，这到时候，怕是真的罪过了呢！” 示意他坐下，之后，把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看样子，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裴大人啊！” “我不过是让人把裴大人请过来，你却已经提前知晓了事情的起因，倒是省了我的口舌呢！” 二人你来我往，这似乎成了每次见面的开胃菜了。 似乎只有这样一番，才能开始谈事情。 只见裴明礼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看向沈明华：“所以，现在郡主是准备把事情同微臣说清楚了吗?” “这话，暗指之前沈明华的有所隐瞒。” 轻笑一声：“之前倒是不知，裴大人这般的记仇！” “我不过是担心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这般贸然的说了，影响裴大人之后的判断罢了！” “毕竟，你这般的人物，若是因着本宫的缘故影响了名声，那岂不是本宫的罪过了！” 扯了扯嘴角，裴明礼同沈明华的视线对上，之后开口：“郡主可真是喜欢开玩笑，如今这满晟京，谁人不知，明华郡主琴艺一绝，您这好名声，大家吹捧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影响到微臣呢！” “若我说，能跟郡主在一起品茶，应该是裴某的荣幸才是啊！” 轻哼一声，知道没有把裴明礼这厮的话太放在心中，毕竟这厮，也是睁眼说瞎话的主。 似笑非笑了看了他一眼，之后，说着正事儿：“想来，即便本宫不说，裴大人也已经有所了解了！” “这有关脂粉铺子掌柜的相关的事情，不用再提，接下来说的，则是彦国的那个叛徒的事情！” “想来裴大人之前还不知道，这国公府来了一个远房的亲戚，叫袁三！” “这个袁三，之前听裴大人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便有些怀疑。” “不过如今吗，倒是可以确定，他同彦国的那个叛徒，肯定是脱不了关系了！” “并且，我的人已经查明，这个袁三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是这般，因为真正的袁三如今在一处庙宇中清修，这人，则是假扮的。” 说到这里，有些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此刻，裴明礼适当开口：“所以，郡主是怀疑，这个假袁三，就是圣子圣女要找的那个叛徒，亦或是，他跟那个叛徒是一伙的？” 沈明华点头，原本就皱着的眉头，因着裴明礼之后的话，再一次的皱紧。 “若真是如此，那国公府在这其中所扮演的是何身份？” “一个彦国人，是如何同国公府有这般的联系的！” “而他们的打算亦或是谋划是什么？” 三个问题，倒是问的沈明华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了起来。 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裴明礼看她这模样，难得好心的开口：“所以，郡主在调查袁三的时候，这些事情，同样的也是要考虑在里面的！” 说到这里，裴明礼思索着开口：“郡主，那圣女之前的话肯定是有所隐瞒，我想，若是要弄清楚刚刚的所有问题，怕是只能问袁三了！” 沈明华点头：“所以，如今要做的，则是不要让惟灵跟邬与顺着这条线把人给找到，若不然，很多的事情，怕是就消散了！” 两人谈了片刻，一直到楼下传来些许的嘈杂声，看了过去，发现是秦朗正带着人在脂粉铺子里搜查。 “殿下，今日的事情显然闹得动静不小，即便此刻得不到消息，但最晚明早上朝，国公爷肯定也会听到些许的风声。” “至于陛下那里，怕也还是如此了。” “还有圣女圣子那边，他们暗地里的人一定也会禀报今日的事情。” 话到此处，沈明华也明白他的意思。 神情带着些许的凝重，之后，把守在外面的松萝给叫了进来，小声点说了些什么。 人离开之后，裴明礼开口：“看来，郡主是打定主意要制造一个假的线索让他们顺着查过去了！” 面上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沈明华回道：“总要争取一些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视线，一直放在楼下脂粉铺子的门口，没有丝毫的移开。 一直到秦朗从里面出来，沈明华才再次开口：“松萝，去请三皇子上来！” 对于沈明华的心思，裴明礼心知肚明。 “郡主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裴明礼，沈明华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见一见罢了！” “毕竟，前几日的宫宴之后，便没有再见过，我作为表姐，见一见自己的表弟，难不成裴大人还觉得不妥吗？” 二人的视线交汇，却见裴明礼点头：“但愿是郡主说的这般！” “都是相熟之人，闲谈几句，交流一下而已。” “况且，今日的事情，说起来，咱们三个，也算是一条战线。” “殿下说的对！” 话落，秦朗由松萝指引着，推门而入！ 一进来，便看到了对坐着的二人：“小表姐，裴表兄！” 裴明礼起身：“见过殿下！” 话落，秦朗开口：“裴表兄，之前便说过了，咱们沾亲带故的，你不用如此客气！” “礼不可废！”对于裴明礼这厮冠冕堂皇的做派，沈明华撇了撇嘴。 第152章 发现 之后，便见裴明礼拿起一旁的茶壶，给秦朗跟沈明华两人一人添了一杯茶水。 随后，开口问道：“不知殿下刚刚在那脂粉铺子可有查到些什么？” 喝了口茶水，秦朗开口。 只见他看向沈明华：“小表姐今日让我前来调查，可是已经知道了些许的事情？” 这话明晃晃的问了过来，还是当着裴明礼的面。 秦朗语气笃定，看得沈明华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有些猜测，但是没有确定！” “不过，听你刚刚的话，可是在里面查出了什么？” 秦朗神情略带了些许的郑重，随后点了点头：“在这脂粉铺子的内室，倒是查出来不少的天仙子的根茎！ ” “这种东西，本就上不得台面！” “不过，因着小表姐之前的嘱托，所以，这一次我过来的时候，把大理寺的医师也带了过来。” “刚刚他详细的探查了之后，也说了，这里面有一部分的脂粉里面，便是掺杂了这天仙子！” “同时他也说了，这天仙子，若是同一些药物少量的研磨进脂粉中，会有致幻，催情的，作用！” “不仅如此，我还询问了店里面的伙计，他们也交代了，这家脂粉铺子如此火爆，便是有这个原因的。” 这话秦朗说的时候，音量还特意放低了一些，不知的关注了沈明华面上的神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当着沈明华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的面说出来，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此刻，沈明华一脸的认真，显然，没有丝毫的害羞。 紧接着，秦朗继续说道：“这里面还有一种香粉，据伙计交代，里面应当也掺杂了些其他的东西。” “不过，到底掺杂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说这都是掌柜的悄悄安排的。” “我也让医师查验过，可能是医师能力有限，一时间，倒是没有查出来！” “我想着稍后去太医院找一个太医，让他来验一验。” 秦朗说到这里，沈明华同裴明礼二人对视了一眼，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想了想，沈明华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在她想要说出来的那一刹那，她想到，若是让秦朗帮着隐瞒，那有些事情，还需要同他解释一遍。 思来想去，她决定从太医院的太医下手。 毕竟，太医中秦朗会找谁，她还是能猜得出的。 “也可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大张旗鼓的好，毕竟，在没有查出来之前，要谨慎一些！” 对于沈明华这话，秦朗也还是脾胃的认同：“小表姐你说的不错。” 有了这话，沈明华倒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那这件事情，可就拜托小表弟你了！” “说起来，还是云霖今日非拽着我说让我给他撑腰，误打误撞，没想到，还真查出来了些许的事情！” 这还，算是解释，裴明礼看了沈明华一眼，二人对视，随后移开。 对于他们的小动作，秦朗没有看见，不过，却是对着沈明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还有些话需要询问着脂粉铺的掌柜的！” “小表姐，听说这掌柜的被你给带走了，不知可否交予我询问一二！” 这话，沈明华有片刻 沉默，见她没有做声，一旁的秦朗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小表姐，是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询问吗？若是如此，等你问过之后，再交给我即可！” 沈明华笑了笑：“是有些事情，不过，却也不急！” “还是你如今这案子要紧。” “人就在楼下看着，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等你什么时候审问清楚之后，再知会我一声，我在把人带走即可！” 这话说完，只见秦朗一脸担心的看向沈明华：“小表姐，可是这人惹恼了你？” 眼神真挚，倒让沈明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了。 干笑了两声，开口回道：“确实是得罪我了，他打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狐假虎威的，我什么脾气秉性你素来也是知道的，这般，我自然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她都这般说了，秦朗自然是不会拒绝，随即点头：“若是这般，等我询问完之后，自会知会小表姐您一声的！” 点头，沈明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之后，又叮嘱一般的开口：“小表弟，除了你我之外，若是有人想要见这掌柜的，还请你出面拒绝的好！” “毕竟，我担心有人会杀人灭口，尤其是你大理寺的监牢！” “小表姐放心，如今的大理寺，除了我之外，其余人，连进去的可能都没有。” 有了秦朗的保证，沈明华倒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秦朗跟裴明礼离开之后，沈明华坐在房间内，没一会儿儿，青黛便再一次的把人给提了上来。 看着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沈明华缓缓开口：“想好了吗？” “若是没有想好，可以先去大理寺的监牢里面待一待，至于你此刻心中的那些妄念，还是收起来吧！” “刚刚三皇子带人查抄了楼下的脂粉铺子，你猜，都查出来了些什么？” “亦或是你猜一猜，店里面的那些伙计，此刻是否已经都招了？” 简单的两句话，伙计的神情可谓是变了又变。 沈明华看在眼中，继续开口，只不过，这一次的话语，带着些许的诱惑：“怎么，还在挣扎？” “想着你背后的主子会保下你？还是你，你此刻是不能说？” “难不成，是在担心家人的安危？” 果然，这话一出，掌柜的猛然抬头，随即又再次低下。 可就这一下，他神情之中的顾虑却让沈明华看得分明。 轻笑一声：“若是如此，本宫倒是也可给你一个保证。”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本宫可以确保你的家人平安无恙！” “甚至到时候，还可以安排你们一家人换一个地方生活？” 这话说完，沈明华没在开口，而是给掌柜的些许思考的时间。 一盏茶过，低着的男人还没有开口，可沈明华的耐心，却已经消耗殆尽了。 第153章 威逼利诱 “怎么，还在犹豫？” 嗤笑一声：“以为是个担心一家老小的，如今了看来，倒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原本还想着，在送你去大理寺之前，远远的看一眼自己的家人，如今看来，怕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既然你不在乎，那本宫，也没有以为在帮着他们了！” “松萝！” 话还没有说完，这跪着的男子显然已经破防。 伸手就朝着沈明华的衣角够去，可堪堪刚碰到衣角，便被青黛一脚踹到了一旁。 沈明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男子求饶：“郡主，我交代，我都交代！” “还请您放过我的妻儿，不管您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说完，沈明华的面容之上，露出些许的笑意：“你如此配合，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的妻儿。” “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我刚刚说的，也都会照做的，到时候不止是你的妻儿，就连你自己，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这话说完，沈明华便开口问道：“你可认识袁三？” 话刚出口，却见男子一脸懵的神情，摇着头，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沈明华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再次开口：“一个中年男子，留着胡子，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瘦！” “跟国公府有些关系。” 说到这里，沈明华拿出之前询问过掌柜的的那个香粉盒子：“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香粉中有一原材料，还是他提供的呢！” 沈明华这般形容，这掌柜的倒是有了些许的印象。 立刻抬头，一脸知道的神情点着头：“您说的是二爷！”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国公府的管家沈贵安排我们认识的，说让我以后便称呼他为二爷！” “我们每次见面，我也都是称呼的二爷！” 听到这里，沈明华皱了一下眉头，之后再次开口：“二爷？那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见面的？” “我们平日里几乎是不见面的，都是二爷同国公爷见面，我这个脂粉铺子，不过就是一个给他们二人传消息的地方而已！” “每次需要见面的时候，他们其中的一方便会来脂粉铺子知会一声，到时候，我来在脂粉铺子的门外挂上一个旗帆。” “而之后，另一方便能看到。” 对于这样交流，倒是沈明华之前没有想到的，她皱着眉头，随即再次问道：“那他们这般，可是会告知你每次见面的地点？” 掌柜的摇头：“他们每次来我这里知会我挂上旗帆之后，另一个看到便明白了，不会在一天之内，同时出现在店铺之中的！” “既然如此，他们每一次是如何递消息来言明相约的地点的？” 这话问出口，掌柜的倒是沉默了！ “你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明显的一脸不信。 可掌柜的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倒是让她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思绪流转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要挟：“到了此刻，你还想有什么隐瞒的？” 话落，掌柜的不再犹豫：“回郡主，不是小人隐瞒，而是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话，沈明华显然不信：“你以为我是个傻的不成，这般的框我？” 掌柜的跪在地上：“我哪里敢框您，不知道是真的，他们从来没有告知过我这件事情！” “不过，不过。” 这不过带着些许的磕巴，沈明华再次开口，语气有些不虞：“不过什么？” “不过，小人之前曾因着好奇，偷偷的跟着贵管家一会，发现贵管家去的是京中有名的仙乐居！” “在这之后，为了验证这件事情，每次二爷或是国公府那边来传消息，夜晚降临，我便会偷偷的去一趟仙乐居的门外观察。” “即便是不能完全的确定，倒是也能有七成的把握，二爷同国公爷每次见面的地方就是仙乐居！” 听到这里，沈明华的神情变了又变。 如今这脂粉铺子已经被她查封了，在之后，他们怕是即便见面，也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了。 一时间，她倒是不知，自己这样做的对不对，左右是有了一些收获。 想一想，若是不查封，连这样的收获都是没有的。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她私底下绑了掌柜的逼问，是否如今，这铺子还能在帮自己打探些许的消息。 不过，这也是其中一种可能，按照这掌柜的的嘴硬程度，不是真的没有 一丝的可能了，怕是也撬不开他的这张嘴。 沉默片刻，沈明胡再次开口问道：“那如今，这脂粉铺子被封，你可知，他们之后会什么时候再次约见？” “亦或者，他们可还有什么其他的途径？” 掌柜的摇了摇头：“这，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了！” “国公爷跟二爷两人都谨慎的很，小人除了这些，其他的真的是一概不知。” “就连他们见面的地方，还是因着小人想留一个能保命的，才偷偷跟着去的，若是他们知道，怕是也早就换了地方了！” 听了他这话，沈明华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只微微沉思，开口说道：“那你可记得，他们每次相约的日期？” 掌柜的点头：“这小人记得，您若是需要，我现在便能给您写下来！” 说到这里，掌柜的微微抬起头：“回郡主，脂粉铺子的内室房梁上，小人写了一个本子，里面记了一些东西，您也可以取来看一看，想来，应当对您有些用处。” “只求您对小人的妻儿好一些，求求了！” 看着他，沈明华在心中想着，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这妻儿都是撬开一个人最好的手段。 “你放心，本宫不是那般不讲信用的人！” “只不过，有一点你也记住，咱们今日的谈话，出了这个门，便都烟消云散，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说起此事。” “只要你能管住自己的嘴，本宫保你无虞！” 这话，沈明华说的肯定，掌柜的连连点头。 “您放心，小人嘴严！” 第154章 谜团 对于这个掌柜的的承诺，沈明华没有全然的相信。 毕竟，承诺这种东西，是最没有保证的。 左右都是利益至上，如今这掌柜的能这般的承诺自己，无外乎是有担心的人在自己的手里。 就像是他之前承诺沈鸣那般。 不过，无论如何，如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妥当。 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让玄一偷偷潜进对面的铺子，把这掌柜的说的那个册子给拿了进来。 之后，沈明华便当着他的面随意的翻看着。 这册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平日发生的事情，有用的信息很少，不过，这有关沈鸣同那个假的袁三每次见面的日期，倒是还算明白。 把手上的册子收好，这时，只听松萝靠近沈明华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随即，沈明华起身。 抬步走到窗前。 看着一辆马车从楼下缓缓经过。 “陈平，你过来！” 听到沈明华的话，这叫做陈平的掌柜的即便不知这明华郡主为何会如此说，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上前，生怕一个不慎，又惹得这郡主不虞。 就这么跪着朝沈明华爬了过去，沈明华等了片刻，还不见人上前，有些不耐烦的扭头，看到这副情景，眉头一皱。 “站起来，走过来，快点。” 这语气中的不耐听的陈平心头一颤。 微微抬头，明显的对上沈明华皱着的眉头，立刻爬了起来，小跑着走到了沈明华的面前。 随后躬着身子，低着头：“郡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了他一眼，沈明华再次开口：“站直，看到下面的那辆马车了吗？” “看到了！” “看到了就行，仔细看好了！” 随着这话说完，片刻的功夫，马车的帘子被撩开，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妇人跟两个孩子。 陈平看见之后，眼神瞪得老大，而随着马车驶过楼下，车帘也随之落下，陈掌柜却红了眼眶。 之后，猛地朝沈明华跪了下来。 “多谢郡主，郡主放心，我陈平，绝对守口如瓶！” 低头看了他一眼，沈明华移开脚步，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坐下。 “他们已经被安排送走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可以安心！” 这话说完，沈明华摆了摆手：“好了，今日时间也不早了。” 一句话，青黛般伸手把人给带了下去。 而沈明华却一个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之后，因着落日的余晖，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在了她的身上。 已是晚霞，没有正午的炎热，只是觉得有些暖洋洋的感觉。 起身，再次来到窗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们，真是满满的烟火气。 国公府得到消息的时间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一些。 这是没有想到的，因为此刻，站在窗边的沈明华，倒是眼尖的见到了前来的沈贵！ 而沈贵，在看到此刻已经被贴上封条的铺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四处打探的他没有发现，此时的沈明华就站在对面的茶楼上看着他。 盯了片刻，沈明华皱了皱眉头，似乎正在思索着如今这般的情况应该如何做。 而此刻，沈贵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大概的打探清楚了。 可这周边的商贩，知道的也不过是看大的那般景象。 所以，沈贵得到的消息便是，这陈平得罪了贵人，铺子被查封了。 同时，领头的一同两拨人，听谈话，好像是禁军。 而最后第二波来搜查的，好像是大理寺的人。 对于打听来的这些消息，沈贵的脸色显然已经有些不是很好了。 只见他一脸的惊恐，随后，有些慌不择路的朝着国公府走去。 “派人盯着他，尤其是他回到国公府之后，府内出来的每一个人，都给我盯紧了！” 沈明华缓缓开口，一旁的松萝应下。 想到陈平说的两人每次见面约的都是仙乐居，沈明华直觉，这仙乐居肯定还有什么是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的。 若不然，为何京中这么大的地方，两人偷偷见面的地点要放在仙乐居。 要知道，这仙乐居可是这京中最为繁华的欢场，一到夜晚，便汇聚了不少的达官显贵。 这么一个地方，去了难道不怕被人认出吗！ 还是说，就是因着是仙乐居，所以，他们才这般的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沈明华不由的再起好奇起来，难不成，沈鸣同这仙乐居有什么交情不成？ 这一切，都是一个谜团。 一如之前她想要调查仙乐居的背后之人一般，倒是没想到，如今两件事情都没有解决，但却都困在了同样同一个地方。 而与此同时，她心中隐隐还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些个问题，似乎都同仙乐居捆绑在了一起。 抽丝剥茧，只要一一捋顺了，似乎其他的也都能迎刃而解了。 小声的呢喃着：“看来，找个时间，还是要去亲自去仙乐居一趟的。” 不过，在此之前，倒也不妨碍她安排人先去查探一番。 “咱们之前往仙乐居安排的人想来已经都稳定了，你安排几个人，今晚去逛一逛，探探情况！” 说到这里，沈明华突然顿了一下，随后问道：“对了，雷晋这两日都在干什么？” “雷公子这两日都在整理自己的新住所，他说既然是他之后住的地方，这一切总要符合心意。” 轻笑一声，这人，听说她在京中给他置办了一处院子之后，就吵着要出宫，说亲自瞧一瞧，。 这可好，一瞧，便没有了下文。 “随他吧，左右是他住的地方。” “对了，一会叫雷晋同安排的人一同去仙乐居，正好由他来扮做外乡来的公子哥正合适不过了。” “顺便，让他探一探，这仙乐居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青黛离开，与此同时，怀中揣着的还有沈明华写给雷晋的一封信。 第155章 雷晋帮忙 而此刻雷晋的住处。 除了沈明华拨给他的两名暗卫保护他，为他看家护院，剩下整个院子，都是雷晋自己一个人的地盘。 院子跟屋子里面的内室早就已经布置妥帖，单单这院子里面，雷晋对于周边的花圃里面种些什么，有自己的主见。 这几日，他每天都忙活在这个院子中，亲自插花，刨土，倒是看不出以往的风度翩翩。 颇有几分务农老伯的意味。 此时，他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插着刚刚准备好的药材，心情好的不行。 不过，那鼻子上围着的面巾，倒是为他增添了些许的滑稽。 周围若隐若现的臭味，似乎在向人昭示着他一旁的木桶中装着的是什么。 “施施肥，浇浇水，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 这念念有词的模样，沈明华没有见到，若不然，绝对会说上他几句的。 可这样愉悦的神情，马上便笑不出来了。 听到身后脚步的声音，手还拄着地，雷晋回头，那模样，滑稽的不行。 青黛本想严肃一些，可实在是有些没有憋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随着青黛笑出了声，身后跟着人也跟着噗呲了一声。 雷晋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直起身子，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图。 眼见青黛盯着自己鼻尖下的帕子，赶忙给扯了下来。 可就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倒是让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猛地一个呼吸，脸色骤变。 因为，这实在是过于的臭了。 闭着气走出这片围着的花圃，来到青黛的面前。 “笑笑笑，有这么好笑吗？” 之前的相处，青黛跟雷晋熟悉的不行。 此刻，她点着头：“雷公子，实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真没想到，您一个人的时候，这般的有趣！” 这有趣两个字，还是青黛斟酌，在斟酌之后的形容。 实在是，她怕说的在过分一些，雷晋受不了。 又笑了两声，青黛才开始说正事。 “雷公子，今日过来，是我们郡主有事情需要您帮忙！” “你先去书房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 上下打量了雷晋一番，青黛忍着笑意，再次开口：“雷公子，我建议您还是一会儿再换吧！” “若不然，怕是会浪费。” 随着这话说完，雷晋也放弃了这个想法，跟着青黛一同去了书房。 片刻之后，这书房中传来一声愤恨：“沈明华可真会打算啊！” 只见雷晋读完沈明华的信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 对于雷晋此刻的表现，青黛早就有所准备。 紧接着开口：“郡主知道雷公子是一定会答应的，她说，为了感谢雷公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情谊，她答应了您之前的请求。” 这话一出，雷晋脸上的神情直接变了又变，之后，一脸笑容和煦的开口：“答应了？” “她答应了？那这么说，我可以之后都住在这个院子里面，不用在男扮女装了？” 之后，不等青黛开口，他便直接迫不及待的话说到：“那我也答应了，青黛，你说怎么安排吧，我都配合的。” 说着，便要拿着信封，朝着外面走去：“我现在便焚香沐浴，晚上的时候，绝对的俊美亮相。” 与此同时，还美滋滋的开口：“仙乐居！正好上次没有好好的体验，这一次，我要好好的玩一玩。” 人还没有走出去，便直接被青黛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雷晋疑惑的问道。 只听青黛开口：“雷公子，这信您若是看完了，还是烧了的好，毕竟......” 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雷晋抬手撕掉，之后，扔进了一旁的香炉之中。 眼看着纸张逐渐变成灰烬，雷晋开口：“谨慎一些嘛，防患于未然，你放心，我都懂得！” “毕竟给沈明华做了这么久的婢女，有些规矩，我也算是铭记于心呢！” 指着一旁的桌子：“那个，你先喝点茶，我去去就来。” 这风风火火的模样，看得青黛一乐：“真是跟郡主说的一般无二！”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雷晋收拾妥帖，手拿折扇的出现在了书房， 一袭白衣，可谓是风度翩翩。 甚至，还转了个圈：“青黛，怎么样，这打扮，是不是相当的风流倜傥啊！” 青黛看着他的打扮，活脱脱一个附庸风雅的小纨绔，点了点头：“雷公子英姿，俊美无双。” “给您安排的随从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您只需按照郡主交代的做即可。” “对了，郡主还交代了您从仙乐居出来了之后，不要直接回如今的住所。” “我会易容成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等在外面。” “到时候，先进宫，我之后再送您回如今的地方来！” 不得不说，沈明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雷晋点头：“就按沈明华说的做。” 此刻的皇宫之中，沈明华坐在自己的明华宫内用着晚膳。 天色渐晚，她却没有什么胃口。 松萝见状，开口询问：“郡主，可是今日的膳食有些不合口味？” “不若一会我为您做一碗甜羹？” 叹了口气，沈明华开口：“有些担心罢了。” “不过一点小事，况且，不管是青黛还是雷公子，都是有分寸的人，您安心便可！” 沈明华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的舒心，甚至，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妙，生怕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总有一种，事情会超出我原本预期的想法。” “罢了，想来是我过于担忧的结果，你去为我熬一碗甜羹吧，我喝了眯一眯。” 松萝退下，沈明华看着外面。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夜幕降临，笼罩着整个皇宫。 悬挂的灯笼，汇聚成了点点星光，看得人一时间有些迷离。 此刻，只听沈明华小声的呢喃着：“算算时辰，想来应当是出发了！” 而此刻，正被沈明华挂在嘴边的雷晋，正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同距离门口不远处坐在马车上青黛对视了一眼，随后，带着自己身后的两名随从，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大摇大摆的朝着仙乐居的正门走了进去。 第156章 一掷豪金 这仙乐居能被称之为销金窟自是名不虚传的。 从进门开始，没有两锭银子，就连这大门，都是进不去的。 给了银子之后，雷晋被人迎进去，一边走，一边想着：“这地方，是真的费银子啊！” 除去门口给的银子，这引路的人，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不由得感慨，幸好沈明华富有，若不然，他都心疼这花出去的银子了。 不过，今日雷晋的身份便就是那一掷千金的外乡公子哥。 毕竟，这京中有钱之人众多，来这销金窟的，也都是一些不差钱的。 若是花的不多，连这仙乐居的老鸨都是见不到的，就更不要说其他的事情的。 更何况，这仙乐居分为三层，若是不一开始便犹如土财主一般，怕是今晚，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一楼了。 雷晋可谓是把纨绔的做派模仿的十成十。 只要是个漂亮姑娘，打个招呼便给一把金瓜子，那花钱的模样，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而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似乎只是他的钱袋子一般。 很快，来了一个傻财主的消息便传到了老鸨的耳中。 苗妈妈前段时间因着被沈明华搜刮走了一大批的金银珠宝，一连心疼了许久。 这后来仙乐居重新开张之后，她为了弥补之前的亏空，给主子一个交代，这段时间，可谓是放宽了不少仙乐居以往的规矩。 从前，这仙乐居非达官显贵，是惊动不了她的，更何况，是这三楼的位置，给的都是些有身份的。 更不要说，这仙乐居的头牌了。 可如今嘛，只要银子到位，头牌来敬酒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位苗妈妈雷晋之前也有过接触，只不过，那时候他的身份是沈明华身边的婢女。 这身份不同，态度也不一样。 之前，苗妈妈虽然要巴结着沈明华，可是对于她身边的婢女，却是态度平淡。 可今日，对待雷晋，倒是多了几分的亲和。 “哎呦，这就是晋公子吧！” 这苗妈妈一凑上来，雷晋便直接一个金元宝：“苗妈妈是吧？” “仙乐居的妈妈！”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调侃，苗妈妈看着雷晋递过来的金元宝，笑着应道：“晋公子说的没错，来，您楼上请。” 说着，苗妈妈便准备把雷晋给引到二楼。 这一边上楼，一边听雷晋开口：“听说这仙乐居的美人一个个的都气质不凡，我原本还以为不过是大话。” “谁料一进来，倒是我目光短浅了！” 说到这里，一个身后，身后的小厮便递上两个金条，只见雷晋说着递给了苗妈妈：“苗妈妈，听闻这花魁娘子云霜姑娘一舞倾城，姿容绝艳丽，不知可否一见啊！” “对了，还有玲珑跟牡丹姑娘，我可也都是有所耳闻啊！” “今日来这仙乐居，为的就是见一见这京中颇有名望的几位姑娘呢！” 苗妈妈看了看手上递过来的金子，眼中笑意加深：“哎呦，晋公子。” “您这刚来京城，倒是对咱们仙乐居的姑娘很是了解吗！” “只不过啊，您说的这几位，可不是轻易见客的，就是以往，也都要提前约见呢！” “你说，你这，哎呀，要不这样吧，我们楼里，还有很多色艺双绝的姑娘，我给您叫过来挑一挑如何啊！” 这话，竟是拒绝。 见状，雷晋不语只是一味的朝着身后的小厮伸手。 又加了三块金子，这下，苗妈妈的视线放在雷晋的身上倒是有些移不开眼了。 有些带着试探的开口：“晋公子今日，可是非要见到咱们云霜姑娘不成？” “不止，三位我都要见到！” “那若是这般，雷公子咱们可以去包厢好好的谈一谈。” 说着，便引着雷晋朝着三楼走去。 包厢内，雷晋刚一坐下，便看向苗妈妈：“不知，这三位姑娘我何时能够见上一见啊？” 苗妈妈把刚刚雷晋给的金子收好，笑颜如花的说道：“晋公子，咱们这三位姑娘，可是楼里面的招牌，您也知道，想见的人不计其数，若是每个人都见一见，那岂能忙得过来啊！” 这话，雷晋看向她：“爷有的是银子！” 说着，一块，两块，三块金子的叠加。 一直到最后，直接甩上去一个袋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金子：“苗妈妈，这样的诚意可否啊？” 苗妈妈要伸手，却直接被雷晋摁住：“苗妈妈，这是用作干什么的你心里清楚，若是可行，这金子便都是你的，若是不行，那我也没有必要一掷千金了不是！” “行行行，当然是可以的了。” 说到这里，苗妈妈的心中，做了一番的盘算。 这云霜如今正陪着贵客出来敬一杯酒倒是可以，再多的，怕是不行了。 脸上扬起笑容：“晋公子，这样，我让云霜来给您敬一杯酒，你看如何！” “就只是一杯酒？苗妈妈，你这可是在打发我！” “我听闻，云霜姑娘舞艺出众，怎么说，也要跳一曲吧！” 苗妈妈思索着：“哎呦公子，这是真不行，云霜这两日崴伤了脚，这舞，是要让您失望了。” “本来这几日云霜都是不见客的，我这也是见公子诚意十足，这才应了下来的。” 她这般说，雷晋只能作罢，。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苗妈妈哄着开口：“不过啊，这牡丹姑娘跟玲珑姑娘的舞也是不错的，不若让她们来，给您跳一曲？” 故作犹豫，雷晋再次开口：“那他们二人可要留下来陪我！” “哎呦公子，您这可就是贪心了，这头牌姑娘，早就被定了出去的，不若我给您换个！” “苗妈妈，我这一大袋子的金子，就这般的没有诚意吗？” 说着，又加了两根：“留下一个，若不然，我怕是要不依了！” 看着这金子，苗妈妈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如公子说的，我现在去安排！” 雷晋摆手，苗妈妈出去之后，她对着门后候着的婢女开口：“去，把牡丹先给我叫过来！” 第157章 温香软玉 随即，又叮嘱的说道：“还有海棠，让她把人给陪好了。” “这是个傻财主，若是能在多套些银钱，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小丫鬟点头，苗妈妈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随后，对着身后的包厢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之后，小声的呢喃着：“真是好高骛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一个外乡人，仗着有点银钱，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若是是前些时日楼里面的银钱被明华郡主扣下了，就这样的，往日里，我连看都是敷衍着的！” 不同于刚刚的巴结，此刻，苗妈妈满脸的不屑。 一边走一边想：“不是有钱吗，先让你得意着，等一会儿，连哭都是奢望！” 对于这苗妈妈的话，雷晋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此刻，他眼见这屋子里面的人都离开了之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随即，看向身后跟着的那二人，开口问道：“咱们一共带了多少的银钱？” 以为是他担心不够用小厮打扮的暗卫还安慰着开口：“公子放心，咱们银钱充足。” 雷晋却是一噎：“真是大手笔，这钱花的，流水一样！” “我如今算是知道，为什么都想进入公侯之家了，这有钱的感觉，简直太爽了吧！” 这般想着，雷晋下定决心，一会回去之后，一定要同沈明华讲清楚。 商量一下，他如今怎么说也是帮她做事情，这该有的酬劳了，也是可以表示表示的。 这般想着，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不去而复返的苗妈妈，而是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 而紧接着，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妖娆妩媚的女子。 一见到她，雷晋便开口问道：“这是哪位？” “晋公子，这也是咱们仙乐居的海棠姑娘！” 听到是海棠，雷晋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 想着这苗妈妈真是忽悠人，自己都花了这么多的银钱，竟然打发了一个海棠过来 虽然这海棠姑娘也是绝色。 可花了银钱，总不能这般的忽悠人吧！ 尤其还是一笔他用了都无比心疼的银钱。 可能是他眼中的死亡过于的明显，一旁的小婢女跟海棠都看在了眼中。 此刻，海棠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 “晋公子，妈妈说了，先让海棠姑娘陪一陪您，她去去就回。” 这话一出，雷晋脸上的神情才好了不少。 看了这婢女一眼，随即，拿了一锭银子递给她：“行，我知道的！” 刚刚便见这公子出手大方，没想到，对她一个婢女，都这般，脸上立刻笑出了话来。 甚至，还亲自伸后把一旁的海棠姑娘朝着雷晋推了推， “姑娘，这公子大方的很！” 这小声的叮嘱海棠都听了进去。 之后，她看了一眼雷晋，整理了一下思绪。 随即，露出一抹平日里的笑容：“晋公子，奴家海棠，这厢有礼了！” 雷晋看着，挑了一下海棠的下巴：“海棠是吧！长得真美！” 这边，海棠正同雷晋喝着酒，门外的脚步声逐渐传来，云霜被苗妈妈领了进来。 “云霜，这是晋公子，来，你敬一杯酒。” 观这云霜的神情，便知道，她来这里是有些不愿的，毕竟，往日里她都是众星捧月，可这段时间，这妈妈可真是什么人都要让她见上一见了！ 敷衍着敬了一杯酒，云霜出去之后，雷晋眼尖的看到海棠那有些不屑的神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趣事。 等人都离开之后，他找了个借口，让那婢女出去拿些酒水。 随后，装作抱怨的开口说道：“原以为是个天仙一般的绝色，没想到，竟是一个不耐烦的俗人！” “呵，一副瞧不上本小爷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小爷我家财万贯，不过一个青楼的妓子，现在受到万人吹捧。” “赶得好，进入公侯之家也不过就是个妾，若惹得主母不喜，没有家室傍身，能有什么好下场，还敢瞧不上小爷！” “我花了那么多金子，就这么个表情，什么花魁，我看是个墙头草。” 这海棠听着雷晋这般的说云霜，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之后上前倒了一杯酒，安慰的说道：“公子误恼，这云霜啊，平日里的权贵见得多了，尤其是这京中的达官贵人，因着这一点，深的我们东家的赏识！” “若不然，这头把交椅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这还，似乎是引起了雷晋的兴趣一般，他开口：“哦？是吗？” “那这云霜，以后岂不是要嫁进高门大院！” “这倒不好说，不过，这云霜最近过得也不是很顺心！” 说到这里，海棠小声开口：“以往云霜可是冯绍，冯公子的入幕之宾，可这半年，冯公子倒不常来了，云霜也不似以往的傲气。” 她这话，倒是让雷晋眼神 一亮。 装着有些醉意：“哦，那这冯公子有何能耐，竟然能让着云霜臣服！” 听了海棠在他耳边小声点介绍，雷晋轻笑：“看来，还得是这般的权贵啊！” “可不，就连我们妈妈，对冯公子都是多有客气呢！” 这话，雷晋听了点了点头。 不过心中却犯着嘀咕，话说这苗妈妈，对沈明华这个郡主，也只是表面的恭敬，可这海棠却又说出来这般的话，对于这，他想着，到时候可要好哈同沈明华说一声。 二人小声低语，这边苗妈妈又带着玲珑跟牡丹走了进来。 海棠一见到二人，神情又是一僵。 雷晋把这都看在眼中，装作被二人吸引的模样，直接忽视了海棠。 先是跟着二人敬酒，之后，又起哄着说要看跳舞。 许是得了苗妈妈的吩咐，二人的神情，倒是比云霜好上不少。 一琴一舞，倒是养眼。 歌舞结束，苗妈妈想要把二人带走，却得到了雷晋的制止：“苗妈妈！” “你之前还说给我留一个呢，怎么，如今歌舞一番，不过片刻，人便要带走？” “虽说一掷千金，可也不能浑说骗人啊！” 第158章 装模作样的试探 苗妈妈原以为有海棠在这陪着，这人也不会在意这些。 可没想到，竟然是个斤斤计较的，脸色一僵。 随即开口：“公子，您也见谅见谅，这今日来的达官显贵太多，我们这都是女子，谁都不敢得罪的。” “要不您行行好！” 雷晋看了眼此刻桌子上已经喝了一半的酒，装的一副有些醉态的模样，开口说道：“不行，先在这陪我一会儿！” 说着，便直接拉住玲珑跟牡丹的手。 玲珑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牡丹则是轻微的瑟缩了一下。 就这一下，雷晋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同时松手，之后，指着牡丹开口：“这个留下，另外一个，可以带走了！” 那一脸醉态的模样，倒是让苗妈妈没有在反驳。 牡丹此刻一脸震惊的看向苗妈妈：“妈妈，你不是说！” 可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打断：“说什么，陪好晋公子，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这话，也算是给牡丹了一点心理安慰。 她点了点头，苗妈妈等人离开之后，雷晋看向牡丹：“牡丹姑娘真是美艳动人啊！” “不愧是这仙乐居有名的美人！” 说着，把一旁的酒杯递给她：“来，喝酒！” 却见牡丹接过酒杯之后，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晋公子，牡丹有些不太舒服，喝不了酒！” 这明显是个直脾气。 一旁的海棠一脸看戏的神情，原以为雷晋听了这话之后，会一脸的不悦，可没有想到，他却没有丝毫想要计较的样子。 更甚至，还推了推一旁的糕点：“不舒服，可是没有用晚膳？” “先吃些糕点！” 甚至，还亲自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她斟了一杯茶。 这看得海棠一脸的嫉妒。 显然是受不了了。 神色变了又变，看向一旁的牡丹，讥讽的开口：“呦，我倒是不知，何时咱们牡丹姑娘竟然不喜饮酒，改为喝茶了！” “难不成，这不是你要巴结的人，竟然连装都不装了！” 此刻的雷晋微眯着眼，好像是在缓着酒意，实则他正在竖起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 而牡丹也正是看到这这般的场景，才小声的讥讽。 海棠瞥了牡丹一眼：“我如何，还不是你这个身份可以评定的！” “每日游走于商贾之间，呵！”这一声冷哼，倒是听的海棠火气十足。 “牡丹，你又高贵哪里去，左不过是捡一些玲珑不要的人，你也不看看，有玲珑跟云霜在，你算个什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此刻，显然已经把一旁的雷晋彻底的忽略了。 被这般的讥讽，牡丹受不了了：“那又如何，好歹我接触的都是权贵，不像你。” “权贵不权贵的，只不过都是一个玩意，又不会真的娶了你。” “更何况，你确定你接待的都是权贵？那个二爷，看起来可不是咱们京中的贵族，你还不是要伺候的好好的！” 说到这里，一阵讥笑：“我听说，那二爷喜欢一些花样，也就是你牡丹能承受了！” “要不说，咱们这楼里，你牡丹受欢迎呢，那可是一般人担待不了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简直就是对牡丹赤裸裸的羞辱，牡丹气不过，想要发作。 拿起一旁的茶杯，朝着海棠的面颊便泼了过去！ “啊！”海棠尖叫，之后，也不甘示弱，二人就这般扭打了起来。 若说之前，雷晋还能装的一副醉酒的模样，那么此刻，他怕是再不睁开眼睛，这局面便要波及到他的身上了。 为免这二人一个不慎打到自己，雷晋适当的张开眼睛，好似不知此刻的情况一般。 看着有些狼狈的二人，有些关切的味道：“哎呀，美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不过就是缓了一会，怎么这般的狼狈？” 二人的神情都不是很好，可却不能当着客人的面说实话，只能强忍着情绪：“没什么，不过是刚刚牡丹起身的时候脚滑，碰到了茶杯，不小心洒到了面颊上！” 这话，显然是有些牵强，可雷晋硬是装的相信了的模样，继续开口：“可，那你怎么也这般的狼狈？” “难不成，是同样被酒水泼到了？” 不得不说，雷晋给的理由也是非常的牵强，可海棠此刻，却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干笑了两声：“哎呀，晋公子您猜的真准，刚刚牡丹滑倒，我去扶她，也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说着，甚至怪起来雷晋：“说起来都是怪雷公子你，若不是你喝多了，刚刚还能扶住奴家的！” “也不至于这般的狼狈不是！” 听到这个理由，雷晋都要忍不住反驳了，可想到自己今日的目的，他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有些自责的开口：“哎呦美人，真是让人心疼，都是我的不是！” 说着，他便拿出两个金元宝：“这样，这就当给两个美人赔不是了好不好！” 之前只是听说这晋公子出手大方，倒是没想到，是这般的大方。 尽管平日里二人也算是见过了山珍海味，可这一出手，就是金元宝的公子哥，还是第一次见。 这下，牡丹倒是知道妈妈为什么非要让她过来了。 当即，同一旁的海棠对视了一眼，刚刚还敌对的二人，此刻倒是隐隐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只听海棠开口：“哎呀，公子您真是大方呢！” “之前就听说，您给了我们妈妈不少银钱，没想到，对我们，你也还是如此！” 这般说着额，便凑到雷晋的身边，甚至还招呼着人：“牡丹快来，咱们一起敬公子一杯！” 三人喝了一杯，海棠开口：“公子是外乡人？” “那这次来京中是干什么的啊！” 听着这二人打探自己的身份，雷晋不动声色的回道：“过来游玩一番！” “我家老爷子非要我继承他的家业，我不愿意，便想着先出来逛一逛！” “是吗，那公子出来，可带够了银钱？” 酒过三巡，海棠再次问道。 这话一出，雷晋倒是明白了些，感情，这是打上自己银钱的主意了。 第159章 打探 甚至，连装模作样的铺垫都没有了。 低着头的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随即收起，看向二人，面容上挂着些许的得意。 只见他开始浑说着：“我跟你们说，这银钱，我自小便是不缺的！” “今日出门着急，没带多少，不过，我住的地方，可放了不少的金子呢！” 说到今日，还特意用手捂着嘴，做出一副小声的模样。 甚至，还拍了拍二人的手背：“我跟你们说，在我们那，小爷家有的是钱！” 说着，就见雷晋起身，对着二人开口：“那个，我去如厕，你们等我一会儿！” 用手调戏一遍 的挑了挑二人的下巴，雷晋离开。 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起身，对着此刻候在门外的两个随从开口：“走，去如厕！” 二人架着雷晋朝茅厕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拐角处，雷晋起身，不再是刚刚那副醉态模样。 看向两人：“咱们分开行动，你们去跟沈明华之前安排的人接触，我随便逛一逛。” “一会儿咱们在楼下见！” 说完，雷晋便率先走了出来。 这三楼不像是一楼，来往的人不是很多。 都是一个个的房间连在一处。 而且，连廊的另外一边，则是这些姑娘们住的地方。 本想从连廊这一边走过去，可却发现，有打手把守，他借着酒劲儿朝着里面走去，想要蒙混过关，却在第一时间被拦截了下来。 “这位公子，前面是姑娘们平日里的房间，您不要走错了！” 佯装醉酒不记得路，雷晋迷迷糊糊的对着二人开口询问：“什么？你是说我走错了？” “那应该往哪里走？” “我想要如厕？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这一副醉态，二人平日里在这楼里也是常见。 给雷晋指了一个方向，之后，就见雷晋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二人还在感慨：“这又一个喝多了找不着北的人！” “可不，这些个公子哥啊，都醉倒在温柔香了！” 雷晋也就刚走了没两步，这二人便在背后这般的蛐蛐，显然是以为这醉酒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而此刻，雷晋正装的一副摇摇晃晃的模样，朝着一旁的窗户看去。 倒是眼尖的看到楼下后门的位置，角落里同样也有一个楼梯。 不同的是，这后门的楼梯处没有守卫。 心下一喜，准备离开下楼。 这个时候，有一男子朝着雷晋走了过来。 随意的瞥了一眼，雷晋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袁三！”他在心中默念，之后立刻扭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猛烈的咳嗽，袁三看了雷晋片刻，这才收回视线！ “二爷！”刚刚还不让雷晋进去的两个守门的此刻对着袁三恭敬到不行。 心中复议，但心知此地不可久留，雷晋抬步离开。 来到楼下之后，方长舒了一口气。 这边，他先是去茅房转了一圈，之后，四处巡查。 见没有人之后，快速的上了楼梯。 这没有人守着的地方就是方便，上去之后，看着那一个个的房间，雷晋人都懵了。 四处看了看，好巧不巧，被一个老婆婆看了个正着。 眼见那老婆婆要开口，说时迟那时快。 雷晋上前就是一掌，直接打在老婆婆的后脖颈处。 人晕了过去，他拉着这老婆婆跟她手上提着的那个木桶，便朝着最近的一个房间走去。 也是运气不好，刚一进去，便同房间内的一个姑娘四目相对！ 那姑娘看了看雷晋，又看了看他拖着的那个老婆婆，刚要尖叫，便听雷晋先一步开口：“住嘴！” 许是过于出乎意料，这姑娘一时间竟然忘了继续叫喊。 就是这个空隙，雷晋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走到了姑娘的身边。 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堵住她的嘴，随后，把人给绑在了椅子上。 盯着她看了看，随即拿下她头上的簪子，抵住她的喉咙，开口威胁的说道：“我给你把口中的帕子拿下来，你不要叫喊，若不然，我杀了你！” 姑娘害怕的点了点头，之后，雷晋动手把帕子给拿了出来，开口询问：“二爷是谁？” 却见姑娘摇了摇头。 “呜呜呜，好汉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啊！” 雷晋显然不信：“你不知道？人就住在这里面，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姑娘继续摇头。 雷晋叹了一口气：“你们这里，不是除了姑娘们，其余人不让进吗？那为什么那个二爷可以进入？” 雷晋语气加重，听的那姑娘害怕不已。 “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们这些姑娘的住所，平日里有贵人留宿的时候，也是会来的。” “那若是有人进来，会住在哪里?” 显然，通过这般的询问，雷晋发现，这姑娘很多的事情，都是不知道的。 神情不是很好。 又询问了些其他的事情，之后抬手，把人给打晕。 随后，连着刚刚的那个老嬷嬷一同困在了一起，甚至，还贴心的用帕子分别把嘴给堵上。 一切就绪之后，看了眼那老嬷嬷刚刚拿着的木桶，里面显然是换洗的衣物。 犹豫着，还是从木桶中找出一件换洗过得女子外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躬着身子，准备出门。 手上拎着木桶用作伪装。 一个个的房门走过，里面，有的是空房间，有的则是歌舞升平。 心中忍不住的咂舌。 这地方，就是他之前跟在沈明华身边的时候，都是没有来过的，没想到，今日，倒时踏足了。 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被称为二爷的袁三，这让他感兴趣极了。 直觉，这里面绝对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走走停停，耳边，倒是传来了苗妈妈的说话声。 为免露馅，他再次钻进身后的房间。 这一次倒是运气还算不错，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他轻轻的关上门，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外面传来的说话声。 “您这边，周围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打扰的！” “嗯，苗妈妈有心了！” 第160章 进宫一见 这回话的声音，让雷晋觉得有些耳熟。 皱着眉头，想要继续听，可外面的人却不再言语。 一直等了许久，脚步声慢慢变远直到消失，雷晋这才慢慢的打开房门，把头探了出去。 对于刚刚回话的男子，他终究是没有想起来这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自己认识的人。 叹了口气，继续往里面走去...... 不得不说，雷晋这一时兴起，倒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等到他再次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茅厕附近的两人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 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朝着二人招手：“喂！” 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看得那二人一愣。 正要上前，却见雷晋朝着二人猛地摆手：“往外走，快走！” 说着，就见雷晋朝着他们二人奔走过来。 “走走走，咱们赶快离开！” 这着急忙慌的模样容不得二人多想。 对视一眼，拉着雷晋便朝着外面跑去。 此刻雷晋用手捂着肚子，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他的胳膊，那模样滑稽的很。 后门外面不远处，此刻青黛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外，却是一直没有从后门离开。 眼尖的看到三人，那模样简直有些不忍直视。 心中复疑，想着出来的还挺快，倒是忽略了雷晋面容之上的惊慌。 一直到人走近，青黛才开口：“怎么出来的这般早。” 却见雷晋手忙脚乱的上了马车，之后惊慌开口：“快走，快走，要是被发现，咱们几个可就交代这里了！” 心中好奇，可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歇。 赶着马车迅速离开。 而此刻的雷晋，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悄默默的看了眼抱在怀中，藏在袖子里面的盒子，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外面，青黛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对着刚刚跟在雷晋身后的二人味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般的惊慌！” 二人摇头：“我们也不知，是雷公子说让我们快走的！” 这般说着，还看向雷晋：“雷公子，您这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见雷晋此刻看了一眼外面，但又的开口：“他们不会追上吧？” “人都没跟过来，追上什么？” “雷公子，究竟怎么了？” 看了眼怀中的木盒子，想了想，雷晋空出一只手，从自己的怀中掏了掏，之后，拿出一个瓷瓶。 递给其中一个暗卫，开口说到：“把这瓶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沿着窗户给倒出去！” 对于雷晋的这一做法，暗卫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瓷瓶里面的东西倒出去之后，雷晋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之后开口：“青黛，我要进宫，快，一定要快！” 从刚刚逃出来开始雷晋的一系列举动便都在意料之外。 看了眼天色：“雷公子，如今宫门已经关闭，咱们明日一早进宫即可！” 说到这里，还有些不解的开口：“况且，郡主原本不就是说让您先见她吗？” 雷晋摇头：“不一样，我现在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最好今晚就能见到沈明华，需得尽快安排，未免夜长梦多！” 