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黙语》 第1章 黙语堂 “终于下班了，一天连坐十几个小时，我的腰快折在这了！” “陈昭！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嘛？”犹余一边喊着一边跑上来，边喝着气边把手搭在陈昭肩上. “呦！大鱿鱼，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找我了，你不陪你那女朋友了？”陈昭看着犹余累的跟狗一样瘫在自己肩上的样子，看着就好笑. “我…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鱿鱼、你咋就不听呢？再说了，女朋友也不能天天陪，兄弟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是，我还要谢谢犹哥为了我这个兄弟放弃和女朋友的美好时光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跟你对象吵嘴了，你会来找我？”陈昭边说边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犹余心里直发毛。 “额……嘿嘿，哎呀！你还不知道吗，她就那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过两天就好了。\"犹余把手搭在陈昭肩上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好了好了，你还是把这些话说给你女朋友听吧，我挺想看看她会怎么收拾你。现在嘛……请问犹哥，你是准备让我继续听你念经，还是回家啤酒、烧烤、小龙虾？\" \"那还用说吗，必须是第二条啊！走走走，我再给你这个单身狗聊聊什么是爱情！\"犹余越说越起劲儿，这嘴到出了公司门也没能停的下来。 陈昭听到最后只想给这货脸上一拳、能让他闭上这张烂嘴！ 两人互相挎着走在路上，陈昭一路上都在听旁边这只大鱿鱼唠唠叨叨，忍不住翻起白眼，心想着为什么自己摊上了这个鹦鹉室友？他为什么不去干销售，这嘴巴厉害的干嘛来做程序员呐，可算是苦了自己了。 在陈昭即将发飙让身边这狗东西闭嘴时，这人反而停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远处巷子里的一家店，直望的出神。 \"怎么了？这不就是家店吗，值得你这么关注，难道里面有金子？\" \"才不是呢！我记得我们下班一直都是走这条路，之前都没看到这里有家店，今天怎么就有店了？\" \"这有什么？说不定人家关门装修，你没注意到呗！\"陈昭刷着手机敷衍着.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从门口看进去是家书馆，但整体的屋子却透不出一丝亮来。连唯一的窗户都用薄纱挡着，就感觉就像吸血鬼的屋子！\" \"哎呀！没准这是人家的装修风格嘛，什么吸血鬼，你恐怖小说看多了吧？\"陈昭微微嫌弃，这脑洞怎么这么大？ \"那书馆门口为什么会挂黑色灯笼？\" “嗯？”听到这，陈昭总算来了兴趣，抬头侧过身一看。还真是哎！这屋子就像是那黑色的笼子一般，如果不是那两扇窗户，真看不出是屋子。 尤其是门檐下的那一副灯笼，更让人看着阴森森的，确实不合适。不过这也许是人家独特的想法呢？ \"还有还有！就算图书馆需要安静，但这个黙语堂的店名就太嚣张了吧，就是摆明了让你闭嘴，而且……\" \"哎呀！你管人家的呢，那是人家自己的风格。再不回去就喝不了了，还喝不喝？ 陈昭懒的听他叨叨，边说边一把将犹余箍住，拖着就走。 \"哎！你别勒我啊，我自己会走，陈昭！\" 在犹余被陈昭拖走后，先前还一直没有动静的书馆倒是走出了一位年轻男人，他淡淡的看着俩人的背影，特别是陈昭，轻笑了一声。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真难找呢！\" —— \"小龙虾、哥哥来找你了！犹余看看放在大门口的外卖，如饿死鬼一般扑了过去，这个情景，让在后面的陈昭看着就感到阵阵嫌恶。 \"你能不能不做出那个死样，嫌弃我就直说！\"犹余望着陈昭看自己的样子，也没一句好话。 \"你也知道你自己讨人嫌啊，每次看见吃的就像饿虎夺食一样，是没给你吃过饭吗？\" \"你懂什么，民以食为天、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陈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别为你的饿狗夺食找借口，吃你的！\" \"嘿嘿，还是昭哥知我心啊，果然是兄弟！” \"少放彩虹屁，吃不吃，不吃给我，我独自回家享受。\"陈昭刚把门打开，脱了鞋刚准备伸手拿被犹余抱着的小龙虾。 犹余一看，眼疾手快，窜进房门。脱了鞋一溜烟跑到茶几桌旁，放下外卖，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得意地看着陈昭，那样子让人真想给他来一下。 \"你！果然是狗！\" 小而洁净的一间屋子，是犹余和陈昭住了三年的地方。两人从大学就相识，兜兜转转也认识了七八年，犹余放浪不羁，陈昭清闲自在，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难兄难弟，这唯一不同的就是﹣﹣陈昭是个单身狗。 \"哎呀！昭，你说小龙虾这个东西，壳厚肉少，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喜欢它呢？\"犹余拿着一只小龙虾举在陈昭面前晃着。 \"你是喝麻了吧？那你说，你那女朋友，你说的，她脾气不好，学历比你厉害看着也比你漂亮，你为啥还要跟她在一起？\" \"我喜欢她呀这还用问吗！\" \"这不就对了、小龙虾也是有人喜欢它呀！\" \"这两个完全不一样好吧.怎么能把他们放一起对比呢，一个是人，一个只是食物好吧！\" \"可人有生命，动物也是有生命啊为什么不行？\" \"可是，小龙虾能被吃，人不行啊。咦！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画面感了！好恶心，都不敢吃了\"犹余放下了手中的龙虾，一脸鄙夷地看着陈昭。 \"正好、你不吃、我的了！\" \"你！真是可恶的单身狗，不仅单身、还嘴贱，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我要诅咒你拔了你的桃花运！\"犹余看着陈昭得意洋洋的样子，开启了他的佛家碎碎念。 \"哎！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你这行为不好，要改，快点吃，没了！\"陈昭不满反驳。 \"吃个鬼，被你说成这样还有屁的心情吃，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慢慢享受你的小龙虾爱人吧！\"说完犹余一溜烟跑到厕所洗漱去了。 \"什么人呐，不吃让我一个人安静吃呗，还整什么龙虾爱人呐？扰人胃口！” 听犹余这么说着，陈昭看着手里的小龙虾顿时就不香了，他把剩下的小龙虾放进保鲜盒里，放在冰箱里，又收拾了桌子，也跟着洗漱了去了 \"昭儿，来黙语堂吧…昭儿，来黙语堂吧……” \"爷爷…爷爷，爷爷！”陈昭惊坐起，俨然是被这梦吓住才有的情况。 这梦他一连做了几天，前两天还想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胡乱做的梦。可今天看到那间同了名的图书馆，陈昭便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爷爷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几年来也都相安无事。只有这几天，天天都出现在他的梦里，陈昭觉得这件事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要不……明天下班去哪间图书馆看看？可是犹余确实也说的对，那间房子确实太古怪了。算了，管那么多干嘛！一个梦而已，不想那么多了.睡觉！’说完，他接着又翻身倒头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陈昭刚出房门，睡眼惺忪地还顶着一头炸毛，就看到犹余已经坐在桌子上吃起了早餐，他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大鱿鱼，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简直是个奇迹。\" \"不要叫我大鱿鱼！而且你以为我想起这么早吗？还不是又是那位财主又不满意呗，我这个劳苦命哦？”看犹余生无可恋的嚼着油条的样子，陈昭忍不住想笑，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几天的梦，便对着犹余说道 \"犹哥，今天下班你陪我去一趟那个书馆吧？\" \"你去那鬼地方干嘛？那地方看着就怪恐怖的，我才不想去！” 陈昭见他不愿，便将这两天做的梦给犹余一五一十的摆了出来，犹余听的一愣一愣的。 \"有这种情况？那你就更不能去了啊！我听说梦里如果有人叫你去某个地方，千万别去，那是叫你去去挡煞的！” \"你听谁说的，什么煞不煞的，都二十一世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封建迷信？再说我爷爷会害我？\"听犹余的话，陈昭赏了犹余美好的一天中第一个白眼，去厕所洗漱去了 \"哎我可看网上说的啊，哎！你别不信！真的，上面好多人都说自己遇到过啊。\"犹余看陈昭那嫌弃他的样子，还是多叨叨了一句。回想到那位财主的要求，又再次垂头丧气起来。 正刷着牙的陈昭边刷边想着犹余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他说的荒唐，可想到那个梦，再联想那书馆，不禁也让自己怀疑起来。 —— 转眼又到了每日的下班时刻，今天的陈昭一天将心思都放在了昨晚上的梦和那间书馆上，这让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这时，犹余也走了过来、他看着犹余，再一次问道 “犹余啊，你真的不跟我去吗？\" \"不去不去，我女朋友今天找我吃饭呢！好不容易工作做完了，你也不要去哈，那地方一看着就不是人能待下去的，你去干嘛？\" \"见色忘友！不就是个书馆吗？有什么怕的、瞧你那样？” 听着这话，犹余心虚起来，转眼他手搭在陈昭肩膀。\"什么话啊，你兄弟我是在为那伟大的爱情而奋斗，才不是什么见色忘友！不过后面的话确实是实话，真的，别去。\" 陈昭见犹余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在不想再和他废活下去，转身便向公司门走去，留犹余一人在后面喊。 \"哎、陈昭、真的别去啊，是有煞的！\" 这时，馆内，一名正躺在摇椅上小憩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扫了四周一眼，喃喃含道。 \"你终于来了，看来黙语堂要有新人了……\" 陈昭边想边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书馆前，这房子还是和那天一样处处透露着诡布的气息，不禁让陈昭打了个寒颤，就在他还想着要不要进去时候，门内传出了声音。 “这位先生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在外面站着多累啊。” 寻声望去，只见一条长腿从门槛中伸了出来，接着便走出一位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链条眼镜的男子。那男子对着陈昭淡淡一笑，那张脸直接给陈昭看愣了。 陈昭看着这人身材匀称，体态轻盈，身高看着像是有190！这长得也十分好看，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朗，唯中不足的便是那一双狐眼。让那清秀的脸上似多了一丝狡诈，不过那副眼镜倒是恰到好处，金丝细框，链条长长的拖摆在衣胸前反而让他增添了一丝文艺气息。 陈昭自诩自己虽不比那些个当红明星，但至少在学校时，也是有多女孩子追求仰幕的。但今天看到这人，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尤其那身高，可能是陈昭一生的痛，看着男子征征看着自己的脸，陈昭侧头默念。 \"这人看着不像是个好人啊！爷爷怎么会让我来这种地方？能是靠谱事吗？我还是赶紧走吧，一会摊上什么事就麻烦了.。 那位男子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陈昭，吟吟微笑，说道:\"怎么了先生，是我这地有何处让先生不满意，还是我有什么地方让先生烦恼了？怎么在店门一直停留不进呢？\" ‘当然有，你长这样便是我最大的烦恼，谁家好人穿中山装啊？你不会是什么黑帮人吧？’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嗓子始终卡住未发出声音，听到这人对他说话，讪讪笑笑回应。 \"额…我就是下班了，路过这里看着这店的装修十分特别，就想进来看看，不过我现在觉得回家最重要。打扰了，告辞！\"说着，便想转身走掉，男子看着陈昭想走，勾唇一笑缓缓开口道 \"先生既然已经到了小店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难道是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不就是个书馆吗，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多谢先生能踏足小店，让小店也终于能增些人气了。\" 说着 男子倚在门口，手伸店里做出请的姿势，眼睛笑咪咪的看着陈昭。骑虎难下，这表情让陈昭心里一阵发毛，不得不连忙躲开了他的眼神，伸腿走了进去。 男子看着走进去的陈昭，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进入大门，倒是与门外的诡异不同。诺大的房子，排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与墙边上是一盏盏的蜡烛点起的暖色烛火，让人看着别有一番温暖景色，陈昭大概数了一下，这间房子的书竟有数千本，让人难以想像身后这位馆长的雄厚财力。 整座书馆里没有一张书桌，取而代之的是用木板钉在四周墙上的悬空板，板下放着许多高脚凳。在一处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藤木摇椅，旁边放着一张大茶桌，桌子上还有一套十分精美的茶具，应该就是身后这位男子的位置了吧。 男子看着陈昭四处打量着馆内，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的四处张望，脸上浮现出笑容。一双狐儿眼弯得恰到好处，嘴角轻轻翘起，若不是个男儿身、真就像那狐媚子一般，指不定要牵动多少男人的心弦 男子瞧着陈昭大致看完了馆内，便开口道:\"陈先生，不知小店可得讨先生的心中欢喜？既然已进，不如坐下陪我一起喝杯茶如何？\" 说着便向茶桌走去，陈昭正看得出神被他这一叫，立马跟着茶桌走去，找凳子坐下。 男子摆弄着那套茶具，煮杯、洗杯、投茶、冲泡、倒茶、一举一动像表演般看得人连连叫掌。 特别是这位男子的手，细长纤瘦，茶杯经他手中如手玩一般被随意把玩。直把陈昭看得出神，等人已经将茶移在陈昭桌前时，陈昭才缓过神、急忙道谢，双手捧起茶杯，小心地喝了一口。 男子看着陈昭这般行为，不禁一笑，道:\"陈先生何必一直盯着我看，只不过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已，怎能引得先生这么目不转睛，难道是怕我下毒？\" 陈昭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的手好看才看的如此痴迷，却听到男子叫他陈先生，不禁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陈的？我好像没有提过我的名字吧？ \"呵呵、我猜的。\" 陈昭看这人媚眼弯弯，才不信他的鬼话。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发现此茶回味甘甜，沁人心脾，见茶汤清澈见底，橙黄透亮，连着心情也好了几分 \"这是什么茶，喝起清香有甜味。还有，敢问先生尊名，看这馆中未见一个人，也未见除了先生之外的任何人，我有些好奇。\" \"呵呵，不过是普普通的一杯老茶罢了，有什么香不香的。这馆中确实只我一人，我姓墨，单名一个璇，是这家书馆的馆长。\" \"这样，墨馆长！这馆，说不是很大，但书也不算少，您一个人收拾起来也属实麻烦，为什么不请人来帮忙呢？\" 墨璇随着他的话，抬眼扫视了周围一圈，回过来对他说:\"这馆，确实对于一人收拾不行，但幸运的是这馆中的书无需每天打现理，只需隔段时间拿出来晒一晒即可，而且请人是需要发工资的，我没钱啊，陈先生！\" 陈昭“……” 听着墨璇用最可怜的语气说出了穷这个字，陈昭心中对这个墨璇一阵鄙夷，这馆内的一切设施、包括手中的这个茶杯，看着都感价值不菲，竟然说自己没钱？这说来谁信啊？ \"额…呵呵！墨馆长说笑了，我看这馆中的东西都价值不菲，还会在意一个员工工资钱？馆长可真是谦虚了。\" \"哈哈，正如陈先生所说，这些东西都值点小钱，但就是这些东西，让我穷了啊！陈先生，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地方，不如请陈先生一起当馆长如何？ 墨璇说完，整个人躺倒在摇椅上，那手撑在那扶手旁脑袋倚在手上，媚眼如丝。那眼睛真像要勾了陈昭的魂一般，看到此景，陈昭好像看到了活妲己一般！心中感叹，这个墨璇真如狐狸一样，感觉随时都能将自己的魂魂勾走。 \"呵呵、墨馆长说笑了，我一个弄电脑的，来这图书馆做何？馆长还是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哦，陈先生，我是真诚的邀请你来我这图书馆呢.要不……你来当馆长夫人？\" \"什么？墨馆长.你在乱说什么啊！我看这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家了，馆长再见！\"说罢，陈昭转身便向门口走去，想着这墨璇真是有病、乱说什么？犹余确实说的对，这地方不行…… 墨璇看着陈昭的背影，没有劝下，反而嘴角淡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着陈昭喊道:\"馆长夫人，我会给你开工资的！你再好好想想，下次来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哦！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陈昭一听这话走的更快了，脚步倒腾的更快、想着真不该来，意然被个狐狸眼调戏了！简直荒唐！ 墨璇看着陈昭跑走的样子，眯眼笑着喃喃道: \"真是只可爱的小兔子，不过你可走不出这里，你还会回来的…… 第2章 梦里的黑色房子 从图书馆出来的陈昭，一直在想那墨璇的话，只觉得他是个得了神经病的狐狸精。一天说些什么胡话，这是工资的事吗？这是尊严问题！ 他一路都在想这个事，直到回到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犹余才回过神来。 \"哎？犹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我早就回来了，你去哪儿了，这会才回来？\" \"哦，我去逛了一下，没去那儿。\" 犹余见陈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想到今天早上陈昭说的梦，便问道:\"陈昭，我说，你不会真去那个什么图书馆了吧？\" 听到这句话，本来就没好心情的陈昭更丧气了，他哀怨地说:\"别提了，碰上个狐狸精，还是发疯的狐狸精！\" \"狐狸精？你在说些什么？\" 陈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犹余说了，犹余听着只感觉很好笑。 \"哈哈哈！不是，我说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在讲故事吗？一个有钱的狐狸精，想让你去做馆长夫人？夫人？真的笑死我了！\" 看着笑瘫在沙发上乱滚的犹余，他更烦躁了，他又何尝不想这只是个故事，没想到，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你这样说，那个老板想让你去他那里工作还愿意让你做馆长夫人？他不会是个那啥吧？\" 犹余刚起来说完，又再次笑倒了下去。 听到这句，陈昭是想也不敢想，‘那个老板不可能是吧，看着也不像啊？算了算了，以后又不会有什么交集，还想那么多干嘛？’ 犹余看着陈昭又在那里想，便又说道:\"哎、陈昭，你不会真想去那个老板那里上班吧？他可是很危险的哦！你这个小白兔可千万别去，小心上他的当咯！\" \"你tm能滚吗，谁是小白兔了！我只是在想明天的工作该怎么做，谁想那些鬼东西啊？\" \"好，好，你没想！我也劝你不要去想那些，伤身，哈哈哈！\"犹余说完就赶紧起跑到房间去，留陈昭一个人无语。 \"妈的你有病呐，犹余！\"陈昭怒气冲冲说着，大踏步的到厕所洗漱睡觉。 第二天中午，陈昭正准备收工去吃饭，突然手机多了一条信息，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主管发来的，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他想着:‘这个主管突然找我做什么？难道我犯什么错误了？不能吧？算了，赶紧去吧，我还等着吃饭呢！’陈昭想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办公室走去，敲门走了进去。 \"李主管，您找我？\" \"小陈啊！快进来，没什么，就是问你点小事。\" 李主管是公司的老主管了，陈昭是他一手看着进来的，看到来了急忙唤他进门，陈昭顺着他的话进门找了个位置坐下。 \"主管，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前段国外的威特先生的那个单子你还记得吗？是他那里出了问题。\" \"那是个大单子啊，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就是交给他们公司后，他们还没来得及整理，等整理完了才发现其中有一些数据被他们的人员弄丢了。就问我们有没有备份，让我发过去，上面可是盯着我问了你们组的其他人，他们说在你这里，所以来问问。\" \"这样啊！我有的，是哪一段数据，你发给我，我回去找了发您。\" \"好的，一定要找到啊！上面可盯着呢，出了事可不保啊！\" \"您放心吧，我能出什么事啊，那就先走了。\"说完，陈昭便出了办公室，吃饭去了。 今天的午饭是楼下的麻辣烫，陈昭刚夹起一颗丸子，准备送入口中时，手机又传来了消息，陈昭一看，是李主管发来的。 \"小陈，这是那边缺失的东西，你看看什么时候发给我越早越好。\" 陈昭看着李主管发来的图片，想着一会吃完饭再给他发过去，回了他一句，便继续吃饭。 等吃完饭的陈昭，回到了公司工位上 ，将李主管需要的那部分连用一起连接的部分一起发给李主管，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 \"陈昭，走啊！下班了，你还在这打免费工呢？\"在二层的犹余下楼时看到陈昭还在工位上敲着电脑就走过去问了一句。 \"啊，你先走吧，我这还有个东西，弄完了再走。\" \"哟！今天怎么这么专心？你就不怕一会儿一个人回去再碰上那个狐狸精老板？这几天可都是我们一起走的，你不怕他给你拐咯！\" 正在努力码代码的陈昭听到这句话停下手，转头看到犹余那张笑嘻嘻的脸，知道他又在想自己那天的糗事，瞬间就来火了。 \"我说犹余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事都过去多少天了，你咋还提呢？我告诉你，再提我跟你急啊！\" \"哎！别啊，我这是关心你担心你啊！毕竟是兄弟嘛，你真不跟我走啊？\" \"去去去！谁跟你是兄弟谁说要你关心？你哥我忙着呢，要走赶快走别在这烦我！\" \"好好好！哥那就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回家咯，不识好人心啊！\"犹余边走边控诉着陈昭的狗咬吕洞宾行为，听的陈昭只想给他飞起来一脚。 这人说话就这么不中听？ 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陈昭终于把这玩意弄完。正准备提包回家时，想起了先前犹余说的，犹豫了一下。想着都几天没看到了应该不会遇到，就继续向门外走去。 陈昭一边看手机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图书馆不远的路口，正想着赶快几步走过去时，结果……没走几步就被那熟悉声音叫住。 “陈先生，好久不见啊，几天不见，怎么变憔悴了？\" 陈昭听到这话，站住脚无奈的转头望去。 今天的墨璇，如同那天请他进门一样倚在门口，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墨璇穿着一件黑色毛呢禙子，内穿日系打底白衬，腿上一条小西裤。西裤把他腿衬的直挺修长，衬衫被他扎在西裤中，恰恰把他那腰身映的曲线有度，可叹啊！这让整天穿着黑裤白衫的陈昭自愧不如感叹，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身衣服再配着金丝眼镜反而体现出他的媚来。 “陈先生为什么每次见我就一直盯着不动呢，陈先生就这么不喜欢小店吗？每次见面都一言不发？\" 听到墨璇的话，陈昭才缓过神来，不得恨自己怎么这么颜狗，每次都看得转不开眼来。 \"没有，没有！只是墨馆长的打扮每次都会让我感到好奇，仅此而已。” 看着陈昭慌乱解释的样子，墨旋觉得他这时候就像只被抓到了手足无措的小兔。 \"哦，是吗？我真的这么好看？不如你来做馆长夫人，这样不就天天都能看到我了？\" 陈昭无语了:“馆长…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什么夫人，不要乱说好吗？\" \"我没有乱说啊，我可是真心邀请你来我这的，你怎么就不领情呢？\"墨旋边说边用他那双狐儿眼直盯着陈昭的表情，看他听到自己说的话而导致脸上浮现的慌张，觉得好玩！ \"我…我有正式工作，不用找工作，我也不想来这工作。\" \"为什么呢？我这里这么轻松，又不累，而且我这里工资也开的高哦，还包吃包住。什么五险一金……” \"够了，墨馆长你不用讲了，我不会来你这里上班的！天已经晚了，我要回家了，再见墨馆长！\" 是的，我们的陈昭再一次跑掉了。他对我们的馆长误会可真深呢！ ''这馆长，真的是个神经病！今天怎么就不跟犹余一起走呢？又让我碰上了这个瘟神，真的烦死了。''陈昭一路都在骂这个墨璇这个狐狸精，仿佛他心情好点。 与此同时，在图书馆里躺在藤椅上的墨璇也在一直想着陈昭:‘果然是冤家啊……’ 第二天上午，公司。 陈昭正在公位上码代码，突然主管走到陈昭的公位上，手指敲了敲桌子，陈昭看到主管立马站了起来 \"主管、您怎么来我这了？是有什么事吗？\" \"你来办公室一下。\" 陈昭跟着主管去了办公室，一进门，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 “陈昭，这是我们的总裁，姓张。\" 陈昭看了张总一眼，弯腰打着招呼:\"张总好，请问张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叫陈昭？\" “是。” \"我问你、上次那个威斯先生的单子是不是你们做的？\" 陈昭一愣，直觉告诉他说这会儿找他不会是简单的事:\"是，我们做的。” \"那所有东西的备份都是在你这吗？\" \"是的，都在我这里\". \"那威特先生上次叫弄丢的数据叫你发过去，你发完了吗？\" \"我把那一个整体全部都发过去了。\"在陈昭在想这个张总到底要说什么的时候，接下来的话让陈昭直接懵了。 \"那为什么威特先生说里面的数据根本连接不上，中间缺了一段！” 突然的声响让陈昭着实吓了一跳。 “那段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啊，张总，我是全部发给他的，记录还在我这呢！”陈昭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正准备给张总看时，却看见数据中确实丢了一大串。导致上下根本接不起来。 这让陈昭脑袋突然轰的一下炸开。 \"看到了吗？有吗，是齐全的吗！\" \"张总，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中间缺了这么大一段，我不是故意不发的。” \"那请问中间的哪去了？你不是说全部的备份都在这吗？东西呢？”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单子吗？你一句不知道就算了？你知道这次损失有多大吗？\" 张总逐渐放大的声音，听得陈昭一动不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他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是全部备份好的，但现在这段数据的丢失让他不知所措，他很慌、很慌…… \"陈昭，你也是老员工了，这种最低级的错误你竟然会犯？你是怎么想的？\" \"张总、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的，你不用说了，出去就办离职吧，公司不敢再用你了……\" \"张总…我…!\" 陈昭原本还想解释，但从李主管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无奈……他只能走出办公室，像失了魂一样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收拾东西。等犹余听到消息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公司，走在回家的路上，电话响了，是犹余打来的，本来陈昭是不准备接的，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 \"陈昭，你没事吧？我听说那个事了，你怎么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 \"我不知道…我都是才发现没有连接的\" \"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回家的路上。\" \"那你回家好好休息，工作后面再找，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好。\"说完陈昭便挂了电话，他完全没有精神，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就这么想着，他走到了那间图书馆，这间图书馆虽然每天都路过，但今天这么早就看到了还真是稀奇。陈昭想到这就好笑，辛辛苦苦工作了几年，却因为这一件事就被开除了，真是好笑。 \"陈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路过这儿了.是想我了吗？\" 好巧不巧，这该死的场景又被狐狸精看见了，不知道他又要怎么笑自己。陈昭心里正想着，又看到墨璇，那狐媚子模样。他真想在这时候给他一拳，这男的怎么就是这么喜欢调戏自己，明明都没见过几面。 \"墨馆长，这下你可如愿了，我彻底变成无业游民了，你不是这么想让我来你这里吗？这下我可合适了！\" \"陈先生这是什么话，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是我害你没工作的，既然现在有空了，不如进小店喝杯茶，我愿意洗干净耳朵听你倾诉哦！\" “这话听着像是我故意跑到你这里来诉苦的一样，我只是收拾了东西，回家路上路过你这里的，你可不要乱想。”陈昭嗔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当然不会乱想，所以陈先生，来吗？” 说着，墨璇再次做出了请的姿势，看着恭恭敬敬请他进门的墨璇。陈昭想了想，再一次跟着他走进了这间图书馆，只是这一次、他可能一直都要在这里了…… 第3章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他…… \"来，陈先生，喝茶.\" 墨璇看着跟进来的陈先生，走到桌旁倒起茶喝了起来，自然是没忘了陈昭的 \"好的、谢谢墨馆长.\" \"无妨，来即是客嘛，说说吧，陈先生怎么就变成无业游民了？\" \"一言难尽啊……\" 陈昭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与墨璇说着。黑璇像看戏般喝着茶、嗑着瓜子，时不时笑出两声，仿佛对面的陈昭不是在诉说自己和悲惨遭遇，而是在讲一个笑话一般。 \"哎！我说墨馆长、我是在讲述我的失业经历啊，你能不能走点心？！好歹装一下也行啊！\" \"呵呵呵，陈先生是在讲自己的失业经历.但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故事啊、为什么不能笑？\" 听这句话，陈昭脑袋只有一个念头、茶杯能不能给他砸咯。这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越想越无语、墨璇看着他那很翻白眼的样子.感觉甚是好笑。揶揄道: “所以呢，陈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愿不愿意来我这里工作啊？” “额，墨馆长就怎么这么想让我来您这工作呢？” “当然是因为，你是命中注定之人啊！” “命中注定？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一切都是你弄的？” “怎么可能啊？陈先生，你把我也想的太坏了吧！话说回来，陈先生可否考虑周全，愿意来我这工作？” 提到这句话时，陈昭心想‘为什么他一直要让我去他那里工作，而我碰到那些书的时候他又会出声制止，又说我是命中注定之人，注定了什么’ 陈昭一边想着，坐在对面的墨馆长就看着陈，看他满脸写满了疑问，自己看着显得有些忍俊不禁。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也不解释，他就像特别了解他一样，也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来他这里工作。陈昭想了半天，淡然道: “墨馆长，我刚刚想了想，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命中注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会到你这里来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些什么，但是，既然我现在也碰巧失去了工作，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葫芦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墨馆长看着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感觉他的嘴巴像觅食贝壳一样关不上，自己的脑袋显得有点胀痛 “好了好了，陈先生，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用有这么多前缀，总之，欢迎我的第一位员工！” 陈昭看着他这么客气，自己反而有些面色一红，明明是他邀请自己来他这里工作，自己却没有证据就自以为是的把这些罪名全加在他身上，虽然他没说什么，但陈昭总觉得自己不好意思。 “那……馆长，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随便，我们这里上班很悠闲，差不多中午才开馆，你玩两天再来也行”墨璇坐在椅子上，眉稍微挑，活脱脱一副北京胡同的老大爷坐门口晒太阳的模样，悠闲的对陈昭说着这事 “好的，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就开始上班吧，我先走了馆长”说完这句，陈转身向门口走去，墨璇却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墨先生，你怎么了？” 听到有人叫他，墨璇这时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叫他的人，眼睛骤然酸涩，用手揉了揉 “羽伯，是你啊，没事，我只是看着这位陈先生，想到了一些事情” “又想到那位先生了吗？这位陈先生确实长得与那位先生一样，但终究不是他” “是啊，一个人就算每一世都是一个样子，终不会是同一个人……” “墨先生找了他这么多世，但每一世他都记不起您，这次您觉得有机会吗？” “羽伯，你也累了是不是？跟着我东跑西跑的，就为了找这个王八蛋” 见此话，羽伯知道他又在怪自己了，便温声道:“我倒没有什么，本来就是老骨头了，只是墨先生，你明明在五百年前就可以自由，却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值得吗？” “不值得，确实不值得，但也没办法，不可能答应了又不做到吧” “唉，墨先生，你还是这么犟……”羽伯无奈叹气道，说着便转身朝深处走去，剩下墨璇一个人继续坐着 “是啊，我确实犟……” “墨璇快来啊，前面好像有花灯，走我们快去看看……” “墨璇，你怎么又在看这些书了，少看点吧，不吉利” “墨璇，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记回来找你你的……” 墨璇被惊醒，他睁眼看着四周，并没有看见梦中的那个人，神色微怔，重新躺回藤椅，嘴里喃喃着。 “你到底是不是他……” 第4章 地狱在人间(上) 第二天中午，陈昭收拾好后，就出门了，在馆门口时，他看到墨馆长倚门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次不同往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支烟枪。一身玄色大褂，颈上戴着一只金锁长度吊在胸前，头发梳成背头，显得像哪位富家小公子一样。相比之下陈昭就太一般了，简单的衬衣配西裤，倒是他的底子不错，还是没有显得那么普通。 “陈先生，早啊，我刚开门你就来了，怎么不多玩会儿？” “呵呵……这也不早了吧，都中午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早点上班。” “这样啊，我这里上班也是闲着的，陈先生可不要觉得无聊啊” “不会不会，那能啊！” “谁知道呢，毕竟陈先生开始是怎么都不愿意来的，难说不会中途跑掉呢”墨璇说这话时，顺带抽了一口手中的旱烟，在陈昭面前缓缓吐出烟来，吐烟时的眼神，像是要揭穿陈昭的秘密一般，讲陈昭看着心毛毛的。 “墨馆长，这你就太看轻我了，虽然最开始我是不愿意来这里，但只要我到这里上了班，我还是会全心意的投入，不会半路逃跑的！” “是吗，那就期待陈先生的表现了……” 墨璇说完此话，抬脚便向门内走去，后面的陈昭长呼了一口气后，也跟着走了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那，墨馆长，你这些书这么多，都是从哪里来的？一个人慢慢收集的话，这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收集来啊” “哦！陈先生对这个感兴趣？不急不急，先喝杯茶，慢慢说”墨璇刚好倒了一杯茶，放到了陈昭的面前，陈昭看着茶冒出的热气高高飘着，出了神。 “这些书啊，不过都是……陈先生？你在听吗？”墨璇正准备给陈昭讲这些书的来源，却看到陈昭盯着面前的茶看的出神，这让墨璇心中不悦。 “哦，我只是看着这茶飘散的烟雾，想起我以前的那个工作了” “一杯茶怎么能和你的工作有联系，陈先生莫不是傻了？” “没有，只是觉得以前的工作就像这杯茶一样，烟雾飘的越多，茶冷的就越快，最后还不是就变成了一杯有点味道的白水而已……” “你的意思就是，你像一片空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能就是这样吧，有贡献的时候把你高高挂起，没用了把你一脚踢掉，就这么狠心” 墨璇看着他面色怅然的样子，不禁也跟着他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手中的茶，想起了什么 “也许是你不适合那份工作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觉得自己进入了这个行业，觉得自己能干一辈子，但实际是你并不适合这个行业，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觉得自己丢了这份工作就丢了人生，陈先生，夸张了……” “也许是吧，可能就是单纯的不甘，在这个公司待了这么久，说开就开了，总会有点失落的。墨馆长，你不是跟我说书的吗，怎么又扯到这了？” “亏你还能想起来是在说书，你自己把这事带跑偏的，反而还怪起我了？” 听到这话，陈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墨璇看着他那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就算我跟你讲了你肯定也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又不是好奇怪的事” “就是奇怪才觉得你不信的，这些书其实也不是我去找的。” “不是你去找的？那是谁，你朋友？” “是它们自己飞来的，自己就出现在书架上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昭看了一眼面前的墨璇，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就怀疑他是有精神病，不然这种胡话怎么都能说出来。 “额，墨馆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一本书，怎么可能自己飞过来，还知道把自己摆在书架上，你当自己在说玄幻故事呢？” 看着陈昭那一脸不信的样子，墨璇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茶，又抽了一口旱烟，缓缓吐出烟来。 “我都说了，你不会信的，你不听，现在又来这样质疑我” “主要是，你这说的太玄幻了，谁能信啊，书能自己飞过来，还能自己摆在书架上，你说这不是故事，我看没几个能信的” “唉，口说无凭，算算时间，下一本应该也隔不了几天了，你到时候自己看吧……” “好啊，才来第一天，就能听到这种新鲜事，我就要看看，三天后有没有书飞过来。” 三天后，馆里 “墨馆长，你说这都三天了，你说的书咋还没飞来呢？虽然说我这个新员工不能就这样怼你，但你这事确实不值得信任。”陈昭和墨璇喝着茶，墨璇还是躺在藤椅上。一个葛优躺，一个抬头望着天花板。陈昭正无聊着呢，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墨璇说的玄幻事，便来了兴趣。 “你慌什么，有来即有回，要先走一本才会来一本啊。”墨璇拿下了盖在脑袋上的折扇，眼睛微眯的看着陈昭，表情尽是无奈 “走？怎么走，跟来的时候一样的用飞吗？” “等它走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这天要下雨了，看来是快了。” “下雨？”陈昭走到门外，看天上也没一点下雨的迹象，心想着那人是怎么知道要下雨的 “你那儿看出要下雨了？这天多么晴朗，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你怕是内心阴晴，连天晴都看不惯了吧？” 墨璇到陈昭这么评价他，心里只想把他按在地上当滑板滑走，但他还是不能做，毕竟他是个文明人。 “陈先生，用激将法也没必要用这么狠毒的词吧？” “谁叫你不跟我讲的！留这么多问号，我可不是问题少年。” “那你想知道什么？” “讲那两个你肯定不会说的，你就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书飞走了在告诉你。” “……” 墨璇看着陈昭忍着想打他的冲动，自己跑到茶桌喝茶去了，他也拿着杯茶，向门口踱去。 他喝着茶看着天，口中喃喃了几句，再看天时，已经开始有乌云向中间聚集。陈昭正喝茶时看到房里突然暗了下来，正纳闷，看向门外天直接暗了下来，一副即将下大雨的景象。陈昭一脸的不可置信，看见墨璇正站在门口。连忙跑过去。 “哎！真下雨了哎，你还真猜对了，你真神了！” 墨璇看见身边的陈昭继续喝着茶 “你怎么算出来的，明明我看着天气这么晴朗，怎么这会就要下雨了，你是干了什么，难道你会求雨……”陈昭巴拉巴拉的说着一堆，墨璇听着脑袋疼，手上的茶都拿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再来两句，我脑袋就要炸了”墨璇手按着太阳穴，无力的看着陈昭，陈昭看着墨璇的表情，立马闭上了嘴，看着陈昭终于闭上了嘴转身向茶桌走去。 “我说了，书飞走了告诉你！” “那它什么时候飞走啊？” “快了” 下雨了，这场雨来的突然，路上的行人躲避不及，一个个的都赶紧往家跑去，躲不赢的就只能在商店门口暂时躲着，希望雨能小一点。墨璇和陈昭正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雨，突然跑进来一位女生，是跑这里来躲雨的，墨璇看着她的打扮，标准的公司白领，他起身向门口走去。女生看到有人过来了。 “老板不好意思，这雨太大了，我能在你这里躲一下雨吗？雨小了我马上就走。” “没事，你尽管等雨停了再走，我这里也闲，增点人气，你可以看看书”墨璇将女生引到茶桌，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老板这里是一间图书馆？”女生喝了茶，看了一眼四周的装饰，开口问道 “是啊，难道不像吗？” “不是的，就是觉得您这间图书馆开的太角落，又是这种装饰，所以不确定而已” “呵呵，这只是一种装修风格而已，我觉得这样可以让我更专心的读书” 墨璇和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陈昭看着墨璇的样子，嘴角撇了撇，就像眼前的墨璇是一个演员。 “你是刚下班吗，按道理来说这会好像还不是下班的时候”陈昭往女生杯中填了些茶水，顺嘴一问 “哦，我是因为家里有点事，提前请了个假” 他们聊着，墨璇自己走向书架，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确定了下书名，转身走向了女生。 “这本书好像很适合你，你要不看看？” 女生看着墨璇递过来的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极光》？这是什么书，您为什么说这本适合我呢？” 墨璇看着她，露出淡淡笑容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 听老板这么说，女生也翻开了书…… 24年12月31日 ‘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看一次极光，我觉得极光是这个世界给地球的奖赏，它让看到自己的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惜，我只看到了一次，也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 22年1月15日 我叫晓余，妈妈说是希望我能像小鱼一样自由自在地快乐生活，我也确实过的很快乐，但是，在我15岁过后，全都不一样了…… 23年1月15日 我15岁了，上了高中，因为学校离家里面太远，所以我选择了住校，不过好的是，妈妈悄悄的给了我一个手机，让我想他们了，就给她们打电话，开学报名的那天是姐姐送我来的，她可忙了，天天都很晚才回家，一天就穿着她那职业装，也没说穿点其他的！而且！天天都不搭理我！这次，我好不容易才让妈妈给姐姐说，叫她送我去学校，要不然我就更看不到她了。但是她一点都不专心！开车的时候一直都在接电话，到学校了就一直在回信息，不知道她那儿这么多消息！我真讨厌我的姐姐，但是我又喜欢她，哎，没办法，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吧！ 23年3月18日 说实话，学校的生活很丰富，我的室友们也很好，我们天天一起上课，吃饭，一起逛操场，我也会隔一两天就悄悄的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可不敢正大光明的，学校不让带手机，我都是等室友们都不在了才敢打。 23年9月18日 其实我的室友们也挺好的，至少她们没有下重手…… 女生突然关上了书本，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些许泪滴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陈昭看着突然关上书本的女生，感到疑惑 “没有没有，只是看着这书，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女生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看着陈昭礼貌说着。墨璇在藤椅上看着女生，嘴角微启 “都是命，顺着自己的心就好，不用太勉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人家看书呢，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昭回头瞪了一眼墨璇，墨璇耸了耸肩，闭上眼睛继续睡了。女生听了墨璇这句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继续看了下去。 23年6月1日 今天是儿童节，我很高兴，因为每年的儿童节，妈妈都会给我买礼物，可惜今年的儿童节是在学校过的，所以在电话里妈妈说礼物买在家里，只能回去拆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就一直跟妈妈打着电话，我和妈妈聊的真兴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的室友突然回来了，我急忙把电话挂掉，藏在枕头下面。 “呀，晓余，你怎么带手机啊，老师说不是不能带手机的吗，你不怕老师发现吗？” “这，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她说让我藏好，想她们了，可以打电话。” “这样啊，可是学校不能带手机啊”我的室友们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语气变的很奇怪。 “我知道，我不会再拿出来的，你们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我们没有说要告诉老师啊，不过，既然我们发现了你带手机，好东西要学会分享，晓余你说是不是？”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借你的手机玩玩，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不就不会有老师知道了吗？”看着他们的样子，好像这个手机是非借不可了…… 23年6月15日 就这样，因为发现了我的秘密。我的手机快不是我的手机了，我的室友们天天都借我的手机去玩，一会打电话，一会登着他们的微信，qq聊天，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还给我。说是借，但差不多都是自己拿的…… “那个……手机能还给我了吗？我都几天没给妈妈打电话了” “哎呀，晓余，我们总共也才住一个星期校，每个星期六还能回家，你就这么妈宝吗？” 第5章 地狱在人间(下) “可是，我天天都看不到我的手机，只有晚上充电的时候才能拿到，我也想玩一下。” “晓余，好东西要分享，你看，我们都帮你保守了这个秘密，你就给我们玩一下手机都不愿意，你难道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 “哎呀，好了，不要啰嗦了，一会就还给你，我再用一下。” “好吧……” 23年7月1日 “晓晓，吃饭啊，怎么都不动筷子？”听见妈妈叫我了，我才缓过神来，桌子上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但是总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晓晓啊，最近怎么都不跟妈妈打电话了呢，而且手机的话费好像也用的多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妈妈，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最近学习太忙了没时间，话费，可能是我查学习资料流量用过了扣钱了吧” “这样啊，那我下次给你多交点钱” “好” 23年7月22日 “晓余，你过来一下”妈妈叫我了，最近室友们借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而且不知道那个说漏了嘴，让班里的几个男生也知道了，他们也开始借我的手机，不敢跟妈妈讲 “怎么了？妈妈” “晓余，我发现你的话费用的越来越多了，而且听老师讲你的成绩也下降了，你是不是一直在学校玩手机！” “没有！妈妈，我没有在学校一直玩手机” “那手机是什么情况！你的成绩又是什么情况！” 妈妈生气了，我好害怕，我还是把学校的事给妈妈讲了。 “好了，晓晓，别哭了，妈妈不是故意吼你的，你早跟妈妈讲，不就行了吗” “我，我不敢，怕你骂我” “但是你不讲被我发现了不也是被骂了吗，还骂的更凶，你跟同学讲讲就行了，叫他们不能玩你的手机了，你的手机是用来联系的，不是玩的” 23年8月10日 “晓余，最近怎么都不愿意借手机给我们玩呢？” “因为，妈妈说让我不能借你们，说手机是用来联系人的，不是玩的” “是吗？但是你忘了学校不能带手机这件事了吗？” “我没有忘，我不会拿出来的，我会藏好的” “但是我们都知道了你带手机，你藏好有又什么用呢？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真的很讨厌，但我做不了什么，只能继续借给他们…… 23年8月26日 “晓晓，怎么最近话费又变多了呢？你是不是又把手机借给同学玩了？” 我把事情给妈妈讲了，我其实也不想讲，但是她们让我很心烦。 “这样啊，要不你不带手机了吧，反正每个星期都要回来，不带也行” “好……” 第二天回学校的当天晚上，她们又找我了 “晓余啊，手机借我玩玩呗” “没有手机了，我放在家里了” “你为什么放在家里？” “因为妈妈说一直给你们玩会影响你们的学习的，所以让我放在家里面，不能再拿来了” “这样啊，好吧” 之后她们没有再找我要过手机，但是我发现我好像变成一个人了，她们不在跟我一起走，班里的人也不跟我搭话，我好像被孤立了…… 23年9月9日 “晓晓，最近你的室友们还在找你拿手机吗？” “没有了，就是那天给他们讲了，我不会再拿手机到学校了，她们就没有找过我了……” 我其实根本没有跟妈妈说实话，她们确实没有找我拿过手机了，但是她们不知道对班里的同学说了什么，全班都不跟我说话。那些男生还在体育课上用篮球砸我，我的桌肚里全是垃圾。课桌也被写上小三之类的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23年12月 她们做的越来越过分了，直接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桌子踢到，书全部掉在地上，甚至我去捡的时候还把我的书踢走，不让我捡，我受不了了…… 24年3月 “你们到底要干嘛，是不是都有病！” 我受不了了，我冲她们发火了…… “你凶什么啊，我们做什么了吗？你才有点毛病吧？” “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在同学面前说了什么？那些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吗？”我在厕所听到她们跟别人说着…… “我们宿舍的那个人啊，私底下不知道多恶心，当时她带了手机，我借她手机用的时候，不小心看见她的微信，里面有好多男人，她全都叫他们哥哥，还有裸照什么的！天呐，我丢不敢相信。” “谁说那些了，你不要诬陷我们，我们会跟老师讲的！” “我亲自听到的，你们还不承认！” “你亲自听到的？谁信啊，有谁作证？” 看着她们那恶心的嘴脸，我攥紧了拳头，我动手了…… “晓晓，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妈妈来了，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姐姐，她脸上没有表情，但这却让我更害怕。 “晓余家长，晓余昨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跟宿舍的几位同学，打了起来，把几位同学打的身上丢有淤青” 老师跟妈妈说着，姐姐也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依然没有表情，我不敢看她，在凳子上绕着手指。 “晓余，你跟我出来一下。” 姐姐突然叫我出去，我跟着她出了办公室，在外面，她看着我，我不敢说话，抿了抿嘴，但嘴角被打破了，有点痛，我嘶了一声。姐姐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 “晓余，你在学校确实很难，每天睁眼就是学习，强度很大，压力也很大，但是你为什么要打同学，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淘气” “我没有，是她们先欺负我的！” “她们欺负你？她们哪里欺负你了，我听你的老师讲，你们宿舍是整个班最和谐的宿舍，你不惹事，她们怎么会欺负你？” “我没有惹事，没有！” 我哭了，哭的很大声，哭她们不懂我的委屈，姐姐后面哄了我好久。听说这件事最后是妈妈赔了她们钱，又上门去道歉，才罢休的。 经过这件事，我也不敢惹事了，我怕又给妈妈和姐姐添麻烦…… 24年7月 我进医院了，妈妈把我送进去的。因为我说我觉得最近有点胸闷，不舒服。她就给我请了假，送我到医院来检查身体。 “医生，我家孩子怎么了，最近无精打采的，感觉她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兴趣” 医生看了看我，让妈妈把我叫出去，她们自己要说话，我出了诊疗室，看到姐姐在门口坐着，她让我坐着，我们就在门口坐着。 过了一会，妈妈出来了，她也变成了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第二个我一样，姐姐看到妈妈的样子，起身去看我的检查结果。上面写着，重度抑郁…… 24年9月 我回到学校了，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妈妈和姐姐都轮流陪着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感觉很幸福，我回到了原来的宿舍。当我看到室友们的时候感觉好像脑袋里什么东西突然又出现了…… 24年10月 “姐姐，你能带我去看一次极光吗？” 我又回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手上很疼，手腕处缠着蹦带，感觉有点紧。姐姐陪着我 “为什么突然想去看极光呢？” “因为我觉得它很漂亮，自由自在的想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 “好……” 我们去看了极光，它真的好美，感觉不像是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很耀眼。 “晓晓，你……还想上学吗？” 听到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了，眼睛里掉了两颗眼泪。我转头看着姐姐。 “我……不知道”姐姐看着我，感觉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赶忙安慰我。 晚上在旅馆时，我听见她跟妈妈打电话 “新的结果出来了吗，有好点吗？” “没有，更严重了，现在有了双相” “能好吗……” “医生说看她自己，我们帮不了” 24年12月31日 我现在在家里，看着窗外的景象，到处都是鞭炮声，笑声，到处都是快乐的。但是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快乐，妈妈和姐姐都一直陪着我，但是我还是没有感到快乐。 我又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哭。总觉得不舒服，妈妈在厨房做菜，姐姐看我站在阳台，给我拿了件衣服。 “晓晓，怎么在外面啊，多冷啊，还穿这么少！” 姐姐给我披上了衣服，看到我又在流眼泪，安慰着我。 “好了，怎么又掉小珍珠了，不是说不哭了吗？想不想吃糖？我去给你拿，你等着哈” 姐姐拿糖去了，我手抓着栏杆，向下望去，下面没有人，也没有车，可能都在家里吧。我现在真的好累，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啪，书又关上了，女生直接哭了，紧紧抱着那本书。陈昭没见过这场面，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只能赶紧把墨璇摇醒，墨璇醒来看着女生，起了身。 “小姐，书……是看完了吗？”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一直都是她室友做的怪，她就不会……”女生好像是像到了什么，情绪激动。 “可是你知道又能怎么办呢，这已经是定局了” “都是我，一直关注工作，没有好好关注她，还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 “你确实不是一个好姐姐，但你有一个好妹妹” “可我的好妹妹不在了，她肯定很恨我，恨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她的痛苦，还在她痛苦的时候又添了一把火” “是吗？我觉得不是，你可以看看最后一页怎么写的” 听到墨璇的话，女生擦了眼泪，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我现在在一个很美好的地方，这里天天都有极光呢！我在这里很快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哦！我只怪自己太胆小了，没有早点说出来，也没关系啦，你要好好生活哦，还有啊，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板着那张脸，这么漂亮的脸蛋，天天就板着，一点都不好看。老古董姐姐！ 墨璇看着女生抽泣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后一页写的话，或许就是你一直想听到的话吧，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希望这句话能给你安慰。” “谢谢，我一直觉得她会恨我，没想到。老板，谢谢你，雨停了，我也该走了。” 女生抹了抹眼泪，起身走向门口，墨璇跟着她向门口走去，陈昭抓着书赶紧翻了翻。看完后放在桌前，看着墨璇回来。 “这书怎么能让她哭成那样？这不是故事吗？” “这确实是故事，不过是她妹妹的故事” “妹妹？难道！” “是的，这里面讲的就是她妹妹，是她妹妹的自述”在陈昭疑问的时候，那本书突然从桌上飞了起来，向女生飞去，在要撞到女生的时候，消失了。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我不会看花眼了吧？！” “你没有看花眼，这就是你想看的书，飞走的样子”墨璇淡淡说着，陈昭不敢相信。 “难道说，这里的书，都其实是一个人？她们又在这里等着另外一个人？” “是的，看来你还是不笨” “那……书里的，都是她们真实发生的吗？” “是，每一本书里的事，都是本人真实发生的事情，和本人最想说的话” “那……那个孩子经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地狱在人间吧” 这时候，房中央的顶上，突然冒出亮光，两人抬头望去。亮光过后，出现一本书，它自己飞到了书架上放着。陈昭看着这场景，眼睛都快掉了，墨璇看着他的样子，感觉挺有意思。 “好了，你想看的都看到了，现在信了吧？” “信了，原来你这家图书馆就是放死人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只不过他们不会说话，没有那么吓人，怎么？怕了？” “没有的事，反而还觉得很骄傲。帮助了他们说出了最后想说的话，我也觉得很美好。” 墨璇看着陈昭一副骄傲样，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昭看着墨璇笑他，感觉很疑问。 “你笑什么？我做什么了吗？” “没有，快下班吧，我都想睡觉了” “什么，还早吧，这么早关门？” “对，就是这么早，快点吧” 暴力也许不止语言上的侮辱，更多的可能是心灵上的。恰恰是这心灵上的，反而更为致命。 ——墨馆长 第6章 他…是个坏人吗?(上) “哎，墨馆长，你说上本书都过去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书飞走呢？”陈昭和墨璇坐在茶桌旁，墨璇还是躺在他那藤椅上，时不时抽一口自带的旱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的书？” “我这不好奇嘛。你说如果我去打开那些书，会不会也看到那些故事？” “你还是放弃这件事吧，不属于这本书的人，是看不见里面的字的” “为什么？谁看不是看？” 墨璇听到这句话，坐了起来，旱烟也不抽了，看着陈昭肃然道: “因为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能留给家人的最后一段话，你是觉得谁都能留书吗，不是的，他们都是想说没来得及说，想讲没来得及讲的，能在这里留书的，都不能轻视！” “道理我都懂，但你这么突然这么凶，给我吓一跳。” 墨璇看见陈昭因为自己突然转变而正襟危坐，放低了姿态。慢慢又躺了回去，态度也慢慢温和。 “只是跟你强调一下，这些书不是什么低贱的东西，它们是能证明此人存在过这个世界的最后的证据，不是我们想看就能看的。” “这样啊，好吧。但是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书的主人长期都没有遇到它相见的人，会一直在你这里吗？” 墨璇听到这句，愣了一下。拿起旱烟抽了两口，叹了口气。这行为看的陈昭一脸茫然。 “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 “没有，只是你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过程很痛苦？” “差不多吧。如果长期没有亲人找来，它并不会有什么动作，只会在那里立着。但如果它自己意识到自己的亲人走了或对自己没有一点思念，它就会自焚……” “……” 陈昭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想象过那些书在知道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了，对它没有想念了，竟然会产生自焚的行为。他不敢想象这得下多大的决心。 “那……我们不能做什么吗，就任由它们自焚吗？” “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其他什么都不能做。这就相当于一个驿站，虽然房子是我们的，但它们才是主人，我们无权干涉……” 说到这，墨璇也停下了声音。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但天总斗不过人心…… 隔了两天，陈昭正走在上班的路上，在离店还有点距离的时候，他看见店门口有一个小姑娘正探着头向店里望着。陈昭看着她一直向里面望却不进去，不由追问道: “小妹妹，你在这里干嘛呢？是想要进去看书吗？” 正探头向里面望着的姑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一个年轻哥哥，手摸了摸心口。陈昭发觉自己把小姑娘吓住，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不好意思啊，把你吓到了。我是这家店里的员工，看到你在这里一直望着，又不进去，就想问问你，没想到吓住了，真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着这家书店好奇，在门口望一下。” “这样，你家大人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啊？” 小姑娘听到陈昭问起大人的情况，突然不说话了，低下了头。陈昭看她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又说错话了，忙说着。 “额，没事，既然你一个人，又对书馆感兴趣，不如进去坐坐吧，也好等你的家人好吗？” 小姑娘看着陈昭看着他，眼睛里询问的眼神，让她不好意思拒绝，况且自己确实很想看看书馆里面的样子，就跟着陈昭走进了书馆 “小妹妹，你还是进来了！” 墨璇看着陈昭领着小女孩进了门，起身向书架走去。 “你看到她在门口？那你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因为她害怕啊，毕竟这书馆也不像有人愿意进来的样子。” “你也知道都不愿意进来，什么眼光，弄成这样！” “这样怎么了，我喜欢！小妹妹，过来坐，让那个哥哥给你倒茶喝。” 小女孩听到墨璇叫她进来，抬头望了一眼陈昭。他也才想起她还在旁边站着呢，刚才光顾着跟墨璇吵嘴了，都没注意她，他把她领到茶桌坐下。 “你喝茶吗，还是我去买瓶饮料给你？小孩子应该都不喜欢喝茶” “不用了，我喝茶就行了，不用麻烦了，谢谢。” “好吧。” 陈昭倒了杯茶给小女孩，女孩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书架旁的墨璇看着女孩，又走向里边的书架，拿了本书，走了出来。陈昭看着他拿着书，转过去看了看小姑娘，又转身看墨璇，恍然大悟，刚想开口，被墨璇抬手阻拦，他只好停住，看着墨璇。 “这本书你可以看看，反正你家长也没在身边，不如就边看边等吧？” 姑娘接过了墨璇手上的书，封面是一位消防员，牵着妻子，抱着孩子走在阳光下。小姑娘摸着那位消防员，有点感触。这本书叫《佑她》，姑娘翻开了书…… ‘我多么希望活下来的不是我，我也庆幸我能活着，能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 我是一名消防员，名字叫康健。消防员的职责是守护人民消防安全，保障人民财产安全。我保护了人民的安全，但却没保护好我队友们的安全…… 我当消防员刚好一年了，这一年处理了大大小小的很多事件。很累！但我还是很开心，毕竟，我是为了救人，这点累又算什么呢？只可惜，没能有多的时间陪我的妻子和女儿。 “哟，康健，看那个美女呢？” “什么美女啊，这是我媳妇！你乱说什么呢？” “媳妇儿？你都有媳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好啊你，瞒着兄弟们自己悄悄结婚啊。” “什么叫瞒着你们？你们也没问过我好吧，不要诬陷我，而且我孩子都有了。” “哟！看不出来啊，我们康健对于爱情这件事，抓的紧啊，孩子都有了” “是啊，你以为像你们这群单身狗呢，就知道工作，都不知道寻找爱情，都想孤独终老啊！” “说什么呢，竟然这么侮辱我们，兄弟们，揍他！” 这些人是与康健一个队伍里的战友们，现在发生的情况就是，因为康健的嘴贱，导致自己即将遭受兄弟混打。在康健正奋力抵抗战斗的时候，警铃响了。康健他们赶紧穿好消防服，坐上消防车，前往现场。 ‘这就是我的兄弟情，虽然脆弱，容易起内讧，容易让自己经历混合双打打，但终究是一个团体。 我们开着消防车到了现场，现场的人很多，不是火灾，看热闹的人就多了。 “消防员们，你们终于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一个女孩子站在五楼的围栏上，说要跳楼，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下来，又不敢靠近她，警察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先稳住她的情绪，通知你们帮忙了。” “所有人把消防车开过去，把云梯升起来，在地上铺上缓冲垫，拿两个人到楼顶去绑好绳索往下走，记住，不要太靠近那位姑娘了。康健，你跟我去安抚那个女孩子。记住了，看时机行事，不要轻举妄动！” “是！” 听到了队长的任务，我们赶紧开始自己的任务，没一会，云梯就升了起来，楼顶的兄弟们也绑好绳子慢慢往下走了，我和队长互相看了一眼，往楼上走去。 “姑娘，你别激动，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的，我们去帮你调解，不要做傻事。” “你们调节，你们能调节什么。什么都是我的错，什么事情都是我受罪，我是一个锅吗，什么都让我背！” “姑娘，你跟我说说原因吗，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结束了啊，你给我说说，看看能不能解决。”看着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我急忙叫住了她，虽然地上的缓冲垫已经铺好了，但还是很危险。 “我多么希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这样我活的能快乐一点。” “为什么呢，那有孩子希望自己不是父母的孩子的，是有什么误会吗？” “能有什么误会，我从小就不招他们喜欢，他们只喜欢弟弟，根本不搭理我。就因为弟弟是早产，他们就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弟弟，根本没有给我！凭什么！” “你别激动，或许是弟弟身子太虚弱了，更需要一点照顾，只是没有更多的关注你呢？” “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明明弟弟更需要照顾，是我不懂事？” “没有，小妹妹，我只是说你可以跟你的父母沟通一下” “没有什么好沟通的，他们一直都不信任我，觉得我是个坏孩子，觉得我就是无理取闹，还说弟弟都比我懂事，明明我做的事才更多，但他们永远都看不到我的好，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指望了，这个世界我也不想待了……” 眼看着女生越来越激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 “队长，我们已经到她旁边了，听你指示” “好的听我口令！” 现在就等着外面的兄弟行动就能把姑娘救下来。但是她却突然翻过了栏杆，在栏杆外面站着。她转过头看见了吊在外面的兄弟，情绪激动了起来，她吼着让外面的兄弟上去，我看着她的手快抓不住栏杆了。我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队长和其他人看着也冲了过来，我们最后还是把她拉了上来。 “康健，干的不错啊，你及时的拉住了那个女孩子，我们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没有，我只是觉得再纠缠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就想着赶紧拉下来。” “哎哎！队长，有人把我们救那个女孩子的视频发出来了！康哥好帅啊！” “是吗？我看看，哟，康，是真帅！” “可是下面有些评论，好像不是很好……”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疑问。拿了手机看着评论。 ‘这消防员手放哪儿呢，怎么放这啊？’ ‘这孩子的清白是毁咯！’ ‘这消防员就是借救人去摸豆腐吧，真坏啊！’ …… 这些评论一条条全是说当时救人的时候，我不小心抓着女孩的裤子，抱着她的腿才救了上来。真是没想到这就让他们误会了。 “没事，康健，这种事情我们经历的还少吗？没必要放在心上。” 队长看着我拿着手机翻着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我看着他，倒也确实没放在心上。 但这件事好像跟以前不一样，过去了快一星期都还没消下去，那个被救的女孩也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队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康健啊，你觉得这件事你有错吗？” 我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就摇了摇头。队长看着我举动，叹了气。 书关上了，小姑娘看着墨璇，嘴巴张了张。墨璇看着她有话要说，却没有声音。俯下身看着她。 “小妹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哥哥，你觉得这个消防员叔叔是不是坏人呢？”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但为什么网上那些人会说他是坏人呢？” “这个问题啊，我也不知道，你再看看，书后面一点有没有讲原因吧？” “好！” “康健，醒醒，别睡了，快起来，火警响了！” 队友把我摇醒的时候，我正在睡着，听着这个消息，我赶紧翻身起来，跟着战友们一起换上衣服坐上消防车。向火场行驶。 “康健，你这几天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好像都没什么精神。” “哦，没有啊，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个事心烦啊，不是都解决了吗？” 是啊！那件事确实解决了。那个女孩子最后发文解释了，有些网友也回怼了那些喷子。事情确实完了，但又觉得没有完…… “兄弟们，这次的火是在山上，而且这山不下。预测说，两小时后还可能会有大风，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到现场，挖出隔离带，阻止火灾的继续蔓延！” 队长说这次的火很大，我正想着些什么，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是我的妻子发来的。 ‘今天是囡囡的生日，你要回来给她过生日吗？’ 第7章 他…是个坏人吗(下) 下面还有一条视频，打开，里面是她正在给孩子布置生日现场，是孩子录的，她今天向老师请了假，想好好过生日。我记得她昨天晚上在睡觉之前还特地跑到我们的房间来，抱着我。 “爸爸，我明天能请假吗？” “为什么啊，宝贝，为什么明天不想上学呢？” “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啊，我想请一天假，让爸爸好好的陪我过一次生日！” “这样啊，我考虑一下。” 囡囡看着我在想着，怕我不答应，连忙抱着我摇起来。 “哎呀，爸爸你就答应我吧，我都六岁了，你都没有陪我过过一个生日。你就答应我吧！” 她这话说的很对，从她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好好的陪她过过一个生日。妻子也在劝我。 “爸爸，你今天要快点回来哦！我们还要一起吹蜡烛哦！” 手机里囡囡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看着她笑的很开心，我拿起手机回信息。 “好啊，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回去再吹蜡烛哦！” “耶，妈妈，爸爸回我了，他说要等他回去才能吹蜡烛！” “好啊，那我们就赶紧布置，给爸爸一个惊喜……” 车子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我们下车就感到了一阵阵的热气。队长让我们全部穿上消防隔热服。 “所有人分两队，一队留守原地，用水枪阻拦火苗冲到山脚！一队跟着我上山挖隔离带！” 在外面所有人听到命令行动时，队长却单独拦住了我。 “康健，你有特别的任务，刚刚说可能一会会有大风来袭，我需要你现在到对面山的山顶，帮我们查看一会风到底从哪边过来。” “可是队长，多一个人，挖的更快不是吗？” “是，但我需要你帮我们看着，如果有情况，及时联系！” “是！” 我脱下了隔热服。独自向对面山顶爬去，待我爬到山顶，用望远镜查看队长他们的行踪，看见他们正奋力的挖着隔离带。这场火并不算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也不知道源头是什么。 我站在山顶向对面没望多久，风来了，倒是在让火往后退。我向队长报告了这个情况，他让我继续守在原地看着。 我看着火势好像慢慢的被风压制住了，山下的兄弟们也没让火窜下去。坐在了地上，拿着手机看着妻子又发了许多信息。 “你看，囡囡自己吹的气球，第一次哦” “她自己打的鸡蛋，说要给你做水蒸蛋吃。” “她帮你洗了袜子！震惊震惊啊！” 看着孩子在视频里开心的模样，我也被她的快乐感染。只愿这场火能早一点结束，毕竟她们还等着我呢。 我看着妻子发来的视频，一直看着。忘记了队长的任务，等我想起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见风已经改变了方向，可是朝着队长的方向吹去，山下的兄弟见火小了，也跟着上山去挖隔离带，但风现在往他们吹着，隔离带已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队长！快走，风往你们这边吹了，快走！” 我在对讲机里大声的喊着，队长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望去，坡上的火已经冲过来了，转身望向山下也是如此。他赶紧唤着兄弟们。 “兄弟们，快走，快，撤！” 我这时候也迅速向山下跑去，想抓紧跑消防车那里，希望能用水枪帮他们冲出一条路来。 “快！快跑！快走！” 队长跟兄弟们一直往前面跑着，所有人脚步都不敢停下。 “总部，我是三队队长，这里的火势已经控制不住，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队长，前面没路了！” 所有人停了下来，看着四周，火已经从周围冲了过来，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这时候所有人都好像知道了什么，队长也拿起对讲机对我说。 “康健啊，我们可能出不去了，请你向我们的家人，好好的告个别，就说我们对不起他们，谢谢了……” “不，没有！不能放弃，队长，我马上来，我马上到消防车了！” 听到这句话，我加快了脚步。奋力的向消防车冲去。 队长听到这句话，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们。 “是我对不起大家，把大家都牵进来了。” “没有，队长，不怪你。这行本来就有危险，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罢了。” “是啊，队长。你没有做错什么，谁都没有错。” “谢了，兄弟们，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我不敢停，我不敢想象我停了会怎么样。我努力跑着，但却因为着急，被石头绊倒，脑袋也摔在石头上，失去了知觉…… “醒醒，康健，醒醒……” 我听见有声音在喊我，我想睁开眼睛。但很费力，突然想起来队长。我猛的坐了起来，看着四周，帐篷？我躺在床上，我面前是局长，我急忙向他询问队长和队员的情况，他叹了口气，说。 “他们在最后时候用灭火毯盖住了自己。留了全……”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们都知道结果是什么，但他没有说下去。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个消息。 “都是我，都是我！如果我早一点告诉队长风吹过来了，他们就不会……” “不怪你，康健，那场火太大了。你就算告诉了，也没有办法……” 我对不起他们，局长向我明这事并不是我的错。但我放不下。局长跟我说着，我的队长和兄弟们的亲人都在消防大队里等着，他们都想看看最后活下来的是谁，局长问我愿不愿意去见他们。特别是队长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孩子？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结婚了吗？” “他们骗你的，其实他们大部分都已经结了婚，只不过你来的时间晚，不知道。可惜了你们队长，孩子只有两岁……” 听到这话，我觉得自己不愿意见他们。我怕见到他们，我会忍不住，我愧对队长对我的信任。但我又必须去见他们，这是队长和兄弟们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 我跟着局长到了消防大队的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口时。我想起在了消防大队门口，岗亭中电脑上监控录像，我在里面看见了会议室，我看见会议室里有很多人。他们都知晓还有一个幸存者。所以他们都想来看看到底是谁，他们都希望是自己的孩子，老公…… 局长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像队长拍我时那样。我看着他，想起了队长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推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人看见门开了，都向门外望去。我慢慢的走了进来。瞬间，此起彼伏的哭声响了起来。他们没看见他们的亲人，知道了结局，都哭出声来。 这时，我的妻子冲上来抱住了我。手也被女儿牵住，听着她抽泣的声音，我拍了拍她的背。她头抬起来看着我，将我脸上的灰尘抹去，笑了起来…… 这件事后，队里放了我假。当日在队长他们的追悼会上，我一直看着他们的照片，依然觉得这并不是真实的，感觉他们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身边，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这事在网上发酵了起来，好多人都说因为我害怕，一个人跑了。妻子和女儿都尽量不让我看见这些信息，可是又怎么能瞒住我呢？ 过后的日子，我不能见火。我一但见了火，就想到了当日的情景，那个不能回想的情景。我就觉得他们天天都在我身边，在我耳边一直念着，问我为什么抛弃他们，为什么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我大声的嘶吼，我没有，我没有！但那些声音一直没有放过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抛下了他们，那我就去陪着他们一起吧…… 第二天，播报了一条新闻。火山事件中，辛存的一位消防员，今天早上被发现已在小区跳楼…… 队长！我来陪你们了，我不是逃兵，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囡囡啊，爸爸做错了事，现在爸爸要去道歉了。你跟妈妈要好好的，不能闹脾气，多听妈妈的话，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的！ 现在的我，只希望我的妻子和女儿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以后的生活，这些错我承担了，就佑她吧…… 小姑娘关上了书，看着墨璇。又看了看陈昭，眼睛流出了一滴眼泪。墨璇看着她，拿纸帮她擦了擦眼泪。 “你现在知道他是不是坏人了吗？” “知道了，他不是坏人。他是英雄，坏的是网上那些人，他们才是彻彻底底的坏蛋！” “他们其实也不是坏人吧，他们只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弄清楚情况，说错了话。” “墨璇哥哥，你不用解释，我都懂什么意思，我是个大孩子了。”墨璇听着小姑娘的话，笑着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问了一个问题。 “墨璇哥哥，这本书是不是就是讲的我爸爸？”墨璇听到了这句话，悄悄凑到小姑娘耳朵。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囡囡，爸爸以前说以后会写一本书， 写一家三口，会把我的名字写成囡囡。而且，我一直觉得爸爸没有消失，他就在我们身边。” 听着这话，墨璇抬起身愣了一下，用手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那你可不能说出去哦，这是秘密。” “好！” “囡囡，囡囡！你跑哪里去了？” “妈妈，我在这呢！” 寻着声音，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见小女孩坐在板凳上，身边还有两个大男人站在旁边，赶紧跑过去将她拉起来。 “叫你在巷口等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多危险。” “妈妈，是这两位哥哥带我进来的，他们还给我看了书！” 女人看两人，微微颔首，开口道 “谢谢二位了，我带她出来买个东西的工夫，就不见了。谢谢你们帮我照顾！”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看着囡囡在外面朝店里望着才带她进来的”陈昭忙摆手解释着。 “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们。那我们就先走了，囡囡跟哥哥们拜拜。” “哥哥们再见！” “再见，囡囡！” 墨璇颔首，陈昭摆手，两人都与囡囡做着告别。在她们向门口走去时，茶桌上的书却化作一片细莹。在她们身后聚集了起来，变成了一位消防员，他看着墨璇和陈昭，侧身看着囡囡她们。转身向墨璇他们敬礼。墨璇看着他微微俯身，陈昭见到这情况反而被惊到说不出话来。消防员敬礼后，便转身向那对母子走去，慢慢消失在了她们身旁……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变了个人出来！” “难道他就是囡囡的爸爸？这是怎么出来的？” “这是执念深重的人，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细魄，它会存在书里，等有人来找它的时候，才会跟着自己思念的人走。” “我的天哪，这也太夸张了。” 墨璇看着陈昭那副震惊的样子，笑了一声。陈昭看到墨璇笑他，瞬间垮脸。 “你笑我干嘛，我没见过这个，不被吓住都不错了，你还笑我！” “你说的对，一般人见到这个肯定就晕了，你还只是震惊一下，确实不容易。” “那是，我可不是一般人！”陈昭听到墨璇夸他两句，喘了起来。墨璇看着他那样子，自顾自走到茶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陈昭看到他倒茶喝，也跑过去拿了个杯子伸到墨璇面前，想让墨璇给他也倒一杯，墨璇看着他，摇了摇头，给他也倒了一杯。陈昭拿到茶美滋滋的喝着。却突然知道了什么一样，对着墨璇说着。 “哎，墨馆长，我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 “为什么这次我并没有看那本书，但是我的脑袋好像突然就涌进了一个故事，也是消防员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我觉得好像很熟悉？” “因为你是这里的员工了，自然会知道这些故事，在每一本书被打开时，你就能了解这个故事。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事当时网上闹的好像挺大。” “原来是那件事，这个事件挺火的，当时热搜霸占了好几天呢！” “是啊，霸占这么多天，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是无辜的，都在说他是个逃兵。” “……所以，他是被逼的跳楼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存书的，不了解这些事情。” 陈昭听出来了墨璇语气里的怒气，也没再问这件事了。 “那现在囡囡知道了这个故事，应该就不会再伤心了吧，她的爸爸确实是个英雄。可是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会自动涌进这个故事呢？” “那是因为这间书馆已经认可了你成为这家书馆的人，所以你后面会知道这里所有书的故事，也会知道它们所等待的人是谁” “这样……哦！怪不得说怎么来一个人你就知道他们是来领那些书的，原来这样操作的，牛啊！”陈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得墨璇着实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你别光顾着笑啊，为什么我都来这里这么久了，书馆才认可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知道他是书的主人，只是因为来了书会有感应而已。不过你既然成为书馆的人了，有些东西就可以给你了。羽伯，出来一下。” “你在叫谁啊，谁叫羽伯？什么东西？” 陈昭正等着墨璇给他解释，却听到书架的最深处有声音。探身望去，竟看到书架后面的墙原来还有一道门，是那门开启发出的声音。 从门里走出了一位老者，约莫七八十的样子，手上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老者走近，对着墨璇弯了个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茶桌上，原来是一个木漆盒，漆盒四周画着水云纹，看着是个老物件。 “墨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好的，谢谢羽伯” 墨璇起身，看着陈昭。 “这是羽伯，是跟我一起照看书馆的人。” “陈先生，你好！” “额，你好你好！我怎么没见过您呢？” “因为他不用做这些事，他另有事情做，所以你基本上都见不到他。” 听着墨璇的解释，陈昭点了点头。墨璇看他懂了，就走到漆盒前，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两套衣服和一块木牌，衣服一套是中山，一套是长袍。墨璇把漆盒交给陈昭。陈昭连忙抱住，满脸疑问。 “你给我这个干嘛？你不会想让我穿这个上班吧？” “这只是书馆认可了你的能力，给你的东西而已，你爱穿不穿。” 陈昭听着这话，翻了墨璇一个白眼。他看着衣服，不感兴趣，反而拿起了那块木牌。那木牌手掌大小，用的是黑檀木只有一面刻着一个语字，上下简单的穿着一串流苏。 “这东西是什么，看着好普通。” “陈先生，这东西可不普通啊，你可不能小看它”羽伯开口说着 “这么普通，能有什么大用处，辟邪啊？”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陈先生到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还搞的神神秘秘的？” 陈昭把木牌放进盒子里，墨璇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抿。 “你以后就把这块牌子带在身上，衣服可以不穿，但牌子必须带着。”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带着就行了。” “哦！” 羽伯看着陈昭的样子，想起了一些事。跟墨璇打了招呼就回到了书架中的屋里。陈昭看着羽伯神神秘秘的样子，侧身靠近墨璇。 “哎，这个羽伯是干什么的，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他是不是人啊？” 听到这句话，墨璇直接拿扇子朝陈昭脑袋来了一下，陈昭被打的龇牙咧嘴的，抱着头吼着。 “你打我干嘛，我说错什么了？” “你说你说错什么了，羽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还问他是不是人？亏你也说的出口！” “我只是疑问一下，你也没必要打我吧，我确实没在这里见过他啊！” “没见过就能这样说了？羽伯有更重要的事做，你这脑袋怎么想的？” “对不起嘛，你让他出来，我给他道个歉还不行吗？” “人家才不稀罕你的道歉，去把那茶杯给我洗了去……” 网络上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好事坏事，全由您定夺。您瞧瞧，今天这事是好是坏？ ——墨璇 第8章 你是不是有病 “哎！老墨，你说这块木牌，到底有什么用啊，看着做工也不是很好，也不像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陈昭手里拿着木牌，手指在字上摩挲着。整个人趴在茶桌上，盯着对面藤椅上的墨璇。 “第一，我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老墨，我可能看着比你还年轻一点吧？第二，这块木牌自有它的用处，只是没到时候，你何必一直追问呢，你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不是吗？第三，你能不能有点态度，趴在茶桌上像什么话，好歹也这么大个人了！” 墨璇看着陈昭那姿势，简直不堪入目，那屁股翘的！ “第一，这只是跟你熟悉了，对你的特殊称呼。第二，你每次都不告诉我，事情到了才让我知道。第三，我这姿势怎么了有什么不正常的？” 墨璇一句句说，陈昭也一条条怼回去。不得不说，这俩人相处的挺好。 “我只是觉得你再怎么说都是一个书馆的管理员，而且不是一个简单的书馆。那既然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书馆了，里面的人定然也不是普通人，你这动作像话吗？” “和着你是搞这些充牌面儿的？那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抱个烟枪哪儿抽呢，你让人怎么看，你让路过的小朋友怎么看，一点都不给我们祖国的花朵一点好的榜样！” “我这是习惯了，你们程序员不也喜欢抽烟吗，倒是你还没有这习惯，值得表扬啊！” 墨璇说着，手里的烟枪也没闲着。他从藤椅上坐起来。故意抽了一大口，吐在了陈昭的脸上。呛的陈昭赶紧从桌子上下来，在茶桌旁咳嗽个不停，边咳嗽边指着墨璇。 “墨璇，咳……咳你故意的！” “没有啊，你自己趴在桌子上的，我不可能把烟吞了啊，你可别诬陷我。” “你就不能，咳……咳就不能往别处吐吗！” “不能！” 陈昭看着墨璇那得意样子，拳头攥的死紧。墨璇看着他要动手的样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如果讲了两句就要动手的话，你还真是小姑娘脾气呢。况且，你可能打不过我哦” “你说谁是小姑娘呢，谁说要打你了。我可不做这么血腥的事情，有伤风度。” “是是！有伤风度，明明就是被拆穿了，恼羞成怒，还找借口！” “你！” “别搞这些了，话说那些书应该翻一翻了，再不翻，晚上睡觉就要来找你了？” “找我？找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喜欢欺负新人啊，你又白又嫩的。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说着墨璇，抬起头看着陈昭。笑着看着陈昭，还挑了一下眉。看着陈昭心里不自在，又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还有这种情况？不你说谁白白嫩嫩的啊，不知道你还以为你说个姑娘呢！” “你不就是个姑娘吗？” “你！好，我忍了，我说不过你，我认输！” 墨璇看着陈昭气急败坏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嘴巴撇了一下，起身向身后走去。 “哎你，去哪儿啊？” “跟着！” 陈昭跟着墨璇一直到了书架后的那道门外，看着墨璇拿起烟枪，使劲抽了一口。陈昭看着眼睛白了他一眼。墨璇没管他，自顾自的继续抽着，陈昭不耐烦了。 “你说让我跟着你干啥啊，你倒是有点动作啊，就这么干站着，让我抽你的二手烟，害我呢！” “是啊，你才知道啊！” “我真是服了！” 又逗了一下陈昭后，墨璇也正经了起来。看着他把烟枪举了起来，在门正中间敲了三下。看着那道门慢慢的向后移开，看里面黑漆漆的，没光亮。 “你这烟枪还有这作用呢？怪不得你不离手，这弄丢了确实不好找啊。” “别废话了，走。” 墨璇严肃的声线，把陈昭吓一跳，他站在墨璇身后对他白一眼又撇了撇嘴。跟着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拦住了，陈昭懵了，他的手按在门框上，感觉好像门框覆盖了一层薄膜一样。按不进去。墨璇转身看见陈昭一直都没进来，两只手还在那里比划。猜到什么情况，无奈道。 “你的牌子呢？” “牌子？什么牌子，哦你是说那块木牌子？” “还有什么牌子？” “早说啊，我放在茶桌边边的。” 陈昭又跑回去拿了牌子，回来左手举着牌子，右手又伸出来向前面试探了一下。一看能伸进去了，陈昭大踏步走了过来。墨璇看他走进来，也就继续往前走着。陈昭大步一跨跑到墨璇身边。 “哎，原来这牌子是这么用的啊，我还说你怎么会给我一块牌子。” “这只是一个最基础的用法而已。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你把牌子放包里，它只要知道有你这个的存在，都能让你进去。”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让我像个傻子一样那里乱摸。这个门上到底是什么啊，不带牌子还进不了！” “一种禁锢术而已，防止其他人进来。这牌子就相当于钥匙只不过不用亮出来。” “哦！就相当于蓝牙是吧。” “？是吧。” “原来真有法术啊，我还以为这东西都是小说里面的。那这里面有什么啊？我们都走了起码五分钟了吧？还没到！” “一会你就知道了” 俩人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快速走了过去，终于出现了一间屋子。在间屋子跟外面的不同，看着像一根直直的烟囱，只有延伸到头顶透出的光亮照着屋子，屋子的外墙全是书架，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摆着书，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方形书桌两边都摆着书，中间空着，铺着一张好像是素描纸。 “哇哦，馆长，你这可是大手笔啊，这地方租金得多少啊？哎不过我好像记得没在外面街上见过这个模样的建筑啊？” “你也知道在外面没有这样子的建筑，你也不想想？” “哦！难道这里是个虚拟空间？这么高级的吗？” 墨璇听着后面的嗓门越来越大，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带他进来了。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继续向前面走着。陈昭看着紧跟了上去。 “哎馆长，你是不是会小说里说的那些法术？还有招式那些？” “有啊，怎么了，你想学？” “我可以嘛！”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只要你把这里面的书全部读完，再每天做一万个俯卧撑，你就能完成，基础！” “这么难啊，这里的书，比外面的可多多了！不对？你耍我呢吧，什么一万个俯卧撑，你瞎编的吧！把我当傻子耍呢！” “哎，我可没说你是傻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会才知道呢，我还等着你练呢，我跟你说，这可是真的，我可不骗人！” “你滚好吗，还骗我，无语了都！” 陈昭直接不搭理墨璇了，自顾自的向那些书架走去。墨璇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什么。 “哎，墨璇，你这里怎么这么大？” “墨璇，你这些书怎么拿下来？” “墨璇，你教我那些招式行吗？” …… “墨先生，墨先生？” 墨璇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是羽伯，他揉了揉眼睛。羽伯看见他的眼眶红了起来，便知他是又想起了那人。 “墨先生，又想起他了吗？他以前是最喜欢跟着你到这个地方来的。不过从他走了过后，墨先生您都好久没进来过了。你还是觉得那位先生是他吗？” 墨璇没说话，看了一眼那边看着书的陈昭，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今天天气很好。照的这间屋子很亮，都不用开灯了。想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已经放弃了。但看到他我又觉得还有一点希望，就感觉他回来找我了一样。我就想也带着他来看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什么。” 陈昭在这边看着，往墨璇那边瞟了一眼。看见他和羽伯两个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刚想走过去问的时候，看见了墨璇的眼睛好像湿湿的，就快步走了过去。墨璇看见他走过来了，转过身去摸了眼睛。又转过来看着他。 “你怎么了，怎么眼睛还红了？羽伯他怎么了？” 羽伯刚想说话，被墨璇伸手拦了下来，他也只好退后了一步。 “没什么，就是眼镜戴太久了，有点涩。怎么，你气消了？” 陈昭原本还想关心一下他，听他又提起这事。瞬间没了好脾气。但想着他刚刚眼睛红着，又没有什么心思再冲着他发火。 “我气还没消呢，要不是看着你眼睛红着，我绝对跟你发火！” “好好好，多谢你的关心和手下留情。” “呵！说实话，我还真觉得这里挺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在哪里，记不记得跟谁一起的！” “你这么激动干嘛啊？我只是感觉熟悉。又不是确定，你疯了？突然这么激动？” 陈昭听着墨璇突然提高的声调，感觉在自己说了对这里熟悉后，他眼睛突然露出的亮光不是这么简单，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在这里的感受？ “我只是随便问问，看你第一次进来。想采访你一下。” “还采访，搞什么文字升华啊！话说你这间屋子是拿来干嘛的，还有羽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吗，外面那些书需要晒，这里当然是拿来晒书的。羽伯是因为喜欢安静，所以如果外面没什么大事，他都会在这里。” “所以你是要晒外面的书了吗？” “是啊，所以陈先生，开始干活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那些书全部搬进来！那么多，这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不用全部搬，先搬靠近门的两排就行了。” 就这样，陈昭开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的搬砖大活动，墨璇和羽伯就在旁边看着他进来又出去的。 “墨先生，真的不告诉他怎么搬的吗，就让他这样一直搬啊？” “没事，他体力挺好的，不用担心他。” 在陈昭已经搬了一排多的时候，墨璇开口了。 “陈先生，你累不累？” “你说呢？要不你来试试？” “我就不用了，我体弱多病细胳膊细腿的，哪有你厉害，我不行的！” “那你在那儿白话什么，还不是我搬。” “我只是想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累一点就能搬。” “什么？”陈昭停了下来，把书放好，走到墨璇面前，气吁吁的。 “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不费力的搬！” “什么方法？” “羽伯，到你了。” “哎！”羽伯听到命令就向外面的书架走去，陈昭站在那喘着看着羽伯。只见他走到了通道中间，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下一秒，从通道里飞出了一本本的书，没几秒书架上的书就没了。陈昭看着这场景，嘴巴张的老大。 他看了地上的书，又看了看墨璇。想到了什么，顿时气就上来了。 “姓墨的，你故意的！” “怎么了？” “明明能这么搬，你还让我自己一点点的搬，你耍我呢？” “你自己没听我说完就跑去搬了，怪我咯？” “你是不是有病！” 陈昭真生气了，眼睛死鼓鼓的盯着墨璇。感觉下一秒要把他吃了。墨璇看着他的样子感到好笑。陈昭看到他不解释一下反而还在哈哈笑，直接转身就走了。墨璇看见他转身走了。忙说。 “你去哪儿啊，你活还没干完呢！” “你要干自己干吧！我要回家了！” 陈昭直接没回头，大踏步的直接走了。墨璇看他真走了，也没笑了。陈昭走了过后，羽伯走了过来。 “墨先生，你有点过分了。陈先生才刚来没多久呢，你不怕他不回来了吗？” 墨璇盯着那个通道，嘴喃喃了一句。 “墨先生，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哦，没什么。你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我信任他！” 第9章 被人遗忘的角落 “陈昭，还在生气啊，都三天了。也该消气了吧？”墨璇只手靠着茶桌，懒洋洋的样子，眼睛随意的打量着陈昭，看起来漫不经心。 陈昭眯着双眸，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耐烦，随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扒拉着，他斜着身坐在凳上，朝墨璇一瞥。 看着他那样子，墨璇知道他是不准备原谅他了，不愿再自讨无趣，随朝后一躺，倒在藤椅上，随手打开了折扇，便盖在了脸上。 陈昭瞥见他躺在了藤椅上也放下了手机，转头看去，见他拿折扇不是最开始那把，这上面有字，写着“对不起大哥！”看到这一幕，陈昭忍不住笑出声来。墨璇听见他的笑声，便把扇子拿了下来，看着陈昭眉眼弯弯，自己脸上也浮现一丝浅笑。 “大哥，能原谅我了不？气大伤身啊！” “别来这套，你逗我的时候不挺开心的嘛，怎么现在这样呢？” “谁知道你现在这么不禁逗啊……” “现在？”听到这话，陈昭眉中皱起，看着墨璇。 “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以前见过我？” “没有啊，那见过你，就是嘴瓢了，不用在意”墨璇打着圆谎，眼睛乱瞟着。 “不对吧？我记得上次在密室里，我说那里很熟悉时，你好像也显得很激动，还不停问我在哪里见过，还有跟谁一起的，如果你以前没有见过我，为什么会问我那些？” “……”陈昭像福尔摩斯一样把事情一件件揪了出来。墨璇心里想着，风水轮流转今年转我家啊。没想到自己被他问住的一天。对面的陈昭看着墨璇扶额使劲抿着嘴角的样子，便知道这个问题自己问对了。 “这个……只是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长的跟你差不多，然后呢，他喜欢偷偷到我这来，我每次就会逗逗他，刚刚看着你，想起了那个朋友，就嘴瓢了而已，你想太多了。” “是嘛？我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呢，你竟然会有朋友？” “你……”这句话，让墨璇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他现在终于能肯定这个陈昭就是当年的他了，这脾气，一样一样的。 “你说那个朋友长的像我，有多像？他现在在这里吗，出来见见呗！” “你能不要这么激动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现在不在这了，我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切，我就说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朋友，肯定是被你气的，你这个嘴，能损死个人！” “我损？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现在是谁在损谁！” “我这是农民在被反复压迫后出现的反抗，如果不是你的打压！我这个农民会反抗吗？” “呵，我不跟你计较，我继续睡觉！”说罢便向后仰去，拿着扇子盖在脸上。又仿佛想到什么，拿起扇子轻扔向陈昭，两手插胸，向左转去，不看陈昭。 陈昭看着他这样子，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现在你还闹脾气，你以为我会哄你？想得美！”嘟囔完，他也继续扒拉手机去了。 “墨璇，这里为什么会叫黙语堂？” “嗯？”陈昭突然冒出句话来，把躺着正舒服的墨璇惊了一下，坐起，那副神情，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神色淡淡的。似乎听进去了，但瞧着眼迷离的样子，又好像没有。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为什么这里会叫黙语堂，你这次听清了吧！”陈昭提高了音量，看着墨璇，嘴角挂着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容。 “哦，听清了。我也不清楚。” “嗯？”闻言，陈昭笑了一声。“你是这店的主人，你还能不知道，你玩我呢？” “我真不知道啊，我刚来这的时候，就叫黙语堂，我也问过羽伯，他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说罢墨璇两手一摊，嘴撇着，一脸无辜像。陈昭看他确实不知道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时，后面的门突然开了，羽伯走了出来，陈昭看见羽伯走了出来，站起，脚踢了墨璇一下，眼神朝后望去。墨璇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 羽伯慢慢走了过来，与平时并无两样，只是脸上比平时似乎多了一丝凝重。 “羽伯，怎么了，这脸严肃的都不像样了。” 羽伯向墨璇走近，嘴角抿了抿，叹了口气，说道“墨先生，有书，要自焚了……” 听到这个消息，墨璇脸上也没有了开始般的懒散样子。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随即起身向那扇门走去。陈昭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满脸问号，也跟着走了进去。 墨璇直走到门后大堂的正中央。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那张铺着白纸的桌上多了一本书。那本书也像是有感应一般，墨璇刚靠近，它就自己燃了起来。 “呼！这什么情况啊，怎么就突然燃起来了？”跟着进来的陈昭俨然被此景惊住，忙往后退去。但看墨璇一副见怪不惊的样子，他倒也没那么惊讶了。 这时屋子里传出了一阵阵嘶吼声，着实又将陈昭惊住。 “冲啊！兄弟们，打倒小日本！” “胜利就在前方，坚持住！” “狗娘养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 “建华！” 这一声声怒吼，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这间屋子里奔腾。陈昭虽第一次见这情景，被吓了一跳。但声音过后，他也放松了下来。他们两个就站在那本书前，静静地看着他燃烧殆尽，墨璇全程未说一句话，陈昭也没问他。 直到这本书烧完了，墨璇才走上前去。陈昭也走过去。他看着墨璇将灰烬一点点堆起来，用下面的素描纸包了起来。陈昭看到这里，嘴微张。墨璇却发出了声音。 “这纸是特制的，不会因为这个就烧坏掉……”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你的好奇习惯一直都有” “刚才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这本书？” “是，这是一位老兵，虽然躲过了战争，却没躲过病魔。他走了几年后，他的后代也因为当兵牺牲了。所以我一直讲他保管的很好，没想到还是……”墨璇不说话了，他就默默看着包好的纸灰。 羽伯这时也走了进来。墨璇转过去看着他。将手中的纸灰递给了他。羽伯接过纸灰，转身就走了。 “他要把它拿到哪里去？” “去它该去的地方，等了这么久，它也累了……” “这种事每天都会有吗？” “如果有的话，你怎么就只看到这一回呢，难道是眼睛不行了？” “这！你！”陈昭看着墨璇，他这时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开始的散漫，挑衅的看着他。陈昭气的真是牙都咬紧了，直接向门口走了。 墨璇看着他的背影，“果然，敢怒不敢言呢！”摇摇扇子也走了出去。 人最后的消失不是死亡，而是你在她人脑海中逐渐被慢慢遗忘。这种方式才是最痛苦的。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那么多人记得干嘛。此生宁静足矣！ ——墨璇 第10章 真的不要脸 陈昭在目睹上次书的自焚后，整天显得郁郁寡欢的。就看着木牌，手摩挲着上面的字。墨璇看他这样子，心生疑问。正喝着茶呢，随手将茶杯放下。开口道。 “怎么了，这几天怎么感觉一点精神没有，失恋了？” “什么啊，你不要乱说了。我只是上次看到那书自焚后，心里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怪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那天刚看到那书燃起来的时候，我还单单觉得只是惊奇。虽然你之前跟我讲过，没有人认领的书会自燃，但我那时也只觉得你是跟我开玩笑的，也没有当真。但那天真看了，才知道……” 墨璇突听他停下，还有一丝好奇。清了一口嗓子。开扇向后靠去。 “才知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说吧” 陈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才知道人真正被遗忘是什么感受，我不知道那位老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决定离开这世间的。当时听到你说后代全无，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再把他留住！我只经历了这一次就感觉受不了了，你以前肯定经历过不少了吧。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听到陈昭这么说，墨璇摇着的扇子停了下来。这话明显就是在为自己感到不平。从他嘴里听到这句，倒让墨璇想起了以前那位陈先生。‘墨璇，你干这些事不累吗。你看到这些事心里难受吗？’ “倒是有点想那人了啊！” “什么，你想谁？”陈昭听到墨璇突然来句这话。感觉莫名其妙的。 墨璇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只是听到你能对我说出这话，也是感到新奇的很。这就是你们说的有感而发？” “应该是吧，就觉得你有点不容易。这些事平常人看一次就够了，你一直在这里，能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啊，我又不能离开这里。有什么办法呢？” 正聊着，突然一个惊雷打了下来。给陈昭吓一跳。两人都向外看去，只见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瞬间下起大雨。陈昭刚想去关门，结果那门就不给他机会，啪的一声，它自己关上了。 “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啊？” 墨璇看着外面的雨，又想起刚刚的门。觉着这事不简单。便对陈昭说着“这雨可能不一般，你自己小心一点咯。” “什么？不一般，这是什么剧情啊？” 门被再次吹开了，陈昭这次抓住了机会，赶紧跑上去准备把门关上，墨璇也跟了上去。陈昭废了牛劲终于关上了门，但一阵大风吹过来，把门直接掀开了。看来这门不咋喜欢陈昭啊。 大雨直接灌进门里，雨水直接吹进了两个的眼睛，他们赶紧用手遮挡。这风大雨也大，像直接要把他们两个吹飞。两人只能暂时稳住身脚，尽量让自己别被风吹走了。 等风雨渐渐小了一些后，陈昭慢慢放下了手。墨璇也放下挡在脸上的扇子，低头拍着身上的雨水。 “墨璇，你快看…” “看什么，没见过下雨吗？”墨璇头都没抬一下，专心拍着身上的雨水，自己身上这套中山装可不便宜，他心疼。 “我们的店好像不是在这个地方吧？”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傻话，被雨吹傻了吗？”墨璇听着陈昭的话，感觉好笑。但还是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眼，让他也惊了。 现在的他们不是在原来的地方，这周围的倒像是民国时期，门口到处是奔走的行人。店铺对面也是一排卖菜的。店里也不一样了，不是现在的模样。更像自己在民国时期的书店。而陈昭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变了，身上穿的是墨璇那时给他漆盒里放着的中山装。陈昭看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这是穿越了吗？”陈昭回过头望着墨璇，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他却瞧见墨璇脸上竟然有泪水！ “墨璇，你怎么了？喂！”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墨璇的肩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墨璇看着前面，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这里。这里是他与陈先生正相熟的时候！“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这是怎么回事？” “哎！墨璇你怎么了，怎么不回话，你傻了吗？”陈昭双手扶着墨璇的肩膀，使劲的摇他。墨璇回过神来，垂眼见陈昭正晃着他。感觉自己快吐了，急忙抛开他的手。“你疯了吗，这么晃我干嘛！” “谁叫你一直不回我，还一直盯着前面流眼泪，我不晃你怎么可能，你看到我们站在哪里了吗！这个是什么情况！” 墨璇将泪水擦干净，清了清嗓子。虽然震惊，但转瞬就把情绪调整了回来。“这里应该是民国，我们穿越了。” “穿越！你不是在开玩笑吗，就下了场雨，就穿越了？你当这是玄幻片吗？” 墨璇懒得听他嘶吼，走出门去看了看，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们。刚下过雨，地上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雨后的清新味道冲进鼻腔，突然一股鱼腥味钻进鼻子，他转头瞧见，一个小贩在他旁边摆摊卖鱼。那小贩正蹲在地上弄他的鱼，抬头看见墨璇正瞧着他。抬手打了个招呼，脸上全是歉意。 墨璇转身回到店里，感叹到果然是那时候，连门口卖鱼的都在那儿。就是不知道那位陈先生会不会出现。刚往店里走两步，他突然回头走出店外，看着卖鱼的。急忙蹲下问他“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大哥被这问题问懵了，看着墨璇，一脸的茫然。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号啊，怎么了墨先生？” “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号，怎么会是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号，是墨璇最不想回到的日子，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最熟悉的陈先生，刚去世一个月。也是他刚刚下定决心用那禁术的那天。 “为什么不早一点，再让我看他一眼啊！为什么？” 里面的陈昭看他进来突然又冲出去，然后在门口又愣住。走了过去。 “墨璇，你怎么了。怎么又愣住了？” “哎！羽伯，买鱼吗，今天这鱼我刚捞的！” “嗯？老伯，你叫我什么？” “哎，这称呼可不行哈，我们一样的年纪。你这么喊差辈了。” 陈昭听到这话一脸的问号。墨璇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但大致能懂。就把陈昭推了进去，顺便把门关上。陈昭看着墨璇的一系列动作，更困惑了。 “你干嘛呢？今天这么多怪事让你疯了？” “我知道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 “我刚才脑袋里出现了一本书，这本书在我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而且他一直没有人领走。但是这次它有回应了。应该是想再争取一次机会，让我们回来等那个人出现，也就是为什么外面的人会把你认成羽伯。”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穿越了？还穿回了你以前的时候？” “是的，应该就是这样，但为什么以前没有被领走呢？” 墨璇想这事正想的专心，陈昭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他盯着墨璇，想说什么但好像不敢说。墨璇回神看他瞧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疑惑。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清楚。” “不是，就是你说你感觉到一本书在唤你，这本书在你刚来这里没多久就来的。那也就代表民国时期你就在这里……” “是啊，然后呢？” “可是，民国时期离2020年。中间好像…隔了一百年哎……” “然后呢，代表什么……”不对，墨璇想起陈昭不知道自己是用了某种方法一直在这店里的。穿过来太着急，忘了这一点了。 “这个……是因为，哎你不用管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你也不用怕什么的，你这么算的话确实是这样，但我没有什么坏想法。你不用担心。” “我靠，厉害啊。真有这种事，而且还被我遇上了。这运气，不得了啊！” “你…不害怕？”墨璇看着陈昭一脸兴奋，像个傻子。 “这有什么害怕的，如果你要害我。不早就动手了吗。而且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保持你这个脸这么年轻的。特别是这个皮肤，啧啧啧，简直了！” 说着上手就是一捏，墨璇赶紧将他手打开。结果陈昭另一只手又准备伸过来。墨璇一把抓住，两个人的手就这么悬着。 “你干什么呢，干嘛摸我！” “我觉得好奇啊，过一百年，还能保持这样的脸。想碰一下而已。” 墨璇一脸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看着陈昭挑眉笑道“怎么？陈先生是觉得我的脸长的好看？还想摸。难道是爱上了？” “你在说些什么！”陈昭挣脱了他抓住的手，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刚还好奇的脸上变的只剩厌恶。 “怎么，不是吗？那为什么陈先生在知道了我的真实年龄，不仅不害怕，反而这么兴奋？甚至想来摸我的脸呢！陈先生？” “我说了，我只是对你好奇而已。想看看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皮肤也没有一点变化。单纯好奇而且，单纯好奇！” “哦？是这样吗，我以为陈先生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又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忍不住了呢！” “忍不住什么？笑话，我虽然是新时代男性。没有以前那些人们的老思想，但也不代表我自己也要投身到这种新想法里面。老子直的。钢筋那种，懂吗！” “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你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差把我是曲线摆在脸上了！” “那你说我有没有说出来？” “没有，但是。你那种想法我已经看出来了。” “那既然你都承认了我没有说出来，但是又看出来我就是那个想法。这不就代表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嗯！为什么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因为你也承认了我并没有说出那句话，也没有暗示你说出那句话。但你却说已经从我脸上看到了那个想法。你两边都说了，那不就是不打自招？” 陈昭傻了，他的嘴角小幅度的扯了一下。他没想到明明是怼他的话，现在看来反而更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后还高兴的像个傻子。 墨璇看他这样子，知道他中了招，随后挑着眉，拖着腔调，语气有些欠“怎么？不小心被我说中了吗？哦！那可真是对不起啊陈先生，作为新时代的男人，没有以前那些老思想，但你不能撒谎啊。以前人最喜欢的就是撒谎，什么事都瞒着不说。要不然就是随便扯过去。但是，陈先生！” 墨璇突然向他靠近，嘴角逐渐上扬。陈昭上身向后弯去，眼神尽是躲避。 “干嘛，叫我干嘛！” “陈先生，人只要撒出来一个小谎。就会要撒更多的小谎去圆这个小谎，那这个可就不是小谎咯，而是大谎言啦！”墨璇说完突然向陈昭靠近，吓的陈昭急忙向后面退去，还差点倒了下去。幸好墨璇及时拉住了他，陈昭站稳后赶紧扯开了他的手。眼神死死盯着墨璇，像只发了怒的小豹，要把他吃掉似的。 “怎么了陈先生，我哪里说错了吗？你这眼神好凶啊，人家都害怕了呢！” “姓墨的，你是真的不要脸！” “没有哦，我只是实话实说呢。是你被人戳穿了，恼羞成怒了。呵呵呵！”说完，墨璇转头便走了。陈昭看他欠欠的样子，气的牙痒痒！ 第11章 十喜九悲(上) 最终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两步走上前去。深呼了一口气，在墨璇身后说道 “哎，我看你到哪里都带着你这扇子。这扇子是有多宝贝啊，借我看看呗！” 墨璇还没来得及反应，扇子就被后面伸出的手拿走了。他转身去，想把扇子抢回来，但陈昭向后一退，嘴角勾起。那一脸得逞的表情盯着墨璇。 “还给我！” “哎，不可能！我一直看你天天拿着这扇子和那杆烟枪，烟枪没拿到，今天就把你的扇子拿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稀奇宝贝，天天拿着不放手！” 陈昭退后两步，一边盯着墨璇防止他突然袭击，一边看着手中的扇子。啪，他将扇子打开。见扇子正面是苏轼的一首词。 《蝶恋花·京口得乡书》 『雨后春容清更丽。只有离人，幽恨终难洗。北固山前三面水。碧琼梳拥青螺髻。 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回首送春拚一醉。东风吹破千行泪。』 “啧啧，想不到墨先生心上还有人儿呢。看不出来啊，墨先生还挺放浪形骸！” 墨璇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含糊其辞 “你乱说什么，这明明是一首思乡词。什么心上人！” “不对吧，这首词确实是思乡的。但也有人说这也是等人的意思哦。墨先生，你在等谁啊？” 墨璇当然不能说他等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只好直接动手去夺了。陈昭看他要夺扇子，一溜烟就跑门口去了。在门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墨璇，随即脑袋一歪低笑。 “墨先生，不想说也不要直接抢啊。做人要学会优雅。你这举动，可难登大雅之堂呢！” “我优你二锤的雅……” 墨璇捞起袖子刚准备动手，门被打开了。陈昭向旁边躲了一步，让门不会打在他身上。 门大开，走进一位西装革履，梳油头，拿怀表的年轻公子哥。他一进门看到撸起袖子看着他准备动手的墨璇，微微吃惊，随即一笑。 “墨先生，怎么我一来就要对我动手啊。就这么不待见我？” 墨璇一看来人，忙将袖子放下。“哪有的事啊，二少爷。今天怎么来我这儿了？” “这不是这边有点事，刚好路过你这儿，原本想进去讨口茶喝，结果关门了。又听见有声音，进来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陈昭从门旁走了过来，二少爷看着陈昭手里的扇子，又想了想刚刚墨璇要动手的样子。想到了什么。对着陈昭说。 “羽伯，肯定是你将墨先生的扇子弄坏了，给墨先生气的要动手了是不是？你怎么能发生这种事情呢，小心一点嘛！” 陈昭听着这人叫他羽伯，刚想说什么。墨璇赶紧上前一把将二少爷带向茶桌。说道 “羽伯也上年纪了嘛，怎么可能那么完美呢，我也没怪他，你忙去吧，羽伯。二少爷，不是要喝茶吗，来，我给你泡茶！” 边说边转头看向陈昭，向他使了个眼神。陈昭瞧见便向暗门走去。墨璇将二少爷带到茶座。将茶泡好后端到了他面前。这少爷看见了他端的茶，连忙拿起，拿到鼻子前闻了一口，满意的样子溢出表面。 “墨先生，我就喜欢你泡的茶。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无穷啊！” “呵呵，二少爷这也太夸张了。一杯茶而已，能让二少爷用这么多好词。也是我这黙语堂的大荣幸啊” “哎，你可不要谦虚。我认识你这么久，除了你做人处事的风格，最喜欢的就是你泡的这杯茶了。你这手艺哪里来的，教教我吧？” “呵呵，二少爷，你就别在拿我打趣了。既然你来了，我这有本书，挺适合你的。你要不看看？” 二少爷听到这话，来了兴趣。看着墨璇，墨璇笑着走到书架上取了一本书。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拿到书，看着红色封面的书皮。书名《戏无所依》，虽疑惑。但还是打开了书…… 戏子终是戏子，虽然苟活。但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们说，唱戏的，不管你多出名，多少达官贵族喜欢你的戏。但你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唱戏的，永远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原不相信，但现在，我很相信。 我叫孟知秋。是孟家班的一名花旦，在我25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为了上海首屈一指的花旦。孟家班也因为我热起来的名声成为了上海第一戏班，一票难求。上海的男人都想看我的演的戏。 他们说，我不仅是戏唱的好，还有一个加分项，便是我的脸。我的脸自小就长的好看，有人说我简直就是赛西施，貌貂蝉。连我们班主也说我的好运气全靠我这张脸，我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荣华富贵，但我宁愿不要这种人生。这种肮脏的人生！ 我不是自愿到这个戏班子的。从小就被我爹为了一块大洋卖了。而我现在的班主，又从人贩子手里把我买了。我才到了现在这个戏班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班主呢，要不是在雪地里看到跪在地上讨钱的我，心中不忍。我可能在六岁那年就没了。 他看我可怜将我带了回来，原本他将我带回来只是想让我伺候他夫人。当时他的戏班子并不像现在的名气那么大，虽然有点小钱，但也只够他们自己用的。所以他常常在外招揽戏客，戏班子训练的地方就在他们自己家院子。方便了我在洗衣服时能每天听他们开两句嗓，这时间长了啊，我也就慢慢学会了。 一天，我正洗着衣服。嘴里也就唱着学到的几句戏词儿。没注意出现在背后的班主，他回家时听到我唱着戏词。来了兴趣，凑了上来，等我洗完衣服转身时。才发现他竟然站在身后，我生怕被他训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可他那眼神像发现了宝贝似的，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睛里，满是光亮！就这样，我不用在干活了，我成了唱戏的。 这戏不好学，我以前干活的时候看他们每天站在院里吊嗓子。感觉挺轻松的，怎么我学就这么累呢？ 不仅学习时的日子不好过，天天动作错了就要被打，唱错一句也要打。晚上休息也不好休息，因为被班主看重，导致让其他师姐们遭了嫉妒。在休息时还要帮她们洗衣洗鞋，捶背揉肩，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终于成为了台柱子！ “知秋！你准备好了嘛，要上台了啊！”班主扬声喊着我的名字，今天是我在国泰大戏院的第一场戏，因为戏班子大火了，国泰大戏院的为了给自己招揽热气，将我们邀过去为他们唱一出。国泰大戏院不是小地方，所以班主对这次演出特别重视。连唱的都是我最拿手的《贵妃醉酒》。虽然上台时间还有不少，但他就觉得我快迟了，一直催着我。 “马上了，不还早呢？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啊！” “哎呦，能不着急吗，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国泰大戏院啊！别人想来都来不了，今天竟然请我们来啊！”班主激动的叫着。 “这戏都唱了多少遍了，你还怕出什么问题不可？” “我当然不怕，这首可是你最拿手的。我可是千百倍的信任你，这不就是太激动了嘛！”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所有人都被戏中的杨贵妃吸引了目光，但有一人好像没有。我在台上看见他的目光并不是追随戏，他好像将我真正的当成了杨贵妃，我在台上的喜怒哀乐被他尽收眼底。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看的不是戏，而是我…… 啪！“墨先生，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啊？你怎么会让我看这书？”二少爷合上书，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看起来对这书并不满意。 “呵呵，二少爷别急。可不是我让你看的这书，是他自己选的你呀。”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相信吗，你把书看完就知道了” —— “哎呦，知秋！你真是太棒了，台下那些老爷子们掌声就没断过啊！”班主一完戏赶紧跑到后台来对着我又夸又赞的。我真是懒得听他闹我耳朵，在我刚准备出声让他停下时。后台走过来一个人。 “孟班主好啊，孟班主夸奖归夸奖。但这嘴也该歇歇吧，一直说容易口干舌燥的” 班主转过头看见来人，惊住。后又迅速调整态度，恭恭敬敬的向来人招呼。 “张二少爷，是是是，这说多了嘴确实容易口干舌燥的。不知道张二少爷来这后台有何贵干啊？” “哦，我只是先前在台下看见知秋小姐的演出，觉的很惊叹。想来后面拜会一下，不知道知秋小姐能否给个机会？” “当然可以，反正戏也唱完了，知秋。就给你放个假吧，陪张二少爷聊聊天。二少爷，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班主鞠了个躬后，就向外面走过去了。我看着这人，一身黑色西装穿的笔挺，整个人看起来就一股文弱书生气息。 “你是谁啊，为什么班主会叫你少爷？” “你不认识我？”他听到这句话时，明显愣了一下，摇头无奈的笑了起来。 “怎么？我非要认识你吗？你很厉害吗？” “额，也不是很厉害。只是我爸是中南银行里的一个股东，我是他的二儿子。厉害可能也只是我爸厉害，我沾了他的光而已！” “哦，这样啊。那确实挺厉害的，那你来找我干嘛？”我对他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回去躺着休息，这一出戏唱的我腰酸背痛的。早点回去睡觉多好。 他仿佛看出我的心思，急忙摆手回应着。“我不是要邀你去吃饭什么的，虽然是有一点那种想法。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跟第一次就见面的人就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我只是看你唱的戏。很好听，想来结识知秋小姐。虽然知道你刚唱完戏肯定很累了。但还是找了你，不好意思。” “哦，谢谢你的关心。你确实猜对了，我的确很累。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今天打扰你了，等你下次登台的时候再会吧，或者等你有时间也可以，再见！”说完，他便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叹好一个大傻子。 经过国泰大戏院的一场演出，让孟家班又上升了一个等级，连带我的师姐师妹们的表演，也看的掌声不断。当然，我依然是最受欢迎的台柱子。我的每一场戏都是座无虚席，对了，上次的那个二少爷也是按照了他的约定，每一台戏都会有他。每一次也都会在后台来找我讲话。可每一次也都是讲不了几句就走了。真的像个傻子。 “知秋啊，你和那张二少爷怎么样了？” “哦？什么怎么样，能有什么样？班主，你在想些什么啊？” “没有，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我们唱戏的，不管现在多么风光，终究上不了台面。有些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听到这，我心中不免涌起一股火来。怒声道“戏子怎么了，戏子难道就不是人吗？凭什么就要低他们一等。况且，我跟那什么少爷那有什么怎么样，我都不认识他！” 看我发怒，班主也不好说什么。叹声道“话是这么说，但戏子终究只是那供他人享乐的玩偶而已。我们成也靠他们，败也靠他们。把他们惹怒了，就没我们的活路了。” “那就自己创一条路出来，我们自己有饭吃就行了” 他见我倔强至此，摇摇头走了。 “知秋小姐，你好啊！”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那少爷来了。也不知道他一直来干什么。 “哦！不知道今天二少爷又想与我聊些什么？” “今天…不是陪你来聊天的。” “哦？那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额，就是想请问知秋小姐能否一起吃顿饭？” “怎么，突然请我吃饭。是鸿门宴吗？” “知秋小姐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每次我来找你，你都是很忙的样子。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这次你没演出，就想请你吃饭。” “那好吧！” 第12章 十喜九悲(下) 从我答应他之后，他来的比之前更勤了。也不再是像以前单单的说话，会经常邀我吃饭。我大致猜出来他什么心思，但我没有提出来，他也是装作不知道。 “张少爷可真是家大业大呢，常常包场我的演出。连每次请吃饭都是平常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那些人不配观看你的演出，那些粗鄙之人根本不会欣赏。知秋小姐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那张少爷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每次包场我的演出，我的处境会变的危险呢？” “为什么会变危险，我包场了你的演出。你只为我一个人表演，能有什么危险？” 孟晚秋看着那张二少爷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还觉得自己做的事非常完美。她已猜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叹了口气。 张二少爷听她突然叹气，眉头紧蹙，忙询问她“怎么了，是菜不合你口味？还是我又说错什么了？” “不是你说错了，是你做错了！” “你是说包场那件事？恕我实在不知这件事为什么会是错的。” “上海可不止你一个人喜欢我的戏” “我知道啊，然后呢？” “我在上海出名，可不只是因为我的戏。还有我这张脸，不知道多少人对我这张脸感兴趣。难道张少爷敢保证不是因为我的脸，就只因为戏才会对我如此？” “额，这个…”被戳破了谎言，他有些心虚。但还是迅速调整了心态。 “就算我也是因为你的脸，可这跟你的戏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真是单纯的富家小公子啊。你将我每场戏都包下，让其他的人看不了我的戏。但这其他的人里可不是只有普通人，多的是大财主。这些财主看不见我的戏，也看不见我的脸，着急啊。” “他们着急，跟你有什么影响？” “也就是说，你再包我的场。我以后就会在晚上加班，去给那些财主家里单独唱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是别人的小妾了。” “凭什么！”他猛敲了一下桌子，将四周的人都惊的朝他这边看去。他尴尬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对她说。 “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然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不知道这些，向你道歉。” “没事，这些弯弯绕绕你没经历过。不知道也很正常，只希望少爷别再包我的场子了，受不起。” “这是自然。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不如，你跟了我吧！” 孟知秋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话，虽然早知道他的意思。但她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惊愕，看着他望向自己眼神中的真诚。自己竟有动摇的心思。 “你在说些什么，我是个戏子。你竟然会对一个戏子说这些？不怕被别人听到，影响你们张家？” “怕什么，你也说了。你可能会做别人的小姨子，为什么不能做我的。而且戏子怎么了，戏子就不是人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姨太太？”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未娶妻，怎么可能是姨太太，我只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我是真心地，我猜你应该也是知道了，只是你没有问出来，我也没有说出来。 但今天说到这了，就不在藏着了。知秋，我喜欢你，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就是我一生的人。” “少爷别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跟你的。” “为什么！我是真心地” “我知道，但戏子终究只是个戏子，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看着觉得我光鲜亮丽，但也只是一个在底层讨生活的小人物，供人欣赏把玩，爱什么的，想都别想。” “怎么可能，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是，我一直是真心地，请你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他，经过这么久的了解。他的为人我已了解，他说的话，不是假话。但班主那天对我说的话，确实值得好好想一下。毕竟我除了戏子这个身份，也就只是一个脸蛋好看的女人，如今套上了戏子这个身份。只会让自己在这个上海更难立足，以后指不定就是当小妾的份儿。如果是逃，现在这个社会，跑到哪里又是不一样的结果？不如就应了他，既然他说他是真心地，那就看看他的心能真到哪里去。 “好，我相信你。你是对的，既然都是一样的命运，为什么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呢？” 从那天起，他帮我在孟家班赎了身。班主虽然不想让我走，但碍于他家在上海的势力，也不敢多说什么。其实班主是个好人，只不过我不想过这种小丑一样的日子了。走时班主对我说，我可以随时回去找他，孟家班永远有我的位置。我笑着回应了他，但我知道，这地方我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待我也确实很好，吃穿住行，样样都想着紧好的给我。也未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在他这里过了很长一段好日子。美好的梦总是会碎掉，全上海都知道张大股东的儿子带了一个戏子回家。这事把张老爷子气的不行，他将张二少叫回了家中不知道同他讲了些什么。从那天起，他的态度就变了，虽然行为上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细心，但那一丝疏离感还是被我察觉出来，我还是没有提出来。我知道好日子到头了，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但我也知道，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改变的是从他那次醉酒回家说起…… 他不知参加了什么宴会，比平常晚了很久才回来。一回来就倒在了沙发上，满身酒气。我叫他也叫不醒，只能用力将他扶起来坐好，把他的衣服换掉。他转头他看着我，迷离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喝个酒给自己喝疯了？这里嘻嘻哈哈的，干嘛喝这么多，满身酒气臭死了！” “知秋，我每次回来看见你。就觉得很舒服。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是因为今天，我爹把我介绍给他的那些兄弟，想让他们带带我，你不知道，好多人。他们全都给我敬酒，我又没办法推辞，就全喝了。” “怎么，想跟你爹一样开始做生意了？不当懒散公子了？” “那还不是为了你吗，我可是求了我爹好久，他才同意的。” “干我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爹那次把我叫回家去吗，他听到我把你赎了身，还在外面给你租了房子。气得不行，就给我一顿骂，让我把你赶出去，他觉得丢脸。但我不愿意，我在他的门口跪了一天，他终于同意了，只要我接手他的生意，他就同意让我娶你当姨太太。” 听到这，为他解扣子的手突然停住。这时我才想起，他那天回来时确实一瘸一拐的，当时我没当回事，以为是他摔着了，他自己也没提。 只是没想到他能为我做到这地步，他明明可以永远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二少爷，不用管他人的闲言碎语，自在生活。但却愿意为了我去接触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我觉得他很傻，不是一般的傻。 “你还能弄懂那些东西？” “不懂啊，但不懂也必须懂啊。虽然爹答应我你只能是姨太太，但只要我不娶其他人，你就永远是我的正妻！”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带着骄傲，脸上也笑的很灿烂。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很对，但我知，这只是他爹随便敷衍他的而已，他果然还是很傻…… 像他说的一样，之后确实全心全意就扑在工作上。可以说是，人在这跟没在这一个样子。 “知秋啊，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 “我不是在我爹的朋友那里工作吗，然后上面派了一个事，让我去外地看一个合作的商户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了？” “要出差？你爹那个朋友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啊，那个华星商场是他的，我在那里是副总，厉害吧！” “厉害，去几天啊” “可能要个三四天吧，我原本不想去的。但我爹他说多跟着出去走走，开阔眼界。要不我给你叫个佣人，这几天来照顾你，帮你做饭什么的？” “别，又不是去一年半载的，而且我也没有这么矫情。我自己出去买就行了。” “能行吗，我舍不得你。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好几天不见，不就是隔了好几个秋天了吗！” “呵呵！哪学的这些俏皮话，你在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好。就抱着那些账单。” “嘿嘿，这不任务重嘛。那我出差你要照顾好自己哈，不要把自己饿着！” “我又不是孩子，你就放心吧。” 他走后的第二天，我太无聊了。就准备上街逛一圈。幸好他给我置办的房子离商业街不远，但在我经过一条巷子时，突然冲出几个人把我套上麻袋，我刚准备喊出声，却被打晕了…… 等我在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像是书房，书桌前坐着一个人，正盯着我。看他这模样，应该是那少爷的爹了。 我身上被绳子捆着，面签前那人看我挣脱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别费劲了，你挣不开的。” 我看着他，扭头无奈的笑起来。话语平平 “我就知道，高高在上的张家。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一个戏子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他是你们故意支出去的吧？” “哼，你挺聪明。你明明可以待在你的孟家班唱你的戏，那样的生活也不错，可你就错在偏偏勾引上了我的儿子！” “勾引，你不要搞错了。是你的儿子主动找的我，孟家班人人都知道，你家儿子天天在哪里，天天跑到后台来找我说的话！” “你胡说！我的儿子，不谙世事，跑到你们剧场看戏还行，主动去找你，哼，异想天开！” “谁管你信不信，你不就是觉得丢脸吗。你的儿子，你张大老爷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唱戏的！这件事让你的脸都丢尽了吧？”我用着近乎癫狂的状态，直言不讳，挖苦嘲笑着他。 他手颤抖的指着我，咬牙切齿，胡子都气得颤动着，沉声道 “不知廉耻！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出去吗，竟然还不知悔改，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听着这话，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看着他，戏谑说着 “我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就算不是你的儿子，也会是其他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的儿子，他可是深情的很啊。他还说他永远不娶其他人，这样我就不会是姨太太了……” 他不愿再听我说他的儿子对我是如何如何的照顾，叫人将我拖了出去…… 我们这个行业，虽然不像那窑子里的苦姑娘们。但也大差不差，一辈子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下讨生活。那些大爷们看得开心了，封你个台柱子当当。不然，你就连路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谢谢你张少爷，有你陪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成消遣的目标，但我能看到你的真情。希望我们下辈子能继续我们的缘分……』 少爷关上了书，他看着手上的书。红色的书皮像是知秋轰轰烈烈的一生，明明知晓自己的结局，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墨馆长，这书……”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看着墨璇，想从他的表情上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墨璇看着他，点了点头，镇定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她。” “我以前不相信他们说的，墨馆长有神术。还一直想见见，可今天真真切切的见到了，但我却宁愿自己没有见到。原来，她真的走了…… 我回来，没有在家里看见他。就派了人出去找，从那条小巷里一位老妇的口中得知，那天看见她被几个人给绑了。我当时就知道是我爹弄出来的事。我去找我爹，他说已经把她丢河里去了！我不相信！我找了她好久，但是都没有她的消息。过了几天，我收到了孟家班主送来的一卷录像带。 是她给我唱的戏，单独给我唱的戏，《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好像早就知道我爹把我弄出去是因为她。但是她没有留我，她如果那天把我留下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为什么！她不愿意留我！”他边说边哭着，泪水从他眼中流下，滴在了书上。那泪水在书上，衬的颜色多了一丝更浓。像是埋怨，又像是安心。他把书紧紧的抱住，像拥抱她那逝去的爱人。 但书却在此时消散，化作细莹。飞向空中，他看着，双手在空中抓着，想抓住知秋存在世间的最后一点证据。他的眼泪没停过，心头的愧疚，这一刻化作泪水向人们展示着。他哑声嘶喊 “知秋，回来知秋！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该走的。对不起，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墨璇看着他，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也是想起了他的那位先生，他见了他的最后一面都是这样的绝望。一个月都没有见过其他人，他在不愿相信的时候却收到了这个消息，他又能多久走出来。 墨璇向他走去，手靠近他的肩膀。在空中停留了几秒，还是拍了下去。张少爷看着他，他自己也知道哭已经没用了，他抹了抹泪水，起身向墨璇致了礼，就向门口走去。陈昭这时也从门后走了出来，他们两人一同看着他的背影，很难，每一步都步履维艰。仿佛失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漫无目的的走着。刚消失的细莹化作了知秋的样子，她看着少爷的背影发笑，笑莹莹的脸上却留下了两行泪水。她将手搭在少爷的肩膀上，少爷似有所感应，侧头望去，好像见到了知秋，覆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雨后露出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好像是恭迎这来之不易的真相，又像是庆幸他们全新的开始，明亮又热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让他们在一起又怎么了，是会遭天谴吗？” 听见旁边的声音，墨璇转头看见陈昭。他就那么站着，让墨璇想起了那位陈先生。他第一次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身边。 “民国情爱，十有九悲。这时候的人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唱戏的在这里算得生活的乞丐，谁都看不上，谁也看不起他们。” “他们以后还能遇见吗？” “不知道，应该能吧” 这时陈昭，转过身看着墨璇，向他凑过去。墨璇侧眼看见一张大脸，被吓的后退一大步，定了定神，狐疑道“你凑这么近干什么，有话说话，别搞这些。” “我只是有个疑问，你好像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像是藏着什么事儿。这地怎么了，有事？” “别乱说，把扇子还我。”墨璇伸手过去准备抢扇子，被陈昭躲过，但还是抓住了他的衣服。墨璇往自己这边一扯，陈昭整个人被他扯了过去。墨璇一把抓住陈昭腰上的衣服，看着陈昭着急挣脱的样子，轻轻的笑，眼神带着一丝勾引和促狭。 “怎么？跑不了了，赶紧把扇子还我。” “不就是一把扇子吗，你给我不就行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把嘛。”陈昭想转个身把墨璇推开，却反被墨璇及时脱手一把抱住。墨璇一只手刚好环住陈昭的腰，墨璇比陈昭高一些，下巴抵在陈昭头顶上。戏谑的说着 “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你不是说自己是像钢筋一样，宁直不弯的吗？那这个动作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出来的呢？” 陈昭被这话羞的脸通红，急忙想挣脱开。反而因为两人站的太近，脚被墨璇绊住，侧身向后倒去，墨璇被他倒下的力带走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头着地，晕了过去。 过好一会，陈昭先醒过来。看着墨璇还抱着自己，忙将他推了过去，自己扶着脑袋爬起来。墨璇被他这么一推，也醒了，手撑地站了起来。陈昭晃了晃脑袋，看见四周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高兴的叫了起来 “哦！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一个年轻大小伙子，竟然被那些人叫羽伯，有这理吗！还有你也是，扇子还就还吗，拉拉扯扯的，还摔了，不知道痛吗？” 陈昭把扇子丢向了墨璇，墨璇双手接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手中的扇子。了然一笑，似乎知晓了一切。陈昭看着墨璇傻笑着，以为他摔着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没摔出毛病吧，不疼吗？” “哦，没事，你可以下班了。再见！” “什么？切，那我走了，明天见。” “不用，放你几天假。休息一下” “好啊，几天不用见你。感谢哈，老板！” 陈昭走了，羽伯这时候从门后走过来。看着墨璇傻笑的样子，疑问道 “墨先生，你们跑哪里去了，怎么弄的这么脏？” “羽伯，我回到阿陈去世后的一个月。帮张二少爷了他的事。你管理黙语堂的时候有回到过去的情况吗？” “回到过去，没有啊。是那个张家二少爷，大股东的儿子？” “是啊，就是他。他的未婚妻死了，我们一回去，他就找来了。” “那为什么以前没有解决，偏要现在回去解决，这种情况，前所未闻啊！” “按时间来说，那个时候。是阿陈刚走一月，那一个多月，我都没有开门。应该就是那时候错过的。” “这样，那陈先生跟您一起的。他的样子跟那位陈先生一模一样，没有被其他人认出来吧？” “说了好笑，他变成了你的样子。还被张二少爷说了两句。” “额，哈哈哈，这样。墨先生那今天吃什么” “都行” 隔了两天，陈昭出门准备买点吃的。走在美食街，他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拿着手机刷着。街上人又多，他没看清，一头撞在一个女生身上。他忙说着对不起，这时旁边一个男生焦急的说着 “知秋，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听到知秋这个名字，陈昭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两人，男生就是他在那个时候看见的张二少爷，他眼神忙看着旁边的女孩子，怕她哪里被自己撞伤了。旁边的女孩子应该也就是那天看见的知秋。 “你们真的见到了……” “什么，这位先生，您说什么？” “哦哦，不是，我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把你撞到了，实在抱歉” “哦哦，没事没事。就是我怀孕了，我丈夫怕我出事。”说完她转头轻打了男人手上一掌，怪他一天大惊小怪的。男生也不好意思，挠挠头看着陈昭开口道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确实大惊小怪了。就是…担心嘛，抱歉了！” “哦，没事没事，你们结婚了，还怀孕了。你们这么年轻！” 听到这里男生骄傲的说着“是啊，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去年跟她求的婚。这么好的女孩子，肯定要赶紧抓到手啊！”女生害羞的捂住男生的嘴，想让他别说了。 陈昭看到这里，从容一笑。两人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 陈昭看着他们的背影，阳光再次照在了他们身上。这次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第13章 你没权利去判定他人的人生 这章不是文，无论我的文会不会被别人看到，无论这篇文能不能发表，我都会把这篇文字写出来。 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是怎么了，衣食住行都有人在管，任何感觉自己眼中不满的东西，他都要拿出来评价，不考虑评价后对那位受害者的影响有多大，打着新时代人民的口号，做着封建时代的事情，你们家里是住太平洋吗？需要你来管他们，你是谁谁谁的父母吗，真以为网络键盘手是个好词是吗，是给你封了个官做吗？ 我刷到一个视频，上面写着，“家里有钱，好吃好喝的，到底怎么得抑郁症的？都是装的，不要觉得割了就是抑郁症，脸皮真厚，抢安慰的狗，滚！” 首先来说，我理解，有些朋友可能是按这位朋友说的，借这个话题来寻求安慰。但是，你有点以偏概全了，不是说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你是看着他长的吗，你经历了她的所有事了吗，你在她家里安监控了吗？凭什么以别人的出生来定夺别人以后的生活，这样偏激的文字，出现在网上，我真的想说一句，会谢。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段话。她（他）们是这个世界中的特殊人群，不要求你特殊对待，但请你保持基本的礼貌素质。 第二，最近的男权女权问题，他们觉得新时代的女性成长起来了，不再听他们的话了，不再对他们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了。把什么事情都扯到女权上来。别人穿了一个好看的衣服，随意评价别人，对方进行反驳了，就说人家开始女权。 我请问，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亲戚关系吗，能把他们扯在一起。首先，怎样穿衣是她的自由，你可以不理解，但请你尊重，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礼貌 。第二，不要什么事都扯到女权问题，为什么会有女权，中国发展这么多年，网上出现最多的问题就是 男女之间的平等。以前是男尊女卑，那些男人没说什么，甚至还很享受，现在女生站起来了，不再听他们的话了。他们不愿意了，在网上说凭什么搞男女对立，提倡男女平等。 但是，真的平等了吗，网上出现女生被家暴的视频，就会有人在下面评论说，如果是男生的话就不一样了。请问，这个视频讲的对象是谁，你在这里混淆视听什么？女生被家暴多次，报警后得到的回复是，没有实际证明能证明是男方做的。 我请问，这时候的公平在哪里？双方要离婚，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离婚，需要双方冷静一个月后在确定是不是真的要离婚。我承认，这样确实可以给那些一气之下做出的行动带来好处，双方确实可以冷静。但那些是因为被家暴而想离婚的呢？人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寻求公正，想通过法律来解脱这些痛苦，却还让冷静一个月。在你眼里是一个月，在她们眼中是百万年的折磨。男生的力气，天生就比女生稍微大一点，你眼中的打情骂俏，可能在她眼中是恶魔的微笑。 为什么会说，家暴是停止不了的，一方加害者，受害者你就算把她拯救出来她还是会回去。 你觉得她是受虐，但我觉得她是已经屈服，躯体化，不敢离开。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潜移默化的就对对方产生了依赖。这些在动物身上就叫做“驯化”。当然，不排除有些女生确实做的过分，但是，我上面说的女生，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坏事？ 都是从女人的腿下出来，她们生来就比你低人一等，她们天生就是奴隶？你是赚了几百万吗，这么自信？ 天天说“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口号喊着这么团结，对自己人这么狠。这样跟那些岛国狗有什么区别！他们是实枪明剑的跟咱们干，我们没有。但你们嘴里说出的话，就如同一把把的利刃，使劲的扎在他们心口，这样的你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针对任何一个人，如果你非要对号入座，我也不会说任何一句对不起。我针对的懂得都懂。中国是礼仪之邦，不是你能乱吐口水的腌臜地！ 我说话不好听，我文笔也不咋地，但我知道，我是个中国人，礼仪之邦，我知道，我也正做着。检察官，这篇文随便你发不发。但这话，说了，我就不会收回去，谢谢你，也谢谢各位朋友能看完我的这篇。祝你们天天开心，心想事成。文会继续更的，下一篇见！ 第14章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假期过了，又要来上这个破班了！”陈昭一边叨叨，向店里走去。刚进门，看见墨璇正坐在茶桌旁，一直望向门口，看见自己来了，眼睛好像亮了起来。 陈昭心生疑问，走上前问道“你干嘛呢望着门口，我一进门，给我吓一跳！” 墨璇听着他的话，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开口。 “当然是等你啊。” “等我？你等我干嘛啊，难道那天我有什么东西忘了？没有吧？”陈昭说着边掏掏身上的包包，又挠挠头，看着墨璇莫名其妙的。 “等你带我出去玩啊！” “出去玩？你不要跟我说，你来这里这么久，就没有出去过？” “是啊，怎么了？”墨璇眼睛一副可怜又不理解的样子，让看的陈昭都有些不忍心。没想到自己来这上班也有日子了，虽然天天都在，但下班时间也早啊，而且自己来的时间肯定不早了吧，这次还放了假，怎么他一次都没有出去过？ “你来这里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出去过？这里是杭州啊，你就没想过出去逛逛？” “嗯？杭州怎么了，没出去过就是没出去过啊，我以前有规定，不能出店门。” “不能出店门，那你睡店里？我怎么没看见这里有宿舍呢？什么规定啊，还不能出门，这么苛刻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所以走不走，今天所有花费，公费报销哦！” 这条件确实很诱人，毕竟自己虽然在杭州待了这几年，但因为这里的高消费整天为自己的钱包担心，生怕下一秒就空了。但这突然就出去逛街，陈昭还是有点难相信。 “这个算是团建？” “什么是团建？” “……” 陈昭无语了，没想到他连团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人是2g网吗？不理解，杭州好歹也是个大城市。还能有2g网的人存在，他是怎么活下去的啊，他扶着脑袋摇头。 墨璇看着他一会又摇头，一会又在那儿叨叨，还时不时给自己传一个眼神儿，他感到无奈。 “团建就是，公司定期组织的活动，像什么一起吃个饭，郊游什么的。” “哦，那定期是定多久？” “有些一个月一次，有些几个月一次，有些发了工资后就去，但是发工资的时间也不一定。” “哦，那就算是团建吧，今天就玩一天。” 墨璇起身准备出门，但陈昭却伸手给他拦了下来。他停下一脸疑惑，看着陈昭，陈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犹豫开口道 “你就穿这个去啊，这不好吧？” “对啊，这个怎么了？我这一身可不便宜啊，单这上面的蟒都绣了三月，还是五个人一起绣的。” 墨璇这一身确实不便宜，藏蓝色的立领盘扣长衫，上用立线绣绣了一条蟒，从上蜿蜒至下。显的人大气，但他的金丝挂链眼镜将他的眼睛放大，手又拿着烟枪，反倒像个打扮好的狐媚子，好像不适合啊！ “衣服没事，但是你穿这身衣服出去。就有事了。” “能有什么事？” “人家会以为你是个傻子，这年头谁穿长衫啊，还以为你不是这时代的人。不对，确实不是，但你也不能这么穿，我站你旁边太尴尬了！” “但我好像也没其他衣服了。” “算了，你手抬高，我看看大致的身材，去给你买几身算了，钱你报销哈！” 听到陈昭这么说，墨璇眉眼弯弯，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配合的抬起手来，像哄孩子一样回了他一声。 “好！报销！” 陈昭大致看了一下就出门了，在门口他突然停下，朝里喊着 “你在这里等着哈，我马上就回来。” 墨璇躺在摇椅上，喝茶向陈昭招手，叫他快点去。 确实没多久，回来了。大包小包的提老多，放在地上。墨璇探头一看，好家伙！光是衬衫就七八件，短袖也是一大堆，还有什么牛仔衣，风衣，什么季节的都有。还有裤子也是一大堆。墨璇手勾了只鞋起来，对着陈昭道 “连鞋都要买吗？还有这鞋，这什么鞋啊？鞋跟这么厚，前面也这么厚。” 陈昭看他拿着一只老爹鞋，无奈的抹了把脸。这人连这鞋都不知道，他一天都在干什么啊！ “这叫老爹鞋，穿上能增高！”陈昭指着这鞋，眼睛忽闪忽闪的。像小孩子做对事希望得到夸奖一样。 墨璇看他这样子，把鞋扔给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拿了件白衬，黑色小脚西装裤，小白鞋，便往密室走去。陈昭看着手里的鞋，看出了墨璇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撇撇嘴，放回袋子里。 “你看我这腿，还需要增高吗？” 陈昭寻声望去，墨璇从密室中走了出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衬黑裤，但显得这人十分清新俊逸，若不是那狐眼，这妥妥的白面书生啊！他说的也对，一米九几的身高，腿的比例又分的很好，还要什么增高鞋啊。陈昭想着，自己这些衣服果然是买对了，不花哨，素净简洁，这人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啊！ “怎么，被我帅到了？怎么都不说话？” 墨璇见陈昭不回应他，便走到他面前。竟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来。凑在他的耳朵旁轻声细语。 “是不是想承认爱上我了？” 陈昭被这话惊住，推开墨璇向后打了个趔趄。眼神流出的不安和紧张，全被墨璇看在眼里。他刚想再上前一步，陈昭立马抢先说 “哎！站那儿，你有病啊，突然凑过来干嘛，这大白天的，被别人看见，让人诟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惦记。我只是问你句话，你在乱说些什么？” “你！谁讲话凑别人耳朵旁讲的。懒得跟你扯，你怎么换了一副眼镜？原来你还有其他的啊。” 墨璇这副眼镜与原来那副大差不差的，可以说就是少了链条，与他这身衣服也是挺适合。 他抖抖肩应允 “我戴那副链条眼镜只是单纯因为身上没有兜，眼镜取下来没有地方放。这件衣服有胸袋，眼镜可以放这里，就戴这个咯。而且我其实也不喜欢那副，链条长长的拖着也不舒服。” “……额，你还真是随便啊，不是要走吗，这会可以走了吧？” “好啊，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门，但墨璇没发现的是，陈昭在刚才他在自己耳朵旁讲的话，让陈昭的耳朵到现在还红着… 两人在街上走着，虽然只是平常走动。但两个人的帅脸，还是引得旁人驻足而观。陈昭看着那些停下来看他们的人不禁对墨璇感慨 “墨馆长，你还真是人气爆棚啊。你看看这些人，都停下来望你呢！” 墨璇左右看了看，又自顾往前走着，嘴里调侃道 “是啊，毕竟连陈先生都能大白天对我拉拉扯扯了，这些人只是用他们的眼神对我表示了赞同，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谁对你拉拉扯扯了，你不要乱说，那只是你非要抢扇子，我没挣脱反而还被你绊倒摔地上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说我！” 陈昭气鼓鼓的对反驳他，墨璇看他倒打一耙，语气悠悠，直接戳破 “好像是你先把我扇子抢了，我想拿回来才上手的吧，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你！反正就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来抢，我能摔嘛，我没找你算工伤已经很好了吧！” 墨璇被他的胡言乱语逗笑了，他眉眼轻挑，语调拉长缓慢 “好，给你，还有那些衣服鞋子，好像也该给你发工资了吧？一起都给你，你回去就去找羽伯，把卡号给他，他到银行给你打钱。” “就不能微信转账吗，而且打钱也可以在微信上弄啊！” “那你要去找羽伯！” “……你是老板，为什么要让我找羽伯，他是我们的管账先生？” “算是吧，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是什么？！”陈昭语气急切，他感觉墨璇会说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墨璇看到他那炙热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抛出一句话。 “我没有手机。” “什么！” 陈昭这一声吼，周围一圈的人都朝他们这边望过来，他看到这些眼神后，忙拉着墨璇快走了两步。随后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璇，口吻委婉 “你没有手机？你一天待在那店里竟然不用手机，那你一天都在干嘛啊？” “这很震惊吗？” “超级震惊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一个店的老板，经历的事比我一辈子的都多，你怎么可能没有手机？” “我觉得没用啊，还不如睡一觉，喝点茶呢。而且虽然见过的人多，也确实有人找我要你说的什么微信，但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陈昭看着墨璇，眼神透露关怀，语气温和稳定。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着 “你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啊！” 墨璇满脸疑问，不理解他说的什么。 “那要不要带你去买一个，你联系别人，联系我方便？” “是你想联系我吗？” “你想多了，我不想某个老板想让我回去加班的时候，因为联系不上，第二天扣我的工资！” “好吧，你帮我买。” “可以啊，你报销，跟我走吧！” 陈昭蹦跶的向前走着，墨璇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和嘴角都弯了起来，慢慢跟在他的后面。 “哎，你要买那个牌子的？” 墨璇看了一下柜台里的手机，眼花缭乱的，看向陈昭，陈昭发现他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抹了脸上一把。没发现有东西，便问墨璇 ”你看我干什么，问你要那个牌子的？” “你用的什么牌子？” “我当然是用华为啊，支持国产，我们都在行动！”陈昭一脸骄傲的看着墨璇，墨璇笑了一下。回他道 “那我也用华为吧，要最新款的！” “好的！那麻烦把你们新款的华为拿一台出来吧。” “好的我们有雅川青、南糯紫、雅丹黑、白沙银，请问两位要那个颜色？” 听罢陈昭望向了墨璇，墨璇看着摆在柜台上四个颜色，看了看，随后对营业员说道 “两个白的一个黑的吧，白的拿一个不用打包，直接拿走，剩下的都装起来。” “好的。” 听到墨璇说拿三个，陈昭眼睛都睁老大，像要把墨璇盯死在墙上一般，他话音轻颤 “三个！你买这么多干嘛，我不是说你穷哈，就是你不觉得你买多了吗？” “一个拿个羽伯啊！”墨璇语气平缓，不假思索。 “那还有一个呢，你不会要用两个吧。也是，现在用两个手机的也不少。” “还有一个给你啊！” “什么？给我，你疯了吧！” 陈昭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璇，但看着墨璇那真挚的眼神，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墨璇看着他的表情转换的好快，像看变脸一样，揶揄道 “怎么？是钱不够了，你不要开玩笑哦，都已经打包了。” “怎么可能，我还是有存款的好吗。这个还是出的起的，倒是你，干嘛给我买手机，无缘无故的。” 墨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 “就当你入职给你的奖励！” “神经病” 陈昭给了他一个白眼，拿着打包好的手机，又给墨璇办了一张卡，装在没包装的手机里，边走边帮墨璇弄好，全部都弄好了过后，拿给了他。 “给你，我已经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到里面去了，还有微信什么的都给你弄好了，还下了一些消磨时间的软件，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对于你给我买手机这事呢，我就把你的手机壳给你包了，不要太感动哦！” “哦！你说的手机壳就是外面套的这个壳子吗，我记得他不是送了一个吗，还要买吗？” “你说那个透明的？那个多丑啊，给你买个好看的。” “好吧，你还准备的挺全，电话号码和微信都加上了，弄的挺快啊陈先生。” “我只是后面懒得加，这会先给你加上而已，你乱想什么？” “好的，我乱想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嗯…，要不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好！” 餐馆里 “你怎么不带我去个好点的，我报销还来这种小馆子，好吵！”墨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叽叽喳喳的，脸上有一丝不悦。陈昭看着他这样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用手机了，单纯怕吵。也只能慢慢解释咯 “你想多了，这种吵闹的馆子才是正宗的，你去那种高大上的，还不一定有这些好吃。你要吃什么？” “嗯，我好像听羽伯说过，杭州有道名菜，叫西湖醋鱼，来个试试呗！” 看着他现在好像兴致勃勃的样子，陈昭呆坐在原地。他不想打断他的美好时光，但也不想一会被他说自己没提醒他，最后，他还是视死如归般的开了口。 “额，这边建议点其他的。这道菜不建议点呢亲！” “你干什么，你这说些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这菜是有毒吗？”他感觉陈昭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的这句话，而且表情十分的无措，什么情况！ “西湖醋鱼这道菜确实有名，但不是因为好吃才出名的……” “不是好吃菜出名，难道是因为难吃？” “是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有多难吃，来一个吧，其他的你自己看着点，喜欢吃什么就点！” “唉，还是没劝住你啊？”陈昭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那我就点了。” 两人稍微等了一下，没多久菜就上齐了。在上西湖醋鱼这道菜时，原本是放在陈昭那边的，但他等菜一上完，立马移到了墨璇面前。墨璇看他这动作，觉得好笑，出声问道 “怎么了，这鱼要咬你啊，像见到什么怪物一样！” 陈昭笑笑不说话，只是伸手指向那盘鱼。然后看着墨璇，让他吃。看他这个样子，墨璇更不信了，拿起筷子朝那鱼就夹了一筷子，然后放进嘴里。陈昭也一直没动筷，就盯着墨璇吃他的鱼。 墨璇兴高采烈的夹起鱼，放进嘴里，但刚放进嘴里他就呆住了。后面感觉好像不信，还仔细的嚼了几下，最后认了命，费力的咽下后，呆呆的看着陈昭。 陈昭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就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想到这人真装，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吞下去了。 墨璇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会才知道他被耍了。先前他还疑问怎么刚上菜就移到自己面前，原来他根本没想动！这时肚子都快笑疼的陈昭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了好几口气才对墨璇问到 “怎么样，墨先生，这鱼好吃吗？” “你就是故意的，肯定是这馆子就做不好这鱼，你才不让我点。我硬要点，你就一直准备看我笑话。挺会玩啊，陈昭！” “哎，别别别。这可不怪我，这西湖醋鱼在哪里都是这个味儿，这就是正宗的。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喜欢，我还特意点了条小的。谁叫你不信我的。”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你这是在报仇吗？” 陈昭确实有点这想法，现在看墨璇吃了瘪。心里确实挺高兴的，但看墨璇好像还有点委屈，心里的高兴好像被难受给挡了，忙想着怎么哄哄 “啊呀，我不是故意的。那就别吃这个了，吃其他的，其他的我敢给你保证，绝对是好吃的！相信我！” 陈昭把西湖醋鱼从墨璇面前移走，将他点的菜，都移到了墨璇面前。起初墨璇还有点犹豫，但看到陈昭兴致勃勃的眼神，还是尝试了一下。 果然不错！陈昭看墨璇将每个菜都尝了一遍后，眉眼舒展开，就知道他肯定喜欢，两个人就这么吃了起来。 “哎，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好像叫什么犹余吧？你们是没有联系了吗，好久没看见他了。这次怎么不带他一起来？” 正在吃饭的陈昭嘴里还嚼着东西，他这么一说，忙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回他 “哦，是叫犹余，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为什么？” “不知道，前几天走的。说不想在这边发展了还是什么的，现在就我一个人住。还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难道你们以前是住在一起的？” “是啊，他是我兄弟，当年一起到这里来打拼的，我们一起住了三年。” 陈昭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墨璇好像有点不开心，脸蛋严肃着。他轻声询问道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吃饭吧。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昭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吃饭。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对墨璇问道 “哎，问你个事。我经常听到你和羽伯在讲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也姓陈，他到底是谁啊？” 墨璇伸向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陈昭 ，没有说话。陈昭被他这举动吓住了，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墨璇一把将他手打开，这时候他说道 “你真的想听吗？” “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这个人有多大的权力吗，你就这么难说出口？”陈昭话语里充满了暗示，墨璇看着他这样子，知道他今天必须要说了。 “其实我和羽伯经常讨论的陈先生，就是你，也可以说，是前世的你。”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的？” 墨璇将他与以前那位陈先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陈昭说了出来。陈昭听得一愣一愣的，都不敢相信墨璇说的到底是故事，还是经历了。 “你是说，你在民国时期和我相识，但因为一场意外，我死了，然后你就为了我的一句让你等我，就等了一百多年？” “是啊，很玄幻是吧，你肯定觉得我是瞎编的，但这就是真的。”墨璇苦笑道。 “他有这么好吗？” “你说什么？” “我是说以前那个我，有这么好吗，好到你竟然用禁术，就为了他的一句话。” “有，是他让我真正走出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想到要走出这间书馆。” 陈昭越听，手中的筷子被捏的越紧。他不知道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坐在墨璇面前的。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他觉得现在自己像替身，墨璇也是因为自己像他才会接近自己吧？ 墨璇看陈昭突然停了筷子，询问他怎么了，陈昭忐忑的说着 “所以你现在是在把我当成那个陈先生？” 墨璇想了想，慢条斯理的陈述着 “怎么说呢，最开始确实是这个样子。羽伯也说你跟那位很像。但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们完全不一样，你更活泼，开朗。他更爱自由，虽然他很喜欢在我这里待着，但我知道他是被约束惯了，在我这里偷懒而已。而你，更理性，不会因为某些小事烦恼。但也会因为一些不平事献上你自己的想法，尽管没有向大众说出来，但你让我知道了。所以，我现在是把你当成你自己，新的陈昭。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我以前很怕这句话真的实现，那就证明我真的永远都见不了他。但现在见到你之后，我知道见不了他了。但却我见到了一个新的陈昭，一个独一无二的陈昭！” 陈昭听到这一段话，好像一瞬间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又好像是心中有一片湖水起了涟漪。反正感觉暖暖的，他赶紧调了一下坐姿，很端正，伸出手来，对墨璇说道 “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墨璇，墨馆长，我叫陈昭。” 墨璇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想起了那位陈先生第一次见他也是朝他伸出了手。但当时他并没有回应他，现在看着这只手，他眼眶红红的。但还是调整了状态，也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陈昭，陈先生，我叫墨璇！” 第15章 一副有颜色的眼镜(上) \"墨璇，你可真是有钱啊！\" 陈昭拿着手机，从密室走出来，看着墨璇咬着牙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墨璇在摇椅上躺的正舒服呢，听到陈昭说话，他转头望向他那边，语气懒散 \"怎么了，是给少了？\" \"什么给少了，是给太多了吧！五万，一下子给五万，我都怀疑是不是羽伯不小心点错了！\" \"有钱还不好吗，又不全是工资，你昨天不还帮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吗！” \"那也不至于给这么多吧，昨天给你买的加起来顶天也就三万吧，难道我的工资是一个月两万多？\" \"唉，你直接说少了还是多了。\" 少了还是多了，听这话陈昭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人是多有钱？一出手就五万，先前还跟我哭穷，这人是真不要脸啊！ “那你最开始的时候还跟我哭穷？” “好玩啊！” ……… 陈昭是没话说了，这下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钟意自己的衣服，说什么值大价钱。原来是真的，这人是真有钱。就是这衣服品味，是真不行啊…… 陈昭走到墨璇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突然凑近他。墨璇抬眼一看，顿时被吓的惊了坐起，心中不悦，对陈昭说 \"你干什么，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 陈昭见他这样子，知道是被吓到了，不开心了。手挠挠头，笑嘻嘻的。 \"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我就是想问你那个手机弄懂了没有，有没有不懂的，会打字吗？微信会用吗？\"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么多问题，哪天问你的时候不是嫌弃我什么都不懂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时候没搞清情况，以为你说的都是假话，现在说清楚了，我觉得你真的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来帮助你了！\" \"呵，谢谢你了。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你们那些什么新梗，但打字这些我还是会的。羽伯教过我，而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哟，那就对不起咯。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呢！” \"……你滚吧，谢谢！\" 陈昭见自己终于扳回来一局，心里别提有多美丽了，他正准备继续出手的时。墨璇手指向他的后面，陈昭向后看去 一个女生走了进来，陈昭看见走上去打招呼。 \"你好啊，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看见有人招呼她，笑着回应他 \"你好，我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今天没课，出来走走，看见这附近有个书馆，就想进来看看。不好意思，好像打扰你们了！\" 陈昭刚准备说没有，后面响起了声音\"这位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这是我的书馆，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员工，有点傻气，不用管他。” \"哎，对对对！我是他的员工，有点…!哎不对，姓墨的，你说谁傻呢！” 陈昭跟女生解释，反应过来转身朝墨璇吼去。墨璇看着他笑了一声。那姑娘看着陈昭朝的样子，或许是感觉墨璇说的是对的。从陈昭旁边绕了过去，走到茶桌旁坐了下去。 陈昭看姑娘从她身边绕过去，直接走到茶桌坐下，跟着走上前去给女生倒了杯茶。 女生接过茶水，向陈昭道了谢，拿起喝了一小口，应是感觉这茶好喝吧，女生的眼睛都亮亮的， 她开口向墨璇问到 \"墨馆长，你这书馆是什么时候开的啊。我这里上学这么久，从来没见到你这书馆哎！ \"呵呵，我也是刚搬来没多久。而且我装修风格迥异，这看着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是间书馆。所以姑娘没看到也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里有心理学的书吗。我是学心理学的！\" 墨璇坐了起来，将女生杯子里又添了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当然还有旁边的陈昭。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我这啊心理学的书倒没有，适合你的倒是有一本，想看看吗？\" 姑娘来了兴趣，眼睛发亮。忙回应着\"好啊好啊，馆长还能看出我适合哪本书，馆长好厉害！'' 墨璇笑着没说话，起身往书架走过去。陈昭看着女生，又向后看了一眼墨璇。扶着脑袋叹了口气，这就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吗，确实好骗啊！墨璇也是，这么会哄小姑娘这以前是调戏过多少良家妇女啊！ 墨璇将书拿了过来，递到女生手中。女生拿到书心情好的不得了，马上就翻开来看。 《有心不从》 『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偏见，你没有顺从他们的意思。你就说异类，异类在他们眼中是不能存活下去的，所以你就会受到排挤…… 我叫歆玉，一个从小生活在暴力和黑暗里的孩子。虽然我是个女生，但我从小受到的苦并不比那些男生受到的少。 我是单亲家庭，一岁多的时候我的老爹便因为车祸没了，整个家里就剩我的母亲和哥哥相依为命。不知道是我母亲因为那事受累刺激还是什么的，从小对我非打即骂，随便因为一些小事就给我一顿。 但哥哥不一样，他是被宠出来的孩子，他要什么都会买给他 ，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原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是如此了，但上了高中后，我看到了属于我生命里的一束光…… 开学第一天 “哎，歆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真的好巧啊” 这人群里叫我的，是我的小学同学，齐爱。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在小学的时候便造谣我偷了她的东西，我被孤立了整个小学时期。到了初中才有了自己的朋友，如今在高中又碰到了她，真是晦气！ “哦，齐爱，挺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她跑过来一把揽过我的肩，笑嘻嘻的对我说 “是啊，我也觉得好巧呢！没想到你跟我是一个高中。整个初中都没有见到你，真是可惜啊。你在初中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啊！” 我看着她那张恶心的嘴脸在我面前晃着，心里就感到反胃，小学的事情她明明知道不是我，却还是坚定自己的说词。现在又跑来跟我嬉皮笑脸，呵！真是会做人！ “我好像也没有看到你有朋友陪你一起，一我也没有呢，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推开了她的手，拍了拍肩膀，表情厌恶，冷眼对她说着 “不用了，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 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意。但很快又变为满脸的笑意，朝我撒娇。 “为什么啊，一个人多无聊啊。我们就一起嘛，好不好嘛！” 我不愿在听她讲这些废话，装模作样的，直接走了，她在后面使劲喊我。我一个劲往前走，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女生，直直的撞了上去，女生被我直接撞到了地上，我赶紧扶她起来，询问她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有没有受伤？” 她一直捂着屁股，稍微缓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的脸，感觉好可爱，她看着我，挣脱了我的手，缓过神来。我知道她将我当成了男生，我笑着给他解释 “把我当成男生了吧，我不是，只是剪了短发。你有没有摔到哪里？要不要扶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就是被吓到了，还以为你是个男生……” 我从包里掏出两颗糖，递给了她。脸上挂不住，慢吞吞的说道 “那这两个糖给你，你如果后面发现了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是高一 (2)班的歆玉，再次向你道歉！” “好的,我叫唐玉，是高一(5)班的。真巧，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玉字，我这边还有事，那就再见了！” 她跑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着好有朝气的一个女生，唐玉… 后面也没见那女生来找过我，应该是没事吧，李爱也没来找过我，真是双喜临门啊。 这时候一个粉笔飞过来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捂着头吃痛，讲台传来一声怒吼 “歆玉，你在想些什么！那外面的帅哥很多是吗，要不你出去看，能看到更清楚一点！\"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在上课，我看着老师，她的眼睛里全是怒火，周围的同学也在嘲笑，最后我还是站在了外面。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果然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人生才是最美好的。 “ 你看那个人，不是一（2）歆玉吗，怎么又站到外面来了？\" \"这不很正常吗，她每个星期都要在外面站个三四回，这都见怪不怪了！” 这些人就喜欢看别人的热闹，嚼舌根。也不知道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都像四五十在家门口天天胡言乱语的长舌妇一样。我一一回应了她们每一人一个白眼，但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那天被我撞倒的唐玉，她穿着校服。跟她的朋友们聊的很开心。她也看见了我，好像很开心，走了过来，手在兜里拿些什么，好像是糖。 \"终于见到你了，虽然我们就隔了两个班，但遇见你可真不容易，你怎么站外面来了？\" \"额，没什么，你们是上体育课？\" \"是啊，你肯定是犯错了。老师才叫你站到外面来的吧，不过你们那个老师确实挺凶的，她教我们地理！\" 她朝教室里看了一眼，柔柔的语气听着面前的人好像不是高中生，而是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 我有点挂不住脸，眼睛一转，装作要揭发他到模样恐吓 \"肯定是惹她了，才会让她把我吼出来啊，你这么说她，让她听见了，你肯定也跟我一样的下场！\" 她听我这么说，以为我是要告发她，着急了，眼睛里面竟涌出些眼泪来。我知道玩脱了，连忙解释 \"我乱说的，不是真的要告发你，我脑子不好，乱说话，你吓到了，不好意思啊！\" \"歆玉！你站在外面都不消停是不是，消停不了就给我蹲马步，我看你人累了还有没有力气再张开你那张嘴！” 我赶紧拿了张纸将他的泪水擦了,又哄了哄她，觉得她情绪好了一点,便对她说 “对不起,我再次向你道歉。一会中午请你吃饭好不好?你朋友在那边等你呢,快去吧，中午放学了我来找你。”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的嘴角上移了几分,知道是开心了。叫她赶紧去上课,我还是继续站在教室门口，站了一节课。 铃~~ ‘终于下课了，我们去吃什么，一上午的课饿的肚子都要饿瘪了！’ 我在外面站了一节课，虽然每个星期都会有这么几次，但这脚还是受不了。对了,还要去找她呢! 我赶紧下了楼,这学校人太多了，都在楼梯口挤着，现在出也出不去，回也回不了，真是麻烦。 我努力的想挤出去,刚好就松开了。还在想到哪里去找她，刚好看见她就在前面没多远，她也看见我了，朝我摆手打招呼。 阳光在这时候也打了下来,刚好照在她的脸上,周围的人都在奔走，只有她在原地，笑着，看着就像刚下凡间的小仙女，与周围的烟火气不一样，她更灵动，更轻巧。 “你怎么才来啊,我原来准备去找你。但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啦！” “你在这里等我也好，如果错过了，你碰到那个凶巴巴的老师,就被逮住了!” “你！你如果又提这事，这饭我就不吃了！我走了！” 她转身就想要走,我赶紧拉回来，她嘟着嘴，给了我一个白眼，我笑着慢慢对她说 “对不起啦，我不该拿你打趣。我们快走吧，一会没位置，就要站着吃咯！” 她不情不愿的被我拉着去了食堂,到了食堂，我直接把饭卡拿给她。她报复似的点了一大堆，看她那样子，像是我犯了滔天大罪,她要借这机会好好收拾我。 等我端着我的过去,她才看我点的很少。还以为她把我的钱花完了，犹犹豫豫的开口 “你怎么只拿了这么一点，是我把你的钱花完了吗？” “呵呵，没有！我单纯吃的少而已。倒是你，点了这么多，要吃完哈。粒粒皆辛苦哦！” “什么啊！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啊！” “那就跟我没关系咯！吃不完你为什么要点呢，不仅浪费我了的钱，而且农民伯伯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就是这么被你糟蹋的？” 她看着餐盘里的菜，眉毛都快揪到一起了。我知道吓唬住她了，便把她的餐盘朝我这边移了过来，当看见我把她的菜直接挑走一半的时候，她眼里的星星快把我闪瞎了。她也一瞬间恍然大悟，用筷子指着我说 “你原来是故意的，我还说你怎么只拿这么一点菜！原来是知道我吃不完，还唬我，你可真不是个好人！” “谁叫你拿那么多的，你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报复也要看自己的能力的，你看你，瘦的像个猴子一样，谁都能看出来你吃不了，刚刚你打菜的时候，那个阿姨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你还傻乎乎的什么都要，不让你长点记性！” 她被我的话堵的没办法狡辩，只能对着她的饭撒气。大口大口嚼着，我觉得她吃的不是饭，是我！ 这时旁边出现了一个熟悉又让人厌恶的声音。 第16章 一副有颜色的眼睛(下) “歆玉，好巧啊。又碰见了，原来你也是会在食堂吃饭的，那我以前怎么没看见你呢？”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搭理她，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敷衍了她几句 “这食堂这么大，能碰见你也是挺大的缘分啊，孽缘！” 我最后两字咬的极重，我知道说这些不会让她远离我，但恶心一下她也是好的。她见我还是一样的不愿理她，倒也无所谓，转头盯上了我对面的唐玉 “咦，歆玉。这是你叫的新朋友吗，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我刚准备出声，她自顾自的招呼起来了 “哦，我叫唐玉。” “哟，唐玉，歆玉，你们两个挺巧啊。哎，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我们歆玉啊，我跟她是小学同学，她啊，因为小学的时候犯了点小错误，让她一个小学时期啊，都没有人愿意亲近她。现在好了，她终于找到朋友了，我可真是为她高兴啊！” “姓李的，你tm说够了没有？” “哎，歆玉，你怎么骂人啊。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就要因为小学哪点事情对我恨到现在吗？” “你再这么乱说，小心劳资拔了你的舌头！” 我压低声音淡淡的蹦出几个字，显然她两个被我这句话吓住了，但贱人就是贱人。这几个字还不足以让她退缩，反而借势发挥，对唐玉说着 “唐玉啊，你不要害怕，我们小歆呢，有时候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跟她正常聊天还是可以的，但我建议呢还是隔点距离，因为她发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 她这句话表面上看着是对唐玉说的，实际是对我进一步的挑衅。真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贱人，恬不知耻！ 在我快控制不住想发火时，唐玉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我看着他的动作感到疑惑。她却眼神向我示意，接着她对李爱说着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觉得我能忍受她的脾气，歆玉，你吃饱了吗？该走了。” 我原本想对姓李的骂两句，但她把我的盘子也拿着，强制拉着我走了。我只好跟她一起走，顺便把盘子一起拿了过来。 “你刚刚干嘛拦着我，那个贱人我早就想收拾她了。” “她不是说了吗，你发起火来脾气很爆，要离你远一点，所以我把你拉走了，离她远一点啊！” 我以为她相信了李爱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是不是对刚刚的自己感到窝囊，心里一股怒火燃起来，转头对她厉喝 “那你怎么不离我远一点，我脾气确实爆，小心连你都欺负！” 她被我的话吓住，我也发觉自己将气发在了她身上，但我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转身便走了。我走时她站在原地还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件事过了好几天，我没在我们班门口看见过她，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只要她出现，我肯定能看见，但是没有…… 我们的教学楼每一层楼都有左右两个出口，但是去食堂那些地方，从我们这边过去更近。我也没有去找过她，虽然我知道不该把气发在她身上，但我就是不想找她认错。 “歆玉，外面有人找你！” 一声呼喊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没有走出去，而是叫她个同学喊找我的到窗户边来，我懒的动。 等那人走过来我才发现是她，她眼神瞟闪，不敢正眼看我，步子慢吞吞，两只手在衣服前面互相绞着。 我也坐了起来，理了理头发，等着她过来，我们就在窗旁边，她在外，我在里。她站我坐，都没有说话，谁都不好意思先开这个口。 “你……” 我们同时发出了声音，她不讲了，让我有点尴尬，我清了清嗓子，还是开了口。 “那个……那天不好意思哈，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只是被气昏头了，看着谁都像骂一句，就算当时路过一条狗，我都会对她来一句的。” 我这句话让她眼睛闪现出疑问，用手指着自己。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见她语气里带着些无措和询问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就是跟出气筒，还是一条狗？” “……”　好像越说越乱了，这脑子也是比嘴快。 她看见了我的脸上的尴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她没那个意思，但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我们很默契，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我交到了一个朋友，她找到了一个保镖。上学放学我就跟在她身后，帮她背着书包。她像个小孩似的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好几次让我感觉像带了一个孩子。 食堂 “哎，上次的那个叫什么李爱的，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啊？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那就是一个神经病，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把李爱在小学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了很气愤，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哪里碎碎念的说着李爱，但她突然停下，试探的问了我一个问题。 “那你小学时期，真的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吗？初中呢？” 我停了停手中的筷子，她看我停下了动作以为是自己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便没有进一步询问，只顾着吃饭，但我想了想还是开口对她说 “差不多吧，小学是整个时期都没有朋友 就算有也会被那个李爱在她们耳边胡言乱语的，后面她们就不会理我了。 初中还好，有几个能说话的，但交情都不深。其实我觉得还好，有没有都一个样子，习惯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点小可怜。不过现在好了，你有了我，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她很高兴，高兴的连嘴角上沾了米饭都未曾发觉。我伸手去帮她摸了下去，她征征的看着我，我看着手中的米饭，轻笑了一下，调侃道 “你不算是朋友，你算个孩子，跟你在一起，我算是幼儿园园长！” “什么嘛，你才是孩子，我15岁了，可不是孩子了。” 我扒着饭，随口胡诌绉 “是啊，个子还没人家肩膀高。在人堆里都看不见脑袋在哪里。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说出去谁信呐！” “你！过分了哈！” “好了好了，对不起，快吃饭吧，还要回教室补觉呢！”我连忙应声道，她见我及时道歉，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家 晚自习的课还算轻松，没在学校耽误就回了家。刚进门就看见我哥躺在沙发上玩着游戏，嘴里一直大喊着，冲，赶紧上之类的。我看着心烦，转身就回了自己屋里，刚把书包放下，后脚我妈走了进来，她看着我，伸出手来，我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她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懵了，她恶狠狠的说 “我今天放在房间里的一千块钱是不是你给我拿走了，赶紧给我交出来！” 我一时被打懵了，心里不服气，直接跟她吵了起来。 “谁拿你的钱！自己不知道放哪里了，干嘛来找我要，我就没见过你的钱！” “还敢狡辩，这个家除了你，还有谁会拿我的钱。小小年纪不学好，动手动脚的，赶紧给我拿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我捂着脸，眼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是她女儿，更像是一个外人，一个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外人！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拿你的钱，我也不知道你的钱在哪里！” 她也没有多话，直接拿起棍子给我一顿。然后又在我房间里乱翻，最后实在没找到那一千块钱。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语调生硬 “找到了吗，看见在哪儿了吗。没找到就随便翻别人的屋子，你懂隐私吗？” 听到这话，她反而又给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说 “你哪来的隐私，你人都是我生的，你还有隐私！要不是六岁那年我带你去做了心脏病的手术，你还能活到现在，还跟我谈隐私。 我告诉你，这钱除非不要让我看见了，你要是让我看见了，我弄死你！” 说完她直接出去了，我的房间门被她甩的砰响。我捂着已经红透的脸，嘴角已经被她扇出一丝血口。 眼泪从刚才起就没停过，原来他还知道我有心脏病。 我从小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六岁那年碰上国家的好政策，免费给心脏病的孩子们做手术，我是其中一个。其实不靠国家我也能做的起，但我妈就爱占便宜。 虽然医生说我不能动气，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但她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三天两头的就打我。 情绪缓了缓了我收拾了屋子，用冰敷了一下脸，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照常在路口等着唐玉一起上学。她老远看见了我，快步跑过来，刚想跟我说活，看见我嘴角的青红，眼神从开心变成了担忧 “你怎么了，是你妈妈又打你了吗？” 我大致讲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之前也知道我家里是个什么样子。 但我没有跟她说什么原因，光是对她笑，她看我一直不讲原因，表情有些着急 “你笑什么啊，说话啊。她怎么打的，下这么重的手，还是你妈！” “没事啦，就是破了点皮而已，没关系。我身强力壮的，这点事算什么？没事！” 我摸着她的头发，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她。她知道我不愿意说实话，有点生气，但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们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我把凑近了她的脸，她看着我的脸，淡淡开口道 “你难受吗？” “什么，你说嘴巴这个伤口？难受什么啊，多大点伤，有什么值得难受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我说的你心里难受吗？” 我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难不难受，好像已经习惯了。她见我一时没有回复，伸手抱住了我，把头埋着弱弱说道 “我看着好难受，我知道你被欺负了，但是我却没有能力帮你。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孩子，只知道贪图自己的快乐，没想过其他人的感受。 我看着你的样子，我好难受，但我分担不了你的痛苦，我也没办法把快乐传给你，我真的是个没用的人！” 说着她还哭了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在我面前哭泣，是因为我，我低头看着胸口的小人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哭了几分钟抬头起来看着我，她泪汪汪的眼睛，让我心里出现了一种别样的冲动。 我用手抹去了她的泪水，从包里拿出了两颗糖，递在她面前。 她看着面前的糖，双手在我的手臂捏紧，但因为手臂上的伤痛不小心出了声音。听到我的痛呼她连忙松开了手，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只剩下担心，小心询问着 “这里也有伤口是吗，我不小心把你弄痛了是不是，严不严重？我碰这一下有没有事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见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我安抚她的情绪，柔声对她说 “没事了，就是一点小淤青，被你捏住，有点小痛。别哭了，吃糖，吃了糖心情就变好了！还有我们好像要迟到咯！” 她拿着我的糖，自己又擦了擦眼泪水。看着我，又轻挽着我的手，不敢再使劲。 手里捏着我给的糖，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开口 “你怎么随时都能拿糖出来啊？就这么喜欢吃糖吗？” 我低头看她拿着那两颗糖捏来捏去，心里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大声回应她 “对啊，我很喜欢糖！” 这几天怕再次碰到我的伤口，她都没有敢很用劲搂着我，我也在她面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伤口还是有点疼的。 但我没说，也不愿再说，要不然她又要掉小珍珠了。 但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们的“友谊”就此结束。 事情的起因是，不知道是哪个讨厌鬼。在我和她的班门口贴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和唐玉那天在路口拥抱的照片，下面带了一句话 “高一（2）班歆玉和高一（5）班唐玉是同性恋！” 这张纸条被我们班的人撕了下来，他们看着我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我起身准备去找唐玉，我们班的人看我起身，全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生怕和我碰到。 我走到她们班时，他们班的人也是一样的场景，她坐在中间低着头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他们班的看到我来了，都盯着我看。 我无视了他们，径直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见是我，刚想说什么，我直接把她拉走。 我把她带到没人的角落，她看着我，来的时候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现在就憋在嘴边，说不出来。 “你别管他们，那些嚼舌根子的。听到点什么新闻就胡编乱造，最喜欢凑这些热闹，你就把他们当成是屁，不管，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她还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其实心里很着急，想让她回应我一句，但又怕她说出我不愿听到的。 她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是，像是哭过。嘴巴一抿一抿的，感觉有什么要说，但就是未发出声音。半晌，她才开口 “我没有因为他们说的乱想，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毕竟是一个班的，了解。” “那就好，那些都是吃饱啦没事干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我没缓过来她问的什么，她看着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 “我说，那个纸条说的是真的吗，你是那么想的吗？” 这下轮到我愣住，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 我不敢乱说，怕说到她不想听的。她见我许久没开口，便自己说了起来 “其实在我看清哪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个事情好像很正常，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不敢去找你，怕你生气，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我很震惊，心里在这瞬间好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落了地，瞬间陷了一块，带着那片湖泊掀起浪潮，将整块都带动起来。 我看着她，这时她并没有看我，但她的手一直抓着我的肩膀，手指对我的衣服来回揉捻，像是因为在等待一个重要结果的紧张表现。 我清了清嗓子，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它也很着急的跳动着想向我传达什么重要信息，我看着她的眼神小心试探着问道 “你说你对那张纸条上的话并没有什么讨厌的反应是吗？” “是。”她轻声回着我，这让我增加了几分信心，再次发声询问 “那如果我说，那纸条上写的都是真的，我也是真的对你，你…是什么想法？” 她抬头看着我，虽然没有回应我，但她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因为她的眼睛里全是我…… 我笑的很开心，甚至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弯腰抱住了她，她也努力回应着我的拥抱。 我们抱了好久好久（大课间，时间多），但她突然把我轻轻推开，温声温气，似有疑惑 “如果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没事，我来解决！你就专心上你的课就行了，不用管那些人，就像以前一样！快上课了，回去吧！” 她看着我，眼睛全是小星星，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教室。 但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后跑开。我手指摸着嘴唇，看着她的背影，很开心，随后转身走向了办公室。 唐玉，对不起！虽然我们心意相通，但你是个乖孩子，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有更好的路。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我或许会在你上大学才跟你讲这件事，那时候的我们或许能有更好的结局。 但如果你现在就知道了这事，那对你不会就有任何好处，对不起！ 既然必须有一个人来做坏人，那就让我来吧……』 书关上了，女生将书放在了桌子上，拿起茶杯，刚准备喝一口，见茶有些冷了。便望向墨璇，询问道 “这茶有些冷了，馆长，能重新倒一杯吗？” 墨璇看着她笑了笑，起身将茶水倒掉，重新为她添了一杯茶水。随便问她 “这位小姐，这本书怎样？是否中你的心？” “我还想说呢，这里面的人物都好熟悉？还跟我重名呢，我觉得挺好看的。 哎！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学校了，一会儿进不去就尴尬了，谢谢馆长让我免费看书，我走了，再见！” 女生起身走了，桌子上的书也在她起身时也变成细莹化作歆玉的样子，在她身后笑着看她。她转身朝墨璇张了张嘴，好像在说谢谢。 女生全程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在出门时，她那眼睛好像有泪水滴下。 “她发现了吗？” 陈昭向墨璇问着，墨璇摇着扇子看着女生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发现了，但不愿意说出来，或许是不相信吧。我们也没有讲，而且依她的性子，就算讲了，她也不会信。” “那女生是怎么没的，我觉得也没发生什么事啊，怎么就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听说是她自己去找老师坦白，说是她先动的心，跟那人无关。 老师跟她家里打了电话，她妈把她接回去，收拾了好一顿，不让她出门，准备给她办退学。 她一时太激动了，心脏病复发，没抢救过来。” 陈昭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璇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继续说道 “而且，可能只是你觉得是没发生什么小事。但，人言可畏啊！这有色眼镜他们算是带上了，他们自愿带上的眼镜，可轻易取不下来！” “到底是谁把那纸条贴在门口的！间接害了一条人命！”陈昭满脸怒气，愤愤的说 “是李爱，她也喜欢歆玉，但是不敢说。怕被拒绝，后面见她们两人举止亲密，猜出是那个意思，就贴了纸条。” “我的天，她害了一天人命啊。摊开了说不行吗，弄阴招，真是让人寒心！” “这就是造化，没办法改变。” 陈昭看着墨璇，怯怯询问 “你喜欢过同性吗，你害怕吗？” 墨璇一愣，随后扇着扇子看着陈昭，眉眼轻挑，语气平然 “有什么怕的，动心动情都是你自己的心思。怕，就别长这心思！ 你们人啊，就是喜欢顾虑，怕这个，担心那个，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陈昭撇嘴，阴阳怪气的 “像你不是人一样，你不要不承认！你其实喜欢原来那个陈昭是不是？ 不要以为我猜不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请求等这么多年的，没点真情实感的你舍得嘛！” “啧，滚蛋！”墨璇出奇的对陈昭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没有再看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伊人，可指友人，亲人，爱人……也许歆玉不会在这高中三年说出那句话，但她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能在最后勇敢起来，是我们很多人做不到的。所以，别怕，朝着阳光的方向，大步走吧。 ——墨旋 第17章 是劫还是缘(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陈昭刷着手机，不知是看到什么，嘴里突然蹦出这诗来。墨璇听到他嘴里突然蹦出这句诗，扇子一收，来了兴趣。 “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又看到什么新闻了？” 陈昭放下手机瞧着墨璇，轻叹了口气，心里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慢吞吞的才说道 “我就是想到上次那个女孩子，我觉得她好可怜，也觉得好惋惜？”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劫，亦是结啊！” “可是我觉得她们真的很可惜，开始两人都有那种感情，但都没有说出来，谁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是怎样的。 后来好不容易知道，但却成了另一个结局。就算他们能再次相遇，但那也是多少年之后了，而且还能不能再碰见也是一个谜……” 陈昭越说越低迷，整张脸都感觉耷拉了下来。他这样子，墨璇也没办法劝，毕竟他也是这样经历过来的，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尽量以好的方式告诉他，能让他好过一点。 “能再遇见的。” “你说什么，他们能再遇见的，真的吗？！”陈昭看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些光芒，他上次已经看见知秋小姐他们再次彼此遇见。 这次却是他自己想知道结局，听到墨璇说有希望，还是有点期待。 墨璇看他如此激动，顺势向后一倒，打开他的扇子，边扇边慢悠悠的说着 “人死后会被阴差带到地府交给牛头马面，将他们带到鬼门关接受检查。随后会过黄泉路，望乡台，忘川河，奈何桥，孟婆汤，才会正式进入轮回。 她只需要在轮回的时候等着她，两人进入再一世相隔的距离就会很近，但因为彼此都喝了孟婆汤，所以相遇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信念，如果彼此的信念不强，一起轮回也没什么用。” 陈昭点点头，对了解到新知识整个人表现得很认真“原来是这样。但他们在轮回前就已经喝了孟婆汤，为什么还知道要等谁呢？” “那是因为孟婆汤只有在进入轮回是才会起作用。但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不知道你要等那个人多少年，你只能慢慢在那里等。 就算你成功等到了，你们两人一起轮回后可能还需要花很多时间两人才能结识。 所以这件事需要两个人都有很强的信念感，就想知秋和张二少爷，但凡知秋松懈一点，他们都不可能再次遇见。” 陈昭听得很专心，这些是他从未了解过的知识，听的一愣一愣的。感觉这时候就是墨璇的高光时刻。 “还有这些东西呢，以前从来没了解过。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陈昭这个问题，让墨璇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算了，说出来也无所谓，都是过去式了。 “你忘了我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吗？我早就该走了，但我使了点小手段，让自己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但是我好像是快60还是多少的时候，下面的人来接我走了一趟，所以我就知道这些，很玄幻是不是！” 墨璇说这段话时，好像在阐述一个很平常的故事，陈昭却是越听头低的越沉，他知道墨璇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等到他的陈先生，好像他所有的美好经历都是陈先生。 他在那个陈身上经历了喜怒哀乐，那个陈给他带来的经历让他深刻到想一直跟他走下去，所以他才会动他们所谓的禁术。 但现在的他对于墨璇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是把自己当做那个陈先生？就算那天说要重新开始熟悉对方，但自己是这样做，他是吗？想着想着陈昭觉得自己很神经，他们才认识多久，就值得自己想这么多，又不是多好的关系。 墨璇看着自己讲完后陈昭就没有动过，搞不懂他又是陷入什么样的感情去了。认识这个陈昭后，发现他的多愁善感比那个陈先生不知是增了多少倍。 两个人在有些地方也是很大的差异，自己最开始是想等到那个陈先生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但真的来了后。又觉得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人，总觉得中间像是缺少了一些东西，是缺了什么呢？ 两人都各自有着想法，各自也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就是不知道他们最后是不是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时羽伯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都像木头一样愣着，脑袋里打了个问号，但还是走上前去，唤了墨璇一声。 “墨先生，墨先生？” 墨璇回过神来看见羽伯站在自己面前，立身站起来，声音迟疑 “怎么了羽伯，是又有书……” “哦不是，是您叫我弄的那个通道，已经弄好了，来通知你一下！”羽伯看墨璇面上浮现出一丝的焦急，柔声安抚着。 墨璇听到这话，心里似松了一口气。 陈昭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墨璇，让他给自己解释。等墨璇和羽伯说完话，看见陈昭脸上浮现的茫然，心里莫名有一丝冲动，想去触碰他的脸，但他按下了这冲动，回应他的疑问 “是这样，我们上次不是重新回到从前了吗，就发现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好像错过了很多故事。 所以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上次被大雨，或者摔倒后莫名穿越。我让羽伯找他那些朋友做了个小通道，再有那种事情时我就会知道，然后我们从密室那个门出去，就到那个想让我们出现的地方了！” “哦！空间传送，这么厉害的吗，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呢但是会不会下次穿过去我又变成羽伯，那个样子好尴尬！” 额，这点墨璇确实没想到，但这个好像是不可逆的事实，不可能是以一个魂儿的样子出现吧，那这可能天下不妙了。 “这个可能没办法改变，如果在那个陈还在的情况下，你出现不符合规矩。 但他没在的时候，你也不能出现，这样见过你的会被吓到。你好像确实只能以羽伯的样子出现……” “啊！我一个二十几岁年轻小伙子。被人叫伯，真的很揪心啊！”陈昭的控诉并不能改变什么结局，但能让墨璇得到一个搞笑场面。 刚建好的通道，墨璇脑中就有了提示。看着陈昭一脸烦躁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 “好了，别烦躁了。有任务了！” “啊，刚建好就有任务了，又要被人叫羽伯了吗，不要啊！”陈昭抱着头呐喊着，一脸的不情愿。 两人走到密室门口，这次陈昭可没忘了带木牌。走进通道，这通道还是这么黑，一点光都看不见，还好陈昭已经习惯了，要不然还真有点渗人。 前面已经有了一丝光亮，两人加快脚步走上前去，等出来时已经是另一番光景。虽说还是在黙语堂，但整座馆已经变了样子，更像以前那些古装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书房，好像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套茶具和藤椅。 “额，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舍弃不了你的躺椅和茶具啊！” “其实不是我舍弃不了，而是好像一直都在这里。”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鬼？”陈昭歪着脑袋看着墨璇，脸上全是问号。墨璇看着他，知道又到了跟他增长知识的时候了 “这茶具和躺椅，一直都在这，我来的时候就有，羽伯来的时候也在。看着确实像个老物件，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这样啊，哎，你这间屋子看着挺小啊。是不是穷了？这是啥时候啊？”问题少年来袭，他东瞧西望的，瞧上墨璇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了，再看看自己，好像也变了，这衣服的款式好像是——唐朝！ “我滴个乖乖，咱这是穿到唐朝来了？墨璇你这店开这么久吗？” 墨璇看着周围的样貌，确实与自己那间相比有点小了。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有黙语堂存在了，陈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感到很新奇，不过还是有点小问题，他出声向墨璇问道 “虽然是穿到唐朝来了，可是我们为什么是这个打扮？好像跟我印象中的打扮不一样啊？” 墨璇低头一看，确实不一样。 翻领，窄袖，腰上系蹀躞带，带子上还挂着香囊荷包，长裤，脚上穿着长筒皮靴。 他仔细看了看，明了，便对陈昭解释 “这应该是胡人服饰，黙语堂里发生的事情对常人来说难以接受，作胡人的话更好理解，通通解释为幻术就行了，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东西，刚好给我们打个掩护。” “这么高级啊，不得不说这衣服还挺好看，好修身，穿着也不是很紧，感觉很好做事呢。那我们可能出去看看吗，好想看看历史上的繁华大国是怎样的场景！” 陈昭的想法很美好，但墨璇后面的一句话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来解决那些因为某些事故而被遗留下来的故事，可不是让你来玩的，你根本出不去那个门。” “什么，真是服了！好不容易能到这些地方，还不能出去，真的好可惜。这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却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可悲，可叹啊！” 墨璇上前制止了他继续胡言乱语，因为，他发现有人来了。 “你别说了，有人来了！” 陈昭向门口看去，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定眼一瞧，是个和尚！ “墨璇，和尚竟然也会出现在你们这个地方，稀奇啊。不过这和尚长的挺清秀呢！” 陈昭将头凑到墨璇旁边，说着悄悄话。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这和尚长的确实挺好看，而且他穿的是白色的袈裟，这代表他在僧中也是一个较为高级的存在。 长衣长摆，手中念珠一直拨动着，嘴里喃喃细语，个子蛮高，与墨璇应该差不多，头上的戒疤颜色已经淡化，有十二个，竟是戒律最高的菩萨戒。 看来此人可能已经是主持一类的了，但看的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三十吧。 和尚走上前来，看着他二人，双手合十行礼。二人看此场景，连忙学着和尚的样子，回了个礼。和尚行完礼后，开口说道 “二位施主，贫僧法号避尘，今日路过此地，瞧着这书馆似与我有缘，就推门走了进来，叨扰了二位，抱歉。” “没有没有，师傅哪里的话！我们这小店能有您这位主持莅临，荣幸之至啊，请上坐。”墨璇边招呼着边将人带向茶桌。 “哦，这位施主怎知道我是住持而不是小沙弥呢？” “呵呵，我看师傅身着白袍，这是代表佛教中的菩萨阶段。菩萨阶段是修行中修行较高的境界，又看到师傅头上的戒疤有十二个，能有这么多戒疤，不是住持还能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又笑着对墨璇说道 “施主真是慧眼啊，敢问施主的名字是？” “哦，我姓墨，单名一个璇。这位是我的好友，姓陈名昭。” “原来是墨施主和陈施主，幸会幸会！” “敢问避尘师傅到小店是所为何事啊？” 提到这，和尚停下来手中的念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怅然道 “不瞒二位施主，小僧虽成主持，但心中似总有一物，让小僧难已静心，小僧试过许多法子，都难以消除。 今日路过此地，心中似有感应般指引着小僧到了二位施主的地方，想必二位施主能给我答案。” “这样，我知晓了，请师傅稍作等候。” 墨璇起身走向墙上的书架旁，从里拿出一本，回来递到和尚手中，对他说道 “我不知道师傅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我觉得师傅将这书看完，便能知晓心中到底为何物。” 和尚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上的书，翻开了。 《亦劫亦结》 『“红尘恋，恋红尘，红尘之下是故人，无人可得故人心，怨天怨地怨红尘…… 繁城之下，多的是尔虞我诈，痴男怨女。有些学得聪明，得不到就不要了，但有些却不信这天命，即而丢了性命，落的个两败俱伤。 我，就是这种人。 我叫白玫，是那倡肆里的内人，说白了就是妓女。只因为不满里面的规矩。逃了出来，原以为终于解脱，却碰上了一生不愿碰上的人。 我出生在一个不知名的落魄之地，虽说穷，但每日能解决温饱，到也是个好地方。 小时候没有玩伴，大家都嫌弃我是妓女偷生下来的孩子，脏，都不愿意靠近我。只有阿海哥哥，他跟那些人不一样，他愿意接近我，带我玩。我们一起去山上挖野菜，河里去捉鱼，一起谈论以后的理想 “阿海哥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以后想做大官，让我们这里的人都吃上饱饭！灵儿，你呢？” “我以后要做阿海哥哥的夫人，这样就可以帮助你让这些人都吃上饱饭了！” “好，那灵儿以后就做我的夫人，可不能反悔哦！” 孩童时期的话，说说而已。谁都没放在心上，倒是阿海哥确实18岁就进了军队了，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来找了我 “灵儿，我们以前说的话，你还当真吗？” “那都是小时候的胡言乱语，怎么可信。” “可我信了，等着我，我会娶你！” 他一句话，让我知道了，童言无忌，未必不可信。 我的心依然在等他，但我的人已经等不了了。老天爷不满，起了大旱，无水，不仅庄稼，连野菜也挖不出 。 为了活命，村子里的人都将自己儿女卖给别人，换取银钱。我的母亲，也将我卖到了那教坊，为了她一时的口腹之欲…… 我们这些姊妹初到这种地方自然是新奇的，一辈子没出过那村子，看什么都新鲜，最开始老妈子还让我们吃饱穿暖。 但渐渐的，她开始让我们学习端茶倒水，学习怎么去勾住那些男人的心。 后面慢慢的开始让我们接客，这时我们才了解到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们不愿意，他就打我们，不给我们饭吃，见我们宁死不从，他竟然给我们下迷药，唤了几个男人半夜溜进了我们院子！ 就这样折磨我们，慢慢的我们陆续成为了她店里新一轮的赚钱工具，但我心中一直有着对当时那人的承诺。 第18章 是劫还是缘(下) 这钱来的确实快，不知道当时我娘将我卖了时，对我说的好日子是不是这样的。 但我不愿过这种生活，我努力的攒钱，想将自己赎了，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还在等我。 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我终于凑起一盒子的银钱，我拿着银钱私下找到妈妈。对她说着这想法，她眼神露出轻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开玩笑呢吧！你在我这里。我花了多少钱培养你们！这人力，物力 财力，那样不是钱砸出来的？你用这点钱就想赎身，别想了！ 而且你出去了，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谁敢要你！” 这话像一把开了利刃的刀子，一刀扎在了我的心上。对啊，我这副样子，又有谁敢要我？ 但我也不愿再在这下贱地方苟且生活，既然光明正大的走不了，那我便找机会逃走。 这机会难找，守卫看的紧，可以说寸步不离。但我还是找着了一个机会，我趁着一天看那管厕所的倾脚头出现的时候，买通了他。顾不上身上会沾到这些污秽物，成功被他带出了那个地方。 我被他带出城外，幸好带了身衣服，找了条河清洗干净，就赶紧开始逃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从未敢停下。 最后精疲力尽倒在了一间寺庙门口。 等我醒来时，已是天大亮，我被安置在一间禅房中。我刚想起身逃跑，门被推开了，可等我看清来人时，我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面前的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阿海哥哥，他看我衣衫褴褛，将自己带的衣服放在床榻，上面还放有两个馒头。 我瞧他，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诉说，又带着怨气，怨他为何在这做了和尚，为什么不去接我？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伸手向我走来，但还是停在了半路，转身出了房门。 我将自身衣服换好，又吃了他带来的馒头，准备原来身上的衣服拿出去烧了。 等我开门时，发现他已站在门口，我不愿看见他，心中千万怨恨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已出家做了和尚，已出了凡尘，便不能再入。”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找我！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手中的衣服拿走，转身丢进了火盆中，原来他早在外候着了，准备好了火盆。 “我不是没回去找过你，但我没找到，我逼问你娘，她只说把你卖了，没说卖到了哪儿。” “你就没想过去其他地方找我吗？” “哪里没找过，我托了我所有的认识的人。长安这么大，我能怎么找，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有些地方我也进不去。” “那你为什么就做了和尚，你不是说要当大官吗，你不是说要让村子里的人都吃上饱饭吗，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说着，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慢慢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像是在做一个无声的抵抗。 我站在台阶上，他在台阶下，我们两人虽只隔了几步，但却似相隔万里。 我不相信他已出家，他不愿相信我成为那种人，我们都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与想象中截然相反。 就像是水中的鱼，虽然都是生活在水里，但湖里的鱼和水池里的终是天差地别。 自那天后，我们再未相互交流过。寺里的方丈允许我住在后山的一间僻静禅房中，他每日为我带来吃食。 我便一个人待在屋子，从未出去过。 一天我实在无聊，在外游逛，路过一间屋子无意听到他与方丈的谈话。 “主持，我想搬到灵施主的旁边。毕竟当初是我把她从寺庙门口带回来的，而且我与她相熟，行事更方便。” “避尘，你是不是还对这位女施主放不下凡心？” “事情毕竟因我而起，既因我起，就也因我而终。” “随你吧！” 我正准备凑近听清楚些时，他推门走了出来，两人对望着。 我并未搭话直接转身走了，他原想叫住我，但伸出的手还是收了回去。 晚上我睡不着出了门，坐在台阶上看天空。 天上的星星很多，也很亮，它们彼此紧挨着，不知道是因为不想独自一人，还是看不见其他的，只能看到对方。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睡不着吗，这几天过的怎样？” 转头看去，他从房门中走了出来，和我一样坐在台阶上，手中依然拨动着念珠，一颗颗珠子随着他的手指上下滑动。 脑袋光光的，看着怪不舒服，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变化，虽然入伍了，但皮肤反而变得更白皙，与之前走时黑乎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五官也变的更立挺。 但脸上不知为何夹杂了一丝沧桑感，或许他在这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如愿吧。 “怎么不说话？寺庙不抵外面，可能你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得到，多担待。” “能逃出来就行了，还要求这些做什么。” 拨动的念珠声停了下来，他望着我，眼中的悲凉像是溢了出来，鼻子小幅度的抽动着，今夜的月光真好，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他。 “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为什么，为了生活，我妈想都没想就给我卖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你以为我想到那地方吗，你没能力进那些地方，我又何尝有能力出来？ 我这次逃出来，一路上都不敢停，身上被石头划着，树枝割着，但至少我鼓起勇气拼了一把。如你那般，我早就死在了里面，那还能等到你见到我的机会。” “灵儿……” “我不叫灵儿，我现在叫白玫！” 我打断了他的话，否定他呼喊我的名字。 他怔了怔，没说什么，又开始拨动起了他的念珠。 我瞧着他，眼中的透凉像是要侵入我的骨髓中，我因为一个信念，坚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再见到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甘心。 “白玫，好名字，高贵，纯洁。” 我被他这话气的发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是啊，好名字，妓院的妈妈取得。我用这名字赚了好多钱，我也觉得这名字好！” “抱歉，让你受苦了！” “我受什么苦，我赚了那么多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来的受苦？” “事情憋在心里不好，容易憋出病的。”说这话时，他眉头紧蹙，眼中似有泪水。 我听到这句话也忍受不了了，哭了起来，他看我泪水不停，虽皱着眉，但依然未靠近我一步。我觉着心寒，终于向他大声控诉 “你再等等我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家，我原本准备逃出来，想办法去找你，结果。 你知道我在这里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吗，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你，我都不敢相信……” 他的泪水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未脱身红尘，怎么可能不被这种事折磨。 可就算眼睛通红，泪水打湿衣衫，也没想过触碰我一下，只是在那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但这时候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半晌，我红肿着双眼，语气中满是哀求 “阿海哥哥，你能带我走吗，我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好好生活。” 他并未回答，只是抬头看向那些星星，它们自己抱成一团，但和月亮却始终隔着距离。 这好像给了我答案，我用力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抹了眼泪对他说 “也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要我。现在我就是一个腌臜货，还敢对你提要求，想想真是疯了！” “众生平等、你做过什么，在佛眼中都是看不见的，佛会助人脱离苦海。” “那佛为何要让我陷入苦海呢，我这般遭遇，对他又有何好处？” “世间万般变化都是劫，生劫，死劫，都是劫。” “那情劫呢，你渡过情劫了吗？” “出家之人，自是已抛弃世俗。何来情劫之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寺庙门口带回来，让我死了不更好吗！” 他明显愣住，他如果不把我带回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但他还是救下了我，将我带进了寺庙。他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死不救，视为恶。” “那你们撒谎，未信守承诺是为什么？” 我靠近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强行让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对他说 “你当时说的要回来娶我，要把我娶进你的家门。你忘了小时候说的了吗，你做大官，我做你的夫人，我们一起让村子里的人都能吃上饱饭。 你入伍时还让我不要忘了小时候的话，还让我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我想问，避尘师傅，这些，又算什么？” “灵儿，对不起！” 他似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因为哭的太猛，连鼻涕也流了下来。 我始终分不清，这是真感情，还是假作戏。 从前的灵儿，活泼富有灵气，所以才叫做灵儿。而现在，一支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已经枯萎的玫瑰，等待它的只是被人连根拔起，或是慢慢腐烂，所以才叫白玫。 白玫瑰，一眼看去，洁白无瑕，纯净的颜色，给人一种纯洁，神圣，不可侵扰。 但它可惜就可惜在，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不仅毁了自己，连带着身旁的伙伴也跟着遭殃。 “你叫我灵儿，你终于肯叫我灵儿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灵儿当成一个死人了。 呵呵，我让你还俗，你说既已出，便不愿再入。到我询问你早期的承诺时，你便叫我灵儿了！ 是心虚了吧？怕你的那个师兄师弟发现，我们的避尘师傅，原来在尘世还有事未了，而且那人都追到身边了！变成了一个腌臜货色，给你丢脸了吧，嗯？！” 我已经疯了，我以前看着母亲在我面前也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我和她成为了一样的人，真是一家人。 他看着我，想伸出手抱我，但我却退后了一步，他双手立在空中，看我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这么爱她的灵儿，受尽侮辱努力存活只为了等她的灵儿，在这一刻拒绝了他。他嘴角颤抖着，轻声问道 “灵儿，你怎么了？你不是让我还俗吗。我还，我明天就去找方丈，我们到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好不好！” 他这时候的回心转意，在我看来只是对我的怜悯。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怎么真正来的时候，我却不想了？ “避尘师傅，谢谢你能说出这段宽慰我的话，我承认我确实想让你这么做，但你只是因为我的遭遇而对我如此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 确实，人的眼泪可以解决一切，可以让一颗石头心融化，但如果是以慈悲为怀的前提去融化的，你不如就做你的避尘师傅。 是，我确实哭了，但我不是为你哭的。 我是为了以前那个灵儿，我哭她一生没碰到一个好结局，被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亲手将自己买掉，被妓院老板亲手毁了自己一生，好不容易因为一个承诺拼命逃了出来，却被那个对她立下承诺的人亲口抛弃。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为她哭一次？” “不是这样的，灵儿，不是！”他使劲摇着头，想解释这一切，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是悲凉，冷漠，哀恨。我最后向他说了一句话 “避尘师傅，这段日子，是我叨扰你了，抱歉。你的那位灵儿妹妹已经死了，我的阿海哥哥也在战场上已经死了。 现在你面前的只是白玫，我面前也只是避尘师傅，既相识于人世，便相忘于人海吧……” 说罢，我便转身回了房间，他追了上来，敲着房门，我死死抵住。 泪水一直流着，从说出那段话时就未停过，我想着，或许这时的眼泪，才是为自己流的吧…… 第二天一早，我便收拾东西出了寺庙，往门口走时，整座寺庙没有见到一人。 或许是时辰过早，都未起。等我打开门，走出寺庙，转身关闭寺门时。 他就站在正前方，直直的看着我，眼睛很肿，手上的念珠换了样式，很精致，是我给他的那串，花了我全部银子。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彼此都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那时天还晴朗，水还明亮，人还在笑，虽并未过去多少年，却已物是人非。他似有所动作，但我不愿停留… 阿海和灵儿都还在，他们彼此也都还认识，只是时间太久了，有些变化而已。 他变成了避尘，我变成了白玫。 避尘，避开尘事，他做到了，那便祝他早日蜕去凡骨，成为他心中的“佛”……』 “墨馆长，您能告诉我一件事吗？”避尘关上了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向墨璇。 墨璇手中扇子轻敲，气定神闲，脸上永远浮现着一丝笑容 “避尘师傅，请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避尘拨动着手中的念珠，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停下，对墨璇说道 “你能告诉我白玫最后的结局吗？” “哦，师傅怎么会想知道这书中女子的结局，莫非？”墨璇眉眼轻挑，语气中带着试探。 “墨馆长别拿我说笑了，这书不就是讲的我自己吗，这白玫就是我的灵儿。 我还了解，二位施主应该也不是这里的人。” 听到这，陈昭心中一惊，脸上也冷静不下来。 心想着这和尚竟能猜出他们不是这的人，这时候的人竟如此的神通广大。他忙打着哈哈 “是啊，我们确实不是这里的人，我们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避尘嘴角微翘“呵呵，陈施主不用担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其他的我还不是很有兴趣。” “白玫下了山后，原本想趁着官道上人多，逃到其他城去，但被守在那里的妓院的看管发现抓了回去，她被抓回去后宁死不从，被活活打死了……” 墨璇平静的说出了白玫的结局，和尚听后，嘴角微颤，拿着念珠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归于平静，起身向二位行了个礼，开口 “阿弥陀佛，谢谢两位施主的招待。既然书看完了，茶也喝完了，小僧就不久留了。二位，告辞！” 墨璇两人起身敬了个回礼，桌上的书也在和尚走后消散。陈昭向墨璇问了个问题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他自己？” 墨璇怔怔的看着和尚的背影，嘴里念着 “因为他本身就知道自己的心魔是灵儿姑娘，只是不甘心放弃对她的执念。 毕竟当初承诺要娶她的人是他，后面亲口抛弃人的也是他，是不是人他都做了。” “哎，灵儿姑娘真可怜，为了一个承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都是劫，命中注定，无法改变。” “不过那个和尚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这边的人，他说出那话的时候给我吓一跳，到现在还砰砰跳呢！”陈昭捂着胸口，后劲未散。 “这个我确实不知，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能人。 还有，你心不跳，人就没了！“ 墨璇在说正事，还不忘调侃一下陈昭，气的陈昭想当场动手，却被墨璇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要赶紧回去了，不能在这地方待太久。” “可以啊，等回去了再收拾你！” 对于爱这个字，劫即是缘，缘亦是劫……两人心念合一，这就是有缘。如果本就不合，却还要强做天作，那这就是劫。劫如何，缘如何，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决定。 ——墨馆长 第19章 反差感 “老板，今天能不能放个假啊！” 陈昭刚走进店里，笑嘻嘻的对着墨璇讨好，说着想放假，还上赶着跟墨璇倒茶，给墨璇看着一愣一愣的。 “你放假要干嘛，这个活你都觉得累吗。而且不才放吗，又想放了？” “嘿嘿，就是想玩一玩了，反正有人来也是一天，不来也是一天。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是不是？” 他很自信，就好像知道墨璇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事实也像他想的一样。墨璇确实答应了，但他提了个要求。 “你真的是单纯想休息一下吗？”墨璇眼神一瞟，看着陈昭，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陈昭被这突然的一眼看着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回答了他 “其实我就是昨天熬了个夜，今天眼睛睁不开，受不了，所以想请假回去补觉！” “哼！” 墨璇果然没猜错，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请假，自己只不过是盯了他一眼就把话全说了，跟那个时候的陈昭一样，不禁吓！ “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熬夜的，就是找到个好电视，一不小心就看完了，等睡觉的时候已经四点了。哎呀，大不了我晚上请你吃饭，吃烧烤，行不行！” “好啊！” 墨璇马上回应，给陈昭整懵了。自己的解释竟然抵不过一顿烧烤！这人的注意点放的有点另类啊…… “额，那我就回去了，等晚上给你打电话？”陈昭手指着门口，眼睛看着墨璇，磕磕绊绊的才说出这话。 “好啊，那就晚上等你电话咯，我会在店门口等你哦，陈先生！”墨璇说这话时，眼睛眯起来，虽说是笑着对陈昭说的，但总有股淡淡的寒意。 听罢陈昭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走了.墨璇也关了店，走向密室。 他走进密室，羽伯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墨璇，笑着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写上了。墨璇凑近一看，他好像在做什么东西的汇总，开口发问 “羽伯，你在做什么呢？” “哦，我看了一下你们最近的，算是穿越吧。我做了一个收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但好像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的结果！” “哦？这个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黙语堂，你没问问其他的，他们怎么说？” “这个我去问过，但我们毕竟设其他堂的数量也不是很多，都说了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这，墨璇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第一次可以解释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错过了。但后面就确实解释不通了。 “这黙语堂算是从我来过后才在各地设立的分堂，虽然没设立多少，但也算是涵盖全国各地吧，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羽伯看出了他的疑问，便起身与他详细解释。 “应该是定期换场地。我们是一世纪，也就是一百年才换一次，可能就是换场地这一时差错过的吧。” “您是第一代员工，上面怎么没有叫您设那些分堂，要让我来啊，怎么，对你有偏见？”他笑着打趣着羽伯，羽伯也不恼，跟着他一起笑着。 “哎，羽伯，我是你捡来的孩子，那其他馆里的人都是怎么来的不会是抓来的吧，你定的这规矩？？” “这个啊，在你之前黙语堂差不多只有三个堂，他们都算是子承父业，只有你来了了过后，才是收留那些流浪孩子。 这规矩是我定的，看着那些孩子可怜，那些孩子教的费劲啊，其他堂的人每到训练新人的时候，就要闹好一顿脾气，所以你才定的训好后，还要集中训一次。” 羽伯讲着他们那些个老同事的故事，眼神不免也带着一些情绪。 墨璇知道他是想他们以前那些同伴了，他为了陪自己跟着他一起等了这么多年，想到这里，自己心里也是愧疚满满。 “羽伯，对不起，让你照顾了我这么久！” 羽伯看着墨璇眼底和语气里的自责，也只是笑笑，出声安慰 “这有什么，我答应过你的猴子叔叔，要一直照顾着你。 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把你当儿子看了，而且照顾你也没什么难的嘛！” “哈哈，是吗？看来我能做这个元老还是要多亏了我自己的啊，听话？”眼神里的询问，语气里像似带了几丝骄宠。 “是啊，我当时还担心把你带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你很配合，竟然还坐上了元老的位置！” 两人讨论着从前的日子，墨璇一直从心底里感谢着羽伯，要不是当年他给自己捡了回来，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投几回胎了。 羽伯也是一生未娶，墨璇曾经劝他找过，但他从未真正听过，一直陪着他，后面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他们两个一直待在这密室，墨璇平时没开门的时候，只喜欢待在这密室，但他又喜欢喝茶，所以羽伯给他在密室里也搞了一套茶具。 两人在这边聊的正起劲，陈昭在床上也睡的正起劲，呼噜震天响，感觉打雷都吵不醒他。 不知睡了多久，陈昭终于醒了。费劲睁开眼摸着手机，打开一看，都七点多了！陈昭瞬间精神了，立马坐起来，手机翻到联系人找到墨璇的电话，立马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哟，陈先生还能打电话啊，我都准备报警了！” 听到这话，陈昭反而松了口气。墨璇还能阴阳他，代表还不是很生气，还以为他会直接不接电话呢。陈昭打着哈哈，对着墨璇解释 “我这不是太困了吗，直接就睡到这时候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在门口等我就行了。记住，穿我给你买的衣服，我收拾收拾，挂了哈！” 滴…滴… 这边的墨璇听他着急忙慌的说完就挂了，唇角微抿着，心中升出点怨气来。 等陈昭慌忙打车过来，下车看见墨璇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身上穿的确实是自己买的衣服。上身一件灰色卫衣，下身配着直筒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 虽说天气不是很冷，但确实到了穿卫衣的季节了，而且今天的墨璇没有带眼镜，卫衣帽子一扣上，倒有几分青春期男生的气质。 陈昭小跑上去，正倚着门刷手机的墨璇，看见陈昭向他跑过来。便把手机揣裤子后兜里，对着陈昭说道 “陈先生来的早啊，太早了，还没到吃夜宵的时候呢！” 陈昭听出了他的挖苦，自认理亏，只得转移话题 “你这身衣服配的不错嘛，果然我眼光好。不过你这头发有点长了，要不要去剪剪？”说完陈昭伸手拿下墨璇的帽子，摸了摸他的头发。 墨璇原本还想怼他两句，但被他这动作搞的一时语塞，陈昭也意识到这动作的尴尬，忙收回了手，心里怪自己手怎么这么贱。 这时的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墨璇清了清嗓子。眼睛望向别处，磕磕哒哒的说着 “既然头发长了，那就去剪吧，陈先生有没有合适的店，推荐一下呗。剪了再去吃东西，可否？” “好好好，我知道一家，不远，走吧！” 陈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顺着墨璇的话走下去。去找理发店去了，只不过两个人的耳朵啊，都有点红呢！倒是墨璇的头发遮住了耳朵，没让比他矮的陈昭看见。 从理发店出来，墨璇走在前，陈昭在后。他看着墨璇的头发，这次弄的三七侧分，将他的脸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脸部线条紧致，鼻子高挺，狐眼细长上扬。 以前眼前的头发一直遮住，只能在挽起来扎一个小揪揪，实在扎不了的往两边分开，但有时容易遮住脸。这次理了发，再看去竟给人一种惊艳，原来他的眼睛也不是坏处嘛…… 这时前面的墨璇见自己说话没有人回应，转身看见陈昭看着自己，疑问。便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陈昭感到脑袋疼，抱着脑袋吼墨璇 “你打我干嘛，不能好好说吗？” “我好好说了，你听了吗？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饭在哪儿呢？” 墨璇抱拳看着陈昭，眼睛里有怒气。陈昭不敢明说自己看脸去了，只能找借口 “我不是在想吗，慌什么，前面就有一家，走吧！” 两人找到摊子找了位置坐下，陈昭看了看菜单，问着墨璇吃什么。墨璇看了看菜单，转身扔给陈昭，抛出了一句话 “随便你，多来点肉就行了！” “肉？墨馆长喜欢吃肉？” “怎么？不行吗，米饭在我心中是第二，肉是第一！不吃饭可以，没有肉可不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高雅的墨馆长，竟然是狂热的肉食主义者！哈哈哈哈！”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老板！点单！” 转眼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肉，只有少量的素菜夹在里面，看着毫无存在感。 “墨璇，你喝酒不？” “酒？白的吗？” “怎么可能，你明天不开店了？当然是啤的了，喝不喝？” “……喝！” 这下桌子旁又多了一箱酒，陈昭直接拿了两瓶出来，开了，放一瓶在墨璇前面，自己拿着给墨璇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了。 举起酒杯指向墨璇，墨璇看了看陈昭，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与陈昭碰了杯。 “哎，真爽啊，你不是要肉吗。吃吃看，行不行？” 墨璇拿起面前的串，吃了一口，陈昭看他吃后眼睛冒出了星星，知道他喜欢。也拿起串开吃，他是酒和串一起，但墨璇却只吃，旁边的酒开了就没动过。 陈昭看不下去了，喊道“你干嘛呢，光吃不喝啊，自己倒一杯喝了！” “这，我光吃还不行吗，没说一定要喝啊！” “不喝你吃什么烧烤，吃烧烤就是要配喝的，酒最好，要不然这烧烤上的调料太重，你吃多了不舒服，快点！” “……” 看墨璇慢吞吞的倒了酒，端起来就是放不进嘴巴里，看到陈昭着急，自己也倒了杯酒，上前碰了一下，说道 “像个小女孩一样，犹豫什么，快点。话说羽伯怎么没一起来？” 墨璇好不容易把酒喝了下去，赶紧吃了几口肉。祛了下味，才回道 “他不喜欢外面的菜，他更喜欢自己做来吃。” “是吗，那你是不是经常吃他做的饭，好吃吗？” “当然好吃，只不过吃了这么久，稍微有点……” “腻了是不！我就知道，吃了一百多年的手艺，再新也新不了多少啊！”陈昭提前抢了墨璇的话，仰头用鼻孔看墨璇，像个傻子 “是，你猜对了！” 墨璇竟顺着他的话夸了他，让陈昭有点不相信，今天的墨璇竟然没有毒舌。 而且不知怎的，陈昭看着今日的墨璇，眼神中好像多了几丝柔情。是因为酒的原因吗，但他好像没喝多少。 “怎么了？突然停了？” “哦，没有，我只是想起你上回好像跟我说过。你好像不能走出那间屋子，但你跟我出来了两次，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思，当时咒讲的很清楚，一旦下此咒，终身走不出这地，以前也尝试过，确实不能出去。 羽伯跟自己的咒不一样，他能出去，但自从陈昭来了后，自己也能出去了！确实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来了后没多久，我就能出去了！” “看来我是你的锦鲤，我一来，你就有好运气了！”陈昭拍着自己的胸脯，自卖自夸的样。 让墨璇想到了那位陈先生，他虽然也像陈昭一样的活泼，但这话他说不出来，可能是条件不一样吧…… 转眼他们两个走在路上，陈昭扶着墨旋，看墨璇挂在陈昭身上的样子，应该是喝醉了。陈昭一脸的无语 “早说你不会喝酒不就行了吗，逞什么能啊！死装！一瓶500毫升的啤酒都没喝完，剩那么多。 那一箱酒都是我干的，我还没啥呢，你成这样了，也是佩服！” 墨璇挂在陈昭身上，根本没听见他讲些什么。本来身高就比陈昭高，这会还挂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弟弟抱哥哥！ 陈昭将墨璇带到店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又打了羽伯的电话，不接。 看着坐在地上睡着的墨璇，怎么办，带回家呗…… 好不容易回到家，刚将他放在了沙发上，陈昭正准备将他鞋脱了，突然看墨璇一个动作，连忙拿起垃圾桶就放在了他头旁边。果然不出所料，吐了…… “我的天，你是废了！这辈子不会让你再沾酒了，虽然不重，但很丢脸啊！” 陈昭将他的鞋脱下，到厕所将自己的毛巾打湿了给他擦脸，然后又端了杯温水，扶他坐起来，给他灌了口水。 墨璇迷迷糊糊睁眼睛看见面前的陈昭，以为他是那位陈先生。笑着说道 “阿昭啊，你回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等得好累吗……” 说着，他竟然还掉了眼泪。 陈昭看着他这样子，心中莫名燃起一股火，将墨璇一把推回沙发，水重重敲在茶几上 “姓墨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把你的狗眼睛睁大看看，我不是你那个阿昭！” 陈昭原本想直接不管他，让他在沙发上睡一宿。 但还是没忍心，将他带到原来犹余睡的房间，脱下了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 他脱掉墨璇上衣的时候，看到了墨璇的腹肌。他上手摸了一把，嘲弄道 “想不到你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还有肌肉呢！瞧瞧，这该长肌肉的地方都有。看不出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陈昭换完衣服给他盖好被子，刚准备出去的时候。 墨璇突然伸出手将他拽了回来，陈昭眼疾手快撑在旁边才没有摔下去，这一摔，不得把他压死。 “你疯了，拽我干嘛！” 陈昭凶巴巴的，墨璇这时看着陈昭，笑呵呵的。说着醉话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阿昭，你是新的阿昭。那个阿昭让我等他，我等了好久，以前碰到他，他都不跟我说话，把我当坏人。还好你跟我说话，你现在是新的阿昭，我喜欢那个阿昭，我也喜欢你！” “你在说些什么！喝这么多吗？醉话连篇的！”陈昭眼神闪躲，墨璇说完后就闭上眼睛，头歪过一边去，像是睡着了。 陈昭看着墨璇的脸，鼻子挺着，嘴巴微微张开，今天刚弄的新发型现在被他弄的好乱。 陈昭嗤笑一声，撑在床上的手帮他理着头发，默默念着 “你还挺花心，那个阿昭都喜欢。但是那个阿昭没陪着你，这个阿昭陪着你的！”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对劲，陈昭连忙收回手。 赶紧起身出去，结果起的太快，没注意墨璇的手紧紧握着着他。 反被他使力给带了回来，嘴唇竟然贴在了墨璇的嘴上！ 陈昭赶紧移开，想把手抽出来，但墨璇的手就像铁块一样，任凭陈昭怎么扳都扳不开。 陈昭脸羞的通红，墨璇依然睡着，还砸吧了两下嘴，让他的脸烧的跟个猴屁股一样。 想跑又弄不开，在这里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昭想了想，看着墨璇的样子，应该是睡死了，反正他明天应该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自己也换了衣服，干脆就在这睡算了。 说罢，将墨璇往里面移了个位置，自己也钻进被窝，睡觉了。 两个人的手到睡着了也没放开，墨璇嘴角一直挂着笑，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 第20章 有心还是无意 清晨，陈昭迷迷糊糊的到处摸着手机，感觉右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摸到的就是墨璇的肚子…… 陈昭呆愣愣的看着墨璇，嘴角一抽一抽的。 尴尬的不是他摸手机摸到了墨璇的肚子，而是他摸着墨璇的肚子，墨璇单手撑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玩意才是霉运来了，拦都拦不住啊！ “怎么，我身材就这么好，让你手都舍不得放开了？” 陈昭赶紧把手放开，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赶紧从床上下去，不敢看墨璇。 昨天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紧接着早上又发生这事，这说了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醒不就醒了吗？怎么你不想让我醒，耽误了你的事？” “谁说的！我巴不得你早点醒，不知道是谁，明明不能喝酒还硬要喝。带不回去只能带到我家，好不容易给你换了衣服，还拉着不让走！” 陈昭的怨气冲天，述说着昨天的悲惨遭遇。 身为当事人的墨璇反而越听越迷糊，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这是你家？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对啊，不知道羽伯干什么去了，昨天敲门，打电话都不应，你又像个死猪一样，不可能把你扔街上吧。 快起吧，穿这两件衣服，今天有阳光，应该不冷，而且你应该只有这些穿得上。” 陈昭扔给墨璇两件衣服，拿起一看，短袖加短裤，自己跑到厕所洗漱去了。 墨璇看着手里的衣服，想了想，昨天的事情他大约记得一些，自己好像跟他提了那个陈先生，还有…… 墨璇扶着脑袋甩了甩头，这酒果然是喝不得，醒了什么也记不得，应该是没乱做些什么吧…… 墨璇换了衣服，走出了门，陈昭刚好从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 看见墨璇走了出来，眼神指了指桌上的面条，说道 “面煮好了，桌子上有牙刷和毛巾，赶快洗了出来吃！” “哦！” 墨璇洗的是真快，五分钟都没有就出来了。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面，眼里有一丝兴奋 “你看什么呢，快点吃，一会坨了！” “你还会做饭呢？” “我好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不做饭就会被饿死，这儿的消费高，我受不起！”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话说羽伯昨晚上去哪里了，我打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敲门也不应。” “哦，他晚上不喜欢待在那里，好像自己找了个房子还是什么的。 昨天可能是有事吧，没接电话也正常。” “哦！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明天上班给你带过去。” 吃完面，陈昭在厨房洗碗，墨璇就在房子里四处闲逛。 “你这房子弄的挺干净啊，不过现在你那个兄弟走了，你一个人还付的起房租吗？” 陈昭正洗着碗呢，听到墨璇讲话，大声回应着 “还好，你上次给的钱除开那些杂七杂八的，能付的起。” “要不换一个吧，反正你一个人住，要这么多房间干嘛？”墨璇走到厨房，靠在门上，看陈昭洗碗 “再看看吧，这房子不好找。而且我怕下次又有谁喝的烂醉，难道弄回来让他睡沙发吗？” “难道不能跟你睡一起，昨天不就是睡一起的吗？” “那是！那是因为有原因的！”陈昭立马反驳，看的墨璇一脸茫然，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这么激动？ 陈昭心里也怪自己，这么激动干嘛，还好停了嘴，要不然就说露了。 昨天的事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墨璇突然伸出手，在陈昭的耳骨上刮了一下。陈昭被吓住，拍开他的手，手上的碗险些掉地上，结巴了 “你干什么，摸我耳朵！” 墨璇被他这反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回应 “你耳朵上有些白色的东西，我给你抹掉而已，这么激动干嘛？” “额，没有激动。应该是洗面奶吧，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有点碍眼，我碗都差点打碎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今天一早起来就表现的怪怪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额！没什么啊，快走吧，在这挡着我的阳光了！出去！” 陈昭把墨璇推了出去，墨璇弄不清楚状况，他总觉得陈昭怪怪的，昨天自己到底干什么了？ 等陈昭将厨房弄干净出来后，却看见墨璇将他放在窗边花瓶里的花全给扔了，表情还很不爽。 他冲上去将花捡起来，怒冲冲的对墨璇说道 “你干嘛啊，这些花好好的，干嘛给它扔了，墨璇，你是疯了吗？” “疯了，这花谁送你的？”墨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让陈昭有些搞不清状况 “就是以前的同事送的啊，怎么了？” “同事？男的女的，他送你花干什么！” “男同事，男的，你问这些到底干什么！” 陈昭被这些话问的有些烦了，对着墨璇吼了一句。 墨璇也被这话吼的也起了脾气，也对着陈昭吼道 “干什么，你知道这叫什么花吗？这叫蛇床，你搜一下他代表什么意义再对我吼好吗！” “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陈昭没好气的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准备上网查查。 墨璇一把将他手里的花夺了过来，紧紧捏在手中。 陈昭还在查，就没管他，他准备查出来好好骂他一顿，乱扔别人东西，谁教的坏习惯。 结果他不查还好，越查越尴尬，最后他放下手机看着墨璇，脸上是藏不住的尴尬。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啊，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花而已，我还觉得它挺丑呢，谁知道是这样的！” 墨璇把花扔掉，看都不看他一眼，跑到沙发上坐着玩着手机。陈昭知道他生气了，便走过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眼神 “我不知道这花还有这层意思啊，他还送了蛮久的了，我问他他也不说。不好意思哈，把你给吼了，要不你扣我工资？还是打我一顿，墨馆长，说句话呗！” 墨璇瞧他小心翼翼的扯着自己的袖子，眼神探索着自己的情绪。 墨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也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干嘛这么激动？ 但是他竟然为了这件事吼他，不能原谅，他眼睛一转，对陈昭说道 “这样吧，你这次的房租交的是多久的？” “三个月啊，怎么了？” “那这三个月我就住在你家了，你负责做饭，还有如果出去的话要带着我。” “凭什么，你还不如扣工资呢！” “凭我是你老板，而且你这两间屋子，你怕什么，难道你是喜欢上我了，怕我知道了你的其他心思？” “……” 这什么人啊，威胁！都开始威胁这一套了吗？他以为他谁啊，威胁我！我要雄起来，不能被他的威胁压倒！ 想着陈昭便气势汹汹，想于他来场博弈战 “好，答应你。你就睡犹余那屋，衣服要回去拿吗？”天大地大，老板最大，陈昭还是怂了。 听到陈昭答应了，墨璇暗暗的将手机捏了一下，镇定回答着 “不用，去买吧，下午就去！” 下午，街上 “你衣服都那么多了，干嘛还要买？拿过来不行吗？” “就是懒得拿，才买啊，反正你也不差钱是吧！” “呼，你也是够懒的，虽然我不差钱。不对，怎么是我，你是想让我付钱吗？” 墨璇头向陈昭歪了一下，给他抛了个媚眼，手中响指一打 “你猜对了，再奖励你给我买一件！” 陈昭听着这话，气的话都说不清楚。 “凭什么，有钱的是你，老板是你。虽然发工资的不是你，但这店都是你的！你买件衣服还要我付钱？” “可我就想让你给我买，我们不是朋友吗，给朋友买件衣服都不行？”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不买也是看不下去了吧。 虽然衣服也不贵，只是他嘴巴太贱了，这气下不去啊！ “买买买，给你买还不行吗？” “好！那今天你做饭吗？”墨璇凑近陈昭，探道 “怎么了，你要点菜？” “可以吗？” 听到可以点菜，墨璇眼睛都亮了。 看他这样子，羽伯做的菜是得吃的多腻啊，陈昭最近跟墨璇接触着，发觉他的脾性越发像个小孩子。 动不动的就爱生气，讨厌喜欢也直说。问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看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吧！但陈昭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自己，更像是那…… “可以啊，那我们先去买衣服，然后就去超市买菜，可否？” 墨璇今日确实有些孩子气，听到陈昭答应了他可以点菜，语气也轻快，回答也干脆 “好！” 他们两个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服装店门口了，两人走进去，接待的小姐看见他们眼睛都有些呆愣。 店里走进了两个帅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墨璇倒是无所谓，陈昭显得有些尴尬。 陈昭心想着，这人的回头率太高了，出个街像花魁游行一样。突然有点后悔答应他每次出来都要带着他这件事了…… “两位想买什么类型的衣服，我帮两位挑一下吧！”接待紧走了几步，生怕这两帅哥跑了 “额，不用了吧，我们自己……” “天气有点凉了，有没有适合秋天的衣服，帮忙给我们挑一下吧！” “好的，马上帮二位挑选！” 陈昭刚想拒绝，墨璇接话接的挺快。 他歪头看着墨璇，眼神示意问他什么意思。墨璇回应了他一个摊手耸肩，抛出一句话 “有她帮我们，我们不更轻松一点吗？” “那也不用帮我挑吧，我有衣服。” “什么？你是在说你衣柜里那清一色的白衬衫加黑西裤？还是我身上这套白色短袖加黑色短裤？” “额，呵呵，这不是方便吗，还是有个一两件其他颜色的吧？不是有两件灰色的吗。”陈昭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只能用挠头掩饰尴尬。 墨璇没听到后面句还好，这下他双手抱拳，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昭，嘲笑他 “你不说还好，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那衣柜也不小吧？除了黑白灰就没其他的了，你的生活就这么单调吗？ 我看你给我买的衣服颜色挺多的，你那房子也挺彩虹，怎么到了自己衣服就这样了呢？” 陈昭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噎住，他没想到墨璇竟然能想到这些。 “我觉得那些衣服挺适合你的，房子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犹余买的，我又不在意这些。” 墨璇凑近看了看他的脸，又上下打量他了一番，开口道 “你这底子也不错啊！细皮嫩肉的，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呢！我那些衣服你也合适啊，可能就是长了点，你有点矮！” “我艹，姓墨的，谁是你包的小白脸呢！还有，我也矮不了多少好吗？我188好吗，不矮了！” 陈昭这时候像疯了的小豹子，感觉下一秒就要一口咬住墨璇的脖子乱甩了。 看他这样墨璇并没有歇气，继续他的毒舌攻击 “188？我198呢！在我看来，你不就是矮子吗？” “墨璇！” 他们两个吵的正激烈，在另一边帮他们挑衣服的小姐姐想听到了什么大瓜，震惊自语 “包养，198，细皮嫩肉，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接待小姐调整了情绪，拿了两件卫衣过来 “两位，卫衣可以吗？这卫衣一黑一白，两位要不要试试？” 陈昭看着卫衣上的英文，嘴角抽了抽，想拒绝，但墨璇上前直接拿了过来，将白的丢给了陈昭，自己拿着黑的试去了。 陈昭看着手里的衣服，抬眼看见店员眼中的渴望，叹了口气，试衣服去了。 两人同时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这衣服是宽松类型的，两个人穿起来都很合适。 显出了脖子，把脸也显小了，陈昭虽然以前一直穿的也是白色，但都是衬衫显得他整个人紧巴巴的，突然穿休闲风的还有些不适应。 墨璇看着转头看见陈昭，叉着腰上下看了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这衣服怎么了吗？” “我怎么没有发现，你长的有点像猫，又像狗呢？眼睛像猫一样，往上扬的，脸有点肉但不胖，鼻子像狗一样肉肉的。好看哎！” “额，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好看的。”陈昭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脸像是红了 “为什么不行，好看就是好看啊？” “哎呀别管了，你是不是喜欢这件，喜欢就拿走！” “两件一起啊，你不要吗？” 陈昭看了看衣服上的英文，捏了捏衣角，对他说道 “要，你给我买吗？” 陈昭眼睛亮亮的，像小猫想得到主人的抚摸而有的眼神，恃骄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看到墨璇心痒痒的 “给你买，还要其他的吗？” “要！” 两人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衣服，店员等送他们出店门后，情绪超级激动的叫了起来，她的同事看的疑惑，问她怎么了，她拉着同事的手，超级激动的说 “我磕到真的了！我刚刚就怀疑那两位帅哥有情况，然后就挑了那两件卫衣试探他们，结果他们真买了，还直接穿走了！” “那两件卫衣怎么了吗，这么激动？” “你不懂，那两件衣服上的英文是法语，黑色是“mon mari”，白色是“ma femme”。翻译过来是老公和老婆！他们竟然买走了，还穿走了！我磕到真的了！” 陈昭和墨璇回去放了衣服，又来到超市买菜。墨璇回去加了条长裤，两人在超市里逛着，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不知道望些什么。 “周围的人好像一直在望我们，什么情况？”墨璇一脸疑云的询问着陈昭，陈昭看着周围的人，大致知道他们瞧些什么，有些尴尬，乱回应 “不知道，或许是你长的好看吧！” “是嘛，你也好看啊，肯定也是在看你！” ！这话陈昭心里听着有些涟漪，他不知道墨璇说这些是有心还是无意，无形中的勾引最致命啊！ “你要吃什么？” “肉！” “除了肉就没别的了吗？” “酒！” “不行，不能喝酒了！永远都不能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给你多做肉，反正不能喝酒！” 第21章 陈昭是我的人，你这样不好吧? [我有一段情呀！唱拨那诸公听呀，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哟，不错嘛，我出去买个水的工夫，你还弄了这个玩意！” 陈昭从门外进来，看见墨璇正弄着一台复古唱片机。饶有兴趣，调侃了两句 “这玩意哪里来的，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的了，客人送的。”墨璇语气平平，专注捣鼓他那机器，对陈昭的话都有些敷衍。 陈昭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嘴角撇了一下，不悦！ “那你说的客人呢，在哪儿？” “密室里跟羽伯聊天呢！”墨璇对那机器稀奇的紧，眼神向密室一瞥，随意抛出了一句话，对陈昭好生敷衍。 陈昭看他这样子，也不愿再热脸贴冷屁股，自个儿跑一边摆弄手机去了。只是时不时的朝墨璇看一眼。 墨璇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卫衣，上面的字在胸前十分扎眼，陈昭想起自己那天的私心，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让他不敢再看墨璇了，赶紧怒刷几个视频。 “羽老，你这堂虽然没建立多久。但你们这里的工作量是完成的最多的，也是最好的，上面最关心的就是你们这里了，听到我那边休息，赶紧叫我过来看看！” “说笑了，李先生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们彼此彼此！” 从密室走出来三人，除了羽伯外。跟他并行的那人看着年纪不大，约四五十的样子。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也是带着眼镜，不过那脸上那表情，似乎对羽伯刚说的话不太满意，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位男生，这位看着只有十七八九的样子，面相清秀，跟在两人的后面，像是跟那位叫李先生的一起过来的。 两人各自在语言拉扯着，像是进行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谁也没让着谁。那李先生，目光瞥到正在茶桌旁坐着的男生，率先停止了对话，朝陈昭走来。 “这位先生是新来的学徒吗，你好啊！” 这人径直走向陈昭，向他握手，陈昭被这一幕弄的有些失措，连忙站起回礼。 “额，你好你好，我是新来的学徒，陈昭。请问您是？” “我是北京分堂的堂主，姓李，陈小兄弟。你在这里觉得怎样？习不习惯啊？没被这些事吓住吧？” 这李先生的一连串的问题，搞的陈昭有些失语，不知道先回复哪一个。这人未免太关心自己了，自己的分量这么大？ 虽然是场面上的恭维，但这李先生的手一直没放开，陈昭几次想抽出来都没有成功。 正捣鼓唱片机的墨璇，瞧见了这一幕，没有什么大动作，语气平平 “李先生未免对我的员工太过热情了吧，这手就是放不开？” 听见这话，那人才将陈昭的手放开，他望向墨璇的位置，虽说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眼神中露出的阴冷还是被陈昭瞧见了去。 “哪里的话，只是见你们这里好久没来过新人了。 今天突然一见，感到新奇，就多接触了一会儿！墨先生不要见外哈！” “那这接触的是蛮久，我这里只是没有新员工，又不是没活人，李先生对我的员工这么热情，万一把他吓跑了，那我不就是亏了？”墨璇眼睛根本没往那人看，语气里的不耐却表现的清清楚楚。 “墨先生这话就不好了，我和师傅听说你们有来新人，专程来看你们，还为墨先生带了见面礼。 不就是热情了些，墨先生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在那李先生身后的年轻人站出来了，言辞激烈，为他的师傅抱不平，这语气像是已将墨璇钉在了眼中。 墨璇这时站起身，看着那年轻人，讥笑起来“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来亲自接待你？再说，我这见客就是这样，李先生如果不习惯，就请回去吧！” “你！”那年轻人怒气冲天，眼中似有火光，想冲上去跟墨璇理论。 但刚上前，便被李先生拦住了。见李先生拦住了自己，他只好作罢，眼里依然没消的火气，盯着墨璇。 李先生看着墨璇，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虽然表情管理做的很好，没有露出一丝的气来，语气却充满暗示 “墨先生别生气，我这新人气性大，冒犯了墨先生。我们也是看墨先生这么久了才有新人，有些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既然知道是新人，没教好之前就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免得坏了黙语堂的名声。李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墨璇看向那人的眼神里含着冷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冷了起来。 那人看这墨璇态度，满脸堆笑，连连道歉。又看向陈昭，语气委婉 “是这个理，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不知墨璇对这位陈先生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向上汇报，派一个人来带一下，或者直接到我的北京分堂去，我带两天，到时候再跟您送回来？” “姓李的，我在这堂中的时间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你们的规矩难道我会不知道?这规矩都是我定下来的，你不要忘了，你那地方，可是我弄起来的。 而且，陈昭是我的人，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拉我的人，不好吧，好像有些越界了？” 这句话中的压力不知有多大，那李先生在听到这话后眼中的慌乱是藏不住的，额上好像还出了一些水珠。 陈昭没懂他们到底说些什么，但墨璇说出那句，自己是他的人时，心中好像乱了一丝节奏，他望向墨璇。 墨璇也看向了他，上一秒眼神中的阴寒，瞬间就变成了温柔。他从未在墨璇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没想到第一次看见竟是这样的场面，他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没有没有，墨先生。是我越界了，我在这里道歉。今天本来就是看一下墨先生现在过的如何了，并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墨先生安好，我们这就回去了，告辞！” 两人出了门，姓李的脸上的笑容在出了门便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憎恶。那年轻人快步赶了上来，对他师傅愤愤谈道 “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让师傅你跟他道歉？他看着还没我大，有什么能耐？” “哼，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仗着自己在堂里的资历，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看着比我还年轻，怎么可能上了年纪?而且他怎如此护着自己店里的新人！ 按惯例，新人不都要到我们北京分堂接受训话的吗？他怎么能破例？” “哼，看来那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了。听以前的前辈说，这墨璇，为了一个男人，动了禁术。把自己困在这黙语堂，就为了等那人。看他这么护着那人的样子，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了。真恶心！” 这时的店里，羽伯回了密室，大厅就剩墨璇和陈昭两人在店里。 墨璇还是继续弄他的唱片机，陈昭看着他，想着他刚刚说的那段话，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那人是谁啊，你好像很讨厌他的样子？” “就是北京分堂的一个老板，看着自己在北京，又定期会有新人在他那里训话，厉害起来了。 你不用管他，那些规矩都是我定的，你不用去！” “那，我怎么看他好像很怕你的样子，你很厉害吗？” 墨璇看着陈昭，刚刚眼神中的温柔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陈昭有些晃神，墨璇现在的眼睛里好像刚来的时候，心怀不轨，像带着目的接近人类的狐狸，随时会将自己这个人类吃掉。 “因为我是黙语堂的元老，他的北京分堂是我设的，他这个人也是我推上去的，我能让他上去，也能让他下来。”这段话没藏任何的情绪，平淡如水，仿佛在说连北京分堂这个人他都可以随意捏死。 这暗藏着的压力却让陈昭不禁脊背发凉，刚刚的墨璇，好陌生。 像是在血腥和暴力中冲出的首领，看着平易近人，但一直将耳朵竖起警惕四周，让人不敢接近。 墨璇看陈昭呆在了哪儿，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段话的不妥，缓了语气，对他说 “你不用在意这些，能成为这个堂里的元老，肯定是有争斗的。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总要做出点成绩来啊，要不然怎么服众啊。 刚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那些话只是跟他们说的，你不是，你在这里可以随意行动，这是你的权利！” 这是你的权利，这句话让陈昭心中的湖水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自己在他心中这么重要吗？ 还是只是因为自己是以前那个陈昭的转世，他眷恋着那位陈昭，所以也带入了自己？ “你这话，是对谁说的？”语气平缓，心却被揪了起来，对接下来的回答很在意 “嗯？” “你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话没有说完，他知道墨璇懂他的意思，便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墨璇站起看向提出问题的那人，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的手出卖了他，手指紧抓着衣角，像要把它扯下来撕碎。 这些动作被他看在眼中，墨璇弯眉浅笑 “当然是你啊，上次不是说过吗，你是独立的，不是谁的替代品！怎么这么能乱想？” 陈昭没能藏住眼睛里的星星，手也放开了衣角，皱起的衣角在他放手的一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虽然有一些小波纹，但无伤大雅。 陈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他们现在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但却因为墨璇的某些行为，好像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是沙滩上的沙子，原本平整光亮，因为一个人的踏足而有出现了痕迹，虽然很快又被海水抹平。 就像从来没有人踏足过，但痕迹依然存在，就算被海水抹平，但也知道是曾经有人走过地方。 “既然你这么讨厌那人，还收他的礼物。好坏都让你当了！” “呵，为什么不收，这玩意值钱啊，不要白不要！” 陈昭看墨璇从刚刚对自己说完那话后，再次投入了唱片机里，有些闷闷不乐的。 他走上前去，蹲下来看着墨璇弄这个东西。墨璇看他也蹲了下来，眼睛是盯着唱片机，但神不知道跑哪去了，眼眉弯弯 “怎么了，你也感兴趣？” “才没有，就是看你一直弄这个，看看而已！” “怎么，我弄这个没有理你，不开心了？”虽然是个问句，却有肯定的意思藏在里面。 墨璇发现现在的陈昭好像没有像刚开始那么排斥自己了，偶尔的调侃也没有在意，还会主动凑上来，墨璇发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看一眼而已，那人能送你这东西，看来还是忌惮你！” 陈昭转移着话题，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被墨璇那句话挑起了情绪，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被墨璇先发现。 “你想多了，这人一直想抓我的把柄，将我从元老的位置上赶下来。 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他也想动那个禁术，但只有元老才有资格用，简单来说，他也想长生不老！” 墨璇平淡的阐述着那人的目的，手上也没停下动作。随后他从唱片机内部拿出了一个东西，陈昭看着好奇，询问道 “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面？” 墨璇手上拿着那玩意，将他摔在地上踩碎，对陈昭回应 “窃听器，这玩意藏在里面，可让我好找啊！”语气里带着傲骄，对陈昭炫耀着自己的聪明。 陈昭看着地上已经损坏的窃听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理自己，一直弄这东西。 原来里面藏着这玩意，想着刚才那人在这还对他那么好心，陈昭脸上露出些愠怒 “所以说你一直弄这个就是知道他会在这里面放东西，所以你才一直找的。 真恶心，做这种烂事，你当初就不该把他提到那个位置，还交给他那么重要的事，白眼狼！” 看着陈昭为自己的事情咬牙切齿的，嘴里一直没有停下对那人的讨伐。 墨璇心中涌起一丝甜意，说的正起劲的陈昭看他正盯着自己傻笑，也发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低下头感到尴尬，但他心中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但你刚刚当着他的面就一直弄着这个机器，你不怕他后面设计报复你吗？” 听到这话，墨璇发出一声冷笑，显然是对陈昭问出这个问题感到不屑 “他能弄我，早弄了。我也只是无聊，才陪他玩玩，报复我，他还不配。 他人都是我教出来的，他能有什么想法，我能猜不出来，放心吧！” “可是，你不怕他拿什么要挟你吗？”虽然听到墨璇这么说，但他心里的担忧并没有消减多少 “你放心，除了你和羽伯，还没有什么能要挟住我！” 叮！陈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墨璇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他的软肋。 这句话让陈昭心中的湖水掀起了浪潮，好像有一条大鱼在水里嬉戏，带起的浪花向心室冲去。 他看着墨璇，墨璇也在看他，眼神中又出现了那少有的温柔。 嘴角的浅笑，好像带了一丝别的情绪，陈昭慢慢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只狡猾的狐狸给蛊惑了…… 第22章 秋天是难过的季节(上) 十月的杭州天气像一个娃娃，白天还玩的正开心，带着温度暖和的。一到晚上，就像犯了错，被家长打哭的孩子，冷嗖嗖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此刻的悲伤。 墨璇正和羽伯在密室谈完话，刚走出见大厅没人。空荡荡的，他的黑色低跟皮鞋走在地上发出蹬蹬的声音，打破了这独特的宁静，他向门口看去，陈昭这时正靠着大门，眼睛望向远处，不知在瞧着些什么。 墨璇原本想唤他一声，却见他的眼中好似闪过一丝的悲凉，虽然他的个子不算矮，但靠在门上的他却显得那么渺小，黑色的大门，和穿着白色衬衫的他，两个颜色显得是那么冲突。 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没有去找家长，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着情绪。单薄的脊背，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脖子上的骨头稍微低头就能清晰的看见。墨璇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关注过他，虽然两人现在住在一起，但他总觉得两人的距离感很强烈，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聊过天。 “陈昭，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墨璇还是开口唤了他，并朝他走过去。 陈昭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转了过来，墨璇发现他看向自己时眼中的悲凉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黑色，像是一个无底洞，等着人掉下去。 他看了墨璇一眼，又回了头，看着天空。 这时的天泛着橘黄，太阳躲在了云朵后面，却依然散发的他耀眼的光，从云后透出的颜色照在那些窗上，像是给他们贴了窗花。 “怎么一个人在门口，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墨璇关切的询问让陈昭有些猝不及防。 他抬头瞧着墨璇，两人并排站在门口，墨璇比陈昭高了十公分，让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全脸。 陈昭嘴巴微张，像是有话说，但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墨璇一直没有听到回复，也低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重叠，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彼此，没有其他杂物。 陈昭的眼睛里含着悲凉，黯淡无光，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坎坷，已经振作不起来了。而墨璇的眼睛中再次出现了温柔，这是第三次看到他眼中的温柔。在此之前他一直只能看见挑衅，昨天看见了阴寒和凶恶，但从未看到过温柔。 陈昭有些恍惚，他都快不认识眼前的墨璇了，他的情绪转变的太快，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一直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璇，要到冬天了。” 墨璇看了眼空中被风吹起来的叶子，柔弱，只能认命的被风裹挟，不知要飘向哪里。 他点了点头，回应着陈昭的喃喃 “还早呢，还有一个月才进入冬天，你不喜欢冬天吗？” 陈昭在此时垂了头，墨璇猜对了，他并不是喜欢冬天，他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陈昭调节情绪。 陈昭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的爸妈，就是在冬天走的，从那以后，我再没喜欢过冬天…… 冬天一来，就代表新的一年也快来了，新年，合家团聚的日子，但这些团聚的家里，没包含我。” 听到这话，墨璇眼睛里闪过惊愕，他竟然不知道这一世的陈昭父母双亡。 一直以来，他只对找到了他感到惊喜，却没有了解过他这一世的生活如何，过的怎样? 墨璇看着面前的陈昭，他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陈昭感到了重量，转头看着墨璇。 墨璇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还没有安慰过别人，嘴巴一张一张的，就是不说话。 陈昭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起来，是对眼前人无法开口的谅解。 只是这笑，夹了几分苦涩，他淡淡的安慰墨璇，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他们在我十七岁的冬天，开车在路上出了车祸，当时我…没来得及看他们最后一眼。 当时犹余陪在我身边，他陪我度过了那一段天塌的日子，后来他再不会在我面前描述过冬天。 我知道他是怕我想起那段日子，但现在他回老家了，我又剩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今年的冬天冷不冷。” 陈昭叙述着他的经历，墨璇突然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有些疼。 陈昭的事就好像是为他当年的意气用事做出的惩罚，神惩罚不了他，就对他最重要的人下了手。 他捂着心口，费力的对陈昭扯出了一个笑容，安慰他 “没事，今年我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也就不会离开你，我保护你！” 这算什么话，这种话能轻易对别人说出来吗？陈昭虽然有些触景伤情，但却被墨璇这一段话弄得有些羞涩，他不明白墨璇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的这些。 “墨璇，你是傻子吗？” “什么？”墨璇被这话问的稀里糊涂的，反问了回去 “这种话能轻易对别人说吗，什么你离开不离开的，我是你什么人吗？” “这话不很正常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傻子！”陈昭转身进了门，他的耳朵通红，不愿在跟他待在一起。 墨璇一个人在门口挠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人家好心宽慰你，怎么还骂我！”不明所以的墨璇觉得陈昭不识好歹，自己好意安慰他，他还反过来骂了自己，追进来责问 陈昭随意倒在了墨璇的躺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坐他的椅子呢，他感受着这椅子，觉着还挺舒服。 看着墨璇站在他面前，面色阴沉，显然是对陈昭刚刚说了他表示不满。 陈昭笑得很放肆，看着墨璇傻傻的样子就想再逗一逗他 “你自己说错了话，还不让人怼了，这么强势？” 墨璇看着陈昭笑嘻嘻的样子，躺在自己的摇椅上好不惬意。又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话，回过神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昭。 随后他慢慢俯下身子，嘴边露出一丝阴笑，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但陈先生怎么耳朵红了，是想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吗？” 原来耳朵的颜色已经被墨璇发现了，陈昭还以为这么久了已经恢复了。 他看着墨璇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伸出双手想把他推走。却没推动，而且墨璇还将双手放在两边扶手上，整个将陈昭圈在椅子上，而且还在靠近。 陈昭见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着急对他喊了出来 “停，你要干什么！” 墨璇很听话的就停了下来，两个人的中间的距离不足十公分，陈昭眼睛不敢望向墨璇，只能偏向别处。 这时的墨璇就像一只狐狸，看陈昭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只猎物，小猎物的慌乱让他觉得好笑 “你慌什么，我们都是男人，你怕我对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你不敢对我做什么，我也没慌！”陈昭强装着镇定，结结巴巴的回怼着，眼睛始终不敢望着墨璇。 墨璇看着他，陈昭今天还是穿着他的白衬黑裤，衬衣的扣子未扣满，隐隐能看见他的锁骨和里面的白色背心，这衣服稍微有些大，也有些透，能看见衣服里面的腰紧紧贴着椅子。 墨璇咽了咽口水，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个声音。 “墨璇，我又来找你聊天啦！” 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女性，她边走边说着，正好看向茶桌。 看见墨璇正把一人压在椅子上，两人还齐刷刷的望着她，一时愣在原地，满脸尴尬。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走开！”陈昭赶紧将墨璇推走，跟那人解释着。 墨璇被他推开了，虽也有些尴尬，但看那人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满。女人看他们恢复了动作，清了清嗓子走了进来。 她上身穿着蓝色衬衫配着灰色半裙，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高挑的身材，显很有气质。 陈昭狠瞪了墨璇一眼，笑着走上前去，墨璇在身后，眼中满是不屑。 “你好你好，您是来看书的吗？”自从陈昭来了过后，就跟墨璇提议将书架的前两排空出来摆上普通的书，因为已经有不知多少人误走进来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我是你后面那位先生的朋友，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他。” 陈昭听到这话站在原地，转身看向墨璇。 此刻的墨璇双手抱拳，眼里全是不耐烦，看着面前的女人，应声说道 “你还知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呢，快过来坐！” “这不出差到这了吗，想到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谁知道碰到这事啊，抱歉哈！”女人对着墨璇随意开着玩笑，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 陈昭看他们两人还挺熟，便走回墨璇身旁，戳了戳他，眼神示意他这是什么情况。 墨璇给女人倒了杯茶，看见陈昭的眼神，便指着那人向他介绍道 “这是顾凝思，是个心理医生，算是个朋友！” “哟，能被你墨馆长称为朋友的也是不得了啊，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涨了不少呢！”看来这位顾医生很喜欢拿墨璇打趣，胡言乱语的。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的，陈昭你别管她，这人就是个神经病，给别人看心理把自己也看傻了。 对了，她知道黙语堂的所有东西，你不用怕说漏什么。” “切，谁叫你认识这么久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还说我神经，不知道谁为了个男人，等一百多年呢！我看你更神经！”她给了墨璇一个白眼，嘴里对他没一句好话。 视线又看向一旁的陈昭，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陈昭盯着自己不说话，像个呆萌小兔子，笑了笑。 “这个弟弟，新来的吧。看着还挺年轻啊，姓墨的，你不是不招人吗？ 弟弟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想着来这里工作？他可不是个好人啊！” “哦！我叫陈昭，顾医生你好！”陈昭有些无措，连带着说的话都显得有些乱。 他悄悄打量面前的女人，虽然话里像全是小刺，但眼睛里始终都是满满的笑意，而且他好像跟墨璇很熟悉。 顾凝思听见面前人的名字，眼睛充满了惊异。站了起来，看着陈昭，后面直接凑上来仔细观察。 陈昭被他这举动搞的莫名其妙的，顾凝思原本还想仔细看看，下一秒墨璇直接把陈昭朝自己那边拉了过去，驳了她的意。 顾凝思看他那样子，懂了意思，有些无趣 “原来这就是陈昭啊，墨璇，真是不容易啊，找了一百多年，终于被你找到他了！ 他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弟弟，你了解他是谁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行了，什么弟弟，弟弟的。顾凝思，你到底来干嘛的！” 看墨璇有些恼怒，顾凝思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性子，端正了起来，正声道 “有她的消息了吗？” 墨璇让陈昭坐在了摇椅上，自己走向书架，在最后一排拿了本书。 回来时表情上多了几分犹豫，连带着将书给顾凝思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顾凝思看着那书，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光亮，变成了忧伤和呆滞。 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可手还是在摸向书时止不住的颤抖着。 墨璇将书放在了桌上，她瞧着，眼眶包着的泪水不争气的还是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滴在了地上。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么崩，对墨璇问着 ”什么原因？” “手术失败了，家里走的。” “不可能！我去过她家，她家里人说她出国了！” “他们在郊外买了套房子，她就住在里面。出国是骗你的！这个你其实是知道的吧。” 顾凝思表情呆滞，她看着墨璇，摇着头，显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眼泪将她的脸划出了两道泪痕，她哽咽着说 “不是说有事情不能跟我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骗我?” 顾凝思有点冷静过头了，如果不是脸上的泪痕和这哽咽的声音暴露了她的话，这话听着就像一个很普通的问句。 墨璇知道，她在忍。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崩，因为她同自己等陈昭一样，等了这孩子五年。 墨璇在八年前在店门看见了她，当时的她意气风发，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走进了这店。 像那时陈昭一样，对店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不害怕，所以墨璇愿意跟她讲这黙语堂的事，她也很好的保守着这个秘密。 但在过了两年后，她就一直再向自己打听着一个孩子，期间也一直询问是不是进了这堂中，墨璇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也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 所以在听到她主动向自己打听，觉得有些荒唐，以为她是不理解进了这里是代表什么，每次都跟她解释着。 他最开始以为那孩子只是单纯的走了，没把它当回事，一直到前段时间，他收到了这本书…… 墨璇看着他双眉紧蹙，其实一开始自己并不打算让她看见这东西。但这都是命，他也不愿她因为这一个劫，毁了自己，选择将这书给她。 “你知道她的情况的，她也是不想你知道这些，怕你难受，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我自己查到了，会更痛苦！”她的声音已经哑了，声音说着都有些困难，明明没有哭多久，表情也这么平静，但就是给人一种痛苦到了极致的模样。 陈昭看着他们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顾凝思没有翻开书之前，他们完全不会知晓书里的内容。所以他看着两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特别是顾凝思，又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也感到有些失落。 “打开看看吧，看她给你留了什么。” 墨璇劝着她，让她将书打开。顾凝思看着书，放在上面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 《好梦难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对不起顾凝思，让你失望了…… 我骗了你，我不是出国结婚去了，我也没有背叛你。 我生了一个病，这个病让我变的好丑，丑的都不想见人了。我不想让你见到我这个丑丑的样子，所以我骗了你，你肯定对我很生气吧？ 不过你生气也没办法，我也想着积极配合治疗，就能早一点来和你道歉。但是老天好像就是不合我的意，喜欢和我作对。它让我的病从小小的变成大大的，它把我每天困在在病床上，让我动不了，还让我的头发都掉光光了。 但这可能也是对你的惩罚吧，惩罚你不遵守规则，跟你的病人产生了感情……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说起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见的，我还记得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精神心理科！”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冷言冷语的。 那姑娘听着这话也不恼，反而笑着对她说 “我就是来的这啊，你不信看我的挂号记录，还有我在其他医院的检查报告！” 顾凝思看着面前这个像连二十都没有女孩，心里保留着疑问，接过了她的单子。 挂号单上显示确实是她这里，在她继续看报告单时，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诧。 宋晓洋，女，二十一岁，重度抑郁症患者。 顾凝思抬头看着眼前的女生，眼睛的光是藏不住的，人也是朝气蓬勃的样子，怎么会是得了抑郁症的样子，还是重度？ “怎么了，顾医生，被吓到了吗，我没有走错吧？” “咳咳！没有，你坐吧。”她还是收回了那眼神，虽然震惊，但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不允许她这样。 宋晓洋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戳破了她 “你是不是很震惊我怎么看着这么的开心，这么朝气蓬勃的，会得这种病是不是？” 被戳破了心思的顾医生脸上有一些挂不住，有些心虚，但还好是戴着口罩，看不出多少情绪来。 “有一点，我现在要为你做一个全新的心理评测，你平常心答就好。” “好的！” 顾凝思拿来一张检测表给宋晓洋填写，女孩很乖，对她的要求言听计从，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反而显得很高兴……? 自己刚才那么质疑她也没有一句怨言，她对这女生感到有一些好奇。 “顾医生，我填好了，顾医生？” 