这般的焦急，显然是很严重了。 青黛扭头看了雷晋一眼，之后思索着开口：“好，知道了！” 。。。。。。 北宫门，青黛跟雷晋换了一身禁军的衣服跟在人群之后。 此刻正值换班之际，二人倒也顺利。 “你们两个，去那边巡视！” 得了吩咐，二人离开。 等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后，青黛拉着雷晋，二人在这宫中走走停停。 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走到了沈明华的明华宫后门。 不敢过于的光明正大，只能悄悄的开进。 随着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后门被人打开，二人迅速走进。 此刻，沈明华已然已经睡着，但因着雷晋的焦急，她被松萝叫醒：“郡主！郡主！”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沈明华看着此刻站在床边的松萝，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事情，只能会是出了事情，若不然，松萝不会叫醒她。 “郡主，青黛带着雷公子回来了！” “这个时辰？不是告诉她明早进宫就可以吗？” “郡主，青黛说雷公子着急见你，应当是有事情要说。” “所以，便用了点手段，把雷公子带了进来。” 思索着额，沈明华点头：“更衣，我去见一见！” 这边，沈明华披了外衫在外间等候。 不消片刻，雷晋跟青黛二人便走了进来。 见到二人，沈明华开口：“出什么事情了？” 看了看雷晋跟青黛此刻身上的服装，之后对着屋子里面的两个丫鬟开口：“你们先出去！” 此刻屋子中只剩下雷晋跟沈明华，看着他，还不等沈明华开口，就听雷晋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沈明华，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这神神秘秘的模样，看得沈明华有些怔愣。 随后问道：“怎么，在仙乐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发现？” “当然了，我跟你说，今日我可是收获满满！” 说着，便把之前一直藏着的木盒子拿了出来，语气带着些许的激动：“你猜，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看着桌子上的盒子，再加上雷晋此刻已然激动的面容，沈明华开口问道：“你不会是在仙乐居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雷晋脸上的笑容加深，点了点头：“何止是了不得，怕是此刻那地方都要炸锅了。” “这东西，我也是没有想到有一日能亲眼见到。” “说来也是奇怪，竟然被藏匿在了仙乐居。” 这滔滔不绝的样子，沈明华开口询问：“行了，你赶紧说是什么？” 只见雷晋嘿嘿一笑，随后，把木盒子打开：“你绝对想不想！” 此刻，展露在沈明华眼前的是一只个头不大的蟾蜍。 或许可以说是一只通体透亮的冰蟾。 “沈明华，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来告诉你，这小东西，可是彦国的至宝，冰魄蟾王！” 第161章 意外惊喜 “冰魄蟾王！” 沈明华的话同雷晋一同说出口，听到她这般说出来，雷晋的面容之上，显然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知道？” 可沈明华却没有回答他这话，而是直接起身，朝着这冰蟾走近了几步。 之后，看向雷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 “是在仙乐居得到的？” “谁的手中，是不是那个叫袁三的人？”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明显看得出，沈明华对于雷晋拿回来冰魄蟾王这件事情的震惊程度。 她虽然一直想要得到这个冰魄蟾王，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如今这般的情况。 只是让雷晋去打探一下消息，毕竟，这家伙，竟然给她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你问这么多，倒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对上雷晋的视线，沈明华舒了口气，之后开口：“一个个的回答吧！” “有些激动，还请见谅！” 话落，就听雷晋开口：“这，说来话长了！” 雷晋的思绪，不由的飘回到刚刚的仙乐居。 仙乐居的走廊内，雷晋小心翼翼的走动着，偶尔，还靠在某一个房间上房门上细细听了一番。 拐角处，他正要转弯，突然，房门声让他止住了脚步。 随即，躲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查看。 好巧不巧，正是袁三此刻从房门处离开。 他的身旁，此刻还跟着一人，这人雷晋没有太看清楚。 两人离开，雷晋来到刚刚袁三出来的房门外看了看，鼻子很尖的闻到了些许药粉的味道。 思索片刻，还是偷偷的撬开了房门，潜了进去。 房间整洁，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却被角落里的物件给吸引了。 若是他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彦国练蛊的器皿。 倒是没有想到，在这竟然能够见到。 对于袁三此刻的身份，雷晋有些怀疑。 目光一转，发现一个木盒子，那盒子上隐隐渗着些许的寒气，雷晋不由自主的便伸手扒开。 这不打开还好，一打开，简直惊呆了他。 愣了很久，生怕自己认错。 随后，雷晋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把这东西带走！ 他理由也很简单，若这东西真是彦国的圣物，那只冰魄蟾王，它如今出现在这里，绝对是非同寻常的事情。 况且，彦国圣子圣女都在找的东西却出现在了一个外人的手中，显然有猫腻。 想来，这东西也不是正当的途径得来的。 就这般转念想的间隙，他已经是手比脑子快的直接把盒子给拿起来了。 随后，没有丝毫的停顿，抱着盒子便直接跑了出来。 也算是幸运，这一路上，没有与人相撞。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名暗卫见到雷晋的时候，是那般着急忙慌的样子。 雷晋把事情的经过同沈明华讲了一遍之后，沈明华沉默了许久，随后嘴角露出一抹难以遮挡的笑意。 她看向雷晋：“你最近先住在宫里面!” “我让人打探一下外面的风声！” “对了。这冰魄蟾王你可知道如何对待？这东西我有大用处，若是可以，最近先放在你身边养着！” “等我处理完手里面的事情，寻你取了！” 雷晋看着面前的沈明华不说话则已，这一说，便是一连串的话。 先是一惊，之后一喜：“你是说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那可太好了。” “本来我还想着跟你商量商量的。” 这话说完，才反应过来沈明华的话：“不是，沈明华，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啊？” “怎么说这也是我得来的吧，你这算不算是直接决定了。怎么都没跟我商量呢？” 这话说完，随即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要这东西有用处，本来就是给你寻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大晚上让青黛非要带着我来宫里面。” 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雷晋窃喜：“我跟你说，如今的仙乐居，怕是要乱套了！” “那袁三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东西没有了，怕是会气急败坏！” “不过啊，等询问一番，估摸这人选就该锁定在我的身上了！” “不过不妨碍，左右我是易容了的，他们也找不到我！” 说到这里，还犹如邀功一般：“我跟你说沈明华，回来的路上，坐在马车里，我连那袁三之后会用他那蛊虫探寻气味儿这一点也给杜绝了，直接用药粉给清理了一下！” “对了，说起来，我装醉的时候，还听到了些其他的事情......” 跟沈明华接连的说了一通，说到最后，他突然惊觉：“天啊！沈明华，我把你给我拿的金子落了一袋在包厢中！” 说到这里，雷晋的神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沈明华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疼了。 轻笑一声：“不过些许的银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雷晋摇着头：“你财大气粗的，我可不是，我原本还想着，这金子花剩下之后，还能留下一些！” “如今，倒是彻底的打水漂了！” 对于他这失落的模样，沈明华开口：“这么喜欢金子？” “这样，为了感谢你 ，我明天让人给你送两箱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一副随意的语气，倒是雷晋都惊了：“两箱？果然啊，你这郡主就是不一样！” “不过话说，今日花出去那么多，我看着都心疼。” “毕竟，那可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金子啊，你就这么花在那里，多浪费啊！” 沈明华打了一个哈欠，此刻已经后半夜了，她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打鼓一般的想要合上。 偏偏此刻的雷晋，精神的很，她应答着说道：“没事，今日花出去的，改日找个借口再坑回来就好了！” 眼见雷晋还要说什么，沈明华开口：“雷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后续的时候我都会安排好的，你如今在宫中，还是之前的身份。” 看着她困倦的模样，雷晋点了点头：“行，那我叫松萝跟青黛进来，你先休息吧！” 第162章 一些真相 雷晋出门之后，沈明华撑着困意。 松萝跟青黛一进门，便听沈明华开口问道：“都处理妥当了，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吧？” 这话说完，青黛开口：“郡主放心，我特意绕了几圈，之后，还让人带着马车出了城，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青黛说完，松萝开口：“青黛回宫之后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人知道青黛今晚是从宫外回来。” “相应衣物也都已经让人给处理了。” 听到这里，沈明华不由的放心了下来。 之后，有些叮嘱的开口：“雷晋那边，最近不宜过于的张扬，他宫外的住处就先不要回去了，还想之前那般，留在宫里即可。” “顺便留意一下宫外，以及仙乐居的动向。” “昨晚雷晋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有所行动，盯紧了，尤其是仙乐居的老鸨以及那个袁三！” 说到这里，沈明华皱了皱眉头，刚刚听了雷晋的话，她才知道，在仙乐居，竟然给雷晋单独留了一个房间，甚至，那些人对他恭敬异常，跟脂粉铺子的掌柜的一般无二。 “还有那个袁三之前探查的住处，也给我盯紧了！” 说完这话，沈明华摆了摆手，之后回到榻上休息。 同她房间的浅眠不同，雷晋则是在自己的房间兴奋了一个晚上。 即便刚刚松萝来同他说，往后的一段时间，他只能留在宫中当他的初晴姑娘，可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毕竟，如今这冰魄蟾王在手，这可比他新种的那些药材有意思多了，对于彦国的蛊毒，他之前只是偶有涉猎，但却只通皮毛。 毕竟，这蛊毒一个不慎，便是要反噬自身的，但如今有冰魄蟾王这般的圣物在手，反噬的问题不用担心了，自然极大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整整一个晚上，雷晋兴奋的根本不困，一直到天亮之后，热情依旧不减。 用了早膳之后，沈明华听着松萝的回报，说昨晚仙乐居以失窃为由，搜查了一晚上。 今日一早，甚至还报了官，如今正在全城搜捕贼人。 听到这个消息，沈明华不由的乐了。 这仙乐居也是有趣，京中府衙众多，却偏偏选择了京兆尹。 这各种曲折，怕是只有知道内情之人了解了。 用着早膳，沈明华轻笑：“着人去给三殿下递个消息，就说仙乐居的案子，我希望他的大理寺可以接手。” “他若是问起来，你便把这个本子给他！” 说着，便见沈明华朝着桌子上放了一个本子，正是昨日玄一在脂粉铺子的房梁之上拿到的那本。 “你同他说，只要他看了这上面的内容，便能明白我为何这般。” “其余的不用多说，若是他问了，你一概不知，剩下的，让他来寻我即可！” 松萝应下。 宫门口，松萝候在一旁，见到秦朗人出现之后，立刻把人给请了过来。 “奴婢见过三殿下！” “松萝，你此刻出现在这里，可是小表姐有什么事情？” 松萝点头，随后把沈明华交代的册子递给秦朗，之后耳语一番。 却见秦朗面色凝重，随后翻了翻。 这册子不厚，很快便阅读完成。 随着里面的内容看完，秦朗的眸色变了又变。 “事情我应下了，你回了小表姐，让她安心即可！”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之后亲自寻她讨个解释。” 松萝点头，之后离开。 秦朗把册子放在自己的袖子中，对于刚刚松萝同他说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的。 今日一早，便得到了消息，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但如今看来，说不准这里面还有小表姐的手笔。 他看得分明，江南归来之后，小表姐变化很大，似乎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亦或是突然间的幡然醒悟。 不动声色的朝着前面走去，一路上，有人同他打着招呼。 一直走到殿外，秦朗候在一侧，对面同冯大人闲聊的秦川见状，嘴角噙着笑意，上前询问般开口：“三弟啊，这一大早明华身边的宫女便找你，可是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 “说起来，咱们都是兄弟姐妹，这明华偏偏同你的关系最好，对于我这个大表哥总是多有误会。” “如今，就连这悄悄话都是单单只同你一人讲解。” 这话说的，看似关切，实则满满都是指责，秦朗听罢，解释的说道：“兄长，我同小表姐在江南求学三年，她可能只是习惯了这般。” “再说，小表姐对兄长敬畏之情多之，不似我，年岁上小些，很多事情，顺其自然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过就是给小表姐跑跑腿儿罢了，兄长若是这般的醋都要吃，那弟弟可就真真是冤枉了！” “若您真是心中吃味，我便寻了机会，用小表姐说上一说，想来，小表姐也是乐意同兄长亲近的！” 秦朗态度诚恳，神情真切，倒是让秦川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故作豁达：“是吗？真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不若弟弟你来说一说，刚刚明华身边的婢子找你所为何事？” “正好也让为兄听一听，看看明华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我也好帮助一二！” 话落，却见秦朗一脸的难为情一般，秦川脸色一变，语气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质问：“怎么，难不成是有什么为兄听不得的秘密不曾？”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自家兄妹，我竟然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了！” 秦川这话说的倒有些严重了。 “兄长说的什么话，自然是不会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关乎小表姐，怎么说也是她的事情，我若是就这般说出来，未免不尊重人了些。” “所以，还望兄长见谅！” 说着，秦朗甚至还朝着秦川作揖，以示歉意。 可秦川对于这般的行为，根本没有丝毫领情的可能。 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朗一眼，此刻，二人这边的动作倒是吸引的不少人的注意，都不动声色的朝着这边看了起来。 第163章 半路截胡 “弟弟这般，可是在拒绝为兄啊？” “这我倒是要让父皇给评评理了，这同样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怎的明华这般的区别对待！” “还是说，你们背着为兄有什么秘密啊！” 说着，视线扫过一众看过来的朝臣，意有所指一般的开口：“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兄在为难你呢！” 对于秦川的步步紧逼，秦朗面容上的愧疚更为加深。 最后，似乎是迫于无奈，只能作罢一般，开口说道：“兄长这般说，可是要弟弟没脸见人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小表姐托我为她寻个......” 话还没有说完，大殿门被打开，建元帝身边的李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 时辰到，众人朝着里面走去。 秦朗的话没有说完，秦川听到一半，皱着眉头，可此刻，倒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了。 有些不虞，埋怨这李公公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早朝之上，众人汇报，建元帝坐在龙椅之上听着。 最近除了大朝会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其余的要紧事。 一些小事，倒也不必呈现在建元帝的面前。 早朝结束之后，秦川原本想着叫住秦朗，继续询问，可谁料秦朗却先他一步，找到了李公公，说要求见建元帝。 计划落空，秦川神情不虞。 一旁的冯德彪开口安慰：“殿下不用过于上心，这明华郡主本就同三殿下走的近一些！” “更何况，她每日喜好随性，找三殿下也不过就是一些女儿家的事情而已，她娇纵任性，喜好奢靡，您也不必过于的放在心上。” “左右，如今这明华郡主咱们如今也不准备争取了，她的一应喜好，倒也不必太上心。” “您只需耐心一些！”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秦朗同建元帝禀报了仙乐居以及脂粉铺子的事情。 这件事情，如今已经在京兆尹的手中了，秦朗若是想要把案子要过来，好需要建元帝出面才好。 听他说罢，建元帝倒是直接应了下来。 等京兆尹跟仙乐居得到消息的时候，秦朗的人都已经去仙乐居调查了。 毕竟，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 让京兆尹学着之前大理寺一般整理一下历年的卷宗，至于最近京兆尹手头的案子，便全都移交给了大理寺来协办。 京兆尹最近本就没有什么案子，若非说比较大的，也就单单昨日仙乐居失窃案。 即便不愿，却不得不遵从旨意。 所以，当苗妈妈得到消息之后，这面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精彩。 可秦朗却不管她心中是何种想法。 拿了之前仙乐居在京兆尹那边的卷宗，便直接对仙乐居的众人进行了排查。 更甚至，直接派人搜查了仙乐居。 事情此刻显然已经脱离了他们最开始的想法，苗妈妈一边同袁三汇报这如今的情况，一边安排这袁三离开。 毕竟，这一旦被秦朗查出，袁三居住在仙乐居，这里面的事情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而除了仙乐居如今慌乱不已之外，此刻的国公府书房内，也是气压低的不行。 只见沈鸣啪的一声，把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废物，都是废物！” 沈鸣此刻气的不轻，昨晚得知脂粉铺子的事情之后，他便立刻去见了人，用以商量对策。 可对策刚商量出来，便又出了意外。 郁结于胸，让他一时间无处发泄。 “都是沈明华，每次有点什么事情，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个孽障，难不成上辈子是来克我的不曾！” “沈贵，你现在就朝宫里给那个孽女递一个消息！” 这话说完，他想了想：“算了，那孽女记仇的很，找了她也是无用！” “这样，你派人给青石巷那边知会一声，就说最近风声鹤唳，让他注意一点！” “至于丢的东西，我会留意的，让他不要心急！” “是！”沈贵离开之后，沈鸣坐在书房之中，满脸的愁容。 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谁能想到，突然出了意外。 尤其是脂粉铺子那里，他现在是担心异常。 本来，这脂粉铺子被三殿下掌管的大理寺接了去，连带着掌柜的跟一应伙计都关在大理寺的牢房就让他惴惴不安。 毕竟，即便是那掌柜的嘴严，又有底牌在手，可什么都不是绝对的。 可偏偏，那是大理寺的地界，他就是想要插手，都没有人手，这大理寺，自从三殿下节欢乐之后，整的犹如铁桶一百年，可谓是密不透风。 如今，除了这人，仙乐居的事情也由三殿下接管了，这两件事情，看似没有什么关联，可他心知肚明啊！ 这人一旦心虚，想的事情便多，这想的多了，就难免有些担忧。 若是这掌柜的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又扛不住都说了出来，那么这仙乐居的事情，无疑是暴露了。 左想右想，沈鸣焦急不已。 想着，还是要传些消息进去给那个陈平。 思索着，叫了人进来：“你们现在，去把陈平的一家老小都给我带来！” “是！” 看着人离开，沈鸣心中却依旧不安稳。 总觉得似有大事发生一般。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努力平复着心绪的沈鸣，心中的火刚压了下去，便被回来禀报的人所说的话气的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国公爷，那陈平一家老小都不见了！” “不见了！”沈鸣的音量拔高，显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那几人都是年幼就是妇孺，他们怎么能不见的？” “啊？人去哪里了？” “给我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光听这语气，便能听得出沈鸣的气愤，甚至，这气愤之中，还夹杂了一丝的慌乱。 人离开，沈鸣一口气卡在心间，还来不及顺下去。 “老爷，不好了老爷！” 一口气耿在心间，沈鸣看着前来禀报的小厮，脸上犹如黑炭一般：“吵吵什么？” “天天不好了，能不能说些个吉利的话，天天这般，能有什么好事？” 第164章 失火 被沈鸣这一番训斥之后，小厮人都懵了。 有些退缩的看了看沈鸣。 迟迟说不出话。 这副模样，看得沈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皱着眉头：“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犹犹豫豫， 好不好都你说了，怎么，如今倒是哑巴了？” 沈鸣这般一顿训斥，全然没有顾得上其他，左右是自己把心中的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小厮看着沈鸣，老老实实的候在一旁挨骂。 之后，唯唯诺诺的开口：“回国公爷，大事不好了，京郊的那处庄子今个一早失了火，被烧了大半！” 听到这个消息，沈鸣的神情越发的不悦。 如今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黑着脸：“那庄子里面的东西呢？” “看庄子的人来回禀，说放在庄子里面的那一仓库的粮食都被烧了个精光，如今，只剩下灰烬了！” 听到这话，沈鸣气的险些没一口气上不来。 这庄子里面的粮食是他之前大价钱囤积的，为的就是应家的米铺出了意外之后，整个京中店铺，只有他这儿还有余粮。 到时候，即便他随意抬高米价，这京中的富户也只能硬着头皮买了去。 毕竟，这些人家很少会囤积米粮，而除了应家的毒米，京中其他贩卖米粮的商户之中囤积的米粮都已经被他让人高价收回。 然而，谁又能想到，应家的事情出了意外不说，如今囤积的这些米粮还被烧的只剩下灰烬。 这如今可真能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怎会失火，究竟是什么原因？” 沈鸣冷脸开口问道。 小厮老实回禀：“庄子上的人回禀说，这火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再加上昨晚风势得益，火势又大又快，根本抢救不及时！” “报官！都给我报官！” 沈鸣此刻可以说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这些囤积的米粮可谓是花了国公府不少的银钱。 如今损失惨重，沈鸣怎么可能受得了。 “回国公爷，已经报官了，可如今京中的一应案子，都移交到了大理寺！” “可大理寺因着仙乐居的案子，一应主事此刻都在着手调查。” “毕竟，京中不少人递了消息，希望大理寺可以尽快找出凶手结案！” “所以，咱们庄子上的事情，便被耽搁了，如今派过去的，也不过是些底下的办事官员，所以，庄子上的人来，想着看能不能让国公爷这边递个消息，让大理寺对这件事情重视一些！” 这话一出，沈鸣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毕竟，这仙乐居的事情，他也是使了力气的。 “我知道了，你现在去大理寺一趟，就说让他们先把国公府庄子的事情处理一下！” 小厮点头离开，沈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缓了半晌，一直到沈贵儿回来，他脸色才平复了些许：“怎么样，话可都带到了？” 沈贵儿点头：“老爷放心，都交代了！” 叹了口气，沈鸣继续开口：“你去夫人那儿一趟，让她盘点一下国公府如今的银钱！” 沈贵低着头：“是，小的这就去。” 如今的国公府，可是真正的外强中干了。 之前，有着沈明华母亲的铺子，在这京中，也算是一笔大的营收。 更不要说，年节沈明华都是大手笔的派人来送东西，不仅涵盖了国公府的日常开销，更是连平日送礼都一应涵盖了。 可如今的国公府，因着跟沈明华的几次矛盾，这铺子没了不说，连节礼都没有了。 更不要说，这都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了。 府中大不如前，很多的关系都需要打点，这银钱上，更是花出去的银子犹如流水一般。 原想着因着屯米，不仅能给应家下套，还能捞上一笔，可如今算是盘算落空了。 不要说一大笔的引起案例，国公府，怕是要赔上不少...... 此刻，明华宫内，沈明华听着丫鬟的禀报，面容上浮现一抹讽刺。 沈鸣计划了这许多，是否想过，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打算，不止他一个人有呢。 这环环相扣，说起来，还要感谢她这个好父亲给她的灵感呢。 从裴明礼跟她说了应家的事情开始，她便着手盯着。 尤其是知道这里面脱离不开国公府的手笔之后，对于沈府，她便没有一刻的松懈。 而应家那边，应忱也按照她的打算，一直隐忍不动，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时机。 至于国公府的庄子，那里面的囤粮也早就被沈明华使了身边的人给替换了。 除了表面的几袋掺了沙子发霉以及下了药的米粮，其余的，都是大量的稻草。 一直到昨晚雷晋的事情，沈明华知道时机到了。 从米铺到脂粉铺子再到仙乐居，再到庄子被烧，可谓一环接着一环。 环环相扣，让沈鸣乃至是整个国公府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到时候，即便是沈鸣有心，他也只能做出取舍。 若不然，他就只能求助其他人。 而一旦他有所行动，那么，沈明华安排在暗处的人就势必会跟上去探查。 只要有所暴露，那势必就会被她抓住尾巴。 “让人盯紧了！” 沈明华轻飘飘的开口说道。 “对了，把雷晋叫进来，我有事情问他！” 过了片刻，随着敲门声，雷晋走了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女子，沈明华轻笑一声：“这打扮，倒是几日不见了！” “怎么样？雷公子可还能适应得了？” 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雷晋也不用守着什么规矩。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之后，看向沈明华，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开口说道：“行了，你就不要打趣我了，这身装扮，怎么说也是扮了许久，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 “倒是你，怎么样，如今可是清醒了？” 沈明华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雷晋开口问道：“昨天脑子有些不清明，有些话来不及同你讲。” “如今，你拿了这冰魄蟾王怕是要躲在宫中待一阵子了！” “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昨晚，仙乐居失窃，此刻已经全城通缉贼人呢！” 第165章 应家的对策 说到贼人的时候，沈明华的话语中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调侃。 同雷晋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却见雷晋开口：“沈明华，我这算不算是帮了你的大忙啊？” 挑了挑眉，沈明华点头。 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哎呀，什么私心不私心的，我不过就是一时好奇，左右这东西，那袁三也不是正规的手段得到的！” 雷晋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沈明华倒是难得没有反驳。 这冰魄蟾王比想象中得到的顺利，也不用担心，被彦国那边先下手为强了！ 这边正思索着，却听雷晋开口：“沈明华，这冰魄蟾王你准备留多久？” 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有什么打算？’ 话落，一旁的雷晋开口：“当然了，我正好可以研制些药丸！” “你要知道，这彦国的蛊毒可是独一无二的，就如我这般出身药王谷的人，若是对上彦国的蛊毒，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这冰魄蟾王可谓是百毒不侵，我用它来研制蛊毒，可是机会难得啊！” “到时候，你也能借光不是！” 雷晋说的天花乱坠，试图说服沈明华。 见沈明华面容没有丝毫的松动，原本还想着需要在费口舌，可下一瞬，却见沈明华点头：“可以啊！” “况且，这件事情，我不是昨晚就同意了吗！” “那你昨晚，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随意答应的啊，我这不是要在同你确定一二吗！” 嗤笑一声，沈明华叮嘱的开口：“这宫里也不是全然的安全，你如今冰魄蟾王在手，万事都要注意！” “尤其是盯着这冰魄蟾王的人不少，你可要收好了！” “放心，这我有分寸！” 说着，还递给沈明华一个香囊。 看着那个香囊，沈明华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彦国的虫子灵敏的很，为了防止你同人接触的时候，被发现些许的端倪，这香囊你带在身上！” 这样一来，就不会被彦国的蛊虫察觉，你接触过冰魄蟾王了！ 雷晋这话说完，沈明华的面容之上带了一抹担心：“若是这般，那我明华宫中人岂不是人人都要佩戴？” 雷晋摆手：“不用，你是昨晚碰到了装冰魄蟾王的盒子，这才沾染了气气味，其他人没有接触，自然不会沾染的！” 之后，又保证一般的开口：“你放心，我谨慎着你，不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意外的！” 有了这话，沈明华倒是不由得放下心来。 之后，把雷晋给她的香囊收好...... 一整日，整个京中可谓是热闹非凡。 秦朗带人着手调查仙乐居被窃一案，而沈鸣则是焦头烂额的不行。 应忱则是安排着应家的米铺重新开张。 如今，因着之前沈鸣的布局，整个京中，倒只有应家的米铺子还有余米，一时间，米价飞涨。 不过，这即便是涨，也是涨的京中那些富户的米价。 因着这般的精米，普通百姓历来都是吃不起的。 可那些个寻常百姓吃的糙米依旧供应充足，没有丝毫的影响。 而正是这般的涨价，导致国公府也需要花费大价钱去买米。 可这是应家的米铺，两家本就有仇怨，一听说是沈国公府家，米铺更是直接把价格又抬高了一倍。 国公府主子不少，这米粮花销甚光，让本就入不敷出的国公府，又雪上加霜了不少。 一时间，沈鸣倒是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他让人放出消息，说应家米铺蓄意抬高价格，高价回收其他铺子的米粮，为的就是哄抬京中的米价。 这样的传闻一出，倒是把应家给架在了风口浪尖。 很多人都对此表明了不满，尤其是京中的一些官宦人家。 若是有着这些传闻做实，那么，应家可就得罪了很多京中的权贵！ 虽然应嫔在宫中得宠，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不要说如今应忱在朝为官，这一个不慎，让人寻到错处，给他穿小鞋，这可是得不偿失的！ 沈鸣算盘打的很好，这样一来，不仅让应家得罪了人，甚至，还能让应家的铺子元气大伤，同时，逼迫他们降低米价！ 甚至，还能牵连到宫里的应嫔，可谓是一举多得！ 更不要说，应嫔受到牵连之后，丽妃一家独大，这对大皇子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沈鸣之前的事情搞砸了之后，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能够挽回的办法。 可他人却并没有得意多久。 因为，应家那边，很快便做了反击。 与其说是应家，倒不如说是应忱的主意。 原本，这般发财的机会，应家是不准备错过的，可听了应忱的分析之后，也都做了妥协。 很快，应家的米铺子便传出来了消息，以往常年在应家铺子订米的一些老主顾，日常供应，甚至价格，也没有涨的太多，按照日常的价格即可。 至于其他的府邸，则是推出了一个新的购买方法，那就是按照平日在应家其他商铺购买的商品种类价格，在精米购买上进行相应的降低！ 只要有应家其他商铺掌柜的的引荐，就能得到相应的优惠。 而与此同时，曲家米铺跟沈家联手囤积米粮，收购米粮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再加上，应家报官，之前的事情被揭露，一时间，沈鸣的计划没有达到不说，甚至沈，曲两家，倒是一同上了风口浪尖。 京中权贵也不是傻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细细琢磨一番，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不过就是两家斗法，沈家给应家下套，但却自食恶果了。 可若只是自食恶果也就算了，偏偏，因着沈家的原因，让一众府邸跟着倒霉，这就是人不能容忍的了。 应家仁义，一时间，对应家的商讨少了，对沈家的不满，倒是多了。 而应家因着应忱的建议，虽然米铺挣的少了，可其他的商铺，确实增加了不少的营收。 再加上应忱在朝中，给交好的同僚送了米粮，一时间，在户部混的可谓是如鱼得水。 第166章 众人记恨 况且，如今应忱在外人看来，也算是三皇子一党的人了。 上一次见面之后，因着沈明华的引荐，应忱倒是颇得秦朗的看中。 一来二去，也便有些交情。 而这看在众人眼中，便归为了一党。 毕竟，这京中只这两位皇子，不站队之人，都是独善其身，若单单同一位走的略近了一些，便会被归为一党。 这是默认的事实。 更不要说，还有应嫔同丽妃之间的矛盾。 而秦朗在这京中，素有贤名，应家同秦朗走的近，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应家的做法，一时间，倒是让沈鸣给衬托的更为高风亮节了。 户部尚书本就是建元帝的心腹，这一次，应忱以及应家的做法，这位尚书大人也都看在眼中。 这也为之后应忱的升迁，埋下了伏笔。 沈鸣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栽赃成功，甚至，还把脏水全都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此刻的国公府，沈鸣刚从任上回来，想到外面的传言以及同僚们的议论，脸色不是很好！ 对着书房外的沈贵开口：‘这两日给我告假，就说我病了！’ “交代府中的人，最近没有事情就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国公府内，不要出去惹事情，平白的添了些让人议论的理由来。” 而沈家这两日的遭遇，虽不至于人人喊打，却也让人背后嘲讽议论不少。 尤其是有些人家，足足花了大价钱才购得精米，即便嘴上不说，可这背地里的埋怨却不在少数。 人人都是，这国公府的庄子被一把大火烧掉就是遭到了报应。 国公府想要发财，却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若不然，也不会一把大火，烧了他们囤积的米粮，为的就是让他们不能发财！ 左右，这些议论的声音除了市井朝堂，就连府邸后宅之中，也是有言语的。 而此刻，正在外面参加游园会的沈汀兰，倒是不可避免的被人拿这件事情给内涵了一遍。 这京中的贵女，最喜欢的就是今个插花，明个品茶，后个游园会的。 左右，就是一群家世地位都不低的贵女聚在一起的交谈攀比。 一来可以拉近关系，二来，也可以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内涵一番。 若是以往，沈汀兰的身份，参加游园会的时候，即便众人不喜，可她有着才女的名头，在加上国公府跟明华郡主的托举，在众贵女之中，也是备受吹捧的。 可如今，国公府日渐落败，沈汀兰敌意才女的名声，也因着前几日大朝会的宴席之上，明华郡主两首曲子，让这位历来琴艺出众的沈二小姐，再一次的沦为了众人讨论的焦点。 可这一次，却不再是吹捧，毕竟，若是只有你一人，那便是人人艳羡的赞美。 然而，在这样的赞美声之中，同样也也存在着超高的期盼。 也正是这样的钱，已经把沈汀兰给架在了一定的高度之上，一点有一日，一个样样不在众人预期之能的人有了超过沈汀兰的成就，那么，这边是一个人落下神坛最好的时候。 如今的沈汀兰就是如此。 自从沈明华在大朝会文试的最后一日以琴艺拔得头筹之后，这些往日戴在沈汀兰头上的桂冠便直接被摘下。 “哎呀，没想到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沈二小姐还有心情出来游园！”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如因这般，国公府都要闭门谢客了呢！” 讽刺的 声音响起，这般内涵的话语沈汀兰只要不傻，必然是听得明白的。 可听明白是一回事儿，反驳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儿！ 却见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做的一副受到委屈的模样，单单是那有些发红的眼眶，便看的身旁的陈婉立刻开口为她打抱不平。 “若是不会说话，这嘴便扔了，做的这般没有品行的言论！” 陈婉这话说的可谓是丝毫不客气，听的刚刚议论的那二人有些心虚的看了二人一眼，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这二人家里面的官职不敌陈婉，说话，自然也没有她硬气。 可她们二人不敢反驳，自然有其他的人敢。 这京中同陈婉家官职相当的贵女连带着平日里瞧不上沈汀兰之人自然也还是有的。 却听一旁粉衣女子扫了这边一眼，随即开口：“陈婉你这话说的真是好没道理。” “刚刚那两位妹妹不过是实话谁说而已，怎的就要扔了嘴呢！” “我不信最近两日京中的传言诸位都没有耳闻，这国公府想要同应家斗法，失了算计，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惹得这晟京之中，大半的府邸都要高价购置精米！” “怎么，还不允许众人有些怨言了？” “难不曾，都当我们是那庙里的菩萨不曾，只得慈眉善目，不得有片刻的随心？” 不得不说，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其他人不敢说出口，这这姑娘，祖父是礼部尚书，父亲在御史台任职。 可谓是一门清贵。 如今自己的府中平白多花了不少的银钱，再加上沈汀兰这人，平日里备受吹捧，本就看不惯已久了。 话落，陈婉反驳：“赵卿卿，你不过刚刚回京，能知道什么！” “要我说，还是把自己这过时的料子给换成这晟京时兴的才好！” 陈婉这话，可谓是难听至极了。 赵卿卿脸色一变，之后，轻笑一声：“陈婉，你是狗吗？总是挡在沈汀兰的身前吠叫！” 两人本就有些过节，赵卿卿的父亲之前一直在外任，前些时日刚被调回御史台。 对这京中一应实兴的不了根本没来得及了解。 再加上今日宴会，众人邀请的匆忙，她倒也没有注意这些。 如今被陈婉给指出来，自然觉得有些脸热。 毕竟，这些个小姐们聚在一起，这衣服首饰，也是攀比的一项。 被陈婉下了脸面，自然说话也不客气了一些。 赵卿卿因着父亲的原因，这嘴皮子也厉害异常，几番回合下来，即便陈婉对她的衣着穿戴多有攻击，可她硬是一个人都扛了下来，甚至反驳的陈婉以及一旁的沈汀兰面红耳赤。 第247章 不合 真可谓是舌战群儒。 可这般的优势好景时间不长，便被迫收敛。 只因今日的宴席，除了这些个贵女，沈汀兰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还请了邱林敏敏。 这位，可同样不是什么善茬。 这也是为何沈汀兰的名声跟家室都大不如前，却依旧能得到这京中贵女举办的游园会的原因。 其实这游园会说是京中贵女举办的，倒也不尽然。 这院子是皇家的，每年春日连接着夏日过度的时节，这院子便会被开放，由宗族贵妇牵头，组织这一茬茬的游园会。 所以，今日这宴会，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其实是齐王妃牵的头。 这齐王妃是礼郡王的母亲，身份地位在皇室宗亲之中，颇受尊崇。 可这虽是齐王妃牵的头，但年年负责此事，她也是没有这般的精力。 所以，这每年的游园会，齐王妃都会交给京中看得上眼的王侯之家，亦或是亲眷来承办。 她不过就担个虚名而已。 这已经成为了京中默认的事情。 游园会当日，齐王妃或是出席，或是派人送来彩头，左右，都是有些表示，以为这游园会增添些脸面。 今日也是亦然。 齐王妃早早便派人送来了彩头，这也让众人心中有数，这次的游园会，齐王妃怕是不会亲临了。 而亲王妃不亲临，便意味着，话语上可以稍显放松。 也正是因着如此，刚刚这些个贵女，说话才没有顾虑。 “呦，这是哪家的小姐，说话这般的粗俗。” “张口就污蔑人是狗，甚至，口出狂言的把人家说的话当成是狗吠！” “程夫人，这难道就是晟京闺秀的典范？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啊！” 只见邱林敏敏不知什么时候，沿着小桥，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跟着的人是这一次游园会的准备之人——程夫人。 这位程夫人的夫君位至光禄大夫，算起来，还是齐王妃的表妹！ 这也是为何，游园会会由她来负责的原因之一。 这位程夫人为人和善，在这晟京之中素有贤名，最喜欢的便是举办各种的宴会。 邱林敏敏身份特殊，这般的游园会，自然要她来亲自相迎。 可谁都没有瞧见到，不过是离开了片刻，便发生了这般的事情。 这些个贵女逞口舌之快，相互贬低，甚至，还让邱林敏敏这个难缠的公主听见了。 此刻，刚刚候在一旁的侍女上前，小声的对着程夫人耳语了一番，显然是在交代着刚才事情的经过。 听罢，程夫人看了沈汀兰，陈婉，以及赵卿卿一眼。 这赵卿卿因着最近的事情，记恨上了国公府，连带着沈汀兰，今日遇见自然，这火气便朝着她发泄了出来。 而陈婉历来为沈汀兰打抱不平，这起了争执，倒也不奇怪。 可此刻，邱林敏敏单单问了出来，明显就是想要插手这件事情。 原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怕是不能如愿了。 程夫人只能尽力。 只见她脸上挂着笑意：“让公主见笑了，想来，是她们一时意见不合，有些些许子的拌嘴！” “倒是污了公主的耳朵，我这便让他们离开，也省的打扰了公主的雅兴。” 这话，程夫人说的体面，若是其他人，听到她这般的言语，即便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是绝对不会不依不饶的。 可这人不是别人，偏偏是邱林敏敏。 她先是看了一眼沈汀兰。 这二人一丘之貉，如今也算是形影不离。 若不然，按照邱林敏敏这个性子，也不会这般的帮着沈汀兰。 只听她轻笑一声，随后把目光看向刚刚说话的赵卿卿。 “夫人才是说笑了呢，这京中的贵女，我也算是见过不少，可如这位这般口齿伶俐非常之人，可是第一次呢！” 程夫人还不等开口，却听陈婉插话：“公主您说的在理，这赵卿卿仗着自己口齿伶俐，刚刚对着汀兰好一通的羞辱，若不是您恰好来的及时，怕是还不会罢休呢！” 这般的抱怨，听的赵卿卿脸色一变。 看向邱林敏敏，不自觉的便想要开口反驳。 毕竟，这位公主的她回来之后，也有所耳闻。 然而，邱林敏敏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竟然这般的嚣张，看样子，是该好好的给些教训了！” 随着这话说完，邱林敏敏对着自己身旁跟着的两位侍女开口：“既然如此，那便打两巴掌，向沈二小姐道歉之后，赶出去吧！” “这游园会，可容不得她这般口出狂言。” 说道之类，一旁的程夫人想要求情反驳，可她的话刚说出口，邱林敏敏便直接打断。 “程夫人，你可是要为这样的人求情？” 刚要说出口的话一顿，程夫人犹豫了片刻，继续开口：“郡主，这件事情，我刚刚也听丫鬟说过了，赵小姐虽然有错，但催不支持，不若让她同沈二小姐道个歉，这件事情便和解了！” 说着，便看向赵卿卿：“赵小姐，还不快道歉，知道你是心中委屈，可有些事情，不能代而括之！” “国公府的传言，也不能算在沈二小姐的身上啊！” 程夫人这话，也是在为赵卿卿挽回一二。 可话音刚落，一旁的陈婉便不愿意了：“程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本就是赵卿卿说话难听，就应该......” “住口！” 程夫人呵斥了一声。 随后看向赵卿卿：“好不快赔礼！” 此情此景，赵卿卿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清局势。 即便心有不愿，可还是对着沈汀兰开口：“沈二小姐，抱歉，刚刚是我言语上有些激烈了，还请谅解！” 话落，沈汀兰眼角带红，一副受了委屈却依旧大度的模样：‘赵小姐的道歉我接受了！’ “说起来，都是我不好，让众姐妹为这我的事情，起了争执，真是罪过了！” 说道之类，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在众人的眼中，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解释一下，那就是如今京中的那些个传闻，不过都是子虚乌有，还希望大家不要偏听偏信！” 第248章 倒打一耙 这一脸期期艾艾的为着国公府鸣不平的样子，倒是可怜。 可今时此刻，这游园会凉亭附近，都是女眷，没有那些个公子哥在，倒是让沈汀兰有些没有发挥出来。 可有关国公府的事情，本就是传出来的，事情真真假假，倒是没有什么证据。 不过是凭借着京中发生的事情传扬开来。 如今，她说的这般动情，倒是让不少人存疑了起来。 有些是随波逐流的猜测。 而看众人面上闪过犹豫，沈汀兰再接再厉。 左右，不能让国公府彻地的背上这样的名声。 怀疑总比做实要好，只要不是一种声音，事情，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而沈汀兰的话说完，陈婉则是跟着附和：‘不错，这京中的谣言本就是无稽之谈。’ “国公府以及国公爷又怎会向传言的那般，要我说，这不过就是有心之人的随意污蔑！” “更何况，这应家，本就同国公府有些龃龉，你们又怎知这不是应家的手段！” “怕不是因着米价上涨，引起的众人的不忿，这才拉着国公府垫背呢！” 陈婉说的有模有样，尤其是此刻，因着这边的争执，倒是引得不少的人频频观看。 原本走马打球的公子哥们，也都聚集在此，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会听到陈婉的这番言论。 这人群之中，本就有沈汀兰的爱慕之人，一时间，开口为她打抱不平，这一来二去的，前些时日，京中的传闻倒是再一次的存疑了起来。 沈汀兰见状，思绪一转，原本，她还担心今日游园会，会有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可此刻，倒是隐隐有扭转的可能，她自然是要抓住机会的。 家中的事情她也有所知晓，父亲为这京中的传闻恼了几日，心知肚明，这背后就是应家的手笔。 可偏偏却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毕竟，是沈家失算，被他们拿到了把柄。 这传言风向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如今这游园会之中，没有应家的人，怎么说，不还是她一张嘴的事情。 更何况，还有邱林敏敏这个公主为她撑腰。 眼珠一转，立刻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眼角的泪珠更是衬得她摇摇欲坠：“婉儿说的不错，我国公府没有做过的事情，却平白担了这许久，真是有口难言啊！” “许是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如今这样的脏水泼上来，不论怎么解释，总归是无人听的！” “呜呜呜!” “怎么说，国公府也算是皇亲，即便同郡主有些些许的龃龉，可血脉之情，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怎会做！” “更不要说，当初公主下嫁，看中的就是国公府的家学传承，今日，即便是惹得几位姐妹不虞，可为这府中的名声，我也是不得不争辩几句了！” 沈汀兰短短几句话，虽然达不到立刻扭转局势的地步，可这般期期艾艾的言论，确实让众人都看在眼中。 前些时日损了些名声，倒是在此刻，被捡回了些。 毕竟，这般勇于在众人面前发声的贵女，实在不常见。 众人的心中对于传言的很多内容，也有了些许的动摇。 此刻，邱林敏敏见状，再次开口：“沈二小姐说的不错！” “本公主来晟京这些时日，也对这京中的商铺逛了不少！” “其他暂且不论，这单单京中有名的应家商铺，却是也领教了一二！” “放知店大欺主也是这般的常见！” “或许有些人还不知道，这应家商铺，曾向我戎卢之人贩卖过假货！” “好好的金子，只带了几日，便褪色了！” “着人前去理论，他们却还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还是表明了身份之后，才迫于无奈，敷衍了事！” “如今看来，这应家，是本质如此啊！” 不得不说，这邱林敏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绝，把原本应家受到算计，最后完美解决的事情，硬是说成了店大欺主。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更何况，这晟京之中，不是升迁，抄家的大事情，本就不受众人的关注。 时间一过，便无人在意，而邱林敏敏刚才的话，确实让众人心中复议了起来。 甚至，这人群之中，有大皇子一党的公子哥，更是抓紧机会，势要做实此事。 “确实，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要我说，这应家，不过就是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如今爬了上来，仗势欺人惯了！” 振振有词的言论，听的一些知情之人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可这个关口，若是出言反驳，得罪了人不说，还要受到讨伐，可谓不划算的很。 所以，这一时之间，倒时无人开口。 眼见于此，沈汀兰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可这一抹笑意，在她的脸上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便被迫收了回去。 因为，她见到了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或者可以说，是一个此刻出现，那么，她刚刚顺利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人。 只见沈明华一席华丽衣裙，身后跟着几人，朝着他们这边缓缓走来。 谁都没有想到，今日这游园会，明华郡主竟然亲临。 而除了明华郡主，原本以为不会过来的齐王妃也在内。 一时间，刚刚还有些杂乱的声音瞬间变得安静。 有人甚至小声的议论：“不是说今日王妃不过来了吗！” “这连彩头都送过来了，谁能想到，还亲自莅临！” “可不是，这除了齐王妃，明华郡主也在内，今日啊，可是有的热闹了！” 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看了一眼沈汀兰。 沈汀兰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毕竟，只要有沈明华在的地方，她总是会失策。 这是，有人眼尖，朝着人群看了片刻，之后惊呼：“应公子竟然也在！” 随着这话，众人看到，应忱走在沈明华的身后，而他的身旁，则是裴少傅。 “叫什么应公子，如今，怕是要叫应大人了！” 第249章 辩解 一旁有人反驳着开口，可不论是应公子，还是应大人，如今众人心中都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应家来人了。 视线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沈汀兰跟邱林敏敏的身上，毕竟，若是说起来，刚刚这二人，可是说的热闹。 不消片刻，沈明华一行人便走进，看着这边聚集的一众人，不待开口，众人便对着行礼。 “见过齐王妃，见过明华郡主......” “都起来吧！” 话落，齐王妃对着众人开口。 随后，视线落在程夫人的身上：“今个明华心血来潮想来这游园会看一看，毕竟之前几年，从未来过！” “我想着，既如此，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是要陪着的！” “原想着来了之后，找你作陪，可谁料，丫鬟们说，你正处理一棘手的事情！” “便寻着过来了。” “这一来，便见众人都聚集于此，你来说说，是发生什么要紧的大事了，正好我们也听一听！” 齐王妃几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此刻，程夫人见到齐王妃之后，心中是说不出的欢愉。 因着身份的原因，这敏敏公主总是越不过去的，很多事情，她处理起来，也是棘手的很。 可此刻，有王妃跟郡主在，那便不用她插手了。 着人把事情的经过同二人讲了一遍，听罢，齐王妃看向沈明华，一副等着她作答的模样。 沈明华倒也没有客气，看向邱林敏敏跟沈汀兰，此刻的神情之中，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模样看在沈汀兰的眼中，就好像是嘲讽一般。 那样的居高临下，那样的不屑。 这种神情，是她最讨厌的。 心知，此刻沈明华前来，有些事情，便不能再提，还是快些离开的好，若不然，一会儿怕是会适得其反了。 脸上堆了堆笑意，随即开口：“说起来，刚刚还要多谢公主为我仗义执言，今日游园会，本就是个欢乐的日子，咱们还是不要为这一些小事儿，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说着，沈汀兰看向邱林敏敏，目光灼灼，邱林敏敏难得看明报了沈汀兰话里面的意思，附和着开口：‘没错，大家还是走马打球，插花投壶吧！’ 轻笑一声，沈明华笑意盈盈的看向二人：‘急什么，既然有争执，有矛盾，还是说开了的好！’ “我刚刚若是没有听错，大家是在讨伐应家的商铺？” “正好今日应公子在这里，大家有什么不满的，也可同他说上一说！” 沈明华话落，场面一瞬间平静，无人开口，众人都三缄其口，倒不是犹豫，实在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见状，沈汀兰倒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刚松下来，便再次提了起来。 “郡主，刚刚沈二小姐是在哭诉着近几日国公府在京中的一些传言呢！” “说那些言不符其实，都是被人污蔑的。” “而这污蔑，泼脏水之人，正是应家！且敏敏公主也认同，说应家贩卖假货。” “正好此刻应公子在这里，倒不如说上一说！” 开口的是赵卿卿，刚刚她迫于邱林敏敏，落了下风，此刻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而随着赵卿卿的话落，沈汀兰那一副委屈的神情收了大半。 沈明华的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此刻的沈汀兰，面容之上多了几分的恐惧。 只不过，这恐惧在她的脸上存在的极短，可以说是稍纵即逝。 听了这话，沈明华勾了勾唇角。 视线扫了眼赵卿卿。 这姑娘，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想到刚刚宫女禀报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善茬。 “应公子今日在这儿，不若你来说一说，刚刚赵小姐话语里面说的那些个事情，可否属实啊？” 沈明华就这么懒懒散散的问了出来，她神情散漫，仿若这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需要过多浪费口舌之事。 应忱开口：“回郡主，刚刚所言，没有一处属实！” “可为什么，沈二小姐跟敏敏公主会有这般的言论呢？” “难不成，这话不是出自她们二人的口中，是赵小姐的胡诌的？” 说罢，沈明华看向赵卿卿，眼中的不虞分外明显。 这样的压迫感看的赵卿卿心头一震，之后赶忙开口解释：‘郡主明察，这样的事情，又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臣女自是不敢胡诌的！’ 那落在她面容之上的视线移开：“哦？是吗？那既然如此，难不成是真的？” “不若敏敏公主跟沈二小姐解释一下！” 这话，沈明华问的态度还算和煦，同刚刚那边略带压迫感的神情有些不同。 二人没有言语，但此刻，脸上的神情却不甚美妙。 沈明华的眼中不经意间划过一抹嘲讽，随即再次开口：“既然二位不答，那便当做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应公子，你可有什么话是需要辩驳的？” 应忱抬头，因着邱林敏敏的身份，自然不能第一个反驳。 只见他看向沈汀兰：‘沈二小姐说，近几日京中有关国公府的传言都系我应家所为，可有证据？’ 到了此刻，即便是之前胡诌的开脱之言，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坐实了。 沈汀兰抬头，对着应忱说道：“应公子，这谣言愈演愈烈，原本都是指着应家之言，可短短两日，应家变扭转了风向，随之而来的便是我国公府被牵连。” “更不要说，咱们两家之间还有些些许的误会以及不愉快，这各种情况，想来不用多说，也还是能看得分明的吧！” “更何况，我国公府也从未有过言语说此事乃应家所为，实在是传言风向如此！” 不得不说，沈汀兰确实是一个有脑子的，三言两语，便把之前沈家泼脏水没有成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偷梁换柱成了应家是踩着沈家洗脱的名声。 这般本末倒置的言论，倒是深得国公府的一脉相传了。 更遑论，她不提自己刚刚话里话外对众人的引导，只说众人心中所想，倒是聪明。 第250章 各执一词 对于沈汀兰这般的能言善辩，沈明华显然已经非常的熟悉了。 毕竟，上一世的她，不就是被这一句句的辩解说的昏了头脑吗。 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却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应忱的回答。 应忱本就是一个精明的人，沈汀兰的这番说辞，并不会让他乱了阵脚，反之，还会有力的反击。 只见他此刻看向沈汀兰，面上端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神情，说出来的话，确实不留丝毫的情面。 “沈二小姐说的，应某倒是有些不能苟同了！” “单单说你刚刚提到的传言，于应家而言，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无妄之灾，你不能因着我应家不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便说这是我应家的开脱手段。” “反之，沈家议论于人前，这也不能作为我应家的背锅借口！” “再者，刚刚沈二小姐说的沈应两家之间的些许不愉快，在我看来，这都是不值一提的。” “这晟京之中，又龃龉的人家不知咱们两家，众人都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 “我应家实在没有必要拉扯着国公府来为应家背锅。” 应忱思路清晰，说话极具条理，话音缓缓而出，一时间，在众人的心中，倒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话已至此，不待沈汀兰开口反驳，一旁的邱林敏敏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应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实摆在眼前，是不想承认吗？” 随着邱林敏敏的话，应忱看了她一眼，似乎才想起，刚刚还漏下了这么一个公主。 只见他先是对邱林敏敏作揖行礼，之后开口：“公主言重了，不是应忱不承认，而是没有的事情，实在无法硬头认下。” 随即，看向邱林敏敏继续开口：“说起来，对于刚刚公主提到过得戎卢之人，曾在应家的商铺买到过掉色金子的事情，我还是要澄清一下。” “这件事情说起来，当初闹得也算是满京风雨，不过，后来也确实是澄清了！” “所谓的掉色金钗，确实不是出自应家的商铺，而是戎卢那位贵女身边的侍从起了歪心思，偷偷拿走当掉了，为了避免事情暴露，这才找了一个假的来蒙混过关。” 说到这里，应忱一副思索的模样，随即再次开口：“说起来，当初这件事情，东瞻的一位大人还在现场。” “叫达剌，若是公主不信，也可派人过去询问，也省的认为我有买通人的嫌疑！” “听闻这位达大人刚正不阿，最是正义，想来，我也是没有能力让他为我做伪证的！” 阴沉侃侃而谈，把邱林敏敏一切的可能都给堵住，毕竟他都已经说可以派人过去求证了，若是邱林敏敏真的胡诌一通只为了诬陷应忱，这倒是后传到了达剌的耳中，他真的是会拆穿的。 要知道，因着自己哥哥达纳的事情，达剌本就对邱林敏敏有意见。 邱林敏敏一时语塞，对上应忱看过来的目光，眼神带着些许的躲避。 之后开口：“是吗？那这之后的事情， 我倒是不知道。” “不过，你既然都说了，可以让达剌给你做保，那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我戎卢的勇士，都是最正直的！” 邱林敏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显然是硬着头皮为之。 随后，又是话音一转：“可即将假货的事情澄清了，可传言的事情，可已经没有切实的证据！” 这话，显然有些胡搅蛮缠了。 一旁的沈汀兰听了应忱刚刚的解释之后，已经神情不是很好。 想了想，对着邱林敏敏开口：“公主，既然刚刚的事情有误会，想来，这传闻之事，也存在些误会吧！” “况且，这京中的传言，本就是离谱的不行，今日游园会，咱们还是不要被这些事情给影响了！” “对了，你之前不还同我说过，说想见一见那繁花盛开的景象吗！” “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小桥流水，最是应景。” 此刻的沈汀兰，可谓是疯狂的找补，可还不等邱林敏敏开口，应忱便把她的小心思给掐灭。 看向沈汀兰：“沈二小姐，这有些误会，还是要澄清的好，虽是传闻，可这让我应家背锅的行为，却是万万不能的。” “应家一家事小，可应家还有姑母在宫。” “身为家中小辈，自是不能因着应家的些许问题，染了姑母的名声。” “从而让人说是姑母恃宠而骄，才纵的应家这般胡作非为，这不仅是对娘娘的诬陷，更是对陛下的轻视！” 几句话，应忱直接把事情的严重性给直接提高了一个高度，这别拿的能言善辩，沈明华看在眼中，思索着，应忱这人，若是有一日不在户部，去了御史台怕也是个能手呢。 淡笑不语，视线倒是同裴明礼有了片刻的对视。 二人这一瞬间，似乎有了很多的交流。 裴明礼的淡然，沈明华的傲娇，在这一刻汇聚成了千言万语。 而随着应忱这简此的话，沈汀兰的脸色，已经变得强撑微笑。 心中默默祈祷着，可总是事与愿违。 应忱开口：“这两日对于京中米价上涨之事，议论声沸沸扬扬。” “都说我应家一家独大，晟京之中，只有应家米铺有米供应，甚至高价不菲。” “垄断之言，层出不穷，可今日我要说的是，我应家，从没有进行过不正当的竞争。” “也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垄断，这些存米，也不过是之前应家米铺被人恶意投毒，为了揪出凶手，只能被迫关了米铺。” “而如今商铺的米，不过是之前的存粮罢了！” “而投毒之人，也已经抓到，说起来，同国公府还有些姻亲关系，这各种原由，想来，也不用我来解释了。” “且也正是因为应家米铺关停，才没有被人高价把米收走。” 说到这里，众人倒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沈汀兰，毕竟，这之后的事情，即便传言有真有假，可国公府庄子中大量精米被烧，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251章 借口 这晟京之中，存米数量本就是有数的。 国公府的庄子中，突然多出这些许，且再加上米商被人高价收米。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证据确凿，这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感受着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京中富户高价购米，本就各有怨言，此刻看向沈汀兰的眼神，略带不善。 沈汀兰感受其中，一脸收到委屈的样子，开口解释：“说起来，也是凑巧了，晟京精米被人高价收走，转眼我国公府庄子便被烧，随后便传出庄子中被烧的是米粮。” “可这高价之事，同国公府真的没有关系，这些，都是往年国公府从庄户之中，收上来的沉米。” “为的就是平日里广善好施，让一些乞儿能有口热饭。” “我倒不知，这般的善举，竟然成了有心之人的利用之言！” 这般期期艾艾的解释，不管能否取信于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倒是确实为国公府挣回来了些许的颜面。 再加上人均之中，有人帮衬，倒也不算太过孤立无援。 期期艾艾几句话，倒是又把应家给引了出来。 这所谓的有心之人是谁，显而易见了。 却见应忱轻笑：“沈二小姐说的，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 “应家的存米本就不多，这几日也是从附近的佃户，以及周边的村镇收米，运送而来。” “不管是价钱，还是路费，都花了高价，这也是应家商铺精米涨价的原因。” “原本不想解释，可刚刚听了沈二小姐话，我才发觉，众人误会之深，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让大家知道的好。” 不得不说应忱也是个妙人，不去否认，而是顺着沈汀兰的话解释，这样一来，自然还不生硬。 甚至，还将了沈家一军，让他们接下来都无法继续因着价格的事情继续泼脏水了。 毕竟，你沈家可以年年收米存着做好事，我应家同样可以为了京中的米粮供应去收购。 同时，连价格上涨的事情，也给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无人能在说些什么。 毕竟，你不能要求商户做赔本的买卖不是！ 对于应忱的解释，沈汀兰听罢之后，显然面色一僵。 原以为使了一个绊子，谁料应忱竟然轻松化解。 不仅如此，竟然还给了他应家一个当众解释的机会。 他这般说，又有哪个会不理解，毕竟，这些时日，在晟京的精米没有一个妥善解决之前，人人都是要用着应家米铺的米。 这要真是一个得罪狠了，他们说着无米供应，那一大家子的人，都要饿肚子不成。 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很，自是不会用得惯那些庶民吃的糙米。 沈汀兰再无办法，沉默着，可就在这时，沈明华倒是开口了：“我倒是不知，何时国公府竟然还做起了布善乐施这样的事情？” “沈二姑娘不妨讲的在清楚一些，我也好听的明白。” “毕竟，本宫若是没有记错，这晟京之中，陛下曾勒令户部，同京中的富商一同共建这济善堂。” “为的，就是让着京中的乞儿，亦或是无法果腹之人，能有一个充饥之所。” “同时，也为那些京郊或是临近城镇投奔却没了盘缠之人有片刻的喘息之地！” “而每年，这些乐善好施的商户，都会得到宫中的赏赐，年年如此！” “若是国公府真的这般乐善好施，不若说出来了原因因果，我也好派人前去查证，若是属实，倒也可以看在同姓的份上，去陛下面前，请上一份恩赏！”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的话，沈明华的神情，却没有半分的松动。 脸上看不出是何种神情，不过，这言词语气，倒却是为人着想的样子。 只不过，这话里面的真心几何，怕是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了。 可就前些时日这位明华郡主同国公府的各种传言，如今这般言论，倒不像是善意之言。 毕竟，按照她的行事作风，若真是为了国公府着想，刚刚应公子，怕是连说之后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毕竟，她之前骗别人的时候，是何种的样子，众人心里面也都清楚。 视线，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沈汀兰跟明华郡主的身上。 说起来，这还是大朝会文试之后，二人第一次在人多的场合对上。 即便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不得不说，在众人看来，还是很有看点的。 毕竟，这明华郡主对国公府不管是万般维护还是恶语相向，这沈二小姐，可一直都不得她的喜欢。 更不用说，之前大朝会比试的事情。 沈汀兰被沈明华的话问的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这让她如何说得出都救济了那些人。 毕竟，这样的事情，说一说便可以了，国公府自然是不会耗费这个精力。 神情略带尴尬，可此刻，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也由不得她过多的思考。 脸上强撑着挂了一抹笑意，让她看起来局促的不那么明显。 随即，沈汀兰开口：“郡主说笑了，这等子小事情，就不劳烦您了！” “况且，这家中一应安排准备，都是父亲母亲跟祖母来安排的，我一个小辈，也插不上什么手！” “所以，这究竟是如何，我也不甚知晓！” “若是郡主当真好奇，不过回到国公府去同父亲跟祖母问上一问！” “想来，他们二人，也是很乐意同您交谈的！” 说到这里，沈汀兰的语气甚至还有了些许的哽咽：“他们二位，心中还是惦挂郡主的！” “我知道，您对我多有不喜，可毕竟是一家人！” 沈汀兰再次装模作样，不过，这一次她倒是点到为止。 之后继续开口：“即便我对这些不了解，可有一点，确是万万知道的，那就是国公府庄子里面的很多仆从，都是乞儿流民......” 沈汀兰可谓是说的妙极，毕竟是国公府的仆从，即便是真的询问，想必也不是有什么出入。 她这明显就是刚刚的回答心虚，如今找补呢。 第252章 好事 或许是被沈明华的神情刺激到了，沈汀兰刚刚话里话外都是沈鸣跟沈老夫人，更像是当着沈明华的面故意而为之！ 这话语中，甚至隐隐在内涵沈明华对国公府不甚关心，国公府的长辈这般的惦念她，可她却因着些许的小事，便是斤斤计较。 更是不再同国公府联系。 若说之前，国公府同沈明华关系闹掰的原因，亦或是国公府的偏心。 可如今，沈汀兰的话里话外，无一表达的都是沈明华的不是。 亦或是在告诉众人，一直以来，偏心的不是国公府，而是沈明华她本人不同国公府的家人亲近。 这可谓是颠倒黑白。 而她的目的，确实也达成了不少，毕竟，沈明华在京中的名声大家都是清楚的。 娇纵任性，随心所欲。 即便，如今不学无术这个标签，因着琴艺比试，扭转了不少，可固有的成见，又岂是那般的好扭转的。 人的心中，都是不平衡占据了大多数。 沈明华身为这晟京之中最受宠的郡主，好与不好，都有人眼热。 只有她各方面都备受争议，才能让人心中有些许的平衡。 对于在场众人心中的想法，沈明华倒是历来不甚在意。 她哼笑一声，神情满满都是不屑。 似乎，对于刚刚沈汀兰的小算盘压根没有放在眼中。 她有陛下的宠爱，身份尊贵，只要不是谋反这样的大事情，亦或是真的劳民伤财，建元帝不会真的同她计较。 所以，这晟京贵女人人都在乎的名声，在她沈明华看来，那些不过就是狗屁。 “沈汀兰，本宫同国公府的关系，之前已经不止一回的当众说过了！” “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至于你口中那思念过甚的二人，究竟是何种想法，本宫也不屑于知道！” “从一开始，本宫感兴趣的也不过就是国公府所谓的施粥善举！” “既然你不知情，那还是不要随意乱说的好，毕竟，若是之后查清不属实，那也是尴尬！”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汀兰的目光带着挑衅，嘲讽，轻蔑。 这样的沈明华，是沈汀兰嫉妒，向往的。 上一世的熟人，沈明华自然看得出沈汀兰那双极力隐藏着的嫉妒。 就是这种被迫屈服的神情，沈明华喜欢看极了。 因为，只有她知道，沈汀兰这样的一个人，有多大的野心。 如今，自己的野心得不到放纵，只能卑躬屈膝的隐忍着，没有什么，比这还要在折磨人了。 只不过，跟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沈明华不会再给她能够翻身的机会。 她会让沈汀兰永远的在这样的仰望中生活，直到最后。 让她带着期待跟不甘，一直到最后彻底失去全部，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压下心中那无尽的恨意，她再次开口：“不过，既然你也说了，国公府的庄子里面，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这般的善心，若是被辜负，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这样吧，京郊的济善堂里面收留了不少的可怜之人。” “原本皇帝舅舅还在忧心这些人的安置问题。” “毕竟，不能一直留在济善堂，总是要找些个活计的。” “没想到，国公府倒是早就有了这般的安排。” “这样吧，不若这济善堂的人，便都交由国公府来安排如何？” “正好国公府在京郊还有几处庄子，更不要说京中的铺面，请了他们来做工，岂不是两全其美！” “至于剩下的人，国公府也可遵照此类安排，左右到时候呈上安排的名单即可！” 话说完，沈明华看向沈汀兰，脸上还噙着笑意，缓缓的开口问道：“沈二小姐以为如何啊？” “这，可国公府并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了沈明华的打断：“想来，这件事情，不管是国公府还是沈二小姐，都很乐意为之吧！” “怎么说你也是这晟京之中，有名的才女，若是做了此事，怕是能更加的受到那些才子佳人的吹捧了！” “连带着国公府，都多了几分贤名呢！” 沈明华这话，看似商量，实则多了几分的不可拒绝。 随即，她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不由自主的勾笑，随即继续开口：“要知道这晟京之中，对国公府的传言各有不同，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语！” “既然二小姐坚持那些都言不符实，那不若就这般接下，也算是向众人的证明！” 沈明华话语缓缓说出，但却是步步紧逼，让沈汀兰想要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她面露难色，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这般哽咽的神情，倒是看得沈明华舒坦异常、 你不是想要装吗，那我如今便给你这样的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接得住，吃得下，那可就不是她考虑的了！ 反正，最后的好坏都由国公府来承担，只不过，这乐善好施的事情，也不是谁都能懒得下来的，就怕最后，出名容易，好坏不论了！ 沈汀兰不回答，沈明华也不催促，只是这般的看着，面上端着是笑意盈盈。 进退两难的几面，沈汀兰不由自主的拽了拽身旁的陈婉。 这般的小动作，沈明华也是都看在了眼中。 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想的确实，这陈婉也是一个拎不清的，若是她不开口，那便作罢，若是非要逞能，她也不介意连着她一块收拾了。 更不用说，这陈婉说话本就不中听，她不虞多时了。 看在她是个蠢得的份上，不计较，但不意味着她真的不当回事。 只听，陈婉开口：“郡主，那济善堂人多，单一个国公府，又岂能都照看的到，您这般......” 话没有说完，被沈明华打断：“哦？看来陈小姐对于这件事情，也有些想要说的？” “既然你觉得济善堂的事情，单一个国公府并不能妥善解决，不若这样吧，你陈家也出些力，帮衬一下国公府，如何啊？” 第253章 敲打 陈婉原本是想要为沈汀兰打抱不平的，没想到，弄来弄去，这竟然还扯到了自己的的身上。 那济善堂的事情多么棘手，即便她也是清楚的。 若是这把这件事情给陈家揽了回去，怕是她母亲要气炸。 可身旁的姐妹泪眼婆娑，受到的委屈也让她不容忽视，一时间，她倒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怎么，陈小姐刚刚一副想要帮着沈汀兰的模样，如今，这是不想了！” “这般的犹犹豫豫 ，原以为你们姐妹之间，两肋插刀都是家常便饭呢！” “如今看来，也是多有犹豫！” 沈明华这么一激，陈婉倒是上头了，直接反驳：“我没有！” “若是汀兰有事相求，我自然是要伸以援手的。” 话音刚落，沈明华开口：“既然如此，那可就麻烦陈家了。” “这济善堂的事情，便交给国公府了，陈家也要尽力而为啊！” “等我今个回宫，便同皇帝舅舅说了此事，想必，济善堂的那些人，知道两位这般善举，必定会感恩戴德的！” 话虽是轻飘飘的说了出来，可这两人的神情，却并不轻松。 沈明华一锤定音，直接没有给这二人什么反悔的机会。 “本宫也很是好奇，这沈，陈两家，究竟会怎么做，咱们大家也可以拭目以待啊！”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看向众人，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的期待。 可只有她本人清楚，这一丝的期待之中，其实暗含了不少的幸灾乐祸。 “郡主，这怎么说也是大事，您这般轻易的便定了下来，是否有些草率？” 陈婉开口反驳。 不得不说，她平日里能帮着沈汀兰同沈明华争执是有原因的，就这份大胆，旁人也是所不能企及的。 单说这京中贵女，敢三五不时的同沈明华对着的，也只陈婉一人。 对于她开口所说之言论，沈明华看向她，轻挑了下眉头：“陈婉，本宫平日里不予理会你的无理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但这不是你能一而再，再而三无视本宫所言的借口。” “能否轻易下定论，本宫今日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你们想要人前显贵展示自己，本宫给了机会。” “但想要挑挑拣拣，那就是在做梦！” 视线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好了，本宫也没空同你在扯些个没有用的事情。” “稍后便会有人去通知二位的父兄的，想来，这般做好事的行径，身为朝堂官员，他们会很积极的吧！” “明华郡主，你......”陈婉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沈明华便直接打断。 “与其同本宫争吵这些，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应对才是！” “想来，皇帝舅舅若是知道臣子这般的尽职，也会很开心的吧!” 这话一出，谁又能在拒绝，毕竟，若是说了，岂不是要让建元帝失望！ 不理会二人的神情，沈明华此刻心情愉悦极了。 她之前打探的消息，国公府内银钱紧缺，若是在让他们来负责济善堂相关的事情，里面要搭进去的银子不会少。 到时候，他们就会把目光转向同样负责的陈家。 只要两家有了矛盾，那势必会结下仇怨。 而父辈的仇怨，即便小辈再交好，也会受到影响的。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这对儿姐妹花会何去何从。 不过，若是她们真的能够攻克难关，她也不介意如今暂时先放人一马。 知道多说无益，两人也不再多言，只不过那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的神情，却让众人都看在眼中。 倒是让这好好的游园会，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这心思重重的也单单她们二人，毕竟，其他人可没有被沈明华捏着鼻子认下那棘手的差事不是？ 多数人对于这件事情，秉承着一个看热闹的态度而已。 左右，事情不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好好的一个游园会，还多了热闹来看，回去之后，还能有一个谈资，这何乐而不为呢！ 处理完沈汀兰跟陈婉，沈明华倒是把目光放在了说话没有深浅的赵卿卿身上。 这人说话没有个顾虑，若是任意而为之，往后众人有样学样，跟随不对付，若是这人恰好还是她沈明华不喜之人，岂不是败坏她的口碑名声吗。 看向赵卿卿，沈明华缓缓开口：‘赵小姐今日可谓是一张巧嘴啊，赵大人在御史台，你这可也算是女承父业，巾帼不让辅酶！’ 说道这里的时候，赵卿卿神色一喜，还以为沈明华是在夸她。” 可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她脸色一僵：“怎么，赵姑娘是想学乃父？” “可也要看自己达不到那个火候。” “不要到时候，学没学好，反倒惹得自家门楣抹黑！” 这话，说的可谓没留有丝毫的情面。 若说之前，赵卿卿还在庆幸，因着明华郡主对沈汀兰的不喜，倒是让她逃脱了一劫，可如今却是人都懵了。 原以为这位郡主找了沈汀兰的麻烦之后便罢了，可没想到，还有一个回旋镖，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脸色变了又变。 对沈汀兰，她还能硬气一些，那么，在面对这位郡主的时候，她却是异常的恭顺。 因为，她可不想到时候再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 若真是那样，不仅她父亲饶不了她，就连她祖父，都要教训她了。 “郡主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处，我今后一定注意！” 扫了她一眼，沈明华开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大人跟赵老打人都是大晟的股肱之臣，你身为他们的小辈，更要勤勤勉勉。 这话说完，沈明华又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 确实不是这京中如今最时兴的料子。 这京中贵女攀比，一个个的，唯恐新料子自己穿的晚了。 想到刚刚婢女的回话，思索着，沈明华还是开了口：“说起来，赵小姐的眼光倒是不错。” “你身上的料子在京中没有见过，若是方便，可否送我一批，想来裁做了新衣也是不错的！” 第254章 明着内涵 在刚刚被沈明华呵斥了一顿之后，赵卿卿没有想到，这位郡主殿下还能说出这句话来，一时间，倒是有些惊到了。 不仅是赵卿卿，其余众人也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毕竟，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清楚，刚刚，陈婉就是用赵卿卿衣服样式来嘲讽她的。 可如今，明华郡主却说，这衣服料子不错，有了这话，还有谁之后敢光明正大的嘲讽赵卿卿身上的衣料。 看得出，沈明华这话，觉得衣料是否不错暂且不论，倒是给赵卿卿解了围。 这样，之后，也不会再拿这件事情来讥讽了。 但偏偏，还真有人直言挑衅。 只见刚刚一直沉默的邱林敏敏此刻，看了眼赵卿卿身上的衣料，开口道：“明华郡主，都说你眼光独到，可这今日又是怎么了，这赵小姐身上的衣料，我看着也不过就是普通的桑麻中混了些质量一般的绸缎，这样的衣料，就连京中的那些商户小姐，也都是不屑穿的。” “难不成，是眼光出了什么问题？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大事情！” 邱林敏敏话语之中满是讥讽，沈明华听罢之后，眼神中带着不屑。 随后抬手，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 衣袖，随即看向她：“公主觉得，我今日穿的如何？” 沈明华今日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衣裙，扎眼的很，但看做工就知道，繁杂无比。 更不要说这衣裙之上的各种配饰。 奢靡，美丽。 这样的衣服，怕是所见之人，人人艳羡。 不过，众人也都清楚，这样的衣料，怕是只有这位备受盛宠的郡主殿下，才穿的起。 但不说那衣裙的布料，乃是上等的丝绸所材质，就连那绣花，都是繁琐的绣法。 这还不算衣裙上那些需要费心搜罗的配饰。 即便不想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邱林敏敏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郡主所穿衣裙，自然是最好的！” “明艳夺目！” 听得出邱林敏敏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那话语中的不愿，可却不得不说出来。 沈明华挑了挑眉，随即轻笑：“公主的赞美真是让我听之愉悦。” 说到此处，邱林敏敏开口：“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人人都知这宫内的织属司天下无双。” “郡主受宠，自然这漂亮的衣裙，数不胜数！” “可咱们刚刚说的是赵小姐身上的那件衣料。” “郡主每日身着华服，竟然会觉得这都不够瞧的桑麻不错！” 这话的语气中带着嘲讽，可沈明华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面容之上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直等着邱林敏敏的嘲讽话语说完，沈明华似笑非笑的扶了扶自己的衣裙，好似在打扫着并不存在的尘土一般。 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刚刚公主也说了，我身上这衣裙很美，可这样的衣裙，与其说是它的美力。” “倒不如说是因为我穿在了身上，才衬托的它美丽华贵！” “须知，这衣料，不过就是辅助衬托的用处。” 说到这里，沈明华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屑了起来。 就连语气，也变得多了几分骄傲：“说句公主不爱听的话，这衣裙，若是穿在公主的身上，怕是就没有这般夺目的效果了！” 这话，可谓是没有给邱林敏敏留下丝毫的情面。 不过，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却实在是在理的很。 沈明华本就长得貌美，再加上她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更是好像能勾人心魂一般。 而邱林敏敏呢，因着草原长大，这皮肤倒是多了几分小麦的颜色，但但这样衣裙，自然是比不上沈明华的。 即便，她的容貌也是上乘。 “你......”被这般一呛，邱林敏敏对着沈明华一时间气急，有些语塞。 看在眼中，沈明华勾唇一笑：“公主别气，我说这话，也不是想贬低你什么！” “不过，是在说明一件事情而已。” “这衣裙的用料，只是一方面，要看穿上她的人是谁，譬如，你语气中那满是瞧不上眼的桑麻，本宫依旧能穿的好看。” “更何况，这桑麻绸缎，本就都是布料，又哪里来的高贵与否呢？” “赵大人外任之地，盛产桑麻，赵小姐身为他的女儿，如此穿着，我倒是觉得，甚好。” “毕竟，一个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是要懂得体察百姓的，但看赵小姐回京之后，还能不忘故地，身着桑麻，足以见得，赵大人为官本心。” 单单这几句话，倒是把赵卿卿的父亲给捧了出来，此刻，赵卿卿看向沈明华的目光，显然带了些许的敬畏。 沈明华恍若未闻。 邱林敏敏被沈明华这般的言论说的一愣，随即，脸色中浮现一抹嘲讽：“郡主当真是能言善辩！” “不是本宫能言善辩，不过就是实事求是而已！” 说到这里，沈明华看向邱林敏敏的目光带了些狡黠，这位公主心中突然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就听沈明华开口：“说起来，公主因着同大晟联姻，倒是做了不少的功课啊，连我大晟布料桑麻还是绸缎，都分的这般清楚，真是佩服，这如今也算是半个大晟人了！” “这有些话，我还是要告诫一番的，须知，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的说，毕竟，戎卢同大晟有些国情还是略有不同的。” “公主既然要嫁到大晟来，还是要努力的适应大晟。” 这话，虽然有些没头脑，可众人却也听的明白。 戎卢想要把公主嫁到大晟之事，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究竟是嫁给皇上，还是其他人，倒是个未知数。 所以，这件事情，众人即便知道，却也不曾讨论，此刻明华郡主这般明晃晃的说起，也算是对这位敏敏公主的一种警告。 一时间，邱林敏敏所有的气焰都消失殆尽，语气一噎。 随后，看向沈明华：“沈明华，即便我嫁到大晟，我也是戎卢的公主，身份使然，大晟的规矩要求不了我！” “公主这话，是不是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了？” “难不成，在我大晟，郡主还想按照戎卢的规矩来吗？” “父死子继？这可是大逆不道呢！” 第255章 下棋试探 这话说的极轻，可众人却依旧听的分明。 “你说什么？”邱林敏敏怒视着她。 可沈明华却只是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在劝公主，还是不要过于自以为是的好！” 这话说完，也不等邱林敏敏反驳，再次开口：“今天日色正好，大家倒也不必拘在这里。” “听闻这园中，桃花开的正艳，大家不妨去瞧一瞧！” 众人散去，尤其是邱林敏敏，在临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沈明华一眼。 程夫人也陪着齐王妃去小憩。 沈明华看了眼此刻身旁的裴明礼，勾了勾嘴角。 之后，对着身旁的松萝开口：“也说了这许久，咱们也找个地方坐一坐，吹吹风！” 说完，沈明华抬步离开。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离开的背影，面上却是说不出的神情。 倒是一旁的应忱，看着此刻表情的裴明礼，想了想，开口问道：“裴少傅棋艺出众，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裴明礼收回视线看向应忱，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许久，似乎在思索。 过了许久，应忱见裴明礼迟迟没有回应，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开口：“若是不便，那......” “可以！不若，便前面那处阁楼如何？” 裴明礼的话说出口，应忱先是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脸上倒是带了一抹欣喜：“自然可以！” “我现在便让人准备。” 招呼着人嘱咐了几句，两人一同朝着阁楼处走去。 阁楼上，此刻，有人把棋盘摆好，随后退下。 应忱看向对面的裴明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少傅您请！”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棋盘，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还是你先吧，怎么说我也是当了你几天的先生，哪有不让的道理。” 之前因着迎接大朝会，沈明华找建元帝申请了一个宫学官。 里面找的都是一些大儒，偶尔，裴明礼也会授课。 他学富五车，即便是如应忱这般少年英才，在裴明礼的面前，也是差些火候的。 所以，二人虽然年岁相当，可若真论起来，裴明礼也可以称得上应忱的一声先生。 裴明礼话落，应忱执棋先走一步。 裴明礼漫不经心落下一子。 在他的面前，应忱这位看起来平素还算沉稳之人倒是差了些许。 只听裴明礼开口：“应家如今，可算是找了一个不错的靠山啊！” 这话，不像是疑问，更像是一种肯定。 应忱落子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了裴明礼一眼，他依旧还是刚刚的神情。 面容淡然，看得是棋盘，可应忱却偏偏有一种，裴明礼看穿他的感觉。 思索着，应忱回应：“少傅说笑了，应家不过是求一个安稳而已！” 没有一口否认，因为应忱心里面清楚，这位裴少傅既然能这般说，那它，也就没有反驳的可能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位裴少傅，同郡主的关系应是还不错的。 朝堂之中，大皇子秦川对人多有拉拢，尤其是这位裴少傅刚刚来京之时。 可无论大皇子如何示好，这位，却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 相交淡漠，好像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没有什么分别一般。 刚开始或许能说是清高，可时间长了，众人倒也清楚，这位，性格如此。 出身裴氏这样的家族，即便这两代无人入朝堂，可那周身的气度，都是众人所无法比拟的。 稳这个字，在面前这位裴少傅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他对于大皇子的交好不为所动，是否早早便站队三皇子。 可随着相处，这晟京之中的两位皇子，他对之态度，几乎相同。 进退得以，但却既不会让人觉得卑躬屈膝，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的清高。 好似那茂林修竹，自有气度，但却不会过刚易折。 他能够让朝堂众人在同他接触之后，人人都说一句传言非虚，便只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这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应忱的观察却发现，对于明华郡主，他似乎略有不同。 或许是因着陛下让二人共同负责大朝会，接触的多的原因。 有心试探，这也是应忱没有否认的原因。 再次落了一子，应忱看向裴明礼：“说起来，观少傅同郡主共事多有默契，想来，之前在江南的三年，感情是极好的！” 这话 刚一说完，裴明礼缓缓开口：“三年中所见之面屈指可数，若这般，应公子也认为是感情好，那裴某，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这语气，随意中又带着几分不屑，听的应忱一愣。 从刚刚对面之人的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对于明华郡主，他说的可谓是波澜不惊，压根没有管什么身份，简直就是没有当一回事儿的不在意。 一噎，倒是让应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想了半晌，才略有迂回的开口：“少傅才学过人，想来在江南之时，常常通读史书，倒是应忱唐突了！” 听到这里，裴明礼抬了一下沿浦，看向应忱：“十岁之前，我便已通读史书。” “裴家所猎书本，也在年少之时，早早铭记于心。” “我同郡主接触不多不是我有多用功，单单只是我们根本见不到。” “况且，裴家每年求学之人众多，若不是家宴，郡主就是想见，也见不到我！” 这话说的可谓是狂妄。 应忱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意。 不再开口，二人继续对弈。 约莫过了一刻钟，应忱从落子速度逐渐变缓，可裴明礼倒是一直保持着之前的速度没有变。 似乎，同应忱对弈，并不会消耗他多少精力。 再次抬头，打量着对面思索着的应忱，裴明礼勾唇开口：“我倒是好奇，应家如今，投靠的究竟是三殿下，还是明华郡主？” 只这一句话，倒是让应忱一瞬间分了心神。 换乱落子，却留下了一个明显破绽。 裴明礼见状，也没有客气，直接围了他的子，一个通吃。 拿起棋子，应忱想着对策，也不知是棋局还是刚刚说的话，亦或是都有，左右，他此刻的眉头紧锁。 第256章 其他心思 裴明礼倒还是之前的那副神情，甚至，还悠哉了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太傅这般询问，究竟是为了郡主，还是三殿下？” 落下一字，应忱看向裴明礼问道。 倒是个有脑子的。 裴明礼在心中思量着，脸上，端的还是那副淡然神情。 随即，就见他缓缓开口：“那不知，应公子以为，裴某是帮谁问上一问的？” “少傅心思，学生自是不敢妄假揣测的！” 对于应忱的回答，裴明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问道：“哦，是吗？” 正欲继续开口，眼尖的看见有人朝着这边前来，裴明礼咽下了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 “刚还说，明礼人来了却没有见到，打听着人在何处，倒是不曾想，竟是在这！” 开口说话的是秦川，即便裴明礼对他的各种拉拢都视若无物，可他却依旧没有放弃，甚至，还乐此不疲了起来。 毕竟，他的认知中，自己身为皇子，对一个臣子这般礼遇，而这个臣子还是裴家人，更能衬托着他的礼贤下士。 应忱跟裴明礼起身行礼，秦川走到棋盘前，看着这棋局：“看来明礼是真的喜欢同人对弈啊！” “说起来，上一次见到，还是明礼同三弟呢！” 说着，秦川看向秦朗。 而秦朗则是淡笑点头：“没想到大哥还记得！” “记忆深刻，自然是忘不掉的！” 说到这里，一旁跟着的冯绍跟着附和：“我还记得，当时还是郡主殿下先看到的呢！” 秦川一笑，之后指了指冯绍：“表弟说的不错，是在仙乐居后面的那条河面之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默契。 提到仙乐居，秦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即又看向秦朗：“说起来，如今三弟正在调查的就是仙乐居的案子吧？” 秦川点头：“兄长说的不错！”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言语，似乎，并不想多聊有关仙乐居案子的事情。 可秦川既然已经提及了，又岂能轻易作罢。 看向冯绍：“说起来，绍表弟似乎同仙乐居的老鸨有些交情呢！” 话落，冯绍同秦川对视一眼，思绪流转。 之后，尴尬的笑了笑：“都是些年少无知的荒唐事情，不过，表哥说的确实不错，这仙乐居的苗妈妈，确实有些交情的。” 这话说完，又看向秦朗：“说起来，今日表哥既然提起了仙乐居的事情，那绍也有一事想要求一求三殿下！” 这话，一旁的秦川倒是开口：“哦，究竟什么事情，你小子竟然这般说。” 随后摆手：“都是自家亲戚，你是我的表弟，三弟又是我的亲弟弟，算起来，也是一家人。” “有什么恳请，你就直说，若是可以，想来三弟也不会为难的！” 秦川这话说的随意，满口的答应姿态，一旁的秦朗虽然觉得有些怪，但却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看向冯绍，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开口问道：“冯公子所求之事，可是同仙乐居的案子有关联？” 秦朗本就聪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在没有查出些端倪，才是真的不用活了。 毕竟，人也是在大理寺良久。 冯绍看了秦川一眼，随后点头：“三殿下圣明！” 之后，缓缓开口：“说起来，从前荒唐之时，也曾在这仙乐居一掷千金。” “后来虽少有踏足，可这交情，也是在的。” “那楼里都是有些娇滴滴的姑娘，如今丢了东西，肯定是人心惶惶的。” “那苗妈妈便寻了我，想着看看我能否在三殿下面前说上一说。” “也好把这凶手早早绳之以法，毕竟，这仙乐居总这么关着也影响营收不是！” “那都是些苦命的姑娘，都指着银钱过活呢！” 这话刚一说完，应忱便直接开口了：“冯公子这话，应忱倒不得不有几句的反驳了。” “人人都知，这仙乐居乃是晟京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的姑娘，也都是金玉堆出来的！” “苦命倒是或许，可这过活，怕是不见得。” 应忱这话说完，明显察觉到秦川看向他的神情带了些不悦。 没有开口，倒是冯绍看向应忱：“应公子清高，想来去的风月场所少，既然不了解，还是不要道听途说的好！” 这话，可谓是正面反击了。 不过，冯绍既然都这么说了，应忱便也没在开口。 一旁的秦朗听完，思索片刻，开口：“说起来，这两日，因着仙乐居的案子，朝中来递消息的人不少。” “左右，大理寺如今的案子不多，也便紧着这仙乐居的事情调查。” “可按照目击者的描述，已经全城搜捕了，可却依旧不见踪影。” 更遑论，这从外地入京之人，也都细细的排查了一遍，均没有出现。 “这件事情，倒是一时间有些棘手了起来。” “不过，冯公子既然这般说了，又有兄长的面子，我自然是尽心尽力的。” “只不过，这么久还没有线索，我猜测是不是一开始，她们便锁定错了人！” “这些，应公子倒也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安排的。” 秦朗这话说的也算是给了冯绍一个保证。 秦川看在眼中，接话说到：“三弟，这绍表弟浑惯了，今日若是言语有冒犯，你多担待。” “不过，这仙乐居的事情，我觉得能尽快还是快一些的好，毕竟大朝会期间，各国来晟，若是因着这件事情耽误来就，闹些个风言风语来，对咱们大晟的影响不好。” “兄长说的是，弟弟会吩咐手下的人上些心思的。” 对于秦川的话，秦朗总是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这样的姿态，让秦川本人甚是得意。 甚至，隐隐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有些拿乔：“三弟你知道就好，说起来，这些事情，也就是为兄能同你说上一说了，咱们是亲兄弟，我长你几岁，自然是能提点的时候，就提点些了！” “说起来啊，这朝中之事，你也是刚刚接手，若是有不懂的，也可以同为兄说一说！” 第257章 两位皇子 秦川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 而秦朗，倒是也配合着点了点头。 对此，他满意极了。 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刚刚二人对弈的棋局上，心情甚好，竟然起了指点的心思。 只见他指着已经有了颓败之势的白棋，点评的说道：“这白棋被黑子围攻，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尤其是刚刚这最后落子，更是直接把破绽全都暴露了出来，若是我，肯定是不会落在这一处的！” 说着，又拿起一白棋，在一旁落下，直接忽视了一旁此刻手中还拿着白棋的应忱。 对着裴明礼开口：“明礼你来看一看，如今，你可还有办法？” 裴明礼笑了笑，随即把手中的黑棋子扔到棋盒之中。 看向秦川，开口说道：“殿下心思细腻，走一步看三步，自是不能比拟的！” 这话说的恭维，可配上他此刻那般正经的神情，倒是硬生生给人一种真诚。 秦川听完，脸上的笑意有些掩盖不住。 哈哈一笑，之后开口：“还是明礼会说话！” 之后，招呼着开口：“说起来，跑马场那边如今热闹的很！” “要我说，咱们也不要在这地方躲清静了，过去看看热闹，才是正经事儿。” “三弟你说呢？” 对于秦川的问话，秦朗收回刚刚还落在棋盘上的目光，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看样子，是皇兄技痒，想要露一手吧！” 话里面带着些调侃，听的秦川一乐：‘三弟，还是你了解为兄！’ “哈哈哈哈哈，说起来，三弟你自江南过来，还没有来过这个跑马场呢吧！” “我记得啊，以前你小的时候，同为兄过来，连弓箭都拉不开呢！” 秦川的调侃，听的秦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弟弟可还记得，当初皇兄一下子便拉开了，让我羡慕许久呢！” “说起来，一会儿弟弟可要好好的观赏一下兄长的风采了啊” 这两句，听的秦川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弟弟如此要求，当兄长的岂能不满足！” 说着一行人朝着跑马场离开。 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在这一行贵人们离开之后，刚刚棋盘上，白子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局面，此刻已然是消失殆尽。 原本空余的地方被落了一颗黑子，局面瞬间扭转，甚至，连挣扎之机都没有给白子留。 凶险异常，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可无人知道，这一颗黑子，究竟是何人落下的...... 此刻，距离这二层阁楼不远处的地方，被树木遮挡，无人发现，沈明华本人就坐在此处。 而她的位置，刚好能瞧见刚刚在阁楼处发生的任何事情。 “真是有趣极了！” 一旁的松萝听了沈明华的话，小声的回应着：“郡主，观他们的方向，似乎是跑马场的位置！” “跑马场？看来，今日的热闹还没有结束。” “也罢，既然是热闹，又岂有不看的道理。” “况且，人来的这般齐，怎么还有没有其他意外的收获呢！” 这话沈明华说的极轻，好似喃喃低语一般。 “去，着人宣扬一下，两位皇子驾临，众人岂能不知道呢！” 这话说完，沈明华起身：“走，咱们也去跑马场凑一凑热闹去。” 。。。。。。 此刻的跑马场内，众人跃跃欲试，都想着一展自己的风采。 这骑射一事，本就不拘泥男女，此刻场内，好不热闹。 至于不善此时的贵女，则是坐落于台上，议论观看，倒也应景。 另外一侧，燃着线香，而一旁的侍女手拿的托牌儿中，放的则是这一轮的彩头。 不管是想展示自己，亦或是瞧上了那彩头，场内众人都尽力的很。 秦川一行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场面。 两位皇子驾到，众人自然是要起身相迎的。 “见过大殿下，三殿下！” “都起来吧，今日游园会，倒也不拘泥着这些个规矩！” 秦川开口，众人起身。 看着场内的情景，秦川跃跃欲试。 一局结束，有人开口，秦川便也半推半就：“也好，本殿也确实是有些时日没有下场蹴鞠了！” “不知众人可有意，同我玩上一局？” 大皇子开口，哪里有人会拒绝。 刚刚还在跑马场上的一众男女均下场，以秦川为首，组队完成。 形成两队，这蹴鞠比赛一触即发。 两位皇子各带一对，看似是两方的较量，可这在众人亦或是场上之人看来，不过就是两位皇子之间的较量而已。 而对此，秦川更是颇为重视。 不仅让本就武义出众的冯绍同自己一队，更是有亲自点了几个平日里在京中那些个纨绔，毕竟，他们平日斗鸡打马的，蹴鞠踢得极好。 说来，秦川倒也有意思，人选好之后，还对着秦朗，一副关心的模样：“三弟，你看看，你想选谁？” 秦朗看着对面秦川那一行人，神情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只是看向一众的公子哥，问了都有谁是自愿的！ 可对面秦川的队伍过于强悍，一时间，倒是让现场变得有些寂静。 随后，倒是陆续站出来了几人，可这几人同对面的一行人相比，倒是差的太多。 其实说起来，这场比试，秦朗本就不予参加，倒是秦楚一直撺掇，说什么兄弟二人之前三年没见，正好一同蹴鞠一番，切磋切磋。 人人都知，大皇子人在军营，本就占据了优势，可他非要说什么兄弟亲情，秦朗也不好拒绝。 沈明华人到的时候，场上的两拨人已经开始较量了。 扫了一眼，看清两方的人员之后，她轻哼一声：“呦，这是什么情况啊？” 话落，身边便立刻有人开口解释：“回郡主，两位殿下说要切磋一二，便组了队。” “蹴鞠比试？可为什么我看，这京中蹴鞠的各种高手，都在大表哥那一队呢？” “在实力上本就占了先机，这怕不是切磋了吧！” 沈明华一来，便把众人不敢言说之事给点明了，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第258章 挑拨 沈明华说话，平日里便没有那些个顾忌，随心所欲惯了。 人人都知明华郡主同三皇子关系好的不行，如今，她一来便为之打抱不平，也算正常。 毕竟，相比较三皇子，明华郡主同大皇子的关系倒是稍显差了不少。 毕竟，两人曾不止一次的当众有过争执。 可这场内，总还是有人对沈明华无所顾虑的，只见邱林敏敏一副满不赞成的，开口说道：“郡主这话，可就有些蛮不讲理了！” “你来的晚不知道内情，这场上众人，可都是自愿组队的。” “三皇子所选之人，技艺上略差一筹，这也是怪不得旁人的。” “就像如今这场上的情况一般，大皇子优势占尽，那只能说是他自己的能力再次，你不能因着三皇子不如大皇子，便说大皇子的不是吧！” “须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邱林敏敏这话，可谓是把秦朗给贬低到了极点，这般捧一踩一的行径，听的沈明华眼中的冷意逐渐加深。 遂，又扫了眼其他人的神情，知道邱林敏敏这般说，不过是为了秦川造势。 如今，戎卢这边，尤其是邱林图卢，显然已经同秦川达成了共识。 两人私下达成了交易，左右不过是那至高位置。 所以，邱林敏敏踩这般的帮着秦川说话。 思索着，沈明华神情一变，之后，嘴角噙着笑意，想着这邱林敏敏明目张胆的为秦川说话，若是自己不成全她一二，岂不是都对不起这上赶着递上来的话茬。 勾唇一笑，之后开口：“敏敏公主来这晟京许久，倒是很少这般为人出头呢！” “一个是国公府的沈汀兰，再有一个，便是大表哥了！” 话到此处，沈明华视线直接落在了邱林敏敏的身上：“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公主如此偏帮大表兄，这各中深意，我倒是不得不多想了。” “毕竟，戎卢有意让公主同我大晟联姻，如今人选未定，似乎有待商榷。” “可今日公主殿下对我大表哥各种维护，倒是让我不得不认为，是否在公主心中，大表哥就是那个良人。” 说到这里，也不管此刻众人究竟都是何种神情，沈明华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说起来，公主同大表哥也算是有些交集。” 之后，顿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对了，我听说，大表哥平日里同戎卢大王子多有交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相谈甚欢！” “想来，就是这一次次的接触之中，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吧！” 说到这里，沈明华低下的眼眸之中，甚至还划过一抹嘲讽。 这人，之前说她同裴明礼不清不楚的时候，造谣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副自信的模样，如今自己有样学样，希望她能接得住呢！ 果不其然，随着沈明华的话说完，邱林敏敏的神色倒是一变：“沈明华，你休要胡说！” “什么不一样的情愫？你简直是污蔑！” 可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沈明华却也只是淡笑，之后缓缓开口：“公主这般急切什么，若是我说的不对，解释清楚就好了，你如今这般急切的模样，倒是有些气急心虚了！” 这般缓缓反驳她的模样，看得邱林敏敏牙痒痒，这人，每每反驳人之事，总是这般的随意模样，这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好像她压根没有把人给瞧在眼中一般。 “我心虚什么，不过是你信口雌黄，我反驳罢了！” “况且，任谁被诬陷，都会是我这般的神情。” 沈明华神情不变：“我观公主如此关心，倒是没想其他，毕竟，以往我同人商讨正事，公主都以有私情为言，我原想着，若是那般都算，公主如今这般，又岂能不是？” 这一反击，说的是之前邱林敏敏见到造谣沈明华之事，被她说的话一噎，邱林敏敏气急，她此刻，倒是恨急了沈明华这一张巧嘴。 在这京中，她就没有见过有比沈明华更加能言善辩之人了。 “郡主说笑了，没有的事情！” 邱林敏敏左右也说不过沈明华，心一沉，语气不善的开口。 沈明华一笑：“既然没有，说开了也便可以了，公主何必这般呢，毕竟，我当初被污蔑之时，可也没想公主这般啊！” 这般轻飘飘的话，倒是内涵着邱林敏敏小气。 邱林敏敏瞪了沈明华一眼，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沈汀兰此刻倒是适当开口：“明华郡主，公主怎么说也是我们大晟的客人，你这般说，确实一些不妥当了。” “更遑论，这等子子虚乌有的事情 ，不论是公主，还是大皇子，于名声上都不甚妥当。” 视线放在了沈汀兰的身上，脸上的笑意更是加深，甚至，还带着些许看戏的模样：“都说这沈二小姐同敏敏公主一见如故，姐妹情深，今日一见，倒是确实如此啊！” “毕竟，往日沈二小姐，可胆子小的很，这般无理行径，无端插话的行为，可是从未有过！” “想来今日是真的在给公主打包不平论，若不然，又怎么胆大到质问本宫呢！” 说到这里，更是看向陈婉：“说起来，以往都是陈小姐同沈二小姐姐妹情深，每次有什么事情，陈小姐也是如今日沈二小姐这般，当仁不让的上前来为其打抱不平！” “只是不知，如今日对公主这般，沈二小姐可为陈小姐有过啊！”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了，可不得不说，沈明华倒是说在了点子上，此刻，陈婉确实看向了沈汀兰一眼，眼中，倒是略有伤心。 毕竟，在她的心中，自己跟沈汀兰才是真正的姐妹情深，谁能料到如今倒是冒出来一个敏敏公主。 而且，汀兰对她，确实好的不行，即便心中不想这般认定，可人心就是如此，一点有一点的疑虑，便会无限生长。 而沈明胡要的，就是这般。 沈汀兰刚刚还义正言辞的神色一僵，同陈婉对视了一眼，把她眼中的神情看得分明。 第259章 劝说 总是自予姐妹情深，可若是这两人之中又多了一人，又哪里来的情深呢？ 尤其是这晟京的女子，一个个看着大度，可实际上，那股子斤斤计较，都缠在心间，总是会多想的。 沈汀兰是万万没有想到，沈明华竟然会这般的挑拨她跟陈婉之间的关系。 她同陈婉相交多年，自然是了解她的。 刚刚那副神情，明摆的就是上心了。 可她跟敏敏公主有如今这般的交情，说起来，也是因着有共同的目标。 两人这才走的近了一些。 然而，这样的情况，陈婉是不知情的，她一开始，也没有准备告知陈婉，可如今，若是她不能让陈婉放宽心，怕是就要解释清楚了。 沈明华把二人的互动都看在眼中，神情之中，轻蔑一笑。 就看沈汀兰到时把不把陈婉当成她最好的姐妹了，若是要解释，以陈婉的性子，怕是个大嘴巴。 就怕告诉了之后，这陈婉一个不慎，被人刺激的时候，全盘说出来，那到时候，才是真的有意思了。 心中的小算盘此刻被沈明华巴拉的贼响，她话说过之后，就把视线放在了此刻的蹴鞠场上。 不准备听沈汀兰究竟是何种的解释，看了片刻，还主动朝着邱林敏敏搭话说道：“敏敏公主，其实要我说，我大表哥还是很不错的，能文能武，在这晟京之中，可是最耀眼的儿郎了。” “大晟同戎卢联姻，想来这能选择的权利，就不在公主您的手中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头轻轻的朝着邱林敏敏靠了靠，小声的言语着。 即便不喜沈明华这位郡主说的话，可刚刚的那句，是非好坏，邱林敏敏还是能分辨的。 即便不知道这女人是否安了好心眼，可这话，她说的倒没有错。 这也是邱林敏敏即便神情不虞，可也没有出言反驳，亦或是让沈明华闭嘴的原因。 把邱林敏敏的视线放在眼中，沈明华不经意的划过一抹得意。 随后，继续开口：“其实，这样的联姻，公主自己也是不愿的吧？” “可却没有办法，有时候，身份，就是一种妥协。对于这一点上，我想，没有人同我一般的能够理解公主了！” “毕竟，这般做不得主的感受，我也有过。” 听到沈明华这话，邱林敏敏倒是忍不住开口了：“明华郡主，你这是一朝没有烦恼，来我这分说来了？” 这话语中带着不虞跟质问，沈明华却是全然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一笑：‘公主急什么，我这般也是为你着想不是！’ “只不过是同为女眷，有些将心比心罢了！” “我也听到了些许的风声，戎卢那边，想的是把你送进皇宫，当我皇帝舅舅的女人，可你我都清楚，这看起来戎卢或许获利最大，可委屈的只有公主你一人啊！” “可若是不嫁进皇宫，这人选上，倒是更为难挑了些。” “家室好的，或许并不想娶一个对家族没有丝毫助益的公主，而家室不好的，公主跟戎卢也决计是瞧不上的。” “这看来看去，似乎，也只有我这个大表哥最为合适了！” “如今我大表哥还没有正妃，再加上同戎卢大皇子关系也还算不错，公主若是嫁过去，那才真可谓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呢！” 说到这里，沈明华的音量又低了两分，说出来的话，带着很大的蛊惑性：“更不用说，我这皇帝舅舅单只两位皇子，这未来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难道，公主不想以后身居高位，让自己的母国高看一眼！” 说到这里，她又突然话音一转：“当然了，你若是嫁给皇帝舅舅，似乎也可以母凭子贵，可自古皇室争端，你又怎能确定，自己一定能生下一个皇子，同时还可以平安长大？” 沈明华这一句句的话当真是直戳邱林敏敏的心。 她强装着镇定，可那忍不住攥紧杯子的手，却是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沈明华对于这些小动作，自然是都放在眼中的。 会心一笑，突然扭头看了沈汀兰一眼，随后，继续同邱林敏敏开口说道：“所以，这谁是最好的人选，想来也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邱林敏敏听了这话，看着沈明华，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讽刺：“你能有这般的好心？” “再说了，谁人不知你同三皇子的关系是极好的，既然左右都是要选，我倒不如选了三皇子！” “更何况，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又岂能不支持大皇子，而是支持三皇子？” “况且，若是论出身，三皇子似乎更好呢！” 这邱林敏敏倒也不是全然的没有头脑，对于她的质问，沈明华挑了挑眉。 