唤了她几遍，顾医生才回过神来。她接过检测单查看。 宋晓洋一直盯着她，眼睛里好像也有一些好奇。 虽然顾医生已经尽量避免了与她的对视，但她的眼神太热烈。直直的盯着自己，避免不了，顾凝思还是出声打断了这眼神。 “请问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什么字吗？”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顾医生长的好看，想多看两眼！” …… 这算什么回答，自己戴着口罩，整张脸就露了双眼睛，她竟然说自己好看？ “你这谎话说的太假了，你难道会透视眼吗？” “不会啊！？” “那我戴着口罩你还能说我长得好看？” “因为你的眼睛好看啊，有点偏棕色，这颜色看着很温柔！” 第23章 秋天是难过的季节(中) ……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眼睛说自己温柔，她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真挚，不像是说假话的。有趣…… “我看了一下，你在我这里弄的和你拿过来的报告单两者对比了一下，现在的症状好了一些。最近有很心慌，失眠那些吗？” “有啊，一晚上都睡不着，我已经很久没睡觉了！” “多久？” “两周。” “……这个玩笑不好开。” 她不相信这人说的话，怎么可能会连续两周没睡觉，人一直不睡觉最多也就十一天，这人就没一句实话！ “是啊，我每天就只能睡个两个小时，然后就睡不着了！” “有尝试过其他方法吗？比如听安眠曲，或者药？” “嗯，没有用，都试了，以前还好，能睡个六小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但就是睡不着！” 女孩摇摇头，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 顾凝思表情有些难看，按理说，她这样子最不容易的这种病。 是有什么没有说吗，还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想了一下，后面好像已经没有需要诊疗的人了，看了看左手边的表。便对女孩说着 “我这里会给你开药，你回去观察一下。还有，你如果信我，我下班后可以带你去我在外面的一个诊疗室。 我觉得你可以来一场催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原因，当然一切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下班啊！”女孩兴致勃勃，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 “五点，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回家，我这里有你的联系方式，可以联系你。” “五点。”宋晓洋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三点四十分，她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想到了什么。 “我不如直接在这里等你，反正我也没事！你下班了就直接带我去就行了！” “不行！”顾凝思的回答直截了当，宋晓洋看她拒绝的这么快，直接抱起她的手臂，撒起娇来，根本没意识到她今天刚认识这个医生。 “为什么?顾医生，反正是你让我去的。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求你了！好不好！” 顾凝思被宋晓洋抱着手臂晃来晃去的，晃得头都晕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了好了，行。我后面的门打开就是架子床，你可以到里面等我。” 说完顾凝思便打开了离身后不远的门。 顾凝思在一家私立医院任职，不是那么严格，诊疗室内都有休息室。 宋晓洋看顾凝思答应了，给了她一个超级甜美的笑容，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张床和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音响，正放着音乐。曲调幽缓绵长，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顾医生，这是什么音乐啊，听着好舒服的感觉。” “哦！是我自己弹的《beyond the memory》,还有些其他的，你不听就关了吧！” “没事，挺好听的！” 她就自己在里面待着，也没有打扰过自己，等中途开门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桌上的音响里还放着自己录制的歌，顾凝思感到很疑惑，不是睡不着吗？ 看着眼前的女孩，二十岁的年纪，这脸看上去却充满了稚气，虽然不想打扰她这来之不易的睡眠，但顾凝思还是走上前轻唤 “宋晓洋，醒醒，我下班了。” 被唤醒的女孩，一脸的茫然，屋子里的灯太刺眼，一时晃了眼睛，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语气软糯 “嗯，你下班了吗？我是睡着了？” “嗯，你不是说睡不着吗，怎么了我这睡的这么香？” 顾凝思眼中对自己的不信任被宋晓洋看在了眼里，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 明明前一天还因为睡不着心情烦躁，今天却在人家休息室睡的蛮香，她看了看四周，桌子上到音响还一直重复着音乐，轻松缓慢。 她听着音乐，感觉心中的烦恼好像都被抛在了脑后。 “我觉得是你的音乐吧，这都是你自己弹的吗？” 寻着她的声音，顾凝思看向那个音响。里面的歌确实都是自己弹录的，难道这几首音乐对她有用？ ”你平时听过这几首吗？” “没有，我一般不怎么喜欢听这类型的。” “那你回去听一下吧，我把名字给你写在报告单。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宋晓洋被赶了出去，她看着顾凝思给她写的歌名，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点进了收藏。 “好了，走吧！” 宋晓洋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原来私下的顾医生这么漂亮。 上身的条纹蓝色衬衫，里面的白色打底，下身黑色九分裤。整体又被偏长款浅卡其色风衣，披肩发，显得很松弛。 因为下了班，所以口罩也取了下来。高挺的鼻子，薄唇，脸型偏瘦却不失肉感，桃花眼的眼型微微上翘，显得整个人温柔有气质。 “姐姐，你好漂亮哦，我果然猜对了，你的眼睛真的好温柔！”宋晓洋犯着花痴，看见美女眼睛都不眨一下，怕她跑了一样 顾凝思被她这么一说，面上有些慌乱，脸上渐起了些红晕，连带着语气都慌了几分 “乱说什么呢，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漂不漂亮的！快走吧！” 顾凝思半低头，迅速向门口走去。 宋晓洋见她走了，快步跟了出去。两人出了医院走在街上，宋晓洋见顾凝思双手插兜，身上连包也没背一个，疑问 “顾医生，你都不背包的吗？” “不用啊，背个包怪麻烦的，还容易高低肩，懒得背！” “可是，你平时不补妆那些吗？背个包好放化妆品啊！” 听她这么一说，顾凝思嗤笑，她低头将脸凑到她面前，语气带了些俏皮 “你看我的脸，上面有一点化妆品的痕迹吗？” 顾凝思的脸凑的好近，感觉下一秒两人就要触碰到，宋晓洋渐渐耳朵红了耳朵。 她仔细端详顾凝思的面容，好像真的没有化妆哎！开始还以为嘴上的颜色是抹了口红，原来是本身的唇色。红润又富有光泽，想是涂了唇膏吧，水嫩嫩的。脸上也是光滑没有瑕疵，好白的皮肤。 “怎么，有化妆的痕迹吗？”顾凝思站直来身子，她要比宋晓洋高一个脑袋，需要稍稍低头才能让她看清楚自己。 “没，没有，姐姐保养的很好呢！” “对啊，所以我也就没必要包包了，手机那些直接放兜里不就好了！” 顾凝思没看见宋晓洋脸上的羞涩，以为她是被自己弄的不好意思了，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 宋晓洋将自己的卫衣帽子套在了头上，帽子很大，将她的头都整个罩在了里面，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和耳朵的红晕。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我的工作室！” 两人打车出发，在车上宋晓洋时不时的看一眼顾凝思，看上去是高冷的，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但其实很好相处，偶尔还会说些俏皮话逗自己，另一边顾凝思没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想着宋晓洋这种情况是不是需要催眠。 两人各怀心思，转眼就到了顾凝思的工作室。 顾凝思的工作室开在一个较隐秘的地方，四周都是茶馆，咖啡馆，清吧。 她的工作室藏在这些店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将门打开，宋晓洋走了进去，工作室不大，可能也就四五十平。 整体的基调是白色，只是进门的矮茶桌上放着一盆兰花，开的正好，给这白色的小世界添了一抹自然气息。 顾凝思招呼她坐下，帮她倒了一杯温水。白色玻璃杯里的水隐隐跑出了些热气，它们飘散在空中，像是困在这小天地里的生物，想赶紧逃离这个小小世界。 “你家里人知道你的问题吗？” 顾凝思自己喝了一口水，将水轻放在桌子上。 宋晓洋看着她的手将水杯放在桌上，她的手并没有离开杯子，手指细长，食指上下摩挲着杯子，她的水更热一点，热气散发的更汹涌，手指离开的地方因为热气出现一些指纹。 宋晓洋嘴巴张了张，顾凝思继续说着 “你现在还在读书吗？” “在啊，读大二！” “感觉怎么样？” “挺好，就是有些累。” 墙上的挂钟一直走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挂钟下柜子上的音响一直小声的放着纯音乐。声音不大，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宋晓洋面前的那杯水早已没有热气散发出来，只是杯壁上出现了一些小气泡，可能刚刚顾凝思放杯子带起的震动，那些小气泡一个个的浮在水面上然后破裂掉。 顾凝思见她一直盯着面前的水，瞳孔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涣散，便直接开口问道 “学校的同学对你如何？” “好啊，她们都很照顾我，我很喜欢他们！” “那，高中呢，初中呢？都很好吗？” “嗯，初中挺好的，我不喜欢高中。作业太多了，老师讲的太快，都没听清楚，同学也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顾凝思沉了沉眼神，试探开口 “你觉得高中的朋友怎么样？” “朋友，高中没有朋友，她们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忙着学习，忙着上课，连老师也是忙着讲课。 天天都是卷子，卷子！根本顾不了其他的，出了事也不管。” 原来是这样，确实藏的深啊她大致理清了思路。顾凝思看着宋晓洋，轻点了头，想到了什么 “父母呢，她们忙吗？” “忙啊，天天忙着上班，我感觉就没有在家里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来！” 可能不是没见过，是她自己已经无视了他们，顾凝思盯着她，自己完全放松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宋晓洋盯着面前的水，墙上的大钟依然走着，发出咔咔的响声，突然一个响指打破了宁静。 宋晓洋的眼神也在下一刻聚了焦，她转头看着顾凝思，嘴里嘟囔着 “姐姐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让我喝水吧，这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有饮料吗？”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人，她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其实从宋晓洋进门开始，周围的环境就在引导她放松心情，顾凝思也一直对她心理暗示，最终她被成功引导，说出了那些话，只是她自己还不知情。 “没有啊，你都把事情跟我说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的？”宋晓洋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语气疑问 “你在高中被霸凌了吧，周围的同学都不愿接近你，老师也没有管过你，连你的家长也没有发现你的问题。 不对，或许他们是发现了，只是没有做出回应，你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藏的很好！” 听到她说的这些，宋晓洋的眼神中闪过惊异。随后低下了头，语气平缓，对顾凝思讲述一个故事 “高中的时候，因为成绩太好，遭到了其他同学的嫉妒。 最开始只是孤立跟我不交流，后面开始在我的桌子，本子上乱写乱画。 虽然成绩好，但老师也没有管这些事情，爸妈也觉得这就是件小事，只关心着我的成绩。” 顾凝思眉头拧起，心里有些替他有些不平，成绩好都会被这样对待，那些人是什么情况？ 随后宋晓洋的语气又变回了之前的轻巧欢快，眼睛闪着光 “无所谓啦，我又没管他们，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唯一烦心的就是，睡不着，偶尔有点手抖啊什么的，有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 其他都还好啊！那些人得了这个病连学都不能上呢，我还可以笑着站在姐姐面前呢，我多厉害！” 是啊，确实挺厉害的。心里有两个情绪互相缠斗，开心一直把失落给牢牢压制着，但这些肢体症状还是出卖了她。 睡眠紊乱，入睡困难，心慌气短，身体部位的疼痛，麻木，肌肉跳动或抽动。 这一条条的症状都在告诉顾凝思眼前这个孩子是多么严重，这孩子藏的太好了，好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姐姐，我能不能加你个微信？”宋晓洋试探的问出了这句话，她看着顾凝思的眼神，有些忐忑 “为什么？” “因为，就是刚刚我在你的诊疗室里听的歌，你换衣服的时候我搜了一下，听的时候好像没有你音响里放的好。好像你音响里的更让我心情舒缓一点……”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眼神一直闪躲着，想要微信这确实是一个理由，但更多的还是看顾凝思长的好看，想要联系方式。 顾凝思想了一下，这人的问题确实是个值得探究。 她虽然只是个私人医院的心理医生，但实际身份是心理学会的会长，在医院只是想了解大众心理。所以她自己弄了间咨询室也没人能说她，眼前的这个人她很感兴趣，所以她选择把微信给了她。 “洋洋得意？你这网名挺奇特啊！”顾凝思看着手机上的小羊肖恩的头像，和这名字发笑 宋晓洋看着她对自己的名字发笑，眼睛弯起，嘴角上扬。 这一美好瞬间像照片一样存进自己的脑子里，她好好看，像一只高贵的白狐。虽然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靠近她其实也没有任何危险，反而吸引着外人想要更多的接触，宋晓洋边想着，边出了门。 手机传来几条信息，拿起一看，是顾凝思发来的。 “这里都是我弹的曲子，你可以听听，平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不收你钱哦！”这语气像是在向宋晓洋炫耀着自己的高尚品质，如果是在她面前的话，肯定会抬起她高傲的头吧。 宋晓洋觉得自己现在满眼都是她，回去的路上都还一直想着她的笑。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自从宋晓洋得到了顾凝思的微信，顾凝思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一直给她发着信息，聊什么的都有。 顾凝思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两个宋晓洋在跟自己聊天，这么能聊！ 但她发现，最近她的状态很好，不再是一直的嘻嘻哈哈，偶尔会有些其他的情绪，说明自己的坚持不懈的陪聊还是有用的。偶尔也会再发几首自己弹的曲子，让她当催眠曲用。 这天她正准备下班换衣服，门口传来了扣门声，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抛了句话 “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今天预约已经没有了，明天再来吧。” “是吗，那能约你的晚餐吗？” 第24章 秋天是难过的季节(下) 听到这话，顾凝思不假思索的冷笑一声，心想着谁胆子这么大还敢约自己。 转身抬眼，倚在门上的正是宋晓洋，她举起奶茶朝自己晃了晃，笑的直接把眼睛变成一条细缝。 “你怎么来了，没课吗？”虽然话里带着些许的责备，但看到是她，顾凝思心中还是有几分欣喜存在 宋晓洋蹦蹦跳跳的跑到她面前，将奶茶放在桌上，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顾凝思，语气有些不悦 “顾医生好歹毒，你不是在微信上说的吃饭吗，现在反而问我怎么来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顾凝思才想起来，昨天好像确实提过吃饭的事。当时消息太多，就敷衍回了一下，没想到她隔天就来了，这执行力，佩服！ 顾凝思嘴角抽了抽，宋晓洋以为她要水自己，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见次顾凝思急忙讨好 “不好意思啊，没记起来，但你等我，马上！” 顾凝思赶紧溜到休息室换衣服，没多久就出来了。 今天她的衣服依然很随意。上身简单的一件白衬，半扎进下身的牛仔裤里，黑色的小皮带贴在腰上，显出了腰身，白衬的扣子没有扣完。 看见了里面的项链，普通的细银链，在她的脖颈上变成了神来之笔，多了些优雅知性的气质。 比起顾凝思的美丽，宋晓洋觉得自己穿的就像个小孩一样，卡其色的背带裤，里面也是配的白衬，脚上一双红色低帮帆布鞋，没了。 这对比下来，她简直完胜好嘛！ “你简直是个妖精，穿什么都好看！” “什么？” 宋晓洋见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赶紧捂上嘴，开启沉默是金的按钮。 但顾凝思显然听到了那句话，她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笑着看她，随手将桌上的奶茶提走，下班！ 两人走在街上，顾凝思因为完全记不得昨天的吃饭约定，所以吃什么只能靠宋晓洋决定，她清了清嗓子，问道 “吃什么？” “这不应该是你告诉我吗，怎么还问我了？”宋晓洋将问题直接甩了回去，但事实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吃什么 “……你最近就没什么想吃的吗？” “好像没有，火锅？” “好，走，我请客！”终于听到一个选择，顾凝思马上就在路边招了辆车，二话不说就往火锅店走。 转眼就到了火锅店，其实宋晓洋不是很愿意吃火锅，毕竟自己穿的衣服不是很能禁得起这跳动的火锅糟蹋。 但她发现了她们两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其他合适的选择，也就随便了，反正都是要洗的，佛一点罢了！ 两人各自拿着菜单瞧着，这俩很有默契的一个点肉，一个点素，锅底都选的辣锅，果然是川渝人，没辣活不了。 点完两人坐着都觉着无聊的紧，宋晓洋跑到冰柜里直接拿了两瓶苏打水，给了顾凝思一瓶，顾凝思看着面前的水，笑了一下，对她揶揄 “怎么还没上菜就开始拿水了，这么怕？” 宋晓洋知道她在阴阳自己，大大方方的回应了她 “对啊，好久没吃辣了，不太行了。” “那你还点辣的，傻了？” “好歹是个川渝人，吃个清汤多丢脸，而且你不是也点的中辣吗，我们一样的，怕什么！” 顾凝思看她还挺理直气壮的，没再开口。 转眼就菜上齐了，这锅底红彤彤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中辣，宋晓洋看着这锅底眼睛有些发直，显然，她也没相信这是中辣。 顾凝思看见了她的眼神，心里朝笑了她一番，开始将东西放锅里。 “后悔了吧，叫你不点清汤！” “怕什么，莫小看我！”这理不足气又壮的样子，让顾凝思已经开始准备看她的笑话了。 “你说的好久没吃辣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急性肠胃炎，一直养着呢，后面好了也没吃，所以是好久没吃了。” “那你今天还点辣的，是还想进去一回吗？！”顾凝思瞧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哎呀，怕啥子！莫事！” “不行，这不是小事，你先别吃了，停筷子。” 顾凝思起身走到前台，宋晓洋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好在听话，确实没动筷子了。 没多久，顾凝思就回来了，一手里提着水壶，一手还拿着碗。她将碗放在宋晓洋面前，往里面倒了碗热水，随后回位置坐下。 “放里面涮一下再吃！” “有必要吗，我都吃了！”宋晓洋有些不服气，眉毛都皱了起来。 顾凝思不惯她，坚定自己的语气 “必须，要不然你就不吃了！” “什么人啊，吃个火锅还搞这些，灵魂都没了。”她嘟囔着，却还是听从命令，锅里挑起来的东西都放热水里洗了个澡才进口。 看她选择听话照做，顾凝思语气稍微也缓和了一下 “管你是为你好，你得过，肯定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吧?而且你都好久没吃辣了，突然来中辣会受不了的，要慢慢来。” “你又不是我对象，还管这些！”宋晓洋这个嘴，光动嘴不长脑子，话到嘴边就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啥。 ……空气里有了一瞬间的宁静 顾凝思被这话突然袭击弄得有些呆滞，伸进锅里的筷子也直接停住，这时候锅里的汤顺着她的筷子跳到了她的手上，她才想起收回手。 这汤正滚着，被烫一下难免有些不好受，宋晓洋看她被烫了，有些心急，直接起身往人家后厨跑去了。 顾凝思没拦住，只好用纸擦着手上沾的油，又不停对烫伤那块吹着冷气。 没多久宋晓洋就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个碗，里面是冰块，她半蹲下来将碎冰放在了顾凝思手上，给她降着温。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小脸，眉毛中间鼓起了一座小山，拿冰块敷在烫伤的地方，嘴里还配合的吹着气。烫伤的地方不算很大，但还是红了一块，顾凝思的皮肤很白，所以这一小块伤疤在手上也格外的扎眼，她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女孩时不时的吹口气，又将冰块放在上面。 好巧不巧，这时旁边经过一对小情侣，女生看着宋晓洋蹲下来给顾凝思降温的样子，对着他的男朋友说 “你看她的女盆友好贴心，亲自去拿冰块给她对象降温，还故意蹲下来弄得，好帖心！” 两个人听到这话，都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许慌乱。顾凝思想将手抽出来，但宋晓洋没松手，嘴里说着 “别动，红这么一大块，要赶紧降温！而且冰块我都是用毛巾包着的，而且又在你手上浇了冷水，不会冻伤的。”宋晓洋的话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力，让顾凝思有些恍惚 “额，我自己弄也可以的，而且你蹲在这里，好像有些挡路……” …… 听她这么一说，宋晓洋转身瞧了一眼，好像确实有一点，又回头看了看她的手，差不多了。 就站起来将冰块和毛巾还了回去，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凝思看着自己的手，被冰水敷过了确实好一些了，没有那么疼了，脑袋又思索着刚刚她说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晓洋像是知道她也说什么，就先开口道 “其实我那句话是实话，那天要你的微信也不是单纯的想让你发曲子给我听，有目的……” 宋晓洋的真挚眼神让顾凝思感到有些恐慌，她斟酌了好久才对她说道: “可是，我们年龄摆在这里，而且……” 宋晓洋直接话都没让她说完，将话语权又夺了回来。“你不也才二十八吗，不要搞得像差好多一样好不好？而且我也知道你们心理工作者有一个要求就是是不能对自己的患者产生感情，再着跟你聊天的差不多有2个多月了吧。我一直知道你在潜移默化的对我进行疏导，我前几天去另一家医院查过了，已经是轻度了。” “真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好久，没想到！”顾凝思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觉得自己的能力又厉害了，只不过被她猜出来了自己一直在疏导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还有，我家里知道我喜欢女孩子，你也不用怕什么，ok?” “这，怕是太早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患者，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想法。”顾凝思实话实说，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是吗，那我刚刚握着你的手帮你敷冰块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呢？”宋晓洋直接质问了起来，表情上带了些得意的笑。 “……” 顾凝思被这个问题噎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对她只有患者和医生的想法，为什么刚刚就是没抽手呢？ 宋晓洋看她一直没有回答，也猜到了她是自己也不知道，她继续添油加醋。 “看吧，你自己心里面都有这疑问吧?没事，不着急！反正你也跑不了，等你想好后，给我个回答就行了！” …… 顾凝思这会儿才发现，这人这么强势的吗？什么我也跑不了，等想好给她个回答就行了，这都是什么玩意？ 自己好歹也是个心理学会会长吧！就被一个小孩给拿捏了，而且自己还这么听话？ 之后的一星期，她一直思考着宋晓洋那天说的东西。一边觉得她太神经，什么自己想好给她答复?一边又确实在认认真真的想，真是矛盾！ 话说宋晓洋从那天吃饭过后没几天就没找过自己了，无论是手机还是医院，都没来过。 这算什么情况，撩完人就跑，这么厉害的吗？ 这边顾凝思心里还想着呢，转眼手机就响了，她打开一看，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顾医生，这几天没找你，想我了吗？ 顾凝思看着消息，当即下了一个决定，晾着她！ 另一边的宋晓洋看她一直没回信息，开始了长篇轰炸，解释着: “你别不回我啊，我这边出了点事儿，我去解决那事去了 “没有及时找你，我真挚的向顾医生道歉！ “哎呀对不起嘛，我不是那种渣女，真不是撩完人就跑的那种！ “要不我请你吃饭?有一家馆子超好吃！ “哎呀，凝思！对不起嘛，对不起！ 顾凝思看着霸屏的消息，眼睛都快笑不见了，拿起手机回她。 “什么馆子？ “呀，顾医生，你回我了！” “再不回，手机都要炸了，你说的要请我吃饭，白嫖谁不愿意? “嘿嘿，可以啊，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是啊，怎么了？你要来接我？ “你抬头！ 顾凝思看着消息听话的抬起了头，宋晓洋正站在门口口看着她，她也戴着口罩，手里提着奶茶。 顾凝思没想到她就在门口，还要发信息问自己下班没，真是的不理解。 “顾医生，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你弄完了吗？”宋晓洋语气欠欠的，看见顾凝思还上着班，自己在玩开始炫耀。 顾凝思不吃她这一套，语气平缓。 “我要加班，你走吧。” 一听到她要加班，宋晓洋整个都不淡定了“开什么玩笑呢，你这那有加班这事儿？” “我也是医生，不可以去其他科室帮忙吗？”顾凝思故意逗着她，报复她不找自己的仇。 宋晓洋看她这严肃样子，以为她是真的要加班，急着把口罩都扯下来了，觉着碍事！ 接着选择抱着顾凝思的手乱摇，语气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对不起嘛，顾医生，我道歉，道一百遍。你不要开玩笑啊，我……我位置都订好了，那家店很难订的！” 顾凝思刚还以为她突然摘口罩要干嘛，结果是撒娇来了，真没骨气！ 她瞧着宋晓洋，发现了她的脸有些苍白，眉毛一拧，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是生病了吗？别摇了坐下！”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宋晓洋此时有些心虚，乖乖的找了凳子坐下。眼神有些闪躲，随后又哈哈笑道:“没事，就是上次火锅嘛！你猜对了，又犯了，去医院待了几天，没事没事哈！” 听到是这原因，顾凝思松了口气，她上次吃完就能猜到这人肯定会犯，顾凝思准备给她一个教训，就没管她。 不过她随后哦看向宋晓洋的眼神里带了些幽怨，嘴上不饶人。 “活该，谁叫你吃的，不是说没事嘛，怎么去医院待了呢？不是说自己是川渝人嘛？搞到起，怎么这脸白成这样呢？” 被她一直贬低的宋晓洋这时候完全不敢反驳，因为她感觉面前的顾医生像只老虎，自己只敢听她说，一点不敢讲。 顾凝思说完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她丝毫不停歇，转身就换衣服去。宋晓洋耳朵此刻得到了久违的清净，在她换完衣服后就直接带她出门上了车，这车直接停在了店门口，顾凝思下车一看，是个川菜馆子。 顾凝思选择盯着旁边的宋晓洋不说话，只是眼神里带了一丝杀气。 宋晓洋立马知道她什么想法，语气卑微赶紧解释。“这家店有清淡的，我喝粥，你品菜，我喝粥就行！” 听到她这么说，顾凝思才选择走进店里，老板看到宋晓洋直接招呼着坐上了靠窗的位置，确认了一下就招呼着厨房开始炒菜。 效率还挺快，都是些家常菜，宋晓洋自己默默喝着皮蛋瘦肉粥，满脸悲愤。 “这次医生怎么说？”顾凝思突然发问 “什么？”宋晓洋嘴里还含着粥呢，为了回应这句话差点嘴里的都掉了出来，她赶紧将嘴巴闭住 顾凝思看她这样子，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但还是耐心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这次的问题，医生怎么说！” “哦，养着就行了，要不了多久，就又能吃辣了！” “你想得美！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你也管不了我啊？” “那以女朋友的身份呢，是不是就能管得了你了” ＼(`Δ’)／宋晓洋呆了，握在手里的勺子直接掉在桌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凝思。 那眼神热烈的让顾凝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一红:“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超级愿意！”宋晓洋急忙答应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后面的时间，宋晓洋每天都来接顾凝思下班。两个人下了班后就到顾凝思家里，宋晓洋每天给她做着饭。 还要把她的早餐也给她弄好，让她第二天热着吃，没来接的时候也会提前报备自己做了什么，简直是个完美贴心女友。 就是顾凝思发现宋晓洋的脸色好像越来越白了，而且最近稍微动一下都很累的样子。随之而来产生的担忧，在一天她没来接，更没有消息发过来的情况下让顾凝思不免得起了疑心。 开始顾凝思以为是她只是忙忘了，就没在意，毕竟还是个学生，学业上有些冲突也是很正常的。但后面的日子里，她直接没信息了，平常的时间也没有信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凝思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接，顾凝思选择直接找到她的家里，再之前她有幸见过一次见过家长，也不生疏，但她家人的一句话却是给她搞懵了 “凝思啊，晓洋她已经出国了！说是在那边认识了个男朋友，要在那边结婚，她还让我给你拿了请帖，在明年，她还让你一定要来呢”』 故事就到了这里，那天的的顾凝思一瞬间就丢了魂魄，无力的走在路上，感觉随时都会倒下。 路边的银杏树也纷纷落下来，为她的伤感又添了几分的意境。 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她的手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显得过于安静，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没有被这消息打倒，后面的时间里，她表现得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宋晓洋这个人物一般。 继续做着她的心理医生，只不过后面再遇到的同样的人，她回应的只有更冰冷的话语。 她在第二年听到的一个消息，这条信息让她开始怀疑起了当年的真实性。 这天正在上班的她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起初她以为是朋友发的，就没有管。直到下班了才打开她的手机，看到了那条消息后，她直接呆在原地。 这消息正是宋晓洋发的，一篇小长文。 “凝思，对不起，我很庆幸你没有删了我的微信，其实我没有去国外，也没有跟别人结婚。我只是出了点事情，这个事情让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这是我给你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对不起！” 顾凝思看着信息，有些不相信，失踪了这么久，就发来了这么一段信息？ 她又找到了她家里，听到的消息却是早就搬了家，又联系他的学校，也早就退了学。现在除了那条信息，再没有了下文，顾凝思疯狂发着信息，可对方一条也没回…… 最后她找到了墨璇，她和墨璇是早几年认识了，她还带着宋晓洋来过。也是在偶然的时候知道了这黙语堂的事情，她尝试寻求他的帮助，但墨璇给他的回应也是没有下落。 她一直等着，一边托人找着，一边经常到墨璇这里询问有没有新的进展。 就这样，她找了整整五年，直到此刻在墨璇这里出现的书，她才知道了那人的情况，以一个她最不想知道的方式出现在她眼里。 墨璇看着坐在条凳上的人，泛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泪珠一颗颗的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坠落下来，摔在地上。 “我早该发现的，她脸色从那时候就白成那样，我不仅没有发现，还让她给我做着那些事！”她再也无力支撑，五年，她一直靠着一个信念撑着。 哪怕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结婚了都无所谓，却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是这样的信息。 她可能都不知道，现在的她是有多么的失态，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着。反复问了问自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嗓子因为哭的太沙哑，嘴里有了些血腥味。 墨璇静默了两分钟，看着她哭，他觉得可能现在的情况，哭是对她最好的缓解方式，随后将她扶了起来，低声道 “至少你知道结果了不是吗，她并没有骗你。” “可是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我是要证明这个答案的吗？”顾凝思呆滞的看着墨璇，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墨璇的双手，眼睛轻易看出急切，对他说 “你是不是有办法，你能等到陈昭，我也行是不是！是不是！” “是，可以，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有要求的，而且你知道是什么要求。”墨璇面色平静，像是早已知道她会提出这个问题。 “我愿意，我知道你的要求，我同意。”顾凝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松开抓着墨璇的手，语气回归了平静，与刚刚疯狂的她，形成了好大的差别 墨璇看着她，知道现在已经没办法劝住她，虽面露不舍，却还是开了口 “我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你回来，我便将要求跟你讲，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顾凝思直接起了身，抹了脸上的眼泪，语气坚定 “不用了，三年就行，到时候我会来找你。谢谢。” 顾凝思直接出了门，桌子上到书也随着她的离去化成了细莹。 墨璇看着她的背影，比六年前瘦了很多，这时候陈昭终于出声了 “你答应了她什么，什么三年？” “三年后，她会加入黙语堂，我会对她使用那个禁术，变成和我一样的，不老不死，不伤不病的人，只为了等着她的宋晓洋。”墨璇神色淡淡，像是已经看到了三年后的顾凝思。 “什么，这种要求你都同意了？她是女生啊，怎么能忍受这些！”陈昭语气有些激动，显然对这个要求不赞同 “你以为我就受的了吗？”墨璇低声说着，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他转过身来，陈昭看见他的眼角有些泛红，愣了愣 “你以为我就好受了吗，我的痛苦不比她少，我也等了很久，等了你一百多年，你觉得我就好受吗！”墨璇说着还掉下了眼泪，委屈的像个孩子 陈昭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慢慢的走上前，试探的抱住了他。 墨璇突然被人抱住，身体颤了一下，想回抱，抬起手却是停在空中久久停滞不前，最终他还是回抱住了陈昭…… 秋天真是会捉弄人，让这些人儿在秋天相遇，又在秋天离别，就像是开了个大大的小玩笑，真是让人难过。 第25章 小面 八点 陈昭被穿透窗帘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眼睛，他费劲的爬起床，将窗帘完全拉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将他的体力耗尽，原本还想躺在床上继续睡个回笼觉的，但经过这一折腾，脑袋是清醒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平躺在床上，双眼直盯着天花板，脑海里莫名想起了墨璇那天的眼泪　…… “你觉得我就好过吗，顾凝思才等了几年，我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吗。 一百多年啊，要不是羽伯陪着，我早受不了了好吗？！ 你是好人，你关心人家是个女生，知道她肯定受不了。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当时的他哭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反反复复的向陈昭泣诉着自己这些年的压力，虽然他用双手遮住了脸，但肩膀的抖动和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 陈昭当时的脸上带着诧色，惊异的是没想到自己很小的一句话，就能让这个从来没有显露过其他情绪的人放声痛哭。 这是他第一次在陈昭面前流眼泪，说不慌乱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一个大帅哥，在自己面前，被自己说的话委屈哭了。陈昭觉得自己好坏！ 自己来到这里后一直觉着他只是一个放荡不羁，享受当下美好生活的老板。 可谁曾想原来他也是一个可以为了一句随口的承诺就生生等了这么多年的人，想到这陈昭突然有些心疼了。 当时的他看着面前的人，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万人唾骂践踏。每个人都在对着他指指点点，质问他凭什么不在乎一下他的感受，他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他一直以为那天的饭馆里说的只是故事真的只是故事而已，用来活跃气氛的。毕竟陈昭一直觉得没有谁能真的蠢到因为一句话就动用那好久不用的禁术。 还只是为了能留在这个地方，就为了那个人的一句“等我回来”。 陈昭怎么知道，墨璇正好就是这么一个傻子。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连最后唯一将自己视作亲人的猴子叔叔也早早的就抛弃他死去。 除了羽伯，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位陈先生，他从陈先生口中了解了这个世界，知晓了原来人也分好坏，懂得了人的七情六欲。 他和那位陈先生可以说是已经缺一不可了，因此在陈先生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比谁都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即使他的陈先生是在他的怀中死去的。 所以墨璇才会因为陈先生的一句话，独自生生等了这一百多年。 他原本陈昭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但是没想到，陈昭会仅仅因为顾凝思是个女生，轻易反驳自己的决定。 墨璇觉得他根本没将自己的真心当回事，想到这里，墨璇这个大孩子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了，索性将这压抑了一百多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一咕噜的释放出来。 陈昭这时的手足无措，对于墨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也知道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了，也意识到了墨璇那天说的话是真实的。 但终归是覆水难收，他慢慢移步走上前抱住了他，他希望这时的拥抱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安慰，一点点也好，能让他少一些愧疚…… 面对突然的一个拥抱，让被抱着的身体短暂的抖动了一下，墨璇知道是陈昭抱着自己，但心里的委屈让墨璇不想给他什么回应。 陈昭很明理的没说话，就那样静静的抱着他，两人在这一刻互相分享着自己的温度，都希望对方能好一点。 “是啊，他都等了我这么久了，我不回应就算了，还这样去羞辱他。 陈昭，你确实不是人！” 想到这，陈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反正也睡不着了，他选择起床。 昨天墨璇跟他甩了一句今天不想上班，但这几天除了一些固定的交流，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陈昭也没有想过怎么去讨好，乞求原谅什么的，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再怎么做，墨璇也始终不会接受他的道歉，这让陈昭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昭起了床，出了房门。盯着对面的门想着什么，正对面就是墨璇的房间，从那天回来过后，除了吃饭上厕所，就再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陈昭盯着这白色的门，慢慢走近一步，将手握在了门把手上，想开门进去。但他也只是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那勇气，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刷着牙看向阳台窗边的花架，那被墨璇扔了的花换成了一年蓬，这花和小雏菊对比两个都长的差不多。 但它比小雏菊要更高，叶子上还有刺，陈昭那天搜了一下，好像还可以入药。现在仔细想来那位同事也真是隐蔽，如果不是墨璇发现了，自己现在还傻乎乎的以为那就是单纯的一株小花而已。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幸运的是现在秋季，就算这么大的太阳直射在身上也不会感到多热，走到阴凉的地方甚至还会有些凉爽。 这个天气就适合在阳台上看风景，他也这么做了。 穿过沙发，走到阳台，记得以前犹余在的时候，阳台这个小空间永远存在的只有酒，和一箱一箱的空瓶，空罐。犹余很喜欢喝酒，他觉得酒是受伤圣品，无论发生什么事，来罐酒就行了。 陈昭跟他住一起，也被逼着练出来一个好酒量。 但自从墨璇搬到这来了后，这里就摆满了花，还添了好几个花架，他说这样能让阳光更好的照在它们身上，原来的酒也变成了冰箱里的酸奶。这些花被他照顾的很好，每一朵都因为他的精心照顾选择将自己的美丽展示在他们面前，陈昭就这样倚靠在阳台的推拉门上，静静瞧着院子里的花。 咔！ 墨璇的房门打开了，顶着一头小炸毛的墨璇到了厕所，他出来时向阳台上瞥了一眼，发现陈昭站在那里看风景。 陈昭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些花，墨璇却在他眼神里看出一丝萎靡感，又好像有些空洞，墨璇感觉他不是在看花。阳光刚好透过他的脸射进了房子，他的睫毛像撒了一层金粉，泛着细光，鼻子也被阳光照射变的透明，抿成直线的嘴唇像是在告诉别人，他的主人有了心事。 “咳！” 墨璇咳嗽了一声，陈昭寻声望去，墨璇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常有的淡漠。双方的视线也仅仅交互了一眼，陈昭首先回了头。 他知晓自己无论再怎么去关注墨璇，他也不会看自己一分，索性选择摆烂，对两人的心情都好。 墨璇被他这动作弄的，眼中闪过了一瞬的失落，随即又恢复镇定，慢慢向陈昭走过去。 “今天做什么菜？” “你已经饿了吗？”陈昭并没有转头，语气有些不快。 “是啊，你能帮我煮碗面条吗？” 墨璇主动的提出要求，让陈昭心中有一丝悸动，这时他再看向墨璇，他已经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两三步的位置，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眼中好像出现了温柔，看着自己。 又一次的温柔，墨璇又一次出现了这难向外人展示的情绪。 释怀了吗？陈昭心里想着，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厨房走去。没多久就端出来两碗面条，墨璇也已经早早的就坐在餐椅上等着他的早餐。 陈昭将面移向他那边，墨璇一看，普通的葱花面。 细细的面条静静躺在面汤里，吸收着面汤的精华，莹绿的葱花漂浮在汤上，随着面碗的移动而变化，一个煎蛋被他按进了汤里泡着澡。 自己的面里有蛋，而陈昭却没有，墨璇眼神平静，用筷子拌了一下。 “怎么不给自己加蛋？” “不喜欢吃。”陈昭回应的很干脆 不喜欢吃，既然不喜欢吃也可以不给自己弄，可偏偏要另起锅给自己煎了蛋。墨璇没再说什么，翘起的嘴角暴露了他这时的心情。 一碗面仿佛缓和了他们的状态，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陈昭开始每天帮墨璇养的那些花浇水，墨璇也慢慢的在陈昭每次做饭的时候选择帮些小忙。两个人的状态就好像生活了很久的家人，彼此都平静的接受着对方的善意，但只有一件事陈昭一直都死活没有答应墨璇。 “今天能不能买酒？” “不行。” “为什么，我就喝过一次？”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第26章 开启旅行吧! 又是新的一天，两人这次难得在十一点就到了店里。 不知道是被陈昭的习惯感染还是什么的，墨璇竟然也都学会了赖床。这一行为受苦的是陈昭，每天早上都要先去叫他，然后才开始做早餐，活脱脱的把人变成了“贤妻良夫”。 这天刚来到店里，墨璇就被羽伯叫到了密室，两人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待在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 陈昭也只能刷手机打发时间，但心思压根儿没在手机上，很快视频就被抛到了底部，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正在刷新，陈昭撇了撇嘴。 “怎么今天只有你呢，小陈昭？”门口传来一声问候。 陈昭抬起头看向门口，原来是顾凝思。 今天的她心情好像还不错，没有了那天出门时的悲情，态度更像最开始的样子，笑嘻嘻的。 陈昭看着她笑的开心，自己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一下，不过小陈昭是个什么意思？ “顾医生，你怎么来了，没上班？”陈昭笑着对她打招呼，起身迎接 陈昭提出的疑问，反而让顾凝思表情带了些幽。“怎么，你是觉得我每次都是带着目的来你们这里的吗？不能只是单纯来看你们?” 这话说的，让陈昭有些不知道咋接了，只能打着哈哈 “没有没有，只是上次的那个……” 陈昭没有把话说全了，两个人想到了上次的事。 对于这事，顾凝思眼中还是依然会露出哀伤来，随后她又嗤笑了一声，淡淡道 “这有什么的，我不是都跟墨璇做交易了吗，总能找到的…… 对了，听说那天我走了后，墨璇被你弄哭了哦！我跟你说，这人可从来没在我面前出现过冰块脸以外的情绪啊，小陈昭，你有点厉害哦！” 说罢还给陈昭点了个赞，似乎对他这行为还表示赞同。搞的陈昭心虚的很，眼神飘忽不定的，弱弱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忘了还有羽伯吗！”顾凝思给了他一个别想瞒住我的眼神 陈昭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面上依然保持坐怀不乱。 可顾凝思是谁啊，心理大师啊！她看陈昭那乱飞的眼神，知道他现在就是被戳穿后的大慌乱。 看他这样子，搞得顾凝思很想笑，却只能硬生生憋住，保持声音平缓安慰着陈昭 “你也不用这样，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能帮我就已经很好了。” 顾凝思突然的安慰，让陈昭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抿成直线，两只手互相扣着，神色微沉。 顾凝思没有看到他的神情，继续说着“其实你最应该关心的是他，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虽然一直带着笑。 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可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后面我们算是认识了吧，也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最开始感到有些惊异，但仔细想了想也就理解了。”说着顾凝思又开始把话题对象渐渐往陈昭上移动 “而且你知道吗，我那天来的时候看见他，脸上也是笑着的，但那次脸上的笑却很真实的，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我当时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什么什么都知道了，当时就断定你就是他要等到那个人。 后面跟他算是熟络了，再跟他谈话的时候，我渐渐发现他的压力好大。已经到了一点就炸的程度，我不止一次劝过他放弃，但他每次都只重复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顾凝思看着陈昭，给了他一个选择题，这是在询问自己想不想知道墨璇心里的想法。 想不想知道呢？陈昭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还在因为工作而恍恍惚惚的时候，是墨璇把自己从迷糊的状态摇醒，一次次的开导自己，虽然墨璇的嘴确实有点损。 但陈昭其实也知道墨璇是在尽力的调动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的情绪有波动，只是方式可能显的有些幼稚了。后面他又给自己讲了他和那位陈先生的那件事，也让陈昭自己知道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的相遇到现在都是墨璇安排好的，只为了靠近自己。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什么其他的，全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陈昭也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却没有一次想过真正去了解他一次，既然顾凝思给了自己一个选择题。 陈昭思考着，那就让自己也了解一下他吧，一旦心里下定了决心，便有了追求答案的底气。陈昭看向了顾凝思，顾凝思也看见了他眼中对真相的渴望，默默松了口气，便讲道 “他还在等我。这就是他每一次都会给我讲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要劝他，都会出现这句话。” 他还在等我…… 这人是傻的吗？陈昭心里蹦出一句对墨璇的吐槽。 那个人会在哪里等他?如果真的是在等他，会让他等这么多年吗?这难道不只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的执念吗，执着的认为他会回来，然后被迫的在这地方待这么久? 陈昭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着如果这次自己都没有同意他的接近，他又会继续等多久……心里越不愿想，脑袋却越要让他想出那个可能。陈昭嘴唇抿的很紧，连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他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坏。在最后的那一刻，明知道墨璇对自己的感情是怎样，是多么舍不得……却还偏要说出那样的话，让墨璇傻傻的独自苦苦等了那么久。 顾凝思看着他现在的状态，知道他现在的内疚感肯定是很强烈的。 其实自己最开始不准备说这些，在自己经历了宋晓洋的事后，她不禁开始为墨璇感到不值得。为什么墨璇为了他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却能一脸平静享受着墨璇给他带来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对他说出墨璇的从前，就想让眼前的陈昭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样对待墨璇的诚意。 以前她和墨璇谈话的时候，就看出了墨璇对这个陈昭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所谓的友谊，也在那次看出了陈昭对墨璇的感情有些倾斜，虽然不是很严重。 她愿意当这个坏人，只为了推他们一把。她的遗憾才刚开始，不想让墨璇他们已经等到了也保持遗憾。 “你也别这么自责，现在不是已经遇到了吗！而且相处也融洽，姓墨的愿望已经达到了，所以你也放心啦！” 顾凝思表面上劝着陈昭不要太自责，实际上巴不得他愧疚一辈子。陈昭也确实如她所想，听了她的话面上稍微有些缓和，实际愧疚值已经拉满。 顾凝思眼珠一转，有了个新想法 “不如我们加个微信，这样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来问我？” “这，不好吧？！“陈昭有些犹豫 顾凝思生怕陈昭不答应，摆出了架子 “我好歹也是心理学会的会长，别人想找我可是天价，我亲自加你还不愿意，过分了哈！”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对陈昭是有效的。两人微信刚扫上，书架那边就传出了声音 “你别信她的，这人最喜欢忽悠别人，她就是想加你微信打探我的信息，你可别被她骗了。” 墨璇走了出来，今天的他上身穿着黑色冲锋衣，下身白色长裤，配上一双黑色运动鞋。嫣然一副运动风，表情冷淡，看着顾凝思，对着陈昭说道 “哎，什么啊，小陈昭你别听他乱说。姓墨的，什么叫打探消息啊？！ 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喜欢你，想从陈昭这里了解你呢，我心里有人了哈，你这是诽谤，我可以告你！”顾凝思稍微带着些怒气，提声说道 墨璇眼眉一挑，“呵，那你为什么不来加我的，还是你看上了陈昭？” “这嘴怎么这么脏呢？我能不知道陈昭是谁的人，还能跟你抢？而且我也说了，我心中有人了，容不下了ok？” 两人你来我往的拌着嘴，突然被q的陈昭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他听懂了顾凝思的意思，有些脸红，幸好耳朵替他挡了灾，像火烧一样，让他的脸还能保持白皙。 墨璇不愿再跟顾凝思吵下去，转头对陈昭说道 “你今天回去可以稍微收拾一下，明天就要走了。” “好的，回去就收拾！可是，突然要去哪里？”这话来的莫名其妙，陈昭脑袋转的快，答应了才想起为什么。 墨璇想起了刚刚羽伯跟他说的事情，眼神竟出现了丝许的戾气，这个眼神也很巧的被陈昭和顾凝思捕捉到了。 顾凝思猜到墨璇出了点事，没有表态，她知道陈昭肯定会主动询问，自己只需要听就好了。 她又猜对了，但陈昭刚准备询问。墨璇随即发出了声嘲笑，脸上带着不屑，语气有些玩味 “北京分堂的那个姓李的，可能觉得自己命活的太长了吧。撺掇着其他堂的堂主，对今年的新人恶语相向，不好好规训他们，非打即骂的。 还直接打死了几个孩子！侥幸留下来的孩子在堂里也不好过，我准备去一个一个的走一遍，让他们看看这黙语堂到底谁才是老大！”墨璇说着这话时，眼神里的戾气时不时就会蹦出来，看来对这件事很重视。 陈昭也对这件事感到气愤，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拍着墨璇的背，像哄小朋友一样安慰墨璇 “好了，你也冷静一点，那个姓李的不早就想夺你的位置吗？他这样做肯定是想坏你的名声，这规矩是你定下来的，出了事肯定都是先怪你。我陪你去就行了，消消气哈！” 顾凝思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两人，又看这陈昭的温柔样。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一个电灯泡，还是能闪瞎眼的那种。 墨璇很吃这一套，陈昭的一顿的安慰，他果然把脾气压了下来。 他看着顾凝思嫌弃自己的样子，赏了他一个白眼。顾凝思看着墨璇这样子面露凶狠想上去给他一拳，但还是忍住了拳头，回敬了他一个。 墨璇转头看着还在给自己拍背安抚的陈昭，眼神里溢出的温柔完全流露在脸上。嘴角微微上扬，这认真的样子让墨璇有些恍惚，今天的陈昭好像有些不一样，似是多了一些温柔和对自己的耐心，他试探开口道 “我们要一家一家的走，可能要去很久，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吗？” 陈昭抬头看着墨璇，墨璇紧抿着嘴，很紧张他的答案。让陈昭没来由的笑了一声，语气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为什么不愿意呢？上次那个姓李的对我那样，你第一时间护住了我。不就是陪你去教训他吗，就当跟你一起旅行了呗，不过，墨先生，你可要全程报销哦！我可没钱！” 墨先生…… 这三个字与平常的语气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丝勾引？是自己理解错了吗，今天的陈昭好像对自己的事很上心？ 墨璇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连带着心中的那片湖水也掀起了一场波澜。他笑了起来，眉眼都弯着，那狐狸眼睛一笑起来就看不见眼珠，回应着陈昭的小要求 “好，全部报销！” 第27章 江南 早上八点 陈昭总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压着什么，手摩挲着找过去，手感还挺好，软乎乎，他费劲抬头睁眼一看。 ！！！ 什么软乎乎的，是墨璇趴在他身上正看着他呢！看着自己的手正捏着人家的脸，陈昭呆愣之际还捏了两把。 陈昭被这情况一瞬间吓的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脚给人踢床下去了。 “哎呦！我的天啊！”他老板直接屁股着地，脑袋撞在柜子上，手一时都不知道先扶哪里。 知道自己干了坏事，陈昭悄悄的看着床下。 床下的墨璇还在那里嚎着，手足无措这会在自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先怪他还是先扶他，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下床先给墨璇弄了起来，满是歉意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力气有点使大了。” 墨璇被陈昭扶了起来，表情狰狞龇牙咧嘴的，看来是摔疼了。他扶脑袋，看着陈昭，躲闪的眼神，那样子就差把抱歉两个字写脸上了。 墨璇莫名笑了一下，揶揄道 “大清早的，你要“谋杀亲夫”？” “说些什么东西，不是你先爬我床上来的吗，还怪我？”他这不要脸的语言刚出来，陈昭就知道肯定没什么事，也不再管他，叠被子洗漱去了。 墨璇见陈昭不管他了，又开始装，扶着脑袋装作虚弱样，嚎起来“哎呦，我这头好疼啊，怕是摔着了，怎么还感觉有点晕呢？” 听这话，陈昭明显又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过来，让墨璇坐床上，扒拉着头发看脑袋。 陈昭动作专心致志的，但墨璇总感觉自己像是被老猴抓虱子一样，怪怪的。这时陈昭突然叫了一声 “呀，真撞出口子了！我还以为你撒谎呢！我去找消毒的！” “……” 什么，真撞上了？ 墨璇不相信，跑到厕所镜子面前扒拉着头发查看，果然有一条口子，藏在头发里，还不容易看出来。墨璇表情有些复杂，自己已经这么弱了吗，稍微碰一下就受伤了？ 陈昭这时候已经拿着药箱过来了，他把墨璇拉到餐桌坐下，准备帮他处理伤口。 这人也真是个狠人啊，直接酒精蘸棉签就压上去了，给墨璇疼的龇牙咧嘴的。 “嘶！” “没事吧，弄疼了？”陈昭有些激动了，才发现自己弄的是酒精。 “你说呢，这是酒精啊！你直接压，咋不直接一瓶倒上去呢？”墨璇无奈又无语。 陈昭看着手里的酒精棉签，有些尴尬，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后面又换成了碘伏，慢慢涂着，墨璇的表情才好一点。 “好了，你应该已经洗头了吧?我看着也不乱，没洗就不要洗了，伤口不能沾水，这口子不大，我帮你抓抓，遮住他！” 陈昭双手帮墨璇弄着发型，调整的很仔细，墨璇的发质较硬，稍微抓一抓都能成个造型。 他没瞧见墨璇一直抬眼看着他，或许是看呆了，手直接就伸进了陈昭的头发里，摩挲着他的头发。 陈昭突然被他这这动作弄的，手指停滞在空中，眼神定定看着面前的墨璇。 这时候墨璇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不是很合适，忙抽回手，站起来后退两步，有些慌乱“我就是看你头发有点长了，帮你看看，没别的意思，你快收拾，要出发了！” “哦！”陈昭还有些呆滞，反应了一会才开始行动。 墨璇草草收拾了一下，走到陈昭房间里，陈昭正在往行李箱里使劲装着东西，行李箱被他装的鼓鼓的，还在继续往里塞。 他看着好笑，对陈昭说“你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去买就行了。把我给你的工服带上，带几件常穿的衣服就行了，鞋也不用带！” 正想着怎么把两双鞋放进快炸了的行李箱的陈昭听到这句话，默默的看向墨璇。 墨璇发现这人脸上的疑问和一些气愤? “你怎么不等我没了再说呢，早点说不行啊？”陈昭对他迟到的话有些不满 还怪上自己，墨璇真是哭笑不得，但看他还是没有把多余的拿出来，有些无奈…… “ok，我错了行吗，现在请放过你的行李箱吧，它快咽气了！我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跟你的装一起。” “凭什么啊！” “因为我懒！” 少了一些东西，两人很快都收拾好了。 陈昭终于不再执着于黑白配了，纯棉白色t恤，外面搭配着淡灰色字母休闲夹克。一条复古淡蓝色直筒牛仔裤，还戴着一个白色棒球帽，休闲帅气！ 墨璇打扮的好温柔，这个词虽然不是很适合用在男生身上，但除了这个词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形容了……内穿米白色质感衬衫，外面套着红色方格毛衣，毛衣上有些小图案，黑色高街水洗牛仔裤，有种站在他身边空气都是温暖的幻想。 墨璇身上的衣服都是陈昭帮忙挑的，这陈昭衣品这么好，怎么给自己就是白衬衫加黑西裤？ “先去哪里？”陈昭提出了问题 墨璇没讲话，笑了一下。突然在餐桌上摊开一张国家地图，然后看着陈昭，指着地图说道 “选一个吧！” 陈昭看了眼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着很多红点，陈昭看着墨璇，眼神里的震惊快溢出眼眶。 他眼神示意着墨璇这些都可以？墨璇看着他，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陈昭仔细的看着，然后指了一个地点，墨璇俯身一看，说 “好，那第一站就是江南！” 第一站的地点是江南乌镇，从杭州东站乘坐高铁到桐乡站，又从桐乡坐开往乌镇的旅游专线，等他们到了乌镇后，差不多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这一路上，只有墨璇是为了任务。 至于陈昭，一路上这看一下，那看一会儿的。两人都戴着口罩，给外人一种神秘感，但这神秘感经常会被陈昭的惊奇感打破。 “陈昭，你能安静点吗？”墨璇被吵的实在受不了了，他现在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被迫抱着一堆小吃，一脸的生无可恋。 “嗯？怎么了，我也没吵什么啊，我看风景呢！”陈昭嘴里塞着糖葫芦，说话有些模糊不清的。 路边的行人都被这两个帅哥吸引，都悄悄欣赏他们美貌，墨璇无奈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行李箱最开始不是在你手上的吗，怎么到我手上了?还有这一堆吃的是什么情况？” “哦，我不是在吃东西吗，就让你拿一下了，那是给你吃的啊！你不要？” “……” 你让我拿着行李箱，我哪里来的手还能吃东西！ 墨璇眼神里透出的杀气是藏不住的，陈昭看着情况不对，默默地把行李箱拿了回来。 看着墨璇，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无辜。 “唉，你能不能先把正事做了再玩呢，我们都到这里四个小时了，你还没逛完吗？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墨璇的长篇大论让陈昭眼神有些黯淡。 看他的样子，墨璇知道话说重了，又缓了缓，重新说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店，然后就是你的游玩时间了好吗？” “好！” 两人开始往那家店找去，果然墨璇是老大。这店的位置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找，陈昭今天穿的板鞋，走久了有些痛，他看着墨璇挺立的背影，发起了牢骚 “还没到吗，你们把店开这么隐蔽干嘛！生怕谁找到了吗，我脚都走痛了！” 墨璇根本没回头，嘴里不饶人“谁叫你刚刚一直逛，早来这不就行了，这不自找的吗？” 陈昭没话说，但他还是不服气。正准备再说时，前面的墨璇停了下来，嘴里念着 “到了。” 陈昭探出头望去，前面的房子像那些老人家里的祠堂一样，传统的中式建筑，装饰有着江南的特点，墙用白瓦青灰，棕黑色的木料，与北方的绚丽色彩有较大的差别，显得更为淡雅。 两人刚准备迈步走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老子把你带这来不是让你玩的，不是叫你把书拿出来晒着吗，你弄哪里去了！” 带着怒气的声音一直没停，细听好像还有鞭子的抽打声。 陈昭看着面前的墨璇，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双手已经慢慢捏成了拳头，陈昭知道他发怒了…… 第28章 你不想活了 他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被墨璇的突然闯进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朝他吼着。 “你谁啊，不知道门口贴的今天不开门吗，快出去！” 陈昭从后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正跪在地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身上有一些被鞭子抽打的伤痕。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手里正拿着鞭子，对着墨璇疯狂叫嚣。 墨璇虽然戴着口罩，说出的话已经将他现在的情绪表达的清清楚楚 “黙语堂就是这么教你对待新人的！” 那男人听到墨璇提到了黙语堂，猜出他是内部的人。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更加自信了，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墨璇，嘴里嘲笑着。 “原来是内部的人，你是那边的?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吗？这可是北京分堂李先生的指示，你会不知道，怕是个新人吧！” 听到李先生三个字，墨璇挑眉，语气里带了些玩味“是吗，李先生这么厉害了，都没上报杭州堂的墨先生，就有了这指示？” 听到面前的男人提了墨璇，整个人怔了怔，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逍遥说着 “你说那个元老?呵，谁不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封在那儿，怕他？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这世界的女人不够他玩的吗，偏偏要个男人？真恶心。 听说他还活了一百多年，说不定啊，现在路都走不动了呢！还指示，真是个大笑话。我倒想看看这元老能拿我怎么办呢？” 男人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意识到他嘴里的恶心男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陈昭有些担心墨璇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墨璇感到手上的温度，眼神颤了颤。 摘下了口罩，对着面前的人说着“那你看看我是谁，像不像你口中的恶心男人啊？” “你，能像他，真的笑……”男人刚开始还在大放厥词，在看了一眼墨璇口罩下的脸后，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他和北京分堂的李先生是同一批到的黙语堂，都在墨璇手底下培训过。理所当然的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而面前的人也正是墨璇，自己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可这墨璇还是一副二十多岁的样子，容貌与最开始相比没有一点变化。 先前还自大的男人眼神里只剩下惊恐，他连忙跪了下来，爬到了墨璇面前，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墨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下次不敢了，饶了我吧！” 墨璇低眼看着他，眼神里的戾气越来越重，他甩开了陈昭握着的手，半蹲下身来，一只手手缓缓放在了男人的肩上。 男人被他的动作吓的不轻，墨璇一边语气轻松的对他说着，那放在肩膀上的手却是暗暗用着力。 “你不是说很想见见我这个恶心的老头吗，怎么见到了，反而不高兴啊？” 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只是两人的友好对话，只有站在他们身旁的陈昭听到了从那人身上传来的骨头被揉捏的声音。 男人的肩膀被墨璇捏住，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没有胆子发出一点叫声，只敢说着软话，咬着牙才能蹦出几个字 “不是的，不是！墨先生能来这里，是我的大荣幸！” “哦，这么说我还要给你一点赏赐咯？”墨璇挑了挑眉，嘴上说的是赏赐，手劲使却是的越来越大，直到生生将男人的肩膀扯断。 “啊！不敢不敢，墨先生能来已经很好了，不敢再乞求赏赐！”男人疼的脸色惨白不已，没有一丝血色，还是跪着不敢有什么动作。 他还年轻的时候，曾经从以前的老人嘴巴里听过，知道墨璇是一个狠人，能杀你就不会让你多话。 今天他光是问问题，如果能保住自己的命，断肩膀又能如何！想到这里男人的背又弯了几分。 墨璇身后的陈昭低头看着刚刚被墨璇甩开的手，又见那个男人眼中的恐惧和墨璇浑身散发的戾气，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连一直陪在身旁的陈昭感到了陌生和可怖，现在他浑身汗毛直立，面对墨璇有了些从心底涌出来的害怕。 他没想到墨璇竟然还有这么可怖的一面。 墨璇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放开了手，地上的男人一瞬间松了气，但还是跪在地上不敢动。墨璇表情冰冷，似是因为陈昭在身边，语气里压制了很多愤怒 “跟我到密室来！” 男人听到叫他到密室去，心中已凉了半截，但还是提腿跟了上去。 原来每一间黙语堂都有密室，陈昭看着他们的背影。墨璇走在前面，背挺的很直，手一直捏紧没有放松过。跟在他后面的男人这时显得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只能听墨璇的话，随他进去。 陈昭注意到了还跪在地上的男孩，赶紧去把他扶了起来。 男孩看着面前的人显得很畏惧，不停躲着，不让陈昭触碰，陈昭见他这个样子，只能先出声安慰 “你别怕，我们就是来救你的，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打你那个人的老大。但欺负你这件事，不是他吩咐的，他这次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你不用害怕！” 男孩听了他的话，脸色放松了下来。 陈昭看他不再是那么抗拒，将他扶了起来，拿出自己在路上买的吃的递到他面前 “吃吗，我刚买的，没有动过？” 男孩看见陈昭手里的食物，有些畏畏缩缩，在看到陈昭确实没有恶意，便拿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 陈昭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有些心疼，柔声说道“你慢慢吃，不够我们再去买，你现在跟我到医院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好嘛？” 就这样，陈昭将男孩带了出去。他不敢带他到正规医院，怕有人查问起疑心，只能带他找了一个小诊所。 诊所坐诊的是一位老爷爷，即使这样，在看到男孩身上的伤时还是，发出了疑问。 “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多，看这形状，好像是鞭子啊，孩子，他是不是虐待你了？我这就帮你报警！” 说着他马上就要拿手机报警，陈昭连忙把他拦了下来，解释说道“爷爷！我没有虐待他，这是我们来这旅游时候，路上遇见的，我才把他带到你这里来的！我不是人贩子！” 老爷爷显然不信，他望着男孩，眼神询问着。看到男孩的肯定点头，表情里没有一点害怕陈昭的样子，才松了口气，继续帮男孩处理着伤口。 陈昭看到男孩点了头，自己也松了气，差点就被当成拐卖小孩的了。 趁处理伤口的间隙里，陈昭跑出去给男孩买了些衣服，他刚回来这边也恰巧处理完毕，陈昭便给他换上了衣服。又带他到理发店去剪了头发，这样一套弄出来，陈昭发现这人长的还挺好看！ 脸蛋圆圆的，水汪汪的眼睛，又带他去吃了些东西，两人才回到那地方。 刚走进门，就看见墨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看见两人进来暗暗松了口气。 男孩看见他，有些害怕，躲在陈昭后面，双手紧紧抱着陈昭，墨璇看到这情况，脸上不悦 “那小孩！你过来！” 语气有些高，男孩被吓住，抱陈昭更紧了。 陈昭脸上有些尴尬，连忙安慰着男孩。“没事没事，我刚刚跟你说过这个哥哥是来帮你的，没事，去吧！” 男孩抬头看着陈昭，陈昭脸上的坚定，让他选择走向了墨璇。墨璇想起刚刚陈昭看向小孩的温柔，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看着走过来的男生，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男孩不敢看墨璇，只敢盯着地板，声音很小。 墨璇顿了顿，说道“那我就给你取一个吧，你想姓什么？”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陈昭，抬手指着他，嘴里说着“我想跟这个哥哥姓！” 陈昭听到这话，有了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又笑了起来。走到男孩面前，语气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好那就跟我姓，我姓陈，你就叫陈墨？行吗？” 陈墨？男孩笑了起来，对这个名字很喜欢。又弱弱的看向了墨璇，嘴角也恢复了平静，等着他的回答。 陈昭看他瞧着墨璇，知道了他的意思，便问向墨璇“墨先生，问你呢，陈墨可不可以？” 墨璇本来就对这个孩子这么粘着陈昭感到烦躁，明明是他把那个男人弄走的，怎么就粘着他？ 但听到陈墨这个名字，墨璇还是喜欢的，却在嘴上傲骄“为什么不是墨陈，我怎么在后面？” “因为不好听啊，你不觉得吗？” “随便你的！” 听到墨璇同意了，陈墨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很真诚，带着些孩童独有的稚气。 墨璇又对他说着。“欺负你的那个人，我已经解决了，里面的那间密室你暂时不要进去，明天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你到时候跟着他走就行了。 我们会给你留些钱，你今天可以好好的玩一玩，明天要在店里等着，听到吗？” 陈昭听到墨璇要把他留在这，满是不舍，对墨璇开口“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不能把他一起带着吗？” “不行，我们任务很重要，带着他很麻烦的！”墨璇拒绝的很干脆，他才不想让陈墨打扰他们！ 陈昭一听，直接将陈墨拉住，语气坚定。“那反正你说明天才有人来，这会儿已经八点了，我们肯定要在这里住一晚的，那今天晚上我就陪着他，你自己去玩吧！” 说罢还直接将陈墨拉出门了，墨璇看着他们两个牵着的手。心里感觉有一头狮子在咆哮，却还是泄了气，只能挎着脸跟上了他们。 第29章 赶紧送走吧! 陈昭和陈墨走在前面沿途欣赏新奇东西，墨璇则揣着手在后面慢吞吞跟着，表情是极其的不爽。 江南不愧是水乡，三条湖水从东市河，西市河，南市河各自流淌，最终汇聚在元宝湖。 水道上划行着大大小小的乌篷船，船上的游客也为这乌镇添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有些老人还拿着凳子在湖边歇息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他们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游历四方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早就听别人说乌镇全体是演员，陈昭还真就信了这些撑船的船夫和撒网的渔夫了。 陈墨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感到很好奇，眼睛一会瞧这里，一会看那里的，都忙不过来。 虽然他很早就从北京分配到这，但这里的堂主从来没让它出去过，每天就是让他做些苦差事，如果做不好就不要说吃饭了，能不被打就已经很好了。 陈墨想到这里，握着陈昭的小手不经意紧了紧。 陈昭发现了这个小动作，他低头刚好也看见他的手部小动作。因为长期被欺凌，又加上营养不良，现在的陈墨只有他的小臂高。 陈昭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才能给他补营养。 他并没有对陈墨问出怎么了，他大致能猜到是什么情况，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墨璇好像还在屋里，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还在屋子里吗？” “干嘛？”墨璇回复的很快，看来是一直拿着手机的，陈昭又发。 “你好像没吃饭，要出来吃饭吗，还是我们给你带回去？” “不用了，跟你的娃玩去吧！！！” “……” 陈昭看着这句话后面的三个大感叹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幼稚，还能跟一个孩子置气。抬眼看见了路边的一个小摊有卖银锁的，便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 墨：“？” 陈：“你要这个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幼稚，多大了还弄这些？” “不要算了！” 陈昭也有些生气了，他是觉得这个东西适合墨璇而已。这人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自己幼稚?刚准备快步离开摊子，身后却传来声音。 “我要！” 陈昭寻声转头看过去，墨璇正在他后面两步的距离站着呢，双手抱拳。看向陈昭的眼神最开始有些不自然，随后朝陈墨盯视一瞬，脸上又出现一丝不满。 随后看着陈昭，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我要那个锁。” 陈昭瞪大眼睛，原来这人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呢，可为什么不说话呢？陈昭想了想，随即噗嗤一笑。 应是猜到了什么，他将陈墨的手放开，墨璇看见他放开了手，嘴角稍稍上翘心情有些愉悦，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陈昭走到摊子面前，买了一只银锁，银锁不大，整体做的很精致，正面刻着平安，背面是喜乐，这样一看，确实是小孩子的东西没错。 他拿着锁走到墨璇面前，拆开了包装，抿唇道“这是我给你买的锁，平安锁，用来保平安的……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这次就让我送你吧。你可不许嫌便宜了哈！” “这小玩意谁稀罕！”墨璇嘴上心不在焉的，但在陈昭准备给他带上的时候还是配合的弯下了身子。 银锁很小巧，刚好可以藏进衣服里。 陈昭给他带好锁之后，领着陈墨继续逛街去了。墨璇虽然不喜欢这个场景，但在手摸向心口的锁后，还是放过了他…… 三个人并排一起逛着，陈墨瞧见刚才陈昭给墨璇带锁的场景，陈昭给墨璇带锁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这让他的心里莫名多了一丝烦躁。 陈昭看着身边的墨璇，有个问题很想问他，思索再三还是问了出去“那个男人，死了吗？” 墨璇突然一滞，平静的回复了一声“嗯。” 可得到了答案的陈昭心中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有些紧张。 墨璇发现旁边没有了声音，转头看向他，陈昭咬着嘴唇，眼神闪烁，脸色也似有些发白。 墨璇有一瞬皱起了眉，随打趣道 “怎么，害怕了，怕自己的下场也是这样？” 陈昭抬眼望向他，没有说话，墨璇已经看出了他的回答，耸了耸肩道 “哎！陈先生看来是不相信自己在黙语堂元老心中的地位啊，我等了你这么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杀了你呢？” “不是，我不担心你杀我！”墨璇急忙解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墨璇看着他，脸上朝陈昭打了个问号，陈昭继续说“我不是怕你杀我，你杀了我也没事，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我只是怕你这么做会招来太多仇恨，后面会很危险。” “怕什么，有危险也伤不了你！” 墨璇随意回应着，陈昭还想说什么，被墨璇拦了下来 “而且，你确实欠我的。这一百多年，我为了能坐稳元老这个位置，各种东西都学完了，光是武，就差不多已经把各种大大小小的全部学了一遍。 其他的，比如像茶艺，就是消遣用的，我也都学了一遍。 你看着我好像对手下的人都很严的样子，是因为能让我卑躬屈膝的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我是老大。 手下不听话，我当然要教训，是他们没有遵守我的规矩，还在哪里放狗屁。这种人，我还留下来干什么？”墨璇说着话时不经意露出了些火气来，随后又看向陈昭说道。 “但是你，陈昭，你可是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等来的人。我为了你的一句等，等了这么久，所以你应该也要接受惩罚！” 墨璇说这段话时，眼睛紧盯着陈昭，借这些话好让陈昭看清他的态度。尴尬的是因为没管好表情，现在陈昭的脸上只有害怕，还带着一丝惊恐。 陈昭又低头看向陈墨，这孩子表现的更怕，发现自己也在望着他，泪水瞬间包住眼睛，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 墨“……” 完了完了！墨璇心中暗想道。话说重了，这臭脸，他们又不是那些老头子，这么凶干嘛啊！ 他还在想怎么缓和气氛时，陈昭先一步弱弱开了口“那，我的惩罚，是什么？” “……” 墨璇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问这个，反正态度已经出来了，索性就继续保持，开口道 “惩罚你一直在黙语堂上班，而且只能在我身边！” 陈昭呆了，站在了原地，三个人正站在路中央。 恰巧这时吹起来了一阵清风风，将墨璇的头发吹的飞了起来，配合着他的笑，这一瞬间被当成照片一样收进了陈昭的心里。 三个人就站在马路上，谁也没动，还是陈墨打破了这僵局，他晃着陈昭的手臂，小声说着 “陈昭哥哥，我想睡觉了！” 两人这时也清醒过来，陈昭首先避开了视线，顺着陈墨的话，疙疙瘩瘩的说下去 “正好，天气也晚了，赶紧找地方睡觉吧！陈墨，走！” 两人当着墨璇的面逃走了，剩墨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中。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暗暗下了个决心，自己一定要把这小孩送走，离陈昭越远越好！ 第30章 不要太宠他好吗? “怎么开三人间啊？你没钱了吗，我转你？”墨璇盯着面前的三张床，嘴里发出了牢骚。 “不是还有陈墨吗，我要给他上药，要不我单独给你开一间？”陈昭看着墨璇，以为他是不想和别人住一起，询问着他的意愿。 墨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的陈墨，心里怒气冲天，又对陈昭的直白无奈，只能妥协。 “算了，就这吧……我先去洗澡，睡衣放你行李箱里了是吧？” “嗯，对，你自己打开找一下吧！”陈昭忙着给陈墨脱衣服，随口回应着墨璇。 墨璇只能自己一个人气鼓鼓的找睡衣，像只发怒的河豚一般到厕所洗澡去了。 等墨璇洗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他的黑色真丝睡衣。头发湿湿的，尽显慵懒富贵气息，黑色睡衣将他的腿很好的展现了出来，长腿之下，尽显春色。 墨璇瞧见床上的陈墨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而陈昭，则守在他旁边弄着他的药。 “我洗完了，该你了。” “哦，马上就去。” 陈昭眼睛都没抬一下，随口应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墨璇一看，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他的东西，直接将他往厕所推。 “你干嘛啊，我还没弄完呢！” “剩下的我来弄，你快去洗澡！” “那你记得要盖好，别漏了，别推啊，我睡衣没拿！” 墨璇直接给人推进了厕所关上了门，期间陈昭还想出来拿睡衣，可墨璇没给他机会，直接将睡衣扔在了他脸上，甩了他一个眼刀子。 陈昭拿下盖在脸上的睡衣，一脸疑惑的看着墨璇。 今天他吃枪药了，怎么这性格阴晴不定的？倒是他也没想那么多，反正有人售后，他就安安心心的洗澡去了。 墨璇胡乱将药的盖子盖好，看了眼正躺床上睡觉的陈墨，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睡在了中间的床上。 等陈昭洗完出来，看到墨璇睡在中间的床上，连忙走过去对他说 “你不能睡这里，睡那边去！” “为什么？”墨璇一脸呆萌，怎么睡个觉都有要求了？ 看到墨璇不动还问他为什么，陈昭有些生气“我要给陈墨擦药，晚上睡觉之前还要擦一遍，快点，过去！” 墨璇看着陈昭，一脸委屈，原本还想反驳一下，直接被陈昭的一记眼刀劝退了。他看着旁边的陈墨，只能气鼓鼓的跑的另一张床上睡。 正在床上躺着的陈墨也不知是碰巧还是什么的，刚好在陈昭坐在自己床上就睁开了眼睛，小手揉着眼睛，嘴里软软的叫着 “陈昭哥哥，你洗完澡了？，是不是该涂药了？” 陈昭看他醒了，表情立马从刚才对墨璇的生气变成了温柔样，柔声对他说道“你醒了，是该擦药了，过来我这，哥哥给你擦！” 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被子，示意陈墨过来。 陈墨慢吞吞的走下来，爬到了陈昭的床上，在擦药的时候，还看了墨璇一眼，连擦药期间都时不时的往他那边看一眼，又马上撤回来。 墨璇晃眼一看，这小子不仅盯着自己，嘴角挂着笑呢！看来刚才自己被陈昭吼，被这小子看见了，装呢！ 墨璇刚想告状，谁料到陈墨这边先他一步起了事儿。 “嘶！” 陈墨动了一下，嘴里发出痛声，陈昭以为是自己力又使重了，连忙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碰痛了，没事吧？” 陈墨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没有，就是那边那个哥哥一直看着我，眼神还有些凶，我被吓到了，就扯到了！” ??？ 神马情况，这小子在说什么?我一直看着他，眼神还很凶，这赤裸裸的诬陷啊！陈昭不会信吧？墨璇眼神震惊，心中一时哽咽不知道该怎么自辩，只能看着对面的两人，希望陈昭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 但事与愿违，陈昭看着他，表情有些不悦。“墨璇，你过分了，不就是没把床给你吗?有必要这样对他，你明知道他怕你，还故意吓唬他！” “我！我，我真的靠了！”墨璇手指着自己，想解释。看到两人的表情，特别是陈昭皱起的眉毛，他选择放弃挣扎 “你不要太宠他好吗！” 第二天一早 三人一早就回到了那屋子，一路上墨璇都没有说话，冷着个脸，看来是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其他两人对此毫无察觉，像看不见一样。在墨璇面前说说笑笑的简直就拿他当空气！真是靠了！ 三人走到屋门口，面前站着的正是羽伯，看到他出现在了这里，陈昭的眼神带着几分惊喜。 “羽伯，你怎么来了？” “哦，是墨先生叫我来的！”羽伯语气轻缓，带着一些宠溺，显然看见陈昭他也很高兴。 说罢，几人齐刷刷的看着墨璇，现在的冰块脸反而让羽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试图向陈昭寻求答案，但陈昭也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人带齐了没？”墨璇向羽伯说道 “带齐了，全在里面的，密室里的那个人，已经处理好了！” 墨璇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随后手指着被陈昭牵着的陈墨，语气冰冷 “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你好好调教一下。我这次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让他陪你一起，做个伴。” 听到自己要被拉走，陈墨抓紧了陈昭的手。陈昭也舍不得，但他没从墨璇脸上看出一点可以妥协的表情，他也没了办法，只好弯身对他说道 “你跟着这个爷爷，一起学习，我们出去办完事就来找你好吗？听话，我知道陈墨会听陈昭哥哥的话的，是不是？” 陈墨听着陈昭说的话，又看向了墨璇，他一直盯着自己，没有一点表情。随后对陈昭点了点头，走到了羽伯身旁，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那我们就先走了？”羽伯牵着孩子，询问着墨璇的意思。 陈昭想再嘱咐一句，墨璇可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巴不得这人早点走。点了头，随即陈墨便被羽伯带走了。 陈墨期间还一直回头看向陈昭，眼中也有了些许泪珠。最终还是包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掉在了地上。 他很坚强，就算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想得到的。也没有开口对墨璇求情，宁愿自己悄悄流眼泪，也不向墨璇屈服，两个都是硬骨头。 这种时候就要看谁的权力更大了，很显然，墨璇赢了。 “走吧！别看了，还有很多地方呢！”墨璇一直催促着还恋恋不舍看向那小孩的陈昭，最后索性直接拉着他的手走了。 “你好过分，吃醋就吃醋，干嘛还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残忍？”原来陈昭一直都知道墨璇对这个小孩在吃醋！ 既然被戳破了，墨璇也不瞒着，悠然道。“是啊，我就是嫉妒！你才见了他多久，就这么上心。怎么不对我上点心呢，陈先生？” “幼稚，还跟小孩子吃醋，我不是送你平安锁了吗？”陈昭反驳着他的话，手一直被墨璇牵着，他没有抽出来的想法，还感觉这样挺好。 “这才哪跟哪啊，你对他做的事情一个锁就想把我收买了?你不要太抠了吧，起码要一直伺候我到回去，我才原谅你！”墨璇边说还边握紧了牵着的另一只手，在陈昭看不到的角度，笑的很开心。 “真是个幼稚鬼！” 第31章 修罗场 两人的第二站上西安，因为陈昭说想去看大雁塔和兵马俑，墨璇当然只有乖乖听话咯。 从西安北站出来，一出站口，两人就被这天气弄的有些无奈。这两天的天气竟然还有二十多度，害的两人第一件事就是买衣服。 “这天气可真撩人啊！”陈昭手里拿着小风扇，说话都显得有些无心。 “撩人？”墨璇虽然也热的不想说话，但还是对陈昭这句话表示疑问。 “对啊，撩人，不是把你撩的衣服越来越少了吗！”陈昭可不管什么误会，想说就说 墨璇“……” 就不该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两人赶紧打了车走，车上陈昭一直都在看附近的酒店，不知道到底选哪里的。 墨璇看到他这焦虑样子，淡淡开口安慰 “就选大雁塔附近就行了，不用考虑什么地形。” “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堂就设在大雁塔附近，如果你想在其他地方住我也不建议，你自己去就行。”墨璇的话里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威胁 “……！” 这是要分道扬镳的意思吗，怎么听出来一丝恐吓呢？陈昭心里暗想道 反正也是墨璇这大财主付钱，又得到了大财主的命令，陈昭也就没管什么价钱，直接订了最好的双人房！ 本来他是想订两间的，但墨璇死活不让，还说什么住一起好相互照应，对此陈昭只想说。 我信你个鬼！ 到了酒店后并没有再着急出去，都选择在床上摆烂。毕竟这会外面的太阳太爱人，他们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么热烈的爱意，通通选择逃避。 陈昭在床上正刷着视频，微信传来了一条消息，点进去一看，是顾凝思发来的 顾：“小陈昭，你们到哪里了啊，路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怎么都没有跟我发照片呢！” 陈昭想起了临走那天，顾凝思也给她发过消息，让他把一路上的好风景都拍给她看。陈昭拍是拍了，但都忘了发，现在当事人找过来了，还有些尴尬呢…… “你要什么照片，你那么闲，直接来看看不就行了？” 顾：“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我现在在西安呢，你看！” 顾凝思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刚出站，另一张是在女装店。 陈昭仔细一看，果然，又是一个没看天气的。 “我们也在西安呢，刚到，你是出差？” 顾：“不要以为我的心中只有工作好吗?我也是有一个能到处旅游的梦想……原来你们也在西安，那你们订酒店了吗，要不要一起订？” 下面是一个酒店的链接，陈昭点进去一看，这不就是他们住的酒店吗，她是已经订了这家了？ “我们就在这酒店，你也是这吗？” 顾：“这么有缘分？你们在那间，我上来找你聊天，嘿嘿嘿！” 陈昭有些无奈，这人后面的嘿嘿嘿显得她多了一丝女流氓的气质，没想到这人看着高冷，说起话来竟这么随和，时不时的还能跟自己开个玩笑。 墨璇看陈昭捧着手机笑的嘻嘻哈哈的，有些疑惑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陈昭刚跟顾凝思发完房间号，听到墨璇的问题，抬起眼便回复了他 “没什么，就是那个顾医生？她也来这儿了，还跟我们一个酒店呢！” “所以你是不是给她发房间号了？”墨璇听到这个消息有了一瞬的呆愣，试探的问出这句来 墨璇的未卜先知把陈昭给惊住了，还笑嘻嘻的问他怎么知道，墨璇嘴角抽了一下，冷笑了一声。 “她喜欢跟熟悉的人待一起，知道了我们在这里，肯定是要找来的。” 陈昭发现墨璇好像不是很喜欢顾凝思，经过他的深思熟虑，还是问了出来“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啊，一提起她你好像就很烦躁？” 对此墨璇选择看向窗外，楼下的人来来往往的，无比平静的甩出了一句话 “因为她把我的一块高级茶饼拐走了。” “所以你们就算是结下了梁子？” “嗯。” “……” 这属实是陈昭没想到的，墨璇看着这么平静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一块茶饼记顾凝思这么久？ 咚咚咚！ 陈昭下床跑去开门一看，正是顾凝思，她把自己蒙的全身一点皮肤没露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是那个明星出街了。 顾凝思看见陈昭表示很兴奋，陈昭也笑着将她请进了门。 一进门顾凝思就看见了站在窗前的墨璇，墨璇也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平平。 “陈昭，你们怎么就订一间房啊，没钱了？”顾凝思看了眼房间的布置，开口问道 “不知道，他不让订两间，可能是吧。” ”嗯?！” 听到是墨璇不让订两间房，顾凝思来了兴趣，对墨璇揶揄 “哟，墨璇，想不到你还有这层心机呢！是不是就欺负小陈昭不懂啊？” “呵，你以为谁像你似的，一天天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谁都发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夹在中间的陈昭不知道该帮谁，这时他已经开始后悔把房间号给顾凝思了！ 这两人一见面就是修罗场啊！ “哎，小陈昭，你们来这里要去玩吗，还是直接就去那地方？” 陈昭知道顾凝思说的地方是什么，毕竟她也是知道这堂里的事情，便大大方方的说给她 “哦，原本准备先去的，但这太阳太大了，准备明天再去，一会等太阳小一点了去大雁塔。” 顾凝思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确实很大。弄的她也不想出去，便对陈昭说 “确实是这样，不如我们先下去吃饭，我在网上发现一家饭店评分超好，好像就在下面，去不去？” “好啊，是该吃饭了，墨璇你去不去？”陈昭回应着顾凝思的邀请，又转头询问墨璇。 墨璇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垮着个脸，明显是对顾凝思的到来感到不满，一直没有动作。 顾凝思看墨璇一动不动，便一把捞起陈昭对他说。“哎呀不管他了，我们先走！” 还没说完就急匆匆的把陈昭拉走，剩墨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中。 “他还没来呢！”陈昭边走边回头看后面，看墨璇有没有跟上来。 顾凝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昭一直向后看，叹气 “你不用管了，他后面会跟上来的，他是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跟我待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陈昭对于顾凝思知道墨璇很讨厌她的事感到稀奇 顾凝思看着他的表情，知道墨璇肯定给他讲了那件事，叹了口气，对他说。 “因为我拿他的那块茶饼，可是以前的老物件，他当时气的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 额，呵呵，对于这事。陈昭只想说，怪不得你俩能玩一起呢，俩个都不是啥好人。 顾凝思果然说的没错，墨璇在他们走后不久就跟了上来。表现的根本不愿意他们说话，顾凝思找他聊天也只回应白眼，惜字如金。 顾凝思也只跟陈昭边吃边聊，或许陈昭是太久没见过正常人的原因吧，反而跟顾凝思聊的很投机。 他将墨璇在江南做的事情通通给顾凝思讲了，没想到顾凝思一点没震惊，反而司空见惯的态度让陈昭表示佩服。 “哎呀，正常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心理医生啊！我的治疗对象里面，可是也会有罪犯的，所以他这个没啥。 我只是对于他能听你的话乖乖换床这件事表示有些惊讶。” 提起换床，陈昭也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墨璇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能乖乖听自己的话，还不反驳，这确实很震惊. 这边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另一边的墨璇就可以说是冰冷如霜了。连他夹起的菜都感觉冒着一丝丝的寒气，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睛紧盯两人，嘴里不知道念些什么。 三人吃了东西便回到了房间，陈昭被顾凝思拉着打游戏，墨璇一个人刷着视频。时间过的很快，没过多久他们便起身准备出发去大雁塔。 顾凝思也要跟他们一起去，路上还被墨璇怼了两句。“你是狗皮膏药吗，只知道跟着陈昭？” “你管我，这是小陈昭同意的，怎么你怕我抢你人？” 顾凝思一把搂住陈昭，她身高有178cm，在女生中算高的了，但在陈昭面前还是要矮一些。她抱着陈昭双臂，挑衅般的看着墨璇，陈昭被他搂住，只能尽力缩紧自己的身子，对着墨璇无奈的尬笑。 墨璇拿他们没办法，气冲冲的一个人往前面使劲走着…… 第32章 你女朋友挺多啊 三人打车到了大雁塔下，在下面仰头看向高塔塔，陈昭已经被这场面震到说不出话来。 整座佛塔由塔基、塔身、塔刹三部分组成。 登上塔顶，可以俯瞰整个西安城，远处的秦岭山脉和近处的城市绿地相互掩映，形成的风景远远不是靠手机上的照片就能体现的。 大雁塔位于唐长安城晋昌坊（今陕西省西安市南）的大慈恩寺内，又名“慈恩寺塔”。唐永徽三年（652年），玄奘为保存由天竺经丝绸之路带回长安的经卷佛像主持修建了大雁塔，最初五层，后加盖至九层，再后层数和高度又有数次变更，最后固定为所看到的七层塔身，通高64.517米，底层边长25.5米。 大雁塔作为现存最早、规模最大的唐代四方楼阁式砖塔，是佛塔这种古印度佛寺的建筑形式随佛教传入中原地区，并融入华夏文化的典型物证，是凝聚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标志性建筑。 陈昭沉迷看塔看入了迷，连身旁的两人已经走了都没有注意到，等他回头反应过来，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昭到处寻找着，突然看见前面的人很像顾凝思，便跑上前拍她肩膀。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墨璇呢，在哪里？”陈昭的语气里带着一些不耐，对于顾凝思自己一个人跑了这件事表示很气愤。 但是，等女人转过头来，陈昭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这人只是背影和穿着上看着与顾凝思很像，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女人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以为是私生，眉头拧了拧。出于礼貌回复了他“不好意思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对，对不起！确实是认错了，抱歉抱歉！”陈昭摆动双手，脸上满是尴尬 等他再次向人家道了歉，后面才传来了顾凝思的声音，陈昭转头看去，墨璇两人正向她这边跑来。 “陈昭！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女人也听到了那边两人的呼喊，跟着陈昭一起望了过去。当她看见跟在顾凝思后面的墨璇的时，她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两人走到陈昭面前，指责他怎么自己跑掉，陈昭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三人在一边说着话，陈昭刚才认错的女人却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 墨璇首先看到了她，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但他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观察着。 “墨璇，你好，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女人首先跟墨璇打了招呼，语气温和柔润，像是邻家姐姐一般。 看起来女人好像跟墨璇很熟悉，一来便向墨璇打着招呼。但看这墨璇好似对她无感，只是礼貌的点了头。 旁边的两人看着这场景，一脑袋问号，双方用眼神交流着 顾：你认识她吗？ 陈：不认识，绝对不认识，刚刚还把她跟你认错了！ 顾：那这是什么情况？ 陈：谁知道呢？ 交流结束，两人又开始瞧着面前的女人，想从她身上打听点什么。 对方也看见了她们，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精致面容，向二人打着招呼。 “两位好，我是沈微，墨璇的朋友！” 沈微，朋友？陈昭这边还在想着墨璇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号人物。 顾凝思却看向墨璇，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对墨璇笑道“墨璇，你的“女朋友”挺多啊！” “什么“女朋友”！”只是以前的一个客户而已。顾凝思，你又发什么癫？墨璇冷着脸，从容面对，好像早知道顾凝思要这样说一样。 顾凝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但还是没信。“原来是客户啊，我还说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女朋友”呢！”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嘴战，一边看戏的陈昭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地震，手捂住嘴避免自己尖叫，指着沈微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娱乐圈的双马影后，沈微！” “哦？被认出来了。” 女人对于陈昭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表示惊讶，她还以为装扮的这么隐蔽应该没人能认出她是谁了，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旁边听到这话的顾凝思则满脸问号，你在说什么？ 陈昭见顾凝思一脸问号，便凑到她耳朵旁讲，他知道不能暴露明星的私下生活，只能凑近讲悄悄话。 “……”墨璇看到这场景马上就不乐意了，沉了脸。 影后又怎么了？好大的官儿，有必要凑这么近讲吗？ “墨馆长，最近怎么样，找到那个人了吗，还需要我帮忙吗？”沈微对墨璇寒暄着，听她的问题来看，想必也是知道墨璇的事情。 墨璇正盯着咬耳朵的两人，无心回答她的问题。 沈微见墨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顺着他视线一看，发现他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猜想这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好，你是墨璇的朋友吗，我以前去他店里，好像没有见过你？” 陈昭见明星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了，难免有些激动，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回答 “你好，我叫陈昭，是墨先生店里的员工，今年才来的，您以前没见过我很正常！” 陈昭，果然是他！沈微转头看着墨璇，向他传了一个讯号，墨璇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微知道了答案，便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对他们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陈昭，我们加个微信吧?墨馆长这人，老古板，有点事都不好找他，如果以后我有事情找他也可以让你替他传达一下！” 陈昭突然被要求加微信，有些懵，他看了一眼墨璇，见他点了头感到有些意外，便主动加了。 微信才刚加好，沈微就匆匆忙忙的转身走了。 顾凝思凑过来瞧见陈昭手机上看见沈微的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撇了撇嘴。“果然是明星，微信头像都是用自己的照片。普普通通的一张照片都显的那么有气质！哎墨璇，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不简单哦！” “就是单纯的客户，顺便让她帮忙办了件事而已。”墨璇并不是很想跟这神经病讲话，随口回应敷衍着。 “哟，不得了，墨大少爷还有求别人办事的时候呢！她能办得了吗？怎么不找我，我地位可不比她小！”顾凝思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怼墨璇的机会，毒舌能力弱不了一点。 墨璇看来是真受不了顾凝思，赏了她一个白眼，语气不屑:“呵，你，我找她帮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泡妹子呢！” “你！乱扣屎盆子，我哪里泡过妹子！解释清楚！”顾凝思急了(?o?o） “好了，走吧，天都要黑了！”陈昭及时中断了他们的行为，避免了一场大街上丢脸的行为。 两人只能互相推搡着往回走，只有陈昭看着手机上的头像，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 “哎呀，真累啊！这光是出去玩都这么累，人生还有什么是轻松的?”顾凝思一边感叹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墨璇看着她，一脸的鄙夷“你废话真多，能不能少说点，还有，你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 “你管我！是觉得我打扰你和小陈昭了吗？给人家一点私人空间嘛，是不是陈昭？陈昭！”顾凝思才不不会管他的想法，她更喜欢陈昭这样的乖弟弟，听话！ “啊，是吧！”陈昭想事想的出迷，没有听到她的话 “你怎么了，在想那个沈微？说实话，不只你，我也觉得这人不是简简单单的跟墨璇认识，肯定还有其他的关系！” 顾凝思一手撑着脑袋，做出福尔摩斯的思考动作，眼睛一直朝墨璇望着，观察着他的面部活动。 “！！！”墨璇被他这个神经病弄的已经快崩溃了，直接给她赶了出去。 “哎！你干嘛啊，我是陪小陈昭玩的，拉拉扯扯的多不好，哎！”顾凝思被推搡着，嘴上还是不放过。 墨璇没听她废话，直接关上了门。 顾凝思被挡在门外，一脸的不服气，但她转头就拿出了手机，向一个人发着信息。 “帮我查一下娱乐圈的双马影后，沈微，看她跟黙语堂是什么关系？” 对方一口答应了下来，顾凝思看了一眼面前的门，轻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破坏我小陈昭的爱情！”说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只剩下墨璇陈昭两个人，陈昭从顾凝思走了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璇也不是一个很喜欢探别人秘密的人，便自顾自的洗漱去了。 两人都洗漱完毕，各自躺在床上，关了灯。黑色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悄悄的，即使一只蚊子路过都能听到它扇翅膀的声音。 “墨璇，明天是直接去堂里吗？”陈昭首先打破了这份平静，问出了问题。 墨璇不语，他觉得陈昭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便没有回答。 陈昭见旁边没有声音传过来，也选择了不再说话，房间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安静。 第33章 哥，该回家了! 凌晨四点的天空，只有天上的星星还醒着，照着这座城市，偷窥着每个人睡觉时做大美梦。 陈昭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今天不是很开心，但这点烦恼并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睡得很沉。 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却没有人，被子就像没打开过一样。 与此同时，在一条小巷中，一对男女在黑暗中商谈着什么。 “恭喜你，终于自由了！”女人语气轻松，带着来之不易的轻松感。 面前的男人相对显得比较平静，淡淡开口“沈微，你消息接收的挺快，你一直在跟踪我吧。” 见自己的手段被戳穿，沈微脸上没有浮现一丝的愧疚，更多的只是委屈，她双手抱住面前男人的手臂摇晃。 “哥，我为了让你早点解脱，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谁叫你当时非要去游历世间，结果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困在那屋子里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第一件事还是说我！” 面对面前的女人的撒娇，男人显得有些无奈，语气也放松了下来。“我知道，我也没有怪你，而且我说了，这是我自愿的。你不要自作多情，家里还好吗？” 听到对方没有怪自己，沈微高兴了起来，又听到他问家里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别提了，你被困这这里这么久，他们没说来找你就算了，还一直为了那个位置暗暗发力。 表面上相敬如宾，说是要等你回去，实际上巴不得你回不来！ 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们来一个大的?我在这里也待够了，人类真是麻烦，为一点小钱，争的头破血流的！” 男人听闻，并没有多大情绪，深深叹了口气，靠着直射下来的月光，隐约间可以看出男人眉眼间的皱起。 “不用管他们，相信他们那群草包也弄不出什么大事来，联系方式留下吧，以后不要跟踪我了。” 双方互换了联系方式，男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还是喊了一声。 “哥！” 男人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等着后面的人说话。 沈微上唇有些颤抖，似有万千言语想对面前的人全部倾诉出来，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化为简单的一句问候，语气中隐隐带着些乞求。 “哥！该回家了！” 男人没有回复她，嘴角暗自勾了勾，抬起手臂摆了摆，向她做着告别，径直向黑暗走去。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陈昭一觉便直接睡到了这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热烈的阳光争先恐后钻进他的眼睛，直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抬手挡了挡阳光，发现了正站在窗前的墨璇。 他正对着阳光，那双眼睛对这刺眼的光表示无所谓。明明阳光已经将他全身都包裹起来，但陈昭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出一股深深的孤独感来。 他瞧着窗外的风景，正经时的他身上的清冷感逐渐增强。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他对自己建立起了一道屏障，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隔离在外。 自己也是屏障外的人吗？陈昭心想着，他觉得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久，应该早已经成为了朋友了吧？但他总觉得墨璇一直是一个迷。 在他面前的自己是完全没有秘密的，无论是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身边的事，好像在墨璇眼中都是早已知晓的。 但对于他，陈昭只觉得是一团黑雾，看不清也摸不透。 “你比我醒的早。”陈昭爬了起来，对窗前的墨璇打着招呼。 墨璇回头看过来，小人儿半坐这床上，手半抬起来微微挡住了眼前的阳光。嘴巴一张一张的，应是睡了一晚上口渴了，嘴唇上有些干，渐有脱皮的趋势。 墨璇看眼前的人总是看的很细，想把他每一瞬间都刻进自己的脑海，因为墨璇总觉得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抛弃他独自离开，所以他舍不得移开看向他的眼睛。 “太阳太大了，有些难受，就醒了，也就比你醒的早一点而已。”墨璇柔声开着口，走向水壶旁准备给陈昭倒杯水。 陈昭还有些恍惚，脑袋还没开机似的，随口问了一句。“我昨天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墨璇手中的茶壶一歪，倒了一些在手上，幸好茶壶中的是冷水，他拿起水杯慢慢走到了陈昭面前，递给了他，神色自若 “你可能看错了吧，我一直都在睡觉” “没有吧，被子都是平的” “那可能是饿了，下去吃东西了，昨天有点没吃饱！” “嗯？”陈昭捧着水杯，将嗓子里的水咽下。看着墨璇，表示疑问“那个时间还有饭店开着吗？我怎么不知道？” 墨璇看着他淡淡的笑着，没有再说什么。将陈昭手中的水杯收了回来，放回桌上，陈昭也下了床到厕所洗漱。 叮咚 是墨璇的手机发出的声音，拿出一看 “哥，那些人好像知道你的消息了，好像要对你出手！” 看到这消息，墨璇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多大的情绪。 墨：“他们忍不住了吗，要准备怎么弄？” “不知道，看来一直跟踪你的不只是我！” 墨：“你怎么想？” “你尽管玩吧，我这边悄悄下手，好久没碰上这种事了，蛮期待！” 墨：“行。” 墨璇没在回复了，看着面前人的头像，明明已经长成了一副成熟女人的样子，心态却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碰到这种事情不仅不会感到害怕，反而显得很兴奋，兴致勃勃的想大展身手。他这个妹妹，太调皮！ —— 两人找到了西安的黙语堂，出发之前顾凝思特意说了她也要一起，但是墨璇没同意，两人还在房间里吵了一架，当然是良性的。 对于这两人，陈昭只想赶紧远离他们，他有些疑问，怎么这两人碰到一起就要吵呢？ 刚走进堂里，房间里的主人便马上就认出了墨璇的身份，赶紧上前打着招呼。“墨先生，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这人与江南的那人不同，他对墨璇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整个人也看起来也很和善，陈昭认出了他身上的衣服，跟当初墨璇拿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赵堂主，打扰了，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墨璇礼貌的回应了他 对于他说的这话，这位赵先生显得十分惶恐，连忙回应“墨先生怎么说，真是折煞我啊！我是墨先生带出来的孩子，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靠墨先生的细心教导，怎么能是打扰呢！ 请上坐，谢玉，上好茶，最好的！” 看来这人对墨璇真的很好，两人刚进来的时候他还坐在正前方，见墨璇来了过后，正前方坐的人就变成了墨璇。 陈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上，便走来一位少年，给他们上茶。 陈昭还特意观察了这个孩子，看见他身上干干净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端茶的时候，手也没有任何的颤抖。给自己上完茶后就小碎步的跑到了赵先生身旁，赵先生使劲的揉了一下他的碎发，笑着给他点了个赞。 陈昭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看向墨璇，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原来他也发现了两人的动作，向自己摇头，示意不要说出这事。 “不知道墨先生来这里，是有什么新的指示？” 墨璇正喝着茶，听到这抬了眼，将茶放下，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北京堂的李明学干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这句话没有一点情绪，像是单纯提起的问题，又像是一个考验，考验着面前这人。 赵先生不知道这算是墨璇给他的一次小测验，单纯的以为只是来找他收集情报的。倒是他也确实知道那个李明学最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向他一件件汇报着 “听说了，这人在外面到处抓流浪孩子，说着是为了培养下一代，但听说好像和异兽局的有一些联系！” “异兽局？”墨璇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什么被提了起来。 赵先生看见他对这个感兴趣，便继续说了下去。“是的，听说是一个管理一些在世间存留的妖兽的地方，管着他们不让在人类的地方捣乱。” “那姓李的跟他们扯了什么关系？” 赵先生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仗着是墨先生亲点的管理者，我们没有权利过问。” “呵，看来我这个权利给的好像是有点大，竟能让以前最听话的小孩都开始叛逆了?”墨璇的表情有些崩，并不是很明显，只有陈昭捕捉到了。 “不过……”赵先生显然是还有事情要说，但有些犹豫。 墨璇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可能需要墨先生跟我到密室一趟，毕竟事情有些棘手！”赵先生对陈昭发出一声赔笑，想让墨璇跟他离开一下。 第34章 我亲自去会会这个地方 二人到了密室，只见赵先生抱出了一个箱子，箱子上还用着黑布紧紧覆盖着，透不出一点光来。 墨璇见他将箱子抱到了面前的桌上，慢慢揭开了黑布，墨璇上前一看，眼底满是震惊，嘴张了又张，说不出话来。 笼子里的东西是一只雏鸟，与其他鸟不同的是。笼子里的鸟长着九个脑袋，十八翼，看着就像是其他鸟的脑袋拼接上去的一样。 “鬼车?” 赵先生见墨璇似乎认识这个东西，松了心。但看见墨璇的神情很是震惊，便问道 “墨先生认识这东西，鬼车。是它的名字？” 墨璇点了点头，对赵先生解释起来“这也叫九凤，传说它原本有十头，但被狗咬掉了一个。 九凤本是楚人所崇拜的九头神鸟，人面鸟身有着九首的九凤，是战国时代楚国先祖所崇拜的半人半鸟的图腾形象。 但后来九头鸟因为是楚国的图腾，因此后来受到主流的周文化排斥，九凤也被视为蛮夷的楚国神灵，逐渐由神格沦落为妖怪一流。” 赵先生听的云里雾里的，虽然听不懂，但他看着笼子里的东西只有一个想法，这东西肯定很厉害，不然他的老板也不会这么震惊。 “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出现这这里，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对于这东西的出现，墨璇表示有些不解，按理说这东西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城市里的。 “哦，是我今天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放在门口了。我一般开门比较早，街上都没什么人，这个就放在门口。” 墨璇点点头，心里的警惕还是没有放下，继续对他问道“就只有这个？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其他的东西？哦！”赵先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跑到后面翻找起来，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墨璇。 “还有一封信，我原本想拆开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 打不开？ 墨璇将信将疑的接过了信，看了看，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信纸。 封面上并没有任何字，但墨璇细看下发现，这信的封口处被人下了一个小封印。赵先生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自然没发现，也打不开这信。 墨璇嗤笑一声，赵先生见他嘴里不知喃喃念了些什么，下一秒就将信打开来。 见他这么快就把信打开来，心里有了不小的震撼，要知道，当时他拿到这信可是连火都用过了，就是没能打开。 墨璇当然不会关注那人的面部表情，他打开信一看，密密麻麻的字，让他有些头疼。 『墨先生，您好。为了让别人看不了此信，不得已在信封上设了一个小法术。来信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您黙语堂北京分堂的堂主想跟我们做一个交易，但我们不知道该不该与他做这个交易。 所以我们想邀请您来商讨一下，这鸟就是为您指路用的，您到时只需要将它放出来，它会指引您到该去的地方，相信您能跟上它的步伐。 期待您的到来，异兽局。』 “呵，冲我来的！”墨璇满是不屑，但这像是被威胁的感觉还是让他不爽。 “墨先生，怎么了？”赵先生起初有些疑问，又看了一眼笼子里的东西，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异兽局的？” “是。”墨璇随口回了话，有些咬牙切齿。将信撕成了碎渣，接着说“李明学那混蛋不知道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连我也牵扯了进去，艹！” “那他们来信的原因是？” “我亲自去会会这地方，我走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这东西交给我处理吧！”墨璇不愿多跟他废话，撂下一句话提起笼子就往外走。 “好的好的，那墨先生慢走！” 墨璇出密室前重新将笼子上的黑布盖上，陈昭看他一出来还提个东西，脚步稍有些沉重，又看见笼子被黑布盖的严严实实，有些疑问。 “怎么了，提的什么东西？” “你现在给顾凝思打电话。” 墨璇突然的命令让陈昭虽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听话的打了电话。 “喂，小陈昭，怎么了？” 陈昭还没来得及接话，墨璇直接拿过手机，对顾凝思说着。“顾凝思，我让陈昭发个地址给你，你过来把陈昭带出去玩。” “怎么了，突然让我带他出去？我都要睡觉了！”听到墨璇的声音，顾凝思有些不配合了。 “我有事要出去，你来陪他，你反正也没事，出去的钱我包了！” 墨璇的霸总言语把身后的陈昭都吓了一跳，这话他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真听到还有些恍惚。 “好嘞哥，马上到！”顾凝思很识相的答应了墨璇的要求，拿钱玩的事情，不干的人才是傻子。 墨璇挂了电话，还给了陈昭，对他说“我这边要去处理点事情，你先自己玩一会儿，这会12点，我下午三点之前回来。”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陈昭见墨璇一直在给他布置的任务，看来是不愿意带着他去的。 “不是什么大事，见个人而已。”墨璇知道陈昭还懵着，有些发笑 “看来是挺重要的人，你去吧，顾医生陪我也行！”陈昭坦然答道。 得到肯定后，墨璇提着鸟就走了出去，陈昭看着他的背影。原本他是想问那个人是谁的，但没有问出口。 “感觉你有好多秘密……” 另一边，墨璇走到了一个小巷中，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你终于找我了！”电话的另一头对于接到他的电话显得很开心，语气都很欢快。 墨璇笑了笑，声音也放软了下来“你现在有空吗，有一个好玩的来咯……” —— 两人在郊外的一片空地里集合，原来墨璇邀的人就是沈微。今天的她穿着普通的宽松的红色运动服，脸上即使化着淡妆也挡不住她的女王气质。 她看见远处的墨璇现的很开心，直接抱着手臂撒起了娇“哥！我跟你讲，那几个老头老难缠了，我花了好大劲才给他们解决了，你不准备夸夸我？” 看着比自己矮大半截的妹妹，正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墨璇也难得笑的开心，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沈微看见他手里提了个东西，有些好奇 “哥，你这个提的是什么？还有，你说的好玩的是什么！” “这个是异兽局拿来给我指路用的，他们邀请我去喝茶。” “异兽局，他们不是最讨厌妖了吗？还会邀请你，还用一只，鸟？给你带路？” 墨璇听着沈微的语气，像是对这个异兽局很熟悉，歪头看着她“你好像很熟悉这个？” “对啊，他们之前找过我，还让我做个什么登记。”沈微大大方方的承认 “登记，还有这个？”这触及到了墨璇的知识盲区，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 “对啊，说什么为了维护人类和妖的治安，要对每一个陌生妖怪例行登记。还不能轻易走动，处处都有人监视着，烦都烦死了！” 听沈微的语气，看来这个异兽局对妖可不是太友好。 墨璇将笼子放在了地上，刚打开笼子，那九凤便冲天而去，径直往远处飞去。 见此情景，墨璇和沈微两人相视一望。 转身便化作了两只狐狸追着那只鸟，两人的原形跟普通的狐狸差不多，只是眉心都有着红色的图腾，眉心上有一朵红云。 这是上古神狐才会有的图腾，两只都是白狐。 沈微明显比墨璇体型要小，这并不是他们原来的体型，如果变成了原来的体型可能会天下大乱的。 两人紧跟着前面的鸟，直追到了一个山洞前，鸟停了下来，两人也恢复了人形。 这山洞的位置很隐蔽，建在深山林中。加上被人实施了术法隐藏，要找到位置的确需要这鸟的帮助。 两人走进去没走多久便有了光亮，里面与外面完全不一样，单纯的现代化建筑，门口的守卫看见他们二人出手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 墨璇刚准备开口，一个声音先传了过来 “他们是局长邀请的客人，可以放行！” 那人走了过来，是个女人，穿着职业装，很标准的打工人装备，向二人点着头 “我是来迎接墨先生和沈小姐的，二位请跟我来！” 墨璇没有说话，静静跟着走。沈微则是对这里轻车熟路，面对前面的职业装女士表现的很不耐烦，看来她确实是很烦这个地方。 三人在走廊穿梭着，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屋子，像是学校的教室一样，只不过全是封闭的，连窗都没有开。 女人带他们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敲了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女声，女人开了门，带领着墨璇他们走了进去。 最先看到的便是面前的人，戴着白色面具，只能看出一双眼睛。穿着黑色皮夹克，头发波浪似的散在肩上，看见二人，礼貌的打起了招呼。 “墨先生，沈小姐，你们好啊！” “你认识我？”沈微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的翘起了二郎腿，对面前的人毫无印象。 女人也没有生气，原谅了沈微的无礼，语气依然平静 “当然认识，沈小姐不是来登过记了吗，我们这里登记的都有记录的。”说罢又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站着的墨璇。“我也认识你，墨先生。不对，应该叫你，沈知行……” 第35章 合作而已 听见眼前这人对自己说出了另一个名字，墨璇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诧，不过很快便归于平静。 墨璇眼神慢慢聚焦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心里想着些什么。 女人发现了墨璇的小把戏，轻笑“不用费心了，沈少主，你探不了心的。” 再一次被捕捉了自己的动作，墨璇只好放弃施法，并没有在脸上浮现尴尬。原本他是想使用窥心术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只是没想到，她身上会有宝物遮挡，自己没能成功。 墨璇沉了沉神色，正声问道。“你叫我来到底要干什么，抓我？” “哈哈，当然不是，我不是在信里说了吗，我是想跟你谈一谈李明学的事。”女人并没有被墨璇先前的冒犯之举扰了心思，语气依然轻快。 提到这个名字，墨璇没什么好脾气。“这人跟你做了什么交易，能让你来找我?” 这局长像是看热闹的，还对着墨璇打趣。“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他把你弄了，黙语堂就屈服于异兽局。沈少主，你这老大做的，不服众哦！” “呵，你们异兽局跟黙语堂就不属于一类，屈服了你们又有什么用？而且，凭你们，怕是弄不了我吧?”墨璇对于女人说的话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直接给他气笑了 “所以我才会邀请墨先生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下墨先生的意见。”女人戴着面具，从眼睛里根本看不出一点表情，只能试图从声音里探究。 墨璇像是猜到了什么，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墨先生果然聪明！我对于你们那个李明学根本不感兴趣。他没脑子，我可不是，我只是对于墨先生的用心良苦感到惋惜，明明用心教导了手下，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可悲，可叹啊……！” 墨璇不愿听她一直贬低自己，起身便准备走，女人在这时终于说出了要求 “我要你帮我护着一个人。” 听到是护人，墨璇呆了一下，看笑话般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冷笑了一声 “这位小姐，我黙语堂里可以说全是死人，你让我保护一个死人？” “活的，而且这个人就在你身边。” “谁？” “顾凝思……” “?” 顾凝思？墨璇看着面前的人，那人也盯着他，墨璇头一次觉得这人的面具真碍事！ “你和她什么关系？”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帮我护着她就可以了。”女人显然不想让他知道细节，话也冷了起来，随口扯了回去。 墨璇这下不急着走了，靠着门，双手插胸，表情有些玩味。“我帮你护着她，你能带给我什么好处？” “你不是正烦恼你家里的争夺战吗？”女人抬头看向了墨璇，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 “那件事沈微已经解决了啊！” “你觉得她弄的干净吗？”女人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 墨璇怔了一下，女人的问题把他问住了。那些人确实很会手段，自己虽然也有办法对付，但如果要想彻底完美的解决，还是有点困难。 如果这人的意思是想帮他，有了这人的帮助，墨璇觉得处理干净只是时间问题。对此他又看向了沈微，沈耸了耸肩，表示她确实也没有办法。 “……好，那就等着你的消息。” “那就多谢沈少主了！”女人显然对墨璇的同意没有感到很意外，她从一开始就相信，墨璇肯定会同意她的提议。 “合作而已，不要想多了……” 两人出了山洞，沈微叹了口气，墨璇看向她，出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沈微看着墨璇，表情有些委屈 “也没有，就是觉得因为那几个老头，让你跟她做了交易，你明明最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听到她是为了自己，墨璇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安慰着她 “没事，反正她那个要求，很简单，不用费心，不答应反而是我们亏了。” 听到墨璇的回答，沈微委屈的表情一扫而光，变成了好奇。“是吗，那那个人是谁啊！” “就是那天你看见我们，陈昭旁边的那个女生！” “原来就是她啊，那确实挺简单的！”沈微回想了一下顾凝思的长相，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异兽局内 “局长，那这件事您要怎么处理？”刚才迎接墨璇的那个女人，正向面具女汇报着事情 面具女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点着，稍微思考了一下，对她说道 “给带头的几个找个罪名，直接处理了就行……反正那几个老头仗着自己的身份一次次的破坏规矩，就借这次就让他们看看异兽局的话到底有没有用。” “是，那墨先生那边会遵守交易吗？”女人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她之前了解过沈微这个人，觉得她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压迫。 墨璇是他的哥哥，想必不会好一点，只会更甚。虽然她不理解老大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这两人，但她也无权过问，只是为她担心罢了。 面对手下提出的问题，女人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当然会，毕竟我这个也不难。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女人听话的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面具女人一个人。她打开了手边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顾凝思，照片上的她笑的很开心，在她的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但被人用黑色笔盖住了。 女人看着照片上笑容满面的女人，心里也跟着她笑了一声。小心又谨慎的慢慢开口 “你一定要等我哦……！” —— “陈昭，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顾凝思伸手晃着眼前的人，陈昭从吃完饭回到房间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像傻了一样。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天好热而已！”陈昭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手吓了一跳，也回了神。 “这天确实热，但我们是在空调房啊。你就是在想哪姓墨的吧?”顾凝思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一点面子都不给 “……” 被拆穿的陈昭也不再掩饰了，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我是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好像瞒了很多事情。” 顾凝思也想了想，同意了陈昭的观点“确实，他最近是有点问题。特别是那天见到那个沈微之后！哎，你不是加了她微信吗，她没有给你发消息？” 沈微？陈昭回想了一下这个女人的面貌，摇了摇头。 顾凝思也不气馁继续帮他分析着。“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不是什么挑唆哈，我是真觉得他们有问题。那天墨璇说沈微是她的客户，既然是客户肯定没有多少交集，但我发现沈微对他的态度可是不一样的！” 陈昭挑了挑眉，看向顾凝思，也来了兴趣。“怎么不一样？” 顾凝思见陈昭感兴趣，她兴致勃勃的大发长篇论文。 “你看那天我们不是走丢了吗，然后你把她认成了了我，这个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眼光……然后我们找了过来，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当时墨璇一开始应该就看见她了，并且认出了她！而那个女人也把他认出来了，所以打招呼的时候才会第一个就跟他打招呼。”顾凝思一脸的笃定，对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 “她只认识墨璇，第一个打招呼也正常吧？”陈昭打断了她的话，发表自己的想法 “不一样！她打招呼时，墨璇的眼睛里没有不耐烦，甚至我看到了一丝温柔！跟我打招呼时完全不一样好吧?”顾凝思想起那天墨璇的表情就浑身发毛，那个冰块脸还能有那样的眼神，真是个奇迹。 陈昭见她拿自己跟沈微对比，突然觉得墨璇的做法其实很对，你拿了人家一整块的陈年茶饼，人家对你态度能好吗？ 不过顾凝思说的也在理，那天他也注意到了，墨璇对沈微的态度确实不一样…… 顾凝思一边吃着薯片，看见手机已经六点多了，有些无聊“他说什么时候回了没有，待着有些无聊啊！” 提到这个，陈昭尴尬的对她笑了笑 “……他说的，三点回来！” “三点?现在都六点了，凌晨三点吗！”顾凝思对这个不守信用的狗东西替陈昭感到很生气。 偏偏陈昭还一副傻乎乎不理解的模样，这表情突然让顾凝思想起了宋晓洋。那个女孩的笑脸慢慢浮现在自己面前，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对什么事都有着极大的兴趣，特别对自己的事尤其上心。 自从顾凝思答应了墨璇三年后进入他的黙语堂后，她就早早的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 这些换到以前她可是能拖就拖，拖不了了才会选择找个时间一咕噜的弄了。 现在的她想的就是把剩下的时间通通留给自己，让自己的心在外面飘一会儿。多看看这些好风景，避免自己在后面的等待中不会感到无聊，毕竟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当初没有后悔，现在也没有后悔。她也相信，自己永永远远都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第36章 又见熟人 墨璇说好的三点回来，结果是顾凝思和陈昭直接的等到了下午六点，连下午饭都吃完了，那冰块脸还没回来。 “大哥，你老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游戏都玩腻了！”顾凝思受不了了，躺在沙发上开始哀嚎 陈昭对这个迟到的也表示很无奈，看着顾凝思从四点就开始皱起的脸，想了一下。“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也可以。” 听到让她回去，顾凝思瞬间从沙发坐起，义正辞严。“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 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直让陈昭开始怀疑墨璇到底给她洗了什么脑，怎么突然就这么听他的话？ “要不，我们去酒吧玩吧！”顾凝思语出惊人，想一出是一出。 “什么？酒吧，这不好吧”陈昭动了心思，保持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是他出钱，而且他叫我来不就是陪你玩的吗，玩啊！” 话虽如此，但陈昭还是有些犹豫。顾凝思看她磨磨蹭蹭半天都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直接一把拉起他就往外面走。 “哎！你别扯啊，形象不好！我自己走，我去——！” —— 转眼到了酒吧，灯红酒绿的场景让陈昭有些飘忽不定。五彩的光照射在脸上，有些晃眼，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的神情只有放松和兴奋，大多数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才来到这里。 顾凝思不像陈昭那样畏畏缩缩的，一进门就兴冲冲的跑到吧台，点了两杯酒。招手让陈昭过来，将酒递给了他。 陈昭接过酒杯，波士顿杯中装的是经典的加冰威士忌，威士忌中加冰是常有的搭配。大块的方冰能够迅速降低酒中的温度，让酒变的更清凉，减少浓度带来的灼烧感。 随着冰块的融化，最开始被冰块锁住的酒香也会开始缓慢的绽放，顺带削弱了酒原本的风味。杯中酒是波本威士忌，加冰后，粗犷尖涩的味道被削弱，让酒中的水果和香料味更加突出。 正专注于看美人儿的顾凝思转头看着陈昭拿着酒杯一圈一圈的晃着，最后才放进嘴里小口品尝，看出了他也是会喝酒的人，顺着打开了话匣子。 “看来经常来酒吧喝酒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常客！” 陈昭摇摇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才回复着她的打趣。“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合租在一起，他喜欢喝酒，我就跟着一起喝，时间长了，懂的就多了。” “合租？”顾凝思有了疑问。“我记得你好像跟那人住一起的吧，怎么还有合租这回事？” 陈昭挑眉，开始讲故事。“是这样，我那个朋友啊……” 陈昭跟顾凝思讲了犹余的搬离，到墨璇是怎么和他住到一起的经过，全部一丝不落的全给顾凝思讲了。 顾凝思听的很起劲，她好久没有听过别人讲故事了……以前和宋晓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经常会给顾凝思讲学校的八卦。 但她对墨璇的那个做法表示不咋地……太不会了，怎么这么直白呢？简直可以说是趁人之危啊！ “那他是真的不能喝酒？”顾凝思问着陈昭，毕竟确认了墨璇的这个秘密，后面可就好玩了！ 陈昭这时的脸色起了些红晕，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度数太热烈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酒吧的灯光较暗，顾凝思没有看见，不然她问的可能更多。 陈昭使劲的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无语和烦躁。“一点都不能喝，我真的都佩服他！就那玻璃瓶一瓶酒，好像才倒了两杯，就“啪”的一声倒了！” 顾凝思蛮想笑的，但陈昭还没讲完，她还不能笑。 “我都后悔那天带他去吃那玩意，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你是不知道……” 陈昭巴拉巴拉讲着，顾凝思的眼睛却盯着一个方向直勾勾的瞧着。寻着她的角度望过去，远处的卡座上坐着一个女人，披肩卷发，一身的黑色给她带来一丝威慑感，自带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 她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恰恰就是那双眼睛让顾凝思感到很熟悉…… 还在吐槽的陈昭发现此刻的顾凝思根本没有听他讲话，便顺着她的角度望去，也看见了那个女孩。 他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清楚，靠近顾凝思耳边细语。“怎么，想换人了？” 顾凝思没有回应他的调笑，眼神紧盯着远处的那个女孩，表情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这时对面的女孩也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眼神，看见顾凝思的她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径直起身向外走去。 顾凝思看见那人要走了，也跟着起身追过去，留下陈昭一个人在后面喊着。 今晚的人挺多，让顾凝思的脚步走的有些艰难。她努力的冲破人群，朝着远处那人追过去…… 那人的本来的位置就离门口稍近，加上脚步走的很快，没几步便消失在了门口。等顾凝思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人已不知跑哪里去了，就这样消失在黑色的街道里。 陈昭追着她一起出了酒吧，他看顾凝思的表情很急切，询问着情况。“怎么了，突然就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凝思没有回答，眼神再次四处张望着，确定再没发现那人的身影后，显得有些沮丧。对陈昭说道 “没什么，你还玩吗？” 陈昭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他们竟然在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在里面陈昭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出来的他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不了吧，九点了，回去休息了。” “好吧，走！” 两人离开了酒吧，打了个车回了酒店，在他们等车时。不远处的小巷里一直有个人在看着他们，注意力特别放在了顾凝思身上。 顾凝思因为没找到人而皱起的眉头，全部被这人看在眼里，让这人心里也感到了一丝难过…… —— 二人到酒店便各自回了房间，今天陈昭实实在在的放松了一回。 虽然跟墨璇出来也没经历什么大事情，但陈昭感觉只要自己待在他身边，心里总会有一种紧张感，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事。 陈昭刚打开房门，最先看见的便是墨璇，他躺在沙发上，这个动作能让他更好的看清门口的动向。 看见陈昭回来，墨璇立马起身，面对眼前的人带着质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昭盯着他，因为他的话。让自己从最开始内心的愉悦到后面的呆滞，再到现在的气愤。他看见了对方的眼里没有一丝关心，他只看见了一个宠物因为违抗了主人的命令跑了出去的不解，还隐隐带着些怒气。 陈昭瞬间没有了跟他对话的心情，随意敷衍着他。“你不是让顾凝思陪我玩的吗，去玩了啊。” “有必要玩到这么晚吗……你还喝酒了？！“在陈昭经过自己时，墨璇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酒味，有些不悦。 陈昭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改变自己的态度，依然平静如水 “对啊，我又不像某人，自己最开始答应别人的承诺都没有遵守，无聊了当然要找点乐子给自己做。” “我……！”墨璇没了理，确实是他先失了信，但他觉得陈昭也不应该去喝酒，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陈昭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见他没有再说话，冷笑了一声，走进厕所洗漱去了。 墨璇还想解释什么，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是沈微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默默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 沈：“哥，我查清今天那个女人的来头了，原来她就是异兽局的局长 “哦？这局长就是她，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她说的帮我们解决那几个老头，有说是怎么解决的吗？ 沈：“这个她今天找我了，她让我问你是想让她们直接消失还是只给个教训就行了？ “……”墨璇一时无话 “这人这么有能耐吗，虽然那几个已经是老头子了。但按能力来说，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把握对付的了，凭她？ 沈：“是啊，我也没想到她敢这样说，但按我的手下收集的资料来看，说不定她真有能力！ 见沈微能主动夸起别人，墨璇感到有些稀奇。 “怎么说？ 沈“这个人的年龄虽然不清楚，但我想应该是挺年轻的。重要的是她刚上任就把云南那边的巫蛊一族给收编了！ 你想想，那巫蛊一族本来就以巫术闻名，而且人妖两族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这个女人能一上任就把他们收编了，你说厉不厉害? “是吗，那看来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也是很轻松的了！ 墨璇重新回到了沙发，手边还多了杯茶，看来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很高兴。 沈微知道他心情不错，也继续说着 第37章 沈微这个二货! 沈：“那不如借此机会全灭了，都不用我们去收拾烂摊子…… “不行！“墨璇立马打断了沈微这疯狂的提议。“这样会怀疑在我们身上，你忘了?他们知道我们都在外面，想找异兽局的帮忙很简单。让她动手的时候叫你一起，把那些年轻的收拢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动下手，但不能弄严重了。 沈：“啊，可以不去吗，那女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怕她连我一起收拾了！ “不会的，毕竟她也有事托付我 沈“我还是不想去…… “沈微，你是在外面待久了，已经不听话了吗……? 墨璇的话对沈微来说是很有压力的，所以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墨璇刚挂完电话，就看见陈昭站在厕所门口，那神情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对话 “陈昭，洗完了？”墨璇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陈昭也不是个傻子。 他在白天的时候还不相信顾凝思的话，现在他相信了……倒也是，他们两个又没什么关系，人家自己的私生活，没必要插嘴。 “嗯，洗完了，墨先生你要去吗？”陈昭回复的很官方，真的就像是下属回复上司的问题一般。 墨先生？ 墨璇愣了一下，虽然平时陈昭也会这样叫他，但今天晚上这声。墨璇不禁从中听出了些疏离感，好像他们两个只是单纯上下级的关系，没有掺杂任何感情。 难道是因为沈微吗，墨璇大致的猜想了一下，准备解释 “陈昭，沈微她只是……” “不用解释，老板要做什么，跟员工没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昭打断了，他并不想听沈微的任何事，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陈昭突然觉得现在自己有些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烦什么，就是烦。 “墨先生，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晚安。”说完他就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摆明了不想再听墨璇说话。 “……” 墨璇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弄了，不过他已经确定了，就是因为沈微这个二货！ —— 陈昭的心情不好，另一个房间里的顾凝思也是一样。 她总觉得今天在酒吧里看到的人很像那个人……本来她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在她发现那个人也看到她后瞬间起身离开的动作反而让她更加怀疑，所以才会动了追出去看看的心思。 顾凝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是她和宋晓洋的几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宋晓洋还是笑的很开心，抱着顾凝思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顾凝思在她旁边像一个大姐姐。 “如果你是骗我的，那就赶紧出现吧，我可不想在那人手底下做事……” 这人的脑回路确实很新奇，这时候还想着跟墨璇的仇。 —— 第二天的饭点，顾凝思又被他们叫在一起了。她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今天的气场有些怪怪的，总感觉她的身边有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的来源正是来自她左边的墨璇，他冷着块脸，直盯着面前的陈昭，对于顾凝思的出现感到很无语。 被他紧盯着的陈昭像是没看见他的眼神一样，自顾自的喝着碗里的粥……这气氛，让顾凝思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忍不住，用腿轻轻碰了一下陈昭，眼神示意这是什么情况。 陈昭看着她眼睛使劲往墨璇那边瞟，让自己往那边看一看，陈昭拗不过抬头看了一眼。 墨璇发现他终于看了自己，眼神也变的柔和了起来。但陈昭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又低头吃起了东西，墨璇见他就是瞟了自己一眼，对旁边顾凝思的怨气更大了。 顾凝思：怎么感觉旁边的杀气一阵一阵的？ 不知过了多久，墨璇见自己已经彻底不得陈昭的回应了，索性就把话题甩在顾凝思身上 “顾凝思，你工作做完没有？” 正在想用什么办法逃离现场的顾凝思突然听到杀神对自己说起了话，竟然感到有些紧张。 “做，做完了，怎么了？” “做完了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正好也熟悉一下那些人，反正你以后也要见他们的。” “什么？“突然的要求的上任让顾凝思有了反抗心思，也不管眼前的还是不是杀神了。”凭什么，我还想玩玩呢！不是三年吗，现在才过去多久?” 墨璇斜着眼看她，嘲弄挖苦道。“不带你一起，难道跟着你天天去酒吧？” 顾凝思被他的话噎住了，原来他是怪自己昨天带陈昭去酒吧玩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璇见她不说话了，继续说道。“你怕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也不忙，你跟着就相当于旅游了，你的花销我全包，还发工资，这事有什么不好的？” “……” ‘要不是让你帮忙，谁稀罕跟你一起！’顾凝思底气不足，只能小声的嘟囔diss墨璇，不敢提高分贝。 她看着已经吃完了，独自在那里刷手机的陈昭，便用手机向他打听情况。 顾：“哎他干什么了，怎么还突然要把我拉一起？” 陈昭看到了消息，眼睛朝顾凝思瞥了一眼，回复她 “谁知道 顾：“你昨天是不是跟他吵架了，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啊？ “不知道，跟我没关系，昨天我早就睡了 顾“……” 这话让顾凝思怎么接，让捧哏的来也捧不了啊，顾凝思刚想结束对话，又见陈昭发来一条。 “昨天听他打电话，对方好像是沈微。” 顾“！！！” 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顾凝思一听到这名字，直接化身福尔摩斯。 她分别打量着两人，墨璇眼神一直看着陈昭，脸上时不时的还带着一些小心虚。这微表情虽然很浅，但自己是谁啊，心理学大拿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在面对着恨不得把自己挂他身上的墨璇，陈昭这边就显得冷静太多了。面对墨璇的热烈眼神视若无睹，做事处事不惊，能在不与墨璇接触的同时又将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果然是大气！ 顾凝思越看越觉得这场对决陈昭完胜，果然是自己第一眼看上去就喜欢的孩子！ 这表情管理，顶级，yyds！ 顾凝思看着两人分析的头头是道，陈昭却只感觉一直有个傻子看着自己，一会点头摇头的，嘴巴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不会疯了吧？陈昭心里暗想 —— “陈昭，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墨璇主动问起了陈昭，试图用聊天来缓解两人的疏离感，他觉得陈昭最喜欢到处玩了，应该不会推辞。 “随便吧，墨先生自己决定就好，我们员工只负责跟着办事就行了。” 轰！一个惊雷炸在了墨璇脑子里，尴尬是肯定很尴尬的。 没想到陈昭连最喜欢的挑地点的环节，也选择放弃……墨璇有些委屈，不就是个女人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顾凝思看着墨璇头上的乌云越来越大，又看到他的脸越来越黑，无奈摇了摇头。 第38章 听我说话 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重庆，已经到了十一月的尾巴。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比这天气更凉的，可能就是墨璇的心了吧。 这一路上因为多了一个顾凝思，让陈昭并没有感到太尴尬。 一路上两人都说说笑笑的，已经全然忘记了后面的老板。 其实陈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气这么久，他从心底里觉得这并不是件大事。但每次想着跟墨璇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时，又总能想起那天他打电话时出现的笑脸。 那个笑不是单纯的开心，还有宠溺，娇纵。 陈昭弄不清楚自己的态度，所以他选择了不再跟墨璇接触。 这次他们乘坐的交通工具是飞机，他都故意将自己和顾凝思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房间也是分开了订。 墨璇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也很想跟他解释，但碍于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太大。他怕陈昭接受不了，也只能默默受着…… 三人行中最不好受的就是顾凝思了，一边忍受着墨璇时时刻刻传来的眼刀子，一边还要与陈昭被迫聊天，对于这种情况，她只想说。 ‘老天爷，把我收了吧，或者收了他俩……’ 重庆的热闹气息自然是最好的，特别是临近新年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 超市和路边的便利店都已经开始筹备着年货，那些景点也一直等着人们拜访。 风景虽好，可看风景的人眼神却不在它们身上…… “你还好吧？”顾凝思看着陈昭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难免有些担心了 “没事啊，我挺好的。”陈昭随口敷衍她“你准备去哪里玩？” 虽然知道现在不该提出这个问题，但顾凝思觉得不是办法 “你们这关系真的就这样了？” “什么怎么样，不一直都这样吗？”陈昭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是什么。 “……！”顾凝思一时语噻 ‘额，怎么还问起我了，你们以前什么样还不知道吗？’ 她有些无奈，一边是个闷子，一边是个傻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帮这两人。 这时墨璇开口了，他站定转身看着两人。“你们先回酒店吧，我要去处理一点事情，有事手机联系。” “额，你确定一个人可以？”顾凝思看着他，眼睛时不时的往陈昭那边瞥一下，示意他应该把对方喊着一起。 墨璇怎能看不懂她的眼神，只是他望向陈昭时，只能看见他眼中的一汪黑水，心下就知道不打扰是更好的。 陈昭现在看墨璇的眼神，就像对待一个生意场上的客户，句句有回应，但其中的距离感也时常让墨璇感到窒息 “好的，墨先生，你去吧，我会将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你的！”陈昭回应了他，就像是助理对上司汇报任务一样，迅速简洁。 墨璇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转身就走了。 陈昭看见他走的很坚决，发出一声嗤笑。 墨璇没走出几步，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是陈昭他们建了一个小群，只有三个人。 陈“这是订的房间，我首先敲定了一下入住名单，墨先生看看可以吗？@墨 下面附带了一张图片，挨着的三间房。陈昭把顾凝思安排在了中间，隔开了他们。 一定要这样吗…… 墨璇看着照片上分配的房间有些无奈，还是在群里回复了他 墨：“都可以，你安排就行。 顾凝思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脸黑线。这两人有必要吗？把自己夹在中间干嘛！ 现在的顾凝思已经开始后悔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墨璇走了后，陈昭和顾凝思便在街上随便逛了逛。这次到的地方是主城区，能逛到的地方很多，唯一让两个人都受不了的就是……这坡也太多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实在是爬不动了。选择各自拿着杯奶茶在路边蹲着喝，来来往往的的车辆偶尔探出头打量着他们也不在意，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哎！你说他去干嘛了？最近他好像还有点忙呢！” 听到顾凝思又提起了他，陈昭刚刚缓解的美丽心情瞬间就没了，有些不耐烦。 “谁知道呢，不管他，自己玩的开心就行了！” ”……” 这话听着很霸总，要不是这一路上花的钱都是人家的，顾凝思都要怀疑是大哥在自己身边。 花着人家的钱，嘴上对人家还没一句好的，陈昭心也蛮大的哈。 “这话说的在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老板啊?我们的机票，酒店包括现在手里的奶茶，好像都花的他的钱哎。”顾凝思已经不指望这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关心的话了，只希望他有一个员工的自觉性。 …… 靠，陈昭还真忘了。 光想着生闷气都没想过他是老板，就自己这工作态度，被开三十回都不为过，想到这里陈昭连忙拿起手机补救。 这时墨璇手机里的微信群消息突然响了起来，还是连续性的，想不注意都没办法。 陈“墨老板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有没有想喝的？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 “有事记得呼哦！ 墨璇……？ 这人又在弄些什么？ 这边陈昭觉得自己的补救工作做的很好，还一脸得意的看着顾凝思。 顾凝思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她只想说六六六。 这种慰问，你还不如不发呢！ 晚上九点 墨璇已经回到了酒店，沈微今天来找他。说异兽局那边的事差不多已经弄完了，但是有两个小家伙有点犟，可能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去一趟。 可当他路过陈昭的房间时，突然就站定不动了，心里有个想法想敲门，手却放在门上怎么也没有敲下去。 屋里的陈昭并没有睡觉，以前都是跟墨璇一起睡。虽然各自一张床，但是他总会在自己睡醒的第一时间递上一杯水，美其名曰补充能量。 陈昭每次都会笑他，然后乖乖喝掉他给的水。但自从沈微出现后，直接让最不喜欢出门的他现在，在外面的时间比在房间多的多。 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但自己总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就是上司的压制吗？陈昭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出去。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了，陈昭有些疑问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正是他极力想甩出脑子里的人，穿着他的黑色睡衣，是陈昭今天收拾行李的时候给他拿到房间里的。他们出发的时候他就把东西全装在自己行李箱里，自己什么都没拿。 墨璇看见眼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笑了笑。“不准备让我进去吗，这个天还是挺冷的。” 语气里带着乞求，陈昭看着他穿着一次性的拖鞋，光着脚，头发还是湿的，软了心，将人放了进来。 两人进了门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想开这个口，都觉得这时候开口就输了……也不知道这个较量是怎么开始的。 陈昭倒是闲不了，他放在角落的行李箱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刚好可以理一下，墨璇坐在他的床角，看着他收拾。 “对不起……” “？” 陈昭转头看过去，是墨璇说的。 见自己转了过来，他的语气也更加坚定。 “对不起，其实我跟沈微早就认识了。上次突然出门，也是跟她一起去处理了一个事情……” “但是我还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她的身份，这关系到你以后的生活。我可以保证，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关系，她单纯的只是……”墨璇说到这里就停了，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俩的关系。 “同事？”陈昭见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帮他说了下去。 “对，就是同事，但不是属于黙语堂的，是关于其他产业的。” 墨璇说完后，陈昭也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虽然心里高兴他终于说了实话，可能这话半真半假吧，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语调平平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墨先生讲这些是想向我表达什么吗？” 看着面前的傲娇小王子，墨璇无奈的笑笑。 直接做出个大动作，双手抚上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靠的很近。 陈昭的腰很光滑，摸着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摸着手感很好。不知道是墨璇手大的原因还是他的腰细，两只手便将这小腰圈住。 陈昭被这动作吓了一跳，双手推着他的胸部想挣脱开，但面前人的力气太大，他完全挣脱不开。 陈昭有些害怕，毕竟他没锁门。 万一顾凝思那个溜达时晃到这里来了，看到这场景就不好说了！ “你干嘛啊，放开！” “为什么?谁叫你不听我说话，不放！”墨璇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嘴角牵起一抹笑来。 不仅没有放松，手还在隔着衣服上下摩挲着…… “……?” 听到这人还怪起自己了，陈昭也不顾眼前的动作是多么能让人误会，直接跟他掰扯起来了。 “这是我不跟你说话吗，你自己去找漂亮女人。一起玩，一起做事，我就去喝了杯酒，回来被你说的像犯了滔天大罪一样，是谁不听谁说啊！” 陈昭越说越委屈，连眼眶都红了起来，白色的短袖也因为他乱动被弄的皱皱巴巴，脖子下的锁骨若隐若现的，好一个娇弱美人样！ 第39章 你的眼睛原来是这样的 墨璇看眼前人委屈的不行，语气也放软了下来。 “对不起……但你也没给机会我说啊！是不是?你看我这几天都找你多少回了，你都没有理过我啊，让我怎么说?” 上头的人此刻是什么都不愿意听的…… 陈昭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丑样子，身体再次使力挣扎，他越使劲，墨璇越不让他走，两人互相拉扯的结果就是陈昭太激动给人压床上去了…… 因为他压床上时手掌撑的地方是人家的肚子，突然的力量让墨璇嘴里闷哼一声，看来这力还不小。 陈昭也听到了这声音，他迅速爬起来身下的人如何了，却没想到墨璇已经这情况了都不愿意放手。 “你疯了吗，快放手，压着不痛吗?我很重的！”陈昭话语里染了几分怒气，对着身下的人嗔怒。 墨璇看来是傻了，不仅没感觉到痛，反而一直看着陈昭傻笑。 两人的鼻尖对鼻尖，这时再傻的人都能看出这时候的气氛已经不对了。 墨璇仔细观察的眼前的人，眼尾还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有些红润。因为这个不雅的动作弄的脸色绯红，额头上隐隐有些汗珠滚落下来，身上有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应该是沐浴露吧？ 墨璇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在一瞬间崩断了…… 这弦的断裂让他不自觉的就想向对方靠近，二人即将接触时，陈昭却一把挣脱了桎梏，站了起来。 墨璇这时也清醒了过来，连忙站起，双手干搓了把脸让自己冷静。陈昭脸色通红，脑袋里想着刚才两个人差一点就碰上了。 气氛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两人各自躲避着对方的眼神，努力不去回想刚才的事。 陈昭终于调节好内心的跳动，抬眼看向墨璇时，发现了他的一个小问题。 “你的眼睛……？” 墨璇看陈昭手指着自己的脸，嘴里还说着什么眼睛。最开始还一脸的疑问，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冲向厕所。 “……果然啊！” 墨璇站在洗手池前看着自己的眼睛，脸上满是无奈。 镜子里的他，一只眼睛里的黑色美瞳已经掉了下来，露出他那原始的红色瞳孔。 正巧陈昭也在床上发现了一只黑色的美瞳，他用手捻起这一只美瞳，朝厕所走去。 “你的瞳色原来是这样的吗？” 墨璇听着陈昭的询问，又看向了他手上的黑色美瞳，正是他掉的那只。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将另一只也摘了下来，露出了眼睛的本色。 那不是一般的红色，像是正在燃烧时的火焰，红的深透人心。又像凤凰涅盘时的的景象，给人强加绝望，又带着希望。 毁灭一切，又得到所有！ 陈昭觉着自己被这双眼睛勾去了魂魄，使劲甩了甩头才让自己清醒。 从一开始见到墨璇就觉得他的狐狸眼很特别，眼珠黑的发亮。直到他展示了真正的瞳色后，让陈昭对自己的比喻更加赞同。 眼前的人就像一只真正的“狐狸”！ “怎么，怕了？”墨璇开着玩笑，垂下的手却慢慢攥紧，暴露了主人的紧张。 从他摘下另一只那刻，面前的人就一直盯着自己，带着探究和惊异。 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红色，是狂热的，妖异的。 他不愿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真正瞳色，就是怕会那些人给他回报这样的表情。墨璇手心都出了汗，他很害怕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话，即使他现在的表情管理做的很好，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但他也不能保证，因为眼睛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更多秘密，这些秘密他只能一个一个的暴露在这人面前。 “没有啊，很好看，都把魂勾去了呢，墨先生！”陈昭同样以笑容回应了他，没有一丝害怕。 墨璇再一次听到了墨先生，他听出了这次不是简单的客套，是真实的，软软的……撞在了墨璇的心上。 他不害怕！ 墨璇心里放着烟花，那是不是也代表他就算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也不会害怕？ 墨璇已经被这一时的肯定冲昏了头脑，甚至动了想要全盘托出的念头，好在话在嘴边拐了个弯，没有真的说出来。 “你真的不害怕？”他再一次确认面前人的态度，连自己话里的颤抖都没有发觉。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混血。而且这么好看的混血，还在我身边，这不得做梦都要笑醒?”陈昭说着还直接将墨璇的脑袋往自己面前移了移，更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瞳色，他是真的觉得好帅！ “……你这样觉得就好。” 墨璇面上附和着他的开心，实际上有些不好受……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混血了，那后面的秘密该怎么说呢，墨璇要好好想一想了。 “不过你带美瞳也是对的，这颜色红的都感觉有点不正常了，我刚刚刚看见心里确实被小小的震了一下。” “你还有其他的美瞳吗，这副还能要吗？” 陈昭关心着他的瞳色，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次。墨璇的思想已经跟不上陈昭的问题了，陈昭叫了他几遍才回应过来。 “哦……没事！我自己还备着有，你也可以帮忙买一点放行李箱里，以防万一。” “哦，好，我看看！” 陈昭做事真的很迅速，马上就拿出了手机，回到床上打开软件搜起来了。 这行为墨璇有些惊讶，自己只是随口一提，这人执行力这么强的吗？ 他跟出去一直盯着陈昭，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陈昭抬眼才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歪头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起先墨璇还有些扭捏，后面看陈昭耐心过线，他也就说了出来。“你不生气了?还要帮我买东西。” “……” 房间陷入了一时的宁静 怎么忘了这茬了? 陈昭心想着，虽然确实不生气了，但怎可轻易放过！ “没有，你别想多了，只是你是老板。老板交代的任务必须做好，万一你哪天不满意就把我开了，我找谁去啊！” 墨璇有些发笑，这人怎么这么认仇? “那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气啊，我的陈先生?”这一声陈先生带着宠溺，软软的。 “等把你钱花完再说吧！”陈昭被这陈先生喊的有些脸红，敷衍着他 “唉……那陈先生不知道要花多久去了，哎，看来我永远得不到陈先生的原谅了！”墨璇叹了口气，看着有些伤心。 “……” 陈昭挑了挑眉，嘴角也抽了抽。 这人是在凡尔赛？他一个小店老板，就算是个连锁的，但也达不了花不完的境界吧，难道……被包养了？ —— 误会解开以后，两人的相处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第二天吃早餐时，两人也默契的坐在了一个方向，这操作让对面的顾凝思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情况，和好了？ 顾凝思一直向陈昭使着眼色，但陈昭碍于跟墨璇的位置太近，便一直没回复她。 “……” 感觉自己又开始多余的顾凝思此刻觉得自己头上好刺眼，已经更后悔选择跟他们一起了……不过她还是趁找地方的时间从陈昭嘴巴里知道了全程。 当然，从墨璇抱他腰到摔在床上那一段他没有讲，陈昭不好意思。 —— 这里的店是真不好找，本来墨璇就喜欢把这些店建在那些角落，再加上这个地方的天生地理环境……几个人就是拿着地图也迷路了好几次，还多爬了好几个大坡，让几人想回家的心达到了顶点。 特别是顾凝思和陈昭，他们可以说是就差在地上爬着走了。 “还有多久啊？我的肺要炸了！”顾凝思首先开始了哀嚎，她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的体力就很不错。 “不知道，这地方我也没来过。”墨璇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他一直练武，体力自然是比后面两人都好，可一直这样走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 后面的两人都累得要返祖了，不可能让他拖着两人走吧，陈昭他是愿意，顾凝思……要命！不行。 想到这里墨璇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挂了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昭和顾凝思不知道这人和电话里讲了什么，只见没过多久他们前面就走下来一个人，看见他们还很高兴的打招呼。 “墨先生，我来接你们了！” 陈“……” 顾“……” 不是，我请问呢！ 陈昭和顾凝思看着墨璇的眼神十分的一致，想刀人。“你知道电话不早点打?” 墨璇发现了身后的杀气，余光瞧着二人平静的对他们说道。 “只是感觉你们快蒸发了，要不然我也不想打。” 这句话真的很平静，就像跟后面累的跟狗似的两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我们还得谢谢你呗？！” 这个插曲让顾凝思和陈昭的默契的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第40章 谁要砸场子? 有了这位先生在前面带路，几人很快就到了这里的分堂。 之前在路上，陈昭就一直在后面暗自观察着这人。见他一直与墨璇交谈，谈话时始终将自己放在很低的地位，说话的艺术也在此刻展示了出来…… 陈昭见他聊天时进退有度，一旦聊天的内容触及隐私或是碰到墨璇不愿明说的地方，他总能及时的用另一个话题掩盖过去，这种方式也让他在不触及墨璇底线的同时得到了很多情报。 这人很厉害！ 陈昭心想着，与他一起前行的顾凝思也在静静听着前面两人的聊天内容。 她也对重庆的这位堂主感到刮目相看，倒不是因为这说话的艺术，是为了他的长相。 这人品貌非凡，面色清新俊逸，虽比不过墨璇他们两人的惊艳，倒也是个帅哥啊！ 年龄看起来也与陈昭差不多大，顾凝思是从心底对这人感到佩服。据她所知，这黙语堂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分堂，从来没有听过有哪间分堂主会是这么年轻的。 顾凝思很想开口问一下墨璇，他是元老。这些事他肯定会知道，但碍于问题的主人就在旁边，她不好意思当面开口问，就一直揣着这个问题。 到了地方，看着面前的景象，三人都不由得有一瞬的呆愣。 这分堂跟其他的不一样，没有那么死板。正中间就是一张麻将桌，左边是一台大电视，右边空地上只有一张摇椅。 而我们的主角，书，却在墙上。 陈昭细看了看，是用复合板在墙上订出的书架，主角就一本本的摆在墙上，极其的不显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茶馆。 “这……很重庆！”顾凝思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夸赞起了装修风格。 在一旁的房间主人听到她这句话瞬间兴奋起来，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模样。 “你懂我！我就是故意设置成这样的，为了能更好的融入重庆的老式生活。不显眼，又不耽误工作！” “……” 其他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顾凝思一眼，特别是墨璇，那眼神像是在说。 多嘴提这，显着你了？ 顾凝思耸了耸肩，表示谁知道这么巧呢！ 面前的老板还在喋喋不休的向他们介绍着对于这样设计的好处有多少。那话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一发不可收拾！ 在他喝了第三杯水还准备继续讲的时候，墨璇终于出声制止 “可以了，经先生。” 被打断的经先生虽然有些不满足，但碍于面前人是老板面子上还是停了下来。 陈昭和顾凝思两人见他终于停了嘴巴，暗自都叹了好大一口气，又同时用掌心按了按受伤的耳朵。 四人分别坐在麻将桌的四边，陈昭和顾凝思对这位经先生的反差是真正认识到了。 虽然他很会说话，但不代表其他人能一直听他说话…… 顾凝思甚至在听他讲话的时候感到了困意，这催眠曲，很有用！ “经先生最近很闲？” 见墨璇突然提到了工作，经先生瞬间正经了起来，对墨璇汇报着最近的工作。其他的都做的很好，只是对其中一件小事表示有点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近一个月来，这店里偶尔会出现一两只狐狸? 最开始还只是在店里趴着睡觉，我也就没管它们。但最近开始变本加厉，破坏屋子，把茶杯，书那些弄的乱七八糟的，我也尝试过驱赶，但赶走了过一晚上又会来。” “我这里没有带新人，天天弄也很麻烦，所以想请墨先生出个主意。” 陈昭发现他说这些话时眉头皱的很紧，看来这件事缠着他很烦恼啊…… “狐狸？这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狐狸，狐狸不都是活在森林那些地方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墨璇解释着狐狸应该在的地方，言语中不乏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陈昭和顾凝思也觉得这事很奇异，三人就着这事开始讨论。 墨璇并没有选择加入这场探讨会，只是淡淡的喝着面前的茶。这茶不是自己带的，墨璇喝不习惯，淡抿了两口就放下了，杯子重敲在麻将桌上甩了些茶水出来，溅在桌上格外明显。 三人被这一声惊的都噤了声，齐齐望向墨璇。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弄出的响声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见他转头将视线向门外，门外的热闹气息与门内截然不同，墨璇看了一会儿，回过来对经先生问道。 “那些东西一般是什么时候来?” “一般都是晚上九十点的样子，这边一般这个时候就没有人路过这里了，它们也是天天这时候来这里。”经先生说的很详细，他猜出墨璇肯定说要出手了，有些兴奋。 “你是要在这里等它们？”陈昭也猜出了墨璇的心思，开口问道。 墨璇看着三人轻点了头，想起经先生说的捣乱的狐狸，眯了眯眼睛，言语中多少带着点轻蔑。 “那我们晚上就亲眼看看，到底是谁要来砸我的场子?” 这句话听着平静，其中暗藏的压力如有千斤，将在座的人都压的深吸了一口气。 就这样四人在这地方一直等到了晚上，连吃饭都是点的外卖。 墨璇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拿着遥控器按着前面的大电视，陈昭他们则兴致勃勃的搓起了麻将。 陈昭运气还挺好，他不怎么会这个东西，一直是其他两人教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后面竟然一直在赢，在他快将其他二人钱给输光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原本门外的阶梯上一直有只小猫在软软的叫，叫了一会儿直接原地打起了滚，陈昭最开始还摸了摸它。 小猫一见有人摸它，直接亮出了肚皮，肚子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对这个人类按摩师的手法表示好评。 后面陈昭没有摸了，它也索性就在阶梯上睡起了觉。 但这时候的它全身汗毛炸起，对着前面嘶吼，叫声尖刺激耳，像是前面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激起了它的恐惧。 那小猫叫了两声便逃走了，看来是对前面的东西感到害怕了。 陈昭几人也没再摆弄麻将，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只有墨璇还如常。望着面前的电视，电视放的是一部关于动物的记录片，这时正好讲到狐狸捕猎的场景…… 门口出现了一只爪子，接着一只狐狸便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 这是一只赤狐，全身火红的颜色像是一团烈火，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几人，慢慢走了进来。 赤狐的后面还跟着几只灰狐，应该是这赤狐的小弟。几只狐狸一同走了进来，它们行动迅速，在陈昭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分别跑进了房间的四周，那赤狐守在大门口，看样子是要对几人下手…… 看着这场景，顾凝思不禁发出了疑问，对着经先生说道。“你不是说它们只是捣乱的吗，我怎么觉得是要对我们下手呢？” 经先生也没预料到今天狐狸们的目标是她们，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狐狸，一边辩解道。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前几天它们确实只动了我的家具。但今天这情况，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见那几只狐狸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几人也不敢松懈，生怕下一秒就冲上来给了他们一口。 就在狐狸们准备冲向他们时，一直看着电视未出声的墨璇终于开了口。 “你们胆子大了，都敢跑到我的地盘闹事了？”明明语气很平缓，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山轰然倒塌，让心脏都猛烈的跳动着。 守在门口的赤狐这时才看清躺椅上坐着的是谁，心中大震，神色一惊。急忙嚎叫了一声，四周的狐狸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全部集合在门口，转身逃走消失不见了。 顾，陈，经三人“???” 他们心中还在想能用什么办法对付狐狸冲击，转然看到这一场面，无不感到内心震撼。他们齐转头看向墨璇，见他还是与刚开始一样，连手拿遥控器的姿势都没有变过，瞧着电视里的节目。 六啊……这就是老板的强大，自信即为武器？ 三个人此刻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成为了黙语堂的员工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情！ 墨璇并没有搭理三人对他投来的崇拜表情，淡淡的站起了身。走向门口，在出去的时候对他们甩了一句话。 “我出去办点事，不用等我。还有，顺便把你们的下巴都收回去。” 他出了门，迅速消失在三人眼中。 顾凝思对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收起了下巴，变得口吻委婉，对旁边同样眼含憧憬的经先生提了个问题。 “你们……老板一直这么六吗？” 经先生对墨璇今天的表现一直是脸上带着惊喜和崇拜。虽然他早就在别人口中听过墨先生的能力很强，但今天他才是真正见识到了有多强。 那一一种不可撼动的姿态，就像是生来他便是王，没有谁能撼动他的位置。 “可能是吧，他一直挺六的……！” 第41章 看来都活够了啊? 墨璇出了门，地方越走越偏。 原来他一直跟踪着那几只狐狸，看见他们迅速的跑到了一个公厕，等再出来时已经化成男人模样。 墨璇知道这几人就是刚才的狐狸，没有选择马上暴露行踪，眯了眯眼，继续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兜兜转转的走到了一个老旧小区，一路上他们都骂骂咧咧的，对刚才的事做着评价。 “艹，怎么突然跑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弄一下他们，就这样走了?” “是啊！也不知道上头让我们天天到那小破店捣乱干什么，还不能动手！那人天天拿扫帚打老子，要不是有命令，早弄死他了。” 看来这几人对经先生驱赶他们的行为很是不满，看到这里，墨璇唇角牵起一抹冷笑。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剩下的人，其他几人都对他这行为感到疑惑。 见那人转过身来，眼里盯着刚才说话声最大的那个人，嘴里不知道骂了句什么，上去就给了那个人一脚，又给他脑袋上来了一瓢。 “哥，怎么了，我没惹你吧?”那人被打懵了，想还手又不敢，只能畏畏缩缩的问着原因。 墨璇躲在一棵树上，见动手那人头上的红色头发，笃定他就是那只赤狐，看着他对着被打的那个人骂道。 “你特么就知道报仇！那里坐着的那个人是谁吗，你就想弄他们，你弄的起吗你?！” 话刚说完红毛抬手又给了他几个大鼻窦，直打的那人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还是靠别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稳。 其他人看着他们老大对那人这么恐惧，还直接让他们跑了，心里也是疑问着，又不敢说话，一个个的畏畏缩缩的。 那红毛见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刚刚屋子里躺椅上的是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们鼻子吼道。 “都特么给我长点脑子吧！刚才那人是沈知行，今天碰上他我们能跑出来都不错了，都能回去烧高香了！” “什么？是沈知行，那不是少主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失踪了吗？” 其他人一听到刚才的人就是沈知行，心中都在一瞬间庆幸自己跑了出来。 红毛对于这个情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口头警告了他们几句，带他们回了屋。 墨璇一直在身后跟着他们，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又加上躲避的很好，一路上都没人发现后面还跟着个人…… 这是一个旧小区，只剩下一些老人还住在这里，对于这几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匿地点。 几人上了楼，红毛首先开门走了进去。剩下也一个一个的进门，在最后一人进去准备关门的时候……墨璇迅速冲上了来一把将门把住，随后又一把打开走进去关上了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停顿。 几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墨璇，一个个都面露惧色。尤其是为首的红毛，直接在见到墨璇的第一瞬间双腿就颤抖了起来，侃侃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他还小时，就曾亲眼看见墨璇杀人的手段，可以说是极其的残忍恐怖，简直就是死神降临。 现在看见死神就站在自己面前，红毛瞬间全身瘫软，跪在了地上。 墨璇见男人突然朝他跪了下来，笑了一声。猜测这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名声的，便找了跟板凳坐在了他们面前，翘着二郎腿，一副大佬模样，极其悠闲。 “沈，沈少主……！我们不是故意挑衅您的，我们只是去跟哪位店里的老板聊聊天，不知道您在，冒犯了您，我们知错！” 红毛浑身颤抖，连说出的话都带了些波浪线，但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说是找经先生只是聊天，这胆子也是真大。 墨璇看着面前的人抖的像个筛子，觉得好笑。 “哦，是吗，可我听说你们可是连续去了一个月，难道都是去聊天的？” 听到这话，红毛脸刹那间白了几分，但他脑子里一转，谎话随口就来。 “是是是，我们就是去跟那个老板聊天的，去他店里喝茶，打麻将！” 他以为墨璇不可能会听那个经先生的一面之词就对付他们，可他不知道的是，墨璇是最护犊子的了…… 看着面前的人还不愿说实话，墨璇眉头拧了起来，渐渐也没了耐心。但还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跟着陈昭待久了，不免也学了几分他的心软。 “可是，我怎么听我的员工说……他的店经常被几只狐狸给翻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书啊，麻将啊，全部都弄到了地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店，那竟然是他的店！ 这时的男人感觉自己全身都软的像一摊烂泥，面色苍白如纸，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 但他还是强撑着对墨璇辩解。 “对不起，沈少主，我不知道是你的店，我们也是受别人指示的啊！ 但我们保证，觉得没有动您员工一个手指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弄掉！” “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见面前的人终于说了实话，墨璇也不再拐弯抹角得了，顺水推舟继续问了下去。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红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他只是拿着令牌，叫我们到哪家店里捣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求少主饶我们一命，我们一定立马消失，再也不出现！” 令牌？墨璇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没有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在背后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木头椅子上，指甲时不时的划过木头，带起一声噪音。 整个狐族能拿令牌命令人的就只有那几个老头子和沈微，沈微是绝无可能的！难道是那几个老头子还没有处理干净？ 几个老头子就是以前墨璇父亲的部下，墨璇父亲在时，碍于他父亲的威严，都是兢兢业业的。墨璇父亲一死，个个都想争权夺利，墨璇出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懒得掺和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才选择在外面浪的。 红毛余光见墨璇双眼放了空，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松了口气。却见他突然盯着自己，连忙撤回眼神，低头不敢再望。 墨璇看了看面前跪着的人，又瞧了眼后面的那几人，他们虽然没有像红毛一样跪着，却也被他们老大的这动作吓的不轻。 墨璇脑中转了几圈，又用眼神打量了周围一圈，没有选择动手，起身便走了出去。 但他刚出门，门还没关上，就听到里面一个人的鄙夷话语。 “什么少主，不就是个被狐族不要的孤儿吗?还在这里称老大了，我看那几个人肯定都是被他骗了，才那么听话的！ 特别是那个白白净净的，我看着他一直盯着沈知行，说不定是爱上了。两个男人，真恶心！”那人对最后的那个词咬的极重，嫌弃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有多深。 墨璇听到这些话，眼皮跳了跳，嘴唇成了一条直线。 他开门直接冲了进去，抬手径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阴冷。 “你说我是个狐族不要的孤儿，嗯?在这里找面子，还说那人恶心？ 谁给你的胆子?看来你是活够了，嗯?！” 手上的力道随着嘴里的话逐渐的加重，被他掐着的那人脸被憋的通红，求饶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红毛看见这一幕也急了起来，又不敢有什么动作。 在那人快要断气的时，墨璇又突然放开了他，那人瞬间脱力摔在地上，猛烈得咳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就在众人以为墨璇已经放过他的时候，墨璇却是踩着他的肩膀，抬起了他的左手…… 那人还没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劲来，抬头对上了墨璇的双眼，似在他眼里看见了死亡，表情再次崩裂，只剩下恐惧，脸色煞白。 墨璇对他笑了一下，一只是一瞬，下一秒的表情就换为狰狞。手也慢慢变了动作，在下一刻直接硬生生的将他的手扯了下来，鲜血迸溅在了他的衣服和脸上，幸好他今天穿的黑色，看不出来。 “啊！！！” 房间里瞬间响起了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直接透过在场其他人的骨头，传进了脑子里。 墨璇没有停手，紧接着又拿起了另一只，同样是瞬间扯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害怕。 取而代之的是笑，唇角大大勾起，对于面前这人透骨钻心的惨叫，墨璇觉得自己更像是在看一个喜剧。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魂都快吓没了，想逃走，却被墨璇回眸的一个眼神吓的再也不敢动。 地上流动的全是猩红的血液，不少还沾到了墨璇的鞋上，墨璇皱起了眉。 他从裤包里拿出了小包纸巾，打开，抽出了一张。把纸展开又折成小块，细细的擦着脸上迸溅的血液，动作优雅极致，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擦完后他还转身问了后面瑟瑟发抖的人们。“有没有擦干净，还有吗？”语气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懒散随意，仿佛地上的一片猩红与他无关。 后面的人一个个的对哦呀被这场景弄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墨璇见他们一直不说，叹了口气，表情还有些委屈，又回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他瞧了瞧鞋尖上的血，长腿伸出，脚尖对着地上躺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衣服上擦着，直到把鞋上的血擦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将脚又踩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已经是奄奄一息，眼睛睁的极大，恐惧溢出眼眶。想对着墨璇说些什么，却被嘴里的血堵着，发不出声音。 墨璇见他想说话，微微俯身，踩在脖子上的脚随着他的弯腰慢慢加了力气。 墨璇弯着腰，最后对那人笑了一下，惋惜的说着。 “真可惜，你回不了家了，拜拜！” 说罢，立身，一脚踩了下去，男人瞬间咽了气，眼睛还睁着，直直的盯着他。墨璇不忍心看他死不瞑目，用脚将他的眼睛盖了起来，随后转身向其他人伸出手。 “有带纸吗？麻烦给我一张，谢谢！” 众人都不敢说话，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的递给了墨璇一张纸。墨璇笑着接过，用纸擦起了他的皮鞋，脚搭在板凳上。很仔细的擦着，没有放过任何的细节，一只擦完又换了另外一只。 刚刚他用第一张纸擦脸的时候才发现，那包纸还是陈昭给他的，他觉得用在这上面太可惜…… 其他人只敢静静地看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墨璇擦完后，看面前的人都对自己很害怕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发问。 “你们怕什么啊，我有这么恐怖吗？” “……” 这是有吗？是超级恐怖好吗？生扯手臂，一脚踩断脖子，就这样了还能笑的出来，魔鬼，这就是个魔鬼！ 这只是他们心中的想法，他们是不敢说出来的，谁会嫌自己命长呢？ 墨璇见他们还是不愿回答，也不再自讨无趣，便抛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那就麻烦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毕竟这些东西在这里不好看，谢谢了！ 还有，欢迎你们再到那里聊天，但如果不是聊天，是其他东西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下次还能不能活着了哦，再见！” 这话明明说的很温柔，还有着玩笑的成分，却让房间里的人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全身绷紧不敢放松，直到墨璇真正走了后才敢喘口气…… 笑面虎说完就下了楼，想着令牌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命令?便拿起手机给沈微发了消息。 墨：“没有处理干净，开始对店里下手了 沈微回复的很快，看来对这件事也表示很惊讶，说着马上去查。 墨璇得到消息便关了手机，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虽然看不出来，但血腥味还是让他感到难受，他叹了口气，带着遗憾口吻自言道 “又要买衣服了，一个人去买好麻烦！” 好嘛！经过这件事，竟然只想着去买衣服……果然，墨馆长实力摆在这里，什么都不怕。 第42章 好天气带来好心情 墨璇重新到商场买了一套衣服，一身的黑色。 高领的毛衣，加厚的大衣只能到他的小腿处，其实他这身高买衣服很难…… 为了不让脖子太过于单调，墨璇又给自己添了一根细银链子，长度刚好垂到锁骨位置。银链上吊着一个小小的银制的字母，是c…… 回去的路上，他时不时的就会摸一下链上的字母，这是墨璇的一个小心思，很明显的小心思！ 因为独特的身高和出色的长相，让墨璇一路上都被迫接受无数路人投来的目光。不乏男女……有几人还直接大胆的上来询问着联系方式，但都被墨璇一一回绝了。 待墨璇将所有事情办完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 白天陈昭他们已早早在群里说了他们已经回到了酒店。所以墨璇并不是很想这么早回去，索性就在这地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虽然已经到了正常的睡觉时间，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原来比起白日的亮堂堂，人们都更倾向于“夜生活“ 每个人都抓着晚上的闲聊打闹来洗去白天上班的疲惫，小情侣们也在这个时间选择共同度过，交流感情。 墨璇看着他们，眼中不乏有些艳羡……自己从小就是家里的长子，碍于家中世族所存在的地位，长子有恰好是男性，所以从小的时候，墨璇就是被当成家主来培养的…… 别的小孩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怎样处理好于各类人的人际关系。那些小孩在草坪上放着风筝，他已经开始为稳固自己的家主之位与自己的长辈斗智斗勇…… 这大大小小的担子一天比一天多，无时无刻的压在他的肩膀上，每天都有人在墨璇耳边洗脑。 “你是未来的家主，你一定要成为像你父亲一样伟大的人！” 最终，他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选择了逃离…… 最开始他以成人的模样学着与人类相处，却渐发现，原来人类……也是跟他们狐族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与对方殊死搏斗，暗中斗法，只为了争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富。 这明争暗斗的生活让他以为人类和狐族都是一样的，他觉得待在这样的地方还不如回去。 在他准备重新回到那黑窟时，他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纯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其他的感情。 墨璇看呆了，从此他便像那个人学习着，学着他的生活方式，学着他的动作，学着他的神态……一切都向他学习！ 可等他学习了那人的全部再去与人相处时……人们投给他的眼神却全是嫌弃，鄙夷，甚至有些人还躲着他！生怕被自己沾染上什么，他很无辜，也很疑惑。 “这是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学习了怎么做人了吗？可为什么大家会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无助的坐在原地，周围来来往往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他。偶尔有几人以为他是乞丐，会向他丢一个铜板……这时他会捡起来看着面前的人，会给他投去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他们并没有给墨璇回敬同样的笑，而是满脸的鄙夷，嘴里还说着让墨璇很费解的话。 “原来是个傻子，给他丢个铜子就嘻嘻哈哈的，唉！可惜了这脸了，生的还挺俊俏，可惜了……” 墨璇不理解，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只是学习了那人的样子，为什么会被说是傻子？ 他不知道傻子是一个不好的形容词，只是每次有人对他说这个词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跟着起哄嘲笑他……这虽然也是笑，却让墨璇很不舒服。 墨璇虽然是等级最高的狐族，但族内的长老明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明令禁止他们绝对不能允许学习人族的任何动作，知识。即使他们能够变成人类的样子，也不愿真正成为人，他们只喜欢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捕猎，血腥，战斗，才是他们的标志。 所以墨璇对于那人说的话，表示完全不懂，即使他变成了人形，学习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但人类的话语大多都晦涩难懂，很多时候墨璇单凭他们嘴里发出的声音是不足以判断他们在做什么的。 他发现人类有时候嘴上说的情况，与他现在正处在其中的样子，偶尔会有着一些差距，这就是让他矛盾的原因。 墨璇日复一日的坐在路边的石墩上，观察着人类的生活。直到这天又有了一个铜板丢在自己面前，他再次同样的笑容回报他……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对方也笑了，还与他说起了话。 那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丝毫不嫌弃他头发上的野草脏乱，还帮他擦了脸上的泥巴。 墨璇把他眼底的温柔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想起了他去世的母亲…… “你好像个小孩子，神态啊，动作都好像……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住着一个小孩子？” 这是那位像母亲的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小孩，原来我学的那个人是叫小孩子吗？他确实比我矮，好像才到我的小腿。墨璇心里想着，原来自己学的是叫小孩子，但是他的笑真的好好看。 从那天起，墨璇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那条街上的人都很疑问，当初的那个傻子乞丐到哪里去了。 墨璇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发现自己这样对别人笑时，别人也会用着同样的笑回应着他了！ 只不过他们笑的都很怪，感觉就像是一个面具套在了脸上，僵硬…… —— 迎面而来的冷风将墨璇的迷失的神绪牵回到现实。 他看着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树，靠着深埋在地下的树根才让他们侃侃立住。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们，这时都在四处奔走……一滴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砸出了一朵小水花，墨璇抬头望向天空，原来是要下雨了… 酒店里的陈昭，因为一直没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心里有些小担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已经对墨璇的脚步声印象深刻…… 无论在什么时候，墨璇的脚步永远都是沉着稳重，优雅有着节奏……陈昭发现每一次他的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都很均匀，走的步子永远都是相同的。 这种稳重感在很多时候不经意的就给陈昭带来极大的安慰，好像听到这个脚步声，就代表一切事情都能顺利解决。 在思想与本能的斗争下，陈昭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 对于这突然的来电，墨璇有些难以掩盖心中的欣喜，带着声音都有些跳脱。 “您还没有回来吗，我看见外面快下雨了，今天的风吹的很大，应该是场大雨……”对于电话那头的怪语调，陈昭并没有多在意。 在打电话之前，他就强烈暗示自己只是给对于恶劣天气担心老板才有的这通电话，完完全全是出于对老板的关心，没有其他的思想！ “嗯，确实很大，而且已经开始下了，我现在还在外面，能麻烦你接一下我吗?我记得行李箱好像有伞。” 墨璇说完话，放在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扣了扣，有些心虚和紧张，但很快就随着对方的回答而烟消云散。 “是吗，我马上来接你，你在原地等我一下！” 陈昭着急的在行李箱里翻着雨伞，电话并没有挂断——墨璇能听到对面因为没有找到而自言自语的小人焦急的脚步声，不禁轻笑一声。 陈昭终于找到了雨伞，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向酒店外面跑去。 他记着今天的墨璇穿的好像很单薄，虽然不是很冷，但是如果淋了雨还是不行的！ “我马上就出酒店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陈昭停住了对话，因为看见了自己要去接的人这时就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细腻温和，就这样看着他跑出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亲昵的回应。 “好！” 墨璇挂断了电话，看着面前的人为了接自己连外套都没有穿，拧了拧眉。 188的大高个子竟然穿着兔子的毛毛睡衣，两只兔耳朵随意的搭在两边，溢出屏幕的可爱！ 墨璇想起，这睡衣还是自己挑给他的，当时的他明明很抗拒，觉得这东西太幼稚，有失身份。 对啊，就是这么幼稚的东西，还是被他穿在了身上…… “你不是说还在外面吗，原来已经到了，怎么还叫我接你？” 陈昭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一开始的气愤都跑的无影无踪，因为他发现墨璇一直盯着自己的睡衣。 明明自己开始是无比的嫌弃，却被嫌弃的自己穿在了身上，陈昭好像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巴掌声……！ “我想看看我的员工对老板是不是很关心，这是考核。”墨璇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 “那现在怎样，考核过了吗？” “嗯，过了，加工资！”墨璇的语气有些宠溺，像是面对着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需要夸夸！ 两人走在酒店的走廊，陈昭轻轻耸动了一下鼻子，旁边的墨璇身上好像有股血腥味?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很好看……但对着这股味道，还是有些不适。 陈昭想起了白天的那几只狐狸，心中大致知道了什么，他没有开口询问，眼睛看着地面默默走着。 墨璇稍微低眼就能看到陈昭的头顶，他戴着兔睡衣上的帽子，大大的兔耳朵垂在后面，像是做了错事，自我内疚。 想rua！ 但忍住了，墨璇知道自己身上有难闻的气味，为了不让陈昭闻到，两人中间保持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但这点距离并没有逃过陈昭的鼻子，他从小鼻子就很灵敏，以前还被推荐当过调香师，但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那工作太繁琐。 ——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陈昭的房间，因为上次的赌气，墨璇的房间在他隔壁的隔壁……陈昭没有过多言语，一路上的静谧，让他猜测这时候墨璇肯定是有事商量，便草草的道了别选择回到了自己房间。 明明想搭话却被带着说了晚安的墨璇这时站在门口，神色还有些缓不过来。 手机突然传来了新消息，他拿出一看，抿了抿唇角，又看了看陈昭紧闭的房门，选择回到房间。 第43章 这人绝对有问题 墨璇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了手机。 原来是沈微弹来的视频，刚接通，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上。 沈微看墨璇终于接了自己的电话，溢出屏幕的兴奋和激动，她将手机对转向后面，对墨璇说道。 “哥！你看这是谁？” 随着手机的移动，墨璇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异兽局局长。 此刻她身处于狐族的地盘，坐在位置上，墨璇从她的大爷坐姿看出来现在她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开心。 局长左脚下踩着一人，定眼一瞧，是墨璇刚收拾完的红发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了，局长也从沈微手机里看到了墨璇，没有好话。 “沈少主，你答应我的事情好像办的并不是很好啊……在刚才我的人差点让这狗东西伤了，不知道沈少主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话里藏着的压力让当场除了沈微的其他人都无不一颤。 他们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能力，不仅一来就将族中的好几位长老直接抓走，甚至在面对恐怖的沈少主也丝毫不受影响！ 墨璇不愿惯她，本来她今天也是想找她的……差点受伤的又不仅是她的人，自己的人还不是也一同也经历危险? 现在这人找来了，还省了他的力气。 “这件事我还想问问局长呢，为什么会有人用除了长老和我们两兄妹拥有的令牌?指示你脚下踩的那人，来破坏我的店呢，对此我也希望局长能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这话，局长眼中出现了一丝的怔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放过了什么，才让那人差点受到危险。 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墨璇没在，她会怎样…… 会被吓哭吗？不想让她哭，也不想让她受伤害，她其实很想将那人赶紧带到自己身边，让自己亲自来保护。 但现在还不行，如果那人看到自己突然出现，也许不会有其他想法，最多的可能只有恨了……所以她才会主动向墨璇低头，寻求合作，只为了让他能保护好她。 “是我唐突了，贸然就将沈少主定义成背信弃义之人…… 这件事我会彻查清楚，不知道沈少主可否让我将这人带走，我想问问这位兄弟的上面是谁？” 她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多余情绪，被她脚踩着的红毛却开始浑身颤栗。 没想到他刚从沈知行那里逃了出来，转眼又落在了这人手里，他已经绝望了…… “当然可以，我也为自己的独断向局长道歉，我们都是为了一人着急了，不是吗？”墨璇很会找台阶下，毕竟这个局长能力还是可以的，得罪了她，可能没什么好处。 虽然知道那人自己刚刚才放过，但人是她抓走的，自然与自己已经扯不上关系了。而且，墨璇猜测这背后的人应该不仅只有一个，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对他的人动手，也就随着她了。 “多谢沈少主，我会尽快给你结果，也希望沈少主能保护好她，拜托了！” 墨璇惊诧这人会为了顾凝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下脸，不禁让他怀疑起了顾凝思是不是还有什么另外的身份？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之前了解过，简直就是一个除了嘴贱之外像一张白纸的人……所以她们两人之间绝对有人是有问题的。 —— “阿丘！”正躺床上打游戏的顾凝思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唉，天天看着两大佬竟然能为了各自的人都能和睦相处，沈微瞬间感觉自己又能尝试爱情了。 墨璇挂了电话，局长却还坐在原地，没有马上离开。 脚下踩的人已经被手下带了回去，她相信异兽局的待客之道能让这位朋友说出她想知道的东西…… “局长，你为什么一直要求我哥帮你保护那姑娘，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吗？”沈微开启了她的八卦脑子，凑到局长身边期待她讲出小秘密。 局长看着她求知的眼神，垂了眼，不知想些什么…… 左手一直在兜里摩擦着一张照片，但她恐怕要辜负沈微的期待了，淡淡开口。 “确实很重要，但这是我的私事，沈小姐可能没有权利过问吧。” 说完，便离开了。 她没想到沈微的能力是透视，她早已经看到了局长兜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顾凝思！ 另一个人被人用黑笔将脸完全遮盖住，让她没办法看清，但也着实让她更好奇了。 墨璇这边挂了电话后也在继续想着事情，今天的狐狸可能不是因为单纯的捣乱才对经先生动手的——很可能是早知道他们要到这里，提前就开始做准备，目的就是想让经先生向自己讲出这件事，让自己等着。 至于那几只狐狸，墨璇觉得他们就是单纯的炮灰。 上面的人肯定没告诉他们自己也会在这里，所以那几只狐狸才会对他们下手。让背后的人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是有人把自己认了出来，也及时的跑掉了。 墨璇想这上面的人肯定不会让他们将自己供出来，这几人可能活不了今天了。 可是叫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捣乱的，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墨璇一时也没办法将这些串联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狐族的事了。 虽然狐族现在由自己的叔叔暂时代为接管，但墨璇知道，终究这担子还是会落在自己身上。 墨璇的叔叔是一个很好的人，以前墨璇被父亲母亲责骂的时候，他总会首先替自己辩解，还会在自己被惩罚的时候给自己带来玩具，逗自己开心。 所以墨璇在离开时才放心的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了叔叔，临走之前他还一直对自己唠叨着。 希望自己不要意气用事，一直强调他只是暂为接管，总有一天会将位置归还给他。 墨璇还记得当时自己一心只想往外走，根本不想管这些烂事，随口敷衍便走了。 墨璇最开始刚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决定与时俱进，现在与人类共同生活。现在狐族在他的接管下逐渐开始已经与人类接触，却还是有些老木头对自己的决定起着反意，墨璇当时就是对这些事感到心烦，所以一气之下就走了。 没想到从那边出来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黙语堂的一员，还混了个元老的位置，也是个大官，这从哪里说去。 墨璇在黙语堂待了这么久，竟然没一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时时刻刻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连与他一直相依为命的羽伯都没有发现。 在墨璇刚开始接触的人类生活里，最大的困难的就是自己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最开始的时候墨璇是用术法强行改变了自己的瞳色，到后面社会渐渐发达了起来，就出现了美瞳这个东西。 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只是每每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戴的场景，墨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可是差点就将自己的眼睛戳瞎了。 想到这些，墨璇不禁想起第一个发现自己原始瞳色的陈昭。 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却表现的很是平常轻松，不仅毫不排斥，反而表现的很…新奇？ 连带着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成了探究，这一度让墨璇怀疑自己是不是变相成了峨眉山的猴子?让谁看见都想招惹一下。 墨璇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两点了。 局长那边他相信很快能有答案，毕竟她的人还在自己手上！ 自己这边也确实要更加小心，墨璇觉得不可能单单只有一次行动，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具体会发生什么墨璇无法预料，只能希望他和局长两人能全力阻挡住吧！ 第44章 又调戏女人? 异兽局局长果然办事效率就是高！就是这个结果对墨璇来说不是很满意罢了. 早上才九点就打了电话过来。 “局长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结果了？”墨璇语气蛮严肃的，看来对这件事很重视。 “是的，但结果可能没有沈少主想的那么美好……昨天手下的人连夜审问了那几人，除了红头发的那个，其他的都只是见钱干事的。” 墨璇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认命的对空点点头。“嗯这个我发现了，那天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只有那个红头发的认识我，知道我的能力。” “是的，所以我们单独审问了那人。但他给的信息微乎其微，只知道是一个蒙面白发男人拿着令牌让他做的这件事。 他当时不敢拒绝，说那人好像是高级狐族？” 白发男人？ 墨璇心下暗想。拥有白发的确是高等狐族，在狐妖里，白狐是能力最强的。下面的都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再加上持有令牌，更难拒绝，生怕他们不开心命就没了。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墨璇确实对只有这点消息有些不满。 “没办法，我们用了很多方法，证明了他确实只知道这些，所以……可能要靠沈少主查查你们内部人员了。”局长声音很疲惫，看来昨晚是熬了个大夜。 听到让他自己查，墨璇心里不禁对异兽局的能力表示有些质疑，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耐。 “让我自己查？局长不要忘了，不止是我的人受到伤害了，还有你的。 要不局长还是亲自把顾凝思带在身边？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他们身边是吧，我也是个老板！” “……” ……这是在威胁自己？ 不得不说墨璇确实会拿人咽喉，局长这时正坐在办公室的皮椅子，听到他这话，放在扶手的手掌直接攥成了拳头。 不得不说，他确实把自己威胁到了，她沉了沉气，重新开口。 “我知道这件事我们做的不完整，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互相推卸责任了吧? 我会让异兽局全力配合沈少主的活动，也会私下派人暗中保护那两人，沈少主觉得如何？” “嘿嘿，既然局长这么愿意帮我，我也不好意思推辞，那就多谢局长了！ 我这边也会让沈微随时和你保持着联系，也请局长说到做到哦！” 墨璇这时候笑的真的蛮贱的，原本是自己被威胁，现在反而把人家威胁了 “……这是自然，异兽局随时听候沈少主差遣。” 两人挂了电话，墨璇随后又跟沈微打电话讲了跟局长谈论的事情。 沈微虽然也很怀疑那个局长，后面一想到他让哥保护的人就在墨璇身旁压着，谅她也不会做什么叛变之类的事，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但墨璇依旧没有放下紧张的心情。 他虽然平时看着像是没正事干，游手好闲的人，但胜在心思细腻，想事总是想的绝对，而且不会表现出来，这也是陈昭对他烦躁的一点。 背后这个人一直在黑暗里躲藏着，一时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墨璇心中预感这个人只是冲他来的，陈昭他们只是被连带着受了委屈。 可他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 墨璇想了一会便没再多想了，今天他们要出发了。 昨天凌晨陈昭给自己发了消息，说已经订到去四川乐山的车票，原因是想看看大佛。 墨璇看着恢复老样子的陈昭，突然就觉得心里很美好。是那几天的对方耍脾气的原因吗？难道自己已经被他勾了魂魄，这不是狐族才拥有的魅惑术吗，难道他也有？ 墨璇一路都想着这问题，直到陈昭递给他行李箱时，他都很顺其自然的拿着。 外人瞧见他自己在后面慢慢走着，顾凝思和陈昭在前面聊天儿，下意识的就以为他们两个才是老板。 “你说他是怎么让那几只狐狸直接就跑了的，这也太牛了！一句话就能让这么凶残的动物转头就跑，他是不是有什么马甲还没暴露，比如御兽员之类的?？” 顾凝思对昨天墨璇的精彩表现感到很激动，她没想到墨璇还有这一手！瞬间对自己以后要在他店里工作掺了些美好幻想进去，觉得加入了就能学到像他一样的本领。 但是她没瞧见在他们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全副武装的女人。 那女人在听到她这一段话后，默默的在兜里捏紧了拳头。 墨璇坐上了位置才反应过来，也感受到了局长的气息。起身向后望去，就发现她坐在顾凝思旁边。 陈昭原本想把票买近一点，但是一想到他们两个一接触就吵架，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他却看到墨璇主动走到顾凝思的位置上，他还以为是顾凝思又干了什么坏事，去找她算账去了。 就在陈昭还在想一会儿该用什么办法平息这场战争的时候，身旁坐下的人变成了顾凝思。 ？？？ 顾凝思刚坐下就看到陈昭对于她的出现眼中闪过的意外，又气又好笑的。 “你这什么表情，嫌弃我？” “不是，你怎么过来了！不应该啊？” 顾凝思也不知道，墨璇为什么突然要跟自己换个座位。她还刚准备跟旁边坐着的女人搭个讪聊聊天呢！从一上车她就感觉那个人很熟悉，很像是那天在酒吧看见的那个人。 “谁知道呢，可能你家老板，看我们聊的正好，不忍心拆散我们吧！”顾凝思笑的很猥琐，陈昭觉得他像个随时准备调戏自己的采花大盗。 “什么乱七八糟的，乱说什么？” —— 出发了，顾凝思陈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还在讨论着那几只狐狸的事儿，他们对墨璇的能力都只是了解个大概，碰到这场面，当然要好好说一说。 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话题，两人一瞬间都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向墨璇的位置。 看到他和旁边的女人好像在聊天。墨璇脸上的表情好像还很高兴，旁边的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情况。 面对这场景，最惊讶的是顾凝思，她不知道墨璇竟然也会主动上去搭讪，还是一个女人！ 他这样做对的起陈昭吗？ 虽然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表情，但顾凝思能从她的动作里看出，这个女人对墨璇完全没有想法，这绝对是墨璇的一厢情愿！ 顾凝思在脑中脑补了一场万里求爱被狠心拒绝的大戏。 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陈昭，见他脸色如常，但眼里有些许的黯淡，瞬间断定，肯定是看见了墨璇搭讪别的女人，生气了！ 墨璇啊墨璇，你就算……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啊！你难道不知道转头就能看到你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边的墨璇自然是不知道对面传来的眼神是多么有杀气……也不知道顾凝思和陈昭各自都上演着内心大戏，他只是对于这人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想挖点消息。 “局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我们离的这么近，难道也是去旅游的？” 女人此时根本不想跟他讲话，她费了多大劲才跟别人换位置坐到顾凝思身边……结果他直接让她坐那人身边去了。 “……” 她现在是为了面子，才没有直接在这里怼他，要不然她是真想直接给他一拳头！ 墨璇发现她的眼神一直瞧着那边的顾凝思，那顾凝思一直望着这边，不知道又在发些什么神经?墨璇皱了皱眉，眼里全是无奈。 再看这局长对自己的态度，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己把顾凝思调走了才对自己不爽，墨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开始调侃。 “局长既然想跟她接触，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反而连保护都要让我帮忙。 局长可是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敢出现再她面前，只能在背地里补偿？” 对于墨璇的调侃，她面上僵了一瞬。 她又是何尝不想亲自接触，她就是怕怕顾凝思一见到自己，就想起以前。她可不想在让她受委屈了，心疼…… “这就不必沈少主费心了，倒是沈少主不管一下那位小兄弟，我看他的眼睛里好像都要下雪了。” 被她这么一提，墨璇才发现陈昭也看自己，而且那眼神都变了，就像那次看见自己和沈微的接触一样，带着审视和幽怨。 墨璇耸了耸肩膀，打了个寒颤，故作镇定道。“应该是又误会了吧，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什么事都要瞒着别人，总会有点小摩擦，过几天就好了。” “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的，局长?” 第45章 两大佬的争锋 不仅没有主动解释，反而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女人瞬间为墨璇在心里点了三根香，她觉得墨璇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对象了！ 人家眼里都这么暗沉了，肯定心里是酸了……他还能坐这里和自己谈笑风生?也是心大啊！ “……我可不知道，毕竟我是人，沈少主是妖。 种类不同，沈少主心里想的什么，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 说不过就揭人伤疤是吧，好你个宠物店店长！是真会说话，那就不要怪我了。 墨璇刚想发力，女人又开始说了起来。 “那位小兄弟还不知道沈少主的真实身份吧?沈少主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对你出现这样的表情呢……沈少主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啊？” “……” 杀人诛心啊，句句不说是，句句都点明！墨璇咬着牙对女人假笑一下，那眼睛像是要将女人钉死在窗上。 —— 但从顾凝思的角度来看，墨璇显然是对这个女人很上心，那眼睛纯粹就离不开别人。巴不得长在她身上了！ 陈昭肯定也是这么觉得，他只是嘴上不愿说，但对顾凝思的想法还是表示赞同的。 “这个，确实不好回答……不过我这位小员工脾气还是蛮好，如果我耐心等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主要还是担心局长，不知道局长对我唯一的女员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是亲情呢，还是友情？” “不过这两个都无所谓，可千万别说是喜欢上了啊！因为我这员工啊，前几年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对那姑娘是情根深种……后面不知什么原因，那姑娘死了，这小顾啊，就偏要跟我一起，说是要效仿我，用那禁术，等那姑娘转世投胎！” 墨璇边说，边用余光打量女人。 女人并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只是在听到顾凝思要用禁术的时候，眼睛出现了一次颤动。 墨璇心下一沉，自己没说错，真的是喜欢上了。就是不知什么原因，不敢表达，可能两人根本就没见过面，真是搞不懂。 墨璇还在心里暗暗吃瓜，就听到她开口问道。 “她已经用了那什么术法了吗？” “嗯？” 眼前的人说话没有什么情绪，但墨璇隐隐分辨出好像有一丝激动和无助感……这是什么情况？ 女人见他没回答，难得有耐心又重新问了一遍。 “她已经用了那术法了吗，我记得沈少主在用了这术法过后好像根本出不了黙语堂吧，她应该是还没有用吧？” 这次墨璇真真实实的听出了话里藏的紧张，她是真对顾凝思有没有用这东西很在意。 “没有，她还没有到时间，现在用不了。”墨璇也难得没开玩笑，实话实说了一次，但没有将三年之约说出来，这毕竟算是隐私，不好与外人交谈。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与顾凝思是个什么关系，但他这里有他自己的想法，别人也掺和不进来。 女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却对墨璇说的时间起了疑问。 “什么时间，你们用个法术还要看时间？什么烂要求！” 墨璇扶额苦笑，怎么又变成自己的事情了。“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小要求而已，算是她自己亲口提出来的。 ……我觉得应该是对自己还有些什么遗憾吧，毕竟那地方真的那么做了，孤寂感肯定是有的。” 女人眼神黯淡了下来，对这话没有感到很意外，语气里多了些幽怨。 “她的家在成都，你给人家派到北京，这得是多大的恨？” “我?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嘛！”墨璇义正言辞的解释着，但看女人那眼神明显不相信，泄了气“算是有一点吧，她当年拿走的那块茶饼，是阿昭留给我的。而且如果让她待在我的地盘，我和那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所以说还是恨呗，这算不算职场暴力？”女人抓住了这个机会，最后讽刺了一把面前这位沈少主。 “……” —— “阿丘！最近怎么了这是？”顾凝思揉着鼻子，表情皱着，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是感冒了？”陈昭上前关心 “不知道?应该是吧，偶尔会打一两个喷嚏，下车泡包冲剂喝应该就行了。”顾凝思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些，对陈昭笑了笑。 —— 见到快下车了，墨璇抓着机会跟女人说了两句真心话。 “虽然我不清楚你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真心奉劝你，她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等时间一到，她就要被困在那地方不知道多久，身边的朋友可能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到最后只剩她一个还撑着…… 那种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也不想看见她真的那样做。 所以，如果局长真对她有意思，那就该出手了，因为想得到她，你可能还要花很久……上一个人给她带的影响太深了，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忘掉?” 墨璇如此真情实感的一段话，倒是让旁边这人对他有了些改观。 没想到这人还能有跟她说真心话的一天，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只有利益上的交易。 女人想了想，看着顾凝思的背影，单薄的很。就算穿着厚厚的衣服，从后面看还是一眼能看出的消瘦，还未上车时，好几次看她站在风里，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吹跑了。 听墨璇说她一直在找一个叫宋晓洋的女生，整整找了五年…… 如果真的动了禁术，她还不知道要继续等多少个五年，如果真是这样，她能受得了吗？ 听说她在知道宋晓洋的死后，直接哭到无力，手脚发软。想到这里女人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想象那个画面，每次她一想到顾凝思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她就觉得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人狠狠的抓起，想要硬生生扯掉一般的疼痛。 ……没有时间了，她能在这之前把事情处理完吗？她不太敢确定，所以她对墨璇再次请求。 “我希望沈少主能再帮我一个忙，很简单！”女人的话坚定，眼里的乞求不像是假的。 让墨璇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 “如果这一年多内我还没有跟她接触过，想请沈少主帮我拖延一下，让她再等等，我这里谢谢少主了！” 墨璇感到意外，这顾凝思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能让她三番两次的跟自己做着交易，还为了她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请求。 墨璇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其实她在面对这女人时根本没有多大的偏见，只是在沈微提起她的丰功伟业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些警惕而已，小心一点总是好的的。 可见她多次为了顾凝思主动来找自己合作，让墨璇也知道了她单纯就是为了顾凝思，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也就放宽了心。 想到这里，他对女人点了头，诚恳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的。但是如果她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不如局长从现在开始就慢慢接触，就以陌生人的身份，也不用怕别人摘下你的面具，单纯先接触看看，如何？” 女人仔细想了想墨璇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这边的事情也没有开始的那么严重了，或许确实可以考虑一下这人的建议。 想完，女人朝墨璇点了点头，见她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墨璇也跟着笑了笑。 —— “陈昭，我跟你说，这次的墨璇绝对会直接把那个女人带过来，你信不信? 说不定还要跟我们一起走呢，你可得小心点，不要让他别人抢了！”顾凝思对墨璇身边的女人敌意很大，甚至比陈昭还要在意墨璇的搭讪。 她全然不知那个女人是为了她顾凝思才出现在这里，墨璇也是在看到她突然出现才主动上去搭话，最后还在帮她出主意。 陈昭听着顾凝思对他的警告，听一半扔一半。 他其实很在意这些，但又怕像上次一样最后落个什么也没解释清楚，自己白在意一场，有些拿不准主意。 这四人，一半想着怎么得到，一半想着怎么生气，看来有好戏看了…… 第46章 真损 出了高铁站，顾凝思和陈昭直愣愣的往前面走，剩墨璇和女人在后面慢吞吞的蠕动着脚步。 墨璇想到他们刚上车的时，经先生发了一大堆消息给他，明里暗里的问能不能关几天门，想跟他们一起去。 墨璇看着这信息，觉得好笑又稀奇。 他记得这人是唯一一个不是从小被拉到黙语堂训练的人，他当上重庆分堂主的时候，也才21岁，是被墨璇忽悠过来的。 墨璇当时看见这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适合这个工作，所以在他找来的时候，墨璇下意识的就同意了。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这人除了有时候有点神经，其他都还好，性格说起来跟顾凝思还有点像，在烦人的同时又将工作效率提高到极致。 而且因为这人跟谁都聊的来的性格，把那周围一圈都熟悉了，还有其他分堂的人。墨璇心中十分庆幸，这人是自己这边的，但凡他和李明学牵上来线，这黙语堂可能就完了。 “你们酒店订在哪里的？”旁边人突然冒出来一句，给墨璇心里小小的颤了一下。 仔细瞧一瞧，这女人的个子虽然不及他，但这气场可是真不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莫挨老子的状态，对自己说话也带着她那高傲的大官态度。 墨璇摇了摇头，白了她一眼。 心里为她喜欢顾凝思这事头一次感到了质疑，这两人都是大女主性格，他想不出要是真在一起了，谁会变成软耳朵? 吃瓜这种事原本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跟着陈昭待久了，对这种事墨璇还是蛮期待！ “不知道，是陈昭订的，我帮你问问?”他话里带着询问，见她点了头，便叫住直直往前走的陈昭。 墨璇朝前面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给前面两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都是满脸的疑惑和尴尬。 “怎么了？大庭广众的叫什么啊，人又没走丢！” 顾凝思不惯他着脾气，两人本来就是“死对头”，说两句就能吵吵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陈昭订的酒店是哪里，我这有位朋友，准备跟我们一起玩两天。”墨璇很想怼她，碍于旁边的人，还是放弃了，认命说道。 说完三人全部齐齐看向女人，面对六只眼睛，女人倒是没什么动作，下意识抬头朝顾凝思那边盯了一下。 “……” 墨璇见她根本不想打招呼，那就只能帮她立人设了。 “这朋友有点高冷，你们不用管他，玩自己的就行了哈！” “哦！不得不说，姓墨的，你朋友是真多，还都是女的，还都长这么好看！佩服！”顾凝思说完这话后，贱兮兮的朝墨璇笑了一下，说这话的目的，两人自然是懂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显得你了！” 墨璇是真心对顾凝思有气，顾凝思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叉刀子的机会，他用余光朝陈昭那边迅速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小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面对面怒怼，这会不怕在大街上丢脸了。 站在一旁看戏的局长却对顾凝思刚刚说的好看两个字在意了起来…… 陈昭看着那女人的眼神时不时的就移到顾凝思身上走一趟，轻拧了眉，心下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听话的拿出手机多订了一间房。 —— 斗嘴时间以墨璇的失败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四人分别打车去了酒店。 因为墨璇不想和顾凝思坐一起，陈昭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墨璇坐一起。 所以他们俩在一瞬间变成了难舍难分的好兄弟，统一了战线……让剩下两位大佬坐一辆车，走之前陈昭还把行李箱都扔了墨璇自己拿。 “……” 看着盯着手上提着行李箱，眼里冒着不可思议的沈少主，女人也是嘲笑了起来 “沈少主真的是老板吗？原谅现在的我开始对沈少主的老板身份表示有些怀疑。” “……”这嘴真损啊！ 墨璇有些尴尬，强撑着面子对女人说道。“体恤员工是很正常的嘛，偶尔给员工一点福利，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帮你工作！” 呵！ 女人对他这套说辞表示根本不相信！在陈昭扔给他行李箱时，她也顺手接过了顾凝思的箱子，顾凝思也是脑子突然发热，竟然也听话的就递了过去。 ……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箱子已经到了女人手上。 顾凝思有些小慌，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的敷衍了一下。“不用了吧，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了！” 说着便伸手想赶紧将箱子拿回来，但她刚伸手，女人却将箱子向后一移，不准备给她了，顾凝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女人没有管她脸上的问号，淡淡的回应。 “也没多重，拿了就拿了，不用讲那么多礼数。”后面便不再管她，自顾自的走到后备箱，将箱子放了进去。 顾凝思还有些状况外，这人不是跟墨璇在一起的吗？ 在她拿行李箱的时候，两人的指尖在行李箱上短暂接触了一瞬，顾凝思也闻见了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水味。 这股淡淡的香水味却让她瞬间怔在原地，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味，与其他香水的刺鼻不一样，它的味道只会给人一种很清甜的感觉——初闻只是淡淡的木香，随后柑橘的气息逐渐出现，最后只剩那果香残留在鼻腔里，久久留存…… “请问一下，你的香水是从哪里来的？” 顾凝思直接大胆开口问了眼前人的香水，也不管她们是否熟悉。 让拿着行李箱的人整个人都顿了一下。顾凝思看她停下来，心里有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紧张。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它仿佛也是感受到了那股好久不见的熟悉感，正在亢奋着。 她期待眼前人能说出她想听到的话语，但女人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将箱子放好以后，便认真回应着她的问题。 “只是一个小工作室里的产品而已，顾小姐是对这个感兴趣，需要我给你链接吗？” “……哦，不是，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一位朋友身上的一样，多了句嘴。谢谢你的好意！” 不是，没有……顾凝思的心在听到那句话后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恢复到以前的频率，连带着主人的脸上也上了一层阴云。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耳边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没事，顺手的事而已。” —— 两人各自坐到了车上，心里都有一种冲动，顾凝思一直回味着这感觉，连陈昭叫她好几次都没回应。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顾凝思回了神，对上陈昭带着关切的眼神，抿了抿唇。“没什么，只是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不经意就怀念起来了。” “既然是熟悉的味道，就把她买下来呗，这样天天都能闻到。” 陈昭的话很有道理，但顾凝思心中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将它得到…… 她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各种颜色的车从她眼前路过……那个味道确实轻易便能找到，与她相似的也有很多。自己曾经也收集了很多与这个味道相似的同款，但每次喷出，鼻子一嗅，心中又会觉得差点意思。 后来她知道了，可能她想找的并不是那个味道，而是拥有那个味道的人吧…… 另一辆车上，墨璇看着局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上了车后，他便感觉车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不少，连开车的司机都感受到了，好几次从后视镜看向后面的两人，他都怀疑是不是小两口吵了架。 “怎么了，气压这么低，有点吓人啊。” 墨璇开口提了疑问，局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在不经意间被顾凝思带走了，她连忙调整了回来。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而已。” “……你和顾凝思是不是以前认识，还有过一段经历？” 听他说出这话，女人有些发笑，抬头看着墨璇，他的脸上竟也出现了一些想不到的表情，比如现在的好奇。 “没想到连沈少主竟然也会吃瓜，我还以为你是不问世事，清心寡欲的人呢！”局长说完下意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又补了一句。 “不对，清心寡欲用在你身上不合适，应该去掉。” “……” 墨璇当然会好奇，他只是对那些普通人的事情无感而已，对身边的人，他还是关心着的。 其实他刚刚也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暗地里发现这人对顾凝思应该是很熟悉的。不然怎么会就那么顺手地就接过她的行李箱，很随意的就一把抬起放好了，就像……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一样。 想了想，他到底是没把话说穿，只是明里暗里的点了一下。 “人嘛，总会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小心思，有好有坏的。 我就是喜欢比较关注身边人的一切，也对我自己的员工管的比较严，像刚刚局长对我员工的态度，那场景就像是熟人见面，分外熟悉，所以我出于对自己员工的安全考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这都直接差把你到底对她什么意思摔在自己脸上了……自己难道还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吗？ 局长白了她一眼，有些无语。 眼前的人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说清楚她与顾凝思的关系，一个一心想着慢慢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合了他的意，便向他扯了另一个话题。 “是吗，既然沈少主这么喜欢关心身边人，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哪位小兄弟呢？ 我瞧着他刚刚将行李箱扔给你的动作，好像原本是想直接将箱子扔你脸上呢……沈少主口中的关系下属，就是任自己的手下对老板任意腹诽，随意使唤的?” “……” 墨璇直接败下阵来，这陈昭确实是个问题。 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释清楚，谁能想到下一次就来的这么快？而且这次的人比上次的身份还要神秘危险一点，根本不能说！ 墨璇其实是有一点害怕的，他已经猜到了这次的旅程绝对不是能安安稳稳就结束，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陈昭这次能像上次一样，几句话就哄好了，要不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墨璇哈哈干笑了两声，掩饰他的无奈，女人也看在眼里，配合他冷笑。 —— 接下来的问题，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那两人，都不愿在让对方揭起自己的伤疤，车内一时无话。 墨璇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开口向她问道。 “额……那我怎么跟她们介绍你呢，不可能一直称呼你人吧？这对你好像不是太友好。” “……” 对于他后面那句话，女人是万万没想到的。 她已经开始怀疑墨璇从狐族哪里跑出来的原因其中是不是就有是因为脑子缺根筋，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少主说话的方式，未免有些太过于前卫了，是一点都没想着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局长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墨璇没听出她话里的怒气。 ”什么前不前卫的，谁管你怎么说话了，我问的是我应该在他们面前这么称呼你，你提那些干嘛？” “……” 墨璇这个傻子一样脑回路，人家都在骂她了，还帮别人着想，局长一时气血上涌，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下去。 她直接转了过去，宁愿选择看车窗外的风景，也不愿再和这个傻子多说一句话，她觉得跟墨璇说话有点浪费生命。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哎，怎么又不理我了？你倒是讲清楚了再看你的风景啊！话都被讲完就不理人了，这个礼貌可是一点都不优雅。” “……沈少主这么优雅的人，那就帮我随便说一个吧，反正我都无所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其他什么都行。” “那怎么可以，名字可说很重要的，不能乱取，你以前没听人说过吗？名字一但取坏了，对整个人影响都是不好的！” 墨璇见她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她是不舒服了，忙询问着。 “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想跳车！” “……那就想想吧，师傅不可能让你跳的。” “……” 第47章 身份 原本墨璇是打算等所有人回到酒店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去吃饭的…… 结果那局长生怕别人看到她美丽的脸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墨璇没了办法。 只能带着剩下两个傻孩子吃饭去了！ —— 不得不说，没有了金钱这位成功路上的拦路虎，他们的生活质量都变好了！ 陈昭和顾凝思不仅一路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还因为墨璇死懒的性格，一路上他们都在买新衣服，也不管他们价钱如何，看上就买。 这样奢靡的生活，任谁看了不想心动的来一句，我也可以！ 陈昭也开始对最初墨璇要把他自己的银行卡绑定在自己手机上表示很赞同。 因为这货买东西根本不付钱……全都叫他来，拿了就走！ 别人有事喊妈，墨璇有事喊他！陈昭都暗地里对他怀疑了好几次，还跟顾凝思私下蛐蛐过，他们都觉得墨璇家里肯定有矿，不然谁家能经得起他这么糟蹋！ —— “哎！陈昭，你说那女人跟你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总感觉两人好像不是很熟悉，但又像彼此都握着对方一个不小的把柄一样，让他们不得不熟悉！” “……”墨璇汗颜了，果然心理学家就是不得了，他们俩的表现就这么塑料吗？ 顾凝思这是存心要害墨璇，连吃饭这么好的气氛都要提这事。结果就是，她刚说出这话，墨璇立马就从对面甩了一个眼刀过来，手微微收了紧。 顾凝思立马噤了声，他不怕墨璇，但还是怕墨璇的拳头，这沙包打的拳头要是来一下，不死也得残！ “……” 陈昭瞥了墨璇一眼，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吃闷醋。 其实他反而觉得这人跟墨璇应该关系不是很好，就像顾凝思说的，处在一个不上也不下的状态。 而且他觉得，这人反而跟旁边的顾凝思有点什么联系，回来的这一路上，那人看十回起码有八回都是盯的顾凝思。期间顾凝思差点平地摔，她虽然就是站在旁边没有上前，但陈昭还是看到了她手下意识的想去扶住。 这是长期的相识并且很熟悉了才会有的动作…… 陈昭只想了一会儿，回到了顾凝思点他的那里，装作不懂淡淡回应她。 “我不知道，我觉得没什么啊，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 墨璇对他这个回答稍微有点惊讶，低头挑了挑眉毛，没有把这副模样一直浮现在脸上，陈昭他们看见的时候，他只是面部比刚才放松了一些而已。 “……”顾凝思没想到陈昭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屑于墨璇的一天?难道这人已经不是他的菜了吗，还是他知道自己可能比不过那个女人，自愿放弃了? …… 陈昭幸好是不知道顾凝思的这些想法，要不然他可能再冷静的一个人都冷静不下来了。 顾凝思见陈昭已经摆烂，便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已经放弃墨璇的浪荡了，心里对他表示同情。 她自从跟着墨璇他们一起开始“工作”过后，就觉得她这个心理会长的身份可能已经不知道在哪天消失在风中了……这一天天就净顾着跟自己老板吵架了，巧的是墨璇这老板还对每天一小吵这个项目挺赞成，有时还找着跟她吵的意思！ 真是服了，陈昭觉得墨璇这店就里没一个省心的，不包括他自己！ —— 几人都快吃完了，顾凝思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抬起头来对墨璇问道。 “姓墨的，还有一个人呢，你不叫人家吃饭，不怕人家生气啊？” “……” 墨璇是真对这人来气啊！也不知道他们两上辈子是冤家还是什么，自己一见到她说话就想怼她，要不是现在有那位局长罩着她，墨璇恨不得……！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邪恶的想法，他就看见顾凝思身后走来的不就是局长吗，看她盯着顾凝思的后背，那女人还不知道，小嘴儿还在哪儿叭叭。 局长看了墨璇一眼，眼中的意思不含而意，墨璇也很识趣的没有接话，而是让顾凝思一个人继续叭叭。 “哎，你说话啊！”顾凝思可不知道口中的人就在后面，还在替她抱不平呢！“人家好歹都是个美女，你这样对待别人，也不怕落人口舌?而且我们这几人里就你跟她熟悉点，你当然要多照顾一点啊！” “你口中的美女……是在说我吗？” “什么……?！” 顾凝思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一只手已经俯在肩膀上，脑袋微微向后看去，没有见到人，但鼻子却已经传来了那股熟悉的果香。 顾凝思转头一看，那人就正站在她后面，将她刚才的话完完整整的听了去…… “……”还玩偷听的吗？ 她见这人还是戴着黑色口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明晃晃的眼睛，那眼睛弯起来像两颗小月亮，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呢。 这样的笑，让顾凝思那许久未动的心竟不可控的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内心好像对眼前这人很是熟悉，仿佛她是一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了。 而且每次她朝自己稍微走近一点，顾凝思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莫名的悸动。 女人见面前人一直没有说话，便没了反应，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顾凝思还在观察着面前的女人，心里的疑问只多不减。 “要不去逛逛，时间还早，各位觉得如何？” 陈昭提出了这个建议，看向其他几人，眼神里无声的询问。 墨璇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无聊，逛逛也行，其实就是想多陪陪陈昭，单纯喜欢贴贴！ 局长没什么意见，她瞧见顾凝思还迟迟没有回应，便把手放在桌上，下巴放在手上，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顾凝思，语气软软的。 “顾小姐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呢？我刚刚被你夸做美女，那我这个美女，能不能邀请另一个美女陪我逛街呢？” “……好！” 四人一起到集市上逛着，夜晚的市场总是很热闹，不会被天气季节打扰。 顾凝思边在路上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中痛骂自己。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别人一个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两句话就给你魂勾走了?你这样对的起宋晓洋吗！ 其他三人不知道顾凝思的内心活动这么丰富，还沉浸在街道的繁华里呢！ —— 几人最喜欢的当然就是小吃街，主要是顾凝思和陈昭喜欢，两人在没有金钱的限制下，手里拿的全是吃的！ 走在他们后面的两位大佬，面对这场景都表示见怪不怪了，自己喜欢的，当然得宠着！ 几人路过一个冰淇淋店，这家店主打的就是一个手工制作，眼花缭乱的种类让眼前的人看着心痒痒。 “你们吃冰淇淋吗，我出钱！” 顾凝思很感兴趣，双眼放光竟主动提出请客。 陈昭刚想举手，就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了。 “你可能现在还不能吃这东西。” 所有人都回了头，说话的人正是局长。她的语气平淡，却在无形中带着一种不允许任何人拒绝的压力。 “为什么？别人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顾凝思有些不解，这人跟自己有仇吗，这么喜欢怼她，难道是墨璇派来的帮手? 不仅她有疑问，连带着陈昭他们都对女人这话表示好奇，眼睛里都是吃瓜的意思。 “……” 女人才不屑去管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走到她身边，在顾凝思耳边轻声说。 “你生理期来了，不能吃冰的，你一吃冰的就睡不着，还会肚子疼。 不仅冰的，连芒果和西瓜也不能吃，这些都会让你的肚子翻滚，难道你想试试?” 女人充满诱惑的嗓音瞬间让顾凝思的脸通红，不仅仅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还有说话时偶尔吐在她耳朵上的热气。 像飞蛾看见了火焰，又惊又喜又害怕！ 顾凝思双眼瞪的溜圆，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是怎么知道的……顾凝思心中越来越怀疑面前的人，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如果是自己认识的，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不认识，这一系列的动作未免有些过于…… “……” 剩下的两个男生也没想到竟然是个这理由，虽然她已经很小声的说了，但碍于距离，还是被听了去，搞得陈昭和墨璇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人说完才发现暴露了，心中慌了一瞬，一下子恢复原本谁也不爱的模样，自己先走了。 顾凝思还没缓过来，指着她对墨璇问道。 “她她她……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 墨璇对那位大姐也是表示无语，就不能藏一下吗，偏偏每次还要自己来帮她擦屁股。 “哦，她是学医的，还是中医，应该是从你的面相看出来的！就是这样！” “是吗？这么玄乎？” 顾凝思看着机器点头的墨璇，对他话保持怀疑的态度，也就停止了丢脸。 —— 这时走在前面的女人心中满是对刚才的懊悔——差点就露馅了，这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最后冰淇淋也没有买成，四人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逛街游玩，顾凝思一直暗戳戳的观察着旁边的女人，对她的医术表示很佩服，主动搭了话。 “我怎么称呼你呢？这么久了都没听你讲过名字，那姓墨的也不说。” 突然被搭话，让女人还有些恍惚，她一时想不出来，随口回了一句。 “念，你叫我念就行了。” “怎么还有叫单字的？这不是真名吧？”顾凝思皱了皱眉，嘴上这么说，还是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念小姐知道她会猜出来这是自己随口编的名字，还是装作很意外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的，很假吗？” 哈哈！这时候顾凝思知道该她表现了，就开始了她的分析 “你看，我在问你名字的时候，你并没有一瞬间回答我，而是想了一下。 这就很奇怪，怎么可能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呢？ “而且我还猜出你这个字一定是跟一个人有关，说不定这个人还对你很重要，你取这个字就是为了纪念！” “顾小姐果然是心理医师啊，这推理，我觉得应该转行做侦探。” “哼，那是自然！” 顾凝思完全没发现念小姐就是在逗她玩的，还沾沾自喜呢，觉得自己把她的秘密推了出来，高兴着呢！ 如果她现在有条尾巴，绝对快摇上天了！ 念小姐看着她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这次短暂的对话让她知道了她的顾医生没有因为某人的离去就深受打击，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蹶不振。 虽然没有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坐镇，但也没有因此压抑自己的天赋，得到了这个结论，让她不禁很搓了一下兜里的照片，摸着照片上的那张脸，心里觉得像是真的摸在她的脸上一般，真实，让人怀念…… “不过念小姐，你的那个人是谁啊。你们是吵架了吗？” “……” 这个问题让念小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算是吵架吗?应该不是吧。 顾凝思看她一直没回答，以为问到了别人的隐私，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故意问你隐私问题的，只是一时嘴快，你不回答也可以的！” 她显得有些着急了，发觉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东西，这摆手的动作让念小姐笑了起来。 顾凝思看她笑了，便知道她没有当真真，也跟着笑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那人现在可能已经把我忘了……但我不想忘记她，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念，念着她，我愿意！” 念小姐说这段话时，是对着顾凝思说的，眼里也全是她。但这行为却让顾凝思以为是想找人安慰，不知道找谁，才看向自己。 顾凝思听她说这些，也让自己想起了那个人，抿了抿唇，情不自禁的也说起了自己的事。 “其实我也有一个想念的人，她比我小，整天嘻嘻哈哈的，像个小孩子！ 虽然有时候我嫌她烦，太黏人，但她真的不在的时候，我又时常想着，觉得自己真是矛盾！” 顾凝思越说，头越低向地面，就好像这是一段难以割舍的回忆，怀念起来让人有些痛苦。 念小姐看着她难过，心里顿时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真的是看人不爽吗? 可戏已经报出来了，再怎么不忍心还是要演下去。 “那现在呢，那个人现在还和顾小姐一起吗？” “她啊，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顾凝思说的很轻松，嘴角的苦笑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念更后悔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安慰，兜里的手紧紧抓着那张照片，刚想说些什么，被前面的墨璇插了话。 “你们走累没有，要不要去歇一歇？” 前面两人转身看向她们，顾凝思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念小姐看她将自己掩盖了起来，把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好啊，去哪里歇？” “哪儿！” 墨璇抬头看向一个茶馆，询问着大家的意见。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墨璇就是了茶懵子，看见茶就走不动路了，也就随了他的意，走进了茶馆…… 第48章 你不配! 想必这间茶馆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是开了挺久的了，墨璇他们在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时间在这间茶馆上留下的痕迹。 一进门就是就是扑面而来的茶香气息！能到这里品茶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像墨璇他们一样半路走累来这个地方歇脚的，相比那些酒店饭馆，茶馆是个很好的选择。 没有那些酒店的拘谨，又没有一些普通饭店的油腻感所带来的不适，这些问题，都能在茶馆里找到最好的答案！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思索之下选择点了一壶红茶，上来后墨璇首当其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茶杯里茶水微微的泛着波澜，浅黄色的茶水因为还未将茶泡透显得差了些意思，小小的茶杯在墨璇手中被小巧把玩着，杯壁很厚，就算刚倒的茶也感受不到热意。 陈昭见他将茶杯悬空在手中，仅靠几根手指微微撑住，白皙细长的手指与黑色的小茶杯形成了强烈对比。 见他拿着茶晃了半天，转瞬将茶水倒在在了旁边地上的水桶里，有些疑惑。 墨璇见他鼻根上拧起的小山峰，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为什么把它倒掉了?这不是你点的吗？” 陈昭低头看向身旁的水桶，里面的水还不少呢！他们有钱人都喜欢这么浪费吗？ 看他确实不懂，墨璇便向他解释了起来。 “这一步算是我自己的习惯，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他指向了茶壶中的茶叶。“你看，这茶是刚泡的，茶叶才刚开始舒展，但是毕竟隔着茶壶这么厚的距离，有些东西终是看不清楚……” “我倒一杯在杯中的意思，就是想细看这杯中的水有没有其他的渣滓，这茶水越透亮，这茶的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昭听完，又看了看茶壶里已经泡开了的茶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带着一股傻劲，引得墨璇又一声轻笑。 他又重新倒了一杯，稍微晃了晃放进嘴里喝了一小口，细细抿着口中茶水的滋味儿。瞬间皱起了脸，丝毫不掩饰对茶水的嫌弃，陈昭见他在喝了茶后皱起的脸，噗嗤笑了起来，知道他对这茶不满意，努力憋笑着安抚他。 “这里的茶肯定比不上你的私藏，你就当是解渴随便喝喝吧，等回去了给你泡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墨璇还是有点不乐意。 “……” 顾凝思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样子，摇头叹息，心中有些可惜了陈昭这个好苗子，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栽在墨璇这个海王身上呢？ 看了一会，心中不愿再看那小白兔是怎么一步一步被那狐狸给吃掉的?索性转头看向了窗外，选择数外面的人头去了。 坐她旁边的念小姐以为她是羡慕陈昭两人之间的感情，原本想安慰一下，又觉得自己贸然说话不合时宜，怕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最终没有说出口。 最后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暗暗思考着什么时候能够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顾凝思才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从窗口向外看去。虽说已经是晚上了，但出来逛街的人只多不少！ 各种各样的人都齐齐汇聚在这条街上，有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有牵着老伴小心避着人群的老爷爷，也有互相依偎的小情侣。 他们都脸上洋溢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顾凝思突然觉得，如果宋晓洋还在的话，她们是不是也会这样? 她没有上课，自己也没有上班，两人也是像这样在街上走着，时不时买点喜欢的，彼此互牵着手在街上漫步，过着逍遥自己在的生活。 ……不过这些也只能是幻想，她早已经不在了——就算自己再不愿去承认，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想着想着顾凝思的情绪便冷了下来，离她最近的念也快速捕捉到了这渐忧的情绪，想着自己明明就在她面前，却因为身份不能对她安慰，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四个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被一阵吵闹给全部拉回了现实。 —— 原来是几个外国人，他们也晃到了这里，用着蹩脚不通顺的普通话跟老板交涉，最后坐到了他们旁边的桌上。 几个都是男人，打他们刚坐下的时候，念小姐细心的发现，他们其中一个男人正扫描着他们这边。 特别在看到顾凝思后，眼睛里久久散不去的的光亮，带着一些不可言说的意味，显然是被顾凝思的貌相给吸引住了。 念小姐眯着眼打量几人，见他们穿得都人模狗样的，那眼睛里，却全是对周围人的蔑视。 狗脑袋高高扬起，视察着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对自己这边，几双狗眼睛一看到顾凝思就移不开了。 念小姐瞬间冷了眼，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分。 刚想起身上前跟他们“交涉”一下，手在一瞬被人按住，抬眼一看，原来是墨璇…… 他也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动作，对此他只是小口的喝了一口茶，眼神示意着念小姐暂时不要冲动，扫了四周一眼，暗示这里人多，一会弄出事了不好处理。 “……” 念小姐面色透着阴冷，虽然面部大部分被口罩遮挡，但还是能从眼睛里看出阴寒的气息，饶算墨璇也是一个狠人，在碰到她这暗藏杀气的眼神还是惊了一瞬。 最终念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窗外，余光还是紧盯着旁边的几人。 她原本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墨璇给她使了个眼神，让她看向顾凝思。 她看过去，这时候的顾凝思完全没注意旁边桌上的几人对他充满恶意的戏谑眼神，还沉浸在窗外的风景没有回过神来，时不时的笑一声，被外面的景色深深吸引…… 念小姐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在看见她的一刹那变的柔和了起来，思考良久，便同意了墨璇的想法，先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 墨璇看她冷静了下来，松了口气，继续喝着这难喝的茶。 他也不是怕这几个人，以他的身份想对这几个人下手，他们就注定活不过今晚！主要是他是担心如果真的弄起来，容易让局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这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从这几次的闲聊墨璇也慢慢了解到，这人之所以在他们面前能变得这么沉稳，有耐心，完完全全就是托了顾凝思的福！她揣着想保护她，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两种煎熬下，才会让墨璇一而再再而三帮她打着掩护，自己也一次次的放低身段，努力学会去真正的成为他们的朋友，就是为了不让顾凝思怀疑。 所以墨璇也是担心她暴露了身份会对她自己有什么影响，也有点怕她后面拿陈昭撒气……这点他还是得注意的。 毕竟自己也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万一都暴露了，这不就尴尬了吗！ 想到自己的把柄墨璇就汗颜，幸好自己没有那么傻，没有跟这位局长作对，要不然他得在这人手下死多少次? —— 那边的几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在茶上来后，他们各自喝了一口茶后。竟然光明正大的开始用起了他们的语言，辱骂着这个茶馆老板的技术如何，这茶的味道又是怎么怎么样…… 他们以为用了自己国家的语言就可以不管不顾，畅所欲言了！结果没想到的是，墨璇这桌的四个人都能听懂他们的话。 最先忍不住的是陈昭，他听着那几人嘴巴里传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满眼的火气。 “什么东西！在外面的地盘上还搞国家歧视，以为没人能听懂他们的鸟语了吗？” “就是，以为自己多牛掰吗，跑到别人家里还这么不安分！” 接这话的是顾凝思，她原本正专心的看着风景，却被这些外国狗的吵闹声音搞的她都没了好心情……两人同时为对面那几人的话产生了满腔的怒火，都想出手“回敬”一下。 —— 在那几人还为自己的”高尚“行为趾高气昂互相敬茶时，突然从对面飞来一个茶碗，只听啪的一声，其中一人的杯子已经碎成渣渣——溅出来的碎片飞快划过那人的脸上。 顿时一条口子现了出来，渗出了一些红色。 “谁，竟然对我们动手，不想活了吗？！” 其他几人瞬间站起，对着房间四处张望，嘴里大声嚷嚷着。反正都不是些好词，周围人对这几人的突然发疯都皱起了眉，以为他们发了病，都想着离远一点。 那几人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眼神全部看向墨璇这一桌，见他们四人里，只有墨璇的面前没有茶杯，便走过去，大声嚷着 “你的，是不是你将茶碗扔过来，还将我们的朋友弄出了伤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那人来势汹汹的气愤样子，墨璇眼中心如止水，对他的辱骂充耳不闻，重新拿了个茶杯，倒起茶喝。 紧接着第二个茶碗又飞了过去，这次是念小姐扔的，这次被砸的人就是对顾凝思出言不逊的那个人，她心里一直记着。 接连两次被砸，那几人直接发了火，迅速冲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看样子想对他们下手。 ！！！ 店老板见这情况连忙想过来制止，被墨璇伸出手拦下，他站起来环视面前几人，眼神轻蔑，全是瞧不起。 “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也还敢这样撒野，是在你们那一亩三分地撑大王习惯了?到了这里还没有当狗的自觉性，还以为自己是个虎呢？看来这茶，你们也不配喝！” 说完后的墨璇，眼神肃然，其中的狠色自然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就少了半分，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话成功的将几人的怒气上升到一个新阶段，直接用本土话骂了起来，翻译如下。 “你们这些病夫，不仅对我们没有基本的尊重，还如此的大放厥词，你们的国家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竟然还有女人当家做主?果然，这里就是一个被女人统治的弱小国！”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吗，你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亏你们主张什么友好！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谁允许你们在别人的地盘随意评论别人的生活了?个子不高，胆子不小，财力不高，脸皮不薄！” 面对别人上赶着找骂，顾凝思直接放开了，也不管什么形象，用他们的语音便给他们上了一课，直怼的他们涨红了脸。 “……！” 那人见连顾凝思一个女人都敢用他们的语音辱骂他们，气的直接上手准备打她。 顾凝思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到眼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 眼看着那人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却被人用了一只茶碗直接命中脑门，倒了下去…… 紧闭双眼的顾凝思没感受到拳头落在身上，悄悄睁开眼睛查看，却见那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原来是念小姐出的手，不仅瞬间反应过来保护了她，还在那人倒地后，迅速的把她牵过自己的身后，顾凝思完全躲在她的背后。 “……” 顾凝思出现一时的愣神，眼中也不自觉的泛起光来……她没想到自己最开始还口口声声讨厌的人，这种时候的反应竟然会快到这种程度，不禁对之前给她的评价感到羞愧。 顾凝思安心的躲在她的身后，手还被她紧紧握着，明明已经被捏的发白，顾凝思却没感受到一点疼痛，还摩挲了几下。 让前面的人瞬间僵了身子，又及时回过神来，盯着剩下的人。 —— 其他几人见自己的兄弟被打倒，也冲上来想要教训他们，结果都是些渣渣，被念小姐和墨璇三两下就打倒了，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眼里充满了对那两人的恐惧。 墨璇走上前，一脚踩在一人的手上，轻轻用力，直给那人踩的鬼哭狼嚎的。 周围人没一个上前帮忙，都在叫好。 墨璇见此场景，嘴角勾起，面色漠然，眼神闪过一丝杀气，沉声对倒下的几人说道。 “你们给我记住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学会好好当别人的狗，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谁都可以一棒子把你打死！” 被他踩着的人还不服气，对他吼道。 “我是外国人，在这里有特权，你没有能力对我动手！” 听到这话，他只是笑了笑，默默地又在脚上加了力度，那人顿时只剩下哀嚎，再说不出一句反驳。 墨璇最后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你们的特权，在我这里没有用，我已经报警了，剩下的他们会来处理，你们就等着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有这个特权?！” —— 说完几人便直接走了，陈昭还没忘记将茶水钱给付了，对于他们的行为，老板直接给他们免了单。 但陈昭坚持要付，顺带还赔偿了茶杯的损失。 ……其实墨璇也不是真的报了警，是那时候念小姐给她使了眼色，他就顺着编了一段话而已。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在他们离开后冲进茶馆将那几人全部押走，而这些人，全是念小姐的人…… 第49章 直了? 经过刚刚那一场，几人完全没了再遛弯儿的心情，纷纷选择回酒店。 陈昭心里对刚刚到是还心存芥蒂，明明最开始他和顾凝思只是在想怎么堵住那些人的狗嘴，把他们说出来的话在还回去而已。 可谁能想到，墨璇他们直接上了手…… 虽然知道他们很厉害，那就算再多也倍可能也打不过他们——但让陈昭担心的还是，这件事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会不会有什么游戏 毕竟墨璇现在不算个普通人，他身上的秘密如果是连陈昭都不能知道的话，那也就代表更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那几个人后面会怎么处理？” 墨璇走的好好的，身边传来一句话。 他看了眼旁边的陈昭，见他眼神里还留着对那几人的忌惮，还有对这件事的担心。 墨璇突然感到有些暖心，他记得从自己出了那个地方后，就再没听到除了沈微之外的人对自己担心了，陈昭还是头一个。 “没事的！就算真的有事，还有你老板撑着呢，怕什么?”何况那些人根本不是警察。 说完墨璇侧身向后瞧了一眼，念小姐正对上他的眼神，两人的视线一瞬间碰上，墨璇向他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旁边的人。 ? 念小姐这才想到旁边还有个人呢，光顾着想怎么收拾那几人了，都没顾上旁边人的情绪。 其实顾凝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两只手的手指放在前面一直不停搅着，似乎是在纠结一些事情。 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连念小姐在旁边盯了她许久都没发现，让念小姐以为她是还因为刚才的事而心有余悸，心中对那几人想到的处理方法更是说不出来。 “还在怕那几个人吗？” “啊？”顾凝思没听清她说的，抬起头一脸的呆萌，弄的念小姐耳根渐红。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解释道。 “没有，就是觉得我们今天才算刚刚认识，念小姐就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了我，可我之前还……”顾凝思说到一半不说了，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念小姐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多了些说不出的情绪，声音也软了下来，像逗小孩似的。 “你还什么，顾小姐竟然也会有说话说不下去的时候，不是心理医生吗，难道这剩下的话……是不好的？” “……” 被直接猜出了答案，让顾凝思脸上有些挂不住，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把剩下没说的全抖落出来。 “是的，从今天你出现开始，我就自认为的以为你是为了墨璇才来的，所以我一直在对你有所防备，但我今天又看了看，总觉得你们两个好像也不是很熟…… 虽然你并不知道这些，今天你又在那么紧张的时候保护了我，所以我想到了最开始对你的误会，感觉有点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顾凝思说完立马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剩念小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墨璇才来的，还一直把自己当成抢别人对象的第三者，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插在陈昭后面的小三吗？ 念小姐独自想了一会，再也憋不住，在顾凝思旁边哈哈笑起来，直接笑的眼睛都有了些泪水。 顾凝思就在旁边红着脸，不愿意搭理她…… 念小姐笑了好一会，慢慢冷静下来，接下来的话也带了几分调侃。 “所以，大名鼎鼎的着名心理学会会长顾医生，就是凭着这些自我认为的蹩脚理由去治疗那些病人的吗，靠的就是这毫无逻辑的自我分析？”她把着名两字咬的很重，直说的顾凝思眼皮狠跳了一下，回过头来狠瞪着她，像一只气炸的波斯猫！ “你干嘛扯到我工作去，这两个有关系吗？”顾凝思有些恼羞成怒，对念小姐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噗！” 念小姐心下还想笑这事儿，在看顾凝思快气的跳脚的脸，生怕她下一秒冲上来咬人，还是忍了下来，诚恳的对她认错。 “好吧，那就算是我的错吧，对不起，不该误会顾小姐的好心！就算这个好心让这事变成了一个乌龙，但还是要谢谢顾医生的关注啊，你说是不是？” “……”她根本就不是认错，这是变了味儿的嘲笑，顾凝思牙齿磨的咔咔响，看着口罩下那双笑弯了的眼睛，真想一口咬在脖子上去！ 念小姐还在变着法的提这件事，顾凝思对眼前这人感到很窝闷，早知道就不该跟她说那些话了，不仅没落得好，现在还成了一个笑柄，真亏！ —— 在她们前面的墨璇两人走的好好的，陈昭却听到墨璇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心中有些疑惑。 “怎么了，突然笑什么，是又想到什么了吗？” 墨璇连忙摆摆手，恢复了神色。“没有，单纯想笑一声而已。” “……哦。”虽然想知道为什么，见墨璇不愿说，陈昭也知趣的不再问。 墨璇当然不能说，因为他是听到了顾凝思她们的对话！ 就算他们两队之间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可狐狸的听力可不是他们形象的那样，可是强的可怕！ 所以当他在听到顾凝思吃瘪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笑容。 ……就像是你的一个损友，在听到你的悲催事件时，首先想的肯定不是上前关心，首当其冲的绝对是嘲笑！ —— 今天一天的日程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啦！ 回到酒店后，四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他们这个队伍逐渐壮大起来后，墨璇和陈昭也不好意思再住两人间，墨璇倒是觉得没什么，单纯是陈昭脸皮薄。 所以他们选择了索性都一人一间，有点私人空间，会少很多麻烦事。 顾凝思本来就是女生，不用说都知道肯定说自己住一间。至于念小姐，她是陈昭后面加进去的，陈昭想着她既然是墨璇的朋友，就不能隔太远了，刚好顾凝思旁边有空房，就安排上了！ 墨璇刚洗漱完，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心中有了一个人名，慢慢走过去打开了门，却见来人是沈微，顿时没了兴趣。 沈微他开了门，脸上都是挂不住的笑，她对墨璇看见她眼中的诧异和发现不是心中所想的人后肉眼可见的失落很满意。 “没想到吧，是我！” 墨璇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后面也没了什么表情，转身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 沈微见他直接忽视了自己，不愿意了，气冲冲的跟在他后面碎碎念。 “你怎么这样啊，隔了这么久，见到我不应该是很高兴吗？不应该首先抱住我吗？不应该对我嘘寒问暖吗，怎么一个都没有？” “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个陈昭，还会这么快的开门，结果发现不是，直接装都不装了是吗！” ……好像有些道理。 墨璇见她小嘴从进来开始就不停的叭叭，他觉得耳朵已经开始嗡嗡的了，选择妥协。 “好好好，我很高兴行了吧，请问我的妹妹来这里做什么呢！是你的工作调到这里了吗！” 沈微对他敷衍的招呼根本不接受，哼了一声，语气也没了之前很久没见的愉悦，带着一些娇气。 “我觉得自己好像查出了那个红毛背后的人，刚好到这边来玩，就直接来找你讲咯，谁知道你还这么对我?真让人伤心！我跟你说，那红毛……” “停！” 沈微刚准备讲述自己的调查过程，被墨璇伸手拦住。 见他拿出手机发了两条消息，将手机扔在床上，对沈微说。 “你先别慌，先坐会，等个人。” “……?” 沈微眨巴了两下眼睛，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听了墨璇的找了个位置乖乖坐下。 —— 没过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沈微看了墨璇一眼，见他没反应便跑过去开了门，见一个戴口罩的女人，穿着白色睡衣，双手插兜，眼睛里有些说不清的寒气。 “……你找谁?”沈微有些呆愣，她不认识眼前的人。 女人没管她，径直走进了房间，沈微后知后觉的才跟上来，指着旁边的女人，盯着墨璇的脸，语出惊人。 “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又直了？还是通吃?” 噗！ 墨璇正喝着水呢，被她这一句话直接吓的一下子全吐了出来，差点波及站在他对面的沈微。 这时刚进来的女人听见她能说出这话来，眼里瞬间表现出了对两人的嫌弃，丝毫不在意她们的感受，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面对自己亲妹妹说出来的害人话，墨璇先是强装镇定的拿纸擦了擦嘴，随后站起直接给了沈微一个脑锤。 “嗷！”沈微抱着脑袋，直接疼出了生理性泪水，朝墨璇大吼。 “哥，你干嘛打我，不疼吗！” “打不死你，这是局长，什么喜欢女人，你不想活了！” “……什么?” 沈微这下再高雅的气质都被墨璇这一拳给破功了，抱着脑袋眼角泛着泪光，像个犯了错被大人惩罚的小孩子。 眼睛只敢低头时才敢看向一旁的念小姐，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在听到墨璇说旁边的人是异兽局局长的后，沈微也正经了起来，对着念小姐嘿嘿笑着，想掩盖刚才的小插曲。 …… 但念小姐可不愿意这么放过她，她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璇，语气有些不耐烦。 “沈少主，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你教训家属的？ 我可不喜欢看戏，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比较浪费时间，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哎，别呀！对不起局长，不好意思把你认错了，抱歉抱歉，我是真有事情汇报。麻烦你再等一下，坐！坐着听！” 沈微连忙将人拉住，又带到沙发让人坐下。 念小姐看她这么殷勤，也就顺了她一回，坐上沙发，两条长腿搭在了一起，一瞬间就给了两个人一种女王降临的的气质。 见她终于坐下，沈微再次松了口气，这才来了多久，让她的心像坐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的。 她这几天才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异兽局的本事，面对狐族那些老家伙的强词夺理和地盘禁制，管他什么玩意儿，抬起一脚就是干，直接给哪里搅的天翻地覆的！ 沈微其实对她没有恐惧感，有的也只是因为立场和种类不同而产生的忌惮而已，毕竟她哥墨璇又不在狐族，也不在她身边的，真惹急了，她可弄不过这人。 想了一会儿，沈微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工作汇报。 “其实在那天局长您亲自来将那小杂毛抓走过后，我就派了人，暗中的跟踪剩下的那几个小杂毛。最开始……” “等一下！” 沈微的话才刚刚开始说，就被墨璇打断了。 一下子，两人都看着墨璇，心中疑问他要干什么?墨璇先朝念小姐赔笑，随后又看向沈微，忍住了再给她一拳的冲动，出声教训着。 “什么小杂毛，你跟谁学的这些话，不知道好好说吗！” …… 念小姐的脸上浮现出一阵阵的无语，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沈微也有点尴尬。 她先看了看局长，后对墨璇小声说道。 “哥，现在的重点不是工作吗，局长还在这呢，能不能等我说完，你再讲这些?” “自家人的面子，你还是多少给点啊！” “……” 墨璇嘴角抽了抽，这天聊久了，就忘了这女人是个什么性格了，这人可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啊！ 他悄悄地给了沈微一个眼神，让她继续。 沈微得到了命令，又开始继续说下去。 “刚说到，派人跟踪了那几个剩下的“狐狸”。”沈微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先看了看墨璇的反应，见没有什么违禁词，才继续又说了下去。“其实最开始他们还没有什么动静，几个人都很正常的，一天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的，要不然就是出了狐族圈的领地，到人类的地盘去玩一玩，到处逛逛……” 第50章 暗流涌动 “你能不能说重点！” 念小姐实在是不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我马上就说到重点了啊，我讲的很慢吗？”沈微面对大官的威慑力，不敢有什么异议，说话都变得委屈了起来。 “……” 念小姐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真应该庆幸不是在自己手下做事，要不然…… 她没再出声打扰她，沈微边说边打量着两位大佬的情绪，其实她也被弄的不耐烦了，这两人一次两次的打扰她，自己好歹地位也不低吧！竟然在这两人面前显得那么的卑微? “其实就是发现了，在后面几天里有个一个人偷偷去找过他们。 我又派人去跟踪了找他们的那人，结果发现他在一天晚上遛进了叔叔的屋子里，完了！说完了！可以了吧！” 听到叔叔的名字，墨璇眼神颤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他进的是叔叔的屋子，他们说什么了？” “确定啊！”沈微点点头，眼神确切。“不过没能打听出什么，那人太谨慎了，我都是换了好几个人才没被他发现。他进了叔叔的房间后，整间屋子就设了结界，他们没办法进去。” 墨璇沉默了，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撑着脑袋，脚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这些无疑是在表达着他心中的难以置信。 “这样看来，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沈少主的家事了。”念小姐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语气里满是讽刺。“如果是这样的话异兽局可能就不好插手了，我只希望沈少主能处理好家事的同时，保护好我的人，不然异兽局做事效率可不低啊……” 这最后一句，念小姐的目光冷如冰霜，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墨璇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是因为顾凝思吗，她怕顾凝思被牵连了，所以直接开始威胁自己了?墨璇被自己想出的答案给逗笑了！ 念小姐看他对自己的话毫不在意，有些不悦。 “原来异兽局也是仅凭几句话就随意定了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哪里怕是很好办案子吧？毕竟几句话都能带来结果，这点倒是跟我的一位员工，姓顾名凝思的那位很像呢！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他故意提了顾凝思，也算是给对方的一个警告，人至少还在他手上。 念小姐凝了眉，看向墨璇的眼神里也带了狠厉。“我这里这么办案的自然不用您操心，跟谁像也与你无关。这事你妹妹都亲眼看见了，沈少主现在却还在这里选择与我争论，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狡辩罢了！” 她将狡辩二字咬的很重，再次给墨璇强撑的信念一个重击，又是别样的一次警示。 “……”墨璇头一次觉得相信一个已经被真实认证过的事情是这么难。 他不是不承认沈微的能力，只是心里始终不愿相信那个小时候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的人，真的背叛了自己…… 墨璇从前没有得到过的父爱，全在他的身上体会到了……当初也是叔叔再三发誓，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抢他的位置的，可这才过去多久，那个位子就这么诱人吗？直接让一个满心都是温和气息的人也变了模样。 沈微见墨璇就那么愣着，也没再反驳一句话，心中知道他是纠结了起来，再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 其实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自己首先也不相信……记得墨璇刚抛下她毅然离家的那段时间，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只知道唯一的哥哥不见了，哭着闹着要找他，是叔叔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哄着自己，陪自己玩，逗自己开心，才让自己没有一直沉浸在失去哥哥，又失去父母的难过中。 ……这样算起来，他离父亲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差了那二字吧！ 他们的父亲死的太早了，早早地就将担子压在了墨璇身上，当时他也才几百岁，换算成人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孩童，一下子让他在接受父母离世的同时，又要快速的做好一个接班人的准备，换谁能受的住? 所以才会有后面的出逃事件，沈微懂事后，不仅没有怪他，在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整整找了几十年才发现他，可那时候，他已经被困在那劳什子堂里了…… 所以沈微选择进入娱乐圈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帮助哥哥将那个人找出来！ 本以为找到了那个人哥哥就愿意跟自己回去，在后面好不容易哥哥他自己首先找到了那个人，自己满心欢喜的以为他会跟自己回去，可他却说不愿意回去了…… 那时沈微才发现，其实墨璇一直没有成长，他一直在逃避，心里就没有跑出过狐族，或许他只是看似过的很逍遥，其实比谁都更痛苦吧…… 又或者是舍不得那个人，但沈微知道从他的动作发现一件事，他的哥哥开始做选择了。 那个地方是他们的父亲用自己的一辈子才打下来的地盘，是为了让他们两兄妹过的更好，她相信他的哥哥不会把它白白让给别人，即使那人曾经对他们是多么好！ 沈微看着墨璇，眼神里都是期待，她期待着墨璇的选择。 —— 墨璇并没有看到沈微眼里闪烁的光芒，他低头看着红色的地板，脑中一直在思考，总觉得这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按道理在沈微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是同样的知道自己在哪里，中间隔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出手呢，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难道那几只狐狸并不是战书，只是暗示——可又是想暗示他什么呢？ 墨璇想不出来，他的叔叔一直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如果以前他不是无心面对这些政事的话，现在的位置肯定就是叔叔的，也不会有什么替墨璇暂管之类的承诺。 “沈微，你继续跟着那几只狐狸，看看他们后续的行动是什么，我还需要时间理清时间线。” “好！” 沈微领了命令就迅速走了，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本身她这边也有人在找她。 离开时，她的脸上浮现着满满的兴奋，毕竟好久没有看到哥哥这么严肃的表情了，她知道这次自己可以玩个大的了！ 房间里只剩下念小姐和墨璇二人，念小姐听见墨璇对沈微的命令没什么动作，眼神平如水。 她见墨璇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显然是还不能接受自己唯二的亲人对自己的背叛，并没有安慰的意思，但却帮他说出了现在心中正所想的。 “你怀疑这是个诈？” 墨璇没有说话，直起身子看向她。 ”你觉得是有人利用你们的亲情和信任，对你出手? 而你的叔叔肯定也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是他不愿意跟他一起陷害你，所以想用什么提醒你。 又怕那人知道了对你不好，才会派那几只狐狸来给你提示，是这样吗？” 这女人确实很聪明，自己一句话没说，她就已经把自己想的说了个七七八八，墨璇现在觉得当时的自己决定选择跟这人合作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断。 只赢不亏的那种！ 墨璇现在根本不敢想，如果她们两人之间出现了破裂，会是哪一方成为手下败将? 对于这个……墨璇不敢保证谁能绝对的成功，但他能确定的是，如果自己和异兽局斗了起来，无论是谁，输掉的一方绝对是一个不留，而最后留下的一方肯定也是落不到多少好处！ 他们两个都是狠人，是从骨子里就带出来的倔强，随便那个，单拎出来都是称霸一方的存在。 莫名笑了一声后，墨璇才点了点头，承认了念小姐的思路，又像是再一次承认了她这个人。 知道了确切的答案，念小姐也没什么可以帮助的，了解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在离开前，她最后给墨璇留了一句话，既是一句承诺，又是一种肯定。 “不用担心，异兽局不会和你为敌的，因为你保护了我的人。 而且我对你这人很感兴趣，觉得你是个可靠的朋友，如果有需要，我这边会全力给出帮助！” 语气比之前放松了很多，是真的把墨璇当成了朋友来安慰，墨璇笑了一下，这是来自异兽局大佬的肯定，自己这是得多幸运！ 不过念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她又继续说道。 ”但沈少主也要记住了，只是不会和“你”为敌——不管最后你脱了那一方，只要另一方有什么违背异兽局的事情，那异兽局可不会念什么旧情了。” 说完念小姐便离开了房间，整个房间就剩下墨璇一个人坐在床上。 啪！ 一滴水落在地上炸开，墨璇眼神渐渐聚焦在那滴水上，见它在地上像是有生命一般，缩小又放大。 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墨璇突然睁大了双眼，伸出手往鬓角的头发一抹，全是汗水。 ”……” 原来他被刚刚念小姐的话给吓住了，偏偏自己还不知道，心中还疑问哪里来的水，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两声。 这话表面上会觉得那人是给了自己一颗定心丸，让自己不用担心会缺少背后的支持而没有办法抵抗他叔叔的攻击，实际上她是给了一块免死金牌…… 但是这块免死金牌的前提代价是他，也包括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必须是安安分分的，不能有一点违背她局里的想法。 因为无论是哪一方出了问题，又是自己解决不了的情况下，她就会出手——让她出手后的结局也就是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不愧是一年解决异兽局十年堆积案的局长啊，这种情况下还这么公私分明的！”这话里含了些幽怨，责怪念小姐太不近人情，可惜她本人并没有听见。 念小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海中想着刚刚对墨璇说的那些话。 她和墨璇之间的唯一的联系其实也就是全靠顾凝思在中间掺和吧……可是刚刚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那些话呢？ “也许是被顾医生给影响了吧，她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吗?” 念小姐摸出了上衣兜里的相片，看着顾凝思的笑容，她觉得这人好像就站在眼前，眼神也瞬间柔和了起来，语气里有些无奈。 “顾医生，我都这么屈尊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应我一点……” —— 狐族代圣主的房间，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剩下书桌上的人写字的沙沙声。 这人就是墨璇的叔叔，现在的代理圣主沈文泽！ 岁月虽然在他脸上爬过，但却一点没有消减他的状态，脸上的皱纹没有遮挡他的帅气，不怒自威的态度让人心生敬畏。 怪不得墨璇会将职位交给他暂时接管，这么一张看着就安心的脸，谁敢不愿意? 沈文泽正处理着最近的事务，钢笔一直在纸上沙沙写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了头，先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 眼神望向后面的书架，沉声道 “出来吧，没有其他人了。” “哈哈哈哈！沈圣主果然灵敏，我才刚到，圣主就发现我的行踪了！” 从书架后走出来一个男人，披着黑色斗篷，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见一张模糊立挺的侧脸判断出是个男的。 “哼，能随便走进这里的，除了你，也没有谁了！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沈文泽的态度不是很友善，看来并不是很待见面前的人。 那人在听了他的话后也不恼，继续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只是听手下说了一些沈知行那小子，最近好像发现了一些痕迹。 就想来问问沈圣主，您，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这话里，带着试探，沈文泽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面上并没有浮现出多少情绪，只是嘴角抿了一下，回复他。 “这个我并不知情，他在外面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负责族内的事情，族外，一切与我无关！” 那人得到了了沈文泽的肯定，笑的也更加嚣张。 “好，那就多谢沈圣主高贵抬手了，那在下就告退了，沈圣主，告辞！” 转眼那人便消失在房间，在沈文泽确定没再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后，身子一重，坐了下来，顺着坐下的单子，嘴里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51章 有另一半了? “怎么突然想来这里？”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大佛，心中有来疑问，便了出来。 陈昭没有头一次没有及时的回应他她，只能看这近在咫尺的大佛，眼神流转变化，思绪万千…… 几人一大早的就到了这里，得到了一个最佳观赏地，正对着，面对面的欣赏。 陈昭一来到这里，瞧见了人人口中惊叹的佛后，就像是被勾去了魂魄，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佛。 顾凝思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连问了好几遍，才得到了他慢吞吞的回应。 陈昭摇了摇头，面色有些疲软“不知道，总感觉脑袋里想着什么东西。”抬眼又看了一眼端正庄肃威严的佛，生硬的扯了扯嘴角“但是又说不出来，就想来这里看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哦。”顾凝思点了点头，自觉的没有选择多问，跟随着陈昭的视线也看向了这座与山齐的大佛。 乐山大佛，又名凌云大佛，位于乐山市城东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合处，北距成都160余公里。这尊依凌云山栖霞峰临江峭壁凿造的弥勒坐像，高71米，有“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之称，是世界上最大的石刻大佛，比号称世界第一大雕刻的阿富汗帕米央大佛站像，还高出二十多米。史载大佛开凿于唐代开元元年（713年），完成于贞元十九年（803年）。 顾凝思这是第一次亲眼见识了这座大佛，她看网上总有些人说。 当他们在看见这座佛时，站在他的脚下时，会从内心会感到一丝恐惧感！ 大部分人会把这种行为的产生牵扯到玄学上去，认为他们就是做些了见不得光的事情，心里藏了亏心的秘密——才会在看到佛的时候下意识的暴露内心的恐惧，都以为是大佛显了灵，要收了他。 每次顾凝思看到这这评论时，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感叹这世界真是多种多样！ 其实这所谓的大佛显灵，要消灭心中的恶什么的，都可以归咎于心理学上的一种常见疾病， 巨物恐惧症。 它与深海恐惧症，幽闭恐惧症都属于同一种类型。 简单举例说明，比如说当一个人莫名的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会觉得浑身难受，又或者是在船上看到黑色深海中的情景，身临其境的感受着海面上的波涛汹涌，跌宕起伏……会感觉有些呼吸不畅等。 但每个人感受的程度不一样，也就会在面对同样的东西时有着不同的感受，就像是他害怕的东西，在你看来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或物。 一般来说，这些东西对大部分人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影响。 “巨物恐惧症”虽然不如其他的恐惧症常见，但是症状却一点也不比它们轻到哪去！ 发作时，患者不仅会呼吸困难，喘不上气，严重的时候还会有濒死的感觉，而且很容易发病。 巨物恐惧症，字如其名，就是从心理上害怕巨大的东西，患有这种症状的人会恐惧并很严重的对某些巨大的东西感到排斥。 ——但是也并不能这么简单地就来概括这个恐惧症的症状，我们生活的自然本身就是广袤无穷的，巨物恐惧症患者也并不是什么巨物都害怕，他们的害怕是有一定的参照背景的。 就像害怕乐山大佛，大佛就形象而言来看的话，确实很壮阔，那种由内向外延伸出的感觉，是很多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但除大佛来看，他周围的山也很高大，为什么只听说这些人会因为看见大佛而感到害怕，而没听谁说过会怕它身后的大山呢？ ……据那些见过大佛并有过恐惧心理的人说，他们在看到大佛那一秒就觉得它像活了过来，并且在下一秒就要向自己冲过来，所以才会感到恐惧。 —— 顾凝思在心理这行业这么多年，碰到这种情况也是只多不少，起初她还有点耐心，后面碰到的多了，她也渐渐有了一些身为一名医生不该有的烦躁。 最初她也因为不了解这个疾病背后的真正含义，只靠自己的想法，觉得这病的治愈率低下就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去对患者实施治疗，但直到今天真正看见了，才觉得世界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们是高级动物就会有任何的优待…… 今天顾凝思第一次真正看见了这座大佛，心中真的有一种马上它就要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感觉，心中的震撼让顾凝思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正是旅游好季节，她后面的位置也早已陆陆续续被其他游客占住。 顾凝思的后退让自己把自己给绊了一下，一下子重心有些不稳，这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稳稳扶住，才让她不至于陷入撞到别人的尴尬境界里去。 “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感受到那只干瘦而有力的手稳稳的托住了自己，顾凝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站稳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没事，想到一些事情，太专心了，没注意脚下，谢谢。” “没事就好，这里人多，容易被撞到，要小心！”念小姐见她已经站稳，绅士的将放在腰间的手收了回来，藏在背后微微收紧。 顾凝思轻嗯了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用余光打量着旁边的人。 念小姐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整体的裁剪贴身紧致，衬托出了她的完美身材，想到刚刚自己想事想的那么专心，连快摔倒了都不知晓，让她又帮了自己一次，顾凝思心里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念小姐的目光看见了顾凝思脸上莫名染起的绯红，心下虽有些许疑问，还是下意识的按自己所想的温声宽慰起她。 “很多人第一次看大佛都会有这种情况，不用担心，也别害怕会不会让自己感到难堪，这都是人之常情！” 顾凝思转头对她抬了抬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吓住的？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及时的发现，下意识的帮助，最后又是温柔的安慰，这一套一套的，顾凝思都怀疑这人以前的情史是得多丰富，才能这么临危不乱。 念小姐看她又是一言不发，光是睁着她那圆溜溜的眼睛打量自己，眼睛一弯，有了逗弄的心思。 “怎么了，顾医生怎么这么看着我？” “在想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顾凝思下意识的说出了话，里面藏着的幽怨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念小姐轻点了两下头，一不小心也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语气随心又惬意“可能是吧，毕竟顾也是的的底细我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 听到这话，顾凝思轻挑眉眼，觉得眼前这人未免过于自信了，她们才见过多久? “是吗？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念小姐也配合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徐徐说道。“顾凝思，是z国历届心理学会里最年轻的一届会长，在10年前的学术研究大会上一举成名，短短两年，便坐上里会长的位置。”念小姐一件件说着顾凝思的成功之路，口罩下上难以言喻的自豪和骄傲“因为会里的事情过于枯燥，就在成都的一家私人医院的心理科任了职，还在xx地有一个自己的心理诊疗室。” ”你喜欢挑战，觉得会里的那些病人都是因为你的名气，并没有多少是真正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才会跑到小医院里自己摸索。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从五年前你突然在医院辞了职，连带着那间开在两间咖啡馆中间的诊疗室一一并关闭，从此到处游玩，直到现在……” 说完，念小姐没有去理顾凝思眼中的震颤，微微凑近，略带一丝严肃的笑着问她。“怎么样顾医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 顾凝思与她干瞪眼，眼珠随着她说的话上下颤动。 这人变态吧？怎么什么都知道，连诊疗室两边开的什么店都清楚，她不会说什么地方的杀手，接到命令来解决我的? 顾凝思默默的向陈昭那边走了一步，和念小姐保持一点距离，身上也没有了昨天的强势，弱弱的对她说。 “念小姐，我……应该没犯什么事吧？我可是正经好公民啊，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女人，这应该……不犯法吧？” “……” 念小姐看到默默远离的动作，又听到她这一连串自证的话语，脸上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噗嗤笑了。 顾凝思看她这么笑，更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进局子。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你觉得我是来抓你的？”念小姐眼睛里的惊诧都快溢出来了，却看见顾凝思还是那样。 她还是那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又听见了念小姐的不相信，心中的念头消了七八分，但还是不敢放松。 “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知道这么细？” “因为是你们老板告诉我的啊，他跟我讲的这些。”念小姐当然不能说自己一直都知道，而且还在顾凝思把那家诊疗室卖了后，第一时间将它买了下来。 到现在，那间屋子里的东西也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半分。 念小姐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滔天的大锅甩在了墨璇身上，而墨璇对这边的情况还全然不知，还陪着陈昭看大佛呢。 顾凝思一听到是墨璇把她的事情给这人讲的，表情马上从刚才的乖乖女变成了冒着火的女超人，转身就想去给墨璇一拳，被念小姐早有准备的牵住背包带给提溜了回来。 念小姐看她脾气太爆，连忙给她拍拍背，又从包里拿出水给她喝，安抚着情绪。 “这也没什么啊，只是以前的工作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么生气呢？” 顾凝思接过了她的水，猛喝了一口，没发现念小姐在她喝了水后勾起的嘴角，把水还给了她，心情也随着她的安慰稍微缓和了一点，念小姐趁机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你喜欢女人？” “……”顾凝思一时语塞，连嘴里还留着矿泉水，一下都忘了吞咽，眼神回转看向大佛，躲避着旁边炙热的眼神。 完了，太慌张结果给暴露了，怎么办！ 顾凝思不敢看她，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戴着口罩，念小姐仗着顾凝思看不清她的表情，大方的笑着，调侃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巧，我也是！” “?” 她这是什么意思，坦白局自爆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凝思面上强装的云淡风轻成功盖过了内心的波涛汹涌，此时的微笑显得非常的礼貌又善解人意。 “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挺巧的！不过现在对于这种事情大家已经表示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平常心对待就好。” 念小姐眼神暗了暗，点头轻声附和“确实，不知道顾医生有没有女朋友？” 顾凝思嗓子一噎，轻咳了两声，眼尾被咳嗽带出两滴泪水，在阳光下闪着细小的荧光。 果然会有这句话啊！ 顾凝思从刚刚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就猜出来她接下来肯定会问这句，心中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但是到真正说出来的时候顾凝思还是有点紧张，毕竟眼前的人确实是个美人…… 顾凝思可不是颜狗，她只是有着欣赏美的能力……虽然戴着口罩，但单从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来的美丽还是小小惊艳了一下，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我们的感情很好，只不过她在另一个地方，不能经常在一起而已。” 顾凝思轻哼了一声，她才不会说自己寡着呢，虽然宋晓洋那死丫头现在不知道投胎没?但自己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行的渣女，这贞节牌坊可得立好了！ 念小姐在听到她说有对象后，眼神一下子变了，口罩下的脸也变的冷了起来。 她已经有女朋友了吗，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难道还是错过了什么？ 手一直紧捏着那张照片，像是要将她揉碎成渣…… 她的语调还是带着轻快，看似是对顾凝思友好的祝福。“是吗，那祝顾医生99咯！没想到顾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还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可惜了！” “哈哈，天涯何处无芳草吗，总会有更好的等着你的！”顾凝思笑着附和着回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早做了准备。 念小姐也是一副轻松的姿态，只是口罩下的表情有些出戏。 兜里的照片已经被她揉出了褶皱，照片上笑着的顾凝思也在她的蹂躏下表情变得有些破裂。 第52章 幻想 这边的陈昭，墨璇两人完全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战争，墨璇也宁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自己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就被扣上一口无法卸下的大锅。 二人专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佛，好像真的就是单纯来欣赏这名胜古迹的。墨璇发现陈昭看的很专心，心中总有个想法告诉他对方并不像是单纯欣赏这风景的。 陈昭在看风景，墨璇却是在看阳光下的他。 在阳光下他的侧脸，很好看。 眼睛里时常闪着细碎的光，像兔子一样瞪的圆圆的。蒲扇般的睫毛上下摆动，山根挺立，嘴唇红润又富有光泽，很健康的颜色，脸颊也多了些肉，如果不是长期待在身边，不可能会发现这细如针毫的差别。 墨璇心中莫名的骄傲起来，他觉得自己很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这个人养的比以前健康了不少，好歹也没有浪费他天天投食的行为啊……！ 这是他的一个私心，一方面是想让他身体健康一点，他知道那些所谓的程序员，一天到晚都是坐在电脑前，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还记得墨璇刚见到陈昭的那天，心中顿时一阵抽搐，真的太瘦了…… 本来长得就偏向柔弱，脸颊两边的肉微微凹陷，墨璇感觉他像是看到一副骨架在路上行走！ 所以他就一直想把他喂胖，他不管什么丑不丑的，健康最重要！ 除此之外，他的另一个私心就是……眼看着冬天越来越近了，墨璇心怕陈昭会因为看见冬天的寒冷就想起他的父母来，上次墨璇见他独自倚靠在门口抬头仰望天空的样子，那时墨璇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好像那人在那一刹那就一蹶不振了。 其实当时墨璇很想对他说。 “我愿意倾听你的难过，我愿意做个很好的倾听者……！” 不过碍于当时他们两人并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说了这些只会让人觉得有些越距。 墨璇觉得陈昭其实并不是很快乐，他会接受自己给他的任何东西，又会在几天后拿出与那样礼物相等价值的东西送回来，两人就怎么互送，谁也不欠谁。 就拿几天前墨璇发现陈昭行李箱里的美瞳来说吧——各种类型都有，日抛是最多的，是自己常用的那个牌子，墨璇知道那个牌子不便宜，陈昭买了这么多，肯定是花了不少钱。 墨璇知道把卡已经绑在他的手机上了，可是他并没有收到这个东西的扣款记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物品，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收到记录。 都是贵重物品，墨璇知道他是花自己的钱买的，所以每次墨璇收到礼物时，总会心口不一的说着谢谢。 “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墨璇经常反思自己。 但心下又觉得他做的对，设想如果有一个人突然找上自己，给自己很好的工作，很高的工资，又讲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结下来就是我是你前世的亲人，这情况……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你还记得避尘吗？”陈昭看着对面的佛，冷不丁的冒出这句来。 避尘?墨璇想了一会，嗯了一声，这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记得，那个和尚，怎么了，突然会问起他来?” 陈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行为让墨璇有点迷惑。 看他思绪已经飘散，眼神也慢慢黯淡下来，嘴里冒出的话慢吞吞的。 “就是他，我还记得当时白玫问他为什么要将她从寺庙门口带回来，为什么不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还记得当时避尘师傅是怎么怎么回答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墨璇并没有想多久，他对这个怪和尚的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所以很快便答了出来。 “出家人慈悲为怀，见死不救，视为恶。” “……是这句话，但我觉得他其实并不是想说这个。” 陈昭说完这个就停了，没有想把话说全的意思，墨璇没有急着让他回答，陪着他安静了一会，与他一起看风景。 “其实他想成佛的原因是希望灵儿能有个好结果吧，毕竟她们两人都曾经为了彼此不遗余力的找过对方，只不过谁能想到，这么热烈的两颗心，会败给现实……。”他扯了扯嘴角，心中为避尘和白玫的结果嘶吼着不甘。 墨璇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他才会去信那会渡世间苦难人的佛，把自己当作献祭品。 他希望灵儿能得到佛的庇护，平稳的度过一生，明明已经做好了相忘与人海的准备，没想到天不愿意放过它那卑劣的捉弄，又让她们在那种情况下见了面……” 一字一顿，陈昭紧咬牙说出了心中的所想，墨璇觉得现在的陈昭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信佛的避尘师傅——他在为自己感叹命运的不公，借陈昭的嘴把自己心中多年的屈辱说了出来。 如果佛不渡沾满血腥之人，就请让那朵白色玫瑰一直盛开吧！ 停了一会，他又开始独自沉吟。 “你说如果当时灵儿姑娘没有遇见他，会不会两个人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他终于看向了墨璇，那眼中的期待刺痛了墨璇的心，让他偏了头，不愿再看。 墨璇稳定心神，尽量不让自己被情绪所影响，摇了摇头，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诚实的叙说。 “如果他们没有相遇，白玫就始终是白玫，不会有什么出逃，只会在哪地方待一生……而避尘也永远是避尘，只会是寺庙里的和尚，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私心是什么，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上天让他们相遇，给了他们希望，又夺了他们的希望，一下子就轻轻松松的毁掉了两个人，这就是劫，不会变也不能变。” 陈昭的笑容在一瞬里碎裂，表情已经崩坏，他只能地下头，不再去看墨璇的脸。 他原本就知道答案，既然已经注定了是这个结局，那无论从那个方向都是一样的结果，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有好的结果。 他不知道自己再问一遍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谁?心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飞速闪过，陈昭想抓住它，但是错过了…… “也不知道避尘师傅是不是真的成了佛，是不是渡了他的灵儿。”陈昭丧丧的，有些颓废，无力的问着傻问题。 “这个你就要问面前的了，这么大的佛在你面前，怎么还要问其他人？”墨璇开着玩笑，想逗他开心，见到陈昭如愿的笑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陈昭的上辈子不也是死在自己面前的吗，难道这次的重来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墨璇下意识的抓住了陈昭的手臂，眼神里的恐惧被陈昭看在眼里，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陈昭刚刚说的那些话，一遍遍的重复着，是想告诉他什么即将到来的事吗? —— 几个人商量着找地方吃饭，墨璇没有解释刚才的动作是为什么，只是后面的活动他都表现的很迟钝，注意力全在刚才身上。 陈昭发现顾凝思面色有些凝重，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又想起墨璇脸上的颓感，凑她耳边询问着情况 “什么情况，愁眉不展的，没玩尽兴？” 顾凝思看着他的表情，一脸尴尬的解释。“不是，我跟你说……” 顾凝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的讲给了陈昭，陈昭听的瞠目结舌的，在途中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念小姐，这让跟在墨璇身边的念小姐满脸的问号。 两人在前面嘀嘀咕咕，墨璇在后面简直遭老罪。 他旁边这位大佬不知道又怎么了，身体散发着一股股的寒气，墨璇在旁边都感觉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他现在是有心而无力，但还是受不了冷冻室冒出的冷气，试探的问出了问题。 “念小姐，你怎么了，是这风景把你的快乐抽走了吗？” “……” 念小姐并没有因为他的冷笑话感到有一丝的缓和，随意看了斜了他一眼，连说话都感觉蹦出了雪花 “她说她有对象了。” “什么？”墨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对自己耳朵拍了拍，不死心的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她说她有对象了？” 念小姐没说话，这时的寒气已经给了墨璇答案，人在烦躁的时候，身边的气压总会加强。 特别是女人生气，身边温度，零下八度。 念小姐兜里的照片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渣，她不敢直接对顾凝思质问，只敢私下拿她的照片撒气。 “念小姐，你没开玩笑吧，她真跟你这么说的？” “我骗你干什么，她还说两人感情很好，只不过那人在外地，不能带她过来！” “……” 这句话让墨璇明白了，嘴角牵了一个苦笑，有些无语。 想着这顾凝思真是害人，直接说实话不行吗，非说有人了，惹这大佬生气，害自己间接差点被冻死。 吐槽完，他便向念小姐解释这件事，正正经经的解释的很详细，生怕大佬错过一点。 “其实这个事情吧，它是个误会。顾凝思她其实没有对象，她在几年前交了一个女朋友，相信您应该也是清楚的。 但这女朋友啊不知道怎么的就因病去逝了，然后她就说要给我打工，为了找那姑娘的转世，像我等陈昭一样！” “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说重点。”念小姐有些无语，不理解他们这些狐狸讲话怎么都这么拖，讲半天都讲不完。 “……你别急啊，我马上就讲完了！”墨璇对这位大佬也是感到心累，两个人都觉得对方难伺候。 “意思就是说，她对你说的有对象是假的，只是为了那个姑娘而已，懂了吗，大佬？” 听到这里，念小姐是懂了，但她不是很相信，看着墨璇挑了挑眉。 “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我们这关系能骗你吗，还做着交易呢！” 得到肯定的念小姐终于缓和了情绪，周身的气压也都放松了一些，她摸了摸兜里的照片，发现已经是一堆碎纸，一愣，抿了抿唇角。 后悔了！ ……当时怎么就这么冲动呢，明明可以听墨璇解释的，怎么手这么快呢？ 念小姐只带了一张照片，现在她要考虑怎么把它粘好了。 墨璇也发现这位大佬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脸上也挂着笑，刚才心里想的问题，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她真这么说的？！”陈昭刚听完顾凝思讲的故事，对念小姐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表示怀疑。 顾凝思看见陈昭明显不相信自己，直接三指并立指天发起了誓。 “我发誓，她真这么说的，不然我就……” “哎哎哎！这个大可不必，我相信你就行了！”陈昭赶紧将她的手指放下，相信了她的话，有些惋惜。“你怎么不答应她啊，你还没放下那人？” 顾凝思看向陈昭的眼里直接是鄙视。“你这说的什么话，能放下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后面那个人不是等了你这么久，都差不多，ok？” 见她突然把矛头转到自己这里，陈昭还有些不习惯，想一想，确实是这样，沉思一会儿，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 “……其实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像你这样做。” 顾凝思这时候的表情就像地铁老爷爷一样，对陈昭这话很迷惑。 陈昭知道她不理解，又肯定的解释了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真的很累，不仅累的是你，还有你等的那个她。 我曾经听墨璇说，他几次都找到了我，但我就是不愿相信他说的那些话，还觉得他是个神经病。”陈昭笑了一声，心里对以前墨璇说的话有些复杂。 “他说我故意远离他，不跟他接触。 其实我想说，就连我这次，也是花了很久才相信这件事……我不愿见到我深爱的人因为记不得我，就把我当成一个疯子，远离我，我会很崩溃的。” 陈昭说这些话时，眼神里异常的坚定，让顾凝思都为之一震。 “所以你现在留在他身边是因为愧疚？”顾凝思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生怕陈昭发火。 没想到陈昭竟然点了头，声音弱弱的，有些犹豫。“是这样的，我们有次一起吃饭，那还是我刚进黙语堂的时候——在那场饭局上，他跟我讲了一切，讲了之前遇到那几次的时候，我的态度是怎样的。 我听着，只觉得自己很不是人，让他等了这么久，所以我会选择在黙语堂工作，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能渐渐地抵消对他的愧疚感。” 陈昭讲的很真实，让顾凝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原来他一直对墨璇只是愧疚，没有其他想法…… 她不死心，继续追问着他。 “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一点点的其他的感情吗，比如爱情之类的，一点点？” 她很紧张的望着陈昭，情不自禁的就为墨璇捏了把汗，直到亲眼看他摇了摇头，才将那颗心放下。 她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只是对墨璇感到可怜！ 她一直都知道墨璇对这人是什么感情，也在尽力的帮忙，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人的努力，在陈昭这里反而变成了压力，她们对他越好，他越是适得其反，觉得两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顾凝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宽慰道。 “没事的，就算没有以后，也没什么，把现在做好就行了，你顾姐一直在身边呢！” 顾凝思的自荐，让陈昭忍不住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话，想必他也是矛盾的…… 第53章 隐秘的爱 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出过门，顾凝思和陈昭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墨璇见他们两从回了酒店后就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决定在酒店休整一天！ 翌日下午，他们才慢吞吞的往目的地走去。 几人进店里还没多久，墨璇就和这里的堂主两个人窜到密室里去了，徒留顾凝思和陈昭两人在大堂看店。 一直紧跟不离的念小姐今天恰巧有事情没有选择一起来，顾凝思知道这个消息先是一怔，随后心下一喜。 不来更好！ 这是顾凝思的私心，她就怕到时候人来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她见那人不会像是说了拒绝就转身走开的人，昨天自己算是把她忽悠过去了。 顾凝思怕她再来，自己没办法接住，所以听到她不来的消息，还挺高兴? “哎?这个分堂也没有新人哎，都这么有能力的吗？”屋子里响起陈昭的一声好奇。 从他们踏入这间房子里，陈昭就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虽说黙语堂本身不会占多少地方，整间房子除了属于墨璇的那座堂馆，其他的都差不多是两间普通教室那么大。 但是也不能小看了这间屋子，黙语堂表面上只是一间书馆，实际上他里面藏着的屋子数不胜数，陈昭也是最近才知道。 那所谓的密室，只是一个小型的办公用的而已，他真正的用途类似科幻小说里的传送门，可以通往世界各地的分堂。 当时陈昭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感到惊讶，而是觉得既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自己找过来? 他实在是跟不上墨璇这个老板的脑回路，这费钱又费力的，恐怕也只有“人傻钱多”的人才会这样做了…… “什么?” 顾凝思心中还在回想昨天发生的那件事，听到陈昭的这好奇孩子说的话才回了神，她也像陈昭刚才的动作一样，伸长脖子在房里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实没看见其他人。 不过这点事情不可能会让顾凝思能这么仔细的观察这里的，她发现了另一个好玩的，她凑过去跟陈昭悄悄咬耳朵。 “你发现没有，这里跟姓墨的地盘有点像啊，除了他那套茶具没看见，好像其他的都差不多！” “是吗?” “你才发现啊？” 顾凝思脸上头一次出现惊讶，才发现陈昭竟然是一个这么不在意细节的人，又想起他昨天说的那些话，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又对他能说出这话表示理解。 “嗯。”陈昭低声回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她说道。 “我记得羽伯说墨璇的那套茶具好像是从上面传下来的，说不定，还是个古董呢！这里没有也很正常吧？” “什么！”顾凝思眼睛睁的溜圆，不自觉的就提高了音量，陈昭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她才慢慢冷静下来，悄悄回应。 “竟然还是古董，我上次还拿着玩呢，看着挺新的啊，不可能吧！” 见她话里充满了不相信，他没反驳，心里还蛮赞成的。“我也觉得不怎么可能，但是羽伯说的话会有哪句是假的？” 两人都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顾凝思发现，虽说陈昭嘴上说着对墨璇只有愧疚和感谢，但从这一句句的解释里，好像对人家信任的紧啊！ “你不会是回心转意，又喜欢上了吧，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陈昭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动作让顾凝思有些呆怔，他竟然伸手给了她肩膀一锤！ “你疯了？怎么可能！我只单纯被他的财力所折服了而已，不要这样侮辱我的金主好吗？你知道吗，他给我开的工资，比我原来哪里好多了好ok?这大富豪，他说地球是他开的我都信！” 陈昭仔细给顾凝思讲了他的第一笔工资是怎么算的，顾凝思虽然抱着手臂有些不服气，但在听了他讲的这些后，心里只觉得陈昭这孩子真单纯。 按照墨璇那种给钱方式，说成包养都不为过！偏偏这小子竟然真信了是工作补贴?他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吗，有没有可能是脑子里有什么隐疾，但是没发现? 不过她听了几件陈小白兔原来公司里的一些事情，特别是他被开除的这件事，还是会为陈昭的解脱感到开心。 她的家境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但还是想要的就能要，想有的就能有，这些先天的优势，虽没让她像那些人一样变成一个沉迷纸醉金迷，整天就知道掏老底的人。也是把她的性子养的有些高了，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是很正常，还会为那个老板没有找自己赔偿损失而感到庆幸，她却想的是，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就开了别人，连给解释都机会都没有? 也只能说，阶级不同，看待事情的想法也不同了…… 不过这样也好，顾凝思想着。 如果他们不先把他开了，那陈昭又怎么成功来到这里呢？就算！陈昭现在对墨璇只有那所谓的狗屁愧疚心理，但时间还长嘛，好事还怕磨吗！ ——密室 黙语堂现任元老——墨璇，这时正坐在真皮办公椅上，两条腿随意的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态度，眼中似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来，就这么盯视面前的人。 反之，刚才在外面时还表现的一丝不苟的分堂主，这会儿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脑袋直直的盯着地面，一点儿不敢抬头。 他的脑门儿上已经浸满了汗水，眼睛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在办公椅上悠闲自在的人，只是一瞬，又立马撤回，不敢多做停留。 整个身子站的直直的，偶尔会因为脚部的长时间站立感到的不适挪动一下，其他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静，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还很和气的两人，进了这间屋子气氛就会变得这么焦灼。 墨璇凝视面前的人，现在直接是气到失语的状态，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把这人丢到深山里喂狼！ 瞥见桌上的文件，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手指甲偶尔划过白纸，带起一声细小的刮擦声，却让面前站的人不寒而栗。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感觉那颗鲜活的心脏随时都会爆开。 “……” 墨璇翻了几页终于是翻不下去了，捏起文件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文件正好砸在那人脸上，又顺着他的脸掉在地上，他赶紧将文件捡起来，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嘴里哆哆嗦嗦的对墨璇说道。 “少主……对于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啊，我都在这里这么久了，族里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原来这人不仅是黙语堂的分堂主，还是墨璇从狐族塞到这来的帮手——墨璇平时想要了解狐族的事情时，他就会去跟狐族里的兄弟联系，让墨璇得到一手消息。 因为这次墨璇像平常一样要他去调查重庆那件事，给了他一星期的期限，最后得个不知道的结果，还是沈微查的，他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 “别人都骑在你头上了，你还在这里说不知道，我让你在这里是帮我做事的，不是来让你度假的，我走的时候在里面留下那么多下属，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 墨璇的话很有震慑力，面前的人听到他讲这些话，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言语之间全是乞求。 “少主，我知道错了，您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的人，他先是紧紧手指，似在忍耐什么，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深叹了一口气，选择放过了他。 “起来吧。” 那人见墨璇放过了他，愣了一下，显然是对墨璇说的放过不太相信，抬起头来见他一脸的烦躁，慢慢相信了，一瞬间心里只剩下感激！ 他还记得曾经的沈少主，碰到这种事从来不会讲究什么再给一次的机会，他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才会求饶，没想到这次真的放过了他！ 墨璇有些头疼，再次叹了口气，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对他问道。 “这几天族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叔叔他怎么样了？”叔叔二字，是他习惯性说出来的，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停了一瞬，墨璇还没有真正放弃对那个男人亲情。 就算他真的做了那种事，在那之前，他带给墨璇两兄妹的爱却是半点掺不了假的…… 问到这里，这位分堂主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想说什么但又不敢，瑟缩着肩膀，不敢出声。 墨璇还在揉捏着穴位，见一直没有声音，抬眸瞧了他一眼，那人被墨璇这一眼吓住，只能硬着头皮说。 “就是……少主您曾经安插在族里的人，已经全部被代理圣主给撤了下来，现在但凡是族里能说的上话的，全是他自己的人……” “……” 听到这个消息，墨璇目中愕然，手紧攥成拳，朝桌上狠砸了一拳。 嘭！ 任凭自己平时多么的处事不惊，这时候的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他站了起来，慢慢移出了位置，刚刚被拳头锤打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洞。 那人见到这种场景，再想解释的他也很明理的闭了嘴。 墨璇此时眼神冰冷，双眉紧锁似有一股不可描述的杀气泄露出来，手指紧握成拳，杀气像毒蛇一样悄然而至，让人心生寒意。 这时候的他还在尽力保持着冷静，紧咬着牙对面前的人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些人被他弄去那儿了。” “没多久，那些人都被我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他派人想灭口，但被我带人救了下来。” 终于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让墨璇的脾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随后又苦笑起来。 “好啊，真好，我这个叔叔是想让我消失在这世界上啊！” 他重新坐回椅子，分堂主见身边的杀气没有原来的强烈，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时候面前的人虽然还是紧张，但比刚才不知好了多少，回话也没有刚才的恐惧 “是沈小姐让我们不告诉你的。” “沈微？”墨璇挑了挑眉，对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表示有些惊讶。 “是的”分堂主点了点头。“她说您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既然没有人员受伤，就不用为了这件事让您再伤神，所以让我们才没有告诉你。” 听到是沈微那丫头让他们不要讲，墨璇反而显得更轻松了些，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也放松下来。 沈微那人从小就知道自己怕麻烦，知道事情稍微复杂一点，自己就不会有想处理的心思，还会变得很烦躁。 所以她在小时候就是，只要见到自己在工作就不会打扰自己，宁愿选择一个一个人坐着看星星，也怕给自己添麻烦。 有好几次被其他分支的小孩给欺负了，她也只会一个人默默的在房间里哭，还是别人告诉了自己才知道这件事，最后还是靠自己每次悄悄的帮她把那些人收拾了，但直到过了很久，她也不会来找自己告状……当时的她，只有相当于人的五岁，正是应该得到快乐童年的时候，却因为一件又一件的噩耗，让她变得这么懂事。 墨璇对这个妹妹其实一直感到愧怍，因为父亲的早逝，自己也早知道去学习该怎么做好一个君主，在不经意间就忽略了她很多。 她没有责怪，只是默默在身旁陪着，就算知道自己待在旁边也没有用，她也要陪着，好不容易长大，自己又毅然决然的放弃圣主之位独自跑到人间游荡，独留她一人在狐族成长。 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又扎了一刀，父母早早走了，唯一的哥哥也抛下了自己，剩她一个人在那里艰难生活。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长起来的，第一次到人类世界，满脑子想的就是找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了，又发现哥哥被困在一个小地方。 又为了帮忙找陈昭选择进入娱乐圈，明明她最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了，可还是愿意为了自己放下狐族长公主的架子去融入社会。 想到这里，墨璇的脸上多了几分愧色，他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这个一直爱他敬他把他当做榜样的哥哥了吧……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只顾自己，从来没想过她。 “她除了这个，还对你们说过什么吗？” “小姐还将那些被代理圣主换下来的人全部安排在自己身边，给他们都安排了工作，都安置的很好。” “沈少主，你真是有了一个好妹妹！” “……” 最后一句话让墨璇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他手放在胸前，想着他说的那句话。 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妹妹吗？这真的不是梦? 听着那人一条条说着沈微私下为他做的事情，让墨璇越听越感到揪心——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妹妹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两人都沉浸在安静之中，外面却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惊声刺耳，带着一丝恐惧和无措。 墨璇赶紧冲了出去，那人跟在墨璇身后，脚步没有他快，还是尽量跑着。 等墨璇他们冲到大堂时，却只发现躺在地上的顾凝思，本该出现的陈昭却是不见了踪影。 第54章 他在哪里 墨璇赶紧上前，一把将顾凝思扶了起来，手掌轻拍着她的脸，试图把她唤醒，脸上是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急躁。 “顾凝思?顾凝思！赶紧醒醒！” 顾凝思在墨璇的焦急呼喊和轻微的晃动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睁眼的一瞬间她看见周围的事物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但那只不过是一刹而已，下一秒她便双手紧抓墨璇的肩膀，试图借力站起来，嘴巴一张一张的，不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了，一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你别着急，慢慢说，放轻松，我问你，陈昭呢?他在哪里?他怎么不见了?” 这时的墨璇明显比她要沉稳的多，虽然脸色也变的有些苍白，但手也一直紧紧的稳扶着顾凝思，就算她用劲抓着自己的手臂，墨璇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有效的安慰会让顾凝思慢慢冷静，她心中也知道现在着急没有用，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说道。 “墨璇，快，快救陈昭，他被人抓走了！” ！！！！ 听到这个消息，墨璇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几分，眼神震颤。也再顾不得什么所谓的男女有别了，将她扶起来，两只手扶上她的脸，轻微晃了一晃。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陈昭他被谁带走了?” 呼——呼—— 顾凝思努力的平复自己心中的急促，但她越想平静，却越适得其反，直接急的眼泪都憋了出来，整个眼眶红红的，一副我见忧怜的样子。 既然不能稳下来，她就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努力把话说清楚。 “是陈昭，我们两人原本在大堂坐的好好的，我去倒茶，刚回来就发现有几个人拖着他要把他强行带走，我被他们发现，也被他们打晕在地上……” “他们往哪里走了，有多少人？！” “有三四个！我不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有一人直接打在我的后颈上，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们的方向都倒了！” 顾凝思双唇颤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几个人的速度太快，自己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记住他们的脸，就被一手刀打倒在地，倒下去的前一眼，她看见陈昭被掳走时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 分堂主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心里也是跟着着急，但毕竟还是表现的比两个小年轻冷静一些，他刚靠近两人，还准备说些什么，墨璇看见他，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你帮我照看好她，我亲自去找！” 短短的一句话带给面前人的震惊不亚于刚才墨璇饶过他的时候，刚想说自己也可以派人的，却只看见墨璇的一个背影。他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的女孩，心下不禁揣测起那位叫陈昭的少年在沈少主心中的地位。 墨璇转眼就冲了出去，站在人流量极高的大街上，对旁人的打量视若无睹，心中辨别着陈昭可能被绑着带走的方向。 顾凝思并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底是往哪里走了，但是这里出来就紧挨着美食街，应该不会太大张旗鼓引人注意，墨璇发现紧靠黙语堂旁边竟然有一条小道，心下一动走了进去。 他保持警惕，四周观察的同时还在用他的鼻子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陈昭与他用的是同一款洗护用品，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这股香味对其他人来说毫不起眼，但对是狐狸的墨璇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 在找寻期间，他还给念小姐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跟她讲了一下大致的情况，让她帮忙。 念小姐对这件突发事件也是感到十分的震惊，迅速的就做出了回复。 “我马上到她那里去！再让局里的帮你调一下监控！” “多谢，麻烦了！”在这种时候，他还保持的基本的礼仪，心中默默为念小姐的帮助记下了一笔，欠人情是需要还的。 挂掉电话后，转眼他打给了沈微。 但沈微这时候正做着节目，她的助理看见了一直在响却没有备注的电话，只是显示着一串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便直接帮她挂了。 “??” 墨璇又接着打了几个，无一例外，还全部被挂掉，最后直接放弃不打了。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到处乱窜，鼻子其实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优势，在闻到陈昭的味道时，他也同时闻到了其他很多杂乱的味道，特别是路过一些人多的地方，那些味道就变的更加复杂，让他好几次都拿不准把握，只能在一个大致的方向下一个一个的尝试。 墨璇这时无比的慌乱，汗水浸透衣衫，风一吹过，让他打了个寒碜——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念小姐的电话赶紧从兜里拿起，看了一眼结果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盯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眼皮猛的一跳，心下渐渐有了一个不成形的答案……他按下了接通键，放在了耳边。 对方明显是处理过的声音，沉闷的机械，还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声音，对方见到墨璇这么快接了电话，还有些惊讶。 “真是没想到沈少主这么快就能接我的电话，我还以为需要多打几个你才会接呢！” 听到他称呼自己为沈少主，墨璇更急确信了自己的答案，现在他知道既然这个人打了电话过来，那肯定就知道陈昭的下落，刚才还上下起伏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他直接开门见山，对电话那头讲道。 “陈昭在哪里，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对面像是早就猜到他会问这句话，笑了出来，语气满满的全是玩味和逗弄。 “不要着急嘛，慢慢来，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见面礼，不过嘛——这个礼物可能需要你亲自去找，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的，加油哦！沈少主！ 说完对面直接挂了电话，剩墨璇一个人在这边使劲呼喊。 “喂！你回答我，他在哪里？在哪里！ 嘟——嘟——嘟——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忙音，墨璇直接想将手机摔在地上，但这时候又进了一个电话，这次是念小姐打来的，墨璇沉了口气，重新接了起来。 “喂，念小姐，是你们有陈昭的下落了吗？ 念小姐这时候已经赶到了这边的黙语堂，怀里抱着的是已经哭晕过去的顾凝思，她神情严肃，连带着站在身旁的分堂主都不敢大声言语，她对着手机里的人平静阐述。 “是的，找到了，就在离你不远的一个废弃工厂，我现在就把位置发在你手机上。 “好的，谢谢！ 连忙挂了电话，墨璇下一秒就接收到了念小姐发来的位置，他打开看着几十公里的距离，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跑到这么远的位置去的? 但他也没想太多，两个手指在图片上放大又缩小，仔细的记住了具体方位，便收了手机，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 下一秒路过小巷的人便看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里面跑出来，快速的朝外面跑去…… —— 这边的念小姐怀里抱着顾凝思，因为刚刚的经历，顾凝思紧紧抓着念小姐的手，睡的很不安稳。 记得她刚赶到这地方的时候，顾凝思还在哪里呆坐，双眼无神，两只手捧着一个男人给她倒的茶，茶里冒着热气，她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就那么静坐着。 直到看见念小姐来了，眼神才有一瞬间的松动，一颗泪珠从脸颊滑下，身子还是没有放松半分。 走近脸上的泪痕一路连接到已经把泪水湿透的衣领，念小姐蹲在她面前，首先把自己稳了稳，手抚上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轻声安慰道。 “没事了，墨璇已经去找了，我也派了人帮忙，你放心，他肯定能找到的。” “……” 顾凝思现在心里的痛苦不小于当时听见宋晓洋死讯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不仅没有把身为“弟弟”的陈昭保护好，还被人就这么轻易的打晕，眼睁睁的看着人在她面前被带走，怎么可能不担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已经把陈昭当成了“弟弟”看待……现在“弟弟”在眼前被人抢走了，她又怎么能够放宽心? 念小姐看她又流出了眼泪，原想用指腹给她擦掉，在空中停了一瞬，还是选择从包里拿出纸来给她轻擦去泪滴。又站起来，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做着安抚。 顾凝思的脑袋顶着她的小肚子上，就这样小声的抽泣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过了很久，念小姐发现她安抚的人儿没了声音，轻轻的将人抬起来一看，已经睡着了——回想着刚刚经历了这一遭肯定是吓住了，念小姐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双手扶着她，慢慢移动自己坐在她身旁。 两个人都很瘦，坐在一张靠椅上轻轻松松，念小姐又把她的头轻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免的她再掉下去，自己一动不动。 就这样，一人安静的在睡，另一人也安静的陪在身边…… 期间顾凝思偶尔会突然颤栗，使劲抓着她的手臂，她虽会被这突然袭击，手臂会有几分吃痛，但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那副抱着她的身体，从始至终也没有移动半分。 —— 墨璇再经过未停歇的奔跑，成功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那个地方，是一座废弃工厂，他变回了人形，胸部因为长时间的奔跑有些起伏，脸上有布满了汗水。 他抬脚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工厂里走进去。 在这期间墨璇没有再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却因为空气中飘来的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让他变得有些紧张，心里忐忑起伏，脑中总有一些坏想法冒了出来。 他摇摇头，把脑子里的坏事全部甩出去，专心致志的走进工厂。 工厂很大，进去就是一片空地，机器应该是早就被移走了，只剩这片空旷的地盘还留在这儿。 一进去墨璇就看到被捆绑在正中间椅子上的陈昭——他的眼睛和嘴里都被塞了黑布，脸上和身上都有泥土的痕迹。 “陈昭！” 他赶紧跑过去，先是轻轻扯下他嘴里塞着的布。 感受到嘴巴的东西被去掉，一个虚弱又带着谨慎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谁?”他侧过脑袋，想用耳朵辨别面前人的身份。“不用再费力了，我不会告诉你们他到底要做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劳资不怕！” “……” 面前的人嘴唇已经干裂破了口子，头发乱的不像样子，即使全身都被绑在椅子上，都还是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感觉随时都会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就是这么虚弱的一个人，嘴里还在以为还要问他墨璇的事情而谨慎，墨璇感到心在这一瞬间被谁给紧抓了一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嘴唇张了又张，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陈昭。” 这一声喊的很轻，陈昭还是靠耳朵分辨出了是墨璇的声音，情绪马上变的激动了起来。 “墨璇，是你吗，是你来了吗?！我没有把我们这次的行程对他们讲，一个字都没说！” 被紧紧捆在椅子上的陈昭还在为自己没有说出秘密对墨璇邀功，眼睛受着限制。他没看到墨璇正紧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陈昭没再听到面前人的声音，只有细小的呜咽，又变的谨慎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快点说名字，不要想着骗我！” “……” 墨璇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小心解开了陈昭的眼罩。 突然见到阳光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 这么冷的天气他的脸上却浸满了汗水，额头的头发胡乱的贴在脑袋上，眼睛也红红的，身上也多了些灰尘，陈昭皱了皱眉。 他不是最喜欢干净的吗，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脏？ 墨璇没有做出解释，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移步他身后想帮他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却在看见他双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双手停滞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昭的两只手被绳子紧紧缠住，手臂上被刀划出的伤口因为绳子紧紧缠绕徐徐往外渗着鲜血，刺眼的红色一滴滴的落在捆绑的麻绳上，直接将绳子都染了新的颜色。 “你……你……！” 墨璇嗓子哽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双手上，尽量小心的去解着绳子。 绳子缠的太紧，尽管他已经很注意，还是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伤口，听见前面的陈昭嘶了一声，但除了这个他也再没了其他话…… 他一直都在强忍，从最开始的恐惧到现在的疼痛，他一直都在忍耐。 从被那几个人抓到这里那一刻，他都一直努力的保持冷静，仔细的观察面前的几个人。 他们全部带着面具，让陈昭没办法看清面孔，那几人一直向他审问着墨璇的所有，比如跑这些地方来干什么？带这么多人是准备做什么动作？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看来他们根本不了解墨璇，全部都是一些说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陈昭一句话都没说，他把嘴巴闭的很紧，问什么都不说。见他一直紧闭着嘴，那些人索性将他的眼睛用黑布给遮住视线，人在处于黑暗的环境就会产生极度的恐惧，身边除了视觉以外其他的感受都会成倍的放大，陈昭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恐惧油然而生，越演越烈，即使这样，他也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那些人终是没了耐心，他们抓起了陈昭的手，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本能的反抗让陈昭下一秒便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他们在用刀子割着他的肉！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陈昭开口，很显然，让他们失望了，陈昭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也一个字没说。后面他们没了耐心，折磨完了就抛下自己走掉了，陈昭就这样被绑着一直坐在这里，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冒着冷汗，几度晕厥，但是他一直努力保持清醒，直到刚才墨璇跑来才让他重见了光明。 过了好久，墨璇终于将绳子解开，陈昭自己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墨璇下意识的伸手去搀扶，他却直接将墨璇推开到一边，自己一个人慢慢挪动着步子。 没办法，墨璇只能跟他的身后，双手在保持距离的前提下架在他的两边，从后面看见他套在白色衬衫上的灰色毛衣已经被他的血全部侵染，整个人在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 一只手的袖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深可见骨的刀口，另外一只手并没有明显伤口，却是随风晃着，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墨璇愣了一下，那一刹那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不愿让自己搀扶的原因了，他直接冲了上去，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拦腰一把将他横抱起来，陈昭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手臂被突然的按压让他嗓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墨璇看着他的脸色苍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管他有多么抗拒，将人稳稳的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陈昭见他不听命令，拧了眉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就因为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墨璇见此情况，加快了脚步，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第55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手术室门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这个充满希望的地方，顾凝思虽被念小姐强行按在椅子上坐着，眼神却是紧紧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受的惊吓也不比陈昭少多少。 但这种程度的惊吓，终是没有陈昭受到的伤害多。 墨璇与她隔了一个位置坐下，一双手上全是从陈昭身上流下血迹，斑驳的血迹侵染了他的身体，眼神已经失了焦，无神的望着面前的白墙，也让他的脑袋变得逐渐疯狂起来。 记得墨璇将陈昭抱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当时所有值班的医生都对这一幕在心中留下的不小的阴影。 一个满身泥土，头发被汗水打湿变的黏腻，整张脸上写满了恐慌，眼神四处寻找的什么，嘴里不停喊着医生。而他怀里横抱着的那个人，更胜一筹，全身都是血，脸色苍白如纸，垂下来的那只手如同没有感觉一样，随着墨璇的四处奔走摇晃着…… 果然医院这个地方，任谁来了都开心不起来，这个充满希望又随时会听到失望的地方，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同一个。 愿吾平安顺遂，此生无忧！ 一直安抚顾凝思的念小姐，此时看着远处抱头蹲地的墨璇，心中也是感到惆怅，谁能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还没查到什么，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这让她头一次对哦呀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心中考虑还要不要把顾凝思留在他们身边? 墨璇就这样硬生生的坐了两个小时，期间无论是谁叫他去休息都不曾移动一分，他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手术室里的人，根本不敢走开。 沈微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她刚站定便看见墨璇手上的血迹，神情有些迷茫，询问着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 “……”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毕竟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不敢随意开口，沈微见他们一个个的不说话，心里更是着急，最后还是念小姐将她拉到远处，给她讲了事情经过。 “……” 沈微知道了事情过程，心里也满是悔恨，身子僵硬着走到墨璇面前，蹲下，眼中蓄满的泪水在此刻留了下来，在她艳丽的脸上划出一道泪痕。 “对不起，哥！都怪我没有及时的接到你的电话，都怪我！如果我及时赶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对不起……” 沈微握紧了墨璇的双手，手上的血迹早已因为时间变得干涸，被沈微一握，就有些干壳掉落在地上。 幸好顾凝思并没有在这里，她被念小姐强行带到心理科查看，随后被她顺势安排在病房里休息。 要不然听到沈微喊他哥肯定又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可现在是无论沈微怎么道着歉，说着话，墨璇都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未曾抬过。 “哥?你说说话还不好，不要不理我！？” 沈微有些害怕，他怕哥从此就不要她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哥哥，她再也不想尝试被抛弃的滋味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墨璇第一个站起来，看向那个医生，神情满是紧张和急切。 医生认出来他就是刚刚的那个人，心中一惊他竟然还在这里，又瞬时平复了心情，徐徐对他说道。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右手的伤口太深了，有些已经伤到了血管，所以才会出现失血过多。左手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的，不过现在已经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没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墨璇，明眼就能看出他的表情已经放松了下来，没有了最开始的模样。 但是医生后面的话却让他的心再一次被提起。 “可是……”医生停了下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怎样的语气来叙述他接下来需要说的话，他打量了围上来的几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继续他们说道。“虽然不知道患者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造成的这些开放性外伤，这些伤口有些深可见骨，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好几次患者的生命体征都在下降。幸好患者的生存意识强烈，几次都从危险里把自己又拉了回来。” ”也幸好你将患者送来的过程中用衣服将他的手臂压紧了，没有让他因为颠簸造成更大的伤口撕裂。接下来只需要安心静养，相信他会恢复的很快！” 明明是医生是对墨璇的行为称赞，可在他自己听来这就是一次辱骂，明明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在医生的眼里自己现在反而成了救他的英雄。 想到这里，墨璇再也坚持不下去，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等墨璇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 他刚从病床上醒来，对周围只出现了一瞬间的晃神，下一秒立马弹坐了起来，动静弄的直接将旁边睡着的沈微都吓的醒了过来。 沈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哥哥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虽然休息了两天，但那眼神里还是藏着疲惫，沈微马上清醒了，对他嘘寒问暖。 “哥你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啊?你那天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幸好医生只是说你疲劳过度，受不住晕过去了，睡醒就好了，可吓死我们了！” 墨璇手指捏了捏鼻根，觉得头还是有些疼痛，脑海中又想起了陈昭，急忙询问沈微。 “陈昭呢！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沈微见他情绪太激动，怕他又出事，忙安抚着他的情绪。 “陈昭没事，他已经出了icu，现在在普通病房，顾凝思和念小姐陪着他的，你别担心！” “icu？他进了icu！” 沈微见自己说漏了嘴，心下埋怨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又看了墨璇的表情，只能全部说了出来。 “他出了手术室后进在icu待了两天，今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我要去看他！” 没有任何犹豫，说走就走，他直接拔了手上还在输着液的针头，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沈微怕他摔倒，跑上去扶着他，两人慢慢挪动着步子到了陈昭的病房。 这是间单人病房，墨璇刚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凝神的陈昭，脸上终于有了点暖色，虽然不多，但比起那天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嘴唇依然干裂，墨璇看见他的两只手，一只打着石膏，一只缠着纱布。 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单薄的像一副失了血的骨架，眼睛紧闭，应该是睡着了。 顾凝思和念小姐见他来了，都自觉的让出了位置，在沈微的搀扶下墨璇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虚弱的陈昭，墨璇的眼眶又一次红润了起来。 念小姐看他这样子，主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他已经没事了，今天早上还喝了粥，知道你在睡着，就没让我们去叫你。” “是我害了他……我就不该带着他一起，都是我！” 墨璇一直在自责，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就不该带他出来，让他在杭州待着该多好，为什么要让他代替自己受这罪？ 这些明明是自己的苦，为什么是他来承受！ “你也别太自责了，我已经派我的人去调查这件事了，应该很快会有答案。” 墨璇突然想到那通电话，他拿出手机给念小姐查看，语气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我当时接到这个电话，是他们把陈昭绑走的，就是他们！” 念小姐记下了这个电话，给队里的发去了信息，墨璇一想起当时电话里的人对他说的话，眼睛都能冒出火光，他心里充满了愤懑，连说的话都带了几分怒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天陈昭受到的每一笔伤，每一分痛，我都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对于他这时的恶语，其他几人都只是相视一眼，没有出声。他们知道这时候的墨璇谁也劝不住，也都默契的出了病房，留给他和陈昭单独相处的机会。 念小姐关上了门，透过玻璃看到墨璇紧盯着病床上的人。 “都是我太弱了，如果我当时有点力气，陈昭应该也不会被抓走，我真没用！” 顾凝思又开始了她的反省，她从在病床上醒来后就无时无刻的一直在反省自己。 她总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能力才让陈昭被抓走，其实她也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女孩子，又怎么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同时牵制四个男人呢？ 沈微虽然同样在自责，但毕竟没有顾凝思的经历，经过了两天她已经想通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就算自己当时成功的接到了电话，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赶过去。 况且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再自责也是无济于事的，不如坦然的去接受，反而还可以让自己没那么自责。 她看着顾凝思满是愁容的脸，知道她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出来的，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进行劝解，只能将希望放在念小姐身上了，毕竟念小姐很在意她，也最懂她现在的心情。 于是她和念小姐打了个招呼，就自己走了，她还要去处理事情。 这件事不可能让异兽局的一边承包，她也要一起，敢伤害哥哥！还伤害她哥最在意的人，那几个肯定能活不长的！ 想到这里，沈微的脚步越走越坚毅，仿佛现在的她不是沈微，而是墨璇，她们带着同一个想法，同一个目标，向前走！ 念小姐看了一眼沈微的背影，又看着身旁的顾凝思，还是那一脸的忧愁，柔声询问道。 “你今天没有吃早餐，我们去喝点粥好不好？我已经给你打包好了，就放在你的病房里的，多少喝一点，好吗？” 顾凝思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对她关怀备至的人。 她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现在也是穿着病号服的，衣服过于宽大，让念小姐的手在扶上她肩时，心里都带起了一阵揪心。 这人怎么能瘦成这样?脸上根本没有什么肉，整个背薄的就像一张纸一样，现在的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柔弱病美人，直让念小姐一阵阵的感到心疼，扶着她的力度都放轻了许多。 在她的记忆里，顾凝思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脸上永远带着笑容，虽然也瘦，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念小姐觉得她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以前的她不会有现在的虚弱样子，更不会有现在像纸一般的背，念小姐都怕自己使劲给她的人揉碎了。 这两天里，她有好多次都想给她讲实话，不想让她在因为那人折磨自己。可每次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生生又把它咽回去。 只能看着她毫无意识的折磨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好……”顾凝思轻声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顾凝思发现这两天自己变得很依赖她，她总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向对方靠近……顾凝思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依赖她，向她靠近。 顾凝思现在心很乱，一边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人，一边又不受控制的向这人靠近。 她快被自己折磨疯掉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想着一个人，一边又肆意接受着另一个人对自己无尽的温柔，虽然这温柔也有可能是有偿的。 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去接触！ 她想，如果到时候对方真的提出来了想要的补偿，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又怎么拒绝？ 这些问题无时无刻的侵扰着顾凝思的心神，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成了神经病……可医者不自医，不是不愿，是根本无能为力。 念小姐见顾凝思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眼睛一瞬间变的亮了起来，嘴角也微微扬起。 可惜她戴着口罩，顾凝思没能看见。 她慢慢扶着她在走廊里走着，这画面很熟悉，就像当初的顾凝思和宋晓洋走在私人医院的走廊一样。 虽然一样的画面，面对的却是不同的心情！ 第56章 秘密 三人走了没多久，陈昭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睁眼就看见旁边的墨璇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你怎么也穿上这衣服了？”刚睡醒的陈昭，嗓子还有些沙哑，听的墨璇心里一阵抽痛。 他见墨璇也穿着病号服，心下有些疑问，眼底也多了些复杂的情绪。起身想将自己撑起来，却发觉这好像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别动，我来！” 墨璇默默的帮他把床摇了起来，心里想着跟他说说话，嘴巴一张一张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瞪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凝视着对方。 “……”陈昭看着他这样子，面上觉得有些尴尬，想找个话题，一时拿不准，索性选择侧过头去不看他。 病房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其实在陈昭还没醒的时候，墨璇就已经构思好了自己想说的话，可到了这人真醒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昭理解他现在的状态，自顾自的想了一会，又回过头来看着他，嘴角费力对他扯出一个笑来。他现在已经没有麻药刚过那阵儿那么痛了，只能觉得身体很累，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对着墨璇哑声开口。 “已经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能对你说话对你笑的，反倒是你，就是用你这个苦瓜脸回报我的吗？”陈昭面上不悦，带着语气都有些娇了，轻扬起下巴。 “来，给爷笑一个！” 墨璇终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可这笑还不如不笑，简直比陈昭还能强扯。 陈昭对他这个笑容表示无比嫌弃，直言不讳。“算了，你还是别笑了，笑着比哭还难看。” “……” 这一来二去的无理取闹，在无形之中就把墨璇从最开始的陷入无尽的自责漩涡中拉了回来，他顿时觉得现在的陈昭应该庆幸自己是个病人，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让他尝尝沈微遭受过的铁拳是什么感觉！ 话止于此，病房里又归于平静，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陈昭在经过刚刚的强撑，现在已经没了力气，一个人在墨璇看不到的视角下大喘着气。 墨璇也是无话可说，他认为现在无论自己怎么去安慰，怎么去说好话逗他开心，都是无用功。 痛都痛过了，还能指望别人忘记?异想天开！ 因为这会儿不约而同的默契，让这病房安静的可能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个响儿，陈昭见墨璇一直扣他那双手，抿了抿唇，选择侧过头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等你稍微好点了，就回去吧，在总店守着，轻松一点。” “你……说什么?” 陈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伤的太重已经开始幻听了，他竟然听到墨璇在赶他走?这话真的是对他说的? 墨璇根本不敢看陈昭那双质问的眼神，他从刚才的匆匆一瞥，就看到对方眼神里的不甘，可话已说出，就没有挽回的道理。 “是我耽误你了吗？难道那些人说的……” “那些人说什么了？”陈昭还未把话说全，墨璇直接就抢了过来，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急切，看的陈昭一怔。 从陈昭刚被绑架，到墨璇找到他的这段时间里，墨璇已经完完全全能够肯定，这就是他们狐族那边动的手，心里还一直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礼还回去? 可刚刚听到陈昭还没说完的那句话，让墨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那些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了陈昭，害怕陈昭会因此逃避，甚至害怕他。想到这里，一向对任何事都表示无感的墨璇，心里也开始慌张了起来，忐忑不安的等着陈昭的下文，表现出的是陈昭从未见过的慌张。 陈昭起初对于他的举动，还表示有些惊讶，随后眼神也复杂了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换了个方向。 “那几人说，我耽误了你做事，真的是这样吗？” 陈昭说完，明显的感觉到了墨璇在听完这句话后全身的放松，这更让他加重了心底的猜想。 他并没有说实话，那些人所跟他说的当然也不是这些轻飘飘的讽刺。他们对陈昭说，让他小心一点自己的老板，说他身上的秘密，到暴露的那一刻，足以吓死除了沈微和念小姐之外他身边的所有人，还说到时候陈昭他们都会对这人避之不及，甚至会产生恐惧。 当时的陈昭只以为这又是他们为了套自己的话想出来的新招，恐吓他，用对墨璇的黑色描述让自己投降，也让他们得到想要的。 最开始陈昭对这毫无波动，觉得他们真是无趣，竟然会拿些哄小孩的来骗自己。可当他只是稍稍提了一下那些人说的话，墨璇就表现的如此的反常，这独特的反应反而让陈昭在心中埋下了一个名为怀疑的种子，他的老板好像有很多秘密在身上…… 墨璇也意识到自己表情有些太过，他在放松的同时也捕捉到了陈昭的表情，那是带着疑问和探究的。 他装作无常的调整了情绪，语气委婉。“你没有耽误我做事，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你看我一天跋山涉水的，我这脾气又不招人喜欢，可能到后来那天突然被仇家给杀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墨璇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嘲的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忧来，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我可以叫顾凝思跟你一起回去，你们两个在那边好好玩，顺便帮我看一下店就行了，或者我可以给你加工资，在哪里工作都一样嘛！” “……不用了！”陈昭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墨璇的金钱诱惑，语气里的寒意让墨璇都为之一震。 他有些难过，没想到墨璇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财，才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虽是爱财之人，但也讲究取之有道，墨璇这么说，不就是赤裸裸的对他的侮辱吗？ 陈昭觉得气血翻涌，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蹦了上来，心下也疑问自己这莫名的态度。 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还会觉得有些生气? 况且他敢肯定的是，墨璇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让自己回去，他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 墨璇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请求了，还不惜狠下心来对自己贬低，这人都不愿意，他不是最喜欢钱吗，怎么这招没用了？ 现在的气氛微微有点不是很美丽，一个老板竟然会放下身段，就为了劝自己的员工回家……这员工也是个棒槌，还不愿意?加工资都不愿意。这种十佳员工，去哪里找？ “为什么？” 墨璇有些迟疑，他心里还是怀疑陈昭在被绑的时间里知道了什么，全然不想其他，只觉得陈昭此刻的坚决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那些人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 陈昭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缠满纱布的手出了神……心里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 这画面在墨璇看来却觉得他这是在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委屈，墨璇定了定心神，狠心的想着自己坚决不能被他打动。 “因为我还想玩啊！” “什……么?你说你还想什么？”墨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认真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想让对方再说一遍。 “我说，我还没玩够，还想玩！” 这次墨璇听懂了，面前的人竟然说的是还想玩？而不是什么离不开他之类的话？这怎么可能！ 原来墨璇早就在脑海里想出了一场大戏，他觉得陈昭接下来会用他柔弱的身体向自己乞求，求他不要让自己回去。但是自己对他的深情没有感到一丝动摇，毅然决然的让他回去。 墨璇连送他上车的画面都想出来了，结果陈昭就给他说个这? 美好的梦，破灭了！ 陈昭以为他是真的没听到，提高了分贝，再一次对他说道。 “因为我还想玩！” 墨璇想不通，反驳道。 “不是为什么啊，你在杭州也能玩啊，和顾凝思一起玩，你们两个一天就负责吃吃喝喝，偶尔接个任务，不好吗？” 提到顾凝思，陈昭浑身打了个寒颤，他转头看向了门口，发没有其他人，于是小声的对他说道。 “因为我怕她旁边的那个人打死我！” ？？？ 这又是什么东东，她旁边有人吗？ 陈昭一看墨璇呆萌的表情就知道他啥也看不懂，也不指望他能懂什么，脑海里充满了对八卦的敬业爱岗精神，开始科普最近他发现的猫腻。 陈昭一直巴拉巴拉，专心讲着他发现的新鲜事。连墨璇拿着水杯亲手喂在他嘴边，他也下意识的凑着喝了一口，完全没在意这杯水是怎么到了他的嘴边的，专心致志的讲着八卦。 “而且我好几次跟顾凝思凑的近，或者是跟她勾肩搭背的，身后就会传来一股强烈的寒气。 一般面对这种情况，我就会回头，但是只要我一回头！绝对会对上念小姐的眼神，尽管她每次都会迅速躲开，但我敢肯定，这个念小姐对顾凝思肯定有意思！” 听他叽里咕噜讲了这么一大堆，还十分有兴致的想继续讲下去，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让墨璇都在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伤员。 原来人类碰到八卦都这么有兴致的吗？ “啊湫！” 与此同时，顾凝思的病房里，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这让念小姐还以为是窗子没关好，她们漏风着了凉，转头起身就去关了窗。 陈昭讲的很起劲，墨璇也不好打扰，只好在一边静静地听他说，心里想着怎么找个机会跟他停了?下一秒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由于陈昭讲的太过忘神，还想跟他比划当时的场景，结果忘了自己俩手都缠着，这一扯动，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墨璇赶紧托着他两手，慢慢放在床上，表情幽怨，对面前这傻子说道。 “遭了吧？稍微讲一下就行了，这么激动干嘛，不准讲了。”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伤员还这么能说，而且在对待这些事情上看的比自己还透彻，可怎么就看不懂自己对他的想法呢？ 愚人不自知? 墨璇只是知道念小姐对顾凝思很是照顾，并没往更深层次的方向走，就连上次那人问自己顾凝思对象那事儿，自己也都以为单纯是家长关心呢！ 经过这小子一说，好像是有点那些味道哈，墨璇想着自己哪天去探探！ 陈昭虽然被扯到了伤口有些疼，表情还是没有太崩，还能笑呢！看来八卦的能力是真强，讲之前娇弱林黛玉，讲时堪比说书人，讲完变成正常人！ 讲完了八卦，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件事上，陈昭一脸正经，语言组织通顺，表达清晰，对墨璇开始洗脑。 “你看，我本来跟你出来就是为了一起去那些地方看看。我们的第一站是不是我选的？车票酒店那些是不是我定的？你的衣服那些是不是我买的？ 到现在我行李箱里还有半箱子美瞳呢！是不是你的，你就说是不是？” “是，但是也……”墨璇被他绕来绕去的，只能说是，刚想反驳又被陈昭抢回了话语权。 “你也说了，那些都是我买的，而且我还陪你天天跋山涉水的去找那些分堂主，惹了事我还要给你擦屁股。 就拿陈墨来说吧，你就知道对付那个老板，可最后是不是我带那孩子去处理伤口的？ 你看看，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你还觉得我只是单纯来玩的吗？我妥妥的就是一个居家性“保姆”啊！就这样你还能说不让我跟着你吗，我就是给你做保姆的同时随处逛了逛，你都不同意吗？” “同意！能跟着！”墨璇下意识的答应，成功被陈昭洗了脑。 ok，成功！ 陈昭表面上还是一副柔弱样，心底已经放起了烟花，他也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给他哄住了，这让陈昭一时觉得自己有做司仪的天赋。 还沉浸在一堆弯弯绕绕里的墨璇，完全没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给洗脑成功了，还觉得是自己太苛刻。 人家只是想玩一下，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还不同意，确实不是人。大不了以后多关注，多看着他就行了。 就这样，墨璇愉快的做了这个决定，陈昭也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决定，两边都舒坦了！ 第57章 发现新秘密 陈昭在医院寡淡的生活下住了一个多月，终于得到了医生的指令可以办理出院了，听到可以出院的那天，他的眼角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其实他早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墨璇怕他出了院后自己没有时间照顾他，又硬生生的让陈昭多待了一个月，说是医院更会照顾，恢复更快。 陈昭最开始不愿意，他讨厌医院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总觉得待在这里让自己的身心都会不舒服。后来他又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反正躺着拿工资谁不愿意？ 而且他会在每次医生给陈昭右手上的伤口换药的时候，每次都装做很疼的样子，时不时的还掉两滴泪水出来，凭借这柔弱劲儿一次又一次的暗搓搓提醒墨璇当时的说出送他回去的想法是有多么狠心，多么恶毒? 他给墨璇脑海里传输的就是，明明自己只是想看看这祖国的大好江山，却因为这无缘无故的绑架，就被墨璇一票否决权给否定了！现在他的心里非常委屈，非常难受，连每次换药都时候，都会因为想起墨璇当时的提议而觉得这伤口来的这不是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伤口，才让墨璇嫌弃上了他，想把他赶走。 在陈昭这一次又一次的柔弱小白兔的影帝演技下，墨璇成功的从心底里对陈昭感到愧疚，心里要保护他的想法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其实陈昭的演技并不是很好，连给他每天换药的护士小姐姐都看出来了他只是在对墨璇装柔弱，偏偏这个傻乎乎的墨璇还沉浸在这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心里还以为是陈昭看懂他的心思了。 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谁是狐狸…… —— 出院那天，顾凝思她们全部来接陈昭回家，这让当事人心里有来一种被光芒环绕的感觉，都快把自己当成明星了，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然的。 右手已经差不多都快好了，也不知道是心态好还是怎样，他恢复的速度比一般的人都要快，最开始医生还觉得这人要在他们医院住好长一段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院了，还是在墨璇强制住了一段时间的情况下——现在只是伤口还需要每天上一些药。墨璇每次看着那些伤口，都有些不忍心，又怕陈昭以后看见那些疤痕会感到难受，所以又向医院开了一些祛疤的药膏。 相比右手的伤口，左手就不是这么轻松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直到出院现在还包着石膏呢，陈昭倒是表示无所谓，他心态好，觉得自己出了院肯定也是做不了什么事的，也就无所谓咯∽ 顾凝思只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因为墨璇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在陈昭身边。让自己连跟陈昭单独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她心里还有愧于对方，早就开启她的连环嘴炮了！ 所以来接陈昭出院的任务，她当然要一起来，念小姐最开始还不愿意，可架不住她耍赖啊！她发现念这个人好像对她的话可以说是每一句都认真听讲并且记在了脑子里，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带了个孩子。 仿佛是又回到了那个人还在的日子…… 真正闲下来的这段时间，都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最初顾凝思还沉浸在陈昭被绑走的情景里，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噩梦，梦到陈昭被绑走时，那双无助又无望的眼睛……每到这里顾凝思都会被惊醒，只要她睁眼看向床边，就会看见念小姐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全是担忧，垂在身侧的手被她攥成了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明明是一个恐怖场面，你被惊醒，然后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任谁遇到都会被吓的晕过去。顾凝思表现的却是相反，她觉得每次自己被惊醒，看见念小姐反而会感到很安心，好像那颗被吓到颤抖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顾凝思很感激她，就算对方已经说过不止一遍可以不要道谢的话，她也不愿意放下这与生俱来的尊敬。 顾凝思知道，她是因为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想法，才会甘愿这样鞍前马后的照顾——顾凝思觉得自己是应该保持一点距离了，她的心最近有着强烈的预感，好像在不久之后，自己会背叛宋晓洋。 所以在今天接陈昭出院的路上，她刻意的对念小姐表现平淡，对她活跃气氛的行为也不回应，甚至走在路上也在刻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觉得与对方保持距离就不会再受影响，可她不知对方被她这些行为弄的是多么委屈，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了她不高兴。 又看见她望向陈昭时那眼里的忧伤，又以为她还是沉浸在亲眼看见陈昭被绑走的光景里，心里虽有些失落，却也选择了配合，不再与她交谈。 —— 陈昭被墨璇扶着走出医院，正门口正停着一辆接他出院的车，顾凝思和念小姐两位美女双双靠在车上，眼神向医院里探着，看到墨璇他们出来，对着他们笑了笑。 两个美人同时站在医院门口，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的一旁的行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停往她们身上瞧着。 顾凝思今天穿着休闲舒适，下面深色紧身牛仔裤，到脚踝的黑色马丁靴把她的腿无限拉长——上身一件淡蓝色打领藏在白色衬衫里面，丝质的白色衬衫被她整整齐齐的扎进了裤子里，尽显了腰身。又因为最外面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风衣，细腰在藏在了大衣后，让人有了无尽的遐想……与风衣颜色相近的贝雷小帽戴在头上，剩下的头发披在肩上，显的有些俏皮。 她一直穿的很随性，讲究衣服搭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有着一张多貌美的脸，什么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念小姐跟她不同，她穿衣风格一直很中性，要不是那一头飘逸打卷的长发，很容易的就会把她认成男生。 酒红色的阔腿工装直筒裤，配上一双白色运动鞋，上身灰色蜘蛛卫衣搭了一个黑色工装外套，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松垮垮的，显瘦又遮肉，配上她靠在车门双手插兜的姿势，慵懒感在这一瞬间爆发。 这长腿站在顾凝思旁边也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口罩了吧！ 直到现在陈昭都没见过她取下过口罩，也不知道自己住院这么久，顾凝思有没有见到过。 对于吃瓜这种事，陈昭一直表示很愿意，超级配合，既然见到了。他准备找个机会问问当事人，又看着身边的人来接他一个个都穿的这么好看，再看看自己，就是一个黑色棉服和白色牛仔裤。 “……” 陈昭瞬间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身边全是帅哥美女大老板的，就自己是一个打工人，还是一个苦命的打工人！ 陈昭觉得自己这时候简直自伤到了极点…… “怎么了，想什么呢，还不快走，难道舍不得了？” 墨璇看这人站着就不动了，摇了摇他的手臂，盯着他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顾凝思两人也看着他，这让陈昭一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索性直接抛下墨璇，自己一个人迈着大长腿两边上了车，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弄的几个人都满脸的问号。 他这是，又犯病了？ “干嘛呢都，不回去了是不是，快点的！”陈昭上了车才看到几双眼睛注视着他，直接嗷了一嗓子。 经过他这一嗓子，几人才想起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也都快步上了车，离开了这个让人充满悲伤的医院。 …… 今天的司机是我们的墨大老板，念小姐坐副驾，至于顾医生和陈小员工当然是坐在后座啦！ 顾凝思心中一直对陈昭被绑走的事心有余悸，心里也一直觉得都是自己的无能才让这个弟弟在眼皮子底下被拐走，还让他遭受了那么多的伤痛，所以她一路上都不敢去看陈昭的眼睛，她怕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怨恨来，这样会让她更难受。 陈昭却完全相反，他见顾凝思自己一个人直盯着窗外的风景，连头都不回一下，心下有些疑惑。 她怎么连树都看的这么起劲？太安静了吧，有些不对劲。 “你咋的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脑干被抽了？” “……” 整个车内同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其他所有人都知道顾医生是因为什么，只有陈昭还傻乎乎的以为她是发了神经。原本以为他会主动说些什么，没想到语出惊人，让前面两位常年混迹人脉圈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凝思有些无语，自己是为了他才忍住没跟她接话，他竟然说自己脑干被抽了？这话谁能忍？怼回去 “你脑干才被抽了！我看你是在医院呆久了，人都痴傻了，不然怎么出了医院就走不动了！” 顾凝思这一顿叭叭，陈昭才感觉这人是顾凝思，对味儿，原来她不是替身啊，自己还担心半天。 “那你在这里装什么文静淑女形象，这里有外人吗？” ……我真是！ 顾凝思现在很想把陈昭头给拧下来，这人是跟墨璇待久了，被他的毒舌传染了吗？怎么跟他说话这么让人来气呢？ 对他翻了个白眼，使劲捱下心里的火，顾凝思也“恶语相向”了起来。 “兄弟，我觉得我们好像也不是很熟，你当众这么毁我的形象，真的好吗?我难道不是淑女吗？” 但这陈昭非但不赶紧找台阶下，还在顾凝思说完这话时，心里顿感像听到了什么逆天大谎言，连忙将右手伸出一个手指，举到头顶。 顾凝思看他这动作做的急切里又藏着熟练，从小身边人就没有谁对她做过这个动作，所以她表示很不理解。 “你在干什么，这……什么意思？” “说谎会打雷，手指举过头顶可以当避雷针。本来在心里举就行了，但你刚刚这谎太大了，必须举到头顶，才有用！” “……”看着陈昭一本正经的回答，顾凝思抽了抽嘴角，拳头现在硬的很！ 顾凝思觉得自己的头顶刚才飞过一只乌鸦，而坐在前面的一直安静如鸡的两人也笑了出来。 这是嘲笑！ 顾凝思快气炸了，没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加的女人，竟然被一个二十几的小娃娃耍了? ……真的，想把他送回去！ “姓墨的，调头吧。” 顾凝思语气瞬间平静了下来，对前面的墨璇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其他的人都迷惑了起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话，坐在他身边的陈昭更是一脸的问号。 顾凝思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说出了剩下的话。 “因为我要把这货重新打回医院，你现在回去可能更方便一点，不然后面再送回去，可能会来不及。” 她说完还带着笑望向陈昭，陈昭只觉得这会儿面前的女人这时候就是一只笑面虎。 他觉得对方说的话是真的会做到，赶紧认了错。 “对不起顾姐，我错了！” 顾凝思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双手反复摩擦，时不时的掰个手指，活动下骨头，笑眯眯的看着陈昭。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不应该这么早让你出来！” 陈昭赶紧向后退，面露恐惧朝墨璇呼喊。“老板，你的员工要杀另一个员工了！救命啊！” 墨璇刚想出手制止，谁想被旁边的念小姐抢先一步说出话来。 “没事，顾医生尽管打，医药费我出。” “……” 陈昭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手指向两人，装作柔弱样，对她们说。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伤员，天理何在啊！” 顾凝思看他演戏，一脸的嫌弃。“得了吧你，还伤员呢！我觉得这点伤根本没把你怎么着，亏我还担心你呢！” 前排的念小姐也笑了一声，墨璇瞟了一眼她，她的脸很小，口罩戴着还有很多空间。 墨璇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进去，恰巧是这一眼让他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于他还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就算在开车，也一次又一次的侧过眼去看旁边的人。 旁边的念小姐觉得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过去，正对上了他的眼睛，墨璇赶紧转了回去。 “墨先生有什么事吗?”念小姐语气淡淡，看似是单纯的询问，墨璇却在她的话里嗅到了一丝危险。 墨璇不敢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加上她这充满危险的话，目光看前方，随意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好奇最近念小姐没工作吗，蛮闲的。” 念小姐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不过既然他不愿意主动说，自己也没必要去追究…… “最近确实没事，而且墨先生不都知道我的情况了吗？” 这句话给墨璇吓出一身汗，他怀疑念小姐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她的脸，考验自己呢！ 墨璇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嘴瓢就暴露了。“没有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念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念小姐没说什么，只是通过后视镜看了后面两人一眼，又将视线拉了回来。 …… 现在的顾凝思情绪看着还行，应该是经过陈昭这一通挖苦，起初还紧绷的神经现在已经放松下来。 第58章 凡尔赛 陈昭才知道原来墨璇是会开车的，之前在他心里一直以为他就是从前的官家少爷，吃饭都需要人喂的那种。跟着出来一趟，还见识到了这少爷不少的新技能。 在陈昭坐过的车里，还没有谁开车能让自己这么想睡觉的……稳到让自己眼皮打架。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慢慢行驶到一个豪华小区。 墨璇车子还没到小区门口呢，那岗亭里的保安就小跑上前，先是对着墨璇敬了个礼，又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礼貌的敲了敲车窗。 “您好！麻烦请降一下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墨璇的一张冰块脸来。 “……” 保安先是被墨璇莫名其妙的臭脸弄的一时无语，刚想询问他们是谁，就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立马端正了起来。 “念小姐，原来是您回来了，这些人都是您的朋友吗？” 啧啧啧，这语气恭敬的哦，陈昭在后面听着心里都刺挠。 念小姐并没有回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保安也不敢随意评价业主的态度，转身又重新跑回他的岗位亭。 没多久，小区门便打开了，墨璇慢悠悠的开车进去，保安对着开进小区的车子再次敬了礼。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 陈昭看着这小区，心下的感叹已经填满胸腔，内心一直感慨他的老板是个多厉害的人物，自己跟着他是绝对不会让亏了的，瞧瞧！连住都要住这么好的！ 墨璇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专心开车往小区深处行驶……偶尔可以看见路两边时不时就出现一队巡逻的。 这小区环境优渥，风景弄的简约大气，在不高调宣传的同时也没有失了身份，让陈昭觉得这个价格肯定也是高耸入云的。 而且他发现发现，越往里开，房子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豪华，等他们下车的时候，面前的房子已经变成了小独栋的别墅。 下了车，陈昭并没有直接往里走，而是抬头打量着这座别墅。 整座房子简直可以用一个豪字形容，用白话来形容就是，门前有湖，屋后有院儿，院儿里种着有钱花！妥妥成功人士必备房产！ “……老板，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你有钱没处花可以给我，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啊！”陈昭对于墨璇买房子又不住的态度，表示非常不解，连带着表情都有些幽怨。 墨璇想着他最开始那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觉得好笑。 “想什么呢，这是人家念小姐的，我怎么可能在这里有房子，就算有也不会是这么丑的。”说完还看了一眼那白色的墙皮，丝毫不掩饰对它的嫌弃。 丑？ 陈昭听到了何等凡尔赛的话语，他的老板，竟然说这么豪气的房子丑？ 他一个人盯着房子看了半天，心里独自默默承受。 先前好像听到老板说这房子是念小姐的? 陈昭看向顾凝思旁边的念小姐，好像从最开始下了车后就再也没听到她说过话了，陈昭看她低眼，被睫毛遮住的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念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房产啊？你家是这的？” “没有，只是以前到处跑，不想住酒店，索性就买了些睡觉的地方而已。”念小姐其实一直在听他们讲话，心里有些其他想法，以至于回的话都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 可是这漫不经心的话语在陈昭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凡尔赛啊！陈昭一时无言，怎么他碰上的人都这么凡尔赛呢?这就是他与金钱的差距吗?无法跨越的横沟? 陈昭在这里扯半天，无意中发现顾凝思在见到这房子时脸上也是一脸的平静，还有几分熟悉感?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来了兴趣！ 他趁墨璇她们两人走在前面时，独自用手肘抵了抵和她走在一条线上的顾凝思。 顾凝思转头看见陈昭正朝她挤眉弄眼的，脸上的表情乱七八糟的。 ？？？ 什么玩意？ 见她一直不理解意思，陈昭莫名感到一阵心酸，索性直接凑到她耳边。 “你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 “……”所以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就是想问这个? 顾凝思还以为多大事呢，也没避讳什么，她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啊，你在医院躺着，我们肯定也要找个地方住啊，正好念小姐说这边有空房子，就直接住了呗，怎么了？” “那岂不是你跟念小姐一直待在一起了？” 听他突然提到了念小姐，顾凝思脚上一顿，脸上的表情也闪过一丝不稳定，这一闪而过的表情恰恰被陈昭抓住。 于是他凑近顾凝思，脸上出现狐疑，眯眼看着她。 “……干什么？” 顾凝思被这一幕弄的更慌乱，心虚之下必出错，她一把给陈昭推开，快走来两步，陈昭见她竟然推开了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在原地。 “顾姐，你竟然对我动手，我可是伤员啊！” …… 顾凝思根本不敢停，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呢？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凑那么近！” 陈昭直接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要不是手还不是很能使劲，他绝对会给她背上来一掌。 “顾姐，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我们这几位谁不知道你比湾仔码头还弯，而且我们俩的交情你能掰扯到这里去也是不得了。顾姐……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你别害我！” 陈昭才不想因为顾凝思的胡言乱语导致被念小姐追杀，上次在茶馆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眼神，现在想起来还脊背发凉呢！ “……” 顾凝思不想在跟他扯下去，长腿一迈进了屋。 陈昭也在后面快步跟了进来，这房子内部的装修，和外面的豪华有些出入，从外面看着是要多豪华有多豪华，这里面却是要多简洁有多简洁，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陈昭打量了一圈儿，除了一些家里必须要有的东西，还真没啥多的，不过一眼看去，那茶几上倒是有很多零食。 陈昭顿时觉得这念小姐是真不会花钱，这房子也是落在他手里，绝对会添点其他的玩意，他甚至都怀疑这房子的装修都是原本就装好的，她直接负责住就行了。 二楼全是房间，三楼是书房和健身房，陈昭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把健身房弄到三楼去？而且这屋子竟然还有电梯！ 这得是有多懒才会这么做? 稍微看了一下，陈昭便躺在客厅摆放的白色大沙发上，才刚躺上去，沙发就带着他往下深深陷了几分，好似躺在一朵云上！ 这舒服程度让他发出一声长叹！ 墨璇看着他满足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独自走到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后院。院子里的花圃里，茶花和三色堇开的正艳，这两种只开着冬天里的花，让墨璇意识到冬天已经来了…… 他悄悄往陈昭那边看了一眼，记得他说过，他的父母就是在冬天去世的…… 以前的每一个冬天都有他那位朋友陪着他度过，才让他的生活没那么多苦涩，也不知道他以后的冬天里，陪伴他的人里自己能不能有一个席位？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墨璇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 他并没有立即接通，而是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电话也一直在响着，像是知道他就在身边，一瞬间，墨璇脑子里顿时想到了那几人，他谨慎的接起了电话。 不出所料，对面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机械音，沙哑又怪异，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沈少主，这个礼物你喜欢吗，我是来做调查报告的，不知道沈少主对我们这次策划的小小活动感觉如何?” 对面的声音很嚣张，墨璇听的火从心起，他想到当时在那片废弃工厂找到陈昭的样子，努力压下了涌上心头的火，克制回应道。 “我已经找到你们了，等着吧，我会将这个礼物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他本以为这句话能够给对方一个小小的压迫感，谁知道手机那边听到他说这些后直接传来了笑声，显然是对墨璇的恐吓感到不痛不痒。 “少主，您就别逞强了，您如果已经找到了我们，还会有我这个电话来吗？” 见被拆穿，墨璇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越来越紧，连指尖都被捏的直泛白。 对方说的没错，墨璇确实没有找到他们，甚至是一点出现过的痕迹也找不到，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让沈微派出所有人去查，也没有一点消息…… 这时墨璇才感叹自己的无能，明明凶手就在对面，自己却怎么也抓不到，对面可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出言不逊道。 “沈少主，这第一份礼物你已经收到了，我相信第二份也马上要到了，沈少主，准备接好哦！ 墨璇还没来得及询问，对面直接挂了电话，等墨璇再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 墨璇放下了手机，额头因为怒气而青筋暴起，掌心也因为指甲的挤压渗出了血迹。他转头看向念小姐，对方正在厨房和顾凝思一起做饭，他直接走了过去，对她开口道 “念小姐，我有点急事找你。” 正专心切着菜丝的念小姐抬头看向墨璇，表情有些严肃，眼神里透露出了急切，甚至对自己还在切菜的行为还有些不耐烦。 “……” 她看了一眼同样在一旁切菜的顾凝思，见后者没有什么反应，放下了刀，对墨璇说道。 “到书房去说吧。”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顾凝思在她们走后也放下了手里的活，眼睛随着念小姐的动作而移动，直到看她上了电梯才收回。 她发现自己对这人好像是越来越依赖了，甚至于有时候发现她不在自己身边，心里还有些不适应…… 墨璇在医院陪着陈昭的时候，房子里一直都只有她们两人，念小姐在她进门的第一天就在冰箱里塞满了饮料牛奶，又往家里买了很多零食。 不仅有吃不完的零食，还有每天早上一下楼就会在餐桌上看见的早餐。 豆浆油条，面包牛奶——每天还不重样，快到午饭时又会看见她在厨房忙碌，总能在到午饭时间之前看见摆上桌的饭菜。 起初顾凝思还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她这又吃又住的，不更上一层楼了嘛。 她也想过去帮忙，或者是交点钱什么的，但总会迎来对方一天的沉默不语，自己一个人在哪里生气。这日子久了，顾凝思也渐渐习惯，有时候她还会进厨房去帮个忙，但还是被赶出来的次数更多。 每次她被赶出来，念小姐都会跟她说同一句话 “顾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干这些杂事的，这里有我就行了。” 在她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顾凝思恍惚了一瞬，因为这句话有另一个人也对她说过…… 每次这句话的出现都会让顾凝思心上的压迫感再次深加几分，她其实知道这样不对，却总是在下一次的接触里主动的去贪恋这一份温柔……她觉得这份温柔很熟悉，像是那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每次脑海中有了这样的幻想，顾凝思都会把她追究为是单身太久了，以至于见个人就觉得像她。后面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脑子重新恢复到有东西想的状态，因为这样才会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 不想，就不会难过…… 墨璇和念小姐到了书房，墨璇很急，刚关门就开始说起来。 “那几个人查到了吗？” 念小姐先是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他们太狡猾了，没有一点痕迹，怎么了？” 墨璇有些失望，甚至心里开始有些后怕，他怕陈昭再次受伤，所以他将刚刚到电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念小姐有震惊，但比墨璇还是要冷静一些，安慰着他。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最近我们查的很紧，相信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动作的。我也知道你担心他，但你不能慌，慌了就容易出错，他现在已经受到了伤害，你就是他唯一的依靠，所以你不能害怕！” 念小姐今天也是出奇的有耐心，平常碰到这种事她连听都不愿听，更何况是语气还是这么温柔。 或许许是因为他们是顾凝思的朋友，所以要打好关系，又或许许是因为自己将他们也当成了朋友。 跟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念小姐发现他们虽然有些烦，但处处都很照顾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忘记自己，念小姐最开始觉得自己没必要掺和进去，她只是为了顾凝思才与面前这人合作，等自己事情处理完了，就会把顾凝思带走，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 但这次她却选择主动走进这个团体，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值得自己信任的，这份信任可以支持她来接受他们，和他们一起进退。 第59章 陈世美 经过念小姐来之不易的一顿劝慰，让墨璇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心里也没有最初那样慌张的感觉了。 脑袋想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就比如他先前在车上看见的那张口罩下的侧脸…… 他看着这会正在书桌上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念小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探究的心思，虽然知道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没有关系。可能是因为顾凝思是他的员工吧，心系员工总是很正常的。 脑海中短暂纠结了一下，墨璇对着那人，试探着开了口。 “念小姐，你是不是和顾凝思早就认识？” …… 正伏案执笔的念小姐听到他这无厘头的话，并没有感到一丝无解，反是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眼睛震颤一瞬，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一般。 墨璇虽没听见她的回应，但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告诉了自己。 这像是一个都明知却不能说的秘密，但墨璇今天要把它说出来了…… “我在开车回到这里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了您一直藏在口罩下的脸，那张脸，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 这个时候，墨璇还用着敬称，就算他心里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就算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说出的话已经含了几分怒气，他也对她用着敬称。他没有把话说完整，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女人肯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没想到，那个人还会回来，而且就在他们身边，自己竟然从来没发现…… 整个房间陷入了无人的寂静…… 身为主角的念小姐当然知道，而且她也知道墨璇肯定会找机会询问，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在车上时就发现墨璇的小动作，当时就猜想对方肯定说知道了什么，但碍于另一位当事人在场，才没有直接拆穿。 房间的寂静在一声叹息中被打破…… 念见到自己辛苦遮掩的伪装已经掉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一半，对着墨璇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让人熟悉不已到感到气愤的脸庞。 “……果然。”墨璇在看见她的脸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又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笑来。 原先他在车上就曾猜想过，当时的心里除了震撼，也没多大的感想。 直到下了车后，他的情绪才真正迸发出来，里面有对她的不解，有对这件事的分析，更多的是，对这个人的愤怒。到现在真的看到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只是对面前的女人感到愤怒！ 墨璇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正肃，现在他对着面前的人再也没有因为她是什么局长有所忌惮，只把她当做一个杀人凶手。 “原来你没有死，原来你骗了她，真是厉害，我竟然看到了陈世美！只可惜我们小顾真是瞎了眼了！为这种人哭的半死……呵！” 念小姐没有说话，对他的嘲讽视若无睹，从墨璇修长的身躯探过去，只能看见一双充满悲伤的双眼，那双眼睛写满了故事，却没人愿意倾听。 她早知道墨璇会是这个态度，她也做好了准备迎接他所有的嘲讽，只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那人，还为她报不平。 这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墨璇竟然会为那人质问自己，明明表面上看着两人水火不相容，原来都是假的。 墨璇见她不说话，自己却先压不住情绪，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你特么走了就走了，还特么回来干嘛，你死不了，就想让她死是吗！”脱口而出的脏话，体现了现在的怒火，墨璇一直是一个很会压抑情绪的人，不轻易对别人表现当时的表情是他的必修课，但这次他上真的忍不了了。就像那时候听到陈昭被绑的消息，他完全稳定不下来一样。 虽然比不得那时候，现在的气氛也一样让他上脑。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异兽局局长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外界也一直流传，还以为根本没有这号人物！结果又在一切都快猜想完整的时候，你又出现了。还一来就收服了几百年都不愿意归顺别人的巫族，我心中还纳闷呢，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以前因为谈情说爱去了。” 墨璇越说越激动，把替那人不平的话全甩在了她身上，这念小姐也是忍得，竟然一言不发，静静站在那里听他骂。 “你是真潇洒，在外面随便一勾，就引的人抛弃所谓的世俗嘲讽，选择跟你一起，结果你转身拍拍手走了，连个背影都不给人留下。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能力把那东西弄到我的地方的，我只知道那人当时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劲，像被抽魂了一样！我想问问局长，你在潇洒的时候，有考虑过那个被你骗了五年的人吗？” “你是不知道啊，她当时拿着那书的手都在颤抖，感觉那书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了！ 我都不愿意将那书给她，你心够狠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随便脱身?你觉得她是个和你一样的玩玩而已?你觉得就算你走了！她也会不在意，然后重新开始下一段是吗？” 这一句句的质问宛如一把把利刃深深扎进念的心上，她想解释，但又被这一句句的事实弄的不敢言语，只能任凭早已红润的眼眶无声流泪，听着墨璇对她深之又深的“欺辱！” “可是不好意思啊，她让你失望了！” 墨璇没有管她的眼泪，他觉得很假，现在他就想把那人的遭遇完整大声的说给她听，让这话一丝不落的全进她耳朵里！ “她等了五年，整整五年！ 每一年她都会在固定的一天出现在我的地方，重复的询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直到最后收到那书…… 她看完了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加入我的黙语堂，因为当了元老可以动用禁术，她想像我等陈昭一样等着你。” “你看，她多深情啊……！” 墨璇已经不顾什么礼貌娇养，现在他想想那次她在自己房间说的那些话就觉得真特么恶心，她脸皮得多厚，还能说出那些? “你特么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又想伤她一次是吗，我和陈昭好不容易才让她渐渐冷静下来。你又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因为你得了重度抑郁症！” 听到这里，一直挺立的念小姐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的身体晃荡了一下，眼里的震惊，愧疚再次全化为泪水留了下来。 墨璇也哽咽了几分，心中为那人鸣着不平，嘴里的话却是越来越寒冷。 “她是心理医生，最好的心理医生，明明她是救人的……就是因为你，让她自己也变成了那种人，这都是因为你！” 气愤的话已经说完了万千怒火最后全华为哀叹消散在空中，墨璇突然笑了一下，笑面前那人脸上的泪水，笑她这时候的深情，真恶心。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请远离她，算我求你。” 墨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那人抱不平，他只是觉得那人让他想起了自己。 “不，不可能，我不会离开她的！”念小姐摇着头，眼泪没有停过，口罩在她手里被捏成一团，苍白的对墨璇解释。 “我没有，我没有抛弃她，我也没有践踏她的感情！我当时是有原因的，我必须走！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才会这样做，我这次是回来重新挽回她的心的，你相信我！” “我知道她一定恨我，所以我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靠近她，但我这次是真心的，真的！” 念小姐声泪俱下的阐述，并没有让墨璇动摇他的决心，他冷冷的对面前的泪人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既然是我的员工，我就有权利对她的某些事情做决定，即使在她知道这件事后会对我产生怨气，我也无所谓。” “如果你不主动远离她，我会选择把她带走，永远骗她也愿意！我也不屑与异兽局合作，局长，这段时间，您对我们的照顾，我会补偿给您的。” 墨璇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强烈干硬的让她们断了联系。 念小姐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要带那人走！他不是最恨那人了吗，竟然能为了她拒绝与异兽局的合作? 但自己也不是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选择回来就是因为心中有愧，更有情，怎么可能被这一句话就打倒了。 她收起了眼泪，同样对面前的人下了重话。 “我不知道沈少主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我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她！我也会向你保证，如果这次我再重复了那次的行为，不用你说什么，我自己就会走！” “请沈少主放心将你的员工交给我，异兽局的合作也会一直进行，就算我求你，让我靠近她吧！” 这是念小姐第一次真正主动求墨璇，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求别人，她从来没有求过谁。 今天墨璇那么说她也只是觉得愧疚和难受，并没有多大的其他反应，只是在听到那人因为她得了重度抑郁时有些…… 一直没有听到墨璇的回应。 她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当着墨璇的面大哭了起来。 那个人是一个多么坚毅的人，之前那么多事情都没有压倒她，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抛弃了她的人变成这样。 念小姐在墨璇说出要将她带走的那一刻，从心底感到了恐慌，她相信墨璇会做出这事，所以会选择恳求他。 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赎罪的机会…… 墨璇看着眼前人，虽然脸上满是泪痕，但在说出那些话时，眼底的坚定是隐藏不了的，墨璇也受不了了，重重叹了口气。 其实他刚才说的大多都是气话，突然见到了那个抛弃别人的人，不打她都是好的，怎么可能不骂？ 但是现在看她这样子，墨璇知道，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只希望她不要再伤她一次，那人真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思考完了，墨璇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只是说的话还是硬邦邦的。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是如果你这次再做对她不好的事，不要怪我直接杀了你！” 念小姐完全没听到后面那句，耳朵选择性忽略，刚才还委屈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谢谢沈少主，宽宏大量，我也一定会查出真凶来，让你的陈昭能安心游山玩水。” ！！！ 墨璇有些不好意思，你的陈昭什么的现在还早吧…… 念小姐到厕所洗了把脸，只是眼睛还有点红红的，倒也无伤大雅。 现在她只需要赶紧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就可以放心去找回她的人了！ 墨璇也没想到这书房里还有厕所，想了想刚才的事情，脑袋还有些恍惚。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异兽局局长竟然是她，还记得当时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时候看起来完全就像个小孩子，跟现在的高冷严肃根本不搭边。 念小姐走了出来，准备和他一起下楼，墨璇看她从书柜里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有些无语。 两人终于从电梯下来，顾凝思看着两人聊了这么久，面上有些不好看，念小姐一出电梯门就狗腿的走进了厨房主动接过顾凝思手里的锅铲。 虽然心里不舒服，顾凝思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脑袋顿时闪过一丝什么，速度太快没能抓住。 “你眼睛怎么了，是哭过吗？你们在上面说什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说罢便看向在餐桌上坐着的墨璇，餐桌离厨房很近，墨璇自然听到了顾凝思的话，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神。 那眼神里全都是怨毒！ “……” 有些无语，自己帮她躲烂事，她还这样对自己，活该她吃回头草！ 墨璇觉得自己第一次多管闲事就帮了个不该帮的，就该让她再被人伤一次，自己还费劲跟念小姐谈什么要求啊? ……还什么等她们回去了再对顾凝思公开身份，墨璇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 念小姐也看到了她的眼神，心里有些对不起墨璇，还夹杂着心虚，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是书房的窗子没有关，风吹进了眼睛里，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吗？” 顾凝思看着她的眼神，真挚带着复杂的光，相信了她说的。 就算知道自己误会了墨璇，但也不愿意道歉，她和墨璇本来就不对付，要不是为了那事，自己才不愿意当她的员工！ 又让她想到了那事，心情都不美了，没好气的说道。 “没了，你再不下来，饭都吃完了！” 面前的人生气了，念小姐却很开心，以为她是对自己已经改观了，有些心花怒放，柔声对她道歉。 “对不起，我下次绝对早把事情处理完，一定不让你进厨房！” 第60章 一去不回 饭早已做好，只是因为两人长时间的谈论才迟迟没有开动，见到两人终于下来了，顾凝思才慢慢把放在保温箱里的菜给移到餐桌上。 她移菜，念小姐就狗腿的帮着她一起干，顾凝思拿起一盘，她从人家手上抢走一盘，菜里有油水，顾凝思不敢用力，只得让那人抢了过去。后面直接站在厨房门口不动了，指示着念小姐一个人弄，念也听话，指东不往西的，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墨璇不愿看她们两个“谈情说爱”选择走向客厅逃避，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陈昭，脚步放缓慢慢向他靠近。 乳白色的一个真皮大沙发，坐个五六人都不在话下。 连一米八几的陈昭躺上去都还有空间，因为两只手都受了伤的原因，从医院墨璇就发现他现在的睡姿变的十分端正，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胸前，整个人平躺在上面，墨璇觉得他才是一个从小受人指导的公子哥，不然怎么能对这个睡姿习惯的这么快? 不知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那张一直很冷静的脸上竟然也皱起了眉，连带着额头上也起了一层汗珠，嘴里一直喃喃叫着什么，观察到这一情况，墨璇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向他靠近，耳朵往陈昭的嘴边凑近，想听他在念些什么。 还沉在睡梦中陈昭不断左右摇晃着脑袋，嘴里的梦话也带几分急切。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眼看着陈昭情绪越来越激动，墨璇有些担心，选择直接把他叫醒，手扶着他的肩膀，推搡着，一直喊着他。 “阿昭，阿昭？醒醒！醒醒！”见陈昭一直不醒，墨璇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梦中的陈昭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猛地睁眼一看，才发现墨璇正看着他，那双狐儿眼里满是担心…… 他还有些恍惚，陈昭差点没分清梦和现实。 他在梦里又回到了自己被绑的那天，虽然当时的自己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冷静，但直到被救下来后，陈昭才慢慢感受到那份迟了来的恐惧。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害怕，只是被吓傻了。 那份从心底钻上来的恐惧变得越来越激烈，像是一团黑色的雾，包裹着他的大脑，无时无刻的侵扰着他的生活，甚至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从被接到医院之后的每一天，陈昭每次在睡梦中都会重新回到那一天，然后再重新经历一次被刀割，被生生的扭断胳膊，被一脚踢到墙上…… 他会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经历那钻心的疼痛，明明他知道那是梦，都是假的，却在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双手传来的那真实的痛感。那疼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每次都会让他的脸直接变得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全身的颜色都被夺走，可他还偏偏要装作无事发生过到样子和墨璇相处。 一到晚上，陈昭就会因为手臂上传来的彻骨的疼痛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情况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天天来陪着他的墨璇都不知道，他只会在每次天快亮的时候弥补一下他的困意。 所以有好几次墨璇他们看到自己天大亮了却还在睡觉，还借此打趣自己在医院待的日子已经变得懒惰，陈昭都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这出了手术室后听着顾凝思她们说的话，她们说墨璇当时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他的手术做了几个小时，墨璇从来没有离开过，眼睛一直望着手术室顶上的那盏灯，看它什么时候才会熄灭。 其实当时陈昭是完全不相信的，墨璇只是他的老板而已，就算真的是按他所说，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可当他看见墨璇自己还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有因为强行拔针渗出的血迹，满眼都是红血丝，眼底的青黑因为脸上失了血色没了遮挡，正大光明的挂在眼角，宁愿被沈微扶着也要上来看他的那一刻——他相信了！ 他相信了这人真的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到不能在傻的傻子，会因为担心自己把身上弄的那么脏，会因为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情况在门口直直挺了几个小时，却在自己真正出现的那一刻晕倒在地上。 陈昭觉得好像出现在墨璇身边后，就一直在被对方担心，所以这次他选择了隐瞒，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 墨璇看陈昭脸上的汗珠不减，皱起了眉。 “怎么了，是扯到伤口了吗？” 陈昭对上他那担心的目光，有些不忍，侧过头，眼神闪躲，找着借口。“没事，这沙发太贴人了，屋里空调又开着，有些热了，是吃饭了吗？” 墨璇感受着屋里的温度，是很暖和，就傻傻的信了他这蹩脚的借口。他对陈昭一直都是很信任的，从心底相信他的阿昭。 墨璇慢慢扶他起，带他到餐桌前。 顾凝思和念小姐早已经坐好，先前看到墨璇和陈昭两个人在沙发贴的那么近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她们也不好打扰，就自己先吃了起来。 两人磨磨蹭蹭的终于过来，顾凝思细心的发现陈昭额头上全是汗，脸色也有些发白，随口就问了出来。 “你怎么脑袋上这么多汗，脸也这么白，扯到伤口了？” “啊哈！没有，沙发贴人，睡着了，有些热而已！”陈昭含糊其辞，胡乱解释着。 同样的解释骗过了墨璇，但是没骗过身为心理医生的顾凝思，她见陈昭那闪躲的眼神，嘴角一直向下咬着下紧咬着下唇，眯了眯眼睛。 这明显就是在强迫自己不说话。 顾凝思没有选择在餐桌上直接摆明，面色自若假意相信了陈昭的蹩脚理由，心里盘算着私下找个机会好好聊聊。 不仅包餐两个美女还贴心的为陈昭准备了勺子，就是怕他的手使不上劲。墨璇也选择直接坐在他的旁边，随时准备为他挑菜。 正被人照顾的陈昭心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皇帝，有些飘飘然，但瞧见摆放在桌上的菜，先前还高兴的脸一下子变的不嘻嘻了。 墨璇发现了他的表情，还很贴心的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在他问出这句后，两位厨师也同时看向陈昭，几双眼睛看的陈昭非常尴尬，先是对两位厨师讨好的笑了一下，转头就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墨璇，怪他多嘴。 ？？？ 墨璇被这行为弄的摸不着头脑，表示非常委屈。 顾凝思看陈昭支支吾吾的，上了脾气，阴阳怪气道。“坦坦荡荡的说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连话都不让你说。” 陈昭看着顾凝思表示不服，心下一横直接把话全咕噜了出来。 “抗议！为什么这些菜全是清淡的，一点辣椒都看不到！” ……餐桌上一时无话。 在座其他三人对他的话表示无语，所以先前表现的那么扭捏，就是因为这个，墨璇还被白白的凶了一眼。 顾凝思叹了口气，刚想解释，旁边的念小姐直截了当，丝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 “因为医生说的你不能吃，我们都是根据医生的嘱咐来做的这些，顾医生和我都是出了力的，你如果不喜欢可以选择不吃……” 念小姐说话时丝毫没耽误她吃饭，她的动作行为都很优雅，用筷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着饭菜。 各吃各的，不会把菜和饭混到一起，先吃菜再吃饭。 这个动作确实很雅观，是一道独特的美景，但有一点让顾凝思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人连吃饭都戴着口罩。 她甚至在口罩上剪了个洞！就这么怕见人吗？ 墨璇虽然很想护犊子，但他这时候也觉得念小姐说的很对，就没有说话，选择当闷头小狐狸！ 顾凝思瞧见他旁边的墨璇都没有说话，也贱贱的附上一句。 “抗议无效！” …… 陈昭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卑微了，有气不能撒，任人摆布。 墨璇瞧见旁边的人好像越来越低迷了，主动将一碗剔了鱼刺的鱼肉推到他面前，陈昭抬起头来，看向墨璇的眼里都闪着光，直接看的把墨璇眼睛都闪了一下。 陈昭深情演绎着身为员工应该对老板所拥有的感激之情。 “老板啊！还是你好啊！对面的两个女人太恐怖，只有老板你才是真正关心员工的！” 听到这句话，墨璇伸向菜的筷子颤了一下，表情复杂的看着陈昭。 对面的念小姐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嘲笑，原来墨璇有被发好人卡的时候。 旁边的顾凝思听见了她的笑，带着脸上的问号转头看向她，念小姐没有说话，摇了摇头，顾凝思只好又带着疑问继续吃饭。 墨璇看着旁边的陈昭正用勺子舀着碗里的鱼肉，在把碗给他之前，鱼刺就已经全部被挑了出来，直接就可以进嘴。 清蒸的鲈鱼，肉质白嫩，肉色洁白，嚼着稍稍有些弹性，带着一丝回甜味。 陈昭对这道菜很喜欢，吃着脸上都不自觉的流出几丝幸福来。 墨璇看着他，心里发出一声苦笑。 他不知道面前这人是真傻，还是根本不愿承认，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让他想远离吗？连受了伤都不愿意依靠自己一下。 墨璇知道在医院对自己撒娇的陈昭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为了让自己留下，才会主动对自己讨好。他明明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却还是在面对他的撒娇心软了下来，他觉得眼前的可口饭菜对哦呀变的有些食不下咽，筷子挑起米饭久久放不进嘴里。 念小姐原本也想像墨璇一样帮顾凝思挑鱼刺，却被顾凝思强烈阻止了主动送上来的温暖，她表示自己和陈昭不一样，她健全！不需要像小孩似的照顾。 念小姐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哭泣…… 见她放弃了动作，顾凝思默默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但她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一定会到墨璇那里的，还有一个人在等她，所以在这之前，她不想有任何的牵扯不清的关系存在。 这些会影响她心中的坚持，她不能被那些东西轻易的带走了。 这顿饭因为这些小插曲变的安静，大家都吃相都在一瞬间变的优雅了起来，除了陈昭，他还跟个二傻子一样，啥都不知道，伏在餐桌上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刨着饭。 好几次顾凝思看见他的吃相都觉得辣眼睛，医院的伙食这么差吗？能把他饿成这样？自己住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 顾凝思哪里知道，她在医院待的那几天，都是念小姐亲自在家里做好了放在餐盒里给她提过去的。 偏偏她还傻乎乎的以为是医院的伙食好，每天还对这些菜做着点评，念小姐在一旁守着她没有说话，心里默默把她说的全部记下，等下一次的时候又变了花样儿。 吃完饭后，念小姐还是跟个狗子一样黏着顾凝思陪她洗碗，墨璇上了房间处理事情。 只有陈昭一个人坐着电梯升到三楼，进到了健身房里。 他走进健身房，里面的器材很齐全，练什么部位的都有，陈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抿了抿唇，眼神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器材。 有一天他趁墨璇没在的时候，去问了自己的主治医生。那位医生知道他是谁，最开始还不想告诉他，但在他的逼问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的手伤的蛮严重，左手还好，只要慢慢修养，恢复的以前的样子不成问题。”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还显得轻巧，为右手的情况打着掩护。 “其实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右手，伤口又深，又多。有几刀直接割破了你的血管，又因为被长期绑着，压得太久了。 总而言之，你的右手恢复速度会很漫长，有可能，后面永远提不了重物……”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陈昭并没有显得多难过，反而异常的平静，好像医生口中讲的人并不是他。 直到回到病房后，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的右手，莫名的就落下了泪水…… 泪水滴在纱布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在告诉他，他的手也是一去不回了。 其实他早就猜想到，当时那几人对他割第一刀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疼不一般，是彻骨的疼。 怪不得墨璇他们都不告诉自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结果还是让自己知道了…… 第61章 坠落 “还有点对不起那位医生呢，还是让我知道了。”陈昭笑了一声，这笑里有些许悲凉。 他想找个机会看看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就是那样了，正好见念小姐这房里有专门健身的地方……陈昭见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他，所以他自己一个人悄悄摸了上来。 他拿起了一个重型握力器，把重量先调整为10kg，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久久沉思其中。 伤口其实都已经长好了，现在陈昭每天只用抹祛除疤痕的药就好了，见手上的刀口乱七八糟的，每一条都很狰狞，数量遍布整条小臂，陈昭的皮肤白皙，手臂上的刀口在这里很显眼。 最近的他除了涂药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愿意将小臂暴露在视线外，今天出院的衣服也是他一夜没睡，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自己慢慢穿上的。 他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伤疤，他还记的那些人对他动手的时候，凑近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现在的你就像一张白纸，不过我现在要给你这张白纸上弄点颜色，这样，你就不再是一张白纸了，哈哈哈哈！” 那些人就是想让他嫌弃自己，他们确实做到了，陈昭现在看着这些口子就感到恶心想吐。 今天穿的是宽松的白衬，现在陈昭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多衬衫，他利用吊着的左手慢慢将袖子一点一点的往上移。 这些伤口都是刚长好的，都还是嫩肉，只要陈昭稍微弯曲一下手臂瞬间就会传来钻心的疼。都还没开始他的脸上就起了一层薄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时显得更加柔弱。 好不容易将袖子固定好，陈昭拿起了握力器，深吸一口气，手上开始发劲。 手臂传来的疼痛提醒着陈昭表示抗议，它们选择用疼痛来反抗他，陈昭紧咬着下唇，逼迫自己，继续发力握着手里的东西。 但有些轨迹总会与自己想象的航线偏离，无论陈昭怎么使劲，手上的东西纹丝不动，像是没人碰过一样。他不相信，往下调着重量一个一个试，直到试到最小数的时候，他发现还是没有反应，整个人一瞬间卸了力。 嘭！ 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砸在泡沫垫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陈昭瘫坐在了地上，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他那双变的空洞的眼睛中看到一些绝望。 他垂眼盯着自己的右手，因为他不顾那些刚愈合的伤口强制用力，现在的手臂轻轻抬起来彻骨的疼痛让陈昭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那些人很会，全将刀划在了小臂，又在绑他的时候，故意缠在他的伤口上，就是想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当时的陈昭好几次痛的昏死过去，又会在下一刀被疼醒，反反复复，但他硬是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昭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黑了…… 从前他是一个程序员，天天坐在电脑上敲着代码，虽然累，但是他很快乐。后面他变成了黙语堂的员工，整理照顾着每一本书，简单自在。 重点是，这些都是他用双手配合才做出来的。 可看看现在他的手，一只还打着石膏，固定在那里不能动弹。另一只看似完整，却是已经成了东西都提不起来，连刚才吃饭拿勺子都有些颤抖的废物！ 他的天塌了，在他最好青春年华，正流光溢彩的时候，在顾凝思，念小姐，墨璇……在他们眼前轰然倒塌了。 陈昭不愿相信这个结果，他疯狂用右手捶着地，满脸的泪水，嘴里嘶声喊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这一瞬间，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地上，疯狂的敲击，那些刚长好的嫩白皮肤因为用力颜色变得深沉，好像下一秒就要全部裂开。 “陈昭，你在做什么！”一声透彻的呼喊，将陈昭从地狱重新拉回了人间。 他抬起头，转看向门口，那双猩红的眼睛搭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很恐怖。 叫住他的人是顾凝思，她站在门口，双腿像是灌了铅，眼眶也渐渐红润。 时间回到一小时之前。 她在洗完了碗后，发现陈昭并没有在楼下，就选择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房子里一间一间找人，直到走到三楼的时候，看到了健身房没关紧透出来照在地上的一缕灯光。 她走到门口，没有关紧的门让她清晰的看到了里面那人的动作。顾凝思没有选择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外面张望了一会儿，直到看见陈昭疯狂自残的举动，她才出声制止。 —— 迎着那人猩红的目光，她慢慢走向陈昭，最后选择跟他一起坐在地上。她垂眼，看见了陈昭遍布小臂的伤口，心中狠狠一颤。没有规律的伤口遍布他的小臂，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让整只手臂都充了血，嫩白的新肉在这时也染上了一丝粉色。 手掌上那更贴近骨头的皮肤也经过他的用力捶打被摩擦出了伤口，而渗出了血。 “……” 顾凝思没有说话，好在念小姐在健身房里放了药箱，她起身去拿了药箱，又蹲在他面前，默默的将药箱打开，从里取出碘伏和棉签，小心沾着给他手上的伤口消毒。 她不知道自己使力是不是大了，陈昭一句话都不说，这让她涂药时只能尽力保持轻轻的，根本不敢使一点力。 她记得墨璇曾经提过，陈昭是一个怕疼的孩子，一点小伤口都会让他叫半天。但现在她给他擦拭消毒，却没听到一声，这不免让她有些担心，抬头瞧了一眼。 面前的人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血色，脸色惨白，这让眼底的青色变的更加明显。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右手，也不说话，看着自己的手被抬起，又被放下，像是一个木偶，没有灵魂，只有操控。 顾凝思不禁拧起了眉，她觉得一直这样承受太太多压力，陈昭最后会让自己崩溃的。 “你是不是知道你手的事情了？” 顾凝思小心试探着面前的人，观察着陈昭的神色，现在陈昭就站在悬崖边，自己稍不小心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所以她只能更加谨慎，小心询问。 “你们都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全部瞒着我？”陈昭直接质问起了她，眼神依然无光，甚至多了一丝压制。 顾凝思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继续了，选择安慰。 “我们没有瞒着你，医生说了你的手是能恢复的，既然能恢复，为什么还要告诉你让你烦恼呢?你才刚拆线，如果紧接着就开始康复训练肯定是不行的，等多过些日子，再慢慢开始训练，不是更好吗？” 顾凝思眼神真挚，在陈昭没发现的情况下直接开始了心理暗示，虽然在这个房间并不合适，但现在是紧急情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昭眼神慢慢变得有了光，脸色还是惨白，但比最开始的疯狂还是好了很多，让顾凝思松了口气。 这个房间颜色太过复杂，行动起来可能稍微会有些差强人意，但顾凝思还是成功让陈昭冷静下来。直到顾凝思发现他的眼睛渐渐恢复光亮，没有了最开始的哀狠，痛苦，趁机将他扶了起来。 陈昭现在很乖，像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木偶一样，任凭顾凝思对他身体的操弄，顾凝思对他的暗示让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梦中，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顾凝思搀扶着他走出了健身房，才发现念小姐和墨璇全站在门口——他们也是听到了刚才顾凝思的叫声，急忙跑上来。 到门口看见顾凝思在对陈昭操控，就没有进去，双双站在门口观望。 因为顾凝思的能力很强，墨璇和念小姐觉得自己与他们的距离已经隔了很远，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一些，幸亏他们紧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强迫让脑子清醒着，才没有跳坑。 墨璇看见陈昭右手手掌又缠上了纱布，手上的伤口此时变得十分狰狞显眼，心中懊悔，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到了这地方? 他想上前将他从顾凝思手里接过来，却被顾凝思一个眼刀怔愣在原地，身边的念小姐也上前拉住了他，对他摇着头。 顾凝思慢慢扶着陈昭进了房间，三楼也有空房，这是墨璇刚整理好的，她扶着他到床边坐下，让他躺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继续对他暗示。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睡觉吧。” 陈昭很听话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顾凝思等听到床上的人发出稳定的呼吸声后才慢慢退出了房间…… 两人还在门口守着，顾凝思轻轻关上门，看着两人。 “怎么样了，还好吗？”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墨璇，想到陈昭刚才的窘况，心里莫名出现一股无名火，冲她们使了个眼神，径直走向了电梯，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顾凝思和念小姐坐在一起，墨璇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顾凝思双手抱胸，看着他就来气。 陈昭算是因为他才出的事，他还一直想送人家回去，这是嫌弃人家碍事了？要不是今天听到陈昭亲口说出来，她还不知道那人的压力能这么大。 “你想的还挺美啊，让我跟他一起回去，你怎么这么会做人呢，墨老板？” 墨璇对顾凝思的挖苦表示没意见，他也没想到自己是为他好，反而给了他这么大压力。 “我也没想到他能那么脆弱……” ？！！ 顾凝思直接气笑了，旁边的念小姐拍着她的背安抚，直接被她一掌打开。 “你没想到，你以为他是你吗？有武力值，财力满分，心理压抗能力也满分？他才二十多岁啊，墨老板！” “还是个小孩子，就让他经历这些事情。单论被绑的时候，那种情况他还在想不要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生生挨了那么多刀，当着他的面啊，这任谁能受得了？ 何况还是一个怕疼的孩子？你竟然会说他太脆弱？” “……” 墨璇根本不敢反驳，他确实将陈昭当成自己了，自大的以为这点事情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 顾凝思觉得眼前的墨璇就是个sb，连最基本都照顾人都不会，还给人弄成这样子，还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就是这么喜欢的吗？ 据她观察来看，陈昭应该是有了应激创伤性障碍。 这种心理疾病一般分为四个原因，个人经历，个人性格，精神病家族史，诱发因素。后三个可以排除，陈昭是属于第一种，个人经历。如果一个人曾经历过严重或长时间的创伤事件，比如战争，目睹，遭遇他人死亡，家庭暴力，虐待等，就容易诱发此病。 一般得了这种疾病的人还伴随着有兴趣减退，快感缺失，焦虑，思维迟缓，有些还会有消极自杀的倾向，同时也伴有睡眠障碍。刚才听墨璇说，今天陈昭在沙发上睡着之后一直在念什么，身体还有些颤抖，应该就是梦到了当时绑架的场景，感到害怕。 原本是需要药物治疗加心理治疗和其他的治疗方法，但现在陈昭本身就因为这些问题影响变的有些消极。这时候在跟他讲这个，让吃药，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顾凝思选择靠自己。 如果自己每天对他做暗示，渐渐打消他心里的障碍，虽然这个时间可能会有些漫长，但这会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心里有了想法，就会想要实现，随即她向旁边的念小姐提了要求。 “念小姐，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这是顾凝思第一次主动对自己提要求，念小姐很高兴，当然同意。 “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做到！” “麻烦你将三楼收拾出一间空房，一会我发你一张图片，你帮我按照图片上的把房间弄好行吗？谢谢你了！” 念小姐一猜她就是想弄出一间治疗室来，一会发她的图片应该也是她原来工作室的照片，很快答应了下来。 顾凝思见她答应了，笑的很开心。 这时候角落里的墨璇默默提出了问题。 “那我呢？我需要干嘛？” 顾凝思看着他就心累，直接赏了一个白眼。“你啊，少在他面前说些胡话，不要把他当重症病人，平常心待他，就行了。” 墨璇对这件事没办法反驳，也只能苦逼的认下来。 第62章 两傻子 清晨，天还是刚蒙蒙亮，今日的天气和陈昭的心情一样，阴郁又让人觉得沉闷。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亮开的原因，远处的天空还有几朵云彩呈现雾黑色，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像是下一秒就要压在你身上。 今天陈昭早早的就醒了，他没有选择起床，因为他也不咋地自己起来了又能做些什么。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较为复古的吊灯在天花板的正中央，上面那些复杂的装饰在陈昭看来就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缠着人心烦，又解不开，又放不下…… 他还记得自己昨天在健身房的疯样子子，当时的他一心只想把胸里的火气和委屈一起释放出来，根本不想在意自身是个什么情况，直到顾凝思走了进来，他才觉得冷静一点，也只是一点而已。 在顾凝思进来后再发生了什么他对此全然不知，就像是被人为删除了昨天，整个脑子空荡荡的。 “……应该是顾姐对我出手了吧。”这是陈昭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早在医院的时候，陈昭就发现了顾凝思一直以来的顾虑，她就是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从昨天询问自己脸色的情况就看出来了，她们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会有一场对话。 “呵呵！”陈昭发出一声苦笑，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滴消失在发丝内。 人家顾凝思好歹也是一个会长，就算普通的心理医生都能看出他现在的毛病了吧！那样蹩脚的借口，可能也只有墨璇那样的傻子会信。 陈昭现在对顾凝思的看法上又增加了感激，还有念小姐他们，对他们每个人，陈昭都应该说一声谢谢。 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数据公司的打工人。自从进了黙语堂，接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认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认识的每个人背后的马甲就是他这种人一生都接触不到的——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黙语堂，国际心理学会会长，虽然看不出到底是做什么但很有钱的念小姐，还有双马影后沈微……身边有这些人的出现，一时间不禁多次让陈昭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被外人知晓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份?又或许只是失忆了？ ……如果这些都不是，会让陈昭很难想通这些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大人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们对自己太好，好到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陈昭不止一次觉得慌恐，觉得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庄周梦蝶，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却会因为手臂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知晓这就是现实，他真的认识了这些人，碰到了这些事。 —— 早早醒来的不止是陈昭，还有念小姐。 她昨天在听完顾凝思讲的要求后，当天晚上就发消息给手下，让他们在早上八点前把清单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看着清单上全是让自己买家具和一些装饰用的东西，手下的人虽都是一脸的迷惑。也会碍于是老大的指示，乖乖听话的去弄这些东西。 虽然有一颗想八卦的心，没那条敢八卦的命啊！ 所以这别墅在清晨别人还在碎觉的时候，房子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堆人了。 所有人都在念小姐的安排下，把清单里的东西按照老大的想法在三楼的一间空房里，按着念小姐的照片里的方位摆放。即使是房子里用的材料都是很好的隔音用品，念小姐还是让他们在脚上穿上了笼布，不让发出一点声音。 在监工的过程里，还时不时的往二楼瞥一眼，这么怪异的举动，让那些充当搬家工人的下属心里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异兽局的老大这么小心翼翼? 等全部弄完后，念小姐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和房间里的东西一一对照。 这间房子与顾凝思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连家具的摆放位置都差不了多少。 这出色的完成度让念小姐没来由的高兴起来，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原因吧！不仅是因为完成了任务感到开心，更多的是因为顾医生开始向她提要求了！如果都开始有所求，这代表自己是不是也能有所愿? 所求所愿，只为一人！ 她想着，上次就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伤害了顾医生一回，每每想到曾经，她都觉得墨璇说的很对，自己就是想的太简单了，以自认为的无所谓，抛弃了那个全心全意的人。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她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完成了！现在就等着找个好机会把这些一咕噜的全抖落出来，也能让那位在心中挂念的许多年的人不在感伤。 幻想太美好的结果就是，脸上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来，这原本是一个很普通的情绪表达方式。可在她的手下看来，像见鬼一样——他们老大在异兽局这么久，可是出了名的冷脸阎罗。 突然见到这一场面，让他们纷纷觉得是幻觉，赶紧跟念小姐打了招呼就跑了。 等到顾凝思睡醒洗漱完下楼，已经是八点多了，刚一下楼远远就看见了餐桌上的面条。这一看就是刚煮起来的，还冒着热气呢！ 顾凝思用脚趾想也知道肯定是念小姐煮的，经过这么久都相处，她也不在意什么别人家的地盘了，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就开动。 念小姐还在厨房摆弄着东西，转头看见顾凝思已经吃上了，笑了一声。随后又拿了两个剥好的水煮蛋放在碗里，走到顾凝思对面将鸡蛋推到她面前。 看见鸡蛋的顾凝思眼睛都亮了，嘴里的面条囫囵嗦进去，用筷子戳着鸡蛋。 很喜欢吃鸡蛋，无论是什么样的做法，她都照吃不误，以前和宋晓洋刚在一起的时候，还被对方嘲笑过。 念小姐就静静地坐在对面看她吃东西，顾凝思吃的很专心，嘴里时不时的还跑出一句夸奖来，给了念小姐这个厨师一个很好的评价。 毕竟要把人家夸好了，这么好的手艺不多见，万一给人惹急了不做了怎么办？ 顾凝思的吃相很狂放，根本没有什么礼仪之说，虽然她生活在一个较好的家庭，但是那种整天压抑自己的生活让她过的很不舒服，除了在家里会规矩，在外面只讲究自己快乐。所以在吃这方面她也没有什么顾及，偏偏她又是一个吃不胖的体质，只要是好吃的，都会进她的嘴里走一趟。 这种体质很好，坏处也很明显，几年前的那件事带给她的打击不小，那几年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最开始的一两年甚至天天泡在酒吧里，整天把自己弄的醉醺醺的，随之而来的就是日渐消瘦的身体。有一段时间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把她强制带回自己家里，监督她调养了一段时间，才把酒这个东西戒下。 现在在念小姐每天不重样的的细心投喂下，顾凝思身上渐渐有了些肉。念小姐平常做饭的时候她也会来帮忙，洗洗菜，拿拿东西什么的。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让她留在这里，只有想要检查她有没有长胖一点的时候，才会同意帮忙，靠着两人在厨房里时不时的触碰，判断出她身上的有没有长一点肉。 自从上次顾凝思在医院昏倒后，念小姐恨不得24小时都待在她身边，平时餐桌上看着普普通通的菜，其实也是靠私下查阅无数关于营养餐的资料才能上桌的，念小姐还特意考了个营养师的证书，她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养回去，这些都是顾凝思不知道的。 直到顾凝思吃完了所有东西后才发现，原来这人一直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她呢，顿时脸上就烧了起来。 心里自认为的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在想她怎么吃这么多？ 这人天天戴着口罩，看不见她的脸，让顾凝思平时只能从她的眼睛和话语动作里判断她的情绪如何。可偏偏这个人眼睛里除了笑就再也不会有其他情绪的出现，这种就弄的顾凝思很郁闷。 她曾经不至一次的感觉自己这心理学会的会长要栽在这人手里了。 面前的人脸色郁闷了起来。 念小姐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动声色的收了她面前的碗筷，直到走到厨房洗完了碗才幽幽的冒了一句。 “没人嫌弃你吃的多，如果有就告诉我。” 被戳中心事的顾凝思愣了一下，原来还郁闷的心好像也轻松了起来，她接着念说话的尾巴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了之后呢？” 开放性厨房，好处就是谁都能看见你在做什么，见她抽了两张纸，仔细的擦干净手上的水分，又朝自己笑了一下。 “告诉我，然后我去打死他，不知道女孩子的体重是不能讨论的吗？这么没眼见！” “……小孩子吗，还打死他。”顾凝思嘴里嘟嘟囔囔的。 念小姐没听见，专心在水池里洗着其他的碗，白衬衣袖被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的小臂，骨感明显的细长手指，稍用力，手背上就会隐隐显露出青筋来，面碗在她的手里被随意摆弄着，抹上洗涤剂，海绵在碗里旋转，白色的泡沫覆盖在手上，别有一番景色。 背挺的很直，披肩长发被她随意扎起，扎的太松，额前有几缕头发跑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在眼前乱晃，她就会用小指勾起，甩到后面去。 可能是烦了，让顾凝思感觉她甩的不是头发，而是一个坏蛋！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这个场景被刚洗完碗的念小姐抓到了。 重新将手擦干，慢悠悠的解下围裙，见她在桌上傻乎乎的笑着，心下虽有些疑问，但看见她笑了，自己心里也开心…… 吃完早餐，顾凝思有些无聊，念小姐看她一个人站在落起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草，眼神有些空空，便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你叫我弄的诊疗室已经弄好了，你现在要看看吗？” “真的?肯定的啊！” 听到这个消息，顾凝思的郁闷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牵起念小姐就往电梯走。 看着被她牵着的手，顾凝思的手掌紧贴自己的腕骨，属于对方的体温透过皮肤传到她的身体里，眼中闪过欣喜，像是回到了从前。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被她拉着走上三楼。 两人到了三楼，一路上顾凝思都在想念要怎么给她布置这房间?昨天发给她的图片也只是给她做一个参考而已，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的想法。那张照片里的工作室是她在重庆的那个小房间，走的时候，顾凝思将那里的房子连同里面的家具都直接卖了出去，因为舍不得，就拍了一张照片当做留念。 昨天突然拿出好久没看的照片，让她一时还沉浸在其中，直到很晚才有困意。 顾凝思推门走了进去，在看见房间的第一秒她就呆愣在了原地，心里有着难以压制的激动。念小姐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看见她进来之后就没有动作，以为她是不喜欢，便问道。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哪里不好，你指出来，我马上换。” “不！没有，我很喜欢……”顾凝思拦下了念小姐准备联系手下的想法。 她只是感到很意外，旁边这人给她布置的这房间，跟她的照片里的陈设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房间，跟她以前的工作室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顾凝思都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工作室的样子？” 顾凝思也不拐弯抹角了，既然她能摆成这样，就代表她知道她有工作室，那张照片只是一个示例，并没有全方位的展示出来。 还有她无法理解的就是，怎么能连什么东西都一样呢？而且只花了一晚上，这执行能力也太强了！ 念小姐见她不是对这样的布置不满意，悄悄松了口气，回应她的问题 “你的照片拍的很清楚，按照照片上摆出来不成问题，我觉得你发了这张照片，就肯定是喜欢这种风格，就按照这样给你弄出来了。” 她语气平缓，对起了个大早的事一字不提，那些东西比在她讨眼前人开心的事情上屁都不算。 什么都没有顾医生开心重要！ 很清楚吗？她自己拍的怎么都不知道清楚到连咖啡机是什么牌子的都知晓?顾凝思心里暗想。 她有些受不了念小姐的热烈，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想了很久的心里话对她说出来。 “念小姐，首先，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这段日子，我这你这里生活的很好，再次对你表示感谢。 但是，我上次也对你说过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们关系很好，我也很爱她。所以希望念小姐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恩情积攒太多了，我还不了。” 念小姐对她这一段话并没有感到一丝的不适，反而很开心，连回应她的话里都带了些愉悦。 “我知道，顾医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这是我自愿的，顾医生只需要接受就好，我不需要回报的。” “……” 这人绝对是赖上她了，顾凝思对脑海中的看法表示很贴切。 不需要回报，只单纯的想对人好，这不纯纯大傻子吗？她都怀疑面前的念小姐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怎么见个女的就对她好，还不在意有对象？她可不是能接受三角恋的人，老纯情了好吗！ 她是把自己当傻子了?觉得这段话自己会信? 被称为傻子的女人并不知道顾凝思的心理活动，她觉得刚才的解释简直是满分！不仅解释了自己对她只是单纯的欣赏，还大方的不要她回报！ 果然，碰上爱情的人，无论多聪明，都会变成傻子…… 第63章 变得陌生 顾凝思查看了房间的四周，念小姐还在正中央铺了一块长毛羊绒地毯，米白色的地毯给这个房间又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氛。 他们没有在房间里待多久，临走时念小姐还把窗户全部打开，说什么新家具要散散味。 刚出房间门，顾凝思还在楼上就看到墨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他的薄款黑色真丝睡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别墅安装有智能恒温系统，会根据外界温度的变化调整室内温度，可以说是一年四季都不用担心冷或热。 一看他那丢了魂似的样子，顾凝思就知道他还在想陈昭的事情。这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还以为会像以前一样，转天就忘了，这都一晚上了，还记着呢！ “啧啧啧，看来是真动心了。”顾凝思摇摇头叹道。 身旁的念小姐听到她这句话，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同样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墨璇。知晓了她这句话指的是什么，眼神暗了暗，没有过多言语。 “哎，吃早餐不，给你煮个蛋啊？”顾凝思念小姐两人从电梯下到一楼，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呆子打了个招呼。 …… 墨璇还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有及时接住这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出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啊，不用了，我不饿。” “哦，那挺好！”墨璇这会儿敷衍她也没在乎，毕竟知道原因了，再说他也没什么用。 顾凝思学着海豚跳水一样往沙发上一蹦，顺手打开了电视。念小姐在过顾凝思拿了瓶插好吸管的酸奶，开了几包薯片放在她面前，就又上楼回到来自己的房间去了。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两个人，一个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一个一言不发的坐着，两个死对头突然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虽然没有交流，但也没有吵架，也不妨是一个奇异的场面。 电视上正放着青春恋爱剧，墨璇见里面的男主对受伤的女主百般照顾，一举一动都很关心他的另一半，盯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不丁对顾凝思说道。 “你说我给他做点吃的能不能缓和一下情绪？” “什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顾凝思手指捻着刚准备进嘴的薯片又从手中掉落回袋里。 他这个问题问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们两个是需要靠这些俗物缓和交情的吗?不得不说，这确实把顾凝思给问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吵架吧?就算有点小争论都是墨璇先低的头，所以这次也是是墨璇以为自己把陈昭惹生气了，所以想要做点补偿? 呵，木头也长脑子了？ 顾凝思被气笑了，说实话陈昭这件事虽然牵扯的东西不多，但确实有墨璇的因素在里面。倒是让顾凝思再次感到惊讶的是，看这人现在表现来说，原来他是不知道陈昭的这些情绪的吗？合着还是昨天给他讲的话才点醒了他？ “……”顾凝思来了兴趣，放下了薯片，电视也不看了，就盯着墨璇，上下打量着这人。 这边的墨璇长时间没听到回应，也转头看向她。 “你觉得呢，你自己怎么想的？” 顾凝思先开了口，抛了个问题给他，今天她就是要把这木头脑袋变成人脑子，怎么能蠢成这样?都知道了自己喜欢对方却还不知道怎么做?真是失败！ 墨璇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以为她只是问为什么要把陈昭送走?想了一下，回答了她。 “我只是觉得他如果回去了，可以轻松一点，天天跟着我跑太累了，他那身板受不了。这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不如让他在杭州待着，哪里人多，他会更安全。” “……”他在说些什么，这人是真的确定听懂了自己的话了吗？ “谁问你这个了，你在说些什么？”顾凝思拦下了眼前人还想继续长篇大论的想法，否了他的自以为。 这下又到墨璇迷惑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把他送回去吗？” “……”顾凝思翻了个白眼，有时候真不怪自己不待见他，谁特么问你这个了，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 顾凝思算是发现了，如果要问他事情，一定要讲清楚！不然他根本不知道你问的那个！现在弄得她再问一遍的心情也没了，刚好这人误打误撞的回答也顺便让顾凝思了解了陈昭另一个担忧的地方。 原来墨璇是觉得当时把他送回去的方法，是对陈昭的有效操作。可是陈昭却觉得墨璇就是在嫌弃自己拖累他了? …… 这俩大傻子，能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也是不容易，俩闷头儿！ 顾凝思觉得他们两人，缺了自己这个军师，可能这辈子都成不了！ 两人还在聊着，话语里的主角这时候也出了房间门。他没选择更快的电梯，而是从楼梯慢慢下来，客厅沙发上的两人看他慢吞吞下着楼，相互使了个眼色，墨璇便起身走向厨房。 墨璇跑到厨房，小心揭开了放在灶台上的砂锅，里面是白粥。还是念小姐熬的，几个人里她起的最早——原本最开始只是想着给顾凝思做点早餐就行了，脑海里莫名又想起了陈昭。 昨天她也看见了顾凝思的态度，明显是对陈昭有所牵挂的，当然，她也看到除了只是单纯对陈昭这个“弟弟”的关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因素。 就这么在厨房踌躇半天，念小姐才决定额外煲了一锅白粥，在煮鸡蛋的时候也多煮了两个，鸡蛋被她一直放在保温箱里，没有冷掉。 白粥因为是砂锅煲的，一时半会也冷不了，甚至在墨璇打开的时候还噌噌往上冒着热气。 他拿了一只小碗盛了小半碗出来，又把早已放在旁边冷却的鸡蛋给剥开，小心的把蛋黄单独分了出来，又单独把蛋黄放在粥里捣碎混合。 煮的香甜软糯的白米粥因为蛋黄的加入多了一丝腥味，墨璇又往里放了一小撮白糖，在白糖和粥的双重混合下，开始的蛋腥味已经烟消云散，更多的是香甜的味道。 陈昭刚下了最后一步台阶，远远就看见墨璇端着一碗什么，眼神还一直示意自己过去。起初还有些不解，直到走近看见面前的碗才知道是粥，陈昭最开始这碗粥是充满抗拒的，架不住墨璇那双真挚的，充满期待的眼神，他还是败下阵来，认命的拿起了勺子。 看着隐藏在白粥里的蛋黄，陈昭有些想笑，这人是怎么想到这么弄的? “你在哪里学的这种操作，没想到这两个东西还能搭配到一起。” 这话是光明正大的嘲笑着墨璇的行为，却没让墨璇有一丝的不悦，反而很庆幸陈昭还能对自己说笑，连带着语气都放软了不少。 “你不是不喜欢吃蛋黄吗，放在粥里就尝不出味道了，这样营养也有了不是吗？” 正在小心品尝白粥的陈昭，手下一顿。墨璇见他低着头，以为是不喜欢粥的味道，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了?两样混在一起了都还是接受不了吗，那就不吃了，我再给你盛一碗新的！”说着就想伸手去拿那碗粥，被陈昭拦了下来一手挡住。 “怎……怎么了？”这反复无常的情绪，弄的墨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直低着头的陈昭重新把头抬起，对着墨璇笑了一下，解释道。“没事，只是没想到黙语堂的大老板私下竟然这么细心，连我不吃蛋黄这件事都发现了！” 说完他便继续喝着蛋黄粥，剩墨璇一个人沉沉的看着他，眼里含着说不清的情绪。他看见了那眼中的疏离，他不喜欢陈昭叫他老板，甚至听到老板这两个字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无名火来。 却又会在冷静下来后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脑袋撞铁了才会对他说那些话，那些看着是为他好的话，让两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像是上一世的陈昭，礼貌中含着深深的距离感。 陈昭低着头专心的喝着碗里的粥，在墨璇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左手撑着右手手臂，努力让自己的动作变的流畅，头发遮掩下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每一勺粥进嘴欠，都需要他动用全身的力量。 这碗粥在外人看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米，陈昭却像是品尝到了何等珍馐，顺着口腔滑进食道，很温暖！ 两人各怀小心思，因为对方的一句老板，墨璇到现在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心中的懊恼委屈慢慢堆积成山，放在腿上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应该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吧?墨璇心里想着，但是好像自己亲手把这份感情给摧毁了，把他的热情一点点消磨殆尽了。 开始墨璇以为陈昭并不会因为他的这些小事情有什么胡思乱想的东西，现在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在陈昭的耐心上作死了很多次……每次都不给人家解释清楚，让他对自己的形象一崩再崩。 现在好了，关系一远再远，直接从墨璇崩成老板了！现在的墨璇，满心满眼写着的都是后悔，到底要怎么才能挽回这个局面呢?他也没经验啊！难道要去网络上搜索对象生气该怎么哄? 可现在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恋人啊！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好烦！ 沙发上的顾凝思偷偷观察着餐桌上的两人，发现今天陈昭的表现还算正常哎！ 可是墨璇这货又是什么情况?他又在这里甩什么脸子！ “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陌生啊？”顾凝思小声叨叨。 起先她以为陈昭对墨璇是有喜欢的，觉得墨璇反而是对他没感觉，结果是自己站反了！ 顾凝思现在怀疑墨璇当时不是不喜欢，只是脑子笨没意识到，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意识到了人家又不愿意了！ “这狗脑子，不知道有什么用！”顾凝思看他俩这拖拖拉拉的就烦，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这边陈昭也刚好吃完，从昨天顾凝思看见自己的另一面后，陈昭也不想再装了！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胃口，甚至吃什么都想吐，对食物根本起不了兴趣。 前段日子的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是陈昭硬塞卡在嗓子里吞下去的，每次吃东西都是对他的一次考验，都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幸好这碗装不了多少东西，陈昭刚好能够吃完，再让他多吃一点他都会吐。 其实墨璇还想在给他添一点，碗都拿在手里了，恰巧对上了顾凝思的眼神，她在对自己示意不用再弄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再则他刚才观察陈昭吃饭的时候，发现他手里的勺子虽然没有停过，但他发现好像每一勺的动作都很慢，进嘴了也只是匆匆吞下，根本没有在嘴里停留过。 现在已经吃不下饭了吗？ 墨璇保留着这个问题，没有直接问出来已经很忍耐了，昨天顾凝思让他少在陈昭面前提不好的事，现在墨璇就觉得这个问题就不好，所以他选择不问。 不得不说，墨璇有时候这脑子还是能转！不是真的一直刚长个子没有脑子。 顾凝思走到了陈昭旁边，陈昭看见顾姐过来礼貌打了个招呼。 “吃早餐了吗？锅里应该还有粥。”墨璇没给他盛多少，所以陈昭断定粥还有多余的。 “呵呵，不用了，念小姐一早就给我煮了面，你的粥也是她熬的哦！”顾凝思的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骄傲。 “是吗，那很好啊！”陈昭看着她轻笑了一声，这笑容很勉强。 让在座的两人看着都有些揪心，墨璇的感受更强烈，但他又无能为力，只能依托顾凝思的能力了，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 “念小姐在三楼给我弄了一个好东西，你去看看不？”顾凝思话里带着暗示，看陈昭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期待。 陈昭很想拒绝，转眼想又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就同意了。 得到他的回应让两人心里都松了气，顾凝思不想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强制对陈昭进行暗示，她想让陈昭一步步的走出这个圈子。 陈昭起身和顾凝思走进了电梯，顾凝思还回头跟墨璇使了个眼色，表示让他放心。 陈昭其实看到了她和墨璇的互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对自己做什么，但现在再弄什么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人生的阶梯已经坍塌，再怎么修补也拦不住它曾经破裂的痕迹。 第64章 两个人共同的伪装 陈昭与顾凝思一起到了三楼，随着她的脚步进到了那个房间。 刚踏进门，陈昭就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味道很浅，让他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香味钻进鼻子后心里出现一丝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顾凝思走在了前面，在靠近羊毛地毯时随意脱了鞋，坐在小沙发上。 “脱鞋哈！这地毯可贵了，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还不起！”顾凝思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指着她脚下的地毯，恐吓陈昭。 陈昭顿了顿，无奈一笑，听了她的话，脱了鞋走了过去。 隔着一层袜子的距离，陈昭脚踩在羊毛地毯上，软乎乎的，有些毛会不注意撩过脚心，弄的脚心痒痒的。 陈昭走到顾凝思指定的沙发，靠着坐了下去，乳白色的真皮软沙发在他坐下去那一刻就将他包裹了起来，像是投入了一个亲密的怀抱，密不可分。 “还挺舒服！”陈昭轻声细语的，像是吐槽，又像夸赞，感受舒适的同时朝顾凝思投来一个赞同的表情。 这东西很ok，我喜欢！ 顾凝思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地盘，顾凝思面上如水，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到不行，直到看见对方躺在沙发上后那一声舒服的幽念……顾凝思轻咳一声，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 与此同时，还在客厅里的墨璇，从那两人上去后就不自主的表现出了焦躁，一直绕着客厅走来走去的。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心中有感应这次谈话不会很顺利每绕着客厅走一圈就会抬头朝三楼的那个房间看一眼。耳朵时刻关注着三楼的动态，突然听到开门的吱呀声，抬眼一看，是二楼的房间。 眼中刚点起的光亮再看见不是心中所想后，又变得黯淡。 念小姐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她扒着栏杆探头往三楼瞥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 …… 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顾凝思把房间选在三楼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们两个刚看完房间手下就说着有事需要她帮忙，进房间里弄到现在才出来。 在房间的时候，她一直忙着处理其他事情没有看手机，直到刚才弄完才看见顾凝思早在很久之前就给她发了消息。 『我把陈昭带上楼了，那个姓墨的肯定会焦躁，你如果有空就去陪陪，谢谢啦！』 “……”她其实并不愿意，心里甚至还对顾凝思只顾别人全然不提她而感到有些吃味。 不过这是顾医生的命令，她还是要听的！ 念小姐慢吞吞的下了楼，朝站在落地窗前的墨璇走过去，两人稍微隔了一些距离，念小姐看见他的脸上布满了对这事的焦虑。突然站了过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跟着墨璇一同看起后花园开的正好的花来。 明明是有人的地方，却显的那么安静。 墨璇是知道旁边那个人到她身边来是要做些什么的，不都是上面那位的命令吗！他知道顾凝思是怕自己太过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但是，她有没有想过。 他旁边的这个人好像吃醋了好吗！ 况且让这个双标到极致的人来安慰自己?能有什么好话?墨璇一时也不好走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花。 诡异的强求却让现在的状态莫名的舒适了起来…… 人处在诡异的安静空间里，总会选择给自己找点事情，试图改变这尴尬的状态。墨璇不知道该做什么，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几个软件后又关闭，有些无聊，又放了回去，开始扣起了爪子。 从念小姐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只颓废狐狸无聊摆弄爪子的状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多了俩黑眼圈，仔细看看唇边还多了些小胡茬。 ……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墨璇，他也会有这么不拘小节的一天。 念小姐觉得他有些过于紧张了，问道。“你不相信她的能力？” 墨璇被这问题问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是问的顾凝思，冷静了很多，回应。 “没有，我一直很相信她的能力。” “那你还这么慌？”念小姐又抛了个问题，其实她一开始就想这样问了，只是觉得这样冒昧的问出来会让人觉得连她自己也不相信顾医生，于是就拐了个弯，借墨璇的嘴问出来。 “……不知道。” 说出答案后的墨璇表现的更乱了，望向三楼那间房的频率也增加了，念小姐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叹口气。 其实她对这两人的看法和顾凝思大致相同，都觉得墨璇就是个闷葫芦，有些话当时直接说就行了！非要顾虑什么瞒着不让别人发现，最后弄的两个都互相猜忌。 他难道不知道别人发现的和你自己坦白的性质都是不一样的吗?这行为不亚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念小姐觉得陈昭这个人，可能他知道的事情，也许已经超出了墨璇所认为的程度，可能墨璇一直想瞒他的东西都被陈昭知道了个大概。之前她听顾凝思说，陈昭现在的反常行为总结起来，差不多是在绑架之后——或许是那几个绑他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才有了现在的态度。 念小姐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墨璇，因为她也想看看陈昭到底会怎么做？ 她想看戏！ —— “陈昭，喝水吗？”顾凝思走到水机边，准备接水喝，顺便问了他一句。 陈昭正在仔细感受着躺下的沙发，沙发的柔软度极好，直接将他全身都包裹了起来，让他觉得自己是躺在了一片云上，两只手也都被托了起来。 甚至到后面他已经感受不到手的存在，好像是飞了起来一样！ 没有得到回应的顾凝思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只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而已，她拿着水慢慢走了过来。见陈昭躺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眼神却是已经开始涣散。 “成功了啊！”顾凝思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远处木柜上的白色小音箱。 木柜上的小音响放着钢琴曲，是顾凝思自己弹的，曲子的舒缓更加深了陈昭的疲惫，他觉得自己很困，很困…… 顾凝思看着渐渐他涣散的眼神和放松的神情，嘴角上扬，抿了一口手中的白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陈昭，你现在在哪里？” “仓库。”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陈昭直接说出了导致他被绑的地方。 “怎么会直接到这里?”听到这个地名的顾凝思皱起了眉，随即又问出了第二个。 “你在仓库做什么，还有其他人吗？” “有，好多人，他们把我绑起来，像逼问我。” “他们想问你什么？” 已经被操控的陈昭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平静的回答着顾凝思的问题。 “他们想问我关于墨璇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是有什么行动，他身边的人都是什么人……” “很多问题，但我没说，所以他们就……” 在提到墨璇两字时，陈昭不可控的出现了停顿，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柔和，这让顾凝思有些意外。 下一个问题有些……顾凝思有些犹豫，她不知道现在的陈昭能不能承受的住，她想起来在健身房的陈昭，那双猩红的眼睛让她根本不敢忘却。 她一直对陈昭感到有些怜惜，她在墨璇嘴里听他讲过，当时他是怎么死在墨璇怀里的。 当时的墨璇还没有找到陈昭，顾凝思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决定要帮这个忙，后来墨璇找到了，顾凝思也在看见陈昭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和墨璇很契合。 记得顾凝思也在听说陈昭知道自己也有想像墨璇一样动用那种禁术的想法时，两人直接吵了一架，那时她就为这孩子对人从心底发出的善良感到很惊讶，甚至觉得墨璇还配不上他。 想到这里，顾凝思攥紧了拳头，话在嘴边停留了许久，还是脱了口。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开始脸上还算作平静的人，转眼全身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左手紧抓着沙发，表现的很害怕。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表现，是对那些人的恐惧。 “他们……他们抓着我的手，我挣不开。然后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手上！” “我很疼……感觉我的手要直接被他们砍断了，我一直紧咬着下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然后他们见我还是不说话，又抬起了另外一只，像拧毛巾一样扭着我的手——我清楚的听到了骨头扭曲传来的咔咔声，体会到了彻骨的疼。但我还是紧咬嘴唇，就算嘴唇被咬破已经出了血，我也没有蹦出一个字。” “……” 说到这，顾凝思侧过了头，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看到陈昭，双眼包住一汪水，随时都会滴落，脸上也密密麻麻的出了一片细汗。 即使顾凝思知道他快承受不住了，也还是狠心继续问了下去，她需要知道他的全部！ “你为什么不说，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这句话陈昭没有犹豫，他很快答了出来。“因为不能让墨璇对我失望！他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他的希望……” 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笑容，转眼又暗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失落。“但他并不需要我，我告诉他我没有跟他们讲任何事情，他却骂我傻，还想把我送回去……” “……你现在睡的好吗？” “……” 这个问题好像戳中了陈昭的痛点，顾凝思温柔的话语终于勾起了他内心的委屈，起初怎么都不掉的泪水这一刻全落了下来，在脸上形成一条曲折的泪痕。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根本睡不着，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些人。” “想到他们用刀伤害我的场景，我不想看，他们还强制扒开我的眼睛，强迫我看到他们亲手在我手上割的伤口！” “我好想告诉墨璇我很疼！我每天都很疼！但在听到他想的就是送我回去之后，我就不想告诉他了……” “我每天认真吃饭，对顾姐和念小姐笑，笑的很开心，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其实没事！” “我每次吃饭都表现的很饿，但那些东西在我嗓子里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吐！” 顾凝思已经不敢再和陈昭对视，光是听他说，她都觉得身上也同样有了疼痛，自己鼻子也有些酸涩。 她没想到最年轻的陈昭，平时一直把笑容挂脸上的陈昭，私下竟然忍耐了这么久…… 顾凝思无法想象他的每个晚上都是怎么度过的。 她拿纸将陈昭的泪水小心擦净，让自己也冷静了一会，把手伸向对方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陈昭在她打出响指后的瞬时，眼睛聚集了光亮，他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脸上有些茫然，又看了看面前的顾凝思，眼神暗了暗，懂了什么，平静的对顾凝思说了一句。 “顾姐，你对我催眠了?” 顾凝思听中一颤，眼里走过一瞬的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她语气里的惊颤，陈昭只是笑了笑。“你和墨璇的眼神我能看出来，我知道你们也是为我好，所以我也是原意的。” “……”原来早就被拆穿了，只有她们还傻乎乎的隐瞒。 顾凝思没想到自己和墨璇的举动早就被当事人发现，顿时觉得陈昭有些过于很聪明了，心中也更觉得墨璇配不上他。 陈昭见她发着呆，也问了她一个问题。“顾姐，你这么帮我们，那你有没有想过帮帮你自己？” 顾凝思拿水杯的手颤了一下，水杯差点从她的手里滑落，幸好最后她稳住了，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对陈昭笑了一下，表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陈昭把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顾凝思抛了一下挡在自己眼睛前的头发，对陈昭嘿嘿笑了一声，有些心虚，眼神有些闪躲。“我能有什么，我又没什么烦恼！” “是吗？”陈昭语气平淡，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有着顾凝思的过去。 “你厉害……！”被揭穿了伪装的顾凝思也不再强忍，叹了口气，双手捧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困在那里太久了，该走出来了吧，念小姐……其实挺好的。”陈昭想帮念小姐牵个线，那人对顾凝思的态度他也看的出来，真的很好，很合适。 顾凝思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回了句其他的。 “你应该休息了吧，现在都两点多了，你可以去睡个午觉！” 陈昭听她强行转换话题，也自觉不再多说，听了她的话，起身出了门。 顾凝思见他出了门后，强装镇定的情绪瞬间崩塌，她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出了房间。 顾凝思出来后发现陈昭已经回到了房间，她坐着电梯到了一楼。 墨璇他们见她下来了，都站了起来，墨璇首先发了问。 “怎么样了？严重吗？” 顾凝思走到她们面前，看着墨璇的脸，越看越替陈昭感到不平，下一秒竟然抬起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第65章 冲动了 啪！ 清脆的响声在三人的耳边回响，墨璇被她打的偏了头。顾凝思其实没使多大劲，大多数都是惯性使然，她也没想到这人根本不躲。 墨璇在口中用舌头顶了顶脸颊，从外看去脸上鼓了一个小包，就算没有使多大劲，白皙的脸上还是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他没有说话，从心底觉得这巴掌是他应得的，他也没资格反驳. 顾凝思见他还是默不作声，心底一开始所有的犹豫瞬间消散。 还觉得无所谓是吗！ 她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想再次冲上去，刚抬起手就发现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顾凝思身形一顿，垂眼看去，那只手明明没有使力，却还是让她无法动弹，她转身看向后面的人。 念小姐虽然没有说话，顾凝思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不行，她试着抽回手，反而引的那只手用出了力。 手腕上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皮肤，也把她最开始已经消散大半的心火给勾了起来，她使劲甩开，没能做到，瞪了对方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帮他是吗，你知道这人做了什么嘛，你这算是助纣为虐?我劝你放开！”最后几个字，顾凝思是咬着牙硬说的，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何，还钳制着她，让顾凝思更加生气。 然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并没有听话，倒是力度又加大几分，成了一个挣不脱又不会难受的程度。 念小姐当然不可能放，她现在不敢猜测墨璇不会生气，也不知道那个人生起气来会是怎样的态度。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稳定下顾凝思的情绪，让整个事情不再会有进一步的渲染。 顾凝思挣不开手上的束缚，却也不愿就这么放过，开始了嘴上的攻击。 “我真是眼睛被狗咬了才会想要凑合你们两个！姓墨的，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你配不上他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自从被救下来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每次都会梦到自己又会到了那个地方，然后那些人又对他重复一遍那些痛苦。” 顾凝思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光是说出来就已经很难受了，不敢想象陈昭每天梦到又会是怎样的心态?想到这里她便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因为他才是陈昭变成这样的的真凶！ “可是你说他得多傻啊，他人都这样了，天天难受成这样了，他还是会怕你担心——怕你知道了会对你的工作有什么影响。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就算他不愿意承认这场关系！但他也没有让你感到难过吧？” “可是你呢？你怎么回报人家的?这一路上，碰上的那件事不是你的自作主张，你有跟他商量过吗？嘴上说着一心为了他，另一边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去拉拉扯扯……” “姓墨的，我觉得你才该去当演员，因为我们谁都看不透你！” 顾凝思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整个人晃荡了几下，幸好念小姐一直握着她的手腕，见她要到顺势一牵，给人带到沙发上去坐着。 念小姐给她接了杯温水，扶着喂了两口，又在她胸前给她顺着气，这才让她缓了过来。看着对方覆在自己胸口的手，顾凝思小脸一红，幽怨的瞪了一眼，一手拍开了。 “……”念小姐也不恼，把手缩在背后摩挲了几下，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 然而这件事的当事人——墨璇。这时候就跟个傻子似的，顾凝思也是才发现这人一平时看着挺聪明，一碰到陈昭的事这个脑子就不行了。什么也不说，喜欢也不有所动作，只想着不让人家受伤，过的开心，那些有助于促进感情的事是一点不想啊！ 现在顾凝思看向墨璇心里都还是在冒火，恨不得再冲上去来两脚！可是她冷静下来想了想，又觉得现在再怎么说他也是无用功，陈昭现在的心理状况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了，再怎么骂这个人对陈昭也没有好处。 要不把他拉到陈昭面前让念小姐揍一顿?看看陈昭心情能不能好一点?随即她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看现在的情况，这小陈昭可是满心满眼的都是墨璇，生怕他难过了。 一想到那人都这样了嘴上还是顾着这人，这时顾凝思就算再为他鸣不平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你不要怕什么危险，那有人的感情是一帆风顺的，天天就怕对方受伤害，强制给人推那么远，你就怕适得其反吗？” “你既然觉得对不起他，就好好的陪着他，不要让他对这件事抱有愧疚，觉得他耽误了你的工作，要让他知道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你那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听到陈昭两字自动死机吗？这么毁智商的事你也能干出来?！” 顾凝思见自己又说了好半天，可是对面的人还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甚至连嘴巴都没张一下，火从心起，眼神凶狠，又想直接上手，但这次被念小姐成功拦住，她又被迫坐好。 念小姐确定了她不会再冲上去，才选择为墨璇开脱，主动帮她解释。 “墨先生，刚才顾医生说的话你也听清楚了吧?虽然些话听着有些通俗，甚至有些不好进耳朵……”说到这她听了一下，侧头去看顾凝思的表情，果然是不开心的！ 她咽了咽口水，忍下从心里来的心虚感，把剩下的话继续说完 。 “顾医生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不要再给陈昭造成那么大的压力，适当放松一下自己，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现在你可以回房间了，今天你有些过于焦虑了，如果你这个样子被陈昭看到了，他又该担心了。” …… 念小姐的话还是挺有用的，她抓住了陈昭的心情是挂在他身上的这点，让墨璇乖乖听话的上了楼，走的时候，他没有再看顾凝思，是从心底觉得没有那个脸。 其实顾凝思讲的确实很对，而且他讲的那些话，是自己从来没有在陈昭口中听到过的真实感受。最开始墨璇确实一心就想把陈昭重新送回杭州去，让他待在羽伯身边，也从来没问过他本人的意见，所以才会让陈昭误会。 现在他被顾凝思的一巴掌打醒了，知道了这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想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自然也就气不起来了。 —— 念小姐直到亲眼看见二楼的门打开又关上，才是真的松了口气，她见顾凝思自己躲到一旁不看她，知道她还没有消气。又发现她的脸因为刚才太过上头又染了几分红色，这就是所谓的红温了? 她不厚道的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你也想跟我吵一架是吗？”顾凝思听到了念小姐的笑声，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没有没有，我可不敢！”念赶紧把自己摘干净，见她没有想要追究到底的想法，又正视了起来。 “不过，我觉得你这次冲动了。” 顾凝思先前还生气的表情在听到这话后也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冲不冲动她难道还不知道吗?她只是觉得墨璇真的就差这一巴掌给他打醒了，其实应该是陈昭上手，只不过她先代劳了而已。 念小姐看她一直没有回话，声音突然放低了很多，对她说道。 “不过，我觉得陈昭变成这样，可能还有点原因。也许是那几个绑架他的人给他说了墨璇的什么秘密，让他怀疑起来了。” 顾凝思转过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问，见念小姐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定了这是她自己的猜想，她才把自己知道的也分享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发现了！记得陈昭在和我讲梦中的经历的时候，就提过那几人对他说过什么，让他对墨璇有些怀疑。不过他不愿意讲出来，就算是被催眠了都不愿意，所以我也没办法！” 念小姐的眼神暗了下来，看向顾凝思的眼神里带着些看不懂的情绪。 她现在还不能把墨璇其实是妖的事情说给顾凝思，但是从她给的信息可以把这一切都联系上。 念小姐把所有都联系起来系统的想了一次，那些人与最开始的红毛应该是一起的，他们想破坏墨璇黙语堂的生意。没想到失败了，所以他们又选择对身边的人下手，也许对陈昭讲那些秘密，就是想瓦解两人的关系。 看来他们知道墨璇对陈昭上心的紧。 想借着这次挑拨来让他们矛盾的时候趁虚而入。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做到了，只是人在自己这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呢？所有人都在我这，还有遗漏的吗？念小姐想到这里，脑袋逐渐浮现出一个影子来。 沈微，她没有在我这儿。 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完全确定。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偏激，那些人应该知道墨璇和她妹妹很多年不联系，最近几年才慢慢有点接触，应该不会把手伸在沈微身上。 想到这里，念小姐还是拿出手机跟下面的人留了指令，让他们关注一下沈微这个人。 不知道那些外人能不能看的出来，至少她还是能看清墨璇和沈微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这边陈昭的事还没解决清楚，若是再来个沈微。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墨璇会选择全部杀光吧…… 与此同时，身旁的顾凝思见自己说了那么大一堆，这人却连一点情绪上都回应都没有，心里有点不高兴，直接起身回房间去了。 ？？？ 念小姐望着她的背影，走得像只企鹅，还时不时的回头瞧自己一眼，眼神里全是幽怨。 ……有些无奈，嘴里小声念叨。“这是又生气了吗？” 晚餐是念小姐一个人搞定的，她做了挺多，辣的不辣的都有，主要是想讨顾医生的欢心。 顾凝思早就忘了白天的事，大大方方的走到餐桌，看到有辣菜眼睛都冒起了星星，朝厨房看去，正巧对上念小姐的眼神，对方的眼睛也弯了起来，这弄的顾凝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回头。 陈昭和墨璇先后下楼，他坐下后才看见墨璇原来一直跟在身后，他整理了自己的形象，又回到颜值巅峰期，挺帅！ 只是陈昭发现他一侧的脸好像有些红？ 墨璇主动到厨房帮念小姐拿碗筷，念小姐在看到他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还有些惊讶，但也是转瞬之间的感慨。 墨璇给陈昭的饭弄的较少，主要是菜挑的多，想让陈昭营养搭配，吃的少也没关系，把饭和菜全部拌好，才把碗推到陈昭面前。 “谢谢！”陈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纠结的道了谢，拿起了勺子。 他的手还是很疼，每一次拿勺子都会扯着，让他连最基本都吃饭都很困难，墨璇看在眼里，有些心疼，随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直接将陈昭的碗拿了过来，在陈昭呆愣之际又拿走了他手上的勺子。 选择了亲手喂！ 他舀了一勺伸到陈昭嘴边，陈昭最开始没反应过来，配合的张了嘴，在墨璇喂下一勺的时候他才想起拒绝。 “不，不用了吧，我自己也行！” “你早点吃完念小姐她们能早点洗完碗！” “……”这理由很好，陈昭完全无法反驳。 只能接受墨璇一勺又一勺的投喂，墨璇喂的很小口，没有想着喂完赶紧完事，每次都等陈昭把嘴里的咽下去才喂下一勺。 陈昭觉得投喂这个场景有些尴尬，正好面对面也让他看清楚了墨璇脸上的红印，直接问了出来。 “你脸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噗！咳咳咳咳！” 顾凝思听到陈昭的话，没注意自己挑的辣椒，直接囫囵吞了下去，被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直咳的不停，直到念小姐给她接了杯水漱了口才好一点。 ？？？ 陈昭不知道顾姐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不是问的墨璇吗？他转头看向墨璇，见他的脸上也有一些心虚，更不解了！ 还是墨璇转移了话题，避免事情发展，他赶紧塞了一勺饭进陈昭嘴里，嘴里念叨着。 “赶紧吃吧，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 “……”陈昭对此无话可说，选择化身成为无情干饭机器。 墨璇趁机看了顾凝思一眼，顾姐给他举了一个大拇指，墨璇还了个白眼。 “……” 念小姐把他们两个都举动看在眼里，没说话，身旁的顾凝思却感到身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冷气，让她浑身颤了颤。 “怎么了？”念小姐及时传来了询问 “可能是吧，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出汗了，风一吹就有些凉快！”顾凝思解释的同时还不忘夸夸旁边的大厨。 这话对念小姐很受用，与此同时下一秒顾凝思就觉得寒气消失了。 第66章 坦诚相见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在吃过晚饭后，顾凝思和念小姐两人照常凑到一起洗碗，墨璇则是陪着陈昭在沙发上看综艺。 陈昭眼睛紧盯着电视，嘴边还有接受墨老板亲自投喂的薯片，这有悖常理的事情发生在墨璇身上，让身为员工的陈昭感到丝丝恐慌。 时不时就要瞅一眼墨璇，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墨璇可不知道陈昭的想法，他可是专心致志的做着真人饲养员的工作。这让陈昭怀疑是不是地球已经开始换一个方向旋转了?墨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关心？ 虽嗟来之食不可动，可是被帅哥服务谁不愿意呢！ 过于顺畅的举动让陈昭的脑袋瓜里蹦出了一些胡思乱想。 ‘其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象什么都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想法终归是想出来的，陈昭可不能真的这么做了。旁边的人既是老板，又是一个大帅仔，还这么多金！凭那一点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员工啊！ 想到这陈昭突然莫名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等他仔细去闻的时候，那味道又消失了。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嗅觉出问题了，就没在意，可等他重新坐回沙发时，那股味道哟又出现了。 …… 陈昭开始查看这味道到底是什么，鼻子一耸一耸的，在周围细嗅。 一旁投喂的墨璇起初还不知道，直到他手中的薯片举起了半天都没喂出去，他才转头看见陈昭的这一行为。 直接笑出声来。 “你在干什么，当小狗吗？” 陈昭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找着那个味道。“我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找找是什么东西?” “味道?”墨璇也像他一样耸了耸鼻子，发现没闻到什么东西。“没有啊，你闻到什么了？” 陈昭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沙发四周找着，直到无意间闻到了自己的衣领，顿住了，揪起不确定的闻了一下。 ……沉默 “怎么了？”见这人突然呆住，墨璇以为是又扯到伤口了，连忙凑上前，想看看。“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没有……”陈昭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身子往后移了一步，无形的避开了墨璇的凑近，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有点不好说话。 “你躲什么？”墨璇失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昭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纠结，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我身上臭了……” “……”无形的沉默最为致命。 相对无言，现在整个客厅可能最吵的就是电视了吧，陈昭是直接红透了脸，不敢看他。 饶是平时再表现的无谓的墨璇，这时也是红了耳根，因为他想到的可不单单是因为臭了…… “不是，在医院的时候都有男护士帮我擦身体，结果回来这几天就……可能是习惯了，没意识到吧……”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男护士？”墨璇眯了眯眼睛，咬牙加重这三个字的发音。 陈昭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男护士的出现会有什么影响。“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帮我擦身体，我才没有在医院臭掉。” “是吗，还得多谢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墨璇突然心里有把那个男护士开掉的心思。 但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他看着陈昭，身上还是最开始的白色长款睡衣，难道这几天他都没换过衣服?也是，两只手都伤成这样，想换也换不了啊！ 怪不得会觉得自己臭了，几天没换了，能不臭吗？ 墨璇清了清嗓子，陈昭没有看他，红着脸侧向一边，墨璇攥了攥拳头，对他说道。“我帮你洗吧，这两天，温度调的高，身上肯定都是汗。” ！！！ 陈昭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他没听错吧！墨璇竟然开口说要帮他洗澡？“不，不用了吧！我自己擦一下就好了。” 墨璇皱起了眉，盯着他不说话，陈昭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也不敢再说话。 “快走，你那手擦的了什么！”墨璇直接将陈昭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 于是在厨房里的顾凝思和念小姐看到了以下场景——墨璇单手拎着满脸通红的陈昭，走进了电梯。 ？？？ “他们俩在干什么？”顾凝思一脸的问号。 念小姐摇了摇头，专心洗着手里的碗。“不知道，可能是他们闲了？” “……”顾凝思就觉得自己多于问这问题。 ——浴室。 墨璇调好了水温，往浴缸里放着水，陈昭站在一旁看他操作。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还有浴缸，如果是花洒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跑掉。 墨璇在洗澡前拿保鲜膜把陈昭骨折那只手小心包了起来，虽然没有伤口，可这石膏里进水了还是不舒服。确定包好不会进水后，开始上手解起了陈昭的扣子。 一颗，两颗…… 陈昭脸已经烧了起来，侧过脸不敢看墨璇的眼睛，他们站在浴池旁，冒出来的水汽很好掩盖了陈昭的红脸蛋。 很快扣子便全部解开，墨璇小心翼翼的把对方的两只手从袖子里抽出来——瞬间他的上半身全落进墨璇眼中，陈昭的腰很细，记得从前墨璇每次见他穿衬衫，只要一透过光，就能看见那藏在衣服下隐隐若现的细腰。 他本来就瘦，这次受伤又给他心里带来不小的打击，让墨璇发现这本来就没多宽的腰又小了一圈。 他心疼不已，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不禁伸出手指触摸。 感受到背后的触碰，陈昭颤了颤，本来就红润的脸更上一筹！他有些受不了，小声提醒。 “墨璇，有点冷！” 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撞进墨璇的耳道，他感觉身体有股什么东西好像要冲了出来，回过神来才想起人还站在面前呢，三下五除二把他裤子也脱下，到了内裤…… 墨璇还是下不去手，两只手悬在空中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陈昭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给了提示。“要不我直接到水里，你……在，在水里帮我脱？” “……”墨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呆呆的点了点头。 陈昭慢慢走进水里，坐了下去，墨璇直等他完全坐好了才慢慢把手伸水里，陈昭是直接把手挡在脸面前，不愿看见这一幕。 墨璇虽然也红了耳朵，但他脸皮还是比陈昭厚，顺利的脱了下来。 衣服全部脱完后，双方又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该干什么，还是墨璇先打破了宁静。 “要不，先搓背？” 陈昭现在就是个小孩，墨璇说什么他做什么，先给他搓了背，又让他站起来搓了小腿，抹上沐浴露，在背上抹着泡泡。 陈昭被他的触碰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放松，直到用水冲干净重新坐下才活了过来。 洗了一会儿，墨璇像是习惯了，倒是专心给他洗着，就剩陈昭一个还像大姑娘一样羞答答，捂着脸不敢见人。 他垂眼细瞧眼前忙碌的人，热气让他的脸上出了一层细汗，额前的头发被他打湿抓在脑后，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油头造型。 整张脸全部暴露在陈昭的视野里，他的狐狸眼的眼尾不知道怎么，一直都是红红的。一滴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滑落到下颚，嘴唇微微抿起，一副严肃样。 要不是陈昭发现了他那红透了的耳朵，还以为他是在谈什么大业务，看到他红透的耳朵，陈昭就想笑。 “……?”墨璇抬头看见他的傻笑，有些疑惑，转眼又投身到搓澡师傅的行动当中。 最后才是给他洗的右手，他记得那天顾凝思说其实他觉得伤口很难受，连拿勺子都很疼。所以他选择不用帕子，决定用手轻轻按摩，帕子的摩擦可能会让他感到疼痛，用手就可以很好的掌握力度，还能按按摩！ 墨璇先在手上挤了一点沐浴露，双手揉搓出泡泡后才摸在他的手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这几道红色的伤疤毁了。 墨璇小心揉着，越揉心里越难受，后面感觉鼻子也酸酸的。 陈昭发现他的眼睛好像更红了，身体也有了小幅度的颤抖，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陈昭的话，让一直忍耐的墨璇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一把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时候还想着把你送走！根本没有询问过你的意愿，一直都是我的自作主张，对不起！” 终于听到了这声独属于他的道歉，陈昭也一下子委屈了起来，但他不能在墨璇面前哭，努力忍了下去。 这个角度弄的他有些不舒服，两只手臂一直抬着，有些酸。 他语气温和，哄着正趴在自己肩头哭鼻子的小孩子。“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我原谅你了，你先起来好不好，我的手很酸。” 听到酸这个字，墨璇立马拉开了距离，神情紧张的在陈昭两只手上反复查看，直到确定没事才放松下来。 陈昭看着他，眼睛哭的红红的，嘴巴也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瞥了起来，脑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按照这个想法做了…… 他半跪在水里，与坐在小板凳上的墨璇保持同一水平线，倾身在他的嘴边小啄了一下。 这个吻转瞬即逝，甚至快到墨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若不是害羞的样子，墨璇真怀疑刚才的人不是陈昭。 墨璇呆愣了一瞬，没有思考多久，反手抱住对方加深了这个吻。陈昭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面选择慢慢配合，两个人互相纠缠，不知是谁先撬开了谁的牙齿，逐渐把彼此的气味渡到对方身体里。 最终还是以陈昭的一句哼哼停止了这荒唐行为。 墨璇放开了陈昭，见他因为这个激烈的吻有些稳不住身体，和那因为不会换气而憋红的脸。 都是在告诉墨璇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这个小插曲里最受罪的是陈昭的手，只能被迫抬着。 一吻过后，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什么，墨璇慢慢将陈昭清理干净，给他换上了新睡衣。 之后又帮他刷了牙，洗了脸，才出了浴室，浴室在陈昭房间里，墨璇让他坐在床上，找了吹风机慢慢帮他吹着头发。 陈昭在想刚刚浴室里的吻，这是自己先做出的回应。 这时陈昭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对墨璇有着其他的感情，所以他当时才会那样做。但墨璇呢?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现在他们算什么？如果不是，那刚刚的行为又算什么…… 墨璇没有再提这事，陈昭也就没有说什么，他不想做这个主动的人，以前每次都是他主动，这次他要看看墨璇什么时候才敢出来一次！ 可接下来的墨璇给他吹干了头发，扶他躺进了床，给他盖好了被子，又帮他清理了浴室——全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关了灯，出了他的房间…… 整个房间黑了下来…… “这什么人啊！撩完就跑？！”陈昭直接气的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他不知道的是，墨璇出了门后的一瞬间，脸色爆红！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跑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直到咕噜咕噜灌了两大杯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正在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两人看见了他爆红的脸，满是不解。 这人……疯了? 顾凝思她们洗完碗后，见他们上去就一直不下来，索性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刚才墨璇在楼梯上疾速奔波，又猛灌了两大杯水的动作。 看见那通红的脸，顾凝思眯了眯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嘴角一翘。 “哟，我们墨老板怎么脸红成这样，是做了什么运动累着了吧！念小姐，你觉得呢？” 被顾凝思捅了肩膀的念小姐也很识趣的顺着她接了下去。 “墨先生，楼上的房间其实是有水的，除了三楼的房间没有，您不清楚吗？” 墨璇被她们两人弄的前言不搭后语，乱解释一通。“我，我不知道，你没说过啊！” 顾凝思可不打算放过他，一副确实忘了的样子，继续调侃。“是吗，可能是念小姐疏忽了吧，可是就算念小姐忘了讲，我也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了哎，墨老板怎么没找到吗？” “……” 顾凝思那贱兮兮的样子，让墨璇很想回怼，可是那话就卡在喉咙，出不来。 偏偏念小姐还补了一枪，帮着顾凝思说话。“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墨先生！” “……”她这一本正经的道歉彻底击溃了墨璇的防线，跑回房间去了。 顾凝思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直接笑的倒在念小姐腿上，让她肚子抽疼。捂肚子的同时还不忘给念小姐点个赞，要是没有她的助攻，这人她还真怼不了！ 突然倒在腿上的人让她全身僵住，念小姐看到顾凝思笑的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此刻顾凝思在看墨璇的笑话，念小姐却在看顾凝思的美丽。 第67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能那次在浴室里的行为真的是无心之举吧，因为墨璇自从那天后，陈昭总觉得他仿佛在慢慢的远离自己，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些距离感。 这距离感主要产生在墨璇时不时的会忽略陈昭的对视，或者是故意避开陈昭的一些接触，就算日常的偶尔触碰到了，他也会迅速躲开。 这些行为让陈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墨璇讨厌了，是不是对自己已经没有最开始的热情了? 虽然晚上他还是会帮自己洗澡那些，却一直是闭口不谈的状态，全程都是赶紧弄完赶紧撤退的心理想法，急切之中又没有敷衍他，还是仔细的帮他清理。 可这样的状态，让陈昭有些难受，他是什么很脏的人吗？为什么要一直逃避我? 甚至在每天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态度，他会像前几天一样给陈昭喂饭，但两个人的位置可以是在保证能喂到饭的前提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这渐行渐远的距离让陈昭的心，从最开始的牵肠挂肚，到现在的波澜不惊，也只是经历了短短的两天而已。他自己也很震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自认为的以为墨璇只是不太想在这时候就把关系直接捅破，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在别人的屋子里，而且墨璇的工作也没有稳定下来。 他已经耽误了对方一回了，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主动再耽误一次！ 他们两个算是看开了，可是作为这两人爱情路上的“狗头军师“顾凝思，她可没有看开啊，甚至还越看越矛盾。 不仅是陈昭在观察墨璇的动作，她也观察两人好久了，明明前几天两人看着都还是挺好的，她不理解怎么才过了几天而已，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变的这么……怪？ 总觉得两个人是有了什么矛盾，吵架了，互相不理对方，可在碰到一些事情上时，墨璇又会主动去帮助陈昭，而且顾凝思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墨璇还会帮陈昭洗澡。 这种亲密行为会是吵架的人会做的事吗？ ……如果说没什么矛盾，那这两个人之间又像是隔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尤其是那墨水，真是见到陈昭像见到鬼一样，平时手指碰到一下都要后退好几步。 “……”矛盾，这就是爱情吗？ 顾凝思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她还以为经过这一遭，两人就算没有到上垒的程度，应该也是有了什么实际情况了吧！她都给两人牵了根钢筋，还灌了水泥，结果墨璇这二傻子，直接用锤子砸断了，还还还踩了两脚！ 这两人的作死行为，让顾凝思这个月老前段日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开始慢慢冒了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顾凝思冒出的小火苗，头一个就燎到了天天黏在她身上的念小姐。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念小姐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顾医生就是处处挑她的刺。 什么饭没做好啊，什么冰箱里的酸奶味道不好了啊，怪她没有及时看到，念小姐把她说的全部改了之后。顾挑刺又嫌弃上她的家具了，什么桌子的颜色看着闹心，什么又觉得这房子太素净，没点儿人气等等等等，对此念小姐只能表示。 很卑微，但不敢反驳…… 她不敢跟顾医生当面作对，只敢在她挑出意见之后赶紧改正，只要一发现顾凝思对家里的某样东西不顺眼，第二天那个东西就会换个颜色在出现，或者让它直接从这个家里消失。 经过顾挑挑的挑剔，让这家里大大小小都大换血了一遍，换下来的家具都可以另外再装修一套了。 可是念小姐的逃避行为并没有让顾凝思心里的火少半分，她其实就是想把火给撒出来，念小姐的绝对服从让她根本撒不了火。自己又不能平白无故的去找墨璇，人家陈昭都没说什么，自己干嘛傻乎乎的去找麻烦? 也不能说是自己看不惯，想管事吧！她确实从心底里和墨璇这个人不待见，不过两个人的仇也没到需要互相残杀的地步，这时候自己莫名其妙冲上去，不被说有病都不可能。 人家小两口闹矛盾，可是真正把这矛盾摆在桌面上的却是另一对儿?！ 而且这矛盾看着好像还不小呢？ 墨璇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全是因为他们，只觉得顾凝思最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么脾气时好时坏的? 只是可怜了念小姐，又不能把心里的真实感受给说出来，因为会被顾凝思“家暴”，面对陈昭他们的询问，她也只能对他们乱解释，语气也难得卑微了起来。 “没事，都是小事！最近她的时尚观点有所改变，想改造一下房子，陪她玩玩而已。你们随意就好！” “……”局长，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吧，我们一定会救你的……这像是改造房子吗！ 不得不说，这确实会玩哈，房子都快玩成新的了，陈昭感叹着资本家的力量，墨璇这边又来工作了。 —— 这天他正在落地窗前看风景，沈微突然来了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墨璇一时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这人都好久没找他了?这回又是什么事儿？他接起电话，一瞬间沈微的声音直接穿破他的耳膜。 “哥！出来玩啊！” “啧！”墨璇把手机拿远了一点，顺带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耳朵。 这声音的穿透力，连坐客厅看着电视的陈昭都听到。原本只是随意的朝他那方向瞥了一眼，却让他发现对方好像在故意躲避着他? 墨璇害怕陈昭听到沈微的声音会产生什么误会，将自己的身影藏了藏，一只手还连忙按在手机的放声筒上。 这么暴露自己的动作，让陈昭的神色覆上了一层寒霜，他没说什么，转头继续看着电视，明明眼睛确实是放在电视上的，心思却总是往落地窗的那个位置飘动。 他面色自然，身下的手不自觉的揪起大腿上的布料，黑色的西装裤被他的手攥成一团，在松开时多了些褶皱。 已经躲在窗帘后的墨璇，见对方听到声音后并没有什么胡思乱想的行为，不由地松了口气，随即低声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沈微撒气。 “你疯了吗，这么大声干嘛？！” “你干嘛又吼我?” 电话那边的沈微当然不知道这段日子他哥和他“嫂子”发生了什么，她最近在剧组忙的连轴转，下班后又要忙着调查他“嫂子”被绑架的事情，直到现在才得了空闲，忙里偷闲，第一选择就是找她哥叙旧。 谁曾想，才刚刚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话，竟然就吼了她?沈微觉得，她唯一的哥哥也对她没有了爱！ “我好不容易连续忙了几个月，终于有来一点时间，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结果你就吼我?！” “……” 墨璇有些无语，其实他觉得沈微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此刻就站在他哥面前，不然迎接她的肯定是来自亲哥的铁锤。 “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 他知道沈微现在是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也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天天粘着自己，所以这通电话肯定不是单纯叙旧的。 如他所愿，沈微确实有重要的事跟他说。“好吧！上次你让我去查的那件事，好像有些眉目了……” “是吗，有什么新进展?” “好像跟你的手下有关？” “手下？”墨璇在脑海里迅速搜寻了一遍。“是不是北京那边的？” “是！” “果然如此。” 这个消息跟墨璇猜想的没有区别，之所以心中有了人选却还是要让沈微去查，只是想看看这人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其实他根本没有真的怀疑是那个人做的，他只觉得那人只是想要他的这个位置，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所以墨璇以前会对他那些小操作视而不见，可是这次不一样……他惹错了人。 墨璇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原来在欲望面前，人心才是最恐怖的东西！ 随后的对话，他问清楚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挂了电话后径直离开了家门。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墨璇天不亮就会离开家门，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碌，直到很晚才会回来，接着帮陈昭洗完澡后就自己回了房间，到了饭点也不见人，餐桌上只有三个人。 陈昭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还需要墨璇帮忙洗澡，对方才会每天回来，要是自己不需要他帮忙了，就是根本见不到人了? 他这样天天在外奔波劳累，让陈昭不免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尤其是看到他每次回来都感觉很疲惫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软了骨头一般，就这样了还要每天帮他洗澡。 有几次陈昭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墨璇总是闭口不谈，还会逃避话题，对陈昭保持沉默。 时间长了，陈昭也不再多问，人家工作繁忙，不想说话也是正常，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的事情，问得多了，反而会招人厌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陈昭的另一只骨折的手，也早已拆了石膏，现在他的两只手都解脱啦！只是他的右手还是有些不行，不能提那些重物，倒是能够保持日常生活，他也没有气馁，觉得慢慢调养总会好的！ 他和顾凝思又开始两个人的团体小作战，在她们两人单独行动时，念小姐很懂事的不会去打扰。因为她觉得前段日子，顾凝思的发疯是因为自己什么行为给她惹毛了，所以才会一直挑刺。 最近好不容易好了很多，她可不敢在反驳顾医生的活动，再来一回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弱小心灵还能不能承受的了? 她也把自己调整回了异兽局局长的位置，最近局里的事情压的有些多了，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完。果然是美人误事啊！她这段时间为了陪着顾医生，间接性的在人家面前疯狂刷好感，把自己的工作都抛弃了这么久，堆积的工作让她的手下叫苦连天的，甚至都开始私下传闻她是不是要退休了? 两个资本家都走了，剩下两个普通员工在这大别墅里过着逍遥日子！陈昭怀疑其实他们是不是一直在做梦?怎么可能会有老板在外挣钱，员工在家摆烂的事情发生呢?自而且还有工资拿！ 每个月墨璇往他卡里打钱的时候，陈昭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自己这一个月什么都没做，可他的老板不仅没责怪，还充当保姆给伺候自己，还给自己发工资！ 陈昭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包养在家的小白脸，只要天天逗金主开心就有钱拿。 顾凝思也是，她还啥都没干，天天陪着陈昭在房子里打游戏，平白的每个月得两笔钱！一笔是墨璇发的工资，另外就是念小姐打到她卡上的，最开始她以为是谁打错了，后面才知道是念小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卡号，每个月都往卡里打一笔钱，美其名曰这是看家费。 这是把自己当狗了? 她们两人对此都是一个想法，资本家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虽说顾凝思家里其实也可以算的上是名门世家，可是顾凝思从小过的生活就不是那种名媛的生活。 她从小就知道家里是有钱的，可也知道那些钱不会白白落到自己身上，事实也确实如此。 家里的长辈兄弟一直洗脑她，要学会靠自己，不能依赖任何人。平时也是，除了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会再有一分多余的钱款。 其实她也觉得无所谓，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挥霍的人，甚至给她的钱里，除去生活每月还有结余。她就是讨厌那些打着让她节约点的幌子，还要明里暗里的给她暗示不要想着抢走他们东西的人。 这她觉得很恶心，难道他们是觉得所有人都会抢他们的东西吗？所有人对他们都有所企图？真是够了…… 所以顾凝思在学习上特别专注认真，把每一分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这份刻苦让她成为了大人口中的骄傲，也让她成功取得了想要的那份成就。 在工作之后，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让她觉得压抑难受的家，选择一个人在外生活，除了过年会回去两天。或许是良心发现了吧，最近几年，他们也会时不时的联系一下自己，想让自己多陪陪他们。 可顾凝思不愿，她觉得那个充满桎梏的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第68章 保持距离 老板在外奔波，员工在家偷闲，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这天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昭和顾凝思互相觉得对方都弯成蚊香了，所以也就没在乎什么男女有别。头挨头，肩靠肩的，两人都贴的很近，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里的搞笑节目。 顾凝思突然想到了前段日子，这俩大男人的怪异举动，趁着那位主角没在，她憋了这么久的问题，终于可以问出来了！ 索性她直接减小了电视的音量，对着还一脸迷茫的陈昭发问。 “你和墨水什么情况？” “墨水?”陈昭的脑子短暂卡机了一瞬，随即知道她指代的是谁了。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陈昭表现的还是很平静，往嘴里塞了片吃的，才慢慢回复。 “就那样呗什么情况，还能是什么情况！?” “没情况?那前两天他怎么见到你就躲呢！这几天又天天不见人，是又吵架了？”显然顾凝思对陈昭的乱忽悠的行为不买账，刨根问底非要弄清楚。 ……陈昭想起了那次浴室里的一幕，莫名的心里来了火，当着顾凝思的面给墨璇一顿数落。 “我都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就是块木头?我当时都脸皮比城墙厚了，他还一本正经的，搞的我像拉客的一样，服了！” “……” 顾凝思从陈昭嘴里听到了那天浴室里差点擦枪走火结果墨璇半途悬崖勒马的故事。 脑海里强烈怀疑墨璇是不是性 冷淡?这种事儿都能控的住? 后面陈昭又说了墨璇有一次避着他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言谈举止无一不在告诉陈昭，两人关系很好。 这让顾凝思更迷惑了！ 从行为上来看，浴室那次擦枪走火可以理解为当时两人都太过于羞涩，陈昭呢有受着伤，于情于理墨璇这事儿都做的算是可以滴！可是那个电话就不行了啊！就算是女生，当着面接也没什么啊，又不是马上就会误会的，可是你躲什么?还表现的那么亲切，在接到电话还很慌张? 摆明了不想让陈昭知道这个女生，这两面派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既然有顾凝思这个心理大师帮他分析，陈昭这个当事人反而显得悠闲多了，脾气上来也就那么两句，说完就该咋咋的。 他现在算是摆烂无所谓了，从心底承认了他对墨璇的感情，到底有没有结果呢他也不在乎，他可不会随便下保证，说不定过段日子又喜欢上别人了呢？ 虽然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可能，或许，不是弯的那么彻彻底底，但是也不能刚弯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吧?就算陈昭前二十年的感情经历为零，可咱也不能热脸贴冷屁股不是? 得做两手准备！ 另一边的墨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被陈昭踢出狩猎名单，还在那里忙着搞事业呢！他最近忙的天涯海角的到处乱飞，因为陈昭受了伤没能再陪他，墨璇自己一个人解决剩下的分堂就快的多。他给自己减轻了工作量，主要去查看了和北京分堂交接较近的，关系亲的，碰到不顺眼的就直接一锅端了。 北京分堂的见自己的势力被墨璇一个个的压了下去，又不能当面对质，气得快吐血。 那李明学觉得墨璇要对付自己的日子渐近，心里害怕了起来，掏出手机赶紧找出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向电话对面的人诉苦，寻求帮助。 然而对方好像是早就知道墨璇要这么做，对李明学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自是不用明说。 只见两人不知道在电话里讨论了些什么，再挂了电话后的李明学，脸上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紧张，手下再次跟他汇报什么坏消息他都表现的很平淡，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上下翻动，最后笑了一声。 墨璇这边忙的着不了家，自然也就不知道顾凝思他们两个在家里是怎么蛐蛐他的。 其实顾凝思对陈昭的看法也和墨璇差不多，这人明明就对墨璇很上心，可是他是怎么能把墨璇这块木头给忍住不烧了他的啊?这人这么久没回来也没见他主动对人家嘘寒问暖过?偶尔墨璇主动打电话过来他甚至都不接，要不然两句话必挂断。 要不说这两人能凑一对儿呢！一个都会咋上心，另一个还上赶着呢。 —— 这件事两人也就蛐蛐了一会，对于这些事情，他们甚至觉得还没眼前的节目重要，纷纷选择投身电视当中。看两人紧贴双双靠躺沙发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们的性取向都是一样的，在其他人看来指不定被误会成什么样子? 但事实也是这样，就算他们没在外面，也还是被误会了…… 因为念小姐他们长时间都在外面，所以平时的饭都是念小姐请的一个保姆来帮他们做的，这个保姆不仅负责做饭，还负责监视他们两人的行为。 所以呢！在保姆阿姨看到他们两人如此亲密的行为呢，以为是自己想的那样，旁敲侧击的给念小姐透露了这个消息。 起初念小姐听到保姆说的根本不相信，这两人各自都弯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可内心的小鼓动还是让她查看了监控。 在调取了客厅的监控，念小姐果然看见了两个紧靠在一起的人，顾凝思还时不时的挠一下陈昭的头发，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原本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拳头，她默默的用另一个手机拨了个电话。 于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在顾凝思他们还沉浸在游戏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两位大佬已经回到了别墅。 他们的动静都很小，没有让客厅的两人发现，脱下鞋，只穿着袜子就进了屋。 “快点啊，小陈昭，你怎么这么弱？对面都开始团攻啦！” “你慌个屁啊，等我慢慢发育的！” 顾凝思她们玩的专心致志，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两人默默的绕到了沙发后面，正死死的看着他们。 “……”墨璇看着两人的动作，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一个直接靠在另一个的肩膀上，还互相喂着零食！ 墨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冰冷，念小姐的也差不多，她们就站在陈昭两人身后看静静看着他们打游戏。 论感知度，还是陈昭更胜一筹，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从身后时不时的会有一股寒气冒出，不禁打了个寒碜，但手上游戏没完，边打边推了推旁边的人。 “哎！你觉不觉得突然有点冷啊？是空调坏了吗？” 顾凝思忙着操作，没时间搭理他，倒是被陈昭这么一提，她好像也感觉到了，空出一只手搓了搓肩膀，忍不住向后看过去。 “哎呦我天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后面啥时候站两人，还都整齐的垮着一张脸? 这给顾凝思吓的，手机直接被甩飞了，人也顺势向后倒去，看样子是也摔地上去了。 “小心！” 还好念小姐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顾凝思的衣领，及时让她悬在了半空，没让人摔下去。她直接拦腰也抱，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给人扛在肩上往三楼走去。 走之前还对墨璇说了句话，那话凉快的很。“墨先生，希望你管好自己的人，保持点距离感！” “……?” 陈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游戏打的好好的，怎么人就少一个呢?两大佬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错过了什么？ 墨璇看陈昭还是一脸的迷茫，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双手揣兜，语气幽怨。 “看来你跟顾医生关系还挺好，还天天靠一起打游戏，看电视，日子过得真潇洒！” “是啊，怎么了，难道墨老板是要给我派任务了吗？”陈昭毫不迟疑，直接就怼了回去，一回来就吵架，谁惯的你? “你！”墨璇被他这话弄的刚消的火又窜了上来，音量也提高了很多。“你不知道要保持距离吗，你们两个这算什么样子，让别人以为你们才是一对！” 听到墨璇还指责起了自己，陈昭直接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联系的女生就少了吗?那天电话里的那个女生可是对你表现的很亲热啊！” “你！那是我……”墨璇及时闭了嘴，他差点就把沈微的身份说了出来 陈昭看他突然停下，更是寒了心，也再没了好脾气，直接站起来对墨璇说道。 “既然墨老板都能有暧昧对象，为什么我不能有？而且，顾姐和我是个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麻烦墨老板在怀疑我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再去评价别人吧！” 陈昭说完了这话，径直上了楼，剩墨璇一个人在原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想解释，可又怕人会被他吓跑了，只能一直瞒着，谁想到反被陈昭误会那是暧昧对象?真是荒谬！ 墨璇有火无处撒，直接摔了门出去了。 —— 另一边的顾凝思也不太好过，她虽然跟念小姐没有什么关系，可在面对那双满含怨气的双眼，她还是下意识的颤了颤，不由自主的担心了起来。 念小姐比她矮一些，可她散发的气场，却是把顾凝思压的死死的。 回来之前，她心里有一大堆话想对顾凝思说，心里既气愤又委屈，可在见到人之后，那些情绪全部烟消云散。 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看着顾凝思不停缠绕的手指和那躲闪的眼神，念小姐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凝思，你非要一直靠装傻来对待我吗？你是真的不懂吗？” “……”顾凝思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怎么可能不懂?她比谁都清楚眼前的人想要什么，那些就差摆在明面上的话，被她一次次的挡了回去，还有那些不假思索的关心，也都被她装傻充愣的避开。 她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她不能懂……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除了那个人，她再不会对谁有那种情感，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很好，不会因为谁的糖衣炮弹就简单屈服。可她还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捕获了，被这个从来没在她面前露过脸的人夺去了心魂，甚至会因为她的难过而怪罪自己。 如果她真的答应了，宋晓洋怎么办？ 说好的会等到她，结果还没开始自己就被其他人勾走了心思…… 看顾凝思一直没有给她回复，念小姐眼睛里的失望更多，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捏了捏眉心，话里的难过显而易见。 “为什么要一直装傻，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这么久了你还不肯松口吗？你那所谓的另一半只是空气吧。” “……” 顾凝思挺立的背脊终究是弯了下来，她不敢抬头，垂眼一直盯着铺在地上的羊毛毯。 原来念小姐早就知道了并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自己的胡编乱造，只是配合着自己演戏，现在她也演不下去了，直接揭穿了这个谎。 顾凝思心里很纠结，她不该抛弃宋晓洋的，但念小姐的温情又让她的心产生了动摇，最终顾凝思说了这么一段话。 “谢谢你，念小姐！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另一半，这都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可我心里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人，她叫宋晓洋，是我的爱人，我们很相爱！” “虽然很可惜，她最后因病去世了……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等她回来！”提到可以回来时，念小姐瞧见顾凝思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光芒，让她的心颤了颤。 “所以，对不起，念小姐，我不能接受你的心。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会搬走，反正墨璇也没有什么工作交给我，我也可以继续去看那些风景！” “宋晓洋……”念小姐轻声复述这个名字，像是念起了某位故人。 顾凝思听她念起那个名字思绪也渐渐飘远。 —— 她们在这房间待了十分钟，就在顾凝思忍不住想要出去时，念小姐动了。 她站了起来，看向顾凝思的眼神里带着温柔，她慢慢靠近顾凝思，顾凝思被她强制后退抵到了墙角。 在顾凝思都以为她是要强制做些什么，念小姐后面的话却令她变得不解。 念小姐对她的话没有表现出任何失落，反而有些愉悦?连看向顾凝思的眼睛里都是难以压抑的喜悦。 “顾医生，我很高兴你是这么的深情。不用担心，你不用搬出去，这些话对我不会造成任何的困扰。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宋晓洋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她也爱着你，而且比你爱她还要强烈百倍！” 说完这段话后她就开门出去了，剩顾凝思一个人在房间里反复咀嚼着这一段话。 第69章 各不相同 这场无厘头的战争最终还是以两位大佬主动离家而落下帷幕。 不同于墨璇早在车上等着，念小姐可是过了好久才慢慢悠悠的从别墅里出来，隔着口罩都能发现她的满面春风。 “哟！你还等我呢，我以为你早走了！”她对车里坐着的人搭话，语气也多了些从前没有过的愉悦。 墨璇睨了她一眼，选择转头看窗外风景不搭理她。 见墨璇不回应，念小姐也不生气，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两人都上了车，司机也很懂的开车上路，顺便把挡板给升了起来。 明明是同一件事，可两个人的变化可谓是天差地别，念小姐笑靥如花，墨璇满脸黑线，看着念小姐的眼神就像是也生吞了她一样。 墨璇瞧着身旁那人的样子就来气，明明说的都是同一件事，为什么会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脑中回想陈昭对他说的那些话，话语中的冷漠，无情！（其实根本没有，全是墨老板自己演戏上瘾了） 他是怎么能狠下心来对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想到这里，墨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重重靠在车窗上独自忧伤…… 念小姐见这人确实快不行了，清了清嗓子，礼貌性的询问了几句。 “吵架了?没劝好?” “别提了，他又把沈微当“小三”了！” 这生无可恋的语气，念小姐实在是很想对他说一句…… 活该！ “我说要不你直接跟他讲了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个建议很好，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建议！ 墨璇白了她一眼，满是无奈。 “局长，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胆子这么大的好吗？我是什么?妖精啊！你让我跟他坦白我是个妖，沈微也是妖，我接近他就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不被吓死才怪呢！” “况且现在还没什么呢，就已经腹背受敌的感觉了，还害得他成那样，那些人肯定都知道他的存在了，不能乱了心，再等等吧！” 嘴上是这么解释，可墨璇还是觉得心里憋屈，不是凭什么啊！明明自己什么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的背上一个渣男的名声? 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比起谈论他的感情经历，墨璇反而更对旁边这人感兴趣，见她这高兴的样子，是都说清楚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怎么样了？” 提起顾凝思，念小姐的眼睛像小猫得到抚摸一样眯了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别人，她很高兴。 “挺好的啊，反正没像你们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她又强调了一遍喜欢宋晓洋，说让我放弃。” “……”有必要人身攻击吗？ 墨璇现在就像是柠檬树上结的果子，酸透了！凭什么啊！他得给旁边这人来把刀子。 他侧过头盯着念小姐，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表面上附和着她的话语。 “是吗？看来顾凝思确实念念不忘的紧啊！恭喜你了?” 听到这话，念小姐的心情更美丽了，可是墨璇还没有说完呢，嘿嘿嘿！他见对方正开心，当头一棒。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个骗局的话……她会怎么想你呢？” “……”念小姐瞬间不嘻嘻了，整个人像石化一般呆坐在原地。 墨璇心上开心的很，连带着被陈昭冤枉的事doing舒服了很多，叫你炫耀，不给你来点狠的，我还是墨璇吗！ 看着因为一句话就变成木头桩子的念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墨璇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那么一丢丢，都不用靠看窗外风景摆脱情绪了，选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念小姐先是甩了墨璇一个眼刀子，紧接着她拧起了眉毛，似乎是在为墨璇刚刚说的话纠结。 是啊！她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所以可以坦坦荡荡的说出这些话来，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我是谁的，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她会原谅自己吗？ 念小姐越想越难受，垂在座椅上的手都不可控的颤抖了起来。 她怕顾凝思知道了真相后会抛弃她，怕她会说不爱她了，怕她一气之下自己跑掉，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墨璇不知道在这人面前提顾凝思不好的事会直接让这变的很偏执。 前几年这人没有顾凝思陪在身边的时候，整个异兽局上下都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这位老大就不是个那消停的主儿！一天不是看谁谁谁不顺眼去跟他干一架，就是逮着那个犯事的妖怪使劲揍，不跟人家揍的半死不活的根本没想过停。 好几次都是手下人抱着她腰，抓住她手，才没让她给人家打死。 异兽局上下还知道她的一个禁点，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提顾凝思，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她知道，只要提了这个人，整个异兽局就别想休息。 所以墨璇突然在这里对她提了这些坏事，念小姐直接起了应激反应，眼神都空洞了起来，手也不可控的在颤抖。 “应该不会吧，她挺喜欢的……”念小姐的语气都带着不自信，看着墨璇的脸，心跳都快了起来。 可是墨璇不知道她会应激啊，还在那儿笑呢！ “她开心的前提是那人死了，她舍不得，心痛啊！反正我觉得挺悬的！” “……” 好好的气氛被墨璇给打破了，墨璇这人心肠太坏了，自己不好过，让别人也不好过。 后面的时间里，车里的的空气都快凝固了，前面的司机慢慢觉得身后的压力超级大，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 虽然这辆车里有隔板，但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的。他听耳听到后面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愉悦变的缄默。特别是在撤了隔板后，从后视镜看过去，他发现念小姐眼睛里像是在极度忍耐着什么，他总觉得是不好的事。 他很想骂墨璇这个烂人，却没那个胆子，只能在脚下加快了速度，赶紧把这两人送机场去，等墨璇他们下了车后，司机这才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汗水，背上也湿透了。 这两人，还是少在一起吧，他可经不起折腾！ —— 别墅里剩下的两人在俩大佬走后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待到了晚上，直到保姆上楼敲门叫他们吃晚饭了，这两人才各自从房间里出来。 在客厅聚集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迅速错开了眼神。他们心中都对傍晚的事情有所顾忌，心中都有些不同的看法。倒是没有把它摆明了，还是像往常一样聊着天，餐桌上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请来的保姆只负责给他们做饭，把菜摆在桌上后就会离开，这是念小姐特意吩咐的。 为了让他们能两个更好的享受饭桌上的美食，也是为了能让她们不被自己懒死，因为吃完后，他们要负责洗碗。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心不在焉的，明明面前是可口的饭菜可放进嘴里却是如同嚼蜡，，陈昭还好几次都夹空了，有上口没下口的。 顾凝思还好，傍晚的事情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反正也是早就说清楚的，再说一遍也还是那个结果，况且美食在前，怎么可能会三心二意? 念小姐订的菜谱基本上有一半多都是她喜欢的菜，怎么可能会没有食欲?！ 陈昭就不一样了，刚拾起筷子时，他瞧见桌上有一道清蒸鱼，整个人都愣了一瞬，缓了好一会才恢复。 他拿起筷子，挑了一点鱼肉放进碗里，觉得没有刺了才放进嘴里，可刚进嘴，舌头一抿，他就感受到了还有小刺，让想起了他手还伤着的时候，墨璇给自己一点点挑刺，又放在小碗递到自己面前来，那细心的模样，即使陈昭当时并不是很想吃饭都感动到多嚼了几口。 明明都是挑了鱼刺，为什么没有他挑的干净呢？嘴里的鱼肉好像是在替谁对他报复，时不时的又会感觉到一根小刺，让陈昭有些烦躁。 顾凝思关注到了陈昭脸上的复杂，判定这人肯定是又和墨水吵架了。 毕竟她和念小姐当时在三楼，还是在隔音材料的情况下，都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你们今天吵的很厉害吗，他都说些什么?” 顾凝思主动询问他和墨璇的事情，陈昭想到傍晚的那场争吵就觉得好笑，憋不住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顾凝思就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这个问题问的好，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两个人都会突然回来吗？” “……”顾凝思看他一会笑一会哭的，把握不住节奏，只能摇头，让陈昭告诉她。 “他们觉得我们凑的太近了，以为我们有情况，那个保姆就是监视我们的，你说说，是不是神经？”陈昭讲得自己都笑不停，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直接放下来筷子。 “……”顾凝思嘴角抽了抽，她很赞同陈昭的形容，这两个人确实神经。 而且她可以肯定的是，墨璇是被念小姐叫回来的，还记得陈昭以前就不止一次说过跟顾凝思说过，他只要离自己近一点，就会迎接一道寒冷的眼刀子。 顾凝思觉得他还笑的出来，觉得这人真的是傻了。 “确实有点问题，你也差不多了，还能笑的出来。” “谁说的！老大了好吗！” “是吗，没看出来。”顾凝思抬了抬眼，知道自己给他激了起来，心里笑了一声。 “我今天问那天跟他接电话的女人是谁，他根本不回我，还帮她说话。你看看，一个自己都不干净的人，还在这里来管我，真是好笑！” 提起这个陈昭就有些来气，原本就吃不下的饭，更吃不下了，直接摔了筷子。 顾凝思见人情绪上来了，继续激着他。 “不会吧，我瞧他也不是那人啊?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我认识个鬼啊，不过我敢确定的是，他们两个一定很熟悉！那语气，简直跟个狐狸精一样！” 顾凝思双手撑桌，全神贯注的听陈昭讲，时不时还配合他，给他一点情绪支持。 她就是想让陈昭把情绪放出来，这对他的应激障碍可以起到一些治疗上的帮助。不过也不能真的全让他说，万一真的说崩了，顾凝思可挡不住墨璇的拳头。 “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沈微？你不是说，他跟沈微是同事关系吗?而且据我所知，墨璇除了沈微和念小姐，身边就没有别的女性朋友了！” 听到她说这个人是沈微，陈昭当即双手比叉，否定了她的推测。 “绝对不可能，电话里的那个人语气老甜了！怎么可能是那个高冷影后?况且你都说追她的人大把，她还能看上墨璇？”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我们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了？”顾凝思带着陈昭回忆。 “我们当时一共三个人，她最先打招呼的可是你家小墨！后面你受伤的时候，墨璇来看你的时候也是她扶着过来的！而且墨璇长的也不丑啊，多帅，虽然多了张嘴，但我还是对他的脸蛋儿表示肯定的！” “……” 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陈昭觉得顾凝思果然是对墨璇有恨啊，揭老短的机会一个都不放过。 逮到机会就是损，不过他说墨璇长得好看，陈昭是喜欢的！ “反正我觉得不大可能，反差这么大吗？”陈昭回想着沈微见他们时的高冷态度，实在不能把她和墨璇电话里的声音重合起来。 …… 顾凝思对陈昭态度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人家可是影后啊！她什么样子不能演出来?没准在我们面前就是那高冷样呢? 另一边，还在剧组里苦命拍戏的沈微，吊着威亚，飞的老高，一身白色道服，凭那自带一丝邪魅的容貌，活脱脱就是一个超级反派。 “啊湫！”刚准备念台词，鼻子一酸，打个喷嚏。 “卡！沈老师，你休息一下，调节一下心情！”导演及时暂停了拍摄，他发现沈微今天一直打着喷嚏，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被放下来的沈微也是一脸无奈，自己今天是得罪谁了吗，一直被念叨，明明都安排好的工作，就因为这几个喷嚏，一直在耽误，烦！ 第70章 酒后乱性(一) 日子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尽管陈昭两人上次才因为距离问题被教训，可他们两个都是不长记性的人。 开始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一点没受影响！ 开始保姆依然还会给念小姐打电话告状，渐渐的告状次数多了，念小姐就把这个取消了。她也不敢强制不让人接触啊！这样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况且两个人都是弯的不能再弯了，说他们在一起也没人能信，也就随他们去咯！ 可这悠闲潇洒的日子过着也累啊！两人像是那些富贵家庭里的留守儿童一样，虽然每天不用担心吃的喝的玩的，但再怎么玩！日子过久了总会感到无聊…… 顾凝思已经开始慢慢运动了，她觉得再瘫下去会变成猪！ 陈昭也开始了手臂的康复训练，经过顾医生时不时的给他做的心理辅导，现在陈昭就算看到自己依然使不上力的手，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情绪了。 反正主打一个能动就行，不能也无所谓，反正有人养着！ 明明一切都做的好好的，没几天她们就发现健身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锁上了?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是念小姐他们干的。她觉得顾凝思本来就够瘦了，自己雇保姆来帮他们做营养餐就是为了让她们长肉的，每天都菜系都是她和墨璇亲自选的，就为了把他们两个养胖。 在让她们长肉这件事上，他们俩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怎么可能让她们减下来? “顾凝思，我警告你，你再去健身房或者做瑜伽，我就把健身房里的东西全撤了！还有陈昭，你们两个都别给我打什么减肥的主意！” “好好好！知道啦！”顾凝思挂了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角。 这已经是她今天接到的第三个电话了，念小姐直接在家里安了监控，每天闲来无事就在看顾凝思他们在干什么?只要看到他们有运动的想法，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接到一个电话。 最开始他们两个还选择吧接电话，结果下一秒墨璇的声音直接从监控里传了出来。 “别想了，好好歇着吧！” 顾“……” 陈“……” 所以这就是金丝雀的生活吗？顾凝思他们听着监控里的声音，相互看了一眼，摆烂了…… —— “所以我们除了天天在家里养膘就没有其他事做了吗，这日子快有一个月了吧？” 顾凝思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看着电视里的节目。 明明是个搞笑节目，她的脸却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啊！我觉得我的脑子都快停止旋转了，快没了的感觉。”陈昭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颓废的很。 两个就像村头的二傻子一样，出门就望天，一瞧瞧一天！ “我们不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吗？” “能做啥啊，你当这监控是防谁的？不就是防我们乱动的吗……” 简单的说了两句“造反”的话，客厅又只剩下电视里的声音。顾凝思是个喜欢动的人，让她这样天天在房子里躺尸她是真做不到！她看着电视里的人正在酒吧蹦迪，那幻彩的灯光像是勾住了她的心，立马坐了起来。 陈昭见她突然发神经，被吓了一跳。 “干嘛啊！疯了？” “哎呀，你才疯了呢，我想到我们去哪里了！” 瞧见面前人眼睛闪着光芒，陈昭表示有些怀疑，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去哪儿？” 顾凝思挑眉，嘴角微翘，对他勾了勾手指，陈昭凑过去，顾凝思对他说了一些悄悄话…… 另一边的念小姐打开监控看他们的时候，发现没人？又打开了其他房间的，也没人?看不见人的她，也没有多大的情绪。 她没在卧室安监控，所以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是睡觉去了，大致看了一眼，便继续处理工作去了。 事实上，早在念小姐查监控的时候，顾凝思他们已经溜出来了，正在街上闲逛呢！这天气虽然寒冷，可也不能阻挡他们出门的决心！ 他们出门的首要任务就是到奶茶店一人搞了杯奶茶！奶茶店里的人看到一对俊男靓女到他们店买东西，目光全吊在他们身上了！对于这种事情，顾凝思倒觉得没什么，已经习惯了。现场尴尬的可能只有陈昭一个人了，他不仅要帮自己拒绝那些要加他联系方式的，还要临时充当顾凝思的男友！瞧见他旁边的人喝着奶茶，吃着小串，好不惬意！ 可怜陈昭了，不仅要充当男友，还要帮她提包和零食，他承认，他后悔了！ “你不能自己拿吗，非要我拿？很重啊！”他发着牢骚，痛斥着顾凝思的自私。 可是顾凝思两耳一关，啥也不管！陈昭想说就说，听不听就是自己的事了！ 他们两人的争吵，在路人看来都是这个男友贴心的表现，都觉得陈昭这个男朋友做的真好，什么都是自己拿，让女朋友只管享受就行了！ 可怜了！ 逛逛吃吃的慢慢时间就来到了晚上，陈昭和顾凝思两人一对视，转眼已经出现在酒吧的包厢里。 原来顾凝思她们一开始想来的就是这里了，只不过是出来的时间太早，还没开门，所以才在外面逛了半天。看着摆满桌子的酒，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主要还是果酒居多。 两人好久没沾这东西了，现在看见了还有些兴奋，既然都是会喝酒的人，就不用讲什么推辞的话了。 拿起就开干！ 他们一人开了一瓶，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推杯换盏，时不时的还要唱首歌，借着昏暗的灯光宣泄着他们憋闷许久的情绪。 所以等墨璇接到电话说两人喝醉酒被念小姐揪回去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赶回别墅，看见两人一个个喝的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胡言乱语。 念小姐就坐在一边，眼神是说不出的冷。 “……”墨璇不禁扶额，他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 这才多久啊！就又想到了新点子了? 念小姐也无奈，可她现在也不能说些什么，她回看了白天的监控，发现了这是顾凝思提出来的主意。她护人，宁愿把他们带回来等着，也不在电话里跟墨璇争辩什么，就这么等着。 回想刚刚去接她们的时候，手下扛着陈昭，她扶着顾凝思，两个醉鬼直到被人抬出酒吧，嘴里都还嚷嚷着要继续喝。 念小姐很想发火，又瞧见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忍下心没有计较，慢慢扶着顾凝思朝路边停的车挪动。 她其实可以直接把人给抗走，刚来的时候她也这么做了，可是顾凝思只要被她抱起来，就会乱动，死活不让她抱着走，就只能这样慢慢走。 原本还走的好好的，可还没到车上，顾凝思就开始发疯了——先是胡乱扯着她的衣服，把手伸到里面乱摸，后面还直接把她的口罩扯了下来。 ！！！ 口罩被突然扯下，念小姐眼神闪过慌乱，赶紧去看顾凝思的神情，见她眼神迷离，随意瞥了自己一眼后就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吐了起来，心中松了一大口气，随后她的心情就是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 “……”我长的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顾凝思不知道她那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被人抱的那几下，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憋都憋不住。看她吐成这样，念小姐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重新整理了衣服，回到车上去拿了瓶水，走过去喂到顾凝思嘴里让她漱口，又拿纸给她擦嘴，随后又一下一下的给她拍着背。 顾凝思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帮她擦嘴，还喂自己水喝，费劲抬头看了她一眼。喝了太多的酒，眼前的事物都变得眼花缭乱，她们站在路灯下，头顶的淡黄色的大路灯直刺着顾凝思的眼睛，那人就站在路灯下，顾凝思根本看不清那张脸。 她揉了揉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到更清楚一点，酒精的作用下让他身形晃荡，勉强靠抓住那人的手臂才侃侃稳住。 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但顾凝思瞧见了那双眼睛，这双眼睛让她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扶上那人的肩膀，双手捧起了那人的脸，眼前的人出现了重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尽管这么难，她还是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哭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她说的又乱又快的，念小姐根本听不懂是什么，下意识的凑近了人，想听清楚一点。 可她只听到了七个字，这七个字让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也带着震惊，她看着面前的人，顾凝思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只是固执的重复那七个字。 这七个字是——宋晓洋，我想你了！ 顾凝思已经因为酒劲的无力只能趴在她身上，此时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很甜蜜的拥抱，这个醉酒之后无意的拥抱给念小姐心中也是带来不小的刺激。 顾凝思的头发这时显的有些毛躁，披肩的波浪卷发时不时会扫进自己的嘴里，念小姐会温柔的给她整理好。 她们就这样在路边站了好久，最后才进车里，全程顾凝思都趴在念小姐的肩上。 很奇怪，她记得自己根本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接触，就算是朋友也很少，可她发现今天的这个“陌生人”，让她没有一点排斥的心思，甚至还想靠的再近一些。 —— 相比与顾凝思的疯劲儿，陈昭显得冷静多了！同样是被人扶着的他表现的十分乖巧，大哥让他去哪里就去那，坐车上也是乖乖睡觉，这表现，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现在，两个人都算一个模样，鞋子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乱七八糟的躺在沙发上，展示他们的中国好嗓子，时不时的还来个和声。 “念小姐，没办法了，一人管一个吧，今天我们都辛苦一点！”墨璇实在是对陈昭有些刮目相看，跟念小姐商量着分工合作。 念小姐点点头，同意了墨璇的提议，本来她打电话给他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墨璇看她的口罩没有了，不禁多看了两眼，又看向了躺沙发上嚎叫的顾凝思，有些迟疑。 “你的口罩是被她扯下来的吗？” “是。” “……那她有没有把你认出来？” “喝醉了，并没有。” 听到这里墨璇松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要是顾凝思这会儿如果真把她认出来了，今天晚上这个别墅还能不能休息?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墨璇走过去，拉起陈昭的手，一把扛在肩上，上了三楼。 “唔！” 陈昭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还有些不舒服，胡乱动着，好几次都差点把墨璇带下楼梯。 墨璇忍了忍脾气，一口气带了上去。 看墨璇把陈昭带了上去，念小姐又看向躺在一边的顾凝思，路边的那句话她听的很清楚，现在看向顾凝思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同伴被带走后，顾凝思这会睡的很乖。身上的衣服被她弄的皱巴巴的，还知道把外套脱下来给自己盖着，脸上红红的，看起来很可爱。 念小姐陪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后慢慢靠近将她抱了起来，她一只手扶着脖颈，把脑袋扶到自己肩膀，另一只手穿过腿间，公主抱！ 她走的很慢，生怕把怀里的人吵醒了，醉鬼在她怀里睡的很安稳，在梦里也知道勾着对方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念小姐给人带回了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那人一沾到床便把被子抱起来，生怕别人抢她被子一样，看到这里，念小姐笑了一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床头的一盏淡黄色小台灯还开着，更多的是靠窗子透出的月光照着整个房间。 念小姐处于黑暗里，静静的看着床上睡熟的人，身上的衣服没有换，顾凝思睡起来很不舒服，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想脱掉。念小姐走到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新的睡裙，白色的小碎花连衣睡裙，是她亲自挑的。 挑衣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一大半都是她买过对方的，各种各样…… 可从来没见顾凝思穿过，念小姐垂了垂眸子，走到床边准备给她换衣服。双手在碰到衣服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念小姐捏了捏拳，嘴里轻呼出一口气，先看了看那人的情况。 见人睡的正香，她开始解起了扣子，幸好这次手没有再颤抖，她先将衣服脱了后给人盖了被子。走到洗手间去打了盆温水，带着张帕子出来，想着给人擦下身体。 原本冬天会出汗的情况很少，可是顾凝思在酒吧蹦蹦跳跳了一晚上，回到家后空调又开的很足，难免身上会有些不舒服。 念小姐在心里念起了清心经，将帕子过了水拧干后伸向了那片肌肤，细长的手指偶尔扫过，引起那睡着的人儿一丝轻呼。每次碰到念小姐总会全身僵硬，直直等那人重新恢复了平稳的呼吸才敢继续。 指甲打理的很整齐，没有用任何的护甲用品，原本的裸色看起来就很漂亮，修长的手指拿要卷曲起来才能保证不超出毛巾的长度，触碰到肌肤。 明明十五分钟就能完成的任务，念小姐整整清理了半个小时，幸好屋里的温度稳定，不然顾凝思绝对感冒。 好不容易整理好，她却起了一身的汗。 给人换好了衣服，念小姐将水放回洗手间，没有穿鞋，光着脚在地上走着，生怕吵醒了她。弄完这一切，念小姐又帮顾凝思理了理被子，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顾凝思睡的不舒服，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人往门口走，喊了一声。 “宋晓洋，你去哪儿？” 这一声让念小姐呆愣在原地，全身细胞都紧张了起来，她慢慢转身看着床上的人，顾凝思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她的方向，眼睛半睁着，看来是说醉话。 她松了口气，重新走会顾凝思面前，扶着人躺下，又理了被子。顾凝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虽然看不清楚，但她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眼神热烈的躲都躲不掉。 又做完了一遍，念小姐再次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手就被人拉住，顾凝思一直盯着她，紧拉着她的手腕。 念有些无奈，只能俯下身轻声询问。 “怎么了，时间很晚了，你该睡觉了！乖一点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独属于顾凝思的温柔。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很熟悉，脑中下意识的把她认成了最想见到的人。 “宋晓洋，你是不是又要逃跑？你还要丢下我多久？” “……” 念不知道她是喝傻了还是真的认出了什么，她那迷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手腕被紧紧牵制，只要念小姐一有想逃离的心思就会变的更紧。 她只能再次劝着眼前的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柔软。 “没有，我不走，你该睡觉了……” 顾凝思才不听她这全是谎言的狡辩，直接坐起抱着对方的腰，眼角渗出两滴眼泪来，带着哭腔。 “我才不信，你那时候就骗了我一次，我再也不会被你骗了！” 念小姐根本不敢动，她从刚刚帮她擦拭身体时就觉得嗓子很干燥，一心只想赶紧逃离。结果这人直接将她拦腰抱住，念小姐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喝醉了，脑袋也多了些怪东西。 “凝思，你先放开……！”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唇已经被另一人堵上，顾凝思将人摔在了床上，压着她，不让她动弹，两唇紧贴着不放。 起初念小姐一直努力挣脱，可不知道顾凝思从哪里来的蛮劲儿?让她这个有武在身的人动弹不了一点儿，到后面只能放弃，随着她的性子。 主动者从一开始的急切，到后面的细细小啄，舌尖时不时的抵着牙关，却不使力，像是要故意勾引对方主动出击。 被动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妥协，最后的沉溺，这三个阶段她没有考虑多久，只当是对方喝醉了，认不清人，酒后冲动而已。 而且她也等了这么久了，小小的收一下利息……也不是不可以！两人交缠在一起，顾凝思的手上下走动着，时不时的穿进衣服捏一把软肉，引来身下的人一阵轻呼。 一吻完毕，两人的眼睛都挂了层水雾，更多的情绪也包含在内，在顾凝思将手再次伸进念小姐的身下时。 她及时清醒，主动推开了顾凝思。 被推开的顾凝思觉得很委屈，她的唇角还挂着一些水痕，眼神直直看着念小姐。 两人都瘫坐在床上，顾凝思的哭腔在这时候又跑了出来。 “为什么?你是嫌弃我了吗？我没找过别人，一直都没有，你别嫌弃我！” 她小心揪着念的衣角，眼眶里包着的泪水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念小姐瞬间满心愧疚。 她对顾凝思问道。 “顾凝思，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凝思用力点了点头，抓住她衣角的力也使的更大了。 念眯了眯眼睛。“是谁？” “宋晓洋！” “……”念小姐有些失语，看来这人根本就没醒酒。 同时她也庆幸自己及时停了下来，要不然就出大事了，她心下一狠，对着顾凝思后颈来了一手刀。 顾凝思向后晕了过去，念及时将她接住，使的劲不大，只是让她睡了过去，念小姐跪坐在床上，重新将让放好盖好被子。 顾凝思的手还捏着自己外套的衣角，念扯了半天扯不回来，最后只能将衣服脱了放在她身边，轻声下了床。 站立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浅浅的一个吻，凑近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你放心，很快你就能见到宋晓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说完这句话候，顾凝思起先还皱着的眉头这时也舒展开来，念小姐才正式走出了房门。 今晚上的月亮很圆，应该可以做个好梦…… 第72章 酒后乱性(二) 二楼的顾凝思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后，三楼的陈昭又闹起来了…… 墨璇费了老劲儿才把陈昭成功带上三楼房间里，结果人还没放上床呢！这人就开始不安分了。 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颠到肚子不舒服还是怎样，陈昭就没有安安稳稳的在墨璇肩头消停过，嘴里嘟嘟囔囔的，整个人也像一条蛆一样，疯狂蠕动。 墨“……” 他实在受不了了，陈昭太瘦，墨璇怕用力给人又伤着了，索性给人放了下来，扶着他靠墙站好。 脚下突然踩着了地，陈昭这蛆还有些不习惯，没反应过来，晃荡了两步。墨璇给他扶稳咯，他就直盯着人家的脸，脸上带着酒晕，在那里傻笑。 “咦?怎么有三个墨老板啊？你，你又添了什么新功能啊！” ……墨璇有些无奈，这人连喝醉了都只会叫自己老板吗？ 也来不及多纠结这里了，陈昭身上的满身酒气让他忍受不了，直接把人推进浴室，开始动手脱他衣服。 醉醺醺的陈昭见到有人脱自己衣服，连忙挡住胸口，嘴里大喊。 “救命啊，有流氓！有人脱我衣服……” “祖宗你别搞我啊！”墨璇赶紧捂住他的嘴，转头看向门口，凝神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松了口气。 回过头来看见陈昭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乖巧样子，直让墨璇心颤。 陈昭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要捂住他的嘴，心里委屈，下一秒竟然伸出舌头舔上对方的手心。湿润的触感在墨璇的手中触碰一瞬，让他整个人都僵直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就那么看着陈昭。 直到陈昭舔了第二下，墨璇才终于又回过神来，放开了覆在嘴上的手。他看了看手心，上面还有一些口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丝丝银光。 墨璇觉得他脑子里的某根弦好像快断了，看着眼神迷离的陈昭，嗓子不可控的吞咽了几下。 怎么自己没喝酒，也会有醉酒的感觉呢？ 他甩了甩脑袋，强制让自己清醒一点，拦腰一抱，给人丢进浴缸。 “哎呦！”陈昭觉得眼前晃了一下，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在浴缸里坐着了。 突然被扔进浴缸，陈昭有些委屈，到也是一刹那的情绪而已，他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墨璇要对他做什么。乖乖的坐在浴缸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璇，两只手扒在浴缸边缘，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墨璇先脱了自己的外套，里面穿着白衬，修身的内搭，隐隐可以看出手臂上的肌肉，没想到墨老板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 袖子被他挽起到手肘的部位，转头看见这人乖乖坐在里面，一时一愣。 “这会儿怎么这么乖?跟只小兔一样！”墨璇笑了一声，拿陈昭打趣。 喝醉酒的陈昭才不知道墨璇正拿他开玩笑呢！他只知道面前的墨璇好好看。 他的脸上有一大片红晕，脑袋晕乎乎的，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上下正打架呢?墨璇给他脱了衣服，打开了花洒，调整到合适的水温，给陈昭冲着澡。 水温调的很合适，身上暖暖和和的，让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陈昭这会儿配合多了，或许是有些困了，想早点睡觉，也就随着墨璇怎么摆弄。 没有陈昭捣乱，墨璇这次顺利的多，快速弄完擦干，套上了衣服，才给他扶到床上坐着，又回去拿吹风机。 等他再回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嘴巴一张一张的，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墨璇有些无奈，这人就是来折磨自己的。 无奈归无奈，头发还是要吹干的，墨璇又给人拉起了，双手扶着肩摇了两下。 “先不要睡，还没有吹头发，会感冒的！” “不要！”面对墨璇的碎碎念，陈昭选择根本不听，挣脱了他的手向后一倒，翻身背对人继续睡。 …… 这给墨璇气的，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自己先坐床上，再把陈昭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给他吹着头发。 风很温和，细长的手指在陈昭头上抓来抓去的，陈昭的头发有些长了，前面已经快遮住眼睛。 墨璇吹了好久都一直不干，又不能把风速开的太大了，怕将人吵醒，只能一直抓，乞求它快干。 “真是的，今天出去这么久都不知道给自己剪个头发，就知道跟顾凝思乱混，喝的烂醉，回来还要我伺候你！” “都还没谁能让我亲自帮他吹头发呢！你真的是够了！” 墨璇在陈昭耳边一直叨叨，给陈昭讲烦了，原本背贴着墨璇的动作，直接翻身坐在他了的腿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 “你好吵啊，闭嘴！” “……”其实这句话的威慑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就是能让墨璇乖乖听话闭嘴，还不敢说什么。 后面的时间里，墨璇没敢在抱怨，仔仔细细的给陈昭吹着头发。这个姿势有些太过暧昧了，以至于后面吹头发的时候，墨璇的整个耳朵，都是红透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吹干了头发，墨璇随意摸了两把，确定干了。想要把吹风机放回去，可人还趴在身上呢，他摇了摇身上的陈昭，低声细语的。 “陈昭，起来，到床上睡，快点。” 被叫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该怎样还是怎样，睡的惬意的很。 墨璇不死心，又继续吵着他，还故意凑近耳朵往里吹气。陈昭被吵烦了，满脸的不开心，双手勾在墨璇的脖子上，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嘶——” 力气用的不大，可带给墨璇的冲击可不小，陈昭双眸微开，瞧见了墨璇现在的样子，耳朵红红的，看向他的眼睛里还有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他笑了一下，搭在脖子上的双手勾的更紧，脚也勾在了对方的腰上，变成一只人形考拉！ “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墨璇心跳加速，话说出来才发现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他双手悬在半空，不敢有所改变。 陈昭当然不会听他的，甚至把人勾的更紧了，挺直了腰，脑袋靠在墨璇颈边，呼出来的热气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脖颈上。 也不知他到底是清醒了还是依然醉着，陈昭靠近墨璇的耳朵，先是呼了两口热气，随后轻轻含住了那耳垂。 ！！！ 墨璇瞪大了双眼，身体顿时像个木头一般，动也动不了，心跳从来没有那次像现在这么快过，吞咽口水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像都把这个当成了奖励，陈昭只含了一会儿，又趴在他的肩头，嘴里安抚道。 “别吵了，好不好？” ……这安抚性的话语，是把自己当小孩了吗？ 墨璇这下是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生怕把人吵醒了，挺直了脊背，就为了让陈昭睡的更安稳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逐渐听到耳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墨璇才稍稍松了口气。手伸到背后尝试把勾住脖子的那双手扳开，可才稍有动作就被发现，下一刻被锢的更紧了。 “呃！”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惩罚，陈昭锢的力度让墨璇有些喘不过气，直到他把拉着对方的手松开了，陈昭才松了一点力气。 没办法，他只能一只手托着这个大型挂件，一只手拿着吹风机，慢慢移步到浴室。 他每一步都走的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肩上的人，不敢当面抱怨，只能在心里腹诽。 他竟然不知道，陈昭竟然这么有脾气?！他还以为对方真是个单纯小白兔呢？！ 人不可貌相啊！ 身上的人很轻，墨璇都觉得他这个重量完全对不起他的身高，陈昭两只脚紧缠着墨璇的腰，长腿还伸出一大截在空中悬着。 墨璇抱着人进了浴室，放好了吹风机，慢慢走了出来，明明一系列的动作都做的很完美，却在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腰上缠着的腿，导致陈昭的脚脖子直接打在了门上。 “嗯……！”因为是脚脖子上突出的那块骨头被敲在了门上，力度还不小，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也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怎么了，是撞到哪里了？”墨璇听到了撞击的声音，也听到了陈昭的痛呼，心中着急，下意识就想把人放下来。 “别动！”脚上一阵阵的痛感传进脑海，引的陈昭一声轻呵。 墨璇不动了。 陈昭有了动作，他先放下一只脚，因为两人身高上的差距，他要先试探一下脚掌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在发现能成功够到地上之后，慢慢把那只受了伤的脚也放了下去，只不过没有踩实，是踮起的。 两只脚都站在了地面上，唯独手还勾着对方的脖子，他抬起头来看着墨璇，眼神暗了暗。 “墨璇，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不知道我的腿还在后面的吗？报复我?” 墨璇直接不敢看他，慌慌张张的解释。“不，不是！我没有注意，对不起，你没事吧？”说罢就想抬起他的腿，想看看伤。 陈昭不想听他废话，把头往胸前一靠，语气软软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疼！” 这是在撒娇? 这时墨璇才反应过来，刚刚撞到门的那声音不小，陈昭也是哼了一声的，肯定是撞疼了才会这样，索性将人打横抱起，两步快走到床边放下，单膝跪地，抬起受伤的那只脚查看伤势。 虽然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可墨璇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果然小腿上出现了一块青紫，看的墨璇一阵心疼，凑近吹了几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疼痛吹走一样。 随后又转身出了门，不知道去干什么。 脚疼的不行，陈昭也只能静静看向门口，没多久，墨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将视线移开。 他的手里拿着一瓶药油，再次单膝跪在地上，把陈昭受伤的那只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往手里倒了一些药油，在手里搓热，按在了陈昭的腿上。 有些疼，陈昭缩了缩，墨璇立马放开了腿，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是担心。 “是不是很疼？” “不疼。”陈昭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脚又重新回到膝盖上。 墨璇看着他毫无波动的脸，心里有些难受，只能重新给他按腿，这次用的力小了很多，墨璇用手掌大拇指下那一块的厚肉轻轻按着，时不时的又弄点药油。 陈昭双手撑在床上，垂眼看墨璇对他按摩，嘴角抿了抿，对墨璇问了个问题。 “墨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墨璇按摩的手一顿，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陈昭。 陈昭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波动，就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墨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墨璇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昭看他一直没回复，眼神再次暗下，话里有所指示。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瞒着我。” ！！！ 墨璇眼神震了一下，向陈昭投去眼神，表情多了些愕然。 “不是你想的的那样！” “……“比起墨璇的慌乱，陈昭显得很镇定。 他早知道墨璇藏了秘密，今天的话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能引的墨璇有这么大反应，陈昭还有些讶然。 不过他也很快就恢复了最开始那张冷面孔。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的那样?不如你讲讲你的秘密都是些什么，看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墨璇看着他的眼，渴望在他眼中看的最开始的温柔，然而并没有，他只能垂下脑袋，手里继续揉着腿。 他当然不敢讲，他如果讲了，眼前的人可能会直接跑掉，这样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就全白做了…… 他只能用沉默来回答陈昭的问题，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房里一时变得有些过于安静了，两个人都较着劲，都不愿开口。 最终还是陈昭见他一直不愿开口，先没了耐心，缩回了脚，转身背对墨璇躺在了床上。 墨璇站起，伸手想去触碰，又想起手上沾了药油，又把手缩了回来，只能苍白解释。 “陈昭，我会找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你相信我！” 陈昭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墨璇只能把地上的药油收拾好，出了门。 墨璇走后，陈昭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看门口，没人，又重新躺下，闭眼重重叹了口气。 第73章 什么情况 清晨的阳光总是最清新的，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无论是人或者物，总是最开始的时候才吸引人。 可顾凝思和陈昭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拥抱这个美丽的日出，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比在床上躺着更舒适的呢? 相比两位“家里蹲学院”在校应届大学生的做法，另外两位大佬早就为了工作而上了通往目的地的车了。 经过昨夜一晚上的猛灌，导致顾凝思和陈昭刚起床就觉得浑身无力，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谁按着打了一架一样。 好不容易睡醒缓过神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现在闭口不谈，主动在脑袋里忘了这件事。 尤其是顾凝思，她早上刚醒来就发现手边像是捏着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拽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是一件灰色大衣，这特殊的触感和上面残留的柑橘香味让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衣服。 这么厚的衣服，她根本没有买过，而且她从来不喜欢灰色的衣服，显得很阴郁。 “所以这是谁的?”她有些迷茫，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费劲坐起靠在床边，主动把衣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那股淡淡的柑橘香气，一凑近鼻子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争先恐后的钻进去，直达脑海。 她好像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了…… 顾凝思突然觉得头很疼，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床上摆着的灰色大衣，凌乱的姿态仿佛是在告诉她，昨天晚上她的行为是有多么疯狂。她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只记得她还在和陈昭喝酒，正喝的高兴的时候，突然就有两个人冲了进来直接给他们带走了，下一秒就是她躺在床上，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帮自己脱衣服…… “……”这还能想下去吗？ 顾凝思的脸已经红润了起来，脑子已经烧了，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应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她迅速起身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脖子，没有红印，很好！又脱下衣服查看，身上也没有红印，很好！嘴上…… “……完了！” 镜子里的顾凝思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这刚睡醒的红晕，也可能是羞的，最重要的是那张红唇。没有口红遮盖下的唇色呈现出粉嫩的颜色，微微的肿胀让这唇在整张脸下显得特别的显眼。 什么情况！！！ 顾凝思瞬间蔫了下来，刚开始抱有的侥幸在这时候已经开始缓慢消散，她不死心，又跑到床边，抓紧被子一掀！ 很好，除了她这边有些乱以外，另一边的床铺整整齐齐，并没有谁睡过的痕迹，这让她晃动的心再次安定下来。 因为从小到家教，顾凝思的睡姿一直保持的很好，通常都是晚上什么姿势，白天就什么样，就算喝了酒也不会打破这个习惯。 看到整张床只有一边是乱的，这让她的心放松了百分之八十，可又看见床上散落的那件灰色大衣，和嘴唇上的肿胀，又让她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努力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最后拿起床头的手机，颤抖的发了条信息。 —— 另一边，念小姐正在开会。 今天有几个手下干的事真是太糟糕，导致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零度以下，那眼神冷的像是要吃人。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正襟危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手指捻着纸张，发出的声音像是暴风雨来临的预警，在念小姐正准备兴师问罪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念小姐随意瞥了一眼，再看见是谁后下一秒就放下了手里糟糕的文件，转头拿起手机回消息去了。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无不感到吃惊，因为他们看见自己老大刚才还要吃人的眼神现在变得像水一样柔软，嘴角还是时不时的勾起，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念小姐懒的理他们，走到窗前打开了手机，两条消息一张图片。 顾“这是你的衣服吗？ 顾“昨天晚上喝醉了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下面附带的图片，念小姐点进去一看，正是昨天被她扯着不愿放手的衣服，再结合她发的那两句话…… 念小姐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点在键盘上，思考着怎么回复。可这内含千万分宠溺的笑着实又给在场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怀疑老大是不是被夺舍了?这种笑容是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吗？ 电话那头的顾凝思因为迟迟没收到回复的消息，内心十分忐忑，她又希望是，同时又希望不是，会有这两种想法的原因在她脑海胶着，让她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 不过那边很快就给了她答案，让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念“是，昨天你硬抢的，我拿不走。 ！！！ 果然完了，可顾凝思不死心，小心翼翼的又发了一条过去。 顾“那……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吧？都挺安稳的哈？ 念小姐看到这条消息，心中知晓顾凝思想问什么，伸出手指摸了摸嘴角早已结痂的伤口，昨天的顾凝思太疯狂，差点自己就没能承受的住。 “怎么又不回消息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顾凝思见对方回一条消息等半天，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感觉她当初考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对方像是知道她现在焦灼的心态，故意在火上又添了瓢油。 念“没发生什么，单纯只是我被按在床上，嘴角破了而已。 “轰！！！” 五个大雷在顾凝思脑中炸开，手机也滑落到了地上，被迫翻滚。 顾凝思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昨天到底干了些什么？所以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 昨天人家把自己好不容易从酒吧弄回来，又给自己换了衣服，结果自己耍酒疯，给人按在床上强吻了?！ “这什么玄幻故事啊！” 顾凝思使劲搓了搓脑袋，本来就没有打理的乱发被她弄的像爆炸头一样，捡起了掉在脚边的手机，打打删删的斟酌了好一会儿，打了句话发过去。 叮！ 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复了，正准备继续会议的念小姐刚放下手机，下一秒人家又发了条消息过来，以至于会议又被迫终止。 这让在场的人对这电话里的人的真实身份更为好奇了，直接当着她们老大的面在小群里疯狂猜测。 同事甲“哎你们说到底是谁，能让冷面判官头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同事已“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铁树开花也不一定呢！” 同事丙“真的吗真的吗！终于我们老大要要迎来甜甜的恋爱了吗?啊啊啊！我好期待啊！” 下面都是一连串的加一，看来他们对念小姐的恋爱事很上心呢！ 这时候有一个人的发言与众不同。 同事不知道几“你们都在期待些什么呢，没瞧见现在人老大的脸有多冷吗，还在那儿幻想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窗边的那一抹黑色上，又在那人的眼神射过来之前又把眼神迅速调换在桌面上的文件上。 念小姐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顾凝思发的文字。 顾“不好意思，昨天是喝醉了，酒后行为，抱歉抱歉（附带两个抱拳） 这话无疑是想撇清昨天的关系，可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就这么怕跟自己有点什么联系了? 念小姐捏着手机，手指散发的力度仿佛霎时间手机就要在她手里失去生命，眼中也再没有了起初看到消息的那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说不清的寒冷。 这让在场的人在心里坐了一趟过山车，还是难度最高级的那种，不住的在心里吐槽电话那位神仙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们老大情绪变幻如此频繁?！ 被称作“神仙”的顾凝思见念小姐一直没有回复，以为对方的工作太多，来不及回复，索性丢了手机换衣服去了！ 反正她也说了不是故意要占别人便宜的，相信念小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点儿意外呢? 昨天她确实喝醉了，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她在那些片段回忆里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宋晓洋的模样?这让顾凝思拿着牙刷的手停了下来，再次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可她脑袋都想疼了，也没记起什么来。 自己肯定是疯了，喝个酒还能喝出幻觉，这人都死了几年了，怎么还会突然出现，不会是自己喝酒喝太多，中毒了吧？！ 可转念一想，这玩意不太可能啊！如果中毒了，怎么可能早上是会在这里醒过来呢，肯定是在医院啊！所以肯定不是中毒！ 对于这点，她还是对墨璇他们有信任的，但凡自己出点问题，他们肯定是会把自己送医院的。 洗漱完，顾凝思换了一套米白色的九分长裙，刚好到她的脚踝处，细嫩的小腿在长裙中若隐若现，头发被她随意挽起夹在脑后，整个人多了一些温婉气息。 刚准备出门，想起她的手机还在床上，走过去拿起一看，界面还停留在她发过去的那条信息，心中顿时觉得念小姐现在肯定有些不好受的，因为自己发的这信息纯粹就是撇清关系。 这让顾凝思觉得自己是个渣女，调戏了别人还发这种信息来解释，真恶心！这件事但凡放在其他人身上，她绝对飞起就是一巴掌，但对自己，她下不了手，是真疼啊！ 也只是想了一会而已，随后顾凝思就出了房门，在楼下餐桌看到了同样宿醉的陈昭，对方正吃着包子，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啊！ 顾凝思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今天早餐的种类挺多啊，包子油条，豆浆啥的，顾凝思挑了一个白糕，拿在手里扯着吃。 陈昭看她心情还不错，嘴里嚼着东西还不忘记哼歌，咽下了嘴里的粥，对她说道。 “昨天的酒喝的如何？” “……” 顾凝思手里一顿，看向陈昭的眼神里多了些心虚，又想起陈昭只问的喝酒，没提其它事，便放松下来笑着回应。 “挺好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呢！我觉得如果不被拉走，我们起码还能喝俩小时！” “要不今天再去？！”陈昭挑挑眉，唇角微微翘。 “额，这个就不用了吧，这玩意还是要少喝，喝多了伤身啊！”顾凝思开始推辞，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想再来一次了，这都尴尬的快扣出城堡了！ “哦?”陈昭看她推辞的急，眉毛一扬，猜测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却又在这时记起墨璇昨天说的话来，心下不悦，便也停了再说下去的心思。 饭桌上只剩下勺子碰撞碗底的声音。 吃完早餐，二人又变成了无聊的躺尸人，墨璇早上走的时候在门口留了两个人，守着他们。 如果要出去，就得带着他们一起去，不准进酒吧，ktv等娱乐场所——有时候顾凝思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太子?怎么还有随行保镖这玩意？ 浑浑噩噩又度过一天，等念小姐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刚到门口的时候，她特意抬头看了一下，没有亮灯。 