显然，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她看向邱林敏敏：“敏敏公主，我为何说的是大表哥而不是小表弟，这不是很明显吗！” “咱们两人，素来是不和善的，就连这面和心不和，有时候都是装出来的，既然如此，我同小表弟如此关系，又岂能让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嫁给他！” “更不用说，公主这般张扬的性子，也同小表弟不搭啊！” “至于你说的以后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一个女儿家，倒是插手不得的，毕竟，我如今的身份，将来无论如何，都是少不了我的好处的不是？” “还有一点，公主应当清楚，那就是表弟并未涉及兵权，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真的嫁给了小表弟，他对你好与不好，戎卢那边，可为你撑腰不得，毕竟这日子都是要自己过的。” “可大表哥却不同了，他同大皇子的关系，若是真成了，即便有一天他真的对你厌倦了，因着戎卢的关系，他总是会有所顾虑，即便是不能专宠，也还是相敬如宾的。” “您可不要忘了，以后生活在大晟，怎样使自己未来的日子过得更加的舒坦，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闻戎卢王妻妾子嗣众多，想来这各中门道，公主应当是比我这位自小被护着长大的人清楚吧！” 第260章 得意 沈明华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邱林敏敏听了进去。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思索着她的话。 大哥同大晟的大皇子私底下达成交易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 而她嫁入大晟皇宫之后，除了要为自己的母国争取最大的利益，还有就是在适当的时候，为大皇子在大晟陛下面前说一说好话。 而她大哥承诺，大皇子荣登大位的那一天，一定会接她回去的。 可她自己也清楚，回去之后，即便不是废子，在戎卢，没有用处的女人，是没有尊严的。 她自小看惯了那些为了过上好生活讨好父王的女子，也见过父王把自己宠爱有加的姬妾送给他人。 她不傻，能够想象的到，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回到戎卢之后，面临她的会是什么。 她也不敢去赌自己兄长的善心，因为，都是父王的子女，都是不择手段的人。 可若是不回戎卢，那便要永久的留在大晟，一个异族人，想要生活的安稳，总是不容易的。 不得不说，沈明华刚刚提到的两条是她唯一的出路了，若是嫁给大晟皇帝，生下皇子，也不是不能搏一搏的，只是那样，实在风险太大。 若是嫁给大皇子，还有一个备受宠爱的三皇子，以后的事情，也是说不准的，若是失败...... 想到这里，左右都是要赌一把，她决定，还是要好好的思索一番。 视线落在了此刻蹴鞠场上，不自觉的便被大皇子所吸引。 从前没有细细观察过，今日一见，这位大晟的皇子，倒也确实如沈明华说的那般，勇武不烦。 此刻沈明华把邱林敏敏的目光都尽收眼底。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让这位公主殿下有了其他的心思。 不经意间的侧头，此刻，众人都没有在意的时候，沈汀兰正在光明正大的看着秦川，那目光中的骄傲，担心，爱慕，都要溢出她的眼睛一般。 眼中挂着嘲讽，她倒要看看，这一世，没有她的帮衬，这对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人，是否还能延续上一世的情深。 而同时，她也想看一看，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秦川是否还有沈汀兰以为的那般深情。 她沈明华不是那等子慈悲心肠之人，上一世自己被这二人耍的团团转，如今有了机会重新活一回。 自当是先下手为强，像什么若是这一世你不在那般，我还能手下留情的做法，本就不是她沈明华的风格。 她这人，睚眦必报的很，所以，她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蹴鞠场上的局势很快便泾渭分明，秦川那一队显然是占尽了优势，赢面也是异常的明显。 更甚至，已经是锁定的胜局。 而这些，在台上观看的人，也都看在 眼中，沈明华此刻神情淡然的坐在那里，对于这个结果，她倒不是很意外。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按照她对秦朗的了解，这场蹴鞠，他应是不会应下的，可此刻，不仅 应下了，还是在比输的局面之下，同秦川打了一场。 今日蹴鞠之后，对着秦川以绝对的优势赢了他一事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想来他应当也是知道的。 这个小表弟素来低调，可如今细细想来，似乎这一世从江南回来之后，他的行事作风，同上一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上一世的时候，小表弟似乎没有这般早的进入朝堂，而备受赞誉的名声，也是逐渐显露出来的。 或许是这一世有她这个变动的原因，秦朗早早便入了朝堂，从而让众人更早了看到了他的能力，而这赞美之名，也因着大理寺的几个案子从而得名的原因。 这般想着，那一切倒也说得通了，如今秦朗行事作风稍有变化，或许也是早早入朝中的原因吧。 此刻，胜败已经锁定，蹴鞠场上，有人欢呼，有人沉默，左右，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说些什么。 沈明华看得分明，秦川揽着秦朗的臂膀，在说着什么，而秦朗，则是点头回应。 说的话应当是顺了秦川的心，他面上的神情愉悦，显然是高兴极了。 视线一扫，冯绍这个公子哥也被一群人簇拥着，显然，都是他以前玩的好的那些狐朋狗友，那神情，略带傲娇，倒是同以往那不正经的做派相似极了。 似乎说到了什么，此刻一群公子哥指着看台上的方向，议论着。 就在这时，冯绍抬眸，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能够听得到，周围一众贵女，不由的都发出了惊呼。 “他们看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这般......” 之后的话沈明华没有细听，因为此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视线同冯绍竟对视上。 二人谁都没有移开，沈明华本就是这般秉性，她断没有因着一个视线退缩的道理，就这么直直的看过去，与其说是对视，倒不如说是沈明华漫不经心般的打量。 那是一种上位者对刚刚为自己带来表演者的巡视。 至于冯绍，或许是校核，可在对视之后，却同样没有移开。 可能在他看来，一位貌美如花的郡主这般的看自己，那不是欣赏是什么。 即便不是欣赏，可郡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代表着自己有吸引她目光的能力，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这本就是值得炫耀跟得意的事情。 而这般的对视，此刻围在冯绍身边的几个公子哥自然也都看到了，纷纷起哄：“绍哥，如今看来，连明华郡主这般眼高于顶之人，都被您刚刚那一脚的球给吸引了，此刻，这目光放在您的身上，都舍不得挪开了呢！” 这等子的打趣，冯绍却也只是得意一笑。 这笑容中，有理所当然，还有三分耍帅的模样。 众人一阵唏嘘，冯少开口：“郡主这般美人，瞧上一眼，也是不亏的！” 这话，众人哈哈一笑。 而随着这话，此刻走在前面同秦川交谈的秦朗倒是回眸看了冯绍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绍从这眼神之中，看到了一抹杀意。 不过转念一想，许是看错了，毕竟这位殿下，最是和善。 第261章 撮合 冯绍看着秦朗的背影，此刻，他侧着头，正同秦川说着话。 全然看不出狠厉的神情。 显然，刚刚应是错觉。 朝着身旁跟着的一群公子哥随意的问道：“刚刚三殿下是不是回头看了咱们一眼？” “是吗？我以为三殿下看的是那一帮人呢！” 说着，还用下巴指了指，隔壁的一群人，显然，是刚刚同他们蹴鞠输掉的三皇子一对！ “是吗？那许是我看错了吧！” “不过，我怎么感觉三殿下刚刚瞪了谁一眼呢？” “绍哥，您看出了吧，三皇子怎会平白无故瞪人呢！” 众人否认，冯绍倒也没有在在意。 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一群人又是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此刻看台上的一众贵女。 言辞中，那挑挑拣拣的模样，倒是得意的很。 随着众人走近，看台上一众人起身，纷纷对秦川递上恭贺的话语。 至于秦朗，也是说着一些漂亮的话，总不至于太过厚此薄彼。 毕竟，都是皇子，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对于这再一次的恭维，秦川的虚荣心倒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了眼一旁的秦朗，一副说教的口吻开口：“三弟，今日为兄技高一筹，你这当弟弟的可不要太在意啊！” 秦朗笑了笑：“兄长能力出众，弟弟只有羡慕的份！” “我还是要多向兄长学习才是！” 秦川笑容更甚，沈明华见状，适当开口：“说起来，我今日倒是来的巧了，竟能看见大表哥跟小表弟的蹴鞠比试！” “说起来，也真是难得啊！” 沈明华这话说完，秦川像是才看到她一般：“小表妹也来了！” “不过是我同三弟一时兴起，兄弟之间的切磋罢了！” 说到这里，秦川又是 一脸说教的模样：“说起来三弟，为兄今日同你蹴鞠，方才发现，你这下盘，略有不稳！” “这平日里案牍之前用工是好事，可这其他方面，也是要用心下点功夫！” “若不然，过几日的围猎，岂不是要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对于秦川这说辞做派，沈明华面上划过一抹不屑，随即不待秦朗开口，便直接说道：“大表哥，都知道你在西交大营深受舅舅器重，可小表弟是大理寺的人，每日接触不到什么兵马，这脚上的功夫，自然是不如你的。” “更不要说，刚刚的比试，两队人马水平究竟如何，众人心知肚明，我倒是觉得，小表弟他们表现的很好呢！” 沈明华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略带着些许的撒娇语气，倒不至于让这话听起来过于的生硬。 秦川听着沈明华的抱怨，倒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随即看向秦朗：“看看，看看，咱们明华啊，帮着你同我打抱不平呢！” 些许的玩笑话，秦朗听罢，脸上的笑容加深。 “小表姐这般，也是觉得兄长刚刚表现的太好了！” 秦朗这话说的甚妙，若是一味的应下沈明华刚刚为他打抱不平，怕是秦川此刻面上什么也不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心里，怕是也不会这般想。 可这话一出，秦川显然是更加的愉悦了，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手下败将亲自承认不如自己来的更为畅快。 对于他这一神情的变化，沈明华自然也还是看在眼中的，她视线扫过秦朗，倒是不知道，这小子说话，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也不知是无心的，还是有意为之。 不过，这既然是秦朗说的话，她自然是不会博了他的面子的，顺着秦朗的话，开口：“小表弟说的是，大表哥确实能力出众，那我为小表弟说上几句话，岂不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大表哥你现在，可是众人的焦点！” 有些敷衍的说了两句，不过是按照秦川的心意随意附和的，左右，真心还是假意，秦川不会在乎。 他只是享受如今。 秦川有片刻的沉默，视线，甚至还有些飘忽不定，沈明华第一时间，便把目光看向了沈汀兰。 果不其然，见到了对视的二人。 这样的情况下之下，两人竟然还能这般眉目传情，也是胆大。 又扫了眼自己身旁的邱林敏敏，此刻，她看向秦川的目光带着以往没有的思索，沈明华看在眼中，之后开口：“说起来，刚刚敏敏公主可是对大表哥有很大的期望呢！” “想来，不愧是戎卢的公主，自小擅长骑射之人，眼光就是毒辣。” “表妹我还没有猜得出谁能拔得头筹之时，敏敏公主可就已经笃定了表兄呢！” 这话，沈明华显然就是在胡诌，刚刚邱林敏敏开口，也是因为她在为秦朗打抱不平，可如今她这般说，不会有人出言拆穿。 更不要说，刚刚那等子的龃龉，他跟邱林敏敏究竟是因着什么事情起了争端，谁能记得一字不落。 即便是都记下来，可谁又能保证，两人是当众说的，毕竟，刚刚悄悄说话的时候，也是用了许久。 至于邱林敏敏，则是更不能否认的了，这件事情，对她百利而不易还，沈明华是何种目的暂且不知，左右此时此刻，她这般说，对自己是没有弊端的。 点着头，脸上挂着笑便直接应了下来。 “不过是同郡主随意闲谈，哪曾想郡主还提起来了！” 对于她的回答，沈明华一点都不意外，看了她一眼，之后，似笑非笑的开口：“公主谦虚了，这般事情，我自然要同大表兄说的，毕竟，也好道谢不是！” “公主来晟这许多时日，投缘之人不多，主动帮着说话的人也不多，一个沈汀兰，一个大表兄。” “就是看在图卢王子的面子上，表兄也要对你道一声谢的！” “你虽无心，可正是这份无心的肯定，才是更加的难能可贵呢！” 说着，沈明华看向秦川：“大表兄，你说明华说的对不对啊？” 秦川收回同沈汀兰对视的眼眸，又一瞬间的怔愣，之后看向邱林敏敏：“是吗？倒是多谢敏敏公主了！” 第262章 情人见面 “没关系的，大皇子实在是过于客套了！” 还想要说些什么，可秦川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焦急的开口：“刚刚蹴鞠，衣物沾染了些许泥土，我先去整理一下！” 说着，便直接离开。 邱林敏敏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口中，有些尴尬。 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既如此，大皇子还是快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秦川人已经抬步离开，而刚刚在场上蹴鞠的一群人，也相继离开。 沈明还视线在邱林敏敏跟沈汀兰的身上来回打转，如今，她倒是心中有些主意。 虽然需要费些心思，可一旦事成，怕是妙哉的很。 嘴角不自觉的噙着一抹笑意。 两位皇子离开了，跑马场此刻又汇集了不少的人。 此刻，沈明华也失了兴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偶尔，同人搭上两句话。 一直到身旁的松萝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一个侧眸，恰好看见沈汀兰起身，似乎要离开。 那一脸掩盖不住的笑意，都不用猜，也能想得出要干什么去。 这般想着，沈明华对着同松萝站在一起的青黛招了招手，耳语了一句。 青黛离开没多久，沈明华便对着身旁的松萝开口：“坐了这许久，还是要看看园中的美景的！” 话落起身，没有理会众人，径直离开了。 对于沈明华的离开，众人大多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郡主，真的是阴晴不定的很，谁都不能保证自己那一句话说的让她不高兴了。 所以，都有所收敛，如今郡主离开，那这氛围，倒是放松了不少，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无人在意沈明华究竟要去干什么，左右人离开就好。 只有那么几个人，视线是放在离开的沈明华的背影之上的，只不过，这几人心中想的什么，怕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邱林敏敏的倒是率先有所反应，脸上的不喜更甚，自己当着自己身边人的面小声嘀咕着：“可算走了！” “对了，你把沈汀兰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话落，身旁的丫鬟看了眼刚刚沈汀兰坐的位置，之后低头，小声的对着邱林敏敏开口：“公主，沈小姐人不在位子上！” “不在？”邱林敏敏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之后，自己又扭头看了一眼，视线扫了一圈，在看到陈婉之后，先是一愣，之后，收回来视线。 这人，既没有找自己，也没有跟着陈婉一起，邱林敏敏倒是不知她干什么去了。 左右如今人不在，她原本还想同她说一说沈明华呢。 顺便，也让她给自己讲一下这大晟的两位皇子。 如今倒是只能作罢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错过，才有了之后的好戏。 计划落空，邱林敏敏一个人觉得有些无趣，看着场上的情景，倒是不由自主有些心动了起来。 一轮结束，她便说着要上场。 而就在她招呼着上场的时候，原本安静坐着同人交谈的裴明礼，倒是找了借口离开了，而他这一动作，倒是无人看见。 毕竟，刚刚已经把放在自己身上的一众人都引到了应忱的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此刻被围着的应忱，对于他帮自己解围的行为，裴明礼倒是无甚感觉，只能说他自求多福了。 打扮的公子哥都是没有什么才学的，一瓶不满半瓶晃，装模作样的赋诗一首，实在厌烦的紧。 在他看来，这最适合应忱不过了。 也不知裴明礼是漫无目的，还是本就有意为之，这离开的方向，倒是同刚刚沈明华走的方向有些一致。 而此刻的沈明华则是饶有兴趣的在看戏。 桃花林后的一处角门内，沈汀兰跟秦川两人又再一次的抱在了一起。 角门处有沈汀兰的丫鬟在四处望风，以防有人靠近撞见。 可沈明华如今所在的位置，则是这角门临着的一处假山上。 这假山同角门相连，但却不是完全的挨在一处。 可以说，这假山的一侧是角门内景，一侧，则是园内的小道。 看似之一假山相隔，但实则占地很大，且不会有人发现，这假山后是能走进去的。 这地方，原本沈明华也不知道，说起来，也是刚刚好奇心起，误打误撞了。 此刻，她同身边的两个丫鬟就这么站在假山之后，听着隔壁的心动。 假山后是围栏，这围栏上满是藤蔓，看起来是密密麻麻的，可却覆盖的不甚全面。 青黛伸手把藤蔓轻轻拨开，便有一丝的空隙能够清楚的看到角门内的情况。 而这，是里面那两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不过，为免被发现，沈明华也是小心在小心。 只听里面两人放低音量，小声的互诉衷肠：“川哥哥，我好想你！” “兰儿，我也是，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去！” 对于这样的对话，沈明华显然习惯了，她面无表情的听着。 互诉衷肠了之后，两人倒是也说了些正事。 “川哥哥，我父亲最近在朝中艰难的很，再加上如今国公府的事情，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若是他最近搞砸了事情，你多担待，父亲也是不想的，实在是国公府最近......\" “后面的话声音有些小，沈明华听的不甚真切，不过，沈汀兰这哭唧唧的声音，倒是一清二楚。” 秦川心疼安慰：“兰儿，我知道，我都知道，国公府，你父亲的不容易我都清楚，对于你父亲如今在朝中的事情，我有心却不敢轻举妄动，再等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安排！” “说起来，原本是想利用沈汀兰，可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怕是难上加难了！” 听到秦川提到沈明华，沈汀兰的神情也不是很好：“你说，她怎么这般狠心，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如今更是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对于沈汀兰的抱怨，秦川只能哄着，甚至还承诺，若是有机会，一定让她出气。 这般，沈汀兰才露出些许的笑意。 第263章 二人的幻想 虽看不清沈汀兰的容貌，可沈明华刚听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她那难以掩饰的欣喜，便能猜得出此刻沈汀兰究竟是个什么神情。 面上一副委屈，可眼底是遮不住的窃喜吧，想到这里，沈明华面上的讽刺加深。 这二人，还真是，每次偷情的时候，都会把她给挂到嘴边，她沈明华好似都成了这二人感情的催化剂了。 不过，听到秦川对沈汀兰的保证，沈明华却是有些不屑。 按照沈鸣之前的所作所为，若不是有她，怕是沈鸣都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了。 她这位大表哥想来心中不是不清楚，只不过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不忍心说的太过罢了。 亦或者，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而这个打算一旦成功，便能扭转，或者是让皇帝舅舅不得不做出一些表示。 可不论是哪一点，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绝对不会让再次发生的。 既然她已经让国公府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势必，只能越来越差，不能越来越好。 而国公府是如何同那个彦国的假袁三有联系的，二人又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这些，她也势必都会调查清楚。 到时候，有些事情，就不是秦川所能掌控的了。 而经历过上一世的沈明华，她总觉得，如今的国公府，似乎她了解的还不甚全面。 或许是一种感觉，又或是她落下了什么，她总是觉得，国公府的有些事情，亦或是态度，总是怪怪的。 另一边，秦川同沈汀兰说了很多，不过，这大多都是一些情情爱爱的话。 沈明华听的都有些烦躁了，就在这时，秦川开口：“对了兰儿，听说你最近同敏敏公主走的挺近的，怎么，你们两人很投缘吗？” 听到这话，沈汀兰一时间有些拿不准秦川的态度，抬头看了眼，随后开口：“殿下为何这般问？” “可是我同公主这般有些不妥！” “若是如此，我今后同她保持些距离便好了！” 之后，立刻解释的开口：“其实，我同敏敏郡主走得近，也是因着有沈明华的缘故。” “敏敏公主同沈明华有些不对付，后又打听到了我同沈明华的关系，这才找上了我！” “我想着，沈明华总是为难我，若是同敏敏公主关系搞得好一点，也能帮我说些话，这才！” 之后的话没有说完，可秦川却理解了个大概，此刻，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心疼不已！ “怎会？我就是问一问，毕竟那敏敏公主脾气不好，我怕你同她交往，容易受委屈！” 听到秦川这般说，沈汀兰倒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之后看向他：“公主是有些高高在上，不过，也还好，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有时候礼让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沈明华听了都不由的想当面赞赏几句了。 句句没提自己受了委屈，可句句都是自己的忍让。 真是想不到，她这个素来有野心的大表哥，竟然喜欢这样的。 不过转念意想，如沈汀兰这般温柔小意，试试顺从，还素有才名的美人，又有谁不心动呢！ 果不其然，秦川眼中对沈汀兰又是一阵的心疼。 之后，更是直接把人给搂在了怀中：“兰儿，给我些时间，总有一日，我让你受到万人敬仰！” 这般重的承诺，就差说自己若是当了皇帝，她沈汀兰便是皇后了。 挑了挑眉，沈明华继续听着。 秦川开口：“不过，你同敏敏公主走得近也是极好的，我同她兄长，图卢王子私下有些交集。” “想来，你也听到了风声，大晟同戎卢有意联姻，这位敏敏公主，就是其中的关键！” 之前虽听到风声，可此刻，秦川这般郑重的同自己说，沈汀兰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的。 她看向秦川：“殿下，你的意思是？” 秦川点头，沈汀兰继续问道：“那敏敏公主要嫁的人可定下来了？” 随后，想到之前蹴鞠的时候，沈明华说过的话，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了一下：“这皇室之中，适龄之人本就不多，看敏敏公主的行事做派，怕是一般的宗室子弟，她是不愿的！” “那这合适这人，岂不就是您跟三皇子了！” 见沈汀兰一脸的担心模样，秦川倒是笑出了声。 这笑声，让沈汀兰有些娇羞：“殿下！” 秦川拉住沈汀兰的手，没有再继续卖关子：“兰儿这是担心有人跟你抢夫君了？” “殿下，我，你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了！” “这敏敏公主啊，可不是为我准备的！” “更何况，我心中只有兰儿一人，又岂能负你？” “放心，这敏敏公主是要送进宫的！” “真的？”沈汀兰问道。 秦川点头：“当然是真的了，这件事情，还是图卢王子亲口同我说的呢，岂能有假！” “更何况，敏敏公主进宫，这件事情，还需要我帮帮衬呢！” “到时候，对咱们的助力也是不小的！” 这般堂而皇之的讨论为自己的父皇送妃子，还是如何对自己有利，秦川说的可谓是相当的自然。 “可这般，丽妃娘娘那里可会高兴？毕竟，这敏敏公主长得确实漂亮！” 秦川失笑：“不过一个异族公主而已，各取所需，她一个公主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仰仗的还不是母妃！” “况且，如今这后宫，可是母妃的地盘儿，这公主在得宠，也没有什么根基，到时候，还不是要听我们的。” “毕竟，她想要为自己的母国争取利益，就要知道站在谁的那一边。” 说到这里，秦川看向沈汀兰：“到时候，就是对你，也是要客气的！” 说这话的时候，秦川的语气之中，甚至还带着些得意。 听到这话，沈汀兰也了解明白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还是殿下深谋远虑。” “到时候，有了敏敏公主这个新人，怕是庄嫔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第264章 突如其来 这话，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秦川对于这话，也是颇为认同。 点了点头:“兰儿说的不错，这应家如今，实在是过得太风光了些！” “原本想着，应忱这小子如今在朝中做官，若是能识时务一些，我也不是那等子不惜才的人！” “可他呢，偏偏去上杆子巴结秦朗！” “呵，他以为，找了秦朗做靠山，他们应家便能一飞冲天了？” “简直做梦，还有应嫔那个贱人，在宫中也是同母妃对着干，等这敏敏公主进宫之后，一定要她好看的！” 这边两人还在幻想着，沈明华听了，都要忍不住出声嘲笑了。 应嫔这人，她接触的也不算少，自认还算有些了解，皇帝舅舅能这般宠爱她，也是能猜出原因的。 应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识时务，她无子，所有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也便没有太多的私心。 除了宫外应家的事情，可应家因着应嫔的关系，本就要比以往好上太多了，识时务，没有打着应嫔的旗号为非作歹，就单单这一点，怕是就已经很让皇帝舅舅满意了。 再加上，应家新一辈中，应忱争气， 没有靠着应嫔的裙带关系，而是自己参加科考，这样的行事，更是让皇帝舅舅对应嫔，乃至整个应家都高看了一眼。 毕竟，同后宫的其他妃嫔相比，应嫔这样的，可是没有。 再加上不管私下如何，当着建元帝的面，她整个人都赤城的很，爱恨分明，帝王嘛，都是有些采集的心思的，越是随心之人，倒越能让他放心。 两人还在说着，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沈汀兰侍女的声音：“小姐，您东西找到了吗？” 声音不大，却是能让里面的人听的分明！ 沈汀兰同秦川对视一眼，之后，沈汀兰开口：“殿下，应当是有人来了，我先出去把人引开，咱们之后再见！”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依依不舍。 秦川点头，眼中亦然，之后开口：“兰儿，马上就是围猎了到时候，咱们还有机会见面！” “嗯！”沈汀兰点头，随后，朝着外面走去。 此刻外面，沈汀兰走出来之后，手上拿着自己的手帕，侍女立刻上前，眼中，还有担心。 视线一转，便看见了邱林敏敏此刻正朝着这边走来，见到沈汀兰之后，有些意外：“刚刚还在找你，你怎么在这里？” 沈汀兰心头一慌，之后解释的开口：“那个公主，我听闻这桃林风景不错，便想着过来看一看，本事想叫公主一起的，可我看你当时视线都放在蹴鞠场上，便没有打扰。” “刚刚不过是一时不慎，帕子被风吹了进去，我去寻来，没想到，一出来便见到了公主！” “不知公主来，可也是欣赏美景的？” 沈汀兰问的邱林敏敏一愣，她总不能说，听闻大皇子来了此处，她也不知想什么，便跟过来了吧！ 两人都各有心思，邱林敏敏笑了笑：“对，你说的不错，我也是想着过来看看的！” “既如此，我便带公主四处看看？” 沈汀兰生怕邱林敏敏想要进来，立刻岔开话题，邱林敏敏没有见到秦川，随意的点了点头：“也好！” 松了口气，沈汀兰带着邱林敏敏朝着另一边走去。 听着外面的动静，秦川等了一会儿，方才出来。 此刻外面无人，他抬步离开。 至于沈明华，此刻也已经出了假山，桃林她也没有多么想看，走在这路上，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郡主这是看完戏了？” 冷不防的传来说话的声音，沈明华侧目看过去，裴明礼此刻正一脸悠哉的看着她。 这样的表情，倒是很少在裴明礼的身上出现。 毕竟这厮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一副高深莫测，没有什么表情，无欲无求的样子。 瞥了他一眼：“裴大人倒是闲得很啊！” 没有向以往那般，毕竟这厮有时候是真不要脸，自己若是同他对上，输赢还真不好说！ “哪里，不过是恰好碰见了！” 似乎猜得出沈明华接下来要说什么，裴明礼率先开口：“微臣今日，可没有跟着郡主！” 这话，倒是让沈明华未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口中。 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那这么说，往日就是刻意为之了？” 这话说出口，只觉有些怪怪的，沈明华瞪了他一眼，继续朝着前面走着。 然而，裴明礼接下来的话，却让沈明华的脚步一顿：“郡主，您说若是盟友有事相瞒，我是否要单方面毁约呢！” 这话一出，沈明华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四处看了看，加快两步朝着裴明礼走去。 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你这话什么意思？” 质问声极小，显然是怕走漏风声。 此刻，裴明礼倒是悠然的欣赏着沈明华这变脸的神情。 沈明华也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脸色一变。 嗤笑一声：“怎么？如今见到本宫这般做派，裴大人可欣喜否？” “是不是看着我焦急的模样，你很得意啊？” 眼波流转，沈明华虽是冷脸，可这般神情，倒是在裴明礼看来，有趣的很。 这位郡主，平日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殊不知，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他都看得分明。 沈明华自己也知道，在裴明礼的眼中，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他费过多心思的人，可只要自己的身上，有这人想要探究的东西，那么，谁又能完全的保证，主动权不是在她这里的呢！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的眼睛，缓缓开口：“郡主，应该说是你不讲信用吧！” “仙乐居的事情，若是我不开口询问，您是否就准备直接把我略过了？” “裴大人倒是消息灵通，看来，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 沈明华倒是没有继续隐瞒，这话，也算是间接的承认了。 只见她突然放松了下来，这厮既然能在此处询问，必定是心中有盘算的，自己倒是白白担心！ 第265章 互怼 原就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这才如此的小心翼翼。 此刻担心不复存在，沈明华也大着胆子了起来。 “裴大人这般的关心此事，我自然也不能如此隐瞒！” “你说，在此处来说，可否合适啊？” 这一下子，主动权再一次的回到了沈明华的身上，她言笑晏晏的盯着裴明礼，那眼中的狡黠让人看得分明。 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这没有丝毫的眼神，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他的视线之中。 就好像一个偷了腥的小猫，看看着自己占据了先机，得意的不行，殊不知，自己的的小动作已经是让人尽收眼底了。 知道她的小心思，裴明礼轻笑一声，但还是顺着沈明华的话：“这地方虽然抵处偏僻，但毕竟人多眼杂，还是不宜说的！” “若是郡主方便，不如换个地方！” 没有拒绝，沈明华点了点头：“好啊！既然裴大人这般的担心，我自然也是赞同的！” 沈明华此刻那股子傲娇的模样拿捏的很好，或者可以说，她骨子里本就是那般的人。 二人眼中不论此刻如何表现的，可心中都清楚的很，自己心中，对彼此只有利用。 更甚至，在这一丝的利用之中，没有丝毫的真心。 裴明礼对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明华勾唇点头，二人一同离开。 走过一片狭窄的小道，路上倒是也碰见几人，看那走的方向，倒像是要朝着桃林走去。 可二人对桃林，都没有什么想法，步调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这院子本就是皇家的，每年只有到了这个时节，才会对外开放。 由宗夫安排人来举行游园会，所以，这里面的美景，也自然有些地方是外面所没有的。 就比如此刻，沈明华同裴明礼所见的场景。 湖面之上，耸立起一连串的亭子，往往的湖心亭只一座，可这湖面之上，却是一排。 亭子是延伸到湖里的，若是在过段时日，这湖中开满荷花，坐落于这亭子之中，便能有伸手碰荷之景象。 这也是这院子里面的巧思之一。 不过此刻，这湖中虽没有荷花，但景色，也是极好的。 毕竟微风拂过，自然心旷神怡。 二人相对而坐，沈明华开口：“裴大人觉得这园子同裴家的比之如何啊？” 随意的问着，裴明礼打量了一番，随即开口：“皇室的院子，自然是裴家所无法比拟的！” 对于他的这般说辞，沈明华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裴家上百年的传承，不论是底蕴，还是建造，都是顶级的。 更不要说，裴家还异常的讲究，即便这园子是皇家的，可裴氏的院子，也是不遑多让的。 嗤笑一声：“裴大人倒是谦虚了，这江南的园子，我也是小住过的，那景色，自然是美的不行！” “裴大人这一句不如，怕是要气的那些地下长眠的先主跳起来咒骂了！” 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明华：“倒是没有想到，郡主对我裴家有这般的赞美，毕竟当初，您可是挑了好久的毛病呢！” 裴明礼这话，听的沈明华愣了片刻。 随后想到，自己之前刚到江南的时候，因着各种原因，确实挑茬的很。 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毕竟，她当初倒也不是真觉得江南不好，只不过是心中不喜罢了。 在她看来，离京之后，因着又有沈家人的挑唆，总是心中芥蒂的。 不过，后来倒也看开了，在她发现，皇帝舅舅并没有断了她以往的一切之后。 一时间，心中对自己还有些唾弃，想着，果然，人有时候，就是对以往的自己不认同的很的。 随后装作淡定的看向裴明礼：“是吗？这件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没想到裴大人倒是记得这般清楚！”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此刻装模作样的神情，随后似笑非笑的开口：“记忆犹新啊郡主，毕竟，当初你在裴家，可是折腾了许久呢！” 干笑两声，沈明华一本正经的继续开口：“是吗，那只能说本郡主过于娇贵了些！” 这话说的满不在乎，未免裴明礼再继续提及此事，沈明华转移着开口：“说起来，裴大人这斤斤计较的模样，倒是不似裴家众先主了！” 裴明礼轻笑一声，之后看向沈明华：“郡主不过在裴家生活三年，又怎么这般笃定自己对裴家全然了解呢？” “我既然是裴家人，那自然是有遗传先主的地方，不过，有一点郡主刚刚倒是说错了。” 说到这里，裴明礼甚至还顿了一声，随即勾唇开口：“那就是，我裴家先主历来疼爱小辈，自然不会像郡主说的那般斤斤计较！” 说到此处，裴明礼甚至还隐隐带着些许的内涵：“要知道，不是人人都如同您认知的那般的！” 这话，沈明华倒是听过之后，情绪稳定的不行。 她一脸淡然的看向裴明礼，甚至，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嗯，裴大人说的不错，在识人这方面，本宫确实眼光差了不少。” “裴大人这一点，确实是是值得我学习的！” 这般振振有词的言论，倒是让裴明礼意外的不行。 毕竟以往，这位郡主也是一个嘴上得理不饶人的，今日能这般快速的妥协，显然是让人意外。 明显的察觉的裴明礼对于自己 刚刚这话愣了一下，沈明华嘴角噙着一丝嘲讽。 这斯，想来是没想到自己会这般说吧。 毕竟，她沈明华狠起来，自己也是骂得的。 左右，裴明礼也没有内涵错，自己上辈子就是识人不清啊，若不然，又岂会有这一世的努力更改。 若是没有那些经历，想来，这一世的自己，也依旧是那般的糊涂糊涂吧。 更何况，他又怎知，自己 刚刚的话，没有连带着裴明礼这厮一起骂回去的。 毕竟，她可是一直看好裴明礼的，若是他说自己眼光有问题，岂不是证明，裴明礼也不咋样。 这般想着，沈明华的内心，还有些许的得意。 可这般的神情，看在裴明礼的眼中，确实莫名其妙的很！ 第266章 放狠话 “郡主，若是觉得哪里不适，还是多找太医看看吧！” “再不济，若是怕人知道，就让自己身边的人好好的开一副药，或者有需要的话，我也是能帮忙的！” 这话一出，沈明华刚刚还美好的心情，瞬间消耗殆尽了。 轻哼一声，打量着裴明礼暗骂，这厮，是真可惜长了一张嘴！ 不过随即，便自我调节好了心态。 毕竟，还需要这斯帮衬呢，即便他每次都拒绝自己的示好，可如今，又怎么不算有所进步呢！ 两人一同合作，更不要说还有大朝会的事情，他这人虽然牙尖嘴利，但对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有些帮助了。 就这么一点点的渗透，总有一天，即便这厮不跟自己站在一起，那也可以靠着一个个合作的关系，达成所愿！ 毕竟，按照她的观察，相比自己，对于秦川，裴明礼似乎更加的没有耐心呢！ “裴大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的好！” “本宫怎么说也是郡主，你这般，会让我觉得，你实在是有些不把我放在眼中！” 不待裴明礼开口，沈明华继续说道：“当然了，或许裴大人一直没有瞧得上本宫。” “可有些事情，你心中可以想，若是一旦表现了出来，本宫可是很记仇的！” “裴大人还是注意些吧！” 这话，说不出沈明华是在威胁，还是开玩笑，毕竟，她面上噙着笑容。 可只有沈明华本人知道，刚刚，并没有开玩笑，她这人，历来记仇的很，只不过如今，习惯性的在一些事情外，包裹一个外衣。 这样，既能说出自己的心声，又能让人放松警惕。 看着裴明礼，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心中，却是止不住的蛐蛐：“裴明礼，你这个狡诈多疑的笑面虎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本宫要好好的治一治你这毛病。” “不是爱说吗，我看戏班子很适合你呢！” 裴明礼即便在能看得穿沈明华，也完全猜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更不要说，沈明华如今，学的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学会隐藏自己的内心。 裴明礼的视线 同沈明华对视：“郡主要是觉得笑的牵强，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笑的！” 沈明华觉得自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此刻没有比裴明礼还要合适的对象了，她就是用尽办法，也要把这人哪里来的给赶回到哪里去。 让他一辈子都待在江南裴家，永不入仕，等到他娶妻生子之后，再把他的儿子女儿都给接到京中，让他也感受一下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人吗，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这斯，现在需要他，她能忍。 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就是教训，她不能过于的随心所欲，自己是一方面，还要想着秦朗。 默默的深呼吸一口，看向对面之人：“裴明礼，你说，若是我现在去求皇帝舅舅说我心悦你，想要嫁给你，他会不会同意啊！” 这话一出，明显对面的人变了一下脸色。 沈明华挑了挑眉，有些事情需要忍一忍，可有些事情，还是要找回一些场子的，要不然，这人在自己面前实在太狂了。 还真以为她沈明华又用得着他的地方，就会一直妥协不是。 心情愉悦极了，沈明华同他对视继续开口：“想来这么一个同裴家有姻亲，但牵扯好不算太深关系，皇帝舅舅应当是乐意见得的吧！” “毕竟，明华郡主同裴大人一同负责大朝会的事宜，这也能说的算是情投意合不是？” “郡主在威胁我？”裴明礼看向沈明华的目光有些冷了下来。 沈明华轻轻摇了摇头：“不不不，不过是在提醒裴大人！” “本宫大度，有些时候不斤斤计较，但这不是裴大人可以随意无视，甚至是言语不敬本宫的原因！” “当然了，我也知道，裴大人不喜欢我，亦然，裴大人在我眼中，也没有那般的风光霁月，你从来就不是我能喜欢的！” “这般说，也不过就是一个警告！” “如今的裴家，此刻的裴大人，所系一身，都是陛下给的，本宫帮着谋划的，所以，即便裴氏在民间的声望再高，如今的朝堂上，裴氏也是需要从长计议，韬光养晦的！” “而下嫁一个郡主，裴氏理应感恩戴德！” 裴明礼脸上的神情总算是认真了：“郡主确实变了很多，在勘破人心这一点上，成长的不是一点点啊！” 沈明华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这姿态，同默认无疑。 听出了他的讽刺，沈明华就这么同他对视，没有丝毫的退让。 突然，裴明礼笑了：“看来，即便是为了不娶郡主，裴某也还是要努力维持好咱们的合作了啊！” 沈明华继续点头。 这时，却听裴明礼缓缓开口：“可郡主需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吗？” “洗耳恭听！” “郡主今日这话，若是裴某一个不虞，转而答应了大殿下，您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听到这话，沈明华也笑了，随后勾了勾唇角，神情也更为的愉悦了起来：“裴明礼，若真是那般，你才真的要担心了！” “因为，就算是为了看住你，本宫也势必会同你纠缠到底的！” “这样，你可就只能娶我一人了！” “而一对儿怨侣，你觉得往后这京中的裴府，可有安宁之日啊？” “毕竟，为了我的夫君可以更好的陪着我，我一定会用尽全部力气去求皇帝舅舅，把你换到一个闲职的，并且，想尽办法，毒死你！” 这毒死你几个字，沈明华说的极轻，轻到好似一阵风，吹过无痕。 用最温柔的话，说出最狠毒的言论，裴明礼看着对面的女子，似乎这一刻，他才真正的了解她的坚定跟执念。 他可以肯定，或许在那件事情上，这位郡主真的做得出以身搏命的事情。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经历或是因为什么，这简直是过于的匪夷所思。 第267章 解惑 毒死你三个字虽然说的轻飘飘，可沈明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意，却犹如寒霜利刃一般。 直接戳进人的心间。 随后，她突然笑了：“开个玩笑，裴大人不要过于当真！” “毕竟，我大表哥那样的，想来，你也是瞧不上的！” “还是当个充耳不闻的圣人要好的多，你说是吧！” 裴明礼就这么定定的看了看沈明华，久久没有出声，倒是沈明华，对于他眼眸中的打量，恍若未闻一般。 而对于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像是没有说过一般。 那神色转变之快，令人咂舌。 裴明礼倒也算是见识过了面前这位郡主表里不如一的模样，看得出来，在自己的面前，她似乎已经不准备伪装了。 有时候他也不禁在想，如今这般，是这位郡主索性破罐子破摔，还是她原本就是这般的打算的。 不得不说，沈明华的模样，再配上她那笑意盈盈的样子极具迷惑性，美目倩兮，在这位郡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或许正是这样的容貌，配上她平日里张扬的性格，倒是让人忽略了这位郡主的内在。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这般的心直口快，得理不饶人，没有人会想到，她也有满腹算计的一面。 很多的事情在心中思量，裴明礼面上恢复以往的神情，面容柔和，目光淡然。 “能得郡主开玩笑，也是裴某的荣幸！” “不过，既然刚刚郡主同裴某交了心，那礼尚往来，裴某自然也不能全然藏私了！” “若是有一日裴某的夫人要亲手杀了我，那作为回礼，裴某也一定会拉着她一同入地狱的，毕竟，我实在不喜欢输！”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他，二人视线交汇，她自然也听懂了裴明礼话里面的意思。 眼中的神情变得有些玩味，随后轻笑一声：“没想到裴大人也有这般偏激的时候啊！” “看来，你确实不适合成亲！” 话没有说明，但都是有脑子的，也明白。 “自是不如郡主仁慈的！” 沈明华倒是没有回答裴明礼这话，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湖中。 随后起身，手中拿着些许的鱼饵，朝着湖中慢悠悠的撒去。 一瞬间，湖中的锦鲤便都聚集在了一处，努力的游着，那身后摆动的尾巴似乎在表达着他们的内心。 在讨好，想要换取更多的食物。 看着这般景象，沈明华心中想着，果然，还是要有欲望，才更能让人掌握！ 沈明华没有出声，裴明礼就这么侧头看着，二人不发一言。 过了许久，这湖中的鱼儿见沈明华不在头尾，倒也逐渐开始散开。 毕竟，没有了饵料。 见状，沈明华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冷笑，随后，把手中剩余的饵料直接全部一股脑的投入湖中。 瞬间，刚刚一哄而散的锦鲤再一次蜂拥而上，数量，甚至比之刚刚还要多。 他们争抢着，努力的游，尽力的吞咽。 而沈明华就站在围栏旁，一脸冷漠的观看着。 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像是一个没有施舍的上位者一般。 看了一会儿，她才再一次的回身，坐回自己刚刚的位置上，看着对面的裴明礼。 显然，自己刚刚的举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裴大人，若是看够了，不如谈一谈正事？” 裴明礼点头，难得没有再次回击。 “郡主请讲，裴某洗耳恭听！” 这话，沈明华轻笑一声：“裴大人这打算倒是好啊！” “怎么不是你先来说一说，自己都知道了些什么，毕竟这样，也省的本宫说重复了不是？” 看了沈明华一眼，裴明礼难得没有再次扯皮：“如此也好，听闻大前天夜里，仙乐居失窃，楼里丢了了重要的物件！” “当晚，便全城搜捕了起来，可却是无济于事！” “第二日一早，京兆尹更是增大了搜查力度，可一直到如今大理寺接手之后，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而更为巧合的是，第二日一早，郡主身边的宫女便见了三殿下，早朝之后，陛下找见了三殿下，随即，大理寺便全面接手了这段时日京兆尹的全部案子！” “所以说，这里面跟郡主没有什么关系，裴某是自信不信的。” 说到此处，裴明礼甚至还同沈明华有了对视，沈明华倒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裴明礼继续说。 见她这副模样，裴明礼笑了笑，随后继续开口：“按照三殿下的行事作风，是断不会对仙乐居的案子这般的有兴趣的，这各种的巧合，只能是郡主您了！” “所以，在下是不是可以认为，仙乐居的失窃案，里面都是郡主的手笔？” 这话，沈明华倒是没有一口承认：“裴大人说话也要有依据啊！” “你这一顶帽子扣下，岂不是对本宫的污蔑！” “污蔑？”裴明礼重复了一遍，随后似笑非笑的对着沈明华开口：“郡主看来还是没有诚意了，说好的互通有无，怎么到了如今，还是要藏私呢！” 这人在点自己，沈明华也不甚在意，看着他：“我可没有藏私，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 知道她在诡辩，裴明礼继续开口：“郡主，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裴某也不会问的！” “要我说，咱们还是彼此坦诚一点，这样，也好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似笑非笑的盯着裴明礼，缓缓开口：“所以，裴大人想知道什么？” “普通的宝物，自然是入不了郡主的法眼的，这仙乐居的事情闹得这般的大，所丢之物，看来对背后之人至关重要，微臣也便斗胆的来猜上一猜。” “这如今不见了的，不会是彦国那两位心心念念的圣物吧！” 这话，裴明礼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疑问，就像是陈述事实一般。 紧接着，不待沈明华开口，裴明礼继续说道：“不过，微臣有一点倒是很好奇，那就是郡主是如何知道，这东西就在仙乐居，甚至准确在某一个人身上的？” 第268章 旧闻 见裴明礼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沈明华倒是有些得意的笑了！ “裴大人，至于这消息渠道，我想我应该可以有所保留吧，毕竟，这可是底牌呢！” 对于沈明华这话，裴明礼倒是没有反驳，他看向沈明华：“郡主自然可以不用说！” 轻笑一声，沈明华缓缓开口：“其实，这件事情没有第一时间找裴大人聊一聊，也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人也是有些在意料之外。” “不过，有一点裴大人倒是没有说出错，那就是如今那东西，确实同本宫有关，不过，却不在本宫的手中！” 这话一出，裴明礼看向沈明华：“郡主此话何意啊？” “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人确实是我安排的，可之后的事情，却不是我能主导的了，毕竟，同样也是合作的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明礼还有什么没有听懂的：“所以，郡主这是又同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沈明华并没有对裴明礼一字不落的交代，只是略有删减的概括了一下。 毕竟，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底牌，还是不能太早的一次性都暴露出来。 就像是对于裴明礼这个人，他私底下究竟有什么样的人脉，她也是一无所知的！ “那这般看来，郡主确实是好命啊！” 沈明华对此倒没有否认，毕竟，雷晋误打误撞打探消息的时候把最重要的东西给顺了过来，这怎么能称不上是一种好运呢！ “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 “既然这件事情如今裴大人也已经知道了，那不知接下来，裴大人觉得应该如何做呢？” 思索片刻，裴明礼缓缓开口：“看郡主如今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同那两位此刻便说了这件事情吧？” 这话也不是为了沈明华回答，裴明礼再次开口：“袁三，如今才是郡主心中的最紧要的事。”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良计！” 对于裴明礼能猜中自己心中所想，沈明华并不意外，她示意裴明礼继续。 “既然如今，因着那东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与其让他们漫无目的的寻找，倒不如放出风声去，给他们一个方向！” “这样一来，人便就引出来了！” 裴明礼的这个主意，确实是不错的，可沈明华还有自己的私心。 那就是除了要把袁三给引出来，她还想在引出来之前，先摸清袁三同沈鸣之间的关系！ 亦或者，在这两人的交易之中，探查到秦川是否参与其中。 她有预感，在袁三的身上，她若是处理得当，国公府或者是沈鸣的秘密，便能窥探一二了。 见沈明华久久没有回应，裴明礼也不急，就这么等了些许，才再次开口：“若是郡主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不方便言明的，也可以先不用这个办法！” 此刻裴明礼的有眼力见，听在沈明华的耳中，更像是一种讽刺。 脸上的笑意却在此刻加深，她看向裴明礼：“裴大人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本宫又岂有不采纳的道理呢！” “只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袁三的身份，不知道裴大人这边查的如何了？” “我的人还没有回来，不过，想来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但是，即便没有确实的依据，可我这，倒是想起来一桩彦国的旧闻！” “若是郡主有兴趣，也可讲给郡主听上一听，就当是一个笑话！” “哦？那不知是什么旧闻，裴大人既然都能这般说，想来，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沈明华一副饶有兴趣的开口。 甚至，还用手肘拄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显然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裴明礼见她的模样，随后缓缓开口：“听闻上一任的彦王，曾京留恋过一个民间女子，甚至，在各家族反对的情况下，把人给养了起来！” “可彦国，就连彦王宫的妃子，也都各个身份不简单，也正是这样，彦王同大祭司相互依靠，相互扶持。” “或者可以说，历任的大祭司，都会推选自己认同的人来当彦王！” “而同样的，彦王也会选择支持自己的人来当大祭司。” “而这已经是彦国默认的一件事情了。” “可意外，便就是发生在三十年前。” “原本大祭司属意的彦王人选被意外刺杀。” “彼时，彦国的二王子联合一些人迅速篡位，登上了彦王的宝座！” “这也就形成了，彦王同大祭司彼此猜忌，互相提防的局面！” “而彦国，也彻底的进入了彦王同大祭司相互制衡的时代。” “二人身后都站了不同支持的家族，这争端，便从这时候开始了！” “内斗不断，大祭司一党想尽办法朝彦王后宫塞人，新的彦王后就是大祭司的弟子！” “可好景不长，彦王喜欢上了别人，这人身后的家族也在一夜之间迅速的崛起，几年下来，已经隐隐威胁到了其他的贵族！” “危机让众家族有了合作的意识，最后，这宠妃跟其身后的家族被覆灭。” “原本，事情应当就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偏偏又传言，这宠妃当初为彦王留有孩子，虽然无人见到，可空穴来风的事情，必然有蹊跷。” “为免被报复，这些家族也找了许久，但却没有收获！” “在这期间，彦王韬光养晦，即便他受到了重创，但依旧留有实力，而他，也不再专宠，风流名声传扬开来。” “更是在第二年，后宫嫔妃接连生子！” 说到这里，裴明礼语气顿了一下。 “如今，裴某倒是有个猜测，按照年龄来推算，这袁三，或许就是那个孩子！” “如今的彦国，有一闲王，自生下来便不受老彦王的待见，在一众王子中好不出挑。” “直到老彦王去世之前，把可以号令彦国一支军队的令牌给了这位王子，直接惊了一众人！” “而他也逐渐的走进众人的视线，可这人却并没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似乎闲散惯了，老彦王过世之后，他便一直闲居，一来二去，倒是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第269章 猜测 “而根据我之前得到的消息，老彦王重病之后，彦国朝堂一直动荡不断，这位闲王，更是难得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如今，在结合着种种情况，但是不难让我有这样的猜测。” “更何况，若是这假袁三真的是闲王，那么他手中的令牌，足够够他在彦国掀起这些事情了。” “而圣子圣女三缄其口，有所隐瞒，倒也说的清了，毕竟，如今的彦国，这位闲王，可是有很大的优势的！” “而也正是因着这位闲王的存在，这一任的彦王同大祭司虽然彼此都不是自己人，甚至还意见常常不合，但却能相安无事的相处的原因之一。” 说到这里，裴明礼适当的停顿，此刻沈明华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显然是把话都听进去了。 毕竟，这里面的这些内情，她是丝毫不清楚的，按理来说，这事情，就是如今在彦国，知道的人应当都不会很多，裴明礼却这般的清楚，实在是让人意外。 而听了这些，她有些试探的开口：‘所以，这假袁三很有可能是那位宠妃的儿子，只不过是被先彦王给掩盖了身份，也是防止当初的那些人对他不利？’ 裴明礼点头：“确实如此，也是老彦王去世之后，那些家族才后知后觉，可那个时候，这人已经长大成人，甚至还有老彦王留的后手，已经不是下手的好时机了！” “但即便是不好下手，但消耗跟提防，却是常有的事情，彦国的那一支军队，随着这么多年，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换血！” “再加上这人隐居在自己的府中，不问事事，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话说到此处，沈明华看向裴明礼的目光带着探究：“那这么隐秘的事情，就连彦国，知道的人也是少数，裴大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郡主这是好奇了？” 裴明礼看向自己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微微移了移视线，随后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这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有些好奇不也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裴大人连彦国的秘辛都知道的这般清楚，我有些好奇，应该很正常吧！” 此刻的沈明华，一副嘴硬的模样，偏偏，还要维持自己的郡主做派，倒是违和的很。 裴明礼看得分明，却并没有拆穿：“郡主说的没错，不过，至于微臣是如何知道的，想来，就没有必要同郡主解释了吧！” 狗东西，拿话点她！ 沈明华心中咒骂一番，她可以肯定，这厮绝对是故意这般回答的，为的就是反击她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裴明礼扯了扯嘴，沈明华继续开口：“裴大人说的也对，倒是本宫有些为难人了！” “不过，这假袁三之前低调了那么久，如今这般动作，你觉得，是意欲何为呢？” 把问题重新抛给了裴明礼，却见这人，一副思索的模样，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郡主觉得，这皇家之人，若是有机会，又有几人喜欢当一个闲散的王爷呢？” 这话一出，二人视线有片刻的对视，一时间，沈明华脑中，竟然想的是秦朗跟秦川。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一直都觉得，秦川是个极具野心之人，盯着那皇位，一开始便图谋不轨。 而有了他的对比，小表弟秦朗倒是过于的不争不抢了。 