门口的两个人汇报说，今天一天两人都没有出过门，看起来心情也都还不错。 对此念小姐只是点了点头，招呼他们回去后，开了门走了进去。 玄关处有感应灯，只要有人经过就会亮起来，方便换鞋。 除了玄关的灯外，整个屋子都是黑黑的，她很快换好了鞋，往楼上走去。 念小姐开门准备进房间的时，眼神不自觉的往旁边那扇房门瞧了一眼。那是顾凝思的房间——还记得当初选房间的时候她故意让顾凝思先选，就为了知道她的房间是哪间后，故意选在她的旁边。 其实她很想进去问问问，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却又在这个想法刚刚冒头的时候打破了它，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肯定已经睡了。况且人家白天已经说的那么清楚，再去问多少遍不都是一样的答案吗？何必再自欺欺人? 随后她不再犹豫，拧开了自己的房门，刚进门，就看见她的书桌上像是放着什么东西。 心下疑惑，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整个房间被头顶的灯光照亮，也让她看清了桌上的东西，一个透明的水晶花瓶，上面还插着几朵白色的花。 念小姐眼睛一亮，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朝那花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白色的蔷薇，它们被交错的插在花瓶里，上面形成了一个花球，她见这个花瓶下还压着一张卡纸，拿起一看，上面还有字。 ‘对不起，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又今天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补偿你。 他们说蔷薇有道歉的意思，我就找了一些，原本想当面拿给你！可你一直都没回来，只能放在你的房间，再次说声抱歉，对不起！’ “原来是道歉信呀！”念小姐小声说着，语气里有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愉悦。 她见卡纸的右下角还有一个q版的小女孩，双手举着一个牌子高过头顶，上面是对不起三个字，小女孩的脸委委屈屈的，让她联想到了顾凝思的脸。 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念小姐笑出了声音，她没想到顾凝思还能弄这一出，看着信，又看这插满白色蔷薇花的花瓶，喃喃了一句。 “顾医生，用花来做补偿可没有什么诚意啊，我挺亏的……” 说完她便走进了浴室…… 第74章 藏在背后的危险 时钟才刚刚走过数字七的位置，顾凝思和陈昭两人便趁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已经偷偷溜出了门。 两人全副武装，一黑一白的在屋子里偷偷摸摸的，再靠近门口时顾凝思还特意先开了个小缝儿看看外面有没有守着的人才带着陈昭溜出去。 能让这两人起个大早又这么偷偷摸摸的原因就是，要去爬山！ 他们觉得在家里耗着真的太无聊了，如果直截了当的跟那两位大佬说要出去，到时候屁股后面肯定会有一堆尾巴，所以他们想了这么一个好办法。 就是趁着都没醒的时候悄悄走，这样就没人管的了了！ 冬季的天空，这个时间天还没有亮，无论眼睛望向哪里都是一片雾蒙蒙的黑色，整个小区也很安静，只有时不时传出的一声猫叫。 顾凝思提前好几天就联系到了一个租车的地方，所以刚出小区就赶紧打了一辆车赶到租车的地方。 在出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看着一身运动套装的两人，下意识的以为是要出去旅游的小情侣。 就没有管他们，这也让他们的逃离计划顺利实施。 去往租车公司的一路上，顾凝思都显得很兴奋，与旁边睡眼朦胧的陈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到了租车公司，陈昭被安排在门外守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顾凝思自己去交涉。 没过多久，顾凝思手指勾着车钥匙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办好了，你租的什么车？”见她出来的速度有些太快，陈昭下意识的有些怀疑她的能力。 可顾凝思并没有回答，而是抬抬下巴给他指了个方向。 陈昭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过去，一排的车子停在哪里，他不知道顾凝思指的哪辆，脸上有些疑惑。 顾凝思当然知道他不清楚是哪辆，见到陈昭满脸疑惑的样子，一脸神秘的笑了笑，按下手中的车钥匙。 叮∽！！ 陈昭听见那排车子里发出一声解锁的声音，询声瞧去，原来是一辆黑色吉普。 “走，去看看这车怎么样！”顾凝思的兴奋度依然不减，即使是在只睡了几个小时的情况下。 她好久没有出来过了，这次的逃离计划可是她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怎么可能不激动！ 陈昭见她长腿一大跨的往车那边赶，快被她眼里的光闪瞎了，一时脸上只剩下无奈，抬腿跟了上去。 昨晚上她突然跟自己提出要偷偷去爬山的想法，起先陈昭是肯定不愿意的，不说能不能去的问题，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可他最终还是拗不过顾凝思的软磨硬泡，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荒谬的活动。 两人走到了那辆车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这辆小型吉普，车子不大，前排两个单位，后排一个大座，反正他们也只有两个人，后排的位置刚好可以拿来跟他们放东西。 这辆车子整体是黑色，结合顾凝思和陈昭两人的黑白冲锋套装，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进藏呢！ 顾凝思为这次小小旅程准备了很多东西，也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多久之前就开始密谋这次活动了，陈昭只知道当时他看到摆在眼前的这一堆东西时，眼里是说不出的震惊。 心下不禁感慨，顾凝思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准备这么多东西的? 因为这次的行程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两人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格，有什么都是直接说，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三下五除二的就系好了安全带，就等着对方启动车子了。 反正开车是肯定不会开车的，这辈子都不会开车的！ 陈昭现在已经学会自动把自己代入老年生活了，还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他这么流畅的动作，着实给还站在车门外的顾凝思内心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所以这是想让自己开车的意思？ 虽然陈昭两手受伤的事实摆在那里，知道的人也都会因为这场事故在某些方面让一让这位老弱病残集齐了仨的人。 可是——这些人里可从来没有我们的顾医生！ 她可从来不把陈昭当残疾人，就算知道陈昭左手老残疾，右手肌无力，也还是天天都会逼着陈昭练习右手的重力训练。 对于这件事，陈昭最开始肯定是百分百不愿意的。为了不再被顾凝思折磨，他甚至还主动向墨璇撒了娇！ 咳咳！我们的墨二少主自然是要向着他的小兔子的，可是，凡事自有变数。 迫于念小姐的压力，和顾凝思的武力，墨二少主咬咬牙，一狠心，主动闭上了眼睛选择对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这样，他就看不见陈昭对自己撒娇了，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心软了。 …… 就这样，陈昭被迫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艰苦的，康复训练！ 虽说过程很艰辛，但右手确实在他坚持不懈的训练下，从最开始的拿起勺子都会颤抖到托不起任何食物，需要靠东西支撑才能勉强稳住。到后面变的已经可以慢慢提一些轻微的重物，从前一直没有动静的握力器，上面的重量也在一天天增加。 这样快速的进步，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欣喜，连长期冷淡的念小姐，眼里也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对这回馈感到最欣慰的，肯定就是我们的顾医生了！她这样做其实也不全是为了陈昭，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让陈昭抓紧训练，增强体力那些，也是为了以后万一其他人都不在，身边没个有用的人的时候，如果自己要上街玩玩的话——这人能够帮自己提点东西！ 事情也如她幻想的一模一样，这次出来，重物确实都是陈昭一个人“自愿承包的”。 顾凝思也就是背了一个自己的登山包，脚步轻松，全然不顾后面的人。 “我们去哪里？”陈昭边系着安全带边问顾凝思。 “嘿嘿！”顾凝思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两声，看向陈昭的脸上写的全是套路。 陈昭看到这一情况，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代表了他想说的。 三秒解开安全带，手指已经拉到了车把上，下一秒就要下车。 “哎哎哎！你干嘛啊，我开玩笑的！”眼见人快把车门开了，马上就要下车，顾凝思眼疾手快拉住他衣领，往后一回扯，不让他走。 “呃！”陈昭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拍了拍顾凝思的手，快要喘不过气来。“我不走了，你快放手，勒死我了！” 见他确实被勒的全不过气了，顾凝思才松开了手，警告他不准再想着逃跑。陈昭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重新系上安全带，他早知道顾凝思不会轻易让他走，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谁知道顾医生是直接想要自己的命啊！这下更不敢走了！ 陈昭缓了一会儿，盯着顾凝思，表情有些无语。“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 顾凝思不以为然，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灭了谁。“当然能啊！我一直都很好说话的好吗？” “……不觉得。” “……”顾凝思有些无语凝噎，陈昭这人怎么能对一个女孩这么直白呢？ 反观陈昭，对于顾凝思的自卖自夸，他通通就是。 不理解，不听，不附和，主打三不干！ 小小吉普车里迎来了难得的一次宁静，陈昭也不愿再去逗弄这人了，生怕今天真灭在这儿，下巴往后仰了仰，又问了一遍。 “到底去哪里，怎么还搞这么多东西？” 听出了陈昭的正经，顾凝思也没有端正态度的意思，还是嘻嘻哈哈的。 “我们去爬山哎，肯定是要这些东西的啊！” ……爬山，陈昭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堆着的东西。 防晒用品，手杖，急救包，这些都还是蛮正常的，可是帐篷，睡袋，绳索，勾环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要爬多高的山，还需要这些？ 顾凝思见陈昭正在专心清点她准备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陈昭被这猝不及防的启动，重心不稳，脑袋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嘶！”他捂着被撞狠了的脑袋，看着开车的人脸上得意的笑，有些生气。“顾凝思，你疯了吧？还在报复我?” 顾凝思心里憋着笑，脸上还要装无辜。“没有啊，你没坐好啊？我没看见，不好意思咯！” “你……！” 看着顾凝思努力憋笑的样子，脑袋上肿个包的陈昭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直接揭穿了她干的坏事。 “你就是故意的，趁我回头看东西，使劲踩油门！” “哦！是又怎样，你要打我吗？我可是开着车的哦！？”听到被拆穿，顾凝思不要脸的手段也更甚了，面对咬牙切齿的陈昭也能继续调侃。 ！！！ 陈昭已经握紧了拳头，也只是握紧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他对顾凝思还是很照顾，虽然这一路上被她捉弄的次数也不少，生气也是有的。 可每次陈昭只是嘴上说的厉害，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些什么，全当她只是无聊了逗自己玩而已。 顾凝思当然也是知道陈昭和墨璇两人都只是嘴上功夫厉害，不会真的对她下手，所以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不得不说，这两人都很照顾女生，顾凝思觉得无论是谁，恐怕都能被他们的温柔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就想跟他们做朋友吧…… 车子稳稳的启动在路上，他们从溜出来，到正式上路，不过也才花了一个多小时，所以就算他们已经开了这么久，路上也才只是刚刚出现几个人而已。 透过车窗向外看，路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行人在闲逛，大多数的人还是有自己的任务的。 可能是忙着上班，忙着上学，忙着买新鲜的蔬菜…… 无论为了什么，他们也是都在忙碌着，因为心中有一个目标，所以他们会向着这个目标出发。 …… 陈昭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虽然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可他也收获了很多朋友，而且都是真心的朋友！ 从最开始的犹余，到现在的念小姐，他们都是真心的把自己当朋友，都没有什么阶级差距。 突然想起念小姐，陈昭看向了顾凝思，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山根挺立，眼睛里的光亮就未曾消失过，嘴唇微微张开，头发被她梳了起来扎成了马尾。 法式刘海给她的气质里增添了几丝温柔，本来就小的脸在刘海的衬托下显得更小。有时候陈昭觉得顾凝思除开那个死皮不要脸的性格外，其他一切都是挺完美的。 面相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又有着一份超级稳定的工作，这一切都代表着这人是很成功的！ 可……让他也想不通的是，这种完美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把她的感情当儿戏的人，独自生活这么久?她明明可以找个更好的，偏偏要学墨璇，搞什么禁术。 想到这，陈昭开始为顾凝思感到不值得…… 顾凝思虽然专注开着车，但是也没能抵抗的了陈昭看向自己眼神里的那份渴望答案的急切，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陈昭，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你爱上我了吗！” ……语出惊人呐…… 陈昭没有理这人的调侃，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念小姐挺好的……” “……什么？”顾凝思没有点破话里的意思，单纯重复问了一遍陈昭说的话。 陈昭抿着唇，同样没有选择再说一次，他知道顾凝思是听到了的，并且听的很清楚，再问一遍也只是她不想回答找的借口而已。 见陈昭一直没有再说话，顾凝思小小的叹了口气，掩饰她的无奈。 她确实听到了，听的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念小姐确实好，是自己配不上。 车里的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陈昭知道自己不该提这件事，可说出去的话也不可能收的回来，而且——他也只是讲了自己的建议，最终还是要看顾凝思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想了一个缓解气氛的台阶。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把自己的房子给我们住，还天天叫保姆来给我们做饭，难道你觉得她不好吗？” 主动给的机会，顾凝思当然会抓住，她笑着回应。“当然好啊，我一直都觉得她挺好的，有钱又有颜的，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娶了她，简直是赚翻了好吗！” “嗯。”陈昭随口回应着，没有多大反应，静静附和着顾凝思给自己找的借口。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车里的人依旧嘻嘻哈哈。 可他们全然不知，早在他们出小区时，后面就已经跟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这辆无牌的车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紧贴着他们的屁股，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第75章 危险 顾凝思和陈昭将车开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下了车后就收拾了东西开始往山上爬，全然不知他们下车后，后面也同时停了一辆白面包车。 另一边，正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的念小姐，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拿起一看，是手下打来的，她顿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老大，有人闯进屋了，顾医生和陈先生全都不见了！”电话对面的人这时显的很慌乱，面对着一屋子的狼藉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 念小姐瞬间站立，这一动静弄的屋子里的人一时全部齐齐看向她。 她并没有管那些充满探究的眼睛，起身走向窗口，压低了声音。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我们按照平常的时间去别墅外守着，到了保姆做饭的时间，我们刚一放她进去，里面就传来了尖叫声。我们冲进去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闯进来了，整个屋子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那顾凝思和陈昭人呢?！”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查了监控发现，他们已经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 念小姐呆住了，七点? 那时候连她都还没有起床，他们这么早出去，是要去哪里?可现在已经来不及想了，她又对着电话那边吩咐了几句，接着匆匆挂了电话，转头又给顾凝思拨了过去。 —— 这边的顾凝思和陈昭两人还在哼哧哼哧的爬着山，还记得在山脚下的时候，顾凝思非要让陈昭除了帐篷，把其他东西都带着。 所以现在两个人里，半死不活的是陈昭，反倒是她自己，真的跟是来旅游的一样，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偶尔看看长在路边的花朵，好不惬意！ 嘟∽嘟∽嘟！ 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借着接电话的空隙，两人停了下来，陈昭趁机赶紧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顾凝思拿出手机一看，是念小姐打来的，顿时心里有些犹豫，有些不知道这个电话到底该不该接，到最后还是挂掉了电话。 “怎么挂了，是不喜欢的人吗？”陈昭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见她挂了，随意问了一句。 “哦，陌生号码，不用管！”顾凝思张口谎就来，脸上没有一点心虚的气息。 “哦！”陈昭没有细问，他快累疯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顾凝思哪里找的地方?不是斜坡就是石头的，周围还全是草，要不是脚上的鞋抓地挺好，根本爬不上来，何况他还提这么多东西，累死了！ 在办公室坐着的念小姐见自己的电话被挂了，心里更着急，又重新拨了回去。 顾凝思和陈昭索性在这块石头上调整休息一下，喝点水。陈昭见顾凝思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便自顾自的帮她拿了起来，一看来电人是念小姐，对顾凝思说道。 “哎，念小姐给你打电话哎，你要接不？”他知道两个人肯定有点不可说的关系，所以才会问她要不要接，而不是直接帮她接了。 噗！ 顾凝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手臂抹着嘴，不情愿的接过陈昭递过来的手机，面露难色，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喂？” “顾凝思，你们跑哪里去了！” 对面的人这时显得很暴躁，传出来的声音直接穿透两人的耳膜，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掏了掏耳朵。 顾凝思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们……爬山呢，怎么了？” 已经把其他人叫出去的念小姐也已经通过手下大致得到了他们的方位，听见了顾凝思话里的迟疑，脾气也稍微压了压。 “你听我说，我刚刚得到消息，别墅被人闯进去了，然后发现你们在早上七点就已经出去了，然后通过查监控发现，从你们出了小区门后，就一直有辆白色的面包车跟在你们后面。” “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上了山了?有没有发现背后有人，上山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顾凝思开的免提，旁边的陈昭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比顾凝思先做出行动，瞬间就站了起来，眼睛巡视了周围一圈，顾凝思也举起手机站了起来，看着四周，语气还算冷静。 “是吗，我这边还好，没有遇到什么人。那我们这会立马就下山，如果那些人没有跟上来的话，那肯定就还在山下守着的，你要不要派辆车来接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回去？” “我这边派人来接你们，你们……” 念小姐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被顾凝思打断了，虽然听着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她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的慌乱。 “那念小姐可能要快一点了，因为危险好像已经找上门来了……” 顾凝思举着电话，眼神却望向了从远处草丛首先冲出来的几只狼，接着又看见了跟着那几只狼后面走出来的几个人，下意识警惕了起来。 …… 顾凝思和陈昭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边慢慢的往后退，拉开两边之间的距离，一边还在跟念小姐汇报情况。 “什么？你们遇到什么了！” 顾凝思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摸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狼和人。 那几人好像也不着急把她们抓住，对于顾凝思从包里拿东西的动作也没有出手阻拦，而站在他们前面的那几只狼也是很听话，除了眼睛死盯着陈昭他们以外，也没有想扑上来的行为。 对面的过于冷静，反而给顾凝思和陈昭带了一些不小的压力，耳机里的声音还一直在传进脑海，可他们一时也顾不得回应。 顾凝思和陈昭选择将随身携带的登山杖双手交握在面前，以防止狼的突然袭击。 由于念小姐一直没有听到顾凝思的声音，心里也是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来，在压力即将临界到最终点时，她终于又听到了顾凝思的声音。 “念小姐，现在对面有四只狼，八个人。那几人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孔，看头发应该全是男的。眼睛正盯着我们呢！看样子应该是来者不善，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经过刚才心里一小会儿的慌乱，顾凝思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这会儿着急也是没什么用。 这几个人如果要出手，她和陈昭是不可能收拾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现在对方一直没有出手，肯定也是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也不敢就这么轻举妄动，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给念小姐他们。她和陈昭表面上死盯着远处的人，下半身却已经开始慢慢转动方向，准备随时逃跑。 “狼？怎么会有狼，你们到底是跑哪里去了？” 念小姐虽然着急，却也能从顾凝思的语气里听出现在她们暂时还是没有危险的，稍微松了口气，向门口走去边与顾凝思他们保持着通话。 在此之前，她已经联系了墨璇，那人正从他那边往两人的方向赶过去。她想着想如果沈知行化了原形的话，可能会比他快一点。 可是那几只狼如果真的动手了，他们有时间逃跑吗？ 想到这里念小姐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啊，我随便找的地方，谁知道这么巧，就碰上这玩意儿了，谁知道这么霉啊！陈昭，你说是不？”她朝旁边的陈昭扬了扬下巴，嘴角还挂着笑。 “……” 都这时候了，这人竟然还有闲心打趣……陈昭虽然面上还算冷静，可毕竟面对的是这么多人，何况还有狼！ 过度的冷静让他想的终是要多一些的。 他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不算很多，而且主要重量都在自己身上——这样也好，如果他们实在是躲不开这样劫的话，他不建议自己去和那几条狼拼了，尽量为顾凝思争取点时间。 只是有些苦了墨璇了，又要等了…… 对面的几人看着顾凝思他们小心谨慎的样子，话语间都是轻蔑。 “哎！你看他们两个，手里就拿根细棍子就敢对我们动手了！这是被吓傻了吧？” “可能是吧，但我们也不能动手，上面说是抓活的，我们这么多人，要是不小心弄死了就不好了。” “切！” 听到这话那几人的其中一人满是不屑，他踢了前面的狼一脚，被踢的狼虽然不悦，却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怕什么，真要是弄死了，就是不小心的呗！我瞧那个女的长的还挺漂亮，要不……？”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都瞬间了解是什么，笑的很是狂傲。 …… 顾凝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和陈昭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耳机那头的念小姐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过话了。可她还是隐隐听到了车子高速开在路上导致的破空声，心想肯定是往这边赶来到路上。 既然她赶过来了，那墨璇肯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现在就看她们两个谁先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与陈昭使了使眼色，陈昭会意，对远处的人大声喊道。 “哎，那几位兄弟，你们也是来爬山的是不？” 那几人看陈昭主动给他们打了招呼，觉得闲着也没事，也回应起了他们。 “是啊，爬山的，你们呢！” 陈昭咽了咽口水，继续朝那边叫道。“既然是爬山的怎么不往上走啊，还带着这东西，怎么找到的?！” 他说的“东西”，自然就是盯着他们的几只狼了，想到这里，陈昭觉得奇怪的很。这几只狼怎么这么听他们的话?在他们前面站着就没动过，简直像假的一样！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你们啊，带这东西，也是为了你们跑了啊！帮你们锻炼身体的！” 对于那几人不仅没有隐瞒还直接说出来的表现，让顾凝思陈昭有些惊讶。 现在做黑事都这么正大光明了吗？都不避人了？ 耳机里的念小姐也在听他们交流，她对陈昭两个的拖延方式，心里很是满意，反正他们是肯定跑不过狼的，不如多拖延时间，等着他们去救人。 “我们犯了啥事了啊，还要几位大哥带这么多人，有点劳神费力啊！” 那几人对面听到陈昭这话，心里竟然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也抱怨了起来。 “不知道啊，他妈的，上次就叫老子们绑了一个男的，给他两只手给弄了，这次又叫我们绑你们，确实有点累啊！” ！！！ 此话一出，顾凝思和陈昭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说不出的震惊，原来上次绑陈昭的，也是这伙人。倒是他们今天出门就戴上了防晒的面罩，对面没有认出也是很正常的。 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已经这么值钱了吗？ 对面的人见陈昭两人不说话了，也没了耐心，慢慢朝他们走过去，边走还边说着。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跟我们走吧，你们听话点，我们也能更快完成任务，两全其美吗不是?！” …… 陈昭他们才没有这么傻呢，见他们已经慢慢开始靠近，两人也跟着慢慢后退。 突然顾凝思手向他们身后一指，脸上也满是欣喜的样子。 “墨璇，你终于来了！” “什么?”几人下意识都转身看向身后，顾凝思趁这个机会轻声低喝了一声。 “走！” 两人迅速转身向后面跑去，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后，两人都跑老远了。为首的男人看见这情况，踢了面前的狼一脚，嘴里叫骂着。 “你们特么的不知道追啊！养你们做什么的，还不快追！” 狼“……” 到这里几人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嘴里也在不停叫骂着。 “妈的，别让劳资抓到你们，抓到绝对弄死你们！” “快跑，别停！” 顾凝思和陈昭并没有被这些恐吓的话就这么吓到了，毅然决然的往前面跑着，身后的人也是紧追不舍的。 两波人就这么开始了山坡上的拉锯战，另一边的墨璇正开着一辆车，在高速上全速行驶着，仪表盘前的码数已经显示它到了最危险的速度，可是墨璇却还是觉得太慢了，疯狂踩着油门。 第76章 生死一刻 经过顾凝思和陈昭一刻不停的逃跑，两支队伍终究是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那边还有几只狼，按照它们的速度，追上也是迟早的事！ 幸好顾凝思他们为了这次爬山，早在出门时就换上了专适合登山的鞋，抓地力更强，让他们走这些山路时不会受到多大的限制。 可是那些说要绑架他们的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两个的脚上都穿着一双黑布鞋，追赶时脚下不看路，有时踩在一些尖石头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而一直在他们前面跑的那几只狼，也因为要经常停下等后面的人，导致好几次机会都错过了。 这无疑是为两人的逃跑增加了更多的时间。 顾凝思和陈昭一边跑，一边将身上携带的花露水喷洒在地面和他们自己身上，这个东西原本是用来防蚊的，可是现在也可以用来掩盖他们身上的气味。 花露水的味道太刺鼻，可以扰乱那些狼的嗅觉，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那是因为陈昭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一片灌木丛，正好可以让他们躲一下。 虽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却一点不敢停下，甚至还加快了脚步，直到跑到那片灌木丛，才躲了进去。 这片灌木丛不矮，刚好可以把他们完整藏匿在里面，两人躲在里面，小声又迅速的调整呼吸，眼神紧盯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凝思，凝思！你们没事吧？” 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顾凝思渐渐放松下来，这时才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是完整的。 她看着与他一起蹲着的陈昭，长期没有运动，突然的剧烈运动也让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整张脸也红的不得了。顾凝思见他一直很谨慎，眼神死死的盯着外面，手中的登山杖也是攥的死紧。 他太过紧张了，让顾凝思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她尽量保持镇静，轻声回应念小姐。 “我们没事，你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听到回应，念小姐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看着中控台上显示的地图导航，上面的红点就是顾凝思们所在的位置，现在自己离他们的还有一段距离。 “没多远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不要害怕！” “好的，我们……！”顾凝思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嘴上已经被手掌紧紧捂住。 顾凝思瞪大了眼睛看向陈昭，对方眉毛拧起，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示意她往外面看。 顾凝思瞬间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选择拿下还捂在嘴边的手，眼睛看向草丛外。 原来是有两只狼正向他们这边靠近，它们来的速度有些超出陈昭的想象，这也太慢了，怎么这么久才找过来? 也许是刚才顾凝思把一瓶花露水打破在那里的原因，或者又是因为跟着他们的人太菜了，让那些狼不仅要去追他们，还要分出心来去关注一下带它们到这儿来的人，效率大大被削减。 顾凝思看着那两只狼一直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闻着，时不时的还要甩一下脑袋，像是被什么味道给刺激狠了。让她想起了自己好像在那块空地上撒的花露水最多了，可能是把那两只狼给熏到了。 “就该熏死你们，谁叫你们要追我们的?！”不能说话，她也就只能在心里过一下嘴瘾了。 除了这两只狼，他们没有再在它们身后看见最开始的那些黑衣服的人，陈昭想着那些人肯定是跑累了，选择让狼来搜寻他们，最后只需要给自己两人收尸就行了。 那两只狼用鼻子在地上闻了半天，终于是受不了了，开始在这块灌木丛里四处查找，它们很聪明，知道陈昭两人手里有登山杖，所以在经过那些草丛时都会先用爪子把草拍扁，然后才走进去查看。 它们的爪子在拍了那些草后，整个灌木丛一下子趴在地上，没了一点生气，这好像就是在暗示陈昭他们的结局。周围的草丛很多，那狼像是知道两人肯定会躲在这里，也没有向其他地方再找，就在这里一块草丛一块草丛的拍。 周围的灌木丛一块块的被拍扁，眼看就要到了他们躲藏的位置。 顾凝思用眼神询问陈昭，现在怎么办？ 陈昭看着她，很想说什么，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仿佛是宣告了他们的失败。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期盼着那两位大佬快点赶过来。 或者——自己冲出去引开它们，让顾凝思先走? 脑子里刚浮现出这个想法，陈昭便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登山杖，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引开它们。他松开了放在顾凝思嘴上的手，顾凝思看他正在悄悄的把腰上的登山绳塞到自己手里。 下一瞬间便猜到了他是什么想法，因为不能说话，顾凝思只能使劲摇着头，眼里满是不愿意。 陈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她笑了一下，主动靠近顾凝思的耳朵，用气声向他说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与其在这里等着被它们找到，还不如我出去引开它们，你趁机逃跑，等着念小姐来找你，这样还有一点希望。” “不行！”顾凝思同样用气声回应了他，语气坚决。 对于这种荒谬的行为，顾凝思怎么可能答应?她使劲拽着陈昭的衣袖，不让他出去两人互相拉扯的声音传到了远处不停嗅探的狼的耳朵里。 陈昭看见一只狼正在朝他们这个草丛走过来，脚步缓慢，身子贴近地面，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草丛，两人拉扯的动作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屏气凝神，放慢了自己的呼吸，却也掩盖不了胸口那起伏过度的心跳。 陈昭知道这是它们已经发现猎物，并且要做出攻击时才有的动作，沉默的闭了闭眼。现在谁也走不了了，这会儿无论他们两个是谁，只要身体有所动作，下一秒那只狼绝对会在一瞬间内冲过来。 可是他的那个想法依然可以存在！ 陈昭主动覆上了顾凝思的手，轻轻拍了拍，让她放心，却被顾凝思反手握住，看向陈昭的眼神里满是抗拒，陈昭见她的眼尾好像红了。 两个人一动不动，连气息都放都很慢。 可是那狼并没有放过他们，走的越来越近，已经知道了结局，这时倒显得有些放松了。只见那狼已经开始蓄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却见有什么东西从陈昭他们身后窜出，直挡在那狼的面前。 那狼见到突然窜出的东西，心里不自主的感到恐惧，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陈昭仔细一瞧，竟然是只九尾狐，这庞大的体型，让那两只狼站在它面前，倒是像只小狗了！ 那九尾狐狸通体毛发雪白，唯有正中眉心那处有一点红色的印记，九条大尾在空中摇晃，带起了一阵风来。陈昭两人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一时震惊的在原地忘了该做什么，恰巧狐狸也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草丛里的两人，让陈昭看见了它的眼睛，心里又是一震。 狐狸的眼睛火红，像是散发着火光，陈昭突然记起墨璇眼睛真正的瞳色好像也是这种颜色?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了?人家是人，跟这狐有什么关系？ 他正想着，突然耳边听到一声激烈的狼嚎，带回了他的思绪。 那两只狼看到九尾狐的出现，尾巴都夹了起来，但还是齐齐向天嚎叫，没过多久，周围又出现了更多的狼，它们把那狐狸包围在一起，随时准备强攻。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四只吗？怎么又多了这么多？”顾凝思对于突然出现的十几只狼有些瑟缩，虽然这突然出现的九尾狐也够她做噩梦的了，可这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陈昭也不知道，可看这狐狸挡在他们面前的样子，应该是想救他们，当即拉着顾凝思，向后开跑。 那些狼瞧见陈昭他们逃跑了，想去追，却被狐狸一掌打回，狐狸直到看见陈昭他们跑远了，下一刻竟然开口说了人语。 “你们是谁的人，谁叫你们来的?！” 那些狼见面前的狐狸说出人话，两两相望，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齐全部冲向狐狸，准备与它来场死战。 见此情况，那白狐也不管什么了，直接冲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它一掌一个，把每一个想冲上来的狼全部扇了回去，就算力量悬殊过大，但也架不住数量多啊！还是有一两只从脚底钻了出去，白狐本想追赶，腿上却传来一阵刺痛，回头才看见两只狼正咬在它的腿上。 它向那两只狼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先把这些解决了，再尽快赶到陈昭他们身旁。 陈昭他们正奋力的逃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条崖边路来，这路旁边就是悬崖，稍不注意就容易掉下去，另一边又是陡坡，完全爬不上去。他们原本想准备原路返回，重新找条路，却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狼正盯着他们，又紧急停了下来。 没办法，只能硬往前走了！ 他们沿着那条路往前走，后面那狼也像是怕摔下去，脚步也放的很慢。可意外无处不在，顾凝思不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了石头，顺着一滑，被挂在崖边。 “顾姐！” 陈昭连忙抓紧了她的手，才没让她直接掉下去，在抓住顾凝思的瞬间，陈昭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是用右手抓的顾凝思，就算经过了长时间的恢复锻炼，也不能代表能承受住一个成年人瞬间下坠时的重量，更何况他还要在小心远处的那只狼什么时候会袭击他的情况下把一个人拉上来。 这一重重的困难让陈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仿佛感受到了手上那些伤口已经重新开始撕裂，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泛白，可他还是紧紧抓着顾凝思的手腕，左手紧抓在地上，指甲都磨出了血。 顾凝思看向身后的悬崖，虽然不高，可下面全是碎石头，掉下去就算不死也少不了会残。她看见已经白了脸的陈昭，又见到他手上露出来的伤口，被力量一直拉扯的伤口，像是快要崩开一样，显得更加狰狞。 顾凝思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她伸手想抓住些什么，但崖壁只有一些杂草，根本不能承受什么力量。顾凝思抓住一株杂草，使力的一瞬间就扯了下来，整个人又瞬间往下掉了一点，还是陈昭加了手上的力量，左手又使劲抠着地面，才没被顾凝思带下去。 “顾姐，能……别乱动吗？你有点重！”都这时候了，他还想着打趣。 陈昭头顶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有些流到了眼睛里，有些刺痛，就算这样他也不敢放松，因为一松劲顾凝思就会掉下去。 离他们不远的那只狼见到他们这个样子，已经开始慢慢靠近。 顾凝思看到这情况，急忙朝陈昭喊道。 “快放手！陈昭，快放手！” “不可能，顾姐！我不会放手的！”陈昭咬紧了牙，才挤出这些话。 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快感受不到痛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快点放手，陈昭，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的！”顾凝思急哭了，她乞求着陈昭快放手，可他就像没听到一样，还在使力想把她拉上去。 旁边的狼也越走越近，陈昭手上渐没了力，顾凝思也感受到自己在一点点的下坠…… 这时候，旁边突然吊下了一根绳子，一个人从绳子滑了下来，抱住了顾凝思的腰，脚在崖壁上一蹬，一下子将她重新甩回平地上。 连看清救命恩人的时间都没有。 顾凝思赶紧将陈昭拉了起来，人已经晕了，她看见陈昭左手指甲渗出的鲜血，鲜红色的血液紧刺痛着她的双眼。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掐指陈昭的人中，使劲按住，陈昭渐渐从疼痛中苏醒过来，他的记忆还留在拉住顾凝思的时候。 对于自己躺在顾凝思怀里有了一瞬间的迷茫，可是没持续多久，他又因为右手的撕裂感直接疼晕了过去。 那只狼见他们全部恢复，直接冲了过来，顾凝思还不知道该怎么反抗，站在她们前面的人却在这时候举起了手中的枪。 嘭！嘭！嘭！ 几声枪响后，狼摔下了悬崖，顾凝思回了神。望着面前的人，是一个女人，刚刚救了她们，又打死了狼。 顾凝思认出了她身上穿的灰色风衣，认出了她就是念小姐，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 “念小……！”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那人转过来后的模样吓的一时失了语，一下瘫坐在地上，眼前一黑，慢慢晕了过去。 在眼睛慢慢闭上时，她看见了那人朝自己冲过来时脸上不带丝毫假意的惊慌，她终于看见了那人的样子，可却让她一时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这人确实是念小姐，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这次她没有再戴口罩，也让顾凝思看到了那张一直不见人的脸。 那张脸顾凝思不止一次在梦中见过，她也不止一次的乞求那脸那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那张脸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晓洋…… 第77章 真面目 “陈昭，快放手，算我求你了！” “不，顾姐，我不会放手的！不要，不要！” 陈昭被噩梦惊醒，周围的陌生环境让他以为还在梦中，直到双手传来的真实痛感才知道已经不是梦了。 悬崖上的一幕太过惊险，以至于陈昭知道刚刚只是梦，却还是忍不住捂住胸口大口调整呼吸。 他坐起观察着四周，这个地方并不是念小姐的别墅，看来是已经换了地方了。看这屋里处处都是从前古时模样的装扮，倒是更像古风情景旅馆了！ 吱呀——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陈昭瞬间警惕了起来，盯着门口。这床离门口有一段距离，周围一圈都挂着厚厚的白色纱帐，让陈昭完全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貌，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是个男的。 那人走进来，起先看见床上的坐了起来还是一顿，随后便快步走了过来，话语里满是惊喜。 “陈昭，你终于醒了！” “墨璇?”陈昭听出了墨璇的声音，伸手拨开纱帐，果然看见墨璇正站在不远处，脸上的喜悦遮都遮不住，手上端着吃食，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今天没有带美瞳，眼珠是闪耀的火红色。 见到来人是墨璇，陈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直的背脊也弯了下来，又想起对方走过来时一瘸一拐的模样，面上有了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你——是一直在门口吗？”陈昭见自己才刚醒他就走了进来，心中不免怀疑起这人是不是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走开过? 墨璇并没有马上回应，先把吃的放在了桌上，随后又一点一点的挪到陈昭的床边，挨着他在床边坐下。 就算他已经尽量的把自己的动作做到与平常无异，却不知道起先他见陈昭醒来赶紧跑过来的那两步里，早已把自己受伤的行为暴露了出去。 “……”陈昭见这人受了伤还在这儿强装没事人一样，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这人主动开口。 墨璇还不知道自己腿上的伤早已暴露，一个劲的询问陈昭的身体状况，全然不提自己。 “没有没有！只是想着你应该饿了，去厨房拿了点粥过来，刚到门外，听见里面有动静，就猜你应该是醒了。” “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身上除了手，还有哪里觉得疼的吗？” 这一句句的温和问候，并没有让陈昭觉得暖心，反而是有些生气，这人都不知道先照顾自己的吗？ 他抿直了嘴角，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身上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倒是你，你的左腿是怎么回事？” “……这个。”墨璇不动声色的将腿往后移了移，侧过眼躲开陈昭眼里的质问，手指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胡乱扯着谎。“没什么，只是摔了一下而已，小伤，没什么大事！” “行！”陈昭点点头，侧过头去不再看他。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陈昭总觉得心里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就那么在中间悬着，怪不舒服的。 又不想跟这人搭话，索性回忆起了他和顾凝思在山上的那一幕。他还记得，自己和顾凝思躲在灌木丛里快被那两只狼找到的时候，那只救了他们的九尾狐狸好像也是被咬伤了腿，恰巧也是左后腿。 又想起了当时那九尾狐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那神色明显是担心，明明自己第一次见这神话中的妖物，心中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熟悉感。 陈昭记得那九尾狐的瞳孔颜色也是火红…… 种种的迹象让陈昭的心里有了一个荒谬且让人惊恐的怀疑，他不禁看向了墨璇那双火红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 可他只看见了那双眼睛里全被自己所占满，根本没有含杂其他的情绪。 “怎么了？我身上是有什么吗，怎么一直看着我？”墨璇见陈昭一直盯着自己，心里莫名有些恐慌，连忙询问。 陈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久都没看见你眼睛的本色了，有些好奇而已，我睡了多久？” 墨璇小小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陈昭是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原来只是觉得好久没看见自己本来的瞳色了，看入迷了而已，看来自己身上也还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墨璇心里那块小天地骤然放起了几朵小小的烟花，高兴之余也没有忘了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睡了一天了，期间一直没醒。我已经叫医生来看过你的手了，左手只是手指被磨破了，右手算是肌肉拉伤，总结起来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 墨璇说的一脸轻松，看着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陈昭不知道的是，他刚把陈昭带到这地方来的时候，恨不得把全部医生都抓过来，还是被念小姐拦住，才没有干出这种傻事。 陈昭点点头，抬起两只手查看，左手每个手指头上都包着一层纱布，右手小臂更像是包着草药，有些凉凉的感觉，凑近一闻有股很浓烈的草药清香。 闻着闻着，陈昭突然想起了顾凝思，记得自己晕了过后没多久，思绪刚刚开始混沌时，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喊着顾凝思，而且自己醒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来过。 以前不是恨不得自己早点陪她玩的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人，这让他有些怀疑。 “顾姐呢，她怎么样了？我记得当时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念小姐的样子，后面好像还听到了谁在叫顾姐的名字?是谁在叫?” “这个啊，她们……”墨璇表情有些复杂，连带说出的话都卡着壳。“念小姐是来了，就是她救的你们。只不过你晕过去没多久，顾凝思她也因为受了刺激，也跟着晕过去了，现在应该是醒了。” “什么?受了什么刺激，念小姐不是在那里吗，她还能让顾姐受刺激，不会是……”陈昭瞧着墨璇，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肯定的意思。 其实墨璇原本是不准备把这个事情讲给陈昭听的，可谁让他是个耙耳朵，陈昭只是瞪了他一眼，就给他吓得浑身都颤了一下，一咕噜把事情全讲了。 他把从念小姐主动找上他要求他帮忙，到陈昭出院那天怎么认出的人，还有后面同意帮她隐藏身份的事情全给陈昭交代的清清楚楚，中途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她也是脑子一热就下去了，后面理所当然的就被看见了，顾凝思一时受不了这个刺激，就晕过去了……” 原来念小姐就是顾凝思一直等的宋晓洋！原来那人根本就没死?！ 听了墨璇把这件事掰开又揉碎了给他讲了全部，陈昭只觉得发生在他身边的玄幻故事是越来越多了。 谁敢相信?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一个死了五年的人，一个被人放在心尖尖上念了五年的人，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死！还一直跟着我们生活了这么久！？ 陈昭忽然就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人，想当初还想把这两人凑一起，还觉得顾姐太过死板，现在这念头是一点没有了，这种骗子还要来干嘛？！ 他现在才是恍然大悟了，为什么有好几次顾姐都会跟自己说会在那人身上看见宋晓洋的影子，当时还以为是她太焦虑了，产生了幻觉，合着原来就是本人啊！ 陈昭冷哼了一声，墨璇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还记得当时顾凝思要死要活的那个样子，那时候陈昭就一直对宋晓洋抱着不好的态度，但当时人已经走了，也就没什么好怪罪的。只是知道了顾凝思也像想自己一样动那个禁术，一直劝自己不要让顾凝思动那玩意，谁能想到那人不仅没死，还一直在他们身边。 看着陈昭脸上布满黑线，墨璇觉得战争即将来临。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不仅没有拦着，还为虎作伥?！”陈昭开口对墨璇发问，质问的态度让墨璇浑身一颤。 “我……我确实早就知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她哭着求我让我别讲的，如果当事人是你，我觉得你肯定也会答应的……”墨璇胡乱组织语言解释，脸上的慌张全被陈昭看在眼里，越说越没底气，到后面直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墨老板，竟然是个耙耳朵！ “哟！没想到墨老板竟然这么心软，人家女孩子一哭你就心疼了，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就不怕她再来一次？” 陈昭不会因为什么眼泪水就原谅那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而且他觉得顾凝思也不会原谅！ “可是，她跟我说她以前只是因为工作上有一些事情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她工作已经处理完了，就想挽回顾凝思，我觉得也挺好的啊！” “呵！”陈昭真是被这榆木疙瘩给气笑了，他在想墨璇到底是怎么当上黙语堂的元老的，别人两句话就给勾走了，还心甘情愿的帮别人做事。 “她这样说你就信了？所以你就觉得顾凝思必须要原谅她?绝对不可能，你如果也是这样，我是肯定不会原谅你的，可能还会杀了你！” “我，我绝对不会这样的，我保证！”墨璇一脸正经，还发起了誓，三根手指并在一起，看样子还真的要这么做。 陈昭看着突然觉得心暖暖的模样，低着头笑了起来。 墨璇瞧见了陈昭没有再拿这件事生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想起来他最开始放在桌上的粥，就想着应该放凉了，起身准备拿过来，却因为一时没想起腿上还有伤，劲使的太大了，伤口给扯到了。 “嘶！” “怎么了？”陈昭见他突然痛呼，想起他腿上的伤，不过他没主动说，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过还是避免不了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抽筋了而已！”墨璇摆摆手，表示无碍，还是没有提起腿上的伤。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人，陈昭探头望过去，是顾凝思来了…… 陈昭见到顾凝思神情有些疲惫，整个眼睛十分红肿，看想必是哭了好久的后果。 顾凝思原本只是想了看看陈昭，见到墨璇也在这里，随即转身就走。 “顾姐，你是不是来看我的？”陈昭先是叫住了她，随后又朝着墨璇使了个眼色，叫他先出去。 “……” 现在墨璇不敢不听，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只能起身走出门口，顾凝思自然是瞧见了墨璇的神情，可是全程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 直到墨璇出了门，顾凝思才把门关上，慢吞吞的走到陈昭旁边坐下，陈昭看她鼻子还在小小的抽搐，眼里也是又包住了泪水，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件事，心里委屈了，赶紧轻声安慰。 “没事没事哈，想哭就哭吧！我们先哭出来，然后再讲这些让人心烦的事。” 听到这一句，顾凝思再也憋不住了，倾身搂住陈昭的肩膀大哭，陈昭也只是静静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哭泣的声音。 顾凝思现在整个人的心理状态都是临近崩溃点的，自从昨天见到所谓的“念小姐”的真面目后。 她才知道了，原来这几年里只有自己才是被欺骗的那个人！ 她心里承受不了，从山上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跟旁边的人说过一句话。即使她们坐在一辆车上，顾凝思也只是一直把头看向窗外，全然不在意身旁的人是什么态度。 那天晚上宋晓洋来找过她，可是她不愿意见，她不能承受被自己挂在心里这么久的人是个骗子。 不能承受到头来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恋爱游戏的npc，顾凝思没有让她进门，甚至连门都没有开。 宋晓洋很早就知道顾凝思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她也没有强制要求什么，只是在顾凝思门口静静坐了一晚上。 而顾凝思也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顾凝思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可当她一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靠靠在墙边的人，瞬间觉得自己用了一晚上筑起的心理防线，在见到这人后又全部崩塌。 那人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墙上，坐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才承受不了睡意，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第78章 你还喜欢吗? 她实在是太累了，顾凝思早上开的房门发出都声音，包括从她眼前走过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唤醒。 昨天那种紧急情况下，她脑子根本来不及冷静的思考，刚下车就独自拿着一捆登山绳和一把手枪上了山。 靠着手机上的定位一点一点的找着她们，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石头滑倒割伤。 最后还是靠墨璇先一步找到她们，原以为已经没事，谁知道那狐狸办事不行……还是让那些狼溜了两只出来，那时候的宋晓洋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可知道这个消息她没有片刻的犹豫，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尽管她一刻不停歇的前进，可最终赶到时的情景让她后面好久都不能放松。顾凝思被吊在悬崖边，陈昭死死的拉住她，旁边还有一只狼正向他们靠近，这种情况下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发生。 见到顾凝思再次处于危险之中，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了，选择将那捆登山绳绑在树上，抓着绳子，没有丝毫犹豫就滑了下去，她都手没有做任何措施，顺着绳子直接滑下去，掌心与绳子的直接触碰让她的手心的温度瞬间攀高，过度的灼热感让她知道肯定是磨破了，可她什么也没说。 那一瞬间她只想赶紧把她都顾医生救上来！ 可是在顾凝思看见她真实面貌后晕倒前眼中那滚滚的怒火和发现下了山后她与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那一刻。 她才觉得疼了…… 她觉得疼的不是伤口，疼的是那颗脆弱的心，那片心好像感受到了那人对她的厌恶，自卑和害怕把那颗心紧紧包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即使在车上顾凝思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她也强忍着不去做什么，即使感受到了心脏的反抗，让她不禁捂住了心口，眉间高高拧起，脸色也变的十分苍白。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欺骗了顾医生后自己应得的报应，脑海一直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侮辱她。 懦弱，胆小，恶毒…… 一边说她连对别人说句话都不敢，一边又说她太过狠心，竟然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把人哄的团团转。 —— 顾凝思一直趴在陈昭的肩头哭了好久好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多的眼泪?明明昨天才哭过，眼睛直到今天早上都还肿着，可就是止不住的想要流泪。 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委屈，怨恨，好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凝思终于是慢慢推开了陈昭，眼睛的肿胀又上了一个新高度，像是两只核桃焊在了脸上一样。 陈昭及时的给她拿来了纸，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规矩，他也只能递给顾凝思，让她自己擦掉脸上因为哭的太狠而流出的鼻涕。 顾凝思也不扭捏，接过来就擤了好几下，还不要脸的继续伸手朝他要着纸，陈昭直接把一包纸都甩在了她面前，让她用个够。 见她清理着自己，陈昭也抽了两张纸，擦拭着自己肩膀上的泪水和鼻涕，白色短袖一沾了水，颜色差距很明显。陈昭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顾凝思的嫌弃，引得了顾凝思给了他一拳，见她气愤的同时，还不忘把纸邹成小团塞到鼻子里，面对这滑稽的一幕，陈昭是实在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顾凝思见他嘲笑自己，又给了他肩膀一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也跟着他一起笑了出来。 总算是轰轰烈烈的哭了一场，不像昨天哭都是憋着的，让顾凝思的情绪也好了不少，不过还是生气，委屈感也更多了。 撅着个嘴巴，不说话，低头拿着一张抽纸在那里揉捻。 陈昭见她这样，也跟着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问了个问题。 “顾姐，你还喜欢她不，不要犹豫，不要思考，心里想到什么就马上说出来。” “喜欢啊！”脱口而出的回答，让顾凝思整个人都顿了一下，随后她像是认命般，又接着说着。“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哭这么久了……” 见到这人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却还是在那里死鸭子嘴硬，陈昭觉得好笑，突然又觉得现在的顾凝思跟某个人好像。 那个人也是一直在死鸭子嘴硬！ “应不应该，这个只有你知道，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陈昭装模作样的捋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像是看破红尘的大师一般，引得顾凝思给了一个白眼。 “那既然你也说了，你还是喜欢她的，可对于她骗了你这么久的事情，你恨她吗？” 顾凝思又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就像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陈昭没有说话，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这次顾凝思也没有图着顺嘴快了，扎扎实实的在脑袋里转了好几圈，才答了出来。 “当然生气啊！气的不得了呢，感觉肺都要炸了！你知道吗，她当时离开的时候，我们还算是在热恋期吧！都是正离不开对方的时候，可她就是离开了，一点都没犹豫。”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陈昭明显看出那笑里带着深深的宠溺感，可转眼即逝，甜溺到最后也变为苦涩的咖啡。 强制让人保持着清醒，清醒的痛苦着。“如果这个人换作是你，你的那个他在你们正粘腻的时候突然消失，无声无息的，然后过了很久突然又来条信息说生病了，所以才不能去找你，才会有这么一段突然消失，你会怎么想?” “……”陈昭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顾凝思见他也说不出来，又是一声苦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信了，我当时求了好久，发了好多信息，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她在哪里的家，门槛都快被我踏破了！可是依然没有消息，最后就是黙语堂的那封信，之后的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这个人又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设的一个局，你也是这个局里的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 “你说说，这一次又一次的，她是把我当猴耍了吗？我就是她生活中短暂路过的npc是吗？” 算作是声嘶力竭吧?陈昭见她的话里声调起伏不定，时而高昂激烈，时而又十分低沉，到最后甚至带着细细的呜咽，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陈昭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顾凝思又变得正常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像是涅盘重生后的笑。“这个事情，生气归生气，可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其实我是感到很高兴的，真心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我知道了，原来老天爷还是照顾我的！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个坎，他帮助我把这个坎给过去了，让我重新又见到了她！” “我知道她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肯定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这段感情剥离干净。可让我抛弃那些她对我做的所有欺骗，回到像以前一样的生活，我也肯定做不到！” 顾凝思看着陈昭的，她的眼神合并坚定，知道自己放不下，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接受。 这件事情埋在她的心里，埋了这么多年，以前是因为没有到需要倾诉的时候，所以她选择把它咽在肚子里，宁愿让它发烂发臭，让它侵蚀着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想别人透露一滴。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发现自己被骗了！被骗的彻彻底底，甚至直到现在，直到她知道自己被骗后的此刻，她的心里也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心里还在为那让开脱罪行，还结合了在那间别墅里的种种温柔，一直在美化着。 她太矛盾了，以至于她现在需要一个人能听懂她的内心，来帮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她会主动找上陈昭。事实也正如她所想，陈昭十分配合的倾听了所有，还在引导她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他也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先想明白了，才会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所以你现在是被困在这里面了吗？被两种情绪交缠在一起了？一边觉得这是一个好事，你终于见到她了，而且这中途并没有占用你多少时间。另一边又为这事感到生气，生气于她对你的欺骗，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编织了一张大网，让你馅在里面动弹不得?” 陈昭一点一点的帮着顾凝思分析着她现在的情绪，知道这件事强求不得，所以选择逐步掰开。 “对。”顾凝思点头如捣蒜，看来她对陈昭的分析表示很赞同，不过下一秒她又蔫巴起来了。“就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嗯……” 陈昭靠在床上，看那表情是真真实实的在帮顾凝思考虑，可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事儿他也没经历过啊！ 想着想着，两个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咕…… 陈昭和顾凝思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这个声音来的有些不合时宜，陈昭讪笑了几声，主动开口问道。 “那个，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顾凝思揉了揉已经瘪了的肚子，点了点头，从昨天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一点东西，说不饿，那是假的。 “那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子嘛！你觉得怎么样？” “行！” 说罢，陈昭就拿出手机，主动联系了墨璇，叫她帮忙带一点吃的过来。其实早在顾凝思来之前，墨璇就已经放了一碗粥在桌上，可经过顾姐这么久的倾诉，那碗粥早已经变凉，况且只有一碗，不可能谁不吃啊？ 墨璇很快就走了过来，先是礼貌的敲了几下门，得到了陈昭的认可，才主动进了门，手上提着包子和两碗清汤馄饨。 他把东西放在了桌上，站在原地看着床边的两人，示意他们可以过来吃了。 陈昭倒是觉得没什么，大步流星的就走过来坐在桌前，拿起一碗馄饨就准备动口。顾凝思就不同了，自从她昨天知道了原来墨璇早就知道念小姐就是宋晓洋的事情，不仅没有及时告诉她，还帮着别人瞒着自己！心里的怨气也有几分是属于墨璇的。 “顾姐，快来吃啊！他已经知道错啦！”陈昭看出了顾凝思面上想着什么，及时帮墨璇解了围，稍微说了两句好话。 墨璇也是看着顾凝思满脸的歉意，像是真的知道错了，顾凝思对于他认错，心里还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下一秒她也就放松了，跟着过来，拿起了她那碗馄饨，吃了起来。 小馄饨在紫菜汤里漂浮着，透白的皮下可以看见内陷的粉嫩，馄饨包的很小，就算顾凝思也可以一口一个。她先是吃了几个，突然想起那个人好像也是一直没有吃东西，顾凝思记得她们还在车上的时候，那人的面色就不是很好，手上还有伤，想到这里，吃东西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陈昭干了一半才发现她的碗里还很多，又看她吃的心不在焉的样子，瞬间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抬起头对着还在旁边守着的墨璇问道。 “那个人怎么样了？” “啊?” 墨璇出现一刻的怔愣，又发现顾凝思也抬头看着自己，脑中想到了他们询问的人是谁，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还在顾医生房门口呢！以为她还没出来，怎么也不愿意走。” “……”听到这话的顾凝思攥紧了手中的勺子，脸上浮现出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你去拿点东西给她，别让人饿死了！”陈昭对着墨璇发号命令。 起先墨璇还有些犹豫，看向陈昭的眼神里都是不愿意，可也架不住陈昭的一眼，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 陈昭见他瘸着的那条腿，心里叹了一大口气。 “傻子！” 解决了这件事，两人都没有了什么顾虑，迅速吃完了早餐，刚准备站起身，门直接被大力推开。巨大的声响让两人皆是一颤，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正是宋晓洋。 陈昭发现她的脸色确实苍白的很，左手手掌包着纱布，才一天没见，整个人像是憔悴了许多。她一进来就直盯着顾凝思，干涸的嘴一张一张的，似是有很多话想对顾凝思说。 可顾凝思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起身就走，与宋晓洋擦身而过，没有一个眼神传给她。 宋晓洋想去追，陈昭却在这时主动拦下了她。 “念小姐！请等一下，我有一些关于顾姐的事想跟你说一下。” 第79章 阴阳 “念小姐，请等一下，我有些关于顾姐的话想对你说一下。” 宋晓洋顿了一下，她先走出门，见顾凝思确实没有回头的意思，才转头又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向陈昭，脸上没有表情，可陈昭还是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不耐。 好像在说，你不给我说个一二三来你也不想好好过了。 “……用不着这么警惕，坐啊！”陈昭有些无奈，怎么感觉他们这几人的关系又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人依然没有动作，甚至连句话也不愿意说。 ……真是够了！ 见那人实在不愿意放松，陈昭也没了办法，他站起身，耸了耸肩膀，语气也有些摆烂了。 “好吧，既然你都不信任我，我也就没必要告诉你顾姐的真实想法了，请回吧宋小姐！” 话语刚刚落下，陈昭就见到那人两步走到了顾凝思刚刚坐过的位置面前，端正的坐下，眼睛直盯着陈昭，眼眸深处的渴望让陈昭浑身一颤。 提到顾凝思就这么听话了吗？陈昭在心里嘲笑了几分，随后清了清嗓子，又重新坐下，跟着正经了一些。 陈昭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其实他根本不愿意组织这场谈话，听顾凝思讲了那么多，心里难免对眼前这人有些不好的滤镜。可他先前见顾凝思瞧见她人的样子，知道她这段时间是肯定不愿意见到这人的。 为了能让顾姐好好冷静，他也只能牺牲自己的时间了，就让他这个二流心理老师来大显身手吧！ “念小姐！哦，不对。”陈昭转了个弯，口吻变的有些讽刺的意味。“我都忘了，现在您的名字是宋，宋晓洋小姐！” 被阴阳了……可宋晓洋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也不怕眼前人会怎么内涵她。 见她不说话，陈昭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这怎么说她应该也不会生气了。给自己咽下了一颗定心丸，陈昭也开始正式看向眼前的人。 他第一次听到宋晓洋这个名字还是在黙语堂，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顾凝思，也知道了她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得不到的爱人。他其实见过宋晓洋的照片，只不过那张照片上到她与现在的样子可谓是天差地别，那张照片上到她青春洋溢，笑起来就像天上挂着的太阳，照的人暖呼呼的。 可现在的她，脸上早已脱去了那层柔弱的稚气，转而更多的是清冷艳丽，周身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陈昭觉得自己现在和她待一间房子里，压力都大的不得了！ 反观顾凝思，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脸上浮现更多的是柔和，没有了那高冷气息，好像是仙女下了凡尘，选择和平民生活，更加平易近人了。有时候陈昭还能在她身上体会到一种人妻感。 ……不过这种感觉好像每次都只会在眼前这人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想到这里，陈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人现在的性格可以说是完全反过来了，他可听墨璇说过，以前的顾凝思脾气好像是不咋地。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晓洋开门见山，她对陈昭的拖沓有些不耐烦，从进门就拧着的眉一直没放松过。 “你在外面都听到了吧？”陈昭没有管她的不耐烦，自顾自的说着。 “什么?！”宋晓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起先已经放松的身子也再次绷了起来。 她确实一直在外面偷听两人的谈话，可是她一直保持的很隐蔽，除了那个狐狸，没人可以发现，可这人是怎么发现的? 想到这，宋晓洋不禁在心里给这个陈昭上了一层想要试探的想法。 陈昭看她不回应，只一个劲的打量着自己，摇头轻笑，显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不用一个劲的去猜想我到底是怎么发现你在偷听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把你留下来有两个原因，一是顾姐现在需要冷静，我不能让你去打扰她！还有就是……” 陈昭突然凑近眼前的人，弄的宋晓洋下意识的想要动手，陈昭看见了她克制的手，退了回去。 “我想问问宋小姐，请问现在这种情况，你想怎么做？”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女人反问了他，她其实确实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可她也不愿意承认。 陈昭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了椅背上，脸上也多了些玩味，像是一个谈判桌上的主权人。 这个样子看的宋晓洋眯了眯眼，不禁在心里腹诽。 沈知行知道他男人原来是一个白切黑吗？那狐狸真的不会被这人玩死吗？ “我觉得啊！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离她远一点。” “什么?！”女人表情有些崩裂，像是听到了外语一样。 “嗯哼！就是这个，其实呢，我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真是想骂你一顿的，可是我又觉得骂你有点浪费我自己的口水，而且骂你也不能让顾姐心里舒服一点，可是你这些事情做的确实不地道啊！简直就是渣女！” 最后的渣女两字，陈昭咬的很重，声音冷透彻骨，如果不是看见他还笑着的那张脸，只怕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人是气到顶点了。 宋晓洋没有表态，因为她知道陈昭还有后话，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可是啊，我刚刚听到了顾姐跟我说的那些话，又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自从你出现后顾凝思整个人的表现。不得不说，该给你点个赞！果然是爱过的人才知道怎么才是最能让对方舒适的，她被你照顾的很好，整个人都上升了一个新高度。不过……你知道她是有点心理问题的吧？” 陈昭故意把顾凝思的致命问题给说了出来，他一直盯着对方的脸，想看看这人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宋晓洋先是一怔，眼中出现了自责，表情也变得低落了许多，短短的时间里，连话语都变得哽咽了起来。 “知道的，我也知道原因，是因为我……” 还不错嘛！挺有自知之明！ 陈昭心里暗想。 他对这个人的表现表示挺满意，起先他还想着，如果这人听到这里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他肯定会劝顾凝思放弃她的，不值得！ 可现在瞧见她这个伤心样子，陈昭还真动了帮她的心思，他摸了摸下巴，又想到了一个好玩意。 “其实吧！她也不是不想你，只是在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后，有些承受不了而已。她对你的感情，先是内疚，其次才是爱！她内疚在你生命本来无多时的时候，她没能陪在你身边，还一直在责怪你为什么会抛弃她，还一声不响的结了婚。” 陈昭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看她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中多了几分愉悦，继续讲了下去。 “正是这份内疚让她选择做出了那个选择，我中途多次劝过她放弃，她都不愿意，一个劲的就要这么做，是真犟啊！后来呢，你突然出现，用念小姐的身份接近她，她没有认出你，可是她心中对你的熟悉感让她下意识想要去接近你，这也让她自认为对那逝去的爱人产生了背叛，渐渐地这份内疚也就更深了……” ”本来她就很矛盾了，现在又被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被她知道了，原来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她把自己变成了你这场扮演游戏的npc。这份内疚又变成了恨，对你欺骗她的行为有了恨。” “明明她可以一直这么恨下去，可是心里对里残留的那份爱，超过了对你的恨，所以她现在可能脑子最乱的那一个了吧！” “……”宋晓洋越听越低迷，可在听到他说顾凝思对她的爱超过了恨，整个心都加快了跳动，看向陈昭的眼里也多了些光。 “是吗，但是她现在……”为什么不愿意理我呢？宋晓洋没有把话说全，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即使她不说全，也都懂。 陈昭点了点头，配合着女人的问题一点点剖析着顾凝思现在的想法。 “嗯……对你爱的深，可是那份恨也深啊！现在就是两种情绪在她脑袋里打架，你处理好了，就是破镜重圆，处理不好，那就是相忘于江湖！” 宋晓洋心里放起了烟花，脸上也缓和了许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低落。 可烟花也只是放了一朵，她又该用什么办法赶走顾凝思心里的恨呢？ 陈昭当然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轻咳了一声，那人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秉承着送佛送到西的至理名言，陈昭又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应该还有工作吧，上班的地方也挺忙的是不？” 宋晓洋不解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你现在就回去工作，最好连续工作个十天半个月的。尽量不要回来，回来也不要跟她打招呼，直接回去休息！” “为什么？” “……”陈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人有些轴啊！ “你不跟她说话，不靠近她，这样才能知道她的想法啊！” “她现在就是要消化你突然出现和被你欺骗的坏情绪，你还一直在她面前晃悠，这能自己消化清楚？你不出现，等她自己消化完了，那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陈昭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把面前的人哄的团团转。 “可是，万一她想通了，不再喜欢我了怎么办？”宋晓洋真诚小学生的样子，主动提出了一个陈昭从来没想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陈昭一时语塞。 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怎么回答，索性随口胡诌。 “哎呀，不可能的，你就相信我吧，绝对行！” 胡乱搪塞过去，他也懒得想那么多。 宋晓洋了解的点点头，对陈昭的这个办法表示赞同，转眼又想到了什么，又开了口。 “可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也恨我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昭一愣，笑了一下。 “我只是希望你珍惜机会，不想让顾姐一直这么难受而已。她的事情我算是全知道了，我也看出了她的态度，帮你一把，对她也更好！” 宋晓洋突然有些恍惚，明明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都愿意来帮助自己。 墨璇愿意帮自己隐瞒真相，陈昭帮自己出主意，他们两个都是真心的，这些无故的帮助让宋晓洋还有些不适应。 见她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陈昭还以为要打他，赶紧警告她。 “你别动手啊，我可没对顾姐做什么，而且我还是伤员，你……” “谢谢！”宋晓洋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真挚的对他道了谢。 “???”陈昭出现了一瞬间的断片，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装作无事样子。 “也没什么，都是朋友嘛，你不是也帮了墨璇很多吗！” “嗯，墨璇也是一个好人，他也帮了我很多。” 宋晓洋一脸正经的说着感谢，让陈昭还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不过墨璇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个……”宋晓洋有些停顿，脑海编想着应该怎么说。“反正不是很碍事，过几天就好了，那伤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的，你放心吧。” ……有必要瞒的这么紧吗？ 宋晓洋不知道他心里的腹诽，自顾自的为墨璇说漂亮话。“其实墨璇也是个挺好的人，我听凝思说，他为你做了很多。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猜到了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吧，这些秘密你有一些也肯定是知道是什么了。” “……”陈昭没有正面回应，静静看着她，他不说，宋晓洋也没有逼问。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了解了多少，但我可以给你保证的是，那狐……那人！他绝对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你身上受的伤，他也会一笔一笔的给你讨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是你！” 陈昭一时间有些愣了，怎么突然跟会他说这些?是怕自己把那人甩了？ 不是墨璇这小子渣了自己吗，亲了劳资还不给回应，天天在外面厮混，还说是为了我？谁信啊？ 宋晓洋见他一脸的不服气样子，有些想笑，可还是憋住了。 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口时又对陈昭说了一句。“陈昭，凝思的事就拜托你了，再次谢谢你！”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陈昭独自坐在原地好久，突然笑了一声，对着桌上那碗还未吃完的馄饨说道。 “顾姐，我可是为了你都开始动脑子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80章 试探 不得不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自从陈昭那天和宋局长说了一趟后，这人还真按着他的意思这么做了。 清晨，陈昭推开用实木雕刻的精致木窗，撑在窗沿欣赏这窗外的靓丽风景线。 按道理说现在早已经到了冬日，可陈昭这几天却发现他们在的这座山上，那些树都还是绿油油的一片。特别是偶尔山间会带过一阵风过来，那片藏在绿树里的几棵桃树就会被吹的微微晃动，带着一片桃花落下，让人看着心里都多了几分意味。 这样的场景，就算是提到玄学上来，都是可以说上一壶的，何况现在还是亲眼看见。 而且陈昭觉得这风像是故意等着他一样，自从那次他见到那被风吹落的花瓣，随口夸了几句过后，这几天只要他一打开窗户，过不了多久，那风就会吹过来，带起那些花瓣。 好看是好看，不过碰到这种事，说不渗人都是吹的。 好在这几天经过在这里的休养，陈昭也从墨璇口中了解到了这座山原来叫玉凤山，还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呢！ 这山是传说中的狐族，世代生活的地方，可以说是这座山就是一整个狐狸洞！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些东西啊！” 陈昭首次了解这些东西，心中不免有了几分震撼，不过他也是在黙语堂待久了，就算听到真有狐狸精这种东西，也只是震惊了那么一小会儿。 其实他还对这座山的名字感到有些不理解，这明明是个狐狸洞，为何叫做玉凤山?后来听墨璇给他讲，原来这座山几千年前是鸟中始主凤凰居住的地方，起先狐狸只是在这山脚下的一个邻居罢了，可随着凤凰后面的陨落，将这山赏给了狐族。因此狐族便举家搬迁到了此地，他们为了祭奠凤凰的恩赐，就没有改了名字，也就延续了玉凤山的名称。 其实这个问题是陈昭首先提出来的，他起先只是有些疑问，明明他们一起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也只是随意提起了远处的那片桃花，可他心觉得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墨璇好像对这个地方熟悉的不得了，包括念小姐也是。 就像是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一样，所以后面的问题他都是拿来试探的，包括狐族如何到这地方来，现在还有没有狐狸等。 可这一切稀奇古怪的问题，墨璇都是对答如流，甚至有些问题他还没问，墨璇就抢先一步答了出来，这让他心中的疑问变的更多，索性也就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果然有些问题，陈昭见他听到这话后整个人明显一顿，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还故意调开话题，像是要刻意隐瞒什么。 狐族的地盘，玉凤山? 陈昭想起了前几天在山上舍身救了他和顾凝思的九尾大狐，它不会就是这里的主人吧！可让他不解的是，那只狐狸与他素未相识，从未有过接触，为何平白无故的跑这么远来救两个和它不相干的人呢？ 为了福报? 陈昭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命中有缘之人，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不会落在他身上。以至于在听到墨璇他们身在的地方还是狐妖的领地时，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那只白色九尾狐，想得入了神。 连身旁的墨璇一直盯着他都未曾顾着，墨璇看向陈昭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和自豪，原以为陈昭会被他说的这些给吓住，或者是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听完他的话后，陈昭的表现反而更像是来旅游见景的一样，不仅不害怕，还时不时的就要问他一句——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传说中的狐狸精！ 面对这个愿望，墨璇暗暗垂眼，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 自从墨璇那天跟他讲来这山的情况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连来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两人都是靠手机联系，倒是每天到饭点儿的时候就会有人亲自给他送到房间里来，还免了他去饭店的运动。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因为陈昭发现那些人在给他送饭的时候，眼神总是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像是打量又带着些许的好奇。可当陈昭主动询问怎么了，他们又一个个的当着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放下饭菜就走了。 陈昭有些无语，自己身上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么好奇?这么频频关注的！ 被盯的多了，人也就免疫了，反正那些人也不会跟他透露什么，也只能好好享受了！于是他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得好不安逸！只是时不时的会觉得脑子里像是忘了什么事情?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很快就想起来了…… 这天，陈昭吃完午饭后，刚准备出门消消食，可他刚打开门，就见到顾凝思站在他房门口，那凌乱的头发，那眼下明显不已的青黑，那放空的瞳孔，说是鬼都不为过！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前，走也不是，进也不是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连陈昭开了门都没发现，反而把陈昭给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天呐！”陈昭赶紧捂住胸口闭上眼睛，等在睁眼看见是顾凝思才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拍了拍受伤的小心脏，一脸幽怨。 “顾姐，你好歹出个声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 的 很 吓 人！” 陈昭的一声嚎叫，算是把顾凝思那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思绪给带了回来，她瞧见面前被自己吓的不轻，还在捂着胸口的人，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抱歉啊，吓到你了，我只想来找你聊聊天。” 陈昭又拍了好一会儿的心口，才缓解了情绪。其实也没被吓多严重，只是好几天都没见到顾凝思了，今天见人突然出现，又是这副样子，觉得有些毁顾凝思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他见顾凝思在对他随意安慰了一句后又成了那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瞬间了然她在想些什么，脑中记起了那天他和宋晓洋的对话。立即清了清嗓子，装作与她一起悲伤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顾姐，你还没想好吗？” 其实那天在和宋晓洋谈了后，陈昭又把顾凝思叫了回来，对她说可以趁这几天好好想一下。当时他还以为这人最多想个一两天，没想到这一连好几天了，都不见人，今天又突然出现在房门前，陈昭下意识的以为她已经想好了。可瞧着她这副憔悴模样，又觉得还没有，所以他也就只能这么问了。 “我……”顾凝思低着头，欲言又止的，陈昭从来没见过她能因为什么事会这么纠结过。 其实顾凝思就是想好了才会来找他的！这几天她一直都窝在房间里没有出过门，就是为了能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在这期间宋晓洋来找过她几次，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开门。 直到今天，她才正式想好，下一秒就来找陈昭了。 “等一下！”陈昭抬手打断了她的自述，弄的顾凝思呆在原地。“你说她还来找过你几次?！你都没有开门！” 有些不明所以的顾凝思下意识点了头。“怎么了吗？” 陈昭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下巴，在心中一直对宋晓洋吐槽。 ‘服了，不是叫这人不要去找她吗？怎么还是要去，还找了几天！她就真的不怕物极必反？’ “哈哈，没什么，你继续！继续！” 陈昭见她一提起这事就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了，有见过在房门口聊天的吗？还说的这么投入。不得已又打断了她，让她进门。 顾凝思听到让自己进门，才想起她们还站在门口呢！下一刻对陈昭点了个赞，赞扬他的机灵，走进门里。 ……陈昭对她的幼稚行为翻了个白眼，主动关上了房门 —— “什么！你是疯了吗?！”陈昭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站起来找了张纸擦了擦耳朵，才又对她说道。“你是说你准备走了?不跟我们一起了？你认真的吗?” “……”顾凝思被他这一声震的不轻，也扯了一张纸按了按耳朵，对陈昭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表示不解。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震的我耳朵疼！你难道忘了我最开始要跟着你们的原因是什么了？” 陈昭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确实是在脑里想了一下，随后又不满的啧了一声，满脸不屑。 “不就是为了找那“陈世美”吗？也不知道谁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等着人家回来，现在人回来了，你又不愿意了！” ……顾凝思有些无语，就不能好好说吗！可是——好像他说的也对哎！ 陈昭见她认真在思考的样子，表面上装着无所谓，实际在心里快骂死宋晓洋了。 真的靠了！叫她别去找，不相信，现在媳妇都快跑了，她还能找的回来个二锤！ “可是……”陈昭又开了口。“你以前一直要找她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还喜欢吗?现在为什么……你要走这件事，对她说了吗，她的意见如何？” “……”顾凝思冷笑了一声，对陈昭的话有些诧异，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拜托！这是我的决定，要她的意见干嘛？陈昭，怕是脑子有了问题吧，要不我给你治治，不收你钱！” “……” 还没等陈昭回应，顾凝思又是一声冷笑。 “还告诉她?她配吗！这几年，我可以说是一直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为了她我一直不敢放松，时时刻刻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她?可是呢?最后知道原来一直是自作多情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对的起她了，现在，我要对的起自己一点了，ok？” 话虽这么说，可陈昭还是见到顾凝思那发红的眼眶，他叹了一口气，没有打扰她。 “所以我决定了，今后她是谁也跟我没关系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死脑筋换来的结果，就算是个骗局，我也认了！“ “我现在就想为我自己而活，不想因为那些破事坏我自己的心情了，不行吗？” 她的嗓子沙哑，说出的话带着浓烈的鼻音，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倔强，陈昭知道她在忍着，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陈昭脑子有些乱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以为两个人早早就和好了，可现在看她这样子，还能和好个二锤啊！ 陈昭咬了一口舌尖，借疼痛来保持冷静，迅速组织语言，选择对顾凝思洗脑。 “你就没想过万一那位女士心中还有你呢？你看那天我们才到这地方的那晚上，她不是还在你屋门口守了一晚上吗?第二天不是也马上来找你了吗，而且我看见她的脸色很苍白，手上还有伤唉！”他一边说一边查看对方的情绪，试图让她回心转意。 “……”顾凝思放在身下的手蜷缩了起来，她承认她开始心软了，可也只是那一瞬，随后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算了吧，没必要了……人家是局长，不屑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掺和，那些行为也可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到时候闹了笑话，不也丢了墨老板的面子吗？！”她翘着二郎腿，长腿点地，脚尖一蹬一蹬的敲在地上，脸上平淡如水，好像对那个人真的已经无感。 脚掌点地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撞进陈昭的脑子，嘴角一抽一抽的。真没想到小说里百试百灵的激将法，在这人身上真是物极必反了？！ 这下他该怎么面对那位局长啊?他可是保证过一定行的，不过这也不怪他吧?他当时可是再三警告让她别去找人了啊！ 一想到这里他又把目标放回了顾凝思身上。 顾凝思见他突然换了态度，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一脸的讪笑，心中有些疑问，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准备回哪里去啊？”陈昭打听着消息，心中希望你脱一些，能让那位大佬还有机会，不然自己的小命可能会保不住的！ “这个啊……”顾凝思抬头看向天花板，认真思考了一下。“那个不是快过年了吗？等把年过完了就回去！应该是回我自己的地盘了吧，好久没回去了，还有点想呢！” “过年？”陈昭一脸懵逼。 “对啊，元旦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知道?你是断网了吗？”顾凝思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有些好笑。 陈昭拿起手机一看，果然…… 都已经是一月二十号了，时间过的这么快的吗？他完全没有意识。 顾凝思看他确实不知道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墨璇以前说的陈昭的父母就是在冬天去世的，先前还一副嘲笑的样子卡在那里，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他主动安慰道。 “没什么，还有春节那些的嘛，这次我陪你，我们一起过年！” 陈昭看着顾凝思，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角。 他看见顾凝思脸上依然在笑，可完全不是刚才的嘲笑，反而更多是安抚。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昭莫名有些心酸，他记得这句话不止顾凝思一个人说过，还有墨璇。 他们对自己真的很好…… 陈昭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扬起头缓了情绪，笑着对顾凝思点点头。 “好，一起过年！” 第81章 假惺惺 除了陈昭，她们四人中的另外两人都不知道顾凝思的决定，墨璇和宋晓洋两支队伍为了抓住上次电话里的那个人，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 不得不说，那个人也是真的狡猾，连带着他手下的人都是些硬骨头！墨璇也是这两天才知道，那天在山上抓到的那些人，在宋晓洋那里一个晚上都没撑住，通通咬舌自尽了，这让她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线索又断开了，真是让人烦躁。 原本他还想借宋晓洋不行的事闹她两句，可看着那人一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没了逗弄的意思。 墨璇已经回到玉凤山有一段日子了，可他还一直没有出现在沈文泽面前，也没有通知玉凤山里效忠他的狐族。现在除了几个信任的人，就是宋晓洋他们几个知道他回来了，不过顾凝思和陈昭那两个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知道他在这里的人也就更少了。 可是他相信沈文泽是肯定知晓的，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墨璇就是想看看他的叔叔在听到他回来之后会有什么动作? 是想要夺权……还是弑主呢? 他很期待啊！ —— 话是这么说，但他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听到沈文泽有什么动作，这让墨璇又有些动摇了…… 玉凤山是一座大山，整座山都是属于白狐一族的，但陈昭他们也只是住在山腰靠下的位置。这是因为白狐一族与异兽局签订的条约，她们需要把整座山一分为二，其山腰向下必须开发出来作商业用途。如果族中有谁想要到山脚下，就必须化作人形，如有违背命令的，就地击杀。 虽说山腰以下用来做买卖了，可是赚到的钱还是属于白狐一族的，正因为玉凤山在常人眼中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所以他们也算赚的盆满钵满了。 不过宋局长给他们下的那条命令就是有点狠了，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开玩笑的，可谁知道这人是说一不二真动手啊！墨璇他们是真失去了几个兄弟，后面其他再想闹的也被通通打了回去，墨璇也是在这时候听到了异兽局的名讳。 心中对宋晓洋的手段也是佩服彻底。 —— 没有看到有人想对他下手，可墨璇却是偶尔会在身边发现一些小尾巴，这些尾巴知道墨璇的五感比常人更甚，都是远远的监视，可是依然是被墨璇一个个揪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声张，配合着他们，装作一副不知晓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的！ 他自然是知晓这些个尾巴都是他那个好叔叔吩咐的，这也正合了他的意，原本都打算主动去找他了。现在嘛——墨璇倒是要看看他的好叔叔见到他回来了会怎么做…… 另一边，圣主堂内。 沈文泽瞧着桌上摆着探子今早汇报的条子，上面清楚的填写了墨璇一天的行动轨迹，包括他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字不漏的讲的清清楚楚。 可是明明探子们，将他的事情办的很好，却依然没在沈文泽脸上见到一丝的放松，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怀疑。 “怎么了，圣主?是属下们遗漏了什么吗？” 站在他面前的人，身着一身黑衣，全身上下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这些条子就是他递上来的，看样子他就是那些尾巴的老大了。 “唉！”沈文泽吐出一口浊气，让一旁黑衣人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是你们遗漏了什么，是你们做的太完美了！” “……那依圣主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暴露了？”这人不愧是沈文泽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沈文泽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人竟马上了解了其中蕴藏的含义。 沈文泽轻点了头，此刻再看向黑衣人的眼中满是欣慰，随后他站起了身，缓步走向门外，依着扶栏低头望向山下的风景。 狐族喜旧，不愿随波逐流似的学那些人类只顾着乱建什么高楼大厦的，反之，他们更是喜欢古时的那些建筑，尤其是唐朝的，所以玉凤山上的建筑都喜依照唐朝或是其他朝代的建筑来建造房屋。 看着山下的点点灯火通明，万家灯火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禁让沈文泽拧紧了眉，伸下的手捏紧了围栏，本就是木头建造的栏杆直接是被他压出了裂痕。 一旁的黑衣人见他这个样子，知晓他是担心沈知行的回归会对他造成影响，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抬腿走了过去。 “圣主，如果沈少主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圣主之位，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文泽睨了旁人一眼，装作疑惑的样子。“这本来就是知行的位置，他拿回去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说的倒是黑衣人胡乱猜疑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文泽见他不回话，又继续看着山下的风景。 沈文泽这个老狐狸，整个白狐一族谁都知道他想要坐稳圣主这个位置，偏偏他自己还装作刚正不阿的态度，一遍又一遍的在外人面前说着自己只是暂管，只等沈知行回来后就把位置还给他。 族里的那些长老都被他控制着，对他这样的虚伪的态度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附和。 可现在人家正牌圣主真回来了，他反而又一直拖着不作出回复，这手下都直接把话点醒了，他倒又开始装模作样的了。 “……”脑壳有包！黑衣人在心里腹诽，可是面上还得配合他。 妈的，这工作干着真累！ 黑衣人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夸赞。“我等自然是知道圣主您只是帮沈少主暂时代为管理，也知道您一直心系着，想要把这个位置还给沈少主。”他说的话正好说到了沈文泽的心上，脸上都缓和了几分，可下一秒那人话锋一转。“可是圣主，您有没有想过？我们白狐一族现在在您的手下变的井井有条，那沈知行沈少主在外面晃荡了这么多年，那沈二小姐也跟沈少主一样在外面乱混去来，根本不知道现在狐族是个什么情况。” 沈文泽见他一直说些废话，忍不住出声提醒。“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好的！”黑衣人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才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说，如果让那沈知行真的接手了这狐族大权，万一他将在千百年的基业毁了该怎么办？我们现在的优越生活，都是老圣主用一辈子帮我们打下的，后来又经过您的日夜操劳才变成现在这样繁华的样子，那个沈知行什么都不懂，如果毁在了他手上，老圣主可能都会气的活过来吧！” 那人一边在这儿吹着彩虹屁，一边还要观察沈文泽的状态，看是不是拍在了马腿上。只见沈文泽点点头，心想着他要得就是这些话，他装作一脸的担忧，对身旁的黑衣人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是老圣主一手创下的。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毁了，至少要等到知行完全成长了才能交给他，不然老圣主会怎么看我?你的提议很好啊！” “哪里哪里！都是圣主一人想的周到，你为了狐族这么操心，为您排除隐患也是我们做手下的应该的事情！”黑衣人在心里抹了把汗，感叹着他这演技，不去拿的什么斯卡的真的可惜了！ 沈文泽现在的心情不知道愉悦了多少，看向黑衣人的脸上也有了笑容，这笑里含着深深的计谋。 接着两人又继续互捧了几句，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沈文泽一人，他回到位子上，开始处理起了面前堆积的文件，可这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讥笑。 “谁？”沈文泽迅速抬起了头，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他站起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刚准备坐下，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圣主还真是心系天下啊！为了那有个好理由坐稳这把位子，竟然能跟手下互捧这么久，连我在躲在后面听着，都快要被圣主那身怀大义的话给感动哭了！” 沈文泽没有理会那话里藏着的讽刺，他瞧见了从身后书架走出的那人，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 “你可不要在这里断章取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白狐一族能有更好的未来！” “是吗？”面前的的人已经笑弯了腰，显然是对沈文泽这般惺惺作态的行为感到好笑，黑色的宽大斗篷将他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让人无论如何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可就算这人只露出了半张脸，也是狂笑不已，面前的沈文泽被他的嘲笑气红了眼，猛拍桌子，指着他的脸怒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会来找上我?” “哦?”蒙面人听到他还把自己也拉了进去，顿时就冷下了脸。“那我敢问沈圣主，您派了一队人去跟踪他手下那一男一女，还几次三番的想至他们与死地是为何呢?他们不是沈知行的好朋友吗，你连他们的朋友都不放过吗?听说其中那个叫陈昭的男人还与沈知行沈少主有着另一重关系呢？这件事……沈圣主可曾知晓?” “那又如何？！”见自己做的事情被揭穿，沈文泽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依然高傲。“我不允许知行乱交朋友不行吗，难道你连我们的家事都要管？”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既然圣主您都主动说了是家事，那我自然是管不了的！”斗篷下的脸笑的肆意狂傲，对沈文泽这面不改色的借口也是表示佩服。 沈文泽被他几次三番的扫了面子，脸上也带了些怒气。 “你来这里就是讲这些的？你会这么无聊？” “怎么可能∽！”男人恢复了正经姿态，唇边却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圣主还是没有给我解决了他，反而把陈昭给我弄成了那个样子？听说两只手都断了，还差点死了?”话越说越阴冷，到最后甚至多了几分戾气。 原来面前的男人认识陈昭，还对他很上心，见到陈昭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他才质问起了面前的人。 “陈昭?”突然听他提起了陈昭这人，沈文泽反而笑了起来，言语里带着嘲弄。 “这你就要问问李明学了，这可跟我没关系！” “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迅速抬起了头，沈文泽借着月光隐隐看清了斗篷下那双危险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死气的黑色双瞳。 沈文泽心中震了一下，看来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被面前这双充满死气的眼睛吓住。 “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和李明学有什么关系？！”面前的男人声音变得更为低沉，带着深深的压迫，直逼的沈文泽猛得后退几步。 他清了清嗓子，避免面前的人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提高了些分贝。 “伤害陈昭的人，就是李明学推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上次你叫他们帮绑陈昭，结果他们直接把陈昭两只手都废了，我还以为是你下的命令，看来不是啊！” 听到这话，那人直攥紧了拳头，左手大拇指带的松绿石扳指被挤压的咔咔响。 他没有说话，沈文泽却能从周身的气压判断出面前人的情绪。 杀气，强烈的杀气！ 他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话语里极为讽刺。“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还在想你怎么突然转变了?记得你以前都要我们不要对陈昭下手，可那次李明学却把他弄成那样——原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面前的人连个手下都管不好，一条狗都能不听他的命令自作主张。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拍了身下的桌子，他看着面前的深文泽，咬紧了牙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我这边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如果再不把沈知行给我弄了，那就别怪我亲自夺权！” 说完那人便消失在房间，沈文泽还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桌子轰然倒塌，直接散架了，碎片散落一地，浓烟四起。 而沈文泽此刻却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废木头，脑边滚下一颗汗珠来。 第82章 洗白 和沈文泽这样互相猜忌小心翼翼的的日子墨璇是过够了！ 因为怕牵扯别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陈昭那里和他一起聊天了，每天都只能从手机上了解他的生活，特别是陈昭最近天天跟顾凝思“厮混”，媳妇儿都快跑了！ 想到这里墨璇就气的牙痒，尤其宋晓洋那女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老婆都把自己的人拐跑了，现在都不回复他消息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孤寡老狐狸，墨璇决定弄个大的——他先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不知是跟对面讲了些什么，见他挂了电话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来。 没过两天，另一边，圣主堂内。 沈文泽气得又砸了一张桌子，因为他派出去的尾巴，一个个的都消失了，全落个下落不明的态度。 这代表墨璇已经是正对着要跟他开战了，现在再派人也不行了，他得赶紧想个法子…… ——与此同时，墨璇房里。 今天他的房间，人还有点多勒！老婆快跑了的宋局长，在外当牛马的影后沈微，还有重庆分堂的经先生。 他们都聚集在墨璇的屋里，眼神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正中央被五花大绑的李明学…… “哥，我这事干的不错吧？！”沈微的表情十分得意，这么毁形象的动作，让站在他身旁的经先生不禁抽了抽嘴角。 墨璇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点头。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明学，脑海里一件件回想这人对陈昭做的那些事，心里一阵火气直往上窜，而坐在他身边的宋晓洋宋局长，此刻也是差不多的心态。 两人都为了自己的人而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人。 而罪魁祸首李明学早已感受到了这充满杀气的眼神，完全不敢抬头，脑袋恨不得栽在地上。 他的心已经差不多死了，早在沈微和经绝清来抓他的时候，他就向那个人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那人根本不准备帮他，还说了一大堆嘲讽的话语。 “我让你不要动陈昭，你不听，现在人家来算账了吧！好自为之咯，李先生。” 那声音充满了揶揄，就是来看他笑话的，而李明学也是在接了这个电话之后，才心如死灰，被沈微他们轻易捆住带到了这里。 “李先生，好久不见啊！”墨璇笑着跟他打招呼，言语之中的讽刺不露自显。 李明学被这一句话吓的浑身颤抖一瞬，沈微看到他这胆子，面带轻蔑的耻笑起来。 “哥，你可真是厉害啊！一句话就让人家变狗了，了不得！“沈微坐在椅子上直笑的捂肚子，随口让旁边的经先生给她倒杯水来。 经绝清乖巧听话，得到命令就迅速去接了一杯温水，还找了根吸管，双手捧到沈微面前，就差喂进她嘴里了。 沈微很满意他的服务，接过水的时候对他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手指拂过他的手背，还轻轻的刮了一下，这么充满挑逗的动作，让单纯的经绝清立马红了耳根，避开了她的对视。 一旁的墨璇看到了这一场景，不禁挑了挑眉，心里顿时有了一个猜测，嘴角勾起。不过他很快就就回过神来，重新看向李明学。 “李明学，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想不想要？” 听到墨璇愿意主动给他机会，李明学瞬间抬起了头，望向墨璇的眼里充满了惊疑和不信任。 可他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沈微脸上多的是不屑，经绝清站在旁边，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来在场想要他命的，主要是墨璇和他旁边的这个女人，两人都是阴冷着脸，看着都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李明学心里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实话，很难再走出这个地方，于是狠下心猛点了头。 墨璇见他同意谈判，脸上也算是破了冰，不过也没有多大变化。“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听话的回答了我，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 “我知道！知道，我一定说实话！”李明学直接抢下了他的话，生怕下一秒身首异处。 “好！” 见此墨璇也放松了下来，靠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悬空的那条腿一摇一摇的，好不悠闲。 宋晓洋看着他这懒散样，眉头紧皱瞪了他一眼，她的长相本来就有点威慑力，一皱起眉，面相看着更凶。 可偏偏墨璇却不拿她的瞪眼当回事，还冲她扬了扬下巴，笑了一声。 宋晓洋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选择刷手机去了。 “……”被甩白眼了，墨璇切了一声，满脸不屑。 他就是故意的，谁叫她不管好自己媳妇？不过他也很快恢复了正经脸色，对着李明学问道。 “你抓那些小孩干什么？” ！！！ 李明学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这么直接，一时支支吾吾了起来，半天说不到正途上。 “……啧！”这让墨璇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眼神闪过一丝狠来。 只见他抬起长腿，一脚给那人踢到了地上，明明两人有点距离，奈何墨璇腿长啊，轻轻一伸就到了。 “哎呦！”李明学被踢到了地上，疼痛不已，可以不敢再乱说，规规矩矩爬起来又跪好，这才说了实话。 “是……一位老板，他要我给他送的这些孩子，一个五十万……” “五十万！”一旁看戏的沈微出声了，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值钱的吗，你这钱好挣啊，比我拍戏挣来的钱快多了好吗？！” 沈微的高声叫喊引起了墨璇的不满，一个眼刀甩过来，她立马噤了声。 墨璇没有理会沈微的疯言疯语，继续问着李明学。 “他拿这些孩子干嘛？你是每次直接给他送过去？” “这我不清楚，他就是让我每次都给那些小孩送到一个废弃工厂，然后他自己派人去领走。” “什么工厂？” “好像是叫天利，一个废弃的钢厂。” 听到这个名字，墨璇骤然攥紧了拳头，因为这个工厂，就是陈昭被绑架的地方，他没想到，这个废弃工厂还被他们拿来做着交易！ 墨璇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声音都有些嘶哑，咬着牙问道。 “陈昭被绑是不是你做的！” 一提到陈昭，李明学的脸瞬间煞白。 他知道墨璇最护的就是这个人，现在直接问了出来，肯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这时候自己不承认只有死路一条。 李明学声音颤抖，身体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是……是我做的，可都是买孩子那个人要求的，那些人也是他叫来的啊！” 听到这里，一旁的宋局长眯了眯眼，墨璇也愣了一下，屋子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那天给墨璇打电话的那个人早就勾搭上李明学了，盘桓了这么久，那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让你对陈昭下手？” “他，他让我把陈昭绑了，等你去找，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所以你就把他双手弄成那样？！”墨璇沉声，声调嘶吼沙哑，拳头也越攥越紧。 当然不是…… 陈昭被弄成那样都是李明学一个人的想法，跟那个人完全没有关系。只是李明学当时看见陈昭那张脸，就想起了当时在杭州堂内自己吃瘪的样子，所以下令把他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下令弄的，如果承认了，他还有命活吗？！ 就在李明学思考如何把罪全部推到那人身上时，墨璇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下意识与宋晓洋对了个眼色，将手机拿给她看，宋晓洋瞥了一眼，立马又在自己手机上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又打了个电话。 等宋晓洋全部处理好再对他点了点头后，墨璇才选择接起了电话。 “喂？” “沈少主，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当然记得！” 墨璇猜的没错，果然就是那人，他才听了李明学讲的两人合伙做的烂事，没想到这边就打电话来了。 墨璇冷笑了一声，对电话里的人也没有什么客气的，开门见山。 “你把那些孩子弄哪里去了？” 对面的人像是早知道他要问这些，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多是奸诈狡猾。 “哎呦，没想到沈少主还挺关心儿童呢！只不过你可能会失望，那些孩子啊，都到天上去咯！” “你！”墨璇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多拖延时间，方便宋晓洋做事，不能暴躁。 “哟哟哟，沈少主这就生气了？我还以为除了那个小陈昭，还没有什么东西能挑动沈少主的脾气呢！” 电话里面的笑的很是狂妄，像是笃定了墨璇拿他没办法，只能听他嘲笑。 墨璇隐隐约约听出来电话那边的麻将声音。 “你还在打麻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啊！” “托沈少主的福，现在我只能窝在这小地方打麻将过日子了，不知道沈少主有没有兴趣来陪我切磋两盘儿？” 墨璇还在想怎么回复他，就见宋晓洋对他比了个ok，他也就不管什么了，语气也凶狠了下来。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邀请我陪你打麻将的？用打电话来邀请，礼数招待的不行啊！” “哈哈哈，当然不是，我只是来洗一下我的清白的。” 听到他说是洗清白的，墨璇直接笑出声来。“你还有清白可洗？李明学就在我面前跪着呢，你洗的干净吗？” 跪着的李明学听到墨璇突然提了他的名字，心中一惊，知道了跟他打电话的肯定是那个人，顿时冷汗四起，眼神也开始闪躲了起来。 沈微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眯了眯眼睛，刚想对旁边的经绝清说什么，就听到杯子炸裂的声音。 转头望过去，是墨璇捏碎了一个杯子，碎片径直扎进他的手心，可他却跟感受不到疼一样，还在使劲捏着。 电话那边自然也是听到了炸裂的声音，笑了一声。 “不会吧?原来沈少主真的不知道陈昭的手就是你面前的李明学私自下令弄的吧？” 墨璇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跟他是一伙的，你想推脱责任当然要往他身上推还不容易吗?况且他说绑陈昭的命令是你下的，难道你会让他完完整整的就把陈昭绑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做？我可不相信！” 墨璇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人真恶心！ 电话对面的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但李明学肯定是在你身边的吧，你把免提打开，我问他一句话不就行了吗？” 墨璇听了他的话，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明学，你确定是劳资让你割的陈昭的手？” 李明学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墨璇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明了，重新拿起手机。 “是不是直接瘫了，是不是！我说了不是我你偏不信”对方直接预判了墨璇的下一步动作。 抢话狗！ 墨璇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来。 “那山上的事你又怎么洗白？” 听到他说那次山上的事，宋晓洋也来了精神，凑过去准备细听。 两人脑袋凑的很近，沈微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直了，悄悄拿起手机闪了一张照片…… 随后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男人长得帅，女人长得绝美艳丽，看着还多了一丝般配的模样！经绝清看见了她的动作，刚想说些什么，可被沈微的眼睛一瞪，瞬间立马规规矩矩站好了！ 墨璇和宋晓洋听着电话里的回答，对面先甩出了一张牌，应该是输了牌，骂了几句才想起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啊，这个跟我就更没有关系了，你应该去找狐族圣主，沈文泽！” 听到是自己的叔叔做的，墨璇直接脱了力，手机也掉到了地上，而另一只手心里的玻璃渣也噼里啪啦的落到了地上，带着被血染红后的颜色，像红宝石一样，发出耀眼的光。 墨璇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一直重复那人的话，宋晓洋见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主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呆住了？”沈微看见他呆愣愣的，右手上的伤口掉出的玻璃渣让她皱了皱眉，但没有去管。 他们顶级九尾狐还有一个技能就是，受了伤会迅速恢复，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口，都可以慢慢恢复。 ……墨璇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明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揪起他的领子就给他来了几拳。 “哎！哥，你怎么……？”沈微对这突然的暴怒弄不清状况。 经绝清见墨璇太过疯狂，想上前拦住他，却被沈微拉住手臂不让他过去。 他一脸疑问的看着沈微，沈微对他摇了摇头。 “他这会太暴了，你过去了只会成为被他按在地上打的下一个人，还是等他打够了得吧！” 第83章 哦豁! 经绝清起先还不相信沈微说的，觉得她未免说话太过夸张。可随后他就看见打红了眼的墨璇，那浑身散发阵阵威压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震双腿不自主的向后退，再也不想着什么上前阻拦了。 墨璇直把那人打的五官乱飞，满脸满口鲜血直流，才堪堪停下手，退回凳子上舒缓着呼吸。 这还是他收着力气的结果，要不然这人在他手里撑不过三下。 沈微见那李明学即使被打的面目全非，在看向墨璇的眼中也还藏着不服气的态度，啧了一声，连带着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墨少主从小把你带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就算是我随随便便养条狗，它还知道站在它面前的是主人，也做不出伤害的事。连狗都不如，什么东西？！” 李明学跪在地上，脸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沈微对他的嘲讽挖苦，他虽心中依然不忿，可还是不敢言语。 忍一时风平浪静，会后退的人才是赢家。 等着吧！但凡别让他找到机会，要不然……等到那一天，在座的人，他要一个个的全部杀光！ 墨璇不知道这时候的李明学还想着怎么翻身，对他妹妹沈微的那一番话也未做出什么反应来。他背靠在椅子上，手指徐徐捏着眉心，他现在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好消息…… 身边坐着的宋晓洋同样也在频繁的看着手机，他们二人都在等着同一个消息，两人心中焦灼不已，对这个消息很重视。 这个消息如果确定了…相信不止他们两人，陈昭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墨璇与宋晓洋是在等，沈微和经绝清则是看见他们二人严肃的神情，以为事情不小，同样沉默着。 只有跪伏在地上的李明学，时不时的会弄点小动作，偶尔还会疼的发出抽气声，声音不大，但就是很烦人。 沈微正闭目养神，连续几天的劳累让她有些受不住，正想眯眼休息一下，被他一会一声的抽气声吵的心情烦躁，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经绝清看到她烦躁的样子，瞪着眼看向李明学，恨不得再打他两拳让他闭上那张狗嘴。 可碍于墨璇这个老板都没说什么，他自然是不能做些什么，让他也是心烦意乱的。 沈微忍不住快要爆发的时候，双耳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她愣住，抬手正想摸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下一秒音乐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原来是耳机啊…… 她抬头，身旁的经绝清刚刚将帮忙戴好耳机的手收回来，骤然对上沈微的眼神，还有些闪躲。沈微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心情渐渐平复，嘴角也勾了起来，重新闭上了眼。 看着沈微慢慢舒缓了眉头，经绝清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回头却又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照顾她？ 难道真的因为她是老板的妹妹？不可能吧！ 他垂眼看见那垂落在肩的长发，柔顺散发着些许光芒，一看就打理的很好，不知不觉中他的思绪又慢慢飘远。 —— 对于这种事情，直脑子的经绝清理所当然的是想不出来的，就算他长的清秀俊俏，从初中就一直受到不少女生的追求。 可惜呢！这人就是个书呆子，学生时代一心扑在学习上，不知道伤了多少女生的心。 好不容易工作了，凭着对生物学的极大兴趣，工作后十几年都在研究这个东西，已经到了如痴如醉废寝忘食的地步，直到他的新研究结果被一些所谓的专家大拿一票否决。 也正是那一天，一个生物学界的新秀就此陨落…… 曾经是父母同学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在那之后彻底沦落成为一个蹲在路边瞧都不会瞧一眼的乞丐，整日整日的坐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头发不打理，衣服胡子不弄，目光空洞，像个石雕。 他不是被人抛弃，反倒是他自己承受不了发生在他身上的落差。 才跑了出来，主动选择逃避…… 他在重庆的大街上游魂似的晃荡了一个多月，偶然一天。他走到一条小巷，抬头看见了黙语堂三个字的招牌，鬼使神差下他抬腿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也就再没出来过。 其他分堂的堂主都听说这样一个传闻，说重庆的堂主经先生，是被墨璇亲自招来的。不是他们这些从小培养在黙语堂。 而且还特意批准了不用考核，直接上岗，他们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璇偶然听到这些个传闻，笑了一下，没做解释。 其实哪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就是墨璇看他说话好玩，所以把人留下来给自己做个伴儿而已。 经绝清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成为了黙语堂的一员，他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学习。 生活一帆风顺，事业一路长虹，直到前段日子突然闯进的沈微，将他的美好生活全部打破。 不仅被强行拉着到到了北京，一路上还对他吆五喝六的，跟太监伺候公主似的，过的憋屈的很。 关键是！经绝清发现自己对沈微竟然不由自主的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 种种怪事下，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回想就此结束，一切都在宋晓洋的一通电话被强行拉回现实。 她垂眼看向桌上响着的手机，显示的正是她的手下拨来的。她转头看着墨璇，墨璇也瞧着她，两人都在眼神中为彼此加油，下意识希望这个好消息是真的是好消息。 “喂？”宋晓洋接起了电话，呼吸有些沉重，手指下意识的攥了起来。 墨璇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在见她的表情变的越来越凝重后，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整个人也颓了下去。 看来好消息已经不是好消息了…… “好，我知道了……” 宋晓洋挂了电话，握着电话的手不断抓紧，指尖被挤压的发白，在即将捏碎时最终卸了力。 “被他跑了，在我的人赶过去时，整间屋子就只剩下刚点燃的香烟还放在麻将桌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对此墨璇没说什么，只是将拳头越攥越紧了。 沈微将这些话也听在了耳朵里，耳机早就被她取了下来。 看着哥哥一直为这事烦恼，自己却做不了什么，她整个人也是自责的不行。 所有人都在这一时刻陷入一种消极情绪中，只有经绝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众人都一言不发，而且还很严肃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铃——！ 墨璇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怔了半晌，接了起来。 “沈少主，你是不是很失望？！” 对面的人笑的很开心。他越开心，墨璇就越生气，那双本就红的吓人的眼珠更是像烧起来一样，把一直守在沈微身边的经绝清吓了一大跳。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家老板的瞳孔不一样，不过他和陈昭是同一个想法，以为他只是混血而已。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墨璇紧咬着牙齿，吐出了几个字。 “哦？是吗，那我就等着沈少主抓住我的那一天，不要让我失望哦！” 话毕，对面挂了电话，墨璇一时气上心头，站起身捞起手机猛得一下砸向屋子角落。 他用了全力，手机摔在地面直接碎成两半，碎成蜘蛛网的屏幕展现众人在眼前，听到响声墨璇嗡的一下反应过来，一时间愣在那里。 “哦豁∽！”沈微蹦出一个拟声词，随后赶紧捂上嘴巴，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旁边坐着的宋局长同样愣了一下后，眼里染上揶揄，压着嘴角以免让自己笑出声来。 她先一步调整了情绪，清清嗓子当做无事发生，好友的面子还是要给他保住的。沈微这个亲妹妹就不同了，她没想那些，尽管同样在为了不扫亲哥的面子憋笑，可最后还是憋不住，漏了两声。 经绝清看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有些疑问，沈微看他那样，招招手让他低头下来。 经绝清一愣，听话的弯下身来，把耳朵凑了过去，沈微稳住情绪，在他耳边娓娓道来，时不时还从喉咙里漏一声笑。 “那个手机是陈昭给他买的，他现在砸了手机，到时候陈昭肯定会找他算账的，这会儿反应过来，正害怕着呢？” “?……陈昭为什么找他算账？”经绝清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他觉得墨璇和陈昭不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吗，他还经常对陈昭表示怜悯呢！ 天天在老板手下干活，得多惨啊！ “……”沈微看着这钢铁大直男，瞬间没了分享的欲望，转过去不理他了。 后知后觉的墨璇默默走到角落，捡起来被他甩的稀巴烂的手机，一时呆滞说不出话来。他拿着手里的尸体面向宋局长。 “这东西你们能修好吗？” “可能性不大，准确说，根本没有可能……不过我可以帮你保留数据，等你买新的了给你传上去！”宋晓洋一脸正经，说的快速又清晰，她怕自己没说完就破功了。 “……”墨璇觉得自己冷汗都快出来了，他又看向沈微。 被盯的沈微同样赶紧回答“你别看我！我也没办法，但我可以给你买新的，一模一样，最迟明天就到！” 都没办法，那墨璇只能祈求陈昭能不关注他的东西了…… 不过到底算是解决了一件事，侥幸活下来的李明学被关进了异兽局特制的地牢中。墨璇不准备给他关在玉凤山。 他凭心里就觉得这人跟他那叔叔绝对少不了联系，关在这里……不就是直愣愣的告诉沈文泽快来灭口吗？ 接着两位美女做出的承诺也很快兑现，宋晓洋押送李明学的时候顺便拿走了被墨璇甩坏的手机尸体，答应帮她把数据上传的沈微买的新手机里。 拿给他的那天，墨璇手指表现的颤颤巍巍有些不敢接，看着他那样子。宋晓洋骤然想起顾凝思了！ 都好久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现在消气没有？要不去看看吧？ 经绝清没有回重庆分堂，原因是沈微跟墨璇要了这个人，说是什么当贴身助理？墨璇还想着手机的事情，就没有多在意，只是让她到时候回来吃团圆饭。 时间又回归到了原始的平静，陈昭发现这几天他们住的地方有很多人在布置一些用于过年的装饰，天天热热闹闹的气氛引的让他出门频率也是高了不少。 这些装饰，有一些小东西陈昭没有见过，新奇的紧，天天都拉着顾凝思看那些工人干活。 这让顾凝思有些一点儿无语，好不容易算是消停下来了，都没能休息多久，又要带着这人见世面，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过的好艰难！ 跟幼儿园园长似的，不仅要照顾陈昭的情绪，还要时不时的跟姓墨的吵一架，还有那个宋晓洋，也是个麻烦的！ 两人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石桌上，石桌是墨璇专门叫人放在这里的，因为坐这里就可以看见远山的风景，是个绝佳的观赏地。 陈昭也确实最喜欢这个地方！ “我说∽！你天天这么看，还没看够啊？”顾凝思不满的发着牢骚，也不知道这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天天都在这里看，真不嫌腻吗？ “不会啊，每天都是新的风景，你不觉得的那些花每天都不一样吗？”陈昭指着远处山上的梨树，那些树光开花，不结果，如果今天花全部掉在地上，第二天起来又是新的样子，就像从来没有掉过花一样。 “是是是！不一样！”顾凝思忍不住敷衍着，顺便在心里腹诽。 就算这风景再好，天天看也是受不了的啊！ 而且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那姓墨的弄出来的事儿，偏偏这陈昭这白兔还真中招了！天天看着这些起劲的很！ 可真是好骗！ “你们在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了墨璇的声音，两人回头看过去。墨璇手里端着一盘洗净的葡萄走过来，起先顾凝思还亮着眼睛盯着那盘葡萄，可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宋晓洋，那热情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她没好气道“你管呢，你来干嘛啊？” 墨璇没有理顾凝思的胡言乱语，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坐在陈昭旁边，将葡萄放在桌上。 宋晓洋也坐了过来，她刚才就一直在身后打量着顾凝思，见她看见自己脸上就没了好脸色，有些失落。 看来是还没有消气…… 陈昭看到顾凝思的态度也是觉得尴尬的紧，他知道这句话其实不是对墨璇一个人说的，可他这时候又不好开口，只得笑笑了事。 这焦灼时刻，陈昭发现了墨璇有些鬼鬼祟祟的，一直把手机往他自己那边一直藏，还时不时的用手盖住，就像是生怕别人看到他的手机了一样。 “你干嘛呢?一直藏着你那手机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墨璇的心脏顿时像被谁揪住一样，开始紧张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额…没什么，就是上次被摔了一下，有些担心又被摔了，保护一下！” “？？保护用的着跟怕被抢的模样，太夸张了吧！” 陈昭盯着墨璇看了一会，对方眼神闪躲，好几次都刻意移开他的视线，这诡异的行为让他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他又将视线移动到宋晓洋脸上，宋晓洋见他把视线对到了自己，同样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 顾凝思被她突然的动作也弄的有些迷茫，难道傻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昭更觉得有问题，他趁墨璇不注意直接将手机拿了过来。 “唉！”墨璇刚想制止，被陈昭一个眼神吓的不再有动作，只能看着他摆弄手机。 第84章 吐血了 这手机本就是陈昭在同一时间买的，这后面基本上天天都在一起，陈昭自然知道他的手机磨损程度如何。 他还记得上一次墨璇摆弄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从桌上摔到地下，当时手机就磕到了边框，一看角落有掉漆的情况。 墨璇真是心疼了好久，在躺椅上抱着手机委屈巴巴的，直到陈昭给他买了个手机壳遮上才算消停了。 陈昭摸过来摸过去，就是没找到那块掉漆的，有些疑问，下意识看向墨璇。 本来只是平常的一眼，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可抵不过墨璇做贼心虚啊！在他看来这眼神跟临死前的审问差不多，被这一眼吓的一激灵，一咕噜全部说了出来。 顾凝思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听着戏，憋笑憋的她肚子疼。起初她以为陈昭是被墨璇给吃透了，说什么都照做。 没想到，没想到啊！自己完全猜错了！这墨璇妥妥的妻管严啊！这怂样子，还有一点老板的模样吗？ 陈昭只用一眼就让墨璇坦白全程，顾凝思在旁边看的心里别提有多爽了！这一下她算知道了为什么看宋晓洋的时候，这人也同样躲着他不去看他了。 感情这两人都是一伙的，合起来想把这件事藏好，没想到，那人自己先说了！ 顾凝思眼神投向身旁的宋晓洋，宋晓洋本来就盯着她，被她突然抓住了视线，浑身一颤，躲开了眼神！ “哼！”顾凝思心中冷哼一声。 这小玩意原来还是怕我的啊，不过也是活该，欺骗老娘感情，都给我熬成老女人了！ 不逗逗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气！ 顾凝思眼珠转了转，幽然道：“怎么？今天不戴你的口罩了，终于舍得见人了？” “……”听顾凝思话里的嘲弄，宋晓洋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一味地低着头，抠着她的手指。 顾凝思看见了，心想就不该问，看她这样子一时也没了话说，她还记得之前她们还在一起时，这人就是这样。 每一次发现自己犯了错，做了错事，就不会回应人，只知道低头抠手指。 ！！！ 这死习惯一样一样的，顾凝思气的牙痒，以前就最烦这人闷葫芦的模样了！可是以前虽然在认错这件事上有点闷，平常还挺活泼一人，怎么几年过后闷的更彻底了? “抠什么，指甲抠坏了怎么办？”顾凝思一手拍开了她正抠着的手，凶巴巴的同时关心的话也没少一点“都这么大人了，还留着这些烂动作，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小孩吗？”宋晓洋适时抬起了头，眼里真挚的很，一点没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说话直白的很。 ……真不要脸！ “呵，我可担不起，我还没结婚呢，没这么大的孩子！”顾凝思面上冷笑，嘴里也没一句好话，做到怼不死也要气死。 “……”宋晓洋被噎住，心里着急又一时找不到话说，只好干巴巴的来了一句。“……你不要结婚，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男的。” 顾凝思直接被气笑了，继续毒嘴。“笑话！连死而复生这种事都让我碰上了，我结个婚还不是简简单单？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男的？你很了解我吗？” “……”这心扎的，是真疼啊！ 顾凝思的话句句扎在宋晓洋的心上，她知道顾医生还在怪她当年的不辞而别，还弄出这么大的一个谎言，所以才会反反复复的毒舌。 看来想让她轻易消气，很难！ 一自责，宋晓洋不由自主的又抓起了自己的手，顾凝思观察到了这个动作，烦躁的皱了皱眉。 这人什么情况，动不动就抠手指，不痛吗？ 顾凝思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宋晓洋愣住，抬眼望她，含着希冀的目光看的顾凝思尴尬的不行。 顾凝思“……”这破手，怎么这么自觉！ 顾凝思放开了抓着她的手，宋晓洋将那只被她抓过的手藏在身后，大指摩挲着手心，上面还有着顾医生留下来的温度。 顾凝思有些尴尬，移开了眼睛，索性清了清嗓子，对众人宣布道：“各位都专心一下，看向我，lookme！” 对于把手机给摔烂了这件事，陈昭其实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对他躲躲藏藏这事感到好笑，这聊清楚了就好了。听见顾凝思的声音，顺势看了过去。 顾凝思见几人的视线都在她这里了，声音也放了出来。 “经过本人的深思熟虑，决定！在年过完后，我就要独自踏上行程。所以，这也许就是我们聚集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日子了。” “在之前的日子里，我跟各位待的很开心，也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常聚哈。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请便！”她特意将独自两字咬的很重，摆明了就是想解脱关系。 墨璇“！！?” 宋局长“！！！” 陈昭“……” 他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再听一遍也没有多大情绪，反正他劝也劝了，这姐们儿不听，没办法！ 倒是墨璇和宋晓洋皆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 特别是宋局长，陈昭看她脸都已经白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发现有人在看她，才强行扯出了个笑来。 陈昭“……” 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笑的比苦瓜都苦，不想笑也别强迫自己啊！搞的人怪难受的。倒是怪也只能怪她做事不经考虑，把人家的心伤的彻彻底底的。 就连陈昭现在都不知到底该怎么去劝…… 顾凝思说完，便抬手将桌上的那盘葡萄拉了过来，馋了！ 她观察好久了，这几人都不吃，那就让她来解决掉吧！可不能浪费了，对旁边人的情绪，她才懒得去搭理，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懒得弄这些闲事。 宋晓洋从刚才就一直忍着，左手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压出了伤，有血丝透过指尖的缝隙渗了出来，她强忍心神，对顾凝思问道。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看心情。可能重新回去工作，也可能再去其他地方继续玩。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我肯定会走的，这是已经做好的决定了，不会变的。”顾凝思说的漫不经心，全然不顾及身边人听到这话有何所想。 对面的两人看见这情况，觉得稍微有些复杂，两人一合计找了个借口溜了。顾凝思也不在乎，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次谈话，什么时候来都一样。 早点说清楚也好，就算她不能完全放下，可至少把憋在心里的说出去了，清理一下自己，好处只多不少。 指甲越陷越深，伤口慢慢放大…… “所以……姐姐是不准备要我了是吗，是想丢了我……是吗？”宋晓洋抗不住嗓子里的哽咽，也抗不住心脏上密密麻麻的疼。 顾凝思拿起葡萄的手一顿，眼睛转为看向放在葡萄上的自己的手上。 她的手生的很好看，指长如葱，白皙，淡蓝色的血管在手上明显的不行。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宋晓洋每天都会很细心的帮她抹护手霜，给她买了很多保护手的，对她这双手可谓是比她这个人还爱！ 可那是以前，还没被欺骗的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见她一直不回应，宋晓洋狠心咬破了舌尖，嘴里满上的血腥味让她清醒了一瞬。同时也更加委屈，更加自责。她恨不得将多年前的自己拉过来打一顿！为什么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伤姐姐的心? 宋晓洋，你可真是活该！ 她依然还在说，既然顾凝思决定要走，她就用最后的时间来挽留住。“可是……我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姐姐身边，姐姐又不要我了，小羊又要无家可归了是吗？” 小羊…… 这是两人还在一起时，顾凝思最喜欢叫的，她每次看到宋晓洋笑起的样子，总让她想到白色的小羊羔，可可爱爱的。 “是我不想要你的吗，宋晓洋？”顾凝思转过头看她，骤然对上了她那通红的眼，心中一颤，迅速偏过头整理了呼吸，才选择再去对上那双满上水雾的双眼。 她淡淡开口，带着深深的怨：“是我不想要你的吗？我们当时多少岁，你二十，我二十八，我们谈了多久，我们之间差了七岁！我当时是不是说我们不合适?你说的什么?你说才二十八，不要搞得像差好多一样！” “可以，我答应了你，可是我们才谈了连一年都没有，因为你经常失踪！现在你说是我不要你?”顾凝思也哽咽了起来，眼尾同样染上残红。 “我原以为你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每次你失踪我都很担心，我宁愿你是出事了都不愿意承认你是在骗我！我每次都看着手机，打几十个电话！可你呢？宋晓洋？” “你把我当成什么……?” “一个消遣玩意儿是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喜欢的时候天天抱着，揣着。不要了就随意丢弃，随便她生死如何？是这样的吗？异兽局局长宋晓洋！” ！！！ 宋晓洋猛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看着她，眼中包着的泪水抵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到锁骨处，最后藏进衣服里。 “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顾凝思见到她的泪水，选择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默念让自己不要再被她蛊惑了。 “你不用这么惊讶，知道你的身份其实很容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认识一些大人物。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你，也从你的手下嘴里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得不说，真伟大！”顾凝思眼中显出敬佩，在刚知晓这些事，她由衷的为宋晓洋感到高兴。 原来这小崽子也不是真的没用，她很有用，做了很多大事。可高兴之下，又是难过和气愤，为什么不和她讲，凭什么那么独断?是怕她害怕，她会吗？ 顾凝思断定自己不会，可她的坚定抵不住对方的强硬。 “刚进异兽局就解决了近十年堆积的案子，还收了很多强人在自己手上。真厉害！原来消失了这么久是做这些事去了？这个我没办法说，因为你太伟大了，相比这些来说，我算的了什么……？” 话越说越绝情，顾凝思说着轻松，心里其实也在滴血，她也听到了面前的人好几次差点死在别人手里。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当时实话实说，又怎会闹到现在？ “现在呢，我已经三十四了。多亏了你让我浪费了这么久的好光阴，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可以吗，宋局长？” ！！！ 话语里的乞求让宋晓洋瞬间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何尝不想天天陪在顾凝思身边？可是她身边危险重重，很多时候连她甚至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怎么可能还顾的了对方。 顾凝思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她最重要的人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危险之下？ 她突然就很羡慕墨璇了……那人的身份让可以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陈昭在他身旁可以很好的被保护着，除了那个人。他不用再担心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受到牵连，伤害，或者惊吓，也没有人会对他有下手的动作。 连一点想法都不会有！ 但她不一样……她所处的职位就是不能让世人知道的一个存在，身份太秘密，她结了许多死仇，顾凝思跟着她只有危险没有快乐。 起初她想着只要把事情全部解决完了，她就回到顾凝思身边，所以才会那么坚决的就消失，可没想到她这个决定……却是直接将顾医生伤的彻彻底底。 现在的她再想回到顾凝思，不知要花费多久…… 顾凝思说完了话，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她见宋晓洋一言不发，只在那里掉着眼泪，抿直了唇瓣，手指用力紧握成拳，直到指尖一度泛了白才骤然松开。 “我会在团圆饭后离开，团圆饭后……就做朋友吧，你好好做你的局长，我回去当我的游闲散人。终是不能再重合的缝隙，就算再怎么填补也改变不了它已经破裂的事实。所以……没必要再强求。”说完顾凝思便起身向房间走去。 还坐在石凳上的宋晓洋，在努力听完最后一句话后。猛的站起，转身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可下一秒她皱着眉头，手掌捂住心口，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随后嘴里猛的喷出口血来，人也是直直的倒在原地。 走在路上的顾凝思，在听到“嘭”的一声后顿住脚步，心里想着那肯定是她的手砸向石桌的动静，接下来可能就是上前来拉住她了。 可事实却是她在原地站了好久也没见后面的人说出一句话，顾凝思犹豫一瞬回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下意识抬步跑来回去。 “宋晓洋！你怎么了？” 她捞起地上的宋晓洋，泪眼婆娑的胡乱擦着她嘴边的血，桌上的那盘葡萄沾染了鲜血变了颜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顾凝思被这场景吓到了，脑子下意识就以为宋晓洋是有什么隐疾，被她这么一刺激，复发了。 她大声哭喊着“晓洋，晓洋！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啊！” 顾凝思赶紧给墨璇他们打电话，没多久墨璇他们就赶了过来，两人合力将宋晓洋扶进顾凝思的房间，墨璇也赶紧用电话叫来了大夫。 第69章 新年小番外 假如他们没有隔阂…… “小陈昭！快下来帮忙啦！”顾凝思在厨房忙着炒菜，今天弄的菜比较多，她有些忙不过来了，开始呼唤陈昭来配合他。 “来了！”陈昭扒着二楼的栏杆，对着厨房里的顾凝思招呼。 哒哒哒的，陈昭三两步跑下来，凑到顾凝思身边，笑吟吟的。 “怎么了顾姐，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顾凝思侧过身指了指还在水池里泡着的小白菜，对他安排道:“去把那些菜给我洗了，再打两个蛋。” “好嘞！”陈昭兴冲冲的，捞起袖子，对着水池里的菜就开始操作。 两人一个炒菜，一个洗菜，互相配合的十分融洽。陈昭帮忙洗完菜后帮她打了鸡蛋，搅拌好后看见菜板上放着的番茄，回头看了一眼忙着的人，笑了一声切起了番茄。 陈昭边切边问她:“顾姐，今天怎么弄这么多菜啊？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啊！墨璇和念小姐又回不来，会不会弄太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凝思勾着嘴角，盛起菜后来到他旁边，拿了两瓣蒜开始剥起来:“既然是过年，那肯定就要热热闹闹的啊！那两个不回来就不回呗，我们两个自己过也能喜庆起来。” “况且我每个菜都单独盛了两份，到时候让人给他们送过去，就算不能回来，在外面也能让他们尝尝，也算是一起过年了嘛！” “哦！原来如此啊，果然还是顾医生想的周到，我们这些直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儿来。厉害厉害！”陈昭不停拍着顾凝思的马屁，给顾凝思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摆摆手，让他冷静冷静:“别搞这些，稍微来两句就行了。你要是给我夸飘了，菜炒糊了那就完了。” “哈哈哈！” 做菜做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我去！”陈昭扔了手里的生鸡爪子，洗了洗手随意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快步跑去门口。 “慢一点啊！”顾凝思看他跑的欢，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这两天过年了这么兴奋？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活泼过啊？顾凝思觉得自己跟个幼儿园园长一样，带着一个还没满三岁的孩子做事，真是心累。 “谁啊？”陈昭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位人高马大的男人，穿着黑色西服，面上戴着黑色口罩。（我们称他们为小a小b） 他们看见开门的是陈昭，愣了一瞬，其中一个人上前开口问道:“陈先生好，我们是宋……念小姐的助手，她让我们来为两位先生小姐送年夜饭来的。” 小b在一旁听他说完顺势提了提手上的大型保温箱，好大一个！ “哦哦！那快进来吧，外面也挺冷的。”陈昭大致了解，侧过身子带他们进来。 两个男人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将保温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鞋套，先给自己套上，才跟着他走了进去。 陈昭在一旁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服务，还真是细节的不行啊……！ “小陈昭，是谁来了？”顾凝思低头切着牛肉，听见声音就问了一句。 “是念小姐叫来的，提了好大一个保温箱，说是给我们送年夜饭的。” “年夜饭？”顾凝思停下手，抬起头正对上走到餐桌前的三人，看见那两个熟悉的黑口罩，她脑海里一瞬间就想到同样整天戴着黑口罩的念小姐。 果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这口罩恁是取不下来啊…… “顾小姐！”小a小b一眼看见在厨房操作的顾凝思，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 顾凝思洗了手，同样在围裙上随意擦了两下，出了厨房，来到几人面前。 “送的什么年夜饭，我不是跟她打了电话说要自己做吗？怎么还送菜来了？” 顾凝思早在昨天就跟陈昭和保姆阿姨一起出门去采购了很多食材，今天一早就跟念小姐打了电话说他们要自己做饭吃，让她不用叫保姆来了。那人答应的好好的，这怎么还是送过来了？ 钱多的没处花，还是吃盐吃多了？ 小a小b对此也是很为难，念小姐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让他们去订了这些东西，今天去拿过来，不送也不可能啊！ 顾凝思看出了两人的情况，认命的摆摆手让他们放下。两人听她同意了连忙放下箱子，一样一样把菜拿出来，生怕他们又反悔似的。 陈昭凑上去一看，嚯！还不少呢！ 海陆空三个地方的都凑齐了，这全部摆上来还不少啊！他想起两人还在做的菜，对顾凝思问道:“顾姐，我们的菜……还要做吗？” 顾凝思也是很佩服念小姐，就两个人，这桌上的菜都快抵上满汉全席了吧！他们还做什么啊还做，做那么多谁吃？ “不做了，还好只剩下一些炒青菜，小白菜那些，大菜都弄完了。你们俩个！”顾凝思叫住准备走的二人。 “怎么了顾小姐？” “叫什么顾小姐，没那么金贵的身份！”顾凝思让他们不要这么叫她，听着就像回到她自己家了一样，浑身难受的要死。 小a小b被噎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还是不敢直接开口叫她的名字，只好问道:“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顾凝思“……”不叫小姐，改敬称了是不？ 她拧了拧眉心，招手让陈昭过来，陈昭招呼他们先坐一会儿，自己和她一起到厨房弄东西。 剩下ab两人呆站在原地，犹豫几分还是拉了两条凳子，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小b受不了这种尴尬场景，不停扭着肩膀去碰小a，想让他跟自己说话。 小a不堪其扰，抬起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借此得到了消停的机会。 “……！”小b抱着脑袋不敢叫出来，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他。 小a对于他的眼神已经习以为常，任然跟个大钟一样不动如山的坐着。 顾凝思和陈昭两人合力把他们做的菜分别一份一份的拨在保温盒里，仔细把盖子都盖好，才抱着盒子走出来。 小a小b看他们每个人都抱了好一摞外卖保温盒子，赶紧站起来，小a走上前一步，对二人问道:“陈先生，顾小姐，你们这是……？” 顾凝思已经习惯他们对自己这么叫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小姐就小姐吧。 他们把保温盒放进小a小b带过来的箱子里，仔细确认了不会流出来后，拍拍箱子，陈昭对着二人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年夜饭，原本就想分出一些去送给念小姐和墨馆长的，既然两位也送了菜过来，就麻烦你们再帮我们走一趟。” 说完顾凝思又继续补充:“里面装的菜有很多，想必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也没有回家，你们可以一起吃的，辛苦辛苦，麻烦你们了！” “这……！”小a小b瞪大了眼睛，俨然是没想到她们会有这个要求，一时拿不定主意，也就没有马上答应。 异兽局有一条规定，不能私自带食物进入局内，被发现的会受到惩罚。这条规定确实有点失去人性，也只是因为前几年有位长官收了一个小妖送来的食物，当时他不仅自己吃了，还分享了周围一圈儿的人。 结果那个小妖根本就没安好心，在食物里下了他们妖里自己研究的毒，那一次导致异兽局一半的人都中毒身亡。仅有几个人因为吃的少，抢救及时留了一条命，不过也有了一些身体上的残疾。 所以小a小b根本不敢随便带东西回去，可看顾凝思那疑惑的神情，小a也只能说要跟念小姐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顾凝思虽然震惊于带东西还要打报告这件事，倒也还是让他去了。 小a走到角落，拨了念小姐的电话过去，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讲一句话，手机就被顾凝思拿了过去。 “事情做完没？”念小姐还不知道接电话的人已经变成了顾凝思，冷冰冰的语气让小a瞬间紧张起来。 来之前他们就被告知过，千万不能惹顾小姐，所以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心里已经把顾凝思丑化成了一位脾气暴躁的人。可见到以后，他们又觉得不是这样，但局长冷冰冰的话又让他们想起了出门前被叮嘱的话，紧张感顿时爬上肩头。 顾凝思听见声音，疑惑的看了一眼备注，对着小a确认。 “这冷的快要冻死人的声音真是你们老大？没打错电话吧？” 小a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总之意思就是没打错，是他们老大。 “顾医生？”念小姐听见了顾凝思的声音，一下就软和了声音。 顾凝思╭?( ￣ ▽￣)╭?对味了！ 她清清嗓子，对电话里的那人说道:“你让人送的东西我们收到了，我和陈昭也做了一些菜，打包好了准备让他们给你们送过去，不过看他们俩犹犹豫豫还要跟你打电话报备，我觉得他们讲不清楚，就直接拿过电话亲自给你说。” 念小姐还在开会，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一群八卦货，一听到老大软了声音，耳朵一个个都竖了起来，可半天都没听见什么。 念小姐愣了愣，笑着回应“好啊！让他们送过来吧！谢谢顾医生了！” “不用，你记得和其他人一起吃哈，东西可多了！” “好！” 挂了电话，顾凝思把手机还给小a，对他们说道:“送去吧，你们老大同意了。” “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小a小b跟他们拜别，走到门外，小b抱着箱子凑上来。 “我觉得老大好像真的很喜欢顾小姐哎，要不然怎么会一个星期以前就订好了这些东西，这家馆子可是不好订的！” 小a没有他这么八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做好自己的事。” 小b:(=tェt=) 之后他们听从念小姐的消息，分别走两个方向。一个把东西送回了异兽局，另一个则是去了墨璇那里。 小a小b走了后，顾凝思和陈昭也没再做菜了，两人收拾了茶几，把菜都摆了上去。 打开电视，光着脚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看着春晚吃年夜饭。顾凝思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酒杯兴致勃勃的打开，倒上红酒递给陈昭。 陈昭犹豫一分，被顾凝思硬塞进手里，他想了想，过年了总该放纵一下，两句话就给自己劝开了，喝起了酒。 吃饭的时间里，墨璇也派人送过来了一些礼品和吃的，陈昭他们也不推辞，接过手就开了，还试图邀请送东西过来的人一起坐下吃，只不过没能成功。 新年倒计时，陈昭顾凝思两人都喝的脸上起了酡红，双双抱着腿靠在一起，陈昭的手机打着语音，连接了还在外漂泊的两人。 墨璇通过密室将饭菜带回了杭州黙语堂内，选择和羽伯陈墨一起吃。 念小姐则是把菜直接摆在了会议室，又叫厨房做了好些大菜，投屏上放着春晚，所有人聚集在会议室吃着年夜饭。 念小姐被灌了几杯酒，受不了邀请的她选择独自拿了一杯酒在窗前欣赏风景。 窗外的高楼大厦全部亮起灯，有些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些动画，她抿了一口酒，目光看见桌上顾凝思送过来的菜，忍不住笑出声。 菜很好吃，她难得吃了许多。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让我们共同开始倒计时，十，九……”主持人已经开始了倒计时，会议室里的人齐齐开始倒数，念小姐戴上了耳机。 “八，七，六……” 墨璇和其他二人碰了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笑的洒脱。 “五，四，三……” 陈昭摇醒了已经开始打呼的顾医生，拍拍她的脸蛋，给她指了即将到来的时间。顾凝思迷离着眼，捂着脸强撑自己醒过来。 “二，一……” “新年快乐！”手机里响起了来自不同方向的祝福，四个人都被这整齐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齐齐笑出声来。 往年都禁烟花禁鞭炮的华国，今年奇迹般的解了禁制，所以在新年倒计时刚到，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大小小的鞭炮声音。 顾凝思和陈昭爬到落地窗前，陈昭没忘了提着两人的鞋，坐在窗前看烟花。 念小姐透过窗外，会议室的其他人商量着出去放鞭炮，还邀请了她，念小姐犹豫一下，同意了。 墨璇和羽伯陈墨喝完了最后一杯饮料，三人收拾着坐在门槛上，欣赏着烟花盛景。 墨璇抽了一大口烟，吐在空中，烟雾细细飘远，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升高升远。 第85章 犟种顾医生 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了顾凝思的房间，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位面色苍白，骨形消瘦的人儿。 墨璇请的老中医正在为她把脉，陈昭在一旁守着，盯着宋晓洋一瞬不瞬的。 顾凝思一个人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前不久的一幕在她心里久久挥散不去，她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竟能让她吐血，如果再来一次，顾凝思绝对不会说那些绝情的话…… 沈微在一旁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这两人的事最近多多少少听了个大概，她就觉得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可好歹她和宋晓洋相处的久一些，自然而然的就对顾凝思的做法有些不满。 她这话说的也就太重了！ “顾医生真是好厉害，我还不知道心理医生还能把人说吐血了？我和宋局长共事这么久，还没见过局长这么虚弱的时候呢！” 沈微在旁边使劲添油加醋的指责顾凝思，经绝清听到她这话，忍不住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一点。 可转头就被沈微瞪了一眼，抬手拍了回去。 经绝清：手好痛，人好苦……！ 沈微才不愿意呢！她真是觉得这四个人麻烦的要死，不是今天这边吵，就是明天那边怼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硬生生把刀子扎在对方肉里，真是看着心烦！ “你戳我干嘛？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我就是替宋局长不服，人家一来就让我们保护好她，平时生怕她热着冷着的。就算没在身边也要时常问问！可她呢？她是怎么对她的？” “谁想到整天拼死保护，恨不得挂在心尖尖上的人结果是个冷了血的蛇！真的好大一口伤啊！” 沈微冷笑一声，嘴上说的毒，眼睛倒是一直盯着顾凝思。原以为她听了这些会有所行动，没想到她听到这么一大段贬低的话竟然毫无动作？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沈微，别说了！”墨璇看不下去，低眉出声制止了她。 “我……！”沈微委屈的不行，怎么还凶她? 沈微见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些呆愣子，气不过，直接走了。经绝清看到她走了，觉得自己留这也不是，走也不是，见屋子里的人都只顾着床上躺着的那位小姐，他也不认识啊！ 最后还是跟着沈微一起走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顾凝思独自松了一口气身子软了不少。 刚刚到话，她其实是听到的，她只是太累了，脑袋里一直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她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不能为她付出一下，你这么狠心吗？” 另一个小人说“那你丢失的那么多年谁来补偿你？你别忘了，因为这件事，你也得了抑郁症！” 这两个小人在顾凝思的身体里一直吵闹着，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得安宁。 在她们吵闹的时间里，老医生也诊断完了，他慢吞吞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顾凝思看他起身，忙上前询问。 “医生，她……怎么样了？！” 老中医也听到了他们刚刚的争吵，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摇着头叹了气。 “气结攻心，结郁之症！” 陈昭顾凝思：??? 墨璇“……”无奈扶额 老中医的话让大家都听的云里雾里的，还是墨璇听不下去开口对他说道：“老头，你不会说人话就给我重新回去修炼去，搞这些花花绕绕的。” 陈昭(*′i`*)！！！ 听到他说这些得罪人的话，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对医生讪笑：“老医生，他脑袋缺根筋，说话颠三倒四的，您别在意！您继续，继续！” 墨璇：“唔……！”我没病！ 他还试图想反驳，陈昭一眼瞪了过去，他也只能乖乖被捂嘴…… 老医生当然知道墨璇是什么人，见他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捂了嘴还不敢说话，感到有些讶异！缓过来后笑道： “哦哈哈！没事没事，其实结郁之症，简单来说就是这位小姐的身体原本就长期处于劳累之际，本就压力过甚气虚血弱。又加上这次不知道听了什么话？一时气血涌上心头，才会吐了血。” “那要怎么解决？” “不难不难，好好休息几天便好，我这里开一副消解郁气的方子，煎了服下便好调养些时日即可……！”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陪您去开单子，抓药。顾姐，麻烦你在这里好好照看她！我们走啦！” 陈昭拉着墨璇跟着一起走了，顾凝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两人一人架一手，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凝思：“……”其实不这样做她也会留下来的。 她拿了根凳子坐到床边，没有选择直接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的单薄身影，那苍白的脸，干瘦枯削的手臂，左手手心里被指甲扎破的伤口…… 顾凝思再也看不下去，低头闭上了眼……咬着下唇，努力逼着自己快些从某种情绪里脱离出来。可等她再抬头时，双眼却已经是变得猩红，泪水慢慢聚集在眼中，在她拿起宋晓洋手臂时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真的很对不起！” 顾凝思哭的哽咽，泪水不断滴落在宋晓洋干枯的手上，床上的人虽然未醒，也好似知晓现在的情况，皱起眉来。 “我原本只是想气一下你，报你当年不辞而别抛弃我的仇，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吐血！真的对不起！” 床上的人左右轻摇着头，眼皮下的眼珠不断转动，不知道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顾凝思发现她握着的那只手，手指正在慢慢卷曲，抬头看向她的脸。 躺着的人紧紧皱着眉头，眼皮下的眼珠在胡乱的转动，嘴里不知道在胡乱念些什么，又快，声音又小，顾凝思根本听不到。 顾凝思听不清楚，便起身凑到了她的唇边，细听她说的东西。 “思…思思，别…别哭！” 顾凝思：！！！ 她陡然睁大了双眼，泪水像洪水一般泄着。看着身下的苍白面容……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了，对比前两天又瘦了不少，头发被她染成了耀眼的红色，在顾凝思看来，她现在就是一个病美人。 “好…好，我不哭！不哭了！”顾凝思胡乱抹了眼泪，哽咽说道。 在她说不会再哭的话后，床上的人似是有感应般，也没有在乱动，原本紧拧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 等宋晓洋醒来时，天色已经见了黄昏。 她半睁着着眼睛打量了四周，是顾凝思的房间，让她才平复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心口好像又有点难受。 刚准备起身，垂眼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另一只皓腕压住，顺着手腕一看，顾凝思正紧握着那手，趴在床头睡着。 她的眉间好似凝起一座高山，并没有睡的多安稳，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讲什么。 ！！！宋晓洋一时怔住，她是没想到顾凝思会一直陪在这里，她的记忆只停留在石桌前的苍白辩解。在顾凝思走后，她当时想追上去，却只觉胸中有什么东西像是要马上冲破桎梏，心口也开始泛起疼痛。 记忆只停留在她吐了一口血后断了片儿。 她静静看着已睡着的人，连呼吸都放的轻轻，生怕自己吵醒这人后就没有以后了。 她想通了，既害怕失去顾凝思，可也更害怕顾凝思不开心。如果顾凝思因为不开心执意要走，她也不会强求，只要她的思思快乐就好。 大不了一辈子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看见了顾凝思脸上的泪痕，立马心里暗骂自己太弱，别人才说几句就吐血了，让姐姐担心这么久！ 这是顾凝思认出她后为数不多的与她安静独处的时刻，没有争吵，没有烦恼，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或许是眼前的一抹头发让她不舒服了，让她轻轻动了动眉心，宋晓洋注视着她，在脑中想着如果为她拨开那一抹头发的话会不会吵醒她? 她有些不敢，可见顾凝思越来越不舒服的模样，她还是探出手指。包着薄薄一层纱布的左手，轻轻靠近对方的头顶，却在即将靠近时缩了回来。 顾凝思醒了，刚开始还有些迷糊，握着宋晓洋的手下意识紧了一紧。 早已经醒来的宋晓洋紧闭着嘴，怕打扰这一刻的恬静。 视线慢慢清晰，思绪也清醒了过来，顾凝思看着被她包裹的手，手指在上摩挲了几下，全然不知手的主人已经清醒，而且正注视着她的行为。 顾凝思抬头望去，双方的视线在这一瞬间聚集“……”顾凝思立马甩开了她的手，宋晓洋的手被甩在床沿上，骨头被磕了一下，让她轻呼了一声。 “嘶！”宋晓洋弯起身子，抱着手在床上扭动了一下。 顾凝思下意识的就想去查看，可又在看到这人傻傻的笑脸后放弃了这个行为。 “……”这人怕是真的傻了，都成小白脸了还能笑的出来，顾凝思看见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起身就要离去。 宋晓洋看她要走，立马撑着起身叫她。“思思你要去哪儿？这里是你的房间！” 顾凝思顿住，转身看向宋晓洋的眼神里是不可置信。 宋晓洋知道又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歉：“对，对不起！我一时着急了就叫出来了。顾医生，这是你的房间，你不用迁就我，要走也是我走。”宋晓洋说着就要起身。 顾凝思看她费力的样子，也没管她刚刚叫的什么东西了，赶忙出声制止道。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吧！” 宋晓洋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不决，目光闪烁：“可是，这是你的房间，我睡了，你睡哪里？” “这里不差房间，你安心休息就行了。医生说你过度劳累，需要好好休息，不可再动肝火，自然是要以宋局长的健康优先。我只希望宋局长休息好后，能向其他人解释一下，不是我主动寻求你保护的，我不想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顾凝思快速说完后，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宋晓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落寞，她慢慢挪回了床上，想着顾凝思刚才的话，选择发消息问墨璇。 宋“刚才我晕倒时，发生了什么？ 对面很快就回复过来，不过不是墨璇自己回复的，而是陈昭借他手机发过来的语音。 宋晓洋点开一听，里面大致解释了刚才沈微的那些话和做的事情。 前半段讲了事情经过，后面的逐字逐句都是在为沈微辩解，她不是故意的之类的。 宋晓洋听着想炸，心口霎时传来一阵刺痛，她紧握着心口，回想刚刚顾凝思的话，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来。 这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嘛…… 她看看自己正躺着的床，床上都是顾凝思残存的气息，她捻起被子，放在鼻间细嗅，淡淡的清冷烟火气…… 她记得顾凝思最喜欢寺庙里的香火气味，自己给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款类似的香水，没想到她会喜欢到现在。 “姐姐，我真的把你弄丢了吗……?”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愿你能以朋友的身份待我，就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 顾凝思独自散步到石桌前，之前的那盘葡萄已经被人撤下，连带着地上那些丝丝点点的血迹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叹口气，坐上石凳。 几个小时前，那人还坐在她身边，低着头，无措的扣着手指。当时的她只想着怎么让自己消气怎么舒心，怎么能想到会有人因为她的一句话被气到吐血？ “顾医生！”沈微在离她不远处唤着她，顾凝思回头一看，那人抱着双臂，脸上不喜不悲，有些许怨气。 “沈影后。”顾凝思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站着，等着人走过来。 沈微不舒服的紧，刚刚她哥给她发消息，让她必须去给顾凝思道歉。她有些委屈，怎么就没一个看得出她在做什么？难道她真就是一个喜欢言语嘲讽的人吗？ “顾医生。”沈微走到跟前，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那个词来。 ＼(`Δ’)／她根本就没错嘛！为什么要她来道歉！ 顾凝思见她久久不说话，温和的笑笑，主动开口道：“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你没做错，是他们不懂而已。”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沈微张大嘴巴，周围一圈儿的人都不理解，被她说了的反倒是懂她。 (\/(°∞°)\\)她好想哭！ 顾凝思笑笑，让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我好歹也是心理医生，这些隐晦的东西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话，就那么白白挨我的骂？” “因为当时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以才没开口。” “……”这让沈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当时的谩骂也并非全是假的，还是有那么几句是真心的，她确实为宋局长感到不值得。 “顾医生，我直接叫你顾凝思吧！”她觉得都差不多熟悉了还叫那么正式，一点都不舒服！ “其实我觉得宋局长挺好的，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她当时叫我和墨璇去异兽局……” 沈微将她和墨璇与宋晓洋的相遇细细道来，没忘记把墨璇的真实身份给抹掉。重点讲了宋晓洋对顾凝思的关注，和墨璇做的交易等等。 顾凝思静静听着，看似脸上无波无动，其实已经在心中掀起一场场的喧嚣。 那人原来这么早就注意着她了吗？不对，可能还更早！ 顾凝思记得宋晓洋说过她后面去找过她，可她当时辞职了，之后又花了整整五年去找，最后第六年才在墨璇身边发现她。 所以，其实她是先找到的她，发现顾凝思在墨璇身边活动，才去找的墨璇主动跟他们做交易，就为了能让他们保护好自己吗？ 她怎么这么傻！ 沈微讲完了，在她以为顾凝思依然会毫无反应时，顾凝思先一步开了口：“沈小姐，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有件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宋局长是朋友，普通朋友，不可能再进一步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讲这么多。” “你……！”沈微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能犟成这样？“你就没想过重归于好？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顾凝思苦涩的笑了笑，抬头看向那棵桃树，不会结果，只会开花。给人带来美的同时也让自己难受，这不就是她现在的模样吗？ “不会好的……我会耽误她。” “……”沈微彻底没了话说，合着她再怎么废口水，这人也不会变心了，那她还说什么浪费时间啊！ 沈微气鼓鼓的走了，独留顾凝思一个人看风景，看着看着，眼角滑过一滴热泪，她指尖沾起，探出舌尖尝了尝。 是苦的…… 第86章 宋局长脑子清晰了 除夕夜、傍晚、隆冬、团圆饭正常到来。 墨璇和陈昭选择就在院子正中央摆一张大圆桌子。经过墨璇沈微陈昭的激烈争执，最终选定了火锅这种方便众人又不麻烦的食物。 一张大圆桌，正中央，冒着咕噜泡的清汤锅正热烈沸腾着，旁边摆满了各种适合下火锅的食材。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说为什么不是辣锅或者是鸳鸯了，都是清汤得多么无聊…… 很简单！ 因为在座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胃是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全体病号……特别是宋晓洋宋局长。在顾医生知道最后是决定吃火锅，坚决极力强烈否定鸳鸯锅，必须说清汤的。 如果是辣的或者是鸳鸯，她敢肯定并且坚定的保证宋晓洋那个大馋嘴到时候肯定要上筷子，她得制止一下！ 陈昭和墨璇双方都不愿意让对方吃辣，也就同意了这个决定。剩下沈微和经绝清，经哥虽然是一直在重庆生活，但他的饮食都较为清淡，所以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 所以整个席上就只有沈微的面前摆着三盘蘸碟，她有点不愿意，被墨璇赏了一个爆栗子后安静了下来。蘸碟全是经绝清给她调的，每盘都是一小碟，尝味又不会浪费。 红油，糊辣子，麻酱，都有，旁边还放着一罐气泡水，已经打开插好了吸管。 啧啧啧，就差直接喂人嘴里了！ 沈微今天意外的没有化妆，天天都在外面装人设，给她弄的人都快傻了！今天的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圆领短袖，下身穿着黑色五分短裤，头发随便扎成个马尾，用夹子夹着固定在脑后，一股清新感扑面而来。 这顿算是家宴，所以大家都没有穿的多正式，他们自觉的两两坐在一起，互不耽误。 当然，除了顾凝思和宋晓洋。 顾凝思选择坐在陈昭旁边，抿着唇一言不发。宋局长则是坐在墨璇身边，在她旁边就是沈微。 两个人中间隔了条天地银河，顾凝思全程没有去看她一眼，自己弄着自己的。倒是宋晓洋的眼睛快长在人家身上了，恨不得和墨璇换位置。 只不过她不敢。 陈昭看到这一幕也是暗自抹了把汗，这两人怎么能这么别扭呢？一个死傲骄，一个木头，他真的很心累。 ?[┐''_''┌]? “来来来，今天过年！我们碰个杯儿，都端杯子端起来。”陈昭首先打开了话匣子，举起了酒杯，他好久没有喝酒了，突然一碰到还有点想念。 独留墨璇在一旁委屈巴巴的喝果汁，他们在还没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就被陈昭揪着领子到一边，明令禁止他不准碰酒。 墨馆长虽极力向自己争取，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其他人见陈昭举起了杯子，也都纷纷举了起来，碰了杯！ “新年快乐！” 在碰杯的时候其实有一个小细节，我们的宋局长想去碰顾凝思的杯子，却被顾凝思装作不在意躲开了。宋晓洋愣了一下，墨璇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选择跟宋晓洋碰了杯子，以保证能及时拉回她的思绪。 宋晓洋看着墨璇对她举起了杯，面带微笑，这笑里含着安慰。 “新年快乐啊，宋局长！” “新年快乐……”宋晓洋扯了下嘴角，回应他，又将目光看向对面的顾凝思。 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今天话少了很多，这让陈昭有些不适应。 陈昭看碗里又被添了烫好的肉，借着让它放凉的时候抬起手臂戳了戳旁边的顾凝思。 “？”顾凝思看着她，挑眉疑惑。 对方先是瞥了眼对面的宋晓洋，随后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询问：“你真不准备原谅她了？其实我觉得她也挺惨的，你要不就放过人家？” 顾凝思抬眼迅速瞥了眼对面的人，垂眼自顾自的挑着碗里的菜，慢慢放进嘴里，就像没听到陈昭说的话一样。 “……” 陈昭见她不回应，也不死心，继续叭叭“她可是都为你吐血了，这情根深种的样子，你敢说你就真的放弃了，不爱了？” 听到这里，顾凝思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瞬间握紧，拿着筷子的手却一时不稳“啪嗒”一声掉下了桌。 “这是怎么了？吃个饭还把筷子弄掉了？哥，这顾医生是不是在给你甩脸子，他嫌你准备的菜不好吃！”沈微听见了动静，出声询问，顺便还给人胡乱塞了个罪名。 “吃你的肉去！”墨璇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坐的远，她还得受一个爆栗子。 一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顾凝思那里，顾凝思弯身捡起了筷子，抬眼便对上宋晓洋，后者迅速躲开了双眼，顾凝思一时无语，反应过来对大家笑着解释。 “没什么，一时手滑，掉了！” “原来是这样，顾医生小心一点啊，而且你离那汤较近，记住别被跳起来的汤烫着了。” “好的，我会小心的”顾凝思愣了一愣，点了点头，随意回应着。 随后低下眼对旁边的陈昭轻声斥道：“你丫的不是最开始还劝我放弃吗！这才几天啊就改口做媒人了，是不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我嘞个清汤大老爷！ 陈昭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他只是想成就一对苦命鸳鸯，这都有错？ “青天老爷，我是真冤！就我旁边，这自家墨老板要什么没有啊，我还需要她给我好处？顾姐，你可真是冤死我了！” 顾凝思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去解释其他的，反而借着陈昭的话压低声音打趣他。 “你终于承认是你家墨老板了？最开始不还是不愿意吗，还说什么没有关系，现在怎么又栽了？” 陈昭噎了一瞬，也不害羞，正大光明承认了：“是啊！不过还没到确定的时候。只是……”陈昭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我们不像你们俩一样，死傲骄，明明有意却装无情的，俩装货……看着都累！” “额……”被人说“装货”的顾医生头一次没法说话。 两人说的热热闹闹的，宋局长这边倒显得孤独了。她瞧着对面顾凝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心中显得尤为苦涩。 桌上繁杂的菜色很少进她碗里，唯一在她面前的几瓶酒倒是尽数进了她的肚子。 她想用酒解心愁，可借酒消愁愁更愁！不禁发出一声耻笑，笑自己太自作主张，弄丢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 在她一旁的沈微看明了她的愁苦，这散发的丧气都快凝成实物了！沈微叹了声气，拿起酒杯晃着玩，用着仅能让宋晓洋听清楚的分贝声音说着。 “有些人啊！还年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就觉得对彼此肯定都会同意这个决定，根本没想过对方会是什么心态。直到发现事与愿违了才开始后悔，宋局长，你觉不觉得有些晚了？” 宋晓洋“……” 话里指的人嗓子有些哽咽，抬眼对她扯了一个苦涩的笑来，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这酒是狐族的特产，主打的就是一个烈！可她却是觉得越喝越清醒，越喝那些从前的美好回忆越是要钻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她的脑海。 “其实我觉得她心里还是有你的，而且很深！”沈微见她快哭了，冷不丁的冒出句话。 ！！！宋晓洋瞬间抬起头，看着沈微，眼中满是不愿相信。 啧啧啧！沈微看她这木头样就无语极了。 怪不得她一直搞不定顾医生呢！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碰上爱情就傻了？真是麻烦！ “她明明可以在认出你的时候直接就走，根本不用一直跟到这儿来。就算是因为受了惊吓需要修养吧！可修养几天也够了啊，她也可以收拾东西走了啊！“沈微一条一条的跟她数着：“而且你说她明明讨厌你，知道她只要待在这里，你就会去骚扰她，但她还是在这里一直待着，你说是为了什么？她受虐倾向觉醒了?” 宋晓洋直勾勾的盯着她，脑海里有一个原因渐渐清晰起来，她却不敢承认那是真的。 (￢_￢) 沈微看她那不开窍的样子，眼皮直跳。她扶着脑袋直叹气，心中感叹这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么傻的人！ 身边喝着饮料的经绝清以为她是不舒服，连忙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沈微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又看向宋晓洋，深吸了一口气给她摆明咯： “她就是在等你哄她啊，我的大局长！你怎么能木成这样？”沈微忍不住对着她发了小脾气，真的佩服她的脑子：“如果你特别讨厌一个人，你还会让她天天出现在你面前晃悠吗？” 宋晓洋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我会直接让她（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微?(?''?''? )?????? 默默坐远了一些，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能把这位大佬惹毛了。 宋晓洋(???.???)???? 沈微尴尬的清清嗓子：“那…那不就对了！她既不愿让你出现在她面前，可她又没有选择离开，那就证明她对你说的团圆饭后回去，就是给你定了一个最后的时间。” “你如果再不去找她，那你肯定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哦∽！ 宋晓洋瞬间恍然大悟，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每次见到顾凝思都没有得到一句好话但却总是会在一些小事上得到照顾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没有感情了，可能自己死在她面前，对方都会无动于衷。这也能说明了为什么自己上次晕倒会是在顾凝思的房间醒来的，身边也只有顾凝思一个人。 宋晓洋看向顾凝思，对方也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这次她没有再躲，回应了对方一个微笑，那笑容让顾凝思一瞬间抓紧了衣摆，心脏也在这一刻扑通扑通的狂跳。 “！！！”什么情况? 顾凝思觉得她真是中了对方的蛊，看到别人对她笑自己就受不了了，真是祸国殃民！ 宋晓洋看见了她渐渐染上红色的耳朵，更加深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低下了头，对着旁边的沈微真诚道了一声谢。 沈微摆摆手表示不用，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她也是闲来无事，好歹演了这么久的戏了，这点小九九她还看不出来?也就是张张嘴巴的事儿！ 要不是她看顾凝思还不错，谁会帮她这个杀神？ 两人聊的欢，一时没注意到其他的，倒是对面墨璇看见经绝清一直为了沈微忙上忙下的，一会帮她拿纸，一会又帮她挑菜，桌上的饮料也没断过，杯中的酒也没光过。 墨璇停了停筷子，有些担心，便开了口唤了一声：“沈微。” “嗯，怎么了哥？”沈微看着墨璇，妖艳的脸上浮现出茫然来。 “这可你自己做的决定，可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我先打好招呼，这事儿后面我不帮你哈！“墨璇没有把话挑明，他相信以沈微的能力，是完全能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沈微顿了顿，循着他打目光看向身边忙着的经绝清，懂了什么意思。她盯着帮自己挑菜的经绝清，对方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她也只是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我知道的哥，我清楚自己的想法，不会让你帮忙的！” 墨璇点了点头，转眼又看见陈昭的碗里还是那么多肉，面上有些不悦。“怎么还这么多肉，你都没吃多少东西！” “我不是很喜欢肉，喜欢吃肉的是你……而且我已经差不多了，你不用再挑了。”陈昭酒喝的稍微有点多，这会儿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样子，最近他发现这招对墨璇很有用。 虽然他知道自己就算不用撒娇墨璇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可陈昭觉得，偶尔来一点软的，也不是很坏！ 软硬皆施，可不得把墨璇拿捏的死死的！ “！！！”墨璇被这一声娇弱的话弄的面红耳赤的，没说话，默默的挑走陈昭碗里的肉，还是留了几块，让他必须吃掉。 接着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一旁晾着，让他凉一些了喝掉。 第87章 不速之客 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却是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扰了。 “好热闹啊！也不知在下有没有错过各位的聚会啊？”沈文泽踏着四方步，穿着一身深红色长袍，喜盈盈的样子让别人看着还以为他是特意来看这些小辈的。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墨璇和沈微首先反应过来，彼此对视一眼后起身向那人靠近眼中的警视毫不避讳，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文泽自然是注意到了两人的行为，“呵呵”两声，不动声色的继续和众人打着招呼。 “哈哈哈哈，各位新年好啊！对于我这突然的到访，文泽还请诸位见谅啊！你们继续，继续！我只是来找墨璇小侄的！” 沈文泽满脸堆笑，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他人不知她是谁，都是一脸的茫然。而墨璇和沈微却是觉得如临大敌。墨璇更是尤甚者，从沈文泽出现在他目光下的那一刻，他就冷着脸，神情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温和。 再者听到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自己，更是直接垮着，表面上还是故作熟识寒暄道。 “不知道沈圣主，沈圣主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他重点强调了沈圣主三个字，沈文泽脸色微僵，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故作严厉的说道。 “哎！小墨，你怎么能这样叫我呢？你知道的，我是你的叔叔，沈圣主这个称呼也只是暂为你保管，你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 对沈文泽的漂亮话，墨璇只觉得好笑，心里不断感叹着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是越来越高了。 “这是，你叔叔？”陈昭也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大叔，有些懵圈。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墨璇迅速凑近陈昭，压低声音快速说完，接着又迅速回到沈文泽身边，紧盯着他的动作。 ？？？这么警视干嘛？ 沈文泽微微眯眼，认出了面前的人就是陈昭，赶忙叫人拿了个杯子，倒满了酒，主动走到陈昭面前，温和道： “你就是陈昭陈先生吧？我经常听小墨提起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墨璇的叔叔，沈文泽。墨璇在外面生活，我就帮他打理这地方。” “小墨在外面多亏你照顾了，我就卖张脸，敬你一杯酒，不知你愿不愿意？” ！！！\"(o Д o*) 突如其来的尊敬让陈昭一时难以招架，连忙端起酒杯与沈文泽碰了杯，将自身姿态放的很低。 “您真是客气了，墨璇本就是我的老板，肯定都是墨璇照顾我，哪里来的我照顾他啊！” 面对面敬完酒，陈昭听着刚才沈文泽的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墨璇一眼，随后坐下继续动筷子。墨璇还不知道自己又被陈昭怀疑了，还直勾勾的盯着他叔叔呢。 沈文泽露出那个标志又官方的笑容，对着桌上其他人同样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他看了桌上一圈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独自喝酒的宋晓洋上。 那双眼睛瞬间像找到了猎物般闪着光芒，他急走了几步，墨璇和沈微互使了个眼色，纷纷选择站在原地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沈文泽把酒杯添满，端着走到了宋晓洋跟前，一颦一笑间尽显谄媚。 “原来宋局长也在这里，恕我眼拙了没能第一时间认出，真是失敬失敬啊！”随后又抬眼对着墨璇故作恼怒“小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原来宋局长也在你们的宴会上，怎么不早和我说一声呢？害我失了礼数！” “要是这怠慢了宋局长，你我可都担不了这等名声！” 墨璇咬了咬牙，在心里翻着白眼骂着人，脸上保持着好态度，装作忘了才记起的样子，一脸歉意的打着哈哈。 “是我忘了注意这件事了，真是抱歉，原本定的只是我们之间的聚会，没想到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太过激动，便忘了介绍，抱歉抱歉啊！” 他话里带刺，明里暗里将沈文泽出现在这里的不该装作不经意间说了出来，惹的一旁的沈微直接笑了出来。在对上沈文泽那双恶毒双眼时，同样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丝毫未感到害怕。 坐在对面的顾凝思见那神经男人一直对着宋晓洋上下打量，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讨厌的同时心疼起被纠缠的宋晓洋来。 那小孩儿本来身体就没有好利索，直到现在脸上都还是一片苍白。她还记得那位替她看诊的老中医说，在这次吐血之前，那人就是连续不断的高度运转的身体。又因为这次的刺激，现在是整个人都瘦了不止一圈了。 回想着初见时眼中闪着细碎光芒，永远带着冷静淡然的人，生了病后就变得比纸片还虚弱，甚至风一吹都可能倒下的状态。 可就算生病了那人在自己面前也是表现的永远是一副平常样子，拖着生着病的身子还在那里狂喝酒。 “……”这都是因为我……顾凝思不禁再一次对先前的那一番狠话表示后悔与自责。 沈文泽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觉得眼前的人与他曾经在异兽局看见的那一眼相比，这会儿不带一丝情绪的宋晓洋，反倒更像是一位普通冷艳美女了！ 宋晓洋敛了脸色，抬眼瞧了一眼满脸谄媚的沈文泽，眼中多了不耐烦，开口淡淡的，没有起伏。 “沈圣主怕是言辞过厉了，我只是来参加一下好友的聚会。墨馆长不通知其他人，自然是经过我的传达。沈圣主不觉得……这话有点过了吗？” 一直喝酒，让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是有些醉了。 不过还是能分清眼前的人谁是谁？这人她以前见过，玉凤山的“大管家”，沈文泽。 为什么说是大管家呢？因为他自己也说了只是替墨璇管着这地方，给别人管地方，可不就是管家吗？ 而且宋晓洋对他可不会像墨璇那样还要照顾他面子，她眼中的恨意可是实实在在的，不仅仅是因为讨厌这人，也是他就是差点弄死顾凝思的人！ 动了顾凝思，就算你是多大的官儿，她都可以不知不觉的做了你。只是宋晓洋顾及着墨璇的面子，才迟迟没有动手。 “而且您也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能力，所谓的局长也只是手下人硬给推上来的，做不得真。” 她的推辞，沈文泽跟眼瞎了一样装作没看见，对于前面的一段讽刺他的，同样耳聋，还在那儿上赶着打关系。“哎！宋局长不必谦虚，您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知在下可否敬您一杯酒啊？” “……”宋晓洋有些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烦人！ 全程注意她的顾凝思也在这时握紧了拳头，虽然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看他一直上下打量宋晓洋的样子就很让人来气。 这傻子听不懂话吗？人家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让他滚开，怎么还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的黏着，还是墨璇的叔叔?什么人啊！ 顾凝思稳了稳心神，忍住想要上前的冲动，见宋晓洋坐着一动不动，冷着一张脸的态度心里就觉得解气。 做的好！就是不能给他面子！ 见宋晓洋一直稳坐高台，沈文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着力。 这时旁边沈微站了出来，拿着一杯酒对沈文泽碰了杯，冷着笑对他说道： “哎呀，叔叔，这你就不了解了吧！人家宋局长今天喝了太多酒，而且前两天还生了病，现在正难受着呢！” “你要想喝这杯酒，你我陪你喝行不行啊，给面子否？” 一见有人给台阶，沈文泽连忙就下了，两人碰了杯，喝了这杯酒。 “当然可以，原来是身体不适了，是我的错，那就请宋局长多休息，我先告辞了。那我就不多打扰各位了，吃好喝好啊！” 沈文泽刚离去，天上顺势炸起了烟花！ “嘭！嘭！”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在黑夜中绽放，直将那墨色的天空照的格外明亮。 这是新年即将到来的提醒，所有人都在这一时刻抬头看向天空，欣赏着这绚烂的烟火。 墨璇转头看向还沉浸在烟花表演里的陈昭对方脸上的欣喜是藏不住的，看来他很喜欢自己准备的烟花。 凝望着他的侧脸，墨璇觉得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痒痒的？ 鬼使神差的，墨璇凑近了陈昭，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一吻，陈昭被这一举动弄的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瞪了他一眼。 这次墨璇没再怕，肆无忌惮的弯着眉眼，看着陈昭在那里表演假生气…… —— 顾凝思同样看着烟花，表情淡淡的。坐在她对面的宋晓洋也如同墨璇一般，看着她的侧颜。 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宋晓洋在心中感到一阵阵的酸涩。 自己就是这么狠心的在当年走掉，让她一人独自过了这么多年。 她每年都是这样一个人看烟花的吗？会不会感觉到孤独？ 看着她的侧脸，宋晓洋骤然想起，温文尔雅其实一直是她的代名词。 在以前，她就不止一次的听她医院的同事说过她整个人是多么的温柔，待人待事是多么和气有理，甚至有时还带点搞笑成分，会说些好笑的来逗她们开心。 总之，在外的她永远都是美丽的，没有一丝缺点的。 可也只有宋晓洋自己才晓得，其实这只外面一直温柔的小猫，私下也是有脾气的。你惹她不高兴了，她会一天都不理你，禁止你的触碰，拒绝你的示好。 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只会轻哼一声，然后转过头去不看你。 宋晓洋觉得她就是一只高贵而优雅的波斯猫，这个品种因为外表的美丽高贵而让人忽略了她的内在，是个活物都会有脾气，何况是一只波斯猫？ 她也不知道这只高贵的波斯猫什么时候愿意原谅她这卑微的小仆人？ —— 在之前，沈微一直觉得看烟花挺没意思的，不仅会落的到处都是灰尘就算了，每次放完，空气里还会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不过这次她觉得，烟花也是挺美的，甚至觉得偶尔看看放松一下心情也挺不错？ “沈微，你觉得烟花好看吗？”经绝清在一旁出了声，他一直看着沈微，眼睛里都是这个人的模子。 “还可以啊，怎么了？”沈微随意回答，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情绪。 “可是我觉得烟花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清晰又坚定的情话在耳边炸开，沈微顿住侧头看向经绝清，看见他眼里的坚定。 沈微忽的笑了，脸上覆上风情万种四字：“怎么突然嘴巴这么甜了，开窍了？” “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经绝清连忙解释，生怕沈微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知道啊，你就是个呆木头！你能说出什么话，我还不清楚吗？”沈微用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语气娇媚，弄的经绝清脸色通红。 …… 其实这顿饭吃的还算快乐，除了中间的一个小插曲，大部分人都是很ok的。 几人吃完饭，都各自准备回房间了，剩宋晓洋一个人还坐在原地，墨璇原本准备上前去提醒提醒她，结果刚走一步人就被陈昭拉了回来。 陈昭拉下他的衣领，凑他耳边说道“你没看到顾姐在那边瞧着呢？捣什么乱你！” ？？？什么意思 经过陈昭一提醒，墨璇才看到那顾医生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呢，那眼神直勾勾的，只盯着宋晓洋，根本没外人。 他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袋，瞬间装作柔弱醉酒的样子挂在了陈昭身上。 陈昭的身板可是承受不住这个大家伙，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叫他起来。 “为什么?”墨璇有些委屈“宋晓洋都能对顾凝思撒娇，我怎么连碰你一下都不行了？” “你别忘了你还有秘密没讲完呢！”陈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你什么时候把那的秘密全讲完了，再讲这些！” 他可是一直记着的，现在知道了沈微是他的妹妹，今天又突然冒出来的叔叔他可是一点没听说过，这消了一个又来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墨璇听到这话，没有了刚才的怨气，反倒是换成了一阵阵的担忧，讲秘密吗？他一直就怕陈昭知道了所有后会离开他，那样的话他会承受不了的。 宋晓洋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房间走去，她把步子迈的很小，从背后根本看不出这是的喝醉酒的人。 可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步子是多虚？所以才会将步子迈的很小，为的就是能让自己不要平地就摔了。 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宋晓洋选择进到顾凝思的房间，这几天她一直在这里休息，每次躺在床上她就觉得每次躺在床上顾凝思还陪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晃晃悠悠的开了门，却在临进门时停了下来……突然她迅速转身抱住了身后跟踪的人！ 顾凝思被她突然的一抱，本能的惊呼一声。 “唔！” 第88章 重归于好 原来宋晓洋早就发现了她跟踪自己了，之所以她会在一路上装作醉的很凶摇摇欲坠甚至于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的情况，全部都是为了引起身后顾凝思的注意。 她在赌，赌顾凝思心中她还剩下几分真情，或者说……她对自己还有没有爱。之所以会在开了门后才抱住她，是为了让她没有逃跑的机会……果然狡诈。 宋晓洋双臂紧紧的抱住顾凝思，鼻尖不住地吸取她身上的气味，整个人表现的就像是那些无法控制自己的瘾君子。对于她来说，这会儿在她身前站着的顾凝思对她来说就像是让人飘飘欲仙又无法自拔的仙药，稍稍伸出手一碰上她就制止不了自己的动作。 顾凝思被她从身后紧紧固住，身体一瞬间僵硬到双手不知应该放在哪里。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嘶吼般的声音叫嚣着让她放开，放手！ 可她……可她非但没有放手，甚至于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向身后越靠越近。 果然还是抗拒不了这人的气味和触碰吗？顾凝思在心底冷嘲自己。 “宋晓洋，放开。”清冷严正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看来顾凝思还是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的，没有因为贪恋一时的拥抱就变得自弱。 明明以前最听顾医生的话了，可这会儿宋晓洋却是全然不理会，她深深埋在顾凝思的脖颈处，贪婪又自私的加深这个拥抱。温热的呼吸声和热气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后颈，顾凝思的那颗心止不住的开始动摇，那个被她加固了一遍又一遍的坚固堡垒好像出现了崩塌之势。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顾凝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话里带了些怒气。 宋晓洋听出了变化，没有马上放开，而是选择将人带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才放开了她。 “……”顾凝思就这么被忽悠进了房间，她有些气恼，怒瞪着面前的人。 宋晓洋与她对视，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的眼中那些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身形微颤，心虚的用偏过眼的方式躲避她的眼神。 哼～！顾凝思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她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所以转身抬腿便向门口走去。 眼看人要走了，宋晓洋也不退缩了，长腿一迈，先一步挡在了门前，拦着不让她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让开！” 黑暗里，正门前突然传出的一声低吼让宋晓洋醒了酒，也让她更加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于是……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带着压抑哭腔的道歉在耳边响起。 “……”顾凝思被这声小心翼翼的道歉听的瞬间火气熄掩，再没了对面前人发火的意思。 其实让她消气的不仅仅是这声道歉，还有眼前人的哭泣声，一声声极细的呜咽，如同猫咪的爪子，勾在她的心上。 根本不疼，但扰人！ 其实之前在饭桌上宋晓洋听了沈微的一言后，想通的她便从开始一直压抑着情绪到现在。她觉得她应该不会失态，可看见顾凝思看见她就冷眼相待，恨不得躲她躲的远远的态度。让她真的再也冷静不下去，既怨恨自己当时的一厢情愿，又因为顾凝思对她的态度感到深深的自责。 她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当时的她到底是做了一个多么蠢蛋的行为，她恨不得抽死当时的自己，都干些什么傻事！ “我…我真的不是想抛弃你的！是因为我身上担子太重了，它们压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放松，而且我身边危险重重，我……我害怕这些会波及到你！所以才会选择那样做，姐姐，我真的没有把你当玩物，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宋晓洋抓握住她的双手，诚恳悲切的话语，一字一字进了顾凝思的耳朵。 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凝思感觉自己的胸口也觉得堵的慌，不禁也湿了眼眶。 “我…我中途回去找过你，但是你已经从那个医院辞职了，我就继续派人找了你一年多！最后才在黙语堂看到你的出现……当时我很想回来，可看到你的样子，我又害怕了。而且当时我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我害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给你带来麻烦……”宋晓洋语速极快，全然没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如果这次再不说，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外面飘荡了这么久？既然如此，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为了让我知道，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伤心，让我难过的？”顾凝思打断了她的话，控诉着她的独断专行，开始叙述着自己的苦楚。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就这么忘了，放过我自己，也放过被我所影响的所有人。可我每次身边一有新的人出现，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你的身影来。它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我的心里还有你的存在！”顾凝思咬牙切齿，像是要撕碎眼前人。 “你特么的倒是真的就消失了还好！我还能只当是自己的倔强，一个人勉强生活。可你偏偏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完好无损的以一个我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地位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的倔强全部碎成了泡沫，让这几年的时光变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笑话…！” 顾凝思的控诉像一把把的刀子扎在宋晓洋的心上，她静静地挂着泪珠倾听着她的委屈，不解释，也不反驳。 “宋晓洋，我也是人啊！” “不是你口中的机器，也不是你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手下，我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人！你当年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成人来对待？但凡你当时对我讲实话，或者换一个谎言，一个稍微善意一点的谎言……我们都不可能变成这样！” “……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混蛋了，你打我吧？你把气全撒在我身上，我现在很禁打，你打我出气！”宋晓洋拿起顾凝思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想让她使劲打自己来出气。 可是……顾凝思怎么可能打的下去？这是她爱了七年的人啊！ 七年，七年都没有消磨的爱！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时的欺骗就下手去亲自毁灭它？ 宋晓洋见顾凝思不愿意动手，于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开，她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脸上瞬间就红了。顾凝思满脸惊诧，亲眼看着她的脸以明显的速度肿了起来。 宋晓顶着红肿的脸，坚定对她说道:“如果姐姐舍不得下手，那我自己来！我知道姐姐肯定是不愿意原谅我的，那就让我用行为证明我对姐姐的真心。 只希望姐姐不要再消失在我眼前了，我真的受不了找不到你的日子。 就算……就算我们以后只能做朋友——我也想一直保护姐姐的安全！” 宋晓洋说完就准备抬手再打，顾凝思及时的拦住了她，她抓着宋晓洋的手腕，心中惊叹于手臂的纤细。 “姐姐，你……？” 顾凝思抓着她的手腕，眼中依然含着那份倔强。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时不时的虫鸣提醒着两人世界并没有被按下暂停键。 不知过了多久，顾凝思眼中的倔强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名为妥协与不舍的情绪，还有深处的那份爱。 “宋晓洋，你真的会下蛊！” 顾凝思用尽全力说完了这句话，藏在眼角的泪也终于落了下来，掉在地上炸出了一朵晶莹的水花。 宋晓洋听懂了言外之意，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抬起手来小心翼翼的触碰，抹去了对方眼角的泪水，言语中满是卑微和小心。 “姐姐，姐姐不哭。是我不对，又让姐姐难受了，对不起！” 顾凝思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温暖，脑海中建立的钢铁封线在这一瞬间全体坍塌。 这么久的坚持，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击溃了，顾凝思，你好弱！ 顾凝思主动向对方靠近，用力的抱住了这个让她思念了七年的爱人！ “！”宋晓洋还是有些不确定，双手悬空不知该怎么做，这时顾凝思带着鼻音，弱弱的凶了一句。 “你如果再把我丢下一次，我就提刀砍了你！” 这充满威胁的话语，在宋晓洋听来才是原谅的肯定，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拘束，双手回抱对方，紧紧贴在对方身上。 那颗熄灭了五年的真心在这一刻重新开始跳动，如同当年刚开始的她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彼此眼里都是对方，彼此想的也都是对方…… 这个拥抱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才渐渐放开彼此，看见顾凝思精致小脸上的泪痕，宋晓洋一阵心疼，挽住她的臂膀，主动靠近啄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珠。 “姐姐，我可没有找其他人，我很守妇德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滥情了，是吗？”顾凝思被她瞬间逗笑了，和好了这人就开始翻账了是吧？ “不知道，我可没说！” “好啊，那就放手吧，我要回去了！” “我错了，姐姐别走！”宋晓洋紧紧抓住顾凝思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 顾凝思失笑，这死鸭子嘴硬的性格还在身上，自己不动点真实的还探不住！ 宋晓洋又重新抱住了她，脑袋埋在她的锁骨处，感受着这人的体温，味道，触感。 她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心里总觉得不现实。 顾凝思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这人真的好瘦，顾凝思没在她身上摸到任何多余的肉，特别是背上，可以说是就隔了一张皮。 这人之前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这才隔了多久，身上就一点肉没有了。 “怎么这么瘦？”顾凝思不悦的说道，推开宋晓洋，瞪着眼看着她。 “……”宋晓洋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要说是因为工作，顾凝思肯定会对她发火，可如果不说的话，姐姐还是会对她发火。 宋晓洋突然觉得有一把大刀悬在了她的脑袋上，无论她怎么做，好像都逃不过一个噶字。 顾凝思见她不说话，心里消落的那股气又一下子窜了上来，她上前一步伸手揪住宋晓洋的领子，如同炸毛发怒的小猫。 “宋晓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七年前你还肉乎乎的，这才过了多久，你看你瘦的！都快成骨头架子了！” “嗯……！”宋晓洋被她吼的浑身一颤，不敢正对上她的目光，只敢偏过头悄悄的腹诽一句。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你说什么？！”顾凝思歪着头，眯了眯眼睛，危险在宋晓洋身前蔓延:“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哈……哈哈！”宋晓洋缩着身子讪笑，一会又发现这样太过于怂蛋了，又直起身子搂着顾凝思的腰肢，将人带到床上坐下。 “姐姐，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哈！” 话还未说完，宋晓洋就一溜烟的跑去厨房。顾凝思看她心虚逃跑的身影，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笑过之后，她又敛起了脸色。 已经和好了吗？说实话不止宋晓洋，甚至连她自己也有些恍恍惚惚的。 隔了七年之后的重逢，有恨、有怨、有气……可最多的，还是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依然没熄灭的爱。 “姐姐，喝水。”宋晓洋这时也把水端了回来，递到顾凝思的身前。 “嗯。”顾凝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抬头对上她殷切的眼神，想起饭桌上她也喝了不少，担忧的问了一句。 “你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吧？难受吗？” 宋晓洋一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弱弱道:“有点晕，不过也还好啦！” 顾凝思嗔她一眼，拉过她的手臂给人带到床上坐下，就着她杯里剩下大半的水，给人喂了过去。 “姐姐，我……”宋晓洋有些犹豫。 “怎么？嫌弃我？” “绝对没有！”宋晓洋立马否认，就着她的手就把水喝了下去。 “姐姐！”喝完了水，宋晓洋连忙抓住顾凝思的手臂，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对方一脸疑惑。 “怎么了？” “就是……就是你不生气了吧？”宋晓洋眼神小心小心的，深深的看着她。 “……”顾凝思虽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笑着摇摇头:“不气了。” 听到她说不气了，宋晓洋难以遮掩的高兴起来。“那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睡！” 顾凝思“……” 其实她很想问她一句，这真的是单纯的睡吗？可对上她那双真诚的狗狗眼，又没了质问的心思，索性同意了她的提议。 可两人洗漱完了后，顾凝思开始后悔那么轻易的被这狗崽子蛊惑了。 果然不是单纯的睡觉啊！ 第89章 不要我了 一夜荒唐，二人直到天蒙亮时才沉沉睡去。睡之前顾凝思嫌弃自己身上黏腻的紧，非要去冲澡。宋晓洋提议抱着她一起去，结果在二人浴室又经历了一次，等宋晓洋抱着顾凝思出来时，人已经挂在她身上睡着了。 宋晓洋小心将人放在床内，盖好被子后躺在了她的身旁。 睡着的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便主动往人家怀里钻去，宋晓洋笑着勾抱对方，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唇瓣在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才安心的睡去…… 等宋晓洋再醒来时，天光已一片大亮，抬手眯了眯眼睛，探手发现身边的床铺冰凉，一下子惊的她立马坐起身子，胡乱披了一件衣服，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冲出了卧室。 顾凝思正端着早餐（也可能是午餐）从厨房走出来，一转身便看见她光脚就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乱七八糟的，跟被谁打劫了一样。 顾凝思先是疑惑，后知后觉的生气，轻斥着她。 “你干什么呢！连鞋都不穿，还有你那衣服，什么样子？又想生病吗，快点回去把鞋穿上！” 他们住的酒店里每个房间里都搭配着有一个小型厨房。虽说每日三餐会有人定时送来，出了门走不了多久也有一条美食街。可架不住有些客人就是喜欢自己做饭，所以这个厨房里也是安排好了基本的厨具。 平时可以在里面做做饭，但是厨房和卧室是隔开的，所以宋晓洋一时间没看见顾凝思也是正常。 “姐姐！”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的宋晓洋终于见到了她，也不管她手上拿的是什么，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哎哟！” 顾凝思一手拿住早餐，努力稳住身形才让自己没有摔倒。她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一醒来就这么激动?直到听到耳边传来的细细的抽泣声，她才正经了起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怀里的人。 “怎么了？怎么一起来就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怀中人全然没了所谓局长的架子，冒着哭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直接走掉了！” 顾凝思“……”这…这就是她一大早就哭的原因？ 顾凝思哭笑不得，看来那次的话的确说的狠了，都给人造成心理阴影了！ 顾凝思又哄了好一会儿，等这人情绪好一点了才把人扶起来，看着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宋局长，却在她面前哭鼻子，还哭了好几次！顾凝思是真想把她现在的样子照下来，给陈昭他们看看，看看这人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 只不过她也是想想而已，顾凝思怎么可能舍得让对方丢脸，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主动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好了，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不该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我不会走的，放心吧！” 然而宋晓洋却是不相信，反而再度向她确认：“你确定，保证？” “……” 顾凝思觉得真是够了！自己现在的信用值就这么低吗？说话一点用都没有？ “我确定以及保证，我顾凝思不会再离开宋晓洋女士，有效期是永永远远！行了，快去穿鞋！” 顾凝思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将人赶回去了。宋晓洋直接找了身顾凝思的衣服套上就出来了，顾凝思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去厕所洗漱，还有一些恍惚。 明明昨天之前两人还是一副仇人态度，准确的是自己单方面的恨，结果才一晚上，就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昨晚上被那小崽子欺负的太狠了，顾凝思现在双腿都还有些发软，腰酸背疼的！果然是自己老了，这才折腾多久？ 宋晓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的红包，心里就觉得开心，她的波斯猫原谅她了，这件事值得大大的庆幸！ 宋晓洋在厕所傻笑了半天，被顾凝思催了好几次才慢悠悠的出来，顾凝思看她一脸的愉悦，有些不解。 “你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失心疯？” “……” 宋晓洋也不恼，主动跑到顾凝思身边硬凑贴贴，明明那么大的桌子，偏偏要挤着坐。 顾凝思也是无语了，想推开又不舍，只得惯着呗！将她的早饭移到她面前，抬眼看见她脖子上的点点红色，瞬间回想到了昨晚的点点滴滴，小脸一红。 昨晚太疯狂了，为了能早点结束，顾凝思全力配合着她。情到深处时在她身上留下了许许多多咬痕，现在清醒了看见这些东西，顾凝思只觉得太过羞耻。 她没有顾及宋晓洋的面子，对方却是完全照顾着她，只在保证能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才留下痕迹，相对于她来说，自己就太不在乎她的形象了。 好歹人家也是个大官，就这样随意留下痕迹，让别人怎么看她。 整日沉迷美色从而废寝忘食的宋局长？ 咦∽！想想都尴尬。 正准备将一块煎蛋送进嘴的宋局长见顾凝思一副呆愣样子，伸出修长手指，捻了捻她的耳垂。 “你做什么！能不能注意点？”顾凝思被她这行为吓了一跳，往后一躲，没好气的看着她。 “我在想思思一直像木头一样是在想些什么？”对于她的娇怒，宋晓洋显的冷静很多，反而还一脸委屈无辜的看着她，显得顾凝思刚才的恼怒是多么不应该? 这让顾凝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再也舍不得说一句狠话，她靠近对方在唇上轻碰了一下。 “对不起，不该凶你的，快吃饭吧？” “好的思思，明明应该是我做饭的，却让思思为我做了早餐，我真是不应该！” 可怜小狗很快被哄好了，却陷入了另一种自责里。这让顾凝思有点无奈，怎么这人现在变的这么多愁善感的？ “为什么我做了早餐就是不应该？” “因为我说过要一辈子照顾思思，所以肯定做饭是我来啊，思思每天上班就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再有所行动，或者是因为这些事而变相的扰了心神。”宋晓洋说的很正经随意，像是心中早已存在很久的承诺。 顾凝思心中一滞，思绪瞬间回到几年前，她还记得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眼前的人就说过这样的话。可当时顾凝思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处于热恋期的人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让她没想到的事，这小孩儿还真的做到了家里的全权包揽，一点不让自己插手，顾凝思简直就是被当成公主来照顾。 如今过了这么久，顾凝思都早已忘记了这句话，她却还是同样的坚定，连话语都未曾改过一分。 顾凝思暖心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在此之前她还有所顾虑，担心自己会不会落得和从前一样的结果。 担心宋晓洋会不会突然做出和之前一样的行为…… 可在听到这与从前丝毫未差的承诺，顾凝思觉得，那些担心可能不会再发生，因为她相信眼前人的心，那颗心只有她。 —— “所以……你们俩好了？” 陈昭直接是没眼看眼前的这一幕，头一天还冷着一张脸，见谁都跟欠几百万一样的宋局长。就隔了一天！就跟个黏人小狗一样，这反差，可以和墨璇相媲美了！ 人家顾凝思坐在凳子上，她不选择坐旁边，非要拿个小马扎贴着人家。那脑袋还必须靠上大腿，这黏糊劲儿…… 咦，真是辣眼！ 顾凝思一下一下的抚着腿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与纵容，对着他柔声开口。 “本来也没多大矛盾，说开就没了。” “什么玩意？”陈昭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是从顾牛鼻子嘴里说出来的吗？真不是他幻听了？ 他两指捏住一块手臂上的软肉，不留劲儿的使劲一掐。 “嘶！”墨璇转过头看他，一脸的茫然和委屈，陈昭直接没看他，抬手摸摸脑袋就算顺毛了。 “所以我们这堆人前几天分别对你们做的思想工作算什么？顾姐，我请你喝的酒吃的饭算什么？” “额……算你善良？”顾凝思大大方方的回应，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倒是她腿上的那人抓住了重点，抬起头淡淡来了一句“喝酒？” 顾凝思身体一僵，瞪了陈昭一眼，对方自顾自哼着调调偏不看他。 宋晓洋仰起头，眼里藏着几分肃然。 工作的这几年，她自然也是养成了所谓的不怒自威，顾凝思头一次被这小崽子的眼神吓住了。 她心虚，见躲不开眼神，索性破罐子破摔凶巴巴道“看什么！还不是都怪你，难道你要收拾我吗？” 宋晓洋被她吼的身体一震，没了质问的心思，埋下头来蹭着她的手心，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谁都再说不出一句狠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喝酒了？身体受不了。” “哎哎哎！还有其他人在呢，要炫出去炫哈！别伤着其他人！”陈昭高声提醒道，这俩人，一和好了怎么能黏糊成这样？顾凝思真的是三十多岁的人吗？现在瞧着跟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他坐在这里，感受着一把一把的狗粮朝他这里扔过来，砸都要被砸死了！ 宋晓洋停了动作，抬起眼来看向他。陈昭见这人还不服气，这话就更多了。 “怎么了？还不能说了，你们这种行为在网上是要被一个埋南极，一个埋北极的好嘛！我还只是稍微提了两句，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还不让人说了？就这么牛？” 宋晓洋被他一堆乱七八糟的歪理说的耳朵嗡嗡的，她默了一瞬，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对他说“怎么会，只是想着你陪我姐姐喝了吃了那么多顿，我总得还回去啊！我这是在考虑找机会呢，要不就今天？” 吃饭？陈昭对此表示怀疑，这真的不是想用酒来跟他灌傻吗？陈昭没说话，宋晓洋也不再看他，重新将脑袋埋进腿间，全然没有刚才的气势。 顾凝思被两人的对话弄的哭笑不得，有心想帮陈昭的忙，又怕这小崽子吃醋生气，只好让他们俩自行斗嘴。这会儿停了，这人倒又乖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那张埋在小腹处的脸，闭着眼睛，睫毛偶尔颤动，像灵巧的尾蝶扑扇翅膀，高挺的鼻子偶尔耸动。 这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吗？她心想，真跟个小狗似的。 略显苍白的唇瓣此刻略微有些浮肿，不只她，顾凝思的也是同样如此。今天出门时，这人非要黏黏糊糊的贴着她，顾凝思不让，被按在门上亲了许久，要不是她用劲儿捏了一把这人腰间的软肉，恐是出不了门了。 也正是这会儿顾凝思才想起，这人的病好像还没好利索，就这么由着她折腾这么久，真的好吗？ 她抿唇，后知后觉的发觉不该，应该制止的，一被那些想法占据脑海，情不自禁的就被蛊惑，紧接着就被带着做了个彻底。 指尖触上泛白的唇角，顾凝思原本只是想单纯的碰一碰，可谁晓得小崽子直接张开嘴含住了她的指尖。 顾凝思心神微滞，想的就是赶紧抽出手，可她又迟迟没有做到。小崽子用牙咬上她的指尖，红尖儿时不时的配合着“路过”，丝丝缕缕的压力从指尖顺着神经送进大脑，顾凝思的脑中神经一下一下跳的剧烈像是快要承受不住断裂开来。 “别弄了！”顾凝思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他们没注意这边，她才稍稍松一口气，对着她压着声音说道。 宋晓洋勾着嘴角，得逞后的小得意展现在脸上。她听话放过指尖，转而用另一只手勾回起先被含住的那手指，两指慢慢摸去那点湿润，最后包住藏在怀里。 墨璇一直靠在一旁躺椅上喝着茶，听着几人的对话，这会儿瞥见两人紧紧握着的手，眼神一转，有了些想法。 他坐了起来，一只手臂撑着凳沿，故作随意的对埋脑袋那人说道“恭喜宋局长重新回到挚爱身旁啊！不过我想问问宋局长的身体……现在是否好点了？” “嗯?”顾凝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感受到腿上人突然的僵硬，她低头，不解的看着。 宋晓洋直起身子，头一次没先去回应顾凝思，反而是冷着那眸子望着墨璇。 墨璇懒散的笑着，一口一口喝着手中的茶。 “不用墨馆长操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那是自然，我只是担心宋局长耽误了自己，到时候闹的谁都不愉快，特别是顾医生……她会很担心你的。” “……”宋晓洋有些恼怒，看来这人也护短，还用这么卑劣的法子！ “你们在说什么？”顾凝思扯着宋晓洋的袖子，待她回过头来，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第90章 聊聊 “姐姐！”宋晓洋反握住她的手，好像很害怕墨璇说了什么“这件事我后面跟你说好不好？” “你觉得呢？”顾凝思眯着眼，微微抿着唇角，一副你不说活不过今天的模样。 “……” 墨璇看着她们，哼笑一声，对着陈昭使了个眼神，后者先是瞪了他一眼，起身朝顾凝思走过去。 “哎呀顾姐，我想起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一下忙，趁我们今天有时间，要不去聊聊？” 顾凝思没管他，直盯着宋晓洋，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可这人偏偏不看她，躲着她的眼神。 (?`~′?)顾凝思脾气上来了，径直甩开她的手，大步出了门。 “哎！顾姐！”陈昭在后面喊着她，对方根本不回应，头也不回一下，他叹气。 狠狠瞪了墨璇一眼，墨璇被他瞪的莫名，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你最好保佑顾姐能消气！”咬牙说完这句，陈昭也出了门，去追人去了。 大厅里就剩下墨璇和宋晓洋两人，还坐马扎上的人低着头，不发一言。 “怎么不去追一下？”墨璇喝了一口茶水，抬眼瞅着她。 “我走了，你还跟谁聊？” “呵！”喝着茶水的人轻轻笑一下“宋局长倒是看的懂，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宋晓洋抬起头，表情淡淡的，没有和爱人待一起时的黏腻劲，反而更多的是为一局之长自带的威压。 “当然会生气，毕竟你揭了我的老本。” “哎哟，真是冤枉啊！宋局长这话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吗？” 听闻宋局长挑起好看的眉毛，起身坐在顾凝思开始坐的位置上，交叠修长双腿，似笑非笑。 “你嫉妒。” 墨璇“……” 他不回应的态度反倒像是坐实了宋晓洋跟他安上的名，宋局长得意的笑，起身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浅浅道。 “不用遮遮掩掩的，是你自己没有能力，看到我和顾凝思和好，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我不会嘲笑你。” 墨璇捏紧手里茶杯，咬着牙笑着回应“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 “……还真是不要脸呢！” 宋晓洋不置可否的态度看的真是让人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墨璇觉得他拳头都硬了不少。 “到底要说什么？”宋局长放了茶杯，抬起眼来看着他。快点说，还要去哄人呢。 “叔叔注意到你了。”提到沈文泽，墨璇也正经许多。 “哦。然后呢？”宋晓洋早知道那人，昨晚上那谄媚劲儿就算连条狗也能看出来吧？ 不过她被人注意的多了，哪还有闲心去管谁谁谁要对她干什么？反正那些人又打不过她她不在乎。 “……”听她这语气……这是一点不关注啊！ 真是恋爱了智商都变低了，墨璇无奈叹气，决定大发慈悲给她讲讲这其中的利害。 “你不是说我嫉妒你吗？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嫉妒你？又或者，我为什么要故意在顾医生面前揭你的老本，让她生气出去？” “因为楼顶有人。”宋晓洋淡淡说道，瞥了他一眼，吹了吹手里的热茶。 “呵！”墨璇笑一声，看来还没彻底被恋爱冲破头脑。 这事还得从陈昭一直叭叭这两人前说起，陈昭和顾凝思俩人是普通人，自然是听不到什么动静。宋晓洋忙着撒狗粮，墨璇也不知道她到底注意到没有。 可他不是啊！他可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屋顶的小尾巴，那人因为伪装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就不会被他发现？太天真！ 墨璇装作没看见没发现的样子，在一旁闭目养神，直到发现宋晓洋有些过于黏顾凝思了他才开口让两人产生矛盾。 他注意到了，在顾凝思生气跑出去，而这人并没有去追的态度，好像让小尾巴自认为的看懂了一些事，转眼就消失了。 “你的身份不足以让顾凝思安全，昨晚上沈文泽想拉拢你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你觉得他见到你的把柄后，会怎么做？” “……”宋晓洋默了一瞬，头一次在心里产生害怕的情绪。 之所以这么配合墨璇，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异兽局毕竟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要是被这老狐狸闹的捅出来了，或者是被他抓住了顾凝思……到时候宋晓洋可难保自己会干出些什么来。 “很久之前他就向异兽局送过礼。” “送礼？”墨璇有些惊讶，立马劝导“这人玩贿赂啊宋局长，你可得秉公执法！可不得被他忽悠了！” 宋晓洋“……” “话说他那么早就送礼，是早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也不清楚。”宋晓洋不敢确认“不过看他昨天那番姿态，我想应该是的。” “不可能啊？！”墨璇撑着下巴皱着眉思索，长腿交叠搭在地上，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的。 “连交际网最广的黙语堂都不知道的身份他那老狐狸从哪儿知道的？会不会是……” “内鬼？”宋晓洋挑着眉看他。 墨璇严肃的点点头，随后又赶忙撇清“我只是猜想，可不是怀疑异兽局的能力哈！” 宋晓洋被他逗笑，下一秒又敛了神色，认真思虑回复“你说的可能性不大，早在他送礼时我就暗自彻查过局里，没发现什么可疑的。”随后，她又对着墨璇挑眉“你可别忘了异兽局可是隐秘到连地址都没人知道的。” 墨璇呵呵一笑，他当然没忘，就那山卡卡里的地址，任谁谁能想到？ 宋晓洋看出他心中所想，适时开口“你不会以为那个山洞就是我们的地址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我们的地址在其他地方，你们去的那里只能算是一个分据地真正的异兽局没几人知道。” “那这个……就确实有点麻烦了啊！那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没有内鬼都说不清的感觉呢！”墨璇被绕住了，好久没思考了，脑子都有些锈了。 宋晓洋索性让他一个慢慢想，她则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让那尾巴把话听全了？”直接杀掉不是最好吗，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墨璇摆手笑笑“这你就不懂了吧！” ？？？宋晓洋确实不懂，因为她最怕麻烦事儿了。 除了她的顾姐姐，其他都是能快则快，麻烦事处理着最棘手了。 “我觉着那尾巴的能力不低，可能是那老狐狸身边唯一的高手了！算是能力强的了，如果我们把这人都给杀了，那老狐狸可不得找我决一死战啊！” “那不好吗？”宋晓洋不解，不过她上下扫了眼墨璇，眼里带着戏谑“你不会打不过他吧？” “我打不过他？！”墨璇这下不服，高声愤愤道“你不要以为我在黙语堂就真的什么都没做，以为我真是单纯在那里玩了那么久。” “我好歹也是白狐一族近百年来唯一的赐神者好吗？那老狐狸算什么？还我打不过他！你这话真是侮辱人了！” 赐神者，是白狐一族许久未出现的一类狐如果白狐是狐族中的上等狐族，狐里的贵族。那拥有赐神之力的白狐，更是贵族中的贵族。 他们一出生就有着无尽的神力，在其他狐族还需慢慢修炼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时，赐神者已经可以靠与生俱来的与天地共为一体的能力来获取自己所需的能力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无论多么摆烂，多么摸鱼，就算出生就选择做一条咸鱼。真到了危险时刻，或者是他们想发力的时候…… 赐神者就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而这力量，是大到足以改变所有改变一切。 可以说，拥有了赐神者的支持，更或者直接拥有赐神之力的人，他们要是想要称霸这个世界，那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你是赐神者？！”宋晓洋讶异，连带着看墨璇的眼神都变的尊敬了不少。 墨璇抬起下巴，骄傲的不行“那是！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之所以会选择一直对那老狐狸退让，只是不想闹僵，还有就是玉凤山事儿太多了，管着太累，不想。” 宋晓洋“……”好实在的理由，无法反驳啊，甚至她也想。 知道了墨璇是赐神者的身份，宋晓洋心安了不少，虽然说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可她觉得，这人应该也是不会骗人的。 倒是墨璇看她倒是很懂他们狐族的事，知道他是赐神者之后也不是很惊讶，疑惑起来。 “你知道赐神者？” 宋晓洋点头“异兽局有书籍记载，好像还是你们狐族内部人自己写的。” 墨璇神色一顿，表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说赐神者在什么时候都有，在修真界被称为可与天地灵气相糅合之人，在古时被称为天命之人，现在呢如果是普通人则是简简单单的天才儿童，你们狐族，就叫赐神者。” “还有呢？还写了什么！” ？？？怎么情绪突然这么激动，宋局长疑他的奇怪表现，不过还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上面说赐神者是被上天所眷顾的孩子，上天喜欢他（她），自然就会给他一些宠爱，所以才会有无论做什么都会很顺利，甚至进步飞快的速度。别人一月或者一年才能做到的事在这类人面前就像是被压缩的一个文件，三五分钟就可以成功理解并且熟练掌握。” “赐神者的能力很强，需要特别注意，如果他们选择利用这个能力夺取权利，或者烧杀夺抢其他任何破坏和平制度的行为。则需倾尽全力去阻止，不然……”话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 墨璇着急的不行，这人怎么还说一半停了呢，真是吊人胃口。 “不然怎样？你倒是说完啊！” 宋晓洋看着他，神色严肃至极，一字一句道“世界尽毁，人，物全灭！” …… 两人安静了一瞬，宋晓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说这么多都给她说干了。墨璇一人呆滞着，像是还在吸收她所讲的东西。 “没了？” “没了。” “就这么点？” “就这么多！”宋局长满脸不解，“你怎么一副没听到想听的样子，很失落？” 墨璇放松了身子，笑笑“哪儿能啊！你都说了既然这是我们狐族内部人员写的书，那就代表是我们祖先啊！祖先说的话能不听仔细点儿吗！” “什么没听到想听的，没有的事儿！” “哦。”宋晓洋点点头，接着又问道“所以你一直不跟陈昭表达心意也是因为你叔叔？我觉得你不必怕他，你的身份足以证明你的能力了，只要你没有那什么称霸世界的想法，异兽局会出面帮你的。” 拿起茶杯的手一顿，墨璇垂眸眼中闪过一丝灰暗，神色有些凝重“算是吧，而且他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怕会吓到他。” 宋晓洋对此了解，任谁知道了他这个身份可能都会被吓到吧？ 又待了一会儿，宋晓洋也起身了，墨璇问她干嘛去，她站在门口淡笑说“去哄顾医生，还不是怪你，揭我老本，又不知道这次得哄多久了……真烦！” 墨璇听笑了，这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烦好吗！要是真烦还会去哄她？ “你记得遮着点儿，别被发现了！” “知道，希望墨馆长赶紧出手，让我正大光明一点，偷偷摸摸的跟什么一样。” —— 宋晓洋走了，墨璇一口口喝着茶，像喝不饱一样没停过。直到那壶茶水被他全喝干了，他才算是停了下来。 “嘭！”茶杯猛的砸向桌面，墨璇慢慢将手松开，没有了压力的茶杯碎裂开来，分别向两边倒去。 墨璇直勾勾盯着这一变化，眼中空洞，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一般。 “咳咳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拳头捂着嘴，直咳的他弯起腰来。 好半天，他才恢复了状态，突然笑了一声对着屋子不知某处自嘲又酸涩的说道。 “赐神者，无上荣耀……我恨不得自己从没有过。” —— 与此同时，玉凤山圣主堂内，沈文泽听着手下人的汇报，眉心紧紧拧着，好半天都分不开。 “这么说，那个宋局长，是选择跟知行那边合作了？” “应该是的。”那名起先藏匿在屋顶的黑衣人现正站在沈文泽跟前，将方才探听的所有一字一句的讲给他听。 沈文泽没否认也没感到认同，反而是盯着眼前人，隔了一会儿说道“你没有被他发现吧？确定自己是藏好的？” 那黑衣人闻言一顿，同样怀疑起了自己。沈文泽看他一副不确定的模样，结合上一次那些探子的全部失踪，瞬间就懂了。 他眯着眼，一副深沉的样子，对着黑衣人笑道“我这个侄子，可是个聪明人！” 第91章 劝慰 宋晓洋从房里出来后，没多做其他，径直回了顾凝思的房间。 站在门口，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在心里复述了一遍一会儿可能会发生的对话，将自己想好的辩解一一熟练，这才推开了门。 “思思，我回来了。”宋晓洋进了门，没在客厅看见人，心提了一下。 她安慰着自己，大步走到厨房，也没人。卧室，阳台，浴室洗手间，通通都没人，这下她有些着急了。 边往外走边拿起电话拨着电话，电话刚拨出去，她就在房门口看见了人。 顾凝思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远远看见房间门开着，下意识就知道了那人肯定先一步回来了，眼中顿时满上笑意，脚步也轻快许多。听到手机响了，从兜里拿出一看，宋晓洋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她正感到疑惑，抬眼就看见了从房里走出来的人。 宋晓洋脸上带着急切，人没在的恐惧直接让她害怕之下惊红了眼尾。这下看见了人，直接两步上去将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顾凝思“……”她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抽泣声，这人将声音压的很小，像是生怕被别人听见。 顾凝思莫名有些心塞，她还没哭呢这人怎么就先哭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啊！ 想归想，她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温声说道“没走，姐姐没走。没有抛弃小羊别伤心了好不好？” 宋晓洋一被劝，哭的更猛了，就跟幼儿园那些越哄哭的越凶的那种孩子一模一样。也不管顾凝思的感受，抱着她就在那里哭，只是声音压的小，不凑近是听不见的。 “……”顾凝思觉得自己更心塞了！ 她叹了口气，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没看见有外人，双手环上她的腰一使力。 宋晓洋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感受到双脚的悬空，她没感到惊慌，反而两条腿向上一勾，同样紧紧勾住顾凝思的腰。 动作自然到顾凝思都惊住了，反应过来的她哭笑不得，起先托住腰的手也改为托上大腿。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纸袋子，一晃一晃的打着宋晓洋的屁股。 顾凝思将人抱回房间，一边勾一扇将门用腿勾拢。这几年她经常一个出去爬山涉水的，还时不时的去健身房练练，核心能力还行。就算身上挂着个人，也不耽误她做事。 屁股一顶，门牢牢的关上，顾凝思靠在门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呼～！” 再晚一会儿，小崽子的丑样子恐怕就要人尽皆知了，到时候她这脸不得被羞成什么样！顾凝思看着挂在身上的人，无奈又纵容的笑笑，再次温声开口道： “小羊，宋宝宝，不哭了好不好？我给你带了绿豆糕，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我们下来吃东西好吗？” 听到“宋宝宝”三个字，还趴在肩上痛苦的宋晓洋停了哭。 顾凝思以为她不哭了肯定就要下来了，谁知道这人不哭了也不下来……还越缠越紧，顾凝思觉得她身上好像挂了一个八爪鱼，死重死重的。 “哎呦，宋宝你好重！我的腰快受不了了，下来好不好？” 爬在身上的人依然不为所动，还直接拆了她的台“姐姐三天一长城，五天一泰山的。我可不相信你的腰会累。” “……” 顾凝思无语望天，崽子不好骗了！ 想了想，她选择凑在人耳边说道“你昨天那么使劲，我就算天天爬泰山也受不了啊！真的好累好酸，你下来好不好？” 顾凝思柔柔弱弱的语气，配合着时不时的单手撑腰的动作，让宋晓洋成功担心起来。她抬起头，顾凝思正好皱着眉头，难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给她吓的，赶紧跳下来，转为一把抱起顾凝思，转身就往卧室走。 顾凝思被突然而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条件反应般的抬手勾上了她的脖子，手上提的绿豆糕被她这么一甩。 “嘭”一声打在宋晓洋的脸上，纸袋角落刮到她的眼睛，宋晓洋下意识弯下腰来。首先把人给放下来，随后才去揉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顾凝思惊慌失措，连忙道歉，将手上提绿豆糕放在桌上，抬手就想去查看她的眼睛。 可宋晓洋却后退一步，不愿意让她看。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戳到了而已。” “没事你不让我看，过来！我要看！”顾凝思生气了。 宋晓洋以前就是这样，生病受伤都不说，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处理。之前被她发现后，顾凝思狠狠吼了她一顿，才给人这坏习惯改了，没想到这次受伤，这坏习惯又回来了！ 宋晓洋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愿让她看，顾凝思又狠一瞪，她才委屈巴巴的说。 “眼睛肯定哭肿了，丑！” “不丑不丑！”顾凝思连忙哄道，生怕她又哭了“宋宝什么时候都好看，来放手让姐姐看看。” 好说歹说之下宋晓洋终于同意让顾凝思看看，手一拿下来，顾凝思就看就哭的红肿的眼下有一条深红色的划痕。划痕离眼珠的位置极近，再上一点点就直接划到眼球了。 “真对不起，你突然抱我，我一慌着就忘了提着东西的事了。”顾凝思一边确认她眼上的伤，一边道着歉。眉头拧的紧紧的，担心自责的模样一点做不得假。 宋晓洋眼下有一点火辣辣的，心里却是开心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她知道原来顾医生根本没生气，还去给她买绿豆糕了！ 她还记得她喜欢吃绿豆糕！ 宋晓洋指尖抚上她的眉心，一点点把那皱着的眉心舒展开，笑的傻傻的，对她说。 “没事姐姐，我不疼，一点都不疼！你不要自责，你自责，小羊会难受的。” ……这人，顾凝思无语笑了。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偏偏还要来安慰别人，怎么就这么傻呢？ 宋晓洋见她笑了，再次弯腰将她抱起，走进卧室将人放在床上，下一秒竟开始脱她的衣服。 “唉?唉！” 顾凝思慌了，她连忙拽住自己的衣服，对上宋晓洋疑惑的眼神，她结结巴巴说道：“现……现在是白天，而且还没吃饭呢！你不……不能这样！” ⊙▽⊙ 宋晓洋被这防贼一般的举动逗笑了，故意不回她，继续脱着衣服。顾凝思急的躲着她的手，在床上翻滚，不让她碰。 宋晓洋抓了几下没抓到，索性脱了鞋上床去，一把抓住人，坐在她的腿上，动手脱衣服。 “别！小羊，宋宝。我们商量商量，晚上，晚上好不好？一会儿有人来了多尴尬！”顾凝思压着声音尖叫，使劲压着她的手不让动。 宋晓洋只是一笑，比力气，她还没输过谁！ 一手抓住对方两只，趁举起悬在空的时候脱着她的外衣扣子，脱完了又将人翻过来用手压着她的背不让起来，一把脱了她的外衣。 顾凝思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羊绒保暖衣，屋里开着空调倒也不冷，贴身的衣服把她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宋晓洋在将人重新翻回来时冷不丁看见这一幕。 头发散落的铺在床上，双手被她一手捞住架在脑袋上，秋衣下摆处上扬，露出一截嫩白的肌肤来。搭配上那弥漫着粉红的脸颊和裹上一层水雾的眼睛，还真有强的那种氛围。 宋晓洋不禁咽了咽口水，动作迟缓了几分。 顾凝思瞪着她，皓齿咬着下唇，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宋晓洋及时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些，想着衣服都脱了，直接又将人裤子也脱掉。 脱了鞋，又脱掉了她的白色阔腿裤，两条极具肉感的大白腿又展示在她面前，这下宋晓洋是真呆住了，像看见肉的小狗，目不转睛的盯着食物。 顾凝思已经被她压的放弃了，要丢脸就丢吧，反正她这个年纪脸不脸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没等到该有的，顾凝思反而看见那人给她穿上了睡裤？她睁大了眼睛，再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才明白，这人就是故意耍她的。 “宋晓洋！”她羞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将拳头打在对方肩膀上“你捉弄我！” 宋晓洋这才哈哈笑了出来，边笑边说着“是你自己误会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还不是你先开始的，你不解释光在那儿动手动脚的，谁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错了姐姐，好疼！”宋晓洋作势求饶脱了外衣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闭上眼，用鼻尖蹭对方同样的位置。 顾凝思停了捶打，听着她喊疼开始自责起来，心疼的摸摸，小心询问。 “真的很疼吗？我看看？” 宋晓洋没让她看，而是躲进她怀里撒娇“疼，姐姐抱抱我好不好？” 顾凝思顺从的将她抱进怀里，两人躺在床上闭眼小憩。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宋晓洋就独自爬了起来，顾凝思被她的动静弄醒，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一脸疑惑。 “真困了？”宋晓洋笑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踏上拖鞋出门了。 顾凝思没管她，重新闭上眼睛，宋晓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瓶药油。她轻轻晃着顾凝思，喊着她的名字让她醒醒。 “怎么啦～！”顾凝思不愿意，拖长了调子表示不愿。 “你趴着好不好？我拿药油来了，给你按按腰。” “嗯？”听见这话的顾凝思睁开眼睛，宋晓洋拿着药油及时凑在她眼前，让她看了个清楚。 被这一打扰，顾凝思的瞌睡也差不多走了，还剩下一点迷糊，嫌弃的推着那瓶药油。 “不要，味道很大，不喜欢。” “没有味道的！”宋晓洋极力做着推销“这是我们内部人员研发的，一点味道没有，不信你闻闻？” 她打开盖子凑近顾凝思的鼻子，顾凝思配合的耸鼻，确实没闻到刺鼻的味道，随后便主动趴在床上上。 宋晓洋笑了，跪坐在她的大腿两边，捞开她的衣服，露出白皙的带着朵朵红梅的后腰，在手心里滴了几滴药油，搓热后才接触在她的腰上。 宋晓洋按的舒服，顾凝思闭着眼睛享受，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 “宋宝，你现在变得好敏感啊！动不动就哭鼻子，还比以前黏人了！” 宋晓洋的按摩的手一顿，细声回问她。“难道不好吗？思思更喜欢不黏人的我吗？” “倒也不是。”顾凝思认真想了一下“只不过我听陈昭说了一些事，结合我自己的一些思考……”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你是不是有依赖性人格的症状了？” “……” 宋晓洋没说话，神色倒是落寞了些，自顾自的按着摩。顾凝思就一边享受着一边分析道。 “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你还把自己称作念小姐的时候就很喜欢跟着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跟个小狗儿一样黏着。” “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会陷入死循环里的自责。我们和好后你连续两次因为我自己走了而哭泣，离不开人……这些差不多都是依赖性人格的表现嘛！” “姐姐好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宋晓洋淡淡笑着夸她，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然而顾凝思却没感受到一点被人夸赞后的喜悦，反而是一脸愁容。 她按停了那双手，转过身子坐了起来，盯着宋晓洋的眼睛。 宋晓洋被她盯着，也没说什么，只扯着嘴角笑着回望她。顾凝思看的心酸，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上前猛的亲了一口，认认真真的对她说道： “宋晓洋，我不会抛弃你的，永远不会！你不用害怕我会突然走掉，或者是突然失踪，你可以在我手机里下一个定位。我也会在每天出门的时候给你发消息，做什么都可以！” “总之，你不要害怕，你是我爱了七年的人，是真真切切让我感受过悲痛的人。七年前我没有放下你，七年后更不可能了！懂吗？别怕。” 顾凝思说的真切，宋晓洋忍不住又红了眼，这次顾凝思没笑她，伸手帮她抹着掉下的泪珠不断的亲吻她，从额头，到眉、眼，鼻，耳，直到最后的唇瓣。 宋晓洋感受到了顾凝思对她的爱，知道了她确实不会离开她，主动揽上她的肩膀，红着眼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被人关上了灯，灰暗一片，只有床边还没被遮住的落地窗还透过一片亮光来。然而没隔多久，唯一的一片亮光也被人用窗帘遮住再也透不出一丝白来。 床上，衣服内衣被乱甩一通，两个人影交相重叠，顾凝思那张有着些许红润的唇小幅度的开合喘气，带着脸上的一片羞红，她忍着羞涩主动牵起那人的手带到私密处。 迎着对方吃惊的目光下，顾凝思抬头凑到她的耳边，宛如当初迷惑亚当夏娃的那条毒蛇，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姐姐整个人都是你的，不用担心什么，我就在这儿，永远永远……” 第92章 无尽自责 “聊完了？”陈昭进门来，对着躺椅上正闭目养神的说话。 墨璇听见熟悉的声音，拿下挡脸的扇子，坐了起来。 “我想着顾医生已经回去了，又在外面悠了一会儿，这才回来，吃饭了吗？” 陈昭走过去，墨璇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带，陈昭顺从的坐在他腿上。墨璇大手环着他的细腰，上下摩挲着，凑近他的颈窝，也不说话，就那么靠着。 陈昭顺着他的毛，笑着问他“怎么？聊的不开心？” 墨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后半句，他现在确实不开心。 陈昭也不怪他敷衍，帮着宋晓洋说话“人家才刚刚找回爱情，现在正甜甜蜜蜜着呢，你突然来扫人家都兴，有些意见也是正常的。” “别去计较，缓一缓再说。” 墨璇听笑了，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是聊事不是吵架的，刚才我可拆了她的老本保不齐人家是留下来骂我的呢？” “她那算什么老本啊！”陈昭略微嫌弃“你是说她的病？顾凝思早就知道了。” 墨璇有些许吃惊，打量着眼前的人，陈昭同样抬着那双清澄的眸子看他，两人对视片刻墨璇轻轻笑了。 “又是你讲的吧？” “是，也不是。”陈昭没正面回答。 “真的？” “我骗你干嘛？”陈昭有些恼，瞪了他一眼，他有什么必要在这些事上瞒着？ “那你也太聪明了。” 墨璇凑上前用鼻尖蹭了他的，陈昭笑了一声，探出手指拨弄他的睫毛，看见那双火红的眸子，开口道“你最近倒是不遮了，是因为回家了？” “是，也不是。”墨璇用了同样的话，陈昭给他肩膀来了一拳，不轻不重的。 “学舌鹦鹉。” “骂我？”墨璇不愿意了，挠着他的痒痒，引得陈昭不断躲避，最后站起来远离他才被放过。 陈昭躲到另一边去，瞪着他不准他过来，墨璇轻哼一声又躺回躺椅上。 陈昭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茶喝，拿起来感觉轻飘飘的，打开一看才发现都没了。他看了一眼躺着的人，开口骂了一句“懒货”，拿起茶壶出门泡茶去了。 等他端着茶壶回来，这人正躺在椅子上，懒散的抽着旱烟，看见他回来，笑着朝他这个方向吐了一口烟雾。 淡色的烟雾缓缓散开，在空中形成一个大雾团，墨璇在烟雾后若隐若现，陈昭脑中骤然浮现雅致二字。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手张开在空中将烟给散了散，把茶放在桌上，走过去伸手把夺了他的烟杆。 “哎！”墨璇起身，探手过去还想拿回来，可惜被陈昭眼神一瞪，又怂怂的坐了回去。 拿着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向对面，一杯他自己喝。 陈昭坐在他对面，抬眼瞥了眼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没管他，摆弄着手里的烟杆。 墨黑色的烟杆子，看样子是一体的，陈昭没在这上面看见有连接的痕迹。整体不规则的形状，跟普通捡了一截木头刻的一样。从中间至烟斗的这一截刻了些图案，没另外上色，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 “你说这旱烟和卷烟，那个对身体伤害大一点？” “不知道。”墨璇有些不开心，回答也是淡淡的没有情绪。 哟！还生气了！ 陈昭笑笑，不去看他，注意力放在烟斗上挂着的黑色烟袋上，烟袋用的是丝绒的质地，中间用金线绣了只望天的九尾狐。 还挺奢靡！陈昭挑眉，他一瞧见狐狸就想起那天眉心中有红色祥云纹的大白狐，好像也是九尾，不知道那只狐狸现在怎么样了？ 袋子不大不小，囊鼓鼓的。 陈昭取下来在手里掂了掂，一点不重，跟没有似的！打开一看全是烟丝，松松的，没有压实。 刚打开陈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蓝莓味，跟那口香糖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凑进了袋子仔细闻，蓝莓又变成乌梅的味道了。 不变的是那股甜，他觉得有些发腻，收拢袋子侧过了头。 墨璇看他皱眉远离的动作，嗫嚅下嘴，没好气的开口说道“闻闻茶可以解腻。” 陈昭抬起头来，他抬下巴朝他面前那杯茶指了指。陈昭听他的，端起茶杯凑近鼻尖闻了几口，果然好多了，表情也随之舒展开来。 “还给你！”陈昭将烟杆递过去，对上墨璇不相信的眼神，开玩笑说“不相信啊？那我真拿走咯?” “才不让！”墨璇一把夺了过来，紧紧护在怀里，那样子跟谁要抢似的。 “谁稀罕啊！还当做宝贝一样。”陈昭隐隐有些嫌弃“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要抢，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墨璇摆弄着烟袋子，淡淡道“倒也不算宝贝，只是习惯了，感觉不拿在手上不舒服，也没抽多少，偶尔而已！没事做，给自己找个打发时间的。” “你拿这个打发时间啊。”陈昭哭笑不得，喝了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还能回去吗？” 墨璇一顿，对上他充满探究的眼睛，像是对上了挖掘秘密的妖怪，要将他脑袋里的故事都抽干。 他没正面回应，反问回去“怎么？不想待在这儿了？玩腻了？” “也不是吧。”陈昭有点犹豫，他们都在这待了一年多了，去年的新年算是在病床上度过。 今年倒是过的挺好，只不过陈昭总觉得在别人的地盘，哪哪儿都不得劲。“只是觉得你那个叔叔让我挺不舒服的，昨儿个晚上他看向宋局长的眼神，可不算是身为一个普通人对长官的眼神！” 其实说是色狼更贴切一点，只是他怕墨璇也不赞同，才没有明说。 墨璇闻言在思虑些什么，陈昭见状，又补了一句。 “我可不是催促你的意思哈！只是出来这么久了，有点想羽伯了，还有陈墨！你没忘了他吧？” 提起那个孩子，墨璇抿了抿唇，起身将陈昭捞过来抱在身上，对上他疑惑的神情，闷闷开口。 “我不喜欢那个孩子，说不上为什么。” “怎么了？”陈昭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孩子挺好的啊！听话，长的也眉清目秀的，前两天听羽伯说，这孩子长高不少，人也不像刚碰见那时候那么害怕了，大方了不少。还经常帮着他做事呢！” 陈昭越说越起劲儿，快说完了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委屈巴巴的，隐约还带着控诉。 这是……怎么了？ 陈昭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软乎乎的，指尖沿着他的外耳廓描绘轮廓，痒痒的，墨璇忍不住将手抓住，握在手心里。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他？”陈昭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人才见过几面啊！互相都不喜欢，他记得那几天陈墨也不愿意待在这人身边，就爱粘着他。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理由？”墨璇快速带过，还蒙上他的嘴巴，凶巴巴的：“不许说他了！” 陈昭瞪大了眼，随后眼中绽开笑意，同意的点点头。墨璇这才放开手，探头在他颈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手指摩挲着他的锁骨，用力按了按。 “嘶！”陈昭瞪他一眼，引来捉怪人的嘲笑。 陈昭这下懂了，捏着他的脸颊，幽幽道：“墨先生不会是吃醋了吧？就因为那小孩儿喜欢黏着我？所以你才不喜欢？” 被戳中了心思，墨璇面不改色“那又怎样？不行？” “行！怎么不行呢。”陈昭失笑，这人竟然是个醋包，连小孩都醋都吃。 陈昭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他一把。墨璇顺势往后倒在躺椅上，陈昭趴在他身边，两人在窄窄的躺椅上窝着。 他的手放在胸前，近距离接触下碰到了墨璇胸口前的异物，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回想起那是什么，眼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两双大长腿互相交叠，一黑一白，一上一下，墨璇依然穿着他的黑色皮鞋。 这人什么时候都特别注重自身形象，除了他受伤的那几天胡子拉碴的有点不行外，什么时候都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臭美！ 像是有心灵感应那般，墨璇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臂，骤然摸到右手的那些伤疤，那人往后一缩，他一愣，小声开口。 “还没好？”他们来这儿也好几个月了，难道还在难受？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没顾的上你的伤，对不起。” “没事了。”陈昭柔和的笑着“只是还不习惯手上这么多口子，感觉有点见不得人而已没多大事儿。” “……”墨璇觉得他有些失职了，来了玉凤山后，他天天忙着怎么查人，怎么对付沈文泽，怎么提防危险。 可他最该关心的人，他却把人给丢到一边去了……他们所有人好像都忘了，这人还有创伤性应激综合症。 “顾医生后面有没有找过你？”在正事上，墨璇称呼顾凝思总是尊敬的。 他记得之前顾凝思一直在对他做辅导，可自从宋晓洋自爆身份后，就一直表现的抑郁的不行，若是忘了自己还有个病人，也很正常。 陈昭知道他的意思，牵过他的手盖在自己右手上，左手又安慰性的拍了拍，柔声开口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没有再做噩梦了，放心吧！” 墨璇听话的“嗯”了一声，却没真的放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当初那副血淋淋的场面又重新在眼前一幕幕重现，让他忍不住用力抓住陈昭的手。 感受到了他的后怕，陈昭抬眼看他，没说什么，只是又拍了拍，再作安慰。 “真的没事了，别自责，这件事不怪你，只是运气摆在这儿，你我都阻拦不了。” 墨璇没说话，偏过头，下一秒眼角滑过热泪。陈昭察觉这人肩膀的颤抖，轻叹一口气，摸上他的侧脸，想把人推过来。 那人不愿，他就微微用了力。 墨璇怕他的手再用力又会疼，不再犟，乖乖把头转过来。陈昭看见那两道重叠的泪痕，沉默片刻，指尖拭去眼角的泪。 刚擦掉，转眼又流了下来，陈昭没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眼泪。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一人无声流着泪，一人默默擦着泪，互相配合，无声陪伴。 过了好久，眼泪总算是尽了，陈昭看着被打湿完全的手掌，凑到他眼前让他看。墨璇觉得有点丢脸，选择把他握在手里，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陈昭失笑，笑过之后是心头涌上的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心脏涌出，流向四肢，全身都说暖乎乎的，右手的伤口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什么眼前人才是他看重的东西。 就算这人身上藏着无数的秘密，就算他永远也说不出陈昭想听的那句话，陈昭对此也是心甘情愿。 你问他为什么？其实他也说不出，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人挺好，哪哪儿都好。 顾凝思以前说他是个恋爱脑，其实陈昭觉得，如果真的是互相心里都有对方的话，恋爱脑这个词也不算那么难听嘛！ 况且，那姐们儿还好意思说他？ 她自己不也是一个同样的？他们这四个人，半斤八两的货。 想到这儿，他好歹是看这哭包顺眼了一点不再是那么嫌弃了。 “不哭了？”陈昭故意逗他。 墨璇抽了下鼻子，表情忿忿的“你好无情，我在这儿这么伤心，你还笑我。” “我难道要陪你一起哭吗？” 墨璇哼一声，不想再去看他，准备起身走掉，被陈昭一把勾住脖颈又重重摔下来。 “干什么……唔！” 话未说完，被陈昭突然的一个吻全数堵回口中，墨璇睁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陈昭便移开了唇。 那抹湿热像白驹过隙般的消失，热度不再，那软软的感觉却在墨璇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 他傻呆呆的看着陈昭，对方被他的这副傻样子笑到。 “怎么了，才这样就傻了？” “为什么……？”墨璇呆呆的问他，为什么还没确定下来，他就先一步这样了? 墨璇不懂，不是这人自己说的必须要等他讲完所有秘密吗？他这样，算不算犯规了？ “没有为什么。”陈昭眼中弥漫着满满的柔光，点点墨璇的鼻子，碰碰软软的唇，滑过小巧的耳。 “你慢慢来，别慌，我不会走。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对我说出那句话，等你给我一个承诺。” 墨璇心猛的一颤，对上他柔和的眉眼，他便越是自责，越想躲开他的眼。 对方的眼里太过单纯，单纯到没有任何杂物能影响到他。这时候他该庆幸吗？应该庆幸的，因为这个人在他之前给了他答案。 可他却没有一丝庆幸的感觉，没有一丝想欢呼的心情。 他想要的答案得到了，那他的答案又什么时候才能给出？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越深刻的想，心里越发难受，墨璇承受不了眼前人的温暖，选择躲进他的怀里，他觉得只要躲开他的深情眉眼，就可以让自己稍微好一点。 陈昭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受不了感到羞涩了，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权当他是照顾小孩吧！ 一个藏着许多秘密的小孩…… 第93章 有口难言 三月尾，初春，杭州。天气渐回暖，适合穿一些毛衣，半厚外套。 “陈墨！”一声显得老旧的声音呼唤着一个名字。 穿着一身米白色长款薄棉服的羽伯，身姿挺立的拿着杯热茶站在门口，欣赏着风景。 “哎！”陈墨从密室小跑着过来，脸上笑呵呵的，他跑到羽伯面前，殷切的问。 “怎么了羽伯，今天有什么任务吗？” 羽伯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任务，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下，天天这么干，不累吗？” 这孩子在这里待了一年多，最开始因为害怕表现的唯唯诺诺的，无论说什么都只会点头，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倒像是墨璇刚来的时候。 陈墨没有马上回答他，先是把他喝了一半的茶水又添满了，又给茶桌收拾了一遍，才走到他旁边。 “也没多少事，每天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太无聊嘛！” 对于这个理由，羽伯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墨做的。自从他和陈昭走来之后，他们这堂里来的书就逐渐少了，前两天还和他联系过。 墨璇确实承认了是怕他们两人弄不过来，才让附近的分堂平分了过去。羽伯摇摇头，觉得墨璇还是太小看他们了，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忙不过来，只是他一人不想让自己太劳累罢了。 “羽伯，陈昭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陈墨那双眼睛水光光的，羽伯看出这孩子对陈昭是很喜欢，很依赖的。 他安抚性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回来的日子，可能只有墨先生才能确定了。你很想他们？” “嗯！”陈墨猛的点头，发觉自己有些情绪过激后又不好意思起来，轻着声音解释“陈昭哥哥很好，当初我身上全是伤。墨先生忙着处理那分堂主，忽略了我还受着伤，是陈昭哥哥发现我，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给我买衣服，还带我理了头发，还带我吃了很多好吃的，总之，他真的很好！” “哈哈！”羽伯听着他说了一大堆陈昭的好，简直就是把陈昭当成崇拜的偶像了，忍不住嬉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陈昭哥哥，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 羽伯笑了他一眼，独自个儿走到密室。陈墨原本想抬脚跟上去，可想着他们都进去了外面就没有人了，又停了下来。只是心里激动的不行，他觉得这个好消息肯定是陈昭哥哥带给他的！ 在羽伯去密室的时间里，陈墨回想起了初见陈昭哥哥的场景。 当时他跪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痛的他想哭，又觉得在那个烂人面前哭不会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只会换到变本加厉的惩罚。 他原以为到了分堂，可以像那些大哥哥一样，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他的运气那么差，碰上了一个恶心至极的男人。 那天其实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与其在这里受辱被人折磨一辈子，还不如拼一把去争一下那微乎其微的自由。 就算最后失败了，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当墨璇出现并且亮明身份后，他从那男人眼里看出来恐惧，当时他就知道自己有救了墨璇忙着去收拾那分堂主，没有能顾及上他。 他还在想自己会在这里跪多久?可下一秒一只大手就将他扶了起来，抬头就看见满眼都是担心的陈昭。 他眼里的担心不是假的，甚至比墨璇眼中的更多。陈墨当时刚被救下，不敢轻易信任别人，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下一个坏人。 可那递到面前的食物……让他一瞬间就卸下了围困在身上的刺。 陈昭没有怪他警惕，一直在旁边站着等他放松，知道他身上疼，首先带他去处理了伤。虽然在被医生误会的时候，他那慌张解释的样子很好笑就是了。 思绪被打断，他看见羽伯从密室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口袋。陈墨眼睛噔时亮起光来，哒哒哒的小跑上去。 “羽伯，这是什么？” “不知道，要不你猜猜？”羽伯见他故作矜持的模样，就想逗逗他。 这小孩长个大个儿，却还会因为一个小礼物高兴的不行，这还是羽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大情绪。 陈墨盯着那白口袋想了许久，越是费力去想，他反倒是越想不出。 羽伯看他着急的不行笑了笑，不逗他了，将袋子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是小陈在外面买了让别人带过来的，本来昨天就到了，只是看你忙个不停，准备等你闲下来了再给你。” “真的？！”陈墨激动的不行，连忙接过，边拆边说道：“真的是陈昭哥哥让人买给我的吗？” 羽伯摇摇头，这孩子还不信，他就这么没有让人信任的能力吗？手指微微使力点了点他眉心，故作严肃。 “既然你不信，那我只好给小陈再寄回去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别！”陈墨将东西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像一只护食的小狗，不让别人抢他的。 “我才不要，陈昭哥哥才不会骗人，既然这是他买的，那肯定就是了！” 他独自走到茶桌角落，打开的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手机盒子，陈墨眼睛亮亮的，赶紧拿出来。 打开盒子，一个白色全面屏展现在他眼前。 “原来是手机啊，还是白色的。” 羽伯喝着茶，听他在那里念念叨叨的，嘴上说着漫不经心，那手上动作怜惜的不行。 又是一个装沉稳的人，怎么他连续碰到两个这种孩子了？当时的墨璇也是这性格，什么都不说，开心难过都不和别人聊聊的，就当个闷葫芦！ 陈墨不知道羽伯心想的什么，赶紧开了机，手机卡软件都安装好了。陈墨心念一动，试探性的打开了联系人，果然是他想的那样，陈昭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已经存好了！ 不止他的，墨璇的同样也在里面，见到那串号码，陈墨下意识撇嘴。紧接着又打开了微信，同样是他想的那样，陈昭把微信也添加上了。 陈墨脸上藏不住表情，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第一件事就是给陈昭打了视频过去。 —— 另一边，玉凤山内。 “墨璇！”陈昭提声一震，手里还拿着墨璇的烟杆子，烟杆直指躲在红木柱子后面的那人，怒道。 “你昨天是不是去和顾医生悄悄喝酒了，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墨小狐狸躲在柱子后面就不敢出去，被陈昭拿烟杆子指着的时候，还因为害怕脑袋撞在了柱子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可也不敢出一点儿。 他连忙解释“我只是喝了一点儿！没多少！”他两指比出大约一厘的距离，对他讲“真的只有一点！我也不知道她那的酒这么烈啊！” “你能想到就怪了！”陈昭大声道“我早就对你讲过了不要喝酒，你酒量不行，你就是不听。而且宋局长在这里，你还敢跟顾姐一起你是觉得宋局长能饶你是不是？她那个恋爱脑不敢凶顾姐，还不敢凶你吗？” 越说越气，越气越愤。陈昭简直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两步上前就要揍人。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道歉也不行，今天你这顿打是必须受的！” 千钧一发之际，陈昭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墨璇听到声音，一手抓住揪着自己衣领子的手，一手握住已经悬空的烟杆，凑上前贴在他颈窝处，软声求饶。 “手机响了，先接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陈昭用力抽手，可墨璇使满了力气，让他根本动不了，嗔怪他一眼，只好放开烟杆子去摸手机。 “陈墨？”陈昭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头像，一只白色小豆柴，还是他给换的，当时觉得好看，就换上了。 “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你快放手！”陈昭对着墨璇呲了呲牙，墨璇赶紧放开他的手。 陈昭说什么，谁打来的？ 陈昭脱了身便不再管他，走到桌前坐下接通了视频。 “陈昭哥哥！”陈墨在电话那头狂挥着手臂，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嗨！小陈墨，你还好吗？”陈昭看见对面的人，在心中感慨一句变化好大。 才一年多，这小孩就从当初的骨架子长成大孩子了，面部线条更显清秀了。性格好像也开朗了不少，他还以为这人会哭唧唧的呢！ “当然好了！陈昭哥哥呢？我听羽伯说，陈昭哥哥好像受伤了，严重吗？疼吗？现在好了吗？” 隔了一年多，陈昭又听见了熟悉的念叨声让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反应过来发现这孩子眼睛都红了，又凑近安慰。 “怎么都哭了？还是这么娇，我没事，这不是还完整的在你面前嘛！没事！”怕他不信，陈昭还特意站起来，在屏幕面前抬手转了一圈，让他清清楚楚的看了一遍。 看见人没事，陈墨好歹是放了心。要知道当时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结结实实的哭了好久，甚至想马上跑到陈昭身边去照顾他，就是羽伯拦着他，他才忍了这么久。 “陈昭哥哥，让我也过去好不好？我去保护你，我会做饭，会洗衣服打扫，我可以帮你做事的！” “？？？”陈昭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刚见面就说些胡话？他是把自己当保姆了吗？还是保镖啊？他身边有能力的人可多了！ 他刚准备说话，身边飘过来一声幽幽的带着怨气的声音。 “他在做些什么梦，是头天晚上枕头垫太高了吗？怕是忘了谁给他带回去的了。” 陈昭看过去，墨璇眼神幽怨，抱着双臂傲骄的不行，见陈昭看过来还故意撇过头不去看他。 陈昭挑眉，这人这是把黙语堂堂主的身份端出来了？ “陈昭哥哥，什么声音？你旁边有人吗？” 陈昭看着他，故意当着墨璇的面对陈墨高声说：“没有，哪有人？是你听错了，没人。” “什么没人！”墨璇猛的拍了下桌子，给陈昭的手机都震倒了，往一边倒去。 陈墨眼看见屏幕里的画面晃了晃，最后停留在天花板上，他愣了愣。 刚刚是看见墨先生了？他俩一起的？原来这屋还有其他人啊！ “陈昭哥哥，你没事吧？墨先生，你不要怪陈昭哥哥，是我自己想要过来照顾的，不关陈昭哥哥的事！” 陈昭听见视频里陈墨略显急切的声音，有些不满墨璇的做法，上来脾气，对他责怪。 “你干嘛呢！陈墨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凶？”墨璇难以置信，指着自己对他说“我哪里凶了，我不就是声音大了一点吗，这么大了连点声音都听不得？还要像哄小孩一样跟他讲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好不好？我是说的这个吗？” 墨璇瞪着他，陈昭拧着眉心，知道这人肯定是认真了，可他也确实做错了。 在他眼里陈墨就是一个小孩子，就是喜欢黏人而已，他以前过的那么难，有人把他救出来了，他感激那人，黏着那人，关心那人。 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 “我没有曲解你的意思，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说什么。”墨璇偏过头，很想发火又不能的态度让他很烦躁。 “我不知道。”陈昭蹙眉“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对陈墨有这么大的偏见？我们总共也只照顾过他一天，可从刚刚见面你就一直不喜欢他。” “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他的照顾太多，太关心他，可是吃醋也要有个度！你不能随时都这样，陈墨只是个孩子，他不懂你那些东西，他只知道我救了他，所以才会感激我。你说的那些我一点没看出来。” “……”墨璇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当初在江南，酒店里的那一眼他就能察觉出来陈墨对陈昭的不同，明明是他们两人救的他，却偏偏对陈昭依赖。 什么小孩！都成年了还是小孩！真是有口难言！ 他们在那里吵，陈墨透过视频同样听见了他们说的。在听到陈昭为了他和墨璇争吵的时候，他还很高兴，觉得陈昭果然是对他上心的。 可在听到他说的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感激依赖他…… 陈墨霎时沉了脸，他戴着陈昭一同放在袋子里的蓝牙耳机，没让羽伯听见电话里的争吵。 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为什么你还没看清楚？ 第94章 醉酒后的糗事 “陈昭，姓墨的，来打麻将！”顾凝思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宋晓洋。 两人一先一后的走进来，比起顾凝思的兴致勃勃，宋局长脸上倒是有了几分被逼无奈的样子。 “打麻将？”陈昭挑眉：“顾姐你不去跟宋局长卿卿我我，舍得来找我们两个玩了？” 顾凝思坐在凳上，听他这话脸色一红：“瞧你说的，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这友情爱情也要互相兼顾一下，怎么能独挑一担水呢？这样不道德！” “呵！”墨璇在一旁附和冷呵，对顾凝思的话表示一点都不信。 顾凝思咬咬牙，忍住要去怼他的冲动，果然不管是一起相处了多久，她对墨璇天生的不合还是一直存在啊。 ……不过，她刚才进来没注意，这会儿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啊。 陈昭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那姓墨的怎么坐的离小白兔那么远？那脸黑的，跟谁欠他几百万一样，吵架了？ “怎么了你们？墨璇怎么脸那么黑，陈昭你又吼他了?” 陈昭没说话，墨璇白了她一眼，偏过头不看她。 顾凝思倒吸一口气，拳头硬了！ “咳咳！”见两人都不言语，她旁边坐着的宋局长倒是假咳两声，用肩膀碰了碰她。 顾凝思“？” 宋晓洋凑到她身边，提醒般的说。 “会不会是你昨天带墨馆长去喝酒，然后他拉着路边的狗跳舞被人录下来的这件事被陈昭知道了？” “额……”顾凝思看了她一眼，宋晓洋同样盯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她记得那两个女孩录完像不是已经走了吗？ 经她这么一提，顾凝思也是想起来了，不过她只觉得脸都快丢尽了。 原本想着好久没喝酒就想拉个人喝两杯，宋晓洋根本就不让她喝，所以找她是万万不行的，反而还得悄悄地，不能被发现咯！ 陈昭呢，也不行，这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不能再去祸害他。 一一抉择下来，最后也就只有墨璇一人了。恰好他也有空，顾凝思去跟他一提，他马上就同意了，两人就跑到外面的小酒馆去点了几瓶。 可谁知道…… 顾凝思还记得在西安的时候，陈昭和她在酒馆说的墨璇不能喝酒的事，所以她也就只要了两箱啤的，都没敢点白的。 刚开始喝的时候，墨璇表现的很冷静，几杯酒下肚，顾凝思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放心了不少。 可一瓶酒刚完，不好的事就来了。 墨璇喝完酒发现瓶里没有了，举起空酒瓶向顾凝思示意，顾凝思看见，瞥了一眼旁边的酒箱，让他自己再开一瓶。 他看见了，没有马上去开，站起身来对顾凝思说他去外面透透气，顾凝思抬头看了他一眼。 人很立挺，脸没红，眼神没有迷离感，说话清晰，没醉。 所以顾凝思就没管他，让人自己一个出去了。 可她都快把一箱酒喝完了，也没见墨璇那人回来，她觉得不对劲，便准备出门去找找。顾凝思刚出门，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说。 墨璇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子，缩在角落和一只大黄狗子讲话，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那大黄狗子满脸的生无可恋，对着他呲了好几次牙。 “噗！”顾凝思愣了愣，捂着嘴，憋不住笑。 她走上前，蹲下来，先看了看满脸无奈的大黄狗，又看了看胡言乱语的墨璇，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天，怎么这么搞笑。姓墨的，你怎么这么辣鸡！一瓶酒就给你干成这样！” 顾凝思不仅自己在那里嘲笑她，还故意录像发给了宋晓洋，还在工作的宋晓洋，看见视频里的墨璇，笑了两声，起身出了办公室。 笑够了的顾凝思，准备回去拿包带人回去走之前她特意拍了拍大黄狗的脑袋，笑呵呵的对它说。 “你再辛苦一下，帮我看着他，明天我给你带肉吃！” 狗子“……” 顾凝思笑了笑，起身回包厢拿包，等她出来，外面又变了一个样子。 墨璇没在蹲地上了，可也没冷静，他竟然拉着大黄狗的两条前腿在那里转圈圈！ “啪！” 顾凝思的包掉在了地上，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走掉不管这人了。 不是因为不仗义，实在是……太丢脸了！ 旁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小姑娘，对着墨璇的样子录着视频。 顾凝思缓了缓，捡起包拿出手机，给宋晓洋打了电话过去。 “喂，思思。” “宋宝！你快来，姓墨的他疯了～！我弄不动，你来帮我。” 宋晓洋稍微一想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早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刚才她在那个视频里看见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喝醉了。 她有些无奈，顾凝思逮谁去喝不好，偏偏要逮三杯倒的墨璇，那人根本就喝不了几杯酒她逮人家去，不是给自己找折磨。 “我马上就到，你再等等。” “好，我等你。” 顾凝思挂了电话，看着面前还在忙着跟狗跳舞的人，完全不想上前。 果然她就应该自己来，带什么人啊？还带了一个最垃圾的。 明明就是她喝的最多，自己还没什么事儿呢，这人已经跳上舞了?！ 真是难评！ 顾凝思找了根凳子在原地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宋晓洋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找了过来。 两个男人强制把墨璇和狗哥分开了，那条大黄狗刚被放开一溜烟的就跑了，头也没回一下。 宋晓洋拿起顾凝思的包背在肩上，帮着把店家的凳子放回去，付了酒钱，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她才背着顾凝思回了房间。 墨璇则是被两个男人架着手臂敲了陈昭的屋子，给人塞屋子里就走了。 “能不能别提这事儿！”墨璇黑着脸，提着声音来了一句。 顾凝思一怔，笑了起来，挖苦道：“还不让人提了！要不是后面我让宋宝来，你觉得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去？”说着她又侧过头去问宋晓洋“你说我们今天再去能碰见狗哥吗？我跟它说好了给它带肉吃的。” 宋晓洋“……” 她看了一眼快黑成煤炭的墨璇，眼里也染了几分笑意，顺着顾凝思的话说了下去。 “应该可以，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墨璇“……” 陈昭“……” 这赤裸裸的嘲笑，墨璇也算是有个笑柄在她们手上了。 墨璇刚想发火，被陈昭拦了下来，他出手劝着几人，主要是劝着顾凝思，让她给墨璇留点面子，人好歹是个大老板呢。 “好了好了！顾姐，你不是要打麻将的吗？倒是来啊。” “好嘞，来来来！” 几人收拾了桌子，宋晓洋把她进门就放在脚边的黑色箱子拿上桌，打开一看，是一副麻将。 陈昭拿起一粒看，木头做的，这一个个的，还弄的挺精致，拿来做收藏都行了。 他拿着麻将对顾凝思开着玩笑：“行啊顾姐！这日子是富起来了，麻将都搞定制了，什么料子的？” “啊？”顾凝思抬起懵逼的脸，听了他的话同样拿起一粒查看，没看出什么不同的。 “有什么区别吗？宋宝拿回来的。” 顾凝思前两天实在是太无聊，就让宋晓洋去弄一副麻将过来，今天才拿回来，刚到就被提到这来玩了。 “橡木的。”宋晓洋在一旁突然来了一句，表情淡淡。 “啧啧啧！”陈昭不禁摇头“果然是大佬啊，随便拿的东西都跟我们普通人不同。” 顾凝思白了他一眼，凑过去跟宋晓洋小声讲话：“怎么还搞定制？不是让你随便弄一副吗？宋局长，炫富啊？” 宋晓洋摇头，温柔道：“你喜欢，就玩，没有炫富，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咦！我觉得今天不用吃饭了，狗粮一拨一拨的，塞都塞不下了！”陈昭一脸嫌弃看着她们，被提多刺挠了。 “去你的！”顾凝思回怼过去，脸上浮着淡淡的红，对着宋晓洋娇嗔一眼。 三人把麻将倒在桌上，开始搓了起来，宋晓洋看见墨璇独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问了一句。 “墨馆长不来？” 墨璇摆摆手，高冷的喝了口茶水。 顾凝思见不得他装逼的样子，贱兮兮的拆了他的台：“你叫他也没用，这人根本就不会，你让他来干嘛？” 宋晓洋“……”这确实没想到。 陈昭在一旁没说话，墨璇不悦的说道： “顾凝思你是不是太久没上班了，这安慰人的能力都全部转变成怼人了，这嘴巴怎么能这么毒？” 顾凝思挑挑眉，手上搓着麻将，也不忘还回去“别把我的职业和你的事做对比，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对其他人还是很礼貌的。” 墨璇哼一声“果然是有人罩着就飘了，你就是靠着宋局长为非作歹。” “哎呦我这暴脾气……！”顾凝思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捋捋袖子，她今天非要上手。 “她才没有靠着我。”宋晓洋及时拉住顾凝思的手臂，拍拍手安抚，看着她的眼睛：“我的顾医生才不是只会靠别人的那种人，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依靠别人这种事，还是我得心应手一点。” 陈昭“……” 墨璇“……” 顾凝思：(?ˉ??ˉ??) 陈昭忍不住拍了墨璇一下，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你是不是喜欢吃狗粮？喜欢吃你自己在这吃，我受不了了，麻的我不要不要的！” “……”墨璇抽抽嘴角，头一次觉得陈昭这一巴掌打的好，他这嘴咋就这么贱？ “你够了，别人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顾凝思扶额，躲着眼睛不去看她。 这死孩子，现在怎么天天都这么肉麻？别说陈昭他们了，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时常承受不住这过分甜腻的情话。 齁不住，真的齁不住啊！ 宋晓洋眯眼笑，没有再说话。 陈昭连喝了好几杯茶才把嘴里的齁甜感给涮干净了，他特意警告了墨璇一眼，让他不要再多嘴了。 墨璇撇撇嘴，就算他不提自己也不会再乱说了，至少不会在宋晓洋顾凝思同时在的时候多嘴。 “三条，别讲那些了，干正事，别忘了我们在干嘛！”顾凝思终于打出一张牌，对着陈昭讲话。 宋晓洋默默甩了一张二筒。 “八万，还不是你们俩一直撒狗粮，我腻的慌啊！”陈昭不服，为自己辩解。 “六条！我们是情侣，这些互动不是很正常吗？你和墨璇不也可以这样做，我不拦你们哦！”顾凝思继续攻击，还妄想带上陈昭和墨璇一起，真是毒啊！ 宋晓洋再次默默甩出一张二条，下一秒被顾凝思碰了，她转头看过去，顾凝思对她甜甜一笑，凑上前在她嘴边吧唧了一下。 “……”宋晓洋转回头，耳根渐渐染上红色。 ? – _ – ? 陈昭拿着一张牌，嘴角抽抽的看着她们，“啪”一声拍上自己的脸，转过身看向躺着的墨璇。 墨璇放下烟杆子，疑惑的神情：“怎么了？” 陈昭拍拍身边的凳子，急切对他说道：“你坐这儿来，帮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快受不了她们两个了。” 墨璇愣了愣，听话起身坐到了陈昭旁边，陈昭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顾凝思做鬼脸。 顾凝思；? – _ – ?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继续打牌，墨璇偶尔看一眼陈昭的出牌，陈昭发现了就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出，那张牌可以做什么。 顾凝思听他们讲话，在心里想着一个问题。 都这么久了，这两人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说出喜欢吧？这陈昭可以算作是年轻人的羞涩吧，可这姓墨的是怎么回事？ 这等了这么久才找到的人，怎么不想着赶紧抓住，还在这里悠闲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墨璇，你们俩到底成没成啊！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顾凝思大咧咧的问话。 墨璇脸上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将目光看向陈昭，求他帮帮忙。 陈昭接收到眼神里的求助，心领神会，打出一张牌后对顾凝思解释道：“还早呢，慌什么？我们又不像宋局长一样，生怕你跑了，这边是靠信任生存的。” “切！”顾凝思翻了白眼“又开始拿我们做对比了，这情况根本就不一样好吧。” 陈昭耸耸肩，谁知道呢？ 她们斗着嘴，专心打牌的宋晓洋倒是赢了好几回，陈昭看见了忍不住夸了她两句。 宋晓洋只是淡淡笑着，没有说什么。 他们不知道，前两天顾凝思无聊非要教她打麻将的时间里，她是多么的折磨。 打不赢要被说，打赢了也要被说，打错牌要被说，出牌犹豫了还要被说。整整缠着教了她两天，里里外外给她教透了才放过她。 宋晓洋觉得那两天学习里被说的次数快赶上她上学期间的总和了！这么厉害的老师，能不带出一个好学生？ 说出去谁信？ 墨璇看他们打着，烟雾在四人周围飘个不停，他伸手在空中散了散，突然停下手臂，隐秘的动了动耳朵，目光看向面前关上的那扇门。 “啪！”一个东西穿过门窗上的玻璃朝墨璇直射过来，在即将打在他头上时。 “啧。”墨璇抬起手抓住了这东西，眉头拧了拧，紧紧攥住手里的东西。 “怎么了？！”陈昭听见声音，看见了门上的那个窟窿，只是没看见朝他们过来的是什么。 墨璇抬起头来，目光朝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盯在他右手的宋晓洋上。 他笑了笑，对陈昭摇摇头：“没事，一块小石头而已，可能是那个小孩子调皮扔进来的。” “真的？”陈昭有些不相信，墨璇到现在也没把右手展出来，如果是石头，又何必躲着藏着？ “真的。”墨璇认认真真的肯定，又转过头对宋晓洋说：“宋局长，我突然想到了一些线索，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聊聊？” 宋晓洋盯着他的右手，隐约看见指间有什么东西渗了出来，她点点头，站起身来。 “思思，我去去就回，你不想玩了就回房间，我给你带好吃的。”她对顾凝思叮嘱，没忘记弯腰在她唇上一啄。 墨璇则是对陈昭点点头，算是告知了他。 第95章 有内奸 她们走进一间空屋子，宋晓洋还没开口问，墨璇就当着她的面展开右手。 宋晓洋一看，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墨璇脸色微微泛白，还是关心了一句：“没事吧？要请医生吗？” “不确定。”墨璇咬着牙齿倒吸气。 摊开的右手一片血淋淋，手心里，一颗金色的子弹陷在肉里，墨璇用左手咬紧腮帮子把那颗子弹取了下来。 却没发现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引的他又看了看那颗子弹。 宋晓洋抽出胸前马甲口袋里的丝布，又解开一颗扣子，从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瓶。打开小瓶，拉过墨璇的右手，往手心上抖了些小瓶里装着的药粉，又把丝布包在上面栓紧。 “这是什么药？”墨璇挑眉，对那瓶药很感兴趣。 “不知道，局里研究的。”宋晓洋看伤口止了血抬起头来随口回应着“不过见效还是挺快的，你不请医生就用这个吧。” “哦。”墨璇点点头，觉得这药挺神奇，有时间可以让玉凤山的大夫研究一下。 他把子弹在宋晓洋的丝布上擦了擦，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对着阳光下看了看，看出了一些端倪，回过头来看着宋局长，似笑非笑的。 宋晓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局长，你们局……怕是出内奸了。” “什么？”宋晓洋走上前来，接过他手上的子弹，仔细看了看，目光一震。 子弹是合金做的，子弹头不像普通子弹那样，是特别尖的尖头，反倒是有些圆润。也正是这圆润的弹头，才没让它穿过墨璇的手掌，只是陷在肉里。 子弹表面还刻有纹理，宋晓洋拿着在阳光下转了一圈，发现弹壳上面隐晦的浅浅刻了某些符箓，子弹尾端还覆有一层朱砂，抹掉朱砂，一个灭字在底部显现。 “这是……！” 墨璇甩了甩还在发疼的右手，嬉笑道：“这就是你们异兽局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妖兽所用的特殊弹药。” 他走到桌前，随意的坐了下去，表情懒懒的，可眼神里含着一些戾气。 “据我所知，你们异兽局制造的特殊弹药总共有五类，由轻到重分别在每一粒子弹尾部都会用黑耀石刻上字，再用朱砂掩盖。” 墨璇说完，宋晓洋正经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这确实是我们局里的特质子弹，五类子弹分别是跪、降、迷、残、还有灭！这颗就是……” “这颗，就是等级第五的灭。”墨璇撑着脸颊，对宋晓洋眯眼笑了笑，不寒而栗。 “宋晓洋，这可是名号第五，作用是杀妖的灭弹啊！要不是我白狐圣子的身份，能力强大又有赐神者名号在手，这颗子弹就能把我给灭了啊！” 宋晓洋“……”这时候了还不忘自夸，可真是不要脸啊！ “这件事是我们异兽局的问题，不过也没时间听你卖惨了，有发现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吗？” 墨璇耸耸肩，宋晓洋还以为他是不知道，都准备拿出手机联系人了，没想到这货突然开口。 “对面的桃花树。” “……”就不能快点说吗？ “男的女的？有没有看见长什么样子？” 提到具体信息，墨璇也难得严肃几分，他摇摇头，带着些许烦躁。 “没有，我只感受到了子弹的射过来的方向，其他的没有任何能看见的东西。可能……那人身上也有你们异兽局能对抗的宝物也不一定呢？” “宝物……？”宋晓洋沉默思虑一瞬，脑子里把异兽局武器库里所有武器都在眼前展示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能完全遮盖人形和气息的东西啊。 白狐一族能经久不衰的存活上千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天独厚的思维优势，还有的就是每一个新生白狐，在化形后会有一定几率展现出自身独有的一种能力，有些高级点的甚至能展现好几种。 而眼前的人，到现在所出现的其中一种就是窥心术。 窥心术，是可以看见人的过去，也可无视墙壁或物体遮挡，看见躲藏在身后的人。 “我从没在异兽局里发现有这种东西，我觉得可能是那人本身自带的能力。” “怎么没有？”墨璇反驳她道“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你使用的不也是被那用东西挡下了？” “那是因为那个面具而已，就是可以挡你的窥心，不过它是挡不了全身的，如果戴着它，你依然是可以看见身体的。”宋晓洋无奈的笑。 “那，就不好弄了啊！” 墨璇“……” 宋晓洋“……” 墨璇拿着一个茶杯在手里把玩，眉心微蹙细细思考着是会是什么人。 “我把弹壳拆开看了看。”宋晓洋手心摊开，上面是一个被撕开的合金外壳和内部的铅块。 “……” 墨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姐们儿这么猛的吗？生剥子弹啊！不说弹头的大小，有这么厉害的指尖抓握能力，还有必要让他帮忙保护顾凝思? “怎么了？”宋晓洋看他一脸嫌弃，不解的问号摆在脸上。 “没什么，所以呢，有什么发现？”墨璇接过子弹尸体碎片，随意摆弄了一下，随后就扔在桌上。 他是看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区别，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枪打，让他有点不爽。可也是无能狂怒，只能指望面前的人，毕竟她才是异兽局老大。 额……宋晓洋骤然瞧见这笑眯眯的眼神，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墨璇。 墨璇“？” 思思说的对，这墨璇就不是一个好人，跟他走近了可没一点点好处。 “最开始我就觉得这子弹不对，这颗子弹和我自己用的相比起来要轻一些。” “那有什么？”墨璇不以为意“说不定你官位大，用的东西更好呢。” “我可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宋晓洋白了他一眼。 “不对就是不对！这弹头里面的铅重量就是轻了一些，还有这尾部的朱砂成色也不与局里所用的相同。” “嗯嗯嗯，还有呢？” 宋晓洋顿了顿，走到桌前，拿起那片外壳，仔细端详上面的符箓，又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上面到符箓粗糙不显，全然没有异兽局里用的子弹精巧。”说罢她还从腰间的一个棕色小包里拿出一颗同样的递给墨璇。 墨璇接过，对比了他抓住的那颗，确实是宋晓洋从包里拿出的更精致一些。 “所以……你是觉得有人借着异兽局之名对我出手？” “嗯。”宋晓洋点点头，没否定这个怀疑。 “难道又是他？”墨璇提了一个人。 宋晓洋也想了起来，她们两个同时想到那个人，一个一直躲在背后只知道耍阴招却从不露面的人…… “唉！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们可就真没办法了！”墨璇摆烂般的说“那人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我们抓了几次都没逮住。幸好他是冲我开的枪，我已经懒得管他了！” “……”宋晓洋轻挑细眉，故作警告说道：“那你就不怕下一次他就对陈昭动手了？如果是这样，你还懒得管吗？” “这自然就是让他死的快乐了！不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我看顾医生最近开始面色红润，整个人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的。这可不得归功宋局长?” “咳咳！”宋晓洋有些不自然，对上墨璇那戏谑眼神她难得落了下风。 墨璇笑了笑，在心里悄悄比耶。 ——与此同时，玉凤山圣主议事堂内。 沈文泽焦急的在书桌前来回踱步，步伐凌乱，神色也是满度慌乱。眼神不停向门口或窗外张望，像是在等着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 “腾！”一个身穿黑斗篷，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人从窗外翻了进来，落地后，他抬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从肩膀上摘下一片桃花花瓣，轻嗤一声将花瓣向后一扔。 “怎么样？”沈文泽看见他，赶紧上前两步，急切溢出眼眶，化作实处紧紧贴在面前的黑衣斗篷人身上。 那人没说话，冷哼一声，从斗篷内掏出一把手枪，抬手扔在桌上。 沈文泽看见，走过去拿起手枪，卸下弹夹，看见子弹少了一颗，顿时显得兴奋不已，对着他问道：“成功了？是不是成功了！异兽局的东西果然是妖的克星，就算是圣子在这名为灭的弹药下也没法幸免！” “呵！”斗篷人听见他兴奋的声线，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沈文泽，你怕是太小看沈知行了！” “……什么意思？” 斗篷人散漫的理了理衣袖，似是早已知晓墨璇的本事，坦然自若道：“被他躲过去了，后面跟着那宋局长去了另一间屋子，应该是发现了。” “为什么！”沈文泽面色有些崩裂，他上前抓住斗篷人的衣摆，愤怒冲破脑海：“刹恶！你说过这次会帮我杀了他的，为什么！我听了你的吩咐，给你弄来了异兽局的子弹，可是你还是没杀了沈知行！” “放开！”刹恶甩开了被他牵制住的衣摆全然不在乎沈文泽癫狂的姿态，讽道：“沈文泽，我是说了你弄来异兽局专门灭妖的弹药就帮你杀了墨璇，可我是指的真子弹，不是冒牌货！” “你用几颗仿品，就想拿它去杀了你们玉凤山的白狐圣子，是不是有点太好笑了？” “我当然知道是仿品！”沈文泽紧咬牙关握着拳头不知道在忍耐着什么？ “可这仿品也是我在试了多次才完成的，和异兽局里的子弹相比，只会比它更强！没有完成是你的原因！” “我的原因？”刹恶声音阴沉，带着几分被逗弄后的气愤。 他快速的伸出手，掐上沈文泽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沈文泽面色青紫，窒息感让他胡乱扯着刹恶的斗篷，把他的帽子扯了下来。 刹恶在他扯下斗篷的一瞬间转过头，缓缓转过头，露出篷帽下的恶鬼面具。 “你……！”沈文泽面露难色，指着他的脸“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你只用知道一件事。”刹恶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沈文泽的眼前好像已经放起了走马灯，为了活下来他双手扣着那只让他命悬一线的手。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只手都是纹丝不动这让他心中慌乱，连忙开始求饶。 “饶……饶了我！我会听你的吩咐！” “哼…！”刹恶黑如沉墨的眼里装满了至阴至邪之气，看着即将在他手上逝去的沈文泽。 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嘭！”沈文泽猛的丢在地上，咳了几声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沈文泽！我劝你最好记住，你的圣主之位，我可以让你坐上去，也可以把你拉下来。 如果不听话，我不保证前位圣主最后的下场，会不会再次发生在你身上。” “！！！”沈文泽猛得瞪大双眼，连忙跪伏在地，再不敢说出任何一句逆反的话。 “是！是！刹恶大人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再也不敢有任何觊觎之心了！” “最好如此！”刹恶开了议事堂的房门，最后怒嗔他一眼，重新戴上斗篷，闪了身影。 “呼……呼……！”沈文泽心有余悸的抹掉了额上的冷汗，借着桌角爬着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衣服，拉高了衣领遮住脖子上的勒痕，睥睨的看了眼窗前地上的那瓣桃花花瓣轻哼一声坐上红木椅子，朗声对门外喊道： “来人！” —— 顾凝思右手拿着一粒麻将转圈把玩，左手手臂撑在桌上，脸撑在手掌上，神情萎靡，唉声叹气的。 “唉！他们俩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两个人的麻将玩着好无聊。” 听见这话的陈昭不由得一笑，打趣她；“你可真是一点都离不开宋局长啊！才离开一会儿就念着想着的。” “哪有！”顾凝思猛得拍桌，正义凛然的样子让陈昭都快相信了：“我说的是她们好不好？她们！谁单指一个人了？” 陈昭无奈笑笑，手中的白玉茶壶刚刚泡好第一壶新叶白茶，他给顾凝思倒了一杯，两指前推推到她面前。 “行行行！顾姐大义，心系墨璇和宋局长。是我眼拙说错了话，喝杯茶消消气。” “哼！”顾凝思娇嗔他一眼，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散了大片的雾气，喝了一口。 才喝了一小口她就嫌弃的放下白瓷茶杯，垂眼盯着清澄的茶水做着评价。 “果然姓墨的茶就是喝不惯，苦的要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的！” 陈昭闻言，放下茶杯：“被墨璇听到又要怼你了，你喜欢酒，当然是喝不惯这前调苦涩的茶水了，抿一抿还是挺甘甜的。” “我才不怕他怼我，况且他也怼不过我。他的茶就是难喝，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不喜欢你就别喝！谁强迫你喝了？”带着几分假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人往门口看去，墨璇首先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他先是白了顾凝思一眼，随后才往陈昭那边走过去。 “姐姐。”宋晓洋提了一盒糕点，在顾凝思眼前晃了晃，鲜艳的红色长发随着徐徐微风吹的些许凌乱，她温和笑着：“我回来了。” 顾凝思眼里闪着亮光，上前用手归顺着她那调皮的头发，将它勾回耳后。 宋晓洋笑着弯下身子乖乖让她整理，眼神乖顺的像一只小狗。自七年前回到异兽局后，阴差阳错的还让她又长了几厘米，现在两人一样的高度，并排走在街上养眼的很。 第96章 宋局长叒吃醋了! “别秀啦，天天秀你们俩累不累啊！”陈昭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撒狗粮，真是觉得没眼看，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煽情。 “才离开一会儿，搞的跟离开几年一样，真是够了！” “哎呀～有什么办法呢？这人都在这儿了，不黏一下怎么过的了关啊！”顾凝思双手勾住宋晓洋的脖子，破罐子破摔，矫揉造作的夹着声音炫耀。 陈昭，墨璇“……”Σ(￣ロ￣lll) 被挂的宋大树： (-^〇^-) 墨璇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眼，选择各自倒了一杯茶拿起放在眼前，试图利用茶水的热气来洗洗自己的眼睛。 看见他们洗眼睛的动作，顾凝思自己也不好意思。 刚才她夹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她自己听着都恶心的不行，刚说完就把脑袋埋在宋晓洋的胸前不愿意抬起来。 宋晓洋眯着眼睛笑着，抬手拍拍她的背，算是做着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 “果然洗了眼睛就是好，感觉心灵都被净化了！”墨璇难得情绪表达的这么强烈，长叹一口气表示舒爽。 陈昭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在一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真是过分！”顾凝思埋在人胸前，即使她自己都觉得难堪，可在听到别人对她不好的评价时还是不忘了回怼一句。 宋局长不参加战争，搂着顾医生的细腰给人带到凳子前坐下，确定人坐稳了后才拿起一粒还摆在桌上的麻将，对着几人淡淡问了一句： “麻将，还来吗？” 陈昭举起手刚想开口，一个比他更快更兴奋的声音先一步窜了出来。 “来来来！肯定来啊！”顾凝思蹭地一下坐直来身子，盯着宋晓洋手里捏着的麻将，眼睛亮亮的。 “……”宋晓洋突然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注意力全被麻将吸引了。 顾凝思才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坐回先前她打牌时坐的位置兴致勃勃的就要搞起，见陈昭还呆着不动弹，还不满的“啧”了一声，喊着让他快点过来。 陈昭震惊于顾医生对麻将的吸引力，一时愣了愣，被她喊了一声才回过神。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起来走到桌前，把茶放在角落，双手在空中甩了甩，一副要大干的意思。 “来！看我不把你们的衣服都输光！”（文中言语，不得当真，请各位读者不要模仿。小打怡情，大赌伤身！各位读者请谨记！） 几人理好了牌正准备投骰子确定方位时，先前还摆手说不来的墨馆长奇迹般的坐在离门最近的空位上。 几人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他，墨璇无视这些眼神，只盯着面前的麻将，淡淡开口： “加我一个。” “你？”顾凝思首当其冲的质疑他“先不说你会不会这件事了，这些牌你认的全吗？” 她随手在上面拿了一个幺鸡，对着他问：“这个认识吗，说说它叫什么？” 墨璇：“……”(ー`′ー) 陈昭和宋晓洋：(′-﹏-`；) 只有顾凝思一个人还坚持着“说啊？它叫什么？” 墨璇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伸手抢下她手里的牌，拍在桌上：“你把我当做傻子的行为还能再明显点儿吗！会不会打两盘儿不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闭上你那张多余的嘴！” 顾凝思：……被拆穿了，好尴尬。 墨璇重新推了堆好的麻将，四个人又开始和了起来。 顾凝思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任他，不过麻将桌终于凑齐人了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其他三人就能看见一个麻将瘾特强的人类的吆五喝六。 “三条，陈昭你的手气真烂！” “碰一个，你们都没机会哈哈哈哈！” “宋宝你不能出这张，这张牌打下去你就没了！” “姓墨的你钓鱼呢！想那么久，快点的！” 三人“……”一点不敢言语，怕被连坐。 尤其是宋局长，她从来没见过情绪波动这么大的顾凝思，都快怀疑她和麻将在顾凝思心里的地位排名了！ 到最后打的牌都有带着些情绪，敛着脸敲的桌子咔咔的。 墨璇靠着连赢了几盘，借此消除了在其他人心里怀疑他不会打的种子。 陈昭打着牌，想起两人之前出去商量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俩之前去哪儿聊天了？商量那么久，我和顾姐等的都快睡着了。” 墨璇拿起麻将粒的手一滞，在空中停了几秒才放下牌，他和宋局长互相对视用眼神交流了几句，达成了一个协议。 墨璇特意捏了捏自己的右手，之前宋晓洋给他上了异兽局特别研制的外伤药，再加上他白狐一族天生的治愈能力。原本还有点小疼的右手，还有一个弹痕，现在已经与未受伤前没什么区别了。 “没什么，就是李明学又不听话了，宋局长寻思跟我商量商量怎么给他一个痛快的。” “李明学？”顾凝思把话题接了过去，有些不相信：“那家伙原来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他早就坟头草都长三米了，姓墨的你这次心怎么这么软？” 顾凝思之前在宋晓洋嘴里听见了原来她和陈昭两次的受伤，都跟这崽种有关，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踹他几脚。 听到人被关在宋晓洋的地盘，才稍微解了气。 墨璇还没回答，顾凝思又接着问了个问题：“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认识你的时候就想问了。” 墨璇甩了一张牌，懒散回应：“什么？” “现在这个法治社会，你随意处置那些人不会被人上报失踪那些吗？” 哦～！ 这个问题不止她，其实陈昭也蛮感兴趣的，同样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 “胡了，清一色。”墨璇掀了掀眼皮，推了牌，拍了拍手，拿起烟杆子抽了一口才慢慢的对她解释：“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身份，连身份都没有的人，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何来举报？” “没有身份，什么意思？” “就是基因网上没有他们的信息。”宋晓洋同样胡了牌，杠上开花。 她接过了墨璇的话头，对其他二人解释道：“墨馆长堂里的孩子，都是从各个地方找来的流浪儿童，有些是在街上乞讨的，有些是看着可怜出手救济的，还有一些是父母不要丢弃在医院或者孤儿院门口的。” “啪！”墨璇勾着嘴角打了个响指，对着宋晓洋挑了挑眉毛：“没错，他们从被带进黙语堂的那一刻就不会再出去，可以说是黙语堂给了他们活的机会，他们便用一生的时间在黙语堂工作。” “如果有谁不愿意呢？你们会怎么办？”陈昭听了前面那些，想到这个问题，默默来了一句。 墨璇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简单啊！其实在没成为黙语堂的员工前，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他们会在黙语堂专门建造的地方学习，只有成年了。黙语堂才会让他们了解这些事情。” “如果有人不愿，我们也不会强求，也就是清了他的记忆，帮他办身份信息，再根据他学的东西给他弄个工作。从此分道扬镳咯！” “这么好！”顾凝思有些震惊“那你们这地方也太好了吧！养了孩子还包吃包住！还给介绍工作和办身份证，这待遇，被你们选上的孩子得是多幸运？” 墨璇倒是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倒是提到这个让他想到一些东西，将目光看向陈昭，对他问道：“之前我给你的那个黑箱子，里面的那块牌子你还带在身上吗？” “你说这个？”陈昭拉开衣服，从内口袋里掏出那块黑色的小木牌，对他说：“自从那次进密室被撞了脑袋后，我去哪里都带在身上的，只有两次没有带着。” 墨璇点点头，他也知道陈昭是那两次没有带，如果当时他带上了这牌子，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他郑重嘱咐：“挺好的，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把这块牌子落下了！” 看见陈昭认真的点了头，墨璇才算放了心，看了一眼坐对面的顾凝思，想了想。也拉开衣服拿出一块一样的黑牌子，扔给她。 顾凝思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发现的时候牌子已经朝着她丢过来了，在即将被砸到脑袋的那一刻，宋晓洋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 “啪！”她伸手抓住了那块牌子，看了墨璇一眼后才将牌子递给顾凝思。 顾凝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拿起牌子端详起来，这怎么看都是块普通的牌子，为什么姓墨的要让陈昭不离身呢？ “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再想进黙语堂了，但送你块牌子也不是不行，跟陈昭一样的，牌子不离身，对你有好处。”墨璇抽了口烟，见她一直皱着眉盯那块牌子，同样叮嘱了她一句。 顾凝思想问问这块牌子到底有什么用，被宋晓洋抬手挡下。 她拿过顾凝思手里的牌子，放在她到衣兜里，拍拍她的衣兜，示意她不要再问。 接着对着陈昭墨璇二人说道： “今天也打够了，那我就带思思先回去了。陈昭，麻烦你收一下，先放你这里，我明天再来拿。” 说完，宋晓洋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手牵着顾凝思，一手不忘了给顾凝思买的糕点，出门去了。 陈昭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麻将，将它们一个个放回箱子里，顺口对墨璇问道。 “宋局长怎么走的这么着急？好像有大事等着她去解决似的。” 墨璇抽着烟，吐出一口气后摇头笑了笑，无奈道：“可能是吃醋了吧！” —— “宋宝?”顾凝思被宋晓洋拉着手腕，强制性的回了房间，她不解的坐在凳子上，双腿交叠，拿出那块牌子，问她。 “为什么你不让我问墨璇这牌子到底有什么用？” 宋晓洋没回话，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手拿着杯子喂顾凝思喝了一半，自己又喝了剩下一半，最后还留了一口水凑上顾凝思的嘴强制性的渡了过去。（不是漱口水！不是漱口水！不是漱口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简单的含着，而且是下一秒就对着顾医生的嘴渡过去了没有任何咕噜咕噜的动作！） “唔……！”顾凝思被她一系列动作弄的面红耳赤，最后隔着衣服捏了她一把腰间肉对方才得以消停。 “嘶……！”宋晓洋笑了笑，放下玻璃杯垂眼伸手摆好她的双腿，跨坐在她腿上又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锁骨处种了两朵梅花才开口讲话。 “这块牌子上有个法术，拥有它的人可以免受任何伤害，无论是物理还是妖魔，都可以保证不被受侵扰。姐姐，墨馆长可是给了你一个极好的宝物！” “什么？”顾凝思瞪大眼睛，拿起牌子仔细看了看，完全不敢相信这块看着普通到不行的牌子竟然这么牛逼！ 自从她知道了宋晓洋的真实身份后，原本崇尚科学的她也开始信起了其他无法超脱的一些事情。又在听到墨璇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后心里先前对他的那点儿气性早已消的一干二净。 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对坐在自己大腿身上的崽子问道：“墨璇给你没有？” “我？”宋晓洋指了指自己，见她点头来后笑着摇摇头。 顾凝思立马把牌子放进她甲胸前的口袋里，认真严肃的对她说：“那这块牌子还是给你用吧！我就是个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这些事情。你不一样！你的工作比我危险多了，既然这块牌子这么有用，那就让你带上，希望它能让我的宋宝一直平平安安的！” ┐(t.t ) ( t.t) ノ 宋晓洋顿时就湿了眼眶，猛得上前吻了顾凝思。 顾凝思被她撞的牙齿磕了一下唇瓣，让她皱了皱好看的眉，不过一秒后她就主动回应起了这个吻，还进一步抢夺了主动权。 宋晓洋第一次在顾凝思的手下有些招架不住，软了身子越来越向顾凝思贴近。身上的马甲扣子已经全部被解开，扎在卡其色西裤里的白衬也被扯了出来。 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白皙的手探进衣服，进一步抚上嫩肉。 “哼……！”宋晓洋嘴里发出轻哼。 顾凝思勾了勾嘴角，睁开眼睛撞进里一双水光艳羡的眼睛里，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整个被拖进沦为谷欠的深渊，被深渊里的触手缠住全身，无法挣脱。 顾凝思的手指在她的腰窝打着圈儿，时不时的戳一戳，感受到整个腰间因为她的触碰开始颤抖，心里的小恶趣达到顶峰。 第97章 旧友出现 四月中，杭州。 春意盎然，樱花，油菜，桃花垂柳等十几或几十种不同的花卉陆续盛开总算是消除了这一年的之末的隆冬的最后一点痕迹。 大片的映山红在富阳、余杭、临平等地争相开始绽放，借着这些映山红与其他花儿都开放，四月的杭州成为了春日出行的一个计划地点。 杭州本地也会举办各种与花卉有关的文化节日。临平山百花节，一场结合了花卉，茶文化与诗歌的大型活动，给去杭州旅游的游客们带来良好的体验。 自从上次和陈昭视频看见他当着自己的面教训了墨璇后，陈墨恨不得天天都给陈昭打个视频，每天就跟他东拉西扯的说着好玩的话。 有几次墨璇还是会半路出现，然后就是垮着一张小狐脸气冲冲的看着两人，陈昭不搭理他，他就抽着烟故意将烟雾吹到手机前遮挡他打视线，好几次都被陈昭抢了烟杆子暴打。 这天陈墨又在和陈昭视频，刚说上没两句话，门外就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的叫喊，引起他的注意。 “陈昭！大兄弟，我来看你啦！” 听见来人喊着陈昭的名字，陈墨轻微的蹙眉，站起身来看向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打扮帅气的男生进了门来，眼神扫视了堂内一圈儿，没看见陈昭的身影，倒是瞧见了茶桌前带着一脸问号看着他的陈墨。 陈墨见他终于把视线移过来了，面上冷冷的，对他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嘛的？” “唉？”来人被陈墨直接摆在脸上的不欢迎吓的后退一步，心里疑惑的不行。 “我是来找陈昭的，他不是在这里上班吗？怎么没见着人呢？” “你是陈昭的什么人？” “我是他兄弟啊？！他和我玩的最好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 陈墨眼神阴沉，不满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到了脸上。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陈昭的声音。 “陈墨，我好像在你那边听见有人提我到名字？是谁来店里了吗？” 陈墨拿起手机，对上陈昭同样疑惑的神情抿了抿唇，瞥了一眼还站在门口打量屋子的男人，对他解释着。 “陈昭哥哥，这边是来了一个人，一进来就喊着你的名字，我看他的样子跟个外面混的痞子一样，就问了两句。” “唉！你这个小崽子！”西装男人听到陈墨对他的评价，“啧”了一声，指着他走了过来忿忿道。 “你这小孩儿，怎么能这么以貌取人呢？我都说了我是陈昭的兄弟，来这儿是找他来看他的，你怎么还能这么说我呢！” 西装男人和他掰扯，余光看见桌上手机屏幕里陈昭的那张大脸，兴奋说道： “陈昭，你这货原来在这儿呢！” 与此同时，陈墨也从耳机里听见了陈昭同样兴奋的声音。 “大鱿鱼！原来是你啊！” 大鱿鱼？陈墨挑着眉，抬起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顺便抬手摘下耳机放回仓里。 视频里的陈昭看见了陈墨的动作，知道刚才那声没被犹余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大鱿鱼，你怎么来这儿找我了？” “啧！”犹余顿时拧起眉毛“都跟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要叫我鱿鱼啦！” “嘿嘿，谁叫你名字和鱿鱼的发音一样？被这样叫是你命中注定的事情。” 两人隔着手机叙旧，陈墨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他们。 犹余拿着手机和陈昭聊了两句，注意到身边陈墨脸上的阴沉，看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手机，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嘴角牵起一抹笑，对陈昭开口道： “陈昭，你现在跑哪儿去了？怎么是我旁边的这个小孩儿在这里？辞职了？” “小孩儿？” “是啊！”犹余故意提高了音量，余光扫着旁边喝闷茶的人“这小孩脾气可着真好！我一进来就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听我说是来找你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我当黑社会上来找你要债的了！” 明明是开玩笑打趣似的语气，却被陈墨这个特别在陈昭面前注意形象的小孩儿当真了，立马凑到手机面前开口辩解。 “我才没有！”陈墨瞪了犹余一眼“陈昭哥哥，你别听他胡说，你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算穿上西装也不是正经人！” “陈昭哥哥～！”犹余扯着嗓子学陈墨，挤眉弄眼的样子让陈墨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唉？”犹余用肩膀抵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兄弟啊？你们这地方的是不是都喜欢我们陈昭这副小白兔模样的人啊？一个个的都感兴趣的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陈墨推搡了他一下，神色不自然：“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哟，还急了，看来是我说对嘞！” 陈昭在视频那头笑着看他们闹，犹余这人果然是自来熟的人，走哪儿都冷不了场子！ 只是在听到犹余后面的那句话，他难得的敛了神色，有了几分沉默。 怎么连犹余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难道陈墨真对自己有那意思？ 可这也不应该啊！ 细算起来他和陈墨也只待过一天一夜，这怎么说也不可能有太深厚的情感出现啊？那为什么陈墨会对他产生这种感情？ 陈昭沉默了……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墨璇会在每一次他和陈墨视频的时候都不开心，每一次在陈墨想要提出来照顾他，墨璇会不开心到直接跟他吵架。 他忽然不敢直视陈墨的笑脸了，这笑脸不纯粹，不是单纯的对他笑，是带有其他含义。 这份含义他不能懂…… “陈昭，陈昭？兄弟！”犹余左右摆着手，喊着陈昭的名字。 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就停了？跟个傻子似的喊他还没反应。 “啊？”陈昭回过神，对上犹余的眼睛，笑着问：“怎么了？” “我问你现在去哪里了？给我一个地址，我来找你玩玩。” “你来找我？”陈昭一脸问号“你来找我干嘛啊？” “这……”犹余无语了一瞬，抬手扶额“你快过生日了，不知道？你不会又忘了吧？” “生日啊……”陈昭摸着脑袋傻笑。 “……”犹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又是忘了。 从高中他们就在一起，自从犹余陪他度过了十七岁父母的离世后，陈昭不仅害怕度过冬天，甚至也不喜欢给自己过生日。 陈昭的父母都是实验室里常驻的实验人员因为工作性质，他们一年能在家里陪伴陈昭的日子屈指可数。小的时候还能让爷爷奶奶带带可爷爷奶奶过世后，陈昭也就只能在学校宿舍里度过每一天。 在遇见犹余之前，陈昭算是一个话少的孩子，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性格较孤僻，什么事都不喜欢说，直到高一的时候遇见犹余…… 可以说，是犹余让他成为现在的样子，虽然也说不上是多开朗外向，至少不会被别人说他是异类了。 为什么不过生日？是因为陈昭父母出车祸的那一天，是为了给他补过那年的生日。 当时法医收拾的遗物里，就有带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块手表，那块表被他放在家里的一个柜子里放着。 所以陈昭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如果那天他不着急人让他们必须回来，他的爸妈就不会死了。 所以陈昭的生日基本上都是犹余帮他过的，因为他知道不过，这个人就不会记住自己的生日。 “我说，这生日毕竟还是要过的，一年也就一次嘛！”犹余规劝着他，一旁的陈墨听见他的声音，也竖起了耳朵。 “不用了吧……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陈昭撇着嘴，不情不愿的。 他实在是不喜欢过生日。 “生日？什么生日？”墨璇从门外走进来听见犹余和陈昭对话的尾巴，开口问了出来。 “没什么，你回来了？”陈昭见他朝自己走来，探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掌。 “嗯。”墨璇紧挨着他坐下，余光看见手机里的陈墨，知道他又在和陈昭视频了，双眉轻蹙，不动声色的抽着烟。 陈昭见他看见自己和陈墨视频没有反应，想起他们第一次的争吵，心里有些许愧疚。 墨璇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抽口烟，想起刚刚陈昭视频里的生日，想起来什么。 “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吧？刚刚是在说这个？” “嗯。”陈昭讶异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记忆中陈昭从来没给他看过身份证。 “是快到了，刚好我以前的那个朋友到堂里找我了陈墨刚好跟我视频，看见他还吵了一架。” 陈昭简单的跟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墨璇静静听着，发现他在提到这个朋友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很兴奋，看来是和这个朋友关系很好。 也是，都住一起了能不好吗？ “他现在已经开公司了呢！你看！”陈昭笑着把手机推拿到他面前。 墨璇睨了一眼屏幕里出现的两个人，左边的是陈墨，墨璇看见他那真诚的眼神就有些不爽，鼻子小小的哼了一口气。 右边坐着一位穿着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人，虽然穿着西装，可墨璇还是从他那双眼里看出一丝丝的痞气来。 “斯文败类……”墨璇嘴里突然蹦出这个词。 “唉？”陈昭懵了懵“你怎么也这么说他？” 墨璇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他：“既然不止我一个这么说，那就代表他就是这种人咯？你还跟他处的那么好……” 墨璇伸出手，一把搂住陈昭的腰肢，猛的一下往他这边带过来。 “哎！”陈昭视线晃了晃，赶紧伸出双手抵在墨璇胸膛上。 好硬！这胸怎么跟块石头一样？ “怎么？”墨璇勾着嘴角坏笑“你以为我是要亲你？” 陈昭歪过头，不去看他，嘴硬道：“才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你说话就说话，没必要这么动手动脚的。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你这位朋友看着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你和他待了这么多年了，会不会也是这种性格？” “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心肠里坏的很，睚眦必报的，嗯？” “当然了，我可是很坏的！”陈昭灵动的眨着眼睛，右手指尖在墨璇的锁骨处点啊点，细细的痒在锁骨处蔓延。 “嘶～！”墨璇倒吸一口凉气，看见一旁桌上还立着的手机，在唇瓣贴过去时顺势挂了视频将手机抛在桌下。 另一边，被挂了视频的两人，双双呆愣着坐在桌前。 犹余脑海里回想着最后那一幕陈昭脸上轻佻的笑容，还有看向墨璇时眼里的柔光，有些难以置信。 “他俩……是在一起的意思？” “……”陈墨抿着唇瓣，面色难看的紧，听见犹余的发问，他难受的点点头。 “额……那你？”犹余转过头，看向陈墨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一丝怜悯。 这黙语堂是不是有什么玄学的存在啊？怎么进到这里面的人一个个的都变这样了呢？他还记得陈昭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不会对这墨璇产生兴趣，这才过去多久？ 都已经当面撒起狗粮了！ 当初的斩钉截铁都喂了狗了？ 陈墨苦涩的扯出一抹笑容“你也看见了，他们两个恩爱的很，而且我在陈昭哥哥面前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儿，爱情什么的……不会出现在我这里。” “嘶！”犹余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伤感又烂梗的文字，他是怎么身临其境的说出来的？ 他想不通的挠挠头，想劝劝这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他是真不懂！ 犹余伸手揽过陈墨的肩膀，沉重的劝慰着：“小朋友，感情这个事……你不能强求，老话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啊！你得看开一点！看开点儿！” 陈墨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阴沉道：“我怎么做好像跟你没关系吧？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唉你这小孩儿？！”犹余难得被他气的上头：“怎么我好心劝你反而还得不到一句好的呢？” “不用你劝，我自己会懂！” 犹余一副看消弭学子的模样看他，对他这种态度感到非常不赞同，思虑之下，他说出来这句。 “既然你们没有结果了，那你想不想在你的陈昭哥哥面前多刷刷好感？” 嗯？ 陈墨转过头，对上犹余一脸胸有成竹的得意表情，就差把‘快求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墨“……” 他虽然很想在陈昭哥哥面前刷好感，可他也不想通过和这个人交际来做这些。 他可是有原则的！ 第98章 好兄弟 “你干嘛呢？当着别人的面闹什么！”陈昭一把推开墨璇，顶着一张红肿的唇嗔怪他一眼。 “哪有外人？”墨璇懒懒的笑着，下巴往桌上倒下的手机那儿瞅了一眼。 陈昭这才发现原来视频已经被挂了，墨璇就是故意捉弄他的。 “无语死你了！”陈昭幽怨的怪他。 墨璇不要脸的贴上来，靠在陈昭肩膀上，盯着他回复消息。 “那个坐在陈墨旁边的人就是你的好兄弟犹余？” “是啊，怎么了？” “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嗯？”陈昭顿了顿，垂眼看着自己肩上的脑袋，笑了笑。 “我觉得你应该是见过的。” “？”墨璇坐了起来，对上他的笃定眼神也开始怀疑，可在脑袋里细细想了一番，还是没发现自己在哪里见过。 “我还在那个公司上班的时候，天天和他走靠近黙语堂的那条路，如果你刚好在门外的话，肯定是见过的。” “哦～！”墨璇了解的点头，起身走到躺椅前坐下，双手插胸，甩了几个字。 “没见过。” 陈昭“……”所以你刚刚做那么一大段戏是为了什么？配合我的表演吗？ “不过我记得他是不是回老家了，怎么又回来了？还搞的光鲜亮丽的，发财了？” “确实。”陈昭认同点头“最开始是说要回家发展，还说什么在那边待不下去了，想回家静静心什么的。这才过了多久，又回来了，我也不清楚他的。” “你们是好兄弟，你还不知道你兄弟什么想法？这兄弟当的真不称职！” 陈昭放下手机，满脸无语的看他：“我只是他兄弟又不是他爹！就非要知道他的全部，情侣之间都好歹有点隐私吧？你还不是瞒着我好多事呢，我说你了吗？” 墨璇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陈昭“切”一声，低头看手机去了。 看着看着，陈昭又抬起头来，对着闭目养神的墨璇说道：“犹余说要过来找我玩玩，我要给他发地址吗？” “你要发就发呗，还问我做什么？我拒绝过你什么？”墨璇感到有些好笑，这会儿还问起他的意见了。 他有地位吗？！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你在说些什么！我是想说宋局长她们不都是有身份的大佬嘛，而且你和你叔叔又在闹矛盾，如果让犹余过来，会不会有点影响?” “……” 墨璇听了他的解释，认真的想了想。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建议来的，毕竟陈昭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这几人都有着其他不易让外人所知晓的身份，特别是他和宋局长。 他们两人的身份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可犹余是陈昭唯一的好兄弟，想来这儿也只是是打着过兄弟过生日的幌子。 如果这都不让来的话，未免会让别人觉得已经不在乎他这个人了。 想了想，墨璇还是对他说道：“来吧，反正宋晓洋她们一天天只喜欢在我们面前腻歪，外人面前……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墨璇同意了之后，陈昭又顺着他的话考虑了一会，确实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给犹余发了地址过去。 刚发完地址，墨璇还准备拉人过来贴贴一下，结果电话响了。 “……”墨璇瞬间不爽了，陈昭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接电话。 墨璇撇撇嘴，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是宋晓洋打过来的，不爽又增加几分，接通电话，没好气的说。 “宋晓洋，你最好告诉我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不然我会选择给顾医生找麻烦的。” 宋晓洋“……”谁懂啊！刚打个电话就被威胁了。 “好好好，那如果是那个人的消息，你又要怎么说呢？” “那个人？”墨璇愣了一瞬，随后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陈昭见他突然情绪那么激动，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中彩票啦！” 墨璇被他逗笑，不过很快又拧起眉毛，起身走向门口，顿了一下，又倒回来弯腰亲了陈昭一口，对他说。 “我出去办点儿事，很快回来，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情。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记得发我手机，走了！” “哦哦！注意安全哦！”陈昭点点头，回他一个笑脸，抬手对他做白白。 墨璇点点头，抬腿出了门。 —— 宋晓洋挂了电话，神色略微严肃的看向了面前的大型显示屏。 身边的助理小骆站在她身边，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威压，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抬起脚默默往旁边站了一步。 宋晓洋“？” 她感受到身边的动静，转过头去看见小骆的怂样子，有些疑惑。 “怎么了？” 小骆讪讪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老大你的气场太过强烈，我有些害怕。” “……” 宋晓洋清咳两声，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稳了稳情绪，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 被她设置为置顶的人给她发了一长串消息，宋晓洋点进去一看，眼神顿时像春日和风般温和起来。 ［姐姐］：小羊小羊！你看我今天在路上碰见了狗哥！ 下面附带了一条视频，宋晓洋点进去一看，上次被墨璇硬拉着手跳舞的大黄狗被牵引绳栓在酒吧门口，满脸的愁容，对着顾凝思的镜头生无可恋的。 十几秒的视频里，顾凝思有一半都是在怼脸拍，也庆幸这条大狗脾气好，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放肆。 ［姐姐］：哈哈哈，笑死了！我刚刚问了老板，老板说它昨天嚯嚯了一家养殖场养的散鸡，今天才被栓在这里。 ［姐姐］：狗哥的表情好沧桑啊！不过我觉得也是该的！ ［姐姐］：你说我把墨璇的照片给它看，狗哥会是什么表情？ 看见这条，宋晓洋觉得她是肯定会把墨璇的照片给大黄狗看了，因为这条消息和下面的语音隔了有快五分钟。 宋晓洋又看了一遍她怼脸拍狗子的视频，看完后，她点了第一条语音，把手机凑近耳朵。 ［姐姐］：“宋宝！狗哥肯定还认识墨璇，我都看见它眼里的抗拒了，哈哈哈！” ［姐姐］：“我刚刚去买了根火腿肠给它吃，狗哥都愁的吃不下！” 第99章 顾小鹿 ［姐姐］：“哎哟宋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听到这里，宋晓洋难得的在手下面前勾起嘴角，笑的和煦春风的，给旁边的小骆都吓了一下。 ‘真是爱情使人变性啊！’小骆在心里腹诽。 自从去年宋局长叫张林李健去她在成都的房子里送了一次饭，回来大家就都知道宋局长家里有了一位会给她特意做年夜饭的小姐姐！ 纷纷猜测那是不是局长的对象。 异兽局里的人都见过大场面，自然是对局长的性取向没有什么排斥的，而且他们自己也有一些是这种情况，所以更多的还是好奇。 特别是小骆这个贴身助理还跟他们透露过一个大八卦。 说是当初宋晓洋上任没多久，就单独派了一些人到她的老家去找一个叫顾凝思的女人，而且她随时都能看见宋晓洋一个人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来。 她曾经看见过一次，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当时他们就猜测宋局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毕竟当时的宋晓洋也才刚刚上任，就快准狠的做出了好大一番事业，不少有钱有势的人都想巴结一下她。常常请客吃饭，并且在饭桌上当着她的面要给她送人，男的女的都有。 可宋晓洋总是会先拒绝，再动手，最后抛下一桌的人，摔门而出。 弄了几回后，那些人知道她软硬不吃，也就没有人会再去往枪口上撞了。 那一年小骆也才刚刚被提到她的身边当助理，看见宋晓洋一点面子都不给，还为她提心吊胆过几回。 常人道：做事做人总要给别人三分薄面，就算你再不待见那人，也要看在其他人的面上给留点面子。 可她的宋局长跟个铁块似的！硬是一点不通人情世故，那段时间宋晓洋身边的保镖都跟了不少。 可再看现在的宋晓洋，与以前刚上任的冷面无私宋局长对比……可是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宋晓洋不知道助理小骆在心里蛐蛐她，听着顾凝思的语音就觉得开心。 从她们重新复合以后，她觉得姐姐的情绪高了不少，她还记得墨璇说过顾凝思因为她干的那件烂事，心理上有了不少影响。 宋晓洋自己也得过一样的病，知道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提供病人情绪上的重要价值。 顾凝思不愿意去看医生，宋晓洋也不强求。在自己能陪着她的时间里一直陪着，也正是这么狗皮膏药一样的日日陪伴，宋晓洋还是抓住了她一些不好的行为。 比如在摆盘上的强迫症，在外面吃饭还没什么，可如果是宋晓洋主动做，她就会一直央求菜必须要把摆盘做好。 还有喜欢喝酒，这个习惯虽然七年前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姐姐就有爱喝酒的习惯。可现在的喜爱程度已经是可以说不正常了。 宋晓洋最开始强制的不让她沾酒，可是这样，顾凝思就会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低沉的情绪。一整天都会光脚靠在墙边低沉，如果这时候宋晓洋走过去抱住她，她就回抱宋晓洋，没过多久就会放声哭泣。 还有晚上睡到半夜会猛的抱紧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宋晓洋常常会被她惊醒，直到喘不过气才会将她轻轻喊醒。顾凝思醒了之后就会很自责，然后又掉起泪来。 这些行为宋晓洋全部看在眼里，很心疼，也很自责。她把这些全部归咎于当年她不顾对方意愿擅自做决定导致的报应。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去折磨姐姐？为什么不能全部算在我身上？ 宋晓洋摇摇头，看着手机上的连篇消息，呼出两口气缓了缓情绪，点了最后一条语音。 ［姐姐］：“小宋宝，老婆，我真的想你了哦！” “！！！”宋晓洋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左右扫视，见没人在看她这里，松了口气。 手按在胸口心脏处，宋晓洋听见自己的心跳好快，有一头名叫顾凝思的小鹿在她的心里乱蹦乱跳，扰得她久久不能平静。 宋晓洋忍不住又点了一遍，又点了一遍，又又又点了一遍。 一直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才满足的放下手机。 手指放在键盘上，宋晓洋一条一条的回复了她的消息，直到最后一条…… 宋晓洋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想了想，宋晓洋选择不回复最后一条，先把眼前的事弄完了再说。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墨璇到门口的消息。 —— “宋局长，这来你们异兽局一次，可真是令人心惊胆战啊！”墨璇刚见到宋晓洋，开口就是一句嘲讽：“最近可是抓了不少“人”吧？” “闻到味儿了？”宋晓洋双手插兜，挑着眉来到门口来迎接他。 这狗鼻子……可是真灵。 “哎呀！”墨璇抬手在脸上挥散着，眯着眼笑的邪性。 “能闻不到嘛？这么浓的血腥味，没想到异兽局还玩这种私刑呢！” “别贫嘴了，快点过来。”宋晓洋懒得听他再嬉皮笑脸的，转过身迈着长腿就走了。 墨璇撇撇嘴巴耸了耸肩，在踏出一步时脸上已经变幻了表情，阴沉与戾气交织在上面，垂在身下的拳头攥是咔咔响。 墨璇跟着宋晓洋踏进了一间数据室，放眼望去，差不多有几十上百台电脑同时在操作。墨璇大致看了几台，每一台电脑屏幕里都是一个“人”在监控里活动。 这些“人”有几个他还认识呢！ “这些都是你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墨璇眼里些许惊讶，没想到这异兽局搞得这么夸张啊！ “猜的？”宋晓洋没回应，反问了他一句，看他点了点头，轻轻笑了一声：“猜的不错，挺准！” 宋晓洋走到一个员工面前，让他把刚才接收到的信息放出来投到大屏上。那人点点头，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转眼几人眼前就被一片猩红覆盖。 墨璇抱着双臂，轻抬眼帘看向大屏幕，愣了一下，眼球震颤。 屏幕上是一几张照片，里面出现了陈昭和顾凝思，都是她们日常的照片，有出行的，在工作室的，在杭州黙语堂里的。 这个人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拍了这么多照片，墨璇一张张看过去，在最后一张他看见的是陈昭那次被绑受伤时的照片。 被人绑在椅子上，脑袋重重的垂在下面。以他为中心点，两边分别站了三人，那些人戴着白面具，对着镜头勾肩搭背的比着耶。 第100章 视频 “这是什么时候发的……！”墨璇咬着牙齿，转头看向仰着头同样盯着屏幕的宋晓洋。 宋局长比他冷静多了，好歹是局长，见过的事多了，经历的事也多了，比墨璇这个圣子遇事多了些沉着稳重。 “今天中午发过来的，一发过来就被我们的人捕捉到了，原本想顺着网络爬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位置。结果找过去后发现，人用的是公共网络，就是知道我们会顺着找他。” 自从上次墨璇被打了几个电话威胁后，宋晓洋就提议他把手机连接异兽局的数据系统。以便随时能定位那人的位置，顺着抓住他更是最好的。 墨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宋晓洋看见他这副忍着怒气的样子，斟酌着开口。 “照片后面还有一段视频，你要看吗？” “关于什么的？” “关于陈昭……被绑的那天。” ！！！墨璇整个人晃了一下，宋晓洋忙步上前伸手过去扶着他，让他靠桌站稳。 “你是说，是陈昭当时……当时被折磨的视频？”墨璇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还把这个录了像！ 宋晓洋“……”她就知道墨璇听见肯定会有这样的情绪。 她也没办法，如果不亲眼看看，可能再怎么也不会懂李明学当时对他是多么的恨之入骨！ “开，打开，我看！”墨璇颤抖着手，拍着操控电脑那人的肩膀，让他打开那个视频。 “这……”那人看见墨璇这副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转而看向一边站着的宋晓洋。“局长……这，我能打开吗？” “打开！”墨璇红着眼嘶吼。 “……”宋晓洋忽然在他身上看见自己当时听见顾凝思生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打开吧，今天他看不到，我们都别想下班了。” “好的！” 那人得令，操作着电脑点开了和照片一起发过来的那个视频。 一点开，视频里就出现一阵恶心的嬉笑。 “哈哈哈哈！陈昭，你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吧？让我们猜猜，你的那位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来救你？” 画面里，李明学将镜头直怼上陈昭，当时的陈昭两只手已经被弄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奄奄一息。 墨璇红着眼，攥的的拳头从看见陈昭的那一幕就没放松过。 李明学随后将镜头指向了他受伤的右手，指着在给陈昭绑绳子的两人说道：“既然他不说，那就让他再玩一玩，把绳子缠在他的伤口上！缠紧一点，我要让墨璇听听他的人说怎么勇敢的。” 那两人闻言，听命将两指粗的麻绳子一道一道的缠在陈昭满是伤口的右手上。 深可见骨的刀伤，可以说是血流不止，绳子刚缠上去没多久便被鲜血浸透染透，和那被血沾湿的衣袖混为一体。 “啊啊啊啊啊！” 镜头已经转向陈昭的正脸，他的额头满是因为疼痛而布满的冷汗。 就算他牙齿再怎么硬，却也还是因为身后的蚀骨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声音响彻整个数据室，不少员工都因为这道凄惨的嘶吼忍不住搓了搓双肩，希望能平息身上立起的寒毛。 “哈哈哈！你还是叫出声来了，是因为疼吗？” 李明学发出邪笑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大力的把他往后一扯。 “你不是不愿意说吗？刚刚被打成那样，手上被割了那么多刀口也不愿意开口，怎么这会儿反而叫起来了？” 被他扯着头发的陈昭，听到这段话后就紧咬着牙齿，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镜头后的李明学，眼中的利刃好像能把他身上钻出个洞来。 李明学似乎是被这样的眼神给吓住了，镜头往后撤了一步，墨璇看见了原来陈昭脖子上也有一根麻绳箍着。 所以当时他找到人时，那人脖子上的勒痕是这样来的。 李明学是怎么敢的！ 陈昭脖子上的麻绳是两圈，紧贴着他脆弱的皮肤，他甚至不能吞咽口水，喉管的蠕动也会让他产生浓烈的窒息感。 嘴角流着血液混合着涎水，顺着嘴角往下一直流到衣领深处。 紧接着李明学又给他肚子上猛踢了一脚。 “呃！”陈昭连带着整张椅子被往后，径直的倒在地上。 陈昭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眼前不断晃动的黑影让他瞪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忽的嘴角吐出一大口鲜血。 “噗！” 鲜红血液喷在了他的白皙脸庞上，混合着汗水打湿头发，惨苦至极！ “把他给我扶起来！我觉得这绳子怕是还有点松，再给我们的陈先生绑紧一点！” 两边站的白面人听到他这句话，有些犹豫，没有立即上前。 他记得在他们所了解的任务里，根本没有折磨陈昭这一项，也只是让他们给人绑了而已，如果他们这么做，不会让背后的人生气吗？ 他们也确实猜对了，在背后的人知道他们这么做了之后，当天这几个人的脖子就被人给生生扭断，脑袋割了下来当了球踢，血被放干喂了小兽。 不过他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结局如何。 李明学见几人不动，直接吼道：“你们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老子今天就是要让墨璇知道他的情人在我手里过的怎么样！扶起来！” 那些白面人也没再犹豫，来了两个一边站一个抓着椅背就给陈昭扶了起来。 “腾！”椅子被人扶了起来，已经分不清眼前人的陈昭垂着头，嘴里吊了一长条粘稠血丝，长长的拖拽在地上。 不过没隔多久他就因为身后的疼痛强制清醒了过来。 身后的白面人解了他的绳子，又再次使劲拉紧，绳子这下直接陷进了伤口里，紧贴着骨头。 “啊啊啊啊啊啊！”陈昭再次大叫出来。 痛苦嘶吼完，他忽的抬起头。 额前发贴着头皮，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只剩下一只眼白布满血丝，下眼睑沾满了鲜血的眼睛盯着他。 “李明学，你会死的很惨的……墨璇，他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陈昭沙哑着声音，对着面前的人讲述他的下场。 一字一句好似地狱深处的低吟，再加上陈昭咧开嘴角暴露出的那张每颗牙齿都布满血液的口，着实给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第101章 冷静一下 李明学被这一场景吓的连连后退，甚至两边一直寡言少语的白面人也被陈昭这骇人的一幕吓到，脚掌纷纷向后退了半步。 “呵呵……咳咳咳！”陈昭笑了起来，没笑两声嗓子便因为脖子上紧紧缠住的麻绳勒到咳嗽干呕。 咳完之后，他仰起了头，脸上带着看向将死之人的悲悯，依然对着李明学嘲讽。 “其实你就是墨璇养的一条狗而已！一条从小装作柔弱，骗取了墨璇的信任的癞皮狗！现在年纪大了，想要长生了是吗？” “你不敢对墨璇下手，就想利用我来撬开藏在墨璇身上的秘密。” 陈昭每说两句，便会被绳子勒的咳嗽干呕两下，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用着气定神闲，看死人臭狗一般的眼神看着镜头。 他或许知道这个镜头是录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想利用他的柔弱受苦的样子去逼迫墨璇缴械吗？ 呵！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 这个人也是真聪明，知道墨璇对他紧张的程度是即使在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甚至他们还在闹矛盾的时候也依然浓烈。 所以才想着用绑架他的方法。 可是……他们太小瞧了陈昭的牙齿，他可是出了名的牙硬！ 画面之外，墨璇看见陈昭满脸是血疼到脸上布满冷汗浑身都在颤抖的模样…… 猩红的眼眶落下泪水，他好像能与陈昭感同身受，他感受到了当时的陈昭身上所受到的苦和痛。 这些刀口，拳脚，窒息感，全化为一只利爪深深刺进了他的心脏，逼的他不得不弯下身子来缓解疼痛。 一旁的宋晓洋同样看见了陈昭的惨样。 比起墨璇的身临其境，她更多的是不忍与庆幸。 不忍陈昭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受到能媲拟与异兽局私刑一般的折磨，庆幸与视频里的人不是她的姐姐。 虽然这一想法略显自私和阴狠，可她是真真正正的看不得顾凝思受到一点伤害！仅仅是在她们复合后宋晓洋发现的顾凝思身上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比起视频里陈昭所受到的伤痛。 可以说是九牛一毛外人看了不见得有几分感触，可她还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脏的揪疼。 好庆幸！ 好庆幸她的姐姐还安全的站在她面前，会在她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她一个大大的，亲密的拥抱。好庆幸姐姐不会将自己的痛深藏进心里。 会对她撒娇、会对她示弱、会向她求安慰、也会主动在她身上汲取温暖。 视频仍在继续。 画面里的陈昭在又咳出了一大串血后，依然带着倔强的眸子盯着他们。 “李明学，你真是低估了你们黙语堂长老的能力，你觉得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收了你，还任凭你在其他分堂胡乱作为?” “你以为他是怕你？还是怕那些与你结盟的，同一条心的其他堂主？你想的太多！他只是觉得收了你，黙语堂就太无趣，有你闹腾着他会觉得这日子还有点好玩的！” “现在……” “你也知道我和墨璇的关系吧？你也知道他对我的关注程度是达到了怎样的一种高度了吧？我想问问，你真觉得你后面会没事吗？” 李明学被他说的话直接吓的松掉了手里的相机，质量超结实的相机在经过自由落体后仰面掉在了地上，正好对着李明学那张已被吓白的脸上。 他颤着手，指着陈昭说道：“你，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觉得我们会陪你在这里耗到墨璇来吗？” “不可能的，等我们走了，凭你的一念之词他又怎么可能当着其他分堂主的面对我下手？” 说罢，他又指着两边站着的白面人，笑着吩咐他们：“你们几个，去弄些水来帮我们陈先生好好的洗洗脸，让他干干净净的迎接墨璇墨先生！” 画面的最后一幕，是李明学弯身捡起相机的动作，相机一被捡起，录制就被按下了停止键。 墨璇浑身酸软到双腿一曲直接跪到了地上，红底的铮亮黑皮鞋脚尖抵着地面，只剩脚背在空中颤抖。 墨璇在没看这个视频之前，只是以为陈昭受了重伤，就算当时他听到了陈昭胸前有揣击后的淤青，脑袋有轻微的脑震荡。 他当时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更多的也只是对于没有好好照顾的自责。 可现在……他真正看到了这个视频后，才知道当时的陈昭是怎么承受着身体上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还能保持清醒的等他赶来的。 宋晓洋脚步微滞，走上前伸出手准备拍拍他的肩，脑子里还在措词，想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墨璇就猛的直起了身子，抬起一双猩红含着满满戾气的火红狐眼看着她。 “……！”宋晓洋被这样的眼神惊到后退半步。 墨璇眼睛里的火好像活了，一蹦一蹦的跳跃着，在看向她时顺着飘过来的杀气，竟让她都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与威压感。 果然是赐神者，天生有着让所有人臣服的能力。 “李明学在哪儿？”墨璇沉着嗓子，阴沉的问着她。 “墨璇，我觉得你恐怕得冷静一下。” “他在哪儿！” “你冷静点！“啪！宋晓洋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墨璇被打的头向一边歪去，眼中满上不可置信。 数据室里的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以那一巴掌扇出来的声音，她们局长恐怕是用了全力。 “你现在这样不就是正中了那人的下怀吗？他发这个视频的目的不就说让你发怒生气的吗？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去把这人找出来彻底解决掉。我记得你当初接到电话时那人说的是三个礼物，如果陈昭的伤算一个，凝思和陈昭在山上被追捕算一个。” “那最后一个，可能就是那天射进你手里的子弹，三个礼物都送到了，你觉得他还发这些来是做什么？故意发给你看的吗？” “……”墨璇跪在地上，耳朵一字一句的将宋晓洋的话听了进去。 确实，宋晓洋的一巴掌给他打醒了，他的确不能因为一个视频就乱了情绪正中下怀。 在之前的照片里，他看见陈昭的有一张照片上陈昭的手臂和脑袋还有胸口被人划了红线。 结合那个视频，墨璇知道了红线是陈昭受伤的部位，剩下没被划红线的部位……也只有双腿了。 这是给他的提示吗？下一个目标就是陈昭的双腿？ 说实话，如果不是宋局长，他还真不能这么快想出来。 “冷静没？”宋晓洋踩着黑色马靴，拧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差不多了……”墨璇站起来淡淡的对着她说道。 宋晓洋点点头，目光看向他的侧脸，那一巴掌并没有给这位圣子造成任何伤害与痕迹。 挺好的，她不会因为担心陈昭会发现，然后跟姐姐告状最后姐姐找到她后深深教训她一顿了。 她理了理衣服，平静的对面前沉默的人劝解：“收拾好你的情绪，不要在陈昭面前暴露。当初他受了这么重的折磨还能在你面前扯出笑来。你如果在他面前显露情绪并且暴露已经看见视频的事情……” 宋晓洋眯了眯眼，半假设半真实的说着真相：“那他一定会重蹈覆辙！” 说罢，她抬腿走出了屋子。 墨璇在原地沉默了一瞬，也跟着她出了门。 第102章 又喝酒了 临近傍晚，宋晓洋一手提着路上买的熟食，一手拨弄着手机，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下午看了那个视频，直到现在她心里都还一阵阵的悸动，尤其是在听见陈昭对李明学说的那一段话，和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觉得陈昭这个“普通人”是万万不能小看的。 在没有进入黙语堂前，她记得陈昭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可陈昭身上那些看似随意实则心细如发的思想，也着实让宋晓洋震惊了些许。 要不是她们都知道陈昭是只对墨璇上心，她都要怀疑当初的那颗子弹到底是不是他在背后操作。 或者说，一直给墨璇下套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胡乱猜想而已，以陈昭的头脑，如果真是那人，恐怕她们几个谁都逃不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宋晓洋眼看要走到顾凝思的房间了。她收起手机，抿了抿唇角，抬起另一只提着熟食的手，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还热着，快走两步推门走了进去。 “你回来啦！”顾凝思听见推门的声音，一下子从卧室窜出来，小碎步跑过来猛的一跳抱住了她。 宋晓洋笑着稳稳将人接住，手上提的东西都顾不得先放下了，直接松了手任凭它自由落地掉在地上，双手一齐用力将人抬高了些。 “我回来了。”宋晓洋用着柔和的声线，埋在肩头的猫猫不停蹭着她，汲取她身上的气味。 唉??? 宋晓洋有些疑惑这人今天为何这么热情？抬眼就看见客厅桌上的一瓶瓶啤酒，全是开了喝光后的空瓶，桌下还有三四箱没有开箱的完整的啤酒。 “……” 宋晓洋神色微动，粗略估计了桌上的空瓶得有二十多瓶，喝这么多，怕是一点东西没吃才对。 她嗅着身前猫猫身上的烟火味道，难忍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宋晓洋眼中又只剩下温润与纵容，她用侧脸蹭着对方的头顶，用状如平常随口问话似的语气问她。 “姐姐又喝酒啦？那有给肚子留个食物的位置吗？” ！！！紧紧挂着树杆的猫猫听到她随意的话，没有一点放松，反而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抬起头来，一双看谁都深情不已的桃花秀眼多了些忐忑，松开了环住宋晓洋脖颈的手，想逃！ “想跑？”放在腰上的手迅速搂紧了些，宋晓洋眼含笑意的看着面前眼神躲闪的人，佯装生气严肃道：“这么说，就是没有吃咯？” “对不起。”顾凝思自责的垂眼，低着头不敢看她。 “……”宋晓洋看见这一幕，心猛的被刺了一下，她搂紧了人，强硬的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眼眶微红。 “没事的……没事的！” “嗯。”顾凝思哽咽着嗓子，迎着想掉眼泪的心情点点头。 —— 顾凝思被安排在了沙发上，她看着宋晓洋把买回来的熟食从袋子里打开，一样一样的摆在她的面前。 顾凝思低眼看去，都是些适合下酒的卤味，鸡翅鸭脖的，让她的心猛的一颤。 紧接着宋晓洋又挽起衣服袖子，把桌上那些喝空了的酒瓶子收拾好，抱起放到房间门口的地上。又去厨房淘了一些米放进电饭煲里压起了粥，才回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顾凝思穿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领上两颗扣子松松垮垮的散着，露出的白皙细颈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银链，上面吊着块儿小绵羊形状的小牌子。 宋晓洋刚坐下，低头看见她那双均匀修长光滑大腿，乖巧的并在一起，而那件衬衫只堪堪遮住腿间。 这是只穿了衣服？ 宋晓洋不赞成的拧眉，又起身去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她的腿上，这才放心不少。 “饿不饿？我熬了粥，可能要一会儿时间。”宋晓洋摩挲着她的头发，滑滑的，富有光泽。 顾凝思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喝太多了，有点胀肚了。” “没事，反正也还有一会儿才好。” 顾凝思点点头，目光瞧见她眼角还未散去的红，抿抿唇角。 宋晓洋又戴着一次性手套给她剥着从外面带回来的白灼虾，仔细的去掉虾头虾线，转身喂给顾凝思，在看到顾凝思皱着眉似有不愿的表情，又收回了手，拿了个空碗放在里面。 “不想吃吗？那我一会儿放在粥里一起煮。” 顾凝思看着她把盒子里的白灼虾都给剥完了，趁着她拿着纸巾擦手，想了想，调整了坐姿，一下躺在她的腿上撒娇。 “宋宝，我好累啊～！” “唉！”宋晓洋连忙抬起手，免得打到她。 顾凝思躺在她大腿上，调皮的用手戳她小腹腰窝上的软肉。 宋晓洋一脸无奈，只得赶紧擦干净手，盖好了在她大腿上的毯子，点点她的鼻子。 “姐姐又没工作，怎么累的？” 顾凝思撇撇嘴，依然说着好累。 宋晓洋笑笑，弯下腰给了她一个带着安抚的深吻，直起身子后又问了一遍：“现在还累不累？” 顾凝思舔舔唇，有些食髓知味，她猛的坐起来，跨坐在宋晓洋的腿上，宋晓洋扶着她的腰，与她平视。 “再来一个！”顾凝思勾着唇角，眼睛亮亮的。 “不。”宋晓洋拒绝了她，身子往后仰了一些“姐姐今天不答应陪我上班，这会儿我也不答应姐姐的要求。” 早上宋晓洋按掉手机闹铃，摇着一旁还在熟睡的顾凝思，想让她陪自己一起去上班，可顾凝思不愿意，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宋晓洋只得一个人穿好衣服洗漱完孤零零的走掉。 “啊～！”猫猫瞬间不开心了，毛绒耳朵也耷拉下来。 宋晓洋得逞的坏笑笑，手腕微微用力将人往身前一带，顾凝思的鼻尖正好与她碰上。她上前蹭了蹭，呼出的热气不断打在对方的脸上，宋晓洋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巴，又怜惜的舔舐。 声线嘶哑，像是有一团烈火在里面燃烧，烧的她嗓子干涸的紧。 “怎么可能不满足姐姐的愿望，别说一个吻，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弄来。” 说罢，宋晓洋便含住了那张唇，厮磨勾画着上面的纹理，干涸的纹因为她的帮助变的水润。葱指摩挲着她的腰间，直至探索到她的肩胛骨，搭在了黑色搭扣上。 顾凝思闭着眼睛，与她交织沉沦在这片香甜下，双腿跪在她的两边，撑起身子回应。 “我们在这儿来一次好不好？”宋晓洋抬起眼，欲火焚身。 顾凝思看了看外面即将黑如沉墨的天空，眸子同样迷离覆着水光，眼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做了表达…… 等顾凝思清理了自己从厕所走出来后，宋晓洋已经端上了刚熬好的虾仁粥。 她看着冒着热气的粥，觉得先前喝上那些酒还在肚子里晃动，涨的她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宋晓洋也盛了一碗坐在她旁边，发现她一直没有动勺子，顿了顿，放下了自己的勺子。 随后顾凝思就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碗被一双手端走，顺着那双手看过去，宋晓洋拿着她碗里的勺子，正翻动着碗里的粥。 迎着她疑惑的表情，宋晓洋快速翻动了几下，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然后…… 顾凝思鬼使神差的就张了口，把粥含了进去。 “好不好吃？”宋晓洋莞尔，看顾凝思呆呆的嚼着虾仁看着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凝思点点头，虾仁的清甜和米粒的软烂，两者恰到好处的勾着她的味蕾，让刚才还没有食欲的她忍不住想再吃多次！ 眼看宋晓洋又要喂她下一勺，顾凝思连忙拦住拿回了碗，嘴里快速说着她可以自己吃，不用这样。 宋晓洋愣了愣，可看见顾凝思真的自己乖乖吃了起来，她又笑了起来，只捏了捏她的脸，随后也吃起了自己的。 第1章 黙语堂 “终于下班了，一天连坐十几个小时，我的腰快折在这了！” “陈昭！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嘛？”犹余一边喊着一边跑上来，边喝着气边把手搭在陈昭肩上. “呦！大鱿鱼，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找我了，你不陪你那女朋友了？”陈昭看着犹余累的跟狗一样瘫在自己肩上的样子，看着就好笑. “我…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鱿鱼、你咋就不听呢？再说了，女朋友也不能天天陪，兄弟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是，我还要谢谢犹哥为了我这个兄弟放弃和女朋友的美好时光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跟你对象吵嘴了，你会来找我？”陈昭边说边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犹余心里直发毛。 “额……嘿嘿，哎呀！你还不知道吗，她就那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过两天就好了。\"犹余把手搭在陈昭肩上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好了好了，你还是把这些话说给你女朋友听吧，我挺想看看她会怎么收拾你。现在嘛……请问犹哥，你是准备让我继续听你念经，还是回家啤酒、烧烤、小龙虾？\" \"那还用说吗，必须是第二条啊！走走走，我再给你这个单身狗聊聊什么是爱情！\"犹余越说越起劲儿，这嘴到出了公司门也没能停的下来。 陈昭听到最后只想给这货脸上一拳、能让他闭上这张烂嘴！ 两人互相挎着走在路上，陈昭一路上都在听旁边这只大鱿鱼唠唠叨叨，忍不住翻起白眼，心想着为什么自己摊上了这个鹦鹉室友？他为什么不去干销售，这嘴巴厉害的干嘛来做程序员呐，可算是苦了自己了。 在陈昭即将发飙让身边这狗东西闭嘴时，这人反而停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远处巷子里的一家店，直望的出神。 \"怎么了？这不就是家店吗，值得你这么关注，难道里面有金子？\" \"才不是呢！我记得我们下班一直都是走这条路，之前都没看到这里有家店，今天怎么就有店了？\" \"这有什么？说不定人家关门装修，你没注意到呗！\"陈昭刷着手机敷衍着.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从门口看进去是家书馆，但整体的屋子却透不出一丝亮来。连唯一的窗户都用薄纱挡着，就感觉就像吸血鬼的屋子！\" \"哎呀！没准这是人家的装修风格嘛，什么吸血鬼，你恐怖小说看多了吧？\"陈昭微微嫌弃，这脑洞怎么这么大？ \"那书馆门口为什么会挂黑色灯笼？\" “嗯？”听到这，陈昭总算来了兴趣，抬头侧过身一看。还真是哎！这屋子就像是那黑色的笼子一般，如果不是那两扇窗户，真看不出是屋子。 尤其是门檐下的那一副灯笼，更让人看着阴森森的，确实不合适。不过这也许是人家独特的想法呢？ \"还有还有！就算图书馆需要安静，但这个黙语堂的店名就太嚣张了吧，就是摆明了让你闭嘴，而且……\" \"哎呀！你管人家的呢，那是人家自己的风格。再不回去就喝不了了，还喝不喝？ 陈昭懒的听他叨叨，边说边一把将犹余箍住，拖着就走。 \"哎！你别勒我啊，我自己会走，陈昭！\" 在犹余被陈昭拖走后，先前还一直没有动静的书馆倒是走出了一位年轻男人，他淡淡的看着俩人的背影，特别是陈昭，轻笑了一声。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真难找呢！\" —— \"小龙虾、哥哥来找你了！犹余看看放在大门口的外卖，如饿死鬼一般扑了过去，这个情景，让在后面的陈昭看着就感到阵阵嫌恶。 \"你能不能不做出那个死样，嫌弃我就直说！\"犹余望着陈昭看自己的样子，也没一句好话。 \"你也知道你自己讨人嫌啊，每次看见吃的就像饿虎夺食一样，是没给你吃过饭吗？\" \"你懂什么，民以食为天、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陈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别为你的饿狗夺食找借口，吃你的！\" \"嘿嘿，还是昭哥知我心啊，果然是兄弟！” \"少放彩虹屁，吃不吃，不吃给我，我独自回家享受。\"陈昭刚把门打开，脱了鞋刚准备伸手拿被犹余抱着的小龙虾。 犹余一看，眼疾手快，窜进房门。脱了鞋一溜烟跑到茶几桌旁，放下外卖，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得意地看着陈昭，那样子让人真想给他来一下。 \"你！果然是狗！\" 小而洁净的一间屋子，是犹余和陈昭住了三年的地方。两人从大学就相识，兜兜转转也认识了七八年，犹余放浪不羁，陈昭清闲自在，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难兄难弟，这唯一不同的就是﹣﹣陈昭是个单身狗。 \"哎呀！昭，你说小龙虾这个东西，壳厚肉少，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喜欢它呢？\"犹余拿着一只小龙虾举在陈昭面前晃着。 \"你是喝麻了吧？那你说，你那女朋友，你说的，她脾气不好，学历比你厉害看着也比你漂亮，你为啥还要跟她在一起？\" \"我喜欢她呀这还用问吗！\" \"这不就对了、小龙虾也是有人喜欢它呀！\" \"这两个完全不一样好吧.怎么能把他们放一起对比呢，一个是人，一个只是食物好吧！\" \"可人有生命，动物也是有生命啊为什么不行？\" \"可是，小龙虾能被吃，人不行啊。咦！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画面感了！好恶心，都不敢吃了\"犹余放下了手中的龙虾，一脸鄙夷地看着陈昭。 \"正好、你不吃、我的了！\" \"你！真是可恶的单身狗，不仅单身、还嘴贱，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我要诅咒你拔了你的桃花运！\"犹余看着陈昭得意洋洋的样子，开启了他的佛家碎碎念。 \"哎！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你这行为不好，要改，快点吃，没了！\"陈昭不满反驳。 \"吃个鬼，被你说成这样还有屁的心情吃，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慢慢享受你的小龙虾爱人吧！\"说完犹余一溜烟跑到厕所洗漱去了。 \"什么人呐，不吃让我一个人安静吃呗，还整什么龙虾爱人呐？扰人胃口！” 听犹余这么说着，陈昭看着手里的小龙虾顿时就不香了，他把剩下的小龙虾放进保鲜盒里，放在冰箱里，又收拾了桌子，也跟着洗漱了去了 \"昭儿，来黙语堂吧…昭儿，来黙语堂吧……” \"爷爷…爷爷，爷爷！”陈昭惊坐起，俨然是被这梦吓住才有的情况。 这梦他一连做了几天，前两天还想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胡乱做的梦。可今天看到那间同了名的图书馆，陈昭便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爷爷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几年来也都相安无事。只有这几天，天天都出现在他的梦里，陈昭觉得这件事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要不……明天下班去哪间图书馆看看？可是犹余确实也说的对，那间房子确实太古怪了。算了，管那么多干嘛！一个梦而已，不想那么多了.睡觉！’说完，他接着又翻身倒头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陈昭刚出房门，睡眼惺忪地还顶着一头炸毛，就看到犹余已经坐在桌子上吃起了早餐，他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大鱿鱼，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简直是个奇迹。\" \"不要叫我大鱿鱼！而且你以为我想起这么早吗？还不是又是那位财主又不满意呗，我这个劳苦命哦？”看犹余生无可恋的嚼着油条的样子，陈昭忍不住想笑，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几天的梦，便对着犹余说道 \"犹哥，今天下班你陪我去一趟那个书馆吧？\" \"你去那鬼地方干嘛？那地方看着就怪恐怖的，我才不想去！” 陈昭见他不愿，便将这两天做的梦给犹余一五一十的摆了出来，犹余听的一愣一愣的。 \"有这种情况？那你就更不能去了啊！我听说梦里如果有人叫你去某个地方，千万别去，那是叫你去去挡煞的！” \"你听谁说的，什么煞不煞的，都二十一世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封建迷信？再说我爷爷会害我？\"听犹余的话，陈昭赏了犹余美好的一天中第一个白眼，去厕所洗漱去了 \"哎我可看网上说的啊，哎！你别不信！真的，上面好多人都说自己遇到过啊。\"犹余看陈昭那嫌弃他的样子，还是多叨叨了一句。回想到那位财主的要求，又再次垂头丧气起来。 正刷着牙的陈昭边刷边想着犹余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他说的荒唐，可想到那个梦，再联想那书馆，不禁也让自己怀疑起来。 —— 转眼又到了每日的下班时刻，今天的陈昭一天将心思都放在了昨晚上的梦和那间书馆上，这让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这时，犹余也走了过来、他看着犹余，再一次问道 “犹余啊，你真的不跟我去吗？\" \"不去不去，我女朋友今天找我吃饭呢！好不容易工作做完了，你也不要去哈，那地方一看着就不是人能待下去的，你去干嘛？\" \"见色忘友！不就是个书馆吗？有什么怕的、瞧你那样？” 听着这话，犹余心虚起来，转眼他手搭在陈昭肩膀。\"什么话啊，你兄弟我是在为那伟大的爱情而奋斗，才不是什么见色忘友！不过后面的话确实是实话，真的，别去。\" 陈昭见犹余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在不想再和他废活下去，转身便向公司门走去，留犹余一人在后面喊。 \"哎、陈昭、真的别去啊，是有煞的！\" 这时，馆内，一名正躺在摇椅上小憩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扫了四周一眼，喃喃含道。 \"你终于来了，看来黙语堂要有新人了……\" 陈昭边想边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书馆前，这房子还是和那天一样处处透露着诡布的气息，不禁让陈昭打了个寒颤，就在他还想着要不要进去时候，门内传出了声音。 “这位先生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在外面站着多累啊。” 寻声望去，只见一条长腿从门槛中伸了出来，接着便走出一位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链条眼镜的男子。那男子对着陈昭淡淡一笑，那张脸直接给陈昭看愣了。 陈昭看着这人身材匀称，体态轻盈，身高看着像是有190！这长得也十分好看，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朗，唯中不足的便是那一双狐眼。让那清秀的脸上似多了一丝狡诈，不过那副眼镜倒是恰到好处，金丝细框，链条长长的拖摆在衣胸前反而让他增添了一丝文艺气息。 陈昭自诩自己虽不比那些个当红明星，但至少在学校时，也是有多女孩子追求仰幕的。但今天看到这人，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尤其那身高，可能是陈昭一生的痛，看着男子征征看着自己的脸，陈昭侧头默念。 \"这人看着不像是个好人啊！爷爷怎么会让我来这种地方？能是靠谱事吗？我还是赶紧走吧，一会摊上什么事就麻烦了.。 那位男子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陈昭，吟吟微笑，说道:\"怎么了先生，是我这地有何处让先生不满意，还是我有什么地方让先生烦恼了？怎么在店门一直停留不进呢？\" ‘当然有，你长这样便是我最大的烦恼，谁家好人穿中山装啊？你不会是什么黑帮人吧？’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嗓子始终卡住未发出声音，听到这人对他说话，讪讪笑笑回应。 \"额…我就是下班了，路过这里看着这店的装修十分特别，就想进来看看，不过我现在觉得回家最重要。打扰了，告辞！\"说着，便想转身走掉，男子看着陈昭想走，勾唇一笑缓缓开口道 \"先生既然已经到了小店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难道是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不就是个书馆吗，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多谢先生能踏足小店，让小店也终于能增些人气了。\" 说着 男子倚在门口，手伸店里做出请的姿势，眼睛笑咪咪的看着陈昭。骑虎难下，这表情让陈昭心里一阵发毛，不得不连忙躲开了他的眼神，伸腿走了进去。 男子看着走进去的陈昭，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进入大门，倒是与门外的诡异不同。诺大的房子，排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与墙边上是一盏盏的蜡烛点起的暖色烛火，让人看着别有一番温暖景色，陈昭大概数了一下，这间房子的书竟有数千本，让人难以想像身后这位馆长的雄厚财力。 整座书馆里没有一张书桌，取而代之的是用木板钉在四周墙上的悬空板，板下放着许多高脚凳。在一处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藤木摇椅，旁边放着一张大茶桌，桌子上还有一套十分精美的茶具，应该就是身后这位男子的位置了吧。 男子看着陈昭四处打量着馆内，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的四处张望，脸上浮现出笑容。一双狐儿眼弯得恰到好处，嘴角轻轻翘起，若不是个男儿身、真就像那狐媚子一般，指不定要牵动多少男人的心弦 男子瞧着陈昭大致看完了馆内，便开口道:\"陈先生，不知小店可得讨先生的心中欢喜？既然已进，不如坐下陪我一起喝杯茶如何？\" 说着便向茶桌走去，陈昭正看得出神被他这一叫，立马跟着茶桌走去，找凳子坐下。 男子摆弄着那套茶具，煮杯、洗杯、投茶、冲泡、倒茶、一举一动像表演般看得人连连叫掌。 特别是这位男子的手，细长纤瘦，茶杯经他手中如手玩一般被随意把玩。直把陈昭看得出神，等人已经将茶移在陈昭桌前时，陈昭才缓过神、急忙道谢，双手捧起茶杯，小心地喝了一口。 男子看着陈昭这般行为，不禁一笑，道:\"陈先生何必一直盯着我看，只不过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已，怎能引得先生这么目不转睛，难道是怕我下毒？\" 陈昭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的手好看才看的如此痴迷，却听到男子叫他陈先生，不禁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陈的？我好像没有提过我的名字吧？ \"呵呵、我猜的。\" 陈昭看这人媚眼弯弯，才不信他的鬼话。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发现此茶回味甘甜，沁人心脾，见茶汤清澈见底，橙黄透亮，连着心情也好了几分 \"这是什么茶，喝起清香有甜味。还有，敢问先生尊名，看这馆中未见一个人，也未见除了先生之外的任何人，我有些好奇。\" \"呵呵，不过是普普通的一杯老茶罢了，有什么香不香的。这馆中确实只我一人，我姓墨，单名一个璇，是这家书馆的馆长。\" \"这样，墨馆长！这馆，说不是很大，但书也不算少，您一个人收拾起来也属实麻烦，为什么不请人来帮忙呢？\" 墨璇随着他的话，抬眼扫视了周围一圈，回过来对他说:\"这馆，确实对于一人收拾不行，但幸运的是这馆中的书无需每天打现理，只需隔段时间拿出来晒一晒即可，而且请人是需要发工资的，我没钱啊，陈先生！\" 陈昭“……” 听着墨璇用最可怜的语气说出了穷这个字，陈昭心中对这个墨璇一阵鄙夷，这馆内的一切设施、包括手中的这个茶杯，看着都感价值不菲，竟然说自己没钱？这说来谁信啊？ \"额…呵呵！墨馆长说笑了，我看这馆中的东西都价值不菲，还会在意一个员工工资钱？馆长可真是谦虚了。\" \"哈哈，正如陈先生所说，这些东西都值点小钱，但就是这些东西，让我穷了啊！陈先生，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地方，不如请陈先生一起当馆长如何？ 墨璇说完，整个人躺倒在摇椅上，那手撑在那扶手旁脑袋倚在手上，媚眼如丝。那眼睛真像要勾了陈昭的魂一般，看到此景，陈昭好像看到了活妲己一般！心中感叹，这个墨璇真如狐狸一样，感觉随时都能将自己的魂魂勾走。 \"呵呵、墨馆长说笑了，我一个弄电脑的，来这图书馆做何？馆长还是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哦，陈先生，我是真诚的邀请你来我这图书馆呢.要不……你来当馆长夫人？\" \"什么？墨馆长.你在乱说什么啊！我看这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家了，馆长再见！\"说罢，陈昭转身便向门口走去，想着这墨璇真是有病、乱说什么？犹余确实说的对，这地方不行…… 墨璇看着陈昭的背影，没有劝下，反而嘴角淡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着陈昭喊道:\"馆长夫人，我会给你开工资的！你再好好想想，下次来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哦！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陈昭一听这话走的更快了，脚步倒腾的更快、想着真不该来，意然被个狐狸眼调戏了！简直荒唐！ 墨璇看着陈昭跑走的样子，眯眼笑着喃喃道: \"真是只可爱的小兔子，不过你可走不出这里，你还会回来的…… 第2章 梦里的黑色房子 从图书馆出来的陈昭，一直在想那墨璇的话，只觉得他是个得了神经病的狐狸精。一天说些什么胡话，这是工资的事吗？这是尊严问题！ 他一路都在想这个事，直到回到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犹余才回过神来。 \"哎？犹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我早就回来了，你去哪儿了，这会才回来？\" \"哦，我去逛了一下，没去那儿。\" 犹余见陈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想到今天早上陈昭说的梦，便问道:\"陈昭，我说，你不会真去那个什么图书馆了吧？\" 听到这句话，本来就没好心情的陈昭更丧气了，他哀怨地说:\"别提了，碰上个狐狸精，还是发疯的狐狸精！\" \"狐狸精？你在说些什么？\" 陈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犹余说了，犹余听着只感觉很好笑。 \"哈哈哈！不是，我说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在讲故事吗？一个有钱的狐狸精，想让你去做馆长夫人？夫人？真的笑死我了！\" 看着笑瘫在沙发上乱滚的犹余，他更烦躁了，他又何尝不想这只是个故事，没想到，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你这样说，那个老板想让你去他那里工作还愿意让你做馆长夫人？他不会是个那啥吧？\" 犹余刚起来说完，又再次笑倒了下去。 听到这句，陈昭是想也不敢想，‘那个老板不可能是吧，看着也不像啊？算了算了，以后又不会有什么交集，还想那么多干嘛？’ 犹余看着陈昭又在那里想，便又说道:\"哎、陈昭，你不会真想去那个老板那里上班吧？他可是很危险的哦！你这个小白兔可千万别去，小心上他的当咯！\" \"你tm能滚吗，谁是小白兔了！我只是在想明天的工作该怎么做，谁想那些鬼东西啊？\" \"好，好，你没想！我也劝你不要去想那些，伤身，哈哈哈！\"犹余说完就赶紧起跑到房间去，留陈昭一个人无语。 \"妈的你有病呐，犹余！\"陈昭怒气冲冲说着，大踏步的到厕所洗漱睡觉。 第二天中午，陈昭正准备收工去吃饭，突然手机多了一条信息，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主管发来的，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他想着:‘这个主管突然找我做什么？难道我犯什么错误了？不能吧？算了，赶紧去吧，我还等着吃饭呢！’陈昭想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办公室走去，敲门走了进去。 \"李主管，您找我？\" \"小陈啊！快进来，没什么，就是问你点小事。\" 李主管是公司的老主管了，陈昭是他一手看着进来的，看到来了急忙唤他进门，陈昭顺着他的话进门找了个位置坐下。 \"主管，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前段国外的威特先生的那个单子你还记得吗？是他那里出了问题。\" \"那是个大单子啊，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就是交给他们公司后，他们还没来得及整理，等整理完了才发现其中有一些数据被他们的人员弄丢了。就问我们有没有备份，让我发过去，上面可是盯着我问了你们组的其他人，他们说在你这里，所以来问问。\" \"这样啊！我有的，是哪一段数据，你发给我，我回去找了发您。\" \"好的，一定要找到啊！上面可盯着呢，出了事可不保啊！\" \"您放心吧，我能出什么事啊，那就先走了。\"说完，陈昭便出了办公室，吃饭去了。 今天的午饭是楼下的麻辣烫，陈昭刚夹起一颗丸子，准备送入口中时，手机又传来了消息，陈昭一看，是李主管发来的。 \"小陈，这是那边缺失的东西，你看看什么时候发给我越早越好。\" 陈昭看着李主管发来的图片，想着一会吃完饭再给他发过去，回了他一句，便继续吃饭。 等吃完饭的陈昭，回到了公司工位上 ，将李主管需要的那部分连用一起连接的部分一起发给李主管，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 \"陈昭，走啊！下班了，你还在这打免费工呢？\"在二层的犹余下楼时看到陈昭还在工位上敲着电脑就走过去问了一句。 \"啊，你先走吧，我这还有个东西，弄完了再走。\" \"哟！今天怎么这么专心？你就不怕一会儿一个人回去再碰上那个狐狸精老板？这几天可都是我们一起走的，你不怕他给你拐咯！\" 正在努力码代码的陈昭听到这句话停下手，转头看到犹余那张笑嘻嘻的脸，知道他又在想自己那天的糗事，瞬间就来火了。 \"我说犹余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事都过去多少天了，你咋还提呢？我告诉你，再提我跟你急啊！\" \"哎！别啊，我这是关心你担心你啊！毕竟是兄弟嘛，你真不跟我走啊？\" \"去去去！谁跟你是兄弟谁说要你关心？你哥我忙着呢，要走赶快走别在这烦我！\" \"好好好！哥那就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回家咯，不识好人心啊！\"犹余边走边控诉着陈昭的狗咬吕洞宾行为，听的陈昭只想给他飞起来一脚。 这人说话就这么不中听？ 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陈昭终于把这玩意弄完。正准备提包回家时，想起了先前犹余说的，犹豫了一下。想着都几天没看到了应该不会遇到，就继续向门外走去。 陈昭一边看手机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图书馆不远的路口，正想着赶快几步走过去时，结果……没走几步就被那熟悉声音叫住。 “陈先生，好久不见啊，几天不见，怎么变憔悴了？\" 陈昭听到这话，站住脚无奈的转头望去。 今天的墨璇，如同那天请他进门一样倚在门口，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墨璇穿着一件黑色毛呢禙子，内穿日系打底白衬，腿上一条小西裤。西裤把他腿衬的直挺修长，衬衫被他扎在西裤中，恰恰把他那腰身映的曲线有度，可叹啊！这让整天穿着黑裤白衫的陈昭自愧不如感叹，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身衣服再配着金丝眼镜反而体现出他的媚来。 “陈先生为什么每次见我就一直盯着不动呢，陈先生就这么不喜欢小店吗？每次见面都一言不发？\" 听到墨璇的话，陈昭才缓过神来，不得恨自己怎么这么颜狗，每次都看得转不开眼来。 \"没有，没有！只是墨馆长的打扮每次都会让我感到好奇，仅此而已。” 看着陈昭慌乱解释的样子，墨旋觉得他这时候就像只被抓到了手足无措的小兔。 \"哦，是吗？我真的这么好看？不如你来做馆长夫人，这样不就天天都能看到我了？\" 陈昭无语了:“馆长…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什么夫人，不要乱说好吗？\" \"我没有乱说啊，我可是真心邀请你来我这的，你怎么就不领情呢？\"墨旋边说边用他那双狐儿眼直盯着陈昭的表情，看他听到自己说的话而导致脸上浮现的慌张，觉得好玩！ \"我…我有正式工作，不用找工作，我也不想来这工作。\" \"为什么呢？我这里这么轻松，又不累，而且我这里工资也开的高哦，还包吃包住。什么五险一金……” \"够了，墨馆长你不用讲了，我不会来你这里上班的！天已经晚了，我要回家了，再见墨馆长！\" 是的，我们的陈昭再一次跑掉了。他对我们的馆长误会可真深呢！ ''这馆长，真的是个神经病！今天怎么就不跟犹余一起走呢？又让我碰上了这个瘟神，真的烦死了。''陈昭一路都在骂这个墨璇这个狐狸精，仿佛他心情好点。 与此同时，在图书馆里躺在藤椅上的墨璇也在一直想着陈昭:‘果然是冤家啊……’ 第二天上午，公司。 陈昭正在公位上码代码，突然主管走到陈昭的公位上，手指敲了敲桌子，陈昭看到主管立马站了起来 \"主管、您怎么来我这了？是有什么事吗？\" \"你来办公室一下。\" 陈昭跟着主管去了办公室，一进门，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 “陈昭，这是我们的总裁，姓张。\" 陈昭看了张总一眼，弯腰打着招呼:\"张总好，请问张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叫陈昭？\" “是。” \"我问你、上次那个威斯先生的单子是不是你们做的？\" 陈昭一愣，直觉告诉他说这会儿找他不会是简单的事:\"是，我们做的。” \"那所有东西的备份都是在你这吗？\" \"是的，都在我这里\". \"那威特先生上次叫弄丢的数据叫你发过去，你发完了吗？\" \"我把那一个整体全部都发过去了。\"在陈昭在想这个张总到底要说什么的时候，接下来的话让陈昭直接懵了。 \"那为什么威特先生说里面的数据根本连接不上，中间缺了一段！” 突然的声响让陈昭着实吓了一跳。 “那段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啊，张总，我是全部发给他的，记录还在我这呢！”陈昭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正准备给张总看时，却看见数据中确实丢了一大串。导致上下根本接不起来。 这让陈昭脑袋突然轰的一下炸开。 \"看到了吗？有吗，是齐全的吗！\" \"张总，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中间缺了这么大一段，我不是故意不发的。” \"那请问中间的哪去了？你不是说全部的备份都在这吗？东西呢？”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单子吗？你一句不知道就算了？你知道这次损失有多大吗？\" 张总逐渐放大的声音，听得陈昭一动不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他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是全部备份好的，但现在这段数据的丢失让他不知所措，他很慌、很慌…… \"陈昭，你也是老员工了，这种最低级的错误你竟然会犯？你是怎么想的？\" \"张总、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的，你不用说了，出去就办离职吧，公司不敢再用你了……\" \"张总…我…!\" 陈昭原本还想解释，但从李主管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无奈……他只能走出办公室，像失了魂一样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收拾东西。等犹余听到消息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公司，走在回家的路上，电话响了，是犹余打来的，本来陈昭是不准备接的，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 \"陈昭，你没事吧？我听说那个事了，你怎么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 \"我不知道…我都是才发现没有连接的\" \"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回家的路上。\" \"那你回家好好休息，工作后面再找，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好。\"说完陈昭便挂了电话，他完全没有精神，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就这么想着，他走到了那间图书馆，这间图书馆虽然每天都路过，但今天这么早就看到了还真是稀奇。陈昭想到这就好笑，辛辛苦苦工作了几年，却因为这一件事就被开除了，真是好笑。 \"陈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路过这儿了.是想我了吗？\" 好巧不巧，这该死的场景又被狐狸精看见了，不知道他又要怎么笑自己。陈昭心里正想着，又看到墨璇，那狐媚子模样。他真想在这时候给他一拳，这男的怎么就是这么喜欢调戏自己，明明都没见过几面。 \"墨馆长，这下你可如愿了，我彻底变成无业游民了，你不是这么想让我来你这里吗？这下我可合适了！\" \"陈先生这是什么话，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是我害你没工作的，既然现在有空了，不如进小店喝杯茶，我愿意洗干净耳朵听你倾诉哦！\" “这话听着像是我故意跑到你这里来诉苦的一样，我只是收拾了东西，回家路上路过你这里的，你可不要乱想。”陈昭嗔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当然不会乱想，所以陈先生，来吗？” 说着，墨璇再次做出了请的姿势，看着恭恭敬敬请他进门的墨璇。陈昭想了想，再一次跟着他走进了这间图书馆，只是这一次、他可能一直都要在这里了…… 第3章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他…… \"来，陈先生，喝茶.\" 墨璇看着跟进来的陈先生，走到桌旁倒起茶喝了起来，自然是没忘了陈昭的 \"好的、谢谢墨馆长.\" \"无妨，来即是客嘛，说说吧，陈先生怎么就变成无业游民了？\" \"一言难尽啊……\" 陈昭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与墨璇说着。黑璇像看戏般喝着茶、嗑着瓜子，时不时笑出两声，仿佛对面的陈昭不是在诉说自己和悲惨遭遇，而是在讲一个笑话一般。 \"哎！我说墨馆长、我是在讲述我的失业经历啊，你能不能走点心？！好歹装一下也行啊！\" \"呵呵呵，陈先生是在讲自己的失业经历.但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故事啊、为什么不能笑？\" 听这句话，陈昭脑袋只有一个念头、茶杯能不能给他砸咯。这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越想越无语、墨璇看着他那很翻白眼的样子.感觉甚是好笑。揶揄道: “所以呢，陈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愿不愿意来我这里工作啊？” “额，墨馆长就怎么这么想让我来您这工作呢？” “当然是因为，你是命中注定之人啊！” “命中注定？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一切都是你弄的？” “怎么可能啊？陈先生，你把我也想的太坏了吧！话说回来，陈先生可否考虑周全，愿意来我这工作？” 提到这句话时，陈昭心想‘为什么他一直要让我去他那里工作，而我碰到那些书的时候他又会出声制止，又说我是命中注定之人，注定了什么’ 陈昭一边想着，坐在对面的墨馆长就看着陈，看他满脸写满了疑问，自己看着显得有些忍俊不禁。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也不解释，他就像特别了解他一样，也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来他这里工作。陈昭想了半天，淡然道: “墨馆长，我刚刚想了想，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命中注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会到你这里来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些什么，但是，既然我现在也碰巧失去了工作，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葫芦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墨馆长看着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感觉他的嘴巴像觅食贝壳一样关不上，自己的脑袋显得有点胀痛 “好了好了，陈先生，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用有这么多前缀，总之，欢迎我的第一位员工！” 陈昭看着他这么客气，自己反而有些面色一红，明明是他邀请自己来他这里工作，自己却没有证据就自以为是的把这些罪名全加在他身上，虽然他没说什么，但陈昭总觉得自己不好意思。 “那……馆长，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随便，我们这里上班很悠闲，差不多中午才开馆，你玩两天再来也行”墨璇坐在椅子上，眉稍微挑，活脱脱一副北京胡同的老大爷坐门口晒太阳的模样，悠闲的对陈昭说着这事 “好的，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就开始上班吧，我先走了馆长”说完这句，陈转身向门口走去，墨璇却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墨先生，你怎么了？” 听到有人叫他，墨璇这时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叫他的人，眼睛骤然酸涩，用手揉了揉 “羽伯，是你啊，没事，我只是看着这位陈先生，想到了一些事情” “又想到那位先生了吗？这位陈先生确实长得与那位先生一样，但终究不是他” “是啊，一个人就算每一世都是一个样子，终不会是同一个人……” “墨先生找了他这么多世，但每一世他都记不起您，这次您觉得有机会吗？” “羽伯，你也累了是不是？跟着我东跑西跑的，就为了找这个王八蛋” 见此话，羽伯知道他又在怪自己了，便温声道:“我倒没有什么，本来就是老骨头了，只是墨先生，你明明在五百年前就可以自由，却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值得吗？” “不值得，确实不值得，但也没办法，不可能答应了又不做到吧” “唉，墨先生，你还是这么犟……”羽伯无奈叹气道，说着便转身朝深处走去，剩下墨璇一个人继续坐着 “是啊，我确实犟……” “墨璇快来啊，前面好像有花灯，走我们快去看看……” “墨璇，你怎么又在看这些书了，少看点吧，不吉利” “墨璇，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记回来找你你的……” 墨璇被惊醒，他睁眼看着四周，并没有看见梦中的那个人，神色微怔，重新躺回藤椅，嘴里喃喃着。 “你到底是不是他……” 第4章 地狱在人间(上) 第二天中午，陈昭收拾好后，就出门了，在馆门口时，他看到墨馆长倚门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次不同往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支烟枪。一身玄色大褂，颈上戴着一只金锁长度吊在胸前，头发梳成背头，显得像哪位富家小公子一样。相比之下陈昭就太一般了，简单的衬衣配西裤，倒是他的底子不错，还是没有显得那么普通。 “陈先生，早啊，我刚开门你就来了，怎么不多玩会儿？” “呵呵……这也不早了吧，都中午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早点上班。” “这样啊，我这里上班也是闲着的，陈先生可不要觉得无聊啊” “不会不会，那能啊！” “谁知道呢，毕竟陈先生开始是怎么都不愿意来的，难说不会中途跑掉呢”墨璇说这话时，顺带抽了一口手中的旱烟，在陈昭面前缓缓吐出烟来，吐烟时的眼神，像是要揭穿陈昭的秘密一般，讲陈昭看着心毛毛的。 “墨馆长，这你就太看轻我了，虽然最开始我是不愿意来这里，但只要我到这里上了班，我还是会全心意的投入，不会半路逃跑的！” “是吗，那就期待陈先生的表现了……” 墨璇说完此话，抬脚便向门内走去，后面的陈昭长呼了一口气后，也跟着走了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那，墨馆长，你这些书这么多，都是从哪里来的？一个人慢慢收集的话，这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收集来啊” “哦！陈先生对这个感兴趣？不急不急，先喝杯茶，慢慢说”墨璇刚好倒了一杯茶，放到了陈昭的面前，陈昭看着茶冒出的热气高高飘着，出了神。 “这些书啊，不过都是……陈先生？你在听吗？”墨璇正准备给陈昭讲这些书的来源，却看到陈昭盯着面前的茶看的出神，这让墨璇心中不悦。 “哦，我只是看着这茶飘散的烟雾，想起我以前的那个工作了” “一杯茶怎么能和你的工作有联系，陈先生莫不是傻了？” “没有，只是觉得以前的工作就像这杯茶一样，烟雾飘的越多，茶冷的就越快，最后还不是就变成了一杯有点味道的白水而已……” “你的意思就是，你像一片空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能就是这样吧，有贡献的时候把你高高挂起，没用了把你一脚踢掉，就这么狠心” 墨璇看着他面色怅然的样子，不禁也跟着他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手中的茶，想起了什么 “也许是你不适合那份工作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觉得自己进入了这个行业，觉得自己能干一辈子，但实际是你并不适合这个行业，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觉得自己丢了这份工作就丢了人生，陈先生，夸张了……” “也许是吧，可能就是单纯的不甘，在这个公司待了这么久，说开就开了，总会有点失落的。墨馆长，你不是跟我说书的吗，怎么又扯到这了？” “亏你还能想起来是在说书，你自己把这事带跑偏的，反而还怪起我了？” 听到这话，陈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墨璇看着他那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就算我跟你讲了你肯定也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又不是好奇怪的事” “就是奇怪才觉得你不信的，这些书其实也不是我去找的。” “不是你去找的？那是谁，你朋友？” “是它们自己飞来的，自己就出现在书架上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昭看了一眼面前的墨璇，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就怀疑他是有精神病，不然这种胡话怎么都能说出来。 “额，墨馆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一本书，怎么可能自己飞过来，还知道把自己摆在书架上，你当自己在说玄幻故事呢？” 看着陈昭那一脸不信的样子，墨璇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茶，又抽了一口旱烟，缓缓吐出烟来。 “我都说了，你不会信的，你不听，现在又来这样质疑我” “主要是，你这说的太玄幻了，谁能信啊，书能自己飞过来，还能自己摆在书架上，你说这不是故事，我看没几个能信的” “唉，口说无凭，算算时间，下一本应该也隔不了几天了，你到时候自己看吧……” “好啊，才来第一天，就能听到这种新鲜事，我就要看看，三天后有没有书飞过来。” 三天后，馆里 “墨馆长，你说这都三天了，你说的书咋还没飞来呢？虽然说我这个新员工不能就这样怼你，但你这事确实不值得信任。”陈昭和墨璇喝着茶，墨璇还是躺在藤椅上。一个葛优躺，一个抬头望着天花板。陈昭正无聊着呢，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墨璇说的玄幻事，便来了兴趣。 “你慌什么，有来即有回，要先走一本才会来一本啊。”墨璇拿下了盖在脑袋上的折扇，眼睛微眯的看着陈昭，表情尽是无奈 “走？怎么走，跟来的时候一样的用飞吗？” “等它走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这天要下雨了，看来是快了。” “下雨？”陈昭走到门外，看天上也没一点下雨的迹象，心想着那人是怎么知道要下雨的 “你那儿看出要下雨了？这天多么晴朗，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你怕是内心阴晴，连天晴都看不惯了吧？” 墨璇到陈昭这么评价他，心里只想把他按在地上当滑板滑走，但他还是不能做，毕竟他是个文明人。 “陈先生，用激将法也没必要用这么狠毒的词吧？” “谁叫你不跟我讲的！留这么多问号，我可不是问题少年。” “那你想知道什么？” “讲那两个你肯定不会说的，你就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书飞走了在告诉你。” “……” 墨璇看着陈昭忍着想打他的冲动，自己跑到茶桌喝茶去了，他也拿着杯茶，向门口踱去。 他喝着茶看着天，口中喃喃了几句，再看天时，已经开始有乌云向中间聚集。陈昭正喝茶时看到房里突然暗了下来，正纳闷，看向门外天直接暗了下来，一副即将下大雨的景象。陈昭一脸的不可置信，看见墨璇正站在门口。连忙跑过去。 “哎！真下雨了哎，你还真猜对了，你真神了！” 墨璇看见身边的陈昭继续喝着茶 “你怎么算出来的，明明我看着天气这么晴朗，怎么这会就要下雨了，你是干了什么，难道你会求雨……”陈昭巴拉巴拉的说着一堆，墨璇听着脑袋疼，手上的茶都拿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再来两句，我脑袋就要炸了”墨璇手按着太阳穴，无力的看着陈昭，陈昭看着墨璇的表情，立马闭上了嘴，看着陈昭终于闭上了嘴转身向茶桌走去。 “我说了，书飞走了告诉你！” “那它什么时候飞走啊？” “快了” 下雨了，这场雨来的突然，路上的行人躲避不及，一个个的都赶紧往家跑去，躲不赢的就只能在商店门口暂时躲着，希望雨能小一点。墨璇和陈昭正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雨，突然跑进来一位女生，是跑这里来躲雨的，墨璇看着她的打扮，标准的公司白领，他起身向门口走去。女生看到有人过来了。 “老板不好意思，这雨太大了，我能在你这里躲一下雨吗？雨小了我马上就走。” “没事，你尽管等雨停了再走，我这里也闲，增点人气，你可以看看书”墨璇将女生引到茶桌，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老板这里是一间图书馆？”女生喝了茶，看了一眼四周的装饰，开口问道 “是啊，难道不像吗？” “不是的，就是觉得您这间图书馆开的太角落，又是这种装饰，所以不确定而已” “呵呵，这只是一种装修风格而已，我觉得这样可以让我更专心的读书” 墨璇和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陈昭看着墨璇的样子，嘴角撇了撇，就像眼前的墨璇是一个演员。 “你是刚下班吗，按道理来说这会好像还不是下班的时候”陈昭往女生杯中填了些茶水，顺嘴一问 “哦，我是因为家里有点事，提前请了个假” 他们聊着，墨璇自己走向书架，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确定了下书名，转身走向了女生。 “这本书好像很适合你，你要不看看？” 女生看着墨璇递过来的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极光》？这是什么书，您为什么说这本适合我呢？” 墨璇看着她，露出淡淡笑容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 听老板这么说，女生也翻开了书…… 24年12月31日 ‘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看一次极光，我觉得极光是这个世界给地球的奖赏，它让看到自己的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惜，我只看到了一次，也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 22年1月15日 我叫晓余，妈妈说是希望我能像小鱼一样自由自在地快乐生活，我也确实过的很快乐，但是，在我15岁过后，全都不一样了…… 23年1月15日 我15岁了，上了高中，因为学校离家里面太远，所以我选择了住校，不过好的是，妈妈悄悄的给了我一个手机，让我想他们了，就给她们打电话，开学报名的那天是姐姐送我来的，她可忙了，天天都很晚才回家，一天就穿着她那职业装，也没说穿点其他的！而且！天天都不搭理我！这次，我好不容易才让妈妈给姐姐说，叫她送我去学校，要不然我就更看不到她了。但是她一点都不专心！开车的时候一直都在接电话，到学校了就一直在回信息，不知道她那儿这么多消息！我真讨厌我的姐姐，但是我又喜欢她，哎，没办法，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吧！ 23年3月18日 说实话，学校的生活很丰富，我的室友们也很好，我们天天一起上课，吃饭，一起逛操场，我也会隔一两天就悄悄的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可不敢正大光明的，学校不让带手机，我都是等室友们都不在了才敢打。 23年9月18日 其实我的室友们也挺好的，至少她们没有下重手…… 女生突然关上了书本，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些许泪滴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陈昭看着突然关上书本的女生，感到疑惑 “没有没有，只是看着这书，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女生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看着陈昭礼貌说着。墨璇在藤椅上看着女生，嘴角微启 “都是命，顺着自己的心就好，不用太勉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人家看书呢，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昭回头瞪了一眼墨璇，墨璇耸了耸肩，闭上眼睛继续睡了。女生听了墨璇这句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继续看了下去。 23年6月1日 今天是儿童节，我很高兴，因为每年的儿童节，妈妈都会给我买礼物，可惜今年的儿童节是在学校过的，所以在电话里妈妈说礼物买在家里，只能回去拆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就一直跟妈妈打着电话，我和妈妈聊的真兴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的室友突然回来了，我急忙把电话挂掉，藏在枕头下面。 “呀，晓余，你怎么带手机啊，老师说不是不能带手机的吗，你不怕老师发现吗？” “这，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她说让我藏好，想她们了，可以打电话。” “这样啊，可是学校不能带手机啊”我的室友们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语气变的很奇怪。 “我知道，我不会再拿出来的，你们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我们没有说要告诉老师啊，不过，既然我们发现了你带手机，好东西要学会分享，晓余你说是不是？”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借你的手机玩玩，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不就不会有老师知道了吗？”看着他们的样子，好像这个手机是非借不可了…… 23年6月15日 就这样，因为发现了我的秘密。我的手机快不是我的手机了，我的室友们天天都借我的手机去玩，一会打电话，一会登着他们的微信，qq聊天，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还给我。说是借，但差不多都是自己拿的…… “那个……手机能还给我了吗？我都几天没给妈妈打电话了” “哎呀，晓余，我们总共也才住一个星期校，每个星期六还能回家，你就这么妈宝吗？” 第5章 地狱在人间(下) “可是，我天天都看不到我的手机，只有晚上充电的时候才能拿到，我也想玩一下。” “晓余，好东西要分享，你看，我们都帮你保守了这个秘密，你就给我们玩一下手机都不愿意，你难道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 “哎呀，好了，不要啰嗦了，一会就还给你，我再用一下。” “好吧……” 23年7月1日 “晓晓，吃饭啊，怎么都不动筷子？”听见妈妈叫我了，我才缓过神来，桌子上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但是总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晓晓啊，最近怎么都不跟妈妈打电话了呢，而且手机的话费好像也用的多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妈妈，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最近学习太忙了没时间，话费，可能是我查学习资料流量用过了扣钱了吧” “这样啊，那我下次给你多交点钱” “好” 23年7月22日 “晓余，你过来一下”妈妈叫我了，最近室友们借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而且不知道那个说漏了嘴，让班里的几个男生也知道了，他们也开始借我的手机，不敢跟妈妈讲 “怎么了？妈妈” “晓余，我发现你的话费用的越来越多了，而且听老师讲你的成绩也下降了，你是不是一直在学校玩手机！” “没有！妈妈，我没有在学校一直玩手机” “那手机是什么情况！你的成绩又是什么情况！” 妈妈生气了，我好害怕，我还是把学校的事给妈妈讲了。 “好了，晓晓，别哭了，妈妈不是故意吼你的，你早跟妈妈讲，不就行了吗” “我，我不敢，怕你骂我” “但是你不讲被我发现了不也是被骂了吗，还骂的更凶，你跟同学讲讲就行了，叫他们不能玩你的手机了，你的手机是用来联系的，不是玩的” 23年8月10日 “晓余，最近怎么都不愿意借手机给我们玩呢？” “因为，妈妈说让我不能借你们，说手机是用来联系人的，不是玩的” “是吗？但是你忘了学校不能带手机这件事了吗？” “我没有忘，我不会拿出来的，我会藏好的” “但是我们都知道了你带手机，你藏好有又什么用呢？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真的很讨厌，但我做不了什么，只能继续借给他们…… 23年8月26日 “晓晓，怎么最近话费又变多了呢？你是不是又把手机借给同学玩了？” 我把事情给妈妈讲了，我其实也不想讲，但是她们让我很心烦。 “这样啊，要不你不带手机了吧，反正每个星期都要回来，不带也行” “好……” 第二天回学校的当天晚上，她们又找我了 “晓余啊，手机借我玩玩呗” “没有手机了，我放在家里了” “你为什么放在家里？” “因为妈妈说一直给你们玩会影响你们的学习的，所以让我放在家里面，不能再拿来了” “这样啊，好吧” 之后她们没有再找我要过手机，但是我发现我好像变成一个人了，她们不在跟我一起走，班里的人也不跟我搭话，我好像被孤立了…… 23年9月9日 “晓晓，最近你的室友们还在找你拿手机吗？” “没有了，就是那天给他们讲了，我不会再拿手机到学校了，她们就没有找过我了……” 我其实根本没有跟妈妈说实话，她们确实没有找我拿过手机了，但是她们不知道对班里的同学说了什么，全班都不跟我说话。那些男生还在体育课上用篮球砸我，我的桌肚里全是垃圾。课桌也被写上小三之类的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23年12月 她们做的越来越过分了，直接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桌子踢到，书全部掉在地上，甚至我去捡的时候还把我的书踢走，不让我捡，我受不了了…… 24年3月 “你们到底要干嘛，是不是都有病！” 我受不了了，我冲她们发火了…… “你凶什么啊，我们做什么了吗？你才有点毛病吧？” “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在同学面前说了什么？那些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吗？”我在厕所听到她们跟别人说着…… “我们宿舍的那个人啊，私底下不知道多恶心，当时她带了手机，我借她手机用的时候，不小心看见她的微信，里面有好多男人，她全都叫他们哥哥，还有裸照什么的！天呐，我丢不敢相信。” “谁说那些了，你不要诬陷我们，我们会跟老师讲的！” “我亲自听到的，你们还不承认！” “你亲自听到的？谁信啊，有谁作证？” 看着她们那恶心的嘴脸，我攥紧了拳头，我动手了…… “晓晓，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妈妈来了，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姐姐，她脸上没有表情，但这却让我更害怕。 “晓余家长，晓余昨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跟宿舍的几位同学，打了起来，把几位同学打的身上丢有淤青” 老师跟妈妈说着，姐姐也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依然没有表情，我不敢看她，在凳子上绕着手指。 “晓余，你跟我出来一下。” 姐姐突然叫我出去，我跟着她出了办公室，在外面，她看着我，我不敢说话，抿了抿嘴，但嘴角被打破了，有点痛，我嘶了一声。姐姐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 “晓余，你在学校确实很难，每天睁眼就是学习，强度很大，压力也很大，但是你为什么要打同学，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淘气” “我没有，是她们先欺负我的！” “她们欺负你？她们哪里欺负你了，我听你的老师讲，你们宿舍是整个班最和谐的宿舍，你不惹事，她们怎么会欺负你？” “我没有惹事，没有！” 我哭了，哭的很大声，哭她们不懂我的委屈，姐姐后面哄了我好久。听说这件事最后是妈妈赔了她们钱，又上门去道歉，才罢休的。 经过这件事，我也不敢惹事了，我怕又给妈妈和姐姐添麻烦…… 24年7月 我进医院了，妈妈把我送进去的。因为我说我觉得最近有点胸闷，不舒服。她就给我请了假，送我到医院来检查身体。 “医生，我家孩子怎么了，最近无精打采的，感觉她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兴趣” 医生看了看我，让妈妈把我叫出去，她们自己要说话，我出了诊疗室，看到姐姐在门口坐着，她让我坐着，我们就在门口坐着。 过了一会，妈妈出来了，她也变成了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第二个我一样，姐姐看到妈妈的样子，起身去看我的检查结果。上面写着，重度抑郁…… 24年9月 我回到学校了，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妈妈和姐姐都轮流陪着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感觉很幸福，我回到了原来的宿舍。当我看到室友们的时候感觉好像脑袋里什么东西突然又出现了…… 24年10月 “姐姐，你能带我去看一次极光吗？” 我又回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手上很疼，手腕处缠着蹦带，感觉有点紧。姐姐陪着我 “为什么突然想去看极光呢？” “因为我觉得它很漂亮，自由自在的想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 “好……” 我们去看了极光，它真的好美，感觉不像是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很耀眼。 “晓晓，你……还想上学吗？” 听到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了，眼睛里掉了两颗眼泪。我转头看着姐姐。 “我……不知道”姐姐看着我，感觉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赶忙安慰我。 晚上在旅馆时，我听见她跟妈妈打电话 “新的结果出来了吗，有好点吗？” “没有，更严重了，现在有了双相” “能好吗……” “医生说看她自己，我们帮不了” 24年12月31日 我现在在家里，看着窗外的景象，到处都是鞭炮声，笑声，到处都是快乐的。但是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快乐，妈妈和姐姐都一直陪着我，但是我还是没有感到快乐。 我又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哭。总觉得不舒服，妈妈在厨房做菜，姐姐看我站在阳台，给我拿了件衣服。 “晓晓，怎么在外面啊，多冷啊，还穿这么少！” 姐姐给我披上了衣服，看到我又在流眼泪，安慰着我。 “好了，怎么又掉小珍珠了，不是说不哭了吗？想不想吃糖？我去给你拿，你等着哈” 姐姐拿糖去了，我手抓着栏杆，向下望去，下面没有人，也没有车，可能都在家里吧。我现在真的好累，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啪，书又关上了，女生直接哭了，紧紧抱着那本书。陈昭没见过这场面，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只能赶紧把墨璇摇醒，墨璇醒来看着女生，起了身。 “小姐，书……是看完了吗？”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一直都是她室友做的怪，她就不会……”女生好像是像到了什么，情绪激动。 “可是你知道又能怎么办呢，这已经是定局了” “都是我，一直关注工作，没有好好关注她，还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 “你确实不是一个好姐姐，但你有一个好妹妹” “可我的好妹妹不在了，她肯定很恨我，恨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她的痛苦，还在她痛苦的时候又添了一把火” “是吗？我觉得不是，你可以看看最后一页怎么写的” 听到墨璇的话，女生擦了眼泪，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我现在在一个很美好的地方，这里天天都有极光呢！我在这里很快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哦！我只怪自己太胆小了，没有早点说出来，也没关系啦，你要好好生活哦，还有啊，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板着那张脸，这么漂亮的脸蛋，天天就板着，一点都不好看。老古董姐姐！ 墨璇看着女生抽泣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后一页写的话，或许就是你一直想听到的话吧，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希望这句话能给你安慰。” “谢谢，我一直觉得她会恨我，没想到。老板，谢谢你，雨停了，我也该走了。” 女生抹了抹眼泪，起身走向门口，墨璇跟着她向门口走去，陈昭抓着书赶紧翻了翻。看完后放在桌前，看着墨璇回来。 “这书怎么能让她哭成那样？这不是故事吗？” “这确实是故事，不过是她妹妹的故事” “妹妹？难道！” “是的，这里面讲的就是她妹妹，是她妹妹的自述”在陈昭疑问的时候，那本书突然从桌上飞了起来，向女生飞去，在要撞到女生的时候，消失了。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我不会看花眼了吧？！” “你没有看花眼，这就是你想看的书，飞走的样子”墨璇淡淡说着，陈昭不敢相信。 “难道说，这里的书，都其实是一个人？她们又在这里等着另外一个人？” “是的，看来你还是不笨” “那……书里的，都是她们真实发生的吗？” “是，每一本书里的事，都是本人真实发生的事情，和本人最想说的话” “那……那个孩子经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地狱在人间吧” 这时候，房中央的顶上，突然冒出亮光，两人抬头望去。亮光过后，出现一本书，它自己飞到了书架上放着。陈昭看着这场景，眼睛都快掉了，墨璇看着他的样子，感觉挺有意思。 “好了，你想看的都看到了，现在信了吧？” “信了，原来你这家图书馆就是放死人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只不过他们不会说话，没有那么吓人，怎么？怕了？” “没有的事，反而还觉得很骄傲。帮助了他们说出了最后想说的话，我也觉得很美好。” 墨璇看着陈昭一副骄傲样，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昭看着墨璇笑他，感觉很疑问。 “你笑什么？我做什么了吗？” “没有，快下班吧，我都想睡觉了” “什么，还早吧，这么早关门？” “对，就是这么早，快点吧” 暴力也许不止语言上的侮辱，更多的可能是心灵上的。恰恰是这心灵上的，反而更为致命。 ——墨馆长 第6章 他…是个坏人吗?(上) “哎，墨馆长，你说上本书都过去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书飞走呢？”陈昭和墨璇坐在茶桌旁，墨璇还是躺在他那藤椅上，时不时抽一口自带的旱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的书？” “我这不好奇嘛。你说如果我去打开那些书，会不会也看到那些故事？” “你还是放弃这件事吧，不属于这本书的人，是看不见里面的字的” “为什么？谁看不是看？” 墨璇听到这句话，坐了起来，旱烟也不抽了，看着陈昭肃然道: “因为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能留给家人的最后一段话，你是觉得谁都能留书吗，不是的，他们都是想说没来得及说，想讲没来得及讲的，能在这里留书的，都不能轻视！” “道理我都懂，但你这么突然这么凶，给我吓一跳。” 墨璇看见陈昭因为自己突然转变而正襟危坐，放低了姿态。慢慢又躺了回去，态度也慢慢温和。 “只是跟你强调一下，这些书不是什么低贱的东西，它们是能证明此人存在过这个世界的最后的证据，不是我们想看就能看的。” “这样啊，好吧。但是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书的主人长期都没有遇到它相见的人，会一直在你这里吗？” 墨璇听到这句，愣了一下。拿起旱烟抽了两口，叹了口气。这行为看的陈昭一脸茫然。 “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 “没有，只是你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过程很痛苦？” “差不多吧。如果长期没有亲人找来，它并不会有什么动作，只会在那里立着。但如果它自己意识到自己的亲人走了或对自己没有一点思念，它就会自焚……” “……” 陈昭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想象过那些书在知道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了，对它没有想念了，竟然会产生自焚的行为。他不敢想象这得下多大的决心。 “那……我们不能做什么吗，就任由它们自焚吗？” “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其他什么都不能做。这就相当于一个驿站，虽然房子是我们的，但它们才是主人，我们无权干涉……” 说到这，墨璇也停下了声音。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但天总斗不过人心…… 隔了两天，陈昭正走在上班的路上，在离店还有点距离的时候，他看见店门口有一个小姑娘正探着头向店里望着。陈昭看着她一直向里面望却不进去，不由追问道: “小妹妹，你在这里干嘛呢？是想要进去看书吗？” 正探头向里面望着的姑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一个年轻哥哥，手摸了摸心口。陈昭发觉自己把小姑娘吓住，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不好意思啊，把你吓到了。我是这家店里的员工，看到你在这里一直望着，又不进去，就想问问你，没想到吓住了，真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着这家书店好奇，在门口望一下。” “这样，你家大人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啊？” 小姑娘听到陈昭问起大人的情况，突然不说话了，低下了头。陈昭看她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又说错话了，忙说着。 “额，没事，既然你一个人，又对书馆感兴趣，不如进去坐坐吧，也好等你的家人好吗？” 小姑娘看着陈昭看着他，眼睛里询问的眼神，让她不好意思拒绝，况且自己确实很想看看书馆里面的样子，就跟着陈昭走进了书馆 “小妹妹，你还是进来了！” 墨璇看着陈昭领着小女孩进了门，起身向书架走去。 “你看到她在门口？那你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因为她害怕啊，毕竟这书馆也不像有人愿意进来的样子。” “你也知道都不愿意进来，什么眼光，弄成这样！” “这样怎么了，我喜欢！小妹妹，过来坐，让那个哥哥给你倒茶喝。” 小女孩听到墨璇叫她进来，抬头望了一眼陈昭。他也才想起她还在旁边站着呢，刚才光顾着跟墨璇吵嘴了，都没注意她，他把她领到茶桌坐下。 “你喝茶吗，还是我去买瓶饮料给你？小孩子应该都不喜欢喝茶” “不用了，我喝茶就行了，不用麻烦了，谢谢。” “好吧。” 陈昭倒了杯茶给小女孩，女孩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书架旁的墨璇看着女孩，又走向里边的书架，拿了本书，走了出来。陈昭看着他拿着书，转过去看了看小姑娘，又转身看墨璇，恍然大悟，刚想开口，被墨璇抬手阻拦，他只好停住，看着墨璇。 “这本书你可以看看，反正你家长也没在身边，不如就边看边等吧？” 姑娘接过了墨璇手上的书，封面是一位消防员，牵着妻子，抱着孩子走在阳光下。小姑娘摸着那位消防员，有点感触。这本书叫《佑她》，姑娘翻开了书…… ‘我多么希望活下来的不是我，我也庆幸我能活着，能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 我是一名消防员，名字叫康健。消防员的职责是守护人民消防安全，保障人民财产安全。我保护了人民的安全，但却没保护好我队友们的安全…… 我当消防员刚好一年了，这一年处理了大大小小的很多事件。很累！但我还是很开心，毕竟，我是为了救人，这点累又算什么呢？只可惜，没能有多的时间陪我的妻子和女儿。 “哟，康健，看那个美女呢？” “什么美女啊，这是我媳妇！你乱说什么呢？” “媳妇儿？你都有媳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好啊你，瞒着兄弟们自己悄悄结婚啊。” “什么叫瞒着你们？你们也没问过我好吧，不要诬陷我，而且我孩子都有了。” “哟！看不出来啊，我们康健对于爱情这件事，抓的紧啊，孩子都有了” “是啊，你以为像你们这群单身狗呢，就知道工作，都不知道寻找爱情，都想孤独终老啊！” “说什么呢，竟然这么侮辱我们，兄弟们，揍他！” 这些人是与康健一个队伍里的战友们，现在发生的情况就是，因为康健的嘴贱，导致自己即将遭受兄弟混打。在康健正奋力抵抗战斗的时候，警铃响了。康健他们赶紧穿好消防服，坐上消防车，前往现场。 ‘这就是我的兄弟情，虽然脆弱，容易起内讧，容易让自己经历混合双打打，但终究是一个团体。 我们开着消防车到了现场，现场的人很多，不是火灾，看热闹的人就多了。 “消防员们，你们终于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一个女孩子站在五楼的围栏上，说要跳楼，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下来，又不敢靠近她，警察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先稳住她的情绪，通知你们帮忙了。” “所有人把消防车开过去，把云梯升起来，在地上铺上缓冲垫，拿两个人到楼顶去绑好绳索往下走，记住，不要太靠近那位姑娘了。康健，你跟我去安抚那个女孩子。记住了，看时机行事，不要轻举妄动！” “是！” 听到了队长的任务，我们赶紧开始自己的任务，没一会，云梯就升了起来，楼顶的兄弟们也绑好绳子慢慢往下走了，我和队长互相看了一眼，往楼上走去。 “姑娘，你别激动，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的，我们去帮你调解，不要做傻事。” “你们调节，你们能调节什么。什么都是我的错，什么事情都是我受罪，我是一个锅吗，什么都让我背！” “姑娘，你跟我说说原因吗，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结束了啊，你给我说说，看看能不能解决。”看着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我急忙叫住了她，虽然地上的缓冲垫已经铺好了，但还是很危险。 “我多么希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这样我活的能快乐一点。” “为什么呢，那有孩子希望自己不是父母的孩子的，是有什么误会吗？” “能有什么误会，我从小就不招他们喜欢，他们只喜欢弟弟，根本不搭理我。就因为弟弟是早产，他们就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弟弟，根本没有给我！凭什么！” “你别激动，或许是弟弟身子太虚弱了，更需要一点照顾，只是没有更多的关注你呢？” “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明明弟弟更需要照顾，是我不懂事？” “没有，小妹妹，我只是说你可以跟你的父母沟通一下” “没有什么好沟通的，他们一直都不信任我，觉得我是个坏孩子，觉得我就是无理取闹，还说弟弟都比我懂事，明明我做的事才更多，但他们永远都看不到我的好，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指望了，这个世界我也不想待了……” 眼看着女生越来越激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 “队长，我们已经到她旁边了，听你指示” “好的听我口令！” 现在就等着外面的兄弟行动就能把姑娘救下来。但是她却突然翻过了栏杆，在栏杆外面站着。她转过头看见了吊在外面的兄弟，情绪激动了起来，她吼着让外面的兄弟上去，我看着她的手快抓不住栏杆了。我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队长和其他人看着也冲了过来，我们最后还是把她拉了上来。 “康健，干的不错啊，你及时的拉住了那个女孩子，我们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没有，我只是觉得再纠缠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就想着赶紧拉下来。” “哎哎！队长，有人把我们救那个女孩子的视频发出来了！康哥好帅啊！” “是吗？我看看，哟，康，是真帅！” “可是下面有些评论，好像不是很好……”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疑问。拿了手机看着评论。 ‘这消防员手放哪儿呢，怎么放这啊？’ ‘这孩子的清白是毁咯！’ ‘这消防员就是借救人去摸豆腐吧，真坏啊！’ …… 这些评论一条条全是说当时救人的时候，我不小心抓着女孩的裤子，抱着她的腿才救了上来。真是没想到这就让他们误会了。 “没事，康健，这种事情我们经历的还少吗？没必要放在心上。” 队长看着我拿着手机翻着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我看着他，倒也确实没放在心上。 但这件事好像跟以前不一样，过去了快一星期都还没消下去，那个被救的女孩也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队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康健啊，你觉得这件事你有错吗？” 我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就摇了摇头。队长看着我举动，叹了气。 书关上了，小姑娘看着墨璇，嘴巴张了张。墨璇看着她有话要说，却没有声音。俯下身看着她。 “小妹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哥哥，你觉得这个消防员叔叔是不是坏人呢？”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但为什么网上那些人会说他是坏人呢？” “这个问题啊，我也不知道，你再看看，书后面一点有没有讲原因吧？” “好！” “康健，醒醒，别睡了，快起来，火警响了！” 队友把我摇醒的时候，我正在睡着，听着这个消息，我赶紧翻身起来，跟着战友们一起换上衣服坐上消防车。向火场行驶。 “康健，你这几天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好像都没什么精神。” “哦，没有啊，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个事心烦啊，不是都解决了吗？” 是啊！那件事确实解决了。那个女孩子最后发文解释了，有些网友也回怼了那些喷子。事情确实完了，但又觉得没有完…… “兄弟们，这次的火是在山上，而且这山不下。预测说，两小时后还可能会有大风，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到现场，挖出隔离带，阻止火灾的继续蔓延！” 队长说这次的火很大，我正想着些什么，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是我的妻子发来的。 ‘今天是囡囡的生日，你要回来给她过生日吗？’ 第7章 他…是个坏人吗(下) 下面还有一条视频，打开，里面是她正在给孩子布置生日现场，是孩子录的，她今天向老师请了假，想好好过生日。我记得她昨天晚上在睡觉之前还特地跑到我们的房间来，抱着我。 “爸爸，我明天能请假吗？” “为什么啊，宝贝，为什么明天不想上学呢？” “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啊，我想请一天假，让爸爸好好的陪我过一次生日！” “这样啊，我考虑一下。” 囡囡看着我在想着，怕我不答应，连忙抱着我摇起来。 “哎呀，爸爸你就答应我吧，我都六岁了，你都没有陪我过过一个生日。你就答应我吧！” 她这话说的很对，从她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好好的陪她过过一个生日。妻子也在劝我。 “爸爸，你今天要快点回来哦！我们还要一起吹蜡烛哦！” 手机里囡囡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看着她笑的很开心，我拿起手机回信息。 “好啊，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回去再吹蜡烛哦！” “耶，妈妈，爸爸回我了，他说要等他回去才能吹蜡烛！” “好啊，那我们就赶紧布置，给爸爸一个惊喜……” 车子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我们下车就感到了一阵阵的热气。队长让我们全部穿上消防隔热服。 “所有人分两队，一队留守原地，用水枪阻拦火苗冲到山脚！一队跟着我上山挖隔离带！” 在外面所有人听到命令行动时，队长却单独拦住了我。 “康健，你有特别的任务，刚刚说可能一会会有大风来袭，我需要你现在到对面山的山顶，帮我们查看一会风到底从哪边过来。” “可是队长，多一个人，挖的更快不是吗？” “是，但我需要你帮我们看着，如果有情况，及时联系！” “是！” 我脱下了隔热服。独自向对面山顶爬去，待我爬到山顶，用望远镜查看队长他们的行踪，看见他们正奋力的挖着隔离带。这场火并不算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也不知道源头是什么。 我站在山顶向对面没望多久，风来了，倒是在让火往后退。我向队长报告了这个情况，他让我继续守在原地看着。 我看着火势好像慢慢的被风压制住了，山下的兄弟们也没让火窜下去。坐在了地上，拿着手机看着妻子又发了许多信息。 “你看，囡囡自己吹的气球，第一次哦” “她自己打的鸡蛋，说要给你做水蒸蛋吃。” “她帮你洗了袜子！震惊震惊啊！” 看着孩子在视频里开心的模样，我也被她的快乐感染。只愿这场火能早一点结束，毕竟她们还等着我呢。 我看着妻子发来的视频，一直看着。忘记了队长的任务，等我想起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见风已经改变了方向，可是朝着队长的方向吹去，山下的兄弟见火小了，也跟着上山去挖隔离带，但风现在往他们吹着，隔离带已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队长！快走，风往你们这边吹了，快走！” 我在对讲机里大声的喊着，队长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望去，坡上的火已经冲过来了，转身望向山下也是如此。他赶紧唤着兄弟们。 “兄弟们，快走，快，撤！” 我这时候也迅速向山下跑去，想抓紧跑消防车那里，希望能用水枪帮他们冲出一条路来。 “快！快跑！快走！” 队长跟兄弟们一直往前面跑着，所有人脚步都不敢停下。 “总部，我是三队队长，这里的火势已经控制不住，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队长，前面没路了！” 所有人停了下来，看着四周，火已经从周围冲了过来，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这时候所有人都好像知道了什么，队长也拿起对讲机对我说。 “康健啊，我们可能出不去了，请你向我们的家人，好好的告个别，就说我们对不起他们，谢谢了……” “不，没有！不能放弃，队长，我马上来，我马上到消防车了！” 听到这句话，我加快了脚步。奋力的向消防车冲去。 队长听到这句话，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们。 “是我对不起大家，把大家都牵进来了。” “没有，队长，不怪你。这行本来就有危险，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罢了。” “是啊，队长。你没有做错什么，谁都没有错。” “谢了，兄弟们，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我不敢停，我不敢想象我停了会怎么样。我努力跑着，但却因为着急，被石头绊倒，脑袋也摔在石头上，失去了知觉…… “醒醒，康健，醒醒……” 我听见有声音在喊我，我想睁开眼睛。但很费力，突然想起来队长。我猛的坐了起来，看着四周，帐篷？我躺在床上，我面前是局长，我急忙向他询问队长和队员的情况，他叹了口气，说。 “他们在最后时候用灭火毯盖住了自己。留了全……”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们都知道结果是什么，但他没有说下去。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个消息。 “都是我，都是我！如果我早一点告诉队长风吹过来了，他们就不会……” “不怪你，康健，那场火太大了。你就算告诉了，也没有办法……” 我对不起他们，局长向我明这事并不是我的错。但我放不下。局长跟我说着，我的队长和兄弟们的亲人都在消防大队里等着，他们都想看看最后活下来的是谁，局长问我愿不愿意去见他们。特别是队长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孩子？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结婚了吗？” “他们骗你的，其实他们大部分都已经结了婚，只不过你来的时间晚，不知道。可惜了你们队长，孩子只有两岁……” 听到这话，我觉得自己不愿意见他们。我怕见到他们，我会忍不住，我愧对队长对我的信任。但我又必须去见他们，这是队长和兄弟们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 我跟着局长到了消防大队的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口时。我想起在了消防大队门口，岗亭中电脑上监控录像，我在里面看见了会议室，我看见会议室里有很多人。他们都知晓还有一个幸存者。所以他们都想来看看到底是谁，他们都希望是自己的孩子，老公…… 局长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像队长拍我时那样。我看着他，想起了队长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推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人看见门开了，都向门外望去。我慢慢的走了进来。瞬间，此起彼伏的哭声响了起来。他们没看见他们的亲人，知道了结局，都哭出声来。 这时，我的妻子冲上来抱住了我。手也被女儿牵住，听着她抽泣的声音，我拍了拍她的背。她头抬起来看着我，将我脸上的灰尘抹去，笑了起来…… 这件事后，队里放了我假。当日在队长他们的追悼会上，我一直看着他们的照片，依然觉得这并不是真实的，感觉他们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身边，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这事在网上发酵了起来，好多人都说因为我害怕，一个人跑了。妻子和女儿都尽量不让我看见这些信息，可是又怎么能瞒住我呢？ 过后的日子，我不能见火。我一但见了火，就想到了当日的情景，那个不能回想的情景。我就觉得他们天天都在我身边，在我耳边一直念着，问我为什么抛弃他们，为什么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我大声的嘶吼，我没有，我没有！但那些声音一直没有放过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抛下了他们，那我就去陪着他们一起吧…… 第二天，播报了一条新闻。火山事件中，辛存的一位消防员，今天早上被发现已在小区跳楼…… 队长！我来陪你们了，我不是逃兵，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囡囡啊，爸爸做错了事，现在爸爸要去道歉了。你跟妈妈要好好的，不能闹脾气，多听妈妈的话，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的！ 现在的我，只希望我的妻子和女儿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以后的生活，这些错我承担了，就佑她吧…… 小姑娘关上了书，看着墨璇。又看了看陈昭，眼睛流出了一滴眼泪。墨璇看着她，拿纸帮她擦了擦眼泪。 “你现在知道他是不是坏人了吗？” “知道了，他不是坏人。他是英雄，坏的是网上那些人，他们才是彻彻底底的坏蛋！” “他们其实也不是坏人吧，他们只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弄清楚情况，说错了话。” “墨璇哥哥，你不用解释，我都懂什么意思，我是个大孩子了。”墨璇听着小姑娘的话，笑着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问了一个问题。 “墨璇哥哥，这本书是不是就是讲的我爸爸？”墨璇听到了这句话，悄悄凑到小姑娘耳朵。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囡囡，爸爸以前说以后会写一本书， 写一家三口，会把我的名字写成囡囡。而且，我一直觉得爸爸没有消失，他就在我们身边。” 听着这话，墨璇抬起身愣了一下，用手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那你可不能说出去哦，这是秘密。” “好！” “囡囡，囡囡！你跑哪里去了？” “妈妈，我在这呢！” 寻着声音，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见小女孩坐在板凳上，身边还有两个大男人站在旁边，赶紧跑过去将她拉起来。 “叫你在巷口等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多危险。” “妈妈，是这两位哥哥带我进来的，他们还给我看了书！” 女人看两人，微微颔首，开口道 “谢谢二位了，我带她出来买个东西的工夫，就不见了。谢谢你们帮我照顾！”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看着囡囡在外面朝店里望着才带她进来的”陈昭忙摆手解释着。 “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们。那我们就先走了，囡囡跟哥哥们拜拜。” “哥哥们再见！” “再见，囡囡！” 墨璇颔首，陈昭摆手，两人都与囡囡做着告别。在她们向门口走去时，茶桌上的书却化作一片细莹。在她们身后聚集了起来，变成了一位消防员，他看着墨璇和陈昭，侧身看着囡囡她们。转身向墨璇他们敬礼。墨璇看着他微微俯身，陈昭见到这情况反而被惊到说不出话来。消防员敬礼后，便转身向那对母子走去，慢慢消失在了她们身旁……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变了个人出来！” “难道他就是囡囡的爸爸？这是怎么出来的？” “这是执念深重的人，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细魄，它会存在书里，等有人来找它的时候，才会跟着自己思念的人走。” “我的天哪，这也太夸张了。” 墨璇看着陈昭那副震惊的样子，笑了一声。陈昭看到墨璇笑他，瞬间垮脸。 “你笑我干嘛，我没见过这个，不被吓住都不错了，你还笑我！” “你说的对，一般人见到这个肯定就晕了，你还只是震惊一下，确实不容易。” “那是，我可不是一般人！”陈昭听到墨璇夸他两句，喘了起来。墨璇看着他那样子，自顾自走到茶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陈昭看到他倒茶喝，也跑过去拿了个杯子伸到墨璇面前，想让墨璇给他也倒一杯，墨璇看着他，摇了摇头，给他也倒了一杯。陈昭拿到茶美滋滋的喝着。却突然知道了什么一样，对着墨璇说着。 “哎，墨馆长，我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 “为什么这次我并没有看那本书，但是我的脑袋好像突然就涌进了一个故事，也是消防员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我觉得好像很熟悉？” “因为你是这里的员工了，自然会知道这些故事，在每一本书被打开时，你就能了解这个故事。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事当时网上闹的好像挺大。” “原来是那件事，这个事件挺火的，当时热搜霸占了好几天呢！” “是啊，霸占这么多天，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是无辜的，都在说他是个逃兵。” “……所以，他是被逼的跳楼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存书的，不了解这些事情。” 陈昭听出来了墨璇语气里的怒气，也没再问这件事了。 “那现在囡囡知道了这个故事，应该就不会再伤心了吧，她的爸爸确实是个英雄。可是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会自动涌进这个故事呢？” “那是因为这间书馆已经认可了你成为这家书馆的人，所以你后面会知道这里所有书的故事，也会知道它们所等待的人是谁” “这样……哦！怪不得说怎么来一个人你就知道他们是来领那些书的，原来这样操作的，牛啊！”陈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得墨璇着实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你别光顾着笑啊，为什么我都来这里这么久了，书馆才认可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知道他是书的主人，只是因为来了书会有感应而已。不过你既然成为书馆的人了，有些东西就可以给你了。羽伯，出来一下。” “你在叫谁啊，谁叫羽伯？什么东西？” 陈昭正等着墨璇给他解释，却听到书架的最深处有声音。探身望去，竟看到书架后面的墙原来还有一道门，是那门开启发出的声音。 从门里走出了一位老者，约莫七八十的样子，手上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老者走近，对着墨璇弯了个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茶桌上，原来是一个木漆盒，漆盒四周画着水云纹，看着是个老物件。 “墨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好的，谢谢羽伯” 墨璇起身，看着陈昭。 “这是羽伯，是跟我一起照看书馆的人。” “陈先生，你好！” “额，你好你好！我怎么没见过您呢？” “因为他不用做这些事，他另有事情做，所以你基本上都见不到他。” 听着墨璇的解释，陈昭点了点头。墨璇看他懂了，就走到漆盒前，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两套衣服和一块木牌，衣服一套是中山，一套是长袍。墨璇把漆盒交给陈昭。陈昭连忙抱住，满脸疑问。 “你给我这个干嘛？你不会想让我穿这个上班吧？” “这只是书馆认可了你的能力，给你的东西而已，你爱穿不穿。” 陈昭听着这话，翻了墨璇一个白眼。他看着衣服，不感兴趣，反而拿起了那块木牌。那木牌手掌大小，用的是黑檀木只有一面刻着一个语字，上下简单的穿着一串流苏。 “这东西是什么，看着好普通。” “陈先生，这东西可不普通啊，你可不能小看它”羽伯开口说着 “这么普通，能有什么大用处，辟邪啊？”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陈先生到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还搞的神神秘秘的？” 陈昭把木牌放进盒子里，墨璇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抿。 “你以后就把这块牌子带在身上，衣服可以不穿，但牌子必须带着。”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带着就行了。” “哦！” 羽伯看着陈昭的样子，想起了一些事。跟墨璇打了招呼就回到了书架中的屋里。陈昭看着羽伯神神秘秘的样子，侧身靠近墨璇。 “哎，这个羽伯是干什么的，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他是不是人啊？” 听到这句话，墨璇直接拿扇子朝陈昭脑袋来了一下，陈昭被打的龇牙咧嘴的，抱着头吼着。 “你打我干嘛，我说错什么了？” “你说你说错什么了，羽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还问他是不是人？亏你也说的出口！” “我只是疑问一下，你也没必要打我吧，我确实没在这里见过他啊！” “没见过就能这样说了？羽伯有更重要的事做，你这脑袋怎么想的？” “对不起嘛，你让他出来，我给他道个歉还不行吗？” “人家才不稀罕你的道歉，去把那茶杯给我洗了去……” 网络上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好事坏事，全由您定夺。您瞧瞧，今天这事是好是坏？ ——墨璇 第8章 你是不是有病 “哎！老墨，你说这块木牌，到底有什么用啊，看着做工也不是很好，也不像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陈昭手里拿着木牌，手指在字上摩挲着。整个人趴在茶桌上，盯着对面藤椅上的墨璇。 “第一，我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老墨，我可能看着比你还年轻一点吧？第二，这块木牌自有它的用处，只是没到时候，你何必一直追问呢，你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不是吗？第三，你能不能有点态度，趴在茶桌上像什么话，好歹也这么大个人了！” 墨璇看着陈昭那姿势，简直不堪入目，那屁股翘的！ “第一，这只是跟你熟悉了，对你的特殊称呼。第二，你每次都不告诉我，事情到了才让我知道。第三，我这姿势怎么了有什么不正常的？” 墨璇一句句说，陈昭也一条条怼回去。不得不说，这俩人相处的挺好。 “我只是觉得你再怎么说都是一个书馆的管理员，而且不是一个简单的书馆。那既然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书馆了，里面的人定然也不是普通人，你这动作像话吗？” “和着你是搞这些充牌面儿的？那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抱个烟枪哪儿抽呢，你让人怎么看，你让路过的小朋友怎么看，一点都不给我们祖国的花朵一点好的榜样！” “我这是习惯了，你们程序员不也喜欢抽烟吗，倒是你还没有这习惯，值得表扬啊！” 墨璇说着，手里的烟枪也没闲着。他从藤椅上坐起来。故意抽了一大口，吐在了陈昭的脸上。呛的陈昭赶紧从桌子上下来，在茶桌旁咳嗽个不停，边咳嗽边指着墨璇。 “墨璇，咳……咳你故意的！” “没有啊，你自己趴在桌子上的，我不可能把烟吞了啊，你可别诬陷我。” “你就不能，咳……咳就不能往别处吐吗！” “不能！” 陈昭看着墨璇那得意样子，拳头攥的死紧。墨璇看着他要动手的样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如果讲了两句就要动手的话，你还真是小姑娘脾气呢。况且，你可能打不过我哦” “你说谁是小姑娘呢，谁说要打你了。我可不做这么血腥的事情，有伤风度。” “是是！有伤风度，明明就是被拆穿了，恼羞成怒，还找借口！” “你！” “别搞这些了，话说那些书应该翻一翻了，再不翻，晚上睡觉就要来找你了？” “找我？找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喜欢欺负新人啊，你又白又嫩的。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说着墨璇，抬起头看着陈昭。笑着看着陈昭，还挑了一下眉。看着陈昭心里不自在，又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还有这种情况？不你说谁白白嫩嫩的啊，不知道你还以为你说个姑娘呢！” “你不就是个姑娘吗？” “你！好，我忍了，我说不过你，我认输！” 墨璇看着陈昭气急败坏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嘴巴撇了一下，起身向身后走去。 “哎你，去哪儿啊？” “跟着！” 陈昭跟着墨璇一直到了书架后的那道门外，看着墨璇拿起烟枪，使劲抽了一口。陈昭看着眼睛白了他一眼。墨璇没管他，自顾自的继续抽着，陈昭不耐烦了。 “你说让我跟着你干啥啊，你倒是有点动作啊，就这么干站着，让我抽你的二手烟，害我呢！” “是啊，你才知道啊！” “我真是服了！” 又逗了一下陈昭后，墨璇也正经了起来。看着他把烟枪举了起来，在门正中间敲了三下。看着那道门慢慢的向后移开，看里面黑漆漆的，没光亮。 “你这烟枪还有这作用呢？怪不得你不离手，这弄丢了确实不好找啊。” “别废话了，走。” 墨璇严肃的声线，把陈昭吓一跳，他站在墨璇身后对他白一眼又撇了撇嘴。跟着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拦住了，陈昭懵了，他的手按在门框上，感觉好像门框覆盖了一层薄膜一样。按不进去。墨璇转身看见陈昭一直都没进来，两只手还在那里比划。猜到什么情况，无奈道。 “你的牌子呢？” “牌子？什么牌子，哦你是说那块木牌子？” “还有什么牌子？” “早说啊，我放在茶桌边边的。” 陈昭又跑回去拿了牌子，回来左手举着牌子，右手又伸出来向前面试探了一下。一看能伸进去了，陈昭大踏步走了过来。墨璇看他走进来，也就继续往前走着。陈昭大步一跨跑到墨璇身边。 “哎，原来这牌子是这么用的啊，我还说你怎么会给我一块牌子。” “这只是一个最基础的用法而已。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你把牌子放包里，它只要知道有你这个的存在，都能让你进去。”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让我像个傻子一样那里乱摸。这个门上到底是什么啊，不带牌子还进不了！” “一种禁锢术而已，防止其他人进来。这牌子就相当于钥匙只不过不用亮出来。” “哦！就相当于蓝牙是吧。” “？是吧。” “原来真有法术啊，我还以为这东西都是小说里面的。那这里面有什么啊？我们都走了起码五分钟了吧？还没到！” “一会你就知道了” 俩人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快速走了过去，终于出现了一间屋子。在间屋子跟外面的不同，看着像一根直直的烟囱，只有延伸到头顶透出的光亮照着屋子，屋子的外墙全是书架，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摆着书，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方形书桌两边都摆着书，中间空着，铺着一张好像是素描纸。 “哇哦，馆长，你这可是大手笔啊，这地方租金得多少啊？哎不过我好像记得没在外面街上见过这个模样的建筑啊？” “你也知道在外面没有这样子的建筑，你也不想想？” “哦！难道这里是个虚拟空间？这么高级的吗？” 墨璇听着后面的嗓门越来越大，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带他进来了。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继续向前面走着。陈昭看着紧跟了上去。 “哎馆长，你是不是会小说里说的那些法术？还有招式那些？” “有啊，怎么了，你想学？” “我可以嘛！”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只要你把这里面的书全部读完，再每天做一万个俯卧撑，你就能完成，基础！” “这么难啊，这里的书，比外面的可多多了！不对？你耍我呢吧，什么一万个俯卧撑，你瞎编的吧！把我当傻子耍呢！” “哎，我可没说你是傻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会才知道呢，我还等着你练呢，我跟你说，这可是真的，我可不骗人！” “你滚好吗，还骗我，无语了都！” 陈昭直接不搭理墨璇了，自顾自的向那些书架走去。墨璇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什么。 “哎，墨璇，你这里怎么这么大？” “墨璇，你这些书怎么拿下来？” “墨璇，你教我那些招式行吗？” …… “墨先生，墨先生？” 墨璇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是羽伯，他揉了揉眼睛。羽伯看见他的眼眶红了起来，便知他是又想起了那人。 “墨先生，又想起他了吗？他以前是最喜欢跟着你到这个地方来的。不过从他走了过后，墨先生您都好久没进来过了。你还是觉得那位先生是他吗？” 墨璇没说话，看了一眼那边看着书的陈昭，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今天天气很好。照的这间屋子很亮，都不用开灯了。想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已经放弃了。但看到他我又觉得还有一点希望，就感觉他回来找我了一样。我就想也带着他来看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什么。” 陈昭在这边看着，往墨璇那边瞟了一眼。看见他和羽伯两个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刚想走过去问的时候，看见了墨璇的眼睛好像湿湿的，就快步走了过去。墨璇看见他走过来了，转过身去摸了眼睛。又转过来看着他。 “你怎么了，怎么眼睛还红了？羽伯他怎么了？” 羽伯刚想说话，被墨璇伸手拦了下来，他也只好退后了一步。 “没什么，就是眼镜戴太久了，有点涩。怎么，你气消了？” 陈昭原本还想关心一下他，听他又提起这事。瞬间没了好脾气。但想着他刚刚眼睛红着，又没有什么心思再冲着他发火。 “我气还没消呢，要不是看着你眼睛红着，我绝对跟你发火！” “好好好，多谢你的关心和手下留情。” “呵！说实话，我还真觉得这里挺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在哪里，记不记得跟谁一起的！” “你这么激动干嘛啊？我只是感觉熟悉。又不是确定，你疯了？突然这么激动？” 陈昭听着墨璇突然提高的声调，感觉在自己说了对这里熟悉后，他眼睛突然露出的亮光不是这么简单，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在这里的感受？ “我只是随便问问，看你第一次进来。想采访你一下。” “还采访，搞什么文字升华啊！话说你这间屋子是拿来干嘛的，还有羽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吗，外面那些书需要晒，这里当然是拿来晒书的。羽伯是因为喜欢安静，所以如果外面没什么大事，他都会在这里。” “所以你是要晒外面的书了吗？” “是啊，所以陈先生，开始干活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那些书全部搬进来！那么多，这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不用全部搬，先搬靠近门的两排就行了。” 就这样，陈昭开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的搬砖大活动，墨璇和羽伯就在旁边看着他进来又出去的。 “墨先生，真的不告诉他怎么搬的吗，就让他这样一直搬啊？” “没事，他体力挺好的，不用担心他。” 在陈昭已经搬了一排多的时候，墨璇开口了。 “陈先生，你累不累？” “你说呢？要不你来试试？” “我就不用了，我体弱多病细胳膊细腿的，哪有你厉害，我不行的！” “那你在那儿白话什么，还不是我搬。” “我只是想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累一点就能搬。” “什么？”陈昭停了下来，把书放好，走到墨璇面前，气吁吁的。 “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不费力的搬！” “什么方法？” “羽伯，到你了。” “哎！”羽伯听到命令就向外面的书架走去，陈昭站在那喘着看着羽伯。只见他走到了通道中间，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下一秒，从通道里飞出了一本本的书，没几秒书架上的书就没了。陈昭看着这场景，嘴巴张的老大。 他看了地上的书，又看了看墨璇。想到了什么，顿时气就上来了。 “姓墨的，你故意的！” “怎么了？” “明明能这么搬，你还让我自己一点点的搬，你耍我呢？” “你自己没听我说完就跑去搬了，怪我咯？” “你是不是有病！” 陈昭真生气了，眼睛死鼓鼓的盯着墨璇。感觉下一秒要把他吃了。墨璇看着他的样子感到好笑。陈昭看到他不解释一下反而还在哈哈笑，直接转身就走了。墨璇看见他转身走了。忙说。 “你去哪儿啊，你活还没干完呢！” “你要干自己干吧！我要回家了！” 陈昭直接没回头，大踏步的直接走了。墨璇看他真走了，也没笑了。陈昭走了过后，羽伯走了过来。 “墨先生，你有点过分了。陈先生才刚来没多久呢，你不怕他不回来了吗？” 墨璇盯着那个通道，嘴喃喃了一句。 “墨先生，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哦，没什么。你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我信任他！” 第9章 被人遗忘的角落 “陈昭，还在生气啊，都三天了。也该消气了吧？”墨璇只手靠着茶桌，懒洋洋的样子，眼睛随意的打量着陈昭，看起来漫不经心。 陈昭眯着双眸，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耐烦，随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扒拉着，他斜着身坐在凳上，朝墨璇一瞥。 看着他那样子，墨璇知道他是不准备原谅他了，不愿再自讨无趣，随朝后一躺，倒在藤椅上，随手打开了折扇，便盖在了脸上。 陈昭瞥见他躺在了藤椅上也放下了手机，转头看去，见他拿折扇不是最开始那把，这上面有字，写着“对不起大哥！”看到这一幕，陈昭忍不住笑出声来。墨璇听见他的笑声，便把扇子拿了下来，看着陈昭眉眼弯弯，自己脸上也浮现一丝浅笑。 “大哥，能原谅我了不？气大伤身啊！” “别来这套，你逗我的时候不挺开心的嘛，怎么现在这样呢？” “谁知道你现在这么不禁逗啊……” “现在？”听到这话，陈昭眉中皱起，看着墨璇。 “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以前见过我？” “没有啊，那见过你，就是嘴瓢了，不用在意”墨璇打着圆谎，眼睛乱瞟着。 “不对吧？我记得上次在密室里，我说那里很熟悉时，你好像也显得很激动，还不停问我在哪里见过，还有跟谁一起的，如果你以前没有见过我，为什么会问我那些？” “……”陈昭像福尔摩斯一样把事情一件件揪了出来。墨璇心里想着，风水轮流转今年转我家啊。没想到自己被他问住的一天。对面的陈昭看着墨璇扶额使劲抿着嘴角的样子，便知道这个问题自己问对了。 “这个……只是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长的跟你差不多，然后呢，他喜欢偷偷到我这来，我每次就会逗逗他，刚刚看着你，想起了那个朋友，就嘴瓢了而已，你想太多了。” “是嘛？我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呢，你竟然会有朋友？” “你……”这句话，让墨璇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他现在终于能肯定这个陈昭就是当年的他了，这脾气，一样一样的。 “你说那个朋友长的像我，有多像？他现在在这里吗，出来见见呗！” “你能不要这么激动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现在不在这了，我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切，我就说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朋友，肯定是被你气的，你这个嘴，能损死个人！” “我损？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现在是谁在损谁！” “我这是农民在被反复压迫后出现的反抗，如果不是你的打压！我这个农民会反抗吗？” “呵，我不跟你计较，我继续睡觉！”说罢便向后仰去，拿着扇子盖在脸上。又仿佛想到什么，拿起扇子轻扔向陈昭，两手插胸，向左转去，不看陈昭。 陈昭看着他这样子，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现在你还闹脾气，你以为我会哄你？想得美！”嘟囔完，他也继续扒拉手机去了。 “墨璇，这里为什么会叫黙语堂？” “嗯？”陈昭突然冒出句话来，把躺着正舒服的墨璇惊了一下，坐起，那副神情，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神色淡淡的。似乎听进去了，但瞧着眼迷离的样子，又好像没有。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为什么这里会叫黙语堂，你这次听清了吧！”陈昭提高了音量，看着墨璇，嘴角挂着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容。 “哦，听清了。我也不清楚。” “嗯？”闻言，陈昭笑了一声。“你是这店的主人，你还能不知道，你玩我呢？” “我真不知道啊，我刚来这的时候，就叫黙语堂，我也问过羽伯，他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说罢墨璇两手一摊，嘴撇着，一脸无辜像。陈昭看他确实不知道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时，后面的门突然开了，羽伯走了出来，陈昭看见羽伯走了出来，站起，脚踢了墨璇一下，眼神朝后望去。墨璇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 羽伯慢慢走了过来，与平时并无两样，只是脸上比平时似乎多了一丝凝重。 “羽伯，怎么了，这脸严肃的都不像样了。” 羽伯向墨璇走近，嘴角抿了抿，叹了口气，说道“墨先生，有书，要自焚了……” 听到这个消息，墨璇脸上也没有了开始般的懒散样子。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随即起身向那扇门走去。陈昭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满脸问号，也跟着走了进去。 墨璇直走到门后大堂的正中央。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那张铺着白纸的桌上多了一本书。那本书也像是有感应一般，墨璇刚靠近，它就自己燃了起来。 “呼！这什么情况啊，怎么就突然燃起来了？”跟着进来的陈昭俨然被此景惊住，忙往后退去。但看墨璇一副见怪不惊的样子，他倒也没那么惊讶了。 这时屋子里传出了一阵阵嘶吼声，着实又将陈昭惊住。 “冲啊！兄弟们，打倒小日本！” “胜利就在前方，坚持住！” “狗娘养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 “建华！” 这一声声怒吼，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这间屋子里奔腾。陈昭虽第一次见这情景，被吓了一跳。但声音过后，他也放松了下来。他们两个就站在那本书前，静静地看着他燃烧殆尽，墨璇全程未说一句话，陈昭也没问他。 直到这本书烧完了，墨璇才走上前去。陈昭也走过去。他看着墨璇将灰烬一点点堆起来，用下面的素描纸包了起来。陈昭看到这里，嘴微张。墨璇却发出了声音。 “这纸是特制的，不会因为这个就烧坏掉……”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你的好奇习惯一直都有” “刚才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这本书？” “是，这是一位老兵，虽然躲过了战争，却没躲过病魔。他走了几年后，他的后代也因为当兵牺牲了。所以我一直讲他保管的很好，没想到还是……”墨璇不说话了，他就默默看着包好的纸灰。 羽伯这时也走了进来。墨璇转过去看着他。将手中的纸灰递给了他。羽伯接过纸灰，转身就走了。 “他要把它拿到哪里去？” “去它该去的地方，等了这么久，它也累了……” “这种事每天都会有吗？” “如果有的话，你怎么就只看到这一回呢，难道是眼睛不行了？” “这！你！”陈昭看着墨璇，他这时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开始的散漫，挑衅的看着他。陈昭气的真是牙都咬紧了，直接向门口走了。 墨璇看着他的背影，“果然，敢怒不敢言呢！”摇摇扇子也走了出去。 人最后的消失不是死亡，而是你在她人脑海中逐渐被慢慢遗忘。这种方式才是最痛苦的。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那么多人记得干嘛。此生宁静足矣！ ——墨璇 第10章 真的不要脸 陈昭在目睹上次书的自焚后，整天显得郁郁寡欢的。就看着木牌，手摩挲着上面的字。墨璇看他这样子，心生疑问。正喝着茶呢，随手将茶杯放下。开口道。 “怎么了，这几天怎么感觉一点精神没有，失恋了？” “什么啊，你不要乱说了。我只是上次看到那书自焚后，心里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怪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那天刚看到那书燃起来的时候，我还单单觉得只是惊奇。虽然你之前跟我讲过，没有人认领的书会自燃，但我那时也只觉得你是跟我开玩笑的，也没有当真。但那天真看了，才知道……” 墨璇突听他停下，还有一丝好奇。清了一口嗓子。开扇向后靠去。 “才知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说吧” 陈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才知道人真正被遗忘是什么感受，我不知道那位老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决定离开这世间的。当时听到你说后代全无，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再把他留住！我只经历了这一次就感觉受不了了，你以前肯定经历过不少了吧。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听到陈昭这么说，墨璇摇着的扇子停了下来。这话明显就是在为自己感到不平。从他嘴里听到这句，倒让墨璇想起了以前那位陈先生。‘墨璇，你干这些事不累吗。你看到这些事心里难受吗？’ “倒是有点想那人了啊！” “什么，你想谁？”陈昭听到墨璇突然来句这话。感觉莫名其妙的。 墨璇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只是听到你能对我说出这话，也是感到新奇的很。这就是你们说的有感而发？” “应该是吧，就觉得你有点不容易。这些事平常人看一次就够了，你一直在这里，能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啊，我又不能离开这里。有什么办法呢？” 正聊着，突然一个惊雷打了下来。给陈昭吓一跳。两人都向外看去，只见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瞬间下起大雨。陈昭刚想去关门，结果那门就不给他机会，啪的一声，它自己关上了。 “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啊？” 墨璇看着外面的雨，又想起刚刚的门。觉着这事不简单。便对陈昭说着“这雨可能不一般，你自己小心一点咯。” “什么？不一般，这是什么剧情啊？” 门被再次吹开了，陈昭这次抓住了机会，赶紧跑上去准备把门关上，墨璇也跟了上去。陈昭废了牛劲终于关上了门，但一阵大风吹过来，把门直接掀开了。看来这门不咋喜欢陈昭啊。 大雨直接灌进门里，雨水直接吹进了两个的眼睛，他们赶紧用手遮挡。这风大雨也大，像直接要把他们两个吹飞。两人只能暂时稳住身脚，尽量让自己别被风吹走了。 等风雨渐渐小了一些后，陈昭慢慢放下了手。墨璇也放下挡在脸上的扇子，低头拍着身上的雨水。 “墨璇，你快看…” “看什么，没见过下雨吗？”墨璇头都没抬一下，专心拍着身上的雨水，自己身上这套中山装可不便宜，他心疼。 “我们的店好像不是在这个地方吧？”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傻话，被雨吹傻了吗？”墨璇听着陈昭的话，感觉好笑。但还是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眼，让他也惊了。 现在的他们不是在原来的地方，这周围的倒像是民国时期，门口到处是奔走的行人。店铺对面也是一排卖菜的。店里也不一样了，不是现在的模样。更像自己在民国时期的书店。而陈昭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变了，身上穿的是墨璇那时给他漆盒里放着的中山装。陈昭看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这是穿越了吗？”陈昭回过头望着墨璇，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他却瞧见墨璇脸上竟然有泪水！ “墨璇，你怎么了？喂！”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墨璇的肩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墨璇看着前面，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这里。这里是他与陈先生正相熟的时候！“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这是怎么回事？” “哎！墨璇你怎么了，怎么不回话，你傻了吗？”陈昭双手扶着墨璇的肩膀，使劲的摇他。墨璇回过神来，垂眼见陈昭正晃着他。感觉自己快吐了，急忙抛开他的手。“你疯了吗，这么晃我干嘛！” “谁叫你一直不回我，还一直盯着前面流眼泪，我不晃你怎么可能，你看到我们站在哪里了吗！这个是什么情况！” 墨璇将泪水擦干净，清了清嗓子。虽然震惊，但转瞬就把情绪调整了回来。“这里应该是民国，我们穿越了。” “穿越！你不是在开玩笑吗，就下了场雨，就穿越了？你当这是玄幻片吗？” 墨璇懒得听他嘶吼，走出门去看了看，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们。刚下过雨，地上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雨后的清新味道冲进鼻腔，突然一股鱼腥味钻进鼻子，他转头瞧见，一个小贩在他旁边摆摊卖鱼。那小贩正蹲在地上弄他的鱼，抬头看见墨璇正瞧着他。抬手打了个招呼，脸上全是歉意。 墨璇转身回到店里，感叹到果然是那时候，连门口卖鱼的都在那儿。就是不知道那位陈先生会不会出现。刚往店里走两步，他突然回头走出店外，看着卖鱼的。急忙蹲下问他“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大哥被这问题问懵了，看着墨璇，一脸的茫然。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号啊，怎么了墨先生？” “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号，怎么会是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号，是墨璇最不想回到的日子，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最熟悉的陈先生，刚去世一个月。也是他刚刚下定决心用那禁术的那天。 “为什么不早一点，再让我看他一眼啊！为什么？” 里面的陈昭看他进来突然又冲出去，然后在门口又愣住。走了过去。 “墨璇，你怎么了。怎么又愣住了？” “哎！羽伯，买鱼吗，今天这鱼我刚捞的！” “嗯？老伯，你叫我什么？” “哎，这称呼可不行哈，我们一样的年纪。你这么喊差辈了。” 陈昭听到这话一脸的问号。墨璇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但大致能懂。就把陈昭推了进去，顺便把门关上。陈昭看着墨璇的一系列动作，更困惑了。 “你干嘛呢？今天这么多怪事让你疯了？” “我知道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 “我刚才脑袋里出现了一本书，这本书在我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而且他一直没有人领走。但是这次它有回应了。应该是想再争取一次机会，让我们回来等那个人出现，也就是为什么外面的人会把你认成羽伯。”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穿越了？还穿回了你以前的时候？” “是的，应该就是这样，但为什么以前没有被领走呢？” 墨璇想这事正想的专心，陈昭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他盯着墨璇，想说什么但好像不敢说。墨璇回神看他瞧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疑惑。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清楚。” “不是，就是你说你感觉到一本书在唤你，这本书在你刚来这里没多久就来的。那也就代表民国时期你就在这里……” “是啊，然后呢？” “可是，民国时期离2020年。中间好像…隔了一百年哎……” “然后呢，代表什么……”不对，墨璇想起陈昭不知道自己是用了某种方法一直在这店里的。穿过来太着急，忘了这一点了。 “这个……是因为，哎你不用管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你也不用怕什么的，你这么算的话确实是这样，但我没有什么坏想法。你不用担心。” “我靠，厉害啊。真有这种事，而且还被我遇上了。这运气，不得了啊！” “你…不害怕？”墨璇看着陈昭一脸兴奋，像个傻子。 “这有什么害怕的，如果你要害我。不早就动手了吗。而且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保持你这个脸这么年轻的。特别是这个皮肤，啧啧啧，简直了！” 说着上手就是一捏，墨璇赶紧将他手打开。结果陈昭另一只手又准备伸过来。墨璇一把抓住，两个人的手就这么悬着。 “你干什么呢，干嘛摸我！” “我觉得好奇啊，过一百年，还能保持这样的脸。想碰一下而已。” 墨璇一脸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看着陈昭挑眉笑道“怎么？陈先生是觉得我的脸长的好看？还想摸。难道是爱上了？” “你在说些什么！”陈昭挣脱了他抓住的手，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刚还好奇的脸上变的只剩厌恶。 “怎么，不是吗？那为什么陈先生在知道了我的真实年龄，不仅不害怕，反而这么兴奋？甚至想来摸我的脸呢！陈先生？” “我说了，我只是对你好奇而已。想看看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皮肤也没有一点变化。单纯好奇而且，单纯好奇！” “哦？是这样吗，我以为陈先生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又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忍不住了呢！” “忍不住什么？笑话，我虽然是新时代男性。没有以前那些人们的老思想，但也不代表我自己也要投身到这种新想法里面。老子直的。钢筋那种，懂吗！” “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你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差把我是曲线摆在脸上了！” “那你说我有没有说出来？” “没有，但是。你那种想法我已经看出来了。” “那既然你都承认了我没有说出来，但是又看出来我就是那个想法。这不就代表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嗯！为什么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因为你也承认了我并没有说出那句话，也没有暗示你说出那句话。但你却说已经从我脸上看到了那个想法。你两边都说了，那不就是不打自招？” 陈昭傻了，他的嘴角小幅度的扯了一下。他没想到明明是怼他的话，现在看来反而更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后还高兴的像个傻子。 墨璇看他这样子，知道他中了招，随后挑着眉，拖着腔调，语气有些欠“怎么？不小心被我说中了吗？哦！那可真是对不起啊陈先生，作为新时代的男人，没有以前那些老思想，但你不能撒谎啊。以前人最喜欢的就是撒谎，什么事都瞒着不说。要不然就是随便扯过去。但是，陈先生！” 墨璇突然向他靠近，嘴角逐渐上扬。陈昭上身向后弯去，眼神尽是躲避。 “干嘛，叫我干嘛！” “陈先生，人只要撒出来一个小谎。就会要撒更多的小谎去圆这个小谎，那这个可就不是小谎咯，而是大谎言啦！”墨璇说完突然向陈昭靠近，吓的陈昭急忙向后面退去，还差点倒了下去。幸好墨璇及时拉住了他，陈昭站稳后赶紧扯开了他的手。眼神死死盯着墨璇，像只发了怒的小豹，要把他吃掉似的。 “怎么了陈先生，我哪里说错了吗？你这眼神好凶啊，人家都害怕了呢！” “姓墨的，你是真的不要脸！” “没有哦，我只是实话实说呢。是你被人戳穿了，恼羞成怒了。呵呵呵！”说完，墨璇转头便走了。陈昭看他欠欠的样子，气的牙痒痒！ 第11章 十喜九悲(上) 最终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两步走上前去。深呼了一口气，在墨璇身后说道 “哎，我看你到哪里都带着你这扇子。这扇子是有多宝贝啊，借我看看呗！” 墨璇还没来得及反应，扇子就被后面伸出的手拿走了。他转身去，想把扇子抢回来，但陈昭向后一退，嘴角勾起。那一脸得逞的表情盯着墨璇。 “还给我！” “哎，不可能！我一直看你天天拿着这扇子和那杆烟枪，烟枪没拿到，今天就把你的扇子拿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稀奇宝贝，天天拿着不放手！” 陈昭退后两步，一边盯着墨璇防止他突然袭击，一边看着手中的扇子。啪，他将扇子打开。见扇子正面是苏轼的一首词。 《蝶恋花·京口得乡书》 『雨后春容清更丽。只有离人，幽恨终难洗。北固山前三面水。碧琼梳拥青螺髻。 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回首送春拚一醉。东风吹破千行泪。』 “啧啧，想不到墨先生心上还有人儿呢。看不出来啊，墨先生还挺放浪形骸！” 墨璇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含糊其辞 “你乱说什么，这明明是一首思乡词。什么心上人！” “不对吧，这首词确实是思乡的。但也有人说这也是等人的意思哦。墨先生，你在等谁啊？” 墨璇当然不能说他等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只好直接动手去夺了。陈昭看他要夺扇子，一溜烟就跑门口去了。在门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墨璇，随即脑袋一歪低笑。 “墨先生，不想说也不要直接抢啊。做人要学会优雅。你这举动，可难登大雅之堂呢！” “我优你二锤的雅……” 墨璇捞起袖子刚准备动手，门被打开了。陈昭向旁边躲了一步，让门不会打在他身上。 门大开，走进一位西装革履，梳油头，拿怀表的年轻公子哥。他一进门看到撸起袖子看着他准备动手的墨璇，微微吃惊，随即一笑。 “墨先生，怎么我一来就要对我动手啊。就这么不待见我？” 墨璇一看来人，忙将袖子放下。“哪有的事啊，二少爷。今天怎么来我这儿了？” “这不是这边有点事，刚好路过你这儿，原本想进去讨口茶喝，结果关门了。又听见有声音，进来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陈昭从门旁走了过来，二少爷看着陈昭手里的扇子，又想了想刚刚墨璇要动手的样子。想到了什么。对着陈昭说。 “羽伯，肯定是你将墨先生的扇子弄坏了，给墨先生气的要动手了是不是？你怎么能发生这种事情呢，小心一点嘛！” 陈昭听着这人叫他羽伯，刚想说什么。墨璇赶紧上前一把将二少爷带向茶桌。说道 “羽伯也上年纪了嘛，怎么可能那么完美呢，我也没怪他，你忙去吧，羽伯。二少爷，不是要喝茶吗，来，我给你泡茶！” 边说边转头看向陈昭，向他使了个眼神。陈昭瞧见便向暗门走去。墨璇将二少爷带到茶座。将茶泡好后端到了他面前。这少爷看见了他端的茶，连忙拿起，拿到鼻子前闻了一口，满意的样子溢出表面。 “墨先生，我就喜欢你泡的茶。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无穷啊！” “呵呵，二少爷这也太夸张了。一杯茶而已，能让二少爷用这么多好词。也是我这黙语堂的大荣幸啊” “哎，你可不要谦虚。我认识你这么久，除了你做人处事的风格，最喜欢的就是你泡的这杯茶了。你这手艺哪里来的，教教我吧？” “呵呵，二少爷，你就别在拿我打趣了。既然你来了，我这有本书，挺适合你的。你要不看看？” 二少爷听到这话，来了兴趣。看着墨璇，墨璇笑着走到书架上取了一本书。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拿到书，看着红色封面的书皮。书名《戏无所依》，虽疑惑。但还是打开了书…… 戏子终是戏子，虽然苟活。但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们说，唱戏的，不管你多出名，多少达官贵族喜欢你的戏。但你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唱戏的，永远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原不相信，但现在，我很相信。 我叫孟知秋。是孟家班的一名花旦，在我25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为了上海首屈一指的花旦。孟家班也因为我热起来的名声成为了上海第一戏班，一票难求。上海的男人都想看我的演的戏。 他们说，我不仅是戏唱的好，还有一个加分项，便是我的脸。我的脸自小就长的好看，有人说我简直就是赛西施，貌貂蝉。连我们班主也说我的好运气全靠我这张脸，我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荣华富贵，但我宁愿不要这种人生。这种肮脏的人生！ 我不是自愿到这个戏班子的。从小就被我爹为了一块大洋卖了。而我现在的班主，又从人贩子手里把我买了。我才到了现在这个戏班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班主呢，要不是在雪地里看到跪在地上讨钱的我，心中不忍。我可能在六岁那年就没了。 他看我可怜将我带了回来，原本他将我带回来只是想让我伺候他夫人。当时他的戏班子并不像现在的名气那么大，虽然有点小钱，但也只够他们自己用的。所以他常常在外招揽戏客，戏班子训练的地方就在他们自己家院子。方便了我在洗衣服时能每天听他们开两句嗓，这时间长了啊，我也就慢慢学会了。 一天，我正洗着衣服。嘴里也就唱着学到的几句戏词儿。没注意出现在背后的班主，他回家时听到我唱着戏词。来了兴趣，凑了上来，等我洗完衣服转身时。才发现他竟然站在身后，我生怕被他训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可他那眼神像发现了宝贝似的，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睛里，满是光亮！就这样，我不用在干活了，我成了唱戏的。 这戏不好学，我以前干活的时候看他们每天站在院里吊嗓子。感觉挺轻松的，怎么我学就这么累呢？ 不仅学习时的日子不好过，天天动作错了就要被打，唱错一句也要打。晚上休息也不好休息，因为被班主看重，导致让其他师姐们遭了嫉妒。在休息时还要帮她们洗衣洗鞋，捶背揉肩，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终于成为了台柱子！ “知秋！你准备好了嘛，要上台了啊！”班主扬声喊着我的名字，今天是我在国泰大戏院的第一场戏，因为戏班子大火了，国泰大戏院的为了给自己招揽热气，将我们邀过去为他们唱一出。国泰大戏院不是小地方，所以班主对这次演出特别重视。连唱的都是我最拿手的《贵妃醉酒》。虽然上台时间还有不少，但他就觉得我快迟了，一直催着我。 “马上了，不还早呢？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啊！” “哎呦，能不着急吗，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国泰大戏院啊！别人想来都来不了，今天竟然请我们来啊！”班主激动的叫着。 “这戏都唱了多少遍了，你还怕出什么问题不可？” “我当然不怕，这首可是你最拿手的。我可是千百倍的信任你，这不就是太激动了嘛！”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所有人都被戏中的杨贵妃吸引了目光，但有一人好像没有。我在台上看见他的目光并不是追随戏，他好像将我真正的当成了杨贵妃，我在台上的喜怒哀乐被他尽收眼底。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看的不是戏，而是我…… 啪！“墨先生，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啊？你怎么会让我看这书？”二少爷合上书，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看起来对这书并不满意。 “呵呵，二少爷别急。可不是我让你看的这书，是他自己选的你呀。”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相信吗，你把书看完就知道了” —— “哎呦，知秋！你真是太棒了，台下那些老爷子们掌声就没断过啊！”班主一完戏赶紧跑到后台来对着我又夸又赞的。我真是懒得听他闹我耳朵，在我刚准备出声让他停下时。后台走过来一个人。 “孟班主好啊，孟班主夸奖归夸奖。但这嘴也该歇歇吧，一直说容易口干舌燥的” 班主转过头看见来人，惊住。后又迅速调整态度，恭恭敬敬的向来人招呼。 “张二少爷，是是是，这说多了嘴确实容易口干舌燥的。不知道张二少爷来这后台有何贵干啊？” “哦，我只是先前在台下看见知秋小姐的演出，觉的很惊叹。想来后面拜会一下，不知道知秋小姐能否给个机会？” “当然可以，反正戏也唱完了，知秋。就给你放个假吧，陪张二少爷聊聊天。二少爷，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班主鞠了个躬后，就向外面走过去了。我看着这人，一身黑色西装穿的笔挺，整个人看起来就一股文弱书生气息。 “你是谁啊，为什么班主会叫你少爷？” “你不认识我？”他听到这句话时，明显愣了一下，摇头无奈的笑了起来。 “怎么？我非要认识你吗？你很厉害吗？” “额，也不是很厉害。只是我爸是中南银行里的一个股东，我是他的二儿子。厉害可能也只是我爸厉害，我沾了他的光而已！” “哦，这样啊。那确实挺厉害的，那你来找我干嘛？”我对他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回去躺着休息，这一出戏唱的我腰酸背痛的。早点回去睡觉多好。 他仿佛看出我的心思，急忙摆手回应着。“我不是要邀你去吃饭什么的，虽然是有一点那种想法。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跟第一次就见面的人就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我只是看你唱的戏。很好听，想来结识知秋小姐。虽然知道你刚唱完戏肯定很累了。但还是找了你，不好意思。” “哦，谢谢你的关心。你确实猜对了，我的确很累。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今天打扰你了，等你下次登台的时候再会吧，或者等你有时间也可以，再见！”说完，他便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叹好一个大傻子。 经过国泰大戏院的一场演出，让孟家班又上升了一个等级，连带我的师姐师妹们的表演，也看的掌声不断。当然，我依然是最受欢迎的台柱子。我的每一场戏都是座无虚席，对了，上次的那个二少爷也是按照了他的约定，每一台戏都会有他。每一次也都会在后台来找我讲话。可每一次也都是讲不了几句就走了。真的像个傻子。 “知秋啊，你和那张二少爷怎么样了？” “哦？什么怎么样，能有什么样？班主，你在想些什么啊？” “没有，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我们唱戏的，不管现在多么风光，终究上不了台面。有些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听到这，我心中不免涌起一股火来。怒声道“戏子怎么了，戏子难道就不是人吗？凭什么就要低他们一等。况且，我跟那什么少爷那有什么怎么样，我都不认识他！” 看我发怒，班主也不好说什么。叹声道“话是这么说，但戏子终究只是那供他人享乐的玩偶而已。我们成也靠他们，败也靠他们。把他们惹怒了，就没我们的活路了。” “那就自己创一条路出来，我们自己有饭吃就行了” 他见我倔强至此，摇摇头走了。 “知秋小姐，你好啊！”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那少爷来了。也不知道他一直来干什么。 “哦！不知道今天二少爷又想与我聊些什么？” “今天…不是陪你来聊天的。” “哦？那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额，就是想请问知秋小姐能否一起吃顿饭？” “怎么，突然请我吃饭。是鸿门宴吗？” “知秋小姐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每次我来找你，你都是很忙的样子。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这次你没演出，就想请你吃饭。” “那好吧！” 第12章 十喜九悲(下) 从我答应他之后，他来的比之前更勤了。也不再是像以前单单的说话，会经常邀我吃饭。我大致猜出来他什么心思，但我没有提出来，他也是装作不知道。 “张少爷可真是家大业大呢，常常包场我的演出。连每次请吃饭都是平常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那些人不配观看你的演出，那些粗鄙之人根本不会欣赏。知秋小姐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那张少爷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每次包场我的演出，我的处境会变的危险呢？” “为什么会变危险，我包场了你的演出。你只为我一个人表演，能有什么危险？” 孟晚秋看着那张二少爷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还觉得自己做的事非常完美。她已猜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叹了口气。 张二少爷听她突然叹气，眉头紧蹙，忙询问她“怎么了，是菜不合你口味？还是我又说错什么了？” “不是你说错了，是你做错了！” “你是说包场那件事？恕我实在不知这件事为什么会是错的。” “上海可不止你一个人喜欢我的戏” “我知道啊，然后呢？” “我在上海出名，可不只是因为我的戏。还有我这张脸，不知道多少人对我这张脸感兴趣。难道张少爷敢保证不是因为我的脸，就只因为戏才会对我如此？” “额，这个…”被戳破了谎言，他有些心虚。但还是迅速调整了心态。 “就算我也是因为你的脸，可这跟你的戏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真是单纯的富家小公子啊。你将我每场戏都包下，让其他的人看不了我的戏。但这其他的人里可不是只有普通人，多的是大财主。这些财主看不见我的戏，也看不见我的脸，着急啊。” “他们着急，跟你有什么影响？” “也就是说，你再包我的场。我以后就会在晚上加班，去给那些财主家里单独唱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是别人的小妾了。” “凭什么！”他猛敲了一下桌子，将四周的人都惊的朝他这边看去。他尴尬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对她说。 “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然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不知道这些，向你道歉。” “没事，这些弯弯绕绕你没经历过。不知道也很正常，只希望少爷别再包我的场子了，受不起。” “这是自然。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不如，你跟了我吧！” 孟知秋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话，虽然早知道他的意思。但她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惊愕，看着他望向自己眼神中的真诚。自己竟有动摇的心思。 “你在说些什么，我是个戏子。你竟然会对一个戏子说这些？不怕被别人听到，影响你们张家？” “怕什么，你也说了。你可能会做别人的小姨子，为什么不能做我的。而且戏子怎么了，戏子就不是人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姨太太？”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未娶妻，怎么可能是姨太太，我只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我是真心地，我猜你应该也是知道了，只是你没有问出来，我也没有说出来。 但今天说到这了，就不在藏着了。知秋，我喜欢你，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就是我一生的人。” “少爷别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跟你的。” “为什么！我是真心地” “我知道，但戏子终究只是个戏子，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看着觉得我光鲜亮丽，但也只是一个在底层讨生活的小人物，供人欣赏把玩，爱什么的，想都别想。” “怎么可能，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是，我一直是真心地，请你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他，经过这么久的了解。他的为人我已了解，他说的话，不是假话。但班主那天对我说的话，确实值得好好想一下。毕竟我除了戏子这个身份，也就只是一个脸蛋好看的女人，如今套上了戏子这个身份。只会让自己在这个上海更难立足，以后指不定就是当小妾的份儿。如果是逃，现在这个社会，跑到哪里又是不一样的结果？不如就应了他，既然他说他是真心地，那就看看他的心能真到哪里去。 “好，我相信你。你是对的，既然都是一样的命运，为什么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呢？” 从那天起，他帮我在孟家班赎了身。班主虽然不想让我走，但碍于他家在上海的势力，也不敢多说什么。其实班主是个好人，只不过我不想过这种小丑一样的日子了。走时班主对我说，我可以随时回去找他，孟家班永远有我的位置。我笑着回应了他，但我知道，这地方我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待我也确实很好，吃穿住行，样样都想着紧好的给我。也未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在他这里过了很长一段好日子。美好的梦总是会碎掉，全上海都知道张大股东的儿子带了一个戏子回家。这事把张老爷子气的不行，他将张二少叫回了家中不知道同他讲了些什么。从那天起，他的态度就变了，虽然行为上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细心，但那一丝疏离感还是被我察觉出来，我还是没有提出来。我知道好日子到头了，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但我也知道，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改变的是从他那次醉酒回家说起…… 他不知参加了什么宴会，比平常晚了很久才回来。一回来就倒在了沙发上，满身酒气。我叫他也叫不醒，只能用力将他扶起来坐好，把他的衣服换掉。他转头他看着我，迷离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喝个酒给自己喝疯了？这里嘻嘻哈哈的，干嘛喝这么多，满身酒气臭死了！” “知秋，我每次回来看见你。就觉得很舒服。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是因为今天，我爹把我介绍给他的那些兄弟，想让他们带带我，你不知道，好多人。他们全都给我敬酒，我又没办法推辞，就全喝了。” “怎么，想跟你爹一样开始做生意了？不当懒散公子了？” “那还不是为了你吗，我可是求了我爹好久，他才同意的。” “干我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爹那次把我叫回家去吗，他听到我把你赎了身，还在外面给你租了房子。气得不行，就给我一顿骂，让我把你赶出去，他觉得丢脸。但我不愿意，我在他的门口跪了一天，他终于同意了，只要我接手他的生意，他就同意让我娶你当姨太太。” 听到这，为他解扣子的手突然停住。这时我才想起，他那天回来时确实一瘸一拐的，当时我没当回事，以为是他摔着了，他自己也没提。 只是没想到他能为我做到这地步，他明明可以永远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二少爷，不用管他人的闲言碎语，自在生活。但却愿意为了我去接触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我觉得他很傻，不是一般的傻。 “你还能弄懂那些东西？” “不懂啊，但不懂也必须懂啊。虽然爹答应我你只能是姨太太，但只要我不娶其他人，你就永远是我的正妻！”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带着骄傲，脸上也笑的很灿烂。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很对，但我知，这只是他爹随便敷衍他的而已，他果然还是很傻…… 像他说的一样，之后确实全心全意就扑在工作上。可以说是，人在这跟没在这一个样子。 “知秋啊，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 “我不是在我爹的朋友那里工作吗，然后上面派了一个事，让我去外地看一个合作的商户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了？” “要出差？你爹那个朋友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啊，那个华星商场是他的，我在那里是副总，厉害吧！” “厉害，去几天啊” “可能要个三四天吧，我原本不想去的。但我爹他说多跟着出去走走，开阔眼界。要不我给你叫个佣人，这几天来照顾你，帮你做饭什么的？” “别，又不是去一年半载的，而且我也没有这么矫情。我自己出去买就行了。” “能行吗，我舍不得你。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好几天不见，不就是隔了好几个秋天了吗！” “呵呵！哪学的这些俏皮话，你在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好。就抱着那些账单。” “嘿嘿，这不任务重嘛。那我出差你要照顾好自己哈，不要把自己饿着！” “我又不是孩子，你就放心吧。” 他走后的第二天，我太无聊了。就准备上街逛一圈。幸好他给我置办的房子离商业街不远，但在我经过一条巷子时，突然冲出几个人把我套上麻袋，我刚准备喊出声，却被打晕了…… 等我在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像是书房，书桌前坐着一个人，正盯着我。看他这模样，应该是那少爷的爹了。 我身上被绳子捆着，面签前那人看我挣脱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别费劲了，你挣不开的。” 我看着他，扭头无奈的笑起来。话语平平 “我就知道，高高在上的张家。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一个戏子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他是你们故意支出去的吧？” “哼，你挺聪明。你明明可以待在你的孟家班唱你的戏，那样的生活也不错，可你就错在偏偏勾引上了我的儿子！” “勾引，你不要搞错了。是你的儿子主动找的我，孟家班人人都知道，你家儿子天天在哪里，天天跑到后台来找我说的话！” “你胡说！我的儿子，不谙世事，跑到你们剧场看戏还行，主动去找你，哼，异想天开！” “谁管你信不信，你不就是觉得丢脸吗。你的儿子，你张大老爷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唱戏的！这件事让你的脸都丢尽了吧？”我用着近乎癫狂的状态，直言不讳，挖苦嘲笑着他。 他手颤抖的指着我，咬牙切齿，胡子都气得颤动着，沉声道 “不知廉耻！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出去吗，竟然还不知悔改，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听着这话，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看着他，戏谑说着 “我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就算不是你的儿子，也会是其他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的儿子，他可是深情的很啊。他还说他永远不娶其他人，这样我就不会是姨太太了……” 他不愿再听我说他的儿子对我是如何如何的照顾，叫人将我拖了出去…… 我们这个行业，虽然不像那窑子里的苦姑娘们。但也大差不差，一辈子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下讨生活。那些大爷们看得开心了，封你个台柱子当当。不然，你就连路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谢谢你张少爷，有你陪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成消遣的目标，但我能看到你的真情。希望我们下辈子能继续我们的缘分……』 少爷关上了书，他看着手上的书。红色的书皮像是知秋轰轰烈烈的一生，明明知晓自己的结局，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墨馆长，这书……”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看着墨璇，想从他的表情上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墨璇看着他，点了点头，镇定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她。” “我以前不相信他们说的，墨馆长有神术。还一直想见见，可今天真真切切的见到了，但我却宁愿自己没有见到。原来，她真的走了…… 我回来，没有在家里看见他。就派了人出去找，从那条小巷里一位老妇的口中得知，那天看见她被几个人给绑了。我当时就知道是我爹弄出来的事。我去找我爹，他说已经把她丢河里去了！我不相信！我找了她好久，但是都没有她的消息。过了几天，我收到了孟家班主送来的一卷录像带。 是她给我唱的戏，单独给我唱的戏，《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好像早就知道我爹把我弄出去是因为她。但是她没有留我，她如果那天把我留下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为什么！她不愿意留我！”他边说边哭着，泪水从他眼中流下，滴在了书上。那泪水在书上，衬的颜色多了一丝更浓。像是埋怨，又像是安心。他把书紧紧的抱住，像拥抱她那逝去的爱人。 但书却在此时消散，化作细莹。飞向空中，他看着，双手在空中抓着，想抓住知秋存在世间的最后一点证据。他的眼泪没停过，心头的愧疚，这一刻化作泪水向人们展示着。他哑声嘶喊 “知秋，回来知秋！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该走的。对不起，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墨璇看着他，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也是想起了他的那位先生，他见了他的最后一面都是这样的绝望。一个月都没有见过其他人，他在不愿相信的时候却收到了这个消息，他又能多久走出来。 墨璇向他走去，手靠近他的肩膀。在空中停留了几秒，还是拍了下去。张少爷看着他，他自己也知道哭已经没用了，他抹了抹泪水，起身向墨璇致了礼，就向门口走去。陈昭这时也从门后走了出来，他们两人一同看着他的背影，很难，每一步都步履维艰。仿佛失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漫无目的的走着。刚消失的细莹化作了知秋的样子，她看着少爷的背影发笑，笑莹莹的脸上却留下了两行泪水。她将手搭在少爷的肩膀上，少爷似有所感应，侧头望去，好像见到了知秋，覆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雨后露出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好像是恭迎这来之不易的真相，又像是庆幸他们全新的开始，明亮又热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让他们在一起又怎么了，是会遭天谴吗？” 听见旁边的声音，墨璇转头看见陈昭。他就那么站着，让墨璇想起了那位陈先生。他第一次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身边。 “民国情爱，十有九悲。这时候的人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唱戏的在这里算得生活的乞丐，谁都看不上，谁也看不起他们。” “他们以后还能遇见吗？” “不知道，应该能吧” 这时陈昭，转过身看着墨璇，向他凑过去。墨璇侧眼看见一张大脸，被吓的后退一大步，定了定神，狐疑道“你凑这么近干什么，有话说话，别搞这些。” “我只是有个疑问，你好像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像是藏着什么事儿。这地怎么了，有事？” “别乱说，把扇子还我。”墨璇伸手过去准备抢扇子，被陈昭躲过，但还是抓住了他的衣服。墨璇往自己这边一扯，陈昭整个人被他扯了过去。墨璇一把抓住陈昭腰上的衣服，看着陈昭着急挣脱的样子，轻轻的笑，眼神带着一丝勾引和促狭。 “怎么？跑不了了，赶紧把扇子还我。” “不就是一把扇子吗，你给我不就行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把嘛。”陈昭想转个身把墨璇推开，却反被墨璇及时脱手一把抱住。墨璇一只手刚好环住陈昭的腰，墨璇比陈昭高一些，下巴抵在陈昭头顶上。戏谑的说着 “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你不是说自己是像钢筋一样，宁直不弯的吗？那这个动作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出来的呢？” 陈昭被这话羞的脸通红，急忙想挣脱开。反而因为两人站的太近，脚被墨璇绊住，侧身向后倒去，墨璇被他倒下的力带走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头着地，晕了过去。 过好一会，陈昭先醒过来。看着墨璇还抱着自己，忙将他推了过去，自己扶着脑袋爬起来。墨璇被他这么一推，也醒了，手撑地站了起来。陈昭晃了晃脑袋，看见四周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高兴的叫了起来 “哦！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一个年轻大小伙子，竟然被那些人叫羽伯，有这理吗！还有你也是，扇子还就还吗，拉拉扯扯的，还摔了，不知道痛吗？” 陈昭把扇子丢向了墨璇，墨璇双手接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手中的扇子。了然一笑，似乎知晓了一切。陈昭看着墨璇傻笑着，以为他摔着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没摔出毛病吧，不疼吗？” “哦，没事，你可以下班了。再见！” “什么？切，那我走了，明天见。” “不用，放你几天假。休息一下” “好啊，几天不用见你。感谢哈，老板！” 陈昭走了，羽伯这时候从门后走过来。看着墨璇傻笑的样子，疑问道 “墨先生，你们跑哪里去了，怎么弄的这么脏？” “羽伯，我回到阿陈去世后的一个月。帮张二少爷了他的事。你管理黙语堂的时候有回到过去的情况吗？” “回到过去，没有啊。是那个张家二少爷，大股东的儿子？” “是啊，就是他。他的未婚妻死了，我们一回去，他就找来了。” “那为什么以前没有解决，偏要现在回去解决，这种情况，前所未闻啊！” “按时间来说，那个时候。是阿陈刚走一月，那一个多月，我都没有开门。应该就是那时候错过的。” “这样，那陈先生跟您一起的。他的样子跟那位陈先生一模一样，没有被其他人认出来吧？” “说了好笑，他变成了你的样子。还被张二少爷说了两句。” “额，哈哈哈，这样。墨先生那今天吃什么” “都行” 隔了两天，陈昭出门准备买点吃的。走在美食街，他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拿着手机刷着。街上人又多，他没看清，一头撞在一个女生身上。他忙说着对不起，这时旁边一个男生焦急的说着 “知秋，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听到知秋这个名字，陈昭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两人，男生就是他在那个时候看见的张二少爷，他眼神忙看着旁边的女孩子，怕她哪里被自己撞伤了。旁边的女孩子应该也就是那天看见的知秋。 “你们真的见到了……” “什么，这位先生，您说什么？” “哦哦，不是，我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把你撞到了，实在抱歉” “哦哦，没事没事。就是我怀孕了，我丈夫怕我出事。”说完她转头轻打了男人手上一掌，怪他一天大惊小怪的。男生也不好意思，挠挠头看着陈昭开口道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确实大惊小怪了。就是…担心嘛，抱歉了！” “哦，没事没事，你们结婚了，还怀孕了。你们这么年轻！” 听到这里男生骄傲的说着“是啊，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去年跟她求的婚。这么好的女孩子，肯定要赶紧抓到手啊！”女生害羞的捂住男生的嘴，想让他别说了。 陈昭看到这里，从容一笑。两人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 陈昭看着他们的背影，阳光再次照在了他们身上。这次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第13章 你没权利去判定他人的人生 这章不是文，无论我的文会不会被别人看到，无论这篇文能不能发表，我都会把这篇文字写出来。 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是怎么了，衣食住行都有人在管，任何感觉自己眼中不满的东西，他都要拿出来评价，不考虑评价后对那位受害者的影响有多大，打着新时代人民的口号，做着封建时代的事情，你们家里是住太平洋吗？需要你来管他们，你是谁谁谁的父母吗，真以为网络键盘手是个好词是吗，是给你封了个官做吗？ 我刷到一个视频，上面写着，“家里有钱，好吃好喝的，到底怎么得抑郁症的？都是装的，不要觉得割了就是抑郁症，脸皮真厚，抢安慰的狗，滚！” 首先来说，我理解，有些朋友可能是按这位朋友说的，借这个话题来寻求安慰。但是，你有点以偏概全了，不是说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你是看着他长的吗，你经历了她的所有事了吗，你在她家里安监控了吗？凭什么以别人的出生来定夺别人以后的生活，这样偏激的文字，出现在网上，我真的想说一句，会谢。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段话。她（他）们是这个世界中的特殊人群，不要求你特殊对待，但请你保持基本的礼貌素质。 第二，最近的男权女权问题，他们觉得新时代的女性成长起来了，不再听他们的话了，不再对他们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了。把什么事情都扯到女权上来。别人穿了一个好看的衣服，随意评价别人，对方进行反驳了，就说人家开始女权。 我请问，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亲戚关系吗，能把他们扯在一起。首先，怎样穿衣是她的自由，你可以不理解，但请你尊重，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礼貌 。第二，不要什么事都扯到女权问题，为什么会有女权，中国发展这么多年，网上出现最多的问题就是 男女之间的平等。以前是男尊女卑，那些男人没说什么，甚至还很享受，现在女生站起来了，不再听他们的话了。他们不愿意了，在网上说凭什么搞男女对立，提倡男女平等。 但是，真的平等了吗，网上出现女生被家暴的视频，就会有人在下面评论说，如果是男生的话就不一样了。请问，这个视频讲的对象是谁，你在这里混淆视听什么？女生被家暴多次，报警后得到的回复是，没有实际证明能证明是男方做的。 我请问，这时候的公平在哪里？双方要离婚，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离婚，需要双方冷静一个月后在确定是不是真的要离婚。我承认，这样确实可以给那些一气之下做出的行动带来好处，双方确实可以冷静。但那些是因为被家暴而想离婚的呢？人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寻求公正，想通过法律来解脱这些痛苦，却还让冷静一个月。在你眼里是一个月，在她们眼中是百万年的折磨。男生的力气，天生就比女生稍微大一点，你眼中的打情骂俏，可能在她眼中是恶魔的微笑。 为什么会说，家暴是停止不了的，一方加害者，受害者你就算把她拯救出来她还是会回去。 你觉得她是受虐，但我觉得她是已经屈服，躯体化，不敢离开。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潜移默化的就对对方产生了依赖。这些在动物身上就叫做“驯化”。当然，不排除有些女生确实做的过分，但是，我上面说的女生，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坏事？ 都是从女人的腿下出来，她们生来就比你低人一等，她们天生就是奴隶？你是赚了几百万吗，这么自信？ 天天说“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口号喊着这么团结，对自己人这么狠。这样跟那些岛国狗有什么区别！他们是实枪明剑的跟咱们干，我们没有。但你们嘴里说出的话，就如同一把把的利刃，使劲的扎在他们心口，这样的你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针对任何一个人，如果你非要对号入座，我也不会说任何一句对不起。我针对的懂得都懂。中国是礼仪之邦，不是你能乱吐口水的腌臜地！ 我说话不好听，我文笔也不咋地，但我知道，我是个中国人，礼仪之邦，我知道，我也正做着。检察官，这篇文随便你发不发。但这话，说了，我就不会收回去，谢谢你，也谢谢各位朋友能看完我的这篇。祝你们天天开心，心想事成。文会继续更的，下一篇见！ 第14章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假期过了，又要来上这个破班了！”陈昭一边叨叨，向店里走去。刚进门，看见墨璇正坐在茶桌旁，一直望向门口，看见自己来了，眼睛好像亮了起来。 陈昭心生疑问，走上前问道“你干嘛呢望着门口，我一进门，给我吓一跳！” 墨璇听着他的话，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开口。 “当然是等你啊。” “等我？你等我干嘛啊，难道那天我有什么东西忘了？没有吧？”陈昭说着边掏掏身上的包包，又挠挠头，看着墨璇莫名其妙的。 “等你带我出去玩啊！” “出去玩？你不要跟我说，你来这里这么久，就没有出去过？” “是啊，怎么了？”墨璇眼睛一副可怜又不理解的样子，让看的陈昭都有些不忍心。没想到自己来这上班也有日子了，虽然天天都在，但下班时间也早啊，而且自己来的时间肯定不早了吧，这次还放了假，怎么他一次都没有出去过？ “你来这里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出去过？这里是杭州啊，你就没想过出去逛逛？” “嗯？杭州怎么了，没出去过就是没出去过啊，我以前有规定，不能出店门。” “不能出店门，那你睡店里？我怎么没看见这里有宿舍呢？什么规定啊，还不能出门，这么苛刻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所以走不走，今天所有花费，公费报销哦！” 这条件确实很诱人，毕竟自己虽然在杭州待了这几年，但因为这里的高消费整天为自己的钱包担心，生怕下一秒就空了。但这突然就出去逛街，陈昭还是有点难相信。 “这个算是团建？” “什么是团建？” “……” 陈昭无语了，没想到他连团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人是2g网吗？不理解，杭州好歹也是个大城市。还能有2g网的人存在，他是怎么活下去的啊，他扶着脑袋摇头。 墨璇看着他一会又摇头，一会又在那儿叨叨，还时不时给自己传一个眼神儿，他感到无奈。 “团建就是，公司定期组织的活动，像什么一起吃个饭，郊游什么的。” “哦，那定期是定多久？” “有些一个月一次，有些几个月一次，有些发了工资后就去，但是发工资的时间也不一定。” “哦，那就算是团建吧，今天就玩一天。” 墨璇起身准备出门，但陈昭却伸手给他拦了下来。他停下一脸疑惑，看着陈昭，陈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犹豫开口道 “你就穿这个去啊，这不好吧？” “对啊，这个怎么了？我这一身可不便宜啊，单这上面的蟒都绣了三月，还是五个人一起绣的。” 墨璇这一身确实不便宜，藏蓝色的立领盘扣长衫，上用立线绣绣了一条蟒，从上蜿蜒至下。显的人大气，但他的金丝挂链眼镜将他的眼睛放大，手又拿着烟枪，反倒像个打扮好的狐媚子，好像不适合啊！ “衣服没事，但是你穿这身衣服出去。就有事了。” “能有什么事？” “人家会以为你是个傻子，这年头谁穿长衫啊，还以为你不是这时代的人。不对，确实不是，但你也不能这么穿，我站你旁边太尴尬了！” “但我好像也没其他衣服了。” “算了，你手抬高，我看看大致的身材，去给你买几身算了，钱你报销哈！” 听到陈昭这么说，墨璇眉眼弯弯，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配合的抬起手来，像哄孩子一样回了他一声。 “好！报销！” 陈昭大致看了一下就出门了，在门口他突然停下，朝里喊着 “你在这里等着哈，我马上就回来。” 墨璇躺在摇椅上，喝茶向陈昭招手，叫他快点去。 确实没多久，回来了。大包小包的提老多，放在地上。墨璇探头一看，好家伙！光是衬衫就七八件，短袖也是一大堆，还有什么牛仔衣，风衣，什么季节的都有。还有裤子也是一大堆。墨璇手勾了只鞋起来，对着陈昭道 “连鞋都要买吗？还有这鞋，这什么鞋啊？鞋跟这么厚，前面也这么厚。” 陈昭看他拿着一只老爹鞋，无奈的抹了把脸。这人连这鞋都不知道，他一天都在干什么啊！ “这叫老爹鞋，穿上能增高！”陈昭指着这鞋，眼睛忽闪忽闪的。像小孩子做对事希望得到夸奖一样。 墨璇看他这样子，把鞋扔给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拿了件白衬，黑色小脚西装裤，小白鞋，便往密室走去。陈昭看着手里的鞋，看出了墨璇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撇撇嘴，放回袋子里。 “你看我这腿，还需要增高吗？” 陈昭寻声望去，墨璇从密室中走了出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衬黑裤，但显得这人十分清新俊逸，若不是那狐眼，这妥妥的白面书生啊！他说的也对，一米九几的身高，腿的比例又分的很好，还要什么增高鞋啊。陈昭想着，自己这些衣服果然是买对了，不花哨，素净简洁，这人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啊！ “怎么，被我帅到了？怎么都不说话？” 墨璇见陈昭不回应他，便走到他面前。竟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来。凑在他的耳朵旁轻声细语。 “是不是想承认爱上我了？” 陈昭被这话惊住，推开墨璇向后打了个趔趄。眼神流出的不安和紧张，全被墨璇看在眼里。他刚想再上前一步，陈昭立马抢先说 “哎！站那儿，你有病啊，突然凑过来干嘛，这大白天的，被别人看见，让人诟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惦记。我只是问你句话，你在乱说些什么？” “你！谁讲话凑别人耳朵旁讲的。懒得跟你扯，你怎么换了一副眼镜？原来你还有其他的啊。” 墨璇这副眼镜与原来那副大差不差的，可以说就是少了链条，与他这身衣服也是挺适合。 他抖抖肩应允 “我戴那副链条眼镜只是单纯因为身上没有兜，眼镜取下来没有地方放。这件衣服有胸袋，眼镜可以放这里，就戴这个咯。而且我其实也不喜欢那副，链条长长的拖着也不舒服。” “……额，你还真是随便啊，不是要走吗，这会可以走了吧？” “好啊，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门，但墨璇没发现的是，陈昭在刚才他在自己耳朵旁讲的话，让陈昭的耳朵到现在还红着… 两人在街上走着，虽然只是平常走动。但两个人的帅脸，还是引得旁人驻足而观。陈昭看着那些停下来看他们的人不禁对墨璇感慨 “墨馆长，你还真是人气爆棚啊。你看看这些人，都停下来望你呢！” 墨璇左右看了看，又自顾往前走着，嘴里调侃道 “是啊，毕竟连陈先生都能大白天对我拉拉扯扯了，这些人只是用他们的眼神对我表示了赞同，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谁对你拉拉扯扯了，你不要乱说，那只是你非要抢扇子，我没挣脱反而还被你绊倒摔地上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说我！” 陈昭气鼓鼓的对反驳他，墨璇看他倒打一耙，语气悠悠，直接戳破 “好像是你先把我扇子抢了，我想拿回来才上手的吧，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你！反正就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来抢，我能摔嘛，我没找你算工伤已经很好了吧！” 墨璇被他的胡言乱语逗笑了，他眉眼轻挑，语调拉长缓慢 “好，给你，还有那些衣服鞋子，好像也该给你发工资了吧？一起都给你，你回去就去找羽伯，把卡号给他，他到银行给你打钱。” “就不能微信转账吗，而且打钱也可以在微信上弄啊！” “那你要去找羽伯！” “……你是老板，为什么要让我找羽伯，他是我们的管账先生？” “算是吧，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是什么？！”陈昭语气急切，他感觉墨璇会说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墨璇看到他那炙热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抛出一句话。 “我没有手机。” “什么！” 陈昭这一声吼，周围一圈的人都朝他们这边望过来，他看到这些眼神后，忙拉着墨璇快走了两步。随后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璇，口吻委婉 “你没有手机？你一天待在那店里竟然不用手机，那你一天都在干嘛啊？” “这很震惊吗？” “超级震惊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一个店的老板，经历的事比我一辈子的都多，你怎么可能没有手机？” “我觉得没用啊，还不如睡一觉，喝点茶呢。而且虽然见过的人多，也确实有人找我要你说的什么微信，但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陈昭看着墨璇，眼神透露关怀，语气温和稳定。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着 “你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啊！” 墨璇满脸疑问，不理解他说的什么。 “那要不要带你去买一个，你联系别人，联系我方便？” “是你想联系我吗？” “你想多了，我不想某个老板想让我回去加班的时候，因为联系不上，第二天扣我的工资！” “好吧，你帮我买。” “可以啊，你报销，跟我走吧！” 陈昭蹦跶的向前走着，墨璇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和嘴角都弯了起来，慢慢跟在他的后面。 “哎，你要买那个牌子的？” 墨璇看了一下柜台里的手机，眼花缭乱的，看向陈昭，陈昭发现他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抹了脸上一把。没发现有东西，便问墨璇 ”你看我干什么，问你要那个牌子的？” “你用的什么牌子？” “我当然是用华为啊，支持国产，我们都在行动！”陈昭一脸骄傲的看着墨璇，墨璇笑了一下。回他道 “那我也用华为吧，要最新款的！” “好的！那麻烦把你们新款的华为拿一台出来吧。” “好的我们有雅川青、南糯紫、雅丹黑、白沙银，请问两位要那个颜色？” 听罢陈昭望向了墨璇，墨璇看着摆在柜台上四个颜色，看了看，随后对营业员说道 “两个白的一个黑的吧，白的拿一个不用打包，直接拿走，剩下的都装起来。” “好的。” 听到墨璇说拿三个，陈昭眼睛都睁老大，像要把墨璇盯死在墙上一般，他话音轻颤 “三个！你买这么多干嘛，我不是说你穷哈，就是你不觉得你买多了吗？” “一个拿个羽伯啊！”墨璇语气平缓，不假思索。 “那还有一个呢，你不会要用两个吧。也是，现在用两个手机的也不少。” “还有一个给你啊！” “什么？给我，你疯了吧！” 陈昭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璇，但看着墨璇那真挚的眼神，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墨璇看着他的表情转换的好快，像看变脸一样，揶揄道 “怎么？是钱不够了，你不要开玩笑哦，都已经打包了。” “怎么可能，我还是有存款的好吗。这个还是出的起的，倒是你，干嘛给我买手机，无缘无故的。” 墨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 “就当你入职给你的奖励！” “神经病” 陈昭给了他一个白眼，拿着打包好的手机，又给墨璇办了一张卡，装在没包装的手机里，边走边帮墨璇弄好，全部都弄好了过后，拿给了他。 “给你，我已经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到里面去了，还有微信什么的都给你弄好了，还下了一些消磨时间的软件，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对于你给我买手机这事呢，我就把你的手机壳给你包了，不要太感动哦！” “哦！你说的手机壳就是外面套的这个壳子吗，我记得他不是送了一个吗，还要买吗？” “你说那个透明的？那个多丑啊，给你买个好看的。” “好吧，你还准备的挺全，电话号码和微信都加上了，弄的挺快啊陈先生。” “我只是后面懒得加，这会先给你加上而已，你乱想什么？” “好的，我乱想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嗯…，要不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好！” 餐馆里 “你怎么不带我去个好点的，我报销还来这种小馆子，好吵！”墨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叽叽喳喳的，脸上有一丝不悦。陈昭看着他这样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用手机了，单纯怕吵。也只能慢慢解释咯 “你想多了，这种吵闹的馆子才是正宗的，你去那种高大上的，还不一定有这些好吃。你要吃什么？” “嗯，我好像听羽伯说过，杭州有道名菜，叫西湖醋鱼，来个试试呗！” 看着他现在好像兴致勃勃的样子，陈昭呆坐在原地。他不想打断他的美好时光，但也不想一会被他说自己没提醒他，最后，他还是视死如归般的开了口。 “额，这边建议点其他的。这道菜不建议点呢亲！” “你干什么，你这说些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这菜是有毒吗？”他感觉陈昭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的这句话，而且表情十分的无措，什么情况！ “西湖醋鱼这道菜确实有名，但不是因为好吃才出名的……” “不是好吃菜出名，难道是因为难吃？” “是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有多难吃，来一个吧，其他的你自己看着点，喜欢吃什么就点！” “唉，还是没劝住你啊？”陈昭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那我就点了。” 两人稍微等了一下，没多久菜就上齐了。在上西湖醋鱼这道菜时，原本是放在陈昭那边的，但他等菜一上完，立马移到了墨璇面前。墨璇看他这动作，觉得好笑，出声问道 “怎么了，这鱼要咬你啊，像见到什么怪物一样！” 陈昭笑笑不说话，只是伸手指向那盘鱼。然后看着墨璇，让他吃。看他这个样子，墨璇更不信了，拿起筷子朝那鱼就夹了一筷子，然后放进嘴里。陈昭也一直没动筷，就盯着墨璇吃他的鱼。 墨璇兴高采烈的夹起鱼，放进嘴里，但刚放进嘴里他就呆住了。后面感觉好像不信，还仔细的嚼了几下，最后认了命，费力的咽下后，呆呆的看着陈昭。 陈昭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就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想到这人真装，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吞下去了。 墨璇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会才知道他被耍了。先前他还疑问怎么刚上菜就移到自己面前，原来他根本没想动！这时肚子都快笑疼的陈昭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了好几口气才对墨璇问到 “怎么样，墨先生，这鱼好吃吗？” “你就是故意的，肯定是这馆子就做不好这鱼，你才不让我点。我硬要点，你就一直准备看我笑话。挺会玩啊，陈昭！” “哎，别别别。这可不怪我，这西湖醋鱼在哪里都是这个味儿，这就是正宗的。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喜欢，我还特意点了条小的。谁叫你不信我的。”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你这是在报仇吗？” 陈昭确实有点这想法，现在看墨璇吃了瘪。心里确实挺高兴的，但看墨璇好像还有点委屈，心里的高兴好像被难受给挡了，忙想着怎么哄哄 “啊呀，我不是故意的。那就别吃这个了，吃其他的，其他的我敢给你保证，绝对是好吃的！相信我！” 陈昭把西湖醋鱼从墨璇面前移走，将他点的菜，都移到了墨璇面前。起初墨璇还有点犹豫，但看到陈昭兴致勃勃的眼神，还是尝试了一下。 果然不错！陈昭看墨璇将每个菜都尝了一遍后，眉眼舒展开，就知道他肯定喜欢，两个人就这么吃了起来。 “哎，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好像叫什么犹余吧？你们是没有联系了吗，好久没看见他了。这次怎么不带他一起来？” 正在吃饭的陈昭嘴里还嚼着东西，他这么一说，忙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回他 “哦，是叫犹余，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为什么？” “不知道，前几天走的。说不想在这边发展了还是什么的，现在就我一个人住。还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难道你们以前是住在一起的？” “是啊，他是我兄弟，当年一起到这里来打拼的，我们一起住了三年。” 陈昭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墨璇好像有点不开心，脸蛋严肃着。他轻声询问道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吃饭吧。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昭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吃饭。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对墨璇问道 “哎，问你个事。我经常听到你和羽伯在讲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也姓陈，他到底是谁啊？” 墨璇伸向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陈昭 ，没有说话。陈昭被他这举动吓住了，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墨璇一把将他手打开，这时候他说道 “你真的想听吗？” “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这个人有多大的权力吗，你就这么难说出口？”陈昭话语里充满了暗示，墨璇看着他这样子，知道他今天必须要说了。 “其实我和羽伯经常讨论的陈先生，就是你，也可以说，是前世的你。”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的？” 墨璇将他与以前那位陈先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陈昭说了出来。陈昭听得一愣一愣的，都不敢相信墨璇说的到底是故事，还是经历了。 “你是说，你在民国时期和我相识，但因为一场意外，我死了，然后你就为了我的一句让你等我，就等了一百多年？” “是啊，很玄幻是吧，你肯定觉得我是瞎编的，但这就是真的。”墨璇苦笑道。 “他有这么好吗？” “你说什么？” “我是说以前那个我，有这么好吗，好到你竟然用禁术，就为了他的一句话。” “有，是他让我真正走出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想到要走出这间书馆。” 陈昭越听，手中的筷子被捏的越紧。他不知道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坐在墨璇面前的。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他觉得现在自己像替身，墨璇也是因为自己像他才会接近自己吧？ 墨璇看陈昭突然停了筷子，询问他怎么了，陈昭忐忑的说着 “所以你现在是在把我当成那个陈先生？” 墨璇想了想，慢条斯理的陈述着 “怎么说呢，最开始确实是这个样子。羽伯也说你跟那位很像。但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们完全不一样，你更活泼，开朗。他更爱自由，虽然他很喜欢在我这里待着，但我知道他是被约束惯了，在我这里偷懒而已。而你，更理性，不会因为某些小事烦恼。但也会因为一些不平事献上你自己的想法，尽管没有向大众说出来，但你让我知道了。所以，我现在是把你当成你自己，新的陈昭。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我以前很怕这句话真的实现，那就证明我真的永远都见不了他。但现在见到你之后，我知道见不了他了。但却我见到了一个新的陈昭，一个独一无二的陈昭！” 陈昭听到这一段话，好像一瞬间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又好像是心中有一片湖水起了涟漪。反正感觉暖暖的，他赶紧调了一下坐姿，很端正，伸出手来，对墨璇说道 “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墨璇，墨馆长，我叫陈昭。” 墨璇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想起了那位陈先生第一次见他也是朝他伸出了手。但当时他并没有回应他，现在看着这只手，他眼眶红红的。但还是调整了状态，也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陈昭，陈先生，我叫墨璇！” 第15章 一副有颜色的眼镜(上) \"墨璇，你可真是有钱啊！\" 陈昭拿着手机，从密室走出来，看着墨璇咬着牙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墨璇在摇椅上躺的正舒服呢，听到陈昭说话，他转头望向他那边，语气懒散 \"怎么了，是给少了？\" \"什么给少了，是给太多了吧！五万，一下子给五万，我都怀疑是不是羽伯不小心点错了！\" \"有钱还不好吗，又不全是工资，你昨天不还帮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吗！” \"那也不至于给这么多吧，昨天给你买的加起来顶天也就三万吧，难道我的工资是一个月两万多？\" \"唉，你直接说少了还是多了。\" 少了还是多了，听这话陈昭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人是多有钱？一出手就五万，先前还跟我哭穷，这人是真不要脸啊！ “那你最开始的时候还跟我哭穷？” “好玩啊！” ……… 陈昭是没话说了，这下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钟意自己的衣服，说什么值大价钱。原来是真的，这人是真有钱。就是这衣服品味，是真不行啊…… 陈昭走到墨璇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突然凑近他。墨璇抬眼一看，顿时被吓的惊了坐起，心中不悦，对陈昭说 \"你干什么，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 陈昭见他这样子，知道是被吓到了，不开心了。手挠挠头，笑嘻嘻的。 \"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我就是想问你那个手机弄懂了没有，有没有不懂的，会打字吗？微信会用吗？\"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么多问题，哪天问你的时候不是嫌弃我什么都不懂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时候没搞清情况，以为你说的都是假话，现在说清楚了，我觉得你真的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来帮助你了！\" \"呵，谢谢你了。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你们那些什么新梗，但打字这些我还是会的。羽伯教过我，而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哟，那就对不起咯。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呢！” \"……你滚吧，谢谢！\" 陈昭见自己终于扳回来一局，心里别提有多美丽了，他正准备继续出手的时。墨璇手指向他的后面，陈昭向后看去 一个女生走了进来，陈昭看见走上去打招呼。 \"你好啊，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看见有人招呼她，笑着回应他 \"你好，我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今天没课，出来走走，看见这附近有个书馆，就想进来看看。不好意思，好像打扰你们了！\" 陈昭刚准备说没有，后面响起了声音\"这位姑娘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这是我的书馆，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员工，有点傻气，不用管他。” \"哎，对对对！我是他的员工，有点…!哎不对，姓墨的，你说谁傻呢！” 陈昭跟女生解释，反应过来转身朝墨璇吼去。墨璇看着他笑了一声。那姑娘看着陈昭朝的样子，或许是感觉墨璇说的是对的。从陈昭旁边绕了过去，走到茶桌旁坐了下去。 陈昭看姑娘从她身边绕过去，直接走到茶桌坐下，跟着走上前去给女生倒了杯茶。 女生接过茶水，向陈昭道了谢，拿起喝了一小口，应是感觉这茶好喝吧，女生的眼睛都亮亮的， 她开口向墨璇问到 \"墨馆长，你这书馆是什么时候开的啊。我这里上学这么久，从来没见到你这书馆哎！ \"呵呵，我也是刚搬来没多久。而且我装修风格迥异，这看着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是间书馆。所以姑娘没看到也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里有心理学的书吗。我是学心理学的！\" 墨璇坐了起来，将女生杯子里又添了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当然还有旁边的陈昭。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我这啊心理学的书倒没有，适合你的倒是有一本，想看看吗？\" 姑娘来了兴趣，眼睛发亮。忙回应着\"好啊好啊，馆长还能看出我适合哪本书，馆长好厉害！'' 墨璇笑着没说话，起身往书架走过去。陈昭看着女生，又向后看了一眼墨璇。扶着脑袋叹了口气，这就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吗，确实好骗啊！墨璇也是，这么会哄小姑娘这以前是调戏过多少良家妇女啊！ 墨璇将书拿了过来，递到女生手中。女生拿到书心情好的不得了，马上就翻开来看。 《有心不从》 『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偏见，你没有顺从他们的意思。你就说异类，异类在他们眼中是不能存活下去的，所以你就会受到排挤…… 我叫歆玉，一个从小生活在暴力和黑暗里的孩子。虽然我是个女生，但我从小受到的苦并不比那些男生受到的少。 我是单亲家庭，一岁多的时候我的老爹便因为车祸没了，整个家里就剩我的母亲和哥哥相依为命。不知道是我母亲因为那事受累刺激还是什么的，从小对我非打即骂，随便因为一些小事就给我一顿。 但哥哥不一样，他是被宠出来的孩子，他要什么都会买给他 ，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原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是如此了，但上了高中后，我看到了属于我生命里的一束光…… 开学第一天 “哎，歆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真的好巧啊” 这人群里叫我的，是我的小学同学，齐爱。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在小学的时候便造谣我偷了她的东西，我被孤立了整个小学时期。到了初中才有了自己的朋友，如今在高中又碰到了她，真是晦气！ “哦，齐爱，挺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她跑过来一把揽过我的肩，笑嘻嘻的对我说 “是啊，我也觉得好巧呢！没想到你跟我是一个高中。整个初中都没有见到你，真是可惜啊。你在初中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啊！” 我看着她那张恶心的嘴脸在我面前晃着，心里就感到反胃，小学的事情她明明知道不是我，却还是坚定自己的说词。现在又跑来跟我嬉皮笑脸，呵！真是会做人！ “我好像也没有看到你有朋友陪你一起，一我也没有呢，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推开了她的手，拍了拍肩膀，表情厌恶，冷眼对她说着 “不用了，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 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意。但很快又变为满脸的笑意，朝我撒娇。 “为什么啊，一个人多无聊啊。我们就一起嘛，好不好嘛！” 我不愿在听她讲这些废话，装模作样的，直接走了，她在后面使劲喊我。我一个劲往前走，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女生，直直的撞了上去，女生被我直接撞到了地上，我赶紧扶她起来，询问她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有没有受伤？” 她一直捂着屁股，稍微缓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的脸，感觉好可爱，她看着我，挣脱了我的手，缓过神来。我知道她将我当成了男生，我笑着给他解释 “把我当成男生了吧，我不是，只是剪了短发。你有没有摔到哪里？要不要扶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就是被吓到了，还以为你是个男生……” 我从包里掏出两颗糖，递给了她。脸上挂不住，慢吞吞的说道 “那这两个糖给你，你如果后面发现了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是高一 (2)班的歆玉，再次向你道歉！” “好的,我叫唐玉，是高一(5)班的。真巧，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玉字，我这边还有事，那就再见了！” 她跑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着好有朝气的一个女生，唐玉… 后面也没见那女生来找过我，应该是没事吧，李爱也没来找过我，真是双喜临门啊。 这时候一个粉笔飞过来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捂着头吃痛，讲台传来一声怒吼 “歆玉，你在想些什么！那外面的帅哥很多是吗，要不你出去看，能看到更清楚一点！\"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在上课，我看着老师，她的眼睛里全是怒火，周围的同学也在嘲笑，最后我还是站在了外面。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果然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人生才是最美好的。 “ 你看那个人，不是一（2）歆玉吗，怎么又站到外面来了？\" \"这不很正常吗，她每个星期都要在外面站个三四回，这都见怪不怪了！” 这些人就喜欢看别人的热闹，嚼舌根。也不知道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都像四五十在家门口天天胡言乱语的长舌妇一样。我一一回应了她们每一人一个白眼，但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那天被我撞倒的唐玉，她穿着校服。跟她的朋友们聊的很开心。她也看见了我，好像很开心，走了过来，手在兜里拿些什么，好像是糖。 \"终于见到你了，虽然我们就隔了两个班，但遇见你可真不容易，你怎么站外面来了？\" \"额，没什么，你们是上体育课？\" \"是啊，你肯定是犯错了。老师才叫你站到外面来的吧，不过你们那个老师确实挺凶的，她教我们地理！\" 她朝教室里看了一眼，柔柔的语气听着面前的人好像不是高中生，而是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 我有点挂不住脸，眼睛一转，装作要揭发他到模样恐吓 \"肯定是惹她了，才会让她把我吼出来啊，你这么说她，让她听见了，你肯定也跟我一样的下场！\" 她听我这么说，以为我是要告发她，着急了，眼睛里面竟涌出些眼泪来。我知道玩脱了，连忙解释 \"我乱说的，不是真的要告发你，我脑子不好，乱说话，你吓到了，不好意思啊！\" \"歆玉！你站在外面都不消停是不是，消停不了就给我蹲马步，我看你人累了还有没有力气再张开你那张嘴！” 我赶紧拿了张纸将他的泪水擦了,又哄了哄她，觉得她情绪好了一点,便对她说 “对不起,我再次向你道歉。一会中午请你吃饭好不好?你朋友在那边等你呢,快去吧，中午放学了我来找你。”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的嘴角上移了几分,知道是开心了。叫她赶紧去上课,我还是继续站在教室门口，站了一节课。 铃~~ ‘终于下课了，我们去吃什么，一上午的课饿的肚子都要饿瘪了！’ 我在外面站了一节课，虽然每个星期都会有这么几次，但这脚还是受不了。对了,还要去找她呢! 我赶紧下了楼,这学校人太多了，都在楼梯口挤着，现在出也出不去，回也回不了，真是麻烦。 我努力的想挤出去,刚好就松开了。还在想到哪里去找她，刚好看见她就在前面没多远，她也看见我了，朝我摆手打招呼。 阳光在这时候也打了下来,刚好照在她的脸上,周围的人都在奔走，只有她在原地，笑着，看着就像刚下凡间的小仙女，与周围的烟火气不一样，她更灵动，更轻巧。 “你怎么才来啊,我原来准备去找你。但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啦！” “你在这里等我也好，如果错过了，你碰到那个凶巴巴的老师,就被逮住了!” “你！你如果又提这事，这饭我就不吃了！我走了！” 她转身就想要走,我赶紧拉回来，她嘟着嘴，给了我一个白眼，我笑着慢慢对她说 “对不起啦，我不该拿你打趣。我们快走吧，一会没位置，就要站着吃咯！” 她不情不愿的被我拉着去了食堂,到了食堂，我直接把饭卡拿给她。她报复似的点了一大堆，看她那样子，像是我犯了滔天大罪,她要借这机会好好收拾我。 等我端着我的过去,她才看我点的很少。还以为她把我的钱花完了，犹犹豫豫的开口 “你怎么只拿了这么一点，是我把你的钱花完了吗？” “呵呵，没有！我单纯吃的少而已。倒是你，点了这么多，要吃完哈。粒粒皆辛苦哦！” “什么啊！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啊！” “那就跟我没关系咯！吃不完你为什么要点呢，不仅浪费我了的钱，而且农民伯伯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就是这么被你糟蹋的？” 她看着餐盘里的菜，眉毛都快揪到一起了。我知道吓唬住她了，便把她的餐盘朝我这边移了过来，当看见我把她的菜直接挑走一半的时候，她眼里的星星快把我闪瞎了。她也一瞬间恍然大悟，用筷子指着我说 “你原来是故意的，我还说你怎么只拿这么一点菜！原来是知道我吃不完，还唬我，你可真不是个好人！” “谁叫你拿那么多的，你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报复也要看自己的能力的，你看你，瘦的像个猴子一样，谁都能看出来你吃不了，刚刚你打菜的时候，那个阿姨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你还傻乎乎的什么都要，不让你长点记性！” 她被我的话堵的没办法狡辩，只能对着她的饭撒气。大口大口嚼着，我觉得她吃的不是饭，是我！ 这时旁边出现了一个熟悉又让人厌恶的声音。 第16章 一副有颜色的眼睛(下) “歆玉，好巧啊。又碰见了，原来你也是会在食堂吃饭的，那我以前怎么没看见你呢？”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搭理她，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敷衍了她几句 “这食堂这么大，能碰见你也是挺大的缘分啊，孽缘！” 我最后两字咬的极重，我知道说这些不会让她远离我，但恶心一下她也是好的。她见我还是一样的不愿理她，倒也无所谓，转头盯上了我对面的唐玉 “咦，歆玉。这是你叫的新朋友吗，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我刚准备出声，她自顾自的招呼起来了 “哦，我叫唐玉。” “哟，唐玉，歆玉，你们两个挺巧啊。哎，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我们歆玉啊，我跟她是小学同学，她啊，因为小学的时候犯了点小错误，让她一个小学时期啊，都没有人愿意亲近她。现在好了，她终于找到朋友了，我可真是为她高兴啊！” “姓李的，你tm说够了没有？” “哎，歆玉，你怎么骂人啊。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就要因为小学哪点事情对我恨到现在吗？” “你再这么乱说，小心劳资拔了你的舌头！” 我压低声音淡淡的蹦出几个字，显然她两个被我这句话吓住了，但贱人就是贱人。这几个字还不足以让她退缩，反而借势发挥，对唐玉说着 “唐玉啊，你不要害怕，我们小歆呢，有时候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跟她正常聊天还是可以的，但我建议呢还是隔点距离，因为她发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 她这句话表面上看着是对唐玉说的，实际是对我进一步的挑衅。真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贱人，恬不知耻！ 在我快控制不住想发火时，唐玉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我看着他的动作感到疑惑。她却眼神向我示意，接着她对李爱说着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觉得我能忍受她的脾气，歆玉，你吃饱了吗？该走了。” 我原本想对姓李的骂两句，但她把我的盘子也拿着，强制拉着我走了。我只好跟她一起走，顺便把盘子一起拿了过来。 “你刚刚干嘛拦着我，那个贱人我早就想收拾她了。” “她不是说了吗，你发起火来脾气很爆，要离你远一点，所以我把你拉走了，离她远一点啊！” 我以为她相信了李爱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是不是对刚刚的自己感到窝囊，心里一股怒火燃起来，转头对她厉喝 “那你怎么不离我远一点，我脾气确实爆，小心连你都欺负！” 她被我的话吓住，我也发觉自己将气发在了她身上，但我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转身便走了。我走时她站在原地还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件事过了好几天，我没在我们班门口看见过她，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只要她出现，我肯定能看见，但是没有…… 我们的教学楼每一层楼都有左右两个出口，但是去食堂那些地方，从我们这边过去更近。我也没有去找过她，虽然我知道不该把气发在她身上，但我就是不想找她认错。 “歆玉，外面有人找你！” 一声呼喊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没有走出去，而是叫她个同学喊找我的到窗户边来，我懒的动。 等那人走过来我才发现是她，她眼神瞟闪，不敢正眼看我，步子慢吞吞，两只手在衣服前面互相绞着。 我也坐了起来，理了理头发，等着她过来，我们就在窗旁边，她在外，我在里。她站我坐，都没有说话，谁都不好意思先开这个口。 “你……” 我们同时发出了声音，她不讲了，让我有点尴尬，我清了清嗓子，还是开了口。 “那个……那天不好意思哈，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只是被气昏头了，看着谁都像骂一句，就算当时路过一条狗，我都会对她来一句的。” 我这句话让她眼睛闪现出疑问，用手指着自己。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见她语气里带着些无措和询问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就是跟出气筒，还是一条狗？” “……”　好像越说越乱了，这脑子也是比嘴快。 她看见了我的脸上的尴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她没那个意思，但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我们很默契，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我交到了一个朋友，她找到了一个保镖。上学放学我就跟在她身后，帮她背着书包。她像个小孩似的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好几次让我感觉像带了一个孩子。 食堂 “哎，上次的那个叫什么李爱的，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啊？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那就是一个神经病，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把李爱在小学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了很气愤，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哪里碎碎念的说着李爱，但她突然停下，试探的问了我一个问题。 “那你小学时期，真的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吗？初中呢？” 我停了停手中的筷子，她看我停下了动作以为是自己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便没有进一步询问，只顾着吃饭，但我想了想还是开口对她说 “差不多吧，小学是整个时期都没有朋友 就算有也会被那个李爱在她们耳边胡言乱语的，后面她们就不会理我了。 初中还好，有几个能说话的，但交情都不深。其实我觉得还好，有没有都一个样子，习惯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点小可怜。不过现在好了，你有了我，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她很高兴，高兴的连嘴角上沾了米饭都未曾发觉。我伸手去帮她摸了下去，她征征的看着我，我看着手中的米饭，轻笑了一下，调侃道 “你不算是朋友，你算个孩子，跟你在一起，我算是幼儿园园长！” “什么嘛，你才是孩子，我15岁了，可不是孩子了。” 我扒着饭，随口胡诌绉 “是啊，个子还没人家肩膀高。在人堆里都看不见脑袋在哪里。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说出去谁信呐！” “你！过分了哈！” “好了好了，对不起，快吃饭吧，还要回教室补觉呢！”我连忙应声道，她见我及时道歉，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家 晚自习的课还算轻松，没在学校耽误就回了家。刚进门就看见我哥躺在沙发上玩着游戏，嘴里一直大喊着，冲，赶紧上之类的。我看着心烦，转身就回了自己屋里，刚把书包放下，后脚我妈走了进来，她看着我，伸出手来，我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她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懵了，她恶狠狠的说 “我今天放在房间里的一千块钱是不是你给我拿走了，赶紧给我交出来！” 我一时被打懵了，心里不服气，直接跟她吵了起来。 “谁拿你的钱！自己不知道放哪里了，干嘛来找我要，我就没见过你的钱！” “还敢狡辩，这个家除了你，还有谁会拿我的钱。小小年纪不学好，动手动脚的，赶紧给我拿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我捂着脸，眼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是她女儿，更像是一个外人，一个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外人！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拿你的钱，我也不知道你的钱在哪里！” 她也没有多话，直接拿起棍子给我一顿。然后又在我房间里乱翻，最后实在没找到那一千块钱。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语调生硬 “找到了吗，看见在哪儿了吗。没找到就随便翻别人的屋子，你懂隐私吗？” 听到这话，她反而又给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说 “你哪来的隐私，你人都是我生的，你还有隐私！要不是六岁那年我带你去做了心脏病的手术，你还能活到现在，还跟我谈隐私。 我告诉你，这钱除非不要让我看见了，你要是让我看见了，我弄死你！” 说完她直接出去了，我的房间门被她甩的砰响。我捂着已经红透的脸，嘴角已经被她扇出一丝血口。 眼泪从刚才起就没停过，原来他还知道我有心脏病。 我从小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六岁那年碰上国家的好政策，免费给心脏病的孩子们做手术，我是其中一个。其实不靠国家我也能做的起，但我妈就爱占便宜。 虽然医生说我不能动气，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但她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三天两头的就打我。 情绪缓了缓了我收拾了屋子，用冰敷了一下脸，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照常在路口等着唐玉一起上学。她老远看见了我，快步跑过来，刚想跟我说活，看见我嘴角的青红，眼神从开心变成了担忧 “你怎么了，是你妈妈又打你了吗？” 我大致讲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之前也知道我家里是个什么样子。 但我没有跟她说什么原因，光是对她笑，她看我一直不讲原因，表情有些着急 “你笑什么啊，说话啊。她怎么打的，下这么重的手，还是你妈！” “没事啦，就是破了点皮而已，没关系。我身强力壮的，这点事算什么？没事！” 我摸着她的头发，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她。她知道我不愿意说实话，有点生气，但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们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我把凑近了她的脸，她看着我的脸，淡淡开口道 “你难受吗？” “什么，你说嘴巴这个伤口？难受什么啊，多大点伤，有什么值得难受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我说的你心里难受吗？” 我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难不难受，好像已经习惯了。她见我一时没有回复，伸手抱住了我，把头埋着弱弱说道 “我看着好难受，我知道你被欺负了，但是我却没有能力帮你。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孩子，只知道贪图自己的快乐，没想过其他人的感受。 我看着你的样子，我好难受，但我分担不了你的痛苦，我也没办法把快乐传给你，我真的是个没用的人！” 说着她还哭了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在我面前哭泣，是因为我，我低头看着胸口的小人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哭了几分钟抬头起来看着我，她泪汪汪的眼睛，让我心里出现了一种别样的冲动。 我用手抹去了她的泪水，从包里拿出了两颗糖，递在她面前。 她看着面前的糖，双手在我的手臂捏紧，但因为手臂上的伤痛不小心出了声音。听到我的痛呼她连忙松开了手，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只剩下担心，小心询问着 “这里也有伤口是吗，我不小心把你弄痛了是不是，严不严重？我碰这一下有没有事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见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我安抚她的情绪，柔声对她说 “没事了，就是一点小淤青，被你捏住，有点小痛。别哭了，吃糖，吃了糖心情就变好了！还有我们好像要迟到咯！” 她拿着我的糖，自己又擦了擦眼泪水。看着我，又轻挽着我的手，不敢再使劲。 手里捏着我给的糖，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开口 “你怎么随时都能拿糖出来啊？就这么喜欢吃糖吗？” 我低头看她拿着那两颗糖捏来捏去，心里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大声回应她 “对啊，我很喜欢糖！” 这几天怕再次碰到我的伤口，她都没有敢很用劲搂着我，我也在她面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伤口还是有点疼的。 但我没说，也不愿再说，要不然她又要掉小珍珠了。 但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们的“友谊”就此结束。 事情的起因是，不知道是哪个讨厌鬼。在我和她的班门口贴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和唐玉那天在路口拥抱的照片，下面带了一句话 “高一（2）班歆玉和高一（5）班唐玉是同性恋！” 这张纸条被我们班的人撕了下来，他们看着我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我起身准备去找唐玉，我们班的人看我起身，全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生怕和我碰到。 我走到她们班时，他们班的人也是一样的场景，她坐在中间低着头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他们班的看到我来了，都盯着我看。 我无视了他们，径直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见是我，刚想说什么，我直接把她拉走。 我把她带到没人的角落，她看着我，来的时候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现在就憋在嘴边，说不出来。 “你别管他们，那些嚼舌根子的。听到点什么新闻就胡编乱造，最喜欢凑这些热闹，你就把他们当成是屁，不管，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她还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其实心里很着急，想让她回应我一句，但又怕她说出我不愿听到的。 她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是，像是哭过。嘴巴一抿一抿的，感觉有什么要说，但就是未发出声音。半晌，她才开口 “我没有因为他们说的乱想，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毕竟是一个班的，了解。” “那就好，那些都是吃饱啦没事干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我没缓过来她问的什么，她看着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 “我说，那个纸条说的是真的吗，你是那么想的吗？” 这下轮到我愣住，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 我不敢乱说，怕说到她不想听的。她见我许久没开口，便自己说了起来 “其实在我看清哪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个事情好像很正常，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不敢去找你，怕你生气，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我很震惊，心里在这瞬间好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落了地，瞬间陷了一块，带着那片湖泊掀起浪潮，将整块都带动起来。 我看着她，这时她并没有看我，但她的手一直抓着我的肩膀，手指对我的衣服来回揉捻，像是因为在等待一个重要结果的紧张表现。 我清了清嗓子，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它也很着急的跳动着想向我传达什么重要信息，我看着她的眼神小心试探着问道 “你说你对那张纸条上的话并没有什么讨厌的反应是吗？” “是。”她轻声回着我，这让我增加了几分信心，再次发声询问 “那如果我说，那纸条上写的都是真的，我也是真的对你，你…是什么想法？” 她抬头看着我，虽然没有回应我，但她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因为她的眼睛里全是我…… 我笑的很开心，甚至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弯腰抱住了她，她也努力回应着我的拥抱。 我们抱了好久好久（大课间，时间多），但她突然把我轻轻推开，温声温气，似有疑惑 “如果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没事，我来解决！你就专心上你的课就行了，不用管那些人，就像以前一样！快上课了，回去吧！” 她看着我，眼睛全是小星星，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教室。 但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后跑开。我手指摸着嘴唇，看着她的背影，很开心，随后转身走向了办公室。 唐玉，对不起！虽然我们心意相通，但你是个乖孩子，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有更好的路。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我或许会在你上大学才跟你讲这件事，那时候的我们或许能有更好的结局。 但如果你现在就知道了这事，那对你不会就有任何好处，对不起！ 既然必须有一个人来做坏人，那就让我来吧……』 书关上了，女生将书放在了桌子上，拿起茶杯，刚准备喝一口，见茶有些冷了。便望向墨璇，询问道 “这茶有些冷了，馆长，能重新倒一杯吗？” 墨璇看着她笑了笑，起身将茶水倒掉，重新为她添了一杯茶水。随便问她 “这位小姐，这本书怎样？是否中你的心？” “我还想说呢，这里面的人物都好熟悉？还跟我重名呢，我觉得挺好看的。 哎！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学校了，一会儿进不去就尴尬了，谢谢馆长让我免费看书，我走了，再见！” 女生起身走了，桌子上的书也在她起身时也变成细莹化作歆玉的样子，在她身后笑着看她。她转身朝墨璇张了张嘴，好像在说谢谢。 女生全程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在出门时，她那眼睛好像有泪水滴下。 “她发现了吗？” 陈昭向墨璇问着，墨璇摇着扇子看着女生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发现了，但不愿意说出来，或许是不相信吧。我们也没有讲，而且依她的性子，就算讲了，她也不会信。” “那女生是怎么没的，我觉得也没发生什么事啊，怎么就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听说是她自己去找老师坦白，说是她先动的心，跟那人无关。 老师跟她家里打了电话，她妈把她接回去，收拾了好一顿，不让她出门，准备给她办退学。 她一时太激动了，心脏病复发，没抢救过来。” 陈昭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璇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继续说道 “而且，可能只是你觉得是没发生什么小事。但，人言可畏啊！这有色眼镜他们算是带上了，他们自愿带上的眼镜，可轻易取不下来！” “到底是谁把那纸条贴在门口的！间接害了一条人命！”陈昭满脸怒气，愤愤的说 “是李爱，她也喜欢歆玉，但是不敢说。怕被拒绝，后面见她们两人举止亲密，猜出是那个意思，就贴了纸条。” “我的天，她害了一天人命啊。摊开了说不行吗，弄阴招，真是让人寒心！” “这就是造化，没办法改变。” 陈昭看着墨璇，怯怯询问 “你喜欢过同性吗，你害怕吗？” 墨璇一愣，随后扇着扇子看着陈昭，眉眼轻挑，语气平然 “有什么怕的，动心动情都是你自己的心思。怕，就别长这心思！ 你们人啊，就是喜欢顾虑，怕这个，担心那个，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陈昭撇嘴，阴阳怪气的 “像你不是人一样，你不要不承认！你其实喜欢原来那个陈昭是不是？ 不要以为我猜不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请求等这么多年的，没点真情实感的你舍得嘛！” “啧，滚蛋！”墨璇出奇的对陈昭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没有再看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伊人，可指友人，亲人，爱人……也许歆玉不会在这高中三年说出那句话，但她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能在最后勇敢起来，是我们很多人做不到的。所以，别怕，朝着阳光的方向，大步走吧。 ——墨旋 第17章 是劫还是缘(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陈昭刷着手机，不知是看到什么，嘴里突然蹦出这诗来。墨璇听到他嘴里突然蹦出这句诗，扇子一收，来了兴趣。 “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又看到什么新闻了？” 陈昭放下手机瞧着墨璇，轻叹了口气，心里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慢吞吞的才说道 “我就是想到上次那个女孩子，我觉得她好可怜，也觉得好惋惜？”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劫，亦是结啊！” “可是我觉得她们真的很可惜，开始两人都有那种感情，但都没有说出来，谁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是怎样的。 后来好不容易知道，但却成了另一个结局。就算他们能再次相遇，但那也是多少年之后了，而且还能不能再碰见也是一个谜……” 陈昭越说越低迷，整张脸都感觉耷拉了下来。他这样子，墨璇也没办法劝，毕竟他也是这样经历过来的，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尽量以好的方式告诉他，能让他好过一点。 “能再遇见的。” “你说什么，他们能再遇见的，真的吗？！”陈昭看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些光芒，他上次已经看见知秋小姐他们再次彼此遇见。 这次却是他自己想知道结局，听到墨璇说有希望，还是有点期待。 墨璇看他如此激动，顺势向后一倒，打开他的扇子，边扇边慢悠悠的说着 “人死后会被阴差带到地府交给牛头马面，将他们带到鬼门关接受检查。随后会过黄泉路，望乡台，忘川河，奈何桥，孟婆汤，才会正式进入轮回。 她只需要在轮回的时候等着她，两人进入再一世相隔的距离就会很近，但因为彼此都喝了孟婆汤，所以相遇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信念，如果彼此的信念不强，一起轮回也没什么用。” 陈昭点点头，对了解到新知识整个人表现得很认真“原来是这样。但他们在轮回前就已经喝了孟婆汤，为什么还知道要等谁呢？” “那是因为孟婆汤只有在进入轮回是才会起作用。但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不知道你要等那个人多少年，你只能慢慢在那里等。 就算你成功等到了，你们两人一起轮回后可能还需要花很多时间两人才能结识。 所以这件事需要两个人都有很强的信念感，就想知秋和张二少爷，但凡知秋松懈一点，他们都不可能再次遇见。” 陈昭听得很专心，这些是他从未了解过的知识，听的一愣一愣的。感觉这时候就是墨璇的高光时刻。 “还有这些东西呢，以前从来没了解过。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陈昭这个问题，让墨璇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算了，说出来也无所谓，都是过去式了。 “你忘了我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吗？我早就该走了，但我使了点小手段，让自己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但是我好像是快60还是多少的时候，下面的人来接我走了一趟，所以我就知道这些，很玄幻是不是！” 墨璇说这段话时，好像在阐述一个很平常的故事，陈昭却是越听头低的越沉，他知道墨璇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等到他的陈先生，好像他所有的美好经历都是陈先生。 他在那个陈身上经历了喜怒哀乐，那个陈给他带来的经历让他深刻到想一直跟他走下去，所以他才会动他们所谓的禁术。 但现在的他对于墨璇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是把自己当做那个陈先生？就算那天说要重新开始熟悉对方，但自己是这样做，他是吗？想着想着陈昭觉得自己很神经，他们才认识多久，就值得自己想这么多，又不是多好的关系。 墨璇看着自己讲完后陈昭就没有动过，搞不懂他又是陷入什么样的感情去了。认识这个陈昭后，发现他的多愁善感比那个陈先生不知是增了多少倍。 两个人在有些地方也是很大的差异，自己最开始是想等到那个陈先生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但真的来了后。又觉得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人，总觉得中间像是缺少了一些东西，是缺了什么呢？ 两人都各自有着想法，各自也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就是不知道他们最后是不是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时羽伯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都像木头一样愣着，脑袋里打了个问号，但还是走上前去，唤了墨璇一声。 “墨先生，墨先生？” 墨璇回过神来看见羽伯站在自己面前，立身站起来，声音迟疑 “怎么了羽伯，是又有书……” “哦不是，是您叫我弄的那个通道，已经弄好了，来通知你一下！”羽伯看墨璇面上浮现出一丝的焦急，柔声安抚着。 墨璇听到这话，心里似松了一口气。 陈昭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墨璇，让他给自己解释。等墨璇和羽伯说完话，看见陈昭脸上浮现的茫然，心里莫名有一丝冲动，想去触碰他的脸，但他按下了这冲动，回应他的疑问 “是这样，我们上次不是重新回到从前了吗，就发现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好像错过了很多故事。 所以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上次被大雨，或者摔倒后莫名穿越。我让羽伯找他那些朋友做了个小通道，再有那种事情时我就会知道，然后我们从密室那个门出去，就到那个想让我们出现的地方了！” “哦！空间传送，这么厉害的吗，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呢但是会不会下次穿过去我又变成羽伯，那个样子好尴尬！” 额，这点墨璇确实没想到，但这个好像是不可逆的事实，不可能是以一个魂儿的样子出现吧，那这可能天下不妙了。 “这个可能没办法改变，如果在那个陈还在的情况下，你出现不符合规矩。 但他没在的时候，你也不能出现，这样见过你的会被吓到。你好像确实只能以羽伯的样子出现……” “啊！我一个二十几岁年轻小伙子。被人叫伯，真的很揪心啊！”陈昭的控诉并不能改变什么结局，但能让墨璇得到一个搞笑场面。 刚建好的通道，墨璇脑中就有了提示。看着陈昭一脸烦躁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 “好了，别烦躁了。有任务了！” “啊，刚建好就有任务了，又要被人叫羽伯了吗，不要啊！”陈昭抱着头呐喊着，一脸的不情愿。 两人走到密室门口，这次陈昭可没忘了带木牌。走进通道，这通道还是这么黑，一点光都看不见，还好陈昭已经习惯了，要不然还真有点渗人。 前面已经有了一丝光亮，两人加快脚步走上前去，等出来时已经是另一番光景。虽说还是在黙语堂，但整座馆已经变了样子，更像以前那些古装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书房，好像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套茶具和藤椅。 “额，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舍弃不了你的躺椅和茶具啊！” “其实不是我舍弃不了，而是好像一直都在这里。”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鬼？”陈昭歪着脑袋看着墨璇，脸上全是问号。墨璇看着他，知道又到了跟他增长知识的时候了 “这茶具和躺椅，一直都在这，我来的时候就有，羽伯来的时候也在。看着确实像个老物件，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这样啊，哎，你这间屋子看着挺小啊。是不是穷了？这是啥时候啊？”问题少年来袭，他东瞧西望的，瞧上墨璇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了，再看看自己，好像也变了，这衣服的款式好像是——唐朝！ “我滴个乖乖，咱这是穿到唐朝来了？墨璇你这店开这么久吗？” 墨璇看着周围的样貌，确实与自己那间相比有点小了。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有黙语堂存在了，陈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感到很新奇，不过还是有点小问题，他出声向墨璇问道 “虽然是穿到唐朝来了，可是我们为什么是这个打扮？好像跟我印象中的打扮不一样啊？” 墨璇低头一看，确实不一样。 翻领，窄袖，腰上系蹀躞带，带子上还挂着香囊荷包，长裤，脚上穿着长筒皮靴。 他仔细看了看，明了，便对陈昭解释 “这应该是胡人服饰，黙语堂里发生的事情对常人来说难以接受，作胡人的话更好理解，通通解释为幻术就行了，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东西，刚好给我们打个掩护。” “这么高级啊，不得不说这衣服还挺好看，好修身，穿着也不是很紧，感觉很好做事呢。那我们可能出去看看吗，好想看看历史上的繁华大国是怎样的场景！” 陈昭的想法很美好，但墨璇后面的一句话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来解决那些因为某些事故而被遗留下来的故事，可不是让你来玩的，你根本出不去那个门。” “什么，真是服了！好不容易能到这些地方，还不能出去，真的好可惜。这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却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可悲，可叹啊！” 墨璇上前制止了他继续胡言乱语，因为，他发现有人来了。 “你别说了，有人来了！” 陈昭向门口看去，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定眼一瞧，是个和尚！ “墨璇，和尚竟然也会出现在你们这个地方，稀奇啊。不过这和尚长的挺清秀呢！” 陈昭将头凑到墨璇旁边，说着悄悄话。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这和尚长的确实挺好看，而且他穿的是白色的袈裟，这代表他在僧中也是一个较为高级的存在。 长衣长摆，手中念珠一直拨动着，嘴里喃喃细语，个子蛮高，与墨璇应该差不多，头上的戒疤颜色已经淡化，有十二个，竟是戒律最高的菩萨戒。 看来此人可能已经是主持一类的了，但看的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三十吧。 和尚走上前来，看着他二人，双手合十行礼。二人看此场景，连忙学着和尚的样子，回了个礼。和尚行完礼后，开口说道 “二位施主，贫僧法号避尘，今日路过此地，瞧着这书馆似与我有缘，就推门走了进来，叨扰了二位，抱歉。” “没有没有，师傅哪里的话！我们这小店能有您这位主持莅临，荣幸之至啊，请上坐。”墨璇边招呼着边将人带向茶桌。 “哦，这位施主怎知道我是住持而不是小沙弥呢？” “呵呵，我看师傅身着白袍，这是代表佛教中的菩萨阶段。菩萨阶段是修行中修行较高的境界，又看到师傅头上的戒疤有十二个，能有这么多戒疤，不是住持还能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又笑着对墨璇说道 “施主真是慧眼啊，敢问施主的名字是？” “哦，我姓墨，单名一个璇。这位是我的好友，姓陈名昭。” “原来是墨施主和陈施主，幸会幸会！” “敢问避尘师傅到小店是所为何事啊？” 提到这，和尚停下来手中的念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怅然道 “不瞒二位施主，小僧虽成主持，但心中似总有一物，让小僧难已静心，小僧试过许多法子，都难以消除。 今日路过此地，心中似有感应般指引着小僧到了二位施主的地方，想必二位施主能给我答案。” “这样，我知晓了，请师傅稍作等候。” 墨璇起身走向墙上的书架旁，从里拿出一本，回来递到和尚手中，对他说道 “我不知道师傅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我觉得师傅将这书看完，便能知晓心中到底为何物。” 和尚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上的书，翻开了。 《亦劫亦结》 『“红尘恋，恋红尘，红尘之下是故人，无人可得故人心，怨天怨地怨红尘…… 繁城之下，多的是尔虞我诈，痴男怨女。有些学得聪明，得不到就不要了，但有些却不信这天命，即而丢了性命，落的个两败俱伤。 我，就是这种人。 我叫白玫，是那倡肆里的内人，说白了就是妓女。只因为不满里面的规矩。逃了出来，原以为终于解脱，却碰上了一生不愿碰上的人。 我出生在一个不知名的落魄之地，虽说穷，但每日能解决温饱，到也是个好地方。 小时候没有玩伴，大家都嫌弃我是妓女偷生下来的孩子，脏，都不愿意靠近我。只有阿海哥哥，他跟那些人不一样，他愿意接近我，带我玩。我们一起去山上挖野菜，河里去捉鱼，一起谈论以后的理想 “阿海哥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以后想做大官，让我们这里的人都吃上饱饭！灵儿，你呢？” “我以后要做阿海哥哥的夫人，这样就可以帮助你让这些人都吃上饱饭了！” “好，那灵儿以后就做我的夫人，可不能反悔哦！” 孩童时期的话，说说而已。谁都没放在心上，倒是阿海哥确实18岁就进了军队了，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来找了我 “灵儿，我们以前说的话，你还当真吗？” “那都是小时候的胡言乱语，怎么可信。” “可我信了，等着我，我会娶你！” 他一句话，让我知道了，童言无忌，未必不可信。 我的心依然在等他，但我的人已经等不了了。老天爷不满，起了大旱，无水，不仅庄稼，连野菜也挖不出 。 为了活命，村子里的人都将自己儿女卖给别人，换取银钱。我的母亲，也将我卖到了那教坊，为了她一时的口腹之欲…… 我们这些姊妹初到这种地方自然是新奇的，一辈子没出过那村子，看什么都新鲜，最开始老妈子还让我们吃饱穿暖。 但渐渐的，她开始让我们学习端茶倒水，学习怎么去勾住那些男人的心。 后面慢慢的开始让我们接客，这时我们才了解到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们不愿意，他就打我们，不给我们饭吃，见我们宁死不从，他竟然给我们下迷药，唤了几个男人半夜溜进了我们院子！ 就这样折磨我们，慢慢的我们陆续成为了她店里新一轮的赚钱工具，但我心中一直有着对当时那人的承诺。 第18章 是劫还是缘(下) 这钱来的确实快，不知道当时我娘将我卖了时，对我说的好日子是不是这样的。 但我不愿过这种生活，我努力的攒钱，想将自己赎了，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还在等我。 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我终于凑起一盒子的银钱，我拿着银钱私下找到妈妈。对她说着这想法，她眼神露出轻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开玩笑呢吧！你在我这里。我花了多少钱培养你们！这人力，物力 财力，那样不是钱砸出来的？你用这点钱就想赎身，别想了！ 而且你出去了，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谁敢要你！” 这话像一把开了利刃的刀子，一刀扎在了我的心上。对啊，我这副样子，又有谁敢要我？ 但我也不愿再在这下贱地方苟且生活，既然光明正大的走不了，那我便找机会逃走。 这机会难找，守卫看的紧，可以说寸步不离。但我还是找着了一个机会，我趁着一天看那管厕所的倾脚头出现的时候，买通了他。顾不上身上会沾到这些污秽物，成功被他带出了那个地方。 我被他带出城外，幸好带了身衣服，找了条河清洗干净，就赶紧开始逃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从未敢停下。 最后精疲力尽倒在了一间寺庙门口。 等我醒来时，已是天大亮，我被安置在一间禅房中。我刚想起身逃跑，门被推开了，可等我看清来人时，我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面前的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阿海哥哥，他看我衣衫褴褛，将自己带的衣服放在床榻，上面还放有两个馒头。 我瞧他，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诉说，又带着怨气，怨他为何在这做了和尚，为什么不去接我？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伸手向我走来，但还是停在了半路，转身出了房门。 我将自身衣服换好，又吃了他带来的馒头，准备原来身上的衣服拿出去烧了。 等我开门时，发现他已站在门口，我不愿看见他，心中千万怨恨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已出家做了和尚，已出了凡尘，便不能再入。”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找我！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手中的衣服拿走，转身丢进了火盆中，原来他早在外候着了，准备好了火盆。 “我不是没回去找过你，但我没找到，我逼问你娘，她只说把你卖了，没说卖到了哪儿。” “你就没想过去其他地方找我吗？” “哪里没找过，我托了我所有的认识的人。长安这么大，我能怎么找，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有些地方我也进不去。” “那你为什么就做了和尚，你不是说要当大官吗，你不是说要让村子里的人都吃上饱饭吗，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说着，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慢慢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像是在做一个无声的抵抗。 我站在台阶上，他在台阶下，我们两人虽只隔了几步，但却似相隔万里。 我不相信他已出家，他不愿相信我成为那种人，我们都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与想象中截然相反。 就像是水中的鱼，虽然都是生活在水里，但湖里的鱼和水池里的终是天差地别。 自那天后，我们再未相互交流过。寺里的方丈允许我住在后山的一间僻静禅房中，他每日为我带来吃食。 我便一个人待在屋子，从未出去过。 一天我实在无聊，在外游逛，路过一间屋子无意听到他与方丈的谈话。 “主持，我想搬到灵施主的旁边。毕竟当初是我把她从寺庙门口带回来的，而且我与她相熟，行事更方便。” “避尘，你是不是还对这位女施主放不下凡心？” “事情毕竟因我而起，既因我起，就也因我而终。” “随你吧！” 我正准备凑近听清楚些时，他推门走了出来，两人对望着。 我并未搭话直接转身走了，他原想叫住我，但伸出的手还是收了回去。 晚上我睡不着出了门，坐在台阶上看天空。 天上的星星很多，也很亮，它们彼此紧挨着，不知道是因为不想独自一人，还是看不见其他的，只能看到对方。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睡不着吗，这几天过的怎样？” 转头看去，他从房门中走了出来，和我一样坐在台阶上，手中依然拨动着念珠，一颗颗珠子随着他的手指上下滑动。 脑袋光光的，看着怪不舒服，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变化，虽然入伍了，但皮肤反而变得更白皙，与之前走时黑乎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五官也变的更立挺。 但脸上不知为何夹杂了一丝沧桑感，或许他在这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如愿吧。 “怎么不说话？寺庙不抵外面，可能你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得到，多担待。” “能逃出来就行了，还要求这些做什么。” 拨动的念珠声停了下来，他望着我，眼中的悲凉像是溢了出来，鼻子小幅度的抽动着，今夜的月光真好，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他。 “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为什么，为了生活，我妈想都没想就给我卖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你以为我想到那地方吗，你没能力进那些地方，我又何尝有能力出来？ 我这次逃出来，一路上都不敢停，身上被石头划着，树枝割着，但至少我鼓起勇气拼了一把。如你那般，我早就死在了里面，那还能等到你见到我的机会。” “灵儿……” “我不叫灵儿，我现在叫白玫！” 我打断了他的话，否定他呼喊我的名字。 他怔了怔，没说什么，又开始拨动起了他的念珠。 我瞧着他，眼中的透凉像是要侵入我的骨髓中，我因为一个信念，坚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再见到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甘心。 “白玫，好名字，高贵，纯洁。” 我被他这话气的发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是啊，好名字，妓院的妈妈取得。我用这名字赚了好多钱，我也觉得这名字好！” “抱歉，让你受苦了！” “我受什么苦，我赚了那么多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来的受苦？” “事情憋在心里不好，容易憋出病的。”说这话时，他眉头紧蹙，眼中似有泪水。 我听到这句话也忍受不了了，哭了起来，他看我泪水不停，虽皱着眉，但依然未靠近我一步。我觉着心寒，终于向他大声控诉 “你再等等我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家，我原本准备逃出来，想办法去找你，结果。 你知道我在这里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吗，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你，我都不敢相信……” 他的泪水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未脱身红尘，怎么可能不被这种事折磨。 可就算眼睛通红，泪水打湿衣衫，也没想过触碰我一下，只是在那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但这时候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半晌，我红肿着双眼，语气中满是哀求 “阿海哥哥，你能带我走吗，我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好好生活。” 他并未回答，只是抬头看向那些星星，它们自己抱成一团，但和月亮却始终隔着距离。 这好像给了我答案，我用力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抹了眼泪对他说 “也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要我。现在我就是一个腌臜货，还敢对你提要求，想想真是疯了！” “众生平等、你做过什么，在佛眼中都是看不见的，佛会助人脱离苦海。” “那佛为何要让我陷入苦海呢，我这般遭遇，对他又有何好处？” “世间万般变化都是劫，生劫，死劫，都是劫。” “那情劫呢，你渡过情劫了吗？” “出家之人，自是已抛弃世俗。何来情劫之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寺庙门口带回来，让我死了不更好吗！” 他明显愣住，他如果不把我带回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但他还是救下了我，将我带进了寺庙。他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死不救，视为恶。” “那你们撒谎，未信守承诺是为什么？” 我靠近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强行让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对他说 “你当时说的要回来娶我，要把我娶进你的家门。你忘了小时候说的了吗，你做大官，我做你的夫人，我们一起让村子里的人都能吃上饱饭。 你入伍时还让我不要忘了小时候的话，还让我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我想问，避尘师傅，这些，又算什么？” “灵儿，对不起！” 他似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因为哭的太猛，连鼻涕也流了下来。 我始终分不清，这是真感情，还是假作戏。 从前的灵儿，活泼富有灵气，所以才叫做灵儿。而现在，一支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已经枯萎的玫瑰，等待它的只是被人连根拔起，或是慢慢腐烂，所以才叫白玫。 白玫瑰，一眼看去，洁白无瑕，纯净的颜色，给人一种纯洁，神圣，不可侵扰。 但它可惜就可惜在，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不仅毁了自己，连带着身旁的伙伴也跟着遭殃。 “你叫我灵儿，你终于肯叫我灵儿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灵儿当成一个死人了。 呵呵，我让你还俗，你说既已出，便不愿再入。到我询问你早期的承诺时，你便叫我灵儿了！ 是心虚了吧？怕你的那个师兄师弟发现，我们的避尘师傅，原来在尘世还有事未了，而且那人都追到身边了！变成了一个腌臜货色，给你丢脸了吧，嗯？！” 我已经疯了，我以前看着母亲在我面前也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我和她成为了一样的人，真是一家人。 他看着我，想伸出手抱我，但我却退后了一步，他双手立在空中，看我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这么爱她的灵儿，受尽侮辱努力存活只为了等她的灵儿，在这一刻拒绝了他。他嘴角颤抖着，轻声问道 “灵儿，你怎么了？你不是让我还俗吗。我还，我明天就去找方丈，我们到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好不好！” 他这时候的回心转意，在我看来只是对我的怜悯。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怎么真正来的时候，我却不想了？ “避尘师傅，谢谢你能说出这段宽慰我的话，我承认我确实想让你这么做，但你只是因为我的遭遇而对我如此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 确实，人的眼泪可以解决一切，可以让一颗石头心融化，但如果是以慈悲为怀的前提去融化的，你不如就做你的避尘师傅。 是，我确实哭了，但我不是为你哭的。 我是为了以前那个灵儿，我哭她一生没碰到一个好结局，被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亲手将自己买掉，被妓院老板亲手毁了自己一生，好不容易因为一个承诺拼命逃了出来，却被那个对她立下承诺的人亲口抛弃。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为她哭一次？” “不是这样的，灵儿，不是！”他使劲摇着头，想解释这一切，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是悲凉，冷漠，哀恨。我最后向他说了一句话 “避尘师傅，这段日子，是我叨扰你了，抱歉。你的那位灵儿妹妹已经死了，我的阿海哥哥也在战场上已经死了。 现在你面前的只是白玫，我面前也只是避尘师傅，既相识于人世，便相忘于人海吧……” 说罢，我便转身回了房间，他追了上来，敲着房门，我死死抵住。 泪水一直流着，从说出那段话时就未停过，我想着，或许这时的眼泪，才是为自己流的吧…… 第二天一早，我便收拾东西出了寺庙，往门口走时，整座寺庙没有见到一人。 或许是时辰过早，都未起。等我打开门，走出寺庙，转身关闭寺门时。 他就站在正前方，直直的看着我，眼睛很肿，手上的念珠换了样式，很精致，是我给他的那串，花了我全部银子。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彼此都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那时天还晴朗，水还明亮，人还在笑，虽并未过去多少年，却已物是人非。他似有所动作，但我不愿停留… 阿海和灵儿都还在，他们彼此也都还认识，只是时间太久了，有些变化而已。 他变成了避尘，我变成了白玫。 避尘，避开尘事，他做到了，那便祝他早日蜕去凡骨，成为他心中的“佛”……』 “墨馆长，您能告诉我一件事吗？”避尘关上了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向墨璇。 墨璇手中扇子轻敲，气定神闲，脸上永远浮现着一丝笑容 “避尘师傅，请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避尘拨动着手中的念珠，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停下，对墨璇说道 “你能告诉我白玫最后的结局吗？” “哦，师傅怎么会想知道这书中女子的结局，莫非？”墨璇眉眼轻挑，语气中带着试探。 “墨馆长别拿我说笑了，这书不就是讲的我自己吗，这白玫就是我的灵儿。 我还了解，二位施主应该也不是这里的人。” 听到这，陈昭心中一惊，脸上也冷静不下来。 心想着这和尚竟能猜出他们不是这的人，这时候的人竟如此的神通广大。他忙打着哈哈 “是啊，我们确实不是这里的人，我们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避尘嘴角微翘“呵呵，陈施主不用担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其他的我还不是很有兴趣。” “白玫下了山后，原本想趁着官道上人多，逃到其他城去，但被守在那里的妓院的看管发现抓了回去，她被抓回去后宁死不从，被活活打死了……” 墨璇平静的说出了白玫的结局，和尚听后，嘴角微颤，拿着念珠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归于平静，起身向二位行了个礼，开口 “阿弥陀佛，谢谢两位施主的招待。既然书看完了，茶也喝完了，小僧就不久留了。二位，告辞！” 墨璇两人起身敬了个回礼，桌上的书也在和尚走后消散。陈昭向墨璇问了个问题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他自己？” 墨璇怔怔的看着和尚的背影，嘴里念着 “因为他本身就知道自己的心魔是灵儿姑娘，只是不甘心放弃对她的执念。 毕竟当初承诺要娶她的人是他，后面亲口抛弃人的也是他，是不是人他都做了。” “哎，灵儿姑娘真可怜，为了一个承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都是劫，命中注定，无法改变。” “不过那个和尚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这边的人，他说出那话的时候给我吓一跳，到现在还砰砰跳呢！”陈昭捂着胸口，后劲未散。 “这个我确实不知，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能人。 还有，你心不跳，人就没了！“ 墨璇在说正事，还不忘调侃一下陈昭，气的陈昭想当场动手，却被墨璇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要赶紧回去了，不能在这地方待太久。” “可以啊，等回去了再收拾你！” 对于爱这个字，劫即是缘，缘亦是劫……两人心念合一，这就是有缘。如果本就不合，却还要强做天作，那这就是劫。劫如何，缘如何，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决定。 ——墨馆长 第19章 反差感 “老板，今天能不能放个假啊！” 陈昭刚走进店里，笑嘻嘻的对着墨璇讨好，说着想放假，还上赶着跟墨璇倒茶，给墨璇看着一愣一愣的。 “你放假要干嘛，这个活你都觉得累吗。而且不才放吗，又想放了？” “嘿嘿，就是想玩一玩了，反正有人来也是一天，不来也是一天。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是不是？” 他很自信，就好像知道墨璇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事实也像他想的一样。墨璇确实答应了，但他提了个要求。 “你真的是单纯想休息一下吗？”墨璇眼神一瞟，看着陈昭，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陈昭被这突然的一眼看着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回答了他 “其实我就是昨天熬了个夜，今天眼睛睁不开，受不了，所以想请假回去补觉！” “哼！” 墨璇果然没猜错，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请假，自己只不过是盯了他一眼就把话全说了，跟那个时候的陈昭一样，不禁吓！ “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熬夜的，就是找到个好电视，一不小心就看完了，等睡觉的时候已经四点了。哎呀，大不了我晚上请你吃饭，吃烧烤，行不行！” “好啊！” 墨璇马上回应，给陈昭整懵了。自己的解释竟然抵不过一顿烧烤！这人的注意点放的有点另类啊…… “额，那我就回去了，等晚上给你打电话？”陈昭手指着门口，眼睛看着墨璇，磕磕绊绊的才说出这话。 “好啊，那就晚上等你电话咯，我会在店门口等你哦，陈先生！”墨璇说这话时，眼睛眯起来，虽说是笑着对陈昭说的，但总有股淡淡的寒意。 听罢陈昭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走了.墨璇也关了店，走向密室。 他走进密室，羽伯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墨璇，笑着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写上了。墨璇凑近一看，他好像在做什么东西的汇总，开口发问 “羽伯，你在做什么呢？” “哦，我看了一下你们最近的，算是穿越吧。我做了一个收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但好像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的结果！” “哦？这个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黙语堂，你没问问其他的，他们怎么说？” “这个我去问过，但我们毕竟设其他堂的数量也不是很多，都说了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这，墨璇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第一次可以解释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错过了。但后面就确实解释不通了。 “这黙语堂算是从我来过后才在各地设立的分堂，虽然没设立多少，但也算是涵盖全国各地吧，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羽伯看出了他的疑问，便起身与他详细解释。 “应该是定期换场地。我们是一世纪，也就是一百年才换一次，可能就是换场地这一时差错过的吧。” “您是第一代员工，上面怎么没有叫您设那些分堂，要让我来啊，怎么，对你有偏见？”他笑着打趣着羽伯，羽伯也不恼，跟着他一起笑着。 “哎，羽伯，我是你捡来的孩子，那其他馆里的人都是怎么来的不会是抓来的吧，你定的这规矩？？” “这个啊，在你之前黙语堂差不多只有三个堂，他们都算是子承父业，只有你来了了过后，才是收留那些流浪孩子。 这规矩是我定的，看着那些孩子可怜，那些孩子教的费劲啊，其他堂的人每到训练新人的时候，就要闹好一顿脾气，所以你才定的训好后，还要集中训一次。” 羽伯讲着他们那些个老同事的故事，眼神不免也带着一些情绪。 墨璇知道他是想他们以前那些同伴了，他为了陪自己跟着他一起等了这么多年，想到这里，自己心里也是愧疚满满。 “羽伯，对不起，让你照顾了我这么久！” 羽伯看着墨璇眼底和语气里的自责，也只是笑笑，出声安慰 “这有什么，我答应过你的猴子叔叔，要一直照顾着你。 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把你当儿子看了，而且照顾你也没什么难的嘛！” “哈哈，是吗？看来我能做这个元老还是要多亏了我自己的啊，听话？”眼神里的询问，语气里像似带了几丝骄宠。 “是啊，我当时还担心把你带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你很配合，竟然还坐上了元老的位置！” 两人讨论着从前的日子，墨璇一直从心底里感谢着羽伯，要不是当年他给自己捡了回来，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投几回胎了。 羽伯也是一生未娶，墨璇曾经劝他找过，但他从未真正听过，一直陪着他，后面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他们两个一直待在这密室，墨璇平时没开门的时候，只喜欢待在这密室，但他又喜欢喝茶，所以羽伯给他在密室里也搞了一套茶具。 两人在这边聊的正起劲，陈昭在床上也睡的正起劲，呼噜震天响，感觉打雷都吵不醒他。 不知睡了多久，陈昭终于醒了。费劲睁开眼摸着手机，打开一看，都七点多了！陈昭瞬间精神了，立马坐起来，手机翻到联系人找到墨璇的电话，立马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哟，陈先生还能打电话啊，我都准备报警了！” 听到这话，陈昭反而松了口气。墨璇还能阴阳他，代表还不是很生气，还以为他会直接不接电话呢。陈昭打着哈哈，对着墨璇解释 “我这不是太困了吗，直接就睡到这时候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在门口等我就行了。记住，穿我给你买的衣服，我收拾收拾，挂了哈！” 滴…滴… 这边的墨璇听他着急忙慌的说完就挂了，唇角微抿着，心中升出点怨气来。 等陈昭慌忙打车过来，下车看见墨璇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身上穿的确实是自己买的衣服。上身一件灰色卫衣，下身配着直筒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 虽说天气不是很冷，但确实到了穿卫衣的季节了，而且今天的墨璇没有带眼镜，卫衣帽子一扣上，倒有几分青春期男生的气质。 陈昭小跑上去，正倚着门刷手机的墨璇，看见陈昭向他跑过来。便把手机揣裤子后兜里，对着陈昭说道 “陈先生来的早啊，太早了，还没到吃夜宵的时候呢！” 陈昭听出了他的挖苦，自认理亏，只得转移话题 “你这身衣服配的不错嘛，果然我眼光好。不过你这头发有点长了，要不要去剪剪？”说完陈昭伸手拿下墨璇的帽子，摸了摸他的头发。 墨璇原本还想怼他两句，但被他这动作搞的一时语塞，陈昭也意识到这动作的尴尬，忙收回了手，心里怪自己手怎么这么贱。 这时的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墨璇清了清嗓子。眼睛望向别处，磕磕哒哒的说着 “既然头发长了，那就去剪吧，陈先生有没有合适的店，推荐一下呗。剪了再去吃东西，可否？” “好好好，我知道一家，不远，走吧！” 陈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顺着墨璇的话走下去。去找理发店去了，只不过两个人的耳朵啊，都有点红呢！倒是墨璇的头发遮住了耳朵，没让比他矮的陈昭看见。 从理发店出来，墨璇走在前，陈昭在后。他看着墨璇的头发，这次弄的三七侧分，将他的脸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脸部线条紧致，鼻子高挺，狐眼细长上扬。 以前眼前的头发一直遮住，只能在挽起来扎一个小揪揪，实在扎不了的往两边分开，但有时容易遮住脸。这次理了发，再看去竟给人一种惊艳，原来他的眼睛也不是坏处嘛…… 这时前面的墨璇见自己说话没有人回应，转身看见陈昭看着自己，疑问。便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陈昭感到脑袋疼，抱着脑袋吼墨璇 “你打我干嘛，不能好好说吗？” “我好好说了，你听了吗？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饭在哪儿呢？” 墨璇抱拳看着陈昭，眼睛里有怒气。陈昭不敢明说自己看脸去了，只能找借口 “我不是在想吗，慌什么，前面就有一家，走吧！” 两人找到摊子找了位置坐下，陈昭看了看菜单，问着墨璇吃什么。墨璇看了看菜单，转身扔给陈昭，抛出了一句话 “随便你，多来点肉就行了！” “肉？墨馆长喜欢吃肉？” “怎么？不行吗，米饭在我心中是第二，肉是第一！不吃饭可以，没有肉可不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高雅的墨馆长，竟然是狂热的肉食主义者！哈哈哈哈！”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老板！点单！” 转眼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肉，只有少量的素菜夹在里面，看着毫无存在感。 “墨璇，你喝酒不？” “酒？白的吗？” “怎么可能，你明天不开店了？当然是啤的了，喝不喝？” “……喝！” 这下桌子旁又多了一箱酒，陈昭直接拿了两瓶出来，开了，放一瓶在墨璇前面，自己拿着给墨璇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了。 举起酒杯指向墨璇，墨璇看了看陈昭，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与陈昭碰了杯。 “哎，真爽啊，你不是要肉吗。吃吃看，行不行？” 墨璇拿起面前的串，吃了一口，陈昭看他吃后眼睛冒出了星星，知道他喜欢。也拿起串开吃，他是酒和串一起，但墨璇却只吃，旁边的酒开了就没动过。 陈昭看不下去了，喊道“你干嘛呢，光吃不喝啊，自己倒一杯喝了！” “这，我光吃还不行吗，没说一定要喝啊！” “不喝你吃什么烧烤，吃烧烤就是要配喝的，酒最好，要不然这烧烤上的调料太重，你吃多了不舒服，快点！” “……” 看墨璇慢吞吞的倒了酒，端起来就是放不进嘴巴里，看到陈昭着急，自己也倒了杯酒，上前碰了一下，说道 “像个小女孩一样，犹豫什么，快点。话说羽伯怎么没一起来？” 墨璇好不容易把酒喝了下去，赶紧吃了几口肉。祛了下味，才回道 “他不喜欢外面的菜，他更喜欢自己做来吃。” “是吗，那你是不是经常吃他做的饭，好吃吗？” “当然好吃，只不过吃了这么久，稍微有点……” “腻了是不！我就知道，吃了一百多年的手艺，再新也新不了多少啊！”陈昭提前抢了墨璇的话，仰头用鼻孔看墨璇，像个傻子 “是，你猜对了！” 墨璇竟顺着他的话夸了他，让陈昭有点不相信，今天的墨璇竟然没有毒舌。 而且不知怎的，陈昭看着今日的墨璇，眼神中好像多了几丝柔情。是因为酒的原因吗，但他好像没喝多少。 “怎么了？突然停了？” “哦，没有，我只是想起你上回好像跟我说过。你好像不能走出那间屋子，但你跟我出来了两次，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思，当时咒讲的很清楚，一旦下此咒，终身走不出这地，以前也尝试过，确实不能出去。 羽伯跟自己的咒不一样，他能出去，但自从陈昭来了后，自己也能出去了！确实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来了后没多久，我就能出去了！” “看来我是你的锦鲤，我一来，你就有好运气了！”陈昭拍着自己的胸脯，自卖自夸的样。 让墨璇想到了那位陈先生，他虽然也像陈昭一样的活泼，但这话他说不出来，可能是条件不一样吧…… 转眼他们两个走在路上，陈昭扶着墨旋，看墨璇挂在陈昭身上的样子，应该是喝醉了。陈昭一脸的无语 “早说你不会喝酒不就行了吗，逞什么能啊！死装！一瓶500毫升的啤酒都没喝完，剩那么多。 那一箱酒都是我干的，我还没啥呢，你成这样了，也是佩服！” 墨璇挂在陈昭身上，根本没听见他讲些什么。本来身高就比陈昭高，这会还挂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弟弟抱哥哥！ 陈昭将墨璇带到店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又打了羽伯的电话，不接。 看着坐在地上睡着的墨璇，怎么办，带回家呗…… 好不容易回到家，刚将他放在了沙发上，陈昭正准备将他鞋脱了，突然看墨璇一个动作，连忙拿起垃圾桶就放在了他头旁边。果然不出所料，吐了…… “我的天，你是废了！这辈子不会让你再沾酒了，虽然不重，但很丢脸啊！” 陈昭将他的鞋脱下，到厕所将自己的毛巾打湿了给他擦脸，然后又端了杯温水，扶他坐起来，给他灌了口水。 墨璇迷迷糊糊睁眼睛看见面前的陈昭，以为他是那位陈先生。笑着说道 “阿昭啊，你回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等得好累吗……” 说着，他竟然还掉了眼泪。 陈昭看着他这样子，心中莫名燃起一股火，将墨璇一把推回沙发，水重重敲在茶几上 “姓墨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把你的狗眼睛睁大看看，我不是你那个阿昭！” 陈昭原本想直接不管他，让他在沙发上睡一宿。 但还是没忍心，将他带到原来犹余睡的房间，脱下了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 他脱掉墨璇上衣的时候，看到了墨璇的腹肌。他上手摸了一把，嘲弄道 “想不到你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还有肌肉呢！瞧瞧，这该长肌肉的地方都有。看不出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陈昭换完衣服给他盖好被子，刚准备出去的时候。 墨璇突然伸出手将他拽了回来，陈昭眼疾手快撑在旁边才没有摔下去，这一摔，不得把他压死。 “你疯了，拽我干嘛！” 陈昭凶巴巴的，墨璇这时看着陈昭，笑呵呵的。说着醉话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阿昭，你是新的阿昭。那个阿昭让我等他，我等了好久，以前碰到他，他都不跟我说话，把我当坏人。还好你跟我说话，你现在是新的阿昭，我喜欢那个阿昭，我也喜欢你！” “你在说些什么！喝这么多吗？醉话连篇的！”陈昭眼神闪躲，墨璇说完后就闭上眼睛，头歪过一边去，像是睡着了。 陈昭看着墨璇的脸，鼻子挺着，嘴巴微微张开，今天刚弄的新发型现在被他弄的好乱。 陈昭嗤笑一声，撑在床上的手帮他理着头发，默默念着 “你还挺花心，那个阿昭都喜欢。但是那个阿昭没陪着你，这个阿昭陪着你的！”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对劲，陈昭连忙收回手。 赶紧起身出去，结果起的太快，没注意墨璇的手紧紧握着着他。 反被他使力给带了回来，嘴唇竟然贴在了墨璇的嘴上！ 陈昭赶紧移开，想把手抽出来，但墨璇的手就像铁块一样，任凭陈昭怎么扳都扳不开。 陈昭脸羞的通红，墨璇依然睡着，还砸吧了两下嘴，让他的脸烧的跟个猴屁股一样。 想跑又弄不开，在这里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昭想了想，看着墨璇的样子，应该是睡死了，反正他明天应该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自己也换了衣服，干脆就在这睡算了。 说罢，将墨璇往里面移了个位置，自己也钻进被窝，睡觉了。 两个人的手到睡着了也没放开，墨璇嘴角一直挂着笑，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 第20章 有心还是无意 清晨，陈昭迷迷糊糊的到处摸着手机，感觉右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摸到的就是墨璇的肚子…… 陈昭呆愣愣的看着墨璇，嘴角一抽一抽的。 尴尬的不是他摸手机摸到了墨璇的肚子，而是他摸着墨璇的肚子，墨璇单手撑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玩意才是霉运来了，拦都拦不住啊！ “怎么，我身材就这么好，让你手都舍不得放开了？” 陈昭赶紧把手放开，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赶紧从床上下去，不敢看墨璇。 昨天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紧接着早上又发生这事，这说了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醒不就醒了吗？怎么你不想让我醒，耽误了你的事？” “谁说的！我巴不得你早点醒，不知道是谁，明明不能喝酒还硬要喝。带不回去只能带到我家，好不容易给你换了衣服，还拉着不让走！” 陈昭的怨气冲天，述说着昨天的悲惨遭遇。 身为当事人的墨璇反而越听越迷糊，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这是你家？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对啊，不知道羽伯干什么去了，昨天敲门，打电话都不应，你又像个死猪一样，不可能把你扔街上吧。 快起吧，穿这两件衣服，今天有阳光，应该不冷，而且你应该只有这些穿得上。” 陈昭扔给墨璇两件衣服，拿起一看，短袖加短裤，自己跑到厕所洗漱去了。 墨璇看着手里的衣服，想了想，昨天的事情他大约记得一些，自己好像跟他提了那个陈先生，还有…… 墨璇扶着脑袋甩了甩头，这酒果然是喝不得，醒了什么也记不得，应该是没乱做些什么吧…… 墨璇换了衣服，走出了门，陈昭刚好从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 看见墨璇走了出来，眼神指了指桌上的面条，说道 “面煮好了，桌子上有牙刷和毛巾，赶快洗了出来吃！” “哦！” 墨璇洗的是真快，五分钟都没有就出来了。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面，眼里有一丝兴奋 “你看什么呢，快点吃，一会坨了！” “你还会做饭呢？” “我好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不做饭就会被饿死，这儿的消费高，我受不起！”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话说羽伯昨晚上去哪里了，我打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敲门也不应。” “哦，他晚上不喜欢待在那里，好像自己找了个房子还是什么的。 昨天可能是有事吧，没接电话也正常。” “哦！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明天上班给你带过去。” 吃完面，陈昭在厨房洗碗，墨璇就在房子里四处闲逛。 “你这房子弄的挺干净啊，不过现在你那个兄弟走了，你一个人还付的起房租吗？” 陈昭正洗着碗呢，听到墨璇讲话，大声回应着 “还好，你上次给的钱除开那些杂七杂八的，能付的起。” “要不换一个吧，反正你一个人住，要这么多房间干嘛？”墨璇走到厨房，靠在门上，看陈昭洗碗 “再看看吧，这房子不好找。而且我怕下次又有谁喝的烂醉，难道弄回来让他睡沙发吗？” “难道不能跟你睡一起，昨天不就是睡一起的吗？” “那是！那是因为有原因的！”陈昭立马反驳，看的墨璇一脸茫然，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这么激动？ 陈昭心里也怪自己，这么激动干嘛，还好停了嘴，要不然就说露了。 昨天的事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墨璇突然伸出手，在陈昭的耳骨上刮了一下。陈昭被吓住，拍开他的手，手上的碗险些掉地上，结巴了 “你干什么，摸我耳朵！” 墨璇被他这反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回应 “你耳朵上有些白色的东西，我给你抹掉而已，这么激动干嘛？” “额，没有激动。应该是洗面奶吧，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有点碍眼，我碗都差点打碎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今天一早起来就表现的怪怪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额！没什么啊，快走吧，在这挡着我的阳光了！出去！” 陈昭把墨璇推了出去，墨璇弄不清楚状况，他总觉得陈昭怪怪的，昨天自己到底干什么了？ 等陈昭将厨房弄干净出来后，却看见墨璇将他放在窗边花瓶里的花全给扔了，表情还很不爽。 他冲上去将花捡起来，怒冲冲的对墨璇说道 “你干嘛啊，这些花好好的，干嘛给它扔了，墨璇，你是疯了吗？” “疯了，这花谁送你的？”墨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让陈昭有些搞不清状况 “就是以前的同事送的啊，怎么了？” “同事？男的女的，他送你花干什么！” “男同事，男的，你问这些到底干什么！” 陈昭被这些话问的有些烦了，对着墨璇吼了一句。 墨璇也被这话吼的也起了脾气，也对着陈昭吼道 “干什么，你知道这叫什么花吗？这叫蛇床，你搜一下他代表什么意义再对我吼好吗！” “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陈昭没好气的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准备上网查查。 墨璇一把将他手里的花夺了过来，紧紧捏在手中。 陈昭还在查，就没管他，他准备查出来好好骂他一顿，乱扔别人东西，谁教的坏习惯。 结果他不查还好，越查越尴尬，最后他放下手机看着墨璇，脸上是藏不住的尴尬。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啊，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花而已，我还觉得它挺丑呢，谁知道是这样的！” 墨璇把花扔掉，看都不看他一眼，跑到沙发上坐着玩着手机。陈昭知道他生气了，便走过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眼神 “我不知道这花还有这层意思啊，他还送了蛮久的了，我问他他也不说。不好意思哈，把你给吼了，要不你扣我工资？还是打我一顿，墨馆长，说句话呗！” 墨璇瞧他小心翼翼的扯着自己的袖子，眼神探索着自己的情绪。 墨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也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干嘛这么激动？ 但是他竟然为了这件事吼他，不能原谅，他眼睛一转，对陈昭说道 “这样吧，你这次的房租交的是多久的？” “三个月啊，怎么了？” “那这三个月我就住在你家了，你负责做饭，还有如果出去的话要带着我。” “凭什么，你还不如扣工资呢！” “凭我是你老板，而且你这两间屋子，你怕什么，难道你是喜欢上我了，怕我知道了你的其他心思？” “……” 这什么人啊，威胁！都开始威胁这一套了吗？他以为他谁啊，威胁我！我要雄起来，不能被他的威胁压倒！ 想着陈昭便气势汹汹，想于他来场博弈战 “好，答应你。你就睡犹余那屋，衣服要回去拿吗？”天大地大，老板最大，陈昭还是怂了。 听到陈昭答应了，墨璇暗暗的将手机捏了一下，镇定回答着 “不用，去买吧，下午就去！” 下午，街上 “你衣服都那么多了，干嘛还要买？拿过来不行吗？” “就是懒得拿，才买啊，反正你也不差钱是吧！” “呼，你也是够懒的，虽然我不差钱。不对，怎么是我，你是想让我付钱吗？” 墨璇头向陈昭歪了一下，给他抛了个媚眼，手中响指一打 “你猜对了，再奖励你给我买一件！” 陈昭听着这话，气的话都说不清楚。 “凭什么，有钱的是你，老板是你。虽然发工资的不是你，但这店都是你的！你买件衣服还要我付钱？” “可我就想让你给我买，我们不是朋友吗，给朋友买件衣服都不行？”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不买也是看不下去了吧。 虽然衣服也不贵，只是他嘴巴太贱了，这气下不去啊！ “买买买，给你买还不行吗？” “好！那今天你做饭吗？”墨璇凑近陈昭，探道 “怎么了，你要点菜？” “可以吗？” 听到可以点菜，墨璇眼睛都亮了。 看他这样子，羽伯做的菜是得吃的多腻啊，陈昭最近跟墨璇接触着，发觉他的脾性越发像个小孩子。 动不动的就爱生气，讨厌喜欢也直说。问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看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吧！但陈昭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自己，更像是那…… “可以啊，那我们先去买衣服，然后就去超市买菜，可否？” 墨璇今日确实有些孩子气，听到陈昭答应了他可以点菜，语气也轻快，回答也干脆 “好！” 他们两个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服装店门口了，两人走进去，接待的小姐看见他们眼睛都有些呆愣。 店里走进了两个帅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墨璇倒是无所谓，陈昭显得有些尴尬。 陈昭心想着，这人的回头率太高了，出个街像花魁游行一样。突然有点后悔答应他每次出来都要带着他这件事了…… “两位想买什么类型的衣服，我帮两位挑一下吧！”接待紧走了几步，生怕这两帅哥跑了 “额，不用了吧，我们自己……” “天气有点凉了，有没有适合秋天的衣服，帮忙给我们挑一下吧！” “好的，马上帮二位挑选！” 陈昭刚想拒绝，墨璇接话接的挺快。 他歪头看着墨璇，眼神示意问他什么意思。墨璇回应了他一个摊手耸肩，抛出一句话 “有她帮我们，我们不更轻松一点吗？” “那也不用帮我挑吧，我有衣服。” “什么？你是在说你衣柜里那清一色的白衬衫加黑西裤？还是我身上这套白色短袖加黑色短裤？” “额，呵呵，这不是方便吗，还是有个一两件其他颜色的吧？不是有两件灰色的吗。”陈昭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只能用挠头掩饰尴尬。 墨璇没听到后面句还好，这下他双手抱拳，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昭，嘲笑他 “你不说还好，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那衣柜也不小吧？除了黑白灰就没其他的了，你的生活就这么单调吗？ 我看你给我买的衣服颜色挺多的，你那房子也挺彩虹，怎么到了自己衣服就这样了呢？” 陈昭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噎住，他没想到墨璇竟然能想到这些。 “我觉得那些衣服挺适合你的，房子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犹余买的，我又不在意这些。” 墨璇凑近看了看他的脸，又上下打量他了一番，开口道 “你这底子也不错啊！细皮嫩肉的，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呢！我那些衣服你也合适啊，可能就是长了点，你有点矮！” “我艹，姓墨的，谁是你包的小白脸呢！还有，我也矮不了多少好吗？我188好吗，不矮了！” 陈昭这时候像疯了的小豹子，感觉下一秒就要一口咬住墨璇的脖子乱甩了。 看他这样墨璇并没有歇气，继续他的毒舌攻击 “188？我198呢！在我看来，你不就是矮子吗？” “墨璇！” 他们两个吵的正激烈，在另一边帮他们挑衣服的小姐姐想听到了什么大瓜，震惊自语 “包养，198，细皮嫩肉，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接待小姐调整了情绪，拿了两件卫衣过来 “两位，卫衣可以吗？这卫衣一黑一白，两位要不要试试？” 陈昭看着卫衣上的英文，嘴角抽了抽，想拒绝，但墨璇上前直接拿了过来，将白的丢给了陈昭，自己拿着黑的试去了。 陈昭看着手里的衣服，抬眼看见店员眼中的渴望，叹了口气，试衣服去了。 两人同时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这衣服是宽松类型的，两个人穿起来都很合适。 显出了脖子，把脸也显小了，陈昭虽然以前一直穿的也是白色，但都是衬衫显得他整个人紧巴巴的，突然穿休闲风的还有些不适应。 墨璇看着转头看见陈昭，叉着腰上下看了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这衣服怎么了吗？” “我怎么没有发现，你长的有点像猫，又像狗呢？眼睛像猫一样，往上扬的，脸有点肉但不胖，鼻子像狗一样肉肉的。好看哎！” “额，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好看的。”陈昭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脸像是红了 “为什么不行，好看就是好看啊？” “哎呀别管了，你是不是喜欢这件，喜欢就拿走！” “两件一起啊，你不要吗？” 陈昭看了看衣服上的英文，捏了捏衣角，对他说道 “要，你给我买吗？” 陈昭眼睛亮亮的，像小猫想得到主人的抚摸而有的眼神，恃骄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看到墨璇心痒痒的 “给你买，还要其他的吗？” “要！” 两人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衣服，店员等送他们出店门后，情绪超级激动的叫了起来，她的同事看的疑惑，问她怎么了，她拉着同事的手，超级激动的说 “我磕到真的了！我刚刚就怀疑那两位帅哥有情况，然后就挑了那两件卫衣试探他们，结果他们真买了，还直接穿走了！” “那两件卫衣怎么了吗，这么激动？” “你不懂，那两件衣服上的英文是法语，黑色是“mon mari”，白色是“ma femme”。翻译过来是老公和老婆！他们竟然买走了，还穿走了！我磕到真的了！” 陈昭和墨璇回去放了衣服，又来到超市买菜。墨璇回去加了条长裤，两人在超市里逛着，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不知道望些什么。 “周围的人好像一直在望我们，什么情况？”墨璇一脸疑云的询问着陈昭，陈昭看着周围的人，大致知道他们瞧些什么，有些尴尬，乱回应 “不知道，或许是你长的好看吧！” “是嘛，你也好看啊，肯定也是在看你！” ！这话陈昭心里听着有些涟漪，他不知道墨璇说这些是有心还是无意，无形中的勾引最致命啊！ “你要吃什么？” “肉！” “除了肉就没别的了吗？” “酒！” “不行，不能喝酒了！永远都不能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给你多做肉，反正不能喝酒！” 第21章 陈昭是我的人，你这样不好吧? [我有一段情呀！唱拨那诸公听呀，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哟，不错嘛，我出去买个水的工夫，你还弄了这个玩意！” 陈昭从门外进来，看见墨璇正弄着一台复古唱片机。饶有兴趣，调侃了两句 “这玩意哪里来的，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的了，客人送的。”墨璇语气平平，专注捣鼓他那机器，对陈昭的话都有些敷衍。 陈昭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嘴角撇了一下，不悦！ “那你说的客人呢，在哪儿？” “密室里跟羽伯聊天呢！”墨璇对那机器稀奇的紧，眼神向密室一瞥，随意抛出了一句话，对陈昭好生敷衍。 陈昭看他这样子，也不愿再热脸贴冷屁股，自个儿跑一边摆弄手机去了。只是时不时的朝墨璇看一眼。 墨璇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卫衣，上面的字在胸前十分扎眼，陈昭想起自己那天的私心，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让他不敢再看墨璇了，赶紧怒刷几个视频。 “羽老，你这堂虽然没建立多久。但你们这里的工作量是完成的最多的，也是最好的，上面最关心的就是你们这里了，听到我那边休息，赶紧叫我过来看看！” “说笑了，李先生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们彼此彼此！” 从密室走出来三人，除了羽伯外。跟他并行的那人看着年纪不大，约四五十的样子。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也是带着眼镜，不过那脸上那表情，似乎对羽伯刚说的话不太满意，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位男生，这位看着只有十七八九的样子，面相清秀，跟在两人的后面，像是跟那位叫李先生的一起过来的。 两人各自在语言拉扯着，像是进行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谁也没让着谁。那李先生，目光瞥到正在茶桌旁坐着的男生，率先停止了对话，朝陈昭走来。 “这位先生是新来的学徒吗，你好啊！” 这人径直走向陈昭，向他握手，陈昭被这一幕弄的有些失措，连忙站起回礼。 “额，你好你好，我是新来的学徒，陈昭。请问您是？” “我是北京分堂的堂主，姓李，陈小兄弟。你在这里觉得怎样？习不习惯啊？没被这些事吓住吧？” 这李先生的一连串的问题，搞的陈昭有些失语，不知道先回复哪一个。这人未免太关心自己了，自己的分量这么大？ 虽然是场面上的恭维，但这李先生的手一直没放开，陈昭几次想抽出来都没有成功。 正捣鼓唱片机的墨璇，瞧见了这一幕，没有什么大动作，语气平平 “李先生未免对我的员工太过热情了吧，这手就是放不开？” 听见这话，那人才将陈昭的手放开，他望向墨璇的位置，虽说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眼神中露出的阴冷还是被陈昭瞧见了去。 “哪里的话，只是见你们这里好久没来过新人了。 今天突然一见，感到新奇，就多接触了一会儿！墨先生不要见外哈！” “那这接触的是蛮久，我这里只是没有新员工，又不是没活人，李先生对我的员工这么热情，万一把他吓跑了，那我不就是亏了？”墨璇眼睛根本没往那人看，语气里的不耐却表现的清清楚楚。 “墨先生这话就不好了，我和师傅听说你们有来新人，专程来看你们，还为墨先生带了见面礼。 不就是热情了些，墨先生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在那李先生身后的年轻人站出来了，言辞激烈，为他的师傅抱不平，这语气像是已将墨璇钉在了眼中。 墨璇这时站起身，看着那年轻人，讥笑起来“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来亲自接待你？再说，我这见客就是这样，李先生如果不习惯，就请回去吧！” “你！”那年轻人怒气冲天，眼中似有火光，想冲上去跟墨璇理论。 但刚上前，便被李先生拦住了。见李先生拦住了自己，他只好作罢，眼里依然没消的火气，盯着墨璇。 李先生看着墨璇，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虽然表情管理做的很好，没有露出一丝的气来，语气却充满暗示 “墨先生别生气，我这新人气性大，冒犯了墨先生。我们也是看墨先生这么久了才有新人，有些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既然知道是新人，没教好之前就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免得坏了黙语堂的名声。李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墨璇看向那人的眼神里含着冷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冷了起来。 那人看这墨璇态度，满脸堆笑，连连道歉。又看向陈昭，语气委婉 “是这个理，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不知墨璇对这位陈先生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向上汇报，派一个人来带一下，或者直接到我的北京分堂去，我带两天，到时候再跟您送回来？” “姓李的，我在这堂中的时间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你们的规矩难道我会不知道?这规矩都是我定下来的，你不要忘了，你那地方，可是我弄起来的。 而且，陈昭是我的人，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拉我的人，不好吧，好像有些越界了？” 这句话中的压力不知有多大，那李先生在听到这话后眼中的慌乱是藏不住的，额上好像还出了一些水珠。 陈昭没懂他们到底说些什么，但墨璇说出那句，自己是他的人时，心中好像乱了一丝节奏，他望向墨璇。 墨璇也看向了他，上一秒眼神中的阴寒，瞬间就变成了温柔。他从未在墨璇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没想到第一次看见竟是这样的场面，他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没有没有，墨先生。是我越界了，我在这里道歉。今天本来就是看一下墨先生现在过的如何了，并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墨先生安好，我们这就回去了，告辞！” 两人出了门，姓李的脸上的笑容在出了门便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憎恶。那年轻人快步赶了上来，对他师傅愤愤谈道 “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让师傅你跟他道歉？他看着还没我大，有什么能耐？” “哼，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仗着自己在堂里的资历，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看着比我还年轻，怎么可能上了年纪?而且他怎如此护着自己店里的新人！ 按惯例，新人不都要到我们北京分堂接受训话的吗？他怎么能破例？” “哼，看来那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了。听以前的前辈说，这墨璇，为了一个男人，动了禁术。把自己困在这黙语堂，就为了等那人。看他这么护着那人的样子，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了。真恶心！” 这时的店里，羽伯回了密室，大厅就剩墨璇和陈昭两人在店里。 墨璇还是继续弄他的唱片机，陈昭看着他，想着他刚刚说的那段话，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那人是谁啊，你好像很讨厌他的样子？” “就是北京分堂的一个老板，看着自己在北京，又定期会有新人在他那里训话，厉害起来了。 你不用管他，那些规矩都是我定的，你不用去！” “那，我怎么看他好像很怕你的样子，你很厉害吗？” 墨璇看着陈昭，刚刚眼神中的温柔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陈昭有些晃神，墨璇现在的眼睛里好像刚来的时候，心怀不轨，像带着目的接近人类的狐狸，随时会将自己这个人类吃掉。 “因为我是黙语堂的元老，他的北京分堂是我设的，他这个人也是我推上去的，我能让他上去，也能让他下来。”这段话没藏任何的情绪，平淡如水，仿佛在说连北京分堂这个人他都可以随意捏死。 这暗藏着的压力却让陈昭不禁脊背发凉，刚刚的墨璇，好陌生。 像是在血腥和暴力中冲出的首领，看着平易近人，但一直将耳朵竖起警惕四周，让人不敢接近。 墨璇看陈昭呆在了哪儿，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段话的不妥，缓了语气，对他说 “你不用在意这些，能成为这个堂里的元老，肯定是有争斗的。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总要做出点成绩来啊，要不然怎么服众啊。 刚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那些话只是跟他们说的，你不是，你在这里可以随意行动，这是你的权利！” 这是你的权利，这句话让陈昭心中的湖水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自己在他心中这么重要吗？ 还是只是因为自己是以前那个陈昭的转世，他眷恋着那位陈昭，所以也带入了自己？ “你这话，是对谁说的？”语气平缓，心却被揪了起来，对接下来的回答很在意 “嗯？” “你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话没有说完，他知道墨璇懂他的意思，便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墨璇站起看向提出问题的那人，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的手出卖了他，手指紧抓着衣角，像要把它扯下来撕碎。 这些动作被他看在眼中，墨璇弯眉浅笑 “当然是你啊，上次不是说过吗，你是独立的，不是谁的替代品！怎么这么能乱想？” 陈昭没能藏住眼睛里的星星，手也放开了衣角，皱起的衣角在他放手的一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虽然有一些小波纹，但无伤大雅。 陈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他们现在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但却因为墨璇的某些行为，好像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是沙滩上的沙子，原本平整光亮，因为一个人的踏足而有出现了痕迹，虽然很快又被海水抹平。 就像从来没有人踏足过，但痕迹依然存在，就算被海水抹平，但也知道是曾经有人走过地方。 “既然你这么讨厌那人，还收他的礼物。好坏都让你当了！” “呵，为什么不收，这玩意值钱啊，不要白不要！” 陈昭看墨璇从刚刚对自己说完那话后，再次投入了唱片机里，有些闷闷不乐的。 他走上前去，蹲下来看着墨璇弄这个东西。墨璇看他也蹲了下来，眼睛是盯着唱片机，但神不知道跑哪去了，眼眉弯弯 “怎么了，你也感兴趣？” “才没有，就是看你一直弄这个，看看而已！” “怎么，我弄这个没有理你，不开心了？”虽然是个问句，却有肯定的意思藏在里面。 墨璇发现现在的陈昭好像没有像刚开始那么排斥自己了，偶尔的调侃也没有在意，还会主动凑上来，墨璇发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看一眼而已，那人能送你这东西，看来还是忌惮你！” 陈昭转移着话题，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被墨璇那句话挑起了情绪，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被墨璇先发现。 “你想多了，这人一直想抓我的把柄，将我从元老的位置上赶下来。 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他也想动那个禁术，但只有元老才有资格用，简单来说，他也想长生不老！” 墨璇平淡的阐述着那人的目的，手上也没停下动作。随后他从唱片机内部拿出了一个东西，陈昭看着好奇，询问道 “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面？” 墨璇手上拿着那玩意，将他摔在地上踩碎，对陈昭回应 “窃听器，这玩意藏在里面，可让我好找啊！”语气里带着傲骄，对陈昭炫耀着自己的聪明。 陈昭看着地上已经损坏的窃听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理自己，一直弄这东西。 原来里面藏着这玩意，想着刚才那人在这还对他那么好心，陈昭脸上露出些愠怒 “所以说你一直弄这个就是知道他会在这里面放东西，所以你才一直找的。 真恶心，做这种烂事，你当初就不该把他提到那个位置，还交给他那么重要的事，白眼狼！” 看着陈昭为自己的事情咬牙切齿的，嘴里一直没有停下对那人的讨伐。 墨璇心中涌起一丝甜意，说的正起劲的陈昭看他正盯着自己傻笑，也发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低下头感到尴尬，但他心中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但你刚刚当着他的面就一直弄着这个机器，你不怕他后面设计报复你吗？” 听到这话，墨璇发出一声冷笑，显然是对陈昭问出这个问题感到不屑 “他能弄我，早弄了。我也只是无聊，才陪他玩玩，报复我，他还不配。 他人都是我教出来的，他能有什么想法，我能猜不出来，放心吧！” “可是，你不怕他拿什么要挟你吗？”虽然听到墨璇这么说，但他心里的担忧并没有消减多少 “你放心，除了你和羽伯，还没有什么能要挟住我！” 叮！陈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墨璇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他的软肋。 这句话让陈昭心中的湖水掀起了浪潮，好像有一条大鱼在水里嬉戏，带起的浪花向心室冲去。 他看着墨璇，墨璇也在看他，眼神中又出现了那少有的温柔。 嘴角的浅笑，好像带了一丝别的情绪，陈昭慢慢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只狡猾的狐狸给蛊惑了…… 第22章 秋天是难过的季节(上) 十月的杭州天气像一个娃娃，白天还玩的正开心，带着温度暖和的。一到晚上，就像犯了错，被家长打哭的孩子，冷嗖嗖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此刻的悲伤。 墨璇正和羽伯在密室谈完话，刚走出见大厅没人。空荡荡的，他的黑色低跟皮鞋走在地上发出蹬蹬的声音，打破了这独特的宁静，他向门口看去，陈昭这时正靠着大门，眼睛望向远处，不知在瞧着些什么。 墨璇原本想唤他一声，却见他的眼中好似闪过一丝的悲凉，虽然他的个子不算矮，但靠在门上的他却显得那么渺小，黑色的大门，和穿着白色衬衫的他，两个颜色显得是那么冲突。 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没有去找家长，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着情绪。单薄的脊背，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脖子上的骨头稍微低头就能清晰的看见。墨璇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关注过他，虽然两人现在住在一起，但他总觉得两人的距离感很强烈，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聊过天。 “陈昭，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墨璇还是开口唤了他，并朝他走过去。 陈昭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转了过来，墨璇发现他看向自己时眼中的悲凉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黑色，像是一个无底洞，等着人掉下去。 他看了墨璇一眼，又回了头，看着天空。 这时的天泛着橘黄，太阳躲在了云朵后面，却依然散发的他耀眼的光，从云后透出的颜色照在那些窗上，像是给他们贴了窗花。 “怎么一个人在门口，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墨璇关切的询问让陈昭有些猝不及防。 他抬头瞧着墨璇，两人并排站在门口，墨璇比陈昭高了十公分，让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全脸。 陈昭嘴巴微张，像是有话说，但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墨璇一直没有听到回复，也低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重叠，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彼此，没有其他杂物。 陈昭的眼睛里含着悲凉，黯淡无光，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坎坷，已经振作不起来了。而墨璇的眼睛中再次出现了温柔，这是第三次看到他眼中的温柔。在此之前他一直只能看见挑衅，昨天看见了阴寒和凶恶，但从未看到过温柔。 陈昭有些恍惚，他都快不认识眼前的墨璇了，他的情绪转变的太快，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一直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璇，要到冬天了。” 墨璇看了眼空中被风吹起来的叶子，柔弱，只能认命的被风裹挟，不知要飘向哪里。 他点了点头，回应着陈昭的喃喃 “还早呢，还有一个月才进入冬天，你不喜欢冬天吗？” 陈昭在此时垂了头，墨璇猜对了，他并不是喜欢冬天，他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陈昭调节情绪。 陈昭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的爸妈，就是在冬天走的，从那以后，我再没喜欢过冬天…… 冬天一来，就代表新的一年也快来了，新年，合家团聚的日子，但这些团聚的家里，没包含我。” 听到这话，墨璇眼睛里闪过惊愕，他竟然不知道这一世的陈昭父母双亡。 一直以来，他只对找到了他感到惊喜，却没有了解过他这一世的生活如何，过的怎样? 墨璇看着面前的陈昭，他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陈昭感到了重量，转头看着墨璇。 墨璇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还没有安慰过别人，嘴巴一张一张的，就是不说话。 陈昭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起来，是对眼前人无法开口的谅解。 只是这笑，夹了几分苦涩，他淡淡的安慰墨璇，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他们在我十七岁的冬天，开车在路上出了车祸，当时我…没来得及看他们最后一眼。 当时犹余陪在我身边，他陪我度过了那一段天塌的日子，后来他再不会在我面前描述过冬天。 我知道他是怕我想起那段日子，但现在他回老家了，我又剩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今年的冬天冷不冷。” 陈昭叙述着他的经历，墨璇突然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有些疼。 陈昭的事就好像是为他当年的意气用事做出的惩罚，神惩罚不了他，就对他最重要的人下了手。 他捂着心口，费力的对陈昭扯出了一个笑容，安慰他 “没事，今年我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也就不会离开你，我保护你！” 这算什么话，这种话能轻易对别人说出来吗？陈昭虽然有些触景伤情，但却被墨璇这一段话弄得有些羞涩，他不明白墨璇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的这些。 “墨璇，你是傻子吗？” “什么？”墨璇被这话问的稀里糊涂的，反问了回去 “这种话能轻易对别人说吗，什么你离开不离开的，我是你什么人吗？” “这话不很正常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傻子！”陈昭转身进了门，他的耳朵通红，不愿在跟他待在一起。 墨璇一个人在门口挠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人家好心宽慰你，怎么还骂我！”不明所以的墨璇觉得陈昭不识好歹，自己好意安慰他，他还反过来骂了自己，追进来责问 陈昭随意倒在了墨璇的躺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坐他的椅子呢，他感受着这椅子，觉着还挺舒服。 看着墨璇站在他面前，面色阴沉，显然是对陈昭刚刚说了他表示不满。 陈昭笑得很放肆，看着墨璇傻傻的样子就想再逗一逗他 “你自己说错了话，还不让人怼了，这么强势？” 墨璇看着陈昭笑嘻嘻的样子，躺在自己的摇椅上好不惬意。又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话，回过神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昭。 随后他慢慢俯下身子，嘴边露出一丝阴笑，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但陈先生怎么耳朵红了，是想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吗？” 原来耳朵的颜色已经被墨璇发现了，陈昭还以为这么久了已经恢复了。 他看着墨璇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伸出双手想把他推走。却没推动，而且墨璇还将双手放在两边扶手上，整个将陈昭圈在椅子上，而且还在靠近。 陈昭见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着急对他喊了出来 “停，你要干什么！” 墨璇很听话的就停了下来，两个人的中间的距离不足十公分，陈昭眼睛不敢望向墨璇，只能偏向别处。 这时的墨璇就像一只狐狸，看陈昭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只猎物，小猎物的慌乱让他觉得好笑 “你慌什么，我们都是男人，你怕我对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你不敢对我做什么，我也没慌！”陈昭强装着镇定，结结巴巴的回怼着，眼睛始终不敢望着墨璇。 墨璇看着他，陈昭今天还是穿着他的白衬黑裤，衬衣的扣子未扣满，隐隐能看见他的锁骨和里面的白色背心，这衣服稍微有些大，也有些透，能看见衣服里面的腰紧紧贴着椅子。 墨璇咽了咽口水，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个声音。 “墨璇，我又来找你聊天啦！” 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女性，她边走边说着，正好看向茶桌。 看见墨璇正把一人压在椅子上，两人还齐刷刷的望着她，一时愣在原地，满脸尴尬。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走开！”陈昭赶紧将墨璇推走，跟那人解释着。 墨璇被他推开了，虽也有些尴尬，但看那人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满。女人看他们恢复了动作，清了清嗓子走了进来。 她上身穿着蓝色衬衫配着灰色半裙，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高挑的身材，显很有气质。 陈昭狠瞪了墨璇一眼，笑着走上前去，墨璇在身后，眼中满是不屑。 “你好你好，您是来看书的吗？”自从陈昭来了过后，就跟墨璇提议将书架的前两排空出来摆上普通的书，因为已经有不知多少人误走进来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我是你后面那位先生的朋友，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他。” 陈昭听到这话站在原地，转身看向墨璇。 此刻的墨璇双手抱拳，眼里全是不耐烦，看着面前的女人，应声说道 “你还知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呢，快过来坐！” “这不出差到这了吗，想到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谁知道碰到这事啊，抱歉哈！”女人对着墨璇随意开着玩笑，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 陈昭看他们两人还挺熟，便走回墨璇身旁，戳了戳他，眼神示意他这是什么情况。 墨璇给女人倒了杯茶，看见陈昭的眼神，便指着那人向他介绍道 “这是顾凝思，是个心理医生，算是个朋友！” “哟，能被你墨馆长称为朋友的也是不得了啊，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涨了不少呢！”看来这位顾医生很喜欢拿墨璇打趣，胡言乱语的。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的，陈昭你别管她，这人就是个神经病，给别人看心理把自己也看傻了。 对了，她知道黙语堂的所有东西，你不用怕说漏什么。” “切，谁叫你认识这么久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还说我神经，不知道谁为了个男人，等一百多年呢！我看你更神经！”她给了墨璇一个白眼，嘴里对他没一句好话。 视线又看向一旁的陈昭，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陈昭盯着自己不说话，像个呆萌小兔子，笑了笑。 “这个弟弟，新来的吧。看着还挺年轻啊，姓墨的，你不是不招人吗？ 弟弟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想着来这里工作？他可不是个好人啊！” “哦！我叫陈昭，顾医生你好！”陈昭有些无措，连带着说的话都显得有些乱。 他悄悄打量面前的女人，虽然话里像全是小刺，但眼睛里始终都是满满的笑意，而且他好像跟墨璇很熟悉。 顾凝思听见面前人的名字，眼睛充满了惊异。站了起来，看着陈昭，后面直接凑上来仔细观察。 陈昭被他这举动搞的莫名其妙的，顾凝思原本还想仔细看看，下一秒墨璇直接把陈昭朝自己那边拉了过去，驳了她的意。 顾凝思看他那样子，懂了意思，有些无趣 “原来这就是陈昭啊，墨璇，真是不容易啊，找了一百多年，终于被你找到他了！ 他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弟弟，你了解他是谁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行了，什么弟弟，弟弟的。顾凝思，你到底来干嘛的！” 看墨璇有些恼怒，顾凝思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性子，端正了起来，正声道 “有她的消息了吗？” 墨璇让陈昭坐在了摇椅上，自己走向书架，在最后一排拿了本书。 回来时表情上多了几分犹豫，连带着将书给顾凝思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顾凝思看着那书，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光亮，变成了忧伤和呆滞。 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可手还是在摸向书时止不住的颤抖着。 墨璇将书放在了桌上，她瞧着，眼眶包着的泪水不争气的还是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滴在了地上。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么崩，对墨璇问着 ”什么原因？” “手术失败了，家里走的。” “不可能！我去过她家，她家里人说她出国了！” “他们在郊外买了套房子，她就住在里面。出国是骗你的！这个你其实是知道的吧。” 顾凝思表情呆滞，她看着墨璇，摇着头，显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眼泪将她的脸划出了两道泪痕，她哽咽着说 “不是说有事情不能跟我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骗我?” 顾凝思有点冷静过头了，如果不是脸上的泪痕和这哽咽的声音暴露了她的话，这话听着就像一个很普通的问句。 墨璇知道，她在忍。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崩，因为她同自己等陈昭一样，等了这孩子五年。 墨璇在八年前在店门看见了她，当时的她意气风发，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走进了这店。 像那时陈昭一样，对店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不害怕，所以墨璇愿意跟她讲这黙语堂的事，她也很好的保守着这个秘密。 但在过了两年后，她就一直再向自己打听着一个孩子，期间也一直询问是不是进了这堂中，墨璇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也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 所以在听到她主动向自己打听，觉得有些荒唐，以为她是不理解进了这里是代表什么，每次都跟她解释着。 他最开始以为那孩子只是单纯的走了，没把它当回事，一直到前段时间，他收到了这本书…… 墨璇看着他双眉紧蹙，其实一开始自己并不打算让她看见这东西。但这都是命，他也不愿她因为这一个劫，毁了自己，选择将这书给她。 “你知道她的情况的，她也是不想你知道这些，怕你难受，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我自己查到了，会更痛苦！”她的声音已经哑了，声音说着都有些困难，明明没有哭多久，表情也这么平静，但就是给人一种痛苦到了极致的模样。 陈昭看着他们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顾凝思没有翻开书之前，他们完全不会知晓书里的内容。所以他看着两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特别是顾凝思，又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也感到有些失落。 “打开看看吧，看她给你留了什么。” 墨璇劝着她，让她将书打开。顾凝思看着书，放在上面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 《好梦难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对不起顾凝思，让你失望了…… 我骗了你，我不是出国结婚去了，我也没有背叛你。 我生了一个病，这个病让我变的好丑，丑的都不想见人了。我不想让你见到我这个丑丑的样子，所以我骗了你，你肯定对我很生气吧？ 不过你生气也没办法，我也想着积极配合治疗，就能早一点来和你道歉。但是老天好像就是不合我的意，喜欢和我作对。它让我的病从小小的变成大大的，它把我每天困在在病床上，让我动不了，还让我的头发都掉光光了。 但这可能也是对你的惩罚吧，惩罚你不遵守规则，跟你的病人产生了感情……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说起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见的，我还记得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精神心理科！”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冷言冷语的。 那姑娘听着这话也不恼，反而笑着对她说 “我就是来的这啊，你不信看我的挂号记录，还有我在其他医院的检查报告！” 顾凝思看着面前这个像连二十都没有女孩，心里保留着疑问，接过了她的单子。 挂号单上显示确实是她这里，在她继续看报告单时，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诧。 宋晓洋，女，二十一岁，重度抑郁症患者。 顾凝思抬头看着眼前的女生，眼睛的光是藏不住的，人也是朝气蓬勃的样子，怎么会是得了抑郁症的样子，还是重度？ “怎么了，顾医生，被吓到了吗，我没有走错吧？” “咳咳！没有，你坐吧。”她还是收回了那眼神，虽然震惊，但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不允许她这样。 宋晓洋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戳破了她 “你是不是很震惊我怎么看着这么的开心，这么朝气蓬勃的，会得这种病是不是？” 被戳破了心思的顾医生脸上有一些挂不住，有些心虚，但还好是戴着口罩，看不出多少情绪来。 “有一点，我现在要为你做一个全新的心理评测，你平常心答就好。” “好的！” 顾凝思拿来一张检测表给宋晓洋填写，女孩很乖，对她的要求言听计从，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反而显得很高兴……? 自己刚才那么质疑她也没有一句怨言，她对这女生感到有一些好奇。 “顾医生，我填好了，顾医生？” 唤了她几遍，顾医生才回过神来。她接过检测单查看。 宋晓洋一直盯着她，眼睛里好像也有一些好奇。 虽然顾医生已经尽量避免了与她的对视，但她的眼神太热烈。直直的盯着自己，避免不了，顾凝思还是出声打断了这眼神。 “请问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什么字吗？”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顾医生长的好看，想多看两眼！” …… 这算什么回答，自己戴着口罩，整张脸就露了双眼睛，她竟然说自己好看？ “你这谎话说的太假了，你难道会透视眼吗？” “不会啊！？” “那我戴着口罩你还能说我长得好看？” “因为你的眼睛好看啊，有点偏棕色，这颜色看着很温柔！” 第23章 秋天是难过的季节(中) ……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眼睛说自己温柔，她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真挚，不像是说假话的。有趣…… “我看了一下，你在我这里弄的和你拿过来的报告单两者对比了一下，现在的症状好了一些。最近有很心慌，失眠那些吗？” “有啊，一晚上都睡不着，我已经很久没睡觉了！” “多久？” “两周。” “……这个玩笑不好开。” 她不相信这人说的话，怎么可能会连续两周没睡觉，人一直不睡觉最多也就十一天，这人就没一句实话！ “是啊，我每天就只能睡个两个小时，然后就睡不着了！” “有尝试过其他方法吗？比如听安眠曲，或者药？” “嗯，没有用，都试了，以前还好，能睡个六小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但就是睡不着！” 女孩摇摇头，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 顾凝思表情有些难看，按理说，她这样子最不容易的这种病。 是有什么没有说吗，还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想了一下，后面好像已经没有需要诊疗的人了，看了看左手边的表。便对女孩说着 “我这里会给你开药，你回去观察一下。还有，你如果信我，我下班后可以带你去我在外面的一个诊疗室。 我觉得你可以来一场催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原因，当然一切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下班啊！”女孩兴致勃勃，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 “五点，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回家，我这里有你的联系方式，可以联系你。” “五点。”宋晓洋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三点四十分，她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想到了什么。 “我不如直接在这里等你，反正我也没事！你下班了就直接带我去就行了！” “不行！”顾凝思的回答直截了当，宋晓洋看她拒绝的这么快，直接抱起她的手臂，撒起娇来，根本没意识到她今天刚认识这个医生。 “为什么?顾医生，反正是你让我去的。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求你了！好不好！” 顾凝思被宋晓洋抱着手臂晃来晃去的，晃得头都晕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了好了，行。我后面的门打开就是架子床，你可以到里面等我。” 说完顾凝思便打开了离身后不远的门。 顾凝思在一家私立医院任职，不是那么严格，诊疗室内都有休息室。 宋晓洋看顾凝思答应了，给了她一个超级甜美的笑容，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张床和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音响，正放着音乐。曲调幽缓绵长，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顾医生，这是什么音乐啊，听着好舒服的感觉。” “哦！是我自己弹的《beyond the memory》,还有些其他的，你不听就关了吧！” “没事，挺好听的！” 她就自己在里面待着，也没有打扰过自己，等中途开门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桌上的音响里还放着自己录制的歌，顾凝思感到很疑惑，不是睡不着吗？ 看着眼前的女孩，二十岁的年纪，这脸看上去却充满了稚气，虽然不想打扰她这来之不易的睡眠，但顾凝思还是走上前轻唤 “宋晓洋，醒醒，我下班了。” 被唤醒的女孩，一脸的茫然，屋子里的灯太刺眼，一时晃了眼睛，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语气软糯 “嗯，你下班了吗？我是睡着了？” “嗯，你不是说睡不着吗，怎么了我这睡的这么香？” 顾凝思眼中对自己的不信任被宋晓洋看在了眼里，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 明明前一天还因为睡不着心情烦躁，今天却在人家休息室睡的蛮香，她看了看四周，桌子上到音响还一直重复着音乐，轻松缓慢。 她听着音乐，感觉心中的烦恼好像都被抛在了脑后。 “我觉得是你的音乐吧，这都是你自己弹的吗？” 寻着她的声音，顾凝思看向那个音响。里面的歌确实都是自己弹录的，难道这几首音乐对她有用？ ”你平时听过这几首吗？” “没有，我一般不怎么喜欢听这类型的。” “那你回去听一下吧，我把名字给你写在报告单。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宋晓洋被赶了出去，她看着顾凝思给她写的歌名，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点进了收藏。 “好了，走吧！” 宋晓洋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原来私下的顾医生这么漂亮。 上身的条纹蓝色衬衫，里面的白色打底，下身黑色九分裤。整体又被偏长款浅卡其色风衣，披肩发，显得很松弛。 因为下了班，所以口罩也取了下来。高挺的鼻子，薄唇，脸型偏瘦却不失肉感，桃花眼的眼型微微上翘，显得整个人温柔有气质。 “姐姐，你好漂亮哦，我果然猜对了，你的眼睛真的好温柔！”宋晓洋犯着花痴，看见美女眼睛都不眨一下，怕她跑了一样 顾凝思被她这么一说，面上有些慌乱，脸上渐起了些红晕，连带着语气都慌了几分 “乱说什么呢，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漂不漂亮的！快走吧！” 顾凝思半低头，迅速向门口走去。 宋晓洋见她走了，快步跟了出去。两人出了医院走在街上，宋晓洋见顾凝思双手插兜，身上连包也没背一个，疑问 “顾医生，你都不背包的吗？” “不用啊，背个包怪麻烦的，还容易高低肩，懒得背！” “可是，你平时不补妆那些吗？背个包好放化妆品啊！” 听她这么一说，顾凝思嗤笑，她低头将脸凑到她面前，语气带了些俏皮 “你看我的脸，上面有一点化妆品的痕迹吗？” 顾凝思的脸凑的好近，感觉下一秒两人就要触碰到，宋晓洋渐渐耳朵红了耳朵。 她仔细端详顾凝思的面容，好像真的没有化妆哎！开始还以为嘴上的颜色是抹了口红，原来是本身的唇色。红润又富有光泽，想是涂了唇膏吧，水嫩嫩的。脸上也是光滑没有瑕疵，好白的皮肤。 “怎么，有化妆的痕迹吗？”顾凝思站直来身子，她要比宋晓洋高一个脑袋，需要稍稍低头才能让她看清楚自己。 “没，没有，姐姐保养的很好呢！” “对啊，所以我也就没必要包包了，手机那些直接放兜里不就好了！” 顾凝思没看见宋晓洋脸上的羞涩，以为她是被自己弄的不好意思了，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 宋晓洋将自己的卫衣帽子套在了头上，帽子很大，将她的头都整个罩在了里面，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和耳朵的红晕。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我的工作室！” 两人打车出发，在车上宋晓洋时不时的看一眼顾凝思，看上去是高冷的，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但其实很好相处，偶尔还会说些俏皮话逗自己，另一边顾凝思没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想着宋晓洋这种情况是不是需要催眠。 两人各怀心思，转眼就到了顾凝思的工作室。 顾凝思的工作室开在一个较隐秘的地方，四周都是茶馆，咖啡馆，清吧。 她的工作室藏在这些店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将门打开，宋晓洋走了进去，工作室不大，可能也就四五十平。 整体的基调是白色，只是进门的矮茶桌上放着一盆兰花，开的正好，给这白色的小世界添了一抹自然气息。 顾凝思招呼她坐下，帮她倒了一杯温水。白色玻璃杯里的水隐隐跑出了些热气，它们飘散在空中，像是困在这小天地里的生物，想赶紧逃离这个小小世界。 “你家里人知道你的问题吗？” 顾凝思自己喝了一口水，将水轻放在桌子上。 宋晓洋看着她的手将水杯放在桌上，她的手并没有离开杯子，手指细长，食指上下摩挲着杯子，她的水更热一点，热气散发的更汹涌，手指离开的地方因为热气出现一些指纹。 宋晓洋嘴巴张了张，顾凝思继续说着 “你现在还在读书吗？” “在啊，读大二！” “感觉怎么样？” “挺好，就是有些累。” 墙上的挂钟一直走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挂钟下柜子上的音响一直小声的放着纯音乐。声音不大，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宋晓洋面前的那杯水早已没有热气散发出来，只是杯壁上出现了一些小气泡，可能刚刚顾凝思放杯子带起的震动，那些小气泡一个个的浮在水面上然后破裂掉。 顾凝思见她一直盯着面前的水，瞳孔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涣散，便直接开口问道 “学校的同学对你如何？” “好啊，她们都很照顾我，我很喜欢他们！” “那，高中呢，初中呢？都很好吗？” “嗯，初中挺好的，我不喜欢高中。作业太多了，老师讲的太快，都没听清楚，同学也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顾凝思沉了沉眼神，试探开口 “你觉得高中的朋友怎么样？” “朋友，高中没有朋友，她们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忙着学习，忙着上课，连老师也是忙着讲课。 天天都是卷子，卷子！根本顾不了其他的，出了事也不管。” 原来是这样，确实藏的深啊她大致理清了思路。顾凝思看着宋晓洋，轻点了头，想到了什么 “父母呢，她们忙吗？” “忙啊，天天忙着上班，我感觉就没有在家里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来！” 可能不是没见过，是她自己已经无视了他们，顾凝思盯着她，自己完全放松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宋晓洋盯着面前的水，墙上的大钟依然走着，发出咔咔的响声，突然一个响指打破了宁静。 宋晓洋的眼神也在下一刻聚了焦，她转头看着顾凝思，嘴里嘟囔着 “姐姐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让我喝水吧，这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有饮料吗？”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人，她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其实从宋晓洋进门开始，周围的环境就在引导她放松心情，顾凝思也一直对她心理暗示，最终她被成功引导，说出了那些话，只是她自己还不知情。 “没有啊，你都把事情跟我说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的？”宋晓洋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语气疑问 “你在高中被霸凌了吧，周围的同学都不愿接近你，老师也没有管过你，连你的家长也没有发现你的问题。 不对，或许他们是发现了，只是没有做出回应，你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藏的很好！” 听到她说的这些，宋晓洋的眼神中闪过惊异。随后低下了头，语气平缓，对顾凝思讲述一个故事 “高中的时候，因为成绩太好，遭到了其他同学的嫉妒。 最开始只是孤立跟我不交流，后面开始在我的桌子，本子上乱写乱画。 虽然成绩好，但老师也没有管这些事情，爸妈也觉得这就是件小事，只关心着我的成绩。” 顾凝思眉头拧起，心里有些替他有些不平，成绩好都会被这样对待，那些人是什么情况？ 随后宋晓洋的语气又变回了之前的轻巧欢快，眼睛闪着光 “无所谓啦，我又没管他们，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唯一烦心的就是，睡不着，偶尔有点手抖啊什么的，有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 其他都还好啊！那些人得了这个病连学都不能上呢，我还可以笑着站在姐姐面前呢，我多厉害！” 是啊，确实挺厉害的。心里有两个情绪互相缠斗，开心一直把失落给牢牢压制着，但这些肢体症状还是出卖了她。 睡眠紊乱，入睡困难，心慌气短，身体部位的疼痛，麻木，肌肉跳动或抽动。 这一条条的症状都在告诉顾凝思眼前这个孩子是多么严重，这孩子藏的太好了，好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姐姐，我能不能加你个微信？”宋晓洋试探的问出了这句话，她看着顾凝思的眼神，有些忐忑 “为什么？” “因为，就是刚刚我在你的诊疗室里听的歌，你换衣服的时候我搜了一下，听的时候好像没有你音响里放的好。好像你音响里的更让我心情舒缓一点……”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眼神一直闪躲着，想要微信这确实是一个理由，但更多的还是看顾凝思长的好看，想要联系方式。 顾凝思想了一下，这人的问题确实是个值得探究。 她虽然只是个私人医院的心理医生，但实际身份是心理学会的会长，在医院只是想了解大众心理。所以她自己弄了间咨询室也没人能说她，眼前的这个人她很感兴趣，所以她选择把微信给了她。 “洋洋得意？你这网名挺奇特啊！”顾凝思看着手机上的小羊肖恩的头像，和这名字发笑 宋晓洋看着她对自己的名字发笑，眼睛弯起，嘴角上扬。 这一美好瞬间像照片一样存进自己的脑子里，她好好看，像一只高贵的白狐。虽然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靠近她其实也没有任何危险，反而吸引着外人想要更多的接触，宋晓洋边想着，边出了门。 手机传来几条信息，拿起一看，是顾凝思发来的。 “这里都是我弹的曲子，你可以听听，平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不收你钱哦！”这语气像是在向宋晓洋炫耀着自己的高尚品质，如果是在她面前的话，肯定会抬起她高傲的头吧。 宋晓洋觉得自己现在满眼都是她，回去的路上都还一直想着她的笑。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自从宋晓洋得到了顾凝思的微信，顾凝思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一直给她发着信息，聊什么的都有。 顾凝思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两个宋晓洋在跟自己聊天，这么能聊！ 但她发现，最近她的状态很好，不再是一直的嘻嘻哈哈，偶尔会有些其他的情绪，说明自己的坚持不懈的陪聊还是有用的。偶尔也会再发几首自己弹的曲子，让她当催眠曲用。 这天她正准备下班换衣服，门口传来了扣门声，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抛了句话 “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今天预约已经没有了，明天再来吧。” “是吗，那能约你的晚餐吗？” 第24章 秋天是难过的季节(下) 听到这话，顾凝思不假思索的冷笑一声，心想着谁胆子这么大还敢约自己。 转身抬眼，倚在门上的正是宋晓洋，她举起奶茶朝自己晃了晃，笑的直接把眼睛变成一条细缝。 “你怎么来了，没课吗？”虽然话里带着些许的责备，但看到是她，顾凝思心中还是有几分欣喜存在 宋晓洋蹦蹦跳跳的跑到她面前，将奶茶放在桌上，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顾凝思，语气有些不悦 “顾医生好歹毒，你不是在微信上说的吃饭吗，现在反而问我怎么来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顾凝思才想起来，昨天好像确实提过吃饭的事。当时消息太多，就敷衍回了一下，没想到她隔天就来了，这执行力，佩服！ 顾凝思嘴角抽了抽，宋晓洋以为她要水自己，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见次顾凝思急忙讨好 “不好意思啊，没记起来，但你等我，马上！” 顾凝思赶紧溜到休息室换衣服，没多久就出来了。 今天她的衣服依然很随意。上身简单的一件白衬，半扎进下身的牛仔裤里，黑色的小皮带贴在腰上，显出了腰身，白衬的扣子没有扣完。 看见了里面的项链，普通的细银链，在她的脖颈上变成了神来之笔，多了些优雅知性的气质。 比起顾凝思的美丽，宋晓洋觉得自己穿的就像个小孩一样，卡其色的背带裤，里面也是配的白衬，脚上一双红色低帮帆布鞋，没了。 这对比下来，她简直完胜好嘛！ “你简直是个妖精，穿什么都好看！” “什么？” 宋晓洋见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赶紧捂上嘴，开启沉默是金的按钮。 但顾凝思显然听到了那句话，她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笑着看她，随手将桌上的奶茶提走，下班！ 两人走在街上，顾凝思因为完全记不得昨天的吃饭约定，所以吃什么只能靠宋晓洋决定，她清了清嗓子，问道 “吃什么？” “这不应该是你告诉我吗，怎么还问我了？”宋晓洋将问题直接甩了回去，但事实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吃什么 “……你最近就没什么想吃的吗？” “好像没有，火锅？” “好，走，我请客！”终于听到一个选择，顾凝思马上就在路边招了辆车，二话不说就往火锅店走。 转眼就到了火锅店，其实宋晓洋不是很愿意吃火锅，毕竟自己穿的衣服不是很能禁得起这跳动的火锅糟蹋。 但她发现了她们两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其他合适的选择，也就随便了，反正都是要洗的，佛一点罢了！ 两人各自拿着菜单瞧着，这俩很有默契的一个点肉，一个点素，锅底都选的辣锅，果然是川渝人，没辣活不了。 点完两人坐着都觉着无聊的紧，宋晓洋跑到冰柜里直接拿了两瓶苏打水，给了顾凝思一瓶，顾凝思看着面前的水，笑了一下，对她揶揄 “怎么还没上菜就开始拿水了，这么怕？” 宋晓洋知道她在阴阳自己，大大方方的回应了她 “对啊，好久没吃辣了，不太行了。” “那你还点辣的，傻了？” “好歹是个川渝人，吃个清汤多丢脸，而且你不是也点的中辣吗，我们一样的，怕什么！” 顾凝思看她还挺理直气壮的，没再开口。 转眼就菜上齐了，这锅底红彤彤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中辣，宋晓洋看着这锅底眼睛有些发直，显然，她也没相信这是中辣。 顾凝思看见了她的眼神，心里朝笑了她一番，开始将东西放锅里。 “后悔了吧，叫你不点清汤！” “怕什么，莫小看我！”这理不足气又壮的样子，让顾凝思已经开始准备看她的笑话了。 “你说的好久没吃辣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急性肠胃炎，一直养着呢，后面好了也没吃，所以是好久没吃了。” “那你今天还点辣的，是还想进去一回吗？！”顾凝思瞧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哎呀，怕啥子！莫事！” “不行，这不是小事，你先别吃了，停筷子。” 顾凝思起身走到前台，宋晓洋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好在听话，确实没动筷子了。 没多久，顾凝思就回来了，一手里提着水壶，一手还拿着碗。她将碗放在宋晓洋面前，往里面倒了碗热水，随后回位置坐下。 “放里面涮一下再吃！” “有必要吗，我都吃了！”宋晓洋有些不服气，眉毛都皱了起来。 顾凝思不惯她，坚定自己的语气 “必须，要不然你就不吃了！” “什么人啊，吃个火锅还搞这些，灵魂都没了。”她嘟囔着，却还是听从命令，锅里挑起来的东西都放热水里洗了个澡才进口。 看她选择听话照做，顾凝思语气稍微也缓和了一下 “管你是为你好，你得过，肯定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吧?而且你都好久没吃辣了，突然来中辣会受不了的，要慢慢来。” “你又不是我对象，还管这些！”宋晓洋这个嘴，光动嘴不长脑子，话到嘴边就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啥。 ……空气里有了一瞬间的宁静 顾凝思被这话突然袭击弄得有些呆滞，伸进锅里的筷子也直接停住，这时候锅里的汤顺着她的筷子跳到了她的手上，她才想起收回手。 这汤正滚着，被烫一下难免有些不好受，宋晓洋看她被烫了，有些心急，直接起身往人家后厨跑去了。 顾凝思没拦住，只好用纸擦着手上沾的油，又不停对烫伤那块吹着冷气。 没多久宋晓洋就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个碗，里面是冰块，她半蹲下来将碎冰放在了顾凝思手上，给她降着温。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小脸，眉毛中间鼓起了一座小山，拿冰块敷在烫伤的地方，嘴里还配合的吹着气。烫伤的地方不算很大，但还是红了一块，顾凝思的皮肤很白，所以这一小块伤疤在手上也格外的扎眼，她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女孩时不时的吹口气，又将冰块放在上面。 好巧不巧，这时旁边经过一对小情侣，女生看着宋晓洋蹲下来给顾凝思降温的样子，对着他的男朋友说 “你看她的女盆友好贴心，亲自去拿冰块给她对象降温，还故意蹲下来弄得，好帖心！” 两个人听到这话，都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许慌乱。顾凝思想将手抽出来，但宋晓洋没松手，嘴里说着 “别动，红这么一大块，要赶紧降温！而且冰块我都是用毛巾包着的，而且又在你手上浇了冷水，不会冻伤的。”宋晓洋的话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力，让顾凝思有些恍惚 “额，我自己弄也可以的，而且你蹲在这里，好像有些挡路……” …… 听她这么一说，宋晓洋转身瞧了一眼，好像确实有一点，又回头看了看她的手，差不多了。 就站起来将冰块和毛巾还了回去，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凝思看着自己的手，被冰水敷过了确实好一些了，没有那么疼了，脑袋又思索着刚刚她说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晓洋像是知道她也说什么，就先开口道 “其实我那句话是实话，那天要你的微信也不是单纯的想让你发曲子给我听，有目的……” 宋晓洋的真挚眼神让顾凝思感到有些恐慌，她斟酌了好久才对她说道: “可是，我们年龄摆在这里，而且……” 宋晓洋直接话都没让她说完，将话语权又夺了回来。“你不也才二十八吗，不要搞得像差好多一样好不好？而且我也知道你们心理工作者有一个要求就是是不能对自己的患者产生感情，再着跟你聊天的差不多有2个多月了吧。我一直知道你在潜移默化的对我进行疏导，我前几天去另一家医院查过了，已经是轻度了。” “真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好久，没想到！”顾凝思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觉得自己的能力又厉害了，只不过被她猜出来了自己一直在疏导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还有，我家里知道我喜欢女孩子，你也不用怕什么，ok?” “这，怕是太早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患者，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想法。”顾凝思实话实说，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是吗，那我刚刚握着你的手帮你敷冰块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呢？”宋晓洋直接质问了起来，表情上带了些得意的笑。 “……” 顾凝思被这个问题噎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对她只有患者和医生的想法，为什么刚刚就是没抽手呢？ 宋晓洋看她一直没有回答，也猜到了她是自己也不知道，她继续添油加醋。 “看吧，你自己心里面都有这疑问吧?没事，不着急！反正你也跑不了，等你想好后，给我个回答就行了！” …… 顾凝思这会儿才发现，这人这么强势的吗？什么我也跑不了，等想好给她个回答就行了，这都是什么玩意？ 自己好歹也是个心理学会会长吧！就被一个小孩给拿捏了，而且自己还这么听话？ 之后的一星期，她一直思考着宋晓洋那天说的东西。一边觉得她太神经，什么自己想好给她答复?一边又确实在认认真真的想，真是矛盾！ 话说宋晓洋从那天吃饭过后没几天就没找过自己了，无论是手机还是医院，都没来过。 这算什么情况，撩完人就跑，这么厉害的吗？ 这边顾凝思心里还想着呢，转眼手机就响了，她打开一看，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顾医生，这几天没找你，想我了吗？ 顾凝思看着消息，当即下了一个决定，晾着她！ 另一边的宋晓洋看她一直没回信息，开始了长篇轰炸，解释着: “你别不回我啊，我这边出了点事儿，我去解决那事去了 “没有及时找你，我真挚的向顾医生道歉！ “哎呀对不起嘛，我不是那种渣女，真不是撩完人就跑的那种！ “要不我请你吃饭?有一家馆子超好吃！ “哎呀，凝思！对不起嘛，对不起！ 顾凝思看着霸屏的消息，眼睛都快笑不见了，拿起手机回她。 “什么馆子？ “呀，顾医生，你回我了！” “再不回，手机都要炸了，你说的要请我吃饭，白嫖谁不愿意? “嘿嘿，可以啊，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是啊，怎么了？你要来接我？ “你抬头！ 顾凝思看着消息听话的抬起了头，宋晓洋正站在门口口看着她，她也戴着口罩，手里提着奶茶。 顾凝思没想到她就在门口，还要发信息问自己下班没，真是的不理解。 “顾医生，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你弄完了吗？”宋晓洋语气欠欠的，看见顾凝思还上着班，自己在玩开始炫耀。 顾凝思不吃她这一套，语气平缓。 “我要加班，你走吧。” 一听到她要加班，宋晓洋整个都不淡定了“开什么玩笑呢，你这那有加班这事儿？” “我也是医生，不可以去其他科室帮忙吗？”顾凝思故意逗着她，报复她不找自己的仇。 宋晓洋看她这严肃样子，以为她是真的要加班，急着把口罩都扯下来了，觉着碍事！ 接着选择抱着顾凝思的手乱摇，语气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对不起嘛，顾医生，我道歉，道一百遍。你不要开玩笑啊，我……我位置都订好了，那家店很难订的！” 顾凝思刚还以为她突然摘口罩要干嘛，结果是撒娇来了，真没骨气！ 她瞧着宋晓洋，发现了她的脸有些苍白，眉毛一拧，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是生病了吗？别摇了坐下！”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宋晓洋此时有些心虚，乖乖的找了凳子坐下。眼神有些闪躲，随后又哈哈笑道:“没事，就是上次火锅嘛！你猜对了，又犯了，去医院待了几天，没事没事哈！” 听到是这原因，顾凝思松了口气，她上次吃完就能猜到这人肯定会犯，顾凝思准备给她一个教训，就没管她。 不过她随后哦看向宋晓洋的眼神里带了些幽怨，嘴上不饶人。 “活该，谁叫你吃的，不是说没事嘛，怎么去医院待了呢？不是说自己是川渝人嘛？搞到起，怎么这脸白成这样呢？” 被她一直贬低的宋晓洋这时候完全不敢反驳，因为她感觉面前的顾医生像只老虎，自己只敢听她说，一点不敢讲。 顾凝思说完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她丝毫不停歇，转身就换衣服去。宋晓洋耳朵此刻得到了久违的清净，在她换完衣服后就直接带她出门上了车，这车直接停在了店门口，顾凝思下车一看，是个川菜馆子。 顾凝思选择盯着旁边的宋晓洋不说话，只是眼神里带了一丝杀气。 宋晓洋立马知道她什么想法，语气卑微赶紧解释。“这家店有清淡的，我喝粥，你品菜，我喝粥就行！” 听到她这么说，顾凝思才选择走进店里，老板看到宋晓洋直接招呼着坐上了靠窗的位置，确认了一下就招呼着厨房开始炒菜。 效率还挺快，都是些家常菜，宋晓洋自己默默喝着皮蛋瘦肉粥，满脸悲愤。 “这次医生怎么说？”顾凝思突然发问 “什么？”宋晓洋嘴里还含着粥呢，为了回应这句话差点嘴里的都掉了出来，她赶紧将嘴巴闭住 顾凝思看她这样子，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但还是耐心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这次的问题，医生怎么说！” “哦，养着就行了，要不了多久，就又能吃辣了！” “你想得美！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你也管不了我啊？” “那以女朋友的身份呢，是不是就能管得了你了” ＼(`Δ’)／宋晓洋呆了，握在手里的勺子直接掉在桌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凝思。 那眼神热烈的让顾凝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一红:“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超级愿意！”宋晓洋急忙答应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后面的时间，宋晓洋每天都来接顾凝思下班。两个人下了班后就到顾凝思家里，宋晓洋每天给她做着饭。 还要把她的早餐也给她弄好，让她第二天热着吃，没来接的时候也会提前报备自己做了什么，简直是个完美贴心女友。 就是顾凝思发现宋晓洋的脸色好像越来越白了，而且最近稍微动一下都很累的样子。随之而来产生的担忧，在一天她没来接，更没有消息发过来的情况下让顾凝思不免得起了疑心。 开始顾凝思以为是她只是忙忘了，就没在意，毕竟还是个学生，学业上有些冲突也是很正常的。但后面的日子里，她直接没信息了，平常的时间也没有信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凝思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接，顾凝思选择直接找到她的家里，再之前她有幸见过一次见过家长，也不生疏，但她家人的一句话却是给她搞懵了 “凝思啊，晓洋她已经出国了！说是在那边认识了个男朋友，要在那边结婚，她还让我给你拿了请帖，在明年，她还让你一定要来呢”』 故事就到了这里，那天的的顾凝思一瞬间就丢了魂魄，无力的走在路上，感觉随时都会倒下。 路边的银杏树也纷纷落下来，为她的伤感又添了几分的意境。 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她的手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显得过于安静，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没有被这消息打倒，后面的时间里，她表现得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宋晓洋这个人物一般。 继续做着她的心理医生，只不过后面再遇到的同样的人，她回应的只有更冰冷的话语。 她在第二年听到的一个消息，这条信息让她开始怀疑起了当年的真实性。 这天正在上班的她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起初她以为是朋友发的，就没有管。直到下班了才打开她的手机，看到了那条消息后，她直接呆在原地。 这消息正是宋晓洋发的，一篇小长文。 “凝思，对不起，我很庆幸你没有删了我的微信，其实我没有去国外，也没有跟别人结婚。我只是出了点事情，这个事情让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这是我给你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对不起！” 顾凝思看着信息，有些不相信，失踪了这么久，就发来了这么一段信息？ 她又找到了她家里，听到的消息却是早就搬了家，又联系他的学校，也早就退了学。现在除了那条信息，再没有了下文，顾凝思疯狂发着信息，可对方一条也没回…… 最后她找到了墨璇，她和墨璇是早几年认识了，她还带着宋晓洋来过。也是在偶然的时候知道了这黙语堂的事情，她尝试寻求他的帮助，但墨璇给他的回应也是没有下落。 她一直等着，一边托人找着，一边经常到墨璇这里询问有没有新的进展。 就这样，她找了整整五年，直到此刻在墨璇这里出现的书，她才知道了那人的情况，以一个她最不想知道的方式出现在她眼里。 墨璇看着坐在条凳上的人，泛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泪珠一颗颗的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坠落下来，摔在地上。 “我早该发现的，她脸色从那时候就白成那样，我不仅没有发现，还让她给我做着那些事！”她再也无力支撑，五年，她一直靠着一个信念撑着。 哪怕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结婚了都无所谓，却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是这样的信息。 她可能都不知道，现在的她是有多么的失态，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着。反复问了问自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嗓子因为哭的太沙哑，嘴里有了些血腥味。 墨璇静默了两分钟，看着她哭，他觉得可能现在的情况，哭是对她最好的缓解方式，随后将她扶了起来，低声道 “至少你知道结果了不是吗，她并没有骗你。” “可是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我是要证明这个答案的吗？”顾凝思呆滞的看着墨璇，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墨璇的双手，眼睛轻易看出急切，对他说 “你是不是有办法，你能等到陈昭，我也行是不是！是不是！” “是，可以，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有要求的，而且你知道是什么要求。”墨璇面色平静，像是早已知道她会提出这个问题。 “我愿意，我知道你的要求，我同意。”顾凝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松开抓着墨璇的手，语气回归了平静，与刚刚疯狂的她，形成了好大的差别 墨璇看着她，知道现在已经没办法劝住她，虽面露不舍，却还是开了口 “我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你回来，我便将要求跟你讲，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顾凝思直接起了身，抹了脸上的眼泪，语气坚定 “不用了，三年就行，到时候我会来找你。谢谢。” 顾凝思直接出了门，桌子上到书也随着她的离去化成了细莹。 墨璇看着她的背影，比六年前瘦了很多，这时候陈昭终于出声了 “你答应了她什么，什么三年？” “三年后，她会加入黙语堂，我会对她使用那个禁术，变成和我一样的，不老不死，不伤不病的人，只为了等着她的宋晓洋。”墨璇神色淡淡，像是已经看到了三年后的顾凝思。 “什么，这种要求你都同意了？她是女生啊，怎么能忍受这些！”陈昭语气有些激动，显然对这个要求不赞同 “你以为我就受的了吗？”墨璇低声说着，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他转过身来，陈昭看见他的眼角有些泛红，愣了愣 “你以为我就好受了吗，我的痛苦不比她少，我也等了很久，等了你一百多年，你觉得我就好受吗！”墨璇说着还掉下了眼泪，委屈的像个孩子 陈昭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慢慢的走上前，试探的抱住了他。 墨璇突然被人抱住，身体颤了一下，想回抱，抬起手却是停在空中久久停滞不前，最终他还是回抱住了陈昭…… 秋天真是会捉弄人，让这些人儿在秋天相遇，又在秋天离别，就像是开了个大大的小玩笑，真是让人难过。 第25章 小面 八点 陈昭被穿透窗帘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眼睛，他费劲的爬起床，将窗帘完全拉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将他的体力耗尽，原本还想躺在床上继续睡个回笼觉的，但经过这一折腾，脑袋是清醒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平躺在床上，双眼直盯着天花板，脑海里莫名想起了墨璇那天的眼泪　…… “你觉得我就好过吗，顾凝思才等了几年，我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吗。 一百多年啊，要不是羽伯陪着，我早受不了了好吗？！ 你是好人，你关心人家是个女生，知道她肯定受不了。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当时的他哭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反反复复的向陈昭泣诉着自己这些年的压力，虽然他用双手遮住了脸，但肩膀的抖动和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 陈昭当时的脸上带着诧色，惊异的是没想到自己很小的一句话，就能让这个从来没有显露过其他情绪的人放声痛哭。 这是他第一次在陈昭面前流眼泪，说不慌乱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一个大帅哥，在自己面前，被自己说的话委屈哭了。陈昭觉得自己好坏！ 自己来到这里后一直觉着他只是一个放荡不羁，享受当下美好生活的老板。 可谁曾想原来他也是一个可以为了一句随口的承诺就生生等了这么多年的人，想到这陈昭突然有些心疼了。 当时的他看着面前的人，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万人唾骂践踏。每个人都在对着他指指点点，质问他凭什么不在乎一下他的感受，他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他一直以为那天的饭馆里说的只是故事真的只是故事而已，用来活跃气氛的。毕竟陈昭一直觉得没有谁能真的蠢到因为一句话就动用那好久不用的禁术。 还只是为了能留在这个地方，就为了那个人的一句“等我回来”。 陈昭怎么知道，墨璇正好就是这么一个傻子。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连最后唯一将自己视作亲人的猴子叔叔也早早的就抛弃他死去。 除了羽伯，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位陈先生，他从陈先生口中了解了这个世界，知晓了原来人也分好坏，懂得了人的七情六欲。 他和那位陈先生可以说是已经缺一不可了，因此在陈先生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比谁都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即使他的陈先生是在他的怀中死去的。 所以墨璇才会因为陈先生的一句话，独自生生等了这一百多年。 他原本陈昭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但是没想到，陈昭会仅仅因为顾凝思是个女生，轻易反驳自己的决定。 墨璇觉得他根本没将自己的真心当回事，想到这里，墨璇这个大孩子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了，索性将这压抑了一百多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一咕噜的释放出来。 陈昭这时的手足无措，对于墨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也知道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了，也意识到了墨璇那天说的话是真实的。 但终归是覆水难收，他慢慢移步走上前抱住了他，他希望这时的拥抱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安慰，一点点也好，能让他少一些愧疚…… 面对突然的一个拥抱，让被抱着的身体短暂的抖动了一下，墨璇知道是陈昭抱着自己，但心里的委屈让墨璇不想给他什么回应。 陈昭很明理的没说话，就那样静静的抱着他，两人在这一刻互相分享着自己的温度，都希望对方能好一点。 “是啊，他都等了我这么久了，我不回应就算了，还这样去羞辱他。 陈昭，你确实不是人！” 想到这，陈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反正也睡不着了，他选择起床。 昨天墨璇跟他甩了一句今天不想上班，但这几天除了一些固定的交流，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陈昭也没有想过怎么去讨好，乞求原谅什么的，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再怎么做，墨璇也始终不会接受他的道歉，这让陈昭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昭起了床，出了房门。盯着对面的门想着什么，正对面就是墨璇的房间，从那天回来过后，除了吃饭上厕所，就再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陈昭盯着这白色的门，慢慢走近一步，将手握在了门把手上，想开门进去。但他也只是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那勇气，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刷着牙看向阳台窗边的花架，那被墨璇扔了的花换成了一年蓬，这花和小雏菊对比两个都长的差不多。 但它比小雏菊要更高，叶子上还有刺，陈昭那天搜了一下，好像还可以入药。现在仔细想来那位同事也真是隐蔽，如果不是墨璇发现了，自己现在还傻乎乎的以为那就是单纯的一株小花而已。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幸运的是现在秋季，就算这么大的太阳直射在身上也不会感到多热，走到阴凉的地方甚至还会有些凉爽。 这个天气就适合在阳台上看风景，他也这么做了。 穿过沙发，走到阳台，记得以前犹余在的时候，阳台这个小空间永远存在的只有酒，和一箱一箱的空瓶，空罐。犹余很喜欢喝酒，他觉得酒是受伤圣品，无论发生什么事，来罐酒就行了。 陈昭跟他住一起，也被逼着练出来一个好酒量。 但自从墨璇搬到这来了后，这里就摆满了花，还添了好几个花架，他说这样能让阳光更好的照在它们身上，原来的酒也变成了冰箱里的酸奶。这些花被他照顾的很好，每一朵都因为他的精心照顾选择将自己的美丽展示在他们面前，陈昭就这样倚靠在阳台的推拉门上，静静瞧着院子里的花。 咔！ 墨璇的房门打开了，顶着一头小炸毛的墨璇到了厕所，他出来时向阳台上瞥了一眼，发现陈昭站在那里看风景。 陈昭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些花，墨璇却在他眼神里看出一丝萎靡感，又好像有些空洞，墨璇感觉他不是在看花。阳光刚好透过他的脸射进了房子，他的睫毛像撒了一层金粉，泛着细光，鼻子也被阳光照射变的透明，抿成直线的嘴唇像是在告诉别人，他的主人有了心事。 “咳！” 墨璇咳嗽了一声，陈昭寻声望去，墨璇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常有的淡漠。双方的视线也仅仅交互了一眼，陈昭首先回了头。 他知晓自己无论再怎么去关注墨璇，他也不会看自己一分，索性选择摆烂，对两人的心情都好。 墨璇被他这动作弄的，眼中闪过了一瞬的失落，随即又恢复镇定，慢慢向陈昭走过去。 “今天做什么菜？” “你已经饿了吗？”陈昭并没有转头，语气有些不快。 “是啊，你能帮我煮碗面条吗？” 墨璇主动的提出要求，让陈昭心中有一丝悸动，这时他再看向墨璇，他已经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两三步的位置，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眼中好像出现了温柔，看着自己。 又一次的温柔，墨璇又一次出现了这难向外人展示的情绪。 释怀了吗？陈昭心里想着，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厨房走去。没多久就端出来两碗面条，墨璇也已经早早的就坐在餐椅上等着他的早餐。 陈昭将面移向他那边，墨璇一看，普通的葱花面。 细细的面条静静躺在面汤里，吸收着面汤的精华，莹绿的葱花漂浮在汤上，随着面碗的移动而变化，一个煎蛋被他按进了汤里泡着澡。 自己的面里有蛋，而陈昭却没有，墨璇眼神平静，用筷子拌了一下。 “怎么不给自己加蛋？” “不喜欢吃。”陈昭回应的很干脆 不喜欢吃，既然不喜欢吃也可以不给自己弄，可偏偏要另起锅给自己煎了蛋。墨璇没再说什么，翘起的嘴角暴露了他这时的心情。 一碗面仿佛缓和了他们的状态，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陈昭开始每天帮墨璇养的那些花浇水，墨璇也慢慢的在陈昭每次做饭的时候选择帮些小忙。两个人的状态就好像生活了很久的家人，彼此都平静的接受着对方的善意，但只有一件事陈昭一直都死活没有答应墨璇。 “今天能不能买酒？” “不行。” “为什么，我就喝过一次？”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第26章 开启旅行吧! 又是新的一天，两人这次难得在十一点就到了店里。 不知道是被陈昭的习惯感染还是什么的，墨璇竟然也都学会了赖床。这一行为受苦的是陈昭，每天早上都要先去叫他，然后才开始做早餐，活脱脱的把人变成了“贤妻良夫”。 这天刚来到店里，墨璇就被羽伯叫到了密室，两人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待在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 陈昭也只能刷手机打发时间，但心思压根儿没在手机上，很快视频就被抛到了底部，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正在刷新，陈昭撇了撇嘴。 “怎么今天只有你呢，小陈昭？”门口传来一声问候。 陈昭抬起头看向门口，原来是顾凝思。 今天的她心情好像还不错，没有了那天出门时的悲情，态度更像最开始的样子，笑嘻嘻的。 陈昭看着她笑的开心，自己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一下，不过小陈昭是个什么意思？ “顾医生，你怎么来了，没上班？”陈昭笑着对她打招呼，起身迎接 陈昭提出的疑问，反而让顾凝思表情带了些幽。“怎么，你是觉得我每次都是带着目的来你们这里的吗？不能只是单纯来看你们?” 这话说的，让陈昭有些不知道咋接了，只能打着哈哈 “没有没有，只是上次的那个……” 陈昭没有把话说全了，两个人想到了上次的事。 对于这事，顾凝思眼中还是依然会露出哀伤来，随后她又嗤笑了一声，淡淡道 “这有什么的，我不是都跟墨璇做交易了吗，总能找到的…… 对了，听说那天我走了后，墨璇被你弄哭了哦！我跟你说，这人可从来没在我面前出现过冰块脸以外的情绪啊，小陈昭，你有点厉害哦！” 说罢还给陈昭点了个赞，似乎对他这行为还表示赞同。搞的陈昭心虚的很，眼神飘忽不定的，弱弱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忘了还有羽伯吗！”顾凝思给了他一个别想瞒住我的眼神 陈昭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面上依然保持坐怀不乱。 可顾凝思是谁啊，心理大师啊！她看陈昭那乱飞的眼神，知道他现在就是被戳穿后的大慌乱。 看他这样子，搞得顾凝思很想笑，却只能硬生生憋住，保持声音平缓安慰着陈昭 “你也不用这样，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能帮我就已经很好了。” 顾凝思突然的安慰，让陈昭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抿成直线，两只手互相扣着，神色微沉。 顾凝思没有看到他的神情，继续说着“其实你最应该关心的是他，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虽然一直带着笑。 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可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后面我们算是认识了吧，也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最开始感到有些惊异，但仔细想了想也就理解了。”说着顾凝思又开始把话题对象渐渐往陈昭上移动 “而且你知道吗，我那天来的时候看见他，脸上也是笑着的，但那次脸上的笑却很真实的，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我当时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什么什么都知道了，当时就断定你就是他要等到那个人。 后面跟他算是熟络了，再跟他谈话的时候，我渐渐发现他的压力好大。已经到了一点就炸的程度，我不止一次劝过他放弃，但他每次都只重复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顾凝思看着陈昭，给了他一个选择题，这是在询问自己想不想知道墨璇心里的想法。 想不想知道呢？陈昭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还在因为工作而恍恍惚惚的时候，是墨璇把自己从迷糊的状态摇醒，一次次的开导自己，虽然墨璇的嘴确实有点损。 但陈昭其实也知道墨璇是在尽力的调动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的情绪有波动，只是方式可能显的有些幼稚了。后面他又给自己讲了他和那位陈先生的那件事，也让陈昭自己知道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的相遇到现在都是墨璇安排好的，只为了靠近自己。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什么其他的，全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陈昭也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却没有一次想过真正去了解他一次，既然顾凝思给了自己一个选择题。 陈昭思考着，那就让自己也了解一下他吧，一旦心里下定了决心，便有了追求答案的底气。陈昭看向了顾凝思，顾凝思也看见了他眼中对真相的渴望，默默松了口气，便讲道 “他还在等我。这就是他每一次都会给我讲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要劝他，都会出现这句话。” 他还在等我…… 这人是傻的吗？陈昭心里蹦出一句对墨璇的吐槽。 那个人会在哪里等他?如果真的是在等他，会让他等这么多年吗?这难道不只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的执念吗，执着的认为他会回来，然后被迫的在这地方待这么久? 陈昭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着如果这次自己都没有同意他的接近，他又会继续等多久……心里越不愿想，脑袋却越要让他想出那个可能。陈昭嘴唇抿的很紧，连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他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坏。在最后的那一刻，明知道墨璇对自己的感情是怎样，是多么舍不得……却还偏要说出那样的话，让墨璇傻傻的独自苦苦等了那么久。 顾凝思看着他现在的状态，知道他现在的内疚感肯定是很强烈的。 其实自己最开始不准备说这些，在自己经历了宋晓洋的事后，她不禁开始为墨璇感到不值得。为什么墨璇为了他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却能一脸平静享受着墨璇给他带来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对他说出墨璇的从前，就想让眼前的陈昭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样对待墨璇的诚意。 以前她和墨璇谈话的时候，就看出了墨璇对这个陈昭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所谓的友谊，也在那次看出了陈昭对墨璇的感情有些倾斜，虽然不是很严重。 她愿意当这个坏人，只为了推他们一把。她的遗憾才刚开始，不想让墨璇他们已经等到了也保持遗憾。 “你也别这么自责，现在不是已经遇到了吗！而且相处也融洽，姓墨的愿望已经达到了，所以你也放心啦！” 顾凝思表面上劝着陈昭不要太自责，实际上巴不得他愧疚一辈子。陈昭也确实如她所想，听了她的话面上稍微有些缓和，实际愧疚值已经拉满。 顾凝思眼珠一转，有了个新想法 “不如我们加个微信，这样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来问我？” “这，不好吧？！“陈昭有些犹豫 顾凝思生怕陈昭不答应，摆出了架子 “我好歹也是心理学会的会长，别人想找我可是天价，我亲自加你还不愿意，过分了哈！”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对陈昭是有效的。两人微信刚扫上，书架那边就传出了声音 “你别信她的，这人最喜欢忽悠别人，她就是想加你微信打探我的信息，你可别被她骗了。” 墨璇走了出来，今天的他上身穿着黑色冲锋衣，下身白色长裤，配上一双黑色运动鞋。嫣然一副运动风，表情冷淡，看着顾凝思，对着陈昭说道 “哎，什么啊，小陈昭你别听他乱说。姓墨的，什么叫打探消息啊？！ 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喜欢你，想从陈昭这里了解你呢，我心里有人了哈，你这是诽谤，我可以告你！”顾凝思稍微带着些怒气，提声说道 墨璇眼眉一挑，“呵，那你为什么不来加我的，还是你看上了陈昭？” “这嘴怎么这么脏呢？我能不知道陈昭是谁的人，还能跟你抢？而且我也说了，我心中有人了，容不下了ok？” 两人你来我往的拌着嘴，突然被q的陈昭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他听懂了顾凝思的意思，有些脸红，幸好耳朵替他挡了灾，像火烧一样，让他的脸还能保持白皙。 墨璇不愿再跟顾凝思吵下去，转头对陈昭说道 “你今天回去可以稍微收拾一下，明天就要走了。” “好的，回去就收拾！可是，突然要去哪里？”这话来的莫名其妙，陈昭脑袋转的快，答应了才想起为什么。 墨璇想起了刚刚羽伯跟他说的事情，眼神竟出现了丝许的戾气，这个眼神也很巧的被陈昭和顾凝思捕捉到了。 顾凝思猜到墨璇出了点事，没有表态，她知道陈昭肯定会主动询问，自己只需要听就好了。 她又猜对了，但陈昭刚准备询问。墨璇随即发出了声嘲笑，脸上带着不屑，语气有些玩味 “北京分堂的那个姓李的，可能觉得自己命活的太长了吧。撺掇着其他堂的堂主，对今年的新人恶语相向，不好好规训他们，非打即骂的。 还直接打死了几个孩子！侥幸留下来的孩子在堂里也不好过，我准备去一个一个的走一遍，让他们看看这黙语堂到底谁才是老大！”墨璇说着这话时，眼神里的戾气时不时就会蹦出来，看来对这件事很重视。 陈昭也对这件事感到气愤，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拍着墨璇的背，像哄小朋友一样安慰墨璇 “好了，你也冷静一点，那个姓李的不早就想夺你的位置吗？他这样做肯定是想坏你的名声，这规矩是你定下来的，出了事肯定都是先怪你。我陪你去就行了，消消气哈！” 顾凝思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两人，又看这陈昭的温柔样。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一个电灯泡，还是能闪瞎眼的那种。 墨璇很吃这一套，陈昭的一顿的安慰，他果然把脾气压了下来。 他看着顾凝思嫌弃自己的样子，赏了他一个白眼。顾凝思看着墨璇这样子面露凶狠想上去给他一拳，但还是忍住了拳头，回敬了他一个。 墨璇转头看着还在给自己拍背安抚的陈昭，眼神里溢出的温柔完全流露在脸上。嘴角微微上扬，这认真的样子让墨璇有些恍惚，今天的陈昭好像有些不一样，似是多了一些温柔和对自己的耐心，他试探开口道 “我们要一家一家的走，可能要去很久，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吗？” 陈昭抬头看着墨璇，墨璇紧抿着嘴，很紧张他的答案。让陈昭没来由的笑了一声，语气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为什么不愿意呢？上次那个姓李的对我那样，你第一时间护住了我。不就是陪你去教训他吗，就当跟你一起旅行了呗，不过，墨先生，你可要全程报销哦！我可没钱！” 墨先生…… 这三个字与平常的语气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丝勾引？是自己理解错了吗，今天的陈昭好像对自己的事很上心？ 墨璇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连带着心中的那片湖水也掀起了一场波澜。他笑了起来，眉眼都弯着，那狐狸眼睛一笑起来就看不见眼珠，回应着陈昭的小要求 “好，全部报销！” 第27章 江南 早上八点 陈昭总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压着什么，手摩挲着找过去，手感还挺好，软乎乎，他费劲抬头睁眼一看。 ！！！ 什么软乎乎的，是墨璇趴在他身上正看着他呢！看着自己的手正捏着人家的脸，陈昭呆愣之际还捏了两把。 陈昭被这情况一瞬间吓的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脚给人踢床下去了。 “哎呦！我的天啊！”他老板直接屁股着地，脑袋撞在柜子上，手一时都不知道先扶哪里。 知道自己干了坏事，陈昭悄悄的看着床下。 床下的墨璇还在那里嚎着，手足无措这会在自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先怪他还是先扶他，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下床先给墨璇弄了起来，满是歉意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力气有点使大了。” 墨璇被陈昭扶了起来，表情狰狞龇牙咧嘴的，看来是摔疼了。他扶脑袋，看着陈昭，躲闪的眼神，那样子就差把抱歉两个字写脸上了。 墨璇莫名笑了一下，揶揄道 “大清早的，你要“谋杀亲夫”？” “说些什么东西，不是你先爬我床上来的吗，还怪我？”他这不要脸的语言刚出来，陈昭就知道肯定没什么事，也不再管他，叠被子洗漱去了。 墨璇见陈昭不管他了，又开始装，扶着脑袋装作虚弱样，嚎起来“哎呦，我这头好疼啊，怕是摔着了，怎么还感觉有点晕呢？” 听这话，陈昭明显又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过来，让墨璇坐床上，扒拉着头发看脑袋。 陈昭动作专心致志的，但墨璇总感觉自己像是被老猴抓虱子一样，怪怪的。这时陈昭突然叫了一声 “呀，真撞出口子了！我还以为你撒谎呢！我去找消毒的！” “……” 什么，真撞上了？ 墨璇不相信，跑到厕所镜子面前扒拉着头发查看，果然有一条口子，藏在头发里，还不容易看出来。墨璇表情有些复杂，自己已经这么弱了吗，稍微碰一下就受伤了？ 陈昭这时候已经拿着药箱过来了，他把墨璇拉到餐桌坐下，准备帮他处理伤口。 这人也真是个狠人啊，直接酒精蘸棉签就压上去了，给墨璇疼的龇牙咧嘴的。 “嘶！” “没事吧，弄疼了？”陈昭有些激动了，才发现自己弄的是酒精。 “你说呢，这是酒精啊！你直接压，咋不直接一瓶倒上去呢？”墨璇无奈又无语。 陈昭看着手里的酒精棉签，有些尴尬，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后面又换成了碘伏，慢慢涂着，墨璇的表情才好一点。 “好了，你应该已经洗头了吧?我看着也不乱，没洗就不要洗了，伤口不能沾水，这口子不大，我帮你抓抓，遮住他！” 陈昭双手帮墨璇弄着发型，调整的很仔细，墨璇的发质较硬，稍微抓一抓都能成个造型。 他没瞧见墨璇一直抬眼看着他，或许是看呆了，手直接就伸进了陈昭的头发里，摩挲着他的头发。 陈昭突然被他这这动作弄的，手指停滞在空中，眼神定定看着面前的墨璇。 这时候墨璇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不是很合适，忙抽回手，站起来后退两步，有些慌乱“我就是看你头发有点长了，帮你看看，没别的意思，你快收拾，要出发了！” “哦！”陈昭还有些呆滞，反应了一会才开始行动。 墨璇草草收拾了一下，走到陈昭房间里，陈昭正在往行李箱里使劲装着东西，行李箱被他装的鼓鼓的，还在继续往里塞。 他看着好笑，对陈昭说“你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去买就行了。把我给你的工服带上，带几件常穿的衣服就行了，鞋也不用带！” 正想着怎么把两双鞋放进快炸了的行李箱的陈昭听到这句话，默默的看向墨璇。 墨璇发现这人脸上的疑问和一些气愤? “你怎么不等我没了再说呢，早点说不行啊？”陈昭对他迟到的话有些不满 还怪上自己，墨璇真是哭笑不得，但看他还是没有把多余的拿出来，有些无奈…… “ok，我错了行吗，现在请放过你的行李箱吧，它快咽气了！我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跟你的装一起。” “凭什么啊！” “因为我懒！” 少了一些东西，两人很快都收拾好了。 陈昭终于不再执着于黑白配了，纯棉白色t恤，外面搭配着淡灰色字母休闲夹克。一条复古淡蓝色直筒牛仔裤，还戴着一个白色棒球帽，休闲帅气！ 墨璇打扮的好温柔，这个词虽然不是很适合用在男生身上，但除了这个词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形容了……内穿米白色质感衬衫，外面套着红色方格毛衣，毛衣上有些小图案，黑色高街水洗牛仔裤，有种站在他身边空气都是温暖的幻想。 墨璇身上的衣服都是陈昭帮忙挑的，这陈昭衣品这么好，怎么给自己就是白衬衫加黑西裤？ “先去哪里？”陈昭提出了问题 墨璇没讲话，笑了一下。突然在餐桌上摊开一张国家地图，然后看着陈昭，指着地图说道 “选一个吧！” 陈昭看了眼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着很多红点，陈昭看着墨璇，眼神里的震惊快溢出眼眶。 他眼神示意着墨璇这些都可以？墨璇看着他，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陈昭仔细的看着，然后指了一个地点，墨璇俯身一看，说 “好，那第一站就是江南！” 第一站的地点是江南乌镇，从杭州东站乘坐高铁到桐乡站，又从桐乡坐开往乌镇的旅游专线，等他们到了乌镇后，差不多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这一路上，只有墨璇是为了任务。 至于陈昭，一路上这看一下，那看一会儿的。两人都戴着口罩，给外人一种神秘感，但这神秘感经常会被陈昭的惊奇感打破。 “陈昭，你能安静点吗？”墨璇被吵的实在受不了了，他现在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被迫抱着一堆小吃，一脸的生无可恋。 “嗯？怎么了，我也没吵什么啊，我看风景呢！”陈昭嘴里塞着糖葫芦，说话有些模糊不清的。 路边的行人都被这两个帅哥吸引，都悄悄欣赏他们美貌，墨璇无奈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行李箱最开始不是在你手上的吗，怎么到我手上了?还有这一堆吃的是什么情况？” “哦，我不是在吃东西吗，就让你拿一下了，那是给你吃的啊！你不要？” “……” 你让我拿着行李箱，我哪里来的手还能吃东西！ 墨璇眼神里透出的杀气是藏不住的，陈昭看着情况不对，默默地把行李箱拿了回来。 看着墨璇，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无辜。 “唉，你能不能先把正事做了再玩呢，我们都到这里四个小时了，你还没逛完吗？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墨璇的长篇大论让陈昭眼神有些黯淡。 看他的样子，墨璇知道话说重了，又缓了缓，重新说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店，然后就是你的游玩时间了好吗？” “好！” 两人开始往那家店找去，果然墨璇是老大。这店的位置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找，陈昭今天穿的板鞋，走久了有些痛，他看着墨璇挺立的背影，发起了牢骚 “还没到吗，你们把店开这么隐蔽干嘛！生怕谁找到了吗，我脚都走痛了！” 墨璇根本没回头，嘴里不饶人“谁叫你刚刚一直逛，早来这不就行了，这不自找的吗？” 陈昭没话说，但他还是不服气。正准备再说时，前面的墨璇停了下来，嘴里念着 “到了。” 陈昭探出头望去，前面的房子像那些老人家里的祠堂一样，传统的中式建筑，装饰有着江南的特点，墙用白瓦青灰，棕黑色的木料，与北方的绚丽色彩有较大的差别，显得更为淡雅。 两人刚准备迈步走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老子把你带这来不是让你玩的，不是叫你把书拿出来晒着吗，你弄哪里去了！” 带着怒气的声音一直没停，细听好像还有鞭子的抽打声。 陈昭看着面前的墨璇，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双手已经慢慢捏成了拳头，陈昭知道他发怒了…… 第28章 你不想活了 他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被墨璇的突然闯进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朝他吼着。 “你谁啊，不知道门口贴的今天不开门吗，快出去！” 陈昭从后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正跪在地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身上有一些被鞭子抽打的伤痕。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手里正拿着鞭子，对着墨璇疯狂叫嚣。 墨璇虽然戴着口罩，说出的话已经将他现在的情绪表达的清清楚楚 “黙语堂就是这么教你对待新人的！” 那男人听到墨璇提到了黙语堂，猜出他是内部的人。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更加自信了，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墨璇，嘴里嘲笑着。 “原来是内部的人，你是那边的?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吗？这可是北京分堂李先生的指示，你会不知道，怕是个新人吧！” 听到李先生三个字，墨璇挑眉，语气里带了些玩味“是吗，李先生这么厉害了，都没上报杭州堂的墨先生，就有了这指示？” 听到面前的男人提了墨璇，整个人怔了怔，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逍遥说着 “你说那个元老?呵，谁不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封在那儿，怕他？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这世界的女人不够他玩的吗，偏偏要个男人？真恶心。 听说他还活了一百多年，说不定啊，现在路都走不动了呢！还指示，真是个大笑话。我倒想看看这元老能拿我怎么办呢？” 男人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意识到他嘴里的恶心男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陈昭有些担心墨璇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墨璇感到手上的温度，眼神颤了颤。 摘下了口罩，对着面前的人说着“那你看看我是谁，像不像你口中的恶心男人啊？” “你，能像他，真的笑……”男人刚开始还在大放厥词，在看了一眼墨璇口罩下的脸后，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他和北京分堂的李先生是同一批到的黙语堂，都在墨璇手底下培训过。理所当然的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而面前的人也正是墨璇，自己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可这墨璇还是一副二十多岁的样子，容貌与最开始相比没有一点变化。 先前还自大的男人眼神里只剩下惊恐，他连忙跪了下来，爬到了墨璇面前，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墨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下次不敢了，饶了我吧！” 墨璇低眼看着他，眼神里的戾气越来越重，他甩开了陈昭握着的手，半蹲下身来，一只手手缓缓放在了男人的肩上。 男人被他的动作吓的不轻，墨璇一边语气轻松的对他说着，那放在肩膀上的手却是暗暗用着力。 “你不是说很想见见我这个恶心的老头吗，怎么见到了，反而不高兴啊？” 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只是两人的友好对话，只有站在他们身旁的陈昭听到了从那人身上传来的骨头被揉捏的声音。 男人的肩膀被墨璇捏住，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没有胆子发出一点叫声，只敢说着软话，咬着牙才能蹦出几个字 “不是的，不是！墨先生能来这里，是我的大荣幸！” “哦，这么说我还要给你一点赏赐咯？”墨璇挑了挑眉，嘴上说的是赏赐，手劲使却是的越来越大，直到生生将男人的肩膀扯断。 “啊！不敢不敢，墨先生能来已经很好了，不敢再乞求赏赐！”男人疼的脸色惨白不已，没有一丝血色，还是跪着不敢有什么动作。 他还年轻的时候，曾经从以前的老人嘴巴里听过，知道墨璇是一个狠人，能杀你就不会让你多话。 今天他光是问问题，如果能保住自己的命，断肩膀又能如何！想到这里男人的背又弯了几分。 墨璇身后的陈昭低头看着刚刚被墨璇甩开的手，又见那个男人眼中的恐惧和墨璇浑身散发的戾气，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连一直陪在身旁的陈昭感到了陌生和可怖，现在他浑身汗毛直立，面对墨璇有了些从心底涌出来的害怕。 他没想到墨璇竟然还有这么可怖的一面。 墨璇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放开了手，地上的男人一瞬间松了气，但还是跪在地上不敢动。墨璇表情冰冷，似是因为陈昭在身边，语气里压制了很多愤怒 “跟我到密室来！” 男人听到叫他到密室去，心中已凉了半截，但还是提腿跟了上去。 原来每一间黙语堂都有密室，陈昭看着他们的背影。墨璇走在前面，背挺的很直，手一直捏紧没有放松过。跟在他后面的男人这时显得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只能听墨璇的话，随他进去。 陈昭注意到了还跪在地上的男孩，赶紧去把他扶了起来。 男孩看着面前的人显得很畏惧，不停躲着，不让陈昭触碰，陈昭见他这个样子，只能先出声安慰 “你别怕，我们就是来救你的，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打你那个人的老大。但欺负你这件事，不是他吩咐的，他这次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你不用害怕！” 男孩听了他的话，脸色放松了下来。 陈昭看他不再是那么抗拒，将他扶了起来，拿出自己在路上买的吃的递到他面前 “吃吗，我刚买的，没有动过？” 男孩看见陈昭手里的食物，有些畏畏缩缩，在看到陈昭确实没有恶意，便拿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 陈昭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有些心疼，柔声说道“你慢慢吃，不够我们再去买，你现在跟我到医院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好嘛？” 就这样，陈昭将男孩带了出去。他不敢带他到正规医院，怕有人查问起疑心，只能带他找了一个小诊所。 诊所坐诊的是一位老爷爷，即使这样，在看到男孩身上的伤时还是，发出了疑问。 “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多，看这形状，好像是鞭子啊，孩子，他是不是虐待你了？我这就帮你报警！” 说着他马上就要拿手机报警，陈昭连忙把他拦了下来，解释说道“爷爷！我没有虐待他，这是我们来这旅游时候，路上遇见的，我才把他带到你这里来的！我不是人贩子！” 老爷爷显然不信，他望着男孩，眼神询问着。看到男孩的肯定点头，表情里没有一点害怕陈昭的样子，才松了口气，继续帮男孩处理着伤口。 陈昭看到男孩点了头，自己也松了气，差点就被当成拐卖小孩的了。 趁处理伤口的间隙里，陈昭跑出去给男孩买了些衣服，他刚回来这边也恰巧处理完毕，陈昭便给他换上了衣服。又带他到理发店去剪了头发，这样一套弄出来，陈昭发现这人长的还挺好看！ 脸蛋圆圆的，水汪汪的眼睛，又带他去吃了些东西，两人才回到那地方。 刚走进门，就看见墨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看见两人进来暗暗松了口气。 男孩看见他，有些害怕，躲在陈昭后面，双手紧紧抱着陈昭，墨璇看到这情况，脸上不悦 “那小孩！你过来！” 语气有些高，男孩被吓住，抱陈昭更紧了。 陈昭脸上有些尴尬，连忙安慰着男孩。“没事没事，我刚刚跟你说过这个哥哥是来帮你的，没事，去吧！” 男孩抬头看着陈昭，陈昭脸上的坚定，让他选择走向了墨璇。墨璇想起刚刚陈昭看向小孩的温柔，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看着走过来的男生，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男孩不敢看墨璇，只敢盯着地板，声音很小。 墨璇顿了顿，说道“那我就给你取一个吧，你想姓什么？”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陈昭，抬手指着他，嘴里说着“我想跟这个哥哥姓！” 陈昭听到这话，有了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又笑了起来。走到男孩面前，语气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好那就跟我姓，我姓陈，你就叫陈墨？行吗？” 陈墨？男孩笑了起来，对这个名字很喜欢。又弱弱的看向了墨璇，嘴角也恢复了平静，等着他的回答。 陈昭看他瞧着墨璇，知道了他的意思，便问向墨璇“墨先生，问你呢，陈墨可不可以？” 墨璇本来就对这个孩子这么粘着陈昭感到烦躁，明明是他把那个男人弄走的，怎么就粘着他？ 但听到陈墨这个名字，墨璇还是喜欢的，却在嘴上傲骄“为什么不是墨陈，我怎么在后面？” “因为不好听啊，你不觉得吗？” “随便你的！” 听到墨璇同意了，陈墨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很真诚，带着些孩童独有的稚气。 墨璇又对他说着。“欺负你的那个人，我已经解决了，里面的那间密室你暂时不要进去，明天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你到时候跟着他走就行了。 我们会给你留些钱，你今天可以好好的玩一玩，明天要在店里等着，听到吗？” 陈昭听到墨璇要把他留在这，满是不舍，对墨璇开口“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不能把他一起带着吗？” “不行，我们任务很重要，带着他很麻烦的！”墨璇拒绝的很干脆，他才不想让陈墨打扰他们！ 陈昭一听，直接将陈墨拉住，语气坚定。“那反正你说明天才有人来，这会儿已经八点了，我们肯定要在这里住一晚的，那今天晚上我就陪着他，你自己去玩吧！” 说罢还直接将陈墨拉出门了，墨璇看着他们两个牵着的手。心里感觉有一头狮子在咆哮，却还是泄了气，只能挎着脸跟上了他们。 第29章 赶紧送走吧! 陈昭和陈墨走在前面沿途欣赏新奇东西，墨璇则揣着手在后面慢吞吞跟着，表情是极其的不爽。 江南不愧是水乡，三条湖水从东市河，西市河，南市河各自流淌，最终汇聚在元宝湖。 水道上划行着大大小小的乌篷船，船上的游客也为这乌镇添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有些老人还拿着凳子在湖边歇息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他们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游历四方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早就听别人说乌镇全体是演员，陈昭还真就信了这些撑船的船夫和撒网的渔夫了。 陈墨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感到很好奇，眼睛一会瞧这里，一会看那里的，都忙不过来。 虽然他很早就从北京分配到这，但这里的堂主从来没让它出去过，每天就是让他做些苦差事，如果做不好就不要说吃饭了，能不被打就已经很好了。 陈墨想到这里，握着陈昭的小手不经意紧了紧。 陈昭发现了这个小动作，他低头刚好也看见他的手部小动作。因为长期被欺凌，又加上营养不良，现在的陈墨只有他的小臂高。 陈昭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才能给他补营养。 他并没有对陈墨问出怎么了，他大致能猜到是什么情况，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墨璇好像还在屋里，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还在屋子里吗？” “干嘛？”墨璇回复的很快，看来是一直拿着手机的，陈昭又发。 “你好像没吃饭，要出来吃饭吗，还是我们给你带回去？” “不用了，跟你的娃玩去吧！！！” “……” 陈昭看着这句话后面的三个大感叹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幼稚，还能跟一个孩子置气。抬眼看见了路边的一个小摊有卖银锁的，便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 墨：“？” 陈：“你要这个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幼稚，多大了还弄这些？” “不要算了！” 陈昭也有些生气了，他是觉得这个东西适合墨璇而已。这人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自己幼稚?刚准备快步离开摊子，身后却传来声音。 “我要！” 陈昭寻声转头看过去，墨璇正在他后面两步的距离站着呢，双手抱拳。看向陈昭的眼神最开始有些不自然，随后朝陈墨盯视一瞬，脸上又出现一丝不满。 随后看着陈昭，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我要那个锁。” 陈昭瞪大眼睛，原来这人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呢，可为什么不说话呢？陈昭想了想，随即噗嗤一笑。 应是猜到了什么，他将陈墨的手放开，墨璇看见他放开了手，嘴角稍稍上翘心情有些愉悦，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陈昭走到摊子面前，买了一只银锁，银锁不大，整体做的很精致，正面刻着平安，背面是喜乐，这样一看，确实是小孩子的东西没错。 他拿着锁走到墨璇面前，拆开了包装，抿唇道“这是我给你买的锁，平安锁，用来保平安的……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这次就让我送你吧。你可不许嫌便宜了哈！” “这小玩意谁稀罕！”墨璇嘴上心不在焉的，但在陈昭准备给他带上的时候还是配合的弯下了身子。 银锁很小巧，刚好可以藏进衣服里。 陈昭给他带好锁之后，领着陈墨继续逛街去了。墨璇虽然不喜欢这个场景，但在手摸向心口的锁后，还是放过了他…… 三个人并排一起逛着，陈墨瞧见刚才陈昭给墨璇带锁的场景，陈昭给墨璇带锁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这让他的心里莫名多了一丝烦躁。 陈昭看着身边的墨璇，有个问题很想问他，思索再三还是问了出去“那个男人，死了吗？” 墨璇突然一滞，平静的回复了一声“嗯。” 可得到了答案的陈昭心中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有些紧张。 墨璇发现旁边没有了声音，转头看向他，陈昭咬着嘴唇，眼神闪烁，脸色也似有些发白。 墨璇有一瞬皱起了眉，随打趣道 “怎么，害怕了，怕自己的下场也是这样？” 陈昭抬眼望向他，没有说话，墨璇已经看出了他的回答，耸了耸肩道 “哎！陈先生看来是不相信自己在黙语堂元老心中的地位啊，我等了你这么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杀了你呢？” “不是，我不担心你杀我！”墨璇急忙解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墨璇看着他，脸上朝陈昭打了个问号，陈昭继续说“我不是怕你杀我，你杀了我也没事，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我只是怕你这么做会招来太多仇恨，后面会很危险。” “怕什么，有危险也伤不了你！” 墨璇随意回应着，陈昭还想说什么，被墨璇拦了下来 “而且，你确实欠我的。这一百多年，我为了能坐稳元老这个位置，各种东西都学完了，光是武，就差不多已经把各种大大小小的全部学了一遍。 其他的，比如像茶艺，就是消遣用的，我也都学了一遍。 你看着我好像对手下的人都很严的样子，是因为能让我卑躬屈膝的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我是老大。 手下不听话，我当然要教训，是他们没有遵守我的规矩，还在哪里放狗屁。这种人，我还留下来干什么？”墨璇说着话时不经意露出了些火气来，随后又看向陈昭说道。 “但是你，陈昭，你可是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等来的人。我为了你的一句等，等了这么久，所以你应该也要接受惩罚！” 墨璇说这段话时，眼睛紧盯着陈昭，借这些话好让陈昭看清他的态度。尴尬的是因为没管好表情，现在陈昭的脸上只有害怕，还带着一丝惊恐。 陈昭又低头看向陈墨，这孩子表现的更怕，发现自己也在望着他，泪水瞬间包住眼睛，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 墨“……” 完了完了！墨璇心中暗想道。话说重了，这臭脸，他们又不是那些老头子，这么凶干嘛啊！ 他还在想怎么缓和气氛时，陈昭先一步弱弱开了口“那，我的惩罚，是什么？” “……” 墨璇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问这个，反正态度已经出来了，索性就继续保持，开口道 “惩罚你一直在黙语堂上班，而且只能在我身边！” 陈昭呆了，站在了原地，三个人正站在路中央。 恰巧这时吹起来了一阵清风风，将墨璇的头发吹的飞了起来，配合着他的笑，这一瞬间被当成照片一样收进了陈昭的心里。 三个人就站在马路上，谁也没动，还是陈墨打破了这僵局，他晃着陈昭的手臂，小声说着 “陈昭哥哥，我想睡觉了！” 两人这时也清醒过来，陈昭首先避开了视线，顺着陈墨的话，疙疙瘩瘩的说下去 “正好，天气也晚了，赶紧找地方睡觉吧！陈墨，走！” 两人当着墨璇的面逃走了，剩墨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中。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暗暗下了个决心，自己一定要把这小孩送走，离陈昭越远越好！ 第30章 不要太宠他好吗? “怎么开三人间啊？你没钱了吗，我转你？”墨璇盯着面前的三张床，嘴里发出了牢骚。 “不是还有陈墨吗，我要给他上药，要不我单独给你开一间？”陈昭看着墨璇，以为他是不想和别人住一起，询问着他的意愿。 墨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的陈墨，心里怒气冲天，又对陈昭的直白无奈，只能妥协。 “算了，就这吧……我先去洗澡，睡衣放你行李箱里了是吧？” “嗯，对，你自己打开找一下吧！”陈昭忙着给陈墨脱衣服，随口回应着墨璇。 墨璇只能自己一个人气鼓鼓的找睡衣，像只发怒的河豚一般到厕所洗澡去了。 等墨璇洗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他的黑色真丝睡衣。头发湿湿的，尽显慵懒富贵气息，黑色睡衣将他的腿很好的展现了出来，长腿之下，尽显春色。 墨璇瞧见床上的陈墨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而陈昭，则守在他旁边弄着他的药。 “我洗完了，该你了。” “哦，马上就去。” 陈昭眼睛都没抬一下，随口应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墨璇一看，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他的东西，直接将他往厕所推。 “你干嘛啊，我还没弄完呢！” “剩下的我来弄，你快去洗澡！” “那你记得要盖好，别漏了，别推啊，我睡衣没拿！” 墨璇直接给人推进了厕所关上了门，期间陈昭还想出来拿睡衣，可墨璇没给他机会，直接将睡衣扔在了他脸上，甩了他一个眼刀子。 陈昭拿下盖在脸上的睡衣，一脸疑惑的看着墨璇。 今天他吃枪药了，怎么这性格阴晴不定的？倒是他也没想那么多，反正有人售后，他就安安心心的洗澡去了。 墨璇胡乱将药的盖子盖好，看了眼正躺床上睡觉的陈墨，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睡在了中间的床上。 等陈昭洗完出来，看到墨璇睡在中间的床上，连忙走过去对他说 “你不能睡这里，睡那边去！” “为什么？”墨璇一脸呆萌，怎么睡个觉都有要求了？ 看到墨璇不动还问他为什么，陈昭有些生气“我要给陈墨擦药，晚上睡觉之前还要擦一遍，快点，过去！” 墨璇看着陈昭，一脸委屈，原本还想反驳一下，直接被陈昭的一记眼刀劝退了。他看着旁边的陈墨，只能气鼓鼓的跑的另一张床上睡。 正在床上躺着的陈墨也不知是碰巧还是什么的，刚好在陈昭坐在自己床上就睁开了眼睛，小手揉着眼睛，嘴里软软的叫着 “陈昭哥哥，你洗完澡了？，是不是该涂药了？” 陈昭看他醒了，表情立马从刚才对墨璇的生气变成了温柔样，柔声对他说道“你醒了，是该擦药了，过来我这，哥哥给你擦！” 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被子，示意陈墨过来。 陈墨慢吞吞的走下来，爬到了陈昭的床上，在擦药的时候，还看了墨璇一眼，连擦药期间都时不时的往他那边看一眼，又马上撤回来。 墨璇晃眼一看，这小子不仅盯着自己，嘴角挂着笑呢！看来刚才自己被陈昭吼，被这小子看见了，装呢！ 墨璇刚想告状，谁料到陈墨这边先他一步起了事儿。 “嘶！” 陈墨动了一下，嘴里发出痛声，陈昭以为是自己力又使重了，连忙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碰痛了，没事吧？” 陈墨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没有，就是那边那个哥哥一直看着我，眼神还有些凶，我被吓到了，就扯到了！” ??？ 神马情况，这小子在说什么?我一直看着他，眼神还很凶，这赤裸裸的诬陷啊！陈昭不会信吧？墨璇眼神震惊，心中一时哽咽不知道该怎么自辩，只能看着对面的两人，希望陈昭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 但事与愿违，陈昭看着他，表情有些不悦。“墨璇，你过分了，不就是没把床给你吗?有必要这样对他，你明知道他怕你，还故意吓唬他！” “我！我，我真的靠了！”墨璇手指着自己，想解释。看到两人的表情，特别是陈昭皱起的眉毛，他选择放弃挣扎 “你不要太宠他好吗！” 第二天一早 三人一早就回到了那屋子，一路上墨璇都没有说话，冷着个脸，看来是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其他两人对此毫无察觉，像看不见一样。在墨璇面前说说笑笑的简直就拿他当空气！真是靠了！ 三人走到屋门口，面前站着的正是羽伯，看到他出现在了这里，陈昭的眼神带着几分惊喜。 “羽伯，你怎么来了？” “哦，是墨先生叫我来的！”羽伯语气轻缓，带着一些宠溺，显然看见陈昭他也很高兴。 说罢，几人齐刷刷的看着墨璇，现在的冰块脸反而让羽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试图向陈昭寻求答案，但陈昭也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人带齐了没？”墨璇向羽伯说道 “带齐了，全在里面的，密室里的那个人，已经处理好了！” 墨璇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随后手指着被陈昭牵着的陈墨，语气冰冷 “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你好好调教一下。我这次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让他陪你一起，做个伴。” 听到自己要被拉走，陈墨抓紧了陈昭的手。陈昭也舍不得，但他没从墨璇脸上看出一点可以妥协的表情，他也没了办法，只好弯身对他说道 “你跟着这个爷爷，一起学习，我们出去办完事就来找你好吗？听话，我知道陈墨会听陈昭哥哥的话的，是不是？” 陈墨听着陈昭说的话，又看向了墨璇，他一直盯着自己，没有一点表情。随后对陈昭点了点头，走到了羽伯身旁，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那我们就先走了？”羽伯牵着孩子，询问着墨璇的意思。 陈昭想再嘱咐一句，墨璇可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巴不得这人早点走。点了头，随即陈墨便被羽伯带走了。 陈墨期间还一直回头看向陈昭，眼中也有了些许泪珠。最终还是包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掉在了地上。 他很坚强，就算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想得到的。也没有开口对墨璇求情，宁愿自己悄悄流眼泪，也不向墨璇屈服，两个都是硬骨头。 这种时候就要看谁的权力更大了，很显然，墨璇赢了。 “走吧！别看了，还有很多地方呢！”墨璇一直催促着还恋恋不舍看向那小孩的陈昭，最后索性直接拉着他的手走了。 “你好过分，吃醋就吃醋，干嘛还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残忍？”原来陈昭一直都知道墨璇对这个小孩在吃醋！ 既然被戳破了，墨璇也不瞒着，悠然道。“是啊，我就是嫉妒！你才见了他多久，就这么上心。怎么不对我上点心呢，陈先生？” “幼稚，还跟小孩子吃醋，我不是送你平安锁了吗？”陈昭反驳着他的话，手一直被墨璇牵着，他没有抽出来的想法，还感觉这样挺好。 “这才哪跟哪啊，你对他做的事情一个锁就想把我收买了?你不要太抠了吧，起码要一直伺候我到回去，我才原谅你！”墨璇边说还边握紧了牵着的另一只手，在陈昭看不到的角度，笑的很开心。 “真是个幼稚鬼！” 第31章 修罗场 两人的第二站上西安，因为陈昭说想去看大雁塔和兵马俑，墨璇当然只有乖乖听话咯。 从西安北站出来，一出站口，两人就被这天气弄的有些无奈。这两天的天气竟然还有二十多度，害的两人第一件事就是买衣服。 “这天气可真撩人啊！”陈昭手里拿着小风扇，说话都显得有些无心。 “撩人？”墨璇虽然也热的不想说话，但还是对陈昭这句话表示疑问。 “对啊，撩人，不是把你撩的衣服越来越少了吗！”陈昭可不管什么误会，想说就说 墨璇“……” 就不该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两人赶紧打了车走，车上陈昭一直都在看附近的酒店，不知道到底选哪里的。 墨璇看到他这焦虑样子，淡淡开口安慰 “就选大雁塔附近就行了，不用考虑什么地形。” “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堂就设在大雁塔附近，如果你想在其他地方住我也不建议，你自己去就行。”墨璇的话里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威胁 “……！” 这是要分道扬镳的意思吗，怎么听出来一丝恐吓呢？陈昭心里暗想道 反正也是墨璇这大财主付钱，又得到了大财主的命令，陈昭也就没管什么价钱，直接订了最好的双人房！ 本来他是想订两间的，但墨璇死活不让，还说什么住一起好相互照应，对此陈昭只想说。 我信你个鬼！ 到了酒店后并没有再着急出去，都选择在床上摆烂。毕竟这会外面的太阳太爱人，他们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么热烈的爱意，通通选择逃避。 陈昭在床上正刷着视频，微信传来了一条消息，点进去一看，是顾凝思发来的 顾：“小陈昭，你们到哪里了啊，路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怎么都没有跟我发照片呢！” 陈昭想起了临走那天，顾凝思也给她发过消息，让他把一路上的好风景都拍给她看。陈昭拍是拍了，但都忘了发，现在当事人找过来了，还有些尴尬呢…… “你要什么照片，你那么闲，直接来看看不就行了？” 顾：“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我现在在西安呢，你看！” 顾凝思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刚出站，另一张是在女装店。 陈昭仔细一看，果然，又是一个没看天气的。 “我们也在西安呢，刚到，你是出差？” 顾：“不要以为我的心中只有工作好吗?我也是有一个能到处旅游的梦想……原来你们也在西安，那你们订酒店了吗，要不要一起订？” 下面是一个酒店的链接，陈昭点进去一看，这不就是他们住的酒店吗，她是已经订了这家了？ “我们就在这酒店，你也是这吗？” 顾：“这么有缘分？你们在那间，我上来找你聊天，嘿嘿嘿！” 陈昭有些无奈，这人后面的嘿嘿嘿显得她多了一丝女流氓的气质，没想到这人看着高冷，说起话来竟这么随和，时不时的还能跟自己开个玩笑。 墨璇看陈昭捧着手机笑的嘻嘻哈哈的，有些疑惑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陈昭刚跟顾凝思发完房间号，听到墨璇的问题，抬起眼便回复了他 “没什么，就是那个顾医生？她也来这儿了，还跟我们一个酒店呢！” “所以你是不是给她发房间号了？”墨璇听到这个消息有了一瞬的呆愣，试探的问出这句来 墨璇的未卜先知把陈昭给惊住了，还笑嘻嘻的问他怎么知道，墨璇嘴角抽了一下，冷笑了一声。 “她喜欢跟熟悉的人待一起，知道了我们在这里，肯定是要找来的。” 陈昭发现墨璇好像不是很喜欢顾凝思，经过他的深思熟虑，还是问了出来“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啊，一提起她你好像就很烦躁？” 对此墨璇选择看向窗外，楼下的人来来往往的，无比平静的甩出了一句话 “因为她把我的一块高级茶饼拐走了。” “所以你们就算是结下了梁子？” “嗯。” “……” 这属实是陈昭没想到的，墨璇看着这么平静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一块茶饼记顾凝思这么久？ 咚咚咚！ 陈昭下床跑去开门一看，正是顾凝思，她把自己蒙的全身一点皮肤没露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是那个明星出街了。 顾凝思看见陈昭表示很兴奋，陈昭也笑着将她请进了门。 一进门顾凝思就看见了站在窗前的墨璇，墨璇也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平平。 “陈昭，你们怎么就订一间房啊，没钱了？”顾凝思看了眼房间的布置，开口问道 “不知道，他不让订两间，可能是吧。” ”嗯?！” 听到是墨璇不让订两间房，顾凝思来了兴趣，对墨璇揶揄 “哟，墨璇，想不到你还有这层心机呢！是不是就欺负小陈昭不懂啊？” “呵，你以为谁像你似的，一天天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谁都发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夹在中间的陈昭不知道该帮谁，这时他已经开始后悔把房间号给顾凝思了！ 这两人一见面就是修罗场啊！ “哎，小陈昭，你们来这里要去玩吗，还是直接就去那地方？” 陈昭知道顾凝思说的地方是什么，毕竟她也是知道这堂里的事情，便大大方方的说给她 “哦，原本准备先去的，但这太阳太大了，准备明天再去，一会等太阳小一点了去大雁塔。” 顾凝思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确实很大。弄的她也不想出去，便对陈昭说 “确实是这样，不如我们先下去吃饭，我在网上发现一家饭店评分超好，好像就在下面，去不去？” “好啊，是该吃饭了，墨璇你去不去？”陈昭回应着顾凝思的邀请，又转头询问墨璇。 墨璇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垮着个脸，明显是对顾凝思的到来感到不满，一直没有动作。 顾凝思看墨璇一动不动，便一把捞起陈昭对他说。“哎呀不管他了，我们先走！” 还没说完就急匆匆的把陈昭拉走，剩墨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中。 “他还没来呢！”陈昭边走边回头看后面，看墨璇有没有跟上来。 顾凝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昭一直向后看，叹气 “你不用管了，他后面会跟上来的，他是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跟我待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陈昭对于顾凝思知道墨璇很讨厌她的事感到稀奇 顾凝思看着他的表情，知道墨璇肯定给他讲了那件事，叹了口气，对他说。 “因为我拿他的那块茶饼，可是以前的老物件，他当时气的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 额，呵呵，对于这事。陈昭只想说，怪不得你俩能玩一起呢，俩个都不是啥好人。 顾凝思果然说的没错，墨璇在他们走后不久就跟了上来。表现的根本不愿意他们说话，顾凝思找他聊天也只回应白眼，惜字如金。 顾凝思也只跟陈昭边吃边聊，或许陈昭是太久没见过正常人的原因吧，反而跟顾凝思聊的很投机。 他将墨璇在江南做的事情通通给顾凝思讲了，没想到顾凝思一点没震惊，反而司空见惯的态度让陈昭表示佩服。 “哎呀，正常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心理医生啊！我的治疗对象里面，可是也会有罪犯的，所以他这个没啥。 我只是对于他能听你的话乖乖换床这件事表示有些惊讶。” 提起换床，陈昭也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墨璇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能乖乖听自己的话，还不反驳，这确实很震惊. 这边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另一边的墨璇就可以说是冰冷如霜了。连他夹起的菜都感觉冒着一丝丝的寒气，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睛紧盯两人，嘴里不知道念些什么。 三人吃了东西便回到了房间，陈昭被顾凝思拉着打游戏，墨璇一个人刷着视频。时间过的很快，没过多久他们便起身准备出发去大雁塔。 顾凝思也要跟他们一起去，路上还被墨璇怼了两句。“你是狗皮膏药吗，只知道跟着陈昭？” “你管我，这是小陈昭同意的，怎么你怕我抢你人？” 顾凝思一把搂住陈昭，她身高有178cm，在女生中算高的了，但在陈昭面前还是要矮一些。她抱着陈昭双臂，挑衅般的看着墨璇，陈昭被他搂住，只能尽力缩紧自己的身子，对着墨璇无奈的尬笑。 墨璇拿他们没办法，气冲冲的一个人往前面使劲走着…… 第32章 你女朋友挺多啊 三人打车到了大雁塔下，在下面仰头看向高塔塔，陈昭已经被这场面震到说不出话来。 整座佛塔由塔基、塔身、塔刹三部分组成。 登上塔顶，可以俯瞰整个西安城，远处的秦岭山脉和近处的城市绿地相互掩映，形成的风景远远不是靠手机上的照片就能体现的。 大雁塔位于唐长安城晋昌坊（今陕西省西安市南）的大慈恩寺内，又名“慈恩寺塔”。唐永徽三年（652年），玄奘为保存由天竺经丝绸之路带回长安的经卷佛像主持修建了大雁塔，最初五层，后加盖至九层，再后层数和高度又有数次变更，最后固定为所看到的七层塔身，通高64.517米，底层边长25.5米。 大雁塔作为现存最早、规模最大的唐代四方楼阁式砖塔，是佛塔这种古印度佛寺的建筑形式随佛教传入中原地区，并融入华夏文化的典型物证，是凝聚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标志性建筑。 陈昭沉迷看塔看入了迷，连身旁的两人已经走了都没有注意到，等他回头反应过来，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昭到处寻找着，突然看见前面的人很像顾凝思，便跑上前拍她肩膀。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墨璇呢，在哪里？”陈昭的语气里带着一些不耐，对于顾凝思自己一个人跑了这件事表示很气愤。 但是，等女人转过头来，陈昭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这人只是背影和穿着上看着与顾凝思很像，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女人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以为是私生，眉头拧了拧。出于礼貌回复了他“不好意思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对，对不起！确实是认错了，抱歉抱歉！”陈昭摆动双手，脸上满是尴尬 等他再次向人家道了歉，后面才传来了顾凝思的声音，陈昭转头看去，墨璇两人正向她这边跑来。 “陈昭！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女人也听到了那边两人的呼喊，跟着陈昭一起望了过去。当她看见跟在顾凝思后面的墨璇的时，她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两人走到陈昭面前，指责他怎么自己跑掉，陈昭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三人在一边说着话，陈昭刚才认错的女人却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 墨璇首先看到了她，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但他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观察着。 “墨璇，你好，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女人首先跟墨璇打了招呼，语气温和柔润，像是邻家姐姐一般。 看起来女人好像跟墨璇很熟悉，一来便向墨璇打着招呼。但看这墨璇好似对她无感，只是礼貌的点了头。 旁边的两人看着这场景，一脑袋问号，双方用眼神交流着 顾：你认识她吗？ 陈：不认识，绝对不认识，刚刚还把她跟你认错了！ 顾：那这是什么情况？ 陈：谁知道呢？ 交流结束，两人又开始瞧着面前的女人，想从她身上打听点什么。 对方也看见了她们，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精致面容，向二人打着招呼。 “两位好，我是沈微，墨璇的朋友！” 沈微，朋友？陈昭这边还在想着墨璇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号人物。 顾凝思却看向墨璇，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对墨璇笑道“墨璇，你的“女朋友”挺多啊！” “什么“女朋友”！”只是以前的一个客户而已。顾凝思，你又发什么癫？墨璇冷着脸，从容面对，好像早知道顾凝思要这样说一样。 顾凝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但还是没信。“原来是客户啊，我还说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女朋友”呢！”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嘴战，一边看戏的陈昭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地震，手捂住嘴避免自己尖叫，指着沈微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娱乐圈的双马影后，沈微！” “哦？被认出来了。” 女人对于陈昭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表示惊讶，她还以为装扮的这么隐蔽应该没人能认出她是谁了，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旁边听到这话的顾凝思则满脸问号，你在说什么？ 陈昭见顾凝思一脸问号，便凑到她耳朵旁讲，他知道不能暴露明星的私下生活，只能凑近讲悄悄话。 “……”墨璇看到这场景马上就不乐意了，沉了脸。 影后又怎么了？好大的官儿，有必要凑这么近讲吗？ “墨馆长，最近怎么样，找到那个人了吗，还需要我帮忙吗？”沈微对墨璇寒暄着，听她的问题来看，想必也是知道墨璇的事情。 墨璇正盯着咬耳朵的两人，无心回答她的问题。 沈微见墨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顺着他视线一看，发现他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猜想这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好，你是墨璇的朋友吗，我以前去他店里，好像没有见过你？” 陈昭见明星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了，难免有些激动，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回答 “你好，我叫陈昭，是墨先生店里的员工，今年才来的，您以前没见过我很正常！” 陈昭，果然是他！沈微转头看着墨璇，向他传了一个讯号，墨璇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微知道了答案，便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对他们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陈昭，我们加个微信吧?墨馆长这人，老古板，有点事都不好找他，如果以后我有事情找他也可以让你替他传达一下！” 陈昭突然被要求加微信，有些懵，他看了一眼墨璇，见他点了头感到有些意外，便主动加了。 微信才刚加好，沈微就匆匆忙忙的转身走了。 顾凝思凑过来瞧见陈昭手机上看见沈微的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撇了撇嘴。“果然是明星，微信头像都是用自己的照片。普普通通的一张照片都显的那么有气质！哎墨璇，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不简单哦！” “就是单纯的客户，顺便让她帮忙办了件事而已。”墨璇并不是很想跟这神经病讲话，随口回应敷衍着。 “哟，不得了，墨大少爷还有求别人办事的时候呢！她能办得了吗？怎么不找我，我地位可不比她小！”顾凝思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怼墨璇的机会，毒舌能力弱不了一点。 墨璇看来是真受不了顾凝思，赏了她一个白眼，语气不屑:“呵，你，我找她帮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泡妹子呢！” “你！乱扣屎盆子，我哪里泡过妹子！解释清楚！”顾凝思急了(?o?o） “好了，走吧，天都要黑了！”陈昭及时中断了他们的行为，避免了一场大街上丢脸的行为。 两人只能互相推搡着往回走，只有陈昭看着手机上的头像，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 “哎呀，真累啊！这光是出去玩都这么累，人生还有什么是轻松的?”顾凝思一边感叹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墨璇看着她，一脸的鄙夷“你废话真多，能不能少说点，还有，你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 “你管我！是觉得我打扰你和小陈昭了吗？给人家一点私人空间嘛，是不是陈昭？陈昭！”顾凝思才不不会管他的想法，她更喜欢陈昭这样的乖弟弟，听话！ “啊，是吧！”陈昭想事想的出迷，没有听到她的话 “你怎么了，在想那个沈微？说实话，不只你，我也觉得这人不是简简单单的跟墨璇认识，肯定还有其他的关系！” 顾凝思一手撑着脑袋，做出福尔摩斯的思考动作，眼睛一直朝墨璇望着，观察着他的面部活动。 “！！！”墨璇被他这个神经病弄的已经快崩溃了，直接给她赶了出去。 “哎！你干嘛啊，我是陪小陈昭玩的，拉拉扯扯的多不好，哎！”顾凝思被推搡着，嘴上还是不放过。 墨璇没听她废话，直接关上了门。 顾凝思被挡在门外，一脸的不服气，但她转头就拿出了手机，向一个人发着信息。 “帮我查一下娱乐圈的双马影后，沈微，看她跟黙语堂是什么关系？” 对方一口答应了下来，顾凝思看了一眼面前的门，轻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破坏我小陈昭的爱情！”说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只剩下墨璇陈昭两个人，陈昭从顾凝思走了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璇也不是一个很喜欢探别人秘密的人，便自顾自的洗漱去了。 两人都洗漱完毕，各自躺在床上，关了灯。黑色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悄悄的，即使一只蚊子路过都能听到它扇翅膀的声音。 “墨璇，明天是直接去堂里吗？”陈昭首先打破了这份平静，问出了问题。 墨璇不语，他觉得陈昭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便没有回答。 陈昭见旁边没有声音传过来，也选择了不再说话，房间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安静。 第33章 哥，该回家了! 凌晨四点的天空，只有天上的星星还醒着，照着这座城市，偷窥着每个人睡觉时做大美梦。 陈昭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今天不是很开心，但这点烦恼并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睡得很沉。 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却没有人，被子就像没打开过一样。 与此同时，在一条小巷中，一对男女在黑暗中商谈着什么。 “恭喜你，终于自由了！”女人语气轻松，带着来之不易的轻松感。 面前的男人相对显得比较平静，淡淡开口“沈微，你消息接收的挺快，你一直在跟踪我吧。” 见自己的手段被戳穿，沈微脸上没有浮现一丝的愧疚，更多的只是委屈，她双手抱住面前男人的手臂摇晃。 “哥，我为了让你早点解脱，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谁叫你当时非要去游历世间，结果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困在那屋子里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第一件事还是说我！” 面对面前的女人的撒娇，男人显得有些无奈，语气也放松了下来。“我知道，我也没有怪你，而且我说了，这是我自愿的。你不要自作多情，家里还好吗？” 听到对方没有怪自己，沈微高兴了起来，又听到他问家里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别提了，你被困这这里这么久，他们没说来找你就算了，还一直为了那个位置暗暗发力。 表面上相敬如宾，说是要等你回去，实际上巴不得你回不来！ 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们来一个大的?我在这里也待够了，人类真是麻烦，为一点小钱，争的头破血流的！” 男人听闻，并没有多大情绪，深深叹了口气，靠着直射下来的月光，隐约间可以看出男人眉眼间的皱起。 “不用管他们，相信他们那群草包也弄不出什么大事来，联系方式留下吧，以后不要跟踪我了。” 双方互换了联系方式，男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还是喊了一声。 “哥！” 男人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等着后面的人说话。 沈微上唇有些颤抖，似有万千言语想对面前的人全部倾诉出来，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化为简单的一句问候，语气中隐隐带着些乞求。 “哥！该回家了！” 男人没有回复她，嘴角暗自勾了勾，抬起手臂摆了摆，向她做着告别，径直向黑暗走去。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陈昭一觉便直接睡到了这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热烈的阳光争先恐后钻进他的眼睛，直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抬手挡了挡阳光，发现了正站在窗前的墨璇。 他正对着阳光，那双眼睛对这刺眼的光表示无所谓。明明阳光已经将他全身都包裹起来，但陈昭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出一股深深的孤独感来。 他瞧着窗外的风景，正经时的他身上的清冷感逐渐增强。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他对自己建立起了一道屏障，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隔离在外。 自己也是屏障外的人吗？陈昭心想着，他觉得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久，应该早已经成为了朋友了吧？但他总觉得墨璇一直是一个迷。 在他面前的自己是完全没有秘密的，无论是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身边的事，好像在墨璇眼中都是早已知晓的。 但对于他，陈昭只觉得是一团黑雾，看不清也摸不透。 “你比我醒的早。”陈昭爬了起来，对窗前的墨璇打着招呼。 墨璇回头看过来，小人儿半坐这床上，手半抬起来微微挡住了眼前的阳光。嘴巴一张一张的，应是睡了一晚上口渴了，嘴唇上有些干，渐有脱皮的趋势。 墨璇看眼前的人总是看的很细，想把他每一瞬间都刻进自己的脑海，因为墨璇总觉得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抛弃他独自离开，所以他舍不得移开看向他的眼睛。 “太阳太大了，有些难受，就醒了，也就比你醒的早一点而已。”墨璇柔声开着口，走向水壶旁准备给陈昭倒杯水。 陈昭还有些恍惚，脑袋还没开机似的，随口问了一句。“我昨天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墨璇手中的茶壶一歪，倒了一些在手上，幸好茶壶中的是冷水，他拿起水杯慢慢走到了陈昭面前，递给了他，神色自若 “你可能看错了吧，我一直都在睡觉” “没有吧，被子都是平的” “那可能是饿了，下去吃东西了，昨天有点没吃饱！” “嗯？”陈昭捧着水杯，将嗓子里的水咽下。看着墨璇，表示疑问“那个时间还有饭店开着吗？我怎么不知道？” 墨璇看着他淡淡的笑着，没有再说什么。将陈昭手中的水杯收了回来，放回桌上，陈昭也下了床到厕所洗漱。 叮咚 是墨璇的手机发出的声音，拿出一看 “哥，那些人好像知道你的消息了，好像要对你出手！” 看到这消息，墨璇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多大的情绪。 墨：“他们忍不住了吗，要准备怎么弄？” “不知道，看来一直跟踪你的不只是我！” 墨：“你怎么想？” “你尽管玩吧，我这边悄悄下手，好久没碰上这种事了，蛮期待！” 墨：“行。” 墨璇没在回复了，看着面前人的头像，明明已经长成了一副成熟女人的样子，心态却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碰到这种事情不仅不会感到害怕，反而显得很兴奋，兴致勃勃的想大展身手。他这个妹妹，太调皮！ —— 两人找到了西安的黙语堂，出发之前顾凝思特意说了她也要一起，但是墨璇没同意，两人还在房间里吵了一架，当然是良性的。 对于这两人，陈昭只想赶紧远离他们，他有些疑问，怎么这两人碰到一起就要吵呢？ 刚走进堂里，房间里的主人便马上就认出了墨璇的身份，赶紧上前打着招呼。“墨先生，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这人与江南的那人不同，他对墨璇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整个人也看起来也很和善，陈昭认出了他身上的衣服，跟当初墨璇拿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赵堂主，打扰了，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墨璇礼貌的回应了他 对于他说的这话，这位赵先生显得十分惶恐，连忙回应“墨先生怎么说，真是折煞我啊！我是墨先生带出来的孩子，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靠墨先生的细心教导，怎么能是打扰呢！ 请上坐，谢玉，上好茶，最好的！” 看来这人对墨璇真的很好，两人刚进来的时候他还坐在正前方，见墨璇来了过后，正前方坐的人就变成了墨璇。 陈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上，便走来一位少年，给他们上茶。 陈昭还特意观察了这个孩子，看见他身上干干净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端茶的时候，手也没有任何的颤抖。给自己上完茶后就小碎步的跑到了赵先生身旁，赵先生使劲的揉了一下他的碎发，笑着给他点了个赞。 陈昭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看向墨璇，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原来他也发现了两人的动作，向自己摇头，示意不要说出这事。 “不知道墨先生来这里，是有什么新的指示？” 墨璇正喝着茶，听到这抬了眼，将茶放下，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北京堂的李明学干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这句话没有一点情绪，像是单纯提起的问题，又像是一个考验，考验着面前这人。 赵先生不知道这算是墨璇给他的一次小测验，单纯的以为只是来找他收集情报的。倒是他也确实知道那个李明学最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向他一件件汇报着 “听说了，这人在外面到处抓流浪孩子，说着是为了培养下一代，但听说好像和异兽局的有一些联系！” “异兽局？”墨璇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什么被提了起来。 赵先生看见他对这个感兴趣，便继续说了下去。“是的，听说是一个管理一些在世间存留的妖兽的地方，管着他们不让在人类的地方捣乱。” “那姓李的跟他们扯了什么关系？” 赵先生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仗着是墨先生亲点的管理者，我们没有权利过问。” “呵，看来我这个权利给的好像是有点大，竟能让以前最听话的小孩都开始叛逆了?”墨璇的表情有些崩，并不是很明显，只有陈昭捕捉到了。 “不过……”赵先生显然是还有事情要说，但有些犹豫。 墨璇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可能需要墨先生跟我到密室一趟，毕竟事情有些棘手！”赵先生对陈昭发出一声赔笑，想让墨璇跟他离开一下。 第34章 我亲自去会会这个地方 二人到了密室，只见赵先生抱出了一个箱子，箱子上还用着黑布紧紧覆盖着，透不出一点光来。 墨璇见他将箱子抱到了面前的桌上，慢慢揭开了黑布，墨璇上前一看，眼底满是震惊，嘴张了又张，说不出话来。 笼子里的东西是一只雏鸟，与其他鸟不同的是。笼子里的鸟长着九个脑袋，十八翼，看着就像是其他鸟的脑袋拼接上去的一样。 “鬼车?” 赵先生见墨璇似乎认识这个东西，松了心。但看见墨璇的神情很是震惊，便问道 “墨先生认识这东西，鬼车。是它的名字？” 墨璇点了点头，对赵先生解释起来“这也叫九凤，传说它原本有十头，但被狗咬掉了一个。 九凤本是楚人所崇拜的九头神鸟，人面鸟身有着九首的九凤，是战国时代楚国先祖所崇拜的半人半鸟的图腾形象。 但后来九头鸟因为是楚国的图腾，因此后来受到主流的周文化排斥，九凤也被视为蛮夷的楚国神灵，逐渐由神格沦落为妖怪一流。” 赵先生听的云里雾里的，虽然听不懂，但他看着笼子里的东西只有一个想法，这东西肯定很厉害，不然他的老板也不会这么震惊。 “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出现这这里，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对于这东西的出现，墨璇表示有些不解，按理说这东西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城市里的。 “哦，是我今天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放在门口了。我一般开门比较早，街上都没什么人，这个就放在门口。” 墨璇点点头，心里的警惕还是没有放下，继续对他问道“就只有这个？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其他的东西？哦！”赵先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跑到后面翻找起来，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墨璇。 “还有一封信，我原本想拆开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 打不开？ 墨璇将信将疑的接过了信，看了看，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信纸。 封面上并没有任何字，但墨璇细看下发现，这信的封口处被人下了一个小封印。赵先生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自然没发现，也打不开这信。 墨璇嗤笑一声，赵先生见他嘴里不知喃喃念了些什么，下一秒就将信打开来。 见他这么快就把信打开来，心里有了不小的震撼，要知道，当时他拿到这信可是连火都用过了，就是没能打开。 墨璇当然不会关注那人的面部表情，他打开信一看，密密麻麻的字，让他有些头疼。 『墨先生，您好。为了让别人看不了此信，不得已在信封上设了一个小法术。来信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您黙语堂北京分堂的堂主想跟我们做一个交易，但我们不知道该不该与他做这个交易。 所以我们想邀请您来商讨一下，这鸟就是为您指路用的，您到时只需要将它放出来，它会指引您到该去的地方，相信您能跟上它的步伐。 期待您的到来，异兽局。』 “呵，冲我来的！”墨璇满是不屑，但这像是被威胁的感觉还是让他不爽。 “墨先生，怎么了？”赵先生起初有些疑问，又看了一眼笼子里的东西，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异兽局的？” “是。”墨璇随口回了话，有些咬牙切齿。将信撕成了碎渣，接着说“李明学那混蛋不知道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连我也牵扯了进去，艹！” “那他们来信的原因是？” “我亲自去会会这地方，我走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这东西交给我处理吧！”墨璇不愿多跟他废话，撂下一句话提起笼子就往外走。 “好的好的，那墨先生慢走！” 墨璇出密室前重新将笼子上的黑布盖上，陈昭看他一出来还提个东西，脚步稍有些沉重，又看见笼子被黑布盖的严严实实，有些疑问。 “怎么了，提的什么东西？” “你现在给顾凝思打电话。” 墨璇突然的命令让陈昭虽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听话的打了电话。 “喂，小陈昭，怎么了？” 陈昭还没来得及接话，墨璇直接拿过手机，对顾凝思说着。“顾凝思，我让陈昭发个地址给你，你过来把陈昭带出去玩。” “怎么了，突然让我带他出去？我都要睡觉了！”听到墨璇的声音，顾凝思有些不配合了。 “我有事要出去，你来陪他，你反正也没事，出去的钱我包了！” 墨璇的霸总言语把身后的陈昭都吓了一跳，这话他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真听到还有些恍惚。 “好嘞哥，马上到！”顾凝思很识相的答应了墨璇的要求，拿钱玩的事情，不干的人才是傻子。 墨璇挂了电话，还给了陈昭，对他说“我这边要去处理点事情，你先自己玩一会儿，这会12点，我下午三点之前回来。”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陈昭见墨璇一直在给他布置的任务，看来是不愿意带着他去的。 “不是什么大事，见个人而已。”墨璇知道陈昭还懵着，有些发笑 “看来是挺重要的人，你去吧，顾医生陪我也行！”陈昭坦然答道。 得到肯定后，墨璇提着鸟就走了出去，陈昭看着他的背影。原本他是想问那个人是谁的，但没有问出口。 “感觉你有好多秘密……” 另一边，墨璇走到了一个小巷中，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你终于找我了！”电话的另一头对于接到他的电话显得很开心，语气都很欢快。 墨璇笑了笑，声音也放软了下来“你现在有空吗，有一个好玩的来咯……” —— 两人在郊外的一片空地里集合，原来墨璇邀的人就是沈微。今天的她穿着普通的宽松的红色运动服，脸上即使化着淡妆也挡不住她的女王气质。 她看见远处的墨璇现的很开心，直接抱着手臂撒起了娇“哥！我跟你讲，那几个老头老难缠了，我花了好大劲才给他们解决了，你不准备夸夸我？” 看着比自己矮大半截的妹妹，正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墨璇也难得笑的开心，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沈微看见他手里提了个东西，有些好奇 “哥，你这个提的是什么？还有，你说的好玩的是什么！” “这个是异兽局拿来给我指路用的，他们邀请我去喝茶。” “异兽局，他们不是最讨厌妖了吗？还会邀请你，还用一只，鸟？给你带路？” 墨璇听着沈微的语气，像是对这个异兽局很熟悉，歪头看着她“你好像很熟悉这个？” “对啊，他们之前找过我，还让我做个什么登记。”沈微大大方方的承认 “登记，还有这个？”这触及到了墨璇的知识盲区，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 “对啊，说什么为了维护人类和妖的治安，要对每一个陌生妖怪例行登记。还不能轻易走动，处处都有人监视着，烦都烦死了！” 听沈微的语气，看来这个异兽局对妖可不是太友好。 墨璇将笼子放在了地上，刚打开笼子，那九凤便冲天而去，径直往远处飞去。 见此情景，墨璇和沈微两人相视一望。 转身便化作了两只狐狸追着那只鸟，两人的原形跟普通的狐狸差不多，只是眉心都有着红色的图腾，眉心上有一朵红云。 这是上古神狐才会有的图腾，两只都是白狐。 沈微明显比墨璇体型要小，这并不是他们原来的体型，如果变成了原来的体型可能会天下大乱的。 两人紧跟着前面的鸟，直追到了一个山洞前，鸟停了下来，两人也恢复了人形。 这山洞的位置很隐蔽，建在深山林中。加上被人实施了术法隐藏，要找到位置的确需要这鸟的帮助。 两人走进去没走多久便有了光亮，里面与外面完全不一样，单纯的现代化建筑，门口的守卫看见他们二人出手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 墨璇刚准备开口，一个声音先传了过来 “他们是局长邀请的客人，可以放行！” 那人走了过来，是个女人，穿着职业装，很标准的打工人装备，向二人点着头 “我是来迎接墨先生和沈小姐的，二位请跟我来！” 墨璇没有说话，静静跟着走。沈微则是对这里轻车熟路，面对前面的职业装女士表现的很不耐烦，看来她确实是很烦这个地方。 三人在走廊穿梭着，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屋子，像是学校的教室一样，只不过全是封闭的，连窗都没有开。 女人带他们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敲了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女声，女人开了门，带领着墨璇他们走了进去。 最先看到的便是面前的人，戴着白色面具，只能看出一双眼睛。穿着黑色皮夹克，头发波浪似的散在肩上，看见二人，礼貌的打起了招呼。 “墨先生，沈小姐，你们好啊！” “你认识我？”沈微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的翘起了二郎腿，对面前的人毫无印象。 女人也没有生气，原谅了沈微的无礼，语气依然平静 “当然认识，沈小姐不是来登过记了吗，我们这里登记的都有记录的。”说罢又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站着的墨璇。“我也认识你，墨先生。不对，应该叫你，沈知行……” 第35章 合作而已 听见眼前这人对自己说出了另一个名字，墨璇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诧，不过很快便归于平静。 墨璇眼神慢慢聚焦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心里想着些什么。 女人发现了墨璇的小把戏，轻笑“不用费心了，沈少主，你探不了心的。” 再一次被捕捉了自己的动作，墨璇只好放弃施法，并没有在脸上浮现尴尬。原本他是想使用窥心术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只是没想到，她身上会有宝物遮挡，自己没能成功。 墨璇沉了沉神色，正声问道。“你叫我来到底要干什么，抓我？” “哈哈，当然不是，我不是在信里说了吗，我是想跟你谈一谈李明学的事。”女人并没有被墨璇先前的冒犯之举扰了心思，语气依然轻快。 提到这个名字，墨璇没什么好脾气。“这人跟你做了什么交易，能让你来找我?” 这局长像是看热闹的，还对着墨璇打趣。“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他把你弄了，黙语堂就屈服于异兽局。沈少主，你这老大做的，不服众哦！” “呵，你们异兽局跟黙语堂就不属于一类，屈服了你们又有什么用？而且，凭你们，怕是弄不了我吧?”墨璇对于女人说的话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直接给他气笑了 “所以我才会邀请墨先生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下墨先生的意见。”女人戴着面具，从眼睛里根本看不出一点表情，只能试图从声音里探究。 墨璇像是猜到了什么，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墨先生果然聪明！我对于你们那个李明学根本不感兴趣。他没脑子，我可不是，我只是对于墨先生的用心良苦感到惋惜，明明用心教导了手下，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可悲，可叹啊……！” 墨璇不愿听她一直贬低自己，起身便准备走，女人在这时终于说出了要求 “我要你帮我护着一个人。” 听到是护人，墨璇呆了一下，看笑话般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冷笑了一声 “这位小姐，我黙语堂里可以说全是死人，你让我保护一个死人？” “活的，而且这个人就在你身边。” “谁？” “顾凝思……” “?” 顾凝思？墨璇看着面前的人，那人也盯着他，墨璇头一次觉得这人的面具真碍事！ “你和她什么关系？”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帮我护着她就可以了。”女人显然不想让他知道细节，话也冷了起来，随口扯了回去。 墨璇这下不急着走了，靠着门，双手插胸，表情有些玩味。“我帮你护着她，你能带给我什么好处？” “你不是正烦恼你家里的争夺战吗？”女人抬头看向了墨璇，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 “那件事沈微已经解决了啊！” “你觉得她弄的干净吗？”女人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 墨璇怔了一下，女人的问题把他问住了。那些人确实很会手段，自己虽然也有办法对付，但如果要想彻底完美的解决，还是有点困难。 如果这人的意思是想帮他，有了这人的帮助，墨璇觉得处理干净只是时间问题。对此他又看向了沈微，沈耸了耸肩，表示她确实也没有办法。 “……好，那就等着你的消息。” “那就多谢沈少主了！”女人显然对墨璇的同意没有感到很意外，她从一开始就相信，墨璇肯定会同意她的提议。 “合作而已，不要想多了……” 两人出了山洞，沈微叹了口气，墨璇看向她，出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沈微看着墨璇，表情有些委屈 “也没有，就是觉得因为那几个老头，让你跟她做了交易，你明明最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听到她是为了自己，墨璇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安慰着她 “没事，反正她那个要求，很简单，不用费心，不答应反而是我们亏了。” 听到墨璇的回答，沈微委屈的表情一扫而光，变成了好奇。“是吗，那那个人是谁啊！” “就是那天你看见我们，陈昭旁边的那个女生！” “原来就是她啊，那确实挺简单的！”沈微回想了一下顾凝思的长相，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异兽局内 “局长，那这件事您要怎么处理？”刚才迎接墨璇的那个女人，正向面具女汇报着事情 面具女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点着，稍微思考了一下，对她说道 “给带头的几个找个罪名，直接处理了就行……反正那几个老头仗着自己的身份一次次的破坏规矩，就借这次就让他们看看异兽局的话到底有没有用。” “是，那墨先生那边会遵守交易吗？”女人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她之前了解过沈微这个人，觉得她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压迫。 墨璇是他的哥哥，想必不会好一点，只会更甚。虽然她不理解老大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这两人，但她也无权过问，只是为她担心罢了。 面对手下提出的问题，女人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当然会，毕竟我这个也不难。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女人听话的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面具女人一个人。她打开了手边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顾凝思，照片上的她笑的很开心，在她的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但被人用黑色笔盖住了。 女人看着照片上笑容满面的女人，心里也跟着她笑了一声。小心又谨慎的慢慢开口 “你一定要等我哦……！” —— “陈昭，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顾凝思伸手晃着眼前的人，陈昭从吃完饭回到房间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像傻了一样。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天好热而已！”陈昭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手吓了一跳，也回了神。 “这天确实热，但我们是在空调房啊。你就是在想哪姓墨的吧?”顾凝思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一点面子都不给 “……” 被拆穿的陈昭也不再掩饰了，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我是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好像瞒了很多事情。” 顾凝思也想了想，同意了陈昭的观点“确实，他最近是有点问题。特别是那天见到那个沈微之后！哎，你不是加了她微信吗，她没有给你发消息？” 沈微？陈昭回想了一下这个女人的面貌，摇了摇头。 顾凝思也不气馁继续帮他分析着。“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不是什么挑唆哈，我是真觉得他们有问题。那天墨璇说沈微是她的客户，既然是客户肯定没有多少交集，但我发现沈微对他的态度可是不一样的！” 陈昭挑了挑眉，看向顾凝思，也来了兴趣。“怎么不一样？” 顾凝思见陈昭感兴趣，她兴致勃勃的大发长篇论文。 “你看那天我们不是走丢了吗，然后你把她认成了了我，这个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眼光……然后我们找了过来，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当时墨璇一开始应该就看见她了，并且认出了她！而那个女人也把他认出来了，所以打招呼的时候才会第一个就跟他打招呼。”顾凝思一脸的笃定，对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 “她只认识墨璇，第一个打招呼也正常吧？”陈昭打断了她的话，发表自己的想法 “不一样！她打招呼时，墨璇的眼睛里没有不耐烦，甚至我看到了一丝温柔！跟我打招呼时完全不一样好吧?”顾凝思想起那天墨璇的表情就浑身发毛，那个冰块脸还能有那样的眼神，真是个奇迹。 陈昭见她拿自己跟沈微对比，突然觉得墨璇的做法其实很对，你拿了人家一整块的陈年茶饼，人家对你态度能好吗？ 不过顾凝思说的也在理，那天他也注意到了，墨璇对沈微的态度确实不一样…… 顾凝思一边吃着薯片，看见手机已经六点多了，有些无聊“他说什么时候回了没有，待着有些无聊啊！” 提到这个，陈昭尴尬的对她笑了笑 “……他说的，三点回来！” “三点?现在都六点了，凌晨三点吗！”顾凝思对这个不守信用的狗东西替陈昭感到很生气。 偏偏陈昭还一副傻乎乎不理解的模样，这表情突然让顾凝思想起了宋晓洋。那个女孩的笑脸慢慢浮现在自己面前，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对什么事都有着极大的兴趣，特别对自己的事尤其上心。 自从顾凝思答应了墨璇三年后进入他的黙语堂后，她就早早的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 这些换到以前她可是能拖就拖，拖不了了才会选择找个时间一咕噜的弄了。 现在的她想的就是把剩下的时间通通留给自己，让自己的心在外面飘一会儿。多看看这些好风景，避免自己在后面的等待中不会感到无聊，毕竟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当初没有后悔，现在也没有后悔。她也相信，自己永永远远都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第36章 又见熟人 墨璇说好的三点回来，结果是顾凝思和陈昭直接的等到了下午六点，连下午饭都吃完了，那冰块脸还没回来。 “大哥，你老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游戏都玩腻了！”顾凝思受不了了，躺在沙发上开始哀嚎 陈昭对这个迟到的也表示很无奈，看着顾凝思从四点就开始皱起的脸，想了一下。“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也可以。” 听到让她回去，顾凝思瞬间从沙发坐起，义正辞严。“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 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直让陈昭开始怀疑墨璇到底给她洗了什么脑，怎么突然就这么听他的话？ “要不，我们去酒吧玩吧！”顾凝思语出惊人，想一出是一出。 “什么？酒吧，这不好吧”陈昭动了心思，保持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是他出钱，而且他叫我来不就是陪你玩的吗，玩啊！” 话虽如此，但陈昭还是有些犹豫。顾凝思看她磨磨蹭蹭半天都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直接一把拉起他就往外面走。 “哎！你别扯啊，形象不好！我自己走，我去——！” —— 转眼到了酒吧，灯红酒绿的场景让陈昭有些飘忽不定。五彩的光照射在脸上，有些晃眼，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的神情只有放松和兴奋，大多数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才来到这里。 顾凝思不像陈昭那样畏畏缩缩的，一进门就兴冲冲的跑到吧台，点了两杯酒。招手让陈昭过来，将酒递给了他。 陈昭接过酒杯，波士顿杯中装的是经典的加冰威士忌，威士忌中加冰是常有的搭配。大块的方冰能够迅速降低酒中的温度，让酒变的更清凉，减少浓度带来的灼烧感。 随着冰块的融化，最开始被冰块锁住的酒香也会开始缓慢的绽放，顺带削弱了酒原本的风味。杯中酒是波本威士忌，加冰后，粗犷尖涩的味道被削弱，让酒中的水果和香料味更加突出。 正专注于看美人儿的顾凝思转头看着陈昭拿着酒杯一圈一圈的晃着，最后才放进嘴里小口品尝，看出了他也是会喝酒的人，顺着打开了话匣子。 “看来经常来酒吧喝酒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常客！” 陈昭摇摇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才回复着她的打趣。“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合租在一起，他喜欢喝酒，我就跟着一起喝，时间长了，懂的就多了。” “合租？”顾凝思有了疑问。“我记得你好像跟那人住一起的吧，怎么还有合租这回事？” 陈昭挑眉，开始讲故事。“是这样，我那个朋友啊……” 陈昭跟顾凝思讲了犹余的搬离，到墨璇是怎么和他住到一起的经过，全部一丝不落的全给顾凝思讲了。 顾凝思听的很起劲，她好久没有听过别人讲故事了……以前和宋晓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经常会给顾凝思讲学校的八卦。 但她对墨璇的那个做法表示不咋地……太不会了，怎么这么直白呢？简直可以说是趁人之危啊！ “那他是真的不能喝酒？”顾凝思问着陈昭，毕竟确认了墨璇的这个秘密，后面可就好玩了！ 陈昭这时的脸色起了些红晕，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度数太热烈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酒吧的灯光较暗，顾凝思没有看见，不然她问的可能更多。 陈昭使劲的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无语和烦躁。“一点都不能喝，我真的都佩服他！就那玻璃瓶一瓶酒，好像才倒了两杯，就“啪”的一声倒了！” 顾凝思蛮想笑的，但陈昭还没讲完，她还不能笑。 “我都后悔那天带他去吃那玩意，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你是不知道……” 陈昭巴拉巴拉讲着，顾凝思的眼睛却盯着一个方向直勾勾的瞧着。寻着她的角度望过去，远处的卡座上坐着一个女人，披肩卷发，一身的黑色给她带来一丝威慑感，自带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 她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恰恰就是那双眼睛让顾凝思感到很熟悉…… 还在吐槽的陈昭发现此刻的顾凝思根本没有听他讲话，便顺着她的角度望去，也看见了那个女孩。 他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清楚，靠近顾凝思耳边细语。“怎么，想换人了？” 顾凝思没有回应他的调笑，眼神紧盯着远处的那个女孩，表情透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 这时对面的女孩也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眼神，看见顾凝思的她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径直起身向外走去。 顾凝思看见那人要走了，也跟着起身追过去，留下陈昭一个人在后面喊着。 今晚的人挺多，让顾凝思的脚步走的有些艰难。她努力的冲破人群，朝着远处那人追过去…… 那人的本来的位置就离门口稍近，加上脚步走的很快，没几步便消失在了门口。等顾凝思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人已不知跑哪里去了，就这样消失在黑色的街道里。 陈昭追着她一起出了酒吧，他看顾凝思的表情很急切，询问着情况。“怎么了，突然就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凝思没有回答，眼神再次四处张望着，确定再没发现那人的身影后，显得有些沮丧。对陈昭说道 “没什么，你还玩吗？” 陈昭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他们竟然在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在里面陈昭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出来的他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不了吧，九点了，回去休息了。” “好吧，走！” 两人离开了酒吧，打了个车回了酒店，在他们等车时。不远处的小巷里一直有个人在看着他们，注意力特别放在了顾凝思身上。 顾凝思因为没找到人而皱起的眉头，全部被这人看在眼里，让这人心里也感到了一丝难过…… —— 二人到酒店便各自回了房间，今天陈昭实实在在的放松了一回。 虽然跟墨璇出来也没经历什么大事情，但陈昭感觉只要自己待在他身边，心里总会有一种紧张感，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事。 陈昭刚打开房门，最先看见的便是墨璇，他躺在沙发上，这个动作能让他更好的看清门口的动向。 看见陈昭回来，墨璇立马起身，面对眼前的人带着质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昭盯着他，因为他的话。让自己从最开始内心的愉悦到后面的呆滞，再到现在的气愤。他看见了对方的眼里没有一丝关心，他只看见了一个宠物因为违抗了主人的命令跑了出去的不解，还隐隐带着些怒气。 陈昭瞬间没有了跟他对话的心情，随意敷衍着他。“你不是让顾凝思陪我玩的吗，去玩了啊。” “有必要玩到这么晚吗……你还喝酒了？！“在陈昭经过自己时，墨璇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酒味，有些不悦。 陈昭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改变自己的态度，依然平静如水 “对啊，我又不像某人，自己最开始答应别人的承诺都没有遵守，无聊了当然要找点乐子给自己做。” “我……！”墨璇没了理，确实是他先失了信，但他觉得陈昭也不应该去喝酒，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陈昭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见他没有再说话，冷笑了一声，走进厕所洗漱去了。 墨璇还想解释什么，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是沈微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默默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 沈：“哥，我查清今天那个女人的来头了，原来她就是异兽局的局长 “哦？这局长就是她，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她说的帮我们解决那几个老头，有说是怎么解决的吗？ 沈：“这个她今天找我了，她让我问你是想让她们直接消失还是只给个教训就行了？ “……”墨璇一时无话 “这人这么有能耐吗，虽然那几个已经是老头子了。但按能力来说，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把握对付的了，凭她？ 沈：“是啊，我也没想到她敢这样说，但按我的手下收集的资料来看，说不定她真有能力！ 见沈微能主动夸起别人，墨璇感到有些稀奇。 “怎么说？ 沈“这个人的年龄虽然不清楚，但我想应该是挺年轻的。重要的是她刚上任就把云南那边的巫蛊一族给收编了！ 你想想，那巫蛊一族本来就以巫术闻名，而且人妖两族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这个女人能一上任就把他们收编了，你说厉不厉害? “是吗，那看来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也是很轻松的了！ 墨璇重新回到了沙发，手边还多了杯茶，看来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很高兴。 沈微知道他心情不错，也继续说着 第37章 沈微这个二货! 沈：“那不如借此机会全灭了，都不用我们去收拾烂摊子…… “不行！“墨璇立马打断了沈微这疯狂的提议。“这样会怀疑在我们身上，你忘了?他们知道我们都在外面，想找异兽局的帮忙很简单。让她动手的时候叫你一起，把那些年轻的收拢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动下手，但不能弄严重了。 沈：“啊，可以不去吗，那女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怕她连我一起收拾了！ “不会的，毕竟她也有事托付我 沈“我还是不想去…… “沈微，你是在外面待久了，已经不听话了吗……? 墨璇的话对沈微来说是很有压力的，所以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墨璇刚挂完电话，就看见陈昭站在厕所门口，那神情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对话 “陈昭，洗完了？”墨璇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陈昭也不是个傻子。 他在白天的时候还不相信顾凝思的话，现在他相信了……倒也是，他们两个又没什么关系，人家自己的私生活，没必要插嘴。 “嗯，洗完了，墨先生你要去吗？”陈昭回复的很官方，真的就像是下属回复上司的问题一般。 墨先生？ 墨璇愣了一下，虽然平时陈昭也会这样叫他，但今天晚上这声。墨璇不禁从中听出了些疏离感，好像他们两个只是单纯上下级的关系，没有掺杂任何感情。 难道是因为沈微吗，墨璇大致的猜想了一下，准备解释 “陈昭，沈微她只是……” “不用解释，老板要做什么，跟员工没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昭打断了，他并不想听沈微的任何事，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陈昭突然觉得现在自己有些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烦什么，就是烦。 “墨先生，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晚安。”说完他就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摆明了不想再听墨璇说话。 “……” 墨璇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弄了，不过他已经确定了，就是因为沈微这个二货！ —— 陈昭的心情不好，另一个房间里的顾凝思也是一样。 她总觉得今天在酒吧里看到的人很像那个人……本来她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在她发现那个人也看到她后瞬间起身离开的动作反而让她更加怀疑，所以才会动了追出去看看的心思。 顾凝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是她和宋晓洋的几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宋晓洋还是笑的很开心，抱着顾凝思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顾凝思在她旁边像一个大姐姐。 “如果你是骗我的，那就赶紧出现吧，我可不想在那人手底下做事……” 这人的脑回路确实很新奇，这时候还想着跟墨璇的仇。 —— 第二天的饭点，顾凝思又被他们叫在一起了。她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今天的气场有些怪怪的，总感觉她的身边有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的来源正是来自她左边的墨璇，他冷着块脸，直盯着面前的陈昭，对于顾凝思的出现感到很无语。 被他紧盯着的陈昭像是没看见他的眼神一样，自顾自的喝着碗里的粥……这气氛，让顾凝思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忍不住，用腿轻轻碰了一下陈昭，眼神示意这是什么情况。 陈昭看着她眼睛使劲往墨璇那边瞟，让自己往那边看一看，陈昭拗不过抬头看了一眼。 墨璇发现他终于看了自己，眼神也变的柔和了起来。但陈昭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又低头吃起了东西，墨璇见他就是瞟了自己一眼，对旁边顾凝思的怨气更大了。 顾凝思：怎么感觉旁边的杀气一阵一阵的？ 不知过了多久，墨璇见自己已经彻底不得陈昭的回应了，索性就把话题甩在顾凝思身上 “顾凝思，你工作做完没有？” 正在想用什么办法逃离现场的顾凝思突然听到杀神对自己说起了话，竟然感到有些紧张。 “做，做完了，怎么了？” “做完了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正好也熟悉一下那些人，反正你以后也要见他们的。” “什么？“突然的要求的上任让顾凝思有了反抗心思，也不管眼前的还是不是杀神了。”凭什么，我还想玩玩呢！不是三年吗，现在才过去多久?” 墨璇斜着眼看她，嘲弄挖苦道。“不带你一起，难道跟着你天天去酒吧？” 顾凝思被他的话噎住了，原来他是怪自己昨天带陈昭去酒吧玩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璇见她不说话了，继续说道。“你怕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也不忙，你跟着就相当于旅游了，你的花销我全包，还发工资，这事有什么不好的？” “……” ‘要不是让你帮忙，谁稀罕跟你一起！’顾凝思底气不足，只能小声的嘟囔diss墨璇，不敢提高分贝。 她看着已经吃完了，独自在那里刷手机的陈昭，便用手机向他打听情况。 顾：“哎他干什么了，怎么还突然要把我拉一起？” 陈昭看到了消息，眼睛朝顾凝思瞥了一眼，回复她 “谁知道 顾：“你昨天是不是跟他吵架了，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啊？ “不知道，跟我没关系，昨天我早就睡了 顾“……” 这话让顾凝思怎么接，让捧哏的来也捧不了啊，顾凝思刚想结束对话，又见陈昭发来一条。 “昨天听他打电话，对方好像是沈微。” 顾“！！！” 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顾凝思一听到这名字，直接化身福尔摩斯。 她分别打量着两人，墨璇眼神一直看着陈昭，脸上时不时的还带着一些小心虚。这微表情虽然很浅，但自己是谁啊，心理学大拿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在面对着恨不得把自己挂他身上的墨璇，陈昭这边就显得冷静太多了。面对墨璇的热烈眼神视若无睹，做事处事不惊，能在不与墨璇接触的同时又将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果然是大气！ 顾凝思越看越觉得这场对决陈昭完胜，果然是自己第一眼看上去就喜欢的孩子！ 这表情管理，顶级，yyds！ 顾凝思看着两人分析的头头是道，陈昭却只感觉一直有个傻子看着自己，一会点头摇头的，嘴巴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不会疯了吧？陈昭心里暗想 —— “陈昭，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墨璇主动问起了陈昭，试图用聊天来缓解两人的疏离感，他觉得陈昭最喜欢到处玩了，应该不会推辞。 “随便吧，墨先生自己决定就好，我们员工只负责跟着办事就行了。” 轰！一个惊雷炸在了墨璇脑子里，尴尬是肯定很尴尬的。 没想到陈昭连最喜欢的挑地点的环节，也选择放弃……墨璇有些委屈，不就是个女人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顾凝思看着墨璇头上的乌云越来越大，又看到他的脸越来越黑，无奈摇了摇头。 第38章 听我说话 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重庆，已经到了十一月的尾巴。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比这天气更凉的，可能就是墨璇的心了吧。 这一路上因为多了一个顾凝思，让陈昭并没有感到太尴尬。 一路上两人都说说笑笑的，已经全然忘记了后面的老板。 其实陈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气这么久，他从心底里觉得这并不是件大事。但每次想着跟墨璇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时，又总能想起那天他打电话时出现的笑脸。 那个笑不是单纯的开心，还有宠溺，娇纵。 陈昭弄不清楚自己的态度，所以他选择了不再跟墨璇接触。 这次他们乘坐的交通工具是飞机，他都故意将自己和顾凝思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房间也是分开了订。 墨璇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也很想跟他解释，但碍于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太大。他怕陈昭接受不了，也只能默默受着…… 三人行中最不好受的就是顾凝思了，一边忍受着墨璇时时刻刻传来的眼刀子，一边还要与陈昭被迫聊天，对于这种情况，她只想说。 ‘老天爷，把我收了吧，或者收了他俩……’ 重庆的热闹气息自然是最好的，特别是临近新年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 超市和路边的便利店都已经开始筹备着年货，那些景点也一直等着人们拜访。 风景虽好，可看风景的人眼神却不在它们身上…… “你还好吧？”顾凝思看着陈昭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难免有些担心了 “没事啊，我挺好的。”陈昭随口敷衍她“你准备去哪里玩？” 虽然知道现在不该提出这个问题，但顾凝思觉得不是办法 “你们这关系真的就这样了？” “什么怎么样，不一直都这样吗？”陈昭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是什么。 “……！”顾凝思一时语噻 ‘额，怎么还问起我了，你们以前什么样还不知道吗？’ 她有些无奈，一边是个闷子，一边是个傻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帮这两人。 这时墨璇开口了，他站定转身看着两人。“你们先回酒店吧，我要去处理一点事情，有事手机联系。” “额，你确定一个人可以？”顾凝思看着他，眼睛时不时的往陈昭那边瞥一下，示意他应该把对方喊着一起。 墨璇怎能看不懂她的眼神，只是他望向陈昭时，只能看见他眼中的一汪黑水，心下就知道不打扰是更好的。 陈昭现在看墨璇的眼神，就像对待一个生意场上的客户，句句有回应，但其中的距离感也时常让墨璇感到窒息 “好的，墨先生，你去吧，我会将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你的！”陈昭回应了他，就像是助理对上司汇报任务一样，迅速简洁。 墨璇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转身就走了。 陈昭看见他走的很坚决，发出一声嗤笑。 墨璇没走出几步，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是陈昭他们建了一个小群，只有三个人。 陈“这是订的房间，我首先敲定了一下入住名单，墨先生看看可以吗？@墨 下面附带了一张图片，挨着的三间房。陈昭把顾凝思安排在了中间，隔开了他们。 一定要这样吗…… 墨璇看着照片上分配的房间有些无奈，还是在群里回复了他 墨：“都可以，你安排就行。 顾凝思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脸黑线。这两人有必要吗？把自己夹在中间干嘛！ 现在的顾凝思已经开始后悔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墨璇走了后，陈昭和顾凝思便在街上随便逛了逛。这次到的地方是主城区，能逛到的地方很多，唯一让两个人都受不了的就是……这坡也太多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实在是爬不动了。选择各自拿着杯奶茶在路边蹲着喝，来来往往的的车辆偶尔探出头打量着他们也不在意，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哎！你说他去干嘛了？最近他好像还有点忙呢！” 听到顾凝思又提起了他，陈昭刚刚缓解的美丽心情瞬间就没了，有些不耐烦。 “谁知道呢，不管他，自己玩的开心就行了！” ”……” 这话听着很霸总，要不是这一路上花的钱都是人家的，顾凝思都要怀疑是大哥在自己身边。 花着人家的钱，嘴上对人家还没一句好的，陈昭心也蛮大的哈。 “这话说的在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老板啊?我们的机票，酒店包括现在手里的奶茶，好像都花的他的钱哎。”顾凝思已经不指望这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关心的话了，只希望他有一个员工的自觉性。 …… 靠，陈昭还真忘了。 光想着生闷气都没想过他是老板，就自己这工作态度，被开三十回都不为过，想到这里陈昭连忙拿起手机补救。 这时墨璇手机里的微信群消息突然响了起来，还是连续性的，想不注意都没办法。 陈“墨老板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有没有想喝的？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 “有事记得呼哦！ 墨璇……？ 这人又在弄些什么？ 这边陈昭觉得自己的补救工作做的很好，还一脸得意的看着顾凝思。 顾凝思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她只想说六六六。 这种慰问，你还不如不发呢！ 晚上九点 墨璇已经回到了酒店，沈微今天来找他。说异兽局那边的事差不多已经弄完了，但是有两个小家伙有点犟，可能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去一趟。 可当他路过陈昭的房间时，突然就站定不动了，心里有个想法想敲门，手却放在门上怎么也没有敲下去。 屋里的陈昭并没有睡觉，以前都是跟墨璇一起睡。虽然各自一张床，但是他总会在自己睡醒的第一时间递上一杯水，美其名曰补充能量。 陈昭每次都会笑他，然后乖乖喝掉他给的水。但自从沈微出现后，直接让最不喜欢出门的他现在，在外面的时间比在房间多的多。 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但自己总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就是上司的压制吗？陈昭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出去。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了，陈昭有些疑问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正是他极力想甩出脑子里的人，穿着他的黑色睡衣，是陈昭今天收拾行李的时候给他拿到房间里的。他们出发的时候他就把东西全装在自己行李箱里，自己什么都没拿。 墨璇看见眼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笑了笑。“不准备让我进去吗，这个天还是挺冷的。” 语气里带着乞求，陈昭看着他穿着一次性的拖鞋，光着脚，头发还是湿的，软了心，将人放了进来。 两人进了门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想开这个口，都觉得这时候开口就输了……也不知道这个较量是怎么开始的。 陈昭倒是闲不了，他放在角落的行李箱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刚好可以理一下，墨璇坐在他的床角，看着他收拾。 “对不起……” “？” 陈昭转头看过去，是墨璇说的。 见自己转了过来，他的语气也更加坚定。 “对不起，其实我跟沈微早就认识了。上次突然出门，也是跟她一起去处理了一个事情……” “但是我还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她的身份，这关系到你以后的生活。我可以保证，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关系，她单纯的只是……”墨璇说到这里就停了，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俩的关系。 “同事？”陈昭见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帮他说了下去。 “对，就是同事，但不是属于黙语堂的，是关于其他产业的。” 墨璇说完后，陈昭也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虽然心里高兴他终于说了实话，可能这话半真半假吧，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语调平平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墨先生讲这些是想向我表达什么吗？” 看着面前的傲娇小王子，墨璇无奈的笑笑。 直接做出个大动作，双手抚上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靠的很近。 陈昭的腰很光滑，摸着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摸着手感很好。不知道是墨璇手大的原因还是他的腰细，两只手便将这小腰圈住。 陈昭被这动作吓了一跳，双手推着他的胸部想挣脱开，但面前人的力气太大，他完全挣脱不开。 陈昭有些害怕，毕竟他没锁门。 万一顾凝思那个溜达时晃到这里来了，看到这场景就不好说了！ “你干嘛啊，放开！” “为什么?谁叫你不听我说话，不放！”墨璇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嘴角牵起一抹笑来。 不仅没有放松，手还在隔着衣服上下摩挲着…… “……?” 听到这人还怪起自己了，陈昭也不顾眼前的动作是多么能让人误会，直接跟他掰扯起来了。 “这是我不跟你说话吗，你自己去找漂亮女人。一起玩，一起做事，我就去喝了杯酒，回来被你说的像犯了滔天大罪一样，是谁不听谁说啊！” 陈昭越说越委屈，连眼眶都红了起来，白色的短袖也因为他乱动被弄的皱皱巴巴，脖子下的锁骨若隐若现的，好一个娇弱美人样！ 第39章 你的眼睛原来是这样的 墨璇看眼前人委屈的不行，语气也放软了下来。 “对不起……但你也没给机会我说啊！是不是?你看我这几天都找你多少回了，你都没有理过我啊，让我怎么说?” 上头的人此刻是什么都不愿意听的…… 陈昭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丑样子，身体再次使力挣扎，他越使劲，墨璇越不让他走，两人互相拉扯的结果就是陈昭太激动给人压床上去了…… 因为他压床上时手掌撑的地方是人家的肚子，突然的力量让墨璇嘴里闷哼一声，看来这力还不小。 陈昭也听到了这声音，他迅速爬起来身下的人如何了，却没想到墨璇已经这情况了都不愿意放手。 “你疯了吗，快放手，压着不痛吗?我很重的！”陈昭话语里染了几分怒气，对着身下的人嗔怒。 墨璇看来是傻了，不仅没感觉到痛，反而一直看着陈昭傻笑。 两人的鼻尖对鼻尖，这时再傻的人都能看出这时候的气氛已经不对了。 墨璇仔细观察的眼前的人，眼尾还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有些红润。因为这个不雅的动作弄的脸色绯红，额头上隐隐有些汗珠滚落下来，身上有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应该是沐浴露吧？ 墨璇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在一瞬间崩断了…… 这弦的断裂让他不自觉的就想向对方靠近，二人即将接触时，陈昭却一把挣脱了桎梏，站了起来。 墨璇这时也清醒了过来，连忙站起，双手干搓了把脸让自己冷静。陈昭脸色通红，脑袋里想着刚才两个人差一点就碰上了。 气氛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两人各自躲避着对方的眼神，努力不去回想刚才的事。 陈昭终于调节好内心的跳动，抬眼看向墨璇时，发现了他的一个小问题。 “你的眼睛……？” 墨璇看陈昭手指着自己的脸，嘴里还说着什么眼睛。最开始还一脸的疑问，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冲向厕所。 “……果然啊！” 墨璇站在洗手池前看着自己的眼睛，脸上满是无奈。 镜子里的他，一只眼睛里的黑色美瞳已经掉了下来，露出他那原始的红色瞳孔。 正巧陈昭也在床上发现了一只黑色的美瞳，他用手捻起这一只美瞳，朝厕所走去。 “你的瞳色原来是这样的吗？” 墨璇听着陈昭的询问，又看向了他手上的黑色美瞳，正是他掉的那只。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将另一只也摘了下来，露出了眼睛的本色。 那不是一般的红色，像是正在燃烧时的火焰，红的深透人心。又像凤凰涅盘时的的景象，给人强加绝望，又带着希望。 毁灭一切，又得到所有！ 陈昭觉着自己被这双眼睛勾去了魂魄，使劲甩了甩头才让自己清醒。 从一开始见到墨璇就觉得他的狐狸眼很特别，眼珠黑的发亮。直到他展示了真正的瞳色后，让陈昭对自己的比喻更加赞同。 眼前的人就像一只真正的“狐狸”！ “怎么，怕了？”墨璇开着玩笑，垂下的手却慢慢攥紧，暴露了主人的紧张。 从他摘下另一只那刻，面前的人就一直盯着自己，带着探究和惊异。 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红色，是狂热的，妖异的。 他不愿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真正瞳色，就是怕会那些人给他回报这样的表情。墨璇手心都出了汗，他很害怕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话，即使他现在的表情管理做的很好，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但他也不能保证，因为眼睛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更多秘密，这些秘密他只能一个一个的暴露在这人面前。 “没有啊，很好看，都把魂勾去了呢，墨先生！”陈昭同样以笑容回应了他，没有一丝害怕。 墨璇再一次听到了墨先生，他听出了这次不是简单的客套，是真实的，软软的……撞在了墨璇的心上。 他不害怕！ 墨璇心里放着烟花，那是不是也代表他就算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也不会害怕？ 墨璇已经被这一时的肯定冲昏了头脑，甚至动了想要全盘托出的念头，好在话在嘴边拐了个弯，没有真的说出来。 “你真的不害怕？”他再一次确认面前人的态度，连自己话里的颤抖都没有发觉。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混血。而且这么好看的混血，还在我身边，这不得做梦都要笑醒?”陈昭说着还直接将墨璇的脑袋往自己面前移了移，更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瞳色，他是真的觉得好帅！ “……你这样觉得就好。” 墨璇面上附和着他的开心，实际上有些不好受……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混血了，那后面的秘密该怎么说呢，墨璇要好好想一想了。 “不过你带美瞳也是对的，这颜色红的都感觉有点不正常了，我刚刚刚看见心里确实被小小的震了一下。” “你还有其他的美瞳吗，这副还能要吗？” 陈昭关心着他的瞳色，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次。墨璇的思想已经跟不上陈昭的问题了，陈昭叫了他几遍才回应过来。 “哦……没事！我自己还备着有，你也可以帮忙买一点放行李箱里，以防万一。” “哦，好，我看看！” 陈昭做事真的很迅速，马上就拿出了手机，回到床上打开软件搜起来了。 这行为墨璇有些惊讶，自己只是随口一提，这人执行力这么强的吗？ 他跟出去一直盯着陈昭，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陈昭抬眼才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歪头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起先墨璇还有些扭捏，后面看陈昭耐心过线，他也就说了出来。“你不生气了?还要帮我买东西。” “……” 房间陷入了一时的宁静 怎么忘了这茬了? 陈昭心想着，虽然确实不生气了，但怎可轻易放过！ “没有，你别想多了，只是你是老板。老板交代的任务必须做好，万一你哪天不满意就把我开了，我找谁去啊！” 墨璇有些发笑，这人怎么这么认仇? “那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气啊，我的陈先生?”这一声陈先生带着宠溺，软软的。 “等把你钱花完再说吧！”陈昭被这陈先生喊的有些脸红，敷衍着他 “唉……那陈先生不知道要花多久去了，哎，看来我永远得不到陈先生的原谅了！”墨璇叹了口气，看着有些伤心。 “……” 陈昭挑了挑眉，嘴角也抽了抽。 这人是在凡尔赛？他一个小店老板，就算是个连锁的，但也达不了花不完的境界吧，难道……被包养了？ —— 误会解开以后，两人的相处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第二天吃早餐时，两人也默契的坐在了一个方向，这操作让对面的顾凝思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情况，和好了？ 顾凝思一直向陈昭使着眼色，但陈昭碍于跟墨璇的位置太近，便一直没回复她。 “……” 感觉自己又开始多余的顾凝思此刻觉得自己头上好刺眼，已经更后悔选择跟他们一起了……不过她还是趁找地方的时间从陈昭嘴巴里知道了全程。 当然，从墨璇抱他腰到摔在床上那一段他没有讲，陈昭不好意思。 —— 这里的店是真不好找，本来墨璇就喜欢把这些店建在那些角落，再加上这个地方的天生地理环境……几个人就是拿着地图也迷路了好几次，还多爬了好几个大坡，让几人想回家的心达到了顶点。 特别是顾凝思和陈昭，他们可以说是就差在地上爬着走了。 “还有多久啊？我的肺要炸了！”顾凝思首先开始了哀嚎，她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的体力就很不错。 “不知道，这地方我也没来过。”墨璇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他一直练武，体力自然是比后面两人都好，可一直这样走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 后面的两人都累得要返祖了，不可能让他拖着两人走吧，陈昭他是愿意，顾凝思……要命！不行。 想到这里墨璇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挂了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昭和顾凝思不知道这人和电话里讲了什么，只见没过多久他们前面就走下来一个人，看见他们还很高兴的打招呼。 “墨先生，我来接你们了！” 陈“……” 顾“……” 不是，我请问呢！ 陈昭和顾凝思看着墨璇的眼神十分的一致，想刀人。“你知道电话不早点打?” 墨璇发现了身后的杀气，余光瞧着二人平静的对他们说道。 “只是感觉你们快蒸发了，要不然我也不想打。” 这句话真的很平静，就像跟后面累的跟狗似的两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我们还得谢谢你呗？！” 这个插曲让顾凝思和陈昭的默契的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第40章 谁要砸场子? 有了这位先生在前面带路，几人很快就到了这里的分堂。 之前在路上，陈昭就一直在后面暗自观察着这人。见他一直与墨璇交谈，谈话时始终将自己放在很低的地位，说话的艺术也在此刻展示了出来…… 陈昭见他聊天时进退有度，一旦聊天的内容触及隐私或是碰到墨璇不愿明说的地方，他总能及时的用另一个话题掩盖过去，这种方式也让他在不触及墨璇底线的同时得到了很多情报。 这人很厉害！ 陈昭心想着，与他一起前行的顾凝思也在静静听着前面两人的聊天内容。 她也对重庆的这位堂主感到刮目相看，倒不是因为这说话的艺术，是为了他的长相。 这人品貌非凡，面色清新俊逸，虽比不过墨璇他们两人的惊艳，倒也是个帅哥啊！ 年龄看起来也与陈昭差不多大，顾凝思是从心底对这人感到佩服。据她所知，这黙语堂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分堂，从来没有听过有哪间分堂主会是这么年轻的。 顾凝思很想开口问一下墨璇，他是元老。这些事他肯定会知道，但碍于问题的主人就在旁边，她不好意思当面开口问，就一直揣着这个问题。 到了地方，看着面前的景象，三人都不由得有一瞬的呆愣。 这分堂跟其他的不一样，没有那么死板。正中间就是一张麻将桌，左边是一台大电视，右边空地上只有一张摇椅。 而我们的主角，书，却在墙上。 陈昭细看了看，是用复合板在墙上订出的书架，主角就一本本的摆在墙上，极其的不显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茶馆。 “这……很重庆！”顾凝思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夸赞起了装修风格。 在一旁的房间主人听到她这句话瞬间兴奋起来，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模样。 “你懂我！我就是故意设置成这样的，为了能更好的融入重庆的老式生活。不显眼，又不耽误工作！” “……” 其他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顾凝思一眼，特别是墨璇，那眼神像是在说。 多嘴提这，显着你了？ 顾凝思耸了耸肩，表示谁知道这么巧呢！ 面前的老板还在喋喋不休的向他们介绍着对于这样设计的好处有多少。那话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一发不可收拾！ 在他喝了第三杯水还准备继续讲的时候，墨璇终于出声制止 “可以了，经先生。” 被打断的经先生虽然有些不满足，但碍于面前人是老板面子上还是停了下来。 陈昭和顾凝思两人见他终于停了嘴巴，暗自都叹了好大一口气，又同时用掌心按了按受伤的耳朵。 四人分别坐在麻将桌的四边，陈昭和顾凝思对这位经先生的反差是真正认识到了。 虽然他很会说话，但不代表其他人能一直听他说话…… 顾凝思甚至在听他讲话的时候感到了困意，这催眠曲，很有用！ “经先生最近很闲？” 见墨璇突然提到了工作，经先生瞬间正经了起来，对墨璇汇报着最近的工作。其他的都做的很好，只是对其中一件小事表示有点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近一个月来，这店里偶尔会出现一两只狐狸? 最开始还只是在店里趴着睡觉，我也就没管它们。但最近开始变本加厉，破坏屋子，把茶杯，书那些弄的乱七八糟的，我也尝试过驱赶，但赶走了过一晚上又会来。” “我这里没有带新人，天天弄也很麻烦，所以想请墨先生出个主意。” 陈昭发现他说这些话时眉头皱的很紧，看来这件事缠着他很烦恼啊…… “狐狸？这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狐狸，狐狸不都是活在森林那些地方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墨璇解释着狐狸应该在的地方，言语中不乏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陈昭和顾凝思也觉得这事很奇异，三人就着这事开始讨论。 墨璇并没有选择加入这场探讨会，只是淡淡的喝着面前的茶。这茶不是自己带的，墨璇喝不习惯，淡抿了两口就放下了，杯子重敲在麻将桌上甩了些茶水出来，溅在桌上格外明显。 三人被这一声惊的都噤了声，齐齐望向墨璇。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弄出的响声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见他转头将视线向门外，门外的热闹气息与门内截然不同，墨璇看了一会儿，回过来对经先生问道。 “那些东西一般是什么时候来?” “一般都是晚上九十点的样子，这边一般这个时候就没有人路过这里了，它们也是天天这时候来这里。”经先生说的很详细，他猜出墨璇肯定说要出手了，有些兴奋。 “你是要在这里等它们？”陈昭也猜出了墨璇的心思，开口问道。 墨璇看着三人轻点了头，想起经先生说的捣乱的狐狸，眯了眯眼睛，言语中多少带着点轻蔑。 “那我们晚上就亲眼看看，到底是谁要来砸我的场子?” 这句话听着平静，其中暗藏的压力如有千斤，将在座的人都压的深吸了一口气。 就这样四人在这地方一直等到了晚上，连吃饭都是点的外卖。 墨璇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拿着遥控器按着前面的大电视，陈昭他们则兴致勃勃的搓起了麻将。 陈昭运气还挺好，他不怎么会这个东西，一直是其他两人教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后面竟然一直在赢，在他快将其他二人钱给输光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原本门外的阶梯上一直有只小猫在软软的叫，叫了一会儿直接原地打起了滚，陈昭最开始还摸了摸它。 小猫一见有人摸它，直接亮出了肚皮，肚子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对这个人类按摩师的手法表示好评。 后面陈昭没有摸了，它也索性就在阶梯上睡起了觉。 但这时候的它全身汗毛炸起，对着前面嘶吼，叫声尖刺激耳，像是前面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激起了它的恐惧。 那小猫叫了两声便逃走了，看来是对前面的东西感到害怕了。 陈昭几人也没再摆弄麻将，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只有墨璇还如常。望着面前的电视，电视放的是一部关于动物的记录片，这时正好讲到狐狸捕猎的场景…… 门口出现了一只爪子，接着一只狐狸便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 这是一只赤狐，全身火红的颜色像是一团烈火，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几人，慢慢走了进来。 赤狐的后面还跟着几只灰狐，应该是这赤狐的小弟。几只狐狸一同走了进来，它们行动迅速，在陈昭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分别跑进了房间的四周，那赤狐守在大门口，看样子是要对几人下手…… 看着这场景，顾凝思不禁发出了疑问，对着经先生说道。“你不是说它们只是捣乱的吗，我怎么觉得是要对我们下手呢？” 经先生也没预料到今天狐狸们的目标是她们，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狐狸，一边辩解道。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前几天它们确实只动了我的家具。但今天这情况，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见那几只狐狸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几人也不敢松懈，生怕下一秒就冲上来给了他们一口。 就在狐狸们准备冲向他们时，一直看着电视未出声的墨璇终于开了口。 “你们胆子大了，都敢跑到我的地盘闹事了？”明明语气很平缓，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山轰然倒塌，让心脏都猛烈的跳动着。 守在门口的赤狐这时才看清躺椅上坐着的是谁，心中大震，神色一惊。急忙嚎叫了一声，四周的狐狸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全部集合在门口，转身逃走消失不见了。 顾，陈，经三人“???” 他们心中还在想能用什么办法对付狐狸冲击，转然看到这一场面，无不感到内心震撼。他们齐转头看向墨璇，见他还是与刚开始一样，连手拿遥控器的姿势都没有变过，瞧着电视里的节目。 六啊……这就是老板的强大，自信即为武器？ 三个人此刻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成为了黙语堂的员工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情！ 墨璇并没有搭理三人对他投来的崇拜表情，淡淡的站起了身。走向门口，在出去的时候对他们甩了一句话。 “我出去办点事，不用等我。还有，顺便把你们的下巴都收回去。” 他出了门，迅速消失在三人眼中。 顾凝思对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收起了下巴，变得口吻委婉，对旁边同样眼含憧憬的经先生提了个问题。 “你们……老板一直这么六吗？” 经先生对墨璇今天的表现一直是脸上带着惊喜和崇拜。虽然他早就在别人口中听过墨先生的能力很强，但今天他才是真正见识到了有多强。 那一一种不可撼动的姿态，就像是生来他便是王，没有谁能撼动他的位置。 “可能是吧，他一直挺六的……！” 第41章 看来都活够了啊? 墨璇出了门，地方越走越偏。 原来他一直跟踪着那几只狐狸，看见他们迅速的跑到了一个公厕，等再出来时已经化成男人模样。 墨璇知道这几人就是刚才的狐狸，没有选择马上暴露行踪，眯了眯眼，继续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兜兜转转的走到了一个老旧小区，一路上他们都骂骂咧咧的，对刚才的事做着评价。 “艹，怎么突然跑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弄一下他们，就这样走了?” “是啊！也不知道上头让我们天天到那小破店捣乱干什么，还不能动手！那人天天拿扫帚打老子，要不是有命令，早弄死他了。” 看来这几人对经先生驱赶他们的行为很是不满，看到这里，墨璇唇角牵起一抹冷笑。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剩下的人，其他几人都对他这行为感到疑惑。 见那人转过身来，眼里盯着刚才说话声最大的那个人，嘴里不知道骂了句什么，上去就给了那个人一脚，又给他脑袋上来了一瓢。 “哥，怎么了，我没惹你吧?”那人被打懵了，想还手又不敢，只能畏畏缩缩的问着原因。 墨璇躲在一棵树上，见动手那人头上的红色头发，笃定他就是那只赤狐，看着他对着被打的那个人骂道。 “你特么就知道报仇！那里坐着的那个人是谁吗，你就想弄他们，你弄的起吗你?！” 话刚说完红毛抬手又给了他几个大鼻窦，直打的那人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还是靠别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稳。 其他人看着他们老大对那人这么恐惧，还直接让他们跑了，心里也是疑问着，又不敢说话，一个个的畏畏缩缩的。 那红毛见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刚刚屋子里躺椅上的是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们鼻子吼道。 “都特么给我长点脑子吧！刚才那人是沈知行，今天碰上他我们能跑出来都不错了，都能回去烧高香了！” “什么？是沈知行，那不是少主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失踪了吗？” 其他人一听到刚才的人就是沈知行，心中都在一瞬间庆幸自己跑了出来。 红毛对于这个情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口头警告了他们几句，带他们回了屋。 墨璇一直在身后跟着他们，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又加上躲避的很好，一路上都没人发现后面还跟着个人…… 这是一个旧小区，只剩下一些老人还住在这里，对于这几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匿地点。 几人上了楼，红毛首先开门走了进去。剩下也一个一个的进门，在最后一人进去准备关门的时候……墨璇迅速冲上了来一把将门把住，随后又一把打开走进去关上了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停顿。 几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墨璇，一个个都面露惧色。尤其是为首的红毛，直接在见到墨璇的第一瞬间双腿就颤抖了起来，侃侃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他还小时，就曾亲眼看见墨璇杀人的手段，可以说是极其的残忍恐怖，简直就是死神降临。 现在看见死神就站在自己面前，红毛瞬间全身瘫软，跪在了地上。 墨璇见男人突然朝他跪了下来，笑了一声。猜测这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名声的，便找了跟板凳坐在了他们面前，翘着二郎腿，一副大佬模样，极其悠闲。 “沈，沈少主……！我们不是故意挑衅您的，我们只是去跟哪位店里的老板聊聊天，不知道您在，冒犯了您，我们知错！” 红毛浑身颤抖，连说出的话都带了些波浪线，但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说是找经先生只是聊天，这胆子也是真大。 墨璇看着面前的人抖的像个筛子，觉得好笑。 “哦，是吗，可我听说你们可是连续去了一个月，难道都是去聊天的？” 听到这话，红毛脸刹那间白了几分，但他脑子里一转，谎话随口就来。 “是是是，我们就是去跟那个老板聊天的，去他店里喝茶，打麻将！” 他以为墨璇不可能会听那个经先生的一面之词就对付他们，可他不知道的是，墨璇是最护犊子的了…… 看着面前的人还不愿说实话，墨璇眉头拧了起来，渐渐也没了耐心。但还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跟着陈昭待久了，不免也学了几分他的心软。 “可是，我怎么听我的员工说……他的店经常被几只狐狸给翻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书啊，麻将啊，全部都弄到了地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店，那竟然是他的店！ 这时的男人感觉自己全身都软的像一摊烂泥，面色苍白如纸，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 但他还是强撑着对墨璇辩解。 “对不起，沈少主，我不知道是你的店，我们也是受别人指示的啊！ 但我们保证，觉得没有动您员工一个手指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弄掉！” “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见面前的人终于说了实话，墨璇也不再拐弯抹角得了，顺水推舟继续问了下去。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红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他只是拿着令牌，叫我们到哪家店里捣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求少主饶我们一命，我们一定立马消失，再也不出现！” 令牌？墨璇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没有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在背后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木头椅子上，指甲时不时的划过木头，带起一声噪音。 整个狐族能拿令牌命令人的就只有那几个老头子和沈微，沈微是绝无可能的！难道是那几个老头子还没有处理干净？ 几个老头子就是以前墨璇父亲的部下，墨璇父亲在时，碍于他父亲的威严，都是兢兢业业的。墨璇父亲一死，个个都想争权夺利，墨璇出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懒得掺和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才选择在外面浪的。 红毛余光见墨璇双眼放了空，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松了口气。却见他突然盯着自己，连忙撤回眼神，低头不敢再望。 墨璇看了看面前跪着的人，又瞧了眼后面的那几人，他们虽然没有像红毛一样跪着，却也被他们老大的这动作吓的不轻。 墨璇脑中转了几圈，又用眼神打量了周围一圈，没有选择动手，起身便走了出去。 但他刚出门，门还没关上，就听到里面一个人的鄙夷话语。 “什么少主，不就是个被狐族不要的孤儿吗?还在这里称老大了，我看那几个人肯定都是被他骗了，才那么听话的！ 特别是那个白白净净的，我看着他一直盯着沈知行，说不定是爱上了。两个男人，真恶心！”那人对最后的那个词咬的极重，嫌弃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有多深。 墨璇听到这些话，眼皮跳了跳，嘴唇成了一条直线。 他开门直接冲了进去，抬手径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阴冷。 “你说我是个狐族不要的孤儿，嗯?在这里找面子，还说那人恶心？ 谁给你的胆子?看来你是活够了，嗯?！” 手上的力道随着嘴里的话逐渐的加重，被他掐着的那人脸被憋的通红，求饶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红毛看见这一幕也急了起来，又不敢有什么动作。 在那人快要断气的时，墨璇又突然放开了他，那人瞬间脱力摔在地上，猛烈得咳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就在众人以为墨璇已经放过他的时候，墨璇却是踩着他的肩膀，抬起了他的左手…… 那人还没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劲来，抬头对上了墨璇的双眼，似在他眼里看见了死亡，表情再次崩裂，只剩下恐惧，脸色煞白。 墨璇对他笑了一下，一只是一瞬，下一秒的表情就换为狰狞。手也慢慢变了动作，在下一刻直接硬生生的将他的手扯了下来，鲜血迸溅在了他的衣服和脸上，幸好他今天穿的黑色，看不出来。 “啊！！！” 房间里瞬间响起了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直接透过在场其他人的骨头，传进了脑子里。 墨璇没有停手，紧接着又拿起了另一只，同样是瞬间扯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害怕。 取而代之的是笑，唇角大大勾起，对于面前这人透骨钻心的惨叫，墨璇觉得自己更像是在看一个喜剧。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魂都快吓没了，想逃走，却被墨璇回眸的一个眼神吓的再也不敢动。 地上流动的全是猩红的血液，不少还沾到了墨璇的鞋上，墨璇皱起了眉。 他从裤包里拿出了小包纸巾，打开，抽出了一张。把纸展开又折成小块，细细的擦着脸上迸溅的血液，动作优雅极致，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擦完后他还转身问了后面瑟瑟发抖的人们。“有没有擦干净，还有吗？”语气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懒散随意，仿佛地上的一片猩红与他无关。 后面的人一个个的对哦呀被这场景弄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墨璇见他们一直不说，叹了口气，表情还有些委屈，又回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他瞧了瞧鞋尖上的血，长腿伸出，脚尖对着地上躺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衣服上擦着，直到把鞋上的血擦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将脚又踩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已经是奄奄一息，眼睛睁的极大，恐惧溢出眼眶。想对着墨璇说些什么，却被嘴里的血堵着，发不出声音。 墨璇见他想说话，微微俯身，踩在脖子上的脚随着他的弯腰慢慢加了力气。 墨璇弯着腰，最后对那人笑了一下，惋惜的说着。 “真可惜，你回不了家了，拜拜！” 说罢，立身，一脚踩了下去，男人瞬间咽了气，眼睛还睁着，直直的盯着他。墨璇不忍心看他死不瞑目，用脚将他的眼睛盖了起来，随后转身向其他人伸出手。 “有带纸吗？麻烦给我一张，谢谢！” 众人都不敢说话，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的递给了墨璇一张纸。墨璇笑着接过，用纸擦起了他的皮鞋，脚搭在板凳上。很仔细的擦着，没有放过任何的细节，一只擦完又换了另外一只。 刚刚他用第一张纸擦脸的时候才发现，那包纸还是陈昭给他的，他觉得用在这上面太可惜…… 其他人只敢静静地看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墨璇擦完后，看面前的人都对自己很害怕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发问。 “你们怕什么啊，我有这么恐怖吗？” “……” 这是有吗？是超级恐怖好吗？生扯手臂，一脚踩断脖子，就这样了还能笑的出来，魔鬼，这就是个魔鬼！ 这只是他们心中的想法，他们是不敢说出来的，谁会嫌自己命长呢？ 墨璇见他们还是不愿回答，也不再自讨无趣，便抛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那就麻烦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毕竟这些东西在这里不好看，谢谢了！ 还有，欢迎你们再到那里聊天，但如果不是聊天，是其他东西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下次还能不能活着了哦，再见！” 这话明明说的很温柔，还有着玩笑的成分，却让房间里的人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全身绷紧不敢放松，直到墨璇真正走了后才敢喘口气…… 笑面虎说完就下了楼，想着令牌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命令?便拿起手机给沈微发了消息。 墨：“没有处理干净，开始对店里下手了 沈微回复的很快，看来对这件事也表示很惊讶，说着马上去查。 墨璇得到消息便关了手机，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虽然看不出来，但血腥味还是让他感到难受，他叹了口气，带着遗憾口吻自言道 “又要买衣服了，一个人去买好麻烦！” 好嘛！经过这件事，竟然只想着去买衣服……果然，墨馆长实力摆在这里，什么都不怕。 第42章 好天气带来好心情 墨璇重新到商场买了一套衣服，一身的黑色。 高领的毛衣，加厚的大衣只能到他的小腿处，其实他这身高买衣服很难…… 为了不让脖子太过于单调，墨璇又给自己添了一根细银链子，长度刚好垂到锁骨位置。银链上吊着一个小小的银制的字母，是c…… 回去的路上，他时不时的就会摸一下链上的字母，这是墨璇的一个小心思，很明显的小心思！ 因为独特的身高和出色的长相，让墨璇一路上都被迫接受无数路人投来的目光。不乏男女……有几人还直接大胆的上来询问着联系方式，但都被墨璇一一回绝了。 待墨璇将所有事情办完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 白天陈昭他们已早早在群里说了他们已经回到了酒店。所以墨璇并不是很想这么早回去，索性就在这地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虽然已经到了正常的睡觉时间，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原来比起白日的亮堂堂，人们都更倾向于“夜生活“ 每个人都抓着晚上的闲聊打闹来洗去白天上班的疲惫，小情侣们也在这个时间选择共同度过，交流感情。 墨璇看着他们，眼中不乏有些艳羡……自己从小就是家里的长子，碍于家中世族所存在的地位，长子有恰好是男性，所以从小的时候，墨璇就是被当成家主来培养的…… 别的小孩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怎样处理好于各类人的人际关系。那些小孩在草坪上放着风筝，他已经开始为稳固自己的家主之位与自己的长辈斗智斗勇…… 这大大小小的担子一天比一天多，无时无刻的压在他的肩膀上，每天都有人在墨璇耳边洗脑。 “你是未来的家主，你一定要成为像你父亲一样伟大的人！” 最终，他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选择了逃离…… 最开始他以成人的模样学着与人类相处，却渐发现，原来人类……也是跟他们狐族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与对方殊死搏斗，暗中斗法，只为了争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富。 这明争暗斗的生活让他以为人类和狐族都是一样的，他觉得待在这样的地方还不如回去。 在他准备重新回到那黑窟时，他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纯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其他的感情。 墨璇看呆了，从此他便像那个人学习着，学着他的生活方式，学着他的动作，学着他的神态……一切都向他学习！ 可等他学习了那人的全部再去与人相处时……人们投给他的眼神却全是嫌弃，鄙夷，甚至有些人还躲着他！生怕被自己沾染上什么，他很无辜，也很疑惑。 “这是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学习了怎么做人了吗？可为什么大家会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无助的坐在原地，周围来来往往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他。偶尔有几人以为他是乞丐，会向他丢一个铜板……这时他会捡起来看着面前的人，会给他投去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他们并没有给墨璇回敬同样的笑，而是满脸的鄙夷，嘴里还说着让墨璇很费解的话。 “原来是个傻子，给他丢个铜子就嘻嘻哈哈的，唉！可惜了这脸了，生的还挺俊俏，可惜了……” 墨璇不理解，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只是学习了那人的样子，为什么会被说是傻子？ 他不知道傻子是一个不好的形容词，只是每次有人对他说这个词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跟着起哄嘲笑他……这虽然也是笑，却让墨璇很不舒服。 墨璇虽然是等级最高的狐族，但族内的长老明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明令禁止他们绝对不能允许学习人族的任何动作，知识。即使他们能够变成人类的样子，也不愿真正成为人，他们只喜欢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捕猎，血腥，战斗，才是他们的标志。 所以墨璇对于那人说的话，表示完全不懂，即使他变成了人形，学习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但人类的话语大多都晦涩难懂，很多时候墨璇单凭他们嘴里发出的声音是不足以判断他们在做什么的。 他发现人类有时候嘴上说的情况，与他现在正处在其中的样子，偶尔会有着一些差距，这就是让他矛盾的原因。 墨璇日复一日的坐在路边的石墩上，观察着人类的生活。直到这天又有了一个铜板丢在自己面前，他再次同样的笑容回报他……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对方也笑了，还与他说起了话。 那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丝毫不嫌弃他头发上的野草脏乱，还帮他擦了脸上的泥巴。 墨璇把他眼底的温柔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想起了他去世的母亲…… “你好像个小孩子，神态啊，动作都好像……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住着一个小孩子？” 这是那位像母亲的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小孩，原来我学的那个人是叫小孩子吗？他确实比我矮，好像才到我的小腿。墨璇心里想着，原来自己学的是叫小孩子，但是他的笑真的好好看。 从那天起，墨璇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那条街上的人都很疑问，当初的那个傻子乞丐到哪里去了。 墨璇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发现自己这样对别人笑时，别人也会用着同样的笑回应着他了！ 只不过他们笑的都很怪，感觉就像是一个面具套在了脸上，僵硬…… —— 迎面而来的冷风将墨璇的迷失的神绪牵回到现实。 他看着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树，靠着深埋在地下的树根才让他们侃侃立住。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们，这时都在四处奔走……一滴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砸出了一朵小水花，墨璇抬头望向天空，原来是要下雨了… 酒店里的陈昭，因为一直没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心里有些小担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已经对墨璇的脚步声印象深刻…… 无论在什么时候，墨璇的脚步永远都是沉着稳重，优雅有着节奏……陈昭发现每一次他的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都很均匀，走的步子永远都是相同的。 这种稳重感在很多时候不经意的就给陈昭带来极大的安慰，好像听到这个脚步声，就代表一切事情都能顺利解决。 在思想与本能的斗争下，陈昭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 对于这突然的来电，墨璇有些难以掩盖心中的欣喜，带着声音都有些跳脱。 “您还没有回来吗，我看见外面快下雨了，今天的风吹的很大，应该是场大雨……”对于电话那头的怪语调，陈昭并没有多在意。 在打电话之前，他就强烈暗示自己只是给对于恶劣天气担心老板才有的这通电话，完完全全是出于对老板的关心，没有其他的思想！ “嗯，确实很大，而且已经开始下了，我现在还在外面，能麻烦你接一下我吗?我记得行李箱好像有伞。” 墨璇说完话，放在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扣了扣，有些心虚和紧张，但很快就随着对方的回答而烟消云散。 “是吗，我马上来接你，你在原地等我一下！” 陈昭着急的在行李箱里翻着雨伞，电话并没有挂断——墨璇能听到对面因为没有找到而自言自语的小人焦急的脚步声，不禁轻笑一声。 陈昭终于找到了雨伞，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向酒店外面跑去。 他记着今天的墨璇穿的好像很单薄，虽然不是很冷，但是如果淋了雨还是不行的！ “我马上就出酒店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陈昭停住了对话，因为看见了自己要去接的人这时就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细腻温和，就这样看着他跑出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亲昵的回应。 “好！” 墨璇挂断了电话，看着面前的人为了接自己连外套都没有穿，拧了拧眉。 188的大高个子竟然穿着兔子的毛毛睡衣，两只兔耳朵随意的搭在两边，溢出屏幕的可爱！ 墨璇想起，这睡衣还是自己挑给他的，当时的他明明很抗拒，觉得这东西太幼稚，有失身份。 对啊，就是这么幼稚的东西，还是被他穿在了身上…… “你不是说还在外面吗，原来已经到了，怎么还叫我接你？” 陈昭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一开始的气愤都跑的无影无踪，因为他发现墨璇一直盯着自己的睡衣。 明明自己开始是无比的嫌弃，却被嫌弃的自己穿在了身上，陈昭好像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巴掌声……！ “我想看看我的员工对老板是不是很关心，这是考核。”墨璇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 “那现在怎样，考核过了吗？” “嗯，过了，加工资！”墨璇的语气有些宠溺，像是面对着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需要夸夸！ 两人走在酒店的走廊，陈昭轻轻耸动了一下鼻子，旁边的墨璇身上好像有股血腥味?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很好看……但对着这股味道，还是有些不适。 陈昭想起了白天的那几只狐狸，心中大致知道了什么，他没有开口询问，眼睛看着地面默默走着。 墨璇稍微低眼就能看到陈昭的头顶，他戴着兔睡衣上的帽子，大大的兔耳朵垂在后面，像是做了错事，自我内疚。 想rua！ 但忍住了，墨璇知道自己身上有难闻的气味，为了不让陈昭闻到，两人中间保持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但这点距离并没有逃过陈昭的鼻子，他从小鼻子就很灵敏，以前还被推荐当过调香师，但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那工作太繁琐。 ——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陈昭的房间，因为上次的赌气，墨璇的房间在他隔壁的隔壁……陈昭没有过多言语，一路上的静谧，让他猜测这时候墨璇肯定是有事商量，便草草的道了别选择回到了自己房间。 明明想搭话却被带着说了晚安的墨璇这时站在门口，神色还有些缓不过来。 手机突然传来了新消息，他拿出一看，抿了抿唇角，又看了看陈昭紧闭的房门，选择回到房间。 第43章 这人绝对有问题 墨璇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了手机。 原来是沈微弹来的视频，刚接通，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上。 沈微看墨璇终于接了自己的电话，溢出屏幕的兴奋和激动，她将手机对转向后面，对墨璇说道。 “哥！你看这是谁？” 随着手机的移动，墨璇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异兽局局长。 此刻她身处于狐族的地盘，坐在位置上，墨璇从她的大爷坐姿看出来现在她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开心。 局长左脚下踩着一人，定眼一瞧，是墨璇刚收拾完的红发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了，局长也从沈微手机里看到了墨璇，没有好话。 “沈少主，你答应我的事情好像办的并不是很好啊……在刚才我的人差点让这狗东西伤了，不知道沈少主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话里藏着的压力让当场除了沈微的其他人都无不一颤。 他们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能力，不仅一来就将族中的好几位长老直接抓走，甚至在面对恐怖的沈少主也丝毫不受影响！ 墨璇不愿惯她，本来她今天也是想找她的……差点受伤的又不仅是她的人，自己的人还不是也一同也经历危险? 现在这人找来了，还省了他的力气。 “这件事我还想问问局长呢，为什么会有人用除了长老和我们两兄妹拥有的令牌?指示你脚下踩的那人，来破坏我的店呢，对此我也希望局长能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这话，局长眼中出现了一丝的怔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放过了什么，才让那人差点受到危险。 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墨璇没在，她会怎样…… 会被吓哭吗？不想让她哭，也不想让她受伤害，她其实很想将那人赶紧带到自己身边，让自己亲自来保护。 但现在还不行，如果那人看到自己突然出现，也许不会有其他想法，最多的可能只有恨了……所以她才会主动向墨璇低头，寻求合作，只为了让他能保护好她。 “是我唐突了，贸然就将沈少主定义成背信弃义之人…… 这件事我会彻查清楚，不知道沈少主可否让我将这人带走，我想问问这位兄弟的上面是谁？” 她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多余情绪，被她脚踩着的红毛却开始浑身颤栗。 没想到他刚从沈知行那里逃了出来，转眼又落在了这人手里，他已经绝望了…… “当然可以，我也为自己的独断向局长道歉，我们都是为了一人着急了，不是吗？”墨璇很会找台阶下，毕竟这个局长能力还是可以的，得罪了她，可能没什么好处。 虽然知道那人自己刚刚才放过，但人是她抓走的，自然与自己已经扯不上关系了。而且，墨璇猜测这背后的人应该不仅只有一个，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对他的人动手，也就随着她了。 “多谢沈少主，我会尽快给你结果，也希望沈少主能保护好她，拜托了！” 墨璇惊诧这人会为了顾凝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下脸，不禁让他怀疑起了顾凝思是不是还有什么另外的身份？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之前了解过，简直就是一个除了嘴贱之外像一张白纸的人……所以她们两人之间绝对有人是有问题的。 —— “阿丘！”正躺床上打游戏的顾凝思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唉，天天看着两大佬竟然能为了各自的人都能和睦相处，沈微瞬间感觉自己又能尝试爱情了。 墨璇挂了电话，局长却还坐在原地，没有马上离开。 脚下踩的人已经被手下带了回去，她相信异兽局的待客之道能让这位朋友说出她想知道的东西…… “局长，你为什么一直要求我哥帮你保护那姑娘，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吗？”沈微开启了她的八卦脑子，凑到局长身边期待她讲出小秘密。 局长看着她求知的眼神，垂了眼，不知想些什么…… 左手一直在兜里摩擦着一张照片，但她恐怕要辜负沈微的期待了，淡淡开口。 “确实很重要，但这是我的私事，沈小姐可能没有权利过问吧。” 说完，便离开了。 她没想到沈微的能力是透视，她早已经看到了局长兜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顾凝思！ 另一个人被人用黑笔将脸完全遮盖住，让她没办法看清，但也着实让她更好奇了。 墨璇这边挂了电话后也在继续想着事情，今天的狐狸可能不是因为单纯的捣乱才对经先生动手的——很可能是早知道他们要到这里，提前就开始做准备，目的就是想让经先生向自己讲出这件事，让自己等着。 至于那几只狐狸，墨璇觉得他们就是单纯的炮灰。 上面的人肯定没告诉他们自己也会在这里，所以那几只狐狸才会对他们下手。让背后的人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是有人把自己认了出来，也及时的跑掉了。 墨璇想这上面的人肯定不会让他们将自己供出来，这几人可能活不了今天了。 可是叫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捣乱的，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墨璇一时也没办法将这些串联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狐族的事了。 虽然狐族现在由自己的叔叔暂时代为接管，但墨璇知道，终究这担子还是会落在自己身上。 墨璇的叔叔是一个很好的人，以前墨璇被父亲母亲责骂的时候，他总会首先替自己辩解，还会在自己被惩罚的时候给自己带来玩具，逗自己开心。 所以墨璇在离开时才放心的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了叔叔，临走之前他还一直对自己唠叨着。 希望自己不要意气用事，一直强调他只是暂为接管，总有一天会将位置归还给他。 墨璇还记得当时自己一心只想往外走，根本不想管这些烂事，随口敷衍便走了。 墨璇最开始刚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决定与时俱进，现在与人类共同生活。现在狐族在他的接管下逐渐开始已经与人类接触，却还是有些老木头对自己的决定起着反意，墨璇当时就是对这些事感到心烦，所以一气之下就走了。 没想到从那边出来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黙语堂的一员，还混了个元老的位置，也是个大官，这从哪里说去。 墨璇在黙语堂待了这么久，竟然没一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时时刻刻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连与他一直相依为命的羽伯都没有发现。 在墨璇刚开始接触的人类生活里，最大的困难的就是自己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最开始的时候墨璇是用术法强行改变了自己的瞳色，到后面社会渐渐发达了起来，就出现了美瞳这个东西。 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只是每每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戴的场景，墨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可是差点就将自己的眼睛戳瞎了。 想到这些，墨璇不禁想起第一个发现自己原始瞳色的陈昭。 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却表现的很是平常轻松，不仅毫不排斥，反而表现的很…新奇？ 连带着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成了探究，这一度让墨璇怀疑自己是不是变相成了峨眉山的猴子?让谁看见都想招惹一下。 墨璇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两点了。 局长那边他相信很快能有答案，毕竟她的人还在自己手上！ 自己这边也确实要更加小心，墨璇觉得不可能单单只有一次行动，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具体会发生什么墨璇无法预料，只能希望他和局长两人能全力阻挡住吧！ 第44章 又调戏女人? 异兽局局长果然办事效率就是高！就是这个结果对墨璇来说不是很满意罢了. 早上才九点就打了电话过来。 “局长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结果了？”墨璇语气蛮严肃的，看来对这件事很重视。 “是的，但结果可能没有沈少主想的那么美好……昨天手下的人连夜审问了那几人，除了红头发的那个，其他的都只是见钱干事的。” 墨璇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认命的对空点点头。“嗯这个我发现了，那天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只有那个红头发的认识我，知道我的能力。” “是的，所以我们单独审问了那人。但他给的信息微乎其微，只知道是一个蒙面白发男人拿着令牌让他做的这件事。 他当时不敢拒绝，说那人好像是高级狐族？” 白发男人？ 墨璇心下暗想。拥有白发的确是高等狐族，在狐妖里，白狐是能力最强的。下面的都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再加上持有令牌，更难拒绝，生怕他们不开心命就没了。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墨璇确实对只有这点消息有些不满。 “没办法，我们用了很多方法，证明了他确实只知道这些，所以……可能要靠沈少主查查你们内部人员了。”局长声音很疲惫，看来昨晚是熬了个大夜。 听到让他自己查，墨璇心里不禁对异兽局的能力表示有些质疑，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耐。 “让我自己查？局长不要忘了，不止是我的人受到伤害了，还有你的。 要不局长还是亲自把顾凝思带在身边？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他们身边是吧，我也是个老板！” “……” ……这是在威胁自己？ 不得不说墨璇确实会拿人咽喉，局长这时正坐在办公室的皮椅子，听到他这话，放在扶手的手掌直接攥成了拳头。 不得不说，他确实把自己威胁到了，她沉了沉气，重新开口。 “我知道这件事我们做的不完整，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互相推卸责任了吧? 我会让异兽局全力配合沈少主的活动，也会私下派人暗中保护那两人，沈少主觉得如何？” “嘿嘿，既然局长这么愿意帮我，我也不好意思推辞，那就多谢局长了！ 我这边也会让沈微随时和你保持着联系，也请局长说到做到哦！” 墨璇这时候笑的真的蛮贱的，原本是自己被威胁，现在反而把人家威胁了 “……这是自然，异兽局随时听候沈少主差遣。” 两人挂了电话，墨璇随后又跟沈微打电话讲了跟局长谈论的事情。 沈微虽然也很怀疑那个局长，后面一想到他让哥保护的人就在墨璇身旁压着，谅她也不会做什么叛变之类的事，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但墨璇依旧没有放下紧张的心情。 他虽然平时看着像是没正事干，游手好闲的人，但胜在心思细腻，想事总是想的绝对，而且不会表现出来，这也是陈昭对他烦躁的一点。 背后这个人一直在黑暗里躲藏着，一时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墨璇心中预感这个人只是冲他来的，陈昭他们只是被连带着受了委屈。 可他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 墨璇想了一会便没再多想了，今天他们要出发了。 昨天凌晨陈昭给自己发了消息，说已经订到去四川乐山的车票，原因是想看看大佛。 墨璇看着恢复老样子的陈昭，突然就觉得心里很美好。是那几天的对方耍脾气的原因吗？难道自己已经被他勾了魂魄，这不是狐族才拥有的魅惑术吗，难道他也有？ 墨璇一路都想着这问题，直到陈昭递给他行李箱时，他都很顺其自然的拿着。 外人瞧见他自己在后面慢慢走着，顾凝思和陈昭在前面聊天儿，下意识的就以为他们两个才是老板。 “你说他是怎么让那几只狐狸直接就跑了的，这也太牛了！一句话就能让这么凶残的动物转头就跑，他是不是有什么马甲还没暴露，比如御兽员之类的?？” 顾凝思对昨天墨璇的精彩表现感到很激动，她没想到墨璇还有这一手！瞬间对自己以后要在他店里工作掺了些美好幻想进去，觉得加入了就能学到像他一样的本领。 但是她没瞧见在他们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全副武装的女人。 那女人在听到她这一段话后，默默的在兜里捏紧了拳头。 墨璇坐上了位置才反应过来，也感受到了局长的气息。起身向后望去，就发现她坐在顾凝思旁边。 陈昭原本想把票买近一点，但是一想到他们两个一接触就吵架，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他却看到墨璇主动走到顾凝思的位置上，他还以为是顾凝思又干了什么坏事，去找她算账去了。 就在陈昭还在想一会儿该用什么办法平息这场战争的时候，身旁坐下的人变成了顾凝思。 ？？？ 顾凝思刚坐下就看到陈昭对于她的出现眼中闪过的意外，又气又好笑的。 “你这什么表情，嫌弃我？” “不是，你怎么过来了！不应该啊？” 顾凝思也不知道，墨璇为什么突然要跟自己换个座位。她还刚准备跟旁边坐着的女人搭个讪聊聊天呢！从一上车她就感觉那个人很熟悉，很像是那天在酒吧看见的那个人。 “谁知道呢，可能你家老板，看我们聊的正好，不忍心拆散我们吧！”顾凝思笑的很猥琐，陈昭觉得他像个随时准备调戏自己的采花大盗。 “什么乱七八糟的，乱说什么？” —— 出发了，顾凝思陈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还在讨论着那几只狐狸的事儿，他们对墨璇的能力都只是了解个大概，碰到这场面，当然要好好说一说。 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话题，两人一瞬间都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向墨璇的位置。 看到他和旁边的女人好像在聊天。墨璇脸上的表情好像还很高兴，旁边的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情况。 面对这场景，最惊讶的是顾凝思，她不知道墨璇竟然也会主动上去搭讪，还是一个女人！ 他这样做对的起陈昭吗？ 虽然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表情，但顾凝思能从她的动作里看出，这个女人对墨璇完全没有想法，这绝对是墨璇的一厢情愿！ 顾凝思在脑中脑补了一场万里求爱被狠心拒绝的大戏。 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陈昭，见他脸色如常，但眼里有些许的黯淡，瞬间断定，肯定是看见了墨璇搭讪别的女人，生气了！ 墨璇啊墨璇，你就算……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啊！你难道不知道转头就能看到你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边的墨璇自然是不知道对面传来的眼神是多么有杀气……也不知道顾凝思和陈昭各自都上演着内心大戏，他只是对于这人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想挖点消息。 “局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我们离的这么近，难道也是去旅游的？” 女人此时根本不想跟他讲话，她费了多大劲才跟别人换位置坐到顾凝思身边……结果他直接让她坐那人身边去了。 “……” 她现在是为了面子，才没有直接在这里怼他，要不然她是真想直接给他一拳头！ 墨璇发现她的眼神一直瞧着那边的顾凝思，那顾凝思一直望着这边，不知道又在发些什么神经?墨璇皱了皱眉，眼里全是无奈。 再看这局长对自己的态度，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己把顾凝思调走了才对自己不爽，墨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开始调侃。 “局长既然想跟她接触，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反而连保护都要让我帮忙。 局长可是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敢出现再她面前，只能在背地里补偿？” 对于墨璇的调侃，她面上僵了一瞬。 她又是何尝不想亲自接触，她就是怕怕顾凝思一见到自己，就想起以前。她可不想在让她受委屈了，心疼…… “这就不必沈少主费心了，倒是沈少主不管一下那位小兄弟，我看他的眼睛里好像都要下雪了。” 被她这么一提，墨璇才发现陈昭也看自己，而且那眼神都变了，就像那次看见自己和沈微的接触一样，带着审视和幽怨。 墨璇耸了耸肩膀，打了个寒颤，故作镇定道。“应该是又误会了吧，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什么事都要瞒着别人，总会有点小摩擦，过几天就好了。” “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的，局长?” 第45章 两大佬的争锋 不仅没有主动解释，反而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女人瞬间为墨璇在心里点了三根香，她觉得墨璇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对象了！ 人家眼里都这么暗沉了，肯定心里是酸了……他还能坐这里和自己谈笑风生?也是心大啊！ “……我可不知道，毕竟我是人，沈少主是妖。 种类不同，沈少主心里想的什么，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 说不过就揭人伤疤是吧，好你个宠物店店长！是真会说话，那就不要怪我了。 墨璇刚想发力，女人又开始说了起来。 “那位小兄弟还不知道沈少主的真实身份吧?沈少主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对你出现这样的表情呢……沈少主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啊？” “……” 杀人诛心啊，句句不说是，句句都点明！墨璇咬着牙对女人假笑一下，那眼睛像是要将女人钉死在窗上。 —— 但从顾凝思的角度来看，墨璇显然是对这个女人很上心，那眼睛纯粹就离不开别人。巴不得长在她身上了！ 陈昭肯定也是这么觉得，他只是嘴上不愿说，但对顾凝思的想法还是表示赞同的。 “这个，确实不好回答……不过我这位小员工脾气还是蛮好，如果我耐心等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主要还是担心局长，不知道局长对我唯一的女员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是亲情呢，还是友情？” “不过这两个都无所谓，可千万别说是喜欢上了啊！因为我这员工啊，前几年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对那姑娘是情根深种……后面不知什么原因，那姑娘死了，这小顾啊，就偏要跟我一起，说是要效仿我，用那禁术，等那姑娘转世投胎！” 墨璇边说，边用余光打量女人。 女人并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只是在听到顾凝思要用禁术的时候，眼睛出现了一次颤动。 墨璇心下一沉，自己没说错，真的是喜欢上了。就是不知什么原因，不敢表达，可能两人根本就没见过面，真是搞不懂。 墨璇还在心里暗暗吃瓜，就听到她开口问道。 “她已经用了那什么术法了吗？” “嗯？” 眼前的人说话没有什么情绪，但墨璇隐隐分辨出好像有一丝激动和无助感……这是什么情况？ 女人见他没回答，难得有耐心又重新问了一遍。 “她已经用了那术法了吗，我记得沈少主在用了这术法过后好像根本出不了黙语堂吧，她应该是还没有用吧？” 这次墨璇真真实实的听出了话里藏的紧张，她是真对顾凝思有没有用这东西很在意。 “没有，她还没有到时间，现在用不了。”墨璇也难得没开玩笑，实话实说了一次，但没有将三年之约说出来，这毕竟算是隐私，不好与外人交谈。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与顾凝思是个什么关系，但他这里有他自己的想法，别人也掺和不进来。 女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却对墨璇说的时间起了疑问。 “什么时间，你们用个法术还要看时间？什么烂要求！” 墨璇扶额苦笑，怎么又变成自己的事情了。“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小要求而已，算是她自己亲口提出来的。 ……我觉得应该是对自己还有些什么遗憾吧，毕竟那地方真的那么做了，孤寂感肯定是有的。” 女人眼神黯淡了下来，对这话没有感到很意外，语气里多了些幽怨。 “她的家在成都，你给人家派到北京，这得是多大的恨？” “我?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嘛！”墨璇义正言辞的解释着，但看女人那眼神明显不相信，泄了气“算是有一点吧，她当年拿走的那块茶饼，是阿昭留给我的。而且如果让她待在我的地盘，我和那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所以说还是恨呗，这算不算职场暴力？”女人抓住了这个机会，最后讽刺了一把面前这位沈少主。 “……” —— “阿丘！最近怎么了这是？”顾凝思揉着鼻子，表情皱着，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是感冒了？”陈昭上前关心 “不知道?应该是吧，偶尔会打一两个喷嚏，下车泡包冲剂喝应该就行了。”顾凝思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些，对陈昭笑了笑。 —— 见到快下车了，墨璇抓着机会跟女人说了两句真心话。 “虽然我不清楚你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真心奉劝你，她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等时间一到，她就要被困在那地方不知道多久，身边的朋友可能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到最后只剩她一个还撑着…… 那种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也不想看见她真的那样做。 所以，如果局长真对她有意思，那就该出手了，因为想得到她，你可能还要花很久……上一个人给她带的影响太深了，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忘掉?” 墨璇如此真情实感的一段话，倒是让旁边这人对他有了些改观。 没想到这人还能有跟她说真心话的一天，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只有利益上的交易。 女人想了想，看着顾凝思的背影，单薄的很。就算穿着厚厚的衣服，从后面看还是一眼能看出的消瘦，还未上车时，好几次看她站在风里，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吹跑了。 听墨璇说她一直在找一个叫宋晓洋的女生，整整找了五年…… 如果真的动了禁术，她还不知道要继续等多少个五年，如果真是这样，她能受得了吗？ 听说她在知道宋晓洋的死后，直接哭到无力，手脚发软。想到这里女人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想象那个画面，每次她一想到顾凝思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她就觉得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人狠狠的抓起，想要硬生生扯掉一般的疼痛。 ……没有时间了，她能在这之前把事情处理完吗？她不太敢确定，所以她对墨璇再次请求。 “我希望沈少主能再帮我一个忙，很简单！”女人的话坚定，眼里的乞求不像是假的。 让墨璇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 “如果这一年多内我还没有跟她接触过，想请沈少主帮我拖延一下，让她再等等，我这里谢谢少主了！” 墨璇感到意外，这顾凝思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能让她三番两次的跟自己做着交易，还为了她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请求。 墨璇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其实她在面对这女人时根本没有多大的偏见，只是在沈微提起她的丰功伟业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些警惕而已，小心一点总是好的的。 可见她多次为了顾凝思主动来找自己合作，让墨璇也知道了她单纯就是为了顾凝思，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也就放宽了心。 想到这里，他对女人点了头，诚恳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的。但是如果她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不如局长从现在开始就慢慢接触，就以陌生人的身份，也不用怕别人摘下你的面具，单纯先接触看看，如何？” 女人仔细想了想墨璇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这边的事情也没有开始的那么严重了，或许确实可以考虑一下这人的建议。 想完，女人朝墨璇点了点头，见她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墨璇也跟着笑了笑。 —— “陈昭，我跟你说，这次的墨璇绝对会直接把那个女人带过来，你信不信? 说不定还要跟我们一起走呢，你可得小心点，不要让他别人抢了！”顾凝思对墨璇身边的女人敌意很大，甚至比陈昭还要在意墨璇的搭讪。 她全然不知那个女人是为了她顾凝思才出现在这里，墨璇也是在看到她突然出现才主动上去搭话，最后还在帮她出主意。 陈昭听着顾凝思对他的警告，听一半扔一半。 他其实很在意这些，但又怕像上次一样最后落个什么也没解释清楚，自己白在意一场，有些拿不准主意。 这四人，一半想着怎么得到，一半想着怎么生气，看来有好戏看了…… 第46章 真损 出了高铁站，顾凝思和陈昭直愣愣的往前面走，剩墨璇和女人在后面慢吞吞的蠕动着脚步。 墨璇想到他们刚上车的时，经先生发了一大堆消息给他，明里暗里的问能不能关几天门，想跟他们一起去。 墨璇看着这信息，觉得好笑又稀奇。 他记得这人是唯一一个不是从小被拉到黙语堂训练的人，他当上重庆分堂主的时候，也才21岁，是被墨璇忽悠过来的。 墨璇当时看见这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适合这个工作，所以在他找来的时候，墨璇下意识的就同意了。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这人除了有时候有点神经，其他都还好，性格说起来跟顾凝思还有点像，在烦人的同时又将工作效率提高到极致。 而且因为这人跟谁都聊的来的性格，把那周围一圈都熟悉了，还有其他分堂的人。墨璇心中十分庆幸，这人是自己这边的，但凡他和李明学牵上来线，这黙语堂可能就完了。 “你们酒店订在哪里的？”旁边人突然冒出来一句，给墨璇心里小小的颤了一下。 仔细瞧一瞧，这女人的个子虽然不及他，但这气场可是真不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莫挨老子的状态，对自己说话也带着她那高傲的大官态度。 墨璇摇了摇头，白了她一眼。 心里为她喜欢顾凝思这事头一次感到了质疑，这两人都是大女主性格，他想不出要是真在一起了，谁会变成软耳朵? 吃瓜这种事原本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跟着陈昭待久了，对这种事墨璇还是蛮期待！ “不知道，是陈昭订的，我帮你问问?”他话里带着询问，见她点了头，便叫住直直往前走的陈昭。 墨璇朝前面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给前面两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都是满脸的疑惑和尴尬。 “怎么了？大庭广众的叫什么啊，人又没走丢！” 顾凝思不惯他着脾气，两人本来就是“死对头”，说两句就能吵吵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陈昭订的酒店是哪里，我这有位朋友，准备跟我们一起玩两天。”墨璇很想怼她，碍于旁边的人，还是放弃了，认命说道。 说完三人全部齐齐看向女人，面对六只眼睛，女人倒是没什么动作，下意识抬头朝顾凝思那边盯了一下。 “……” 墨璇见她根本不想打招呼，那就只能帮她立人设了。 “这朋友有点高冷，你们不用管他，玩自己的就行了哈！” “哦！不得不说，姓墨的，你朋友是真多，还都是女的，还都长这么好看！佩服！”顾凝思说完这话后，贱兮兮的朝墨璇笑了一下，说这话的目的，两人自然是懂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显得你了！” 墨璇是真心对顾凝思有气，顾凝思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叉刀子的机会，他用余光朝陈昭那边迅速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小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面对面怒怼，这会不怕在大街上丢脸了。 站在一旁看戏的局长却对顾凝思刚刚说的好看两个字在意了起来…… 陈昭看着那女人的眼神时不时的就移到顾凝思身上走一趟，轻拧了眉，心下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听话的拿出手机多订了一间房。 —— 斗嘴时间以墨璇的失败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四人分别打车去了酒店。 因为墨璇不想和顾凝思坐一起，陈昭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墨璇坐一起。 所以他们俩在一瞬间变成了难舍难分的好兄弟，统一了战线……让剩下两位大佬坐一辆车，走之前陈昭还把行李箱都扔了墨璇自己拿。 “……” 看着盯着手上提着行李箱，眼里冒着不可思议的沈少主，女人也是嘲笑了起来 “沈少主真的是老板吗？原谅现在的我开始对沈少主的老板身份表示有些怀疑。” “……”这嘴真损啊！ 墨璇有些尴尬，强撑着面子对女人说道。“体恤员工是很正常的嘛，偶尔给员工一点福利，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帮你工作！” 呵！ 女人对他这套说辞表示根本不相信！在陈昭扔给他行李箱时，她也顺手接过了顾凝思的箱子，顾凝思也是脑子突然发热，竟然也听话的就递了过去。 ……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箱子已经到了女人手上。 顾凝思有些小慌，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的敷衍了一下。“不用了吧，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了！” 说着便伸手想赶紧将箱子拿回来，但她刚伸手，女人却将箱子向后一移，不准备给她了，顾凝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女人没有管她脸上的问号，淡淡的回应。 “也没多重，拿了就拿了，不用讲那么多礼数。”后面便不再管她，自顾自的走到后备箱，将箱子放了进去。 顾凝思还有些状况外，这人不是跟墨璇在一起的吗？ 在她拿行李箱的时候，两人的指尖在行李箱上短暂接触了一瞬，顾凝思也闻见了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水味。 这股淡淡的香水味却让她瞬间怔在原地，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味，与其他香水的刺鼻不一样，它的味道只会给人一种很清甜的感觉——初闻只是淡淡的木香，随后柑橘的气息逐渐出现，最后只剩那果香残留在鼻腔里，久久留存…… “请问一下，你的香水是从哪里来的？” 顾凝思直接大胆开口问了眼前人的香水，也不管她们是否熟悉。 让拿着行李箱的人整个人都顿了一下。顾凝思看她停下来，心里有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紧张。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它仿佛也是感受到了那股好久不见的熟悉感，正在亢奋着。 她期待眼前人能说出她想听到的话语，但女人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将箱子放好以后，便认真回应着她的问题。 “只是一个小工作室里的产品而已，顾小姐是对这个感兴趣，需要我给你链接吗？” “……哦，不是，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一位朋友身上的一样，多了句嘴。谢谢你的好意！” 不是，没有……顾凝思的心在听到那句话后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恢复到以前的频率，连带着主人的脸上也上了一层阴云。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耳边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没事，顺手的事而已。” —— 两人各自坐到了车上，心里都有一种冲动，顾凝思一直回味着这感觉，连陈昭叫她好几次都没回应。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顾凝思回了神，对上陈昭带着关切的眼神，抿了抿唇。“没什么，只是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不经意就怀念起来了。” “既然是熟悉的味道，就把她买下来呗，这样天天都能闻到。” 陈昭的话很有道理，但顾凝思心中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将它得到…… 她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各种颜色的车从她眼前路过……那个味道确实轻易便能找到，与她相似的也有很多。自己曾经也收集了很多与这个味道相似的同款，但每次喷出，鼻子一嗅，心中又会觉得差点意思。 后来她知道了，可能她想找的并不是那个味道，而是拥有那个味道的人吧…… 另一辆车上，墨璇看着局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上了车后，他便感觉车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不少，连开车的司机都感受到了，好几次从后视镜看向后面的两人，他都怀疑是不是小两口吵了架。 “怎么了，气压这么低，有点吓人啊。” 墨璇开口提了疑问，局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在不经意间被顾凝思带走了，她连忙调整了回来。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而已。” “……你和顾凝思是不是以前认识，还有过一段经历？” 