不过，秦朗本就是先皇后之子，地位正统，再加上又秦川的衬托，这对比倒是明显了。 可刚刚裴明礼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是啊，身处皇家，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怕是没有人不想要吧！ 真正的不追名逐利之人，又有几人，更不要说如今大晟皇家，只两位皇子，这样二择其一的局面，怕是不心动才是真的傻吧。 想到这里，她思索着，在秦川这般小动作不断的时候，小表弟对于那个位置，应该也不是全然没有兴趣的吧。 或许他只是为人谦和了一些，但不代表人没有野心。 只不过同秦川那种不择手段相比，他更倾向于取之有道。 而这样的认知，让她再一次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似乎应该重新的正视一下，就像有些人，有些事情，不能完全的按照上一世自己经历过，就想当然的认为或者是判定。 “郡主在想什么？”裴明礼询问的声音让沈明华回过神。 “没什么，只不过是在思索裴大人刚刚说过的话！”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身份使然，确实如此！” 面上虽是赞同着自己的话，可脸上的神情却是怪怪的。 不想让裴明礼继续这般探究下去，沈明华再次开口：“所以，裴大人的意思是，这假袁三如今要的是夺权？” “若是这般，倒也不难理解，他把那东西拿走的原因了。” “可你刚刚也说了，提防他的人不少，这假袁三即便手中的那些筹码，可这么多年的地方，总是会被消耗些的，他又如何这般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成功！” “这般撕破脸又逃走的行径，要么是有了完全的准备跟底牌，若不然，就是有人帮他！” 说到有人帮他，沈明华再一次的沉默了。 是啊，如今他人在大晟，甚至还小动作不断，可不就是同人合作嘛！ 但看沈明华此刻面上的神情，裴明礼便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接着开口：‘看来，郡主是想通了！’ “不是我想通了，而是答案就那么几个，不是这个，那势必就是那一个，排除一下，便是不愿相信，都是不行的！” 随后，又一脸疑惑：“可有一点我不是很懂，即便他找了人合住，可如今彦国的情况，他根本没有什么优势！” “国公府，或者说是沈鸣，能给他什么帮助呢！” “即便是各取所需，这他又能帮衬到沈鸣什么呢？” 这是沈明华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思索着，却无论如何也不得其解。 “难道说，还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 有些疑惑的开口，对面的裴明礼接着沈明华的话缓缓说道：“或许，彦国如今的情况，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而这样的情况，于假袁三而言，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突破口！” 第270章 被撞见 说到这里的时候，对视的二人此刻仿若是有千言万语汇聚一起。 有些事情，在彼此的眼眸中默认，随即，裴明礼开口：‘或许，郡主应当同那两位在好好的聊一聊了！’ 二人清楚，彦国，绝对发生了事情，而这件事情，绝对不比刚刚裴明礼讲过的老彦王在世时的那场宫变简单。 甚至，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动摇了彦国的根本，乃至于下一任的彦王跟大祭司也受到了波及。 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事情才说得通。 眼中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沈明华思索着开口：“这种事情，怕就是问了，那二人也是不会说的！” 紧锁的眉头表达了此刻沈明华的心境，裴明礼见状，开口：“郡主不妨试探一二。” “若是那二人三缄其口，也可把今日之事同他们言明，想来，这般的秘密说了出来，他们也会有所顾虑的！” 听明白了裴明礼话里面的意思，沈明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安排的，裴大人不要忘了，若是彦国那边，还有什么新调查来的消息，记得同我说！” “郡主放心，裴某还是很遵守信用的。” 这话，沈明华看了他一眼，却一言未发，一副懒得同他计较的模样。 这表情裴明礼看得分明，但却同样没有继续。 二人难得彼此沉默，周围的气氛却还算融洽，吹着风，沈明华想到仙乐居的事情，琢磨着应该同秦朗去打个招呼。 然而，这念头之事一闪而过，一旁的裴明礼便再次开口：“郡主若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行离开便好！” “只要您遵守咱们之前的约定，裴某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沈明华有些傲娇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模样，真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过，她的这般做派，裴明礼倒是已经习惯了。 面前这位郡主，极要面子，甚至，摆谱到了极致，甚至还挑剔。 满晟京，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了，也幸好是备受宠爱的郡主，若不然，生在普通人家，怕是少不了受教训！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是因着养在皇家，才能如此吧。 刚想对沈明华做一个请的手势，裴明礼还来不及动作，视线落在一处。 之后有些遗憾的开口：“郡主，看来您怕是没办法立刻离开了！” “来人了！” 顺着裴明礼的目光看过去，此刻对面的小道上，站了不少人。 尤其是这些人看到沈明华跟裴明礼此刻正坐在亭子里交谈的模样。 不用靠近，都能猜出这些人在议论着什么。 尤其是，沈明华还眼尖的看到了邱林敏敏，秦川，沈汀兰这几人。 本就不对付，此刻抓住机会，若是不阴言几句，都对不起他们长得那张嘴。 沈明华之前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原本是看秦川跟沈汀兰的戏，到了最后，竟然自己也成了这戏中人。 以供他人观赏议论。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甚至还冷哼了一声。 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不屑。 左右，此刻即便自己先走，怕也是要被拉着消遣几句了。 等人离开，那话，还不一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视线一扫，秦朗倒是也在那一行人之中。 放弃了最开始的打算，沈明华此刻端坐在石墩上，面上神情的转变，连带着此刻周遭的气氛也变了模样。 对于这一变化，裴明礼自然也还是感受的到。 他同样的神情淡定：“怎么，郡主这是改变主意了？” 听出他这话里面的调侃，沈明华难得没有夹枪带棒的反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人都堵在面前了，现在离开，谁知道会说些什么！” “更何况，本郡主行事，历来随心，若是因着今日之事，平白增添了些许的谣言，岂不得不偿失！” 裴明礼认同的附和：“郡主这话说的在理，若是郡主真的此刻离开，一会，怕是就只留下微臣一人解释了！” “这说的是否符合您的心意，可就不得而知了！” “倒不如郡主自己来解决，众人顾忌您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妄言。” “切！”轻嗤一声，沈明华看着那逐渐走近的人群。 就在这时，秦川率先开口：“都说这园中湖心亭是一处奇观，多个亭子依次坐落于湖面之上，独此一份。” “虽未到荷花盛开之时，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景色，正好刚刚大家在桃林赏了缤纷桃花，便相约着看一看其他的景色。” “可谁能想到，这如今所见，不是景色，倒是表妹同明礼你们二人！” 这话说完，又一副疑惑的模样再次开口：“不过话说，你们二人独自在这凉亭处干什么！” “刚刚遥遥一见，似乎相谈甚欢啊？” 秦川眼中的探究二人都看得清楚，裴明礼没有立即开口，因为他清楚，一旁的这位郡主，势必会开口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沈明华开口：“大表哥这话问的，都说了相谈甚欢，那自然是在谈事情了！” 没有过多的解释，秦川倒是对沈明华的回答有些意外。 随着沈明华的话落，邱林敏敏此刻，倒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一般，对着沈明华开口：“郡主也说了是相谈甚欢，看来，郡主同裴少傅私交甚深啊！” 随后，还一副解释的样子对着周围的一群人开口：“上一次在御花园的时候，便见到郡主同裴少傅二人单独背着众人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 “若不是被我们撞见了，怕是还不能发现呢！” “如今，又是相同的情况，郡主这一次，可不能再用巧合来搪塞了吧？” 说着，她甚至来对着沈汀兰以及陈婉询问：“你们两个当时也在，是不是也见过？” 这种时候，沈汀兰即便是顺着邱林敏敏的话，也是略有模棱两可，倒是陈婉，似乎是为了报复之前沈明华让她陈家一同负责济善堂的事情，此刻倒是颇为认同：“公主说的不错，确有此事！” 第271章 关你何事! 随着陈婉的话说完，众人的视线在沈明华同裴明礼的身上流转。 似乎，在等着二人的解释，此刻，若是旁人，对上这么多的视线，绝对会倍有压力，甚至，是慌乱不已。 可这坐落的不是旁人。 沈明华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一一扫视了一遍。 这人群中，应忱，冯绍，此刻也都在，更甚至，视线是看向她的。 勾了勾唇角，却见沈明华缓缓开口：“听敏敏公主跟陈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知，我凭何要对你们二人做交代啊？” 这话，说的可谓是丝毫不留有情面，就算没在直白一点。 你们两个算是什么人，还朝我要交代。 脸色一僵，陈婉倒是不敢再冲动，看了邱林敏敏 一眼，想着，有这位公主在，她倒也不必如何。 对于她这一想法，沈明华是不知道，若是知道，怕是会破天荒的夸她长脑子了。 “沈明华，你这是什么话？” “男女有别，你同裴少傅多次独处，甚至，还都是这般寂静的地方，敢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今大家撞见了，不过是问上一问，你这般抵触，可是心虚？” 冷哼一声：“公主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大人是你的情郎呢，一副捉奸的模样！” “可公主刚刚不还是对大表哥满脸的欣赏呢吗！” “若是这般，按照你的说辞，你岂不是水性杨花也不为过了！” 三言两语，邱林敏敏在沈明华的面前直接败下阵来。 几番质问下来，沈明华本人没有乱了阵脚，邱林敏敏却是被她问的慌了神。 毕竟，沈明华这随意之言，此刻确实说中了她的心声。 一时间，面上的神情带了些许的慌乱，甚至是整个人还带了些慌张：“沈明华，你不要胡说啊！” 对于她的反应，沈明华则是轻轻的歪了歪头，随后，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开口：“我可没有胡说啊，不过是循着公主的话而已！” 说完，面上甚至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邱林敏敏险些没有破防。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心里甚至还暗暗告诉自己，不要被沈明华这人给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再次看向她：“知道明华郡主能言善辩，可再能言善辩，既定的事实也是改变不了的！” “我想，郡主还是跟大家解释一下吧，为何单单要同裴少傅在这般寂静的地方？” 沈明华的目光越过邱林敏敏，看向身后跟着的众人，目光懒散，甚至，还带了几分的不屑：“哦？所以你们也是在等本宫给一个交代？” “但，关你们什么事情啊？” 这目光极具威慑力，立刻，便有人出言：“郡主误会了，我们不过是路过！” 眼见有人屈服于沈明华这个郡主的淫威之下，邱林敏敏自然是不想的。 她视线转了又转，随后，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秦川身上：“大皇子，我们其他人或许没有资格对明华郡主询问，可你作为郡主的表兄，我想，这件事情，她怎么说也是应当同你解释一二的吧！” 把问题甩向了秦川，这可以说是邱林敏敏做的为数不多的正确决定了，沈明华把放在邱林敏敏身上的目光转移落在了秦川的身上。 随后开口：“所以，大表兄也认同敏敏公主的话？” 此刻看似众人对沈明华形成围攻之势，可实际上，主动权一直都是掌握在沈明华自己的身上的。 秦川此刻，在沈明华跟裴明礼的身上看了看，二人倒是淡定的很。 只不过，他如今也很好奇。 随即开口，脸上挂着一抹略显假意的笑容：“小表妹，说话不要这么冲，我们也是关心你！” “毕竟，你跟明礼男女有别，若总是独自闲谈，未免有损名声！” 冷笑一声：“名声？” “皇帝舅舅不觉得，我也不觉得，至于裴大人，既然能坐在这里，应当也还是不在意的，既然如此，表哥。” 说到这里，沈明华的视线再一次的放在邱林敏敏的身上：“表哥跟敏敏公主这般在意的名声，又是哪个呢？” “难不成，是怕我影响二位的名声？” 这话乍一听很难听，但一细品，却更加的难听，二人脸上的神情都不是很愉悦。 “明华，怎么说话呢？” “用嘴说话啊？难不成大表哥看不见！” “你！”秦川语塞，他此刻是真好奇，这个小表妹去江南三年求学，到底学的都是些什么！ 怎么比三年前更加的尖酸刻薄了，原本想着人离了京城，能有所收敛。 可谁能想到，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缓了缓，秦川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自然一些，他真怕一个控制不住，发火影响自己的形象。 “明华，你这么说就未免有些太粗鲁了，我们不过就是关心你！” “那不知，大表兄想听到我什么回答呢？” “我们二人，一没躲，二没藏，不过就是在亭子中坐一会儿，就被如此造谣！” “那不若我来猜一猜，若是我说我们两个有什么，是不是要说我没有自知之明，连咱们风光霁月的裴大人都敢蛊惑？” “若是否认，就该说我找借口，或者说我是被裴明礼嫌弃的那一个？” “左右，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我.” “既然如此，不若大表哥来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回答？”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了，视线扫过一行人，沈明华语气中略带警告的开口：“今日，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每次我跟什么人单独在一起便随意的编排，难道看不见一旁还有侍女候着呢吗？” “更何况，就是真有什么，干各位什么事情？一个个的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自己都不知道跟什么人有私情，逛花楼呢，如今在这儿说什么名声了！” “本宫就是名声再不好，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随后看向秦川：“至于大表哥，明华的事情，你还是不用操心了！” 第272章 故意挑拨 隐隐内涵秦川多管闲事。 裴明礼全程都这么静静的听着，未发一言。 对于众人的神情，他都尽收眼底。 此时，适当开口，避免了秦川那已经被沈明华拂了不能再拂的面子过于难堪。 “各位确实有些想象力过于的丰富了，我同郡主遵陛下旨意共同着手大朝会的相关事宜，这聚在一处，是常有的事情！” “原以为这件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没想到如今，倒是还有这般的误会！” 裴明礼的话虽然说的语气上相比于沈明华略有缓和，可意思，却还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比沈明华刚刚说的，更能让大家接受！ 话落，秦川没有开口，邱林敏敏倒是没有脑子的嘴快了一步：“我就说裴少傅不会...... 话说到一半，察觉有些不妥，把话强行给收了回去。 “那个，倒是我误会了！” 这般牵强的解释，沈明华就这么静静的配合着。 同时，还扫视了一眼裴明礼，想着，这厮是真会见缝插针，自己刚刚说了那般的多，甚至都针锋相对了，他却一副老生再定的神情，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如今倒是知道解释了，这好人都他做了，恶人都是她沈明华的！ 眼神一转，沈明华看向裴明礼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坏笑，随即扫了眼在场一众贵女。 缓缓开口：“裴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是大朝会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这倒是误会大了！” “本宫这名声，被造谣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万不能毁了咱们风光霁月的裴大人的清誉啊！” “这百年世家的裴公子，大家还真是会想。” “若是因着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伤了一众爱慕裴大人的姑娘的心，那可就罪过了！” “毕竟，本宫在江南裴家求学三年，老夫人也是我的长辈，素来对裴大公子的婚事是上心的！” “那我作为小辈，自然要为长辈排忧解难了！” “这样，诸位中若是有爱慕裴大人的，也不用拘着，按照咱们裴大人的心思，想来，也很难主动！” “这未来的夫人啊，应当也就是长辈之命了，若是有意，不妨让家中的长辈帮着张罗一二。” 谁都没有想到，这明华郡主竟然转变的这般的快，刚刚还是剑拔弩张，此刻就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了。 说完裴明礼，随即，目光变看向秦川。 有了刚刚裴明礼的事情，秦川直觉不好，可此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沈明华开口：“既然刚刚大家对我的事情这般的感兴趣，尤其是大表兄，那么礼尚往来，作为妹妹的，自然也是要为您着想一番了！” 对着一众姑娘继续开口：‘说起来，咱们大皇子如今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我知道，这京中爱慕之人不在少数，若是有意，也不要拘着，毕竟，这皇子妃的位置，可谦让不得呢！’ 眼尖的看到，随着自己这话说出口，沈汀兰面上的神情不是很好。 毕竟，此刻这一众的姑娘中，她的家室在匹配大皇子上，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若是国公府还似以往那般，沈鸣也没有被贬，沈汀兰这样的家室在配上她平日才女的名头，嫁给大皇子，也是可以的。 但如今，却也只剩下这才女的名头了！ 更不要说，陛下如今对国公府本就多有不喜，就是之前，想要国公府再次同皇室联姻，都是有些难度的，更不要说如今了。 然而，沈明华偏偏还挑起了众人心中的苗头，想来，今日这话，势必会传扬出去，到时候，陛下是一定会考虑如今两位皇子的婚事的，尤其是大皇子，毕竟，他如今也到了需要婚配的年纪。 沈明华这般，就是故意的，之前，即便秦川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无人提及，一些有兴趣的人家，即便有这意思，却也都按捺不动。 可如今事情被沈明华挑明，话还是由她这位郡主说出口的，传来传去，这朝中官员本就有些草木皆兵，就会主观的认为，这件事情，是不是宫中传出来的信号，只不过是借由她的口说了出来。 而有所想法的，势必会有所行动。 主动掌握跟被动预防，是不一样的。 沈汀兰跟秦川的内心势必会交集，心爱的女人跟接踵而来的诱惑，秦川总是要无限的取舍。 而沈汀兰，也势必会在不安中度过，人逐渐也不是那般的笃定，毕竟，人都是有对比的，只要她一天不是大皇子妃，那一切的承诺，都是变数。 更不要说，还有已经被她挑拨了的邱林敏敏了。 这种乱成一团的局面，是她最喜欢看到的。 她这位大表兄，不是喜欢计划好一切吗，那她就是来扰乱他所有的进程的。 确实同沈明华所想的那般，沈汀兰慌了神，倒是秦朗，没有她想的那般多。 毕竟，这二人所处的身份不同，也不能完全的换位思考。 秦川心中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被众多人爱慕，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他唯爱沈汀兰，想到这里，他还不着痕迹的看了沈汀兰一眼，只不过，此刻二人的心境，确是全然不同的。 一个是带有调情的窃喜，一个，则是对之后的担忧。 沈明华把一众的视线都收入眼中，除了那二人，还有邱林敏敏那似乎带着一点娇羞跟对比，偷偷看着的视线，更是让沈明华觉得有趣。 她现在，真的是很期待事情全部展开的那一天呢。 裴明礼把沈明华那压制的笑意尽收眼底，顺着她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之后低头，会心一笑。 即便不知道这位郡主究竟是什么打算，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没有想什么好事情。 怕是很快，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即便有些得意，可该表示的，还是要有所表示：“明华，浑说什么呢，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操心的！” “你今日过于跋扈了，到时候，我会把你今日所为，原原本本的同父皇说的！” 第273章 故意的 秦川用建元帝来警告沈明华。 这般略带威胁的话，明显是先让她有所收敛，可沈明华在建元帝面前，历来备受宠爱。 再加上，上一世对建元帝的了解，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她清楚，皇帝舅舅顶多会说她几句，甚至，轻轻拿起揭过。 甚至，若是她解释得当，可能都不会当回事儿。 不过，这样一来，她这位大表哥，可就会在舅舅的面前落下一个斤斤计较的形象了。 想来，他此刻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没关系，她沈明华斤斤计较，一定会在舅舅面前多多提他美言几句的。 秦川这话，在场的人众人都听的分明，视线不自觉的放在了沈明华的身上，想要看看对此，她究竟会有何表现。 莞尔一笑：“大表兄，我不过是关心你而已，毕竟，刚刚大表兄不也是这般关心明华的嘛！” “我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你心中会有这么大的抵触。” 说到这里，甚至还一副为秦川着想的样子，认真的思索着，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开口：“难不成，大表哥你是已经有了心意的姑娘，所以我这般说，你才会有这么大的抵触？” 话问出口，全场一片哗然，众人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秦川的身上，探究之意明显。 即便不敢放肆，但按捺不住那蠢蠢欲动想要一探究竟的心啊！ 毕竟，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可真是一件大事情，在场肖想秦川这个皇子妃位置的人不少，她们总要知道，究竟是谁，偷偷的背着自己这般的同大皇子有交集，甚至，还让大皇子为了她不惜拒绝选妃。 秦川自然也能感受得到此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向沈明华的目光带了些许的凌厉。 毕竟，不管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确实刚刚的话已经接近了真相。 想要看一看沈汀兰，但考虑到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未免被人看出破绽，只能强忍着。 脸上的怒意逐渐显露，看向沈明华：“沈明华，你在胡说什么？” 见她确实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秦川质问：“我什么时候心里面有人了，难不成你亲眼见过？” 问出这句话啊，看似是在否定，可事实只有秦川自己心里面清楚，他其实是在试探。 他生怕之前同沈汀兰的偷偷见面被沈明华撞见过，若是她此刻没有顾虑的说出来，那么，众人的视线便都会落在明华的身上。 若是传到父皇的耳中，那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怕是汀兰就真的没有嫁给自己的可能了。 沈明华见秦川死死的盯着自己，猜出他心中所想，甚至还颇有兴致的扫了一眼沈汀兰此刻的神情。 在无人关注她的此刻，沈汀兰面容之上写满了紧张，这让她觉得有趣极了。 视线一转，对着秦川开口：“哦？听大表兄的意思，难不成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都看到什么了？” 这话，真可谓是不打自招，沈明华笑容加深：“大表兄希望我看到什么？” 这样的对话，即便秦川没有承认，可众人却有些认同了刚刚沈明华的话，都在猜测，大皇子究竟心仪之人是谁。 甚至，还此处查看，想着周围可能的人选。 沈汀兰心中更遑论，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缓，不让人看出自己面色之上的破绽，甚至，还学着众人的模样查看，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样。 沈明华看在眼中，只是一味的笑。 身旁的陈婉小声的对着沈汀兰开口：“汀兰你觉的会是谁？” 沈汀兰有片刻的慌张，之后装模作样的看向陈婉：“啊？我也不太清楚啊！” 秦川自觉自己说出了话：“你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明华，你如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原以为你如今长大了，说话也会有些分寸，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今日的事情，我是一定 会同父皇原原本本的说的，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父皇再怎么宠爱你，也不会让你随意的抹黑皇家的形象。” “身为一个郡主，你看看你一天天，都做些什么，骄奢淫逸，甚至，还浑说造谣。” 这话说完，直接甩袖离开，一副不予多说的样子。 这是气急败坏，心虚的生怕她再说出些什么过分的言论，找了个借口先走一步了啊！ 沈明华在心中自言自语，但却丝毫不在意。 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大表兄这性子还是太冲了些，我不过就是关心一二，没有就没有呗，说清楚就好了！” 说着，还看向秦朗：“还是小表弟你的性格好，这样，你若是以后有了心仪的姑娘，记得告诉小表姐，我好帮你啊！” 说的时候，语气轻快，而秦朗的反应，也同秦川截然不同。 “如今还没有，若是有了，会告诉小表姐的！” 这般和气的对话，同刚刚秦川对沈明华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说之前，沈明华那一句大皇子是否有了心仪之人，或许因着后续秦川的怒意，有人半信半疑。 那么此刻，秦朗回答之后，有了这样的对比，本就五分的可能，也硬生生的让大家潜意识的认为有了七成。 邱林敏敏甚至还在心中暗暗琢磨，若是大皇子当真有了心仪之人，那她是否，就只能选择建元帝了。 视线扫过秦朗，似乎在做着对比。 沈明华敏感的察觉到了邱林敏敏的目光，眼神微眯，即便不知道这女人心中此刻在想着什么，但，不管想什么，有关秦朗的一切苗头，她都要掐没。 邱林敏敏这个公主在她看来，是绝对不能祸害自己的小表弟的。 轻笑一声，对着秦朗开口：“不过，有大表哥这个兄长在，你倒是也不急，想来，大表兄没有成亲，皇帝舅舅怎么也不会让年纪小的越到他的前面来到！” 话语中着重的强调秦川，也是为了提醒邱林敏敏，只有秦川，是她最好的人选。 第274章 心仪的姑娘 邱林敏敏也确实没有让沈明华失望，果然认真思考了良久。 而随着秦川的离开，现场的气氛也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 对于沈明华同裴明礼单独在这亭子中交谈的事情，没有人敢继续说些什么了，毕竟，连大皇子都被明华郡主说的恼羞成怒，更不要说他们了。 若是这位一个不高兴，再说出些过分的言论，他们可不是皇子，连反驳都要三思，岂不是更惨。 视线在众人身上闪过，沈明华再次开口：“诸位前来，想必都是为了这湖中景色的吧，这亭子众多，各位自便吧！” 话都说到如此了，众人自然也不是那般的不识时务，立刻，便有人主动开口：“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郡主了！” 说完，朝着一旁的亭子走去。 这湖面上错落有致的几间亭子都是相连的，所以，从沈明华这个亭子出，可以直接走到其他的亭子里。 面前的人瞬间走了不少。 “不知冯公子此刻留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冯绍看向沈明华，似乎是在思索，几瞬之后，他才开口。 只不过，却是同秦朗说道：“三殿下，听说仙乐居如今都被封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一趟！” 这话，听的此刻坐着的沈明华确实直挑眉。 之前就听到过些传闻，这冯家公子，风流倜傥，最是这秦楼楚馆的常客。 甚至，在这仙乐居，那花魁姑娘，还是他一手捧起来的呢。 也就是后来去了禁军当职，才有所收敛，原以为可能是因着冯家或是秦川说了什么，他有所改变，如今看来，怕不尽然。 仙乐居刚刚被查封没两日，他便这般当众求情，若说没有什么，怕是无人会相信的。 突然，沈明华想到，之前仙乐居被查封之时，她在对面的茶楼，也是遇见了冯绍，当时以为是偶遇，如今想来，当时冯绍怕是刻意而为之的。 想到这里，她甚至还隐隐带了些看戏的神情。 秦朗也没有想到，这冯绍一直跟到这里，原来是因着这件事情。 只见他看向冯绍，开口问道：“冯公子可知，如今仙乐居属于调查状态，非大理寺官员，不得进入。” “同样的，为免仙乐居中人受到报复，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仙乐居内的人，也是不得外出的。” 秦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缓，但语气确实不可质疑。 沈明华看了眼冯绍，依旧不发一言，她真的很好奇，冯绍会如何说。 此刻，沈明华跟裴明礼两人的神态出奇的一致，一脸看戏的神情。 有些不同的是，沈明华表现的过于明显，而裴明礼，却好似自己是不得已在留下听的。 装模作样，沈明华在心中咒骂了裴明礼一声，这人，装的风光霁月，实则，七情六欲无一不有。 若是真的云淡风轻，那么此刻，他就应该向以往那般，说什么既然有要事相商，我就不打扰了。 可他此刻，偏偏坐在这里，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迹象。 秦朗的话说完，冯绍扫了眼在场的另外两人，随即，对着开口：“三殿下，正是因为如今仙乐居不能进入，我这才求到了您这里。” “仙乐居的花魁素来同我有些交集，刚刚当着大皇子的面，我也说过。” “如今虽然去的次数不多，但总还是有些担心的，想了想，还是想要亲自去看一看！” “您不知道，她在仙乐居之前就总是受到其他姑娘的排挤，若不是因为我，也坐不上如今这个位子。” “所以，我想见一见。” “若是殿下有所顾虑，可以有人跟着前往！”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朗拒绝的话留在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见状，冯绍知道有戏，继续说道：“其实说起来，我原本是想等一等就把人给接进冯府的，可我父亲跟表哥都不同意，嫌弃她的出身。” “我就想着，是不是我收敛些，让父亲同表哥对我有所改观，便能有一线的机会！” “所以，我进了禁军之后，便不再似往常那般，但如今有了这件事情，我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说的言辞诚恳，这样的冯绍，倒是少见。 沈明华心中惊叫一声，想着，没想到这表兄弟二人，为人不怎么样，倒都是情种呢。 这认准一人，便真是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 啧啧啧，轻笑一声。 就听秦朗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冯公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怕是我就算拒绝，你之后也会找皇兄来说。” “既然如此，我便给冯公子这个面子，但仅此一次，晚一点的时候，我会让人带着冯公子去仙乐居一趟的。” 听到这话，沈明华微微坐直了身子，随即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也过去一趟吧！” 听到这话，秦朗看向沈明华，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小表姐，你过去干什么？” “我过去问一问话，仙乐居的事情极其恶劣，大朝会期间，这样潜在的危险，我自然是要了解清楚的！” 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来是借口，可秦朗已经答应冯绍了，对于沈明华，之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起来，若是今日只他们两人，沈明华即便是没有原由，怕是秦朗都会妥协的。 听到沈明华要去，冯绍刚刚看起来还有些低落的情绪，此刻倒是扫空了些许。 只见他看向沈明华，开口说道：“既然郡主也要前往，那不若稍后一同，绍也好为公主护航！” 扫了冯绍一眼，沈明华脱口而出：“本宫随行都有侍卫跟着，哪里用得到冯公子。” “不过，既然顺路，一同倒也无妨，正好，本宫也想见一见，这历来风流的冯公子，专情的一面究竟什么样！” 这般好奇的语气，听的冯绍脸上的神情一僵。 之后开口：“郡主何时前往，可知会绍一声，此刻，我便不打扰了！” 冯绍离开之后，沈明华扫了眼一旁的裴明礼，原本是想着同秦川说些话的，如今，倒是改变主意了。 第275章 对弈 毕竟，一会儿随行有冯绍跟随，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再加上，此刻看秦朗的模样，似乎想要同裴明礼有些交谈。 这般不错的接触机会，沈明华自然是要极力的为秦朗创造了。 最好，还是二人单独相处，让裴明礼这眼高于顶的人好发现小表弟的内在修养，从而认可。 想了想，她率先开口：“小表弟，你之前不还同我提及说很是赞赏裴大人的棋艺吗。” “平日总是多有繁忙，如今，倒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不过你们二人趁机手谈一局如何？” “恰好此处风景秀美，迎着微风，倒也不错！” 沈明华的这个提议，秦朗听完，也是颇为认同，只见他看了眼裴明礼：“裴表兄以为如何？” 没有外人的时候，秦朗都是这般称呼裴明礼的。 即便这所谓的亲戚关系有些远，但毕竟在裴家三年，秦朗一直以来都是这般。 而裴明礼，除了最初几次的纠正，之后，倒也妥协。 对于秦朗的询问，他先是看了眼提及此事的沈明华，随后淡笑，缓缓开口：“殿下若是想，那裴某就陪殿下切磋一番！” 话落，沈明华立刻吩咐人去取了棋盘，随后又有丫鬟上茶。 三人一边品茗，一边吃着糕点，对于沈明华这般主动的行径，裴明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二人视线对视，有些意思不言而喻，即便没有开口，都能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出彼此想要说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次，沈明华的目光到不是以往那般的洗礼，甚至，多了几分的游离，颇有些装糊涂的意外。 二人对弈，沈明华在一旁观看。 于棋艺上，她也颇有些研究，能够看得出来，二人都不是一开始便激进的那种。 棋风在开始的时候都有些平缓，似乎都在彼此相互试探。 任谁都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这般保守的下法，倒是看得沈明华觉得有些无聊。 但为了让二人把二人联系到一起，沈明华可谓是对着此刻棋盘上二人的路数，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 “看来，小表弟跟咱们裴大人相似的地方还真不少啊，下棋的路数，都是这般的相同......” 这话，裴明礼扫了沈明华一眼，那一眼，沈明华完全读懂了他想要说的话。 郡主若是实在想不出来说辞，可以不开口的！ 这眼神，气的沈明华好像没当着秦朗的面直接破口大骂。 若只是两个人，她还能明里暗里的内涵这厮几句，可如今，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脸上浮现出一抹强忍着露出来的微笑，但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后槽牙已经咯吱咯吱响了。 不过，虽然这厮对这几说话多有不敬，可对于正在对弈的秦朗，倒是态度好的不行。 而且，细细观察，这种态度，似乎同他在面对秦川的时候，还不一样。 裴明礼在面对秦川的时候，疏离有礼，客气有余但却没有几分的真诚。 可是在面对秦朗的时候，即便看起来是同秦川没有什么区别的客气，但在交谈中，却多了几分真诚。 这一点，若不是她几次刻意的观察，还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裴明礼这厮，最擅长的就是在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是那么一副神情，看起来好心接近同他还可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眼中的疏离，是唯一表达。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甚至还在沾沾自喜，想着，或许，两人的接触在多一些，总有一天，裴明礼会被秦朗所折服，心甘情愿的想要站在秦朗的阵营中。 毕竟她相信，如今的裴家，急需要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挑衅的看了裴明礼一眼，不管他有没有看见，沈明华却不准备再有过多的逗留。 毕竟，还是去仙乐居一趟，勾唇开口：“时间不早了，你们对弈，我一个人看着也觉得有些无聊，便先离开了！” 秦朗下棋的手指一顿，随后看向沈明华：‘’小表姐可是要去仙乐居？ 没有否认，沈明华点了点头。 “那我叫人安排一下，如今仙乐居门外有大理寺的人把守，也省的他们不懂规矩冲撞了小表姐！” 沈明华点头，只见秦朗叫来自己身边的随从耳语了一番，之后，看向沈明华：“小表姐，我已经让人过去传话了，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沈明华再次点头，随即对着候在一旁的松萝开口：“去，知会冯公子一声！” 随后，沈明华扫了眼此刻的棋局，二人依旧处于一种焦灼的局面，胜负难舍难分，根本看不出来。 见状，不知沈明华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看来今日，裴大人还真是棋逢对手了，我倒是很期待，这一局棋究竟是谁赢了。” “不若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裴大人亲自同我说上一说。” 这话，原本听起来有些亲近的言语，但沈明华说出来之后，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似乎，她对究竟谁取得了棋局的胜利没有兴趣，只是想知道裴明礼输了没有。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松萝带着冯绍走了过来。 站立在一旁，冯绍对着几人打了招呼，随后，对着沈明华开口：“郡主！” “冯公子倒是比本宫想象中来的要快！” “走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去仙乐居的好！” 说完起身，冯绍对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临走之前，沈明华扫了眼下棋的二人，随后把手搭在松萝的手背上，几人离开。 而随后，裴明礼跟秦朗都不约而同都看了眼沈明华离开的背影，视线再一次的放在了棋局之上。 或许是到了后期，二人的棋风不似之前那般平缓，俨然出现了厮杀的局面。 落棋也略变缓慢了些。 “殿下的棋风，倒是有所改变！” 随着裴明礼的话落，秦朗轻笑了一声：“表兄还是一如既往，倒是难得！” “习惯使然！”裴明礼轻声的回应。 随即，落下一子，瞬间，棋盘上，秦朗的棋子被吃下不少。 第276章 真心 然而，秦朗面上的神情却并没有因着这一状况发生太大的改变。 依旧是那副略带柔和的模样。 思索片刻，落下一子，即便没有瞬间扭转如今的局面，但却是改变了不少。 原本已经颓败的趋势，直接有所缓解，甚至细看之下，为对方布满了陷阱。 这下，倒是轮到裴明礼沉思了。 秦朗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等候。 而在裴明礼落在棋子的那一刻，秦朗开口：“说起来，我怎么觉得，小表姐对表兄的态度有些不善呢？” 不得不说，秦朗这个观察，算是非常的仔细了。 按照以往沈明华同裴明礼的接触，所有人都会认为，二人即便是不说多亲近，但绝对也算得上关系不错。 毕竟，共同负责大朝会，而且相处融洽。 更不用说，不管是明华郡主，还是裴大人，对待彼此的态度，展露在人前的一面确实是同对待旁人略有不同。 然而，秦朗偏偏还问出了这句话。 落下一子，裴明礼没有抬头：“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笑了笑：“就是有些好奇！” “毕竟，观表兄同小表姐的相处，似乎总是有些似有若无的尖锐感！” “殿下倒是看得清明，不是旁人那般随波逐流。” “不过，这郡主的态度，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可能，她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二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随意，周遭的气氛也异常的和谐，同面对秦川的疏离完全不同。 顺着裴明礼的话，秦朗思索着点头：“确实，小表姐如今似乎变了不少，整个人有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的。” “同表兄你倒是难得接触多了起来，不知你觉得这各种原由是什么？” “总感觉郡主心中藏着事情，可若不是经历巨变，不可能会有这般的变化。”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 沈明华离开亭子之后，身后跟着冯绍，但二人郡主未发一言。 走在前面，沈明华心中，全是对裴明礼无声的控诉，似乎前后两辈子，只有他一人能让她总是不可控制的破防。 沈明华没有开口，身边的人自然都是沉默的。 这湖心亭距离园子的门外有些距离，这一路上，倒是也碰到些单独闲逛的公子小姐。 此刻，他们见到明华郡主同冯绍走在一起，都有些意外。 但都迅速的低下头，生怕自己一时的好奇，得罪了二人，毕竟，这二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察觉到周遭那似有若无的目光，冯绍抬头，看着沈明华的背影，一时间，加速了自己的步伐。 虽并排，但却也是一步之差。 试探性的看了眼身旁的沈明华，此刻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看得出，心情有些不是很美丽。 “郡主似乎有些不愉？” 冯绍的话，倒是让沈明华的思绪回了神，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男子，思绪收敛些。 之后，勾唇开口：“冯公子观察的倒是细致，不过，本宫可没有不愉。” 说到这里，甚至还用开玩笑的口吻：“刚刚不过是在放空。” 随后话音一转：“不过说起来，冯公子此刻还有心情关心本宫的情绪，倒是让我有些感到意外呢！” 沈明华这话，让冯绍再一次的看向她，面容中带着些许的不解：“郡主为何如此说？” 见他那一脸认真询问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听出自己的话外意思，沈明华面带询问的笑出了声：“我还以为，冯公子此刻应该是担心仙乐居的那位花魁，无心想其他的事情呢！” 明显的看出冯绍脸上的神情一僵，沈明华以为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甚至，还颇有心情的安慰。 “冯公子性情中人，倒也无需担忧，若是你觉得说出其有损冯家的颜面，那本宫答应你帮忙保密就是了！” 甚至，还很好心的告诉他“：“你放心，秦朗跟裴明礼都不是多言的人！” “虽然咱们之前有过矛盾，但今日我心情还可以，这件事情，便当做不知道了！” 随后，还勾了勾唇：‘’说起来，还真没想到，如冯公子这般的人，竟然如此专情。 说到这里，冯绍一脸认真的对着沈明华问道：“那在郡主眼中，绍是什么样的人？” 沈明华不仅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过就是随意的说几句，这人竟然还认真的问了。 故作思考的想了想：“嗯，冯公子名声响彻晟京，人人退避的名头，可不是瞎说的啊！” 语气中看似看玩笑，但说的确实认真。 听罢，冯绍解释：‘’都是年少轻狂，倒是让郡主见笑话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明华没有开口，但那神情，冯绍却看得分明。 脸上的神情有些僵住，甚至是有些控制不住。 但还是忍住了。 过了片刻，沈明华再次调侃的开口：“说起来，这晟京的纨绔子弟之中，冯公子倒是最让我意外的！” “以为你是那种留恋花楼的人，没想到，还是一个长情之人，这般的深情，实属是少见。” 这话，沈明华原本说的时候还在斟酌用词，最后，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反正，冯绍即便是听了不高兴也不敢说什么，。 而冯绍，在听了沈明华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却见他开口，甚至是反问：“那郡主觉得，绍应当妻妾成群才在理？” “这话我可没说！” “或许绍之前是这般，但有了心仪人之后，便真心只一人了！” “干我什么事！”对于冯绍的解释，沈明华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同时，又不免为冯家可惜了一番，这冯家的公子哥独苗，如今喜欢上一个花魁，怕是冯大人跟秦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看冯绍这一脸认真的模样，怕是不达成所愿不会罢休，之后的冯家，有冯德彪心烦的了。 想到这里，她甚至还有些窃喜，想着，自己是否应当成全一下冯绍的真心。 看向冯绍：“冯公子的真心让本宫动容，你放心，有机会我会帮你的，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还是好事一件。” 第277章 其他打算 话说到这里，她甚至还颇为好心的为冯绍提着建议。 “话说，既然你的那个花魁姑娘人在仙乐居，冯公子怎么不把人给接出来呢！” “毕竟，仙乐居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若是冯大人不让人进冯家的门，也可以暂时先接到其他的地方安排一下，怎么的也比在仙乐居要好吧！” “有着花魁的名头，在那个地方总是要有些妥协的！” 沈明华对着冯绍循循诱导，打着为他好的名头，其实里面内涵的都是自己的私心。 这仙乐居的背后之人，她一直不得而知，甚至是偷偷调查，都没有摸到其根本。 更不要说，她找的各种名头，光明正大的在仙乐居调查，也是无疾而终。 所以，就在刚刚，她突发奇想，左右自己如今没有丝毫的进展，为何不找一个出头鸟呢。 从冯绍以往的行事作风来看，为人有些冲动鲁莽，甚至是嚣张跋扈。 虽然进了禁军之后有所收敛，可但看他今日的做派，便能看得出来，实际上，骨子里却没有什么改变。 若是他可以为了那个花魁同仙乐居对上，那么，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事情是绝对会闹大的，到时候，在加以引导，不愁他不会把火气撒到仙乐居身上，这一来二去的，还不怕找不到仙乐居背后之人吗。 即便是找不到，可总也能摸清一些线索的吧，总比自己如今这般有些畏手畏脚的要强。 甚至，若是冯绍真的因着怒火，引出了仙乐居的背后之人，两方对上，到时候她在出面帮着仙乐居调和，那有些事情，就更好谈了。 沈明华想的很好，所以，她此刻看向冯绍的目光异常的明亮，甚至是一脸的期待。 此刻的冯绍，看着沈明华，不知是被她的话所惊到了，还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他神情略带惊讶，甚至细看之下，好像还带了些不愉。 沈明华有些不解，自己这般的为他着想，他那似有若无的不愉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觉得自己是在拿这件事情羞辱他。 一个大男人，这时候知道有什么羞耻心了，之前倒是没见得。 心中有些唾弃，可沈明华历来是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个性。 开口询问：“怎么，难不成冯公子还有所顾虑？” “这仙乐居怎么说也就是一个花楼，你冯公子的名头摆在那里，拿了银子，他们交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是你怕走漏了风声，本宫倒是可以保证帮你！” 冯绍只是这么看着她，却不发一言，看得沈明华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此刻他的目光，让她竟然觉得有些眼熟的不舒服。 此刻，已经走到了园子外，马车等在外面。 沈明华站立看着冯绍：“冯公子这般看着本宫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对本宫刚刚说的不满？可我刚刚，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若是冯公子不喜，那就当本宫今日是多管闲事了，之后，我也不会再管！” 这人不发一言的莫名其妙盯着自己，沈明华即便有自己的私心，但也绝对不喜欢被人这般看着。 若是这冯绍不采纳，她也没有办法。 有些生气，直接怒瞪了冯绍一眼，之后语气冷冷的开口：“咱们上车！” 马车走动，冯绍骑着马跟在身后，而他的脸上，是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尤其是他看向沈明华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怪异，有执着，有气愤。 而刚刚上了马车的松萝，倒是把冯绍的这种神情看在眼中，随后，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耳语了一番。 听罢，沈明华皱着眉头：“他这是记恨上本宫了啊！” 冷哼一声：“怎么，他自己都主动提及了，难不成还怪本宫接连提起？真是莫名其妙！” 这话说完，她捻起马车的小桌上放着的蜜饯吃了一颗，好似想要缓解这突如其来的郁闷心情。 “郡主，这冯公子本就有些阴晴不定，你不用同他太计较。” “即便他心中不虞，可您身份摆在这里，他也只有受着的份。” 松萝安慰着沈明华开口，轻哼一声，沈明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自然不会计较，这人，我本就看着不喜，每次一见到他，总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 “更不要说还是冯家的人，今日要不是我有其他的打算，连话我都是不想多说的。” 语气之中的嫌弃明显，松萝动手，为沈明华倒了杯茶，似是让她消消气。 这茶是温热的，如今喝倒是正好，满嘴的花香，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动手把熄灭的熏香点燃，顷刻间，整个车厢都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芬芳。 清甜柔和，最适合这个时节。 距离仙乐居还有些距离，如今这园子在京郊附近，若想回去，要用上快一个时辰的时间。 香气传来，今日沈明华废了不少的精力，此刻，倒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松萝眼见沈明华闭上了眼，气息逐渐平稳，微微撩开些许的车帘，对着外面的车夫小声的说道：“慢一些，郡主在小憩！” 这车夫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驾马车也是各种好手，听了松萝这话，随即便放缓了马车的步伐。 冯绍骑马见到这种情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打马上前：“怎么了？” 车夫看了冯绍一眼：“冯公子，我们郡主正在小憩，所以，这马车要赶得平缓一些，若不然，有了颠簸，惊醒了郡主便不好了！” 听罢，冯绍朝着被帘子挡着的马车看了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如今树木茂盛，百花盛开，这路上的景色，倒也不错，有种生机勃发之感。 这同上个月刚刚抽了嫩芽有所不同，冯绍难得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临近城门的时候，沈明华睁开了眼睛，外面小贩的叫卖声让她清醒。 “回城了？”轻声询问，松萝看了一眼，随即点头：“回郡主，已经进城了。” 第278章 曹大人 听了松萝的话，沈明华倒有些意外。 呢喃着开口：“竟然睡了这么久！”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鼻尖轻嗅，视线落在正袅袅升起的香炉之上，随即开口：“这香料之中，可是放了安神的药粉？” 语气轻缓，但细听之下，却又带了几分的漠然。 “郡主猜的真准，这里面，多加了一味香料，有安神，舒缓的功效！” “你费心了！” 沈明华语气淡淡的说道。 随后想了想：“这效果还不错，寝宫之中也可一放！” 有了沈明华这话，松萝有些欣喜的点了点头：“我原也还是这般想的，所以才自作主张的放到马车上，若是效果可以，便同您说一声。” “您若是同意，我便着手调配。” “倒是没想到郡主先猜到了！” 沈明华轻笑一声，这笑容中带了几分无奈，缓缓开口：“不过是察觉出些许的不同寻常！” 顺着沈明华的话，一旁没有开口的青黛此刻倒是说了出来：“郡主心真细！” 这话，沈明华只是笑笑，却没有开口。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郡主可醒了？咱们到仙乐居了！” 这说话的是冯绍，沈明华对松萝使了一个眼色，松萝轻轻的撩开帘子：“冯公子，郡主已经醒了！” “如今仙乐居处在风口浪尖上，未免引起骚动，郡主说还是把马车停在后门的好！” 听了松萝的话，冯绍回道：“还是郡主思虑周全！” 马车从仙乐居的正门缓缓走过，转道朝着后门驶去。 沈明华轻轻撩起帘子，朝外面看了看。 此刻仙乐居的门外，被侍卫把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这周遭原本热闹的摊位，显然因着这件事情，变得有些凋零。 都怕一个不慎，自己官司惹上身，到时候，可就不是多挣些银钱能解决的了的了。 沈明华轻拂车帘，微风拂过，把原本露了一半的脸直接全部展露了出来。 冯绍端坐在马上，视线轻扫，恰好看得分明。 二人视线对视，瞬间，沈明华便落下了帘子，冯绍顺着沈明华刚刚的视线看过去，确是未发一言。 若是想要从仙乐居的正门到达后门，需要拐很大的一个弯，若说这正门不似以往的繁华，那这后门，便是冷清到不行。 马车缓缓停下，门外早就有人候在那里，想来是之前便得了秦朗的消息，此刻见到来人，立刻上前：“可是郡主跟冯公子？” 却见青黛率先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令牌，给候着的人看了眼：“不错！” 话落，松萝扶着沈明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马车上下来的沈明华，脸上此刻已经挂了面纱，走下马车之后，看着对面的人。 不待她开口，那人便主动行礼。 “见过郡主！” 沈明华视线落在此刻行礼的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你们殿下应当都派人来通知过了吧？” “回郡主，已经说过了！” 听了这话，沈明华挑眉，看向冯绍：“既然如此，冯公子自便吧！” 这话说完，面前的男子有些犹豫，沈明华看在眼中，主动开口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欲言又止了一番，随即对着冯绍开口：“冯公子这边，需要有人跟随，还请见谅！” 这话说完，冯绍目光带了些许的冷意，朝着对面的人直直的看了过去。 一瞬间被冯绍的目光震慑住了。 但即便如此，依旧支支吾吾的把话给说了出来：“如今仙乐居情况特殊，还望冯公子见谅！” “特殊？一个失窃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冯绍的质疑本就是在为难人，就在这人犹豫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冯公子，这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失窃案，可仙乐居极为重视，并且，所丢失的物件，据老鸨苗妈妈所说，价值不菲，所以，这楼里面的所有人，如今都有嫌疑！” “毕竟，熟人作案的可能，往往在偷盗案中，是最常见的。” “这楼里面的姑娘若是里应外合，是完全可以的事情。” 此刻，一身官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显然是负责仙乐居案子的主事官员。 很明显，冯绍会这般说，应当是想单独同人说些什么，可如今有了这话，他怕是不能如愿了。 只见他冷哼一声，盯着面前的人开口质问：“你的意思是，我会同里面的人里应外合？” “在下觉得没有这个意思，但还是要小心提防的！” “毕竟，若是因着一时疏忽真的出了事情，三殿下怪罪下来，都是咱们这是人担责任的！” 有些语塞，不过，还是做了妥协，冯绍语气不虞：“你们愿意跟着便跟着吧！” “不过，还是要有些眼神的好！” 说着，便直接一个甩袖，朝着里面走去，显然是因着愤怒，全然忘了这还有一个郡主呢。 此刻沈明华一副玩味的神情盯着甩袖离去的冯绍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不过，那眼中却全然不是之前看戏的神情，俨然带着些许的探究。 “下官曹郁，郡主，您里面请！” 此刻，面对着沈明华，刚刚一副刚正不阿的男子有些恭敬的开口。 “郡主有什么吩咐，都可以知会在下！” 扫了眼这人，沈明华面容带笑：“如此，那便麻烦曹大人了！” “对了，曹大人可知，这仙乐居丢失之物究竟是什么？” 曹郁犹豫片刻，随后开口：“回郡主，其实这仙乐居自己，都没有说的明白，只说自己丢失了一个木质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稀罕的物件。” “可在细问，便避而不言了！” “甚至，那苗妈妈直接说道，只要找到偷盗之人即可，其余的事情，就不劳烦我们大理寺费心了！” “哦？还有这般与众不同的要求，真真是稀奇了！” 顺着曹大人的话，沈明华附和着，这曹大人听了沈明华的话，仿若找到了指引一般：“就这，那老鸨每天还总是嫌弃我们进度慢呢！” 第279章 悄悄话 “想来，应当是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把，那苗妈妈三缄其口，可能也是怕提前走漏了风声，让人惦记上，到时候，有人半路截胡，这更加的难找吧！” 颇为好心的帮人分析，这也算是沈明华为数不多的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了。 至于究竟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中冷笑，如今看来，这苗妈妈同假袁三是真的有交集，且二人的关系很是不同寻常。 若不然，这东西好好的地方不放，却放在仙乐居，而仙乐居如今又这般大张旗鼓的查找，想来也是重要极了！ 彦国的圣物，冰魄金蝉，这苗妈妈自然不敢声张，若不然，她这人人吹捧的仙乐居，可就要在这晟京之中没有立足之地了。 毕竟，她要如何解释，她一个大晟花楼的老鸨，竟然会遗失彦国的圣物。 “郡主说的在理！” 把沈明华领进去之后，曹大人开口：“殿下，这楼内的姑娘如今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内，您看您想先去哪里？” 站在大厅，沈明华朝着上面看了一眼，之后随意一问：“说起来，冯公子情深似海，本宫也想去凑一凑这热闹呢！” “不知曹大人可愿意引路啊？” 曹郁对着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这边请！” 沈明华打着大朝会的由头，如今这件事情，算得上是大晟的头等大事，她又是负责人。 只要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她都能横插一脚。 毕竟，这是建元帝给她的底气。 即便这个案子，大理寺已经审查过一遍了，她同样可以用大朝会的由头，查看相应的卷宗，甚至，亲自前来问话。 曹郁引着沈明华来到了仙乐居花魁的屋子。 这姑娘们居住的地方，倒是跟雷晋那日同她形容了有些相符。 沈明华一行人上来的时候，冯绍也同样刚刚同人见面。 “冯公子？” 云霜在看到冯绍之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而冯绍在听到云霜的话之后，似乎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率先开口：“云霜！” “你这两日如何了？” “我听闻仙乐居的事情，特意进来一趟，就是为了看看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无碍吧！” 这话说完，冯绍眼见云霜神情有些不对，顺着看了过去，恰好沈明华同刚刚那个姓曹的站在门外！ “曹大人！” 云霜惊呼开口，显然是有些畏惧，毕竟，这几日，这位大人对她们多有盘问。 看着被冯绍环在怀中的云霜，这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沈明华不由的勾唇轻笑。 “说起来，冯公子这般焦急的模样倒是不多见呢。” “古话说的不错，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冯公子也是不能免俗的！” “这花魁娘子云霜姑娘，也是难得一见。” “上一次我来仙乐居的时候，堪堪一面之缘，还想着苗妈妈对手下的姑娘真真是爱戴，到没想到里面还有冯公子的缘故呢！” 这般的打趣，明显的看到云霜有些怯怯的低下了头。 沈明华看着二人：“冯公子，这人如今你也见了，每日待在自己的房中，只要要求不过分，曹大人都是满足的，想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吧！” 说着，还看向曹郁：“曹大人之前就不曾为难过人，今日知道了这样的关系，只会更加的善待是不是？” 被沈明华点到，曹郁很上道的点了点头：“郡主说的不错，冯公子您就放心吧！” 说着，还对曹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人也见了，如今，该离开了！ 冯绍的面容一僵：“曹大人，我还有些悄悄话要同云霜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曹郁不着痕迹的看了沈明华一眼，见她只是淡笑，未发一言，随后开口：“冯公子，殿下只说了让您见人一面，如今这个情形，您还是不要说什么悄悄话了！” “云霜姑娘一切都好，我们今后也会更加的照顾的，在下也是听令行事，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曹郁说的客气，可却没有丝毫的让步，局面一时间变僵住了。 冯绍把目光看向沈明华，但沈明华却一副看不懂的模样，他眸色一暗。 “郡主，可否麻烦您让曹大人行个方便！” 沈明华装的被点到的模样：“冯公子是在问我吗？可这仙乐居，如今是大理寺在接手！” 有些玩味的看着二人，沈明华调侃：“说起来，冯公子究竟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非要悄悄的言明，难不成是什么闺房情话亦或是保证？” 对上沈明华目光如灼的眼神，冯绍一时间竟想要躲避。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点了点头：“确实有些难以当众启齿的话，还望郡主见谅！” 沈明华突然笑了：“痴情人啊！”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也不打扰了！” 随后，看向曹郁：“曹大人，你看冯公子这般恳求，总是要有些人情的不是！” “不若这样，就给些时间，就当是看在有情人的份上？” “既然郡主开口了，那半盏茶的时间，冯公子，请自便！” 说完，既然退出房门，甚至，还颇为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明华那漫不经心的沈汀同看过来的冯绍有片刻的对视。 随后，便被门板阻隔。 盯着挡住视线的房门，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 “曹大人觉得，冯公子会说些什么呢？” “许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话吧！” “见不得人吗？”沈明华轻声呢喃。 随即，不待曹郁开口回应：“既然冯公子要说悄悄话，那便不打扰了！” “这样吧，你带我去苗妈妈的房间，我有些事情要问一问！” “是！” 曹郁抬手，对着人小声的吩咐了一句。 “郡主，您这边请！” 走之前，沈明华的视线再次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中的探究一闪而过：“曹大人，这云霜姑娘你还要多加照顾！” “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可要尽心啊！” “郡主放心！” 第280章 探究 曹郁叫了人引着沈明华朝苗妈妈此刻待得房间走去。 这仙乐居停业之后，楼里的香气都淡了不少，以往一进来，总是会萦绕这一股甜腻腻的香味儿。 单那个味道，一闻便知道这人昨晚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如今嘛，这仙乐居的的味道，却是淡雅不少，就像熏香，看起来都是若有似无的。 也不知是得了吩咐还是无心经营。 走到苗妈妈的房间，沈明华站在门口，守在外面的侍卫推门。 响动声倒是惊到了里面的苗妈妈，视线相对，沈明华看着有些惊慌的女人，缓缓开口：“苗妈妈，又见面了！” 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沈明华，苗妈妈最近因着失窃的事情，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担忧跟惊慌并存，如今的一切都已经跟他们最开始的预期逐渐偏离。 更遑论说大理寺突然接接手了这个案子，苗妈妈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报官了。 脸上突然堆积起笑容：“郡主怎么来了？” 扫了眼她有些僵硬的神情，沈明华抬步朝里面走了几步。 视线落在一侧的椅子上，松萝立刻上前，用帕子把椅子都擦了一遍。 然而，沈明华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视线在房间内四处打量了一番：“苗妈妈的品味比我想的要雅致！” 这话说完，沈明华坐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苗妈妈本就对于这位明华郡主过来一事有些意外，如今，她又突然这么一说，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回了。 努力保持镇定，随后，脸上挂着以往那种招牌一般的得体笑容：“郡主谬赞了，不过就是些还不错的物件罢了！” “还不错？苗妈妈真是谦虚。” “怪不得人都说，这仙乐居的苗妈妈有着一张巧嘴，若不然，也不会一人支撑着偌大的仙乐居在京中又如今的地位。” “这来往的达官显贵，谁都会卖个面子给苗妈妈！” 说到这里，听着沈明华的话，苗妈妈直觉，这位郡主是话里有话。 就之前的两次接触，以她的了解，明华郡主从来不会说没有用的话，她要不就不开口，一旦开口，不是有要求，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此刻，端的一脸笑意隐隐的沈明华自然是不知道苗妈妈心中所想。 若是知道了，想来，还得赞赏一声这人了解自己，同时，暗自附议，想着，不愧是京中有名的老鸨，在看人这一方面，真是驾轻就熟了。 “都是各位贵人给面子，郡主折煞我了！” 沈明华颇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苗妈妈，我既然这么说了，那你也就不用谦虚了！” “我观这房间的布置，一应摆件，都不是俗品啊！” 沈明华这话，听的苗妈妈神情一僵，立刻解释：“郡主抬举了，不过就是一些看着好看的俗物，哪里能入的您的眼，说起来，我还怕这些物件污了郡主的眼睛呢！” 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本宫从来不吹捧人！” 话落，一旁的松萝接话：“郡主历来所用之物都是定好的，能的郡主一句夸赞，苗妈妈倒也不用谦虚，毕竟，能如郡主之眼，没有凡品！” 松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苗妈妈再说一些所谓谦虚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她看向沈明华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尴尬，一时间，倒是不知说些什么了。 看着这平日里游走于众人之间，说惯了场面话的人一时间有些语塞，沈明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 随即开口：“说起来，原本听说仙乐居失窃事情闹得这般大，还想着能有什么珍贵无比的宝物。” “如今，来了苗妈妈的屋子，倒是本宫之前狭隘了！” “这一应摆件，都是上好的佳品，怕就是有些达官贵人的家里，都没有你这儿的品质好吧！” “尤其是这越洲的青瓷，一般的商贾人家，可是用不上的，苗妈妈这边，倒是看起来常见啊！” 说到商贾，也是用来提点苗妈妈，这青瓷一般人用不得，可她一个花楼的老鸨却能寻得，不是他人献送，那就是还有什么不知为外人道的身份。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值得探究的！ 苗妈妈得体的面容之上，总算是除了些许的裂痕。 她看着沈明华依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可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 “郡主见谅，这都是奴家黑市上掏来的！” 对于她这个解释，沈明华嘴角的笑意加深：“黑市？” “看来，这民间的交易倒是有些超出我的想象啊！” “那不知苗妈妈可否为我讲解一二，这黑市上，除了官贡的青瓷，不知还有什么珍品流通啊？” “这，这！” 说到这里，苗妈妈扑通一声朝着沈明华跪了下来：“郡主见谅，都是奴家的错，奴家鬼迷心窍，见到这东西好，便着手买下了！” “只不过，这有关黑市的事情，我是万万不敢说的，若不然 ，奴家是真的小命难保啊！” 看着她那一副慌乱模样的解释，沈明华不禁嗤笑一声:“小命难保？” “苗妈妈竟然这般的惜命，我原还以为，苗妈妈见惯了大场面，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呢！” 说着，沈明华伸手直接拿起苗妈妈桌子上的那青瓷茶杯，放在手中把玩。 那般随意的模样，不甚在意。 让苗妈妈有一种错觉，好像下一瞬，这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便能脱手，让这青瓷的杯子直接摔个粉碎。 “郡主饶命奴家就是平日里虚荣了些，这胆子是真的不大！” 这般的求饶，让人看在眼中哪有平日里周旋于众人之中，长衣善舞的花楼妈妈的风光模样。 不过，看着此刻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老妇，沈明华却不会被她此刻的外表所蒙骗。 这女人，口服蜜饯，说出来的话，历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她可不认为，一个能独当一面，把花楼经营成这般，在京中甚至有着一席之地的老鸨，会是一个因着三言两语便被吓到的人！ 第281章 赎身 看着跪着的苗妈妈，沈明华没有开口让她起身，而是就这般静静的看着。 时间此刻仿若静止了一般，她没有开口，苗妈妈自然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只的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过了许久，沈明华才再一次开口：“苗妈妈，可否同本宫再形容一下你仙乐居前几日丢失的物件？” 苗妈妈开口，但所说的话同沈明华之前看到的卷宗内容无差，她就这般静静的听着，一直到苗妈妈说完，她才缓缓的再次开口。 “所以，你是说这人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之后，迷惑众人偷偷的潜入了房间，把你仙乐居的宝物给偷走了？” “那不知，那盒子里面装着的宝物是什么？” 苗妈妈有片刻的沉默：“一个摆件！” “摆件？” “一个普通的摆件会装在黑檀木的盒子中？” “而且，那盒子还上了锁？” 沈明华的问题袭来，苗妈妈却不见丝毫的慌张，仿若这话她已经说过千百遍一般，如今只不过是重复：“回郡主，就是普通的摆件，只不过，那摆件传承了几十年，可以说是我仙乐居的传承！” 说到这里，她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但最后，却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郡主，既然说到此处，那奴家就也不隐瞒了！” “您刚刚也说了，仙乐居屹立不倒，自然是要妥善的经营的。” “可除了这些，也仰仗各方势力以及江湖中的关系！” “而那盒子中的摆件，虽然平常，但确是我仙乐居在外营生的信物，若是真有一日，所以，对我仙乐居至关重要！” “也正是因此原因，奴家才不惜拜托了各位贵人！” 这话说的，满满的无奈，若不是沈明华知道些许的内情，还真会让这人给糊弄了过去。 什么仙乐居的传承，至关重要的信物，那都是为了那说不出口的冰魄蟾王找的借口。 有些玩味的看着此刻跪在地上的苗妈妈，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而随之而来的，是掩藏在眼底深处的冷意。 这老鸨不说实话，满嘴胡言乱语。 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瞬，沈明华突然脸带笑意，看着苗妈妈：“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啊！” “看来，苗妈妈一个人苦苦经营着这仙乐居也是不容易！” “不过，这仙乐居只苗妈妈一个管事的吗？” 苗妈妈不知道沈明华究竟是何意思，不敢随意回答。 只得小声的试探：“不知郡主为何有此一问？” “就是好奇，毕竟，这京中其他的花楼，背后都有一个东家，我想着仙乐居能在这晟京之中屹立不倒，若是没有一个为其大殿的东家，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说是不是啊苗妈妈？”这一反问，倒是把苗妈妈给问住了！ 思索着，苗妈妈开口：“郡主，这仙乐居哪里有什么东家了，都是奴家一个人辛劳经营。” “若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家，那这失窃之事，倒也不会发生了。” “正是因为仙乐居没有什么可依仗的，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京中各位的照拂，可能这也是那贼人盯上仙乐居的原因吧！” 这苗妈妈的一种形容，几乎都与雷晋同她形容的一般无二，可大部分的细节，却都进行了调换。 看着面前的所谓苦主，沈明华难得大发善心：“哎呀，看我，刚刚竟然也没有注意，苗妈妈竟然跪了这般的久！” “松萝！” 花落，松萝上前，把人给扶起。 “苗妈妈坐下说吧，这地上寒凉的！” “多谢郡主体恤！” 苗妈妈这般刚坐下，沈明华接下来的话，让她再一次的坐立难安：“听说，冯绍冯公子，之前也是仙乐居的常客？” “冯公子之前确实喜欢同好友一同前来的！” “哦，那不知可有哪几位相熟的姑娘？” “云霜当时最得冯公子欢心！” 对于苗妈妈的回答，沈明华倒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随后继续开口：“只是欢心吗，我怎么听说，云霜可是冯公子的心上人呢！” 话落，沈明华死死的盯着云霜，果然，在苗妈妈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停顿。 之后，她附和着自己开口：“郡主说的不错......” “那既然如此，冯公子就没有想过把云霜给赎出来吗？” 不待苗妈妈说完，沈明华再次问道。 话被打断，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沈明华的问题：“这，冯公子什么打算，又岂能同我这个老鸨说呢！” 自嘲一番，随后继续：“更何况，云霜在得冯公子欢心，这毕竟是花魁，这身份上，自然是......” “郡主您懂得！” 话没有说全，沈明华一副颇为认同她话的模样，点了点头。 轻轻一笑：“苗妈妈说的不错！” 只是一味的附和，没有多余的话。 场面一时间陷入的沉默。 “苗妈妈，那若是冯公子想要把云霜给赎出来，不知需要银钱几何啊？” 突如其来的问话，苗妈妈先是一愣，之后，有所犹豫的开口：“这，郡主，这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不可能吗？” “还是说，苗妈妈这楼里面的姑娘，只能待在仙乐居，不可从良？” “那自然是不会的，郡主您这话言重了！”苗妈妈赶忙开口解释。 “那既然如此，所有的姑娘都还是有价钱的！” “不过苗妈妈同本宫说一说，这花魁娘子云霜赎身的价钱几何，也好让我听一听！” 沈明华一副颇为感兴趣的样子，苗妈妈回绝了一次，却不能一直回绝。 思索良久，开口：“郡主，这外面都传，我们仙乐居是销金窟，一掷千金也是常有的事情！” “同样的，楼里面的姑娘，过得这般滋润，都是银钱诈出来的，那就更不要说花魁娘子了。” “所以，若是想要为云霜赎身，怕是没有个万金，也要千金的，不然，我这多年心血，岂不是付诸东流！” 随着她这话说完，沈明华缓缓开口：“所以，这赎金要千两黄金了？” 第282章 赎人可否 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在等着苗妈妈最后的回应。 对上沈明华探究的视线，苗妈妈缓缓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沈明华为何有此一问，就像是苗妈妈并不知道，此刻冯绍人就在云霜的房间之内一般。 突然，沈明华莞尔一笑，那笑容，让苗妈妈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话音一转：“如此，那我倒要托大，同苗妈妈你要一个人了！” 想了各种结果，独独没有想到，这位说的会是这话。 “不知郡主想要谁？” 话问出口，苗妈妈倒是反应了过来。 她不傻，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精明。 刚刚这位郡主提及云霜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 随后，试探的开口问道：“郡主想要的可是云霜？” 没有多余的铺垫，沈明华点头：“看来，苗妈妈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那不知，可否啊？” “郡主想要云霜可是为何？”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试探。 沈明华看向苗妈妈的神情带着几分的意味深长：“苗妈妈，你这话，可是在质疑本宫？” “你出人，我出钱，只要你说得出价钱，我就出得起！” “银货两讫，没有问买家用途的吧？” “难道说，你这个京中有名花楼的老鸨是个和善的主，舍不得楼里面的姑娘离开你！” “呵！”轻哼一声，沈明华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冷意：“开门做生意，你苗妈妈的胃口多大，想必就不用本宫在一五一十的同你说道了吧！” 这冷意中甚至还夹杂了些许的警告，听的苗妈妈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脸上，不自觉的堆积出几分讨好：“郡主，您这话，可真就冤枉奴家了！” “虽然我这个做妈妈的平日里对姑娘们说不上多好，但毕竟都是精心调教的，感情，肯定是有的。” “我自然是那档子见钱眼开的人，可也还是想为姑娘们谋求一个好的前程！” “这云霜更不要胡搜了，仙乐居的头牌，她的去向，可是备受众人的关注，奴家有此一问，还望郡主见谅。” 苗妈妈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满满都是自己的好心，可这里面真心几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暗骂了一句老虔婆，沈明华缓缓开口：“苗妈妈，我想，有一点你还没有搞清楚，那就是，这仙乐居的姑娘，不管是被谁赎了去，都没有什么好的名声！” “若是有能力者，自己赎身，免不了被众人觊觎。” “若是被人赎了去，达官贵人家的贵妾都是高攀了，不管是哪一种，本宫给的去处都是最好的。” 这话说完，沈明华不再多言，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苗妈妈，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这苗妈妈有些摸不透这位郡主的心意了，怎的突然便瞧上了云霜。 云霜作为仙乐居的花魁，自然是知道一些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苗妈妈自然是不愿意让她被赎走的。 思索着应对之策，随后，对着沈明华开口：“跟着郡主，自然是不错的去处！” “可我即便是她们的妈妈，自是不能做那种专断独权之人，去留之处，总还是要问一问姑娘的意思的！” “总不能我们觉得对她好，就这般的不顾她的意愿。” 说到这里，苗妈妈看向沈明华的目光带着抱歉，语气，却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郡主还请见谅，这件事情，奴家还真没有办法一口答应！” “若是您真有此想法，不若，一会唤云霜过来，您亲自问一问她的想法！” “若是她愿意，我自然是不多留的，您看如何？” 沈明华盯着她：“苗妈妈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随即点头：“可以啊，就按照苗妈妈说的这般。” 原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沈明华这般容易便应了下来，苗妈妈倒是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那不易察觉的放松，沈明华眼角流露出一抹坏笑。 “所以说，这楼里面的姑娘，出的起银子，只要姑娘们愿意，苗妈妈是乐得放人的是吧？” “当然！” 有了她这个话，沈明华点了点头。 随即，开口：“苗妈妈还不知道吧，刚刚冯公子也来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面前的女人此刻压下心中的震惊，看向沈明华。 脸上，则是努力保持的镇定：“冯公子怎么来了？是同郡主一同过来的？” 沈明华没有立刻为她答疑解惑：“不若苗妈妈猜一猜，这冯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一瞬间，苗妈妈的内心思绪翻涌，面上的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自然。 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看在眼中，沈明华开口：“苗妈妈这是想到了什么，这般的忌讳模样？” “不若，说出来，让本宫听一听，也好为你出个主意！” 语气中带了几分的探究，苗妈妈的视线落在沈明华的身上，她不知这位郡主此话何意，是知道了什么在试探，还是说，她本就是好奇。 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让自己变得镇定。 “难道说，冯公子的禁军如今接手了仙乐居？” 沈明华脸上的笑意加深：“看来，苗妈妈知道的还不少呢！” 这话一出，苗妈妈尴尬一笑：“郡主抬举了，不过是因着冯公子人在禁军，这才有此一问！” 没有回答，继续反问：“看来，苗妈妈是很希望冯公子能接受仙乐居如今的守卫啊？” “怎么，冯公子前来，苗妈妈能松快一些？” 目光直视，那盈盈笑意之中，隐藏的是试探。 苗妈妈自然不会说出这般有争议的回答。 “奴家哪里敢有什么要求啊，左右都是官老爷，谁都是可以的！” “不过是刚刚郡主提到了，奴家才会有此一猜。” 这解释，倒也合理。 摇了摇头，沈明华缓缓开口：“那这般，苗妈妈可是猜错了啊，这大理寺的案子，禁军插手，可就不合规了！” “不过，本宫倒是可以给苗妈妈提个醒！” “冯公子这次前来，为的可是楼里面的美人！” 第283章 私心 这话说完，沈明华便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苗妈妈。 等待着她的回应。 “可是为了云霜？” 此刻，这苗妈妈倒是意识清明了起来，不再一问三不知的疑惑了。 与此同时，这苗妈妈倒是有些明白刚刚这郡主左右都是在问云霜赎身的话意欲何为了！ “看来，苗妈妈是反应过来了啊！” “那如此，本宫也就不卖关子了，刚刚问云霜的事情，也是为这冯公子问上一问！” “你说，若是冯公子想要为云霜赎身，这云霜应该是会答应的吧？” “这，应该吧，奴家也不知云霜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话落，沈明华把话给接上：“是吗？看来，这事情还是要亲自同云霜姑娘问上一问！” 说着，便直接起身。 要做什么，即便不说，通过刚刚的话语，苗妈妈也是知道的。 立刻跟着起身：“既如此，那我也陪郡主去一趟！” 扫着她：“苗妈妈还是稳妥的待在房间内吧！” 出言，便是拒绝！ 即便是有些担心，可苗妈妈确实是再也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如此，那郡主您请自便！” 没有回应，伸手随意的把刚刚把玩过的那个青瓷杯子拿在手中，递给了松萝，没有任何的交代，直接离开。 门外，候着的人见到沈明华出来，立刻恭敬行礼。 沈明华打量着开口：“把人看好！” 声音极轻。 刚走了几步，便见曹郁候在走廊一侧，见到沈明华出来，立刻上前迎了过来：“郡主！” “可是有什么事情？” “冯公子说想见一见那老鸨！” “见一见？”沈明华语气轻佻，带着疑惑。 “可是有什么事情？” “冯公子没说！” “你可是应下了？” 曹郁摇头：“殿下并未有此吩咐，在下自然是不会应下的！” 难得，沈明华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赞赏：“曹大人做事，妙极！” 曹郁原本还担心明华郡主会有其他的意见，这才有此一问，如今听了她这话，倒是放心了下来。 毕竟，冯公子是同郡主一同来的，看两人的交谈，唯恐郡主对这人有求必应。 思索着，沈明华开口：“曹大人，今日我见过苗妈妈之后，还是不亚于让其余人在打扰了。” “毕竟，这人年纪大了，又经历了仙乐居失窃的事情，整个人都被气的不行。” “最是需要静养，除了案子有关的询问，其余的还是免了吧！” 话中意思明显，曹郁看了眼沈明华，随即点头应下：“下官明白！” “苗妈妈气急攻心，如今不宜见人！” 笑意加深，沈明华赞赏一般的点了点头。 “行了，如今话也问了，还是去见一见那情投意合的冯公子跟云霜姑娘吧！” 二人前往，此时，冯绍人已经从云霜的房间出来了，候在一侧的走廊上，看那模样，像是在等着沈明华。 一直到沈明华同曹郁一同出现在冯绍的视线之上，他抬步迎了上来：“郡主！” 打量着他，沈明华的语气中带着调侃跟打趣：“怎么，冯公子这是同佳人诉完情话了？” 冯绍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殿下还是不要打趣我了！” “怎么是打趣，有情人罢了！” 说完，不待冯绍开口，沈明华继续问道：‘如今，冯公子见了云霜姑娘，可是放心了！’ 点了点头，面色上确实带了些沮丧。 “怎么，还是担心？” “这仙乐居如今被封着，最是安全了，冯公子也不用担心，我刚刚也同曹大人打了招呼，对于云霜姑娘，他自然是会善待的！” “至于其他，冯公子也不要多想，案子破了，仙乐居自然也是还恢复往日的繁华的！” “三殿下负责，绍自然是放心的！” 说完这话，冯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按照以往，沈明华必会询问，可今日，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额，一副没有看懂的神情，偏偏不开口询问。 不得已，冯绍只能开口：“郡主，可否让我再见一见苗妈妈？” “冯公子要见苗妈妈做什么？” “那老货平日里对云霜多有不好，我想着过去警告一二！” 这语气，略带蛮横，沈明华眼梢轻佻：“若是这样，冯公子应该询问曹大人啊！” 沈明华这话说完，冯绍把视线放在曹郁的身上，眼神带着一丝不喜，说出来的话，也略显生硬：“曹大人，还请行个方便！” 这语气，倒是多了几分冯绍以往的影子。 沈明华暗自猜想，刚刚自己不在的时候，二人应当起了些许的争执，若不然，按照今日冯绍的做派，怕是不会这般的无理。 说起来，今日的冯绍，倒像是收敛了自己身上的刺一般。 果然，这再霸道的人，在求人之时，也是态度缓和的。 曹郁看向冯绍的目光也不见得多客气，说出来的话更是冷硬无比：“抱歉冯公子，殿下只说你要见云霜，并没有提及仙乐居的老鸨！” “所以，这件事情，恐怕不能行个方便了！” “更何况，那老鸨如今人病着，未免受到什么刺激，也是不能见人的！” “病了？”冯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空铺。 可曹郁说的认真，就连这面上的神情，也是一丝不苟，看不出丝毫说谎的模样，冯绍也只能作罢了！ “既如此，那便算了！” 话落，看向沈明华：“那我送郡主回宫！” “冯公子客气了，不过，本宫还有些事情要问曹大人，就不耽误冯公子接下来的时间了！” 明显的逐客令，冯绍的神情一僵，随后，硬撑着一抹笑意：“如此，那绍便不打扰君主论！” 他这话说完，一旁的曹郁适当开口：“来人，送冯公子下去！” 来人对着冯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风少离开，离开前看着二人，眼中似有深意一般。 二人都恍若未闻，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沈明华才对着一旁的冯绍开口：“刚刚曹大人一直守在云霜姑娘的房间外？” “可都听见了什么？” 第284章 茶杯 一瞬间，沈明华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曹郁眉眼低敛：“回郡主，屋子里面二人说话声音极低，没有听到什么！” “既如此，那就去看看云霜姑娘吧，我也很好奇，能让冯绍如此心意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郡主请！” 曹郁为沈明华指路，沈明华一边走，一边对着身旁的曹郁开口：“曹大人，你说，如冯公子这般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个花魁，没有分寸吗？” “下官对冯公子不甚了解，往日听过些冯公子的行径做派，似乎不是一个能被拘束住的人！” “不过，这冯家怎么说也是大皇子的母家，即便冯公子再如何的桀骜不驯，为了大皇子，也是要有些妥协跟收敛的！” 听了这话，沈明华突然笑了。 这笑的有些突然，但却也就是一笑。 既然来到云霜的门口，松萝上前，敲响了房门。 片刻后，云霜开口，见到门外站着的几人，显然有些意外。 怔愣了片刻，随即对着沈明华行礼：“郡主殿下！” “云霜姑娘，不介意进去坐一坐吧？” 云霜摇了摇头，随即，对着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您里面请！” 沈明华抬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曹郁守在门外。 刚刚已经大概了看了一遍这云霜的房间了，如今，沈明华倒是没怎么扫视。 落座之后，沈明华刻意的看了眼云霜房间摆放的茶杯。 也是上品，虽然不如苗妈妈房里的那个青瓷上乘，但也不是寻常人能用得上的！ 颇有兴趣的伸手拿了起来：“云霜姑娘这茶杯倒是雅致，不知，是从何处寻得的！” “若是可以，我倒想寻上一套！” 沈明华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可她身份摆在这里，这话语中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问到云霜，她都是要认真回答。 似乎有些意外沈明华一个郡主，竟然会觉得自己的东西好。 “郡主若是喜欢，那我这......” 话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了，因为云霜突然反应过来，此刻，她面前的人不是旁人，而是这大晟最为尊贵的郡主！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止住。 是啊，这可是郡主，她用过的东西，即便再好，也万万不能说出送给郡主的言论。 若真是那般，她把郡主当成什么了。 后背发凉，庆幸这自己幸好止住了话语。 语调一转：“那这可真是这瓷器的荣幸呢！” “不过，这瓷器颇为普通，郡主看着也就图个新鲜！” “这瓷器是苗妈妈派人送过来的，我也不知从何处寻来！” 沈明华自然知道云霜刚刚没有说全的话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她全当是没有听见一般，此刻，听到云霜说这瓷杯是苗妈妈给她的，脸上的笑意加深。 “哦？是吗！” “我还以为是冯公子送的呢！” “不过，这茶杯确实成色一般，若是冯绍，想来会出手更加大方！” 说到冯绍，沈明华敏锐的察觉到云霜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亦或是可以说很紧张，似乎，只要提到这个人，她就要费全部的精力来应对一般。 这些，沈明华都看在眼中，她可不认为，这会是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会有的神情。 不过，若是牵强一些的解释，也可以说这一切，只是冯绍单方面的爱慕，实则云霜并不喜欢他，附和着，也不过是因着他冯家公子的身份罢了。 “不，不是冯，绍朗，绍朗喜欢送一些珠宝首饰！” “哦？没想到冯公子也是个懂得女儿家心思的人！” “既然冯公子这般疼爱云霜姑娘，可否说过想要为你赎身的话啊？” “这，我这般的身份，能的绍朗垂青，已是难得，自是不敢肖想那些多余的事情！” 这云霜，倒是没有身为花魁娘子的张扬跋扈，她实在是温柔似水的很！ 身上有一种不谙世事的魅惑，沈明华盯着她，她可不认为，能在这仙乐居坐上花魁头把交椅的真的会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 怕这也是一个隐藏颇深的主。 笑了笑：“那若是可以，不知云霜姑娘可愿意随冯公子离开这仙乐居啊？” “说起来，女子的容颜易老，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知道，上了年纪的姑娘，在这花楼中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也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若是傍上一个权贵，从此脱离苦海，怕是最圆满的结局了吧！” 循循善诱，她看得出来，云霜此刻，把她刚刚说的话给听了进去。 有些挣扎。 “若是可以，云霜自然是愿意跟了冯公子的！” “只不过，怕是楼里的妈妈不会放人，冯家，怕是也容不下我这等身份的人！” 没有期期艾艾的抱怨，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那若是可以选，不知云霜姑娘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认真的想了想：“若是可以，我想出去看一看，五湖四海，看一看更广阔的地方！” 有些意外，沈明华盯着她看了片刻：“很不错的想法！” 随后，看着云霜桌子上的瓷杯再次开口：“云霜姑娘这瓷杯我当真喜欢的紧，不知可否送我一只！” “郡主若是喜欢，拿走便是！” 给松萝使了一个眼色，只见松萝在桌子上放了一个金元宝：“不白拿，就当是本宫买了！” 看着桌子上的金元宝，云霜赶忙推脱：“郡主，使不得，这实在太多了！” “夺人所爱，理当多给些的！” “既如此，本宫也不过多打扰了，云霜姑娘歇息吧！” 起身离开，出了房门之后，沈明华朝着楼下走去。 仙乐居后门，临上马车之际，沈明华停下脚步，随即回身，对着跟在身后的曹郁开口：“曹大人，这几日你在仙乐居，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随即，不等曹郁开口：“说起来，我今日倒是发现一桩趣事，这仙乐居的茶杯，当真是珍贵的很。” “曹大人有时间可以查一查，想来，这收获应该不少，追本溯源，也是很有必要呢！” 第285章 端倪 有些话点到为止，能在官场上混的人，若是连这提点的言语都听不明白，那是真的不用走仕途了。 曹郁拱手俯身应了下来:“下官恭送郡主!” 上了马车之后，沈明华伸手撩开车帘:“曹大人，这仙乐居的事情，如今既然是大理寺主办，那般本宫也放心。” “大朝会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是会有些影响，还是要尽快破案，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也可直接知会!” “谨记郡主教诲！” 曹郁看着马车离开，一直到消失不见，他回身，对着身后跟着的侍卫开口：“让咱们的人查一下，仙乐居的一应物件。” “顺便做个登记，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怕还有其他的失窃物！” 说完这话，曹郁又叮嘱了一遍：“把那老鸨给我看住了，这几日不要让她同楼里面的任何人接触，除了咱们的人！” “还有那个云霜！” 说完这些，曹郁朝着里面走去。 渐行渐远的马车上，沈明华坐在车里，脸上刚刚挂起的笑意此刻已经消失殆尽。 手中，把玩着的是从仙乐居带出来的两个瓷杯。 仔细的观察描摹：“松萝，你看着瓷杯，有什么想说的吗？” 松萝伸手接过沈明华手中的的瓷杯，认真观察了片刻：“郡主，这青瓷，似乎像是去年越州进贡的那一批！” “可这白瓷，成色普通，用的人众多，奴婢有些看不出来了！” 听了松萝的话，沈明华笑了。 伸手，拿过松萝手中的白瓷。 眼中，尽是玩味！ “这白瓷啊，可远没有看上去那般普通。” “你可记得去年官窑进贡是那一批瓷器？” 松萝点头：“奴才记得，那批瓷器品质上乘的不多，当时，事情闹得很大，甚至有人还被罢了官！” “而今年年初，因着科举舞弊案，这件事情再一次被提起，涉事官员同各州县均有关联，这官窑上贡用以讨好，便是其中一件。” “而随之而来，查出来的便是官窑主事用瓷器贿赂官员。” “他们通常会把上贡给皇家但却没有被选上的瓷器做顺水人情。” 听到这里，沈明华挑眉：“不错，这白瓷，便是最紧俏的。” 这话一出，松萝瞬间明白。 见状，沈明华开口：“看来，你是明白了！” “白瓷难得，一炉都出不来一只精品，所以，这多数的白瓷因着色泽，在民间也被称做类银！” “类银常见，毕竟，民间窑炉只得烧出类银！” “可即便是类银，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用的起的。” “更何况，官窑，私窑本就不同，这类银，也是如此。” “用料的原因，官窑即便是类银，也不是私窑能够比拟的。” “而官窑的类银，在声音上，要比私窑清脆，且印记，也是不同！” 沈明华的声音缓缓道来，松萝听了沈明华的话，刻意去看了眼那瓷杯底部，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郡主心细，倒是松萝疏忽了！” 不置可否，沈明华感慨：“这白瓷不似青瓷，倒是容易让人忽视！” 随后话音一转：“这仙乐居，真真是卧虎藏龙呢，一个老鸨，能用得上越州的青瓷！” “要知道，就连沈家，还是因着本宫赠予呢！” “看来，这仙乐居的背后之人，大有来头啊！” 语气带着笃定，松萝听了这话，试探的开口：“郡主，可是要奴婢顺着这两条线索让人去查一查。” 沈明华轻嗯一声，松萝把瓷杯收好。 马车朝着皇宫行驶而去。 而此刻，先沈明华离开仙乐居的冯绍，却是没有直接回冯府。 一处别院内，冯超走进。 守门的人见到冯绍前来，立刻恭敬的上前行礼。 冯绍此刻是独自前来，走的，也是侧门，显然是不想惹人注意。 “绍爷！” 冯绍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开口：“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您请！” 有些警觉的朝身后看了看，确保没有跟着的尾巴，冯绍这才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人刚一走进，刚刚还开着的侧门直接被关上，黑黑的木门，阻隔了所有的视线。 没有人知道冯绍究竟要来这院子做什么，亦或是见什么人！ 明华宫中，沈明华听着来人回禀：“回郡主，冯绍离开仙乐居之后，先是让随从把自己的马给牵了回去，随后，又独自一人在街上管乐观。” “最后，才朝着东城街的一处院子走去！” “那冯绍警觉异常，咱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看着，人进了一处院子。” 那院子没有牌匾，看起来像是长久没有人居住一般，但细看之下，周围却满是守卫，不敢停留太久，只得先回来报信了！ 倚靠在软榻上，沈明华听了汇报，脸上的笑意却是逐渐加深：“冯绍！” 念出声来，随即莞尔一笑：“看来，这位冯公子也不似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啊！” 随后思索着：“冯家，大表哥，国公府还有假袁三！”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除了秦川，如今都同仙乐居扯上了关系！” “看来，这秘密的突破口，就在仙乐居以及那个假袁三的身上了！” “松萝！” 随着沈明华的话落，松萝上前：“郡主可有什么吩咐？” “你去应嫔那传个话，就说丽妃的娘家如今过得太风光了，前朝后宫，都是旁人所不能比拟的。” “让她想个办法，在宫里面给丽妃使些绊子，最好闹得事情大一点！” 松萝应下离开，沈明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呢喃着：“看来，这禁军如今冯绍是待不得了！” 不管如今秦川亦或是冯家有什么打算，他们手中的兵权本就威胁着皇城的安危，若是等到冯绍在禁军有所建树站稳了脚跟，怕是这内外都让他们给把持着了！ 思索着，沈明华觉得，自己应当在朝中的武将里发展些自己的人了！ “青黛，你去帮我把这晟京之中的所有武将人家都调查一下，尤其是他们同其他府邸的关联，姻亲也一并查清，越详细越好！” 第286章 直觉拒绝 青黛离开，此刻房间内只沈明华一人。 她起身来到桌案旁，在纸上依次把人名都写在上面。 逐步的剖析，一条条线连接起来的线索，让原本模糊的事情逐渐变得清晰。 甚至，编织成了一张大网，所有人都被套在这个网中，即便如今还没有什么办法，但总有一天，还是可以沿着网的痕迹，把所有的事情都摸索出来的。 而真相大白日，就是她沈明华的收网时！ 她希望，时间不会太远...... 晚一些的时候，曹郁去了三皇子府。 毕竟是三皇子手底下的人，今日仙乐居的事情，还是要及时汇报的。 秦朗此刻坐在桌案旁，听了曹郁的汇报，神情，倒是没有多么大的起伏。 “就按明华郡主说的那般，让楼里面的人都清点一下自己的物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遗失！” “正好，借此可以登记在册，若是真有一些不符的物件，之后也可统一收缴！” “收缴？”曹郁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同秦朗确认一般。 难得抬头，秦朗重复着开口：“对，就是收缴！” “怎么，曹大人是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妥？” 摇着头，曹郁恭敬的说道：“并无什么不妥，是在下刚刚走神了！” 秦朗盯着曹郁，几瞬之后，开口问道：“曹大人，仙乐居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花楼这般简单！” “通过这几日的看守，想必，你自己心中也是有些决断的！” “那些连平常官员之家都未必能用得起的物件如今出现在了一个花楼之中，这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你我心知肚明。” “未免之后威胁到皇城的安危，防患于未然是不可避免的！” “殿下说的是！” 曹郁应下：“下官明日便安排人手！” “如此，便麻烦曹大人了！” “分内之事，殿下客气了！” 曹郁出了书房之后，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这三殿下看起来平日里斯斯文文，笑容何须，最是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在公事上，压迫感强的吓人。 尤其是认真起来，可谓是一丝不苟。 心中不禁嘀咕：“原以为明华郡主的提议，三殿下或许会有些为难，如今这般，倒是真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心中清楚，两位殿下说的都在理，只不过，这对他们大理寺的任务量却是大幅度的提升了！ 一时之间，心中不禁咒骂了一遍那窃贼，若不然，这好好的日子，他也不至于大半的时间都待在那香粉气十足的花楼。 这边心中正郁闷着呢，刚一到仙乐居，便听手下一脸为难的朝她禀报：“大人，那云霜姑娘听说那老鸨病了，非要亲自去照顾！” “说什么老鸨待她犹如亲母一般，如今不侍奉在册，寝食难安！” “这不，连今日的晚膳都没有用！” 看着对面那人一脸为难的模样，曹郁皱着眉头：“怎么，你们同意了？” 语调太高，明显不虞。 手下人赶忙摇头，慌忙解释：“怎会，你之前有过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见那老鸨，我们又岂会违令！” “既然如此，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按照命令行事！” 这还说完，曹郁正欲抬步，可面前的人好似一个座山雕一般，依旧挡在那里，一动不动。 曹郁烦的不行：“怎么，听不懂话？” “可大人，这之前郡主不是说过，云霜姑娘跟冯公子的关系，有任何要求都要满足吗？” “如今这般，咱们若是直接拒绝，这下次见到冯公子，她若是告上一桩，不要说郡主，就这冯公子，都够咱们吃一壶的啊！” 话落，曹郁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力道不大：“你这脑子究竟怎么长得，听话都听不明白！” “还有，那冯绍再横，你也是大理寺的人，咱们上面的大人是皇子，你怕什么！” “更何况，谁让你直接拒绝了，你不会说的委婉一点啊！” “就说那老鸨如今不在楼里，她还能得寸进尺不成？” “若真敢，你就让她来找我！” 这话说完，直接一个白手：“还不快滚，跟你说话，我真是要活活被气死了！” 那人被呵斥一通，嬉皮笑脸的离开了，曹郁看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人走远之后，随后招来一人，小声耳语了一句，随后，抬步朝着楼上走去。 等他上楼之后，依次听到些许的交谈声。 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去，见刚刚同他禀报的人正同那个叫云霜的花魁解释。 “云霜姑娘，真是不行，如今人不在楼里，你即便是想照顾，也要等人回来的啊！” “官爷，既然如此，我想去医馆，还请您行个方便！” “这不行啊......” 话还没有说完，曹郁的话音传来：“云霜姑娘，我们虽然得了郡主的意思对您多有照拂，但这也不是任你差遣的小厮，如今这仙乐居，非特殊情况，进不来，出不去，你若是非要出去，只能是横着被我们抬出去！” “若是你坚持，我们也乐意顺从！” 曹郁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说完，甚至还看了眼此刻站在门前的小吏：“你还待着干嘛，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吗？” 云霜被说的一愣，脸上，也不似刚刚那般坚持：‘是我强人所难了。大人见谅！’ 随后关门，进了屋子。 曹郁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轻哼一声，随即，对着门外的守卫开口：“这可是娇客，给我看好了，万不能让里面的人被打扰，若是有什么需求，你们应亲自督办，及时向我汇报！” “是！” 曹郁有看了眼，随后离开。 此刻房间内，云霜靠在门上，脸上的神情哪里还有刚刚那把泪眼婆娑。 有些带着算计的慌张，不过这些，自然是没有人看得见的。 曹郁此刻来到苗妈妈的房间之外，等了片刻，有人走进。 随即，便敲响了房门。 “官爷，可有什么事情吗？” 话音刚落，曹郁的声音传来：“苗妈妈，打扰了，我们给你换了一个新住处！” 第287章 换房间 “请吧！” 这最后两个字，曹郁咬字极重，苗妈妈听了这话，眼中有情绪一闪而过。 随后，又极好的隐藏起来，没有任何人看见。 “大人，不知因何缘故要换了住处，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模样看起来一脸的担忧，可眼中闪烁的精明，让曹郁原本想敷衍了事的话直接改变了主意。 嘴角噙着的笑敛起，顺着她的问话，曹郁点头。 “确实发生了些事情，为免这窃贼再次回来，保证你的安危，想来想去，还是换一个住所的好！” 这话刚一说完，苗妈妈立刻开口问道：“可是那窃贼有了眉目？” “苗氏，有关案子的事情如今都是机密，由不得你问，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曹郁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生硬，但这听在苗妈妈的耳中，则是更加的确信了自己刚刚的所想。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转的滴溜圆：“大人，我这屋子住的挺好的，再说了如今这仙乐居四周都围满了官爷，即便是那贼人胆大再次前来，也是不会有机可乘的！” “既如此，我看这屋子还是不换的好！” “再说，我住在这屋子里也都习惯了，换了个地方，怕是要睡不安稳了！” 对于她这解释，曹郁勾了勾唇：“苗氏，你是想过得舒坦，还是有命活啊？” 质问说出口，苗妈妈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脸上挂着笑意：“大人，看您这话说的，我自然是要活命了，可是这......”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苗氏，既然你报官了，我们大理寺接手，那案子自然是能给你查清楚的，所有，还是不要过多插手的好！” 曹郁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了：“这不是在跟你商量，现在立刻，拿好自己的物件！” 这突如其来冷下来的神情，让苗妈妈不再推脱，只得老实照做！ 事情突然，苗妈妈也根本拿不了什么太多的东西，看这门外的几人，均是男子，也不可能帮忙！ 更何况，即便是有丫鬟帮忙，她也是不放心的。 “既如此，那便依大人所言！” “还请给我些时间，我进去收拾一二！” 曹郁点头：“动作快点！” 苗妈妈关了房门，进了房间之后，迅速在梳妆台内侧翻找出一个盒子，之后，拿起些贴身的衣物把其包裹起来。 之后，又把一应细软装进包裹，视线在房间内扫视，像是在清点物品，生怕有什么落下了一般！ 她目光带着凝重，眼中的精明此刻尽显，全然不似刚刚在曹郁面前的做派。 收拾妥帖之后，她这才再次开口。 视线同此刻守在门外的曹郁对上，轻笑一声：“让大人久等了！” 曹郁没有开口，只是移开脚步，为苗妈妈腾了地方。 一旁的衙役开口：“苗妈妈，这边请！” 几人七拐八扭，这才来到一处房间。 站立在门前，曹郁开口：“苗氏，这几日你便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这看守的衙役自然会为你办的！” 这话说完，房门被推开，曹郁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苗妈妈脚步踌躇的往里走，人刚一进去，房门便直接被关上。 而外面，则是传来说话的声响：“这几日便委屈苗妈妈了，等案子破了，你这些的委屈也就不白受了，毕竟，还是失窃的物件要紧！” 苗妈妈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吃瘪，想要咒骂，但却怕外面的人听到，只得自己深呼吸缓解！ 仔细听着门外的行动，确认除了看守的人，曹郁已经离开之后，她这才在房间中四处转了转。 随后，把怀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人坐下。 只不过，手却一直放在包袱上。 能够看得出，这带出来的包袱中，有对苗妈妈非常重要的东西。 曹郁离开之后，先是带人去了之前苗妈妈居住的屋子。 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大人，没有什么发现！” 曹郁面上看不出是何神情，沉默片刻：“把这屋子里面的东西都登记一遍！”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今天白日，明华郡主同他说的话， 抬步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青瓷杯看了看。 “越州的青瓷？” “这老鸨用的倒是好！” 话落，他语气突然一顿：“这还是官窑的物件呢！” 显然，他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呢喃着：“郡主倒是眼尖！” 想到明华郡主临走之前同他小声说的那几句话，曹郁突然开口：“明天着人把大理寺的画师请来！” 手下的人没有问什么原因，只是张口应下。 此刻皇宫之中，明华宫内。 松萝从应嫔的宫中回来，对着沈明华小声的耳语了一番，随即，规矩的立在一旁。 “郡主可要传膳？” 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什么胃口！” 这话说完，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等一下，算了，还是传膳吧！” “顺便，叫那馋鬼一同用膳！” 沈明华这话中的馋鬼指的是雷晋！ 因为这厮在宫中这些时日，几乎是要把御膳房拿手的吃食吃了个遍！ “未免引人注意，青黛倒是为他背了不少的锅！” 以至于，现在众人都传，明华郡主身边的那个女官是个馋丫头，每每听到此处，青黛都免不得抱怨！ 她虽然喜欢吃，但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每次这吃食都只能浅尝，剩下的，都进了雷晋的肚子！ 偏偏雷晋海喜欢在青黛面前显摆，看得青黛每次都想要动手。 松萝听了这话，先是低低一笑，随后开口：“今日，怕是青黛又要闹心了！” 沈明华也只是笑笑，不知想到想到了什么：“青黛那是没计较，若不然，你以为雷晋能在青黛手下抢吃食？” 松萝点头：“郡主说的在理......” 膳食摆好，松萝跟青黛立于沈明华的两侧布菜，雷晋则是一副欣喜的模样：“沈明华，今日菜色不错啊！” 说着，便动起来筷子，一旁的青黛见状，开口道：“我们郡主还没动筷。你倒是速度！” 第288章 丽妃的抱怨 雷晋一笑，看着此刻立在一侧的青黛：“青黛，我看你如今对我的态度是越发的不耐了！” “不过小爷我大度，看在沈明华的份上，就不同你计较了！” 话落，青黛轻哼一声：“我用得着你计较！” 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拌嘴，沈明华适当开口：“好了，都不是孩童，怎么一见面就要互掐！” 二人这才住了嘴！ “雷晋，你也少说两句，青黛看在我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但不代表她拿你没有办法！” “你若是不想夜晚睡不上好觉，那你便收一收你这张巧嘴！” “今日叫你过来，实则是有事情要问你！” 雷晋一遍吃着碗中的吃食，一边回道：“你说，看在这些美食的份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落，沈明华开口：“你前两日得的那物件可是非要装在那盒子中才可以？” 这话，听的雷晋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自然不用，那盒子虽然是个好物件，但却不是非它不可！” “若是你有用，我便给你拿过来，只不过，到时候需要再换个盒子罢了！” 这话说完，沈明华点头：“那盒子我确实有用，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对了，新的盒子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同松萝说，也好让她帮你准备！” 思索几瞬，雷晋开口：“就寻一块上好的檀木即可！” 听到这里，沈明华看了松萝一眼，未开口，松萝便明白了意思：“奴婢记下来！” 晚膳用过之后，雷晋离开，沈明华依靠在软榻上看着手中的书简。 松萝则是轻轻拨弄着熏香。 沐浴过后，长发垂在身侧，穿着里衣，袅袅炊烟在身侧升起，淡淡的香气袭来，倒是说不出的清丽雅致！ 入夜皇宫的寂静，就连宫人的脚步声也比平日放缓了不少。 后妃处，丽妃的宫里，此刻宫人们处处噤声，生怕原本就不如意的主子把气都撒到自己的身上。 啪的一声，茶杯碎裂，伺候的人一个个惶恐不已的跪地在册！ “娘娘息怒！” 丽妃的心腹重新奉上一杯新茶，安慰的开口。 随后，看了眼余下伺候的人：“还不快把这瓷片收了去！” 宫人们快步上前，迅速收拾妥帖之后，有眼色的都退了出去！ 人都离开，那心腹才再次开口安慰：“娘娘你消消气，为这等子事情上火实在是不值当！” 轻哼一声，丽妃的神情不见多好：“消气？春娘，你说我怎会不气！” “应嫔那个贱人如今哄的陛下专宠她一人，平日里见到我更是只有表面的恭敬！” “就连今日，明明是我使了人前去请人，可她倒好，硬生生的把陛下给留在了自己的宫里，明晃晃的跟我作对！” “怎么，是看如今应忱入了官场，更是得了陛下的赞赏，有了底气？” “不过是一介商贾，如今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自己当了凤凰？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已！” 越说，丽妃心里面的火气越旺，说到最后，甚至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处处跟我作对，她以为自己是谁，配跟本宫比吗，一个贱坯子，得了皇上的赏识，一朝得道，也改变不了出身卑贱的事实！” “等皇儿往后继承大典，我非要给她些颜色瞧瞧！” 话落，身旁的春娘惊呼开口：“娘娘可不要妄言，小心隔墙有耳！” 冷哼一声，丽妃不虞：“在自己的宫里，还小心什么！” “如今这后宫，说起来也还在我的掌控之中，那些个奴才，若是想要过得好，就应该知道识时务几个字怎么写！” “话虽如此，可娘娘还是要小心，这后宫之中，最是忌讳祸从口出了！” 听了她的话，丽妃撇了撇嘴，没在开口，一旁的春娘见她心绪有些平息了下来，便继续开口：“娘娘您又何必同应嫔计较，她还年轻，皇上肯定是新鲜的，您在后宫多久了，要知道，自从中宫那位离世，这后宫之中，一直以您为尊！” “就连陛下，都是对您爱重有加，岂是一个嫔妃能比拟的！” “更不要说，你还有皇子傍身，娘家更是手握京畿大营半数兵力，实在没必要同一个嫔妃计较！” 许是听了进去，丽妃的面上闪过些许的得意：“你说的不错，我还有皇儿！” “那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如今更是被委以重任！” 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是那个秦朗一直待在江南不回来就好熬了！” 有些埋怨：“长子又如何，别忘了咱们陛下还有一个嫡子呢！” “这些年，我在后宫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陛下全然没有看在眼中，几次哥哥让人同陛下请封我的折子都被压了下来！” “若是我入主了中宫，那川儿就是嫡长了，还何愁每日辛辛苦苦的做事。” 有些气愤：“要我说，当初秦朗在江南的时候，怎么没让洪水冲走，或者抗洪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便更好了！” “娘娘慎言啊！” 春娘再一次惊呼开口。 可丽妃却是满不在意：“怕什么，如今在咱们自己的宫里，这件事情，除了你我又无人知道！” “你又是自小便在我身边伺候长大的，难不成，当你的面，还不能说些心里话了?” “若是如此，这日子才是真的没有盼头了！” 语气是一闪而过的哀怨，春娘看在眼中，有些心疼。 “娘娘，你还有殿下，这日子怎会没有盼头，如今这般，都是暂时的！” “即便三殿下回来了，可冯家势力也越来越大，三皇子没有母家的支持，陛下再偏心，也不过就是在大理寺任职，哪里有咱们殿下风光！” “更何况，如今冯公子也在禁军当值，过个两年，这皇城内外，可就都尽在掌握了！” “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春娘这话，让原本满脸怨言的丽妃此刻有些傲娇：“你说的不错，川儿历来优秀！” 第289章 劝慰 眼见自己的主子心绪缓和了些，春娘继续劝慰的说道：“娘娘说的是！” “大皇子所拥有的，是其他人赶不上的！” “不过一个嫡子的名头罢了！” “更何况，嫡子又如何，大殿下还是长子呢！” “不管是怎么比较，这都是越不过咱们大殿下的！” 丽妃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是我太心急了。’ “只要川儿好好做事，陛下也断不会不考虑众人的说辞！” “毕竟，一个没有任何支持的嫡子，是当不上太子的，若不然，这么多年，陛下又怎会把人给送到江南。” “左右是些怜悯的父子情，也是看在那死去的女人上，如今这朝野内外，我的川儿才是众望所归，等一等又何妨！” “娘娘说的不错，您就放宽心吧！” “到时候，大殿下娶了妻妾，您也就剩下含饴弄孙的苦恼了！” 原本还笑容满面的丽妃，此刻听到春娘说起妻妾，脸色更是一变！ 春娘自知说错了话，有些慌乱：“是奴才失言了，娘娘恕罪！” 轻哼一声：“这也怪不得你，还不是川儿不让人省心！” 刚刚还说秦川让她省心，此刻提到娶妻丽妃脸上的笑意尽散！ 随即，有些抱怨的开口：“也不知川儿究竟是什么眼光，这满晟京的权贵女子看不上，偏偏相中了沈汀兰这个落魄的国公养女！” “虽然长得模样好，才学也得当，可那是什么身份，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当妾，都是看在沈鸣这个前驸马的面子上！” “他也是胆子大，发妻去世，竟然还恩爱娶妻！” “以往，还有沈明华这个傻的，如今这人也不知道被谁提点，精明的不行，根本无利可图！” “因着这件事情，川儿同我争吵多次，若不是为免破坏我们母子关系，我是万不能同意的！” 一提到这件事情，丽妃便满脸的不悦。 春娘赶忙继续安慰：“娘娘消消气，这沈姑娘也就是如今出身差了点，可要是真论起来，她也算是国公府正经的女儿呢，要不是怕有意外，也不会藏着掖着！” 轻哼一声，丽妃开口：“那又如何，川儿一日不登上大宝，她沈汀兰便只能当一日的养女。” “即便是沈鸣的亲生女儿又如何，谁敢说！” “本就不受陛下待见，若是说了，怕是国公府都要没有！” 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丽妃满眼的不屑，若不是沈鸣私下是川儿的人，且川儿说过好多次，沈鸣的身份并不简单，甚至是私底下给了川儿很大的帮助，我是连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不同意的！ 说到这里，丽妃叹了口气：“这以往，沈明华出手大方，国公府余钱多，川儿在银钱上也得到了不少的缓解！” “可如今呢，也不知道那沈鸣跟沈家那老太太怎么想的，白白的得罪了沈明华，现在国公府不要说银钱了，怕是都养不活自己！” “川儿也因着这件事情，焦头烂额了许久！” “我给他挑的正妃人选也不要，说什么正妃只能是沈汀兰啊！” “他也不好好想想，正妃跟侧妃得到的帮助能是一样的吗！” “若是听了我的，也不至于前些日子我舍下脸面去给应嫔那个贱人看！” “原想着拉拢应家，左右他们家虽然卑贱，但好歹有点用处！” “可这应家也是贱人一个，好好的橄榄枝不要，非去巴结秦朗那个小崽子！” 越说，心中的火气越大：“说起来，还都是因着沈家惹出来的祸事！” “平白的跟应家结了仇，而我因着川儿的原因，即便不喜，也只能对沈汀兰好些，都知道她沈汀兰很得我的脸，我看，应家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左右，丽妃说了一通，最后把原因都归结到了国公府跟沈汀兰的身上，越说，这眼中的厌烦越明显。 为了防止丽妃心火过于的旺盛，春娘立刻端了一旁的茶杯递过去：‘娘娘，您喝口茶消消气！’ “这沈姑娘其实除了身世，其余各方面还是配得上咱们殿下的！” “京中有名的才女，容貌上乘，这家世虽然不好，但跟大皇子两情相悦！” “您想一想，这公侯之家，多少人家因着家主与正妻感情不和闹出笑话的！” “咱们殿下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自然不能就娶这么一个！” “到时候，娶几个家室得益的侧妃，也是一样的！” “咱们殿下容貌才能，都是京中贵女仰慕的典范，不要说侧妃了，就是妾，也是愿意的很！” “更何况，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中宫皇后家室一般，对您不也是大有裨益吗！” “家室一般，地位就不会稳固，众人都是要巴结您的，到时候，这后宫之中，谁又能越的过去！” 不得不说，春娘劝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丽妃听了她这话，情绪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甚至，有了些许的期待！ “你若是这般说，倒也不是不行！” “川儿自己喜欢还是最重要的，到时候，后院没有矛盾，我也省心！” “即便之后同沈汀兰有什么龃龉，这人是他自己选的，也怨不得我！” “大不了，到时候换人呗，女人多的是！” “娘娘说的是！” 接过丽妃手中的茶杯，春娘开口：“如今这天色也不早了，我服侍娘娘就寝吧！” “眼看就要到春猎的日子了，您还要惊艳登场呢！” 有了春娘的提醒，丽妃恍然：‘你说的对，我如今才是后宫的无冕之王，春猎，我要让应嫔那个贱人知道，什么才是贵气！’ “对了，我春猎的衣服做好了吗？” “明日便能送过来了，到时候娘娘有什么不满意的，也赶得上修改！” 在春娘的哄说之下，丽妃一晚上纠结的心情此刻终于能够放下，准备就寝！ 而此刻同应嫔的宫中，确实全然不同，甚至丽妃压根不知道，在她一口一个小贱人骂应嫔的时候，应嫔也在给她使绊子！ 第290章 撒娇 未央宫内，此刻应嫔正为建元帝揉肩。 椅子上的男子眯着眼，显然是很享受的模样。 片刻后，缓缓开口：“若说这手法，满后宫也就爱妃这儿最好！” 说着，建元帝伸手，把搭在自己肩膀上应嫔的手给拿下，拉着人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顺着建元帝的力道，应嫔身姿柔软的依靠在建元帝的身上，眼神带着些许的魅态：“陛下，您这话说的，臣妾可是要不依了！” “什么叫满宫只有臣妾这手法最好啊！” “难不成，陛下每次来臣妾这里，都是因着这个原因？” “那这么说来，臣妾可是真真要伤心了呢！” 手指在建元帝的手心中打圈，应嫔如今这姿态，最是让建元帝喜欢。 这女人娇媚，却极有分寸，跟后宫的其他女人不同。 是以，建元帝如今最喜欢来这未央宫。 手掌微微攥紧，让应嫔刚刚还能画圈的手指被包裹在手掌之中，随后伸出手，把应嫔圈在怀中。 “爱妃这是在不满？” “明明是陛下说的让臣妾委屈，怎么如今还埋怨起来了！” 哈哈一笑，建元帝继续开口：“你呀，总是这般得理不饶人！” “朕不过是对你多有赞赏，这硬生生的让你给曲解了意思！” “幸好你不用上朝堂，若不然，怕是会天天让言官给拿捏了错出去！” “到时候，就连朕都没法次次保你！” 把手从建元帝的手掌中拿出，整个人都依偎在建元帝的怀中：“陛下，你这可就瞧不起人了！” “再说了，臣妾在这后宫之中，可去不得朝堂呢！” 建元帝有片刻的沉默，随后一笑，岔开了话题：“好了，不说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话落，应嫔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怎么，陛下是觉得臣妾无理取闹了？” 轻哼一声：“这宫里如丽妃姐姐那般端庄的人那么多，臣妾无理取闹，也都是陛下惯得！” 应嫔年龄比建元帝小不少，如今这撒娇样子，倒像是吃准了他一般。 建元帝顺着应嫔的话：“你呀，也不用什么都跟丽妃比！” “她是宫里面的老人了，又育有大皇子，说起来也是你的前辈！” “明面上，该有的尊重也还是少不了的！” “这话，你当我面说一说也就算了，可别当着丽妃的面说！” 见应嫔没开口，建元帝耐着性子：“这都是为了你好！” “是是是，都听陛下的！” “丽妃姐姐是宫中的老人了，如今还代管后宫，我们这些当妹妹的自然是要敬重有加了！” “更何况，不管是位份还是家室，也都是不能跟丽妃姐姐比拟的！” 听出应嫔这口不对心的话，建元帝倒是没生气：“这有什么可比较的！” “丽妃孕有皇子，位份上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至于这家世，冯家掌管京畿大营多年，也不是一两日形成的！” “可即便如此，如今你应家也是不错的！” “朕可是破例封了你父亲的爵位呢，如今你侄儿也是在户部任职，算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也是忱儿自己努力，哪里像丽妃姐姐的娘家，随随便便就能给冯公子在禁军安插一个职务！” 说着，语气酸酸的，建元帝只当她是在吃醋。 这女子间的比较，尤其是后妃之中，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建元帝自然也是没有太在意。 即便此刻应嫔提起，也只当是攀比罢了！ 况且，冯绍在禁军当值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当初丽妃还同他求了许久，他想着，怎么说也是丽妃的侄儿，还有冯家跟大皇子的面子，也便应允了！ “不过就是一个禁军的职务，你还伤心了，要不你看看应家可有族人有意，赶明朕也破例让他入了禁军！” 玩笑话罢了，应嫔听的出来，装的一副识时务的样子，撇了撇嘴：“还是算了，臣妾的娘家都是些商贾之人，哪里能跟冯公子比较呢！” “这宫里宫外的都传，冯公子作为冯大人的独子，那可是得天独厚呢！” “冯家为其也是尽心尽力，冯大人掌管这京畿大营，冯公子在禁军，这皇城内外，父子二人分别为陛下效力，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 “更不用说，这冯家还是大皇子的母家！” 应嫔点到为止，建元帝倒是沉默了。 应嫔这话妙，看似抱怨，但说出来的却不过分，只不过是在强调冯家的风光。 而建元帝身为帝王，多疑本就是常态。 以往或许没有注意，可今日听了应嫔的话，即便此刻也没有在意，但听进去了，难保之后的某一日，因着哪一件事情，想到了这里，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算了，说起来，也还是臣妾过于羡慕了，不过，此刻陛下在臣妾的宫里，还是这件事情更让人开心！” 插科打诨，应嫔点到为止之后，便把话题岔开过去。 建元帝捏了一下应嫔的腰肢：‘你呀，真是长了一张巧嘴！’ “这样，珍宝司的那副红宝石头面给你了！” “就当是安慰你今日这酸意如何？” “说起来，这头面丽妃之前提过，如今给你，可宽心了？” 应嫔脸上的笑意加深：‘我就知道，陛下最是疼爱臣妾了！’ “知道我疼爱你，要怎么表示啊？” “那臣妾服侍陛下更衣！” 这边的郎情妾意倒是宫中的独一份，可对于未央宫这样的恩宠，历来是其他宫里面艳羡不来的。 第二天早上，沈明华起床之后，便听松萝同她禀报。 “郡主，应嫔那边一早过来传话，说已经按照郡主的意思做了！” “还有，今个一早，珍宝司那边也来传消息，原本放在那里人人羡羡的那套红宝石头面被陛下赏给了应嫔！” “且看应嫔那边的意思，怕是过几日的春猎，会佩戴！” 听罢，沈明华轻笑：‘这头面，我若是没有记错，丽妃有意许久了吧，就连新做的衣服，都是按照这头面来搭配的，如今被夺走，真真是有好戏看了！’ 第291章 难得 事情也确实如沈明华说的那般。 建元帝把那幅红宝石头面最后赏给了应嫔的消息随之在宫中传开。 其他人倒还好，左右这东西也不会到她们的手中，可丽妃却不同。 直接在宫中发了好大的火气。 “应清宜这个贱人，是故意跟我作对啊！” “昨日哄得陛下爽约去了她的宫中不说，更是把那套红宝石头面讨了来！” “这是挑衅，明晃晃的挑衅！” “我就不信她不知道，那红宝石头面之前我势在必得，整个后宫，都没人敢同我争，她倒是胆子大，光明正大的触我霉头！” “仗着陛下的宠爱，真是为所欲为！” “春娘，你现在就让川儿进宫，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这女人，我非要给她点教训不可！” “还有她身后的应家，风光日子过久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门大户了！” “商贾之家的贱人，贱人！” 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声不断。 宫人们即便是都候在外面，也依稀听得见。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还有女人的怒吼，那声音，谁都不敢再触霉头。 就是春娘此刻，也劝阻不得了。 她清楚，自己娘娘本就对那头面势在必得，这后宫之中，即便剑拔弩张，可也不至于撕破脸。 既然她这儿已经放出了风声，那红宝石头面就不会有人这般没有颜色！ 更何况，丽妃的身份也摆在这里，几乎默认，这头面的归属是丽妃！ 谁能想到，应嫔从中横插一杠。 春娘清楚，自己主子为了配这红宝石头面，特意赶制出的衣服为的就是春猎。 可如今，一切都白费了。 除了衣服，应嫔的做法就是故意挑衅！ 此刻，春娘只能让宫人出宫，尽快的把大殿下给请进来，若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 明华宫内，沈明华听着松萝的汇报：“郡主，刚刚丽妃宫里面的小太监慌忙出宫了，看那方向，是大皇子府！” “且丽妃的宫中碎了一批瓷器，说是宫人不慎打碎！” “不慎？”沈明华接过话轻笑一声。 “有那个宫人那般大的胆子，能不慎打碎那么多的瓷器，想来，除了气急败坏的丽妃，没有其他人了！” “那郡主，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看了松萝一眼，沈明华摇了摇头：“后宫中的事情，咱们可不适合插手！” “放心，有人乐见其成了！” “我昨日不过就给应嫔带了句话，她竟然给了我这般大的惊喜！” “看来，当初告知沈汀兰同秦川的关系，真是说对了！” “想来，应嫔敢这般大胆的同丽妃作对，甚至当众大连，应当是有了应对之策的，咱们就等着便好了！” “头疼的事情太多了，这倒用不上咱们费精力！” “还有三日便是春猎了，这才是如今顶顶要紧的事情！” 说到这里，沈明华皱了下眉：“叫人出宫知会裴明礼一声，就说本宫请他喝茶，把时间留好！” 这话，没有丝毫商量的话语，松萝点头。 而就在这时，青黛走了进来：“殿下，可要用早膳？” “可以！” 话落，青黛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宫人们依次把膳食摆上来。 梳洗过后，沈明华走到桌前。 此刻屋内，众人退下，只余下沈明华主仆三人。 青黛上前，把一册子递到沈明华的面前：“郡主，这是您吩咐整理的朝中武将以及各家相互关联的名单！” 没有意外，沈明华一脸淡然的接过。 随后伸手缓缓翻开。 粗略的扫了一遍，之后，放在桌子上用着早膳。 吃早膳的时候，甚至人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是在思索着刚刚册子中看到的内容。 京中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将沈明华不可能都知道，除了晟京城中，有明晚的那几户人家，其余的沈明华能有些印象，都是难得的！ 刚刚翻看青黛拿过来的册子，倒是让她惊讶不已。 真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京中光是武将，竟然就有那么多户的人家！ 而各户人家中，之间的联系也是千丝万缕的。本以为这两家没有什么关联，可这姻亲关系，倒是联系紧密的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冯家竟然同这许多人家都有姻亲关系？”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用完早膳之后，沈明华等着知会裴明礼的人回来传信。 此刻，她人坐在最喜欢的美人榻上，细细的观看手中的册子。 轻声的呢喃：“这冯家也是有趣，男子只冯绍这一棵独苗。“” “旁支倒是热闹不少，甚至还都嫁给了军中的武将！” “不得不说，冯家倒是有远谋，也怪不得冯家能有如此的地位！” 这放眼看过去，京中武将，同冯府有关联着众多！ 甚至，不只是权贵之家，就连官职不高的，也有些未免的联系！ 或是嫁女，或是纳妾娶妻，倒是好手段呢！ 看着看着，沈明华倒是好奇，究竟有没有哪一家是同冯府没有丝毫关联的！ 起身来到桌案旁，沈明华提笔，找着册子上的名字，一一写了下来，就像是做着筛选一般。 普通的军士先放在了一旁，沈明华把晟京之中的权贵之家一一列举写了出来。 随后，又一个个的划掉，这般反复，倒是真让她找的了想要找的人。 中山伯府！ 这中山伯祖上原本是侯爵，但先皇在世时，站错了队，便被降了爵位！ 后来皇帝舅舅登基，也重用过中山伯一段时间，可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中山伯再次没落！ 如今的中山伯，倒是只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武库司郎中，隶属兵部，而家中的子弟，比中山伯还要低调。 让沈明华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人都是愣着的，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京中哪位公子是中山伯家的子弟！ 说起来，中山伯府也曾辉煌过，如今，这样的辉煌归为冯家所有了，他们家即便如此，也没有曲意逢迎任何人，这倒是实属的难得！ 第292章 中山伯府 “郡主，出宫的人回来了！” 拿着笔的手指一顿：“叫人进来！” 话落片刻，有小太监走了进来，隔着屏风，对着沈明华的身影行礼，随后开口：“回郡主，少傅大人说他在裴府为您备好了清茶等候！” “知道了！” 说完，给了松萝一个眼神。 会意，从屏风里走出：“这是郡主赏你的！” “小人多谢郡主！”从松萝手中接过赏银，小太监脸上的笑意加深，随后出了房门！ 一边往外走，一边欣喜的想着，还是给郡主当差好处多！ 人出去之后，沈明华停了手上的动作，把手中的毛笔至在一旁。 看着眼前宣纸上的字迹，顿了几瞬，视线在中山伯府的字迹上停顿。 看了看：“今日不要让人进来打扫！” “准备一下，咱们出宫！” 说完，沈明华把刚刚还放在桌子上的册子收了起来，随后起身离开。 梳妆台前，松萝为沈明华梳好发髻，却见她随手从一旁的装匣之中拿出一白玉簪：“戴这个！” 松萝伸手接过，又依照这白玉簪搭配了些其他的首饰。 难得今日穿着胜在清雅，同以往大为不同！ 马车上，青黛甚至不由得感慨：“郡主倒是难得这般打扮！” 笑着看了她一眼：“怎么，很不习惯吗？” 青黛摇了摇头：“怎会，郡主美若天仙，不论是何打扮，青黛都习惯的很！” “只不过，往日郡主多着艳色，看起来高不可攀。” “然则今日，则是清丽隽秀，就好似那不食烟火的仙娥下凡！” 这话听的沈明华脸上的笑容加深：“就你嘴甜！” “青黛不是嘴甜，是实话实说！” 摇了摇头，沈明华缓缓开口：“我可不是什么仙娥。” 这话说完，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而是那前来索命的幽魂！” 眼中不自觉的划过一抹狠意！ 随后继续开口：“青黛，你一会儿去打探一下中山伯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最好是他们家的子侄如今是否任职，年岁几何！” “打探好了之后，来裴府找我！” “是！”青黛应下，马车从一处乱世区停下，青黛下了马车，转瞬间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着青黛离开的背影，马车上的沈明华缓缓说道：“走吧，去裴府！” 马车再次行驶，而沈明华则是倚靠在桌案上，用手撑着头！ 看出她眉眼间的疲惫，松萝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郡主这段时日操劳异常，若是得空，还是好好的歇一歇吧！” 她看得分明，自从郡主偷偷离京之后，便没有怎么好好的睡过一个安稳觉，总这样，身体是要吃不消的！ 眯着眼，沈明华缓缓回到：“再等等吧，等春猎的事情结束，众人离去，应当能休息些时日！” 松萝张嘴，显然还是想继续劝慰，可沈明华却没有给她机会：“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没事，我心里面有数！” “更何况，我若是如今贪图时光，往后怕是只有闭眼的份了！” 有些不解沈明华这话意思，但沈明华没在开口，看着她那放松下来一脸的倦色，松萝便没在张口。 沈明华没在开口，就这么眯着眼，一直到马车到了裴府！ 许是之前便得到了消息，门外，裴府的管家候在外面，见沈明华的马车到了之后，立刻上前。 “老奴见过郡主殿下！” 坐在马车中，沈明华随意的撩开了帘子，扫了一眼。 此刻裴府的门外，除了几个小厮以及这管家，倒是再无他人。 轻哼一声，这才下了马车。 让管家起身，沈明华问道：“裴明礼呢？” “回郡主，公子在雅室等着您！” “他倒是会找地方！” 说着，便让管家引着她前往！ 不是第一次来裴府了，沈明华视线微微扫了一遍，用上一次来是环境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是原本发芽的树枝开花而已！ 院子古朴，可见裴明礼住进来之后，没有怎么翻新。 随意一问：“不知这隔壁住的是哪一家？” 本就是闲聊，可管家的话倒是让沈明华有些意外：“回郡主，这隔壁院子一直无人居住！” “没有人？显然是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在沈明华的认知中，裴明礼这样的邻居，应该是众人争抢的，怎的这般落魄，显然是不敢相信。 见沈明华又疑惑，这管家还很好心的解释：“这裴家早些年不在京中，这院子就一直荒废着！” “而这隔壁院子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可后来被贬，院子便被皇家收了回去！！” “之后，便一直如此了！” 这倒是沈明华一直没有想到的！ 挑眉：“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之前还真是不知道！” 话落，管家笑着开口：“郡主不知道也正常，这事情年头久远，就连这院子，都荒废十几年了！” “就是老奴，还是随公子来了这京中之后，同旁人打听到的！” “裴管家也是古道热肠，乃是和善之人，众人才愿意听你说，旁人怕也不见得能打听的到！” “郡主谬赞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和谐。 这裴管家本就是江南裴家的老人，能随着裴明礼一同来京，显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角色。 毕竟，如今整个裴家入仕的关键都系在裴明礼的身上，随裴明礼来京，甚至担任着重要管家职位之人，一定要是个有脑子的！ 这般想着，沈明华心中腹诽，裴明礼这厮，身边的人都比他要会说话，要不是这厮脑子好使，哪里受的到众人吹捧！ “郡主，雅室到了！” “多谢裴管家了！” “郡主客气了！” 裴管家止步，沈明华对松萝使了一个眼色，松萝留在原地，沈明华一人，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这雅室沈明华之前来过，室内延伸出了一方雅致之地，想来是平日里裴明礼这厮品茶，赏花的好地方。 人刚一进去，便传来了说话的声响：“还以为郡主会来的迟一些，这般准时，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了！” 第293章 前朝 冷哼一声，沈明华顺着话音看过去。 此刻，裴明礼人正坐在茶台前煮茶。 光影跃动，倒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若是这人可以闭嘴，那便更好了，沈明华心中想着。 随后抬步，直接走了过去，在裴明礼的对面坐下。 “说的好像我何时爽约过一般，裴大人还是这么喜欢斤斤计较。” 随着话落，沈明华也坐在了对面。 而就在沈明华落座的一刹那，裴明礼把煮好的茶递到了沈明华的面前：“郡主尝尝，刚煮好的今年的新茶！” 却见沈明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似乎是在等一个解释。 见状，裴明礼故作不解：“郡主怎么不喝？” 冷笑一声，沈明华伸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一下，随后小抿一口。 “江南送来了？” “郡主好味觉，前几日快马加鞭送来的，原想着过几日再请郡主品鉴！” “今日得宜，便煮了这茶，可还喜欢？” 对面的人今日穿着浅色外衣，衬得人若仙人之姿般。 公子如玉世无双，气质卓绝。 即便不想承认，可这厮单这身段，容貌，气质，确实对得起人人赞颂。 沈明华就这么看着他，不发一言。 沈明胡啊不开口，裴明礼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此时二人，一个宛若脱俗仙子，一个好似天外谪仙，沉默着，画面分外养眼。 似乎谁都没有注意，自己今日的打扮同对方竟然分外的搭。 不过，这超然脱俗的容貌，在开口的那一刻，便消失殆尽了！ 就像有了私心，唯剩外表。 沈明华面容之上浮现出嘲讽：“怎么，若是本宫说不喜欢，难不成裴大人还能重新煮茶不成？” 明晃晃的故意为难人，裴明礼倒茶的动作却没有因着沈明华这话有丝毫的动容， 在二人的茶杯中分别添了新茶，随后，才再次开口：“只要郡主有耐心，裴某自然可以！” 说的是好言好语，可那眼中的神色，却是一点都不好商量。 二人对视，沈明华笑了：“又不是真品茶，喝什么，倒也无所谓！” “况且，裴大人都说了这是江南加急送来的新茶，离开快一年了，也是该好好尝一尝如今的味道了！” “毕竟，只有亲自尝一尝，才知道曾经的味道变没变不是？” 沈明华这话意有所指，裴明礼自然是听明白了，撤回同沈明华的对视，目光放在了此刻的茶杯上。 “味道这个东西，千人千面，郡主所谓的变与不变，又是如何定义的呢？” “还是说，只是全凭自己的心意，可若是如此，您此一时，彼一时，又怎会相同。”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沈明华同样收回目光，学着裴明礼的样子盯着面前的茶杯：“裴大人似乎很喜欢说教！” 之后轻笑：“说来也是有趣，好像咱们每次见面，都要先交谈一番呢！” “郡主不喜吗？我还以为郡主爱好如此呢！” 沈明华心中暗骂：‘什么叫自己爱好如此，这斯说的冠冕堂皇，好像这都是自己挑的头似的！’ “那还真是为难裴大人了，每次都要配合！”这话，语气不虞，明摆着的内涵。 裴明礼恍若未闻，直接岔开了话题：“殿下今日相约微臣，可是有什么事情？” 勾唇，沈明华点头：“确实是有些事情！” “昨日裴大人曾言明，说你的人今日便能传回来消息，本宫也实在是性子急，这不，连些许的时间都不想等，直接主动前来了！” “就是不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啊？” 沈明华今日能主动相邀，就是因着了解裴明礼，这厮既然昨日能说出自己的人今日能传回来消息这样的话，那必定是心中有谱！ 若不然，以这厮平日里谨慎的模样，没有谱儿的事情，是不会说的。 此刻，人笑意盈盈的看着裴明礼，显然是在等着一个答案。 “郡主确实是心急了！” “不过，幸不辜负郡主，我这边，确实得到了些意料之外的消息！” “哦？不知是什么？” 没有在客套，沈明华直接开问，毕竟，如今沈明华心中有自己的进度，事情再拖，也要在春猎之后，有一个了结，宜早不宜迟。 “既然郡主如此心急，那裴某也就不卖关子了！” 紧接着，他缓缓道来：“如今彦国的皇城可谓是搜查严密，甚至已经叫了驻军守在皇城内外，风声鹤唳的紧！” “想来，应当是圣物被盗以及彦王病重！” “大祭司日更是夜不休的待在彦王宫，甚至，联合了几大家族的族老来稳固朝堂！” “以雷霆手段的压制住了试图引起骚动之人。” “同时封锁了一切消息，如今除了大祭司，那几大家族的族老中知道圣物丢失者寥寥无几！” “不仅如此，彦国闲王人已经失踪不见，这件事情却没有大范围的曝出来。” “但大祭司一党以及彦王的部下都在私下找寻，或者可以说，尽全力的打压着跟闲王有关联的任何事情！” “甚至，还派兵围了皇陵！” 说到这里，裴明礼顿了一下，喝了口茶，随后继续开口：事情确实同之前猜的不谋而合了！” “咱们之前也说了，那闲王名义上的母妃或许并不是他的生母，早逝的那个宠妃才是，可郡主知道那宠妃是什么身份吗？” 说到这里，裴明礼卖了一个关子。 裴明礼能这般说，肯定是不简单，听到这里，沈明华的心也不自觉的被提了起来，问道：“什么身份？” “前朝遗孤！” “前朝遗孤？”沈明华语气微抬，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说？” 话没有说完，裴明礼却已然点头：“没错，就是郡主想的那样！” 大晟建国之前，前朝称号齐。 可无论是当初的齐国，还是如今的大晟，都不是彦国可以比拟的。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相互交好，互为邻邦的情况。 想到这里，沈明华突然发问：“你说，那宠妃的真实身份先彦王可知晓？” 第二把九十四章 联系一起 第二把九十四章 联系一起 裴明礼摇头：“这不好说！” “不过，前朝已经是过去式了，大晟也已传国几代，即便是有什么前朝遗孤，也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沈明华面上的神情却没有裴明礼说的那般轻松。 即便掀不起风浪，可一旦有了这个苗头，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到时候，朝野内外，没有大的动荡，却也免不了风风雨雨！ 事情到时候在民间传上一传，这对皇家的声誉也是不好的！ 毕竟，这朝代的更迭本就没有什么太过光辉的历史。 不过就是暴虐当政，推翻政权，建立新朝！ 虽然历来都是如此，可民间还会如何传，这是无法控制的，而她沈明华作为大晟的郡主，自然是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尤其是百姓私下议论皇家的不是，她跟裴明礼，本就是站在两个不同的立场来思索着问题，看待事情的眼光也自然是不同的。 缓缓开口：“裴大人，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掀不起风浪，不过就是这浪大与小的事情！” “郡主说的也不错，对于皇室而言，同前朝有关联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是不容忽略的！” 顺着沈明华的话，裴明礼难得认同的开口：“不过，这有关前朝遗孤的事情，咱们如今没有切实的证据，且事情没有传扬出来，也就是在彦国有过些许的传闻！” “或者可以说，只是一个猜测，咱们也不必过于紧张，想来，看彦国那边如今的态度，他们或许比咱们还要担忧呢。” 裴明礼这话，没有完全的让沈明华人放松下来，眉头紧锁：“裴大人，你说，若是那假袁三真的是闲王，而所谓前朝遗孤的事情属实，那么，假袁三本人，可也成了前朝的遗孤！” “那他这次来大晟，就一定有什么别的打算，而在这其中，跟他关系紧密的国公府，又扮演了何种角色呢？” “亦或者，这仙乐居的背后之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假袁三？” “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假袁三所谋，就不简单了！” “复辟先朝的事件，过往不是没有过，每每伴随的，都是一次次的朝野动荡，即便最后镇压妥当，可依旧会让朝堂元气大伤，若是袁三想要的是复辟，那么，他偷走彦国的圣物，又何尝不是一种要挟呢！” “用冰魄金蝉使得彦国妥协，而真实的目标则是扰乱大晟内部！” “或许事情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彦国人擅蛊，若真是利用这一点，也不是不能成事！” 事情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预期，谁都没有想到，已知的一个个线索连接在一起，指向的是一个更大的事情。 即便不想承认，可有的时候，线索是最直观的真相。 裴明礼显然也知道沈明华想要说的是什么，神情也带了些许的凝重：“郡主，这也不过都是咱们的推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要问一问当事人。” “比如圣女，比如抓到那个假袁三。” “看来，还是要在春猎之前去见一见人了！”沈明华轻哼了一声，显然，如今的事情，已经同她原计划有所出入。 “其实，郡主还有另外一个突破口，双管齐下，效果应当更好！” 裴明礼说完，沈明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国公府？” 对面的男子点头，然而，见状，沈明华却是直接嗤笑一声：“裴明礼，你觉得我若是能在国公府打探到消息，还何至于忧愁成这样！” “郡主，国公府是你家，若是连你都打探不到的消息，您觉得，还有谁能打探的到？” 思索片刻，沈明华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多好：“我尽力一试！” 裴明礼把沈明华的神情都看在眼中，随后，思索着开口：“或许，郡主可以从十多年前的那场宫变着手！” 面上划过一抹不解：“此话怎讲？” “郡主觉得，国公府为什么会同假袁三合作？一但假袁三的身份是真的，那么，国公府私底下接触前朝遗孤可是重罪！” “能这般冒险，显然不是为了从龙之功，便是别有所图。” “而刚好，裴某突然想起年少时听祖父同族中之人谈过的一件事情，或许，可以从此事入手！” “当年，沈国公娶公主之时正是上一任皇权交叠的时候，而国公爷当初似乎也参与其中！” “不过，支持的却并不是当今圣上，且，甚至国公爷当初还同那所谓的乱党有些联系，不过具体的嘛，裴某知道的不甚清楚！” “而这中间，应当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这才在公主殿下去世之后，陛下 同太皇太后没有把您给留在国公府，而是接到了皇宫之中!” “不过，可以肯定，当年陛下绝对是看在公主跟您的份上，才没有把乱党同国公爷放在一起！” 裴明礼所说的这些，有些是沈明华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原本，对于十多年前宫变导致自己母亲去世一事，她并没有多想过！ 之前疑惑过皇帝舅舅对沈鸣的态度，但从来没有同宫变联系到一起，今日听了裴明礼一眼，她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很多的事情被忽略了！ 之前一直以为，舅舅对沈鸣的不喜可能是因着他娶了曲婷这个续弦，可如今想来，或许，同十多年前的那场宫变有关。 这般联想，沈明华不禁想到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即便自己同国公府关系好的很，舅舅对国公府也是常有怨言，想来，沈鸣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在舅舅心中的地位，所以，才会一次次的让自己帮他谋求官位。 而整个国公府，也是靠着她一点点再次起来的。 细细想来，偌大的一个国公府，为何日落西山，每况愈下。 越是这般想，沈明华便越是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一时间，沈明华的思绪飘散。 “郡主在想什么？”裴明礼的说话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回过神：“一些旧事！” 随后开口：“圣女那边以及国公府我来调查，那假袁三，便麻烦裴大人了！” “这人狡兔三窟，再加上冰魄金蝉的丢失，已经草木皆兵了，人怕是多了起来，还希望裴大人能够找到！” “郡主放心，人我已经派出去了，春猎之前，一定锁定他的位置！” 第295章 询问惟灵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询问惟灵 裴明礼能这般说，那必定是很有把握了，沈明华勾唇，直直的看着他：“裴大人这话，想来，应当是已经有线索了？” “有些收获，不过，这人有些狡猾，未免打草惊蛇，还要在等一等！” “裴大人心里有数就好，如此，本宫便也不打扰了！” “咱们分头行动，有了消息，我会让人来知会你的！” 说完，沈明华起身。 “恭送殿下！” 裴明礼把沈明华送出了房门，看着人离开的背影，眼中略带凝重。 甚至，刚刚被很好掩盖掉的探究此刻尽显，可以肯定，这位郡主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急，毕竟，早晚会知道的！ “非止！” “主子！” 裴明礼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非止离开，他再次转身回了雅室。 裴府门外，裴管家送着沈明华一直到了门口：“郡主怎的就离开了，还以为您会留下来用午膳呢！” “下次吧，我一会儿还约了人！” “如此，还是郡主的事情要紧，老奴恭送郡主！” 沈明华上了马车：“去四方馆！”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四方馆行驶。 在路过应家的珠宝铺子的时候，松萝下了马车，许久后，拿着几个盒子从铺子里面走了出来。 马车上，松萝把盒子打开，里面的首饰展露在沈明华的面前。 “郡主，掌柜的说，这些铺子里面最好的首饰了！” 只看了一眼，沈明华便移开了目光：“首饰不过就是个由头，只要能配得上其身份便好！” 松萝会意，把盒子收好放在一旁。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伴随着行人跟叫卖的声音。 今日出宫，沈明华比平日低调了些，没有带太多的仆从。 等人到了四方馆的时候，门口的侍卫最开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看了玄一递上的令牌，才知道来的是明华郡主。 立刻，便有人上前：“见过郡主殿下！” 沈明华从马车上下来，扫了眼对自己行礼的守卫，随后开口问道：“今日可有使团的人出去？” “回郡主，戎卢的王子跟敏敏公主一早便出去了，来接他们的是大皇子的马车！” “哦，是吗？那还真是不巧了！” 嘴上这般说，实则却不是这般想。 最不喜欢人不在，连虚以逶迤都省了，岂不妙哉。 “去彦国使团那边通报一声，就说明华郡主拜访！” 松萝看着那人，开口说道。 话落，侍卫立刻应下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沈明华同松萝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等沈明华人到的时候，惟灵圣女已经等在院子中了。 “郡主前来，倒是我有失远迎了！” 院子里，沈明华看着一身异域打扮的惟灵，笑着开口：“说起来是我贸然拜访唐突了！” “希望没有打扰到圣女才是！” “当然没有，我刚喂完蛊虫，郡主来的刚刚好！” 听到惟灵说到蛊虫的时候，沈明华有些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惟灵眼尖的看在眼中：“郡主不用害怕，那些小虫子都藏起来了！” 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虚假，沈明华看向惟灵：“逛首饰铺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头饰，觉得很适合圣女，便买了下来，想着给圣女送来！” 二人视线交融，有些话不言而喻。 惟灵一笑：“如此，那就多谢郡主了！” “说起来，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了！” 说着，对沈明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来到了惟灵的房间。 松萝跟随着沈明华一同进入，把装有首饰的盒子放下之后，便出了房门。 沈明华看向惟灵：“圣女看看，这首饰可还喜欢？” 惟灵走近，伸手打开木盒，里面，一套上好的头面展露在惟灵的面前。 看得出，这首饰价值不菲，不是凡品，惟灵脸上挂着笑意：“劳郡主破费了，这首饰我很喜欢！” “圣女喜欢就好！” 二人落座，惟灵看着沈明华：“郡主今日前来，不单单是送首饰这么简单吧？” 点头，沈明华对着惟灵说道：“圣女说的不错，确实是有事要询问！” “郡主请讲！” 看着此刻惟灵言笑晏晏的模样，沈明华缓缓开口：“说来也巧，前两日我收到了些消息，同彦国有关，想着咱们如今怎么说也是合作的关系，便来同圣女问上一问！” “听闻彦国闲王人已经不见了，而彦王宫已经在偷偷的搜寻了，更重要的是，这闲王据说人已经来了大晟，不知这人同圣女要找的人可是同一人啊？” 刚开始，沈明华的语气还略带平缓，可说到最后，俨然已经多了些质问，或者说，明晃晃的探究。 而惟灵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神色微冷，沈明华对于这些神情都看在眼中，同时，也越发确定了自己同裴明礼的猜测。 “不知郡主可否告知啊？” 随着话落，房间内有片刻的沉默，惟灵不开口，沈明华也不急，就这么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左右，如今的主动权在她沈明华的手中，她势必要从惟灵这得到答案的！ “所以郡主今日是来质问我的吗？” “我就说怎么迟迟得不到郡主的回应，原来是私底下调查去了！” “不过郡主，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想，这不在咱们合作的范围内吧？” 对于惟灵隐隐的拒绝，沈明华也不恼，笑意隐隐的看着惟灵，缓缓开口：“圣女这话，真是好大一口锅啊！” “我刚刚说了，我是来询问的，可并不是来质问的！” “更何况，知己知彼，圣女敢保证没有私下调查吗？若是敢保证，那前几日跟着我的那些彦国死士是我看错了？” “还是说，那些个会闻气味儿的小虫子是我的人眼花看错了！怎么说也是大晟的地界，我还不至于这都察觉不到！” 这话一出，惟灵神情一顿。 可沈明华并不准备就此作罢：“至于圣女刚刚说的身份，我觉得，既然是合作，还是要坦诚一些的！” “若不然，这交易，便作罢吧！” 第296章 究竟如何 第二百九十六章 究竟如何 惟灵的话，对于沈明华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 甚至于此刻，还隐隐被沈明华给拿捏了！ 笑意盈盈的看向惟灵：“若是圣女觉得坦诚相对让你为难，那我也不强求，只不过，这之前的交易便直接作罢吧！” “不管是人还是圣物，圣女这边自便，而我今日，也只是给圣女送首饰，就不再打扰了！” 说着，沈明华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架势，看得惟灵脸色一变，她看向沈明华的目光有不虞，又为难，可此刻，沈明华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放在门上，下一瞬，便要打开。 千钧一发之际，惟灵开口：“郡主，请等一下！” 惟灵起身，对着沈明华离开的方向开口。 而此刻，背对着惟灵，把手搭在门上的沈明华脸上露出 一抹得意的笑容。 随后，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意，回头：“圣女这是改变主意了？” 惟灵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桌椅伸手：“郡主请坐！” 的回到椅子上，沈明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在等待着惟灵的开口。 眼中有犹豫，有挣扎，可最后，惟灵还是妥协了：“我觉得郡主说的不错，既然是盟友，自然要互相坦诚！” “不过，过了这些时日，郡主这边，却依旧没有什么切实的线索，我这对你坦诚相待了，郡主是否也应该对我据实以告啊？” 然而，惟灵这话，却不足以打乱沈明华现有的节奏，她不慌不忙的开口：“圣女，我觉得我已经诚意十足了！” “若不然，你以为你派出去的人真的能顺藤摸瓜得到如今的那些线索吗？” 把惟灵之前派人跟踪他们的消息直接点破，明显的在她的面容之上看到些尴尬。 “呵，郡主真会开玩笑，可能是咱们两拨调查的人刚好碰到了，有些巧合！” “是吗？那还真是巧啊！”有些不走心的回应着惟灵，沈明华逐渐把话题引到了彦国上。 “圣女还是说一说那个闲王的事情吧！” 话落，惟灵也不再转移话题，神情带着回忆：“其实郡主刚刚说的不错，我彦国圣物，确实是被闲王所盗走。” “说起来，这闲王乃是先彦王的儿子，同我们今上乃是兄弟！” “闲王年少时在彦王宫的存在感并不强，甚至他的母妃去世之后，还备受欺凌。” “后来，还是事情闹大了，众人才收手，不过，他却一直是众人忽视的存在。” “在彦国，不被重视的皇子是最没有威慑力的，因为，不会有人会关心他，也不会有人培养他，这样慢慢的，就会逐渐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 “郡主或许不知道，在我们彦国，被重视的皇子是要学习治国之策的，同时接触的是各大家族的接班人，因为，未来的彦王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而除了治国之策，还有养蛊，只不过，历任彦王在蛊术上都没有什么天赋，这一项技能，都映射在了历任大祭司的身上！” “或许郡主应该调查清楚了，历任彦王跟大祭司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但偏偏上一任是例外！” “后来老彦王病重，在弥留之际，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不受任何中重视的那个人竟然被老彦王当众叫到了身边，甚至，还给了他一部分的兵权！” “这一刻，这个一直被人忽略的皇子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而这个人就是后来的闲王！” “不过，之后，闲王却一直低调的很，这也是为何，他能活到如今的原因！” “而随着今上逐渐在朝堂上站稳脚跟，闲王手中的那些势力也渐渐被瓦解！” “可能是自小生活环境的原因，他倒是一直很对得起自己的闲的封号，可这一切，都在王上重兵那一刻有了改变！” “这些年，彦国内斗频繁，平辈的几个王爷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活下来的，也就这位一事无成的闲王！” “可王上突发恶疾之后，这位闲王就变了脸色，他联合几大世家在朝堂上掀起了风浪，但却被大祭司给镇压了下去！” “原本已经集结好了人对他实施抓捕，可人却不见了，之后才发现，一同不见的还有冰魄蟾王！” “而供奉冰魄蟾王的圣庙之中，察觉了闲王的气息，一路追捕，随后锁定了人来了大晟！” 说完这些，惟灵看向沈明华：“明华郡主，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如今，你可不能再说我有所隐瞒了！” 惟灵说的这打扮的事情，沈明华都知道，其余的也同她跟裴明礼所猜无误。 “圣女知无不言，诚意十足，不过，我这还有些问题，需要同圣女求证，不知你可否为我答疑解惑？” 这话一出，惟灵的神情一沉：“郡主还有什么要问的，须知，同事情有关的内情我已经知无不言了，难不成，郡主想要打探我们彦国的机密？” “若真是那般，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沈明华笑了：“圣女不要急啊，我自然不会去打探什么彦国的机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同那位偷窃潜逃的闲王，也是有关呢！” 听到沈明华这般说，惟灵的脸色才缓和了些：“郡主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听说闲王的身世在彦国一直有些风声，还有传言，说闲王真正的母妃其实是老彦王从民间带回来的一个女子，不知，这一点，圣女可否答疑解惑啊？”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惟灵看向沈明华，语气中满满的质问。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既然要找人抓人，自然是要知己知彼，若是因着了解的不全面错过了人，圣女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啊！” “郡主在威胁我？” 气氛有了几分剑拔弩张，沈明华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圣女误会我了，我又怎会威胁你呢，咱们可是盟友！” “询问罢了！” 惟灵冷笑一声：“询问，我看郡主这是拿着已经知道的答案在我这里求证呢吧？” 第297章 打听清楚 第二百九十七章 打听清楚 没有否认：“那不知圣女可否回答呢？” 毫不退让，沈明华就这么看着惟灵，视线交汇，最终，惟灵败下阵来。 “如郡主所愿，闲王确实是那位民间女子所生。” “这件事情在彦国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大祭司，几乎无人知道了！” “说起来，当初那民女生下的是一对儿龙飞胎，但对外，却只说生了一个女儿！” “并且，这个女儿刚一出生便被送往了大晟。” “这也是后来我们找到当年接生的稳婆才知道的事情。” “那一男一女龙凤胎的手腕内侧都有小拇指大小的浅色胎记，若是郡主抓到人，可以此来确定身份！” 惟灵这话，让沈明华的脑海中有一消息一闪而过，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抓住。 没太在意，对着惟灵回道：“这个消息当真重要，圣女放心，我会加派人手，绝对不会让你在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的！” 这话，显然是同惟灵做了保证，刚刚还有些不虞神情的惟灵此刻倒是眼睛一亮：“有郡主这般保证，我也就不日日忧心了！” “郡主放心，若是事成，我一定万分感谢，你就是我们彦国的贵人！” “圣女客气了，相互帮衬嘛，事成，唯愿彦国往后同我沈明华本人交好，相互帮衬！” 惟灵自然也是听明白了沈明华这话中的意思：“自然满足郡主的私心！” 二人对视一笑，想到假袁三生母的真实身份，沈明华有些犹豫。 想了良久，还是问了出来：“圣女可知道那民家女子的真实身份？” “郡主这是何意，不过一个民间的女子，能有什么身份可言！” 认真打量着惟灵脸上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隐瞒，沈明华笑了：“不过是问一问，毕竟能让老彦王这般着迷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未免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惟灵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只要长得貌美，总能俘获人心。” “那女子也不过是彦王在外游玩，从烟花场所解救出来的一娇娇女罢了！” “不过，那女子听说也是个有心机的，若不然，偌大的彦王后宫，怎能做到专宠呢！” 之后惟灵说了许多，但却都没有什么让沈明华觉得有用的消息了。 目的达成，自然不愿久坐：“说起来，今日还要多亏圣女为明华答疑解惑，还有两日便是春猎了，到时候，圣女同圣子可在围猎场玩的尽兴。” “听闻圣女骑射功夫也是了得，到时候，怕是会成为场上众人的焦点呢！” 临走前，沈明华出言夸赞了惟灵，这任谁听到赞美的言论都会很开心。 惟灵脸上挂着笑意：“郡主这般期待，那到时候，我怕是要努力不让你失望了！” “说起来，不知郡主骑射如何，这围猎可是还有比试呢！” 失笑着开口：“这围猎我怕是要让圣女失望了，我自小便不擅长这些，就连骑马都是不会的，到时候，怕是只能为大晟的勇士们加油助威了！” “若是圣女愿意，我也是乐意为你助阵的！” 这话，沈明华说得妙，一时间倒是把惟灵心中的侠女心绪给激发了出来。 “没事，到时候我骑马带着郡主！” “如此，那可是要多谢圣女了......” 。。。。。。 沈明华出了彦国的使团之后，倒是脚步一转，去了一旁的东瞻使团。 有些时日没有见那个男扮女装的姜恒了，沈明华有些玩味的准备去见一见。 想到刚刚在马车上松萝拿给她看的几个首饰盒，随后开口：“把那个带耳坠的盒子拿过来，剩下的一会儿让人直接送到戎卢的使团便好了！” 若不是怕被说厚此薄彼，沈明华才不会给邱林敏敏送礼物呢。 此刻东瞻那边，姜恒压根没有想到，沈明华会突然前来拜访他，一时间有些惊慌。 看了眼一旁的轩辕辰，他有些焦急的开口：“你怎么还做的这般淡定啊，这人自从大朝会文试之后，就没在见过了，我也放松了想来，想着她总算是不围在我身边了。” “可这今日突然造访，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发现了？” 此刻的轩辕辰不急不缓的喝了口杯子中的茶，之后对着前来的人回话：“去把明华郡主请进来！” 这话说完，人离开之后，他看向姜恒：“你稳重点，要知道，你现在叫姜晴，不要给表妹丢人！” “还有，慌什么！” “我慌什么？”姜恒把音量放低：“换位思考，你说慌不慌？” “再说了，那明华郡主，实在是没有分寸，她总是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的，你说我慌什么！” “到时候我清白都要不保了！” 瞥了他一眼，轩辕辰开口：“这也是你自作自受！” “更何况，你还在乎清白，不是在半路一眼相中人家有夫之妇的时候了？” “你！” 一时间有些语塞：“那能一样吗，那妇人是识人不清。” 说着，还有些惋惜：“就是可惜了一条人命，若不然......” 话还没有说完，轩辕辰便抢了去：“若不然什么，你想要收入房中？” “你还真敢想！” 姜恒反驳：“那又何妨，那妇人年轻貌美，温柔笑意的，就是跟在身边当个婢女，也比她那时候的日子要好！” “行了，闭嘴！”轩辕辰听到了脚步声，对着姜恒开口。 几瞬之后，沈明华带着松萝走了进来，看待此刻坐在椅子上的二人，脸上挂着笑意：“姜姑娘，大皇子！” “明华郡主！” 寒暄了几句，沈明华看了松萝一眼，松萝把手上的盒子放下。 就听沈明华对着姜恒开口：“逛铺子的时候，觉得这首饰同姜姑娘甚是搭配，正好过几日的围猎，姜姑娘可以佩戴的！” 看着打开的首饰盒，姜恒眼尖的一眼便看到了落在首饰盒中的耳环。 托沈明华之前的福，他现在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这些被沈明华看在眼中，心中轻笑。 随后缓缓开口：“姜姑娘可以试一试，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送新的来！” 第298章 帮得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帮得上 话落，甚至亲自拿起盒子里面的簪子，朝姜恒走了过去。 此刻，姜恒坐在椅子上，连动都不敢随意动，身姿有些僵硬，甚至，能够看得出人还有些紧张。 而这些，沈明华都看得分明，眼中划过一抹揶揄，随即，装作不知的模样，对着姜恒开口问道：“姜姑娘可是担心我伤到你？” “莫怕，不过就是一个簪子，让你试戴一下而已！” 甚至，还用调侃的语气开口：“姜姑娘不用担心，我虽然五谷不勤，不过，戴个簪子而已，倒也不至于戴不明白。” “怎么说我也是女子，平日里也会自己动手，必不可能伤了你的。” 沈明华都如此说了，姜恒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让沈明华为他把簪子戴在了头上。 姜恒不再拒绝，沈明华拿起簪子，之后，对着姜恒的头比量了几下，随后，在合适的位置，把簪子擦在了姜恒的头上。 随后后退了几步，神色颇为认真的看了几眼，俱是满意。 “不错，这簪子同姜姑娘很搭。” 随后，又从里面拿出耳饰，对着姜恒比量，装作一副自己忽略了的样子：“哎呀你看我，倒是忘了姜姑娘没有耳洞的事情了。” “不过没关系，这耳饰即便不带，也不会损失姜姑娘的美。” 说完，神色有些可惜的把耳饰放回盒子中。 而姜恒原本提起来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他生怕刚刚沈明华一个一时兴起，在说什么要帮他打耳洞这样的话，虽然他之前已经心思，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毕竟这耳洞嘛，还是能不打就不打。 他可不喜欢自己的耳朵上平白的多几个窟窿，又不是戎卢人。 “多谢郡主，劳您费心了，很漂亮，我很喜欢。” 隐藏好自己眼中那一抹揶揄，沈明华即便看不出来，也猜的出来姜恒此刻的心中所想。 没有像往日那般揪着姜恒耳洞的事情不放。 “这套首饰姜姑娘若是喜欢，才是不枉费了我的心意呢。” 随后话题一转：“说起来，还有两日便是春猎了，不知道姜姑娘骑射如何？” “围猎场上，可要试一试？” 姜恒轻抿着嘴，似乎在犹豫，随后，看向沈明华：“郡主可要下场？” 难得没有直接回复，甚至还对她来了一个反问。 不经意的挑了个眉：“姜姑娘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平时出门都是马车随行，连骑马都不会。” “怕是到时候，顶多坐在马上让侍卫牵着缰绳了。” 语气中带了些许的自嘲，但对于自己并不会骑马一事，沈明华所表现出来的是理所当然。 在她的语气中，自己不会骑马似乎很正常。 听了沈明华这话，姜恒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轩辕辰倒是开了口：“围猎之时郡主也可学上一学！” 这突然的插话，倒是把两个人的视线都引到了他的身上，姜恒倒是没什么太过明显的反应，沈明华却是语带调侃：“学一学？大皇子教我吗？” 轻哼一声：“若是那般，可要让人传闲话了，毕竟，人人都知大皇子对我爱而不得，如今我在同你学骑马，这唾沫星子，怕是要把我淹没了！” 开玩笑的语气，当看向轩辕辰时 沈明华的眸色清明，似乎除了这语气，让人看不出丝毫笑意。 而与此同时，轩辕辰甚至隐隐在沈明华这平静的眸色中看出些许的质问。 很神奇，但确实如此。 视线交汇，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是独属于沈明华跟轩辕辰的交流。 姜恒此刻就这么看着，很识趣的未发一言。 片刻之后，轩辕辰先败下阵来：“说起来，先前是在下唐突了，郡主若是心有怨气，那今日，在下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轩辕辰起身，朝沈明华拱手。 却见沈明华后退了一步，但这赔礼却是硬生生的接下了。 之后，才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大皇子太客气了，我刚刚也不过就是玩笑，没想到大皇子这般的磊落，倒是衬得我有些斤斤计较了！” “不过，这既然是大皇子的诚意，那我也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这赔罪我就接下来了，毕竟，若是真的算起来，大皇子也确实要承我的人情呢。” 说到了这里，之前那些隐晦的含义在这一刻被揭开，所有被隐藏在暗处的秘密无所遁形。 也是在这一刻，轩辕辰才真的可以确定，这位在大声名声不是很好，但却备受宠爱的明华郡主，不是他们最开始以为的那样。 或许可以说，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看来，郡主要比我以为的知道的多！” 没有否认，沈明华目光直视轩辕辰：“明面上的事情，总是要有所了解的，若不然，这如何负责大朝会期间的所有事情啊！” “总不至于说，真是那人人谣传的草包吧！” 调侃自己那些不太光明的名声的时候，沈明华历来是勇于提及。 而她这般满不在意的说起，更是衬得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是个笑话。 轩辕辰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子，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若不是这位郡主故意在自己的面前展露，或许，他也依旧是之前的看法。 她对于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亦或者说，对于那些诋毁，有着绝对的不屑。 甚至是不屑同那些人辩论。 “郡主说笑了，大朝会上，曲艺精湛，又岂会是那等着没有眼光之人的随意言论。” “不过郡主说的确实不错，在下的确是要感谢郡主，若不是您力挽狂澜，怕是在下也未必能达成所愿。” “说起来，也算是咱们配合默契，您说是吧？” 话说的含糊，但彼此都知道说的是大朝会之前，轩辕辰代表东瞻向大晟求娶沈明华那次。 “大皇子说的不错，咱们也算是合作共赢了。” 说到这里，沈明华神情莫测的开口：“不过，既然是合作共赢，那也称得上是合作伙伴，大皇子在东瞻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明华的，可不要吝啬啊！” 第299章 出风头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风头 说到这里，还看了姜恒一眼，继续开口：“毕竟，这能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不多，还是要想清楚为妙。” 这话意有所指，让轩辕辰恍惚间觉得，这位明华郡主，好像知道了他们全部的计划。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一是姜恒身份从东瞻出使就在隐瞒，无人知晓，沈明华一个大晟的郡主，更不可能知道了。 二就是他们暗中得到的老二同大晟人往来交易走私的账本，可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是面前这位郡主能知道的啊。 更何况，他之前也查过这位郡主，当初他们在荆门县的时候，这位郡主正是麻烦缠身，为人求情惹怒了建元帝，被训斥闭门思过。 可这若是不可能，那她此刻那能看穿的眼神又是何意，难不成是自己理解错了。 轩辕辰陷入了疑惑之中。 沈明华心中清晰的知道，此刻轩辕辰必定腹议，但却不会想到，其实很多事情都有她的身影。 而今日这话，也算是给轩辕辰一点提醒，即便是没有绝对的说开，可若是真到了需要相互合作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惊讶。 轩辕辰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看向沈明华的目光又恢复到以往的淡然和煦。 唇角带着一抹淡笑，客气有理的回道：“自然，郡主都这般说了，若是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在下一定不会吝啬的！” 沈明华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交情这东西，还是需要些缘分的，我同大皇子，就很有缘分呢！” 沈明华说这话，也不觉得前后矛盾，毕竟，刚刚她还要同轩辕辰保持着距离，说怕他再一次的爱上自己，如今，就话语一转，说什么缘分了。 然而，她却不在意这些，甚至，还看向姜恒：“今日前来，主要是给姜姑娘送首饰。” “如今首饰已经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姜姑娘，咱们春猎见！”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对了，到时候再同姜姑娘踏青啊！” 姜恒好像没有控制好自己面上的神情，就连那笑意，也是生硬的扯出来的：“好，都听郡主的！” 看着沈明华离开，姜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轩辕辰见他这模样，不禁开口：“你看你，平白的露怯，往日在东瞻的时候，那潇洒俊逸，满不在乎的性子呢，怎么全然都收起来了？” 姜恒瞪了他一眼：“那是一回事儿吗，往日在东瞻，我也没有着女装的习惯啊！” “我这么个神情是因为什么啊，还不是怕咱们暴露，若是不在意这些，你当我愿意这般的畏手畏脚啊！” 这话说的有些冲，轩辕辰一时间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继续开口：“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毕竟，事情突然，只能让你来装扮成表妹才行！” “你们双生兄妹，本就是一个模子，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对于轩辕辰的解释，姜恒冷哼一声：“那是没有人发现吗？那是我尽心尽力的在扮演罢了！” “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我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失，这都是你要之后给我补偿的！” 此刻，姜恒的语气在配合上他如今的装扮，倒是分外的滑稽。 至少，轩辕辰知道里面是姜恒的模子之后，是这般认为的！ 特意岔开了话题，没有回答姜恒刚刚的话：“要我说，你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两日后的春猎！” 切了一声，姜恒满不在乎的开口：“我现在是姜晴，春猎的事情，可由不得我出风头了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神情一变，眼中满是嘲讽的冷意：“更何况，这样好的机会，还是留给咱们那胡贵妃的侄儿吧！” “正好胡伟办错了事情，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想来，他是不会放过的！” “若是碰巧运气不好，那也同咱们没有关系不是！” “左右，他喜欢表现，那就给他这个机会，咱们两个，就看戏吧！” “这似乎有些不好吧？”轩辕辰有些犹豫的反问。 “有什么不好的，陛下不见得喜欢你出风头，更不要说，春日围猎，其他各国也是铆足了心思！” “大晟作为东道主肯定要展示国威的吧，彦国还好说，戎卢可就这么一个机会能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更不要说，戎卢的那些蛮子粗鄙无礼的很，做事情也是不择手段，怕是围猎场上，汹涌异常，有的好戏看了！” “让胡伟去出那风头，到时候让人记恨上出了什么意外，也跟咱们没有关系，甚至还能断了轩辕钟一只臂膀。” 姜恒口中的轩辕钟是东瞻的二皇子，一直以来，都是同轩辕辰作对的！ 姜恒的话说完，久久没有听到轩辕辰的回应。 他也不急，就是一个建议，轩辕辰若是不采纳，他急也没办法。 等了许久，轩辕辰才缓缓的开口：“行，就按照你说的！” 随后，叫来了自己的亲卫，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人离开之后，姜恒这才瞥了眼他：“你这是又打什么主意呢？” “哪有什么主意，不都是按照咱们姜少爷说的做的吗！” 这话一出，姜恒直接炸了：“你一个皇子，说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 “什么叫按照我说的，要是你不愿意，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搭茬的，自小就是如此。” “如今，这锅倒是我来背了！” 姜恒的抱怨倒是没有让轩辕辰脸上的神情有太多的波动，淡淡开口：“你都说了我是皇子，那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推到我的身上啊！” 这一刻，轩辕辰腹黑尽显。 冷哼一声，脸上堆积起略带虚伪的笑容：“殿下说的是，那不知还有什么事情，我一并认下得了！” “或者，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过于谄媚了！姜晴不会这般的！”轩辕辰点评着开口。 姜恒不以为意：“如今我是姜晴，如何我说了算！” 第300章 瞧一瞧 第三百章 瞧一瞧 突然，轩辕辰一阵轻笑：“不是明华郡主要拉着你打耳洞的时候了？” 一句话，让原本还有些傲娇的姜恒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算你狠！” 之后，看向轩辕辰：“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保住我的耳朵，剩下的，我都能配合！” 轩辕辰又是一阵沉默，姜恒这一次，倒没有淡然。 “若不然，我可就要在大晟同那些贵公子们里面找一个示爱了！” 这话一出，轩辕辰立刻开口：“成交！” 姜恒听到这话，脸上挂着些许的得意：‘我就知道！’ 这一幕，完完全全的都表露在了轩辕辰的面前。 “呵！”轻哼一声。 轩辕辰随后缓缓开口：“此刻，我倒是真希望在这里的是姜晴！” “那殿下倒是空想了，如今妹妹怕是还在山上呢！” “或许吧！”轩辕辰模棱两可的开口。 姜恒听罢：“什么叫或许吧，那是肯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轩辕辰的脸上不经意的划过一抹狡黠，不过，姜恒却没有发现。 沈明华从东瞻使团居住的院子出来准备离开，刚走到广场的时候，迎面，便碰到了一群戏班子的人！ 男男女女，不用打听，便知道是谁给叫来了。 毕竟，如今这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说南凌的小王爷最爱看戏，这京中的各大有名的戏班子都被他看了个遍。 甚至，每次出手大方阔气，实属难得！ 所以，这一时间，京中的各大戏班子都紧锣密鼓的排练着新戏，为的就是能够博得这位小王爷欢喜。 对于这些，显然众人已经习惯了。 领着这一群戏班子的人往外走的时候，领头之人看到沈明华之后，立刻给腾了地方，随后上前行礼。 “见过明华郡主！” 身后一群人照做，这声量倒是不小。 沈明华在走近之后，突然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男子，这是云霖身边的侍从：“你们小王爷这是看完戏了？” 侍从躬着身子：“回郡主，小王爷听说这戏班子新排了一出戏，所以便叫过来掌掌眼！” “若是还不错，两日后的春猎，便叫他们过去解闷！” 原本没当回事的沈明华听了这话，眸子不自觉的皱了皱：“你们小王爷春猎要叫戏班子？” 对于沈明华的疑惑，那人立刻的解释道：“小王爷说一天都是打猎也不甚有趣，夜晚篝火之后，若是能在看一出戏，也是难得，所以，便有了这打算！” “说起来，储大人正准备晚些时候同大晟的李少卿说这件事情呢！” “正好碰到郡主了，那小人就先同您说一说！” “所以，你们小王爷是选了这个戏班子到时候准备一同带到围猎场上去？” 问这话的时候，沈明华的语气已然冷了几分，可那人却根本没有察觉，继续开口：“是的，小王爷刚才看完之后做的决定！” “所以，这戏班子表演的是什么？我倒是好奇了，能让挑剔的云霖选了他们！” “这......”那人有些犹豫，可在沈明华的注视之下，还是开了口：“是，是一出狸猫换太子！” “狸猫换太子？”语气中带着不解。 “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这同之前的都不同，是经过了改编的！” “改编？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 “这狸猫换太子能改成什么样！” 说着，沈明华扫了眼此刻候在一旁的戏班子人：“正好，你们也表演来给本宫看一看，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狸猫换太子能让云霖看得这般入迷！” 话落，松萝适当开口接道：“郡主刚不还说要去广寒阁用膳呢吗？正好让他们过去为您演上一演！” “您也好看一看这戏究竟如何！” “这主意不错！” 见沈明华应了下来，松萝对着四方馆的守卫开口：‘你现在去广寒阁通知一声，就说郡主稍后回来用膳，让他们先准备着！’ “至于剩下的，正好送这些戏班子的人去广寒阁！” 说完这里，松萝又看向那些戏班子的人：“你们一会好好表现，到时候少不了赏赐！” 说完，便看向沈明华。 身为明华郡主身边的宫女，松萝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沈明华，刚刚她说了那许多，沈明华都没有开口，便代表着她已经默认了！ 朝着外面走去，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对着候在一旁的人小声低语了几句，随后，便有侍从离开。 沈明华上了马车，一行人朝着广寒阁走去。 刚刚听了沈明华耳语此刻离开的人正朝着裴府前往。 毕竟，青黛人可能在裴府等着沈明华。 与此同时，沈明华还叫着人把裴明礼请了过来。 毕竟，一出好戏，总要同人共赏不是！ “松萝，一会儿表演之前，先把这戏班子今日所来之人都登记一番，防止之后有意外！” 松露点头，表示应下了。 二人坐在马车上，走了几条街才到了广寒阁。 此刻的广寒阁外，掌柜的正候着，见慢车驶来，赶忙上前迎接：“见过郡主！” 这是应家的产业，沈明华一下马车，掌柜的便已经开口：“郡主，已经按照本店的特色把菜备下了，您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不用了，先上去再说！” 一行人上了三楼，沈明华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一会儿，戏班子的人也到了广寒阁，松萝先安排那些人登记，此刻的房间内，玄一守在外面，包厢中只沈明华一人喝着茶。 一直到青黛同裴明礼过来。 玄一敲着房门：“郡主，裴大人跟青黛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 话落，房门被打开，青黛同裴明礼走了进来。 已经俩，裴明礼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周遭的环境，随后开口：“原以为没机会同郡主共进午膳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这般巧！” “也幸得裴某用膳晚，若不然，怕是会辜负郡主的美意呢！” 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明礼：“裴大人不用担心，即便是不用膳，还有戏可看，不会让你白来的！” 第301章 好戏 第三百零一章 好戏 这般说着，微微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座椅：“不饿也没有关系，有好戏！” 说着，沈明华便用手指捻了一个盘子里面的糕点放入口中轻抿了一口。 “看来，微臣饿不饿倒是不那么要紧，郡主殿下怕是需要吃些用以果腹!” 动作一顿，沈明华似笑非笑的看了裴明礼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那眼神却是说的分明，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 就在这里，门外再次传来敲门的声音，沈明华给青黛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青黛开口：“进来！” 松萝推门走进，最后，先是对着屋里面坐着的裴明礼开口：“见过裴大人！” 随后，朝着沈明华走去：“郡主，已经都登记完了！” “说着，把册子递给她，沈明华伸手接过，一边翻看，一边对着松萝随意的开口：“传膳吧！” “顺便让楼下的准备准备，我也好看一看，这新版的狸猫换太子究竟如何！” 松萝应下，随后离开。 片刻后，门被彻底打开，掌柜的带着一众小厮上菜：“郡主，这都是本店的特色，您尝一尝！” 扫了眼桌子上的菜品，沈明华脸带笑意：“掌柜的费心了！” 话落，一旁的松萝上前，把一袋银钱放到掌柜的手中：“这是饭钱！” 掌柜的想要拒绝：“郡主，这小人是万万不敢收的！” 轻笑一声，沈明华开口：“我沈明华再跋扈，也不至于不要脸，不过就是些许银钱，吃饭自然是要给银子的！”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掌柜的自然不会反驳：“如此，小人便谢过郡主赏赐了！” 掌柜的常常同银钱打交道，结果钱袋子只轻轻一颠便能大概估摸出具体的数量。 这明华郡主给的只多不少，甚至，还是大手笔！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知道是明华郡主刚刚带过来的那戏班子，掌柜的开口：“既如此，小人便不打扰郡主了，有什么吩咐，您让身边的姑娘知会小人一声便好！” 说完，掌柜的出门离开，门外的戏班子徐徐进入。 目光从面前的菜色上抬起头，看着哗啦啦的一群人，沈明华嘴角噙着笑：“裴大人今日咱们二人可是有眼福了呢。” “这戏班子是南凌的小王爷选的，说是想要在春猎之时带进去以供取乐！” “要知道，前些时日，我就已经让宫里面准备他喜欢的相应曲目了，可咱们这位小王爷，似乎有些挑剔，若不是我今日碰巧遇上问了一嘴，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打算呢！” 说完，视线在一众戏子中扫过：“正好，本宫今日也开开眼！” 话落，这戏班子的班主颤抖着上前给沈明华见礼。 “行了，这些虚的先免了，让我看看你们的真章！” 掌柜的退到一旁，没一会儿儿，包厢中便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沈明华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尝了一口面前的菜！ 腊烧鹅片，胜在心意。 一旁的松萝为沈明华布着菜，室内，都被这咿咿呀呀的声音给覆盖了！ 这狸猫换太子确实有些不同，一开始，便做了改动，可以说，如今除了名字，其余都变得模样。 此刻，这故事中讲的是一个无辜的女子因着受人妒忌，迫不得已把自己的孩子送给旁人，母子忍受分离之苦..... 故事的最后也很老套，无非就是孩子功成名就之后，为生身母亲出了气，也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报了仇！ 不仅如此，还有了无上的权利，最后娇妻美妾，金银珠宝尽在掌握！ 看到这里，沈明华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一旁的裴明礼开口：“裴大人觉得这出戏如何啊？” “改动很大！”明知道沈明华想要问的是什么，可裴明礼偏偏顾左右而言他。 轻嗤一声，沈明华开口：“功成名就，大仇得报，看起来确实畅快！” “可那养母又有什么错，人是生母托孤，这么多年来尽心抚养，到头来确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说感恩，甚至还倒打一耙，也是不要脸的很啊！” 沈明华说完，话音再次一转：“不过嘛，也能理解，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能顾得了自己已是难得，又岂会分出精力管他人呢！” 随着沈明华的话落，台上的戏也已经结束，现场一片寂静，似乎在等着这位郡主的点评。 视线落在那戏子的面上，沈明华笑意更为加深：“我就说小王爷怎的对这戏班子情有独钟呢，原来是姑娘美啊！”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男子：“果然，这男俊女美确实养眼，这么一个组合登台表演，也怪不得小王爷喜欢呢！” “唱的不错，松萝，赏！”语气轻飘飘的说出，倒是让一众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那戏班子的班主上前：“能得郡主一句赞美，是咱们的荣幸！” 把视线转移到班主的身上，沈明华缓缓开口：“说起来本宫有些好奇的地方班主可否给我答疑解惑呢？” “郡主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这话一出，沈明华脸上挂着一抹他看不懂的笑意：“这有些不同寻常的狸猫换太子可是班主的想法啊？” “不若你跟我说一说，为何有这般的想法啊？” 沈明华若只是问是否为他所创，这班主或许会一口咬定，可沈明华又紧接着问出了下面的话，那这班主便不敢一口应下了，毕竟，这郡主的有些名声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生怕到时候一个答不上来，这位惩治自己。 尴尬一笑：“这说起来是小人从外面买来的，只不过，后期又进行了些更改，这才成了如今郡主听到的样子。” “哦？是吗？那不知那卖家在哪里，本宫倒是想见一见了。” “确实颇有些想法！” 说完，沈明华便一脸等待的模样盯着班主。 班主的视线有些不自觉的飘忽了些，之后，再次开口：“怕是要让郡主失望了，这人是个游士，如今已经不在盛京了！” 第302章 惜命 第三百零二章 惜命 “竟然这般不巧！”沈明华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遗憾开口。 不过，话虽然说的遗憾，可面上的神情，却丝毫不显。 可此刻一众人都低着头，自然没有察觉到她的神情。 倒是一旁的裴明礼，把这些都看得真切。 不过，却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这位郡主心口不一已经不是常事了。 就在这时，沈明华把目光看向的她：“裴大人觉得，这戏如何？” “胜在新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一个新颖，回答的倒是妙极！ 二人对视，随后沈明华说道：“确实新鲜，毕竟云霖都说了， 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既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话落，班主的猛然抬头：“多谢郡主赏识！” 这般做派，看得沈明华不免微皱了一下眉头。 毕竟，在她面前，没有规矩的人当真不多。 “如今这戏也看了，松萝，你带他们出去吧！” 班主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松萝看出沈明华面上不经意闪过了一丝不虞，没有给班主说话的余地：“班主，这般请！” 想要说的话被松萝堵住，班主深知，此刻不是再说出来的好时机，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出去了！ 看着一众人陆续离开，就在这时，沈明华突然开口：‘等一下！’ 众人一头雾水，沉默片刻，沈明华才缓缓开口：“春猎那天，可用不上这么多人，记得减少一下人数，还有，这几日便不要在接待客人了，专心准备，若是表现的好，少不了众人的好处！” “行了，走吧！” 随着人都离开，裴明礼缓缓开口：‘’以为郡主要出手了，刚刚微臣还在担心，想着若是真出了意外，微臣是只顾自己，还是要挡在郡主的面前！” “看来，真是我多心了！” 他这般不急不缓的言论，听的沈明华不由的白了一眼，随后脸上挂着一抹危险的笑意：“裴大人想的还真多啊！” “就你这般的身板，不要说保护本宫了，要是真发生了意外，还是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躲开吧！” “别到时候，还要本宫想办法救你！” 裴明礼的话听的沈明华直接开口挖苦，一旁的人也不恼，甚至， 还有些悠哉的端起一旁的茶杯：“裴某虽然是文臣，可这自幼也是习得君子六艺！” “力道尚且不论，射箭的准头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同郡主相比，裴某怕是更有自保的能力呢！” 瞥了他一眼，沈明华冷哼一声：“裴大人以为这敌人都是站在那里当靶子给你射的吗？真是想的完美！” “那应该不会有郡主说的那种事情发生的！” 裴明礼这话说完，沈明华有些无语：“是啊，以你裴明礼算无遗漏的脑子，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这话，满满的嘲讽之意，可二人说完，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按照如今二人的身份地位，这样的事情，除了朝野动荡，自然是不会发生的，更不要说，二人的身边都会有武功高绝之人的保护！ 这话说完，沈明华把话题又拐到了刚刚的事情上面：“裴大人觉得，刚刚那出戏如何？” 这话再次问出口，这一次，裴明礼倒是神色带了些许的认真：“还不错，可以说收获颇丰！” 这话，听的沈明华一阵嗤笑：“看来，裴少傅也有失手的时候啊！说好的，你不会让我失望呢，如今这人主动上门，那这功劳算谁的？” “既然郡主运气好，那这就算郡主找到的吧！” 这语气，倒衬托的沈明华有些斤斤计较：“什么叫算，若不是我叫了裴大人来，你可还看不上这好戏呢！”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裴大人可要把人给我看住了啊！” 随着沈明华这话说出口，裴明礼问道：“看来，郡主是打定主意要在春猎瓮中捉鳖了？” “送上门的机会，岂有不要的道理，更何况，春猎尽在掌握，在咱们自己的地盘，风险可以控制！” 刚一说完，裴明礼便接道：“看来，郡主还是很惜命啊！” 这话，直接让沈明华给了他一个白眼：“怎么，裴大人觉得自己的命不值得珍惜吗？” 说到这里，她仿若受到了刺激一般：“若是裴大人真是这般认为的，那本宫可就不苟同了！” “毕竟，本宫的命还是很金贵的，若是有的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任何可以威胁到我命命之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这些，裴明礼都看在眼中。 此刻，沈明华没有丝毫的隐藏自己的心思，就如同他刚刚说的话一般，不犹豫。 话落过了几瞬，裴明礼才再次开口：“若真是那般，春猎郡主可要布置妥当！” “裴大人，春猎要想抓到人，本宫还是需要以身涉险的！” “郡主刚刚不是还说惜命呢吗？”裴明礼反问。 “惜命没错，可谁说以身涉险就一定会送命？” “郡主不怕伤到？”裴明礼再次反问。 这时，沈明华摇了摇头：“裴大人觉得我身边的人会让我伤到？” “郡主身边暗卫武功高强，自然是会保护好郡主的，是裴某唐突了！” 这话说完，裴明礼再次问道：‘郡主刚刚可见了彦国的圣女？’ 沈明华点头。 “那不知是如何说的？” “同咱们之前猜测的不错，那袁三就是闲王，同时，他的生母也如传闻中那般！” “只不过，是否是前朝之人，圣女没有说！” “可我却侧面的打探了依稀啊，见惟灵的态度，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我猜测她应当是不知。” 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裴明礼：“不过，我倒是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裴大人可想知道！” “郡主请说！” 本想卖个关子，可这人却不配合，沈明华只得继续开口：“这假袁三当初竟然是个双生子，他还有一个妹妹，说是当初送到了大晟来！” “你说，这件事情假袁三可知道？” 第303章 认出 第三百零三章 认出 这件事情，倒是很出乎裴明礼的意料。 没有回答沈明华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双生子？龙凤胎？” 显然，对此他有些不可置信，但见到沈明华那笃定的神情，却不得不接受。 随后，缓缓开口：“应该是知道的吧，可能他来大晟，也是来找人了！” “或者，两人可能早就已经相认了，在假袁三来晟京的这些时日，或许也从中为他提供了帮助！” 听了裴明礼的话，沈明华略有思索，随即开口：“按照时间跟年龄推算，若是那双生的妹妹人在盛京，那如今也已经嫁人有了孩子！” “那孩子，怕是也该是我这个年纪了！” “若是这样，那范围可就大了！”裴明礼回道，随后继续开口。 “毕竟，这晟京人口众多，咱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户的人家！” “贵族，平民，亦或是商贾都是有可能的！” 裴明礼这话说完，沈明华看向他：“其实我倒是有些好奇，裴大人是如何认出刚刚的人群中有假袁三的？” 话题突然转变，裴明礼却已经习惯，毕竟，这位郡主总是在说着什么的时候，突然提起另外的一件事情。 猜测而这有些关联，裴明礼缓缓开口：“主要是郡主的态度，让微臣察觉，今日绝对不会是看戏这般简单的事情！” “所以，便在人群中多留意了些许！” “至于怎么确定的，自然是郡主最后说的话以及微臣的观察了！” “假袁三的画像郡主不是已经给过了吗，再加上我的人从彦国传回来的闲王的画像，这若是还记不住，那微臣怕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说到这里，裴明礼同样反问：“那不知郡主是怎么认出来的？毕竟，听您的话，可是一早便有了察觉！” 听到这话，沈明华轻笑一声：“我自然是凑巧了！不过裴大人倒是眼力了得！” “裴大人可知，我从惟灵圣女那里还得到了一个线索！” “不妨猜一猜！” 话音刚落，裴明礼便说道：“难不成是有关袁三或是她那个双生妹妹有关的线索？” 这话一出，沈明华看向裴明礼的目光中便带了些赞许：“不愧是裴大人啊！这脑子就是不同寻常！” 对于沈明华这样的褒奖，裴明礼面色确实没有什么得意：“既如此，郡主不妨破开迷雾，为我答疑解惑！” 点了点头，沈明华开口：“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卖关子了。” “据惟灵圣女所说，那假袁三跟他那个双生妹妹的身上都有一个胎记！” “而这胎记的位置就在手腕内侧，是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淡色胎记！” 说起来，本宫今日看到戏班子的时候也还是赶巧了，那拿着工具的人离我不远，刚好能够看见他的手腕因着浮动展现在我的面前，很巧，一闪而过，我虽然没看清，但却不自觉的想要再看一眼，再看过去的时候，便察觉出着人的眉眼有些许的眼熟！ “后来看到了，也确认了！” “毕竟，谁能想到这假袁三竟然这般的能折腾，竟然有想要潜进围猎场的想法！” 话落，裴明礼开口：“所以，郡主的意思是，只要找到手腕内侧有浅色胎记之人，就能找到假袁三的那个妹妹了？” 沈明华点头。 “那这倒是好找了不少！” 沈明华跟着附和：“确实！” “不过，春猎便能把那个假袁三抓住了，与其咱们自己去找，倒不如抓到人之后逼问一番，岂不是很省事！” 这话她说的随意，但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裴明礼也很是认同。 “既如此，那微臣便交代人去布置了，春猎不像文试，总是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意外，还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好！” “如此，那便辛苦裴大人了！” “郡主客气，分内之事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玄一的话响起来：“殿下，应公子求见！” 话落，一旁的裴明礼同沈明华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口：“如此，那微臣就不打扰郡主同人谈事情了！” 话落，裴明礼起身离开。 走到门外的时候，刚好同候在一侧的应忱对上。 二人眼神交汇，应忱率先行礼：“少傅！” 扫了他一眼，裴明礼点了点头，随即离开。 包厢内，沈明华的脸上有些意外，不过，如今她在应家的酒楼，应忱得到消息前来也是应该的！ 想了想，随即回道：“让人进来吧！” 有了这话，门外的玄一才让应忱进入。 “见过郡主！” 看着来人，沈明华缓缓开口：“应公子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语气平缓，就像是在诉说今日天气还不错一般。 “听说郡主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看来，应公子今日不忙啊！” 应忱点头：“如今户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相对比较清闲！” 这话说完，应忱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说起来，还是要多谢殿下！” “谢我什么？” “若是没有殿下，之前的事情，应家怕是也没有那般容易解决！” 知道应忱说的是之前米铺以及首饰铺子的事情。 脸上划过一抹淡笑：“应公子客气了，怎么说你应家如今也算是我的人，解决些麻烦而已！” “更何况，若是麻烦缠身，也不便帮我做事！” 这话说着，沈明华看了他一眼：“说起来，还是应公子自己有能力！” “殿下谬赞了，既然选择了殿下，自然是要同您共进退的！” “若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应忱也是在所不辞！” 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沈明华开口：“看来，宫里面的事情应公子是知道了！” 应忱点头：“不知郡主还有什么需要应忱配合的！” 看了应忱片刻，沈明华才开口：“目前有应嫔出手便够了，应公子要做的则是在朝中稳固自己的地位！” “毕竟，后宫之中应嫔可以同丽妃平分秋色，可朝堂之上，你应家在冯家面前，可就有些不够瞧的了！” 第304章 选择 第三百零四章 选择 这话，沈明华说的丝毫不委婉。 应忱听了这话，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神情，毕竟他清楚，郡主说的是实情！ 而一开始，在做了选择的时候他便清楚，在朝堂上对上冯家，是早晚的事情！ 而一旦开始，冯家势必会对他这个应家唯一在官场之人下手的！ “郡主放心，应忱心中有数！” “你有数就好，本宫也是给你提个醒！” “不过，即便如今应家只你一人也无妨，朝中清流之辈众多，与冯家不对付之人也不在少数！” “有的时候，借力打力更能有出奇的效果！” “郡主说的是！”在沈明华的面前，应忱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对于应忱的识时务，沈明华是很满意的！ 这也是她为何会选择应忱的原因。 这朝中局势远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错综复杂，党派众多，她即便是身为郡主，能够得到众人明面上的尊重，可暗地里，真正能指使的动的屈指可数。 即便她手中有人，可那些不过是外面的势力，在朝堂上，所起到的作用很小。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她便打定主意想要拉拢裴明礼的原因。 因为裴家的名气跟门生！ 即便裴家避世，可只要给他们机会，便能一飞冲天，这是其他家族远远比拟不了的！ 既然想要插手这皇位之事，就要打入朝堂，这是必然的趋势。 可裴明礼却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她费劲精力也不过才有如今的局。 同时也让她看清，裴明礼身上的变数太多，他们二人，如今只能是合作的关系，而自己想要完成私心，还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 应忱，便是最好的选择。 应忱本人与应家还是有些不同，他聪明，有脑子，甚至，可以说有野心。 同时，他还拎得清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人收入自己的麾下，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她沈明华，选的也不是应家，而单单就是应忱这个人。 毕竟，这人除了有野心，还有良心。 看着应忱，沈明华笑了：“应公子，如今的朝堂之上，冯家虽是武将，但也一家独大，不知道你可心中有数，光是晟京的这些武将官员，无论大小，几乎都同冯家有着或多或少的姻亲关系！” “无论远近，在这一点上，怕是朝中任何一个人家都做不到如此！” 而随着沈明华这话，应忱脸上的惊讶也不像作假：“这，倒是没有调查过！” “毕竟这京中的这些府邸，姻亲关系不在少数，可如冯家这般的倒是真没有想到！” “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大家都忽视了！”沈明华总结的开口。 随后看向应忱：“你看，这就是应家同冯家本质上的差距！” “应家之前是商户，不要说在朝中的根基了，就连姻亲关系，怕是都没有几个能帮上忙的！” “可冯家却不同看了，他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经过这几代的延续，已经让大家都绑在了一条船上！” “即便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利益共同体，所以，在他们利所能力的范围能，都不希望冯家倒台！” “所以，应公子如今在户部任职，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再加上应嫔在宫中的地位，应家也算一朝飞升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学一学冯家，同这京中能够得上的人家建立姻亲关系！” “以扩大你应家的交际圈子！” 说完，沈明华顿了顿，视线在应忱的脸上停留：“我说了这些许，不知道应公子可听懂与否？” 应忱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沈明华这话里面的意思。 他神情变了变，甚至，还有些晦暗，不过，很快便调整好的心态。 “郡主说的，应忱明白！” “自从应忱在户部任职之后，朝中官员来说媒的不少，我之前都搪塞着，如今听了郡主的话，在下会好好考虑的！” 应忱刚刚的神情沈明华都看在眼中，自然没有错过他刚刚那一瞬的犹豫，思索两瞬，随即开口：“应公子可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若是这般，那我刚刚说的你便当没听过吧！” “在下并没有心上人！” 应忱解释，沈明华再次开口：“若是没有，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刚刚说的！” “应公子如今的身份地位，想来也是不少朝中大儒选定的女婿标准！” “不过，这姻缘嘛，总是要有取舍的，，应公子应当知道！” “原本以为你是有心上人所以犹豫，既然没有，那你应当明白如何取舍才是正确的决定！” “应忱明白！” 沈明华没有问既然没有心上人，那他刚刚的犹豫是为何，就像应忱心里面清楚，自己之前的想法是要永远的埋藏心底的！ 明华郡主，不是他能够肖想的一样，刚刚在郡主说起那一番话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为了应家以后，他往后的姻缘，自然要掺杂着些许的利益。 在应忱思索的同时，沈明华再次开口：“不过有一点希望应公子明白。” “虽然是要权衡利弊，但可不要吃绝户啊！” “本宫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有些事情，也是看不上眼的！” “最瞧不上的便是靠了岳家，最后卸磨杀驴，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内里烂透了的人！” “殿下放心，应忱虽不是什么高尚之人，但也不会随便滥情！” 对于应忱的回答，沈明华听罢一笑：“我自然知道应公子的为人，不过是随便一说！” “毕竟，我也是女子！” 这话说完，她略带提点的开口：“如今应家水涨船高，族中子弟的婚事也能挑个好一些的人家了!” “应公子不妨同家里面的长辈说一说，也可上一上心！” “只不过，这人选还是要挑一些品行好的，切勿因着身份而忽略了品行坑害了亲人！” 沈明华这话在告诉应忱，人品有时候比家室要重要些，不要一味求高! 听明白了沈明华话里面的意思，应忱回应：“谨记郡主之言！” 第305章 谋划 第三百零五章 谋划 对于应忱的人品，沈明华是放心的。 可这人啊，都是有多面的，他如今看着样样都好不代表不会因着时间而改变。 所以，该敲打的时候，也要敲打一下。 毕竟，她可不希望选好的人，因着一颗贪心弄得家宅不宁，最后平白的得罪了人不说，还要让她的一系列谋划付诸东流，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便要遏制住！ 想要成大事者，最先抑制的便是自己内心的欲望，因为，一个人的欲望会逐渐的吞噬掉自己的本心。 若是连本心都失去的人，又何以谋求长远的胜利。 不过，应忱却不是她沈明华唯一的选择，毕竟，留有后手还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对于朝堂之事！ 她一党的人越多，对于她之后要做的事情越有利。 只不过，应忱如今是明面上的人。 应忱离开了酒楼之后便直接回了应家，沈明华则是带着一众人回宫了！ 回去的马车上，她听着青黛的禀报：“郡主，我今日在中山伯府的附近打探了一圈，如今的中山伯府实在是落魄异常！” “中山伯府也只是空有了一个名头。” “至于中山伯府中的子嗣，这一代的中山伯人口简单，老一辈的人都已经去去，只剩下伯爷跟夫人了！“ ”二人共同孕育了一子，如今正待在府中！” “待在府中？”沈明华有些不解。 随后开口问道：“武将人家的子弟到了一定的年纪不是可以参加禁军的选拔亦或是直接有荫封的吗？” “听说这如今中山伯每况愈下，根本没有人把他们放在眼中，即便申请，也总是拖着！” “对了郡主，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沈明华开口问道。 “这中山伯府同中书令大人乃是姻亲关系，但随着这些年中山伯府每况愈下，两家在明面上的联系并不多！” “根据我打听出来的，据说是因为中书令的夫人当年难产而死，中山伯府同中书令闹得很僵，之后，两家便不再有联系。” “一来二去，这姻亲关系便在众人的视线中淡了下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提及这段姻亲。毕竟，在大家看来，这跟断了没有区别。” 听青黛说完，沈明华沉思片刻，之后语气中带着疑惑：“中书令？” “林家？是林殊的父亲？” “那这么说来，中山伯还是林殊的舅父呢！” 青黛点头，沈明华轻笑了一声：“这倒是巧了！” 她本来就对林殊有些很好的印象，这姑娘看着是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京中贵女，可她总觉得，她骨子里带了些野！ 第一次见是听她茶言茶语的内涵着沈汀兰，第二次是她展露自己的才能，第三次则是尽力一试！ 倒是没有想到，还同中山伯家有关联。 想了想：“去查一下林殊！” “还有，一会把春猎的名单让他们给我送来一下，我要看一看！” 说完这话，看向青黛：“你可打听出这中山伯家的公子是个什么品性？” “这中山伯家的公子不常出现在人前，不过听说功夫倒是不错，即便如今没有任职，但在学府的时候，功夫上乘！” 听到这话，沈明华微微皱了皱，随后问道：“若是这样，怎么之前赏梅宴的时候，没有见过呢？” “还是说只是传言不可信？” 这话问出口，一旁的松萝适当开口：“殿下，当初春猎的名单奴婢是过目过的，我记得，里面没有中山伯家的邀请！” 礼部在拟定名单的时候，并没有把中山伯府给放在里面！ “没有？礼部倒是胆子大，说了宴请众人，竟然随意便给我做了主意了！” 随着沈明华这话说完，松萝解释：“郡主误会了，当初礼部是给发了邀请函的，可后俩中山伯府那边递来消息，说自己的大公子感染风寒，便不来了！” 面上闪过了然：“原来是这样，倒是错过了！” “看来，春猎的时候，还真要好好的观察一下这位中山伯家的大公子了，若是功夫当真不错，本宫也不介意拉他一把！” 回到明华宫，沈明华一边坐在软榻上让宫人为她捶着腿，一边看着今早没有看完的那册子！ 今日一连去了好几个地方，如今倒是疲倦的很。 沐浴过后，穿着里衣。 把头发用簪子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垂在一侧，人看上去慵懒极了！ 屋子里面燃着淡雅的熏香，而她整个人依然有些昏昏欲睡。 半眯着眼睛，隔着屏风，另一侧有宫人手上拨动着琴弦。 整个人放松极了。 “郡主可在！” 一道不合时宜的说话声，直接把沈明华此刻昏昏欲睡的模样吵醒！ 皱着眉头，还不待开口，脚步声袭来：“郡主！” “出去！” 眼中满是不愉！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立刻低头转身：“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来人是男扮女装的雷晋，他正好有事情找沈明华。 而随着沈明华的轻呵，松萝听到声响小跑着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的情况，她对着另外两个宫人开口：“你们先出去！” 而这时，青黛也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明显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 见到她，松萝开口：“青黛，你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说完，她看着有些警觉的沈明华以及站在门口一脸惊慌的雷晋，随即开口：“郡主，都是奴婢不好！” “不怪你！” 此刻沈明华坐直了身子，隔着屏风，缓缓开口：“有事说事！” 松萝见雷晋没有转身，之后开口：“雷公子有什么急事便隔着屏风说吧！” “郡主该休息了！” 一句话，也在提醒着雷晋他刚刚有些过于无理了！ 雷晋这才转身：“沈明华，不好意思，我，我也没想到你已经要休息了！” “那个，不要紧吧！” 屏风一边，沈明华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缓缓开口：“能有什么事情，雷公子放心，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第306章 赔罪 第三百零六章 赔罪 这明晃晃的内涵，听的雷晋脸上满是尴尬的神情。 “我真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保证，没有看到的！” 这简直是越解释越黑，明明穿了里衣，让雷晋说的好像见不得人一般！ 微微沉了一下脸色，沈明华人都快气笑了：“雷晋，我穿衣服了！” “行了，你不要解释了，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哦，行，行，我现在就说！”显然，雷晋人还有些慌乱。 屏风内侧，沈明华披上披风，有些无语的对着松萝开口：“把屏风撤了！” “那个，还是不要了吧！” 雷晋开口想要阻拦，可松萝却比他更快一步，屏风一撤，沈明华便见雷晋低下头，一副不敢看的模样，冷声说道：“抬头！” “这不太好吧！”对于他的回答，沈明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抬头！”声音又冷了几分，雷晋听到这语气，只能老老实实的照做。 不过，一边抬头，一边解释：“这，这可是你说的，沈明华，你到时候可不能倒打一耙啊！” 话落，正好同沈明华的视线对上。 “我倒打一耙什么啊？”沈明华反问！ “呵，难不成咱们雷大公子认为，自己这一副男扮女装的样子还能有多大的吸引力不成？” “哈哈！”雷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没有什么事儿吧？” 这话问的沈明华有些不耐烦了：“你觉得能有什么事情？” “你刚刚那态度，我这不是担心吗！”雷晋解释，沈明华回道：“我呵斥是因为你的无理，我刚眯着，你便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 “行了，别说这有的没的的了，弄得好像你吃亏了一样！” 听了这话，雷晋松了一口气：“那个沈明华，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真的没看见的！” “虽然行为有些没有规矩，但我眼睛真的还来不及看，便被你呵斥的调转了方向！” 他这解释，沈明华努力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我知道！” 甚至，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即便是抬眼，看到的也只能是宫人的背影！” “我这么说，雷公子可能放过自己了？”听得出来，沈明华解释的时候，是真的无语！ 听了沈明华这话，雷晋才有些恍然：“哦，对，对，我好像确实看到的是宫人的背影！” “你不是说什么也没看到吗？”沈明华反问！ 雷晋尴尬一笑：“这，这也确实是什么也没看到啊！” “哎呀，我还是说正事吧！” 此刻尴尬的误会解开，雷晋放松了下来，这才想起来要说正经事。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一问你们春猎的时候，能不能也带我去！” 皱了皱眉，沈明华看向他：“以往这种时候，你不都是敬而远之吗，怎么这一次这么主动？” 对上她探究的神情，雷晋有些讨好的开口：“那个，皇家猎场的外围地处偏僻，我想着碰碰运气，采些草药！” “尤其是猎场隔壁的那片山峦，有很多不错的药材，虽说算不上顶级珍贵，但也是很不错的！” 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有私心的，沈明华嗤笑一声：“我若是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喂，沈明华，我现在可是你的人，这采了药材，也都是给你用，你还要什么好处？” 对于这话，沈明华纠正的开口：“什么叫我的人！” “说话严谨些！” “行行行，是我不严谨了，就大概那个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其实，沈明华原本就准备带雷晋一同去围猎场的，毕竟，到时候局势复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雷晋这样的高手，还是要待在身边为好！ 如今他主动的提出，自然是要拿捏些的，若不然，按照这厮平日的做派，怕死尾巴都要上天！ 故作沉思，装的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看得一旁的雷晋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甚至，忍不住出口保证：“我就在外围，肯定不给你惹麻烦的，放心！” 瞥了他一眼，沈明华缓缓开口：“外围常有野兽出没，再加上山体过高......” 话还没有说完，雷晋便迫不及待的开口：“放心，我这人别的不行，但这轻工跟医术历来一绝！” “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跑路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有了这话，沈明华才颇为为难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遂了你的心意，只不过，这围猎场进出管控森严！” 说到这里，沈明华适当的停顿，随即看向雷晋：“所以，你只能以我宫女的身份进入！” “而进去之后，也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可能每一日都随心所欲！” “若是想要采药，只有我空闲的时候，毕竟，我身边的宫人多了或者少了，总是会有人揪着不放的！”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沈明华话刚刚说完，雷晋便一口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低着头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沈明华再次开口：“若是你同我们去了围猎场，那你手中的冰魄金蝉怎么办？” “带进去？你不要忘了，这围猎场中，光是彦国就有圣子、圣女两人！” “更不要说你顺走着东西之事，那屋子的主人也会前往，这一个不小心让人察觉，东西丢了不说，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沈明华的提醒不是随意之言，毕竟，这冰魄金蟾可是人人都盯着的！ “放心，我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的！” 之前让你准备的盒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到时候把盒子泡在我特别调制的药水中一天一夜，之后把冰魄金蟾放入其中，能够很好的隔绝它的气味！” “同时，还能起到迷惑的作用，即便是彦国的那些蛊虫，也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蟾王就在附近！” “你只要有把握就好！”沈明华淡淡的回道！ 说完这话，又略带警告的开口：“这蟾王如今对我很重要，蟾在你在！” 第307章 苦口婆心 第三百零七章 苦口婆心 “你这模样真是让人害怕！” 雷晋开口，随后保证：“放心，这东西我稀罕的紧，自然不会弄丢的！” “更何况，我也是很惜命的，若是让人知道这东西是我顺走的，不得追杀我啊！” “你知道就好！”沈明华回应。 说完，看了看他：“还有事情吗？若是没有就回去吧，我该休息！” “得咧，殿下您好好歇着！” 这话说完，雷晋美美的退了出去。 人离开之后，沈明华随意的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下，随后对着松萝开口：“刚刚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语气虽然还算平缓，可松露还是听出了沈明华语气中的不虞：‘郡主放心，今后不会了！’ 随意的点了点头。 松萝看了眼一旁桌子上的安神汤，随后走了过去用手探了一下温度，随后开口：“郡主，这汤如今温度正好，可要饮用？” 沈明华轻哼一声，松萝把汤拿到沈明华的面前。 简单的喝了几口，放下勺子。 把碗放到一旁，松萝扶着沈明华走到床榻上！ 随后，松萝又从另一旁的书桌上拿出一个册子递给沈明华，这上面记录了今日早朝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宫内宫外的事情传闻！ 翻看着，过了片刻，她轻笑一声：“丽妃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人都要没有耐心了！” “自以为是！”小声说了一句。 看到最后，困意袭来，沈明华收好册子入睡，守在一旁的松萝见状，起身未为沈明华把被子盖好，随后出了房门！ 从江南回来之后，沈明华便不再让人夜间守在她的房间之内了。 宫人们只当是郡主睡眠浅，觉得屋里面有人会影响她的休息，可只有沈明华自己知道。 重生一回，这个秘密实在是太过谨慎，为免睡梦中说出什么，她谨慎的很。 难得早早睡了一个好觉，可以说，她这算是整个皇宫之中如今最风平浪静，安稳的地界了！ 后宫之中，建元帝的宠爱才是这些嫔妃最关心的事情，一到夜晚，妃子们翘首以盼，都等着建元帝的光临！ 可这样如愿的事情，只会有一人，可谓是一人欢笑，众人哀！ 漫漫长夜，于她们而言，总是难捱的！ 毕竟后宫之中拜高踩低，得宠跟不得宠，奴才们的态度都不同。 而这里面，最为得意的当属应嫔，因为今夜，建元帝又来了她的宫中。 欢欢喜喜的把人给迎进了寝殿。 此刻宫外，应府！ 应忱今晚有应酬，从沈明华那里离开之后，有同僚相邀！ 原本以往，这些应酬应忱都是能推就推的，可今日不知怎么，想到了沈明华同他说的话，应忱倒是破天荒的应了下来。 一直到夜深，方才回府。 原以为长辈们都已经休息了，可刚一回来，就听到他父亲的人唤他过去。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应忱便抬步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万籁寂静，只一轮明月高悬空中。 “父亲，不知这么晚了您唤孩儿前来所有何事？” 应家老爷见应忱过来，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之后，寒暄的开口：‘听说你与同僚去应酬了？’ “应酬些好，咱们应家如今虽然起来了，但根基尚且单薄！” “宫中你姑姑也是不容易，咱们在宫外，能多出一份力就出一份了！” “你在官场上也圆滑一些，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便不要同人争执，尤其是同僚之间，态度好一些！” “咱们应家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能帮衬的，你自己要多多的上心！” 应父没等应忱回答，便已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全都是他认为的肺腑之言。 毕竟，如今整个应家，就应忱这一个有出息的。 应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今日同僚应酬，被灌了不少的酒，人有些口干舌燥！ 原本回来之后，想要喝一些茶水，可没想到直接被父亲给叫了过来。 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如今听来，不过是往日那些耳提面命的话！ 应父见应忱没有回应，有些不愉：“忱儿，如今你虽然已经入了 官场，可毕竟年轻！” “为父怎么说也是经商多年，这经验上肯定是你无法比拟的！” “有些话你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可为父还是要说上一说，这京城的关系错综复杂，咱们根基太单薄了，能忍让的还是要忍让，不要因着一时的畅快而平白的得罪了人。” 说到这里，他一脸的忧愁：“说起来，你姑姑在宫中有时候实在是过于的跋扈了，陛下如今虽然宠着她，可帝王的宠爱，又哪里来的长久，还是有个孩子傍身的好！” “更不要说，她如今频频的同丽妃作对，那可是大皇子的生母啊，身后还有冯家作依仗，服软一些又有何妨。” “若不然，也不至于有了如今这般的局面，她同丽妃不对付岂不就是在同冯家作对，这样一来，你入了官场之后，冯家又岂能看你顺眼！” “我可是听说了，这冯家可没少给你使绊子，若我说，还是要客气些，不如什么时候，你去缓和一下关系！” 应父说了许多，一直等他都说完，应忱才再次开口：“父亲，姑姑在后宫之中本就是不易！” “她得宠，就必然就会成为其他嫔妃的眼中钉，若是一味的委曲求全，又岂能过的舒心畅快？” “更何况，您觉得，即便是姑姑放低姿态些，那丽妃就真的是好相与的？到时候，怕是才真的是让姑姑没有立足之地了！” “如今咱们应家有我在，我也入了官场，就不会在让从前的事情再次发生，更何况，若是咱们逢迎讨好丽妃跟大皇子，等待咱们的也不见得是重用，很可能是当那马前卒，出头鸟罢了！” “您以为他们会重用我吗？看重的也不过是咱们应家的财帛而已！” “这样的投效，对应家没有丝毫的帮衬，甚至还会过度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