听他说出这话，女人有些发笑，抬头看着墨璇，他的脸上竟也出现了一些想不到的表情，比如现在的好奇。 “没想到连沈少主竟然也会吃瓜，我还以为你是不问世事，清心寡欲的人呢！”局长说完下意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又补了一句。 “不对，清心寡欲用在你身上不合适，应该去掉。” “……” 墨璇当然会好奇，他只是对那些普通人的事情无感而已，对身边的人，他还是关心着的。 其实他刚刚也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暗地里发现这人对顾凝思应该是很熟悉的。不然怎么会就那么顺手地就接过她的行李箱，很随意的就一把抬起放好了，就像……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一样。 想了想，他到底是没把话说穿，只是明里暗里的点了一下。 “人嘛，总会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小心思，有好有坏的。 我就是喜欢比较关注身边人的一切，也对我自己的员工管的比较严，像刚刚局长对我员工的态度，那场景就像是熟人见面，分外熟悉，所以我出于对自己员工的安全考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这都直接差把你到底对她什么意思摔在自己脸上了……自己难道还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吗？ 局长白了她一眼，有些无语。 眼前的人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说清楚她与顾凝思的关系，一个一心想着慢慢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合了他的意，便向他扯了另一个话题。 “是吗，既然沈少主这么喜欢关心身边人，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哪位小兄弟呢？ 我瞧着他刚刚将行李箱扔给你的动作，好像原本是想直接将箱子扔你脸上呢……沈少主口中的关系下属，就是任自己的手下对老板任意腹诽，随意使唤的?” “……” 墨璇直接败下阵来，这陈昭确实是个问题。 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释清楚，谁能想到下一次就来的这么快？而且这次的人比上次的身份还要神秘危险一点，根本不能说！ 墨璇其实是有一点害怕的，他已经猜到了这次的旅程绝对不是能安安稳稳就结束，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陈昭这次能像上次一样，几句话就哄好了，要不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墨璇哈哈干笑了两声，掩饰他的无奈，女人也看在眼里，配合他冷笑。 —— 接下来的问题，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那两人，都不愿在让对方揭起自己的伤疤，车内一时无话。 墨璇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开口向她问道。 “额……那我怎么跟她们介绍你呢，不可能一直称呼你人吧？这对你好像不是太友好。” “……” 对于他后面那句话，女人是万万没想到的。 她已经开始怀疑墨璇从狐族哪里跑出来的原因其中是不是就有是因为脑子缺根筋，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少主说话的方式，未免有些太过于前卫了，是一点都没想着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局长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墨璇没听出她话里的怒气。 ”什么前不前卫的，谁管你怎么说话了，我问的是我应该在他们面前这么称呼你，你提那些干嘛？” “……” 墨璇这个傻子一样脑回路，人家都在骂她了，还帮别人着想，局长一时气血上涌，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下去。 她直接转了过去，宁愿选择看车窗外的风景，也不愿再和这个傻子多说一句话，她觉得跟墨璇说话有点浪费生命。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哎，怎么又不理我了？你倒是讲清楚了再看你的风景啊！话都被讲完就不理人了，这个礼貌可是一点都不优雅。” “……沈少主这么优雅的人，那就帮我随便说一个吧，反正我都无所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其他什么都行。” “那怎么可以，名字可说很重要的，不能乱取，你以前没听人说过吗？名字一但取坏了，对整个人影响都是不好的！” 墨璇见她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她是不舒服了，忙询问着。 “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想跳车！” “……那就想想吧，师傅不可能让你跳的。” “……” 第47章 身份 原本墨璇是打算等所有人回到酒店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去吃饭的…… 结果那局长生怕别人看到她美丽的脸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墨璇没了办法。 只能带着剩下两个傻孩子吃饭去了！ —— 不得不说，没有了金钱这位成功路上的拦路虎，他们的生活质量都变好了！ 陈昭和顾凝思不仅一路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还因为墨璇死懒的性格，一路上他们都在买新衣服，也不管他们价钱如何，看上就买。 这样奢靡的生活，任谁看了不想心动的来一句，我也可以！ 陈昭也开始对最初墨璇要把他自己的银行卡绑定在自己手机上表示很赞同。 因为这货买东西根本不付钱……全都叫他来，拿了就走！ 别人有事喊妈，墨璇有事喊他！陈昭都暗地里对他怀疑了好几次，还跟顾凝思私下蛐蛐过，他们都觉得墨璇家里肯定有矿，不然谁家能经得起他这么糟蹋！ —— “哎！陈昭，你说那女人跟你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总感觉两人好像不是很熟悉，但又像彼此都握着对方一个不小的把柄一样，让他们不得不熟悉！” “……”墨璇汗颜了，果然心理学家就是不得了，他们俩的表现就这么塑料吗？ 顾凝思这是存心要害墨璇，连吃饭这么好的气氛都要提这事。结果就是，她刚说出这话，墨璇立马就从对面甩了一个眼刀过来，手微微收了紧。 顾凝思立马噤了声，他不怕墨璇，但还是怕墨璇的拳头，这沙包打的拳头要是来一下，不死也得残！ “……” 陈昭瞥了墨璇一眼，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吃闷醋。 其实他反而觉得这人跟墨璇应该关系不是很好，就像顾凝思说的，处在一个不上也不下的状态。 而且他觉得，这人反而跟旁边的顾凝思有点什么联系，回来的这一路上，那人看十回起码有八回都是盯的顾凝思。期间顾凝思差点平地摔，她虽然就是站在旁边没有上前，但陈昭还是看到了她手下意识的想去扶住。 这是长期的相识并且很熟悉了才会有的动作…… 陈昭只想了一会儿，回到了顾凝思点他的那里，装作不懂淡淡回应她。 “我不知道，我觉得没什么啊，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 墨璇对他这个回答稍微有点惊讶，低头挑了挑眉毛，没有把这副模样一直浮现在脸上，陈昭他们看见的时候，他只是面部比刚才放松了一些而已。 “……”顾凝思没想到陈昭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屑于墨璇的一天?难道这人已经不是他的菜了吗，还是他知道自己可能比不过那个女人，自愿放弃了? …… 陈昭幸好是不知道顾凝思的这些想法，要不然他可能再冷静的一个人都冷静不下来了。 顾凝思见陈昭已经摆烂，便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已经放弃墨璇的浪荡了，心里对他表示同情。 她自从跟着墨璇他们一起开始“工作”过后，就觉得她这个心理会长的身份可能已经不知道在哪天消失在风中了……这一天天就净顾着跟自己老板吵架了，巧的是墨璇这老板还对每天一小吵这个项目挺赞成，有时还找着跟她吵的意思！ 真是服了，陈昭觉得墨璇这店就里没一个省心的，不包括他自己！ —— 几人都快吃完了，顾凝思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抬起头来对墨璇问道。 “姓墨的，还有一个人呢，你不叫人家吃饭，不怕人家生气啊？” “……” 墨璇是真对这人来气啊！也不知道他们两上辈子是冤家还是什么，自己一见到她说话就想怼她，要不是现在有那位局长罩着她，墨璇恨不得……！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邪恶的想法，他就看见顾凝思身后走来的不就是局长吗，看她盯着顾凝思的后背，那女人还不知道，小嘴儿还在哪儿叭叭。 局长看了墨璇一眼，眼中的意思不含而意，墨璇也很识趣的没有接话，而是让顾凝思一个人继续叭叭。 “哎，你说话啊！”顾凝思可不知道口中的人就在后面，还在替她抱不平呢！“人家好歹都是个美女，你这样对待别人，也不怕落人口舌?而且我们这几人里就你跟她熟悉点，你当然要多照顾一点啊！” “你口中的美女……是在说我吗？” “什么……?！” 顾凝思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一只手已经俯在肩膀上，脑袋微微向后看去，没有见到人，但鼻子却已经传来了那股熟悉的果香。 顾凝思转头一看，那人就正站在她后面，将她刚才的话完完整整的听了去…… “……”还玩偷听的吗？ 她见这人还是戴着黑色口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明晃晃的眼睛，那眼睛弯起来像两颗小月亮，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呢。 这样的笑，让顾凝思那许久未动的心竟不可控的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内心好像对眼前这人很是熟悉，仿佛她是一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了。 而且每次她朝自己稍微走近一点，顾凝思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莫名的悸动。 女人见面前人一直没有说话，便没了反应，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顾凝思还在观察着面前的女人，心里的疑问只多不减。 “要不去逛逛，时间还早，各位觉得如何？” 陈昭提出了这个建议，看向其他几人，眼神里无声的询问。 墨璇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无聊，逛逛也行，其实就是想多陪陪陈昭，单纯喜欢贴贴！ 局长没什么意见，她瞧见顾凝思还迟迟没有回应，便把手放在桌上，下巴放在手上，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顾凝思，语气软软的。 “顾小姐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呢？我刚刚被你夸做美女，那我这个美女，能不能邀请另一个美女陪我逛街呢？” “……好！” 四人一起到集市上逛着，夜晚的市场总是很热闹，不会被天气季节打扰。 顾凝思边在路上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中痛骂自己。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别人一个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两句话就给你魂勾走了?你这样对的起宋晓洋吗！ 其他三人不知道顾凝思的内心活动这么丰富，还沉浸在街道的繁华里呢！ —— 几人最喜欢的当然就是小吃街，主要是顾凝思和陈昭喜欢，两人在没有金钱的限制下，手里拿的全是吃的！ 走在他们后面的两位大佬，面对这场景都表示见怪不怪了，自己喜欢的，当然得宠着！ 几人路过一个冰淇淋店，这家店主打的就是一个手工制作，眼花缭乱的种类让眼前的人看着心痒痒。 “你们吃冰淇淋吗，我出钱！” 顾凝思很感兴趣，双眼放光竟主动提出请客。 陈昭刚想举手，就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了。 “你可能现在还不能吃这东西。” 所有人都回了头，说话的人正是局长。她的语气平淡，却在无形中带着一种不允许任何人拒绝的压力。 “为什么？别人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顾凝思有些不解，这人跟自己有仇吗，这么喜欢怼她，难道是墨璇派来的帮手? 不仅她有疑问，连带着陈昭他们都对女人这话表示好奇，眼睛里都是吃瓜的意思。 “……” 女人才不屑去管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走到她身边，在顾凝思耳边轻声说。 “你生理期来了，不能吃冰的，你一吃冰的就睡不着，还会肚子疼。 不仅冰的，连芒果和西瓜也不能吃，这些都会让你的肚子翻滚，难道你想试试?” 女人充满诱惑的嗓音瞬间让顾凝思的脸通红，不仅仅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还有说话时偶尔吐在她耳朵上的热气。 像飞蛾看见了火焰，又惊又喜又害怕！ 顾凝思双眼瞪的溜圆，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是怎么知道的……顾凝思心中越来越怀疑面前的人，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如果是自己认识的，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不认识，这一系列的动作未免有些过于…… “……” 剩下的两个男生也没想到竟然是个这理由，虽然她已经很小声的说了，但碍于距离，还是被听了去，搞得陈昭和墨璇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人说完才发现暴露了，心中慌了一瞬，一下子恢复原本谁也不爱的模样，自己先走了。 顾凝思还没缓过来，指着她对墨璇问道。 “她她她……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 墨璇对那位大姐也是表示无语，就不能藏一下吗，偏偏每次还要自己来帮她擦屁股。 “哦，她是学医的，还是中医，应该是从你的面相看出来的！就是这样！” “是吗？这么玄乎？” 顾凝思看着机器点头的墨璇，对他话保持怀疑的态度，也就停止了丢脸。 —— 这时走在前面的女人心中满是对刚才的懊悔——差点就露馅了，这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最后冰淇淋也没有买成，四人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逛街游玩，顾凝思一直暗戳戳的观察着旁边的女人，对她的医术表示很佩服，主动搭了话。 “我怎么称呼你呢？这么久了都没听你讲过名字，那姓墨的也不说。” 突然被搭话，让女人还有些恍惚，她一时想不出来，随口回了一句。 “念，你叫我念就行了。” “怎么还有叫单字的？这不是真名吧？”顾凝思皱了皱眉，嘴上这么说，还是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念小姐知道她会猜出来这是自己随口编的名字，还是装作很意外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的，很假吗？” 哈哈！这时候顾凝思知道该她表现了，就开始了她的分析 “你看，我在问你名字的时候，你并没有一瞬间回答我，而是想了一下。 这就很奇怪，怎么可能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呢？ “而且我还猜出你这个字一定是跟一个人有关，说不定这个人还对你很重要，你取这个字就是为了纪念！” “顾小姐果然是心理医师啊，这推理，我觉得应该转行做侦探。” “哼，那是自然！” 顾凝思完全没发现念小姐就是在逗她玩的，还沾沾自喜呢，觉得自己把她的秘密推了出来，高兴着呢！ 如果她现在有条尾巴，绝对快摇上天了！ 念小姐看着她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这次短暂的对话让她知道了她的顾医生没有因为某人的离去就深受打击，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蹶不振。 虽然没有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坐镇，但也没有因此压抑自己的天赋，得到了这个结论，让她不禁很搓了一下兜里的照片，摸着照片上的那张脸，心里觉得像是真的摸在她的脸上一般，真实，让人怀念…… “不过念小姐，你的那个人是谁啊。你们是吵架了吗？” “……” 这个问题让念小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算是吵架吗?应该不是吧。 顾凝思看她一直没回答，以为问到了别人的隐私，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故意问你隐私问题的，只是一时嘴快，你不回答也可以的！” 她显得有些着急了，发觉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东西，这摆手的动作让念小姐笑了起来。 顾凝思看她笑了，便知道她没有当真真，也跟着笑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那人现在可能已经把我忘了……但我不想忘记她，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念，念着她，我愿意！” 念小姐说这段话时，是对着顾凝思说的，眼里也全是她。但这行为却让顾凝思以为是想找人安慰，不知道找谁，才看向自己。 顾凝思听她说这些，也让自己想起了那个人，抿了抿唇，情不自禁的也说起了自己的事。 “其实我也有一个想念的人，她比我小，整天嘻嘻哈哈的，像个小孩子！ 虽然有时候我嫌她烦，太黏人，但她真的不在的时候，我又时常想着，觉得自己真是矛盾！” 顾凝思越说，头越低向地面，就好像这是一段难以割舍的回忆，怀念起来让人有些痛苦。 念小姐看着她难过，心里顿时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真的是看人不爽吗? 可戏已经报出来了，再怎么不忍心还是要演下去。 “那现在呢，那个人现在还和顾小姐一起吗？” “她啊，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顾凝思说的很轻松，嘴角的苦笑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念更后悔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安慰，兜里的手紧紧抓着那张照片，刚想说些什么，被前面的墨璇插了话。 “你们走累没有，要不要去歇一歇？” 前面两人转身看向她们，顾凝思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念小姐看她将自己掩盖了起来，把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好啊，去哪里歇？” “哪儿！” 墨璇抬头看向一个茶馆，询问着大家的意见。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墨璇就是了茶懵子，看见茶就走不动路了，也就随了他的意，走进了茶馆…… 第48章 你不配! 想必这间茶馆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是开了挺久的了，墨璇他们在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时间在这间茶馆上留下的痕迹。 一进门就是就是扑面而来的茶香气息！能到这里品茶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像墨璇他们一样半路走累来这个地方歇脚的，相比那些酒店饭馆，茶馆是个很好的选择。 没有那些酒店的拘谨，又没有一些普通饭店的油腻感所带来的不适，这些问题，都能在茶馆里找到最好的答案！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思索之下选择点了一壶红茶，上来后墨璇首当其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茶杯里茶水微微的泛着波澜，浅黄色的茶水因为还未将茶泡透显得差了些意思，小小的茶杯在墨璇手中被小巧把玩着，杯壁很厚，就算刚倒的茶也感受不到热意。 陈昭见他将茶杯悬空在手中，仅靠几根手指微微撑住，白皙细长的手指与黑色的小茶杯形成了强烈对比。 见他拿着茶晃了半天，转瞬将茶水倒在在了旁边地上的水桶里，有些疑惑。 墨璇见他鼻根上拧起的小山峰，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为什么把它倒掉了?这不是你点的吗？” 陈昭低头看向身旁的水桶，里面的水还不少呢！他们有钱人都喜欢这么浪费吗？ 看他确实不懂，墨璇便向他解释了起来。 “这一步算是我自己的习惯，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他指向了茶壶中的茶叶。“你看，这茶是刚泡的，茶叶才刚开始舒展，但是毕竟隔着茶壶这么厚的距离，有些东西终是看不清楚……” “我倒一杯在杯中的意思，就是想细看这杯中的水有没有其他的渣滓，这茶水越透亮，这茶的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昭听完，又看了看茶壶里已经泡开了的茶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带着一股傻劲，引得墨璇又一声轻笑。 他又重新倒了一杯，稍微晃了晃放进嘴里喝了一小口，细细抿着口中茶水的滋味儿。瞬间皱起了脸，丝毫不掩饰对茶水的嫌弃，陈昭见他在喝了茶后皱起的脸，噗嗤笑了起来，知道他对这茶不满意，努力憋笑着安抚他。 “这里的茶肯定比不上你的私藏，你就当是解渴随便喝喝吧，等回去了给你泡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墨璇还是有点不乐意。 “……” 顾凝思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样子，摇头叹息，心中有些可惜了陈昭这个好苗子，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栽在墨璇这个海王身上呢？ 看了一会，心中不愿再看那小白兔是怎么一步一步被那狐狸给吃掉的?索性转头看向了窗外，选择数外面的人头去了。 坐她旁边的念小姐以为她是羡慕陈昭两人之间的感情，原本想安慰一下，又觉得自己贸然说话不合时宜，怕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最终没有说出口。 最后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暗暗思考着什么时候能够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顾凝思才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从窗口向外看去。虽说已经是晚上了，但出来逛街的人只多不少！ 各种各样的人都齐齐汇聚在这条街上，有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有牵着老伴小心避着人群的老爷爷，也有互相依偎的小情侣。 他们都脸上洋溢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顾凝思突然觉得，如果宋晓洋还在的话，她们是不是也会这样? 她没有上课，自己也没有上班，两人也是像这样在街上走着，时不时买点喜欢的，彼此互牵着手在街上漫步，过着逍遥自己在的生活。 ……不过这些也只能是幻想，她早已经不在了——就算自己再不愿去承认，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想着想着顾凝思的情绪便冷了下来，离她最近的念也快速捕捉到了这渐忧的情绪，想着自己明明就在她面前，却因为身份不能对她安慰，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四个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被一阵吵闹给全部拉回了现实。 —— 原来是几个外国人，他们也晃到了这里，用着蹩脚不通顺的普通话跟老板交涉，最后坐到了他们旁边的桌上。 几个都是男人，打他们刚坐下的时候，念小姐细心的发现，他们其中一个男人正扫描着他们这边。 特别在看到顾凝思后，眼睛里久久散不去的的光亮，带着一些不可言说的意味，显然是被顾凝思的貌相给吸引住了。 念小姐眯着眼打量几人，见他们穿得都人模狗样的，那眼睛里，却全是对周围人的蔑视。 狗脑袋高高扬起，视察着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对自己这边，几双狗眼睛一看到顾凝思就移不开了。 念小姐瞬间冷了眼，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分。 刚想起身上前跟他们“交涉”一下，手在一瞬被人按住，抬眼一看，原来是墨璇…… 他也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动作，对此他只是小口的喝了一口茶，眼神示意着念小姐暂时不要冲动，扫了四周一眼，暗示这里人多，一会弄出事了不好处理。 “……” 念小姐面色透着阴冷，虽然面部大部分被口罩遮挡，但还是能从眼睛里看出阴寒的气息，饶算墨璇也是一个狠人，在碰到她这暗藏杀气的眼神还是惊了一瞬。 最终念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窗外，余光还是紧盯着旁边的几人。 她原本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墨璇给她使了个眼神，让她看向顾凝思。 她看过去，这时候的顾凝思完全没注意旁边桌上的几人对他充满恶意的戏谑眼神，还沉浸在窗外的风景没有回过神来，时不时的笑一声，被外面的景色深深吸引…… 念小姐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在看见她的一刹那变的柔和了起来，思考良久，便同意了墨璇的想法，先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 墨璇看她冷静了下来，松了口气，继续喝着这难喝的茶。 他也不是怕这几个人，以他的身份想对这几个人下手，他们就注定活不过今晚！主要是他是担心如果真的弄起来，容易让局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这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从这几次的闲聊墨璇也慢慢了解到，这人之所以在他们面前能变得这么沉稳，有耐心，完完全全就是托了顾凝思的福！她揣着想保护她，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两种煎熬下，才会让墨璇一而再再而三帮她打着掩护，自己也一次次的放低身段，努力学会去真正的成为他们的朋友，就是为了不让顾凝思怀疑。 所以墨璇也是担心她暴露了身份会对她自己有什么影响，也有点怕她后面拿陈昭撒气……这点他还是得注意的。 毕竟自己也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万一都暴露了，这不就尴尬了吗！ 想到自己的把柄墨璇就汗颜，幸好自己没有那么傻，没有跟这位局长作对，要不然他得在这人手下死多少次? —— 那边的几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在茶上来后，他们各自喝了一口茶后。竟然光明正大的开始用起了他们的语言，辱骂着这个茶馆老板的技术如何，这茶的味道又是怎么怎么样…… 他们以为用了自己国家的语言就可以不管不顾，畅所欲言了！结果没想到的是，墨璇这桌的四个人都能听懂他们的话。 最先忍不住的是陈昭，他听着那几人嘴巴里传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满眼的火气。 “什么东西！在外面的地盘上还搞国家歧视，以为没人能听懂他们的鸟语了吗？” “就是，以为自己多牛掰吗，跑到别人家里还这么不安分！” 接这话的是顾凝思，她原本正专心的看着风景，却被这些外国狗的吵闹声音搞的她都没了好心情……两人同时为对面那几人的话产生了满腔的怒火，都想出手“回敬”一下。 —— 在那几人还为自己的”高尚“行为趾高气昂互相敬茶时，突然从对面飞来一个茶碗，只听啪的一声，其中一人的杯子已经碎成渣渣——溅出来的碎片飞快划过那人的脸上。 顿时一条口子现了出来，渗出了一些红色。 “谁，竟然对我们动手，不想活了吗？！” 其他几人瞬间站起，对着房间四处张望，嘴里大声嚷嚷着。反正都不是些好词，周围人对这几人的突然发疯都皱起了眉，以为他们发了病，都想着离远一点。 那几人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眼神全部看向墨璇这一桌，见他们四人里，只有墨璇的面前没有茶杯，便走过去，大声嚷着 “你的，是不是你将茶碗扔过来，还将我们的朋友弄出了伤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那人来势汹汹的气愤样子，墨璇眼中心如止水，对他的辱骂充耳不闻，重新拿了个茶杯，倒起茶喝。 紧接着第二个茶碗又飞了过去，这次是念小姐扔的，这次被砸的人就是对顾凝思出言不逊的那个人，她心里一直记着。 接连两次被砸，那几人直接发了火，迅速冲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看样子想对他们下手。 ！！！ 店老板见这情况连忙想过来制止，被墨璇伸出手拦下，他站起来环视面前几人，眼神轻蔑，全是瞧不起。 “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也还敢这样撒野，是在你们那一亩三分地撑大王习惯了?到了这里还没有当狗的自觉性，还以为自己是个虎呢？看来这茶，你们也不配喝！” 说完后的墨璇，眼神肃然，其中的狠色自然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就少了半分，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话成功的将几人的怒气上升到一个新阶段，直接用本土话骂了起来，翻译如下。 “你们这些病夫，不仅对我们没有基本的尊重，还如此的大放厥词，你们的国家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竟然还有女人当家做主?果然，这里就是一个被女人统治的弱小国！”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吗，你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亏你们主张什么友好！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谁允许你们在别人的地盘随意评论别人的生活了?个子不高，胆子不小，财力不高，脸皮不薄！” 面对别人上赶着找骂，顾凝思直接放开了，也不管什么形象，用他们的语音便给他们上了一课，直怼的他们涨红了脸。 “……！” 那人见连顾凝思一个女人都敢用他们的语音辱骂他们，气的直接上手准备打她。 顾凝思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到眼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 眼看着那人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却被人用了一只茶碗直接命中脑门，倒了下去…… 紧闭双眼的顾凝思没感受到拳头落在身上，悄悄睁开眼睛查看，却见那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原来是念小姐出的手，不仅瞬间反应过来保护了她，还在那人倒地后，迅速的把她牵过自己的身后，顾凝思完全躲在她的背后。 “……” 顾凝思出现一时的愣神，眼中也不自觉的泛起光来……她没想到自己最开始还口口声声讨厌的人，这种时候的反应竟然会快到这种程度，不禁对之前给她的评价感到羞愧。 顾凝思安心的躲在她的身后，手还被她紧紧握着，明明已经被捏的发白，顾凝思却没感受到一点疼痛，还摩挲了几下。 让前面的人瞬间僵了身子，又及时回过神来，盯着剩下的人。 —— 其他几人见自己的兄弟被打倒，也冲上来想要教训他们，结果都是些渣渣，被念小姐和墨璇三两下就打倒了，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眼里充满了对那两人的恐惧。 墨璇走上前，一脚踩在一人的手上，轻轻用力，直给那人踩的鬼哭狼嚎的。 周围人没一个上前帮忙，都在叫好。 墨璇见此场景，嘴角勾起，面色漠然，眼神闪过一丝杀气，沉声对倒下的几人说道。 “你们给我记住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学会好好当别人的狗，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谁都可以一棒子把你打死！” 被他踩着的人还不服气，对他吼道。 “我是外国人，在这里有特权，你没有能力对我动手！” 听到这话，他只是笑了笑，默默地又在脚上加了力度，那人顿时只剩下哀嚎，再说不出一句反驳。 墨璇最后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你们的特权，在我这里没有用，我已经报警了，剩下的他们会来处理，你们就等着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有这个特权?！” —— 说完几人便直接走了，陈昭还没忘记将茶水钱给付了，对于他们的行为，老板直接给他们免了单。 但陈昭坚持要付，顺带还赔偿了茶杯的损失。 ……其实墨璇也不是真的报了警，是那时候念小姐给她使了眼色，他就顺着编了一段话而已。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在他们离开后冲进茶馆将那几人全部押走，而这些人，全是念小姐的人…… 第49章 直了? 经过刚刚那一场，几人完全没了再遛弯儿的心情，纷纷选择回酒店。 陈昭心里对刚刚到是还心存芥蒂，明明最开始他和顾凝思只是在想怎么堵住那些人的狗嘴，把他们说出来的话在还回去而已。 可谁能想到，墨璇他们直接上了手…… 虽然知道他们很厉害，那就算再多也倍可能也打不过他们——但让陈昭担心的还是，这件事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会不会有什么游戏 毕竟墨璇现在不算个普通人，他身上的秘密如果是连陈昭都不能知道的话，那也就代表更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那几个人后面会怎么处理？” 墨璇走的好好的，身边传来一句话。 他看了眼旁边的陈昭，见他眼神里还留着对那几人的忌惮，还有对这件事的担心。 墨璇突然感到有些暖心，他记得从自己出了那个地方后，就再没听到除了沈微之外的人对自己担心了，陈昭还是头一个。 “没事的！就算真的有事，还有你老板撑着呢，怕什么?”何况那些人根本不是警察。 说完墨璇侧身向后瞧了一眼，念小姐正对上他的眼神，两人的视线一瞬间碰上，墨璇向他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旁边的人。 ? 念小姐这才想到旁边还有个人呢，光顾着想怎么收拾那几人了，都没顾上旁边人的情绪。 其实顾凝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两只手的手指放在前面一直不停搅着，似乎是在纠结一些事情。 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连念小姐在旁边盯了她许久都没发现，让念小姐以为她是还因为刚才的事而心有余悸，心中对那几人想到的处理方法更是说不出来。 “还在怕那几个人吗？” “啊？”顾凝思没听清她说的，抬起头一脸的呆萌，弄的念小姐耳根渐红。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解释道。 “没有，就是觉得我们今天才算刚刚认识，念小姐就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了我，可我之前还……”顾凝思说到一半不说了，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念小姐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多了些说不出的情绪，声音也软了下来，像逗小孩似的。 “你还什么，顾小姐竟然也会有说话说不下去的时候，不是心理医生吗，难道这剩下的话……是不好的？” “……” 被直接猜出了答案，让顾凝思脸上有些挂不住，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把剩下没说的全抖落出来。 “是的，从今天你出现开始，我就自认为的以为你是为了墨璇才来的，所以我一直在对你有所防备，但我今天又看了看，总觉得你们两个好像也不是很熟…… 虽然你并不知道这些，今天你又在那么紧张的时候保护了我，所以我想到了最开始对你的误会，感觉有点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顾凝思说完立马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剩念小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墨璇才来的，还一直把自己当成抢别人对象的第三者，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插在陈昭后面的小三吗？ 念小姐独自想了一会，再也憋不住，在顾凝思旁边哈哈笑起来，直接笑的眼睛都有了些泪水。 顾凝思就在旁边红着脸，不愿意搭理她…… 念小姐笑了好一会，慢慢冷静下来，接下来的话也带了几分调侃。 “所以，大名鼎鼎的着名心理学会会长顾医生，就是凭着这些自我认为的蹩脚理由去治疗那些病人的吗，靠的就是这毫无逻辑的自我分析？”她把着名两字咬的很重，直说的顾凝思眼皮狠跳了一下，回过头来狠瞪着她，像一只气炸的波斯猫！ “你干嘛扯到我工作去，这两个有关系吗？”顾凝思有些恼羞成怒，对念小姐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噗！” 念小姐心下还想笑这事儿，在看顾凝思快气的跳脚的脸，生怕她下一秒冲上来咬人，还是忍了下来，诚恳的对她认错。 “好吧，那就算是我的错吧，对不起，不该误会顾小姐的好心！就算这个好心让这事变成了一个乌龙，但还是要谢谢顾医生的关注啊，你说是不是？” “……”她根本就不是认错，这是变了味儿的嘲笑，顾凝思牙齿磨的咔咔响，看着口罩下那双笑弯了的眼睛，真想一口咬在脖子上去！ 念小姐还在变着法的提这件事，顾凝思对眼前这人感到很窝闷，早知道就不该跟她说那些话了，不仅没落得好，现在还成了一个笑柄，真亏！ —— 在她们前面的墨璇两人走的好好的，陈昭却听到墨璇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心中有些疑惑。 “怎么了，突然笑什么，是又想到什么了吗？” 墨璇连忙摆摆手，恢复了神色。“没有，单纯想笑一声而已。” “……哦。”虽然想知道为什么，见墨璇不愿说，陈昭也知趣的不再问。 墨璇当然不能说，因为他是听到了顾凝思她们的对话！ 就算他们两队之间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可狐狸的听力可不是他们形象的那样，可是强的可怕！ 所以当他在听到顾凝思吃瘪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笑容。 ……就像是你的一个损友，在听到你的悲催事件时，首先想的肯定不是上前关心，首当其冲的绝对是嘲笑！ —— 今天一天的日程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啦！ 回到酒店后，四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他们这个队伍逐渐壮大起来后，墨璇和陈昭也不好意思再住两人间，墨璇倒是觉得没什么，单纯是陈昭脸皮薄。 所以他们选择了索性都一人一间，有点私人空间，会少很多麻烦事。 顾凝思本来就是女生，不用说都知道肯定说自己住一间。至于念小姐，她是陈昭后面加进去的，陈昭想着她既然是墨璇的朋友，就不能隔太远了，刚好顾凝思旁边有空房，就安排上了！ 墨璇刚洗漱完，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心中有了一个人名，慢慢走过去打开了门，却见来人是沈微，顿时没了兴趣。 沈微他开了门，脸上都是挂不住的笑，她对墨璇看见她眼中的诧异和发现不是心中所想的人后肉眼可见的失落很满意。 “没想到吧，是我！” 墨璇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后面也没了什么表情，转身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 沈微见他直接忽视了自己，不愿意了，气冲冲的跟在他后面碎碎念。 “你怎么这样啊，隔了这么久，见到我不应该是很高兴吗？不应该首先抱住我吗？不应该对我嘘寒问暖吗，怎么一个都没有？” “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个陈昭，还会这么快的开门，结果发现不是，直接装都不装了是吗！” ……好像有些道理。 墨璇见她小嘴从进来开始就不停的叭叭，他觉得耳朵已经开始嗡嗡的了，选择妥协。 “好好好，我很高兴行了吧，请问我的妹妹来这里做什么呢！是你的工作调到这里了吗！” 沈微对他敷衍的招呼根本不接受，哼了一声，语气也没了之前很久没见的愉悦，带着一些娇气。 “我觉得自己好像查出了那个红毛背后的人，刚好到这边来玩，就直接来找你讲咯，谁知道你还这么对我?真让人伤心！我跟你说，那红毛……” “停！” 沈微刚准备讲述自己的调查过程，被墨璇伸手拦住。 见他拿出手机发了两条消息，将手机扔在床上，对沈微说。 “你先别慌，先坐会，等个人。” “……?” 沈微眨巴了两下眼睛，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听了墨璇的找了个位置乖乖坐下。 —— 没过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沈微看了墨璇一眼，见他没反应便跑过去开了门，见一个戴口罩的女人，穿着白色睡衣，双手插兜，眼睛里有些说不清的寒气。 “……你找谁?”沈微有些呆愣，她不认识眼前的人。 女人没管她，径直走进了房间，沈微后知后觉的才跟上来，指着旁边的女人，盯着墨璇的脸，语出惊人。 “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又直了？还是通吃?” 噗！ 墨璇正喝着水呢，被她这一句话直接吓的一下子全吐了出来，差点波及站在他对面的沈微。 这时刚进来的女人听见她能说出这话来，眼里瞬间表现出了对两人的嫌弃，丝毫不在意她们的感受，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面对自己亲妹妹说出来的害人话，墨璇先是强装镇定的拿纸擦了擦嘴，随后站起直接给了沈微一个脑锤。 “嗷！”沈微抱着脑袋，直接疼出了生理性泪水，朝墨璇大吼。 “哥，你干嘛打我，不疼吗！” “打不死你，这是局长，什么喜欢女人，你不想活了！” “……什么?” 沈微这下再高雅的气质都被墨璇这一拳给破功了，抱着脑袋眼角泛着泪光，像个犯了错被大人惩罚的小孩子。 眼睛只敢低头时才敢看向一旁的念小姐，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在听到墨璇说旁边的人是异兽局局长的后，沈微也正经了起来，对着念小姐嘿嘿笑着，想掩盖刚才的小插曲。 …… 但念小姐可不愿意这么放过她，她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璇，语气有些不耐烦。 “沈少主，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你教训家属的？ 我可不喜欢看戏，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比较浪费时间，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哎，别呀！对不起局长，不好意思把你认错了，抱歉抱歉，我是真有事情汇报。麻烦你再等一下，坐！坐着听！” 沈微连忙将人拉住，又带到沙发让人坐下。 念小姐看她这么殷勤，也就顺了她一回，坐上沙发，两条长腿搭在了一起，一瞬间就给了两个人一种女王降临的的气质。 见她终于坐下，沈微再次松了口气，这才来了多久，让她的心像坐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的。 她这几天才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异兽局的本事，面对狐族那些老家伙的强词夺理和地盘禁制，管他什么玩意儿，抬起一脚就是干，直接给哪里搅的天翻地覆的！ 沈微其实对她没有恐惧感，有的也只是因为立场和种类不同而产生的忌惮而已，毕竟她哥墨璇又不在狐族，也不在她身边的，真惹急了，她可弄不过这人。 想了一会儿，沈微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工作汇报。 “其实在那天局长您亲自来将那小杂毛抓走过后，我就派了人，暗中的跟踪剩下的那几个小杂毛。最开始……” “等一下！” 沈微的话才刚刚开始说，就被墨璇打断了。 一下子，两人都看着墨璇，心中疑问他要干什么?墨璇先朝念小姐赔笑，随后又看向沈微，忍住了再给她一拳的冲动，出声教训着。 “什么小杂毛，你跟谁学的这些话，不知道好好说吗！” …… 念小姐的脸上浮现出一阵阵的无语，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沈微也有点尴尬。 她先看了看局长，后对墨璇小声说道。 “哥，现在的重点不是工作吗，局长还在这呢，能不能等我说完，你再讲这些?” “自家人的面子，你还是多少给点啊！” “……” 墨璇嘴角抽了抽，这天聊久了，就忘了这女人是个什么性格了，这人可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啊！ 他悄悄地给了沈微一个眼神，让她继续。 沈微得到了命令，又开始继续说下去。 “刚说到，派人跟踪了那几个剩下的“狐狸”。”沈微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先看了看墨璇的反应，见没有什么违禁词，才继续又说了下去。“其实最开始他们还没有什么动静，几个人都很正常的，一天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的，要不然就是出了狐族圈的领地，到人类的地盘去玩一玩，到处逛逛……” 第50章 暗流涌动 “你能不能说重点！” 念小姐实在是不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我马上就说到重点了啊，我讲的很慢吗？”沈微面对大官的威慑力，不敢有什么异议，说话都变得委屈了起来。 “……” 念小姐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真应该庆幸不是在自己手下做事，要不然…… 她没再出声打扰她，沈微边说边打量着两位大佬的情绪，其实她也被弄的不耐烦了，这两人一次两次的打扰她，自己好歹地位也不低吧！竟然在这两人面前显得那么的卑微? “其实就是发现了，在后面几天里有个一个人偷偷去找过他们。 我又派人去跟踪了找他们的那人，结果发现他在一天晚上遛进了叔叔的屋子里，完了！说完了！可以了吧！” 听到叔叔的名字，墨璇眼神颤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他进的是叔叔的屋子，他们说什么了？” “确定啊！”沈微点点头，眼神确切。“不过没能打听出什么，那人太谨慎了，我都是换了好几个人才没被他发现。他进了叔叔的房间后，整间屋子就设了结界，他们没办法进去。” 墨璇沉默了，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撑着脑袋，脚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这些无疑是在表达着他心中的难以置信。 “这样看来，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沈少主的家事了。”念小姐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语气里满是讽刺。“如果是这样的话异兽局可能就不好插手了，我只希望沈少主能处理好家事的同时，保护好我的人，不然异兽局做事效率可不低啊……” 这最后一句，念小姐的目光冷如冰霜，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墨璇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是因为顾凝思吗，她怕顾凝思被牵连了，所以直接开始威胁自己了?墨璇被自己想出的答案给逗笑了！ 念小姐看他对自己的话毫不在意，有些不悦。 “原来异兽局也是仅凭几句话就随意定了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哪里怕是很好办案子吧？毕竟几句话都能带来结果，这点倒是跟我的一位员工，姓顾名凝思的那位很像呢！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他故意提了顾凝思，也算是给对方的一个警告，人至少还在他手上。 念小姐凝了眉，看向墨璇的眼神里也带了狠厉。“我这里这么办案的自然不用您操心，跟谁像也与你无关。这事你妹妹都亲眼看见了，沈少主现在却还在这里选择与我争论，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狡辩罢了！” 她将狡辩二字咬的很重，再次给墨璇强撑的信念一个重击，又是别样的一次警示。 “……”墨璇头一次觉得相信一个已经被真实认证过的事情是这么难。 他不是不承认沈微的能力，只是心里始终不愿相信那个小时候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的人，真的背叛了自己…… 墨璇从前没有得到过的父爱，全在他的身上体会到了……当初也是叔叔再三发誓，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抢他的位置的，可这才过去多久，那个位子就这么诱人吗？直接让一个满心都是温和气息的人也变了模样。 沈微见墨璇就那么愣着，也没再反驳一句话，心中知道他是纠结了起来，再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 其实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自己首先也不相信……记得墨璇刚抛下她毅然离家的那段时间，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只知道唯一的哥哥不见了，哭着闹着要找他，是叔叔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哄着自己，陪自己玩，逗自己开心，才让自己没有一直沉浸在失去哥哥，又失去父母的难过中。 ……这样算起来，他离父亲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差了那二字吧！ 他们的父亲死的太早了，早早地就将担子压在了墨璇身上，当时他也才几百岁，换算成人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孩童，一下子让他在接受父母离世的同时，又要快速的做好一个接班人的准备，换谁能受的住? 所以才会有后面的出逃事件，沈微懂事后，不仅没有怪他，在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整整找了几十年才发现他，可那时候，他已经被困在那劳什子堂里了…… 所以沈微选择进入娱乐圈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帮助哥哥将那个人找出来！ 本以为找到了那个人哥哥就愿意跟自己回去，在后面好不容易哥哥他自己首先找到了那个人，自己满心欢喜的以为他会跟自己回去，可他却说不愿意回去了…… 那时沈微才发现，其实墨璇一直没有成长，他一直在逃避，心里就没有跑出过狐族，或许他只是看似过的很逍遥，其实比谁都更痛苦吧…… 又或者是舍不得那个人，但沈微知道从他的动作发现一件事，他的哥哥开始做选择了。 那个地方是他们的父亲用自己的一辈子才打下来的地盘，是为了让他们两兄妹过的更好，她相信他的哥哥不会把它白白让给别人，即使那人曾经对他们是多么好！ 沈微看着墨璇，眼神里都是期待，她期待着墨璇的选择。 —— 墨璇并没有看到沈微眼里闪烁的光芒，他低头看着红色的地板，脑中一直在思考，总觉得这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按道理在沈微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是同样的知道自己在哪里，中间隔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出手呢，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难道那几只狐狸并不是战书，只是暗示——可又是想暗示他什么呢？ 墨璇想不出来，他的叔叔一直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如果以前他不是无心面对这些政事的话，现在的位置肯定就是叔叔的，也不会有什么替墨璇暂管之类的承诺。 “沈微，你继续跟着那几只狐狸，看看他们后续的行动是什么，我还需要时间理清时间线。” “好！” 沈微领了命令就迅速走了，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本身她这边也有人在找她。 离开时，她的脸上浮现着满满的兴奋，毕竟好久没有看到哥哥这么严肃的表情了，她知道这次自己可以玩个大的了！ 房间里只剩下念小姐和墨璇二人，念小姐听见墨璇对沈微的命令没什么动作，眼神平如水。 她见墨璇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显然是还不能接受自己唯二的亲人对自己的背叛，并没有安慰的意思，但却帮他说出了现在心中正所想的。 “你怀疑这是个诈？” 墨璇没有说话，直起身子看向她。 ”你觉得是有人利用你们的亲情和信任，对你出手? 而你的叔叔肯定也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是他不愿意跟他一起陷害你，所以想用什么提醒你。 又怕那人知道了对你不好，才会派那几只狐狸来给你提示，是这样吗？” 这女人确实很聪明，自己一句话没说，她就已经把自己想的说了个七七八八，墨璇现在觉得当时的自己决定选择跟这人合作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断。 只赢不亏的那种！ 墨璇现在根本不敢想，如果她们两人之间出现了破裂，会是哪一方成为手下败将? 对于这个……墨璇不敢保证谁能绝对的成功，但他能确定的是，如果自己和异兽局斗了起来，无论是谁，输掉的一方绝对是一个不留，而最后留下的一方肯定也是落不到多少好处！ 他们两个都是狠人，是从骨子里就带出来的倔强，随便那个，单拎出来都是称霸一方的存在。 莫名笑了一声后，墨璇才点了点头，承认了念小姐的思路，又像是再一次承认了她这个人。 知道了确切的答案，念小姐也没什么可以帮助的，了解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在离开前，她最后给墨璇留了一句话，既是一句承诺，又是一种肯定。 “不用担心，异兽局不会和你为敌的，因为你保护了我的人。 而且我对你这人很感兴趣，觉得你是个可靠的朋友，如果有需要，我这边会全力给出帮助！” 语气比之前放松了很多，是真的把墨璇当成了朋友来安慰，墨璇笑了一下，这是来自异兽局大佬的肯定，自己这是得多幸运！ 不过念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她又继续说道。 ”但沈少主也要记住了，只是不会和“你”为敌——不管最后你脱了那一方，只要另一方有什么违背异兽局的事情，那异兽局可不会念什么旧情了。” 说完念小姐便离开了房间，整个房间就剩下墨璇一个人坐在床上。 啪！ 一滴水落在地上炸开，墨璇眼神渐渐聚焦在那滴水上，见它在地上像是有生命一般，缩小又放大。 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墨璇突然睁大了双眼，伸出手往鬓角的头发一抹，全是汗水。 ”……” 原来他被刚刚念小姐的话给吓住了，偏偏自己还不知道，心中还疑问哪里来的水，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两声。 这话表面上会觉得那人是给了自己一颗定心丸，让自己不用担心会缺少背后的支持而没有办法抵抗他叔叔的攻击，实际上她是给了一块免死金牌…… 但是这块免死金牌的前提代价是他，也包括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必须是安安分分的，不能有一点违背她局里的想法。 因为无论是哪一方出了问题，又是自己解决不了的情况下，她就会出手——让她出手后的结局也就是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不愧是一年解决异兽局十年堆积案的局长啊，这种情况下还这么公私分明的！”这话里含了些幽怨，责怪念小姐太不近人情，可惜她本人并没有听见。 念小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海中想着刚刚对墨璇说的那些话。 她和墨璇之间的唯一的联系其实也就是全靠顾凝思在中间掺和吧……可是刚刚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那些话呢？ “也许是被顾医生给影响了吧，她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吗?” 念小姐摸出了上衣兜里的相片，看着顾凝思的笑容，她觉得这人好像就站在眼前，眼神也瞬间柔和了起来，语气里有些无奈。 “顾医生，我都这么屈尊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应我一点……” —— 狐族代圣主的房间，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剩下书桌上的人写字的沙沙声。 这人就是墨璇的叔叔，现在的代理圣主沈文泽！ 岁月虽然在他脸上爬过，但却一点没有消减他的状态，脸上的皱纹没有遮挡他的帅气，不怒自威的态度让人心生敬畏。 怪不得墨璇会将职位交给他暂时接管，这么一张看着就安心的脸，谁敢不愿意? 沈文泽正处理着最近的事务，钢笔一直在纸上沙沙写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了头，先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 眼神望向后面的书架，沉声道 “出来吧，没有其他人了。” “哈哈哈哈！沈圣主果然灵敏，我才刚到，圣主就发现我的行踪了！” 从书架后走出来一个男人，披着黑色斗篷，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见一张模糊立挺的侧脸判断出是个男的。 “哼，能随便走进这里的，除了你，也没有谁了！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沈文泽的态度不是很友善，看来并不是很待见面前的人。 那人在听了他的话后也不恼，继续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只是听手下说了一些沈知行那小子，最近好像发现了一些痕迹。 就想来问问沈圣主，您，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这话里，带着试探，沈文泽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面上并没有浮现出多少情绪，只是嘴角抿了一下，回复他。 “这个我并不知情，他在外面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负责族内的事情，族外，一切与我无关！” 那人得到了了沈文泽的肯定，笑的也更加嚣张。 “好，那就多谢沈圣主高贵抬手了，那在下就告退了，沈圣主，告辞！” 转眼那人便消失在房间，在沈文泽确定没再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后，身子一重，坐了下来，顺着坐下的单子，嘴里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51章 有另一半了? “怎么突然想来这里？”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大佛，心中有来疑问，便了出来。 陈昭没有头一次没有及时的回应他她，只能看这近在咫尺的大佛，眼神流转变化，思绪万千…… 几人一大早的就到了这里，得到了一个最佳观赏地，正对着，面对面的欣赏。 陈昭一来到这里，瞧见了人人口中惊叹的佛后，就像是被勾去了魂魄，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佛。 顾凝思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连问了好几遍，才得到了他慢吞吞的回应。 陈昭摇了摇头，面色有些疲软“不知道，总感觉脑袋里想着什么东西。”抬眼又看了一眼端正庄肃威严的佛，生硬的扯了扯嘴角“但是又说不出来，就想来这里看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哦。”顾凝思点了点头，自觉的没有选择多问，跟随着陈昭的视线也看向了这座与山齐的大佛。 乐山大佛，又名凌云大佛，位于乐山市城东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合处，北距成都160余公里。这尊依凌云山栖霞峰临江峭壁凿造的弥勒坐像，高71米，有“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之称，是世界上最大的石刻大佛，比号称世界第一大雕刻的阿富汗帕米央大佛站像，还高出二十多米。史载大佛开凿于唐代开元元年（713年），完成于贞元十九年（803年）。 顾凝思这是第一次亲眼见识了这座大佛，她看网上总有些人说。 当他们在看见这座佛时，站在他的脚下时，会从内心会感到一丝恐惧感！ 大部分人会把这种行为的产生牵扯到玄学上去，认为他们就是做些了见不得光的事情，心里藏了亏心的秘密——才会在看到佛的时候下意识的暴露内心的恐惧，都以为是大佛显了灵，要收了他。 每次顾凝思看到这这评论时，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感叹这世界真是多种多样！ 其实这所谓的大佛显灵，要消灭心中的恶什么的，都可以归咎于心理学上的一种常见疾病， 巨物恐惧症。 它与深海恐惧症，幽闭恐惧症都属于同一种类型。 简单举例说明，比如说当一个人莫名的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会觉得浑身难受，又或者是在船上看到黑色深海中的情景，身临其境的感受着海面上的波涛汹涌，跌宕起伏……会感觉有些呼吸不畅等。 但每个人感受的程度不一样，也就会在面对同样的东西时有着不同的感受，就像是他害怕的东西，在你看来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或物。 一般来说，这些东西对大部分人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影响。 “巨物恐惧症”虽然不如其他的恐惧症常见，但是症状却一点也不比它们轻到哪去！ 发作时，患者不仅会呼吸困难，喘不上气，严重的时候还会有濒死的感觉，而且很容易发病。 巨物恐惧症，字如其名，就是从心理上害怕巨大的东西，患有这种症状的人会恐惧并很严重的对某些巨大的东西感到排斥。 ——但是也并不能这么简单地就来概括这个恐惧症的症状，我们生活的自然本身就是广袤无穷的，巨物恐惧症患者也并不是什么巨物都害怕，他们的害怕是有一定的参照背景的。 就像害怕乐山大佛，大佛就形象而言来看的话，确实很壮阔，那种由内向外延伸出的感觉，是很多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但除大佛来看，他周围的山也很高大，为什么只听说这些人会因为看见大佛而感到害怕，而没听谁说过会怕它身后的大山呢？ ……据那些见过大佛并有过恐惧心理的人说，他们在看到大佛那一秒就觉得它像活了过来，并且在下一秒就要向自己冲过来，所以才会感到恐惧。 —— 顾凝思在心理这行业这么多年，碰到这种情况也是只多不少，起初她还有点耐心，后面碰到的多了，她也渐渐有了一些身为一名医生不该有的烦躁。 最初她也因为不了解这个疾病背后的真正含义，只靠自己的想法，觉得这病的治愈率低下就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去对患者实施治疗，但直到今天真正看见了，才觉得世界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们是高级动物就会有任何的优待…… 今天顾凝思第一次真正看见了这座大佛，心中真的有一种马上它就要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感觉，心中的震撼让顾凝思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正是旅游好季节，她后面的位置也早已陆陆续续被其他游客占住。 顾凝思的后退让自己把自己给绊了一下，一下子重心有些不稳，这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稳稳扶住，才让她不至于陷入撞到别人的尴尬境界里去。 “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感受到那只干瘦而有力的手稳稳的托住了自己，顾凝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站稳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没事，想到一些事情，太专心了，没注意脚下，谢谢。” “没事就好，这里人多，容易被撞到，要小心！”念小姐见她已经站稳，绅士的将放在腰间的手收了回来，藏在背后微微收紧。 顾凝思轻嗯了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用余光打量着旁边的人。 念小姐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整体的裁剪贴身紧致，衬托出了她的完美身材，想到刚刚自己想事想的那么专心，连快摔倒了都不知晓，让她又帮了自己一次，顾凝思心里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念小姐的目光看见了顾凝思脸上莫名染起的绯红，心下虽有些许疑问，还是下意识的按自己所想的温声宽慰起她。 “很多人第一次看大佛都会有这种情况，不用担心，也别害怕会不会让自己感到难堪，这都是人之常情！” 顾凝思转头对她抬了抬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吓住的？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及时的发现，下意识的帮助，最后又是温柔的安慰，这一套一套的，顾凝思都怀疑这人以前的情史是得多丰富，才能这么临危不乱。 念小姐看她又是一言不发，光是睁着她那圆溜溜的眼睛打量自己，眼睛一弯，有了逗弄的心思。 “怎么了，顾医生怎么这么看着我？” “在想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顾凝思下意识的说出了话，里面藏着的幽怨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念小姐轻点了两下头，一不小心也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语气随心又惬意“可能是吧，毕竟顾也是的的底细我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 听到这话，顾凝思轻挑眉眼，觉得眼前这人未免过于自信了，她们才见过多久? “是吗？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念小姐也配合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徐徐说道。“顾凝思，是z国历届心理学会里最年轻的一届会长，在10年前的学术研究大会上一举成名，短短两年，便坐上里会长的位置。”念小姐一件件说着顾凝思的成功之路，口罩下上难以言喻的自豪和骄傲“因为会里的事情过于枯燥，就在成都的一家私人医院的心理科任了职，还在xx地有一个自己的心理诊疗室。” ”你喜欢挑战，觉得会里的那些病人都是因为你的名气，并没有多少是真正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才会跑到小医院里自己摸索。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从五年前你突然在医院辞了职，连带着那间开在两间咖啡馆中间的诊疗室一一并关闭，从此到处游玩，直到现在……” 说完，念小姐没有去理顾凝思眼中的震颤，微微凑近，略带一丝严肃的笑着问她。“怎么样顾医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 顾凝思与她干瞪眼，眼珠随着她说的话上下颤动。 这人变态吧？怎么什么都知道，连诊疗室两边开的什么店都清楚，她不会说什么地方的杀手，接到命令来解决我的? 顾凝思默默的向陈昭那边走了一步，和念小姐保持一点距离，身上也没有了昨天的强势，弱弱的对她说。 “念小姐，我……应该没犯什么事吧？我可是正经好公民啊，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女人，这应该……不犯法吧？” “……” 念小姐看到默默远离的动作，又听到她这一连串自证的话语，脸上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噗嗤笑了。 顾凝思看她这么笑，更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进局子。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你觉得我是来抓你的？”念小姐眼睛里的惊诧都快溢出来了，却看见顾凝思还是那样。 她还是那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又听见了念小姐的不相信，心中的念头消了七八分，但还是不敢放松。 “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知道这么细？” “因为是你们老板告诉我的啊，他跟我讲的这些。”念小姐当然不能说自己一直都知道，而且还在顾凝思把那家诊疗室卖了后，第一时间将它买了下来。 到现在，那间屋子里的东西也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半分。 念小姐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滔天的大锅甩在了墨璇身上，而墨璇对这边的情况还全然不知，还陪着陈昭看大佛呢。 顾凝思一听到是墨璇把她的事情给这人讲的，表情马上从刚才的乖乖女变成了冒着火的女超人，转身就想去给墨璇一拳，被念小姐早有准备的牵住背包带给提溜了回来。 念小姐看她脾气太爆，连忙给她拍拍背，又从包里拿出水给她喝，安抚着情绪。 “这也没什么啊，只是以前的工作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么生气呢？” 顾凝思接过了她的水，猛喝了一口，没发现念小姐在她喝了水后勾起的嘴角，把水还给了她，心情也随着她的安慰稍微缓和了一点，念小姐趁机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你喜欢女人？” “……”顾凝思一时语塞，连嘴里还留着矿泉水，一下都忘了吞咽，眼神回转看向大佛，躲避着旁边炙热的眼神。 完了，太慌张结果给暴露了，怎么办！ 顾凝思不敢看她，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戴着口罩，念小姐仗着顾凝思看不清她的表情，大方的笑着，调侃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巧，我也是！” “?” 她这是什么意思，坦白局自爆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凝思面上强装的云淡风轻成功盖过了内心的波涛汹涌，此时的微笑显得非常的礼貌又善解人意。 “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挺巧的！不过现在对于这种事情大家已经表示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平常心对待就好。” 念小姐眼神暗了暗，点头轻声附和“确实，不知道顾医生有没有女朋友？” 顾凝思嗓子一噎，轻咳了两声，眼尾被咳嗽带出两滴泪水，在阳光下闪着细小的荧光。 果然会有这句话啊！ 顾凝思从刚刚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就猜出来她接下来肯定会问这句，心中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但是到真正说出来的时候顾凝思还是有点紧张，毕竟眼前的人确实是个美人…… 顾凝思可不是颜狗，她只是有着欣赏美的能力……虽然戴着口罩，但单从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来的美丽还是小小惊艳了一下，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我们的感情很好，只不过她在另一个地方，不能经常在一起而已。” 顾凝思轻哼了一声，她才不会说自己寡着呢，虽然宋晓洋那死丫头现在不知道投胎没?但自己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行的渣女，这贞节牌坊可得立好了！ 念小姐在听到她说有对象后，眼神一下子变了，口罩下的脸也变的冷了起来。 她已经有女朋友了吗，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难道还是错过了什么？ 手一直紧捏着那张照片，像是要将她揉碎成渣…… 她的语调还是带着轻快，看似是对顾凝思友好的祝福。“是吗，那祝顾医生99咯！没想到顾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还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可惜了！” “哈哈，天涯何处无芳草吗，总会有更好的等着你的！”顾凝思笑着附和着回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早做了准备。 念小姐也是一副轻松的姿态，只是口罩下的表情有些出戏。 兜里的照片已经被她揉出了褶皱，照片上笑着的顾凝思也在她的蹂躏下表情变得有些破裂。 第52章 幻想 这边的陈昭，墨璇两人完全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战争，墨璇也宁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自己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就被扣上一口无法卸下的大锅。 二人专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佛，好像真的就是单纯来欣赏这名胜古迹的。墨璇发现陈昭看的很专心，心中总有个想法告诉他对方并不像是单纯欣赏这风景的。 陈昭在看风景，墨璇却是在看阳光下的他。 在阳光下他的侧脸，很好看。 眼睛里时常闪着细碎的光，像兔子一样瞪的圆圆的。蒲扇般的睫毛上下摆动，山根挺立，嘴唇红润又富有光泽，很健康的颜色，脸颊也多了些肉，如果不是长期待在身边，不可能会发现这细如针毫的差别。 墨璇心中莫名的骄傲起来，他觉得自己很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这个人养的比以前健康了不少，好歹也没有浪费他天天投食的行为啊……！ 这是他的一个私心，一方面是想让他身体健康一点，他知道那些所谓的程序员，一天到晚都是坐在电脑前，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还记得墨璇刚见到陈昭的那天，心中顿时一阵抽搐，真的太瘦了…… 本来长得就偏向柔弱，脸颊两边的肉微微凹陷，墨璇感觉他像是看到一副骨架在路上行走！ 所以他就一直想把他喂胖，他不管什么丑不丑的，健康最重要！ 除此之外，他的另一个私心就是……眼看着冬天越来越近了，墨璇心怕陈昭会因为看见冬天的寒冷就想起他的父母来，上次墨璇见他独自倚靠在门口抬头仰望天空的样子，那时墨璇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好像那人在那一刹那就一蹶不振了。 其实当时墨璇很想对他说。 “我愿意倾听你的难过，我愿意做个很好的倾听者……！” 不过碍于当时他们两人并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说了这些只会让人觉得有些越距。 墨璇觉得陈昭其实并不是很快乐，他会接受自己给他的任何东西，又会在几天后拿出与那样礼物相等价值的东西送回来，两人就怎么互送，谁也不欠谁。 就拿几天前墨璇发现陈昭行李箱里的美瞳来说吧——各种类型都有，日抛是最多的，是自己常用的那个牌子，墨璇知道那个牌子不便宜，陈昭买了这么多，肯定是花了不少钱。 墨璇知道把卡已经绑在他的手机上了，可是他并没有收到这个东西的扣款记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物品，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收到记录。 都是贵重物品，墨璇知道他是花自己的钱买的，所以每次墨璇收到礼物时，总会心口不一的说着谢谢。 “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墨璇经常反思自己。 但心下又觉得他做的对，设想如果有一个人突然找上自己，给自己很好的工作，很高的工资，又讲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结下来就是我是你前世的亲人，这情况……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你还记得避尘吗？”陈昭看着对面的佛，冷不丁的冒出这句来。 避尘?墨璇想了一会，嗯了一声，这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记得，那个和尚，怎么了，突然会问起他来?” 陈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行为让墨璇有点迷惑。 看他思绪已经飘散，眼神也慢慢黯淡下来，嘴里冒出的话慢吞吞的。 “就是他，我还记得当时白玫问他为什么要将她从寺庙门口带回来，为什么不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还记得当时避尘师傅是怎么怎么回答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墨璇并没有想多久，他对这个怪和尚的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所以很快便答了出来。 “出家人慈悲为怀，见死不救，视为恶。” “……是这句话，但我觉得他其实并不是想说这个。” 陈昭说完这个就停了，没有想把话说全的意思，墨璇没有急着让他回答，陪着他安静了一会，与他一起看风景。 “其实他想成佛的原因是希望灵儿能有个好结果吧，毕竟她们两人都曾经为了彼此不遗余力的找过对方，只不过谁能想到，这么热烈的两颗心，会败给现实……。”他扯了扯嘴角，心中为避尘和白玫的结果嘶吼着不甘。 墨璇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他才会去信那会渡世间苦难人的佛，把自己当作献祭品。 他希望灵儿能得到佛的庇护，平稳的度过一生，明明已经做好了相忘与人海的准备，没想到天不愿意放过它那卑劣的捉弄，又让她们在那种情况下见了面……” 一字一顿，陈昭紧咬牙说出了心中的所想，墨璇觉得现在的陈昭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信佛的避尘师傅——他在为自己感叹命运的不公，借陈昭的嘴把自己心中多年的屈辱说了出来。 如果佛不渡沾满血腥之人，就请让那朵白色玫瑰一直盛开吧！ 停了一会，他又开始独自沉吟。 “你说如果当时灵儿姑娘没有遇见他，会不会两个人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他终于看向了墨璇，那眼中的期待刺痛了墨璇的心，让他偏了头，不愿再看。 墨璇稳定心神，尽量不让自己被情绪所影响，摇了摇头，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诚实的叙说。 “如果他们没有相遇，白玫就始终是白玫，不会有什么出逃，只会在哪地方待一生……而避尘也永远是避尘，只会是寺庙里的和尚，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私心是什么，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上天让他们相遇，给了他们希望，又夺了他们的希望，一下子就轻轻松松的毁掉了两个人，这就是劫，不会变也不能变。” 陈昭的笑容在一瞬里碎裂，表情已经崩坏，他只能地下头，不再去看墨璇的脸。 他原本就知道答案，既然已经注定了是这个结局，那无论从那个方向都是一样的结果，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有好的结果。 他不知道自己再问一遍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谁?心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飞速闪过，陈昭想抓住它，但是错过了…… “也不知道避尘师傅是不是真的成了佛，是不是渡了他的灵儿。”陈昭丧丧的，有些颓废，无力的问着傻问题。 “这个你就要问面前的了，这么大的佛在你面前，怎么还要问其他人？”墨璇开着玩笑，想逗他开心，见到陈昭如愿的笑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陈昭的上辈子不也是死在自己面前的吗，难道这次的重来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墨璇下意识的抓住了陈昭的手臂，眼神里的恐惧被陈昭看在眼里，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陈昭刚刚说的那些话，一遍遍的重复着，是想告诉他什么即将到来的事吗? —— 几个人商量着找地方吃饭，墨璇没有解释刚才的动作是为什么，只是后面的活动他都表现的很迟钝，注意力全在刚才身上。 陈昭发现顾凝思面色有些凝重，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又想起墨璇脸上的颓感，凑她耳边询问着情况 “什么情况，愁眉不展的，没玩尽兴？” 顾凝思看着他的表情，一脸尴尬的解释。“不是，我跟你说……” 顾凝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的讲给了陈昭，陈昭听的瞠目结舌的，在途中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念小姐，这让跟在墨璇身边的念小姐满脸的问号。 两人在前面嘀嘀咕咕，墨璇在后面简直遭老罪。 他旁边这位大佬不知道又怎么了，身体散发着一股股的寒气，墨璇在旁边都感觉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他现在是有心而无力，但还是受不了冷冻室冒出的冷气，试探的问出了问题。 “念小姐，你怎么了，是这风景把你的快乐抽走了吗？” “……” 念小姐并没有因为他的冷笑话感到有一丝的缓和，随意看了斜了他一眼，连说话都感觉蹦出了雪花 “她说她有对象了。” “什么？”墨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对自己耳朵拍了拍，不死心的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她说她有对象了？” 念小姐没说话，这时的寒气已经给了墨璇答案，人在烦躁的时候，身边的气压总会加强。 特别是女人生气，身边温度，零下八度。 念小姐兜里的照片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渣，她不敢直接对顾凝思质问，只敢私下拿她的照片撒气。 “念小姐，你没开玩笑吧，她真跟你这么说的？” “我骗你干什么，她还说两人感情很好，只不过那人在外地，不能带她过来！” “……” 这句话让墨璇明白了，嘴角牵了一个苦笑，有些无语。 想着这顾凝思真是害人，直接说实话不行吗，非说有人了，惹这大佬生气，害自己间接差点被冻死。 吐槽完，他便向念小姐解释这件事，正正经经的解释的很详细，生怕大佬错过一点。 “其实这个事情吧，它是个误会。顾凝思她其实没有对象，她在几年前交了一个女朋友，相信您应该也是清楚的。 但这女朋友啊不知道怎么的就因病去逝了，然后她就说要给我打工，为了找那姑娘的转世，像我等陈昭一样！” “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说重点。”念小姐有些无语，不理解他们这些狐狸讲话怎么都这么拖，讲半天都讲不完。 “……你别急啊，我马上就讲完了！”墨璇对这位大佬也是感到心累，两个人都觉得对方难伺候。 “意思就是说，她对你说的有对象是假的，只是为了那个姑娘而已，懂了吗，大佬？” 听到这里，念小姐是懂了，但她不是很相信，看着墨璇挑了挑眉。 “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我们这关系能骗你吗，还做着交易呢！” 得到肯定的念小姐终于缓和了情绪，周身的气压也都放松了一些，她摸了摸兜里的照片，发现已经是一堆碎纸，一愣，抿了抿唇角。 后悔了！ ……当时怎么就这么冲动呢，明明可以听墨璇解释的，怎么手这么快呢？ 念小姐只带了一张照片，现在她要考虑怎么把它粘好了。 墨璇也发现这位大佬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脸上也挂着笑，刚才心里想的问题，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她真这么说的？！”陈昭刚听完顾凝思讲的故事，对念小姐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表示怀疑。 顾凝思看见陈昭明显不相信自己，直接三指并立指天发起了誓。 “我发誓，她真这么说的，不然我就……” “哎哎哎！这个大可不必，我相信你就行了！”陈昭赶紧将她的手指放下，相信了她的话，有些惋惜。“你怎么不答应她啊，你还没放下那人？” 顾凝思看向陈昭的眼里直接是鄙视。“你这说的什么话，能放下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后面那个人不是等了你这么久，都差不多，ok？” 见她突然把矛头转到自己这里，陈昭还有些不习惯，想一想，确实是这样，沉思一会儿，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 “……其实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像你这样做。” 顾凝思这时候的表情就像地铁老爷爷一样，对陈昭这话很迷惑。 陈昭知道她不理解，又肯定的解释了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真的很累，不仅累的是你，还有你等的那个她。 我曾经听墨璇说，他几次都找到了我，但我就是不愿相信他说的那些话，还觉得他是个神经病。”陈昭笑了一声，心里对以前墨璇说的话有些复杂。 “他说我故意远离他，不跟他接触。 其实我想说，就连我这次，也是花了很久才相信这件事……我不愿见到我深爱的人因为记不得我，就把我当成一个疯子，远离我，我会很崩溃的。” 陈昭说这些话时，眼神里异常的坚定，让顾凝思都为之一震。 “所以你现在留在他身边是因为愧疚？”顾凝思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生怕陈昭发火。 没想到陈昭竟然点了头，声音弱弱的，有些犹豫。“是这样的，我们有次一起吃饭，那还是我刚进黙语堂的时候——在那场饭局上，他跟我讲了一切，讲了之前遇到那几次的时候，我的态度是怎样的。 我听着，只觉得自己很不是人，让他等了这么久，所以我会选择在黙语堂工作，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能渐渐地抵消对他的愧疚感。” 陈昭讲的很真实，让顾凝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原来他一直对墨璇只是愧疚，没有其他想法…… 她不死心，继续追问着他。 “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一点点的其他的感情吗，比如爱情之类的，一点点？” 她很紧张的望着陈昭，情不自禁的就为墨璇捏了把汗，直到亲眼看他摇了摇头，才将那颗心放下。 她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只是对墨璇感到可怜！ 她一直都知道墨璇对这人是什么感情，也在尽力的帮忙，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人的努力，在陈昭这里反而变成了压力，她们对他越好，他越是适得其反，觉得两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顾凝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宽慰道。 “没事的，就算没有以后，也没什么，把现在做好就行了，你顾姐一直在身边呢！” 顾凝思的自荐，让陈昭忍不住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话，想必他也是矛盾的…… 第53章 隐秘的爱 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出过门，顾凝思和陈昭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墨璇见他们两从回了酒店后就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决定在酒店休整一天！ 翌日下午，他们才慢吞吞的往目的地走去。 几人进店里还没多久，墨璇就和这里的堂主两个人窜到密室里去了，徒留顾凝思和陈昭两人在大堂看店。 一直紧跟不离的念小姐今天恰巧有事情没有选择一起来，顾凝思知道这个消息先是一怔，随后心下一喜。 不来更好！ 这是顾凝思的私心，她就怕到时候人来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她见那人不会像是说了拒绝就转身走开的人，昨天自己算是把她忽悠过去了。 顾凝思怕她再来，自己没办法接住，所以听到她不来的消息，还挺高兴? “哎?这个分堂也没有新人哎，都这么有能力的吗？”屋子里响起陈昭的一声好奇。 从他们踏入这间房子里，陈昭就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虽说黙语堂本身不会占多少地方，整间房子除了属于墨璇的那座堂馆，其他的都差不多是两间普通教室那么大。 但是也不能小看了这间屋子，黙语堂表面上只是一间书馆，实际上他里面藏着的屋子数不胜数，陈昭也是最近才知道。 那所谓的密室，只是一个小型的办公用的而已，他真正的用途类似科幻小说里的传送门，可以通往世界各地的分堂。 当时陈昭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感到惊讶，而是觉得既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自己找过来? 他实在是跟不上墨璇这个老板的脑回路，这费钱又费力的，恐怕也只有“人傻钱多”的人才会这样做了…… “什么?” 顾凝思心中还在回想昨天发生的那件事，听到陈昭的这好奇孩子说的话才回了神，她也像陈昭刚才的动作一样，伸长脖子在房里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实没看见其他人。 不过这点事情不可能会让顾凝思能这么仔细的观察这里的，她发现了另一个好玩的，她凑过去跟陈昭悄悄咬耳朵。 “你发现没有，这里跟姓墨的地盘有点像啊，除了他那套茶具没看见，好像其他的都差不多！” “是吗?” “你才发现啊？” 顾凝思脸上头一次出现惊讶，才发现陈昭竟然是一个这么不在意细节的人，又想起他昨天说的那些话，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又对他能说出这话表示理解。 “嗯。”陈昭低声回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她说道。 “我记得羽伯说墨璇的那套茶具好像是从上面传下来的，说不定，还是个古董呢！这里没有也很正常吧？” “什么！”顾凝思眼睛睁的溜圆，不自觉的就提高了音量，陈昭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她才慢慢冷静下来，悄悄回应。 “竟然还是古董，我上次还拿着玩呢，看着挺新的啊，不可能吧！” 见她话里充满了不相信，他没反驳，心里还蛮赞成的。“我也觉得不怎么可能，但是羽伯说的话会有哪句是假的？” 两人都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顾凝思发现，虽说陈昭嘴上说着对墨璇只有愧疚和感谢，但从这一句句的解释里，好像对人家信任的紧啊！ “你不会是回心转意，又喜欢上了吧，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陈昭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动作让顾凝思有些呆怔，他竟然伸手给了她肩膀一锤！ “你疯了？怎么可能！我只单纯被他的财力所折服了而已，不要这样侮辱我的金主好吗？你知道吗，他给我开的工资，比我原来哪里好多了好ok?这大富豪，他说地球是他开的我都信！” 陈昭仔细给顾凝思讲了他的第一笔工资是怎么算的，顾凝思虽然抱着手臂有些不服气，但在听了他讲的这些后，心里只觉得陈昭这孩子真单纯。 按照墨璇那种给钱方式，说成包养都不为过！偏偏这小子竟然真信了是工作补贴?他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吗，有没有可能是脑子里有什么隐疾，但是没发现? 不过她听了几件陈小白兔原来公司里的一些事情，特别是他被开除的这件事，还是会为陈昭的解脱感到开心。 她的家境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但还是想要的就能要，想有的就能有，这些先天的优势，虽没让她像那些人一样变成一个沉迷纸醉金迷，整天就知道掏老底的人。也是把她的性子养的有些高了，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是很正常，还会为那个老板没有找自己赔偿损失而感到庆幸，她却想的是，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就开了别人，连给解释都机会都没有? 也只能说，阶级不同，看待事情的想法也不同了…… 不过这样也好，顾凝思想着。 如果他们不先把他开了，那陈昭又怎么成功来到这里呢？就算！陈昭现在对墨璇只有那所谓的狗屁愧疚心理，但时间还长嘛，好事还怕磨吗！ ——密室 黙语堂现任元老——墨璇，这时正坐在真皮办公椅上，两条腿随意的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态度，眼中似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来，就这么盯视面前的人。 反之，刚才在外面时还表现的一丝不苟的分堂主，这会儿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脑袋直直的盯着地面，一点儿不敢抬头。 他的脑门儿上已经浸满了汗水，眼睛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在办公椅上悠闲自在的人，只是一瞬，又立马撤回，不敢多做停留。 整个身子站的直直的，偶尔会因为脚部的长时间站立感到的不适挪动一下，其他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静，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还很和气的两人，进了这间屋子气氛就会变得这么焦灼。 墨璇凝视面前的人，现在直接是气到失语的状态，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把这人丢到深山里喂狼！ 瞥见桌上的文件，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手指甲偶尔划过白纸，带起一声细小的刮擦声，却让面前站的人不寒而栗。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感觉那颗鲜活的心脏随时都会爆开。 “……” 墨璇翻了几页终于是翻不下去了，捏起文件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文件正好砸在那人脸上，又顺着他的脸掉在地上，他赶紧将文件捡起来，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嘴里哆哆嗦嗦的对墨璇说道。 “少主……对于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啊，我都在这里这么久了，族里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原来这人不仅是黙语堂的分堂主，还是墨璇从狐族塞到这来的帮手——墨璇平时想要了解狐族的事情时，他就会去跟狐族里的兄弟联系，让墨璇得到一手消息。 因为这次墨璇像平常一样要他去调查重庆那件事，给了他一星期的期限，最后得个不知道的结果，还是沈微查的，他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 “别人都骑在你头上了，你还在这里说不知道，我让你在这里是帮我做事的，不是来让你度假的，我走的时候在里面留下那么多下属，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 墨璇的话很有震慑力，面前的人听到他讲这些话，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言语之间全是乞求。 “少主，我知道错了，您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的人，他先是紧紧手指，似在忍耐什么，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深叹了一口气，选择放过了他。 “起来吧。” 那人见墨璇放过了他，愣了一下，显然是对墨璇说的放过不太相信，抬起头来见他一脸的烦躁，慢慢相信了，一瞬间心里只剩下感激！ 他还记得曾经的沈少主，碰到这种事从来不会讲究什么再给一次的机会，他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才会求饶，没想到这次真的放过了他！ 墨璇有些头疼，再次叹了口气，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对他问道。 “这几天族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叔叔他怎么样了？”叔叔二字，是他习惯性说出来的，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停了一瞬，墨璇还没有真正放弃对那个男人亲情。 就算他真的做了那种事，在那之前，他带给墨璇两兄妹的爱却是半点掺不了假的…… 问到这里，这位分堂主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想说什么但又不敢，瑟缩着肩膀，不敢出声。 墨璇还在揉捏着穴位，见一直没有声音，抬眸瞧了他一眼，那人被墨璇这一眼吓住，只能硬着头皮说。 “就是……少主您曾经安插在族里的人，已经全部被代理圣主给撤了下来，现在但凡是族里能说的上话的，全是他自己的人……” “……” 听到这个消息，墨璇目中愕然，手紧攥成拳，朝桌上狠砸了一拳。 嘭！ 任凭自己平时多么的处事不惊，这时候的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他站了起来，慢慢移出了位置，刚刚被拳头锤打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洞。 那人见到这种场景，再想解释的他也很明理的闭了嘴。 墨璇此时眼神冰冷，双眉紧锁似有一股不可描述的杀气泄露出来，手指紧握成拳，杀气像毒蛇一样悄然而至，让人心生寒意。 这时候的他还在尽力保持着冷静，紧咬着牙对面前的人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些人被他弄去那儿了。” “没多久，那些人都被我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他派人想灭口，但被我带人救了下来。” 终于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让墨璇的脾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随后又苦笑起来。 “好啊，真好，我这个叔叔是想让我消失在这世界上啊！” 他重新坐回椅子，分堂主见身边的杀气没有原来的强烈，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时候面前的人虽然还是紧张，但比刚才不知好了多少，回话也没有刚才的恐惧 “是沈小姐让我们不告诉你的。” “沈微？”墨璇挑了挑眉，对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表示有些惊讶。 “是的”分堂主点了点头。“她说您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既然没有人员受伤，就不用为了这件事让您再伤神，所以让我们才没有告诉你。” 听到是沈微那丫头让他们不要讲，墨璇反而显得更轻松了些，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也放松下来。 沈微那人从小就知道自己怕麻烦，知道事情稍微复杂一点，自己就不会有想处理的心思，还会变得很烦躁。 所以她在小时候就是，只要见到自己在工作就不会打扰自己，宁愿选择一个一个人坐着看星星，也怕给自己添麻烦。 有好几次被其他分支的小孩给欺负了，她也只会一个人默默的在房间里哭，还是别人告诉了自己才知道这件事，最后还是靠自己每次悄悄的帮她把那些人收拾了，但直到过了很久，她也不会来找自己告状……当时的她，只有相当于人的五岁，正是应该得到快乐童年的时候，却因为一件又一件的噩耗，让她变得这么懂事。 墨璇对这个妹妹其实一直感到愧怍，因为父亲的早逝，自己也早知道去学习该怎么做好一个君主，在不经意间就忽略了她很多。 她没有责怪，只是默默在身旁陪着，就算知道自己待在旁边也没有用，她也要陪着，好不容易长大，自己又毅然决然的放弃圣主之位独自跑到人间游荡，独留她一人在狐族成长。 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又扎了一刀，父母早早走了，唯一的哥哥也抛下了自己，剩她一个人在那里艰难生活。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长起来的，第一次到人类世界，满脑子想的就是找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了，又发现哥哥被困在一个小地方。 又为了帮忙找陈昭选择进入娱乐圈，明明她最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了，可还是愿意为了自己放下狐族长公主的架子去融入社会。 想到这里，墨璇的脸上多了几分愧色，他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这个一直爱他敬他把他当做榜样的哥哥了吧……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只顾自己，从来没想过她。 “她除了这个，还对你们说过什么吗？” “小姐还将那些被代理圣主换下来的人全部安排在自己身边，给他们都安排了工作，都安置的很好。” “沈少主，你真是有了一个好妹妹！” “……” 最后一句话让墨璇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他手放在胸前，想着他说的那句话。 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妹妹吗？这真的不是梦? 听着那人一条条说着沈微私下为他做的事情，让墨璇越听越感到揪心——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妹妹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两人都沉浸在安静之中，外面却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惊声刺耳，带着一丝恐惧和无措。 墨璇赶紧冲了出去，那人跟在墨璇身后，脚步没有他快，还是尽量跑着。 等墨璇他们冲到大堂时，却只发现躺在地上的顾凝思，本该出现的陈昭却是不见了踪影。 第54章 他在哪里 墨璇赶紧上前，一把将顾凝思扶了起来，手掌轻拍着她的脸，试图把她唤醒，脸上是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急躁。 “顾凝思?顾凝思！赶紧醒醒！” 顾凝思在墨璇的焦急呼喊和轻微的晃动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睁眼的一瞬间她看见周围的事物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但那只不过是一刹而已，下一秒她便双手紧抓墨璇的肩膀，试图借力站起来，嘴巴一张一张的，不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了，一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你别着急，慢慢说，放轻松，我问你，陈昭呢?他在哪里?他怎么不见了?” 这时的墨璇明显比她要沉稳的多，虽然脸色也变的有些苍白，但手也一直紧紧的稳扶着顾凝思，就算她用劲抓着自己的手臂，墨璇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有效的安慰会让顾凝思慢慢冷静，她心中也知道现在着急没有用，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说道。 “墨璇，快，快救陈昭，他被人抓走了！” ！！！！ 听到这个消息，墨璇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几分，眼神震颤。也再顾不得什么所谓的男女有别了，将她扶起来，两只手扶上她的脸，轻微晃了一晃。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陈昭他被谁带走了?” 呼——呼—— 顾凝思努力的平复自己心中的急促，但她越想平静，却越适得其反，直接急的眼泪都憋了出来，整个眼眶红红的，一副我见忧怜的样子。 既然不能稳下来，她就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努力把话说清楚。 “是陈昭，我们两人原本在大堂坐的好好的，我去倒茶，刚回来就发现有几个人拖着他要把他强行带走，我被他们发现，也被他们打晕在地上……” “他们往哪里走了，有多少人？！” “有三四个！我不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有一人直接打在我的后颈上，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们的方向都倒了！” 顾凝思双唇颤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几个人的速度太快，自己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记住他们的脸，就被一手刀打倒在地，倒下去的前一眼，她看见陈昭被掳走时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 分堂主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心里也是跟着着急，但毕竟还是表现的比两个小年轻冷静一些，他刚靠近两人，还准备说些什么，墨璇看见他，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你帮我照看好她，我亲自去找！” 短短的一句话带给面前人的震惊不亚于刚才墨璇饶过他的时候，刚想说自己也可以派人的，却只看见墨璇的一个背影。他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的女孩，心下不禁揣测起那位叫陈昭的少年在沈少主心中的地位。 墨璇转眼就冲了出去，站在人流量极高的大街上，对旁人的打量视若无睹，心中辨别着陈昭可能被绑着带走的方向。 顾凝思并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底是往哪里走了，但是这里出来就紧挨着美食街，应该不会太大张旗鼓引人注意，墨璇发现紧靠黙语堂旁边竟然有一条小道，心下一动走了进去。 他保持警惕，四周观察的同时还在用他的鼻子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陈昭与他用的是同一款洗护用品，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这股香味对其他人来说毫不起眼，但对是狐狸的墨璇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 在找寻期间，他还给念小姐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跟她讲了一下大致的情况，让她帮忙。 念小姐对这件突发事件也是感到十分的震惊，迅速的就做出了回复。 “我马上到她那里去！再让局里的帮你调一下监控！” “多谢，麻烦了！”在这种时候，他还保持的基本的礼仪，心中默默为念小姐的帮助记下了一笔，欠人情是需要还的。 挂掉电话后，转眼他打给了沈微。 但沈微这时候正做着节目，她的助理看见了一直在响却没有备注的电话，只是显示着一串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便直接帮她挂了。 “??” 墨璇又接着打了几个，无一例外，还全部被挂掉，最后直接放弃不打了。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到处乱窜，鼻子其实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优势，在闻到陈昭的味道时，他也同时闻到了其他很多杂乱的味道，特别是路过一些人多的地方，那些味道就变的更加复杂，让他好几次都拿不准把握，只能在一个大致的方向下一个一个的尝试。 墨璇这时无比的慌乱，汗水浸透衣衫，风一吹过，让他打了个寒碜——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念小姐的电话赶紧从兜里拿起，看了一眼结果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盯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眼皮猛的一跳，心下渐渐有了一个不成形的答案……他按下了接通键，放在了耳边。 对方明显是处理过的声音，沉闷的机械，还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声音，对方见到墨璇这么快接了电话，还有些惊讶。 “真是没想到沈少主这么快就能接我的电话，我还以为需要多打几个你才会接呢！” 听到他称呼自己为沈少主，墨璇更急确信了自己的答案，现在他知道既然这个人打了电话过来，那肯定就知道陈昭的下落，刚才还上下起伏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他直接开门见山，对电话那头讲道。 “陈昭在哪里，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对面像是早就猜到他会问这句话，笑了出来，语气满满的全是玩味和逗弄。 “不要着急嘛，慢慢来，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见面礼，不过嘛——这个礼物可能需要你亲自去找，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的，加油哦！沈少主！ 说完对面直接挂了电话，剩墨璇一个人在这边使劲呼喊。 “喂！你回答我，他在哪里？在哪里！ 嘟——嘟——嘟——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忙音，墨璇直接想将手机摔在地上，但这时候又进了一个电话，这次是念小姐打来的，墨璇沉了口气，重新接了起来。 “喂，念小姐，是你们有陈昭的下落了吗？ 念小姐这时候已经赶到了这边的黙语堂，怀里抱着的是已经哭晕过去的顾凝思，她神情严肃，连带着站在身旁的分堂主都不敢大声言语，她对着手机里的人平静阐述。 “是的，找到了，就在离你不远的一个废弃工厂，我现在就把位置发在你手机上。 “好的，谢谢！ 连忙挂了电话，墨璇下一秒就接收到了念小姐发来的位置，他打开看着几十公里的距离，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跑到这么远的位置去的? 但他也没想太多，两个手指在图片上放大又缩小，仔细的记住了具体方位，便收了手机，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 下一秒路过小巷的人便看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里面跑出来，快速的朝外面跑去…… —— 这边的念小姐怀里抱着顾凝思，因为刚刚的经历，顾凝思紧紧抓着念小姐的手，睡的很不安稳。 记得她刚赶到这地方的时候，顾凝思还在哪里呆坐，双眼无神，两只手捧着一个男人给她倒的茶，茶里冒着热气，她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就那么静坐着。 直到看见念小姐来了，眼神才有一瞬间的松动，一颗泪珠从脸颊滑下，身子还是没有放松半分。 走近脸上的泪痕一路连接到已经把泪水湿透的衣领，念小姐蹲在她面前，首先把自己稳了稳，手抚上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轻声安慰道。 “没事了，墨璇已经去找了，我也派了人帮忙，你放心，他肯定能找到的。” “……” 顾凝思现在心里的痛苦不小于当时听见宋晓洋死讯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不仅没有把身为“弟弟”的陈昭保护好，还被人就这么轻易的打晕，眼睁睁的看着人在她面前被带走，怎么可能不担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已经把陈昭当成了“弟弟”看待……现在“弟弟”在眼前被人抢走了，她又怎么能够放宽心? 念小姐看她又流出了眼泪，原想用指腹给她擦掉，在空中停了一瞬，还是选择从包里拿出纸来给她轻擦去泪滴。又站起来，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做着安抚。 顾凝思的脑袋顶着她的小肚子上，就这样小声的抽泣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过了很久，念小姐发现她安抚的人儿没了声音，轻轻的将人抬起来一看，已经睡着了——回想着刚刚经历了这一遭肯定是吓住了，念小姐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双手扶着她，慢慢移动自己坐在她身旁。 两个人都很瘦，坐在一张靠椅上轻轻松松，念小姐又把她的头轻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免的她再掉下去，自己一动不动。 就这样，一人安静的在睡，另一人也安静的陪在身边…… 期间顾凝思偶尔会突然颤栗，使劲抓着她的手臂，她虽会被这突然袭击，手臂会有几分吃痛，但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那副抱着她的身体，从始至终也没有移动半分。 —— 墨璇再经过未停歇的奔跑，成功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那个地方，是一座废弃工厂，他变回了人形，胸部因为长时间的奔跑有些起伏，脸上有布满了汗水。 他抬脚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工厂里走进去。 在这期间墨璇没有再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却因为空气中飘来的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让他变得有些紧张，心里忐忑起伏，脑中总有一些坏想法冒了出来。 他摇摇头，把脑子里的坏事全部甩出去，专心致志的走进工厂。 工厂很大，进去就是一片空地，机器应该是早就被移走了，只剩这片空旷的地盘还留在这儿。 一进去墨璇就看到被捆绑在正中间椅子上的陈昭——他的眼睛和嘴里都被塞了黑布，脸上和身上都有泥土的痕迹。 “陈昭！” 他赶紧跑过去，先是轻轻扯下他嘴里塞着的布。 感受到嘴巴的东西被去掉，一个虚弱又带着谨慎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谁?”他侧过脑袋，想用耳朵辨别面前人的身份。“不用再费力了，我不会告诉你们他到底要做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劳资不怕！” “……” 面前的人嘴唇已经干裂破了口子，头发乱的不像样子，即使全身都被绑在椅子上，都还是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感觉随时都会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就是这么虚弱的一个人，嘴里还在以为还要问他墨璇的事情而谨慎，墨璇感到心在这一瞬间被谁给紧抓了一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嘴唇张了又张，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陈昭。” 这一声喊的很轻，陈昭还是靠耳朵分辨出了是墨璇的声音，情绪马上变的激动了起来。 “墨璇，是你吗，是你来了吗?！我没有把我们这次的行程对他们讲，一个字都没说！” 被紧紧捆在椅子上的陈昭还在为自己没有说出秘密对墨璇邀功，眼睛受着限制。他没看到墨璇正紧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陈昭没再听到面前人的声音，只有细小的呜咽，又变的谨慎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快点说名字，不要想着骗我！” “……” 墨璇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小心解开了陈昭的眼罩。 突然见到阳光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 这么冷的天气他的脸上却浸满了汗水，额头的头发胡乱的贴在脑袋上，眼睛也红红的，身上也多了些灰尘，陈昭皱了皱眉。 他不是最喜欢干净的吗，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脏？ 墨璇没有做出解释，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移步他身后想帮他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却在看见他双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双手停滞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昭的两只手被绳子紧紧缠住，手臂上被刀划出的伤口因为绳子紧紧缠绕徐徐往外渗着鲜血，刺眼的红色一滴滴的落在捆绑的麻绳上，直接将绳子都染了新的颜色。 “你……你……！” 墨璇嗓子哽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双手上，尽量小心的去解着绳子。 绳子缠的太紧，尽管他已经很注意，还是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伤口，听见前面的陈昭嘶了一声，但除了这个他也再没了其他话…… 他一直都在强忍，从最开始的恐惧到现在的疼痛，他一直都在忍耐。 从被那几个人抓到这里那一刻，他都一直努力的保持冷静，仔细的观察面前的几个人。 他们全部带着面具，让陈昭没办法看清面孔，那几人一直向他审问着墨璇的所有，比如跑这些地方来干什么？带这么多人是准备做什么动作？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看来他们根本不了解墨璇，全部都是一些说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陈昭一句话都没说，他把嘴巴闭的很紧，问什么都不说。见他一直紧闭着嘴，那些人索性将他的眼睛用黑布给遮住视线，人在处于黑暗的环境就会产生极度的恐惧，身边除了视觉以外其他的感受都会成倍的放大，陈昭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恐惧油然而生，越演越烈，即使这样，他也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那些人终是没了耐心，他们抓起了陈昭的手，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本能的反抗让陈昭下一秒便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他们在用刀子割着他的肉！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陈昭开口，很显然，让他们失望了，陈昭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也一个字没说。后面他们没了耐心，折磨完了就抛下自己走掉了，陈昭就这样被绑着一直坐在这里，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冒着冷汗，几度晕厥，但是他一直努力保持清醒，直到刚才墨璇跑来才让他重见了光明。 过了好久，墨璇终于将绳子解开，陈昭自己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墨璇下意识的伸手去搀扶，他却直接将墨璇推开到一边，自己一个人慢慢挪动着步子。 没办法，墨璇只能跟他的身后，双手在保持距离的前提下架在他的两边，从后面看见他套在白色衬衫上的灰色毛衣已经被他的血全部侵染，整个人在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 一只手的袖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深可见骨的刀口，另外一只手并没有明显伤口，却是随风晃着，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墨璇愣了一下，那一刹那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不愿让自己搀扶的原因了，他直接冲了上去，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拦腰一把将他横抱起来，陈昭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手臂被突然的按压让他嗓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墨璇看着他的脸色苍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管他有多么抗拒，将人稳稳的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陈昭见他不听命令，拧了眉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就因为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墨璇见此情况，加快了脚步，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第55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手术室门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这个充满希望的地方，顾凝思虽被念小姐强行按在椅子上坐着，眼神却是紧紧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受的惊吓也不比陈昭少多少。 但这种程度的惊吓，终是没有陈昭受到的伤害多。 墨璇与她隔了一个位置坐下，一双手上全是从陈昭身上流下血迹，斑驳的血迹侵染了他的身体，眼神已经失了焦，无神的望着面前的白墙，也让他的脑袋变得逐渐疯狂起来。 记得墨璇将陈昭抱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当时所有值班的医生都对这一幕在心中留下的不小的阴影。 一个满身泥土，头发被汗水打湿变的黏腻，整张脸上写满了恐慌，眼神四处寻找的什么，嘴里不停喊着医生。而他怀里横抱着的那个人，更胜一筹，全身都是血，脸色苍白如纸，垂下来的那只手如同没有感觉一样，随着墨璇的四处奔走摇晃着…… 果然医院这个地方，任谁来了都开心不起来，这个充满希望又随时会听到失望的地方，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同一个。 愿吾平安顺遂，此生无忧！ 一直安抚顾凝思的念小姐，此时看着远处抱头蹲地的墨璇，心中也是感到惆怅，谁能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还没查到什么，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这让她头一次对哦呀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心中考虑还要不要把顾凝思留在他们身边? 墨璇就这样硬生生的坐了两个小时，期间无论是谁叫他去休息都不曾移动一分，他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手术室里的人，根本不敢走开。 沈微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她刚站定便看见墨璇手上的血迹，神情有些迷茫，询问着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 “……”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毕竟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不敢随意开口，沈微见他们一个个的不说话，心里更是着急，最后还是念小姐将她拉到远处，给她讲了事情经过。 “……” 沈微知道了事情过程，心里也满是悔恨，身子僵硬着走到墨璇面前，蹲下，眼中蓄满的泪水在此刻留了下来，在她艳丽的脸上划出一道泪痕。 “对不起，哥！都怪我没有及时的接到你的电话，都怪我！如果我及时赶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对不起……” 沈微握紧了墨璇的双手，手上的血迹早已因为时间变得干涸，被沈微一握，就有些干壳掉落在地上。 幸好顾凝思并没有在这里，她被念小姐强行带到心理科查看，随后被她顺势安排在病房里休息。 要不然听到沈微喊他哥肯定又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可现在是无论沈微怎么道着歉，说着话，墨璇都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未曾抬过。 “哥?你说说话还不好，不要不理我！？” 沈微有些害怕，他怕哥从此就不要她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哥哥，她再也不想尝试被抛弃的滋味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墨璇第一个站起来，看向那个医生，神情满是紧张和急切。 医生认出来他就是刚刚的那个人，心中一惊他竟然还在这里，又瞬时平复了心情，徐徐对他说道。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右手的伤口太深了，有些已经伤到了血管，所以才会出现失血过多。左手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的，不过现在已经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没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墨璇，明眼就能看出他的表情已经放松了下来，没有了最开始的模样。 但是医生后面的话却让他的心再一次被提起。 “可是……”医生停了下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怎样的语气来叙述他接下来需要说的话，他打量了围上来的几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继续他们说道。“虽然不知道患者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造成的这些开放性外伤，这些伤口有些深可见骨，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好几次患者的生命体征都在下降。幸好患者的生存意识强烈，几次都从危险里把自己又拉了回来。” ”也幸好你将患者送来的过程中用衣服将他的手臂压紧了，没有让他因为颠簸造成更大的伤口撕裂。接下来只需要安心静养，相信他会恢复的很快！” 明明是医生是对墨璇的行为称赞，可在他自己听来这就是一次辱骂，明明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在医生的眼里自己现在反而成了救他的英雄。 想到这里，墨璇再也坚持不下去，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等墨璇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 他刚从病床上醒来，对周围只出现了一瞬间的晃神，下一秒立马弹坐了起来，动静弄的直接将旁边睡着的沈微都吓的醒了过来。 沈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哥哥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虽然休息了两天，但那眼神里还是藏着疲惫，沈微马上清醒了，对他嘘寒问暖。 “哥你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啊?你那天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幸好医生只是说你疲劳过度，受不住晕过去了，睡醒就好了，可吓死我们了！” 墨璇手指捏了捏鼻根，觉得头还是有些疼痛，脑海中又想起了陈昭，急忙询问沈微。 “陈昭呢！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沈微见他情绪太激动，怕他又出事，忙安抚着他的情绪。 “陈昭没事，他已经出了icu，现在在普通病房，顾凝思和念小姐陪着他的，你别担心！” “icu？他进了icu！” 沈微见自己说漏了嘴，心下埋怨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又看了墨璇的表情，只能全部说了出来。 “他出了手术室后进在icu待了两天，今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我要去看他！” 没有任何犹豫，说走就走，他直接拔了手上还在输着液的针头，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沈微怕他摔倒，跑上去扶着他，两人慢慢挪动着步子到了陈昭的病房。 这是间单人病房，墨璇刚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凝神的陈昭，脸上终于有了点暖色，虽然不多，但比起那天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嘴唇依然干裂，墨璇看见他的两只手，一只打着石膏，一只缠着纱布。 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单薄的像一副失了血的骨架，眼睛紧闭，应该是睡着了。 顾凝思和念小姐见他来了，都自觉的让出了位置，在沈微的搀扶下墨璇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虚弱的陈昭，墨璇的眼眶又一次红润了起来。 念小姐看他这样子，主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他已经没事了，今天早上还喝了粥，知道你在睡着，就没让我们去叫你。” “是我害了他……我就不该带着他一起，都是我！” 墨璇一直在自责，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就不该带他出来，让他在杭州待着该多好，为什么要让他代替自己受这罪？ 这些明明是自己的苦，为什么是他来承受！ “你也别太自责了，我已经派我的人去调查这件事了，应该很快会有答案。” 墨璇突然想到那通电话，他拿出手机给念小姐查看，语气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我当时接到这个电话，是他们把陈昭绑走的，就是他们！” 念小姐记下了这个电话，给队里的发去了信息，墨璇一想起当时电话里的人对他说的话，眼睛都能冒出火光，他心里充满了愤懑，连说的话都带了几分怒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天陈昭受到的每一笔伤，每一分痛，我都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对于他这时的恶语，其他几人都只是相视一眼，没有出声。他们知道这时候的墨璇谁也劝不住，也都默契的出了病房，留给他和陈昭单独相处的机会。 念小姐关上了门，透过玻璃看到墨璇紧盯着病床上的人。 “都是我太弱了，如果我当时有点力气，陈昭应该也不会被抓走，我真没用！” 顾凝思又开始了她的反省，她从在病床上醒来后就无时无刻的一直在反省自己。 她总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能力才让陈昭被抓走，其实她也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女孩子，又怎么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同时牵制四个男人呢？ 沈微虽然同样在自责，但毕竟没有顾凝思的经历，经过了两天她已经想通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就算自己当时成功的接到了电话，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赶过去。 况且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再自责也是无济于事的，不如坦然的去接受，反而还可以让自己没那么自责。 她看着顾凝思满是愁容的脸，知道她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出来的，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进行劝解，只能将希望放在念小姐身上了，毕竟念小姐很在意她，也最懂她现在的心情。 于是她和念小姐打了个招呼，就自己走了，她还要去处理事情。 这件事不可能让异兽局的一边承包，她也要一起，敢伤害哥哥！还伤害她哥最在意的人，那几个肯定能活不长的！ 想到这里，沈微的脚步越走越坚毅，仿佛现在的她不是沈微，而是墨璇，她们带着同一个想法，同一个目标，向前走！ 念小姐看了一眼沈微的背影，又看着身旁的顾凝思，还是那一脸的忧愁，柔声询问道。 “你今天没有吃早餐，我们去喝点粥好不好？我已经给你打包好了，就放在你的病房里的，多少喝一点，好吗？” 顾凝思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对她关怀备至的人。 她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现在也是穿着病号服的，衣服过于宽大，让念小姐的手在扶上她肩时，心里都带起了一阵揪心。 这人怎么能瘦成这样?脸上根本没有什么肉，整个背薄的就像一张纸一样，现在的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柔弱病美人，直让念小姐一阵阵的感到心疼，扶着她的力度都放轻了许多。 在她的记忆里，顾凝思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脸上永远带着笑容，虽然也瘦，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念小姐觉得她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以前的她不会有现在的虚弱样子，更不会有现在像纸一般的背，念小姐都怕自己使劲给她的人揉碎了。 这两天里，她有好多次都想给她讲实话，不想让她在因为那人折磨自己。可每次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生生又把它咽回去。 只能看着她毫无意识的折磨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好……”顾凝思轻声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顾凝思发现这两天自己变得很依赖她，她总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向对方靠近……顾凝思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依赖她，向她靠近。 顾凝思现在心很乱，一边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人，一边又不受控制的向这人靠近。 她快被自己折磨疯掉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想着一个人，一边又肆意接受着另一个人对自己无尽的温柔，虽然这温柔也有可能是有偿的。 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去接触！ 她想，如果到时候对方真的提出来了想要的补偿，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又怎么拒绝？ 这些问题无时无刻的侵扰着顾凝思的心神，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成了神经病……可医者不自医，不是不愿，是根本无能为力。 念小姐见顾凝思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眼睛一瞬间变的亮了起来，嘴角也微微扬起。 可惜她戴着口罩，顾凝思没能看见。 她慢慢扶着她在走廊里走着，这画面很熟悉，就像当初的顾凝思和宋晓洋走在私人医院的走廊一样。 虽然一样的画面，面对的却是不同的心情！ 第56章 秘密 三人走了没多久，陈昭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睁眼就看见旁边的墨璇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你怎么也穿上这衣服了？”刚睡醒的陈昭，嗓子还有些沙哑，听的墨璇心里一阵抽痛。 他见墨璇也穿着病号服，心下有些疑问，眼底也多了些复杂的情绪。起身想将自己撑起来，却发觉这好像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别动，我来！” 墨璇默默的帮他把床摇了起来，心里想着跟他说说话，嘴巴一张一张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瞪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凝视着对方。 “……”陈昭看着他这样子，面上觉得有些尴尬，想找个话题，一时拿不准，索性选择侧过头去不看他。 病房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其实在陈昭还没醒的时候，墨璇就已经构思好了自己想说的话，可到了这人真醒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昭理解他现在的状态，自顾自的想了一会，又回过头来看着他，嘴角费力对他扯出一个笑来。他现在已经没有麻药刚过那阵儿那么痛了，只能觉得身体很累，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对着墨璇哑声开口。 “已经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能对你说话对你笑的，反倒是你，就是用你这个苦瓜脸回报我的吗？”陈昭面上不悦，带着语气都有些娇了，轻扬起下巴。 “来，给爷笑一个！” 墨璇终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可这笑还不如不笑，简直比陈昭还能强扯。 陈昭对他这个笑容表示无比嫌弃，直言不讳。“算了，你还是别笑了，笑着比哭还难看。” “……” 这一来二去的无理取闹，在无形之中就把墨璇从最开始的陷入无尽的自责漩涡中拉了回来，他顿时觉得现在的陈昭应该庆幸自己是个病人，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让他尝尝沈微遭受过的铁拳是什么感觉！ 话止于此，病房里又归于平静，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陈昭在经过刚刚的强撑，现在已经没了力气，一个人在墨璇看不到的视角下大喘着气。 墨璇也是无话可说，他认为现在无论自己怎么去安慰，怎么去说好话逗他开心，都是无用功。 痛都痛过了，还能指望别人忘记?异想天开！ 因为这会儿不约而同的默契，让这病房安静的可能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个响儿，陈昭见墨璇一直扣他那双手，抿了抿唇，选择侧过头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等你稍微好点了，就回去吧，在总店守着，轻松一点。” “你……说什么?” 陈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伤的太重已经开始幻听了，他竟然听到墨璇在赶他走?这话真的是对他说的? 墨璇根本不敢看陈昭那双质问的眼神，他从刚才的匆匆一瞥，就看到对方眼神里的不甘，可话已说出，就没有挽回的道理。 “是我耽误你了吗？难道那些人说的……” “那些人说什么了？”陈昭还未把话说全，墨璇直接就抢了过来，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急切，看的陈昭一怔。 从陈昭刚被绑架，到墨璇找到他的这段时间里，墨璇已经完完全全能够肯定，这就是他们狐族那边动的手，心里还一直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礼还回去? 可刚刚听到陈昭还没说完的那句话，让墨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那些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了陈昭，害怕陈昭会因此逃避，甚至害怕他。想到这里，一向对任何事都表示无感的墨璇，心里也开始慌张了起来，忐忑不安的等着陈昭的下文，表现出的是陈昭从未见过的慌张。 陈昭起初对于他的举动，还表示有些惊讶，随后眼神也复杂了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换了个方向。 “那几人说，我耽误了你做事，真的是这样吗？” 陈昭说完，明显的感觉到了墨璇在听完这句话后全身的放松，这更让他加重了心底的猜想。 他并没有说实话，那些人所跟他说的当然也不是这些轻飘飘的讽刺。他们对陈昭说，让他小心一点自己的老板，说他身上的秘密，到暴露的那一刻，足以吓死除了沈微和念小姐之外他身边的所有人，还说到时候陈昭他们都会对这人避之不及，甚至会产生恐惧。 当时的陈昭只以为这又是他们为了套自己的话想出来的新招，恐吓他，用对墨璇的黑色描述让自己投降，也让他们得到想要的。 最开始陈昭对这毫无波动，觉得他们真是无趣，竟然会拿些哄小孩的来骗自己。可当他只是稍稍提了一下那些人说的话，墨璇就表现的如此的反常，这独特的反应反而让陈昭在心中埋下了一个名为怀疑的种子，他的老板好像有很多秘密在身上…… 墨璇也意识到自己表情有些太过，他在放松的同时也捕捉到了陈昭的表情，那是带着疑问和探究的。 他装作无常的调整了情绪，语气委婉。“你没有耽误我做事，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你看我一天跋山涉水的，我这脾气又不招人喜欢，可能到后来那天突然被仇家给杀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墨璇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嘲的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忧来，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我可以叫顾凝思跟你一起回去，你们两个在那边好好玩，顺便帮我看一下店就行了，或者我可以给你加工资，在哪里工作都一样嘛！” “……不用了！”陈昭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墨璇的金钱诱惑，语气里的寒意让墨璇都为之一震。 他有些难过，没想到墨璇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财，才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虽是爱财之人，但也讲究取之有道，墨璇这么说，不就是赤裸裸的对他的侮辱吗？ 陈昭觉得气血翻涌，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蹦了上来，心下也疑问自己这莫名的态度。 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还会觉得有些生气? 况且他敢肯定的是，墨璇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让自己回去，他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 墨璇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请求了，还不惜狠下心来对自己贬低，这人都不愿意，他不是最喜欢钱吗，怎么这招没用了？ 现在的气氛微微有点不是很美丽，一个老板竟然会放下身段，就为了劝自己的员工回家……这员工也是个棒槌，还不愿意?加工资都不愿意。这种十佳员工，去哪里找？ “为什么？” 墨璇有些迟疑，他心里还是怀疑陈昭在被绑的时间里知道了什么，全然不想其他，只觉得陈昭此刻的坚决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那些人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 陈昭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缠满纱布的手出了神……心里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 这画面在墨璇看来却觉得他这是在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委屈，墨璇定了定心神，狠心的想着自己坚决不能被他打动。 “因为我还想玩啊！” “什……么?你说你还想什么？”墨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认真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想让对方再说一遍。 “我说，我还没玩够，还想玩！” 这次墨璇听懂了，面前的人竟然说的是还想玩？而不是什么离不开他之类的话？这怎么可能！ 原来墨璇早就在脑海里想出了一场大戏，他觉得陈昭接下来会用他柔弱的身体向自己乞求，求他不要让自己回去。但是自己对他的深情没有感到一丝动摇，毅然决然的让他回去。 墨璇连送他上车的画面都想出来了，结果陈昭就给他说个这? 美好的梦，破灭了！ 陈昭以为他是真的没听到，提高了分贝，再一次对他说道。 “因为我还想玩！” 墨璇想不通，反驳道。 “不是为什么啊，你在杭州也能玩啊，和顾凝思一起玩，你们两个一天就负责吃吃喝喝，偶尔接个任务，不好吗？” 提到顾凝思，陈昭浑身打了个寒颤，他转头看向了门口，发没有其他人，于是小声的对他说道。 “因为我怕她旁边的那个人打死我！” ？？？ 这又是什么东东，她旁边有人吗？ 陈昭一看墨璇呆萌的表情就知道他啥也看不懂，也不指望他能懂什么，脑海里充满了对八卦的敬业爱岗精神，开始科普最近他发现的猫腻。 陈昭一直巴拉巴拉，专心讲着他发现的新鲜事。连墨璇拿着水杯亲手喂在他嘴边，他也下意识的凑着喝了一口，完全没在意这杯水是怎么到了他的嘴边的，专心致志的讲着八卦。 “而且我好几次跟顾凝思凑的近，或者是跟她勾肩搭背的，身后就会传来一股强烈的寒气。 一般面对这种情况，我就会回头，但是只要我一回头！绝对会对上念小姐的眼神，尽管她每次都会迅速躲开，但我敢肯定，这个念小姐对顾凝思肯定有意思！” 听他叽里咕噜讲了这么一大堆，还十分有兴致的想继续讲下去，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让墨璇都在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伤员。 原来人类碰到八卦都这么有兴致的吗？ “啊湫！” 与此同时，顾凝思的病房里，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这让念小姐还以为是窗子没关好，她们漏风着了凉，转头起身就去关了窗。 陈昭讲的很起劲，墨璇也不好打扰，只好在一边静静地听他说，心里想着怎么找个机会跟他停了?下一秒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由于陈昭讲的太过忘神，还想跟他比划当时的场景，结果忘了自己俩手都缠着，这一扯动，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墨璇赶紧托着他两手，慢慢放在床上，表情幽怨，对面前这傻子说道。 “遭了吧？稍微讲一下就行了，这么激动干嘛，不准讲了。”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伤员还这么能说，而且在对待这些事情上看的比自己还透彻，可怎么就看不懂自己对他的想法呢？ 愚人不自知? 墨璇只是知道念小姐对顾凝思很是照顾，并没往更深层次的方向走，就连上次那人问自己顾凝思对象那事儿，自己也都以为单纯是家长关心呢！ 经过这小子一说，好像是有点那些味道哈，墨璇想着自己哪天去探探！ 陈昭虽然被扯到了伤口有些疼，表情还是没有太崩，还能笑呢！看来八卦的能力是真强，讲之前娇弱林黛玉，讲时堪比说书人，讲完变成正常人！ 讲完了八卦，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件事上，陈昭一脸正经，语言组织通顺，表达清晰，对墨璇开始洗脑。 “你看，我本来跟你出来就是为了一起去那些地方看看。我们的第一站是不是我选的？车票酒店那些是不是我定的？你的衣服那些是不是我买的？ 到现在我行李箱里还有半箱子美瞳呢！是不是你的，你就说是不是？” “是，但是也……”墨璇被他绕来绕去的，只能说是，刚想反驳又被陈昭抢回了话语权。 “你也说了，那些都是我买的，而且我还陪你天天跋山涉水的去找那些分堂主，惹了事我还要给你擦屁股。 就拿陈墨来说吧，你就知道对付那个老板，可最后是不是我带那孩子去处理伤口的？ 你看看，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你还觉得我只是单纯来玩的吗？我妥妥的就是一个居家性“保姆”啊！就这样你还能说不让我跟着你吗，我就是给你做保姆的同时随处逛了逛，你都不同意吗？” “同意！能跟着！”墨璇下意识的答应，成功被陈昭洗了脑。 ok，成功！ 陈昭表面上还是一副柔弱样，心底已经放起了烟花，他也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给他哄住了，这让陈昭一时觉得自己有做司仪的天赋。 还沉浸在一堆弯弯绕绕里的墨璇，完全没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给洗脑成功了，还觉得是自己太苛刻。 人家只是想玩一下，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还不同意，确实不是人。大不了以后多关注，多看着他就行了。 就这样，墨璇愉快的做了这个决定，陈昭也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决定，两边都舒坦了！ 第57章 发现新秘密 陈昭在医院寡淡的生活下住了一个多月，终于得到了医生的指令可以办理出院了，听到可以出院的那天，他的眼角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其实他早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墨璇怕他出了院后自己没有时间照顾他，又硬生生的让陈昭多待了一个月，说是医院更会照顾，恢复更快。 陈昭最开始不愿意，他讨厌医院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总觉得待在这里让自己的身心都会不舒服。后来他又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反正躺着拿工资谁不愿意？ 而且他会在每次医生给陈昭右手上的伤口换药的时候，每次都装做很疼的样子，时不时的还掉两滴泪水出来，凭借这柔弱劲儿一次又一次的暗搓搓提醒墨璇当时的说出送他回去的想法是有多么狠心，多么恶毒? 他给墨璇脑海里传输的就是，明明自己只是想看看这祖国的大好江山，却因为这无缘无故的绑架，就被墨璇一票否决权给否定了！现在他的心里非常委屈，非常难受，连每次换药都时候，都会因为想起墨璇当时的提议而觉得这伤口来的这不是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伤口，才让墨璇嫌弃上了他，想把他赶走。 在陈昭这一次又一次的柔弱小白兔的影帝演技下，墨璇成功的从心底里对陈昭感到愧疚，心里要保护他的想法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其实陈昭的演技并不是很好，连给他每天换药的护士小姐姐都看出来了他只是在对墨璇装柔弱，偏偏这个傻乎乎的墨璇还沉浸在这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心里还以为是陈昭看懂他的心思了。 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谁是狐狸…… —— 出院那天，顾凝思她们全部来接陈昭回家，这让当事人心里有来一种被光芒环绕的感觉，都快把自己当成明星了，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然的。 右手已经差不多都快好了，也不知道是心态好还是怎样，他恢复的速度比一般的人都要快，最开始医生还觉得这人要在他们医院住好长一段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院了，还是在墨璇强制住了一段时间的情况下——现在只是伤口还需要每天上一些药。墨璇每次看着那些伤口，都有些不忍心，又怕陈昭以后看见那些疤痕会感到难受，所以又向医院开了一些祛疤的药膏。 相比右手的伤口，左手就不是这么轻松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直到出院现在还包着石膏呢，陈昭倒是表示无所谓，他心态好，觉得自己出了院肯定也是做不了什么事的，也就无所谓咯∽ 顾凝思只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因为墨璇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在陈昭身边。让自己连跟陈昭单独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她心里还有愧于对方，早就开启她的连环嘴炮了！ 所以来接陈昭出院的任务，她当然要一起来，念小姐最开始还不愿意，可架不住她耍赖啊！她发现念这个人好像对她的话可以说是每一句都认真听讲并且记在了脑子里，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带了个孩子。 仿佛是又回到了那个人还在的日子…… 真正闲下来的这段时间，都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最初顾凝思还沉浸在陈昭被绑走的情景里，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噩梦，梦到陈昭被绑走时，那双无助又无望的眼睛……每到这里顾凝思都会被惊醒，只要她睁眼看向床边，就会看见念小姐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全是担忧，垂在身侧的手被她攥成了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明明是一个恐怖场面，你被惊醒，然后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任谁遇到都会被吓的晕过去。顾凝思表现的却是相反，她觉得每次自己被惊醒，看见念小姐反而会感到很安心，好像那颗被吓到颤抖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顾凝思很感激她，就算对方已经说过不止一遍可以不要道谢的话，她也不愿意放下这与生俱来的尊敬。 顾凝思知道，她是因为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想法，才会甘愿这样鞍前马后的照顾——顾凝思觉得自己是应该保持一点距离了，她的心最近有着强烈的预感，好像在不久之后，自己会背叛宋晓洋。 所以在今天接陈昭出院的路上，她刻意的对念小姐表现平淡，对她活跃气氛的行为也不回应，甚至走在路上也在刻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觉得与对方保持距离就不会再受影响，可她不知对方被她这些行为弄的是多么委屈，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了她不高兴。 又看见她望向陈昭时那眼里的忧伤，又以为她还是沉浸在亲眼看见陈昭被绑走的光景里，心里虽有些失落，却也选择了配合，不再与她交谈。 —— 陈昭被墨璇扶着走出医院，正门口正停着一辆接他出院的车，顾凝思和念小姐两位美女双双靠在车上，眼神向医院里探着，看到墨璇他们出来，对着他们笑了笑。 两个美人同时站在医院门口，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的一旁的行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停往她们身上瞧着。 顾凝思今天穿着休闲舒适，下面深色紧身牛仔裤，到脚踝的黑色马丁靴把她的腿无限拉长——上身一件淡蓝色打领藏在白色衬衫里面，丝质的白色衬衫被她整整齐齐的扎进了裤子里，尽显了腰身。又因为最外面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风衣，细腰在藏在了大衣后，让人有了无尽的遐想……与风衣颜色相近的贝雷小帽戴在头上，剩下的头发披在肩上，显的有些俏皮。 她一直穿的很随性，讲究衣服搭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有着一张多貌美的脸，什么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念小姐跟她不同，她穿衣风格一直很中性，要不是那一头飘逸打卷的长发，很容易的就会把她认成男生。 酒红色的阔腿工装直筒裤，配上一双白色运动鞋，上身灰色蜘蛛卫衣搭了一个黑色工装外套，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松垮垮的，显瘦又遮肉，配上她靠在车门双手插兜的姿势，慵懒感在这一瞬间爆发。 这长腿站在顾凝思旁边也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口罩了吧！ 直到现在陈昭都没见过她取下过口罩，也不知道自己住院这么久，顾凝思有没有见到过。 对于吃瓜这种事，陈昭一直表示很愿意，超级配合，既然见到了。他准备找个机会问问当事人，又看着身边的人来接他一个个都穿的这么好看，再看看自己，就是一个黑色棉服和白色牛仔裤。 “……” 陈昭瞬间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身边全是帅哥美女大老板的，就自己是一个打工人，还是一个苦命的打工人！ 陈昭觉得自己这时候简直自伤到了极点…… “怎么了，想什么呢，还不快走，难道舍不得了？” 墨璇看这人站着就不动了，摇了摇他的手臂，盯着他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顾凝思两人也看着他，这让陈昭一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索性直接抛下墨璇，自己一个人迈着大长腿两边上了车，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弄的几个人都满脸的问号。 他这是，又犯病了？ “干嘛呢都，不回去了是不是，快点的！”陈昭上了车才看到几双眼睛注视着他，直接嗷了一嗓子。 经过他这一嗓子，几人才想起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也都快步上了车，离开了这个让人充满悲伤的医院。 …… 今天的司机是我们的墨大老板，念小姐坐副驾，至于顾医生和陈小员工当然是坐在后座啦！ 顾凝思心中一直对陈昭被绑走的事心有余悸，心里也一直觉得都是自己的无能才让这个弟弟在眼皮子底下被拐走，还让他遭受了那么多的伤痛，所以她一路上都不敢去看陈昭的眼睛，她怕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怨恨来，这样会让她更难受。 陈昭却完全相反，他见顾凝思自己一个人直盯着窗外的风景，连头都不回一下，心下有些疑惑。 她怎么连树都看的这么起劲？太安静了吧，有些不对劲。 “你咋的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脑干被抽了？” “……” 整个车内同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其他所有人都知道顾医生是因为什么，只有陈昭还傻乎乎的以为她是发了神经。原本以为他会主动说些什么，没想到语出惊人，让前面两位常年混迹人脉圈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凝思有些无语，自己是为了他才忍住没跟她接话，他竟然说自己脑干被抽了？这话谁能忍？怼回去 “你脑干才被抽了！我看你是在医院呆久了，人都痴傻了，不然怎么出了医院就走不动了！” 顾凝思这一顿叭叭，陈昭才感觉这人是顾凝思，对味儿，原来她不是替身啊，自己还担心半天。 “那你在这里装什么文静淑女形象，这里有外人吗？” ……我真是！ 顾凝思现在很想把陈昭头给拧下来，这人是跟墨璇待久了，被他的毒舌传染了吗？怎么跟他说话这么让人来气呢？ 对他翻了个白眼，使劲捱下心里的火，顾凝思也“恶语相向”了起来。 “兄弟，我觉得我们好像也不是很熟，你当众这么毁我的形象，真的好吗?我难道不是淑女吗？” 但这陈昭非但不赶紧找台阶下，还在顾凝思说完这话时，心里顿感像听到了什么逆天大谎言，连忙将右手伸出一个手指，举到头顶。 顾凝思看他这动作做的急切里又藏着熟练，从小身边人就没有谁对她做过这个动作，所以她表示很不理解。 “你在干什么，这……什么意思？” “说谎会打雷，手指举过头顶可以当避雷针。本来在心里举就行了，但你刚刚这谎太大了，必须举到头顶，才有用！” “……”看着陈昭一本正经的回答，顾凝思抽了抽嘴角，拳头现在硬的很！ 顾凝思觉得自己的头顶刚才飞过一只乌鸦，而坐在前面的一直安静如鸡的两人也笑了出来。 这是嘲笑！ 顾凝思快气炸了，没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加的女人，竟然被一个二十几的小娃娃耍了? ……真的，想把他送回去！ “姓墨的，调头吧。” 顾凝思语气瞬间平静了下来，对前面的墨璇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其他的人都迷惑了起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话，坐在他身边的陈昭更是一脸的问号。 顾凝思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说出了剩下的话。 “因为我要把这货重新打回医院，你现在回去可能更方便一点，不然后面再送回去，可能会来不及。” 她说完还带着笑望向陈昭，陈昭只觉得这会儿面前的女人这时候就是一只笑面虎。 他觉得对方说的话是真的会做到，赶紧认了错。 “对不起顾姐，我错了！” 顾凝思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双手反复摩擦，时不时的掰个手指，活动下骨头，笑眯眯的看着陈昭。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不应该这么早让你出来！” 陈昭赶紧向后退，面露恐惧朝墨璇呼喊。“老板，你的员工要杀另一个员工了！救命啊！” 墨璇刚想出手制止，谁想被旁边的念小姐抢先一步说出话来。 “没事，顾医生尽管打，医药费我出。” “……” 陈昭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手指向两人，装作柔弱样，对她们说。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伤员，天理何在啊！” 顾凝思看他演戏，一脸的嫌弃。“得了吧你，还伤员呢！我觉得这点伤根本没把你怎么着，亏我还担心你呢！” 前排的念小姐也笑了一声，墨璇瞟了一眼她，她的脸很小，口罩戴着还有很多空间。 墨璇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进去，恰巧是这一眼让他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于他还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就算在开车，也一次又一次的侧过眼去看旁边的人。 旁边的念小姐觉得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过去，正对上了他的眼睛，墨璇赶紧转了回去。 “墨先生有什么事吗?”念小姐语气淡淡，看似是单纯的询问，墨璇却在她的话里嗅到了一丝危险。 墨璇不敢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加上她这充满危险的话，目光看前方，随意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好奇最近念小姐没工作吗，蛮闲的。” 念小姐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不过既然他不愿意主动说，自己也没必要去追究…… “最近确实没事，而且墨先生不都知道我的情况了吗？” 这句话给墨璇吓出一身汗，他怀疑念小姐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她的脸，考验自己呢！ 墨璇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嘴瓢就暴露了。“没有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念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念小姐没说什么，只是通过后视镜看了后面两人一眼，又将视线拉了回来。 …… 现在的顾凝思情绪看着还行，应该是经过陈昭这一通挖苦，起初还紧绷的神经现在已经放松下来。 第58章 凡尔赛 陈昭才知道原来墨璇是会开车的，之前在他心里一直以为他就是从前的官家少爷，吃饭都需要人喂的那种。跟着出来一趟，还见识到了这少爷不少的新技能。 在陈昭坐过的车里，还没有谁开车能让自己这么想睡觉的……稳到让自己眼皮打架。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慢慢行驶到一个豪华小区。 墨璇车子还没到小区门口呢，那岗亭里的保安就小跑上前，先是对着墨璇敬了个礼，又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礼貌的敲了敲车窗。 “您好！麻烦请降一下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墨璇的一张冰块脸来。 “……” 保安先是被墨璇莫名其妙的臭脸弄的一时无语，刚想询问他们是谁，就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立马端正了起来。 “念小姐，原来是您回来了，这些人都是您的朋友吗？” 啧啧啧，这语气恭敬的哦，陈昭在后面听着心里都刺挠。 念小姐并没有回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保安也不敢随意评价业主的态度，转身又重新跑回他的岗位亭。 没多久，小区门便打开了，墨璇慢悠悠的开车进去，保安对着开进小区的车子再次敬了礼。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 陈昭看着这小区，心下的感叹已经填满胸腔，内心一直感慨他的老板是个多厉害的人物，自己跟着他是绝对不会让亏了的，瞧瞧！连住都要住这么好的！ 墨璇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专心开车往小区深处行驶……偶尔可以看见路两边时不时就出现一队巡逻的。 这小区环境优渥，风景弄的简约大气，在不高调宣传的同时也没有失了身份，让陈昭觉得这个价格肯定也是高耸入云的。 而且他发现发现，越往里开，房子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豪华，等他们下车的时候，面前的房子已经变成了小独栋的别墅。 下了车，陈昭并没有直接往里走，而是抬头打量着这座别墅。 整座房子简直可以用一个豪字形容，用白话来形容就是，门前有湖，屋后有院儿，院儿里种着有钱花！妥妥成功人士必备房产！ “……老板，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你有钱没处花可以给我，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啊！”陈昭对于墨璇买房子又不住的态度，表示非常不解，连带着表情都有些幽怨。 墨璇想着他最开始那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觉得好笑。 “想什么呢，这是人家念小姐的，我怎么可能在这里有房子，就算有也不会是这么丑的。”说完还看了一眼那白色的墙皮，丝毫不掩饰对它的嫌弃。 丑？ 陈昭听到了何等凡尔赛的话语，他的老板，竟然说这么豪气的房子丑？ 他一个人盯着房子看了半天，心里独自默默承受。 先前好像听到老板说这房子是念小姐的? 陈昭看向顾凝思旁边的念小姐，好像从最开始下了车后就再也没听到她说过话了，陈昭看她低眼，被睫毛遮住的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念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房产啊？你家是这的？” “没有，只是以前到处跑，不想住酒店，索性就买了些睡觉的地方而已。”念小姐其实一直在听他们讲话，心里有些其他想法，以至于回的话都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 可是这漫不经心的话语在陈昭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凡尔赛啊！陈昭一时无言，怎么他碰上的人都这么凡尔赛呢?这就是他与金钱的差距吗?无法跨越的横沟? 陈昭在这里扯半天，无意中发现顾凝思在见到这房子时脸上也是一脸的平静，还有几分熟悉感?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来了兴趣！ 他趁墨璇她们两人走在前面时，独自用手肘抵了抵和她走在一条线上的顾凝思。 顾凝思转头看见陈昭正朝她挤眉弄眼的，脸上的表情乱七八糟的。 ？？？ 什么玩意？ 见她一直不理解意思，陈昭莫名感到一阵心酸，索性直接凑到她耳边。 “你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 “……”所以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就是想问这个? 顾凝思还以为多大事呢，也没避讳什么，她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啊，你在医院躺着，我们肯定也要找个地方住啊，正好念小姐说这边有空房子，就直接住了呗，怎么了？” “那岂不是你跟念小姐一直待在一起了？” 听他突然提到了念小姐，顾凝思脚上一顿，脸上的表情也闪过一丝不稳定，这一闪而过的表情恰恰被陈昭抓住。 于是他凑近顾凝思，脸上出现狐疑，眯眼看着她。 “……干什么？” 顾凝思被这一幕弄的更慌乱，心虚之下必出错，她一把给陈昭推开，快走来两步，陈昭见她竟然推开了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在原地。 “顾姐，你竟然对我动手，我可是伤员啊！” …… 顾凝思根本不敢停，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呢？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凑那么近！” 陈昭直接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要不是手还不是很能使劲，他绝对会给她背上来一掌。 “顾姐，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我们这几位谁不知道你比湾仔码头还弯，而且我们俩的交情你能掰扯到这里去也是不得了。顾姐……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你别害我！” 陈昭才不想因为顾凝思的胡言乱语导致被念小姐追杀，上次在茶馆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眼神，现在想起来还脊背发凉呢！ “……” 顾凝思不想在跟他扯下去，长腿一迈进了屋。 陈昭也在后面快步跟了进来，这房子内部的装修，和外面的豪华有些出入，从外面看着是要多豪华有多豪华，这里面却是要多简洁有多简洁，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陈昭打量了一圈儿，除了一些家里必须要有的东西，还真没啥多的，不过一眼看去，那茶几上倒是有很多零食。 陈昭顿时觉得这念小姐是真不会花钱，这房子也是落在他手里，绝对会添点其他的玩意，他甚至都怀疑这房子的装修都是原本就装好的，她直接负责住就行了。 二楼全是房间，三楼是书房和健身房，陈昭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把健身房弄到三楼去？而且这屋子竟然还有电梯！ 这得是有多懒才会这么做? 稍微看了一下，陈昭便躺在客厅摆放的白色大沙发上，才刚躺上去，沙发就带着他往下深深陷了几分，好似躺在一朵云上！ 这舒服程度让他发出一声长叹！ 墨璇看着他满足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独自走到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后院。院子里的花圃里，茶花和三色堇开的正艳，这两种只开着冬天里的花，让墨璇意识到冬天已经来了…… 他悄悄往陈昭那边看了一眼，记得他说过，他的父母就是在冬天去世的…… 以前的每一个冬天都有他那位朋友陪着他度过，才让他的生活没那么多苦涩，也不知道他以后的冬天里，陪伴他的人里自己能不能有一个席位？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墨璇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 他并没有立即接通，而是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电话也一直在响着，像是知道他就在身边，一瞬间，墨璇脑子里顿时想到了那几人，他谨慎的接起了电话。 不出所料，对面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机械音，沙哑又怪异，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沈少主，这个礼物你喜欢吗，我是来做调查报告的，不知道沈少主对我们这次策划的小小活动感觉如何?” 对面的声音很嚣张，墨璇听的火从心起，他想到当时在那片废弃工厂找到陈昭的样子，努力压下了涌上心头的火，克制回应道。 “我已经找到你们了，等着吧，我会将这个礼物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他本以为这句话能够给对方一个小小的压迫感，谁知道手机那边听到他说这些后直接传来了笑声，显然是对墨璇的恐吓感到不痛不痒。 “少主，您就别逞强了，您如果已经找到了我们，还会有我这个电话来吗？” 见被拆穿，墨璇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越来越紧，连指尖都被捏的直泛白。 对方说的没错，墨璇确实没有找到他们，甚至是一点出现过的痕迹也找不到，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让沈微派出所有人去查，也没有一点消息…… 这时墨璇才感叹自己的无能，明明凶手就在对面，自己却怎么也抓不到，对面可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出言不逊道。 “沈少主，这第一份礼物你已经收到了，我相信第二份也马上要到了，沈少主，准备接好哦！ 墨璇还没来得及询问，对面直接挂了电话，等墨璇再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 墨璇放下了手机，额头因为怒气而青筋暴起，掌心也因为指甲的挤压渗出了血迹。他转头看向念小姐，对方正在厨房和顾凝思一起做饭，他直接走了过去，对她开口道 “念小姐，我有点急事找你。” 正专心切着菜丝的念小姐抬头看向墨璇，表情有些严肃，眼神里透露出了急切，甚至对自己还在切菜的行为还有些不耐烦。 “……” 她看了一眼同样在一旁切菜的顾凝思，见后者没有什么反应，放下了刀，对墨璇说道。 “到书房去说吧。”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顾凝思在她们走后也放下了手里的活，眼睛随着念小姐的动作而移动，直到看她上了电梯才收回。 她发现自己对这人好像是越来越依赖了，甚至于有时候发现她不在自己身边，心里还有些不适应…… 墨璇在医院陪着陈昭的时候，房子里一直都只有她们两人，念小姐在她进门的第一天就在冰箱里塞满了饮料牛奶，又往家里买了很多零食。 不仅有吃不完的零食，还有每天早上一下楼就会在餐桌上看见的早餐。 豆浆油条，面包牛奶——每天还不重样，快到午饭时又会看见她在厨房忙碌，总能在到午饭时间之前看见摆上桌的饭菜。 起初顾凝思还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她这又吃又住的，不更上一层楼了嘛。 她也想过去帮忙，或者是交点钱什么的，但总会迎来对方一天的沉默不语，自己一个人在哪里生气。这日子久了，顾凝思也渐渐习惯，有时候她还会进厨房去帮个忙，但还是被赶出来的次数更多。 每次她被赶出来，念小姐都会跟她说同一句话 “顾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干这些杂事的，这里有我就行了。” 在她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顾凝思恍惚了一瞬，因为这句话有另一个人也对她说过…… 每次这句话的出现都会让顾凝思心上的压迫感再次深加几分，她其实知道这样不对，却总是在下一次的接触里主动的去贪恋这一份温柔……她觉得这份温柔很熟悉，像是那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每次脑海中有了这样的幻想，顾凝思都会把她追究为是单身太久了，以至于见个人就觉得像她。后面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脑子重新恢复到有东西想的状态，因为这样才会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 不想，就不会难过…… 墨璇和念小姐到了书房，墨璇很急，刚关门就开始说起来。 “那几个人查到了吗？” 念小姐先是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他们太狡猾了，没有一点痕迹，怎么了？” 墨璇有些失望，甚至心里开始有些后怕，他怕陈昭再次受伤，所以他将刚刚到电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念小姐有震惊，但比墨璇还是要冷静一些，安慰着他。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最近我们查的很紧，相信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动作的。我也知道你担心他，但你不能慌，慌了就容易出错，他现在已经受到了伤害，你就是他唯一的依靠，所以你不能害怕！” 念小姐今天也是出奇的有耐心，平常碰到这种事她连听都不愿听，更何况是语气还是这么温柔。 或许许是因为他们是顾凝思的朋友，所以要打好关系，又或许许是因为自己将他们也当成了朋友。 跟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念小姐发现他们虽然有些烦，但处处都很照顾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忘记自己，念小姐最开始觉得自己没必要掺和进去，她只是为了顾凝思才与面前这人合作，等自己事情处理完了，就会把顾凝思带走，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 但这次她却选择主动走进这个团体，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值得自己信任的，这份信任可以支持她来接受他们，和他们一起进退。 第59章 陈世美 经过念小姐来之不易的一顿劝慰，让墨璇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心里也没有最初那样慌张的感觉了。 脑袋想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就比如他先前在车上看见的那张口罩下的侧脸…… 他看着这会正在书桌上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念小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探究的心思，虽然知道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没有关系。可能是因为顾凝思是他的员工吧，心系员工总是很正常的。 脑海中短暂纠结了一下，墨璇对着那人，试探着开了口。 “念小姐，你是不是和顾凝思早就认识？” …… 正伏案执笔的念小姐听到他这无厘头的话，并没有感到一丝无解，反是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眼睛震颤一瞬，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一般。 墨璇虽没听见她的回应，但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告诉了自己。 这像是一个都明知却不能说的秘密，但墨璇今天要把它说出来了…… “我在开车回到这里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了您一直藏在口罩下的脸，那张脸，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 这个时候，墨璇还用着敬称，就算他心里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就算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说出的话已经含了几分怒气，他也对她用着敬称。他没有把话说完整，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女人肯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没想到，那个人还会回来，而且就在他们身边，自己竟然从来没发现…… 整个房间陷入了无人的寂静…… 身为主角的念小姐当然知道，而且她也知道墨璇肯定会找机会询问，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在车上时就发现墨璇的小动作，当时就猜想对方肯定说知道了什么，但碍于另一位当事人在场，才没有直接拆穿。 房间的寂静在一声叹息中被打破…… 念见到自己辛苦遮掩的伪装已经掉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一半，对着墨璇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让人熟悉不已到感到气愤的脸庞。 “……果然。”墨璇在看见她的脸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又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笑来。 原先他在车上就曾猜想过，当时的心里除了震撼，也没多大的感想。 直到下了车后，他的情绪才真正迸发出来，里面有对她的不解，有对这件事的分析，更多的是，对这个人的愤怒。到现在真的看到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只是对面前的女人感到愤怒！ 墨璇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正肃，现在他对着面前的人再也没有因为她是什么局长有所忌惮，只把她当做一个杀人凶手。 “原来你没有死，原来你骗了她，真是厉害，我竟然看到了陈世美！只可惜我们小顾真是瞎了眼了！为这种人哭的半死……呵！” 念小姐没有说话，对他的嘲讽视若无睹，从墨璇修长的身躯探过去，只能看见一双充满悲伤的双眼，那双眼睛写满了故事，却没人愿意倾听。 她早知道墨璇会是这个态度，她也做好了准备迎接他所有的嘲讽，只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那人，还为她报不平。 这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墨璇竟然会为那人质问自己，明明表面上看着两人水火不相容，原来都是假的。 墨璇见她不说话，自己却先压不住情绪，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你特么走了就走了，还特么回来干嘛，你死不了，就想让她死是吗！”脱口而出的脏话，体现了现在的怒火，墨璇一直是一个很会压抑情绪的人，不轻易对别人表现当时的表情是他的必修课，但这次他上真的忍不了了。就像那时候听到陈昭被绑的消息，他完全稳定不下来一样。 虽然比不得那时候，现在的气氛也一样让他上脑。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异兽局局长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外界也一直流传，还以为根本没有这号人物！结果又在一切都快猜想完整的时候，你又出现了。还一来就收服了几百年都不愿意归顺别人的巫族，我心中还纳闷呢，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以前因为谈情说爱去了。” 墨璇越说越激动，把替那人不平的话全甩在了她身上，这念小姐也是忍得，竟然一言不发，静静站在那里听他骂。 “你是真潇洒，在外面随便一勾，就引的人抛弃所谓的世俗嘲讽，选择跟你一起，结果你转身拍拍手走了，连个背影都不给人留下。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能力把那东西弄到我的地方的，我只知道那人当时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劲，像被抽魂了一样！我想问问局长，你在潇洒的时候，有考虑过那个被你骗了五年的人吗？” “你是不知道啊，她当时拿着那书的手都在颤抖，感觉那书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了！ 我都不愿意将那书给她，你心够狠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随便脱身?你觉得她是个和你一样的玩玩而已?你觉得就算你走了！她也会不在意，然后重新开始下一段是吗？” 这一句句的质问宛如一把把利刃深深扎进念的心上，她想解释，但又被这一句句的事实弄的不敢言语，只能任凭早已红润的眼眶无声流泪，听着墨璇对她深之又深的“欺辱！” “可是不好意思啊，她让你失望了！” 墨璇没有管她的眼泪，他觉得很假，现在他就想把那人的遭遇完整大声的说给她听，让这话一丝不落的全进她耳朵里！ “她等了五年，整整五年！ 每一年她都会在固定的一天出现在我的地方，重复的询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直到最后收到那书…… 她看完了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加入我的黙语堂，因为当了元老可以动用禁术，她想像我等陈昭一样等着你。” “你看，她多深情啊……！” 墨璇已经不顾什么礼貌娇养，现在他想想那次她在自己房间说的那些话就觉得真特么恶心，她脸皮得多厚，还能说出那些? “你特么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又想伤她一次是吗，我和陈昭好不容易才让她渐渐冷静下来。你又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因为你得了重度抑郁症！” 听到这里，一直挺立的念小姐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的身体晃荡了一下，眼里的震惊，愧疚再次全化为泪水留了下来。 墨璇也哽咽了几分，心中为那人鸣着不平，嘴里的话却是越来越寒冷。 “她是心理医生，最好的心理医生，明明她是救人的……就是因为你，让她自己也变成了那种人，这都是因为你！” 气愤的话已经说完了万千怒火最后全华为哀叹消散在空中，墨璇突然笑了一下，笑面前那人脸上的泪水，笑她这时候的深情，真恶心。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请远离她，算我求你。” 墨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那人抱不平，他只是觉得那人让他想起了自己。 “不，不可能，我不会离开她的！”念小姐摇着头，眼泪没有停过，口罩在她手里被捏成一团，苍白的对墨璇解释。 “我没有，我没有抛弃她，我也没有践踏她的感情！我当时是有原因的，我必须走！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才会这样做，我这次是回来重新挽回她的心的，你相信我！” “我知道她一定恨我，所以我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靠近她，但我这次是真心的，真的！” 念小姐声泪俱下的阐述，并没有让墨璇动摇他的决心，他冷冷的对面前的泪人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既然是我的员工，我就有权利对她的某些事情做决定，即使在她知道这件事后会对我产生怨气，我也无所谓。” “如果你不主动远离她，我会选择把她带走，永远骗她也愿意！我也不屑与异兽局合作，局长，这段时间，您对我们的照顾，我会补偿给您的。” 墨璇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强烈干硬的让她们断了联系。 念小姐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要带那人走！他不是最恨那人了吗，竟然能为了她拒绝与异兽局的合作? 但自己也不是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选择回来就是因为心中有愧，更有情，怎么可能被这一句话就打倒了。 她收起了眼泪，同样对面前的人下了重话。 “我不知道沈少主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我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她！我也会向你保证，如果这次我再重复了那次的行为，不用你说什么，我自己就会走！” “请沈少主放心将你的员工交给我，异兽局的合作也会一直进行，就算我求你，让我靠近她吧！” 这是念小姐第一次真正主动求墨璇，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求别人，她从来没有求过谁。 今天墨璇那么说她也只是觉得愧疚和难受，并没有多大的其他反应，只是在听到那人因为她得了重度抑郁时有些…… 一直没有听到墨璇的回应。 她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当着墨璇的面大哭了起来。 那个人是一个多么坚毅的人，之前那么多事情都没有压倒她，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抛弃了她的人变成这样。 念小姐在墨璇说出要将她带走的那一刻，从心底感到了恐慌，她相信墨璇会做出这事，所以会选择恳求他。 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赎罪的机会…… 墨璇看着眼前人，虽然脸上满是泪痕，但在说出那些话时，眼底的坚定是隐藏不了的，墨璇也受不了了，重重叹了口气。 其实他刚才说的大多都是气话，突然见到了那个抛弃别人的人，不打她都是好的，怎么可能不骂？ 但是现在看她这样子，墨璇知道，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只希望她不要再伤她一次，那人真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思考完了，墨璇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只是说的话还是硬邦邦的。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是如果你这次再做对她不好的事，不要怪我直接杀了你！” 念小姐完全没听到后面那句，耳朵选择性忽略，刚才还委屈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谢谢沈少主，宽宏大量，我也一定会查出真凶来，让你的陈昭能安心游山玩水。” ！！！ 墨璇有些不好意思，你的陈昭什么的现在还早吧…… 念小姐到厕所洗了把脸，只是眼睛还有点红红的，倒也无伤大雅。 现在她只需要赶紧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就可以放心去找回她的人了！ 墨璇也没想到这书房里还有厕所，想了想刚才的事情，脑袋还有些恍惚。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异兽局局长竟然是她，还记得当时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时候看起来完全就像个小孩子，跟现在的高冷严肃根本不搭边。 念小姐走了出来，准备和他一起下楼，墨璇看她从书柜里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有些无语。 两人终于从电梯下来，顾凝思看着两人聊了这么久，面上有些不好看，念小姐一出电梯门就狗腿的走进了厨房主动接过顾凝思手里的锅铲。 虽然心里不舒服，顾凝思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脑袋顿时闪过一丝什么，速度太快没能抓住。 “你眼睛怎么了，是哭过吗？你们在上面说什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说罢便看向在餐桌上坐着的墨璇，餐桌离厨房很近，墨璇自然听到了顾凝思的话，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神。 那眼神里全都是怨毒！ “……” 有些无语，自己帮她躲烂事，她还这样对自己，活该她吃回头草！ 墨璇觉得自己第一次多管闲事就帮了个不该帮的，就该让她再被人伤一次，自己还费劲跟念小姐谈什么要求啊? ……还什么等她们回去了再对顾凝思公开身份，墨璇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 念小姐也看到了她的眼神，心里有些对不起墨璇，还夹杂着心虚，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是书房的窗子没有关，风吹进了眼睛里，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吗？” 顾凝思看着她的眼神，真挚带着复杂的光，相信了她说的。 就算知道自己误会了墨璇，但也不愿意道歉，她和墨璇本来就不对付，要不是为了那事，自己才不愿意当她的员工！ 又让她想到了那事，心情都不美了，没好气的说道。 “没了，你再不下来，饭都吃完了！” 面前的人生气了，念小姐却很开心，以为她是对自己已经改观了，有些心花怒放，柔声对她道歉。 “对不起，我下次绝对早把事情处理完，一定不让你进厨房！” 第60章 一去不回 饭早已做好，只是因为两人长时间的谈论才迟迟没有开动，见到两人终于下来了，顾凝思才慢慢把放在保温箱里的菜给移到餐桌上。 她移菜，念小姐就狗腿的帮着她一起干，顾凝思拿起一盘，她从人家手上抢走一盘，菜里有油水，顾凝思不敢用力，只得让那人抢了过去。后面直接站在厨房门口不动了，指示着念小姐一个人弄，念也听话，指东不往西的，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墨璇不愿看她们两个“谈情说爱”选择走向客厅逃避，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陈昭，脚步放缓慢慢向他靠近。 乳白色的一个真皮大沙发，坐个五六人都不在话下。 连一米八几的陈昭躺上去都还有空间，因为两只手都受了伤的原因，从医院墨璇就发现他现在的睡姿变的十分端正，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胸前，整个人平躺在上面，墨璇觉得他才是一个从小受人指导的公子哥，不然怎么能对这个睡姿习惯的这么快? 不知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那张一直很冷静的脸上竟然也皱起了眉，连带着额头上也起了一层汗珠，嘴里一直喃喃叫着什么，观察到这一情况，墨璇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向他靠近，耳朵往陈昭的嘴边凑近，想听他在念些什么。 还沉在睡梦中陈昭不断左右摇晃着脑袋，嘴里的梦话也带几分急切。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眼看着陈昭情绪越来越激动，墨璇有些担心，选择直接把他叫醒，手扶着他的肩膀，推搡着，一直喊着他。 “阿昭，阿昭？醒醒！醒醒！”见陈昭一直不醒，墨璇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梦中的陈昭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猛地睁眼一看，才发现墨璇正看着他，那双狐儿眼里满是担心…… 他还有些恍惚，陈昭差点没分清梦和现实。 他在梦里又回到了自己被绑的那天，虽然当时的自己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冷静，但直到被救下来后，陈昭才慢慢感受到那份迟了来的恐惧。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害怕，只是被吓傻了。 那份从心底钻上来的恐惧变得越来越激烈，像是一团黑色的雾，包裹着他的大脑，无时无刻的侵扰着他的生活，甚至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从被接到医院之后的每一天，陈昭每次在睡梦中都会重新回到那一天，然后再重新经历一次被刀割，被生生的扭断胳膊，被一脚踢到墙上…… 他会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经历那钻心的疼痛，明明他知道那是梦，都是假的，却在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双手传来的那真实的痛感。那疼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每次都会让他的脸直接变得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全身的颜色都被夺走，可他还偏偏要装作无事发生过到样子和墨璇相处。 一到晚上，陈昭就会因为手臂上传来的彻骨的疼痛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情况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天天来陪着他的墨璇都不知道，他只会在每次天快亮的时候弥补一下他的困意。 所以有好几次墨璇他们看到自己天大亮了却还在睡觉，还借此打趣自己在医院待的日子已经变得懒惰，陈昭都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这出了手术室后听着顾凝思她们说的话，她们说墨璇当时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他的手术做了几个小时，墨璇从来没有离开过，眼睛一直望着手术室顶上的那盏灯，看它什么时候才会熄灭。 其实当时陈昭是完全不相信的，墨璇只是他的老板而已，就算真的是按他所说，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可当他看见墨璇自己还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有因为强行拔针渗出的血迹，满眼都是红血丝，眼底的青黑因为脸上失了血色没了遮挡，正大光明的挂在眼角，宁愿被沈微扶着也要上来看他的那一刻——他相信了！ 他相信了这人真的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到不能在傻的傻子，会因为担心自己把身上弄的那么脏，会因为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情况在门口直直挺了几个小时，却在自己真正出现的那一刻晕倒在地上。 陈昭觉得好像出现在墨璇身边后，就一直在被对方担心，所以这次他选择了隐瞒，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 墨璇看陈昭脸上的汗珠不减，皱起了眉。 “怎么了，是扯到伤口了吗？” 陈昭对上他那担心的目光，有些不忍，侧过头，眼神闪躲，找着借口。“没事，这沙发太贴人了，屋里空调又开着，有些热了，是吃饭了吗？” 墨璇感受着屋里的温度，是很暖和，就傻傻的信了他这蹩脚的借口。他对陈昭一直都是很信任的，从心底相信他的阿昭。 墨璇慢慢扶他起，带他到餐桌前。 顾凝思和念小姐早已经坐好，先前看到墨璇和陈昭两个人在沙发贴的那么近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她们也不好打扰，就自己先吃了起来。 两人磨磨蹭蹭的终于过来，顾凝思细心的发现陈昭额头上全是汗，脸色也有些发白，随口就问了出来。 “你怎么脑袋上这么多汗，脸也这么白，扯到伤口了？” “啊哈！没有，沙发贴人，睡着了，有些热而已！”陈昭含糊其辞，胡乱解释着。 同样的解释骗过了墨璇，但是没骗过身为心理医生的顾凝思，她见陈昭那闪躲的眼神，嘴角一直向下咬着下紧咬着下唇，眯了眯眼睛。 这明显就是在强迫自己不说话。 顾凝思没有选择在餐桌上直接摆明，面色自若假意相信了陈昭的蹩脚理由，心里盘算着私下找个机会好好聊聊。 不仅包餐两个美女还贴心的为陈昭准备了勺子，就是怕他的手使不上劲。墨璇也选择直接坐在他的旁边，随时准备为他挑菜。 正被人照顾的陈昭心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皇帝，有些飘飘然，但瞧见摆放在桌上的菜，先前还高兴的脸一下子变的不嘻嘻了。 墨璇发现了他的表情，还很贴心的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在他问出这句后，两位厨师也同时看向陈昭，几双眼睛看的陈昭非常尴尬，先是对两位厨师讨好的笑了一下，转头就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墨璇，怪他多嘴。 ？？？ 墨璇被这行为弄的摸不着头脑，表示非常委屈。 顾凝思看陈昭支支吾吾的，上了脾气，阴阳怪气道。“坦坦荡荡的说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连话都不让你说。” 陈昭看着顾凝思表示不服，心下一横直接把话全咕噜了出来。 “抗议！为什么这些菜全是清淡的，一点辣椒都看不到！” ……餐桌上一时无话。 在座其他三人对他的话表示无语，所以先前表现的那么扭捏，就是因为这个，墨璇还被白白的凶了一眼。 顾凝思叹了口气，刚想解释，旁边的念小姐直截了当，丝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 “因为医生说的你不能吃，我们都是根据医生的嘱咐来做的这些，顾医生和我都是出了力的，你如果不喜欢可以选择不吃……” 念小姐说话时丝毫没耽误她吃饭，她的动作行为都很优雅，用筷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着饭菜。 各吃各的，不会把菜和饭混到一起，先吃菜再吃饭。 这个动作确实很雅观，是一道独特的美景，但有一点让顾凝思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人连吃饭都戴着口罩。 她甚至在口罩上剪了个洞！就这么怕见人吗？ 墨璇虽然很想护犊子，但他这时候也觉得念小姐说的很对，就没有说话，选择当闷头小狐狸！ 顾凝思瞧见他旁边的墨璇都没有说话，也贱贱的附上一句。 “抗议无效！” …… 陈昭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卑微了，有气不能撒，任人摆布。 墨璇瞧见旁边的人好像越来越低迷了，主动将一碗剔了鱼刺的鱼肉推到他面前，陈昭抬起头来，看向墨璇的眼里都闪着光，直接看的把墨璇眼睛都闪了一下。 陈昭深情演绎着身为员工应该对老板所拥有的感激之情。 “老板啊！还是你好啊！对面的两个女人太恐怖，只有老板你才是真正关心员工的！” 听到这句话，墨璇伸向菜的筷子颤了一下，表情复杂的看着陈昭。 对面的念小姐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嘲笑，原来墨璇有被发好人卡的时候。 旁边的顾凝思听见了她的笑，带着脸上的问号转头看向她，念小姐没有说话，摇了摇头，顾凝思只好又带着疑问继续吃饭。 墨璇看着旁边的陈昭正用勺子舀着碗里的鱼肉，在把碗给他之前，鱼刺就已经全部被挑了出来，直接就可以进嘴。 清蒸的鲈鱼，肉质白嫩，肉色洁白，嚼着稍稍有些弹性，带着一丝回甜味。 陈昭对这道菜很喜欢，吃着脸上都不自觉的流出几丝幸福来。 墨璇看着他，心里发出一声苦笑。 他不知道面前这人是真傻，还是根本不愿承认，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让他想远离吗？连受了伤都不愿意依靠自己一下。 墨璇知道在医院对自己撒娇的陈昭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为了让自己留下，才会主动对自己讨好。他明明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却还是在面对他的撒娇心软了下来，他觉得眼前的可口饭菜对哦呀变的有些食不下咽，筷子挑起米饭久久放不进嘴里。 念小姐原本也想像墨璇一样帮顾凝思挑鱼刺，却被顾凝思强烈阻止了主动送上来的温暖，她表示自己和陈昭不一样，她健全！不需要像小孩似的照顾。 念小姐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哭泣…… 见她放弃了动作，顾凝思默默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但她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一定会到墨璇那里的，还有一个人在等她，所以在这之前，她不想有任何的牵扯不清的关系存在。 这些会影响她心中的坚持，她不能被那些东西轻易的带走了。 这顿饭因为这些小插曲变的安静，大家都吃相都在一瞬间变的优雅了起来，除了陈昭，他还跟个二傻子一样，啥都不知道，伏在餐桌上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刨着饭。 好几次顾凝思看见他的吃相都觉得辣眼睛，医院的伙食这么差吗？能把他饿成这样？自己住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 顾凝思哪里知道，她在医院待的那几天，都是念小姐亲自在家里做好了放在餐盒里给她提过去的。 偏偏她还傻乎乎的以为是医院的伙食好，每天还对这些菜做着点评，念小姐在一旁守着她没有说话，心里默默把她说的全部记下，等下一次的时候又变了花样儿。 吃完饭后，念小姐还是跟个狗子一样黏着顾凝思陪她洗碗，墨璇上了房间处理事情。 只有陈昭一个人坐着电梯升到三楼，进到了健身房里。 他走进健身房，里面的器材很齐全，练什么部位的都有，陈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抿了抿唇，眼神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器材。 有一天他趁墨璇没在的时候，去问了自己的主治医生。那位医生知道他是谁，最开始还不想告诉他，但在他的逼问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的手伤的蛮严重，左手还好，只要慢慢修养，恢复的以前的样子不成问题。”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还显得轻巧，为右手的情况打着掩护。 “其实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右手，伤口又深，又多。有几刀直接割破了你的血管，又因为被长期绑着，压得太久了。 总而言之，你的右手恢复速度会很漫长，有可能，后面永远提不了重物……”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陈昭并没有显得多难过，反而异常的平静，好像医生口中讲的人并不是他。 直到回到病房后，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的右手，莫名的就落下了泪水…… 泪水滴在纱布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在告诉他，他的手也是一去不回了。 其实他早就猜想到，当时那几人对他割第一刀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疼不一般，是彻骨的疼。 怪不得墨璇他们都不告诉自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结果还是让自己知道了…… 第61章 坠落 “还有点对不起那位医生呢，还是让我知道了。”陈昭笑了一声，这笑里有些许悲凉。 他想找个机会看看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就是那样了，正好见念小姐这房里有专门健身的地方……陈昭见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他，所以他自己一个人悄悄摸了上来。 他拿起了一个重型握力器，把重量先调整为10kg，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久久沉思其中。 伤口其实都已经长好了，现在陈昭每天只用抹祛除疤痕的药就好了，见手上的刀口乱七八糟的，每一条都很狰狞，数量遍布整条小臂，陈昭的皮肤白皙，手臂上的刀口在这里很显眼。 最近的他除了涂药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愿意将小臂暴露在视线外，今天出院的衣服也是他一夜没睡，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自己慢慢穿上的。 他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伤疤，他还记的那些人对他动手的时候，凑近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现在的你就像一张白纸，不过我现在要给你这张白纸上弄点颜色，这样，你就不再是一张白纸了，哈哈哈哈！” 那些人就是想让他嫌弃自己，他们确实做到了，陈昭现在看着这些口子就感到恶心想吐。 今天穿的是宽松的白衬，现在陈昭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多衬衫，他利用吊着的左手慢慢将袖子一点一点的往上移。 这些伤口都是刚长好的，都还是嫩肉，只要陈昭稍微弯曲一下手臂瞬间就会传来钻心的疼。都还没开始他的脸上就起了一层薄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时显得更加柔弱。 好不容易将袖子固定好，陈昭拿起了握力器，深吸一口气，手上开始发劲。 手臂传来的疼痛提醒着陈昭表示抗议，它们选择用疼痛来反抗他，陈昭紧咬着下唇，逼迫自己，继续发力握着手里的东西。 但有些轨迹总会与自己想象的航线偏离，无论陈昭怎么使劲，手上的东西纹丝不动，像是没人碰过一样。他不相信，往下调着重量一个一个试，直到试到最小数的时候，他发现还是没有反应，整个人一瞬间卸了力。 嘭！ 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砸在泡沫垫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陈昭瘫坐在了地上，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他那双变的空洞的眼睛中看到一些绝望。 他垂眼盯着自己的右手，因为他不顾那些刚愈合的伤口强制用力，现在的手臂轻轻抬起来彻骨的疼痛让陈昭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那些人很会，全将刀划在了小臂，又在绑他的时候，故意缠在他的伤口上，就是想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当时的陈昭好几次痛的昏死过去，又会在下一刀被疼醒，反反复复，但他硬是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昭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黑了…… 从前他是一个程序员，天天坐在电脑上敲着代码，虽然累，但是他很快乐。后面他变成了黙语堂的员工，整理照顾着每一本书，简单自在。 重点是，这些都是他用双手配合才做出来的。 可看看现在他的手，一只还打着石膏，固定在那里不能动弹。另一只看似完整，却是已经成了东西都提不起来，连刚才吃饭拿勺子都有些颤抖的废物！ 他的天塌了，在他最好青春年华，正流光溢彩的时候，在顾凝思，念小姐，墨璇……在他们眼前轰然倒塌了。 陈昭不愿相信这个结果，他疯狂用右手捶着地，满脸的泪水，嘴里嘶声喊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这一瞬间，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地上，疯狂的敲击，那些刚长好的嫩白皮肤因为用力颜色变得深沉，好像下一秒就要全部裂开。 “陈昭，你在做什么！”一声透彻的呼喊，将陈昭从地狱重新拉回了人间。 他抬起头，转看向门口，那双猩红的眼睛搭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很恐怖。 叫住他的人是顾凝思，她站在门口，双腿像是灌了铅，眼眶也渐渐红润。 时间回到一小时之前。 她在洗完了碗后，发现陈昭并没有在楼下，就选择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房子里一间一间找人，直到走到三楼的时候，看到了健身房没关紧透出来照在地上的一缕灯光。 她走到门口，没有关紧的门让她清晰的看到了里面那人的动作。顾凝思没有选择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外面张望了一会儿，直到看见陈昭疯狂自残的举动，她才出声制止。 —— 迎着那人猩红的目光，她慢慢走向陈昭，最后选择跟他一起坐在地上。她垂眼，看见了陈昭遍布小臂的伤口，心中狠狠一颤。没有规律的伤口遍布他的小臂，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让整只手臂都充了血，嫩白的新肉在这时也染上了一丝粉色。 手掌上那更贴近骨头的皮肤也经过他的用力捶打被摩擦出了伤口，而渗出了血。 “……” 顾凝思没有说话，好在念小姐在健身房里放了药箱，她起身去拿了药箱，又蹲在他面前，默默的将药箱打开，从里取出碘伏和棉签，小心沾着给他手上的伤口消毒。 她不知道自己使力是不是大了，陈昭一句话都不说，这让她涂药时只能尽力保持轻轻的，根本不敢使一点力。 她记得墨璇曾经提过，陈昭是一个怕疼的孩子，一点小伤口都会让他叫半天。但现在她给他擦拭消毒，却没听到一声，这不免让她有些担心，抬头瞧了一眼。 面前的人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血色，脸色惨白，这让眼底的青色变的更加明显。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右手，也不说话，看着自己的手被抬起，又被放下，像是一个木偶，没有灵魂，只有操控。 顾凝思不禁拧起了眉，她觉得一直这样承受太太多压力，陈昭最后会让自己崩溃的。 “你是不是知道你手的事情了？” 顾凝思小心试探着面前的人，观察着陈昭的神色，现在陈昭就站在悬崖边，自己稍不小心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所以她只能更加谨慎，小心询问。 “你们都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全部瞒着我？”陈昭直接质问起了她，眼神依然无光，甚至多了一丝压制。 顾凝思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继续了，选择安慰。 “我们没有瞒着你，医生说了你的手是能恢复的，既然能恢复，为什么还要告诉你让你烦恼呢?你才刚拆线，如果紧接着就开始康复训练肯定是不行的，等多过些日子，再慢慢开始训练，不是更好吗？” 顾凝思眼神真挚，在陈昭没发现的情况下直接开始了心理暗示，虽然在这个房间并不合适，但现在是紧急情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昭眼神慢慢变得有了光，脸色还是惨白，但比最开始的疯狂还是好了很多，让顾凝思松了口气。 这个房间颜色太过复杂，行动起来可能稍微会有些差强人意，但顾凝思还是成功让陈昭冷静下来。直到顾凝思发现他的眼睛渐渐恢复光亮，没有了最开始的哀狠，痛苦，趁机将他扶了起来。 陈昭现在很乖，像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木偶一样，任凭顾凝思对他身体的操弄，顾凝思对他的暗示让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梦中，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顾凝思搀扶着他走出了健身房，才发现念小姐和墨璇全站在门口——他们也是听到了刚才顾凝思的叫声，急忙跑上来。 到门口看见顾凝思在对陈昭操控，就没有进去，双双站在门口观望。 因为顾凝思的能力很强，墨璇和念小姐觉得自己与他们的距离已经隔了很远，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一些，幸亏他们紧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强迫让脑子清醒着，才没有跳坑。 墨璇看见陈昭右手手掌又缠上了纱布，手上的伤口此时变得十分狰狞显眼，心中懊悔，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到了这地方? 他想上前将他从顾凝思手里接过来，却被顾凝思一个眼刀怔愣在原地，身边的念小姐也上前拉住了他，对他摇着头。 顾凝思慢慢扶着陈昭进了房间，三楼也有空房，这是墨璇刚整理好的，她扶着他到床边坐下，让他躺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继续对他暗示。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睡觉吧。” 陈昭很听话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顾凝思等听到床上的人发出稳定的呼吸声后才慢慢退出了房间…… 两人还在门口守着，顾凝思轻轻关上门，看着两人。 “怎么样了，还好吗？”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墨璇，想到陈昭刚才的窘况，心里莫名出现一股无名火，冲她们使了个眼神，径直走向了电梯，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顾凝思和念小姐坐在一起，墨璇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顾凝思双手抱胸，看着他就来气。 陈昭算是因为他才出的事，他还一直想送人家回去，这是嫌弃人家碍事了？要不是今天听到陈昭亲口说出来，她还不知道那人的压力能这么大。 “你想的还挺美啊，让我跟他一起回去，你怎么这么会做人呢，墨老板？” 墨璇对顾凝思的挖苦表示没意见，他也没想到自己是为他好，反而给了他这么大压力。 “我也没想到他能那么脆弱……” ？！！ 顾凝思直接气笑了，旁边的念小姐拍着她的背安抚，直接被她一掌打开。 “你没想到，你以为他是你吗？有武力值，财力满分，心理压抗能力也满分？他才二十多岁啊，墨老板！” “还是个小孩子，就让他经历这些事情。单论被绑的时候，那种情况他还在想不要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生生挨了那么多刀，当着他的面啊，这任谁能受得了？ 何况还是一个怕疼的孩子？你竟然会说他太脆弱？” “……” 墨璇根本不敢反驳，他确实将陈昭当成自己了，自大的以为这点事情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 顾凝思觉得眼前的墨璇就是个sb，连最基本都照顾人都不会，还给人弄成这样子，还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就是这么喜欢的吗？ 据她观察来看，陈昭应该是有了应激创伤性障碍。 这种心理疾病一般分为四个原因，个人经历，个人性格，精神病家族史，诱发因素。后三个可以排除，陈昭是属于第一种，个人经历。如果一个人曾经历过严重或长时间的创伤事件，比如战争，目睹，遭遇他人死亡，家庭暴力，虐待等，就容易诱发此病。 一般得了这种疾病的人还伴随着有兴趣减退，快感缺失，焦虑，思维迟缓，有些还会有消极自杀的倾向，同时也伴有睡眠障碍。刚才听墨璇说，今天陈昭在沙发上睡着之后一直在念什么，身体还有些颤抖，应该就是梦到了当时绑架的场景，感到害怕。 原本是需要药物治疗加心理治疗和其他的治疗方法，但现在陈昭本身就因为这些问题影响变的有些消极。这时候在跟他讲这个，让吃药，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顾凝思选择靠自己。 如果自己每天对他做暗示，渐渐打消他心里的障碍，虽然这个时间可能会有些漫长，但这会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心里有了想法，就会想要实现，随即她向旁边的念小姐提了要求。 “念小姐，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这是顾凝思第一次主动对自己提要求，念小姐很高兴，当然同意。 “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做到！” “麻烦你将三楼收拾出一间空房，一会我发你一张图片，你帮我按照图片上的把房间弄好行吗？谢谢你了！” 念小姐一猜她就是想弄出一间治疗室来，一会发她的图片应该也是她原来工作室的照片，很快答应了下来。 顾凝思见她答应了，笑的很开心。 这时候角落里的墨璇默默提出了问题。 “那我呢？我需要干嘛？” 顾凝思看着他就心累，直接赏了一个白眼。“你啊，少在他面前说些胡话，不要把他当重症病人，平常心待他，就行了。” 墨璇对这件事没办法反驳，也只能苦逼的认下来。 第62章 两傻子 清晨，天还是刚蒙蒙亮，今日的天气和陈昭的心情一样，阴郁又让人觉得沉闷。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亮开的原因，远处的天空还有几朵云彩呈现雾黑色，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像是下一秒就要压在你身上。 今天陈昭早早的就醒了，他没有选择起床，因为他也不咋地自己起来了又能做些什么。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较为复古的吊灯在天花板的正中央，上面那些复杂的装饰在陈昭看来就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缠着人心烦，又解不开，又放不下…… 他还记得自己昨天在健身房的疯样子子，当时的他一心只想把胸里的火气和委屈一起释放出来，根本不想在意自身是个什么情况，直到顾凝思走了进来，他才觉得冷静一点，也只是一点而已。 在顾凝思进来后再发生了什么他对此全然不知，就像是被人为删除了昨天，整个脑子空荡荡的。 “……应该是顾姐对我出手了吧。”这是陈昭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早在医院的时候，陈昭就发现了顾凝思一直以来的顾虑，她就是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从昨天询问自己脸色的情况就看出来了，她们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会有一场对话。 “呵呵！”陈昭发出一声苦笑，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滴消失在发丝内。 人家顾凝思好歹也是一个会长，就算普通的心理医生都能看出他现在的毛病了吧！那样蹩脚的借口，可能也只有墨璇那样的傻子会信。 陈昭现在对顾凝思的看法上又增加了感激，还有念小姐他们，对他们每个人，陈昭都应该说一声谢谢。 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数据公司的打工人。自从进了黙语堂，接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认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认识的每个人背后的马甲就是他这种人一生都接触不到的——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黙语堂，国际心理学会会长，虽然看不出到底是做什么但很有钱的念小姐，还有双马影后沈微……身边有这些人的出现，一时间不禁多次让陈昭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被外人知晓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份?又或许只是失忆了？ ……如果这些都不是，会让陈昭很难想通这些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大人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们对自己太好，好到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陈昭不止一次觉得慌恐，觉得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庄周梦蝶，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却会因为手臂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知晓这就是现实，他真的认识了这些人，碰到了这些事。 —— 早早醒来的不止是陈昭，还有念小姐。 她昨天在听完顾凝思讲的要求后，当天晚上就发消息给手下，让他们在早上八点前把清单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看着清单上全是让自己买家具和一些装饰用的东西，手下的人虽都是一脸的迷惑。也会碍于是老大的指示，乖乖听话的去弄这些东西。 虽然有一颗想八卦的心，没那条敢八卦的命啊！ 所以这别墅在清晨别人还在碎觉的时候，房子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堆人了。 所有人都在念小姐的安排下，把清单里的东西按照老大的想法在三楼的一间空房里，按着念小姐的照片里的方位摆放。即使是房子里用的材料都是很好的隔音用品，念小姐还是让他们在脚上穿上了笼布，不让发出一点声音。 在监工的过程里，还时不时的往二楼瞥一眼，这么怪异的举动，让那些充当搬家工人的下属心里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异兽局的老大这么小心翼翼? 等全部弄完后，念小姐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和房间里的东西一一对照。 这间房子与顾凝思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连家具的摆放位置都差不了多少。 这出色的完成度让念小姐没来由的高兴起来，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原因吧！不仅是因为完成了任务感到开心，更多的是因为顾医生开始向她提要求了！如果都开始有所求，这代表自己是不是也能有所愿? 所求所愿，只为一人！ 她想着，上次就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伤害了顾医生一回，每每想到曾经，她都觉得墨璇说的很对，自己就是想的太简单了，以自认为的无所谓，抛弃了那个全心全意的人。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她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完成了！现在就等着找个好机会把这些一咕噜的全抖落出来，也能让那位在心中挂念的许多年的人不在感伤。 幻想太美好的结果就是，脸上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来，这原本是一个很普通的情绪表达方式。可在她的手下看来，像见鬼一样——他们老大在异兽局这么久，可是出了名的冷脸阎罗。 突然见到这一场面，让他们纷纷觉得是幻觉，赶紧跟念小姐打了招呼就跑了。 等到顾凝思睡醒洗漱完下楼，已经是八点多了，刚一下楼远远就看见了餐桌上的面条。这一看就是刚煮起来的，还冒着热气呢！ 顾凝思用脚趾想也知道肯定是念小姐煮的，经过这么久都相处，她也不在意什么别人家的地盘了，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就开动。 念小姐还在厨房摆弄着东西，转头看见顾凝思已经吃上了，笑了一声。随后又拿了两个剥好的水煮蛋放在碗里，走到顾凝思对面将鸡蛋推到她面前。 看见鸡蛋的顾凝思眼睛都亮了，嘴里的面条囫囵嗦进去，用筷子戳着鸡蛋。 很喜欢吃鸡蛋，无论是什么样的做法，她都照吃不误，以前和宋晓洋刚在一起的时候，还被对方嘲笑过。 念小姐就静静地坐在对面看她吃东西，顾凝思吃的很专心，嘴里时不时的还跑出一句夸奖来，给了念小姐这个厨师一个很好的评价。 毕竟要把人家夸好了，这么好的手艺不多见，万一给人惹急了不做了怎么办？ 顾凝思的吃相很狂放，根本没有什么礼仪之说，虽然她生活在一个较好的家庭，但是那种整天压抑自己的生活让她过的很不舒服，除了在家里会规矩，在外面只讲究自己快乐。所以在吃这方面她也没有什么顾及，偏偏她又是一个吃不胖的体质，只要是好吃的，都会进她的嘴里走一趟。 这种体质很好，坏处也很明显，几年前的那件事带给她的打击不小，那几年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最开始的一两年甚至天天泡在酒吧里，整天把自己弄的醉醺醺的，随之而来的就是日渐消瘦的身体。有一段时间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把她强制带回自己家里，监督她调养了一段时间，才把酒这个东西戒下。 现在在念小姐每天不重样的的细心投喂下，顾凝思身上渐渐有了些肉。念小姐平常做饭的时候她也会来帮忙，洗洗菜，拿拿东西什么的。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让她留在这里，只有想要检查她有没有长胖一点的时候，才会同意帮忙，靠着两人在厨房里时不时的触碰，判断出她身上的有没有长一点肉。 自从上次顾凝思在医院昏倒后，念小姐恨不得24小时都待在她身边，平时餐桌上看着普普通通的菜，其实也是靠私下查阅无数关于营养餐的资料才能上桌的，念小姐还特意考了个营养师的证书，她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养回去，这些都是顾凝思不知道的。 直到顾凝思吃完了所有东西后才发现，原来这人一直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她呢，顿时脸上就烧了起来。 心里自认为的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在想她怎么吃这么多？ 这人天天戴着口罩，看不见她的脸，让顾凝思平时只能从她的眼睛和话语动作里判断她的情绪如何。可偏偏这个人眼睛里除了笑就再也不会有其他情绪的出现，这种就弄的顾凝思很郁闷。 她曾经不至一次的感觉自己这心理学会的会长要栽在这人手里了。 面前的人脸色郁闷了起来。 念小姐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动声色的收了她面前的碗筷，直到走到厨房洗完了碗才幽幽的冒了一句。 “没人嫌弃你吃的多，如果有就告诉我。” 被戳中心事的顾凝思愣了一下，原来还郁闷的心好像也轻松了起来，她接着念说话的尾巴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了之后呢？” 开放性厨房，好处就是谁都能看见你在做什么，见她抽了两张纸，仔细的擦干净手上的水分，又朝自己笑了一下。 “告诉我，然后我去打死他，不知道女孩子的体重是不能讨论的吗？这么没眼见！” “……小孩子吗，还打死他。”顾凝思嘴里嘟嘟囔囔的。 念小姐没听见，专心在水池里洗着其他的碗，白衬衣袖被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的小臂，骨感明显的细长手指，稍用力，手背上就会隐隐显露出青筋来，面碗在她的手里被随意摆弄着，抹上洗涤剂，海绵在碗里旋转，白色的泡沫覆盖在手上，别有一番景色。 背挺的很直，披肩长发被她随意扎起，扎的太松，额前有几缕头发跑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在眼前乱晃，她就会用小指勾起，甩到后面去。 可能是烦了，让顾凝思感觉她甩的不是头发，而是一个坏蛋！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这个场景被刚洗完碗的念小姐抓到了。 重新将手擦干，慢悠悠的解下围裙，见她在桌上傻乎乎的笑着，心下虽有些疑问，但看见她笑了，自己心里也开心…… 吃完早餐，顾凝思有些无聊，念小姐看她一个人站在落起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草，眼神有些空空，便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你叫我弄的诊疗室已经弄好了，你现在要看看吗？” “真的?肯定的啊！” 听到这个消息，顾凝思的郁闷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牵起念小姐就往电梯走。 看着被她牵着的手，顾凝思的手掌紧贴自己的腕骨，属于对方的体温透过皮肤传到她的身体里，眼中闪过欣喜，像是回到了从前。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被她拉着走上三楼。 两人到了三楼，一路上顾凝思都在想念要怎么给她布置这房间?昨天发给她的图片也只是给她做一个参考而已，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的想法。那张照片里的工作室是她在重庆的那个小房间，走的时候，顾凝思将那里的房子连同里面的家具都直接卖了出去，因为舍不得，就拍了一张照片当做留念。 昨天突然拿出好久没看的照片，让她一时还沉浸在其中，直到很晚才有困意。 顾凝思推门走了进去，在看见房间的第一秒她就呆愣在了原地，心里有着难以压制的激动。念小姐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看见她进来之后就没有动作，以为她是不喜欢，便问道。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哪里不好，你指出来，我马上换。” “不！没有，我很喜欢……”顾凝思拦下了念小姐准备联系手下的想法。 她只是感到很意外，旁边这人给她布置的这房间，跟她的照片里的陈设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房间，跟她以前的工作室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顾凝思都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工作室的样子？” 顾凝思也不拐弯抹角了，既然她能摆成这样，就代表她知道她有工作室，那张照片只是一个示例，并没有全方位的展示出来。 还有她无法理解的就是，怎么能连什么东西都一样呢？而且只花了一晚上，这执行能力也太强了！ 念小姐见她不是对这样的布置不满意，悄悄松了口气，回应她的问题 “你的照片拍的很清楚，按照照片上摆出来不成问题，我觉得你发了这张照片，就肯定是喜欢这种风格，就按照这样给你弄出来了。” 她语气平缓，对起了个大早的事一字不提，那些东西比在她讨眼前人开心的事情上屁都不算。 什么都没有顾医生开心重要！ 很清楚吗？她自己拍的怎么都不知道清楚到连咖啡机是什么牌子的都知晓?顾凝思心里暗想。 她有些受不了念小姐的热烈，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想了很久的心里话对她说出来。 “念小姐，首先，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这段日子，我这你这里生活的很好，再次对你表示感谢。 但是，我上次也对你说过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们关系很好，我也很爱她。所以希望念小姐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恩情积攒太多了，我还不了。” 念小姐对她这一段话并没有感到一丝的不适，反而很开心，连回应她的话里都带了些愉悦。 “我知道，顾医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这是我自愿的，顾医生只需要接受就好，我不需要回报的。” “……” 这人绝对是赖上她了，顾凝思对脑海中的看法表示很贴切。 不需要回报，只单纯的想对人好，这不纯纯大傻子吗？她都怀疑面前的念小姐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怎么见个女的就对她好，还不在意有对象？她可不是能接受三角恋的人，老纯情了好吗！ 她是把自己当傻子了?觉得这段话自己会信? 被称为傻子的女人并不知道顾凝思的心理活动，她觉得刚才的解释简直是满分！不仅解释了自己对她只是单纯的欣赏，还大方的不要她回报！ 果然，碰上爱情的人，无论多聪明，都会变成傻子…… 第63章 变得陌生 顾凝思查看了房间的四周，念小姐还在正中央铺了一块长毛羊绒地毯，米白色的地毯给这个房间又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氛。 他们没有在房间里待多久，临走时念小姐还把窗户全部打开，说什么新家具要散散味。 刚出房间门，顾凝思还在楼上就看到墨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他的薄款黑色真丝睡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别墅安装有智能恒温系统，会根据外界温度的变化调整室内温度，可以说是一年四季都不用担心冷或热。 一看他那丢了魂似的样子，顾凝思就知道他还在想陈昭的事情。这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还以为会像以前一样，转天就忘了，这都一晚上了，还记着呢！ “啧啧啧，看来是真动心了。”顾凝思摇摇头叹道。 身旁的念小姐听到她这句话，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同样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墨璇。知晓了她这句话指的是什么，眼神暗了暗，没有过多言语。 “哎，吃早餐不，给你煮个蛋啊？”顾凝思念小姐两人从电梯下到一楼，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呆子打了个招呼。 …… 墨璇还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有及时接住这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出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啊，不用了，我不饿。” “哦，那挺好！”墨璇这会儿敷衍她也没在乎，毕竟知道原因了，再说他也没什么用。 顾凝思学着海豚跳水一样往沙发上一蹦，顺手打开了电视。念小姐在过顾凝思拿了瓶插好吸管的酸奶，开了几包薯片放在她面前，就又上楼回到来自己的房间去了。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两个人，一个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一个一言不发的坐着，两个死对头突然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虽然没有交流，但也没有吵架，也不妨是一个奇异的场面。 电视上正放着青春恋爱剧，墨璇见里面的男主对受伤的女主百般照顾，一举一动都很关心他的另一半，盯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不丁对顾凝思说道。 “你说我给他做点吃的能不能缓和一下情绪？” “什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顾凝思手指捻着刚准备进嘴的薯片又从手中掉落回袋里。 他这个问题问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们两个是需要靠这些俗物缓和交情的吗?不得不说，这确实把顾凝思给问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吵架吧?就算有点小争论都是墨璇先低的头，所以这次也是是墨璇以为自己把陈昭惹生气了，所以想要做点补偿? 呵，木头也长脑子了？ 顾凝思被气笑了，说实话陈昭这件事虽然牵扯的东西不多，但确实有墨璇的因素在里面。倒是让顾凝思再次感到惊讶的是，看这人现在表现来说，原来他是不知道陈昭的这些情绪的吗？合着还是昨天给他讲的话才点醒了他？ “……”顾凝思来了兴趣，放下了薯片，电视也不看了，就盯着墨璇，上下打量着这人。 这边的墨璇长时间没听到回应，也转头看向她。 “你觉得呢，你自己怎么想的？” 顾凝思先开了口，抛了个问题给他，今天她就是要把这木头脑袋变成人脑子，怎么能蠢成这样?都知道了自己喜欢对方却还不知道怎么做?真是失败！ 墨璇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以为她只是问为什么要把陈昭送走?想了一下，回答了她。 “我只是觉得他如果回去了，可以轻松一点，天天跟着我跑太累了，他那身板受不了。这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不如让他在杭州待着，哪里人多，他会更安全。” “……”他在说些什么，这人是真的确定听懂了自己的话了吗？ “谁问你这个了，你在说些什么？”顾凝思拦下了眼前人还想继续长篇大论的想法，否了他的自以为。 这下又到墨璇迷惑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把他送回去吗？” “……”顾凝思翻了个白眼，有时候真不怪自己不待见他，谁特么问你这个了，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 顾凝思算是发现了，如果要问他事情，一定要讲清楚！不然他根本不知道你问的那个！现在弄得她再问一遍的心情也没了，刚好这人误打误撞的回答也顺便让顾凝思了解了陈昭另一个担忧的地方。 原来墨璇是觉得当时把他送回去的方法，是对陈昭的有效操作。可是陈昭却觉得墨璇就是在嫌弃自己拖累他了? …… 这俩大傻子，能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也是不容易，俩闷头儿！ 顾凝思觉得他们两人，缺了自己这个军师，可能这辈子都成不了！ 两人还在聊着，话语里的主角这时候也出了房间门。他没选择更快的电梯，而是从楼梯慢慢下来，客厅沙发上的两人看他慢吞吞下着楼，相互使了个眼色，墨璇便起身走向厨房。 墨璇跑到厨房，小心揭开了放在灶台上的砂锅，里面是白粥。还是念小姐熬的，几个人里她起的最早——原本最开始只是想着给顾凝思做点早餐就行了，脑海里莫名又想起了陈昭。 昨天她也看见了顾凝思的态度，明显是对陈昭有所牵挂的，当然，她也看到除了只是单纯对陈昭这个“弟弟”的关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因素。 就这么在厨房踌躇半天，念小姐才决定额外煲了一锅白粥，在煮鸡蛋的时候也多煮了两个，鸡蛋被她一直放在保温箱里，没有冷掉。 白粥因为是砂锅煲的，一时半会也冷不了，甚至在墨璇打开的时候还噌噌往上冒着热气。 他拿了一只小碗盛了小半碗出来，又把早已放在旁边冷却的鸡蛋给剥开，小心的把蛋黄单独分了出来，又单独把蛋黄放在粥里捣碎混合。 煮的香甜软糯的白米粥因为蛋黄的加入多了一丝腥味，墨璇又往里放了一小撮白糖，在白糖和粥的双重混合下，开始的蛋腥味已经烟消云散，更多的是香甜的味道。 陈昭刚下了最后一步台阶，远远就看见墨璇端着一碗什么，眼神还一直示意自己过去。起初还有些不解，直到走近看见面前的碗才知道是粥，陈昭最开始这碗粥是充满抗拒的，架不住墨璇那双真挚的，充满期待的眼神，他还是败下阵来，认命的拿起了勺子。 看着隐藏在白粥里的蛋黄，陈昭有些想笑，这人是怎么想到这么弄的? “你在哪里学的这种操作，没想到这两个东西还能搭配到一起。” 这话是光明正大的嘲笑着墨璇的行为，却没让墨璇有一丝的不悦，反而很庆幸陈昭还能对自己说笑，连带着语气都放软了不少。 “你不是不喜欢吃蛋黄吗，放在粥里就尝不出味道了，这样营养也有了不是吗？” 正在小心品尝白粥的陈昭，手下一顿。墨璇见他低着头，以为是不喜欢粥的味道，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了?两样混在一起了都还是接受不了吗，那就不吃了，我再给你盛一碗新的！”说着就想伸手去拿那碗粥，被陈昭拦了下来一手挡住。 “怎……怎么了？”这反复无常的情绪，弄的墨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直低着头的陈昭重新把头抬起，对着墨璇笑了一下，解释道。“没事，只是没想到黙语堂的大老板私下竟然这么细心，连我不吃蛋黄这件事都发现了！” 说完他便继续喝着蛋黄粥，剩墨璇一个人沉沉的看着他，眼里含着说不清的情绪。他看见了那眼中的疏离，他不喜欢陈昭叫他老板，甚至听到老板这两个字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无名火来。 却又会在冷静下来后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脑袋撞铁了才会对他说那些话，那些看着是为他好的话，让两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像是上一世的陈昭，礼貌中含着深深的距离感。 陈昭低着头专心的喝着碗里的粥，在墨璇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左手撑着右手手臂，努力让自己的动作变的流畅，头发遮掩下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每一勺粥进嘴欠，都需要他动用全身的力量。 这碗粥在外人看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米，陈昭却像是品尝到了何等珍馐，顺着口腔滑进食道，很温暖！ 两人各怀小心思，因为对方的一句老板，墨璇到现在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心中的懊恼委屈慢慢堆积成山，放在腿上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应该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吧?墨璇心里想着，但是好像自己亲手把这份感情给摧毁了，把他的热情一点点消磨殆尽了。 开始墨璇以为陈昭并不会因为他的这些小事情有什么胡思乱想的东西，现在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在陈昭的耐心上作死了很多次……每次都不给人家解释清楚，让他对自己的形象一崩再崩。 现在好了，关系一远再远，直接从墨璇崩成老板了！现在的墨璇，满心满眼写着的都是后悔，到底要怎么才能挽回这个局面呢?他也没经验啊！难道要去网络上搜索对象生气该怎么哄? 可现在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恋人啊！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好烦！ 沙发上的顾凝思偷偷观察着餐桌上的两人，发现今天陈昭的表现还算正常哎！ 可是墨璇这货又是什么情况?他又在这里甩什么脸子！ “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陌生啊？”顾凝思小声叨叨。 起先她以为陈昭对墨璇是有喜欢的，觉得墨璇反而是对他没感觉，结果是自己站反了！ 顾凝思现在怀疑墨璇当时不是不喜欢，只是脑子笨没意识到，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意识到了人家又不愿意了！ “这狗脑子，不知道有什么用！”顾凝思看他俩这拖拖拉拉的就烦，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这边陈昭也刚好吃完，从昨天顾凝思看见自己的另一面后，陈昭也不想再装了！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胃口，甚至吃什么都想吐，对食物根本起不了兴趣。 前段日子的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是陈昭硬塞卡在嗓子里吞下去的，每次吃东西都是对他的一次考验，都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幸好这碗装不了多少东西，陈昭刚好能够吃完，再让他多吃一点他都会吐。 其实墨璇还想在给他添一点，碗都拿在手里了，恰巧对上了顾凝思的眼神，她在对自己示意不用再弄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再则他刚才观察陈昭吃饭的时候，发现他手里的勺子虽然没有停过，但他发现好像每一勺的动作都很慢，进嘴了也只是匆匆吞下，根本没有在嘴里停留过。 现在已经吃不下饭了吗？ 墨璇保留着这个问题，没有直接问出来已经很忍耐了，昨天顾凝思让他少在陈昭面前提不好的事，现在墨璇就觉得这个问题就不好，所以他选择不问。 不得不说，墨璇有时候这脑子还是能转！不是真的一直刚长个子没有脑子。 顾凝思走到了陈昭旁边，陈昭看见顾姐过来礼貌打了个招呼。 “吃早餐了吗？锅里应该还有粥。”墨璇没给他盛多少，所以陈昭断定粥还有多余的。 “呵呵，不用了，念小姐一早就给我煮了面，你的粥也是她熬的哦！”顾凝思的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骄傲。 “是吗，那很好啊！”陈昭看着她轻笑了一声，这笑容很勉强。 让在座的两人看着都有些揪心，墨璇的感受更强烈，但他又无能为力，只能依托顾凝思的能力了，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 “念小姐在三楼给我弄了一个好东西，你去看看不？”顾凝思话里带着暗示，看陈昭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期待。 陈昭很想拒绝，转眼想又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就同意了。 得到他的回应让两人心里都松了气，顾凝思不想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强制对陈昭进行暗示，她想让陈昭一步步的走出这个圈子。 陈昭起身和顾凝思走进了电梯，顾凝思还回头跟墨璇使了个眼色，表示让他放心。 陈昭其实看到了她和墨璇的互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对自己做什么，但现在再弄什么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人生的阶梯已经坍塌，再怎么修补也拦不住它曾经破裂的痕迹。 第64章 两个人共同的伪装 陈昭与顾凝思一起到了三楼，随着她的脚步进到了那个房间。 刚踏进门，陈昭就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味道很浅，让他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香味钻进鼻子后心里出现一丝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顾凝思走在了前面，在靠近羊毛地毯时随意脱了鞋，坐在小沙发上。 “脱鞋哈！这地毯可贵了，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还不起！”顾凝思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指着她脚下的地毯，恐吓陈昭。 陈昭顿了顿，无奈一笑，听了她的话，脱了鞋走了过去。 隔着一层袜子的距离，陈昭脚踩在羊毛地毯上，软乎乎的，有些毛会不注意撩过脚心，弄的脚心痒痒的。 陈昭走到顾凝思指定的沙发，靠着坐了下去，乳白色的真皮软沙发在他坐下去那一刻就将他包裹了起来，像是投入了一个亲密的怀抱，密不可分。 “还挺舒服！”陈昭轻声细语的，像是吐槽，又像夸赞，感受舒适的同时朝顾凝思投来一个赞同的表情。 这东西很ok，我喜欢！ 顾凝思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地盘，顾凝思面上如水，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到不行，直到看见对方躺在沙发上后那一声舒服的幽念……顾凝思轻咳一声，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 与此同时，还在客厅里的墨璇，从那两人上去后就不自主的表现出了焦躁，一直绕着客厅走来走去的。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心中有感应这次谈话不会很顺利每绕着客厅走一圈就会抬头朝三楼的那个房间看一眼。耳朵时刻关注着三楼的动态，突然听到开门的吱呀声，抬眼一看，是二楼的房间。 眼中刚点起的光亮再看见不是心中所想后，又变得黯淡。 念小姐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她扒着栏杆探头往三楼瞥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 …… 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顾凝思把房间选在三楼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们两个刚看完房间手下就说着有事需要她帮忙，进房间里弄到现在才出来。 在房间的时候，她一直忙着处理其他事情没有看手机，直到刚才弄完才看见顾凝思早在很久之前就给她发了消息。 『我把陈昭带上楼了，那个姓墨的肯定会焦躁，你如果有空就去陪陪，谢谢啦！』 “……”她其实并不愿意，心里甚至还对顾凝思只顾别人全然不提她而感到有些吃味。 不过这是顾医生的命令，她还是要听的！ 念小姐慢吞吞的下了楼，朝站在落地窗前的墨璇走过去，两人稍微隔了一些距离，念小姐看见他的脸上布满了对这事的焦虑。突然站了过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跟着墨璇一同看起后花园开的正好的花来。 明明是有人的地方，却显的那么安静。 墨璇是知道旁边那个人到她身边来是要做些什么的，不都是上面那位的命令吗！他知道顾凝思是怕自己太过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但是，她有没有想过。 他旁边的这个人好像吃醋了好吗！ 况且让这个双标到极致的人来安慰自己?能有什么好话?墨璇一时也不好走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花。 诡异的强求却让现在的状态莫名的舒适了起来…… 人处在诡异的安静空间里，总会选择给自己找点事情，试图改变这尴尬的状态。墨璇不知道该做什么，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几个软件后又关闭，有些无聊，又放了回去，开始扣起了爪子。 从念小姐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只颓废狐狸无聊摆弄爪子的状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多了俩黑眼圈，仔细看看唇边还多了些小胡茬。 ……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墨璇，他也会有这么不拘小节的一天。 念小姐觉得他有些过于紧张了，问道。“你不相信她的能力？” 墨璇被这问题问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是问的顾凝思，冷静了很多，回应。 “没有，我一直很相信她的能力。” “那你还这么慌？”念小姐又抛了个问题，其实她一开始就想这样问了，只是觉得这样冒昧的问出来会让人觉得连她自己也不相信顾医生，于是就拐了个弯，借墨璇的嘴问出来。 “……不知道。” 说出答案后的墨璇表现的更乱了，望向三楼那间房的频率也增加了，念小姐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叹口气。 其实她对这两人的看法和顾凝思大致相同，都觉得墨璇就是个闷葫芦，有些话当时直接说就行了！非要顾虑什么瞒着不让别人发现，最后弄的两个都互相猜忌。 他难道不知道别人发现的和你自己坦白的性质都是不一样的吗?这行为不亚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念小姐觉得陈昭这个人，可能他知道的事情，也许已经超出了墨璇所认为的程度，可能墨璇一直想瞒他的东西都被陈昭知道了个大概。之前她听顾凝思说，陈昭现在的反常行为总结起来，差不多是在绑架之后——或许是那几个绑他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才有了现在的态度。 念小姐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墨璇，因为她也想看看陈昭到底会怎么做？ 她想看戏！ —— “陈昭，喝水吗？”顾凝思走到水机边，准备接水喝，顺便问了他一句。 陈昭正在仔细感受着躺下的沙发，沙发的柔软度极好，直接将他全身都包裹了起来，让他觉得自己是躺在了一片云上，两只手也都被托了起来。 甚至到后面他已经感受不到手的存在，好像是飞了起来一样！ 没有得到回应的顾凝思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只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而已，她拿着水慢慢走了过来。见陈昭躺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眼神却是已经开始涣散。 “成功了啊！”顾凝思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远处木柜上的白色小音箱。 木柜上的小音响放着钢琴曲，是顾凝思自己弹的，曲子的舒缓更加深了陈昭的疲惫，他觉得自己很困，很困…… 顾凝思看着渐渐他涣散的眼神和放松的神情，嘴角上扬，抿了一口手中的白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陈昭，你现在在哪里？” “仓库。”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陈昭直接说出了导致他被绑的地方。 “怎么会直接到这里?”听到这个地名的顾凝思皱起了眉，随即又问出了第二个。 “你在仓库做什么，还有其他人吗？” “有，好多人，他们把我绑起来，像逼问我。” “他们想问你什么？” 已经被操控的陈昭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平静的回答着顾凝思的问题。 “他们想问我关于墨璇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是有什么行动，他身边的人都是什么人……” “很多问题，但我没说，所以他们就……” 在提到墨璇两字时，陈昭不可控的出现了停顿，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柔和，这让顾凝思有些意外。 下一个问题有些……顾凝思有些犹豫，她不知道现在的陈昭能不能承受的住，她想起来在健身房的陈昭，那双猩红的眼睛让她根本不敢忘却。 她一直对陈昭感到有些怜惜，她在墨璇嘴里听他讲过，当时他是怎么死在墨璇怀里的。 当时的墨璇还没有找到陈昭，顾凝思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决定要帮这个忙，后来墨璇找到了，顾凝思也在看见陈昭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和墨璇很契合。 记得顾凝思也在听说陈昭知道自己也有想像墨璇一样动用那种禁术的想法时，两人直接吵了一架，那时她就为这孩子对人从心底发出的善良感到很惊讶，甚至觉得墨璇还配不上他。 想到这里，顾凝思攥紧了拳头，话在嘴边停留了许久，还是脱了口。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开始脸上还算作平静的人，转眼全身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左手紧抓着沙发，表现的很害怕。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表现，是对那些人的恐惧。 “他们……他们抓着我的手，我挣不开。然后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手上！” “我很疼……感觉我的手要直接被他们砍断了，我一直紧咬着下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然后他们见我还是不说话，又抬起了另外一只，像拧毛巾一样扭着我的手——我清楚的听到了骨头扭曲传来的咔咔声，体会到了彻骨的疼。但我还是紧咬嘴唇，就算嘴唇被咬破已经出了血，我也没有蹦出一个字。” “……” 说到这，顾凝思侧过了头，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看到陈昭，双眼包住一汪水，随时都会滴落，脸上也密密麻麻的出了一片细汗。 即使顾凝思知道他快承受不住了，也还是狠心继续问了下去，她需要知道他的全部！ “你为什么不说，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这句话陈昭没有犹豫，他很快答了出来。“因为不能让墨璇对我失望！他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他的希望……” 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笑容，转眼又暗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失落。“但他并不需要我，我告诉他我没有跟他们讲任何事情，他却骂我傻，还想把我送回去……” “……你现在睡的好吗？” “……” 这个问题好像戳中了陈昭的痛点，顾凝思温柔的话语终于勾起了他内心的委屈，起初怎么都不掉的泪水这一刻全落了下来，在脸上形成一条曲折的泪痕。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根本睡不着，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些人。” “想到他们用刀伤害我的场景，我不想看，他们还强制扒开我的眼睛，强迫我看到他们亲手在我手上割的伤口！” “我好想告诉墨璇我很疼！我每天都很疼！但在听到他想的就是送我回去之后，我就不想告诉他了……” “我每天认真吃饭，对顾姐和念小姐笑，笑的很开心，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其实没事！” “我每次吃饭都表现的很饿，但那些东西在我嗓子里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吐！” 顾凝思已经不敢再和陈昭对视，光是听他说，她都觉得身上也同样有了疼痛，自己鼻子也有些酸涩。 她没想到最年轻的陈昭，平时一直把笑容挂脸上的陈昭，私下竟然忍耐了这么久…… 顾凝思无法想象他的每个晚上都是怎么度过的。 她拿纸将陈昭的泪水小心擦净，让自己也冷静了一会，把手伸向对方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陈昭在她打出响指后的瞬时，眼睛聚集了光亮，他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脸上有些茫然，又看了看面前的顾凝思，眼神暗了暗，懂了什么，平静的对顾凝思说了一句。 “顾姐，你对我催眠了?” 顾凝思听中一颤，眼里走过一瞬的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她语气里的惊颤，陈昭只是笑了笑。“你和墨璇的眼神我能看出来，我知道你们也是为我好，所以我也是原意的。” “……”原来早就被拆穿了，只有她们还傻乎乎的隐瞒。 顾凝思没想到自己和墨璇的举动早就被当事人发现，顿时觉得陈昭有些过于很聪明了，心中也更觉得墨璇配不上他。 陈昭见她发着呆，也问了她一个问题。“顾姐，你这么帮我们，那你有没有想过帮帮你自己？” 顾凝思拿水杯的手颤了一下，水杯差点从她的手里滑落，幸好最后她稳住了，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对陈昭笑了一下，表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陈昭把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顾凝思抛了一下挡在自己眼睛前的头发，对陈昭嘿嘿笑了一声，有些心虚，眼神有些闪躲。“我能有什么，我又没什么烦恼！” “是吗？”陈昭语气平淡，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有着顾凝思的过去。 “你厉害……！”被揭穿了伪装的顾凝思也不再强忍，叹了口气，双手捧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困在那里太久了，该走出来了吧，念小姐……其实挺好的。”陈昭想帮念小姐牵个线，那人对顾凝思的态度他也看的出来，真的很好，很合适。 顾凝思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回了句其他的。 “你应该休息了吧，现在都两点多了，你可以去睡个午觉！” 陈昭听她强行转换话题，也自觉不再多说，听了她的话，起身出了门。 顾凝思见他出了门后，强装镇定的情绪瞬间崩塌，她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出了房间。 顾凝思出来后发现陈昭已经回到了房间，她坐着电梯到了一楼。 墨璇他们见她下来了，都站了起来，墨璇首先发了问。 “怎么样了？严重吗？” 顾凝思走到她们面前，看着墨璇的脸，越看越替陈昭感到不平，下一秒竟然抬起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第65章 冲动了 啪！ 清脆的响声在三人的耳边回响，墨璇被她打的偏了头。顾凝思其实没使多大劲，大多数都是惯性使然，她也没想到这人根本不躲。 墨璇在口中用舌头顶了顶脸颊，从外看去脸上鼓了一个小包，就算没有使多大劲，白皙的脸上还是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他没有说话，从心底觉得这巴掌是他应得的，他也没资格反驳. 顾凝思见他还是默不作声，心底一开始所有的犹豫瞬间消散。 还觉得无所谓是吗！ 她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想再次冲上去，刚抬起手就发现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顾凝思身形一顿，垂眼看去，那只手明明没有使力，却还是让她无法动弹，她转身看向后面的人。 念小姐虽然没有说话，顾凝思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不行，她试着抽回手，反而引的那只手用出了力。 手腕上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皮肤，也把她最开始已经消散大半的心火给勾了起来，她使劲甩开，没能做到，瞪了对方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帮他是吗，你知道这人做了什么嘛，你这算是助纣为虐?我劝你放开！”最后几个字，顾凝思是咬着牙硬说的，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何，还钳制着她，让顾凝思更加生气。 然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并没有听话，倒是力度又加大几分，成了一个挣不脱又不会难受的程度。 念小姐当然不可能放，她现在不敢猜测墨璇不会生气，也不知道那个人生起气来会是怎样的态度。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稳定下顾凝思的情绪，让整个事情不再会有进一步的渲染。 顾凝思挣不开手上的束缚，却也不愿就这么放过，开始了嘴上的攻击。 “我真是眼睛被狗咬了才会想要凑合你们两个！姓墨的，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你配不上他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自从被救下来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每次都会梦到自己又会到了那个地方，然后那些人又对他重复一遍那些痛苦。” 顾凝思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光是说出来就已经很难受了，不敢想象陈昭每天梦到又会是怎样的心态?想到这里她便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因为他才是陈昭变成这样的的真凶！ “可是你说他得多傻啊，他人都这样了，天天难受成这样了，他还是会怕你担心——怕你知道了会对你的工作有什么影响。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就算他不愿意承认这场关系！但他也没有让你感到难过吧？” “可是你呢？你怎么回报人家的?这一路上，碰上的那件事不是你的自作主张，你有跟他商量过吗？嘴上说着一心为了他，另一边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去拉拉扯扯……” “姓墨的，我觉得你才该去当演员，因为我们谁都看不透你！” 顾凝思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整个人晃荡了几下，幸好念小姐一直握着她的手腕，见她要到顺势一牵，给人带到沙发上去坐着。 念小姐给她接了杯温水，扶着喂了两口，又在她胸前给她顺着气，这才让她缓了过来。看着对方覆在自己胸口的手，顾凝思小脸一红，幽怨的瞪了一眼，一手拍开了。 “……”念小姐也不恼，把手缩在背后摩挲了几下，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 然而这件事的当事人——墨璇。这时候就跟个傻子似的，顾凝思也是才发现这人一平时看着挺聪明，一碰到陈昭的事这个脑子就不行了。什么也不说，喜欢也不有所动作，只想着不让人家受伤，过的开心，那些有助于促进感情的事是一点不想啊！ 现在顾凝思看向墨璇心里都还是在冒火，恨不得再冲上去来两脚！可是她冷静下来想了想，又觉得现在再怎么说他也是无用功，陈昭现在的心理状况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了，再怎么骂这个人对陈昭也没有好处。 要不把他拉到陈昭面前让念小姐揍一顿?看看陈昭心情能不能好一点?随即她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看现在的情况，这小陈昭可是满心满眼的都是墨璇，生怕他难过了。 一想到那人都这样了嘴上还是顾着这人，这时顾凝思就算再为他鸣不平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你不要怕什么危险，那有人的感情是一帆风顺的，天天就怕对方受伤害，强制给人推那么远，你就怕适得其反吗？” “你既然觉得对不起他，就好好的陪着他，不要让他对这件事抱有愧疚，觉得他耽误了你的工作，要让他知道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你那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听到陈昭两字自动死机吗？这么毁智商的事你也能干出来?！” 顾凝思见自己又说了好半天，可是对面的人还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甚至连嘴巴都没张一下，火从心起，眼神凶狠，又想直接上手，但这次被念小姐成功拦住，她又被迫坐好。 念小姐确定了她不会再冲上去，才选择为墨璇开脱，主动帮她解释。 “墨先生，刚才顾医生说的话你也听清楚了吧?虽然些话听着有些通俗，甚至有些不好进耳朵……”说到这她听了一下，侧头去看顾凝思的表情，果然是不开心的！ 她咽了咽口水，忍下从心里来的心虚感，把剩下的话继续说完 。 “顾医生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不要再给陈昭造成那么大的压力，适当放松一下自己，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现在你可以回房间了，今天你有些过于焦虑了，如果你这个样子被陈昭看到了，他又该担心了。” …… 念小姐的话还是挺有用的，她抓住了陈昭的心情是挂在他身上的这点，让墨璇乖乖听话的上了楼，走的时候，他没有再看顾凝思，是从心底觉得没有那个脸。 其实顾凝思讲的确实很对，而且他讲的那些话，是自己从来没有在陈昭口中听到过的真实感受。最开始墨璇确实一心就想把陈昭重新送回杭州去，让他待在羽伯身边，也从来没问过他本人的意见，所以才会让陈昭误会。 现在他被顾凝思的一巴掌打醒了，知道了这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想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自然也就气不起来了。 —— 念小姐直到亲眼看见二楼的门打开又关上，才是真的松了口气，她见顾凝思自己躲到一旁不看她，知道她还没有消气。又发现她的脸因为刚才太过上头又染了几分红色，这就是所谓的红温了? 她不厚道的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你也想跟我吵一架是吗？”顾凝思听到了念小姐的笑声，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没有没有，我可不敢！”念赶紧把自己摘干净，见她没有想要追究到底的想法，又正视了起来。 “不过，我觉得你这次冲动了。” 顾凝思先前还生气的表情在听到这话后也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冲不冲动她难道还不知道吗?她只是觉得墨璇真的就差这一巴掌给他打醒了，其实应该是陈昭上手，只不过她先代劳了而已。 念小姐看她一直没有回话，声音突然放低了很多，对她说道。 “不过，我觉得陈昭变成这样，可能还有点原因。也许是那几个绑架他的人给他说了墨璇的什么秘密，让他怀疑起来了。” 顾凝思转过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问，见念小姐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定了这是她自己的猜想，她才把自己知道的也分享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发现了！记得陈昭在和我讲梦中的经历的时候，就提过那几人对他说过什么，让他对墨璇有些怀疑。不过他不愿意讲出来，就算是被催眠了都不愿意，所以我也没办法！” 念小姐的眼神暗了下来，看向顾凝思的眼神里带着些看不懂的情绪。 她现在还不能把墨璇其实是妖的事情说给顾凝思，但是从她给的信息可以把这一切都联系上。 念小姐把所有都联系起来系统的想了一次，那些人与最开始的红毛应该是一起的，他们想破坏墨璇黙语堂的生意。没想到失败了，所以他们又选择对身边的人下手，也许对陈昭讲那些秘密，就是想瓦解两人的关系。 看来他们知道墨璇对陈昭上心的紧。 想借着这次挑拨来让他们矛盾的时候趁虚而入。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做到了，只是人在自己这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呢？所有人都在我这，还有遗漏的吗？念小姐想到这里，脑袋逐渐浮现出一个影子来。 沈微，她没有在我这儿。 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完全确定。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偏激，那些人应该知道墨璇和她妹妹很多年不联系，最近几年才慢慢有点接触，应该不会把手伸在沈微身上。 想到这里，念小姐还是拿出手机跟下面的人留了指令，让他们关注一下沈微这个人。 不知道那些外人能不能看的出来，至少她还是能看清墨璇和沈微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这边陈昭的事还没解决清楚，若是再来个沈微。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墨璇会选择全部杀光吧…… 与此同时，身旁的顾凝思见自己说了那么大一堆，这人却连一点情绪上都回应都没有，心里有点不高兴，直接起身回房间去了。 ？？？ 念小姐望着她的背影，走得像只企鹅，还时不时的回头瞧自己一眼，眼神里全是幽怨。 ……有些无奈，嘴里小声念叨。“这是又生气了吗？” 晚餐是念小姐一个人搞定的，她做了挺多，辣的不辣的都有，主要是想讨顾医生的欢心。 顾凝思早就忘了白天的事，大大方方的走到餐桌，看到有辣菜眼睛都冒起了星星，朝厨房看去，正巧对上念小姐的眼神，对方的眼睛也弯了起来，这弄的顾凝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回头。 陈昭和墨璇先后下楼，他坐下后才看见墨璇原来一直跟在身后，他整理了自己的形象，又回到颜值巅峰期，挺帅！ 只是陈昭发现他一侧的脸好像有些红？ 墨璇主动到厨房帮念小姐拿碗筷，念小姐在看到他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还有些惊讶，但也是转瞬之间的感慨。 墨璇给陈昭的饭弄的较少，主要是菜挑的多，想让陈昭营养搭配，吃的少也没关系，把饭和菜全部拌好，才把碗推到陈昭面前。 “谢谢！”陈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纠结的道了谢，拿起了勺子。 他的手还是很疼，每一次拿勺子都会扯着，让他连最基本都吃饭都很困难，墨璇看在眼里，有些心疼，随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直接将陈昭的碗拿了过来，在陈昭呆愣之际又拿走了他手上的勺子。 选择了亲手喂！ 他舀了一勺伸到陈昭嘴边，陈昭最开始没反应过来，配合的张了嘴，在墨璇喂下一勺的时候他才想起拒绝。 “不，不用了吧，我自己也行！” “你早点吃完念小姐她们能早点洗完碗！” “……”这理由很好，陈昭完全无法反驳。 只能接受墨璇一勺又一勺的投喂，墨璇喂的很小口，没有想着喂完赶紧完事，每次都等陈昭把嘴里的咽下去才喂下一勺。 陈昭觉得投喂这个场景有些尴尬，正好面对面也让他看清楚了墨璇脸上的红印，直接问了出来。 “你脸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噗！咳咳咳咳！” 顾凝思听到陈昭的话，没注意自己挑的辣椒，直接囫囵吞了下去，被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直咳的不停，直到念小姐给她接了杯水漱了口才好一点。 ？？？ 陈昭不知道顾姐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不是问的墨璇吗？他转头看向墨璇，见他的脸上也有一些心虚，更不解了！ 还是墨璇转移了话题，避免事情发展，他赶紧塞了一勺饭进陈昭嘴里，嘴里念叨着。 “赶紧吃吧，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 “……”陈昭对此无话可说，选择化身成为无情干饭机器。 墨璇趁机看了顾凝思一眼，顾姐给他举了一个大拇指，墨璇还了个白眼。 “……” 念小姐把他们两个都举动看在眼里，没说话，身旁的顾凝思却感到身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冷气，让她浑身颤了颤。 “怎么了？”念小姐及时传来了询问 “可能是吧，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出汗了，风一吹就有些凉快！”顾凝思解释的同时还不忘夸夸旁边的大厨。 这话对念小姐很受用，与此同时下一秒顾凝思就觉得寒气消失了。 第66章 坦诚相见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在吃过晚饭后，顾凝思和念小姐两人照常凑到一起洗碗，墨璇则是陪着陈昭在沙发上看综艺。 陈昭眼睛紧盯着电视，嘴边还有接受墨老板亲自投喂的薯片，这有悖常理的事情发生在墨璇身上，让身为员工的陈昭感到丝丝恐慌。 时不时就要瞅一眼墨璇，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墨璇可不知道陈昭的想法，他可是专心致志的做着真人饲养员的工作。这让陈昭怀疑是不是地球已经开始换一个方向旋转了?墨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关心？ 虽嗟来之食不可动，可是被帅哥服务谁不愿意呢！ 过于顺畅的举动让陈昭的脑袋瓜里蹦出了一些胡思乱想。 ‘其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象什么都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想法终归是想出来的，陈昭可不能真的这么做了。旁边的人既是老板，又是一个大帅仔，还这么多金！凭那一点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员工啊！ 想到这陈昭突然莫名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等他仔细去闻的时候，那味道又消失了。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嗅觉出问题了，就没在意，可等他重新坐回沙发时，那股味道哟又出现了。 …… 陈昭开始查看这味道到底是什么，鼻子一耸一耸的，在周围细嗅。 一旁投喂的墨璇起初还不知道，直到他手中的薯片举起了半天都没喂出去，他才转头看见陈昭的这一行为。 直接笑出声来。 “你在干什么，当小狗吗？” 陈昭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找着那个味道。“我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找找是什么东西?” “味道?”墨璇也像他一样耸了耸鼻子，发现没闻到什么东西。“没有啊，你闻到什么了？” 陈昭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沙发四周找着，直到无意间闻到了自己的衣领，顿住了，揪起不确定的闻了一下。 ……沉默 “怎么了？”见这人突然呆住，墨璇以为是又扯到伤口了，连忙凑上前，想看看。“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没有……”陈昭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身子往后移了一步，无形的避开了墨璇的凑近，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有点不好说话。 “你躲什么？”墨璇失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昭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纠结，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我身上臭了……” “……”无形的沉默最为致命。 相对无言，现在整个客厅可能最吵的就是电视了吧，陈昭是直接红透了脸，不敢看他。 饶是平时再表现的无谓的墨璇，这时也是红了耳根，因为他想到的可不单单是因为臭了…… “不是，在医院的时候都有男护士帮我擦身体，结果回来这几天就……可能是习惯了，没意识到吧……”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男护士？”墨璇眯了眯眼睛，咬牙加重这三个字的发音。 陈昭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男护士的出现会有什么影响。“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帮我擦身体，我才没有在医院臭掉。” “是吗，还得多谢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墨璇突然心里有把那个男护士开掉的心思。 但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他看着陈昭，身上还是最开始的白色长款睡衣，难道这几天他都没换过衣服?也是，两只手都伤成这样，想换也换不了啊！ 怪不得会觉得自己臭了，几天没换了，能不臭吗？ 墨璇清了清嗓子，陈昭没有看他，红着脸侧向一边，墨璇攥了攥拳头，对他说道。“我帮你洗吧，这两天，温度调的高，身上肯定都是汗。” ！！！ 陈昭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他没听错吧！墨璇竟然开口说要帮他洗澡？“不，不用了吧！我自己擦一下就好了。” 墨璇皱起了眉，盯着他不说话，陈昭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也不敢再说话。 “快走，你那手擦的了什么！”墨璇直接将陈昭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 于是在厨房里的顾凝思和念小姐看到了以下场景——墨璇单手拎着满脸通红的陈昭，走进了电梯。 ？？？ “他们俩在干什么？”顾凝思一脸的问号。 念小姐摇了摇头，专心洗着手里的碗。“不知道，可能是他们闲了？” “……”顾凝思就觉得自己多于问这问题。 ——浴室。 墨璇调好了水温，往浴缸里放着水，陈昭站在一旁看他操作。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还有浴缸，如果是花洒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跑掉。 墨璇在洗澡前拿保鲜膜把陈昭骨折那只手小心包了起来，虽然没有伤口，可这石膏里进水了还是不舒服。确定包好不会进水后，开始上手解起了陈昭的扣子。 一颗，两颗…… 陈昭脸已经烧了起来，侧过脸不敢看墨璇的眼睛，他们站在浴池旁，冒出来的水汽很好掩盖了陈昭的红脸蛋。 很快扣子便全部解开，墨璇小心翼翼的把对方的两只手从袖子里抽出来——瞬间他的上半身全落进墨璇眼中，陈昭的腰很细，记得从前墨璇每次见他穿衬衫，只要一透过光，就能看见那藏在衣服下隐隐若现的细腰。 他本来就瘦，这次受伤又给他心里带来不小的打击，让墨璇发现这本来就没多宽的腰又小了一圈。 他心疼不已，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不禁伸出手指触摸。 感受到背后的触碰，陈昭颤了颤，本来就红润的脸更上一筹！他有些受不了，小声提醒。 “墨璇，有点冷！” 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撞进墨璇的耳道，他感觉身体有股什么东西好像要冲了出来，回过神来才想起人还站在面前呢，三下五除二把他裤子也脱下，到了内裤…… 墨璇还是下不去手，两只手悬在空中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陈昭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给了提示。“要不我直接到水里，你……在，在水里帮我脱？” “……”墨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呆呆的点了点头。 陈昭慢慢走进水里，坐了下去，墨璇直等他完全坐好了才慢慢把手伸水里，陈昭是直接把手挡在脸面前，不愿看见这一幕。 墨璇虽然也红了耳朵，但他脸皮还是比陈昭厚，顺利的脱了下来。 衣服全部脱完后，双方又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该干什么，还是墨璇先打破了宁静。 “要不，先搓背？” 陈昭现在就是个小孩，墨璇说什么他做什么，先给他搓了背，又让他站起来搓了小腿，抹上沐浴露，在背上抹着泡泡。 陈昭被他的触碰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放松，直到用水冲干净重新坐下才活了过来。 洗了一会儿，墨璇像是习惯了，倒是专心给他洗着，就剩陈昭一个还像大姑娘一样羞答答，捂着脸不敢见人。 他垂眼细瞧眼前忙碌的人，热气让他的脸上出了一层细汗，额前的头发被他打湿抓在脑后，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油头造型。 整张脸全部暴露在陈昭的视野里，他的狐狸眼的眼尾不知道怎么，一直都是红红的。一滴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滑落到下颚，嘴唇微微抿起，一副严肃样。 要不是陈昭发现了他那红透了的耳朵，还以为他是在谈什么大业务，看到他红透的耳朵，陈昭就想笑。 “……?”墨璇抬头看见他的傻笑，有些疑惑，转眼又投身到搓澡师傅的行动当中。 最后才是给他洗的右手，他记得那天顾凝思说其实他觉得伤口很难受，连拿勺子都很疼。所以他选择不用帕子，决定用手轻轻按摩，帕子的摩擦可能会让他感到疼痛，用手就可以很好的掌握力度，还能按按摩！ 墨璇先在手上挤了一点沐浴露，双手揉搓出泡泡后才摸在他的手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这几道红色的伤疤毁了。 墨璇小心揉着，越揉心里越难受，后面感觉鼻子也酸酸的。 陈昭发现他的眼睛好像更红了，身体也有了小幅度的颤抖，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陈昭的话，让一直忍耐的墨璇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一把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时候还想着把你送走！根本没有询问过你的意愿，一直都是我的自作主张，对不起！” 终于听到了这声独属于他的道歉，陈昭也一下子委屈了起来，但他不能在墨璇面前哭，努力忍了下去。 这个角度弄的他有些不舒服，两只手臂一直抬着，有些酸。 他语气温和，哄着正趴在自己肩头哭鼻子的小孩子。“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我原谅你了，你先起来好不好，我的手很酸。” 听到酸这个字，墨璇立马拉开了距离，神情紧张的在陈昭两只手上反复查看，直到确定没事才放松下来。 陈昭看着他，眼睛哭的红红的，嘴巴也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瞥了起来，脑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按照这个想法做了…… 他半跪在水里，与坐在小板凳上的墨璇保持同一水平线，倾身在他的嘴边小啄了一下。 这个吻转瞬即逝，甚至快到墨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若不是害羞的样子，墨璇真怀疑刚才的人不是陈昭。 墨璇呆愣了一瞬，没有思考多久，反手抱住对方加深了这个吻。陈昭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面选择慢慢配合，两个人互相纠缠，不知是谁先撬开了谁的牙齿，逐渐把彼此的气味渡到对方身体里。 最终还是以陈昭的一句哼哼停止了这荒唐行为。 墨璇放开了陈昭，见他因为这个激烈的吻有些稳不住身体，和那因为不会换气而憋红的脸。 都是在告诉墨璇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这个小插曲里最受罪的是陈昭的手，只能被迫抬着。 一吻过后，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什么，墨璇慢慢将陈昭清理干净，给他换上了新睡衣。 之后又帮他刷了牙，洗了脸，才出了浴室，浴室在陈昭房间里，墨璇让他坐在床上，找了吹风机慢慢帮他吹着头发。 陈昭在想刚刚浴室里的吻，这是自己先做出的回应。 这时陈昭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对墨璇有着其他的感情，所以他当时才会那样做。但墨璇呢?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现在他们算什么？如果不是，那刚刚的行为又算什么…… 墨璇没有再提这事，陈昭也就没有说什么，他不想做这个主动的人，以前每次都是他主动，这次他要看看墨璇什么时候才敢出来一次！ 可接下来的墨璇给他吹干了头发，扶他躺进了床，给他盖好了被子，又帮他清理了浴室——全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关了灯，出了他的房间…… 整个房间黑了下来…… “这什么人啊！撩完就跑？！”陈昭直接气的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他不知道的是，墨璇出了门后的一瞬间，脸色爆红！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跑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直到咕噜咕噜灌了两大杯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正在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两人看见了他爆红的脸，满是不解。 这人……疯了? 顾凝思她们洗完碗后，见他们上去就一直不下来，索性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刚才墨璇在楼梯上疾速奔波，又猛灌了两大杯水的动作。 看见那通红的脸，顾凝思眯了眯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嘴角一翘。 “哟，我们墨老板怎么脸红成这样，是做了什么运动累着了吧！念小姐，你觉得呢？” 被顾凝思捅了肩膀的念小姐也很识趣的顺着她接了下去。 “墨先生，楼上的房间其实是有水的，除了三楼的房间没有，您不清楚吗？” 墨璇被她们两人弄的前言不搭后语，乱解释一通。“我，我不知道，你没说过啊！” 顾凝思可不打算放过他，一副确实忘了的样子，继续调侃。“是吗，可能是念小姐疏忽了吧，可是就算念小姐忘了讲，我也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了哎，墨老板怎么没找到吗？” “……” 顾凝思那贱兮兮的样子，让墨璇很想回怼，可是那话就卡在喉咙，出不来。 偏偏念小姐还补了一枪，帮着顾凝思说话。“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墨先生！” “……”她这一本正经的道歉彻底击溃了墨璇的防线，跑回房间去了。 顾凝思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直接笑的倒在念小姐腿上，让她肚子抽疼。捂肚子的同时还不忘给念小姐点个赞，要是没有她的助攻，这人她还真怼不了！ 突然倒在腿上的人让她全身僵住，念小姐看到顾凝思笑的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此刻顾凝思在看墨璇的笑话，念小姐却在看顾凝思的美丽。 第67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能那次在浴室里的行为真的是无心之举吧，因为墨璇自从那天后，陈昭总觉得他仿佛在慢慢的远离自己，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些距离感。 这距离感主要产生在墨璇时不时的会忽略陈昭的对视，或者是故意避开陈昭的一些接触，就算日常的偶尔触碰到了，他也会迅速躲开。 这些行为让陈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墨璇讨厌了，是不是对自己已经没有最开始的热情了? 虽然晚上他还是会帮自己洗澡那些，却一直是闭口不谈的状态，全程都是赶紧弄完赶紧撤退的心理想法，急切之中又没有敷衍他，还是仔细的帮他清理。 可这样的状态，让陈昭有些难受，他是什么很脏的人吗？为什么要一直逃避我? 甚至在每天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态度，他会像前几天一样给陈昭喂饭，但两个人的位置可以是在保证能喂到饭的前提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这渐行渐远的距离让陈昭的心，从最开始的牵肠挂肚，到现在的波澜不惊，也只是经历了短短的两天而已。他自己也很震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自认为的以为墨璇只是不太想在这时候就把关系直接捅破，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在别人的屋子里，而且墨璇的工作也没有稳定下来。 他已经耽误了对方一回了，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主动再耽误一次！ 他们两个算是看开了，可是作为这两人爱情路上的“狗头军师“顾凝思，她可没有看开啊，甚至还越看越矛盾。 不仅是陈昭在观察墨璇的动作，她也观察两人好久了，明明前几天两人看着都还是挺好的，她不理解怎么才过了几天而已，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变的这么……怪？ 总觉得两个人是有了什么矛盾，吵架了，互相不理对方，可在碰到一些事情上时，墨璇又会主动去帮助陈昭，而且顾凝思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墨璇还会帮陈昭洗澡。 这种亲密行为会是吵架的人会做的事吗？ ……如果说没什么矛盾，那这两个人之间又像是隔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尤其是那墨水，真是见到陈昭像见到鬼一样，平时手指碰到一下都要后退好几步。 “……”矛盾，这就是爱情吗？ 顾凝思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她还以为经过这一遭，两人就算没有到上垒的程度，应该也是有了什么实际情况了吧！她都给两人牵了根钢筋，还灌了水泥，结果墨璇这二傻子，直接用锤子砸断了，还还还踩了两脚！ 这两人的作死行为，让顾凝思这个月老前段日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开始慢慢冒了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顾凝思冒出的小火苗，头一个就燎到了天天黏在她身上的念小姐。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念小姐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顾医生就是处处挑她的刺。 什么饭没做好啊，什么冰箱里的酸奶味道不好了啊，怪她没有及时看到，念小姐把她说的全部改了之后。顾挑刺又嫌弃上她的家具了，什么桌子的颜色看着闹心，什么又觉得这房子太素净，没点儿人气等等等等，对此念小姐只能表示。 很卑微，但不敢反驳…… 她不敢跟顾医生当面作对，只敢在她挑出意见之后赶紧改正，只要一发现顾凝思对家里的某样东西不顺眼，第二天那个东西就会换个颜色在出现，或者让它直接从这个家里消失。 经过顾挑挑的挑剔，让这家里大大小小都大换血了一遍，换下来的家具都可以另外再装修一套了。 可是念小姐的逃避行为并没有让顾凝思心里的火少半分，她其实就是想把火给撒出来，念小姐的绝对服从让她根本撒不了火。自己又不能平白无故的去找墨璇，人家陈昭都没说什么，自己干嘛傻乎乎的去找麻烦? 也不能说是自己看不惯，想管事吧！她确实从心底里和墨璇这个人不待见，不过两个人的仇也没到需要互相残杀的地步，这时候自己莫名其妙冲上去，不被说有病都不可能。 人家小两口闹矛盾，可是真正把这矛盾摆在桌面上的却是另一对儿?！ 而且这矛盾看着好像还不小呢？ 墨璇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全是因为他们，只觉得顾凝思最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么脾气时好时坏的? 只是可怜了念小姐，又不能把心里的真实感受给说出来，因为会被顾凝思“家暴”，面对陈昭他们的询问，她也只能对他们乱解释，语气也难得卑微了起来。 “没事，都是小事！最近她的时尚观点有所改变，想改造一下房子，陪她玩玩而已。你们随意就好！” “……”局长，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吧，我们一定会救你的……这像是改造房子吗！ 不得不说，这确实会玩哈，房子都快玩成新的了，陈昭感叹着资本家的力量，墨璇这边又来工作了。 —— 这天他正在落地窗前看风景，沈微突然来了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墨璇一时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这人都好久没找他了?这回又是什么事儿？他接起电话，一瞬间沈微的声音直接穿破他的耳膜。 “哥！出来玩啊！” “啧！”墨璇把手机拿远了一点，顺带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耳朵。 这声音的穿透力，连坐客厅看着电视的陈昭都听到。原本只是随意的朝他那方向瞥了一眼，却让他发现对方好像在故意躲避着他? 墨璇害怕陈昭听到沈微的声音会产生什么误会，将自己的身影藏了藏，一只手还连忙按在手机的放声筒上。 这么暴露自己的动作，让陈昭的神色覆上了一层寒霜，他没说什么，转头继续看着电视，明明眼睛确实是放在电视上的，心思却总是往落地窗的那个位置飘动。 他面色自然，身下的手不自觉的揪起大腿上的布料，黑色的西装裤被他的手攥成一团，在松开时多了些褶皱。 已经躲在窗帘后的墨璇，见对方听到声音后并没有什么胡思乱想的行为，不由地松了口气，随即低声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沈微撒气。 “你疯了吗，这么大声干嘛？！” “你干嘛又吼我?” 电话那边的沈微当然不知道这段日子他哥和他“嫂子”发生了什么，她最近在剧组忙的连轴转，下班后又要忙着调查他“嫂子”被绑架的事情，直到现在才得了空闲，忙里偷闲，第一选择就是找她哥叙旧。 谁曾想，才刚刚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话，竟然就吼了她?沈微觉得，她唯一的哥哥也对她没有了爱！ “我好不容易连续忙了几个月，终于有来一点时间，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结果你就吼我?！” “……” 墨璇有些无语，其实他觉得沈微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此刻就站在他哥面前，不然迎接她的肯定是来自亲哥的铁锤。 “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 他知道沈微现在是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也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天天粘着自己，所以这通电话肯定不是单纯叙旧的。 如他所愿，沈微确实有重要的事跟他说。“好吧！上次你让我去查的那件事，好像有些眉目了……” “是吗，有什么新进展?” “好像跟你的手下有关？” “手下？”墨璇在脑海里迅速搜寻了一遍。“是不是北京那边的？” “是！” “果然如此。” 这个消息跟墨璇猜想的没有区别，之所以心中有了人选却还是要让沈微去查，只是想看看这人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其实他根本没有真的怀疑是那个人做的，他只觉得那人只是想要他的这个位置，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所以墨璇以前会对他那些小操作视而不见，可是这次不一样……他惹错了人。 墨璇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原来在欲望面前，人心才是最恐怖的东西！ 随后的对话，他问清楚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挂了电话后径直离开了家门。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墨璇天不亮就会离开家门，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碌，直到很晚才会回来，接着帮陈昭洗完澡后就自己回了房间，到了饭点也不见人，餐桌上只有三个人。 陈昭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还需要墨璇帮忙洗澡，对方才会每天回来，要是自己不需要他帮忙了，就是根本见不到人了? 他这样天天在外奔波劳累，让陈昭不免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尤其是看到他每次回来都感觉很疲惫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软了骨头一般，就这样了还要每天帮他洗澡。 有几次陈昭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墨璇总是闭口不谈，还会逃避话题，对陈昭保持沉默。 时间长了，陈昭也不再多问，人家工作繁忙，不想说话也是正常，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的事情，问得多了，反而会招人厌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陈昭的另一只骨折的手，也早已拆了石膏，现在他的两只手都解脱啦！只是他的右手还是有些不行，不能提那些重物，倒是能够保持日常生活，他也没有气馁，觉得慢慢调养总会好的！ 他和顾凝思又开始两个人的团体小作战，在她们两人单独行动时，念小姐很懂事的不会去打扰。因为她觉得前段日子，顾凝思的发疯是因为自己什么行为给她惹毛了，所以才会一直挑刺。 最近好不容易好了很多，她可不敢在反驳顾医生的活动，再来一回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弱小心灵还能不能承受的了? 她也把自己调整回了异兽局局长的位置，最近局里的事情压的有些多了，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完。果然是美人误事啊！她这段时间为了陪着顾医生，间接性的在人家面前疯狂刷好感，把自己的工作都抛弃了这么久，堆积的工作让她的手下叫苦连天的，甚至都开始私下传闻她是不是要退休了? 两个资本家都走了，剩下两个普通员工在这大别墅里过着逍遥日子！陈昭怀疑其实他们是不是一直在做梦?怎么可能会有老板在外挣钱，员工在家摆烂的事情发生呢?自而且还有工资拿！ 每个月墨璇往他卡里打钱的时候，陈昭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自己这一个月什么都没做，可他的老板不仅没责怪，还充当保姆给伺候自己，还给自己发工资！ 陈昭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包养在家的小白脸，只要天天逗金主开心就有钱拿。 顾凝思也是，她还啥都没干，天天陪着陈昭在房子里打游戏，平白的每个月得两笔钱！一笔是墨璇发的工资，另外就是念小姐打到她卡上的，最开始她以为是谁打错了，后面才知道是念小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卡号，每个月都往卡里打一笔钱，美其名曰这是看家费。 这是把自己当狗了? 她们两人对此都是一个想法，资本家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虽说顾凝思家里其实也可以算的上是名门世家，可是顾凝思从小过的生活就不是那种名媛的生活。 她从小就知道家里是有钱的，可也知道那些钱不会白白落到自己身上，事实也确实如此。 家里的长辈兄弟一直洗脑她，要学会靠自己，不能依赖任何人。平时也是，除了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会再有一分多余的钱款。 其实她也觉得无所谓，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挥霍的人，甚至给她的钱里，除去生活每月还有结余。她就是讨厌那些打着让她节约点的幌子，还要明里暗里的给她暗示不要想着抢走他们东西的人。 这她觉得很恶心，难道他们是觉得所有人都会抢他们的东西吗？所有人对他们都有所企图？真是够了…… 所以顾凝思在学习上特别专注认真，把每一分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这份刻苦让她成为了大人口中的骄傲，也让她成功取得了想要的那份成就。 在工作之后，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让她觉得压抑难受的家，选择一个人在外生活，除了过年会回去两天。或许是良心发现了吧，最近几年，他们也会时不时的联系一下自己，想让自己多陪陪他们。 可顾凝思不愿，她觉得那个充满桎梏的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第68章 保持距离 老板在外奔波，员工在家偷闲，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这天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昭和顾凝思互相觉得对方都弯成蚊香了，所以也就没在乎什么男女有别。头挨头，肩靠肩的，两人都贴的很近，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里的搞笑节目。 顾凝思突然想到了前段日子，这俩大男人的怪异举动，趁着那位主角没在，她憋了这么久的问题，终于可以问出来了！ 索性她直接减小了电视的音量，对着还一脸迷茫的陈昭发问。 “你和墨水什么情况？” “墨水?”陈昭的脑子短暂卡机了一瞬，随即知道她指代的是谁了。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陈昭表现的还是很平静，往嘴里塞了片吃的，才慢慢回复。 “就那样呗什么情况，还能是什么情况！?” “没情况?那前两天他怎么见到你就躲呢！这几天又天天不见人，是又吵架了？”显然顾凝思对陈昭的乱忽悠的行为不买账，刨根问底非要弄清楚。 ……陈昭想起了那次浴室里的一幕，莫名的心里来了火，当着顾凝思的面给墨璇一顿数落。 “我都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就是块木头?我当时都脸皮比城墙厚了，他还一本正经的，搞的我像拉客的一样，服了！” “……” 顾凝思从陈昭嘴里听到了那天浴室里差点擦枪走火结果墨璇半途悬崖勒马的故事。 脑海里强烈怀疑墨璇是不是性 冷淡?这种事儿都能控的住? 后面陈昭又说了墨璇有一次避着他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言谈举止无一不在告诉陈昭，两人关系很好。 这让顾凝思更迷惑了！ 从行为上来看，浴室那次擦枪走火可以理解为当时两人都太过于羞涩，陈昭呢有受着伤，于情于理墨璇这事儿都做的算是可以滴！可是那个电话就不行了啊！就算是女生，当着面接也没什么啊，又不是马上就会误会的，可是你躲什么?还表现的那么亲切，在接到电话还很慌张? 摆明了不想让陈昭知道这个女生，这两面派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既然有顾凝思这个心理大师帮他分析，陈昭这个当事人反而显得悠闲多了，脾气上来也就那么两句，说完就该咋咋的。 他现在算是摆烂无所谓了，从心底承认了他对墨璇的感情，到底有没有结果呢他也不在乎，他可不会随便下保证，说不定过段日子又喜欢上别人了呢？ 虽然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可能，或许，不是弯的那么彻彻底底，但是也不能刚弯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吧?就算陈昭前二十年的感情经历为零，可咱也不能热脸贴冷屁股不是? 得做两手准备！ 另一边的墨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被陈昭踢出狩猎名单，还在那里忙着搞事业呢！他最近忙的天涯海角的到处乱飞，因为陈昭受了伤没能再陪他，墨璇自己一个人解决剩下的分堂就快的多。他给自己减轻了工作量，主要去查看了和北京分堂交接较近的，关系亲的，碰到不顺眼的就直接一锅端了。 北京分堂的见自己的势力被墨璇一个个的压了下去，又不能当面对质，气得快吐血。 那李明学觉得墨璇要对付自己的日子渐近，心里害怕了起来，掏出手机赶紧找出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向电话对面的人诉苦，寻求帮助。 然而对方好像是早就知道墨璇要这么做，对李明学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自是不用明说。 只见两人不知道在电话里讨论了些什么，再挂了电话后的李明学，脸上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紧张，手下再次跟他汇报什么坏消息他都表现的很平淡，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上下翻动，最后笑了一声。 墨璇这边忙的着不了家，自然也就不知道顾凝思他们两个在家里是怎么蛐蛐他的。 其实顾凝思对陈昭的看法也和墨璇差不多，这人明明就对墨璇很上心，可是他是怎么能把墨璇这块木头给忍住不烧了他的啊?这人这么久没回来也没见他主动对人家嘘寒问暖过?偶尔墨璇主动打电话过来他甚至都不接，要不然两句话必挂断。 要不说这两人能凑一对儿呢！一个都会咋上心，另一个还上赶着呢。 —— 这件事两人也就蛐蛐了一会，对于这些事情，他们甚至觉得还没眼前的节目重要，纷纷选择投身电视当中。看两人紧贴双双靠躺沙发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们的性取向都是一样的，在其他人看来指不定被误会成什么样子? 但事实也是这样，就算他们没在外面，也还是被误会了…… 因为念小姐他们长时间都在外面，所以平时的饭都是念小姐请的一个保姆来帮他们做的，这个保姆不仅负责做饭，还负责监视他们两人的行为。 所以呢！在保姆阿姨看到他们两人如此亲密的行为呢，以为是自己想的那样，旁敲侧击的给念小姐透露了这个消息。 起初念小姐听到保姆说的根本不相信，这两人各自都弯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可内心的小鼓动还是让她查看了监控。 在调取了客厅的监控，念小姐果然看见了两个紧靠在一起的人，顾凝思还时不时的挠一下陈昭的头发，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原本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拳头，她默默的用另一个手机拨了个电话。 于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在顾凝思他们还沉浸在游戏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两位大佬已经回到了别墅。 他们的动静都很小，没有让客厅的两人发现，脱下鞋，只穿着袜子就进了屋。 “快点啊，小陈昭，你怎么这么弱？对面都开始团攻啦！” “你慌个屁啊，等我慢慢发育的！” 顾凝思她们玩的专心致志，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两人默默的绕到了沙发后面，正死死的看着他们。 “……”墨璇看着两人的动作，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一个直接靠在另一个的肩膀上，还互相喂着零食！ 墨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冰冷，念小姐的也差不多，她们就站在陈昭两人身后看静静看着他们打游戏。 论感知度，还是陈昭更胜一筹，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从身后时不时的会有一股寒气冒出，不禁打了个寒碜，但手上游戏没完，边打边推了推旁边的人。 “哎！你觉不觉得突然有点冷啊？是空调坏了吗？” 顾凝思忙着操作，没时间搭理他，倒是被陈昭这么一提，她好像也感觉到了，空出一只手搓了搓肩膀，忍不住向后看过去。 “哎呦我天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后面啥时候站两人，还都整齐的垮着一张脸? 这给顾凝思吓的，手机直接被甩飞了，人也顺势向后倒去，看样子是也摔地上去了。 “小心！” 还好念小姐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顾凝思的衣领，及时让她悬在了半空，没让人摔下去。她直接拦腰也抱，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给人扛在肩上往三楼走去。 走之前还对墨璇说了句话，那话凉快的很。“墨先生，希望你管好自己的人，保持点距离感！” “……?” 陈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游戏打的好好的，怎么人就少一个呢?两大佬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错过了什么？ 墨璇看陈昭还是一脸的迷茫，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双手揣兜，语气幽怨。 “看来你跟顾医生关系还挺好，还天天靠一起打游戏，看电视，日子过得真潇洒！” “是啊，怎么了，难道墨老板是要给我派任务了吗？”陈昭毫不迟疑，直接就怼了回去，一回来就吵架，谁惯的你? “你！”墨璇被他这话弄的刚消的火又窜了上来，音量也提高了很多。“你不知道要保持距离吗，你们两个这算什么样子，让别人以为你们才是一对！” 听到墨璇还指责起了自己，陈昭直接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联系的女生就少了吗?那天电话里的那个女生可是对你表现的很亲热啊！” “你！那是我……”墨璇及时闭了嘴，他差点就把沈微的身份说了出来 陈昭看他突然停下，更是寒了心，也再没了好脾气，直接站起来对墨璇说道。 “既然墨老板都能有暧昧对象，为什么我不能有？而且，顾姐和我是个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麻烦墨老板在怀疑我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再去评价别人吧！” 陈昭说完了这话，径直上了楼，剩墨璇一个人在原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想解释，可又怕人会被他吓跑了，只能一直瞒着，谁想到反被陈昭误会那是暧昧对象?真是荒谬！ 墨璇有火无处撒，直接摔了门出去了。 —— 另一边的顾凝思也不太好过，她虽然跟念小姐没有什么关系，可在面对那双满含怨气的双眼，她还是下意识的颤了颤，不由自主的担心了起来。 念小姐比她矮一些，可她散发的气场，却是把顾凝思压的死死的。 回来之前，她心里有一大堆话想对顾凝思说，心里既气愤又委屈，可在见到人之后，那些情绪全部烟消云散。 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看着顾凝思不停缠绕的手指和那躲闪的眼神，念小姐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凝思，你非要一直靠装傻来对待我吗？你是真的不懂吗？” “……”顾凝思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怎么可能不懂?她比谁都清楚眼前的人想要什么，那些就差摆在明面上的话，被她一次次的挡了回去，还有那些不假思索的关心，也都被她装傻充愣的避开。 她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她不能懂……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除了那个人，她再不会对谁有那种情感，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很好，不会因为谁的糖衣炮弹就简单屈服。可她还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捕获了，被这个从来没在她面前露过脸的人夺去了心魂，甚至会因为她的难过而怪罪自己。 如果她真的答应了，宋晓洋怎么办？ 说好的会等到她，结果还没开始自己就被其他人勾走了心思…… 看顾凝思一直没有给她回复，念小姐眼睛里的失望更多，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捏了捏眉心，话里的难过显而易见。 “为什么要一直装傻，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这么久了你还不肯松口吗？你那所谓的另一半只是空气吧。” “……” 顾凝思挺立的背脊终究是弯了下来，她不敢抬头，垂眼一直盯着铺在地上的羊毛毯。 原来念小姐早就知道了并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自己的胡编乱造，只是配合着自己演戏，现在她也演不下去了，直接揭穿了这个谎。 顾凝思心里很纠结，她不该抛弃宋晓洋的，但念小姐的温情又让她的心产生了动摇，最终顾凝思说了这么一段话。 “谢谢你，念小姐！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另一半，这都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可我心里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人，她叫宋晓洋，是我的爱人，我们很相爱！” “虽然很可惜，她最后因病去世了……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等她回来！”提到可以回来时，念小姐瞧见顾凝思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光芒，让她的心颤了颤。 “所以，对不起，念小姐，我不能接受你的心。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会搬走，反正墨璇也没有什么工作交给我，我也可以继续去看那些风景！” “宋晓洋……”念小姐轻声复述这个名字，像是念起了某位故人。 顾凝思听她念起那个名字思绪也渐渐飘远。 —— 她们在这房间待了十分钟，就在顾凝思忍不住想要出去时，念小姐动了。 她站了起来，看向顾凝思的眼神里带着温柔，她慢慢靠近顾凝思，顾凝思被她强制后退抵到了墙角。 在顾凝思都以为她是要强制做些什么，念小姐后面的话却令她变得不解。 念小姐对她的话没有表现出任何失落，反而有些愉悦?连看向顾凝思的眼睛里都是难以压抑的喜悦。 “顾医生，我很高兴你是这么的深情。不用担心，你不用搬出去，这些话对我不会造成任何的困扰。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宋晓洋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她也爱着你，而且比你爱她还要强烈百倍！” 说完这段话后她就开门出去了，剩顾凝思一个人在房间里反复咀嚼着这一段话。 第69章 各不相同 这场无厘头的战争最终还是以两位大佬主动离家而落下帷幕。 不同于墨璇早在车上等着，念小姐可是过了好久才慢慢悠悠的从别墅里出来，隔着口罩都能发现她的满面春风。 “哟！你还等我呢，我以为你早走了！”她对车里坐着的人搭话，语气也多了些从前没有过的愉悦。 墨璇睨了她一眼，选择转头看窗外风景不搭理她。 见墨璇不回应，念小姐也不生气，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两人都上了车，司机也很懂的开车上路，顺便把挡板给升了起来。 明明是同一件事，可两个人的变化可谓是天差地别，念小姐笑靥如花，墨璇满脸黑线，看着念小姐的眼神就像是也生吞了她一样。 墨璇瞧着身旁那人的样子就来气，明明说的都是同一件事，为什么会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脑中回想陈昭对他说的那些话，话语中的冷漠，无情！（其实根本没有，全是墨老板自己演戏上瘾了） 他是怎么能狠下心来对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想到这里，墨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重重靠在车窗上独自忧伤…… 念小姐见这人确实快不行了，清了清嗓子，礼貌性的询问了几句。 “吵架了?没劝好?” “别提了，他又把沈微当“小三”了！” 这生无可恋的语气，念小姐实在是很想对他说一句…… 活该！ “我说要不你直接跟他讲了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个建议很好，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建议！ 墨璇白了她一眼，满是无奈。 “局长，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胆子这么大的好吗？我是什么?妖精啊！你让我跟他坦白我是个妖，沈微也是妖，我接近他就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不被吓死才怪呢！” “况且现在还没什么呢，就已经腹背受敌的感觉了，还害得他成那样，那些人肯定都知道他的存在了，不能乱了心，再等等吧！” 嘴上是这么解释，可墨璇还是觉得心里憋屈，不是凭什么啊！明明自己什么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的背上一个渣男的名声? 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比起谈论他的感情经历，墨璇反而更对旁边这人感兴趣，见她这高兴的样子，是都说清楚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怎么样了？” 提起顾凝思，念小姐的眼睛像小猫得到抚摸一样眯了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别人，她很高兴。 “挺好的啊，反正没像你们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她又强调了一遍喜欢宋晓洋，说让我放弃。” “……”有必要人身攻击吗？ 墨璇现在就像是柠檬树上结的果子，酸透了！凭什么啊！他得给旁边这人来把刀子。 他侧过头盯着念小姐，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表面上附和着她的话语。 “是吗？看来顾凝思确实念念不忘的紧啊！恭喜你了?” 听到这话，念小姐的心情更美丽了，可是墨璇还没有说完呢，嘿嘿嘿！他见对方正开心，当头一棒。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个骗局的话……她会怎么想你呢？” “……”念小姐瞬间不嘻嘻了，整个人像石化一般呆坐在原地。 墨璇心上开心的很，连带着被陈昭冤枉的事doing舒服了很多，叫你炫耀，不给你来点狠的，我还是墨璇吗！ 看着因为一句话就变成木头桩子的念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墨璇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那么一丢丢，都不用靠看窗外风景摆脱情绪了，选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念小姐先是甩了墨璇一个眼刀子，紧接着她拧起了眉毛，似乎是在为墨璇刚刚说的话纠结。 是啊！她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所以可以坦坦荡荡的说出这些话来，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我是谁的，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她会原谅自己吗？ 念小姐越想越难受，垂在座椅上的手都不可控的颤抖了起来。 她怕顾凝思知道了真相后会抛弃她，怕她会说不爱她了，怕她一气之下自己跑掉，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墨璇不知道在这人面前提顾凝思不好的事会直接让这变的很偏执。 前几年这人没有顾凝思陪在身边的时候，整个异兽局上下都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这位老大就不是个那消停的主儿！一天不是看谁谁谁不顺眼去跟他干一架，就是逮着那个犯事的妖怪使劲揍，不跟人家揍的半死不活的根本没想过停。 好几次都是手下人抱着她腰，抓住她手，才没让她给人家打死。 异兽局上下还知道她的一个禁点，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提顾凝思，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她知道，只要提了这个人，整个异兽局就别想休息。 所以墨璇突然在这里对她提了这些坏事，念小姐直接起了应激反应，眼神都空洞了起来，手也不可控的在颤抖。 “应该不会吧，她挺喜欢的……”念小姐的语气都带着不自信，看着墨璇的脸，心跳都快了起来。 可是墨璇不知道她会应激啊，还在那儿笑呢！ “她开心的前提是那人死了，她舍不得，心痛啊！反正我觉得挺悬的！” “……” 好好的气氛被墨璇给打破了，墨璇这人心肠太坏了，自己不好过，让别人也不好过。 后面的时间里，车里的的空气都快凝固了，前面的司机慢慢觉得身后的压力超级大，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 虽然这辆车里有隔板，但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的。他听耳听到后面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愉悦变的缄默。特别是在撤了隔板后，从后视镜看过去，他发现念小姐眼睛里像是在极度忍耐着什么，他总觉得是不好的事。 他很想骂墨璇这个烂人，却没那个胆子，只能在脚下加快了速度，赶紧把这两人送机场去，等墨璇他们下了车后，司机这才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汗水，背上也湿透了。 这两人，还是少在一起吧，他可经不起折腾！ —— 别墅里剩下的两人在俩大佬走后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待到了晚上，直到保姆上楼敲门叫他们吃晚饭了，这两人才各自从房间里出来。 在客厅聚集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迅速错开了眼神。他们心中都对傍晚的事情有所顾忌，心中都有些不同的看法。倒是没有把它摆明了，还是像往常一样聊着天，餐桌上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请来的保姆只负责给他们做饭，把菜摆在桌上后就会离开，这是念小姐特意吩咐的。 为了让他们能两个更好的享受饭桌上的美食，也是为了能让她们不被自己懒死，因为吃完后，他们要负责洗碗。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心不在焉的，明明面前是可口的饭菜可放进嘴里却是如同嚼蜡，，陈昭还好几次都夹空了，有上口没下口的。 顾凝思还好，傍晚的事情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反正也是早就说清楚的，再说一遍也还是那个结果，况且美食在前，怎么可能会三心二意? 念小姐订的菜谱基本上有一半多都是她喜欢的菜，怎么可能会没有食欲?！ 陈昭就不一样了，刚拾起筷子时，他瞧见桌上有一道清蒸鱼，整个人都愣了一瞬，缓了好一会才恢复。 他拿起筷子，挑了一点鱼肉放进碗里，觉得没有刺了才放进嘴里，可刚进嘴，舌头一抿，他就感受到了还有小刺，让想起了他手还伤着的时候，墨璇给自己一点点挑刺，又放在小碗递到自己面前来，那细心的模样，即使陈昭当时并不是很想吃饭都感动到多嚼了几口。 明明都是挑了鱼刺，为什么没有他挑的干净呢？嘴里的鱼肉好像是在替谁对他报复，时不时的又会感觉到一根小刺，让陈昭有些烦躁。 顾凝思关注到了陈昭脸上的复杂，判定这人肯定是又和墨水吵架了。 毕竟她和念小姐当时在三楼，还是在隔音材料的情况下，都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你们今天吵的很厉害吗，他都说些什么?” 顾凝思主动询问他和墨璇的事情，陈昭想到傍晚的那场争吵就觉得好笑，憋不住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顾凝思就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这个问题问的好，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两个人都会突然回来吗？” “……”顾凝思看他一会笑一会哭的，把握不住节奏，只能摇头，让陈昭告诉她。 “他们觉得我们凑的太近了，以为我们有情况，那个保姆就是监视我们的，你说说，是不是神经？”陈昭讲得自己都笑不停，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直接放下来筷子。 “……”顾凝思嘴角抽了抽，她很赞同陈昭的形容，这两个人确实神经。 而且她可以肯定的是，墨璇是被念小姐叫回来的，还记得陈昭以前就不止一次说过跟顾凝思说过，他只要离自己近一点，就会迎接一道寒冷的眼刀子。 顾凝思觉得他还笑的出来，觉得这人真的是傻了。 “确实有点问题，你也差不多了，还能笑的出来。” “谁说的！老大了好吗！” “是吗，没看出来。”顾凝思抬了抬眼，知道自己给他激了起来，心里笑了一声。 “我今天问那天跟他接电话的女人是谁，他根本不回我，还帮她说话。你看看，一个自己都不干净的人，还在这里来管我，真是好笑！” 提起这个陈昭就有些来气，原本就吃不下的饭，更吃不下了，直接摔了筷子。 顾凝思见人情绪上来了，继续激着他。 “不会吧，我瞧他也不是那人啊?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我认识个鬼啊，不过我敢确定的是，他们两个一定很熟悉！那语气，简直跟个狐狸精一样！” 顾凝思双手撑桌，全神贯注的听陈昭讲，时不时还配合他，给他一点情绪支持。 她就是想让陈昭把情绪放出来，这对他的应激障碍可以起到一些治疗上的帮助。不过也不能真的全让他说，万一真的说崩了，顾凝思可挡不住墨璇的拳头。 “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沈微？你不是说，他跟沈微是同事关系吗?而且据我所知，墨璇除了沈微和念小姐，身边就没有别的女性朋友了！” 听到她说这个人是沈微，陈昭当即双手比叉，否定了她的推测。 “绝对不可能，电话里的那个人语气老甜了！怎么可能是那个高冷影后?况且你都说追她的人大把，她还能看上墨璇？”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我们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了？”顾凝思带着陈昭回忆。 “我们当时一共三个人，她最先打招呼的可是你家小墨！后面你受伤的时候，墨璇来看你的时候也是她扶着过来的！而且墨璇长的也不丑啊，多帅，虽然多了张嘴，但我还是对他的脸蛋儿表示肯定的！” “……” 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陈昭觉得顾凝思果然是对墨璇有恨啊，揭老短的机会一个都不放过。 逮到机会就是损，不过他说墨璇长得好看，陈昭是喜欢的！ “反正我觉得不大可能，反差这么大吗？”陈昭回想着沈微见他们时的高冷态度，实在不能把她和墨璇电话里的声音重合起来。 …… 顾凝思对陈昭态度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人家可是影后啊！她什么样子不能演出来?没准在我们面前就是那高冷样呢? 另一边，还在剧组里苦命拍戏的沈微，吊着威亚，飞的老高，一身白色道服，凭那自带一丝邪魅的容貌，活脱脱就是一个超级反派。 “啊湫！”刚准备念台词，鼻子一酸，打个喷嚏。 “卡！沈老师，你休息一下，调节一下心情！”导演及时暂停了拍摄，他发现沈微今天一直打着喷嚏，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被放下来的沈微也是一脸无奈，自己今天是得罪谁了吗，一直被念叨，明明都安排好的工作，就因为这几个喷嚏，一直在耽误，烦！ 第70章 酒后乱性(一) 日子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尽管陈昭两人上次才因为距离问题被教训，可他们两个都是不长记性的人。 开始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一点没受影响！ 开始保姆依然还会给念小姐打电话告状，渐渐的告状次数多了，念小姐就把这个取消了。她也不敢强制不让人接触啊！这样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况且两个人都是弯的不能再弯了，说他们在一起也没人能信，也就随他们去咯！ 可这悠闲潇洒的日子过着也累啊！两人像是那些富贵家庭里的留守儿童一样，虽然每天不用担心吃的喝的玩的，但再怎么玩！日子过久了总会感到无聊…… 顾凝思已经开始慢慢运动了，她觉得再瘫下去会变成猪！ 陈昭也开始了手臂的康复训练，经过顾医生时不时的给他做的心理辅导，现在陈昭就算看到自己依然使不上力的手，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情绪了。 反正主打一个能动就行，不能也无所谓，反正有人养着！ 明明一切都做的好好的，没几天她们就发现健身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锁上了?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是念小姐他们干的。她觉得顾凝思本来就够瘦了，自己雇保姆来帮他们做营养餐就是为了让她们长肉的，每天都菜系都是她和墨璇亲自选的，就为了把他们两个养胖。 在让她们长肉这件事上，他们俩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怎么可能让她们减下来? “顾凝思，我警告你，你再去健身房或者做瑜伽，我就把健身房里的东西全撤了！还有陈昭，你们两个都别给我打什么减肥的主意！” “好好好！知道啦！”顾凝思挂了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角。 这已经是她今天接到的第三个电话了，念小姐直接在家里安了监控，每天闲来无事就在看顾凝思他们在干什么?只要看到他们有运动的想法，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接到一个电话。 最开始他们两个还选择吧接电话，结果下一秒墨璇的声音直接从监控里传了出来。 “别想了，好好歇着吧！” 顾“……” 陈“……” 所以这就是金丝雀的生活吗？顾凝思他们听着监控里的声音，相互看了一眼，摆烂了…… —— “所以我们除了天天在家里养膘就没有其他事做了吗，这日子快有一个月了吧？” 顾凝思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看着电视里的节目。 明明是个搞笑节目，她的脸却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啊！我觉得我的脑子都快停止旋转了，快没了的感觉。”陈昭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颓废的很。 两个就像村头的二傻子一样，出门就望天，一瞧瞧一天！ “我们不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吗？” “能做啥啊，你当这监控是防谁的？不就是防我们乱动的吗……” 简单的说了两句“造反”的话，客厅又只剩下电视里的声音。顾凝思是个喜欢动的人，让她这样天天在房子里躺尸她是真做不到！她看着电视里的人正在酒吧蹦迪，那幻彩的灯光像是勾住了她的心，立马坐了起来。 陈昭见她突然发神经，被吓了一跳。 “干嘛啊！疯了？” “哎呀，你才疯了呢，我想到我们去哪里了！” 瞧见面前人眼睛闪着光芒，陈昭表示有些怀疑，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去哪儿？” 顾凝思挑眉，嘴角微翘，对他勾了勾手指，陈昭凑过去，顾凝思对他说了一些悄悄话…… 另一边的念小姐打开监控看他们的时候，发现没人？又打开了其他房间的，也没人?看不见人的她，也没有多大的情绪。 她没在卧室安监控，所以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是睡觉去了，大致看了一眼，便继续处理工作去了。 事实上，早在念小姐查监控的时候，顾凝思他们已经溜出来了，正在街上闲逛呢！这天气虽然寒冷，可也不能阻挡他们出门的决心！ 他们出门的首要任务就是到奶茶店一人搞了杯奶茶！奶茶店里的人看到一对俊男靓女到他们店买东西，目光全吊在他们身上了！对于这种事情，顾凝思倒觉得没什么，已经习惯了。现场尴尬的可能只有陈昭一个人了，他不仅要帮自己拒绝那些要加他联系方式的，还要临时充当顾凝思的男友！瞧见他旁边的人喝着奶茶，吃着小串，好不惬意！ 可怜陈昭了，不仅要充当男友，还要帮她提包和零食，他承认，他后悔了！ “你不能自己拿吗，非要我拿？很重啊！”他发着牢骚，痛斥着顾凝思的自私。 可是顾凝思两耳一关，啥也不管！陈昭想说就说，听不听就是自己的事了！ 他们两人的争吵，在路人看来都是这个男友贴心的表现，都觉得陈昭这个男朋友做的真好，什么都是自己拿，让女朋友只管享受就行了！ 可怜了！ 逛逛吃吃的慢慢时间就来到了晚上，陈昭和顾凝思两人一对视，转眼已经出现在酒吧的包厢里。 原来顾凝思她们一开始想来的就是这里了，只不过是出来的时间太早，还没开门，所以才在外面逛了半天。看着摆满桌子的酒，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主要还是果酒居多。 两人好久没沾这东西了，现在看见了还有些兴奋，既然都是会喝酒的人，就不用讲什么推辞的话了。 拿起就开干！ 他们一人开了一瓶，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推杯换盏，时不时的还要唱首歌，借着昏暗的灯光宣泄着他们憋闷许久的情绪。 所以等墨璇接到电话说两人喝醉酒被念小姐揪回去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赶回别墅，看见两人一个个喝的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胡言乱语。 念小姐就坐在一边，眼神是说不出的冷。 “……”墨璇不禁扶额，他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 这才多久啊！就又想到了新点子了? 念小姐也无奈，可她现在也不能说些什么，她回看了白天的监控，发现了这是顾凝思提出来的主意。她护人，宁愿把他们带回来等着，也不在电话里跟墨璇争辩什么，就这么等着。 回想刚刚去接她们的时候，手下扛着陈昭，她扶着顾凝思，两个醉鬼直到被人抬出酒吧，嘴里都还嚷嚷着要继续喝。 念小姐很想发火，又瞧见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忍下心没有计较，慢慢扶着顾凝思朝路边停的车挪动。 她其实可以直接把人给抗走，刚来的时候她也这么做了，可是顾凝思只要被她抱起来，就会乱动，死活不让她抱着走，就只能这样慢慢走。 原本还走的好好的，可还没到车上，顾凝思就开始发疯了——先是胡乱扯着她的衣服，把手伸到里面乱摸，后面还直接把她的口罩扯了下来。 ！！！ 口罩被突然扯下，念小姐眼神闪过慌乱，赶紧去看顾凝思的神情，见她眼神迷离，随意瞥了自己一眼后就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吐了起来，心中松了一大口气，随后她的心情就是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 “……”我长的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顾凝思不知道她那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被人抱的那几下，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憋都憋不住。看她吐成这样，念小姐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重新整理了衣服，回到车上去拿了瓶水，走过去喂到顾凝思嘴里让她漱口，又拿纸给她擦嘴，随后又一下一下的给她拍着背。 顾凝思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帮她擦嘴，还喂自己水喝，费劲抬头看了她一眼。喝了太多的酒，眼前的事物都变得眼花缭乱，她们站在路灯下，头顶的淡黄色的大路灯直刺着顾凝思的眼睛，那人就站在路灯下，顾凝思根本看不清那张脸。 她揉了揉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到更清楚一点，酒精的作用下让他身形晃荡，勉强靠抓住那人的手臂才侃侃稳住。 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但顾凝思瞧见了那双眼睛，这双眼睛让她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扶上那人的肩膀，双手捧起了那人的脸，眼前的人出现了重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尽管这么难，她还是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哭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她说的又乱又快的，念小姐根本听不懂是什么，下意识的凑近了人，想听清楚一点。 可她只听到了七个字，这七个字让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也带着震惊，她看着面前的人，顾凝思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只是固执的重复那七个字。 这七个字是——宋晓洋，我想你了！ 顾凝思已经因为酒劲的无力只能趴在她身上，此时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很甜蜜的拥抱，这个醉酒之后无意的拥抱给念小姐心中也是带来不小的刺激。 顾凝思的头发这时显的有些毛躁，披肩的波浪卷发时不时会扫进自己的嘴里，念小姐会温柔的给她整理好。 她们就这样在路边站了好久，最后才进车里，全程顾凝思都趴在念小姐的肩上。 很奇怪，她记得自己根本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接触，就算是朋友也很少，可她发现今天的这个“陌生人”，让她没有一点排斥的心思，甚至还想靠的再近一些。 —— 相比与顾凝思的疯劲儿，陈昭显得冷静多了！同样是被人扶着的他表现的十分乖巧，大哥让他去哪里就去那，坐车上也是乖乖睡觉，这表现，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现在，两个人都算一个模样，鞋子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乱七八糟的躺在沙发上，展示他们的中国好嗓子，时不时的还来个和声。 “念小姐，没办法了，一人管一个吧，今天我们都辛苦一点！”墨璇实在是对陈昭有些刮目相看，跟念小姐商量着分工合作。 念小姐点点头，同意了墨璇的提议，本来她打电话给他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墨璇看她的口罩没有了，不禁多看了两眼，又看向了躺沙发上嚎叫的顾凝思，有些迟疑。 “你的口罩是被她扯下来的吗？” “是。” “……那她有没有把你认出来？” “喝醉了，并没有。” 听到这里墨璇松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要是顾凝思这会儿如果真把她认出来了，今天晚上这个别墅还能不能休息?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墨璇走过去，拉起陈昭的手，一把扛在肩上，上了三楼。 “唔！” 陈昭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还有些不舒服，胡乱动着，好几次都差点把墨璇带下楼梯。 墨璇忍了忍脾气，一口气带了上去。 看墨璇把陈昭带了上去，念小姐又看向躺在一边的顾凝思，路边的那句话她听的很清楚，现在看向顾凝思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同伴被带走后，顾凝思这会睡的很乖。身上的衣服被她弄的皱巴巴的，还知道把外套脱下来给自己盖着，脸上红红的，看起来很可爱。 念小姐陪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后慢慢靠近将她抱了起来，她一只手扶着脖颈，把脑袋扶到自己肩膀，另一只手穿过腿间，公主抱！ 她走的很慢，生怕把怀里的人吵醒了，醉鬼在她怀里睡的很安稳，在梦里也知道勾着对方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念小姐给人带回了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那人一沾到床便把被子抱起来，生怕别人抢她被子一样，看到这里，念小姐笑了一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床头的一盏淡黄色小台灯还开着，更多的是靠窗子透出的月光照着整个房间。 念小姐处于黑暗里，静静的看着床上睡熟的人，身上的衣服没有换，顾凝思睡起来很不舒服，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想脱掉。念小姐走到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新的睡裙，白色的小碎花连衣睡裙，是她亲自挑的。 挑衣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一大半都是她买过对方的，各种各样…… 可从来没见顾凝思穿过，念小姐垂了垂眸子，走到床边准备给她换衣服。双手在碰到衣服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念小姐捏了捏拳，嘴里轻呼出一口气，先看了看那人的情况。 见人睡的正香，她开始解起了扣子，幸好这次手没有再颤抖，她先将衣服脱了后给人盖了被子。走到洗手间去打了盆温水，带着张帕子出来，想着给人擦下身体。 原本冬天会出汗的情况很少，可是顾凝思在酒吧蹦蹦跳跳了一晚上，回到家后空调又开的很足，难免身上会有些不舒服。 念小姐在心里念起了清心经，将帕子过了水拧干后伸向了那片肌肤，细长的手指偶尔扫过，引起那睡着的人儿一丝轻呼。每次碰到念小姐总会全身僵硬，直直等那人重新恢复了平稳的呼吸才敢继续。 指甲打理的很整齐，没有用任何的护甲用品，原本的裸色看起来就很漂亮，修长的手指拿要卷曲起来才能保证不超出毛巾的长度，触碰到肌肤。 明明十五分钟就能完成的任务，念小姐整整清理了半个小时，幸好屋里的温度稳定，不然顾凝思绝对感冒。 好不容易整理好，她却起了一身的汗。 给人换好了衣服，念小姐将水放回洗手间，没有穿鞋，光着脚在地上走着，生怕吵醒了她。弄完这一切，念小姐又帮顾凝思理了理被子，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顾凝思睡的不舒服，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人往门口走，喊了一声。 “宋晓洋，你去哪儿？” 这一声让念小姐呆愣在原地，全身细胞都紧张了起来，她慢慢转身看着床上的人，顾凝思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她的方向，眼睛半睁着，看来是说醉话。 她松了口气，重新走会顾凝思面前，扶着人躺下，又理了被子。顾凝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虽然看不清楚，但她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眼神热烈的躲都躲不掉。 又做完了一遍，念小姐再次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手就被人拉住，顾凝思一直盯着她，紧拉着她的手腕。 念有些无奈，只能俯下身轻声询问。 “怎么了，时间很晚了，你该睡觉了！乖一点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独属于顾凝思的温柔。 顾凝思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很熟悉，脑中下意识的把她认成了最想见到的人。 “宋晓洋，你是不是又要逃跑？你还要丢下我多久？” “……” 念不知道她是喝傻了还是真的认出了什么，她那迷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手腕被紧紧牵制，只要念小姐一有想逃离的心思就会变的更紧。 她只能再次劝着眼前的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柔软。 “没有，我不走，你该睡觉了……” 顾凝思才不听她这全是谎言的狡辩，直接坐起抱着对方的腰，眼角渗出两滴眼泪来，带着哭腔。 “我才不信，你那时候就骗了我一次，我再也不会被你骗了！” 念小姐根本不敢动，她从刚刚帮她擦拭身体时就觉得嗓子很干燥，一心只想赶紧逃离。结果这人直接将她拦腰抱住，念小姐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喝醉了，脑袋也多了些怪东西。 “凝思，你先放开……！”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唇已经被另一人堵上，顾凝思将人摔在了床上，压着她，不让她动弹，两唇紧贴着不放。 起初念小姐一直努力挣脱，可不知道顾凝思从哪里来的蛮劲儿?让她这个有武在身的人动弹不了一点儿，到后面只能放弃，随着她的性子。 主动者从一开始的急切，到后面的细细小啄，舌尖时不时的抵着牙关，却不使力，像是要故意勾引对方主动出击。 被动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妥协，最后的沉溺，这三个阶段她没有考虑多久，只当是对方喝醉了，认不清人，酒后冲动而已。 而且她也等了这么久了，小小的收一下利息……也不是不可以！两人交缠在一起，顾凝思的手上下走动着，时不时的穿进衣服捏一把软肉，引来身下的人一阵轻呼。 一吻完毕，两人的眼睛都挂了层水雾，更多的情绪也包含在内，在顾凝思将手再次伸进念小姐的身下时。 她及时清醒，主动推开了顾凝思。 被推开的顾凝思觉得很委屈，她的唇角还挂着一些水痕，眼神直直看着念小姐。 两人都瘫坐在床上，顾凝思的哭腔在这时候又跑了出来。 “为什么?你是嫌弃我了吗？我没找过别人，一直都没有，你别嫌弃我！” 她小心揪着念的衣角，眼眶里包着的泪水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念小姐瞬间满心愧疚。 她对顾凝思问道。 “顾凝思，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凝思用力点了点头，抓住她衣角的力也使的更大了。 念眯了眯眼睛。“是谁？” “宋晓洋！” “……”念小姐有些失语，看来这人根本就没醒酒。 同时她也庆幸自己及时停了下来，要不然就出大事了，她心下一狠，对着顾凝思后颈来了一手刀。 顾凝思向后晕了过去，念及时将她接住，使的劲不大，只是让她睡了过去，念小姐跪坐在床上，重新将让放好盖好被子。 顾凝思的手还捏着自己外套的衣角，念扯了半天扯不回来，最后只能将衣服脱了放在她身边，轻声下了床。 站立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浅浅的一个吻，凑近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你放心，很快你就能见到宋晓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说完这句话候，顾凝思起先还皱着的眉头这时也舒展开来，念小姐才正式走出了房门。 今晚上的月亮很圆，应该可以做个好梦…… 第72章 酒后乱性(二) 二楼的顾凝思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后，三楼的陈昭又闹起来了…… 墨璇费了老劲儿才把陈昭成功带上三楼房间里，结果人还没放上床呢！这人就开始不安分了。 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颠到肚子不舒服还是怎样，陈昭就没有安安稳稳的在墨璇肩头消停过，嘴里嘟嘟囔囔的，整个人也像一条蛆一样，疯狂蠕动。 墨“……” 他实在受不了了，陈昭太瘦，墨璇怕用力给人又伤着了，索性给人放了下来，扶着他靠墙站好。 脚下突然踩着了地，陈昭这蛆还有些不习惯，没反应过来，晃荡了两步。墨璇给他扶稳咯，他就直盯着人家的脸，脸上带着酒晕，在那里傻笑。 “咦?怎么有三个墨老板啊？你，你又添了什么新功能啊！” ……墨璇有些无奈，这人连喝醉了都只会叫自己老板吗？ 也来不及多纠结这里了，陈昭身上的满身酒气让他忍受不了，直接把人推进浴室，开始动手脱他衣服。 醉醺醺的陈昭见到有人脱自己衣服，连忙挡住胸口，嘴里大喊。 “救命啊，有流氓！有人脱我衣服……” “祖宗你别搞我啊！”墨璇赶紧捂住他的嘴，转头看向门口，凝神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松了口气。 回过头来看见陈昭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乖巧样子，直让墨璇心颤。 陈昭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要捂住他的嘴，心里委屈，下一秒竟然伸出舌头舔上对方的手心。湿润的触感在墨璇的手中触碰一瞬，让他整个人都僵直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就那么看着陈昭。 直到陈昭舔了第二下，墨璇才终于又回过神来，放开了覆在嘴上的手。他看了看手心，上面还有一些口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丝丝银光。 墨璇觉得他脑子里的某根弦好像快断了，看着眼神迷离的陈昭，嗓子不可控的吞咽了几下。 怎么自己没喝酒，也会有醉酒的感觉呢？ 他甩了甩脑袋，强制让自己清醒一点，拦腰一抱，给人丢进浴缸。 “哎呦！”陈昭觉得眼前晃了一下，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在浴缸里坐着了。 突然被扔进浴缸，陈昭有些委屈，到也是一刹那的情绪而已，他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墨璇要对他做什么。乖乖的坐在浴缸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璇，两只手扒在浴缸边缘，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墨璇先脱了自己的外套，里面穿着白衬，修身的内搭，隐隐可以看出手臂上的肌肉，没想到墨老板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 袖子被他挽起到手肘的部位，转头看见这人乖乖坐在里面，一时一愣。 “这会儿怎么这么乖?跟只小兔一样！”墨璇笑了一声，拿陈昭打趣。 喝醉酒的陈昭才不知道墨璇正拿他开玩笑呢！他只知道面前的墨璇好好看。 他的脸上有一大片红晕，脑袋晕乎乎的，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上下正打架呢?墨璇给他脱了衣服，打开了花洒，调整到合适的水温，给陈昭冲着澡。 水温调的很合适，身上暖暖和和的，让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陈昭这会儿配合多了，或许是有些困了，想早点睡觉，也就随着墨璇怎么摆弄。 没有陈昭捣乱，墨璇这次顺利的多，快速弄完擦干，套上了衣服，才给他扶到床上坐着，又回去拿吹风机。 等他再回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嘴巴一张一张的，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墨璇有些无奈，这人就是来折磨自己的。 无奈归无奈，头发还是要吹干的，墨璇又给人拉起了，双手扶着肩摇了两下。 “先不要睡，还没有吹头发，会感冒的！” “不要！”面对墨璇的碎碎念，陈昭选择根本不听，挣脱了他的手向后一倒，翻身背对人继续睡。 …… 这给墨璇气的，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自己先坐床上，再把陈昭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给他吹着头发。 风很温和，细长的手指在陈昭头上抓来抓去的，陈昭的头发有些长了，前面已经快遮住眼睛。 墨璇吹了好久都一直不干，又不能把风速开的太大了，怕将人吵醒，只能一直抓，乞求它快干。 “真是的，今天出去这么久都不知道给自己剪个头发，就知道跟顾凝思乱混，喝的烂醉，回来还要我伺候你！” “都还没谁能让我亲自帮他吹头发呢！你真的是够了！” 墨璇在陈昭耳边一直叨叨，给陈昭讲烦了，原本背贴着墨璇的动作，直接翻身坐在他了的腿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 “你好吵啊，闭嘴！” “……”其实这句话的威慑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就是能让墨璇乖乖听话闭嘴，还不敢说什么。 后面的时间里，墨璇没敢在抱怨，仔仔细细的给陈昭吹着头发。这个姿势有些太过暧昧了，以至于后面吹头发的时候，墨璇的整个耳朵，都是红透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吹干了头发，墨璇随意摸了两把，确定干了。想要把吹风机放回去，可人还趴在身上呢，他摇了摇身上的陈昭，低声细语的。 “陈昭，起来，到床上睡，快点。” 被叫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该怎样还是怎样，睡的惬意的很。 墨璇不死心，又继续吵着他，还故意凑近耳朵往里吹气。陈昭被吵烦了，满脸的不开心，双手勾在墨璇的脖子上，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嘶——” 力气用的不大，可带给墨璇的冲击可不小，陈昭双眸微开，瞧见了墨璇现在的样子，耳朵红红的，看向他的眼睛里还有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他笑了一下，搭在脖子上的双手勾的更紧，脚也勾在了对方的腰上，变成一只人形考拉！ “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墨璇心跳加速，话说出来才发现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他双手悬在半空，不敢有所改变。 陈昭当然不会听他的，甚至把人勾的更紧了，挺直了腰，脑袋靠在墨璇颈边，呼出来的热气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脖颈上。 也不知他到底是清醒了还是依然醉着，陈昭靠近墨璇的耳朵，先是呼了两口热气，随后轻轻含住了那耳垂。 ！！！ 墨璇瞪大了双眼，身体顿时像个木头一般，动也动不了，心跳从来没有那次像现在这么快过，吞咽口水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像都把这个当成了奖励，陈昭只含了一会儿，又趴在他的肩头，嘴里安抚道。 “别吵了，好不好？” ……这安抚性的话语，是把自己当小孩了吗？ 墨璇这下是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生怕把人吵醒了，挺直了脊背，就为了让陈昭睡的更安稳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逐渐听到耳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墨璇才稍稍松了口气。手伸到背后尝试把勾住脖子的那双手扳开，可才稍有动作就被发现，下一刻被锢的更紧了。 “呃！”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惩罚，陈昭锢的力度让墨璇有些喘不过气，直到他把拉着对方的手松开了，陈昭才松了一点力气。 没办法，他只能一只手托着这个大型挂件，一只手拿着吹风机，慢慢移步到浴室。 他每一步都走的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肩上的人，不敢当面抱怨，只能在心里腹诽。 他竟然不知道，陈昭竟然这么有脾气?！他还以为对方真是个单纯小白兔呢？！ 人不可貌相啊！ 身上的人很轻，墨璇都觉得他这个重量完全对不起他的身高，陈昭两只脚紧缠着墨璇的腰，长腿还伸出一大截在空中悬着。 墨璇抱着人进了浴室，放好了吹风机，慢慢走了出来，明明一系列的动作都做的很完美，却在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腰上缠着的腿，导致陈昭的脚脖子直接打在了门上。 “嗯……！”因为是脚脖子上突出的那块骨头被敲在了门上，力度还不小，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也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怎么了，是撞到哪里了？”墨璇听到了撞击的声音，也听到了陈昭的痛呼，心中着急，下意识就想把人放下来。 “别动！”脚上一阵阵的痛感传进脑海，引的陈昭一声轻呵。 墨璇不动了。 陈昭有了动作，他先放下一只脚，因为两人身高上的差距，他要先试探一下脚掌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在发现能成功够到地上之后，慢慢把那只受了伤的脚也放了下去，只不过没有踩实，是踮起的。 两只脚都站在了地面上，唯独手还勾着对方的脖子，他抬起头来看着墨璇，眼神暗了暗。 “墨璇，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不知道我的腿还在后面的吗？报复我?” 墨璇直接不敢看他，慌慌张张的解释。“不，不是！我没有注意，对不起，你没事吧？”说罢就想抬起他的腿，想看看伤。 陈昭不想听他废话，把头往胸前一靠，语气软软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疼！” 这是在撒娇? 这时墨璇才反应过来，刚刚撞到门的那声音不小，陈昭也是哼了一声的，肯定是撞疼了才会这样，索性将人打横抱起，两步快走到床边放下，单膝跪地，抬起受伤的那只脚查看伤势。 虽然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可墨璇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果然小腿上出现了一块青紫，看的墨璇一阵心疼，凑近吹了几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疼痛吹走一样。 随后又转身出了门，不知道去干什么。 脚疼的不行，陈昭也只能静静看向门口，没多久，墨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将视线移开。 他的手里拿着一瓶药油，再次单膝跪在地上，把陈昭受伤的那只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往手里倒了一些药油，在手里搓热，按在了陈昭的腿上。 有些疼，陈昭缩了缩，墨璇立马放开了腿，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是担心。 “是不是很疼？” “不疼。”陈昭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脚又重新回到膝盖上。 墨璇看着他毫无波动的脸，心里有些难受，只能重新给他按腿，这次用的力小了很多，墨璇用手掌大拇指下那一块的厚肉轻轻按着，时不时的又弄点药油。 陈昭双手撑在床上，垂眼看墨璇对他按摩，嘴角抿了抿，对墨璇问了个问题。 “墨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墨璇按摩的手一顿，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陈昭。 陈昭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波动，就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墨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墨璇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昭看他一直没回复，眼神再次暗下，话里有所指示。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瞒着我。” ！！！ 墨璇眼神震了一下，向陈昭投去眼神，表情多了些愕然。 “不是你想的的那样！” “……“比起墨璇的慌乱，陈昭显得很镇定。 他早知道墨璇藏了秘密，今天的话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能引的墨璇有这么大反应，陈昭还有些讶然。 不过他也很快就恢复了最开始那张冷面孔。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的那样?不如你讲讲你的秘密都是些什么，看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墨璇看着他的眼，渴望在他眼中看的最开始的温柔，然而并没有，他只能垂下脑袋，手里继续揉着腿。 他当然不敢讲，他如果讲了，眼前的人可能会直接跑掉，这样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就全白做了…… 他只能用沉默来回答陈昭的问题，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房里一时变得有些过于安静了，两个人都较着劲，都不愿开口。 最终还是陈昭见他一直不愿开口，先没了耐心，缩回了脚，转身背对墨璇躺在了床上。 墨璇站起，伸手想去触碰，又想起手上沾了药油，又把手缩了回来，只能苍白解释。 “陈昭，我会找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你相信我！” 陈昭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墨璇只能把地上的药油收拾好，出了门。 墨璇走后，陈昭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看门口，没人，又重新躺下，闭眼重重叹了口气。 第73章 什么情况 清晨的阳光总是最清新的，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无论是人或者物，总是最开始的时候才吸引人。 可顾凝思和陈昭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拥抱这个美丽的日出，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比在床上躺着更舒适的呢? 相比两位“家里蹲学院”在校应届大学生的做法，另外两位大佬早就为了工作而上了通往目的地的车了。 经过昨夜一晚上的猛灌，导致顾凝思和陈昭刚起床就觉得浑身无力，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谁按着打了一架一样。 好不容易睡醒缓过神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现在闭口不谈，主动在脑袋里忘了这件事。 尤其是顾凝思，她早上刚醒来就发现手边像是捏着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拽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是一件灰色大衣，这特殊的触感和上面残留的柑橘香味让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衣服。 这么厚的衣服，她根本没有买过，而且她从来不喜欢灰色的衣服，显得很阴郁。 “所以这是谁的?”她有些迷茫，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费劲坐起靠在床边，主动把衣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那股淡淡的柑橘香气，一凑近鼻子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争先恐后的钻进去，直达脑海。 她好像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了…… 顾凝思突然觉得头很疼，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床上摆着的灰色大衣，凌乱的姿态仿佛是在告诉她，昨天晚上她的行为是有多么疯狂。她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只记得她还在和陈昭喝酒，正喝的高兴的时候，突然就有两个人冲了进来直接给他们带走了，下一秒就是她躺在床上，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帮自己脱衣服…… “……”这还能想下去吗？ 顾凝思的脸已经红润了起来，脑子已经烧了，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应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她迅速起身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脖子，没有红印，很好！又脱下衣服查看，身上也没有红印，很好！嘴上…… “……完了！” 镜子里的顾凝思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这刚睡醒的红晕，也可能是羞的，最重要的是那张红唇。没有口红遮盖下的唇色呈现出粉嫩的颜色，微微的肿胀让这唇在整张脸下显得特别的显眼。 什么情况！！！ 顾凝思瞬间蔫了下来，刚开始抱有的侥幸在这时候已经开始缓慢消散，她不死心，又跑到床边，抓紧被子一掀！ 很好，除了她这边有些乱以外，另一边的床铺整整齐齐，并没有谁睡过的痕迹，这让她晃动的心再次安定下来。 因为从小到家教，顾凝思的睡姿一直保持的很好，通常都是晚上什么姿势，白天就什么样，就算喝了酒也不会打破这个习惯。 看到整张床只有一边是乱的，这让她的心放松了百分之八十，可又看见床上散落的那件灰色大衣，和嘴唇上的肿胀，又让她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努力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最后拿起床头的手机，颤抖的发了条信息。 —— 另一边，念小姐正在开会。 今天有几个手下干的事真是太糟糕，导致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零度以下，那眼神冷的像是要吃人。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正襟危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手指捻着纸张，发出的声音像是暴风雨来临的预警，在念小姐正准备兴师问罪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念小姐随意瞥了一眼，再看见是谁后下一秒就放下了手里糟糕的文件，转头拿起手机回消息去了。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无不感到吃惊，因为他们看见自己老大刚才还要吃人的眼神现在变得像水一样柔软，嘴角还是时不时的勾起，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念小姐懒的理他们，走到窗前打开了手机，两条消息一张图片。 顾“这是你的衣服吗？ 顾“昨天晚上喝醉了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下面附带的图片，念小姐点进去一看，正是昨天被她扯着不愿放手的衣服，再结合她发的那两句话…… 念小姐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点在键盘上，思考着怎么回复。可这内含千万分宠溺的笑着实又给在场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怀疑老大是不是被夺舍了?这种笑容是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吗？ 电话那头的顾凝思因为迟迟没收到回复的消息，内心十分忐忑，她又希望是，同时又希望不是，会有这两种想法的原因在她脑海胶着，让她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 不过那边很快就给了她答案，让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念“是，昨天你硬抢的，我拿不走。 ！！！ 果然完了，可顾凝思不死心，小心翼翼的又发了一条过去。 顾“那……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吧？都挺安稳的哈？ 念小姐看到这条消息，心中知晓顾凝思想问什么，伸出手指摸了摸嘴角早已结痂的伤口，昨天的顾凝思太疯狂，差点自己就没能承受的住。 “怎么又不回消息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顾凝思见对方回一条消息等半天，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感觉她当初考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对方像是知道她现在焦灼的心态，故意在火上又添了瓢油。 念“没发生什么，单纯只是我被按在床上，嘴角破了而已。 “轰！！！” 五个大雷在顾凝思脑中炸开，手机也滑落到了地上，被迫翻滚。 顾凝思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昨天到底干了些什么？所以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 昨天人家把自己好不容易从酒吧弄回来，又给自己换了衣服，结果自己耍酒疯，给人按在床上强吻了?！ “这什么玄幻故事啊！” 顾凝思使劲搓了搓脑袋，本来就没有打理的乱发被她弄的像爆炸头一样，捡起了掉在脚边的手机，打打删删的斟酌了好一会儿，打了句话发过去。 叮！ 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复了，正准备继续会议的念小姐刚放下手机，下一秒人家又发了条消息过来，以至于会议又被迫终止。 这让在场的人对这电话里的人的真实身份更为好奇了，直接当着她们老大的面在小群里疯狂猜测。 同事甲“哎你们说到底是谁，能让冷面判官头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同事已“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铁树开花也不一定呢！” 同事丙“真的吗真的吗！终于我们老大要要迎来甜甜的恋爱了吗?啊啊啊！我好期待啊！” 下面都是一连串的加一，看来他们对念小姐的恋爱事很上心呢！ 这时候有一个人的发言与众不同。 同事不知道几“你们都在期待些什么呢，没瞧见现在人老大的脸有多冷吗，还在那儿幻想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窗边的那一抹黑色上，又在那人的眼神射过来之前又把眼神迅速调换在桌面上的文件上。 念小姐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顾凝思发的文字。 顾“不好意思，昨天是喝醉了，酒后行为，抱歉抱歉（附带两个抱拳） 这话无疑是想撇清昨天的关系，可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就这么怕跟自己有点什么联系了? 念小姐捏着手机，手指散发的力度仿佛霎时间手机就要在她手里失去生命，眼中也再没有了起初看到消息的那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说不清的寒冷。 这让在场的人在心里坐了一趟过山车，还是难度最高级的那种，不住的在心里吐槽电话那位神仙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们老大情绪变幻如此频繁?！ 被称作“神仙”的顾凝思见念小姐一直没有回复，以为对方的工作太多，来不及回复，索性丢了手机换衣服去了！ 反正她也说了不是故意要占别人便宜的，相信念小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点儿意外呢? 昨天她确实喝醉了，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她在那些片段回忆里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宋晓洋的模样?这让顾凝思拿着牙刷的手停了下来，再次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可她脑袋都想疼了，也没记起什么来。 自己肯定是疯了，喝个酒还能喝出幻觉，这人都死了几年了，怎么还会突然出现，不会是自己喝酒喝太多，中毒了吧？！ 可转念一想，这玩意不太可能啊！如果中毒了，怎么可能早上是会在这里醒过来呢，肯定是在医院啊！所以肯定不是中毒！ 对于这点，她还是对墨璇他们有信任的，但凡自己出点问题，他们肯定是会把自己送医院的。 洗漱完，顾凝思换了一套米白色的九分长裙，刚好到她的脚踝处，细嫩的小腿在长裙中若隐若现，头发被她随意挽起夹在脑后，整个人多了一些温婉气息。 刚准备出门，想起她的手机还在床上，走过去拿起一看，界面还停留在她发过去的那条信息，心中顿时觉得念小姐现在肯定有些不好受的，因为自己发的这信息纯粹就是撇清关系。 这让顾凝思觉得自己是个渣女，调戏了别人还发这种信息来解释，真恶心！这件事但凡放在其他人身上，她绝对飞起就是一巴掌，但对自己，她下不了手，是真疼啊！ 也只是想了一会而已，随后顾凝思就出了房门，在楼下餐桌看到了同样宿醉的陈昭，对方正吃着包子，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啊！ 顾凝思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今天早餐的种类挺多啊，包子油条，豆浆啥的，顾凝思挑了一个白糕，拿在手里扯着吃。 陈昭看她心情还不错，嘴里嚼着东西还不忘记哼歌，咽下了嘴里的粥，对她说道。 “昨天的酒喝的如何？” “……” 顾凝思手里一顿，看向陈昭的眼神里多了些心虚，又想起陈昭只问的喝酒，没提其它事，便放松下来笑着回应。 “挺好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呢！我觉得如果不被拉走，我们起码还能喝俩小时！” “要不今天再去？！”陈昭挑挑眉，唇角微微翘。 “额，这个就不用了吧，这玩意还是要少喝，喝多了伤身啊！”顾凝思开始推辞，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想再来一次了，这都尴尬的快扣出城堡了！ “哦?”陈昭看她推辞的急，眉毛一扬，猜测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却又在这时记起墨璇昨天说的话来，心下不悦，便也停了再说下去的心思。 饭桌上只剩下勺子碰撞碗底的声音。 吃完早餐，二人又变成了无聊的躺尸人，墨璇早上走的时候在门口留了两个人，守着他们。 如果要出去，就得带着他们一起去，不准进酒吧，ktv等娱乐场所——有时候顾凝思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太子?怎么还有随行保镖这玩意？ 浑浑噩噩又度过一天，等念小姐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刚到门口的时候，她特意抬头看了一下，没有亮灯。 门口的两个人汇报说，今天一天两人都没有出过门，看起来心情也都还不错。 对此念小姐只是点了点头，招呼他们回去后，开了门走了进去。 玄关处有感应灯，只要有人经过就会亮起来，方便换鞋。 除了玄关的灯外，整个屋子都是黑黑的，她很快换好了鞋，往楼上走去。 念小姐开门准备进房间的时，眼神不自觉的往旁边那扇房门瞧了一眼。那是顾凝思的房间——还记得当初选房间的时候她故意让顾凝思先选，就为了知道她的房间是哪间后，故意选在她的旁边。 其实她很想进去问问问，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却又在这个想法刚刚冒头的时候打破了它，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肯定已经睡了。况且人家白天已经说的那么清楚，再去问多少遍不都是一样的答案吗？何必再自欺欺人? 随后她不再犹豫，拧开了自己的房门，刚进门，就看见她的书桌上像是放着什么东西。 心下疑惑，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整个房间被头顶的灯光照亮，也让她看清了桌上的东西，一个透明的水晶花瓶，上面还插着几朵白色的花。 念小姐眼睛一亮，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朝那花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白色的蔷薇，它们被交错的插在花瓶里，上面形成了一个花球，她见这个花瓶下还压着一张卡纸，拿起一看，上面还有字。 ‘对不起，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又今天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补偿你。 他们说蔷薇有道歉的意思，我就找了一些，原本想当面拿给你！可你一直都没回来，只能放在你的房间，再次说声抱歉，对不起！’ “原来是道歉信呀！”念小姐小声说着，语气里有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愉悦。 她见卡纸的右下角还有一个q版的小女孩，双手举着一个牌子高过头顶，上面是对不起三个字，小女孩的脸委委屈屈的，让她联想到了顾凝思的脸。 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念小姐笑出了声音，她没想到顾凝思还能弄这一出，看着信，又看这插满白色蔷薇花的花瓶，喃喃了一句。 “顾医生，用花来做补偿可没有什么诚意啊，我挺亏的……” 说完她便走进了浴室…… 第74章 藏在背后的危险 时钟才刚刚走过数字七的位置，顾凝思和陈昭两人便趁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已经偷偷溜出了门。 两人全副武装，一黑一白的在屋子里偷偷摸摸的，再靠近门口时顾凝思还特意先开了个小缝儿看看外面有没有守着的人才带着陈昭溜出去。 能让这两人起个大早又这么偷偷摸摸的原因就是，要去爬山！ 他们觉得在家里耗着真的太无聊了，如果直截了当的跟那两位大佬说要出去，到时候屁股后面肯定会有一堆尾巴，所以他们想了这么一个好办法。 就是趁着都没醒的时候悄悄走，这样就没人管的了了！ 冬季的天空，这个时间天还没有亮，无论眼睛望向哪里都是一片雾蒙蒙的黑色，整个小区也很安静，只有时不时传出的一声猫叫。 顾凝思提前好几天就联系到了一个租车的地方，所以刚出小区就赶紧打了一辆车赶到租车的地方。 在出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看着一身运动套装的两人，下意识的以为是要出去旅游的小情侣。 就没有管他们，这也让他们的逃离计划顺利实施。 去往租车公司的一路上，顾凝思都显得很兴奋，与旁边睡眼朦胧的陈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到了租车公司，陈昭被安排在门外守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顾凝思自己去交涉。 没过多久，顾凝思手指勾着车钥匙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办好了，你租的什么车？”见她出来的速度有些太快，陈昭下意识的有些怀疑她的能力。 可顾凝思并没有回答，而是抬抬下巴给他指了个方向。 陈昭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过去，一排的车子停在哪里，他不知道顾凝思指的哪辆，脸上有些疑惑。 顾凝思当然知道他不清楚是哪辆，见到陈昭满脸疑惑的样子，一脸神秘的笑了笑，按下手中的车钥匙。 叮∽！！ 陈昭听见那排车子里发出一声解锁的声音，询声瞧去，原来是一辆黑色吉普。 “走，去看看这车怎么样！”顾凝思的兴奋度依然不减，即使是在只睡了几个小时的情况下。 她好久没有出来过了，这次的逃离计划可是她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怎么可能不激动！ 陈昭见她长腿一大跨的往车那边赶，快被她眼里的光闪瞎了，一时脸上只剩下无奈，抬腿跟了上去。 昨晚上她突然跟自己提出要偷偷去爬山的想法，起先陈昭是肯定不愿意的，不说能不能去的问题，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可他最终还是拗不过顾凝思的软磨硬泡，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荒谬的活动。 两人走到了那辆车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这辆小型吉普，车子不大，前排两个单位，后排一个大座，反正他们也只有两个人，后排的位置刚好可以拿来跟他们放东西。 这辆车子整体是黑色，结合顾凝思和陈昭两人的黑白冲锋套装，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进藏呢！ 顾凝思为这次小小旅程准备了很多东西，也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多久之前就开始密谋这次活动了，陈昭只知道当时他看到摆在眼前的这一堆东西时，眼里是说不出的震惊。 心下不禁感慨，顾凝思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准备这么多东西的? 因为这次的行程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两人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格，有什么都是直接说，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三下五除二的就系好了安全带，就等着对方启动车子了。 反正开车是肯定不会开车的，这辈子都不会开车的！ 陈昭现在已经学会自动把自己代入老年生活了，还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他这么流畅的动作，着实给还站在车门外的顾凝思内心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所以这是想让自己开车的意思？ 虽然陈昭两手受伤的事实摆在那里，知道的人也都会因为这场事故在某些方面让一让这位老弱病残集齐了仨的人。 可是——这些人里可从来没有我们的顾医生！ 她可从来不把陈昭当残疾人，就算知道陈昭左手老残疾，右手肌无力，也还是天天都会逼着陈昭练习右手的重力训练。 对于这件事，陈昭最开始肯定是百分百不愿意的。为了不再被顾凝思折磨，他甚至还主动向墨璇撒了娇！ 咳咳！我们的墨二少主自然是要向着他的小兔子的，可是，凡事自有变数。 迫于念小姐的压力，和顾凝思的武力，墨二少主咬咬牙，一狠心，主动闭上了眼睛选择对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这样，他就看不见陈昭对自己撒娇了，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心软了。 …… 就这样，陈昭被迫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艰苦的，康复训练！ 虽说过程很艰辛，但右手确实在他坚持不懈的训练下，从最开始的拿起勺子都会颤抖到托不起任何食物，需要靠东西支撑才能勉强稳住。到后面变的已经可以慢慢提一些轻微的重物，从前一直没有动静的握力器，上面的重量也在一天天增加。 这样快速的进步，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欣喜，连长期冷淡的念小姐，眼里也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对这回馈感到最欣慰的，肯定就是我们的顾医生了！她这样做其实也不全是为了陈昭，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让陈昭抓紧训练，增强体力那些，也是为了以后万一其他人都不在，身边没个有用的人的时候，如果自己要上街玩玩的话——这人能够帮自己提点东西！ 事情也如她幻想的一模一样，这次出来，重物确实都是陈昭一个人“自愿承包的”。 顾凝思也就是背了一个自己的登山包，脚步轻松，全然不顾后面的人。 “我们去哪里？”陈昭边系着安全带边问顾凝思。 “嘿嘿！”顾凝思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两声，看向陈昭的脸上写的全是套路。 陈昭看到这一情况，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代表了他想说的。 三秒解开安全带，手指已经拉到了车把上，下一秒就要下车。 “哎哎哎！你干嘛啊，我开玩笑的！”眼见人快把车门开了，马上就要下车，顾凝思眼疾手快拉住他衣领，往后一回扯，不让他走。 “呃！”陈昭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拍了拍顾凝思的手，快要喘不过气来。“我不走了，你快放手，勒死我了！” 见他确实被勒的全不过气了，顾凝思才松开了手，警告他不准再想着逃跑。陈昭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重新系上安全带，他早知道顾凝思不会轻易让他走，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谁知道顾医生是直接想要自己的命啊！这下更不敢走了！ 陈昭缓了一会儿，盯着顾凝思，表情有些无语。“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 顾凝思不以为然，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灭了谁。“当然能啊！我一直都很好说话的好吗？” “……不觉得。” “……”顾凝思有些无语凝噎，陈昭这人怎么能对一个女孩这么直白呢？ 反观陈昭，对于顾凝思的自卖自夸，他通通就是。 不理解，不听，不附和，主打三不干！ 小小吉普车里迎来了难得的一次宁静，陈昭也不愿再去逗弄这人了，生怕今天真灭在这儿，下巴往后仰了仰，又问了一遍。 “到底去哪里，怎么还搞这么多东西？” 听出了陈昭的正经，顾凝思也没有端正态度的意思，还是嘻嘻哈哈的。 “我们去爬山哎，肯定是要这些东西的啊！” ……爬山，陈昭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堆着的东西。 防晒用品，手杖，急救包，这些都还是蛮正常的，可是帐篷，睡袋，绳索，勾环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要爬多高的山，还需要这些？ 顾凝思见陈昭正在专心清点她准备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陈昭被这猝不及防的启动，重心不稳，脑袋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嘶！”他捂着被撞狠了的脑袋，看着开车的人脸上得意的笑，有些生气。“顾凝思，你疯了吧？还在报复我?” 顾凝思心里憋着笑，脸上还要装无辜。“没有啊，你没坐好啊？我没看见，不好意思咯！” “你……！” 看着顾凝思努力憋笑的样子，脑袋上肿个包的陈昭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直接揭穿了她干的坏事。 “你就是故意的，趁我回头看东西，使劲踩油门！” “哦！是又怎样，你要打我吗？我可是开着车的哦！？”听到被拆穿，顾凝思不要脸的手段也更甚了，面对咬牙切齿的陈昭也能继续调侃。 ！！！ 陈昭已经握紧了拳头，也只是握紧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他对顾凝思还是很照顾，虽然这一路上被她捉弄的次数也不少，生气也是有的。 可每次陈昭只是嘴上说的厉害，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些什么，全当她只是无聊了逗自己玩而已。 顾凝思当然也是知道陈昭和墨璇两人都只是嘴上功夫厉害，不会真的对她下手，所以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不得不说，这两人都很照顾女生，顾凝思觉得无论是谁，恐怕都能被他们的温柔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就想跟他们做朋友吧…… 车子稳稳的启动在路上，他们从溜出来，到正式上路，不过也才花了一个多小时，所以就算他们已经开了这么久，路上也才只是刚刚出现几个人而已。 透过车窗向外看，路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行人在闲逛，大多数的人还是有自己的任务的。 可能是忙着上班，忙着上学，忙着买新鲜的蔬菜…… 无论为了什么，他们也是都在忙碌着，因为心中有一个目标，所以他们会向着这个目标出发。 …… 陈昭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虽然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可他也收获了很多朋友，而且都是真心的朋友！ 从最开始的犹余，到现在的念小姐，他们都是真心的把自己当朋友，都没有什么阶级差距。 突然想起念小姐，陈昭看向了顾凝思，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山根挺立，眼睛里的光亮就未曾消失过，嘴唇微微张开，头发被她梳了起来扎成了马尾。 法式刘海给她的气质里增添了几丝温柔，本来就小的脸在刘海的衬托下显得更小。有时候陈昭觉得顾凝思除开那个死皮不要脸的性格外，其他一切都是挺完美的。 面相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又有着一份超级稳定的工作，这一切都代表着这人是很成功的！ 可……让他也想不通的是，这种完美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把她的感情当儿戏的人，独自生活这么久?她明明可以找个更好的，偏偏要学墨璇，搞什么禁术。 想到这，陈昭开始为顾凝思感到不值得…… 顾凝思虽然专注开着车，但是也没能抵抗的了陈昭看向自己眼神里的那份渴望答案的急切，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陈昭，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你爱上我了吗！” ……语出惊人呐…… 陈昭没有理这人的调侃，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念小姐挺好的……” “……什么？”顾凝思没有点破话里的意思，单纯重复问了一遍陈昭说的话。 陈昭抿着唇，同样没有选择再说一次，他知道顾凝思是听到了的，并且听的很清楚，再问一遍也只是她不想回答找的借口而已。 见陈昭一直没有再说话，顾凝思小小的叹了口气，掩饰她的无奈。 她确实听到了，听的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念小姐确实好，是自己配不上。 车里的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陈昭知道自己不该提这件事，可说出去的话也不可能收的回来，而且——他也只是讲了自己的建议，最终还是要看顾凝思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想了一个缓解气氛的台阶。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把自己的房子给我们住，还天天叫保姆来给我们做饭，难道你觉得她不好吗？” 主动给的机会，顾凝思当然会抓住，她笑着回应。“当然好啊，我一直都觉得她挺好的，有钱又有颜的，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娶了她，简直是赚翻了好吗！” “嗯。”陈昭随口回应着，没有多大反应，静静附和着顾凝思给自己找的借口。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车里的人依旧嘻嘻哈哈。 可他们全然不知，早在他们出小区时，后面就已经跟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这辆无牌的车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紧贴着他们的屁股，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第75章 危险 顾凝思和陈昭将车开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下了车后就收拾了东西开始往山上爬，全然不知他们下车后，后面也同时停了一辆白面包车。 另一边，正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的念小姐，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拿起一看，是手下打来的，她顿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老大，有人闯进屋了，顾医生和陈先生全都不见了！”电话对面的人这时显的很慌乱，面对着一屋子的狼藉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 念小姐瞬间站立，这一动静弄的屋子里的人一时全部齐齐看向她。 她并没有管那些充满探究的眼睛，起身走向窗口，压低了声音。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我们按照平常的时间去别墅外守着，到了保姆做饭的时间，我们刚一放她进去，里面就传来了尖叫声。我们冲进去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闯进来了，整个屋子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那顾凝思和陈昭人呢?！”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查了监控发现，他们已经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 念小姐呆住了，七点? 那时候连她都还没有起床，他们这么早出去，是要去哪里?可现在已经来不及想了，她又对着电话那边吩咐了几句，接着匆匆挂了电话，转头又给顾凝思拨了过去。 —— 这边的顾凝思和陈昭两人还在哼哧哼哧的爬着山，还记得在山脚下的时候，顾凝思非要让陈昭除了帐篷，把其他东西都带着。 所以现在两个人里，半死不活的是陈昭，反倒是她自己，真的跟是来旅游的一样，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偶尔看看长在路边的花朵，好不惬意！ 嘟∽嘟∽嘟！ 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借着接电话的空隙，两人停了下来，陈昭趁机赶紧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顾凝思拿出手机一看，是念小姐打来的，顿时心里有些犹豫，有些不知道这个电话到底该不该接，到最后还是挂掉了电话。 “怎么挂了，是不喜欢的人吗？”陈昭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见她挂了，随意问了一句。 “哦，陌生号码，不用管！”顾凝思张口谎就来，脸上没有一点心虚的气息。 “哦！”陈昭没有细问，他快累疯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顾凝思哪里找的地方?不是斜坡就是石头的，周围还全是草，要不是脚上的鞋抓地挺好，根本爬不上来，何况他还提这么多东西，累死了！ 在办公室坐着的念小姐见自己的电话被挂了，心里更着急，又重新拨了回去。 顾凝思和陈昭索性在这块石头上调整休息一下，喝点水。陈昭见顾凝思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便自顾自的帮她拿了起来，一看来电人是念小姐，对顾凝思说道。 “哎，念小姐给你打电话哎，你要接不？”他知道两个人肯定有点不可说的关系，所以才会问她要不要接，而不是直接帮她接了。 噗！ 顾凝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手臂抹着嘴，不情愿的接过陈昭递过来的手机，面露难色，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喂？” “顾凝思，你们跑哪里去了！” 对面的人这时显得很暴躁，传出来的声音直接穿透两人的耳膜，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掏了掏耳朵。 顾凝思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们……爬山呢，怎么了？” 已经把其他人叫出去的念小姐也已经通过手下大致得到了他们的方位，听见了顾凝思话里的迟疑，脾气也稍微压了压。 “你听我说，我刚刚得到消息，别墅被人闯进去了，然后发现你们在早上七点就已经出去了，然后通过查监控发现，从你们出了小区门后，就一直有辆白色的面包车跟在你们后面。” “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上了山了?有没有发现背后有人，上山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顾凝思开的免提，旁边的陈昭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比顾凝思先做出行动，瞬间就站了起来，眼睛巡视了周围一圈，顾凝思也举起手机站了起来，看着四周，语气还算冷静。 “是吗，我这边还好，没有遇到什么人。那我们这会立马就下山，如果那些人没有跟上来的话，那肯定就还在山下守着的，你要不要派辆车来接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回去？” “我这边派人来接你们，你们……” 念小姐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被顾凝思打断了，虽然听着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她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的慌乱。 “那念小姐可能要快一点了，因为危险好像已经找上门来了……” 顾凝思举着电话，眼神却望向了从远处草丛首先冲出来的几只狼，接着又看见了跟着那几只狼后面走出来的几个人，下意识警惕了起来。 …… 顾凝思和陈昭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边慢慢的往后退，拉开两边之间的距离，一边还在跟念小姐汇报情况。 “什么？你们遇到什么了！” 顾凝思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摸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狼和人。 那几人好像也不着急把她们抓住，对于顾凝思从包里拿东西的动作也没有出手阻拦，而站在他们前面的那几只狼也是很听话，除了眼睛死盯着陈昭他们以外，也没有想扑上来的行为。 对面的过于冷静，反而给顾凝思和陈昭带了一些不小的压力，耳机里的声音还一直在传进脑海，可他们一时也顾不得回应。 顾凝思和陈昭选择将随身携带的登山杖双手交握在面前，以防止狼的突然袭击。 由于念小姐一直没有听到顾凝思的声音，心里也是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来，在压力即将临界到最终点时，她终于又听到了顾凝思的声音。 “念小姐，现在对面有四只狼，八个人。那几人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孔，看头发应该全是男的。眼睛正盯着我们呢！看样子应该是来者不善，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经过刚才心里一小会儿的慌乱，顾凝思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这会儿着急也是没什么用。 这几个人如果要出手，她和陈昭是不可能收拾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现在对方一直没有出手，肯定也是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也不敢就这么轻举妄动，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给念小姐他们。她和陈昭表面上死盯着远处的人，下半身却已经开始慢慢转动方向，准备随时逃跑。 “狼？怎么会有狼，你们到底是跑哪里去了？” 念小姐虽然着急，却也能从顾凝思的语气里听出现在她们暂时还是没有危险的，稍微松了口气，向门口走去边与顾凝思他们保持着通话。 在此之前，她已经联系了墨璇，那人正从他那边往两人的方向赶过去。她想着想如果沈知行化了原形的话，可能会比他快一点。 可是那几只狼如果真的动手了，他们有时间逃跑吗？ 想到这里念小姐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啊，我随便找的地方，谁知道这么巧，就碰上这玩意儿了，谁知道这么霉啊！陈昭，你说是不？”她朝旁边的陈昭扬了扬下巴，嘴角还挂着笑。 “……” 都这时候了，这人竟然还有闲心打趣……陈昭虽然面上还算冷静，可毕竟面对的是这么多人，何况还有狼！ 过度的冷静让他想的终是要多一些的。 他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不算很多，而且主要重量都在自己身上——这样也好，如果他们实在是躲不开这样劫的话，他不建议自己去和那几条狼拼了，尽量为顾凝思争取点时间。 只是有些苦了墨璇了，又要等了…… 对面的几人看着顾凝思他们小心谨慎的样子，话语间都是轻蔑。 “哎！你看他们两个，手里就拿根细棍子就敢对我们动手了！这是被吓傻了吧？” “可能是吧，但我们也不能动手，上面说是抓活的，我们这么多人，要是不小心弄死了就不好了。” “切！” 听到这话那几人的其中一人满是不屑，他踢了前面的狼一脚，被踢的狼虽然不悦，却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怕什么，真要是弄死了，就是不小心的呗！我瞧那个女的长的还挺漂亮，要不……？”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都瞬间了解是什么，笑的很是狂傲。 …… 顾凝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和陈昭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耳机那头的念小姐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过话了。可她还是隐隐听到了车子高速开在路上导致的破空声，心想肯定是往这边赶来到路上。 既然她赶过来了，那墨璇肯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现在就看她们两个谁先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与陈昭使了使眼色，陈昭会意，对远处的人大声喊道。 “哎，那几位兄弟，你们也是来爬山的是不？” 那几人看陈昭主动给他们打了招呼，觉得闲着也没事，也回应起了他们。 “是啊，爬山的，你们呢！” 陈昭咽了咽口水，继续朝那边叫道。“既然是爬山的怎么不往上走啊，还带着这东西，怎么找到的?！” 他说的“东西”，自然就是盯着他们的几只狼了，想到这里，陈昭觉得奇怪的很。这几只狼怎么这么听他们的话?在他们前面站着就没动过，简直像假的一样！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你们啊，带这东西，也是为了你们跑了啊！帮你们锻炼身体的！” 对于那几人不仅没有隐瞒还直接说出来的表现，让顾凝思陈昭有些惊讶。 现在做黑事都这么正大光明了吗？都不避人了？ 耳机里的念小姐也在听他们交流，她对陈昭两个的拖延方式，心里很是满意，反正他们是肯定跑不过狼的，不如多拖延时间，等着他们去救人。 “我们犯了啥事了啊，还要几位大哥带这么多人，有点劳神费力啊！” 那几人对面听到陈昭这话，心里竟然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也抱怨了起来。 “不知道啊，他妈的，上次就叫老子们绑了一个男的，给他两只手给弄了，这次又叫我们绑你们，确实有点累啊！” ！！！ 此话一出，顾凝思和陈昭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说不出的震惊，原来上次绑陈昭的，也是这伙人。倒是他们今天出门就戴上了防晒的面罩，对面没有认出也是很正常的。 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已经这么值钱了吗？ 对面的人见陈昭两人不说话了，也没了耐心，慢慢朝他们走过去，边走还边说着。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跟我们走吧，你们听话点，我们也能更快完成任务，两全其美吗不是?！” …… 陈昭他们才没有这么傻呢，见他们已经慢慢开始靠近，两人也跟着慢慢后退。 突然顾凝思手向他们身后一指，脸上也满是欣喜的样子。 “墨璇，你终于来了！” “什么?”几人下意识都转身看向身后，顾凝思趁这个机会轻声低喝了一声。 “走！” 两人迅速转身向后面跑去，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后，两人都跑老远了。为首的男人看见这情况，踢了面前的狼一脚，嘴里叫骂着。 “你们特么的不知道追啊！养你们做什么的，还不快追！” 狼“……” 到这里几人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嘴里也在不停叫骂着。 “妈的，别让劳资抓到你们，抓到绝对弄死你们！” “快跑，别停！” 顾凝思和陈昭并没有被这些恐吓的话就这么吓到了，毅然决然的往前面跑着，身后的人也是紧追不舍的。 两波人就这么开始了山坡上的拉锯战，另一边的墨璇正开着一辆车，在高速上全速行驶着，仪表盘前的码数已经显示它到了最危险的速度，可是墨璇却还是觉得太慢了，疯狂踩着油门。 第76章 生死一刻 经过顾凝思和陈昭一刻不停的逃跑，两支队伍终究是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那边还有几只狼，按照它们的速度，追上也是迟早的事！ 幸好顾凝思他们为了这次爬山，早在出门时就换上了专适合登山的鞋，抓地力更强，让他们走这些山路时不会受到多大的限制。 可是那些说要绑架他们的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两个的脚上都穿着一双黑布鞋，追赶时脚下不看路，有时踩在一些尖石头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而一直在他们前面跑的那几只狼，也因为要经常停下等后面的人，导致好几次机会都错过了。 这无疑是为两人的逃跑增加了更多的时间。 顾凝思和陈昭一边跑，一边将身上携带的花露水喷洒在地面和他们自己身上，这个东西原本是用来防蚊的，可是现在也可以用来掩盖他们身上的气味。 花露水的味道太刺鼻，可以扰乱那些狼的嗅觉，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那是因为陈昭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一片灌木丛，正好可以让他们躲一下。 虽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却一点不敢停下，甚至还加快了脚步，直到跑到那片灌木丛，才躲了进去。 这片灌木丛不矮，刚好可以把他们完整藏匿在里面，两人躲在里面，小声又迅速的调整呼吸，眼神紧盯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凝思，凝思！你们没事吧？” 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顾凝思渐渐放松下来，这时才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是完整的。 她看着与他一起蹲着的陈昭，长期没有运动，突然的剧烈运动也让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整张脸也红的不得了。顾凝思见他一直很谨慎，眼神死死的盯着外面，手中的登山杖也是攥的死紧。 他太过紧张了，让顾凝思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她尽量保持镇静，轻声回应念小姐。 “我们没事，你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听到回应，念小姐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看着中控台上显示的地图导航，上面的红点就是顾凝思们所在的位置，现在自己离他们的还有一段距离。 “没多远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不要害怕！” “好的，我们……！”顾凝思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嘴上已经被手掌紧紧捂住。 顾凝思瞪大了眼睛看向陈昭，对方眉毛拧起，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示意她往外面看。 顾凝思瞬间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选择拿下还捂在嘴边的手，眼睛看向草丛外。 原来是有两只狼正向他们这边靠近，它们来的速度有些超出陈昭的想象，这也太慢了，怎么这么久才找过来? 也许是刚才顾凝思把一瓶花露水打破在那里的原因，或者又是因为跟着他们的人太菜了，让那些狼不仅要去追他们，还要分出心来去关注一下带它们到这儿来的人，效率大大被削减。 顾凝思看着那两只狼一直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闻着，时不时的还要甩一下脑袋，像是被什么味道给刺激狠了。让她想起了自己好像在那块空地上撒的花露水最多了，可能是把那两只狼给熏到了。 “就该熏死你们，谁叫你们要追我们的?！”不能说话，她也就只能在心里过一下嘴瘾了。 除了这两只狼，他们没有再在它们身后看见最开始的那些黑衣服的人，陈昭想着那些人肯定是跑累了，选择让狼来搜寻他们，最后只需要给自己两人收尸就行了。 那两只狼用鼻子在地上闻了半天，终于是受不了了，开始在这块灌木丛里四处查找，它们很聪明，知道陈昭两人手里有登山杖，所以在经过那些草丛时都会先用爪子把草拍扁，然后才走进去查看。 它们的爪子在拍了那些草后，整个灌木丛一下子趴在地上，没了一点生气，这好像就是在暗示陈昭他们的结局。周围的草丛很多，那狼像是知道两人肯定会躲在这里，也没有向其他地方再找，就在这里一块草丛一块草丛的拍。 周围的灌木丛一块块的被拍扁，眼看就要到了他们躲藏的位置。 顾凝思用眼神询问陈昭，现在怎么办？ 陈昭看着她，很想说什么，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仿佛是宣告了他们的失败。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期盼着那两位大佬快点赶过来。 或者——自己冲出去引开它们，让顾凝思先走? 脑子里刚浮现出这个想法，陈昭便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登山杖，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引开它们。他松开了放在顾凝思嘴上的手，顾凝思看他正在悄悄的把腰上的登山绳塞到自己手里。 下一瞬间便猜到了他是什么想法，因为不能说话，顾凝思只能使劲摇着头，眼里满是不愿意。 陈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她笑了一下，主动靠近顾凝思的耳朵，用气声向他说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与其在这里等着被它们找到，还不如我出去引开它们，你趁机逃跑，等着念小姐来找你，这样还有一点希望。” “不行！”顾凝思同样用气声回应了他，语气坚决。 对于这种荒谬的行为，顾凝思怎么可能答应?她使劲拽着陈昭的衣袖，不让他出去两人互相拉扯的声音传到了远处不停嗅探的狼的耳朵里。 陈昭看见一只狼正在朝他们这个草丛走过来，脚步缓慢，身子贴近地面，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草丛，两人拉扯的动作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屏气凝神，放慢了自己的呼吸，却也掩盖不了胸口那起伏过度的心跳。 陈昭知道这是它们已经发现猎物，并且要做出攻击时才有的动作，沉默的闭了闭眼。现在谁也走不了了，这会儿无论他们两个是谁，只要身体有所动作，下一秒那只狼绝对会在一瞬间内冲过来。 可是他的那个想法依然可以存在！ 陈昭主动覆上了顾凝思的手，轻轻拍了拍，让她放心，却被顾凝思反手握住，看向陈昭的眼神里满是抗拒，陈昭见她的眼尾好像红了。 两个人一动不动，连气息都放都很慢。 可是那狼并没有放过他们，走的越来越近，已经知道了结局，这时倒显得有些放松了。只见那狼已经开始蓄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却见有什么东西从陈昭他们身后窜出，直挡在那狼的面前。 那狼见到突然窜出的东西，心里不自主的感到恐惧，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陈昭仔细一瞧，竟然是只九尾狐，这庞大的体型，让那两只狼站在它面前，倒是像只小狗了！ 那九尾狐狸通体毛发雪白，唯有正中眉心那处有一点红色的印记，九条大尾在空中摇晃，带起了一阵风来。陈昭两人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一时震惊的在原地忘了该做什么，恰巧狐狸也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草丛里的两人，让陈昭看见了它的眼睛，心里又是一震。 狐狸的眼睛火红，像是散发着火光，陈昭突然记起墨璇眼睛真正的瞳色好像也是这种颜色?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了?人家是人，跟这狐有什么关系？ 他正想着，突然耳边听到一声激烈的狼嚎，带回了他的思绪。 那两只狼看到九尾狐的出现，尾巴都夹了起来，但还是齐齐向天嚎叫，没过多久，周围又出现了更多的狼，它们把那狐狸包围在一起，随时准备强攻。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四只吗？怎么又多了这么多？”顾凝思对于突然出现的十几只狼有些瑟缩，虽然这突然出现的九尾狐也够她做噩梦的了，可这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陈昭也不知道，可看这狐狸挡在他们面前的样子，应该是想救他们，当即拉着顾凝思，向后开跑。 那些狼瞧见陈昭他们逃跑了，想去追，却被狐狸一掌打回，狐狸直到看见陈昭他们跑远了，下一刻竟然开口说了人语。 “你们是谁的人，谁叫你们来的?！” 那些狼见面前的狐狸说出人话，两两相望，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齐全部冲向狐狸，准备与它来场死战。 见此情况，那白狐也不管什么了，直接冲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它一掌一个，把每一个想冲上来的狼全部扇了回去，就算力量悬殊过大，但也架不住数量多啊！还是有一两只从脚底钻了出去，白狐本想追赶，腿上却传来一阵刺痛，回头才看见两只狼正咬在它的腿上。 它向那两只狼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先把这些解决了，再尽快赶到陈昭他们身旁。 陈昭他们正奋力的逃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条崖边路来，这路旁边就是悬崖，稍不注意就容易掉下去，另一边又是陡坡，完全爬不上去。他们原本想准备原路返回，重新找条路，却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狼正盯着他们，又紧急停了下来。 没办法，只能硬往前走了！ 他们沿着那条路往前走，后面那狼也像是怕摔下去，脚步也放的很慢。可意外无处不在，顾凝思不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了石头，顺着一滑，被挂在崖边。 “顾姐！” 陈昭连忙抓紧了她的手，才没让她直接掉下去，在抓住顾凝思的瞬间，陈昭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是用右手抓的顾凝思，就算经过了长时间的恢复锻炼，也不能代表能承受住一个成年人瞬间下坠时的重量，更何况他还要在小心远处的那只狼什么时候会袭击他的情况下把一个人拉上来。 这一重重的困难让陈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仿佛感受到了手上那些伤口已经重新开始撕裂，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泛白，可他还是紧紧抓着顾凝思的手腕，左手紧抓在地上，指甲都磨出了血。 顾凝思看向身后的悬崖，虽然不高，可下面全是碎石头，掉下去就算不死也少不了会残。她看见已经白了脸的陈昭，又见到他手上露出来的伤口，被力量一直拉扯的伤口，像是快要崩开一样，显得更加狰狞。 顾凝思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她伸手想抓住些什么，但崖壁只有一些杂草，根本不能承受什么力量。顾凝思抓住一株杂草，使力的一瞬间就扯了下来，整个人又瞬间往下掉了一点，还是陈昭加了手上的力量，左手又使劲抠着地面，才没被顾凝思带下去。 “顾姐，能……别乱动吗？你有点重！”都这时候了，他还想着打趣。 陈昭头顶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有些流到了眼睛里，有些刺痛，就算这样他也不敢放松，因为一松劲顾凝思就会掉下去。 离他们不远的那只狼见到他们这个样子，已经开始慢慢靠近。 顾凝思看到这情况，急忙朝陈昭喊道。 “快放手！陈昭，快放手！” “不可能，顾姐！我不会放手的！”陈昭咬紧了牙，才挤出这些话。 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快感受不到痛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快点放手，陈昭，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的！”顾凝思急哭了，她乞求着陈昭快放手，可他就像没听到一样，还在使力想把她拉上去。 旁边的狼也越走越近，陈昭手上渐没了力，顾凝思也感受到自己在一点点的下坠…… 这时候，旁边突然吊下了一根绳子，一个人从绳子滑了下来，抱住了顾凝思的腰，脚在崖壁上一蹬，一下子将她重新甩回平地上。 连看清救命恩人的时间都没有。 顾凝思赶紧将陈昭拉了起来，人已经晕了，她看见陈昭左手指甲渗出的鲜血，鲜红色的血液紧刺痛着她的双眼。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掐指陈昭的人中，使劲按住，陈昭渐渐从疼痛中苏醒过来，他的记忆还留在拉住顾凝思的时候。 对于自己躺在顾凝思怀里有了一瞬间的迷茫，可是没持续多久，他又因为右手的撕裂感直接疼晕了过去。 那只狼见他们全部恢复，直接冲了过来，顾凝思还不知道该怎么反抗，站在她们前面的人却在这时候举起了手中的枪。 嘭！嘭！嘭！ 几声枪响后，狼摔下了悬崖，顾凝思回了神。望着面前的人，是一个女人，刚刚救了她们，又打死了狼。 顾凝思认出了她身上穿的灰色风衣，认出了她就是念小姐，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 “念小……！”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那人转过来后的模样吓的一时失了语，一下瘫坐在地上，眼前一黑，慢慢晕了过去。 在眼睛慢慢闭上时，她看见了那人朝自己冲过来时脸上不带丝毫假意的惊慌，她终于看见了那人的样子，可却让她一时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这人确实是念小姐，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这次她没有再戴口罩，也让顾凝思看到了那张一直不见人的脸。 那张脸顾凝思不止一次在梦中见过，她也不止一次的乞求那脸那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那张脸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晓洋…… 第77章 真面目 “陈昭，快放手，算我求你了！” “不，顾姐，我不会放手的！不要，不要！” 陈昭被噩梦惊醒，周围的陌生环境让他以为还在梦中，直到双手传来的真实痛感才知道已经不是梦了。 悬崖上的一幕太过惊险，以至于陈昭知道刚刚只是梦，却还是忍不住捂住胸口大口调整呼吸。 他坐起观察着四周，这个地方并不是念小姐的别墅，看来是已经换了地方了。看这屋里处处都是从前古时模样的装扮，倒是更像古风情景旅馆了！ 吱呀——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陈昭瞬间警惕了起来，盯着门口。这床离门口有一段距离，周围一圈都挂着厚厚的白色纱帐，让陈昭完全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貌，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是个男的。 那人走进来，起先看见床上的坐了起来还是一顿，随后便快步走了过来，话语里满是惊喜。 “陈昭，你终于醒了！” “墨璇?”陈昭听出了墨璇的声音，伸手拨开纱帐，果然看见墨璇正站在不远处，脸上的喜悦遮都遮不住，手上端着吃食，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今天没有带美瞳，眼珠是闪耀的火红色。 见到来人是墨璇，陈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直的背脊也弯了下来，又想起对方走过来时一瘸一拐的模样，面上有了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你——是一直在门口吗？”陈昭见自己才刚醒他就走了进来，心中不免怀疑起这人是不是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走开过? 墨璇并没有马上回应，先把吃的放在了桌上，随后又一点一点的挪到陈昭的床边，挨着他在床边坐下。 就算他已经尽量的把自己的动作做到与平常无异，却不知道起先他见陈昭醒来赶紧跑过来的那两步里，早已把自己受伤的行为暴露了出去。 “……”陈昭见这人受了伤还在这儿强装没事人一样，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这人主动开口。 墨璇还不知道自己腿上的伤早已暴露，一个劲的询问陈昭的身体状况，全然不提自己。 “没有没有！只是想着你应该饿了，去厨房拿了点粥过来，刚到门外，听见里面有动静，就猜你应该是醒了。” “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身上除了手，还有哪里觉得疼的吗？” 这一句句的温和问候，并没有让陈昭觉得暖心，反而是有些生气，这人都不知道先照顾自己的吗？ 他抿直了嘴角，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身上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倒是你，你的左腿是怎么回事？” “……这个。”墨璇不动声色的将腿往后移了移，侧过眼躲开陈昭眼里的质问，手指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胡乱扯着谎。“没什么，只是摔了一下而已，小伤，没什么大事！” “行！”陈昭点点头，侧过头去不再看他。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陈昭总觉得心里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就那么在中间悬着，怪不舒服的。 又不想跟这人搭话，索性回忆起了他和顾凝思在山上的那一幕。他还记得，自己和顾凝思躲在灌木丛里快被那两只狼找到的时候，那只救了他们的九尾狐狸好像也是被咬伤了腿，恰巧也是左后腿。 又想起了当时那九尾狐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那神色明显是担心，明明自己第一次见这神话中的妖物，心中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熟悉感。 陈昭记得那九尾狐的瞳孔颜色也是火红…… 种种的迹象让陈昭的心里有了一个荒谬且让人惊恐的怀疑，他不禁看向了墨璇那双火红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 可他只看见了那双眼睛里全被自己所占满，根本没有含杂其他的情绪。 “怎么了？我身上是有什么吗，怎么一直看着我？”墨璇见陈昭一直盯着自己，心里莫名有些恐慌，连忙询问。 陈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久都没看见你眼睛的本色了，有些好奇而已，我睡了多久？” 墨璇小小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陈昭是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原来只是觉得好久没看见自己本来的瞳色了，看入迷了而已，看来自己身上也还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墨璇心里那块小天地骤然放起了几朵小小的烟花，高兴之余也没有忘了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睡了一天了，期间一直没醒。我已经叫医生来看过你的手了，左手只是手指被磨破了，右手算是肌肉拉伤，总结起来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 墨璇说的一脸轻松，看着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陈昭不知道的是，他刚把陈昭带到这地方来的时候，恨不得把全部医生都抓过来，还是被念小姐拦住，才没有干出这种傻事。 陈昭点点头，抬起两只手查看，左手每个手指头上都包着一层纱布，右手小臂更像是包着草药，有些凉凉的感觉，凑近一闻有股很浓烈的草药清香。 闻着闻着，陈昭突然想起了顾凝思，记得自己晕了过后没多久，思绪刚刚开始混沌时，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喊着顾凝思，而且自己醒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来过。 以前不是恨不得自己早点陪她玩的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人，这让他有些怀疑。 “顾姐呢，她怎么样了？我记得当时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念小姐的样子，后面好像还听到了谁在叫顾姐的名字?是谁在叫?” “这个啊，她们……”墨璇表情有些复杂，连带说出的话都卡着壳。“念小姐是来了，就是她救的你们。只不过你晕过去没多久，顾凝思她也因为受了刺激，也跟着晕过去了，现在应该是醒了。” “什么?受了什么刺激，念小姐不是在那里吗，她还能让顾姐受刺激，不会是……”陈昭瞧着墨璇，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肯定的意思。 其实墨璇原本是不准备把这个事情讲给陈昭听的，可谁让他是个耙耳朵，陈昭只是瞪了他一眼，就给他吓得浑身都颤了一下，一咕噜把事情全讲了。 他把从念小姐主动找上他要求他帮忙，到陈昭出院那天怎么认出的人，还有后面同意帮她隐藏身份的事情全给陈昭交代的清清楚楚，中途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她也是脑子一热就下去了，后面理所当然的就被看见了，顾凝思一时受不了这个刺激，就晕过去了……” 原来念小姐就是顾凝思一直等的宋晓洋！原来那人根本就没死?！ 听了墨璇把这件事掰开又揉碎了给他讲了全部，陈昭只觉得发生在他身边的玄幻故事是越来越多了。 谁敢相信?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一个死了五年的人，一个被人放在心尖尖上念了五年的人，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死！还一直跟着我们生活了这么久！？ 陈昭忽然就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人，想当初还想把这两人凑一起，还觉得顾姐太过死板，现在这念头是一点没有了，这种骗子还要来干嘛？！ 他现在才是恍然大悟了，为什么有好几次顾姐都会跟自己说会在那人身上看见宋晓洋的影子，当时还以为是她太焦虑了，产生了幻觉，合着原来就是本人啊！ 陈昭冷哼了一声，墨璇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还记得当时顾凝思要死要活的那个样子，那时候陈昭就一直对宋晓洋抱着不好的态度，但当时人已经走了，也就没什么好怪罪的。只是知道了顾凝思也像想自己一样动那个禁术，一直劝自己不要让顾凝思动那玩意，谁能想到那人不仅没死，还一直在他们身边。 看着陈昭脸上布满黑线，墨璇觉得战争即将来临。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不仅没有拦着，还为虎作伥?！”陈昭开口对墨璇发问，质问的态度让墨璇浑身一颤。 “我……我确实早就知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她哭着求我让我别讲的，如果当事人是你，我觉得你肯定也会答应的……”墨璇胡乱组织语言解释，脸上的慌张全被陈昭看在眼里，越说越没底气，到后面直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墨老板，竟然是个耙耳朵！ “哟！没想到墨老板竟然这么心软，人家女孩子一哭你就心疼了，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就不怕她再来一次？” 陈昭不会因为什么眼泪水就原谅那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而且他觉得顾凝思也不会原谅！ “可是，她跟我说她以前只是因为工作上有一些事情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她工作已经处理完了，就想挽回顾凝思，我觉得也挺好的啊！” “呵！”陈昭真是被这榆木疙瘩给气笑了，他在想墨璇到底是怎么当上黙语堂的元老的，别人两句话就给勾走了，还心甘情愿的帮别人做事。 “她这样说你就信了？所以你就觉得顾凝思必须要原谅她?绝对不可能，你如果也是这样，我是肯定不会原谅你的，可能还会杀了你！” “我，我绝对不会这样的，我保证！”墨璇一脸正经，还发起了誓，三根手指并在一起，看样子还真的要这么做。 陈昭看着突然觉得心暖暖的模样，低着头笑了起来。 墨璇瞧见了陈昭没有再拿这件事生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想起来他最开始放在桌上的粥，就想着应该放凉了，起身准备拿过来，却因为一时没想起腿上还有伤，劲使的太大了，伤口给扯到了。 “嘶！” “怎么了？”陈昭见他突然痛呼，想起他腿上的伤，不过他没主动说，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过还是避免不了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抽筋了而已！”墨璇摆摆手，表示无碍，还是没有提起腿上的伤。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人，陈昭探头望过去，是顾凝思来了…… 陈昭见到顾凝思神情有些疲惫，整个眼睛十分红肿，看想必是哭了好久的后果。 顾凝思原本只是想了看看陈昭，见到墨璇也在这里，随即转身就走。 “顾姐，你是不是来看我的？”陈昭先是叫住了她，随后又朝着墨璇使了个眼色，叫他先出去。 “……” 现在墨璇不敢不听，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只能起身走出门口，顾凝思自然是瞧见了墨璇的神情，可是全程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 直到墨璇出了门，顾凝思才把门关上，慢吞吞的走到陈昭旁边坐下，陈昭看她鼻子还在小小的抽搐，眼里也是又包住了泪水，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件事，心里委屈了，赶紧轻声安慰。 “没事没事哈，想哭就哭吧！我们先哭出来，然后再讲这些让人心烦的事。” 听到这一句，顾凝思再也憋不住了，倾身搂住陈昭的肩膀大哭，陈昭也只是静静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哭泣的声音。 顾凝思现在整个人的心理状态都是临近崩溃点的，自从昨天见到所谓的“念小姐”的真面目后。 她才知道了，原来这几年里只有自己才是被欺骗的那个人！ 她心里承受不了，从山上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跟旁边的人说过一句话。即使她们坐在一辆车上，顾凝思也只是一直把头看向窗外，全然不在意身旁的人是什么态度。 那天晚上宋晓洋来找过她，可是她不愿意见，她不能承受被自己挂在心里这么久的人是个骗子。 不能承受到头来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恋爱游戏的npc，顾凝思没有让她进门，甚至连门都没有开。 宋晓洋很早就知道顾凝思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她也没有强制要求什么，只是在顾凝思门口静静坐了一晚上。 而顾凝思也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顾凝思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可当她一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靠靠在墙边的人，瞬间觉得自己用了一晚上筑起的心理防线，在见到这人后又全部崩塌。 那人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墙上，坐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才承受不了睡意，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第78章 你还喜欢吗? 她实在是太累了，顾凝思早上开的房门发出都声音，包括从她眼前走过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唤醒。 昨天那种紧急情况下，她脑子根本来不及冷静的思考，刚下车就独自拿着一捆登山绳和一把手枪上了山。 靠着手机上的定位一点一点的找着她们，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石头滑倒割伤。 最后还是靠墨璇先一步找到她们，原以为已经没事，谁知道那狐狸办事不行……还是让那些狼溜了两只出来，那时候的宋晓洋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可知道这个消息她没有片刻的犹豫，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尽管她一刻不停歇的前进，可最终赶到时的情景让她后面好久都不能放松。顾凝思被吊在悬崖边，陈昭死死的拉住她，旁边还有一只狼正向他们靠近，这种情况下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发生。 见到顾凝思再次处于危险之中，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了，选择将那捆登山绳绑在树上，抓着绳子，没有丝毫犹豫就滑了下去，她都手没有做任何措施，顺着绳子直接滑下去，掌心与绳子的直接触碰让她的手心的温度瞬间攀高，过度的灼热感让她知道肯定是磨破了，可她什么也没说。 那一瞬间她只想赶紧把她都顾医生救上来！ 可是在顾凝思看见她真实面貌后晕倒前眼中那滚滚的怒火和发现下了山后她与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那一刻。 她才觉得疼了…… 她觉得疼的不是伤口，疼的是那颗脆弱的心，那片心好像感受到了那人对她的厌恶，自卑和害怕把那颗心紧紧包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即使在车上顾凝思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她也强忍着不去做什么，即使感受到了心脏的反抗，让她不禁捂住了心口，眉间高高拧起，脸色也变的十分苍白。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欺骗了顾医生后自己应得的报应，脑海一直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侮辱她。 懦弱，胆小，恶毒…… 一边说她连对别人说句话都不敢，一边又说她太过狠心，竟然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把人哄的团团转。 —— 顾凝思一直趴在陈昭的肩头哭了好久好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多的眼泪?明明昨天才哭过，眼睛直到今天早上都还肿着，可就是止不住的想要流泪。 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委屈，怨恨，好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凝思终于是慢慢推开了陈昭，眼睛的肿胀又上了一个新高度，像是两只核桃焊在了脸上一样。 陈昭及时的给她拿来了纸，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规矩，他也只能递给顾凝思，让她自己擦掉脸上因为哭的太狠而流出的鼻涕。 顾凝思也不扭捏，接过来就擤了好几下，还不要脸的继续伸手朝他要着纸，陈昭直接把一包纸都甩在了她面前，让她用个够。 见她清理着自己，陈昭也抽了两张纸，擦拭着自己肩膀上的泪水和鼻涕，白色短袖一沾了水，颜色差距很明显。陈昭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顾凝思的嫌弃，引得了顾凝思给了他一拳，见她气愤的同时，还不忘把纸邹成小团塞到鼻子里，面对这滑稽的一幕，陈昭是实在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顾凝思见他嘲笑自己，又给了他肩膀一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也跟着他一起笑了出来。 总算是轰轰烈烈的哭了一场，不像昨天哭都是憋着的，让顾凝思的情绪也好了不少，不过还是生气，委屈感也更多了。 撅着个嘴巴，不说话，低头拿着一张抽纸在那里揉捻。 陈昭见她这样，也跟着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问了个问题。 “顾姐，你还喜欢她不，不要犹豫，不要思考，心里想到什么就马上说出来。” “喜欢啊！”脱口而出的回答，让顾凝思整个人都顿了一下，随后她像是认命般，又接着说着。“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哭这么久了……” 见到这人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却还是在那里死鸭子嘴硬，陈昭觉得好笑，突然又觉得现在的顾凝思跟某个人好像。 那个人也是一直在死鸭子嘴硬！ “应不应该，这个只有你知道，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陈昭装模作样的捋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像是看破红尘的大师一般，引得顾凝思给了一个白眼。 “那既然你也说了，你还是喜欢她的，可对于她骗了你这么久的事情，你恨她吗？” 顾凝思又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就像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陈昭没有说话，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这次顾凝思也没有图着顺嘴快了，扎扎实实的在脑袋里转了好几圈，才答了出来。 “当然生气啊！气的不得了呢，感觉肺都要炸了！你知道吗，她当时离开的时候，我们还算是在热恋期吧！都是正离不开对方的时候，可她就是离开了，一点都没犹豫。”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陈昭明显看出那笑里带着深深的宠溺感，可转眼即逝，甜溺到最后也变为苦涩的咖啡。 强制让人保持着清醒，清醒的痛苦着。“如果这个人换作是你，你的那个他在你们正粘腻的时候突然消失，无声无息的，然后过了很久突然又来条信息说生病了，所以才不能去找你，才会有这么一段突然消失，你会怎么想?” “……”陈昭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顾凝思见他也说不出来，又是一声苦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信了，我当时求了好久，发了好多信息，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她在哪里的家，门槛都快被我踏破了！可是依然没有消息，最后就是黙语堂的那封信，之后的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这个人又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设的一个局，你也是这个局里的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 “你说说，这一次又一次的，她是把我当猴耍了吗？我就是她生活中短暂路过的npc是吗？” 算作是声嘶力竭吧?陈昭见她的话里声调起伏不定，时而高昂激烈，时而又十分低沉，到最后甚至带着细细的呜咽，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陈昭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顾凝思又变得正常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像是涅盘重生后的笑。“这个事情，生气归生气，可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其实我是感到很高兴的，真心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我知道了，原来老天爷还是照顾我的！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个坎，他帮助我把这个坎给过去了，让我重新又见到了她！” “我知道她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肯定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这段感情剥离干净。可让我抛弃那些她对我做的所有欺骗，回到像以前一样的生活，我也肯定做不到！” 顾凝思看着陈昭的，她的眼神合并坚定，知道自己放不下，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接受。 这件事情埋在她的心里，埋了这么多年，以前是因为没有到需要倾诉的时候，所以她选择把它咽在肚子里，宁愿让它发烂发臭，让它侵蚀着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想别人透露一滴。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发现自己被骗了！被骗的彻彻底底，甚至直到现在，直到她知道自己被骗后的此刻，她的心里也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心里还在为那让开脱罪行，还结合了在那间别墅里的种种温柔，一直在美化着。 她太矛盾了，以至于她现在需要一个人能听懂她的内心，来帮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她会主动找上陈昭。事实也正如她所想，陈昭十分配合的倾听了所有，还在引导她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他也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先想明白了，才会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所以你现在是被困在这里面了吗？被两种情绪交缠在一起了？一边觉得这是一个好事，你终于见到她了，而且这中途并没有占用你多少时间。另一边又为这事感到生气，生气于她对你的欺骗，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编织了一张大网，让你馅在里面动弹不得?” 陈昭一点一点的帮着顾凝思分析着她现在的情绪，知道这件事强求不得，所以选择逐步掰开。 “对。”顾凝思点头如捣蒜，看来她对陈昭的分析表示很赞同，不过下一秒她又蔫巴起来了。“就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嗯……” 陈昭靠在床上，看那表情是真真实实的在帮顾凝思考虑，可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事儿他也没经历过啊！ 想着想着，两个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咕…… 陈昭和顾凝思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这个声音来的有些不合时宜，陈昭讪笑了几声，主动开口问道。 “那个，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顾凝思揉了揉已经瘪了的肚子，点了点头，从昨天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一点东西，说不饿，那是假的。 “那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子嘛！你觉得怎么样？” “行！” 说罢，陈昭就拿出手机，主动联系了墨璇，叫她帮忙带一点吃的过来。其实早在顾凝思来之前，墨璇就已经放了一碗粥在桌上，可经过顾姐这么久的倾诉，那碗粥早已经变凉，况且只有一碗，不可能谁不吃啊？ 墨璇很快就走了过来，先是礼貌的敲了几下门，得到了陈昭的认可，才主动进了门，手上提着包子和两碗清汤馄饨。 他把东西放在了桌上，站在原地看着床边的两人，示意他们可以过来吃了。 陈昭倒是觉得没什么，大步流星的就走过来坐在桌前，拿起一碗馄饨就准备动口。顾凝思就不同了，自从她昨天知道了原来墨璇早就知道念小姐就是宋晓洋的事情，不仅没有及时告诉她，还帮着别人瞒着自己！心里的怨气也有几分是属于墨璇的。 “顾姐，快来吃啊！他已经知道错啦！”陈昭看出了顾凝思面上想着什么，及时帮墨璇解了围，稍微说了两句好话。 墨璇也是看着顾凝思满脸的歉意，像是真的知道错了，顾凝思对于他认错，心里还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下一秒她也就放松了，跟着过来，拿起了她那碗馄饨，吃了起来。 小馄饨在紫菜汤里漂浮着，透白的皮下可以看见内陷的粉嫩，馄饨包的很小，就算顾凝思也可以一口一个。她先是吃了几个，突然想起那个人好像也是一直没有吃东西，顾凝思记得她们还在车上的时候，那人的面色就不是很好，手上还有伤，想到这里，吃东西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陈昭干了一半才发现她的碗里还很多，又看她吃的心不在焉的样子，瞬间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抬起头对着还在旁边守着的墨璇问道。 “那个人怎么样了？” “啊?” 墨璇出现一刻的怔愣，又发现顾凝思也抬头看着自己，脑中想到了他们询问的人是谁，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还在顾医生房门口呢！以为她还没出来，怎么也不愿意走。” “……”听到这话的顾凝思攥紧了手中的勺子，脸上浮现出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你去拿点东西给她，别让人饿死了！”陈昭对着墨璇发号命令。 起先墨璇还有些犹豫，看向陈昭的眼神里都是不愿意，可也架不住陈昭的一眼，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 陈昭见他瘸着的那条腿，心里叹了一大口气。 “傻子！” 解决了这件事，两人都没有了什么顾虑，迅速吃完了早餐，刚准备站起身，门直接被大力推开。巨大的声响让两人皆是一颤，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正是宋晓洋。 陈昭发现她的脸色确实苍白的很，左手手掌包着纱布，才一天没见，整个人像是憔悴了许多。她一进来就直盯着顾凝思，干涸的嘴一张一张的，似是有很多话想对顾凝思说。 可顾凝思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起身就走，与宋晓洋擦身而过，没有一个眼神传给她。 宋晓洋想去追，陈昭却在这时主动拦下了她。 “念小姐！请等一下，我有一些关于顾姐的事想跟你说一下。” 第79章 阴阳 “念小姐，请等一下，我有些关于顾姐的话想对你说一下。” 宋晓洋顿了一下，她先走出门，见顾凝思确实没有回头的意思，才转头又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向陈昭，脸上没有表情，可陈昭还是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不耐。 好像在说，你不给我说个一二三来你也不想好好过了。 “……用不着这么警惕，坐啊！”陈昭有些无奈，怎么感觉他们这几人的关系又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人依然没有动作，甚至连句话也不愿意说。 ……真是够了！ 见那人实在不愿意放松，陈昭也没了办法，他站起身，耸了耸肩膀，语气也有些摆烂了。 “好吧，既然你都不信任我，我也就没必要告诉你顾姐的真实想法了，请回吧宋小姐！” 话语刚刚落下，陈昭就见到那人两步走到了顾凝思刚刚坐过的位置面前，端正的坐下，眼睛直盯着陈昭，眼眸深处的渴望让陈昭浑身一颤。 提到顾凝思就这么听话了吗？陈昭在心里嘲笑了几分，随后清了清嗓子，又重新坐下，跟着正经了一些。 陈昭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其实他根本不愿意组织这场谈话，听顾凝思讲了那么多，心里难免对眼前这人有些不好的滤镜。可他先前见顾凝思瞧见她人的样子，知道她这段时间是肯定不愿意见到这人的。 为了能让顾姐好好冷静，他也只能牺牲自己的时间了，就让他这个二流心理老师来大显身手吧！ “念小姐！哦，不对。”陈昭转了个弯，口吻变的有些讽刺的意味。“我都忘了，现在您的名字是宋，宋晓洋小姐！” 被阴阳了……可宋晓洋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也不怕眼前人会怎么内涵她。 见她不说话，陈昭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这怎么说她应该也不会生气了。给自己咽下了一颗定心丸，陈昭也开始正式看向眼前的人。 他第一次听到宋晓洋这个名字还是在黙语堂，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顾凝思，也知道了她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得不到的爱人。他其实见过宋晓洋的照片，只不过那张照片上到她与现在的样子可谓是天差地别，那张照片上到她青春洋溢，笑起来就像天上挂着的太阳，照的人暖呼呼的。 可现在的她，脸上早已脱去了那层柔弱的稚气，转而更多的是清冷艳丽，周身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陈昭觉得自己现在和她待一间房子里，压力都大的不得了！ 反观顾凝思，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脸上浮现更多的是柔和，没有了那高冷气息，好像是仙女下了凡尘，选择和平民生活，更加平易近人了。有时候陈昭还能在她身上体会到一种人妻感。 ……不过这种感觉好像每次都只会在眼前这人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想到这里，陈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人现在的性格可以说是完全反过来了，他可听墨璇说过，以前的顾凝思脾气好像是不咋地。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晓洋开门见山，她对陈昭的拖沓有些不耐烦，从进门就拧着的眉一直没放松过。 “你在外面都听到了吧？”陈昭没有管她的不耐烦，自顾自的说着。 “什么?！”宋晓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起先已经放松的身子也再次绷了起来。 她确实一直在外面偷听两人的谈话，可是她一直保持的很隐蔽，除了那个狐狸，没人可以发现，可这人是怎么发现的? 想到这，宋晓洋不禁在心里给这个陈昭上了一层想要试探的想法。 陈昭看她不回应，只一个劲的打量着自己，摇头轻笑，显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不用一个劲的去猜想我到底是怎么发现你在偷听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把你留下来有两个原因，一是顾姐现在需要冷静，我不能让你去打扰她！还有就是……” 陈昭突然凑近眼前的人，弄的宋晓洋下意识的想要动手，陈昭看见了她克制的手，退了回去。 “我想问问宋小姐，请问现在这种情况，你想怎么做？”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女人反问了他，她其实确实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可她也不愿意承认。 陈昭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了椅背上，脸上也多了些玩味，像是一个谈判桌上的主权人。 这个样子看的宋晓洋眯了眯眼，不禁在心里腹诽。 沈知行知道他男人原来是一个白切黑吗？那狐狸真的不会被这人玩死吗？ “我觉得啊！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离她远一点。” “什么?！”女人表情有些崩裂，像是听到了外语一样。 “嗯哼！就是这个，其实呢，我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真是想骂你一顿的，可是我又觉得骂你有点浪费我自己的口水，而且骂你也不能让顾姐心里舒服一点，可是你这些事情做的确实不地道啊！简直就是渣女！” 最后的渣女两字，陈昭咬的很重，声音冷透彻骨，如果不是看见他还笑着的那张脸，只怕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人是气到顶点了。 宋晓洋没有表态，因为她知道陈昭还有后话，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可是啊，我刚刚听到了顾姐跟我说的那些话，又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自从你出现后顾凝思整个人的表现。不得不说，该给你点个赞！果然是爱过的人才知道怎么才是最能让对方舒适的，她被你照顾的很好，整个人都上升了一个新高度。不过……你知道她是有点心理问题的吧？” 陈昭故意把顾凝思的致命问题给说了出来，他一直盯着对方的脸，想看看这人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宋晓洋先是一怔，眼中出现了自责，表情也变得低落了许多，短短的时间里，连话语都变得哽咽了起来。 “知道的，我也知道原因，是因为我……” 还不错嘛！挺有自知之明！ 陈昭心里暗想。 他对这个人的表现表示挺满意，起先他还想着，如果这人听到这里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他肯定会劝顾凝思放弃她的，不值得！ 可现在瞧见她这个伤心样子，陈昭还真动了帮她的心思，他摸了摸下巴，又想到了一个好玩意。 “其实吧！她也不是不想你，只是在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后，有些承受不了而已。她对你的感情，先是内疚，其次才是爱！她内疚在你生命本来无多时的时候，她没能陪在你身边，还一直在责怪你为什么会抛弃她，还一声不响的结了婚。” 陈昭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看她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中多了几分愉悦，继续讲了下去。 “正是这份内疚让她选择做出了那个选择，我中途多次劝过她放弃，她都不愿意，一个劲的就要这么做，是真犟啊！后来呢，你突然出现，用念小姐的身份接近她，她没有认出你，可是她心中对你的熟悉感让她下意识想要去接近你，这也让她自认为对那逝去的爱人产生了背叛，渐渐地这份内疚也就更深了……” ”本来她就很矛盾了，现在又被她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被她知道了，原来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她把自己变成了你这场扮演游戏的npc。这份内疚又变成了恨，对你欺骗她的行为有了恨。” “明明她可以一直这么恨下去，可是心里对里残留的那份爱，超过了对你的恨，所以她现在可能脑子最乱的那一个了吧！” “……”宋晓洋越听越低迷，可在听到他说顾凝思对她的爱超过了恨，整个心都加快了跳动，看向陈昭的眼里也多了些光。 “是吗，但是她现在……”为什么不愿意理我呢？宋晓洋没有把话说全，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即使她不说全，也都懂。 陈昭点了点头，配合着女人的问题一点点剖析着顾凝思现在的想法。 “嗯……对你爱的深，可是那份恨也深啊！现在就是两种情绪在她脑袋里打架，你处理好了，就是破镜重圆，处理不好，那就是相忘于江湖！” 宋晓洋心里放起了烟花，脸上也缓和了许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低落。 可烟花也只是放了一朵，她又该用什么办法赶走顾凝思心里的恨呢？ 陈昭当然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轻咳了一声，那人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秉承着送佛送到西的至理名言，陈昭又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应该还有工作吧，上班的地方也挺忙的是不？” 宋晓洋不解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你现在就回去工作，最好连续工作个十天半个月的。尽量不要回来，回来也不要跟她打招呼，直接回去休息！” “为什么？” “……”陈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人有些轴啊！ “你不跟她说话，不靠近她，这样才能知道她的想法啊！” “她现在就是要消化你突然出现和被你欺骗的坏情绪，你还一直在她面前晃悠，这能自己消化清楚？你不出现，等她自己消化完了，那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陈昭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把面前的人哄的团团转。 “可是，万一她想通了，不再喜欢我了怎么办？”宋晓洋真诚小学生的样子，主动提出了一个陈昭从来没想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陈昭一时语塞。 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怎么回答，索性随口胡诌。 “哎呀，不可能的，你就相信我吧，绝对行！” 胡乱搪塞过去，他也懒得想那么多。 宋晓洋了解的点点头，对陈昭的这个办法表示赞同，转眼又想到了什么，又开了口。 “可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也恨我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昭一愣，笑了一下。 “我只是希望你珍惜机会，不想让顾姐一直这么难受而已。她的事情我算是全知道了，我也看出了她的态度，帮你一把，对她也更好！” 宋晓洋突然有些恍惚，明明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都愿意来帮助自己。 墨璇愿意帮自己隐瞒真相，陈昭帮自己出主意，他们两个都是真心的，这些无故的帮助让宋晓洋还有些不适应。 见她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陈昭还以为要打他，赶紧警告她。 “你别动手啊，我可没对顾姐做什么，而且我还是伤员，你……” “谢谢！”宋晓洋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真挚的对他道了谢。 “???”陈昭出现了一瞬间的断片，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装作无事样子。 “也没什么，都是朋友嘛，你不是也帮了墨璇很多吗！” “嗯，墨璇也是一个好人，他也帮了我很多。” 宋晓洋一脸正经的说着感谢，让陈昭还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不过墨璇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个……”宋晓洋有些停顿，脑海编想着应该怎么说。“反正不是很碍事，过几天就好了，那伤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的，你放心吧。” ……有必要瞒的这么紧吗？ 宋晓洋不知道他心里的腹诽，自顾自的为墨璇说漂亮话。“其实墨璇也是个挺好的人，我听凝思说，他为你做了很多。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猜到了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吧，这些秘密你有一些也肯定是知道是什么了。” “……”陈昭没有正面回应，静静看着她，他不说，宋晓洋也没有逼问。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了解了多少，但我可以给你保证的是，那狐……那人！他绝对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你身上受的伤，他也会一笔一笔的给你讨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是你！” 陈昭一时间有些愣了，怎么突然跟会他说这些?是怕自己把那人甩了？ 不是墨璇这小子渣了自己吗，亲了劳资还不给回应，天天在外面厮混，还说是为了我？谁信啊？ 宋晓洋见他一脸的不服气样子，有些想笑，可还是憋住了。 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口时又对陈昭说了一句。“陈昭，凝思的事就拜托你了，再次谢谢你！”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陈昭独自坐在原地好久，突然笑了一声，对着桌上那碗还未吃完的馄饨说道。 “顾姐，我可是为了你都开始动脑子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80章 试探 不得不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自从陈昭那天和宋局长说了一趟后，这人还真按着他的意思这么做了。 清晨，陈昭推开用实木雕刻的精致木窗，撑在窗沿欣赏这窗外的靓丽风景线。 按道理说现在早已经到了冬日，可陈昭这几天却发现他们在的这座山上，那些树都还是绿油油的一片。特别是偶尔山间会带过一阵风过来，那片藏在绿树里的几棵桃树就会被吹的微微晃动，带着一片桃花落下，让人看着心里都多了几分意味。 这样的场景，就算是提到玄学上来，都是可以说上一壶的，何况现在还是亲眼看见。 而且陈昭觉得这风像是故意等着他一样，自从那次他见到那被风吹落的花瓣，随口夸了几句过后，这几天只要他一打开窗户，过不了多久，那风就会吹过来，带起那些花瓣。 好看是好看，不过碰到这种事，说不渗人都是吹的。 好在这几天经过在这里的休养，陈昭也从墨璇口中了解到了这座山原来叫玉凤山，还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呢！ 这山是传说中的狐族，世代生活的地方，可以说是这座山就是一整个狐狸洞！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些东西啊！” 陈昭首次了解这些东西，心中不免有了几分震撼，不过他也是在黙语堂待久了，就算听到真有狐狸精这种东西，也只是震惊了那么一小会儿。 其实他还对这座山的名字感到有些不理解，这明明是个狐狸洞，为何叫做玉凤山?后来听墨璇给他讲，原来这座山几千年前是鸟中始主凤凰居住的地方，起先狐狸只是在这山脚下的一个邻居罢了，可随着凤凰后面的陨落，将这山赏给了狐族。因此狐族便举家搬迁到了此地，他们为了祭奠凤凰的恩赐，就没有改了名字，也就延续了玉凤山的名称。 其实这个问题是陈昭首先提出来的，他起先只是有些疑问，明明他们一起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也只是随意提起了远处的那片桃花，可他心觉得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墨璇好像对这个地方熟悉的不得了，包括念小姐也是。 就像是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一样，所以后面的问题他都是拿来试探的，包括狐族如何到这地方来，现在还有没有狐狸等。 可这一切稀奇古怪的问题，墨璇都是对答如流，甚至有些问题他还没问，墨璇就抢先一步答了出来，这让他心中的疑问变的更多，索性也就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果然有些问题，陈昭见他听到这话后整个人明显一顿，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还故意调开话题，像是要刻意隐瞒什么。 狐族的地盘，玉凤山? 陈昭想起了前几天在山上舍身救了他和顾凝思的九尾大狐，它不会就是这里的主人吧！可让他不解的是，那只狐狸与他素未相识，从未有过接触，为何平白无故的跑这么远来救两个和它不相干的人呢？ 为了福报? 陈昭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命中有缘之人，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不会落在他身上。以至于在听到墨璇他们身在的地方还是狐妖的领地时，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那只白色九尾狐，想得入了神。 连身旁的墨璇一直盯着他都未曾顾着，墨璇看向陈昭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和自豪，原以为陈昭会被他说的这些给吓住，或者是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听完他的话后，陈昭的表现反而更像是来旅游见景的一样，不仅不害怕，还时不时的就要问他一句——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传说中的狐狸精！ 面对这个愿望，墨璇暗暗垂眼，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 自从墨璇那天跟他讲来这山的情况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连来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两人都是靠手机联系，倒是每天到饭点儿的时候就会有人亲自给他送到房间里来，还免了他去饭店的运动。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因为陈昭发现那些人在给他送饭的时候，眼神总是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像是打量又带着些许的好奇。可当陈昭主动询问怎么了，他们又一个个的当着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放下饭菜就走了。 陈昭有些无语，自己身上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么好奇?这么频频关注的！ 被盯的多了，人也就免疫了，反正那些人也不会跟他透露什么，也只能好好享受了！于是他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得好不安逸！只是时不时的会觉得脑子里像是忘了什么事情?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很快就想起来了…… 这天，陈昭吃完午饭后，刚准备出门消消食，可他刚打开门，就见到顾凝思站在他房门口，那凌乱的头发，那眼下明显不已的青黑，那放空的瞳孔，说是鬼都不为过！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前，走也不是，进也不是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连陈昭开了门都没发现，反而把陈昭给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天呐！”陈昭赶紧捂住胸口闭上眼睛，等在睁眼看见是顾凝思才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拍了拍受伤的小心脏，一脸幽怨。 “顾姐，你好歹出个声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 的 很 吓 人！” 陈昭的一声嚎叫，算是把顾凝思那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思绪给带了回来，她瞧见面前被自己吓的不轻，还在捂着胸口的人，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抱歉啊，吓到你了，我只想来找你聊聊天。” 陈昭又拍了好一会儿的心口，才缓解了情绪。其实也没被吓多严重，只是好几天都没见到顾凝思了，今天见人突然出现，又是这副样子，觉得有些毁顾凝思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他见顾凝思在对他随意安慰了一句后又成了那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瞬间了然她在想些什么，脑中记起了那天他和宋晓洋的对话。立即清了清嗓子，装作与她一起悲伤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顾姐，你还没想好吗？” 其实那天在和宋晓洋谈了后，陈昭又把顾凝思叫了回来，对她说可以趁这几天好好想一下。当时他还以为这人最多想个一两天，没想到这一连好几天了，都不见人，今天又突然出现在房门前，陈昭下意识的以为她已经想好了。可瞧着她这副憔悴模样，又觉得还没有，所以他也就只能这么问了。 “我……”顾凝思低着头，欲言又止的，陈昭从来没见过她能因为什么事会这么纠结过。 其实顾凝思就是想好了才会来找他的！这几天她一直都窝在房间里没有出过门，就是为了能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在这期间宋晓洋来找过她几次，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开门。 直到今天，她才正式想好，下一秒就来找陈昭了。 “等一下！”陈昭抬手打断了她的自述，弄的顾凝思呆在原地。“你说她还来找过你几次?！你都没有开门！” 有些不明所以的顾凝思下意识点了头。“怎么了吗？” 陈昭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下巴，在心中一直对宋晓洋吐槽。 ‘服了，不是叫这人不要去找她吗？怎么还是要去，还找了几天！她就真的不怕物极必反？’ “哈哈，没什么，你继续！继续！” 陈昭见她一提起这事就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了，有见过在房门口聊天的吗？还说的这么投入。不得已又打断了她，让她进门。 顾凝思听到让自己进门，才想起她们还站在门口呢！下一刻对陈昭点了个赞，赞扬他的机灵，走进门里。 ……陈昭对她的幼稚行为翻了个白眼，主动关上了房门 —— “什么！你是疯了吗?！”陈昭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站起来找了张纸擦了擦耳朵，才又对她说道。“你是说你准备走了?不跟我们一起了？你认真的吗?” “……”顾凝思被他这一声震的不轻，也扯了一张纸按了按耳朵，对陈昭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表示不解。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震的我耳朵疼！你难道忘了我最开始要跟着你们的原因是什么了？” 陈昭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确实是在脑里想了一下，随后又不满的啧了一声，满脸不屑。 “不就是为了找那“陈世美”吗？也不知道谁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等着人家回来，现在人回来了，你又不愿意了！” ……顾凝思有些无语，就不能好好说吗！可是——好像他说的也对哎！ 陈昭见她认真在思考的样子，表面上装着无所谓，实际在心里快骂死宋晓洋了。 真的靠了！叫她别去找，不相信，现在媳妇都快跑了，她还能找的回来个二锤！ “可是……”陈昭又开了口。“你以前一直要找她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还喜欢吗?现在为什么……你要走这件事，对她说了吗，她的意见如何？” “……”顾凝思冷笑了一声，对陈昭的话有些诧异，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拜托！这是我的决定，要她的意见干嘛？陈昭，怕是脑子有了问题吧，要不我给你治治，不收你钱！” “……” 还没等陈昭回应，顾凝思又是一声冷笑。 “还告诉她?她配吗！这几年，我可以说是一直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为了她我一直不敢放松，时时刻刻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她?可是呢?最后知道原来一直是自作多情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对的起她了，现在，我要对的起自己一点了，ok？” 话虽这么说，可陈昭还是见到顾凝思那发红的眼眶，他叹了一口气，没有打扰她。 “所以我决定了，今后她是谁也跟我没关系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死脑筋换来的结果，就算是个骗局，我也认了！“ “我现在就想为我自己而活，不想因为那些破事坏我自己的心情了，不行吗？” 她的嗓子沙哑，说出的话带着浓烈的鼻音，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倔强，陈昭知道她在忍着，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陈昭脑子有些乱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以为两个人早早就和好了，可现在看她这样子，还能和好个二锤啊！ 陈昭咬了一口舌尖，借疼痛来保持冷静，迅速组织语言，选择对顾凝思洗脑。 “你就没想过万一那位女士心中还有你呢？你看那天我们才到这地方的那晚上，她不是还在你屋门口守了一晚上吗?第二天不是也马上来找你了吗，而且我看见她的脸色很苍白，手上还有伤唉！”他一边说一边查看对方的情绪，试图让她回心转意。 “……”顾凝思放在身下的手蜷缩了起来，她承认她开始心软了，可也只是那一瞬，随后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算了吧，没必要了……人家是局长，不屑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掺和，那些行为也可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到时候闹了笑话，不也丢了墨老板的面子吗？！”她翘着二郎腿，长腿点地，脚尖一蹬一蹬的敲在地上，脸上平淡如水，好像对那个人真的已经无感。 脚掌点地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撞进陈昭的脑子，嘴角一抽一抽的。真没想到小说里百试百灵的激将法，在这人身上真是物极必反了？！ 这下他该怎么面对那位局长啊?他可是保证过一定行的，不过这也不怪他吧?他当时可是再三警告让她别去找人了啊！ 一想到这里他又把目标放回了顾凝思身上。 顾凝思见他突然换了态度，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一脸的讪笑，心中有些疑问，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准备回哪里去啊？”陈昭打听着消息，心中希望你脱一些，能让那位大佬还有机会，不然自己的小命可能会保不住的！ “这个啊……”顾凝思抬头看向天花板，认真思考了一下。“那个不是快过年了吗？等把年过完了就回去！应该是回我自己的地盘了吧，好久没回去了，还有点想呢！” “过年？”陈昭一脸懵逼。 “对啊，元旦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知道?你是断网了吗？”顾凝思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有些好笑。 陈昭拿起手机一看，果然…… 都已经是一月二十号了，时间过的这么快的吗？他完全没有意识。 顾凝思看他确实不知道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墨璇以前说的陈昭的父母就是在冬天去世的，先前还一副嘲笑的样子卡在那里，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他主动安慰道。 “没什么，还有春节那些的嘛，这次我陪你，我们一起过年！” 陈昭看着顾凝思，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角。 他看见顾凝思脸上依然在笑，可完全不是刚才的嘲笑，反而更多是安抚。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昭莫名有些心酸，他记得这句话不止顾凝思一个人说过，还有墨璇。 他们对自己真的很好…… 陈昭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扬起头缓了情绪，笑着对顾凝思点点头。 “好，一起过年！” 第81章 假惺惺 除了陈昭，她们四人中的另外两人都不知道顾凝思的决定，墨璇和宋晓洋两支队伍为了抓住上次电话里的那个人，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 不得不说，那个人也是真的狡猾，连带着他手下的人都是些硬骨头！墨璇也是这两天才知道，那天在山上抓到的那些人，在宋晓洋那里一个晚上都没撑住，通通咬舌自尽了，这让她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线索又断开了，真是让人烦躁。 原本他还想借宋晓洋不行的事闹她两句，可看着那人一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没了逗弄的意思。 墨璇已经回到玉凤山有一段日子了，可他还一直没有出现在沈文泽面前，也没有通知玉凤山里效忠他的狐族。现在除了几个信任的人，就是宋晓洋他们几个知道他回来了，不过顾凝思和陈昭那两个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知道他在这里的人也就更少了。 可是他相信沈文泽是肯定知晓的，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墨璇就是想看看他的叔叔在听到他回来之后会有什么动作? 是想要夺权……还是弑主呢? 他很期待啊！ —— 话是这么说，但他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听到沈文泽有什么动作，这让墨璇又有些动摇了…… 玉凤山是一座大山，整座山都是属于白狐一族的，但陈昭他们也只是住在山腰靠下的位置。这是因为白狐一族与异兽局签订的条约，她们需要把整座山一分为二，其山腰向下必须开发出来作商业用途。如果族中有谁想要到山脚下，就必须化作人形，如有违背命令的，就地击杀。 虽说山腰以下用来做买卖了，可是赚到的钱还是属于白狐一族的，正因为玉凤山在常人眼中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所以他们也算赚的盆满钵满了。 不过宋局长给他们下的那条命令就是有点狠了，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开玩笑的，可谁知道这人是说一不二真动手啊！墨璇他们是真失去了几个兄弟，后面其他再想闹的也被通通打了回去，墨璇也是在这时候听到了异兽局的名讳。 心中对宋晓洋的手段也是佩服彻底。 —— 没有看到有人想对他下手，可墨璇却是偶尔会在身边发现一些小尾巴，这些尾巴知道墨璇的五感比常人更甚，都是远远的监视，可是依然是被墨璇一个个揪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声张，配合着他们，装作一副不知晓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的！ 他自然是知晓这些个尾巴都是他那个好叔叔吩咐的，这也正合了他的意，原本都打算主动去找他了。现在嘛——墨璇倒是要看看他的好叔叔见到他回来了会怎么做…… 另一边，圣主堂内。 沈文泽瞧着桌上摆着探子今早汇报的条子，上面清楚的填写了墨璇一天的行动轨迹，包括他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字不漏的讲的清清楚楚。 可是明明探子们，将他的事情办的很好，却依然没在沈文泽脸上见到一丝的放松，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怀疑。 “怎么了，圣主?是属下们遗漏了什么吗？” 站在他面前的人，身着一身黑衣，全身上下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这些条子就是他递上来的，看样子他就是那些尾巴的老大了。 “唉！”沈文泽吐出一口浊气，让一旁黑衣人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是你们遗漏了什么，是你们做的太完美了！” “……那依圣主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暴露了？”这人不愧是沈文泽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沈文泽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人竟马上了解了其中蕴藏的含义。 沈文泽轻点了头，此刻再看向黑衣人的眼中满是欣慰，随后他站起了身，缓步走向门外，依着扶栏低头望向山下的风景。 狐族喜旧，不愿随波逐流似的学那些人类只顾着乱建什么高楼大厦的，反之，他们更是喜欢古时的那些建筑，尤其是唐朝的，所以玉凤山上的建筑都喜依照唐朝或是其他朝代的建筑来建造房屋。 看着山下的点点灯火通明，万家灯火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禁让沈文泽拧紧了眉，伸下的手捏紧了围栏，本就是木头建造的栏杆直接是被他压出了裂痕。 一旁的黑衣人见他这个样子，知晓他是担心沈知行的回归会对他造成影响，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抬腿走了过去。 “圣主，如果沈少主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圣主之位，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文泽睨了旁人一眼，装作疑惑的样子。“这本来就是知行的位置，他拿回去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说的倒是黑衣人胡乱猜疑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文泽见他不回话，又继续看着山下的风景。 沈文泽这个老狐狸，整个白狐一族谁都知道他想要坐稳圣主这个位置，偏偏他自己还装作刚正不阿的态度，一遍又一遍的在外人面前说着自己只是暂管，只等沈知行回来后就把位置还给他。 族里的那些长老都被他控制着，对他这样的虚伪的态度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附和。 可现在人家正牌圣主真回来了，他反而又一直拖着不作出回复，这手下都直接把话点醒了，他倒又开始装模作样的了。 “……”脑壳有包！黑衣人在心里腹诽，可是面上还得配合他。 妈的，这工作干着真累！ 黑衣人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夸赞。“我等自然是知道圣主您只是帮沈少主暂时代为管理，也知道您一直心系着，想要把这个位置还给沈少主。”他说的话正好说到了沈文泽的心上，脸上都缓和了几分，可下一秒那人话锋一转。“可是圣主，您有没有想过？我们白狐一族现在在您的手下变的井井有条，那沈知行沈少主在外面晃荡了这么多年，那沈二小姐也跟沈少主一样在外面乱混去来，根本不知道现在狐族是个什么情况。” 沈文泽见他一直说些废话，忍不住出声提醒。“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好的！”黑衣人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才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说，如果让那沈知行真的接手了这狐族大权，万一他将在千百年的基业毁了该怎么办？我们现在的优越生活，都是老圣主用一辈子帮我们打下的，后来又经过您的日夜操劳才变成现在这样繁华的样子，那个沈知行什么都不懂，如果毁在了他手上，老圣主可能都会气的活过来吧！” 那人一边在这儿吹着彩虹屁，一边还要观察沈文泽的状态，看是不是拍在了马腿上。只见沈文泽点点头，心想着他要得就是这些话，他装作一脸的担忧，对身旁的黑衣人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是老圣主一手创下的。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毁了，至少要等到知行完全成长了才能交给他，不然老圣主会怎么看我?你的提议很好啊！” “哪里哪里！都是圣主一人想的周到，你为了狐族这么操心，为您排除隐患也是我们做手下的应该的事情！”黑衣人在心里抹了把汗，感叹着他这演技，不去拿的什么斯卡的真的可惜了！ 沈文泽现在的心情不知道愉悦了多少，看向黑衣人的脸上也有了笑容，这笑里含着深深的计谋。 接着两人又继续互捧了几句，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沈文泽一人，他回到位子上，开始处理起了面前堆积的文件，可这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讥笑。 “谁？”沈文泽迅速抬起了头，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他站起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刚准备坐下，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圣主还真是心系天下啊！为了那有个好理由坐稳这把位子，竟然能跟手下互捧这么久，连我在躲在后面听着，都快要被圣主那身怀大义的话给感动哭了！” 沈文泽没有理会那话里藏着的讽刺，他瞧见了从身后书架走出的那人，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 “你可不要在这里断章取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白狐一族能有更好的未来！” “是吗？”面前的的人已经笑弯了腰，显然是对沈文泽这般惺惺作态的行为感到好笑，黑色的宽大斗篷将他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让人无论如何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可就算这人只露出了半张脸，也是狂笑不已，面前的沈文泽被他的嘲笑气红了眼，猛拍桌子，指着他的脸怒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会来找上我?” “哦?”蒙面人听到他还把自己也拉了进去，顿时就冷下了脸。“那我敢问沈圣主，您派了一队人去跟踪他手下那一男一女，还几次三番的想至他们与死地是为何呢?他们不是沈知行的好朋友吗，你连他们的朋友都不放过吗?听说其中那个叫陈昭的男人还与沈知行沈少主有着另一重关系呢？这件事……沈圣主可曾知晓?” “那又如何？！”见自己做的事情被揭穿，沈文泽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依然高傲。“我不允许知行乱交朋友不行吗，难道你连我们的家事都要管？”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既然圣主您都主动说了是家事，那我自然是管不了的！”斗篷下的脸笑的肆意狂傲，对沈文泽这面不改色的借口也是表示佩服。 沈文泽被他几次三番的扫了面子，脸上也带了些怒气。 “你来这里就是讲这些的？你会这么无聊？” “怎么可能∽！”男人恢复了正经姿态，唇边却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圣主还是没有给我解决了他，反而把陈昭给我弄成了那个样子？听说两只手都断了，还差点死了?”话越说越阴冷，到最后甚至多了几分戾气。 原来面前的男人认识陈昭，还对他很上心，见到陈昭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他才质问起了面前的人。 “陈昭?”突然听他提起了陈昭这人，沈文泽反而笑了起来，言语里带着嘲弄。 “这你就要问问李明学了，这可跟我没关系！” “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迅速抬起了头，沈文泽借着月光隐隐看清了斗篷下那双危险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死气的黑色双瞳。 沈文泽心中震了一下，看来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被面前这双充满死气的眼睛吓住。 “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和李明学有什么关系？！”面前的男人声音变得更为低沉，带着深深的压迫，直逼的沈文泽猛得后退几步。 他清了清嗓子，避免面前的人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提高了些分贝。 “伤害陈昭的人，就是李明学推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上次你叫他们帮绑陈昭，结果他们直接把陈昭两只手都废了，我还以为是你下的命令，看来不是啊！” 听到这话，那人直攥紧了拳头，左手大拇指带的松绿石扳指被挤压的咔咔响。 他没有说话，沈文泽却能从周身的气压判断出面前人的情绪。 杀气，强烈的杀气！ 他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话语里极为讽刺。“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还在想你怎么突然转变了?记得你以前都要我们不要对陈昭下手，可那次李明学却把他弄成那样——原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面前的人连个手下都管不好，一条狗都能不听他的命令自作主张。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拍了身下的桌子，他看着面前的深文泽，咬紧了牙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我这边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如果再不把沈知行给我弄了，那就别怪我亲自夺权！” 说完那人便消失在房间，沈文泽还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桌子轰然倒塌，直接散架了，碎片散落一地，浓烟四起。 而沈文泽此刻却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废木头，脑边滚下一颗汗珠来。 第82章 洗白 和沈文泽这样互相猜忌小心翼翼的的日子墨璇是过够了！ 因为怕牵扯别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陈昭那里和他一起聊天了，每天都只能从手机上了解他的生活，特别是陈昭最近天天跟顾凝思“厮混”，媳妇儿都快跑了！ 想到这里墨璇就气的牙痒，尤其宋晓洋那女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老婆都把自己的人拐跑了，现在都不回复他消息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孤寡老狐狸，墨璇决定弄个大的——他先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不知是跟对面讲了些什么，见他挂了电话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来。 没过两天，另一边，圣主堂内。 沈文泽气得又砸了一张桌子，因为他派出去的尾巴，一个个的都消失了，全落个下落不明的态度。 这代表墨璇已经是正对着要跟他开战了，现在再派人也不行了，他得赶紧想个法子…… ——与此同时，墨璇房里。 今天他的房间，人还有点多勒！老婆快跑了的宋局长，在外当牛马的影后沈微，还有重庆分堂的经先生。 他们都聚集在墨璇的屋里，眼神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正中央被五花大绑的李明学…… “哥，我这事干的不错吧？！”沈微的表情十分得意，这么毁形象的动作，让站在他身旁的经先生不禁抽了抽嘴角。 墨璇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点头。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明学，脑海里一件件回想这人对陈昭做的那些事，心里一阵火气直往上窜，而坐在他身边的宋晓洋宋局长，此刻也是差不多的心态。 两人都为了自己的人而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人。 而罪魁祸首李明学早已感受到了这充满杀气的眼神，完全不敢抬头，脑袋恨不得栽在地上。 他的心已经差不多死了，早在沈微和经绝清来抓他的时候，他就向那个人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那人根本不准备帮他，还说了一大堆嘲讽的话语。 “我让你不要动陈昭，你不听，现在人家来算账了吧！好自为之咯，李先生。” 那声音充满了揶揄，就是来看他笑话的，而李明学也是在接了这个电话之后，才心如死灰，被沈微他们轻易捆住带到了这里。 “李先生，好久不见啊！”墨璇笑着跟他打招呼，言语之中的讽刺不露自显。 李明学被这一句话吓的浑身颤抖一瞬，沈微看到他这胆子，面带轻蔑的耻笑起来。 “哥，你可真是厉害啊！一句话就让人家变狗了，了不得！“沈微坐在椅子上直笑的捂肚子，随口让旁边的经先生给她倒杯水来。 经绝清乖巧听话，得到命令就迅速去接了一杯温水，还找了根吸管，双手捧到沈微面前，就差喂进她嘴里了。 沈微很满意他的服务，接过水的时候对他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手指拂过他的手背，还轻轻的刮了一下，这么充满挑逗的动作，让单纯的经绝清立马红了耳根，避开了她的对视。 一旁的墨璇看到了这一场景，不禁挑了挑眉，心里顿时有了一个猜测，嘴角勾起。不过他很快就就回过神来，重新看向李明学。 “李明学，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想不想要？” 听到墨璇愿意主动给他机会，李明学瞬间抬起了头，望向墨璇的眼里充满了惊疑和不信任。 可他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沈微脸上多的是不屑，经绝清站在旁边，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来在场想要他命的，主要是墨璇和他旁边的这个女人，两人都是阴冷着脸，看着都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李明学心里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实话，很难再走出这个地方，于是狠下心猛点了头。 墨璇见他同意谈判，脸上也算是破了冰，不过也没有多大变化。“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听话的回答了我，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 “我知道！知道，我一定说实话！”李明学直接抢下了他的话，生怕下一秒身首异处。 “好！” 见此墨璇也放松了下来，靠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悬空的那条腿一摇一摇的，好不悠闲。 宋晓洋看着他这懒散样，眉头紧皱瞪了他一眼，她的长相本来就有点威慑力，一皱起眉，面相看着更凶。 可偏偏墨璇却不拿她的瞪眼当回事，还冲她扬了扬下巴，笑了一声。 宋晓洋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选择刷手机去了。 “……”被甩白眼了，墨璇切了一声，满脸不屑。 他就是故意的，谁叫她不管好自己媳妇？不过他也很快恢复了正经脸色，对着李明学问道。 “你抓那些小孩干什么？” ！！！ 李明学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这么直接，一时支支吾吾了起来，半天说不到正途上。 “……啧！”这让墨璇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眼神闪过一丝狠来。 只见他抬起长腿，一脚给那人踢到了地上，明明两人有点距离，奈何墨璇腿长啊，轻轻一伸就到了。 “哎呦！”李明学被踢到了地上，疼痛不已，可以不敢再乱说，规规矩矩爬起来又跪好，这才说了实话。 “是……一位老板，他要我给他送的这些孩子，一个五十万……” “五十万！”一旁看戏的沈微出声了，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值钱的吗，你这钱好挣啊，比我拍戏挣来的钱快多了好吗？！” 沈微的高声叫喊引起了墨璇的不满，一个眼刀甩过来，她立马噤了声。 墨璇没有理会沈微的疯言疯语，继续问着李明学。 “他拿这些孩子干嘛？你是每次直接给他送过去？” “这我不清楚，他就是让我每次都给那些小孩送到一个废弃工厂，然后他自己派人去领走。” “什么工厂？” “好像是叫天利，一个废弃的钢厂。” 听到这个名字，墨璇骤然攥紧了拳头，因为这个工厂，就是陈昭被绑架的地方，他没想到，这个废弃工厂还被他们拿来做着交易！ 墨璇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声音都有些嘶哑，咬着牙问道。 “陈昭被绑是不是你做的！” 一提到陈昭，李明学的脸瞬间煞白。 他知道墨璇最护的就是这个人，现在直接问了出来，肯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这时候自己不承认只有死路一条。 李明学声音颤抖，身体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是……是我做的，可都是买孩子那个人要求的，那些人也是他叫来的啊！” 听到这里，一旁的宋局长眯了眯眼，墨璇也愣了一下，屋子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那天给墨璇打电话的那个人早就勾搭上李明学了，盘桓了这么久，那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让你对陈昭下手？” “他，他让我把陈昭绑了，等你去找，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所以你就把他双手弄成那样？！”墨璇沉声，声调嘶吼沙哑，拳头也越攥越紧。 当然不是…… 陈昭被弄成那样都是李明学一个人的想法，跟那个人完全没有关系。只是李明学当时看见陈昭那张脸，就想起了当时在杭州堂内自己吃瘪的样子，所以下令把他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下令弄的，如果承认了，他还有命活吗？！ 就在李明学思考如何把罪全部推到那人身上时，墨璇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下意识与宋晓洋对了个眼色，将手机拿给她看，宋晓洋瞥了一眼，立马又在自己手机上发了一条消息，随后又打了个电话。 等宋晓洋全部处理好再对他点了点头后，墨璇才选择接起了电话。 “喂？” “沈少主，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当然记得！” 墨璇猜的没错，果然就是那人，他才听了李明学讲的两人合伙做的烂事，没想到这边就打电话来了。 墨璇冷笑了一声，对电话里的人也没有什么客气的，开门见山。 “你把那些孩子弄哪里去了？” 对面的人像是早知道他要问这些，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多是奸诈狡猾。 “哎呦，没想到沈少主还挺关心儿童呢！只不过你可能会失望，那些孩子啊，都到天上去咯！” “你！”墨璇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多拖延时间，方便宋晓洋做事，不能暴躁。 “哟哟哟，沈少主这就生气了？我还以为除了那个小陈昭，还没有什么东西能挑动沈少主的脾气呢！” 电话里面的笑的很是狂妄，像是笃定了墨璇拿他没办法，只能听他嘲笑。 墨璇隐隐约约听出来电话那边的麻将声音。 “你还在打麻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啊！” “托沈少主的福，现在我只能窝在这小地方打麻将过日子了，不知道沈少主有没有兴趣来陪我切磋两盘儿？” 墨璇还在想怎么回复他，就见宋晓洋对他比了个ok，他也就不管什么了，语气也凶狠了下来。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邀请我陪你打麻将的？用打电话来邀请，礼数招待的不行啊！” “哈哈哈，当然不是，我只是来洗一下我的清白的。” 听到他说是洗清白的，墨璇直接笑出声来。“你还有清白可洗？李明学就在我面前跪着呢，你洗的干净吗？” 跪着的李明学听到墨璇突然提了他的名字，心中一惊，知道了跟他打电话的肯定是那个人，顿时冷汗四起，眼神也开始闪躲了起来。 沈微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眯了眯眼睛，刚想对旁边的经绝清说什么，就听到杯子炸裂的声音。 转头望过去，是墨璇捏碎了一个杯子，碎片径直扎进他的手心，可他却跟感受不到疼一样，还在使劲捏着。 电话那边自然也是听到了炸裂的声音，笑了一声。 “不会吧?原来沈少主真的不知道陈昭的手就是你面前的李明学私自下令弄的吧？” 墨璇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跟他是一伙的，你想推脱责任当然要往他身上推还不容易吗?况且他说绑陈昭的命令是你下的，难道你会让他完完整整的就把陈昭绑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做？我可不相信！” 墨璇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人真恶心！ 电话对面的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但李明学肯定是在你身边的吧，你把免提打开，我问他一句话不就行了吗？” 墨璇听了他的话，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明学，你确定是劳资让你割的陈昭的手？” 李明学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墨璇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明了，重新拿起手机。 “是不是直接瘫了，是不是！我说了不是我你偏不信”对方直接预判了墨璇的下一步动作。 抢话狗！ 墨璇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来。 “那山上的事你又怎么洗白？” 听到他说那次山上的事，宋晓洋也来了精神，凑过去准备细听。 两人脑袋凑的很近，沈微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直了，悄悄拿起手机闪了一张照片…… 随后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男人长得帅，女人长得绝美艳丽，看着还多了一丝般配的模样！经绝清看见了她的动作，刚想说些什么，可被沈微的眼睛一瞪，瞬间立马规规矩矩站好了！ 墨璇和宋晓洋听着电话里的回答，对面先甩出了一张牌，应该是输了牌，骂了几句才想起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啊，这个跟我就更没有关系了，你应该去找狐族圣主，沈文泽！” 听到是自己的叔叔做的，墨璇直接脱了力，手机也掉到了地上，而另一只手心里的玻璃渣也噼里啪啦的落到了地上，带着被血染红后的颜色，像红宝石一样，发出耀眼的光。 墨璇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一直重复那人的话，宋晓洋见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主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呆住了？”沈微看见他呆愣愣的，右手上的伤口掉出的玻璃渣让她皱了皱眉，但没有去管。 他们顶级九尾狐还有一个技能就是，受了伤会迅速恢复，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口，都可以慢慢恢复。 ……墨璇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明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揪起他的领子就给他来了几拳。 “哎！哥，你怎么……？”沈微对这突然的暴怒弄不清状况。 经绝清见墨璇太过疯狂，想上前拦住他，却被沈微拉住手臂不让他过去。 他一脸疑问的看着沈微，沈微对他摇了摇头。 “他这会太暴了，你过去了只会成为被他按在地上打的下一个人，还是等他打够了得吧！” 第83章 哦豁! 经绝清起先还不相信沈微说的，觉得她未免说话太过夸张。可随后他就看见打红了眼的墨璇，那浑身散发阵阵威压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震双腿不自主的向后退，再也不想着什么上前阻拦了。 墨璇直把那人打的五官乱飞，满脸满口鲜血直流，才堪堪停下手，退回凳子上舒缓着呼吸。 这还是他收着力气的结果，要不然这人在他手里撑不过三下。 沈微见那李明学即使被打的面目全非，在看向墨璇的眼中也还藏着不服气的态度，啧了一声，连带着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墨少主从小把你带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就算是我随随便便养条狗，它还知道站在它面前的是主人，也做不出伤害的事。连狗都不如，什么东西？！” 李明学跪在地上，脸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沈微对他的嘲讽挖苦，他虽心中依然不忿，可还是不敢言语。 忍一时风平浪静，会后退的人才是赢家。 等着吧！但凡别让他找到机会，要不然……等到那一天，在座的人，他要一个个的全部杀光！ 墨璇不知道这时候的李明学还想着怎么翻身，对他妹妹沈微的那一番话也未做出什么反应来。他背靠在椅子上，手指徐徐捏着眉心，他现在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好消息…… 身边坐着的宋晓洋同样也在频繁的看着手机，他们二人都在等着同一个消息，两人心中焦灼不已，对这个消息很重视。 这个消息如果确定了…相信不止他们两人，陈昭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墨璇与宋晓洋是在等，沈微和经绝清则是看见他们二人严肃的神情，以为事情不小，同样沉默着。 只有跪伏在地上的李明学，时不时的会弄点小动作，偶尔还会疼的发出抽气声，声音不大，但就是很烦人。 沈微正闭目养神，连续几天的劳累让她有些受不住，正想眯眼休息一下，被他一会一声的抽气声吵的心情烦躁，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经绝清看到她烦躁的样子，瞪着眼看向李明学，恨不得再打他两拳让他闭上那张狗嘴。 可碍于墨璇这个老板都没说什么，他自然是不能做些什么，让他也是心烦意乱的。 沈微忍不住快要爆发的时候，双耳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她愣住，抬手正想摸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下一秒音乐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原来是耳机啊…… 她抬头，身旁的经绝清刚刚将帮忙戴好耳机的手收回来，骤然对上沈微的眼神，还有些闪躲。沈微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心情渐渐平复，嘴角也勾了起来，重新闭上了眼。 看着沈微慢慢舒缓了眉头，经绝清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回头却又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照顾她？ 难道真的因为她是老板的妹妹？不可能吧！ 他垂眼看见那垂落在肩的长发，柔顺散发着些许光芒，一看就打理的很好，不知不觉中他的思绪又慢慢飘远。 —— 对于这种事情，直脑子的经绝清理所当然的是想不出来的，就算他长的清秀俊俏，从初中就一直受到不少女生的追求。 可惜呢！这人就是个书呆子，学生时代一心扑在学习上，不知道伤了多少女生的心。 好不容易工作了，凭着对生物学的极大兴趣，工作后十几年都在研究这个东西，已经到了如痴如醉废寝忘食的地步，直到他的新研究结果被一些所谓的专家大拿一票否决。 也正是那一天，一个生物学界的新秀就此陨落…… 曾经是父母同学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在那之后彻底沦落成为一个蹲在路边瞧都不会瞧一眼的乞丐，整日整日的坐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头发不打理，衣服胡子不弄，目光空洞，像个石雕。 他不是被人抛弃，反倒是他自己承受不了发生在他身上的落差。 才跑了出来，主动选择逃避…… 他在重庆的大街上游魂似的晃荡了一个多月，偶然一天。他走到一条小巷，抬头看见了黙语堂三个字的招牌，鬼使神差下他抬腿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也就再没出来过。 其他分堂的堂主都听说这样一个传闻，说重庆的堂主经先生，是被墨璇亲自招来的。不是他们这些从小培养在黙语堂。 而且还特意批准了不用考核，直接上岗，他们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璇偶然听到这些个传闻，笑了一下，没做解释。 其实哪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就是墨璇看他说话好玩，所以把人留下来给自己做个伴儿而已。 经绝清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成为了黙语堂的一员，他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学习。 生活一帆风顺，事业一路长虹，直到前段日子突然闯进的沈微，将他的美好生活全部打破。 不仅被强行拉着到到了北京，一路上还对他吆五喝六的，跟太监伺候公主似的，过的憋屈的很。 关键是！经绝清发现自己对沈微竟然不由自主的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 种种怪事下，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回想就此结束，一切都在宋晓洋的一通电话被强行拉回现实。 她垂眼看向桌上响着的手机，显示的正是她的手下拨来的。她转头看着墨璇，墨璇也瞧着她，两人都在眼神中为彼此加油，下意识希望这个好消息是真的是好消息。 “喂？”宋晓洋接起了电话，呼吸有些沉重，手指下意识的攥了起来。 墨璇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在见她的表情变的越来越凝重后，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整个人也颓了下去。 看来好消息已经不是好消息了…… “好，我知道了……” 宋晓洋挂了电话，握着电话的手不断抓紧，指尖被挤压的发白，在即将捏碎时最终卸了力。 “被他跑了，在我的人赶过去时，整间屋子就只剩下刚点燃的香烟还放在麻将桌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对此墨璇没说什么，只是将拳头越攥越紧了。 沈微将这些话也听在了耳朵里，耳机早就被她取了下来。 看着哥哥一直为这事烦恼，自己却做不了什么，她整个人也是自责的不行。 所有人都在这一时刻陷入一种消极情绪中，只有经绝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众人都一言不发，而且还很严肃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铃——！ 墨璇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怔了半晌，接了起来。 “沈少主，你是不是很失望？！” 对面的人笑的很开心。他越开心，墨璇就越生气，那双本就红的吓人的眼珠更是像烧起来一样，把一直守在沈微身边的经绝清吓了一大跳。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家老板的瞳孔不一样，不过他和陈昭是同一个想法，以为他只是混血而已。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墨璇紧咬着牙齿，吐出了几个字。 “哦？是吗，那我就等着沈少主抓住我的那一天，不要让我失望哦！” 话毕，对面挂了电话，墨璇一时气上心头，站起身捞起手机猛得一下砸向屋子角落。 他用了全力，手机摔在地面直接碎成两半，碎成蜘蛛网的屏幕展现众人在眼前，听到响声墨璇嗡的一下反应过来，一时间愣在那里。 “哦豁∽！”沈微蹦出一个拟声词，随后赶紧捂上嘴巴，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旁边坐着的宋局长同样愣了一下后，眼里染上揶揄，压着嘴角以免让自己笑出声来。 她先一步调整了情绪，清清嗓子当做无事发生，好友的面子还是要给他保住的。沈微这个亲妹妹就不同了，她没想那些，尽管同样在为了不扫亲哥的面子憋笑，可最后还是憋不住，漏了两声。 经绝清看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有些疑问，沈微看他那样，招招手让他低头下来。 经绝清一愣，听话的弯下身来，把耳朵凑了过去，沈微稳住情绪，在他耳边娓娓道来，时不时还从喉咙里漏一声笑。 “那个手机是陈昭给他买的，他现在砸了手机，到时候陈昭肯定会找他算账的，这会儿反应过来，正害怕着呢？” “?……陈昭为什么找他算账？”经绝清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他觉得墨璇和陈昭不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吗，他还经常对陈昭表示怜悯呢！ 天天在老板手下干活，得多惨啊！ “……”沈微看着这钢铁大直男，瞬间没了分享的欲望，转过去不理他了。 后知后觉的墨璇默默走到角落，捡起来被他甩的稀巴烂的手机，一时呆滞说不出话来。他拿着手里的尸体面向宋局长。 “这东西你们能修好吗？” “可能性不大，准确说，根本没有可能……不过我可以帮你保留数据，等你买新的了给你传上去！”宋晓洋一脸正经，说的快速又清晰，她怕自己没说完就破功了。 “……”墨璇觉得自己冷汗都快出来了，他又看向沈微。 被盯的沈微同样赶紧回答“你别看我！我也没办法，但我可以给你买新的，一模一样，最迟明天就到！” 都没办法，那墨璇只能祈求陈昭能不关注他的东西了…… 不过到底算是解决了一件事，侥幸活下来的李明学被关进了异兽局特制的地牢中。墨璇不准备给他关在玉凤山。 他凭心里就觉得这人跟他那叔叔绝对少不了联系，关在这里……不就是直愣愣的告诉沈文泽快来灭口吗？ 接着两位美女做出的承诺也很快兑现，宋晓洋押送李明学的时候顺便拿走了被墨璇甩坏的手机尸体，答应帮她把数据上传的沈微买的新手机里。 拿给他的那天，墨璇手指表现的颤颤巍巍有些不敢接，看着他那样子。宋晓洋骤然想起顾凝思了！ 都好久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现在消气没有？要不去看看吧？ 经绝清没有回重庆分堂，原因是沈微跟墨璇要了这个人，说是什么当贴身助理？墨璇还想着手机的事情，就没有多在意，只是让她到时候回来吃团圆饭。 时间又回归到了原始的平静，陈昭发现这几天他们住的地方有很多人在布置一些用于过年的装饰，天天热热闹闹的气氛引的让他出门频率也是高了不少。 这些装饰，有一些小东西陈昭没有见过，新奇的紧，天天都拉着顾凝思看那些工人干活。 这让顾凝思有些一点儿无语，好不容易算是消停下来了，都没能休息多久，又要带着这人见世面，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过的好艰难！ 跟幼儿园园长似的，不仅要照顾陈昭的情绪，还要时不时的跟姓墨的吵一架，还有那个宋晓洋，也是个麻烦的！ 两人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石桌上，石桌是墨璇专门叫人放在这里的，因为坐这里就可以看见远山的风景，是个绝佳的观赏地。 陈昭也确实最喜欢这个地方！ “我说∽！你天天这么看，还没看够啊？”顾凝思不满的发着牢骚，也不知道这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天天都在这里看，真不嫌腻吗？ “不会啊，每天都是新的风景，你不觉得的那些花每天都不一样吗？”陈昭指着远处山上的梨树，那些树光开花，不结果，如果今天花全部掉在地上，第二天起来又是新的样子，就像从来没有掉过花一样。 “是是是！不一样！”顾凝思忍不住敷衍着，顺便在心里腹诽。 就算这风景再好，天天看也是受不了的啊！ 而且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那姓墨的弄出来的事儿，偏偏这陈昭这白兔还真中招了！天天看着这些起劲的很！ 可真是好骗！ “你们在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了墨璇的声音，两人回头看过去。墨璇手里端着一盘洗净的葡萄走过来，起先顾凝思还亮着眼睛盯着那盘葡萄，可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宋晓洋，那热情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她没好气道“你管呢，你来干嘛啊？” 墨璇没有理顾凝思的胡言乱语，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坐在陈昭旁边，将葡萄放在桌上。 宋晓洋也坐了过来，她刚才就一直在身后打量着顾凝思，见她看见自己脸上就没了好脸色，有些失落。 看来是还没有消气…… 陈昭看到顾凝思的态度也是觉得尴尬的紧，他知道这句话其实不是对墨璇一个人说的，可他这时候又不好开口，只得笑笑了事。 这焦灼时刻，陈昭发现了墨璇有些鬼鬼祟祟的，一直把手机往他自己那边一直藏，还时不时的用手盖住，就像是生怕别人看到他的手机了一样。 “你干嘛呢?一直藏着你那手机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墨璇的心脏顿时像被谁揪住一样，开始紧张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额…没什么，就是上次被摔了一下，有些担心又被摔了，保护一下！” “？？保护用的着跟怕被抢的模样，太夸张了吧！” 陈昭盯着墨璇看了一会，对方眼神闪躲，好几次都刻意移开他的视线，这诡异的行为让他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他又将视线移动到宋晓洋脸上，宋晓洋见他把视线对到了自己，同样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 顾凝思被她突然的动作也弄的有些迷茫，难道傻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昭更觉得有问题，他趁墨璇不注意直接将手机拿了过来。 “唉！”墨璇刚想制止，被陈昭一个眼神吓的不再有动作，只能看着他摆弄手机。 第84章 吐血了 这手机本就是陈昭在同一时间买的，这后面基本上天天都在一起，陈昭自然知道他的手机磨损程度如何。 他还记得上一次墨璇摆弄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从桌上摔到地下，当时手机就磕到了边框，一看角落有掉漆的情况。 墨璇真是心疼了好久，在躺椅上抱着手机委屈巴巴的，直到陈昭给他买了个手机壳遮上才算消停了。 陈昭摸过来摸过去，就是没找到那块掉漆的，有些疑问，下意识看向墨璇。 本来只是平常的一眼，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可抵不过墨璇做贼心虚啊！在他看来这眼神跟临死前的审问差不多，被这一眼吓的一激灵，一咕噜全部说了出来。 顾凝思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听着戏，憋笑憋的她肚子疼。起初她以为陈昭是被墨璇给吃透了，说什么都照做。 没想到，没想到啊！自己完全猜错了！这墨璇妥妥的妻管严啊！这怂样子，还有一点老板的模样吗？ 陈昭只用一眼就让墨璇坦白全程，顾凝思在旁边看的心里别提有多爽了！这一下她算知道了为什么看宋晓洋的时候，这人也同样躲着他不去看他了。 感情这两人都是一伙的，合起来想把这件事藏好，没想到，那人自己先说了！ 顾凝思眼神投向身旁的宋晓洋，宋晓洋本来就盯着她，被她突然抓住了视线，浑身一颤，躲开了眼神！ “哼！”顾凝思心中冷哼一声。 这小玩意原来还是怕我的啊，不过也是活该，欺骗老娘感情，都给我熬成老女人了！ 不逗逗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气！ 顾凝思眼珠转了转，幽然道：“怎么？今天不戴你的口罩了，终于舍得见人了？” “……”听顾凝思话里的嘲弄，宋晓洋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一味地低着头，抠着她的手指。 顾凝思看见了，心想就不该问，看她这样子一时也没了话说，她还记得之前她们还在一起时，这人就是这样。 每一次发现自己犯了错，做了错事，就不会回应人，只知道低头抠手指。 ！！！ 这死习惯一样一样的，顾凝思气的牙痒，以前就最烦这人闷葫芦的模样了！可是以前虽然在认错这件事上有点闷，平常还挺活泼一人，怎么几年过后闷的更彻底了? “抠什么，指甲抠坏了怎么办？”顾凝思一手拍开了她正抠着的手，凶巴巴的同时关心的话也没少一点“都这么大人了，还留着这些烂动作，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小孩吗？”宋晓洋适时抬起了头，眼里真挚的很，一点没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说话直白的很。 ……真不要脸！ “呵，我可担不起，我还没结婚呢，没这么大的孩子！”顾凝思面上冷笑，嘴里也没一句好话，做到怼不死也要气死。 “……”宋晓洋被噎住，心里着急又一时找不到话说，只好干巴巴的来了一句。“……你不要结婚，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男的。” 顾凝思直接被气笑了，继续毒嘴。“笑话！连死而复生这种事都让我碰上了，我结个婚还不是简简单单？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男的？你很了解我吗？” “……”这心扎的，是真疼啊！ 顾凝思的话句句扎在宋晓洋的心上，她知道顾医生还在怪她当年的不辞而别，还弄出这么大的一个谎言，所以才会反反复复的毒舌。 看来想让她轻易消气，很难！ 一自责，宋晓洋不由自主的又抓起了自己的手，顾凝思观察到了这个动作，烦躁的皱了皱眉。 这人什么情况，动不动就抠手指，不痛吗？ 顾凝思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宋晓洋愣住，抬眼望她，含着希冀的目光看的顾凝思尴尬的不行。 顾凝思“……”这破手，怎么这么自觉！ 顾凝思放开了抓着她的手，宋晓洋将那只被她抓过的手藏在身后，大指摩挲着手心，上面还有着顾医生留下来的温度。 顾凝思有些尴尬，移开了眼睛，索性清了清嗓子，对众人宣布道：“各位都专心一下，看向我，lookme！” 对于把手机给摔烂了这件事，陈昭其实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对他躲躲藏藏这事感到好笑，这聊清楚了就好了。听见顾凝思的声音，顺势看了过去。 顾凝思见几人的视线都在她这里了，声音也放了出来。 “经过本人的深思熟虑，决定！在年过完后，我就要独自踏上行程。所以，这也许就是我们聚集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日子了。” “在之前的日子里，我跟各位待的很开心，也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常聚哈。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请便！”她特意将独自两字咬的很重，摆明了就是想解脱关系。 墨璇“！！?” 宋局长“！！！” 陈昭“……” 他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再听一遍也没有多大情绪，反正他劝也劝了，这姐们儿不听，没办法！ 倒是墨璇和宋晓洋皆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 特别是宋局长，陈昭看她脸都已经白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发现有人在看她，才强行扯出了个笑来。 陈昭“……” 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笑的比苦瓜都苦，不想笑也别强迫自己啊！搞的人怪难受的。倒是怪也只能怪她做事不经考虑，把人家的心伤的彻彻底底的。 就连陈昭现在都不知到底该怎么去劝…… 顾凝思说完，便抬手将桌上的那盘葡萄拉了过来，馋了！ 她观察好久了，这几人都不吃，那就让她来解决掉吧！可不能浪费了，对旁边人的情绪，她才懒得去搭理，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懒得弄这些闲事。 宋晓洋从刚才就一直忍着，左手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压出了伤，有血丝透过指尖的缝隙渗了出来，她强忍心神，对顾凝思问道。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看心情。可能重新回去工作，也可能再去其他地方继续玩。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我肯定会走的，这是已经做好的决定了，不会变的。”顾凝思说的漫不经心，全然不顾及身边人听到这话有何所想。 对面的两人看见这情况，觉得稍微有些复杂，两人一合计找了个借口溜了。顾凝思也不在乎，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次谈话，什么时候来都一样。 早点说清楚也好，就算她不能完全放下，可至少把憋在心里的说出去了，清理一下自己，好处只多不少。 指甲越陷越深，伤口慢慢放大…… “所以……姐姐是不准备要我了是吗，是想丢了我……是吗？”宋晓洋抗不住嗓子里的哽咽，也抗不住心脏上密密麻麻的疼。 顾凝思拿起葡萄的手一顿，眼睛转为看向放在葡萄上的自己的手上。 她的手生的很好看，指长如葱，白皙，淡蓝色的血管在手上明显的不行。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宋晓洋每天都会很细心的帮她抹护手霜，给她买了很多保护手的，对她这双手可谓是比她这个人还爱！ 可那是以前，还没被欺骗的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见她一直不回应，宋晓洋狠心咬破了舌尖，嘴里满上的血腥味让她清醒了一瞬。同时也更加委屈，更加自责。她恨不得将多年前的自己拉过来打一顿！为什么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伤姐姐的心? 宋晓洋，你可真是活该！ 她依然还在说，既然顾凝思决定要走，她就用最后的时间来挽留住。“可是……我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姐姐身边，姐姐又不要我了，小羊又要无家可归了是吗？” 小羊…… 这是两人还在一起时，顾凝思最喜欢叫的，她每次看到宋晓洋笑起的样子，总让她想到白色的小羊羔，可可爱爱的。 “是我不想要你的吗，宋晓洋？”顾凝思转过头看她，骤然对上了她那通红的眼，心中一颤，迅速偏过头整理了呼吸，才选择再去对上那双满上水雾的双眼。 她淡淡开口，带着深深的怨：“是我不想要你的吗？我们当时多少岁，你二十，我二十八，我们谈了多久，我们之间差了七岁！我当时是不是说我们不合适?你说的什么?你说才二十八，不要搞得像差好多一样！” “可以，我答应了你，可是我们才谈了连一年都没有，因为你经常失踪！现在你说是我不要你?”顾凝思也哽咽了起来，眼尾同样染上残红。 “我原以为你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每次你失踪我都很担心，我宁愿你是出事了都不愿意承认你是在骗我！我每次都看着手机，打几十个电话！可你呢？宋晓洋？” “你把我当成什么……?” “一个消遣玩意儿是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喜欢的时候天天抱着，揣着。不要了就随意丢弃，随便她生死如何？是这样的吗？异兽局局长宋晓洋！” ！！！ 宋晓洋猛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看着她，眼中包着的泪水抵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到锁骨处，最后藏进衣服里。 “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顾凝思见到她的泪水，选择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默念让自己不要再被她蛊惑了。 “你不用这么惊讶，知道你的身份其实很容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认识一些大人物。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你，也从你的手下嘴里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得不说，真伟大！”顾凝思眼中显出敬佩，在刚知晓这些事，她由衷的为宋晓洋感到高兴。 原来这小崽子也不是真的没用，她很有用，做了很多大事。可高兴之下，又是难过和气愤，为什么不和她讲，凭什么那么独断?是怕她害怕，她会吗？ 顾凝思断定自己不会，可她的坚定抵不住对方的强硬。 “刚进异兽局就解决了近十年堆积的案子，还收了很多强人在自己手上。真厉害！原来消失了这么久是做这些事去了？这个我没办法说，因为你太伟大了，相比这些来说，我算的了什么……？” 话越说越绝情，顾凝思说着轻松，心里其实也在滴血，她也听到了面前的人好几次差点死在别人手里。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当时实话实说，又怎会闹到现在？ “现在呢，我已经三十四了。多亏了你让我浪费了这么久的好光阴，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可以吗，宋局长？” ！！！ 话语里的乞求让宋晓洋瞬间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何尝不想天天陪在顾凝思身边？可是她身边危险重重，很多时候连她甚至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怎么可能还顾的了对方。 顾凝思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她最重要的人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危险之下？ 她突然就很羡慕墨璇了……那人的身份让可以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陈昭在他身旁可以很好的被保护着，除了那个人。他不用再担心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受到牵连，伤害，或者惊吓，也没有人会对他有下手的动作。 连一点想法都不会有！ 但她不一样……她所处的职位就是不能让世人知道的一个存在，身份太秘密，她结了许多死仇，顾凝思跟着她只有危险没有快乐。 起初她想着只要把事情全部解决完了，她就回到顾凝思身边，所以才会那么坚决的就消失，可没想到她这个决定……却是直接将顾医生伤的彻彻底底。 现在的她再想回到顾凝思，不知要花费多久…… 顾凝思说完了话，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她见宋晓洋一言不发，只在那里掉着眼泪，抿直了唇瓣，手指用力紧握成拳，直到指尖一度泛了白才骤然松开。 “我会在团圆饭后离开，团圆饭后……就做朋友吧，你好好做你的局长，我回去当我的游闲散人。终是不能再重合的缝隙，就算再怎么填补也改变不了它已经破裂的事实。所以……没必要再强求。”说完顾凝思便起身向房间走去。 还坐在石凳上的宋晓洋，在努力听完最后一句话后。猛的站起，转身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可下一秒她皱着眉头，手掌捂住心口，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随后嘴里猛的喷出口血来，人也是直直的倒在原地。 走在路上的顾凝思，在听到“嘭”的一声后顿住脚步，心里想着那肯定是她的手砸向石桌的动静，接下来可能就是上前来拉住她了。 可事实却是她在原地站了好久也没见后面的人说出一句话，顾凝思犹豫一瞬回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下意识抬步跑来回去。 “宋晓洋！你怎么了？” 她捞起地上的宋晓洋，泪眼婆娑的胡乱擦着她嘴边的血，桌上的那盘葡萄沾染了鲜血变了颜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顾凝思被这场景吓到了，脑子下意识就以为宋晓洋是有什么隐疾，被她这么一刺激，复发了。 她大声哭喊着“晓洋，晓洋！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啊！” 顾凝思赶紧给墨璇他们打电话，没多久墨璇他们就赶了过来，两人合力将宋晓洋扶进顾凝思的房间，墨璇也赶紧用电话叫来了大夫。 第69章 新年小番外 假如他们没有隔阂…… “小陈昭！快下来帮忙啦！”顾凝思在厨房忙着炒菜，今天弄的菜比较多，她有些忙不过来了，开始呼唤陈昭来配合他。 “来了！”陈昭扒着二楼的栏杆，对着厨房里的顾凝思招呼。 哒哒哒的，陈昭三两步跑下来，凑到顾凝思身边，笑吟吟的。 “怎么了顾姐，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顾凝思侧过身指了指还在水池里泡着的小白菜，对他安排道:“去把那些菜给我洗了，再打两个蛋。” “好嘞！”陈昭兴冲冲的，捞起袖子，对着水池里的菜就开始操作。 两人一个炒菜，一个洗菜，互相配合的十分融洽。陈昭帮忙洗完菜后帮她打了鸡蛋，搅拌好后看见菜板上放着的番茄，回头看了一眼忙着的人，笑了一声切起了番茄。 陈昭边切边问她:“顾姐，今天怎么弄这么多菜啊？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啊！墨璇和念小姐又回不来，会不会弄太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凝思勾着嘴角，盛起菜后来到他旁边，拿了两瓣蒜开始剥起来:“既然是过年，那肯定就要热热闹闹的啊！那两个不回来就不回呗，我们两个自己过也能喜庆起来。” “况且我每个菜都单独盛了两份，到时候让人给他们送过去，就算不能回来，在外面也能让他们尝尝，也算是一起过年了嘛！” “哦！原来如此啊，果然还是顾医生想的周到，我们这些直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儿来。厉害厉害！”陈昭不停拍着顾凝思的马屁，给顾凝思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摆摆手，让他冷静冷静:“别搞这些，稍微来两句就行了。你要是给我夸飘了，菜炒糊了那就完了。” “哈哈哈！” 做菜做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我去！”陈昭扔了手里的生鸡爪子，洗了洗手随意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快步跑去门口。 “慢一点啊！”顾凝思看他跑的欢，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这两天过年了这么兴奋？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活泼过啊？顾凝思觉得自己跟个幼儿园园长一样，带着一个还没满三岁的孩子做事，真是心累。 “谁啊？”陈昭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位人高马大的男人，穿着黑色西服，面上戴着黑色口罩。（我们称他们为小a小b） 他们看见开门的是陈昭，愣了一瞬，其中一个人上前开口问道:“陈先生好，我们是宋……念小姐的助手，她让我们来为两位先生小姐送年夜饭来的。” 小b在一旁听他说完顺势提了提手上的大型保温箱，好大一个！ “哦哦！那快进来吧，外面也挺冷的。”陈昭大致了解，侧过身子带他们进来。 两个男人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将保温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鞋套，先给自己套上，才跟着他走了进去。 陈昭在一旁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服务，还真是细节的不行啊……！ “小陈昭，是谁来了？”顾凝思低头切着牛肉，听见声音就问了一句。 “是念小姐叫来的，提了好大一个保温箱，说是给我们送年夜饭的。” “年夜饭？”顾凝思停下手，抬起头正对上走到餐桌前的三人，看见那两个熟悉的黑口罩，她脑海里一瞬间就想到同样整天戴着黑口罩的念小姐。 果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这口罩恁是取不下来啊…… “顾小姐！”小a小b一眼看见在厨房操作的顾凝思，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 顾凝思洗了手，同样在围裙上随意擦了两下，出了厨房，来到几人面前。 “送的什么年夜饭，我不是跟她打了电话说要自己做吗？怎么还送菜来了？” 顾凝思早在昨天就跟陈昭和保姆阿姨一起出门去采购了很多食材，今天一早就跟念小姐打了电话说他们要自己做饭吃，让她不用叫保姆来了。那人答应的好好的，这怎么还是送过来了？ 钱多的没处花，还是吃盐吃多了？ 小a小b对此也是很为难，念小姐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让他们去订了这些东西，今天去拿过来，不送也不可能啊！ 顾凝思看出了两人的情况，认命的摆摆手让他们放下。两人听她同意了连忙放下箱子，一样一样把菜拿出来，生怕他们又反悔似的。 陈昭凑上去一看，嚯！还不少呢！ 海陆空三个地方的都凑齐了，这全部摆上来还不少啊！他想起两人还在做的菜，对顾凝思问道:“顾姐，我们的菜……还要做吗？” 顾凝思也是很佩服念小姐，就两个人，这桌上的菜都快抵上满汉全席了吧！他们还做什么啊还做，做那么多谁吃？ “不做了，还好只剩下一些炒青菜，小白菜那些，大菜都弄完了。你们俩个！”顾凝思叫住准备走的二人。 “怎么了顾小姐？” “叫什么顾小姐，没那么金贵的身份！”顾凝思让他们不要这么叫她，听着就像回到她自己家了一样，浑身难受的要死。 小a小b被噎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还是不敢直接开口叫她的名字，只好问道:“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顾凝思“……”不叫小姐，改敬称了是不？ 她拧了拧眉心，招手让陈昭过来，陈昭招呼他们先坐一会儿，自己和她一起到厨房弄东西。 剩下ab两人呆站在原地，犹豫几分还是拉了两条凳子，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小b受不了这种尴尬场景，不停扭着肩膀去碰小a，想让他跟自己说话。 小a不堪其扰，抬起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借此得到了消停的机会。 “……！”小b抱着脑袋不敢叫出来，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他。 小a对于他的眼神已经习以为常，任然跟个大钟一样不动如山的坐着。 顾凝思和陈昭两人合力把他们做的菜分别一份一份的拨在保温盒里，仔细把盖子都盖好，才抱着盒子走出来。 小a小b看他们每个人都抱了好一摞外卖保温盒子，赶紧站起来，小a走上前一步，对二人问道:“陈先生，顾小姐，你们这是……？” 顾凝思已经习惯他们对自己这么叫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小姐就小姐吧。 他们把保温盒放进小a小b带过来的箱子里，仔细确认了不会流出来后，拍拍箱子，陈昭对着二人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年夜饭，原本就想分出一些去送给念小姐和墨馆长的，既然两位也送了菜过来，就麻烦你们再帮我们走一趟。” 说完顾凝思又继续补充:“里面装的菜有很多，想必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也没有回家，你们可以一起吃的，辛苦辛苦，麻烦你们了！” “这……！”小a小b瞪大了眼睛，俨然是没想到她们会有这个要求，一时拿不定主意，也就没有马上答应。 异兽局有一条规定，不能私自带食物进入局内，被发现的会受到惩罚。这条规定确实有点失去人性，也只是因为前几年有位长官收了一个小妖送来的食物，当时他不仅自己吃了，还分享了周围一圈儿的人。 结果那个小妖根本就没安好心，在食物里下了他们妖里自己研究的毒，那一次导致异兽局一半的人都中毒身亡。仅有几个人因为吃的少，抢救及时留了一条命，不过也有了一些身体上的残疾。 所以小a小b根本不敢随便带东西回去，可看顾凝思那疑惑的神情，小a也只能说要跟念小姐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顾凝思虽然震惊于带东西还要打报告这件事，倒也还是让他去了。 小a走到角落，拨了念小姐的电话过去，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讲一句话，手机就被顾凝思拿了过去。 “事情做完没？”念小姐还不知道接电话的人已经变成了顾凝思，冷冰冰的语气让小a瞬间紧张起来。 来之前他们就被告知过，千万不能惹顾小姐，所以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心里已经把顾凝思丑化成了一位脾气暴躁的人。可见到以后，他们又觉得不是这样，但局长冷冰冰的话又让他们想起了出门前被叮嘱的话，紧张感顿时爬上肩头。 顾凝思听见声音，疑惑的看了一眼备注，对着小a确认。 “这冷的快要冻死人的声音真是你们老大？没打错电话吧？” 小a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总之意思就是没打错，是他们老大。 “顾医生？”念小姐听见了顾凝思的声音，一下就软和了声音。 顾凝思╭?( ￣ ▽￣)╭?对味了！ 她清清嗓子，对电话里的那人说道:“你让人送的东西我们收到了，我和陈昭也做了一些菜，打包好了准备让他们给你们送过去，不过看他们俩犹犹豫豫还要跟你打电话报备，我觉得他们讲不清楚，就直接拿过电话亲自给你说。” 念小姐还在开会，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一群八卦货，一听到老大软了声音，耳朵一个个都竖了起来，可半天都没听见什么。 念小姐愣了愣，笑着回应“好啊！让他们送过来吧！谢谢顾医生了！” “不用，你记得和其他人一起吃哈，东西可多了！” “好！” 挂了电话，顾凝思把手机还给小a，对他们说道:“送去吧，你们老大同意了。” “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小a小b跟他们拜别，走到门外，小b抱着箱子凑上来。 “我觉得老大好像真的很喜欢顾小姐哎，要不然怎么会一个星期以前就订好了这些东西，这家馆子可是不好订的！” 小a没有他这么八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做好自己的事。” 小b:(=tェt=) 之后他们听从念小姐的消息，分别走两个方向。一个把东西送回了异兽局，另一个则是去了墨璇那里。 小a小b走了后，顾凝思和陈昭也没再做菜了，两人收拾了茶几，把菜都摆了上去。 打开电视，光着脚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看着春晚吃年夜饭。顾凝思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酒杯兴致勃勃的打开，倒上红酒递给陈昭。 陈昭犹豫一分，被顾凝思硬塞进手里，他想了想，过年了总该放纵一下，两句话就给自己劝开了，喝起了酒。 吃饭的时间里，墨璇也派人送过来了一些礼品和吃的，陈昭他们也不推辞，接过手就开了，还试图邀请送东西过来的人一起坐下吃，只不过没能成功。 新年倒计时，陈昭顾凝思两人都喝的脸上起了酡红，双双抱着腿靠在一起，陈昭的手机打着语音，连接了还在外漂泊的两人。 墨璇通过密室将饭菜带回了杭州黙语堂内，选择和羽伯陈墨一起吃。 念小姐则是把菜直接摆在了会议室，又叫厨房做了好些大菜，投屏上放着春晚，所有人聚集在会议室吃着年夜饭。 念小姐被灌了几杯酒，受不了邀请的她选择独自拿了一杯酒在窗前欣赏风景。 窗外的高楼大厦全部亮起灯，有些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些动画，她抿了一口酒，目光看见桌上顾凝思送过来的菜，忍不住笑出声。 菜很好吃，她难得吃了许多。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让我们共同开始倒计时，十，九……”主持人已经开始了倒计时，会议室里的人齐齐开始倒数，念小姐戴上了耳机。 “八，七，六……” 墨璇和其他二人碰了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笑的洒脱。 “五，四，三……” 陈昭摇醒了已经开始打呼的顾医生，拍拍她的脸蛋，给她指了即将到来的时间。顾凝思迷离着眼，捂着脸强撑自己醒过来。 “二，一……” “新年快乐！”手机里响起了来自不同方向的祝福，四个人都被这整齐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齐齐笑出声来。 往年都禁烟花禁鞭炮的华国，今年奇迹般的解了禁制，所以在新年倒计时刚到，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大小小的鞭炮声音。 顾凝思和陈昭爬到落地窗前，陈昭没忘了提着两人的鞋，坐在窗前看烟花。 念小姐透过窗外，会议室的其他人商量着出去放鞭炮，还邀请了她，念小姐犹豫一下，同意了。 墨璇和羽伯陈墨喝完了最后一杯饮料，三人收拾着坐在门槛上，欣赏着烟花盛景。 墨璇抽了一大口烟，吐在空中，烟雾细细飘远，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升高升远。 第85章 犟种顾医生 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了顾凝思的房间，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位面色苍白，骨形消瘦的人儿。 墨璇请的老中医正在为她把脉，陈昭在一旁守着，盯着宋晓洋一瞬不瞬的。 顾凝思一个人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前不久的一幕在她心里久久挥散不去，她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竟能让她吐血，如果再来一次，顾凝思绝对不会说那些绝情的话…… 沈微在一旁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这两人的事最近多多少少听了个大概，她就觉得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可好歹她和宋晓洋相处的久一些，自然而然的就对顾凝思的做法有些不满。 她这话说的也就太重了！ “顾医生真是好厉害，我还不知道心理医生还能把人说吐血了？我和宋局长共事这么久，还没见过局长这么虚弱的时候呢！” 沈微在旁边使劲添油加醋的指责顾凝思，经绝清听到她这话，忍不住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一点。 可转头就被沈微瞪了一眼，抬手拍了回去。 经绝清：手好痛，人好苦……！ 沈微才不愿意呢！她真是觉得这四个人麻烦的要死，不是今天这边吵，就是明天那边怼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硬生生把刀子扎在对方肉里，真是看着心烦！ “你戳我干嘛？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我就是替宋局长不服，人家一来就让我们保护好她，平时生怕她热着冷着的。就算没在身边也要时常问问！可她呢？她是怎么对她的？” “谁想到整天拼死保护，恨不得挂在心尖尖上的人结果是个冷了血的蛇！真的好大一口伤啊！” 沈微冷笑一声，嘴上说的毒，眼睛倒是一直盯着顾凝思。原以为她听了这些会有所行动，没想到她听到这么一大段贬低的话竟然毫无动作？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沈微，别说了！”墨璇看不下去，低眉出声制止了她。 “我……！”沈微委屈的不行，怎么还凶她? 沈微见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些呆愣子，气不过，直接走了。经绝清看到她走了，觉得自己留这也不是，走也不是，见屋子里的人都只顾着床上躺着的那位小姐，他也不认识啊！ 最后还是跟着沈微一起走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顾凝思独自松了一口气身子软了不少。 刚刚到话，她其实是听到的，她只是太累了，脑袋里一直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她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不能为她付出一下，你这么狠心吗？” 另一个小人说“那你丢失的那么多年谁来补偿你？你别忘了，因为这件事，你也得了抑郁症！” 这两个小人在顾凝思的身体里一直吵闹着，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得安宁。 在她们吵闹的时间里，老医生也诊断完了，他慢吞吞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顾凝思看他起身，忙上前询问。 “医生，她……怎么样了？！” 老中医也听到了他们刚刚的争吵，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摇着头叹了气。 “气结攻心，结郁之症！” 陈昭顾凝思：??? 墨璇“……”无奈扶额 老中医的话让大家都听的云里雾里的，还是墨璇听不下去开口对他说道：“老头，你不会说人话就给我重新回去修炼去，搞这些花花绕绕的。” 陈昭(*′i`*)！！！ 听到他说这些得罪人的话，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对医生讪笑：“老医生，他脑袋缺根筋，说话颠三倒四的，您别在意！您继续，继续！” 墨璇：“唔……！”我没病！ 他还试图想反驳，陈昭一眼瞪了过去，他也只能乖乖被捂嘴…… 老医生当然知道墨璇是什么人，见他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捂了嘴还不敢说话，感到有些讶异！缓过来后笑道： “哦哈哈！没事没事，其实结郁之症，简单来说就是这位小姐的身体原本就长期处于劳累之际，本就压力过甚气虚血弱。又加上这次不知道听了什么话？一时气血涌上心头，才会吐了血。” “那要怎么解决？” “不难不难，好好休息几天便好，我这里开一副消解郁气的方子，煎了服下便好调养些时日即可……！”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陪您去开单子，抓药。顾姐，麻烦你在这里好好照看她！我们走啦！” 陈昭拉着墨璇跟着一起走了，顾凝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两人一人架一手，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凝思：“……”其实不这样做她也会留下来的。 她拿了根凳子坐到床边，没有选择直接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的单薄身影，那苍白的脸，干瘦枯削的手臂，左手手心里被指甲扎破的伤口…… 顾凝思再也看不下去，低头闭上了眼……咬着下唇，努力逼着自己快些从某种情绪里脱离出来。可等她再抬头时，双眼却已经是变得猩红，泪水慢慢聚集在眼中，在她拿起宋晓洋手臂时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真的很对不起！” 顾凝思哭的哽咽，泪水不断滴落在宋晓洋干枯的手上，床上的人虽然未醒，也好似知晓现在的情况，皱起眉来。 “我原本只是想气一下你，报你当年不辞而别抛弃我的仇，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吐血！真的对不起！” 床上的人左右轻摇着头，眼皮下的眼珠不断转动，不知道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顾凝思发现她握着的那只手，手指正在慢慢卷曲，抬头看向她的脸。 躺着的人紧紧皱着眉头，眼皮下的眼珠在胡乱的转动，嘴里不知道在胡乱念些什么，又快，声音又小，顾凝思根本听不到。 顾凝思听不清楚，便起身凑到了她的唇边，细听她说的东西。 “思…思思，别…别哭！” 顾凝思：！！！ 她陡然睁大了双眼，泪水像洪水一般泄着。看着身下的苍白面容……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了，对比前两天又瘦了不少，头发被她染成了耀眼的红色，在顾凝思看来，她现在就是一个病美人。 “好…好，我不哭！不哭了！”顾凝思胡乱抹了眼泪，哽咽说道。 在她说不会再哭的话后，床上的人似是有感应般，也没有在乱动，原本紧拧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 等宋晓洋醒来时，天色已经见了黄昏。 她半睁着着眼睛打量了四周，是顾凝思的房间，让她才平复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心口好像又有点难受。 刚准备起身，垂眼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另一只皓腕压住，顺着手腕一看，顾凝思正紧握着那手，趴在床头睡着。 她的眉间好似凝起一座高山，并没有睡的多安稳，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讲什么。 ！！！宋晓洋一时怔住，她是没想到顾凝思会一直陪在这里，她的记忆只停留在石桌前的苍白辩解。在顾凝思走后，她当时想追上去，却只觉胸中有什么东西像是要马上冲破桎梏，心口也开始泛起疼痛。 记忆只停留在她吐了一口血后断了片儿。 她静静看着已睡着的人，连呼吸都放的轻轻，生怕自己吵醒这人后就没有以后了。 她想通了，既害怕失去顾凝思，可也更害怕顾凝思不开心。如果顾凝思因为不开心执意要走，她也不会强求，只要她的思思快乐就好。 大不了一辈子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看见了顾凝思脸上的泪痕，立马心里暗骂自己太弱，别人才说几句就吐血了，让姐姐担心这么久！ 这是顾凝思认出她后为数不多的与她安静独处的时刻，没有争吵，没有烦恼，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或许是眼前的一抹头发让她不舒服了，让她轻轻动了动眉心，宋晓洋注视着她，在脑中想着如果为她拨开那一抹头发的话会不会吵醒她? 她有些不敢，可见顾凝思越来越不舒服的模样，她还是探出手指。包着薄薄一层纱布的左手，轻轻靠近对方的头顶，却在即将靠近时缩了回来。 顾凝思醒了，刚开始还有些迷糊，握着宋晓洋的手下意识紧了一紧。 早已经醒来的宋晓洋紧闭着嘴，怕打扰这一刻的恬静。 视线慢慢清晰，思绪也清醒了过来，顾凝思看着被她包裹的手，手指在上摩挲了几下，全然不知手的主人已经清醒，而且正注视着她的行为。 顾凝思抬头望去，双方的视线在这一瞬间聚集“……”顾凝思立马甩开了她的手，宋晓洋的手被甩在床沿上，骨头被磕了一下，让她轻呼了一声。 “嘶！”宋晓洋弯起身子，抱着手在床上扭动了一下。 顾凝思下意识的就想去查看，可又在看到这人傻傻的笑脸后放弃了这个行为。 “……”这人怕是真的傻了，都成小白脸了还能笑的出来，顾凝思看见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起身就要离去。 宋晓洋看她要走，立马撑着起身叫她。“思思你要去哪儿？这里是你的房间！” 顾凝思顿住，转身看向宋晓洋的眼神里是不可置信。 宋晓洋知道又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歉：“对，对不起！我一时着急了就叫出来了。顾医生，这是你的房间，你不用迁就我，要走也是我走。”宋晓洋说着就要起身。 顾凝思看她费力的样子，也没管她刚刚叫的什么东西了，赶忙出声制止道。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吧！” 宋晓洋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不决，目光闪烁：“可是，这是你的房间，我睡了，你睡哪里？” “这里不差房间，你安心休息就行了。医生说你过度劳累，需要好好休息，不可再动肝火，自然是要以宋局长的健康优先。我只希望宋局长休息好后，能向其他人解释一下，不是我主动寻求你保护的，我不想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顾凝思快速说完后，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宋晓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落寞，她慢慢挪回了床上，想着顾凝思刚才的话，选择发消息问墨璇。 宋“刚才我晕倒时，发生了什么？ 对面很快就回复过来，不过不是墨璇自己回复的，而是陈昭借他手机发过来的语音。 宋晓洋点开一听，里面大致解释了刚才沈微的那些话和做的事情。 前半段讲了事情经过，后面的逐字逐句都是在为沈微辩解，她不是故意的之类的。 宋晓洋听着想炸，心口霎时传来一阵刺痛，她紧握着心口，回想刚刚顾凝思的话，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来。 这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嘛…… 她看看自己正躺着的床，床上都是顾凝思残存的气息，她捻起被子，放在鼻间细嗅，淡淡的清冷烟火气…… 她记得顾凝思最喜欢寺庙里的香火气味，自己给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款类似的香水，没想到她会喜欢到现在。 “姐姐，我真的把你弄丢了吗……?”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愿你能以朋友的身份待我，就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 顾凝思独自散步到石桌前，之前的那盘葡萄已经被人撤下，连带着地上那些丝丝点点的血迹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叹口气，坐上石凳。 几个小时前，那人还坐在她身边，低着头，无措的扣着手指。当时的她只想着怎么让自己消气怎么舒心，怎么能想到会有人因为她的一句话被气到吐血？ “顾医生！”沈微在离她不远处唤着她，顾凝思回头一看，那人抱着双臂，脸上不喜不悲，有些许怨气。 “沈影后。”顾凝思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站着，等着人走过来。 沈微不舒服的紧，刚刚她哥给她发消息，让她必须去给顾凝思道歉。她有些委屈，怎么就没一个看得出她在做什么？难道她真就是一个喜欢言语嘲讽的人吗？ “顾医生。”沈微走到跟前，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那个词来。 ＼(`Δ’)／她根本就没错嘛！为什么要她来道歉！ 顾凝思见她久久不说话，温和的笑笑，主动开口道：“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你没做错，是他们不懂而已。”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沈微张大嘴巴，周围一圈儿的人都不理解，被她说了的反倒是懂她。 (\/(°∞°)\\)她好想哭！ 顾凝思笑笑，让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我好歹也是心理医生，这些隐晦的东西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话，就那么白白挨我的骂？” “因为当时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以才没开口。” “……”这让沈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当时的谩骂也并非全是假的，还是有那么几句是真心的，她确实为宋局长感到不值得。 “顾医生，我直接叫你顾凝思吧！”她觉得都差不多熟悉了还叫那么正式，一点都不舒服！ “其实我觉得宋局长挺好的，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她当时叫我和墨璇去异兽局……” 沈微将她和墨璇与宋晓洋的相遇细细道来，没忘记把墨璇的真实身份给抹掉。重点讲了宋晓洋对顾凝思的关注，和墨璇做的交易等等。 顾凝思静静听着，看似脸上无波无动，其实已经在心中掀起一场场的喧嚣。 那人原来这么早就注意着她了吗？不对，可能还更早！ 顾凝思记得宋晓洋说过她后面去找过她，可她当时辞职了，之后又花了整整五年去找，最后第六年才在墨璇身边发现她。 所以，其实她是先找到的她，发现顾凝思在墨璇身边活动，才去找的墨璇主动跟他们做交易，就为了能让他们保护好自己吗？ 她怎么这么傻！ 沈微讲完了，在她以为顾凝思依然会毫无反应时，顾凝思先一步开了口：“沈小姐，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有件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宋局长是朋友，普通朋友，不可能再进一步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讲这么多。” “你……！”沈微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能犟成这样？“你就没想过重归于好？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顾凝思苦涩的笑了笑，抬头看向那棵桃树，不会结果，只会开花。给人带来美的同时也让自己难受，这不就是她现在的模样吗？ “不会好的……我会耽误她。” “……”沈微彻底没了话说，合着她再怎么废口水，这人也不会变心了，那她还说什么浪费时间啊！ 沈微气鼓鼓的走了，独留顾凝思一个人看风景，看着看着，眼角滑过一滴热泪，她指尖沾起，探出舌尖尝了尝。 是苦的…… 第86章 宋局长脑子清晰了 除夕夜、傍晚、隆冬、团圆饭正常到来。 墨璇和陈昭选择就在院子正中央摆一张大圆桌子。经过墨璇沈微陈昭的激烈争执，最终选定了火锅这种方便众人又不麻烦的食物。 一张大圆桌，正中央，冒着咕噜泡的清汤锅正热烈沸腾着，旁边摆满了各种适合下火锅的食材。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说为什么不是辣锅或者是鸳鸯了，都是清汤得多么无聊…… 很简单！ 因为在座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胃是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全体病号……特别是宋晓洋宋局长。在顾医生知道最后是决定吃火锅，坚决极力强烈否定鸳鸯锅，必须说清汤的。 如果是辣的或者是鸳鸯，她敢肯定并且坚定的保证宋晓洋那个大馋嘴到时候肯定要上筷子，她得制止一下！ 陈昭和墨璇双方都不愿意让对方吃辣，也就同意了这个决定。剩下沈微和经绝清，经哥虽然是一直在重庆生活，但他的饮食都较为清淡，所以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 所以整个席上就只有沈微的面前摆着三盘蘸碟，她有点不愿意，被墨璇赏了一个爆栗子后安静了下来。蘸碟全是经绝清给她调的，每盘都是一小碟，尝味又不会浪费。 红油，糊辣子，麻酱，都有，旁边还放着一罐气泡水，已经打开插好了吸管。 啧啧啧，就差直接喂人嘴里了！ 沈微今天意外的没有化妆，天天都在外面装人设，给她弄的人都快傻了！今天的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圆领短袖，下身穿着黑色五分短裤，头发随便扎成个马尾，用夹子夹着固定在脑后，一股清新感扑面而来。 这顿算是家宴，所以大家都没有穿的多正式，他们自觉的两两坐在一起，互不耽误。 当然，除了顾凝思和宋晓洋。 顾凝思选择坐在陈昭旁边，抿着唇一言不发。宋局长则是坐在墨璇身边，在她旁边就是沈微。 两个人中间隔了条天地银河，顾凝思全程没有去看她一眼，自己弄着自己的。倒是宋晓洋的眼睛快长在人家身上了，恨不得和墨璇换位置。 只不过她不敢。 陈昭看到这一幕也是暗自抹了把汗，这两人怎么能这么别扭呢？一个死傲骄，一个木头，他真的很心累。 ?[┐''_''┌]? “来来来，今天过年！我们碰个杯儿，都端杯子端起来。”陈昭首先打开了话匣子，举起了酒杯，他好久没有喝酒了，突然一碰到还有点想念。 独留墨璇在一旁委屈巴巴的喝果汁，他们在还没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就被陈昭揪着领子到一边，明令禁止他不准碰酒。 墨馆长虽极力向自己争取，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其他人见陈昭举起了杯子，也都纷纷举了起来，碰了杯！ “新年快乐！” 在碰杯的时候其实有一个小细节，我们的宋局长想去碰顾凝思的杯子，却被顾凝思装作不在意躲开了。宋晓洋愣了一下，墨璇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选择跟宋晓洋碰了杯子，以保证能及时拉回她的思绪。 宋晓洋看着墨璇对她举起了杯，面带微笑，这笑里含着安慰。 “新年快乐啊，宋局长！” “新年快乐……”宋晓洋扯了下嘴角，回应他，又将目光看向对面的顾凝思。 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今天话少了很多，这让陈昭有些不适应。 陈昭看碗里又被添了烫好的肉，借着让它放凉的时候抬起手臂戳了戳旁边的顾凝思。 “？”顾凝思看着她，挑眉疑惑。 对方先是瞥了眼对面的宋晓洋，随后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询问：“你真不准备原谅她了？其实我觉得她也挺惨的，你要不就放过人家？” 顾凝思抬眼迅速瞥了眼对面的人，垂眼自顾自的挑着碗里的菜，慢慢放进嘴里，就像没听到陈昭说的话一样。 “……” 陈昭见她不回应，也不死心，继续叭叭“她可是都为你吐血了，这情根深种的样子，你敢说你就真的放弃了，不爱了？” 听到这里，顾凝思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瞬间握紧，拿着筷子的手却一时不稳“啪嗒”一声掉下了桌。 “这是怎么了？吃个饭还把筷子弄掉了？哥，这顾医生是不是在给你甩脸子，他嫌你准备的菜不好吃！”沈微听见了动静，出声询问，顺便还给人胡乱塞了个罪名。 “吃你的肉去！”墨璇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坐的远，她还得受一个爆栗子。 一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顾凝思那里，顾凝思弯身捡起了筷子，抬眼便对上宋晓洋，后者迅速躲开了双眼，顾凝思一时无语，反应过来对大家笑着解释。 “没什么，一时手滑，掉了！” “原来是这样，顾医生小心一点啊，而且你离那汤较近，记住别被跳起来的汤烫着了。” “好的，我会小心的”顾凝思愣了一愣，点了点头，随意回应着。 随后低下眼对旁边的陈昭轻声斥道：“你丫的不是最开始还劝我放弃吗！这才几天啊就改口做媒人了，是不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我嘞个清汤大老爷！ 陈昭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他只是想成就一对苦命鸳鸯，这都有错？ “青天老爷，我是真冤！就我旁边，这自家墨老板要什么没有啊，我还需要她给我好处？顾姐，你可真是冤死我了！” 顾凝思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去解释其他的，反而借着陈昭的话压低声音打趣他。 “你终于承认是你家墨老板了？最开始不还是不愿意吗，还说什么没有关系，现在怎么又栽了？” 陈昭噎了一瞬，也不害羞，正大光明承认了：“是啊！不过还没到确定的时候。只是……”陈昭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我们不像你们俩一样，死傲骄，明明有意却装无情的，俩装货……看着都累！” “额……”被人说“装货”的顾医生头一次没法说话。 两人说的热热闹闹的，宋局长这边倒显得孤独了。她瞧着对面顾凝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心中显得尤为苦涩。 桌上繁杂的菜色很少进她碗里，唯一在她面前的几瓶酒倒是尽数进了她的肚子。 她想用酒解心愁，可借酒消愁愁更愁！不禁发出一声耻笑，笑自己太自作主张，弄丢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 在她一旁的沈微看明了她的愁苦，这散发的丧气都快凝成实物了！沈微叹了声气，拿起酒杯晃着玩，用着仅能让宋晓洋听清楚的分贝声音说着。 “有些人啊！还年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就觉得对彼此肯定都会同意这个决定，根本没想过对方会是什么心态。直到发现事与愿违了才开始后悔，宋局长，你觉不觉得有些晚了？” 宋晓洋“……” 话里指的人嗓子有些哽咽，抬眼对她扯了一个苦涩的笑来，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这酒是狐族的特产，主打的就是一个烈！可她却是觉得越喝越清醒，越喝那些从前的美好回忆越是要钻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她的脑海。 “其实我觉得她心里还是有你的，而且很深！”沈微见她快哭了，冷不丁的冒出句话。 ！！！宋晓洋瞬间抬起头，看着沈微，眼中满是不愿相信。 啧啧啧！沈微看她这木头样就无语极了。 怪不得她一直搞不定顾医生呢！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碰上爱情就傻了？真是麻烦！ “她明明可以在认出你的时候直接就走，根本不用一直跟到这儿来。就算是因为受了惊吓需要修养吧！可修养几天也够了啊，她也可以收拾东西走了啊！“沈微一条一条的跟她数着：“而且你说她明明讨厌你，知道她只要待在这里，你就会去骚扰她，但她还是在这里一直待着，你说是为了什么？她受虐倾向觉醒了?” 宋晓洋直勾勾的盯着她，脑海里有一个原因渐渐清晰起来，她却不敢承认那是真的。 (￢_￢) 沈微看她那不开窍的样子，眼皮直跳。她扶着脑袋直叹气，心中感叹这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么傻的人！ 身边喝着饮料的经绝清以为她是不舒服，连忙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沈微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又看向宋晓洋，深吸了一口气给她摆明咯： “她就是在等你哄她啊，我的大局长！你怎么能木成这样？”沈微忍不住对着她发了小脾气，真的佩服她的脑子：“如果你特别讨厌一个人，你还会让她天天出现在你面前晃悠吗？” 宋晓洋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我会直接让她（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微?(?''?''? )?????? 默默坐远了一些，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能把这位大佬惹毛了。 宋晓洋(???.???)???? 沈微尴尬的清清嗓子：“那…那不就对了！她既不愿让你出现在她面前，可她又没有选择离开，那就证明她对你说的团圆饭后回去，就是给你定了一个最后的时间。” “你如果再不去找她，那你肯定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哦∽！ 宋晓洋瞬间恍然大悟，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每次见到顾凝思都没有得到一句好话但却总是会在一些小事上得到照顾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没有感情了，可能自己死在她面前，对方都会无动于衷。这也能说明了为什么自己上次晕倒会是在顾凝思的房间醒来的，身边也只有顾凝思一个人。 宋晓洋看向顾凝思，对方也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这次她没有再躲，回应了对方一个微笑，那笑容让顾凝思一瞬间抓紧了衣摆，心脏也在这一刻扑通扑通的狂跳。 “！！！”什么情况? 顾凝思觉得她真是中了对方的蛊，看到别人对她笑自己就受不了了，真是祸国殃民！ 宋晓洋看见了她渐渐染上红色的耳朵，更加深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低下了头，对着旁边的沈微真诚道了一声谢。 沈微摆摆手表示不用，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她也是闲来无事，好歹演了这么久的戏了，这点小九九她还看不出来?也就是张张嘴巴的事儿！ 要不是她看顾凝思还不错，谁会帮她这个杀神？ 两人聊的欢，一时没注意到其他的，倒是对面墨璇看见经绝清一直为了沈微忙上忙下的，一会帮她拿纸，一会又帮她挑菜，桌上的饮料也没断过，杯中的酒也没光过。 墨璇停了停筷子，有些担心，便开了口唤了一声：“沈微。” “嗯，怎么了哥？”沈微看着墨璇，妖艳的脸上浮现出茫然来。 “这可你自己做的决定，可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我先打好招呼，这事儿后面我不帮你哈！“墨璇没有把话挑明，他相信以沈微的能力，是完全能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沈微顿了顿，循着他打目光看向身边忙着的经绝清，懂了什么意思。她盯着帮自己挑菜的经绝清，对方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她也只是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我知道的哥，我清楚自己的想法，不会让你帮忙的！” 墨璇点了点头，转眼又看见陈昭的碗里还是那么多肉，面上有些不悦。“怎么还这么多肉，你都没吃多少东西！” “我不是很喜欢肉，喜欢吃肉的是你……而且我已经差不多了，你不用再挑了。”陈昭酒喝的稍微有点多，这会儿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样子，最近他发现这招对墨璇很有用。 虽然他知道自己就算不用撒娇墨璇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可陈昭觉得，偶尔来一点软的，也不是很坏！ 软硬皆施，可不得把墨璇拿捏的死死的！ “！！！”墨璇被这一声娇弱的话弄的面红耳赤的，没说话，默默的挑走陈昭碗里的肉，还是留了几块，让他必须吃掉。 接着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一旁晾着，让他凉一些了喝掉。 第87章 不速之客 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却是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扰了。 “好热闹啊！也不知在下有没有错过各位的聚会啊？”沈文泽踏着四方步，穿着一身深红色长袍，喜盈盈的样子让别人看着还以为他是特意来看这些小辈的。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墨璇和沈微首先反应过来，彼此对视一眼后起身向那人靠近眼中的警视毫不避讳，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文泽自然是注意到了两人的行为，“呵呵”两声，不动声色的继续和众人打着招呼。 “哈哈哈哈，各位新年好啊！对于我这突然的到访，文泽还请诸位见谅啊！你们继续，继续！我只是来找墨璇小侄的！” 沈文泽满脸堆笑，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他人不知她是谁，都是一脸的茫然。而墨璇和沈微却是觉得如临大敌。墨璇更是尤甚者，从沈文泽出现在他目光下的那一刻，他就冷着脸，神情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温和。 再者听到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自己，更是直接垮着，表面上还是故作熟识寒暄道。 “不知道沈圣主，沈圣主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他重点强调了沈圣主三个字，沈文泽脸色微僵，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故作严厉的说道。 “哎！小墨，你怎么能这样叫我呢？你知道的，我是你的叔叔，沈圣主这个称呼也只是暂为你保管，你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 对沈文泽的漂亮话，墨璇只觉得好笑，心里不断感叹着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是越来越高了。 “这是，你叔叔？”陈昭也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大叔，有些懵圈。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墨璇迅速凑近陈昭，压低声音快速说完，接着又迅速回到沈文泽身边，紧盯着他的动作。 ？？？这么警视干嘛？ 沈文泽微微眯眼，认出了面前的人就是陈昭，赶忙叫人拿了个杯子，倒满了酒，主动走到陈昭面前，温和道： “你就是陈昭陈先生吧？我经常听小墨提起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墨璇的叔叔，沈文泽。墨璇在外面生活，我就帮他打理这地方。” “小墨在外面多亏你照顾了，我就卖张脸，敬你一杯酒，不知你愿不愿意？” ！！！\"(o Д o*) 突如其来的尊敬让陈昭一时难以招架，连忙端起酒杯与沈文泽碰了杯，将自身姿态放的很低。 “您真是客气了，墨璇本就是我的老板，肯定都是墨璇照顾我，哪里来的我照顾他啊！” 面对面敬完酒，陈昭听着刚才沈文泽的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墨璇一眼，随后坐下继续动筷子。墨璇还不知道自己又被陈昭怀疑了，还直勾勾的盯着他叔叔呢。 沈文泽露出那个标志又官方的笑容，对着桌上其他人同样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他看了桌上一圈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独自喝酒的宋晓洋上。 那双眼睛瞬间像找到了猎物般闪着光芒，他急走了几步，墨璇和沈微互使了个眼色，纷纷选择站在原地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沈文泽把酒杯添满，端着走到了宋晓洋跟前，一颦一笑间尽显谄媚。 “原来宋局长也在这里，恕我眼拙了没能第一时间认出，真是失敬失敬啊！”随后又抬眼对着墨璇故作恼怒“小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原来宋局长也在你们的宴会上，怎么不早和我说一声呢？害我失了礼数！” “要是这怠慢了宋局长，你我可都担不了这等名声！” 墨璇咬了咬牙，在心里翻着白眼骂着人，脸上保持着好态度，装作忘了才记起的样子，一脸歉意的打着哈哈。 “是我忘了注意这件事了，真是抱歉，原本定的只是我们之间的聚会，没想到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太过激动，便忘了介绍，抱歉抱歉啊！” 他话里带刺，明里暗里将沈文泽出现在这里的不该装作不经意间说了出来，惹的一旁的沈微直接笑了出来。在对上沈文泽那双恶毒双眼时，同样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丝毫未感到害怕。 坐在对面的顾凝思见那神经男人一直对着宋晓洋上下打量，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讨厌的同时心疼起被纠缠的宋晓洋来。 那小孩儿本来身体就没有好利索，直到现在脸上都还是一片苍白。她还记得那位替她看诊的老中医说，在这次吐血之前，那人就是连续不断的高度运转的身体。又因为这次的刺激，现在是整个人都瘦了不止一圈了。 回想着初见时眼中闪着细碎光芒，永远带着冷静淡然的人，生了病后就变得比纸片还虚弱，甚至风一吹都可能倒下的状态。 可就算生病了那人在自己面前也是表现的永远是一副平常样子，拖着生着病的身子还在那里狂喝酒。 “……”这都是因为我……顾凝思不禁再一次对先前的那一番狠话表示后悔与自责。 沈文泽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觉得眼前的人与他曾经在异兽局看见的那一眼相比，这会儿不带一丝情绪的宋晓洋，反倒更像是一位普通冷艳美女了！ 宋晓洋敛了脸色，抬眼瞧了一眼满脸谄媚的沈文泽，眼中多了不耐烦，开口淡淡的，没有起伏。 “沈圣主怕是言辞过厉了，我只是来参加一下好友的聚会。墨馆长不通知其他人，自然是经过我的传达。沈圣主不觉得……这话有点过了吗？” 一直喝酒，让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是有些醉了。 不过还是能分清眼前的人谁是谁？这人她以前见过，玉凤山的“大管家”，沈文泽。 为什么说是大管家呢？因为他自己也说了只是替墨璇管着这地方，给别人管地方，可不就是管家吗？ 而且宋晓洋对他可不会像墨璇那样还要照顾他面子，她眼中的恨意可是实实在在的，不仅仅是因为讨厌这人，也是他就是差点弄死顾凝思的人！ 动了顾凝思，就算你是多大的官儿，她都可以不知不觉的做了你。只是宋晓洋顾及着墨璇的面子，才迟迟没有动手。 “而且您也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能力，所谓的局长也只是手下人硬给推上来的，做不得真。” 她的推辞，沈文泽跟眼瞎了一样装作没看见，对于前面的一段讽刺他的，同样耳聋，还在那儿上赶着打关系。“哎！宋局长不必谦虚，您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知在下可否敬您一杯酒啊？” “……”宋晓洋有些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烦人！ 全程注意她的顾凝思也在这时握紧了拳头，虽然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看他一直上下打量宋晓洋的样子就很让人来气。 这傻子听不懂话吗？人家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让他滚开，怎么还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的黏着，还是墨璇的叔叔?什么人啊！ 顾凝思稳了稳心神，忍住想要上前的冲动，见宋晓洋坐着一动不动，冷着一张脸的态度心里就觉得解气。 做的好！就是不能给他面子！ 见宋晓洋一直稳坐高台，沈文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着力。 这时旁边沈微站了出来，拿着一杯酒对沈文泽碰了杯，冷着笑对他说道： “哎呀，叔叔，这你就不了解了吧！人家宋局长今天喝了太多酒，而且前两天还生了病，现在正难受着呢！” “你要想喝这杯酒，你我陪你喝行不行啊，给面子否？” 一见有人给台阶，沈文泽连忙就下了，两人碰了杯，喝了这杯酒。 “当然可以，原来是身体不适了，是我的错，那就请宋局长多休息，我先告辞了。那我就不多打扰各位了，吃好喝好啊！” 沈文泽刚离去，天上顺势炸起了烟花！ “嘭！嘭！”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在黑夜中绽放，直将那墨色的天空照的格外明亮。 这是新年即将到来的提醒，所有人都在这一时刻抬头看向天空，欣赏着这绚烂的烟火。 墨璇转头看向还沉浸在烟花表演里的陈昭对方脸上的欣喜是藏不住的，看来他很喜欢自己准备的烟花。 凝望着他的侧脸，墨璇觉得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痒痒的？ 鬼使神差的，墨璇凑近了陈昭，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一吻，陈昭被这一举动弄的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瞪了他一眼。 这次墨璇没再怕，肆无忌惮的弯着眉眼，看着陈昭在那里表演假生气…… —— 顾凝思同样看着烟花，表情淡淡的。坐在她对面的宋晓洋也如同墨璇一般，看着她的侧颜。 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宋晓洋在心中感到一阵阵的酸涩。 自己就是这么狠心的在当年走掉，让她一人独自过了这么多年。 她每年都是这样一个人看烟花的吗？会不会感觉到孤独？ 看着她的侧脸，宋晓洋骤然想起，温文尔雅其实一直是她的代名词。 在以前，她就不止一次的听她医院的同事说过她整个人是多么的温柔，待人待事是多么和气有理，甚至有时还带点搞笑成分，会说些好笑的来逗她们开心。 总之，在外的她永远都是美丽的，没有一丝缺点的。 可也只有宋晓洋自己才晓得，其实这只外面一直温柔的小猫，私下也是有脾气的。你惹她不高兴了，她会一天都不理你，禁止你的触碰，拒绝你的示好。 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只会轻哼一声，然后转过头去不看你。 宋晓洋觉得她就是一只高贵而优雅的波斯猫，这个品种因为外表的美丽高贵而让人忽略了她的内在，是个活物都会有脾气，何况是一只波斯猫？ 她也不知道这只高贵的波斯猫什么时候愿意原谅她这卑微的小仆人？ —— 在之前，沈微一直觉得看烟花挺没意思的，不仅会落的到处都是灰尘就算了，每次放完，空气里还会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不过这次她觉得，烟花也是挺美的，甚至觉得偶尔看看放松一下心情也挺不错？ “沈微，你觉得烟花好看吗？”经绝清在一旁出了声，他一直看着沈微，眼睛里都是这个人的模子。 “还可以啊，怎么了？”沈微随意回答，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情绪。 “可是我觉得烟花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清晰又坚定的情话在耳边炸开，沈微顿住侧头看向经绝清，看见他眼里的坚定。 沈微忽的笑了，脸上覆上风情万种四字：“怎么突然嘴巴这么甜了，开窍了？” “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经绝清连忙解释，生怕沈微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知道啊，你就是个呆木头！你能说出什么话，我还不清楚吗？”沈微用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语气娇媚，弄的经绝清脸色通红。 …… 其实这顿饭吃的还算快乐，除了中间的一个小插曲，大部分人都是很ok的。 几人吃完饭，都各自准备回房间了，剩宋晓洋一个人还坐在原地，墨璇原本准备上前去提醒提醒她，结果刚走一步人就被陈昭拉了回来。 陈昭拉下他的衣领，凑他耳边说道“你没看到顾姐在那边瞧着呢？捣什么乱你！” ？？？什么意思 经过陈昭一提醒，墨璇才看到那顾医生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呢，那眼神直勾勾的，只盯着宋晓洋，根本没外人。 他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袋，瞬间装作柔弱醉酒的样子挂在了陈昭身上。 陈昭的身板可是承受不住这个大家伙，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叫他起来。 “为什么?”墨璇有些委屈“宋晓洋都能对顾凝思撒娇，我怎么连碰你一下都不行了？” “你别忘了你还有秘密没讲完呢！”陈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你什么时候把那的秘密全讲完了，再讲这些！” 他可是一直记着的，现在知道了沈微是他的妹妹，今天又突然冒出来的叔叔他可是一点没听说过，这消了一个又来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墨璇听到这话，没有了刚才的怨气，反倒是换成了一阵阵的担忧，讲秘密吗？他一直就怕陈昭知道了所有后会离开他，那样的话他会承受不了的。 宋晓洋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房间走去，她把步子迈的很小，从背后根本看不出这是的喝醉酒的人。 可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步子是多虚？所以才会将步子迈的很小，为的就是能让自己不要平地就摔了。 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宋晓洋选择进到顾凝思的房间，这几天她一直在这里休息，每次躺在床上她就觉得每次躺在床上顾凝思还陪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晃晃悠悠的开了门，却在临进门时停了下来……突然她迅速转身抱住了身后跟踪的人！ 顾凝思被她突然的一抱，本能的惊呼一声。 “唔！” 第88章 重归于好 原来宋晓洋早就发现了她跟踪自己了，之所以她会在一路上装作醉的很凶摇摇欲坠甚至于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的情况，全部都是为了引起身后顾凝思的注意。 她在赌，赌顾凝思心中她还剩下几分真情，或者说……她对自己还有没有爱。之所以会在开了门后才抱住她，是为了让她没有逃跑的机会……果然狡诈。 宋晓洋双臂紧紧的抱住顾凝思，鼻尖不住地吸取她身上的气味，整个人表现的就像是那些无法控制自己的瘾君子。对于她来说，这会儿在她身前站着的顾凝思对她来说就像是让人飘飘欲仙又无法自拔的仙药，稍稍伸出手一碰上她就制止不了自己的动作。 顾凝思被她从身后紧紧固住，身体一瞬间僵硬到双手不知应该放在哪里。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嘶吼般的声音叫嚣着让她放开，放手！ 可她……可她非但没有放手，甚至于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向身后越靠越近。 果然还是抗拒不了这人的气味和触碰吗？顾凝思在心底冷嘲自己。 “宋晓洋，放开。”清冷严正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看来顾凝思还是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的，没有因为贪恋一时的拥抱就变得自弱。 明明以前最听顾医生的话了，可这会儿宋晓洋却是全然不理会，她深深埋在顾凝思的脖颈处，贪婪又自私的加深这个拥抱。温热的呼吸声和热气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后颈，顾凝思的那颗心止不住的开始动摇，那个被她加固了一遍又一遍的坚固堡垒好像出现了崩塌之势。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顾凝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话里带了些怒气。 宋晓洋听出了变化，没有马上放开，而是选择将人带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才放开了她。 “……”顾凝思就这么被忽悠进了房间，她有些气恼，怒瞪着面前的人。 宋晓洋与她对视，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的眼中那些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身形微颤，心虚的用偏过眼的方式躲避她的眼神。 哼～！顾凝思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她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所以转身抬腿便向门口走去。 眼看人要走了，宋晓洋也不退缩了，长腿一迈，先一步挡在了门前，拦着不让她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让开！” 黑暗里，正门前突然传出的一声低吼让宋晓洋醒了酒，也让她更加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于是……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带着压抑哭腔的道歉在耳边响起。 “……”顾凝思被这声小心翼翼的道歉听的瞬间火气熄掩，再没了对面前人发火的意思。 其实让她消气的不仅仅是这声道歉，还有眼前人的哭泣声，一声声极细的呜咽，如同猫咪的爪子，勾在她的心上。 根本不疼，但扰人！ 其实之前在饭桌上宋晓洋听了沈微的一言后，想通的她便从开始一直压抑着情绪到现在。她觉得她应该不会失态，可看见顾凝思看见她就冷眼相待，恨不得躲她躲的远远的态度。让她真的再也冷静不下去，既怨恨自己当时的一厢情愿，又因为顾凝思对她的态度感到深深的自责。 她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当时的她到底是做了一个多么蠢蛋的行为，她恨不得抽死当时的自己，都干些什么傻事！ “我…我真的不是想抛弃你的！是因为我身上担子太重了，它们压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放松，而且我身边危险重重，我……我害怕这些会波及到你！所以才会选择那样做，姐姐，我真的没有把你当玩物，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宋晓洋抓握住她的双手，诚恳悲切的话语，一字一字进了顾凝思的耳朵。 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凝思感觉自己的胸口也觉得堵的慌，不禁也湿了眼眶。 “我…我中途回去找过你，但是你已经从那个医院辞职了，我就继续派人找了你一年多！最后才在黙语堂看到你的出现……当时我很想回来，可看到你的样子，我又害怕了。而且当时我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我害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给你带来麻烦……”宋晓洋语速极快，全然没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如果这次再不说，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外面飘荡了这么久？既然如此，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为了让我知道，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伤心，让我难过的？”顾凝思打断了她的话，控诉着她的独断专行，开始叙述着自己的苦楚。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就这么忘了，放过我自己，也放过被我所影响的所有人。可我每次身边一有新的人出现，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你的身影来。它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我的心里还有你的存在！”顾凝思咬牙切齿，像是要撕碎眼前人。 “你特么的倒是真的就消失了还好！我还能只当是自己的倔强，一个人勉强生活。可你偏偏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完好无损的以一个我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地位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的倔强全部碎成了泡沫，让这几年的时光变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笑话…！” 顾凝思的控诉像一把把的刀子扎在宋晓洋的心上，她静静地挂着泪珠倾听着她的委屈，不解释，也不反驳。 “宋晓洋，我也是人啊！” “不是你口中的机器，也不是你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手下，我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人！你当年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成人来对待？但凡你当时对我讲实话，或者换一个谎言，一个稍微善意一点的谎言……我们都不可能变成这样！” “……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混蛋了，你打我吧？你把气全撒在我身上，我现在很禁打，你打我出气！”宋晓洋拿起顾凝思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想让她使劲打自己来出气。 可是……顾凝思怎么可能打的下去？这是她爱了七年的人啊！ 七年，七年都没有消磨的爱！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时的欺骗就下手去亲自毁灭它？ 宋晓洋见顾凝思不愿意动手，于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开，她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脸上瞬间就红了。顾凝思满脸惊诧，亲眼看着她的脸以明显的速度肿了起来。 宋晓顶着红肿的脸，坚定对她说道:“如果姐姐舍不得下手，那我自己来！我知道姐姐肯定是不愿意原谅我的，那就让我用行为证明我对姐姐的真心。 只希望姐姐不要再消失在我眼前了，我真的受不了找不到你的日子。 就算……就算我们以后只能做朋友——我也想一直保护姐姐的安全！” 宋晓洋说完就准备抬手再打，顾凝思及时的拦住了她，她抓着宋晓洋的手腕，心中惊叹于手臂的纤细。 “姐姐，你……？” 顾凝思抓着她的手腕，眼中依然含着那份倔强。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时不时的虫鸣提醒着两人世界并没有被按下暂停键。 不知过了多久，顾凝思眼中的倔强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名为妥协与不舍的情绪，还有深处的那份爱。 “宋晓洋，你真的会下蛊！” 顾凝思用尽全力说完了这句话，藏在眼角的泪也终于落了下来，掉在地上炸出了一朵晶莹的水花。 宋晓洋听懂了言外之意，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抬起手来小心翼翼的触碰，抹去了对方眼角的泪水，言语中满是卑微和小心。 “姐姐，姐姐不哭。是我不对，又让姐姐难受了，对不起！” 顾凝思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温暖，脑海中建立的钢铁封线在这一瞬间全体坍塌。 这么久的坚持，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击溃了，顾凝思，你好弱！ 顾凝思主动向对方靠近，用力的抱住了这个让她思念了七年的爱人！ “！”宋晓洋还是有些不确定，双手悬空不知该怎么做，这时顾凝思带着鼻音，弱弱的凶了一句。 “你如果再把我丢下一次，我就提刀砍了你！” 这充满威胁的话语，在宋晓洋听来才是原谅的肯定，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拘束，双手回抱对方，紧紧贴在对方身上。 那颗熄灭了五年的真心在这一刻重新开始跳动，如同当年刚开始的她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彼此眼里都是对方，彼此想的也都是对方…… 这个拥抱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才渐渐放开彼此，看见顾凝思精致小脸上的泪痕，宋晓洋一阵心疼，挽住她的臂膀，主动靠近啄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珠。 “姐姐，我可没有找其他人，我很守妇德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滥情了，是吗？”顾凝思被她瞬间逗笑了，和好了这人就开始翻账了是吧？ “不知道，我可没说！” “好啊，那就放手吧，我要回去了！” “我错了，姐姐别走！”宋晓洋紧紧抓住顾凝思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 顾凝思失笑，这死鸭子嘴硬的性格还在身上，自己不动点真实的还探不住！ 宋晓洋又重新抱住了她，脑袋埋在她的锁骨处，感受着这人的体温，味道，触感。 她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心里总觉得不现实。 顾凝思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这人真的好瘦，顾凝思没在她身上摸到任何多余的肉，特别是背上，可以说是就隔了一张皮。 这人之前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这才隔了多久，身上就一点肉没有了。 “怎么这么瘦？”顾凝思不悦的说道，推开宋晓洋，瞪着眼看着她。 “……”宋晓洋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要说是因为工作，顾凝思肯定会对她发火，可如果不说的话，姐姐还是会对她发火。 宋晓洋突然觉得有一把大刀悬在了她的脑袋上，无论她怎么做，好像都逃不过一个噶字。 顾凝思见她不说话，心里消落的那股气又一下子窜了上来，她上前一步伸手揪住宋晓洋的领子，如同炸毛发怒的小猫。 “宋晓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七年前你还肉乎乎的，这才过了多久，你看你瘦的！都快成骨头架子了！” “嗯……！”宋晓洋被她吼的浑身一颤，不敢正对上她的目光，只敢偏过头悄悄的腹诽一句。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你说什么？！”顾凝思歪着头，眯了眯眼睛，危险在宋晓洋身前蔓延:“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哈……哈哈！”宋晓洋缩着身子讪笑，一会又发现这样太过于怂蛋了，又直起身子搂着顾凝思的腰肢，将人带到床上坐下。 “姐姐，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哈！” 话还未说完，宋晓洋就一溜烟的跑去厨房。顾凝思看她心虚逃跑的身影，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笑过之后，她又敛起了脸色。 已经和好了吗？说实话不止宋晓洋，甚至连她自己也有些恍恍惚惚的。 隔了七年之后的重逢，有恨、有怨、有气……可最多的，还是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依然没熄灭的爱。 “姐姐，喝水。”宋晓洋这时也把水端了回来，递到顾凝思的身前。 “嗯。”顾凝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抬头对上她殷切的眼神，想起饭桌上她也喝了不少，担忧的问了一句。 “你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吧？难受吗？” 宋晓洋一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弱弱道:“有点晕，不过也还好啦！” 顾凝思嗔她一眼，拉过她的手臂给人带到床上坐下，就着她杯里剩下大半的水，给人喂了过去。 “姐姐，我……”宋晓洋有些犹豫。 “怎么？嫌弃我？” “绝对没有！”宋晓洋立马否认，就着她的手就把水喝了下去。 “姐姐！”喝完了水，宋晓洋连忙抓住顾凝思的手臂，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对方一脸疑惑。 “怎么了？” “就是……就是你不生气了吧？”宋晓洋眼神小心小心的，深深的看着她。 “……”顾凝思虽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笑着摇摇头:“不气了。” 听到她说不气了，宋晓洋难以遮掩的高兴起来。“那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睡！” 顾凝思“……” 其实她很想问她一句，这真的是单纯的睡吗？可对上她那双真诚的狗狗眼，又没了质问的心思，索性同意了她的提议。 可两人洗漱完了后，顾凝思开始后悔那么轻易的被这狗崽子蛊惑了。 果然不是单纯的睡觉啊！ 第89章 不要我了 一夜荒唐，二人直到天蒙亮时才沉沉睡去。睡之前顾凝思嫌弃自己身上黏腻的紧，非要去冲澡。宋晓洋提议抱着她一起去，结果在二人浴室又经历了一次，等宋晓洋抱着顾凝思出来时，人已经挂在她身上睡着了。 宋晓洋小心将人放在床内，盖好被子后躺在了她的身旁。 睡着的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便主动往人家怀里钻去，宋晓洋笑着勾抱对方，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唇瓣在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才安心的睡去…… 等宋晓洋再醒来时，天光已一片大亮，抬手眯了眯眼睛，探手发现身边的床铺冰凉，一下子惊的她立马坐起身子，胡乱披了一件衣服，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冲出了卧室。 顾凝思正端着早餐（也可能是午餐）从厨房走出来，一转身便看见她光脚就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乱七八糟的，跟被谁打劫了一样。 顾凝思先是疑惑，后知后觉的生气，轻斥着她。 “你干什么呢！连鞋都不穿，还有你那衣服，什么样子？又想生病吗，快点回去把鞋穿上！” 他们住的酒店里每个房间里都搭配着有一个小型厨房。虽说每日三餐会有人定时送来，出了门走不了多久也有一条美食街。可架不住有些客人就是喜欢自己做饭，所以这个厨房里也是安排好了基本的厨具。 平时可以在里面做做饭，但是厨房和卧室是隔开的，所以宋晓洋一时间没看见顾凝思也是正常。 “姐姐！”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的宋晓洋终于见到了她，也不管她手上拿的是什么，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哎哟！” 顾凝思一手拿住早餐，努力稳住身形才让自己没有摔倒。她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一醒来就这么激动?直到听到耳边传来的细细的抽泣声，她才正经了起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怀里的人。 “怎么了？怎么一起来就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怀中人全然没了所谓局长的架子，冒着哭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直接走掉了！” 顾凝思“……”这…这就是她一大早就哭的原因？ 顾凝思哭笑不得，看来那次的话的确说的狠了，都给人造成心理阴影了！ 顾凝思又哄了好一会儿，等这人情绪好一点了才把人扶起来，看着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宋局长，却在她面前哭鼻子，还哭了好几次！顾凝思是真想把她现在的样子照下来，给陈昭他们看看，看看这人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 只不过她也是想想而已，顾凝思怎么可能舍得让对方丢脸，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主动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好了，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不该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我不会走的，放心吧！” 然而宋晓洋却是不相信，反而再度向她确认：“你确定，保证？” “……” 顾凝思觉得真是够了！自己现在的信用值就这么低吗？说话一点用都没有？ “我确定以及保证，我顾凝思不会再离开宋晓洋女士，有效期是永永远远！行了，快去穿鞋！” 顾凝思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将人赶回去了。宋晓洋直接找了身顾凝思的衣服套上就出来了，顾凝思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去厕所洗漱，还有一些恍惚。 明明昨天之前两人还是一副仇人态度，准确的是自己单方面的恨，结果才一晚上，就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昨晚上被那小崽子欺负的太狠了，顾凝思现在双腿都还有些发软，腰酸背疼的！果然是自己老了，这才折腾多久？ 宋晓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的红包，心里就觉得开心，她的波斯猫原谅她了，这件事值得大大的庆幸！ 宋晓洋在厕所傻笑了半天，被顾凝思催了好几次才慢悠悠的出来，顾凝思看她一脸的愉悦，有些不解。 “你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失心疯？” “……” 宋晓洋也不恼，主动跑到顾凝思身边硬凑贴贴，明明那么大的桌子，偏偏要挤着坐。 顾凝思也是无语了，想推开又不舍，只得惯着呗！将她的早饭移到她面前，抬眼看见她脖子上的点点红色，瞬间回想到了昨晚的点点滴滴，小脸一红。 昨晚太疯狂了，为了能早点结束，顾凝思全力配合着她。情到深处时在她身上留下了许许多多咬痕，现在清醒了看见这些东西，顾凝思只觉得太过羞耻。 她没有顾及宋晓洋的面子，对方却是完全照顾着她，只在保证能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才留下痕迹，相对于她来说，自己就太不在乎她的形象了。 好歹人家也是个大官，就这样随意留下痕迹，让别人怎么看她。 整日沉迷美色从而废寝忘食的宋局长？ 咦∽！想想都尴尬。 正准备将一块煎蛋送进嘴的宋局长见顾凝思一副呆愣样子，伸出修长手指，捻了捻她的耳垂。 “你做什么！能不能注意点？”顾凝思被她这行为吓了一跳，往后一躲，没好气的看着她。 “我在想思思一直像木头一样是在想些什么？”对于她的娇怒，宋晓洋显的冷静很多，反而还一脸委屈无辜的看着她，显得顾凝思刚才的恼怒是多么不应该? 这让顾凝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再也舍不得说一句狠话，她靠近对方在唇上轻碰了一下。 “对不起，不该凶你的，快吃饭吧？” “好的思思，明明应该是我做饭的，却让思思为我做了早餐，我真是不应该！” 可怜小狗很快被哄好了，却陷入了另一种自责里。这让顾凝思有点无奈，怎么这人现在变的这么多愁善感的？ “为什么我做了早餐就是不应该？” “因为我说过要一辈子照顾思思，所以肯定做饭是我来啊，思思每天上班就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再有所行动，或者是因为这些事而变相的扰了心神。”宋晓洋说的很正经随意，像是心中早已存在很久的承诺。 顾凝思心中一滞，思绪瞬间回到几年前，她还记得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眼前的人就说过这样的话。可当时顾凝思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处于热恋期的人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让她没想到的事，这小孩儿还真的做到了家里的全权包揽，一点不让自己插手，顾凝思简直就是被当成公主来照顾。 如今过了这么久，顾凝思都早已忘记了这句话，她却还是同样的坚定，连话语都未曾改过一分。 顾凝思暖心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在此之前她还有所顾虑，担心自己会不会落得和从前一样的结果。 担心宋晓洋会不会突然做出和之前一样的行为…… 可在听到这与从前丝毫未差的承诺，顾凝思觉得，那些担心可能不会再发生，因为她相信眼前人的心，那颗心只有她。 —— “所以……你们俩好了？” 陈昭直接是没眼看眼前的这一幕，头一天还冷着一张脸，见谁都跟欠几百万一样的宋局长。就隔了一天！就跟个黏人小狗一样，这反差，可以和墨璇相媲美了！ 人家顾凝思坐在凳子上，她不选择坐旁边，非要拿个小马扎贴着人家。那脑袋还必须靠上大腿，这黏糊劲儿…… 咦，真是辣眼！ 顾凝思一下一下的抚着腿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与纵容，对着他柔声开口。 “本来也没多大矛盾，说开就没了。” “什么玩意？”陈昭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是从顾牛鼻子嘴里说出来的吗？真不是他幻听了？ 他两指捏住一块手臂上的软肉，不留劲儿的使劲一掐。 “嘶！”墨璇转过头看他，一脸的茫然和委屈，陈昭直接没看他，抬手摸摸脑袋就算顺毛了。 “所以我们这堆人前几天分别对你们做的思想工作算什么？顾姐，我请你喝的酒吃的饭算什么？” “额……算你善良？”顾凝思大大方方的回应，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倒是她腿上的那人抓住了重点，抬起头淡淡来了一句“喝酒？” 顾凝思身体一僵，瞪了陈昭一眼，对方自顾自哼着调调偏不看他。 宋晓洋仰起头，眼里藏着几分肃然。 工作的这几年，她自然也是养成了所谓的不怒自威，顾凝思头一次被这小崽子的眼神吓住了。 她心虚，见躲不开眼神，索性破罐子破摔凶巴巴道“看什么！还不是都怪你，难道你要收拾我吗？” 宋晓洋被她吼的身体一震，没了质问的心思，埋下头来蹭着她的手心，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谁都再说不出一句狠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喝酒了？身体受不了。” “哎哎哎！还有其他人在呢，要炫出去炫哈！别伤着其他人！”陈昭高声提醒道，这俩人，一和好了怎么能黏糊成这样？顾凝思真的是三十多岁的人吗？现在瞧着跟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他坐在这里，感受着一把一把的狗粮朝他这里扔过来，砸都要被砸死了！ 宋晓洋停了动作，抬起眼来看向他。陈昭见这人还不服气，这话就更多了。 “怎么了？还不能说了，你们这种行为在网上是要被一个埋南极，一个埋北极的好嘛！我还只是稍微提了两句，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还不让人说了？就这么牛？” 宋晓洋被他一堆乱七八糟的歪理说的耳朵嗡嗡的，她默了一瞬，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对他说“怎么会，只是想着你陪我姐姐喝了吃了那么多顿，我总得还回去啊！我这是在考虑找机会呢，要不就今天？” 吃饭？陈昭对此表示怀疑，这真的不是想用酒来跟他灌傻吗？陈昭没说话，宋晓洋也不再看他，重新将脑袋埋进腿间，全然没有刚才的气势。 顾凝思被两人的对话弄的哭笑不得，有心想帮陈昭的忙，又怕这小崽子吃醋生气，只好让他们俩自行斗嘴。这会儿停了，这人倒又乖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那张埋在小腹处的脸，闭着眼睛，睫毛偶尔颤动，像灵巧的尾蝶扑扇翅膀，高挺的鼻子偶尔耸动。 这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吗？她心想，真跟个小狗似的。 略显苍白的唇瓣此刻略微有些浮肿，不只她，顾凝思的也是同样如此。今天出门时，这人非要黏黏糊糊的贴着她，顾凝思不让，被按在门上亲了许久，要不是她用劲儿捏了一把这人腰间的软肉，恐是出不了门了。 也正是这会儿顾凝思才想起，这人的病好像还没好利索，就这么由着她折腾这么久，真的好吗？ 她抿唇，后知后觉的发觉不该，应该制止的，一被那些想法占据脑海，情不自禁的就被蛊惑，紧接着就被带着做了个彻底。 指尖触上泛白的唇角，顾凝思原本只是想单纯的碰一碰，可谁晓得小崽子直接张开嘴含住了她的指尖。 顾凝思心神微滞，想的就是赶紧抽出手，可她又迟迟没有做到。小崽子用牙咬上她的指尖，红尖儿时不时的配合着“路过”，丝丝缕缕的压力从指尖顺着神经送进大脑，顾凝思的脑中神经一下一下跳的剧烈像是快要承受不住断裂开来。 “别弄了！”顾凝思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他们没注意这边，她才稍稍松一口气，对着她压着声音说道。 宋晓洋勾着嘴角，得逞后的小得意展现在脸上。她听话放过指尖，转而用另一只手勾回起先被含住的那手指，两指慢慢摸去那点湿润，最后包住藏在怀里。 墨璇一直靠在一旁躺椅上喝着茶，听着几人的对话，这会儿瞥见两人紧紧握着的手，眼神一转，有了些想法。 他坐了起来，一只手臂撑着凳沿，故作随意的对埋脑袋那人说道“恭喜宋局长重新回到挚爱身旁啊！不过我想问问宋局长的身体……现在是否好点了？” “嗯?”顾凝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感受到腿上人突然的僵硬，她低头，不解的看着。 宋晓洋直起身子，头一次没先去回应顾凝思，反而是冷着那眸子望着墨璇。 墨璇懒散的笑着，一口一口喝着手中的茶。 “不用墨馆长操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那是自然，我只是担心宋局长耽误了自己，到时候闹的谁都不愉快，特别是顾医生……她会很担心你的。” “……”宋晓洋有些恼怒，看来这人也护短，还用这么卑劣的法子！ “你们在说什么？”顾凝思扯着宋晓洋的袖子，待她回过头来，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第90章 聊聊 “姐姐！”宋晓洋反握住她的手，好像很害怕墨璇说了什么“这件事我后面跟你说好不好？” “你觉得呢？”顾凝思眯着眼，微微抿着唇角，一副你不说活不过今天的模样。 “……” 墨璇看着她们，哼笑一声，对着陈昭使了个眼神，后者先是瞪了他一眼，起身朝顾凝思走过去。 “哎呀顾姐，我想起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一下忙，趁我们今天有时间，要不去聊聊？” 顾凝思没管他，直盯着宋晓洋，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可这人偏偏不看她，躲着她的眼神。 (?`~′?)顾凝思脾气上来了，径直甩开她的手，大步出了门。 “哎！顾姐！”陈昭在后面喊着她，对方根本不回应，头也不回一下，他叹气。 狠狠瞪了墨璇一眼，墨璇被他瞪的莫名，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你最好保佑顾姐能消气！”咬牙说完这句，陈昭也出了门，去追人去了。 大厅里就剩下墨璇和宋晓洋两人，还坐马扎上的人低着头，不发一言。 “怎么不去追一下？”墨璇喝了一口茶水，抬眼瞅着她。 “我走了，你还跟谁聊？” “呵！”喝着茶水的人轻轻笑一下“宋局长倒是看的懂，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宋晓洋抬起头，表情淡淡的，没有和爱人待一起时的黏腻劲，反而更多的是为一局之长自带的威压。 “当然会生气，毕竟你揭了我的老本。” “哎哟，真是冤枉啊！宋局长这话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吗？” 听闻宋局长挑起好看的眉毛，起身坐在顾凝思开始坐的位置上，交叠修长双腿，似笑非笑。 “你嫉妒。” 墨璇“……” 他不回应的态度反倒像是坐实了宋晓洋跟他安上的名，宋局长得意的笑，起身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浅浅道。 “不用遮遮掩掩的，是你自己没有能力，看到我和顾凝思和好，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我不会嘲笑你。” 墨璇捏紧手里茶杯，咬着牙笑着回应“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 “……还真是不要脸呢！” 宋晓洋不置可否的态度看的真是让人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墨璇觉得他拳头都硬了不少。 “到底要说什么？”宋局长放了茶杯，抬起眼来看着他。快点说，还要去哄人呢。 “叔叔注意到你了。”提到沈文泽，墨璇也正经许多。 “哦。然后呢？”宋晓洋早知道那人，昨晚上那谄媚劲儿就算连条狗也能看出来吧？ 不过她被人注意的多了，哪还有闲心去管谁谁谁要对她干什么？反正那些人又打不过她她不在乎。 “……”听她这语气……这是一点不关注啊！ 真是恋爱了智商都变低了，墨璇无奈叹气，决定大发慈悲给她讲讲这其中的利害。 “你不是说我嫉妒你吗？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嫉妒你？又或者，我为什么要故意在顾医生面前揭你的老本，让她生气出去？” “因为楼顶有人。”宋晓洋淡淡说道，瞥了他一眼，吹了吹手里的热茶。 “呵！”墨璇笑一声，看来还没彻底被恋爱冲破头脑。 这事还得从陈昭一直叭叭这两人前说起，陈昭和顾凝思俩人是普通人，自然是听不到什么动静。宋晓洋忙着撒狗粮，墨璇也不知道她到底注意到没有。 可他不是啊！他可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屋顶的小尾巴，那人因为伪装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就不会被他发现？太天真！ 墨璇装作没看见没发现的样子，在一旁闭目养神，直到发现宋晓洋有些过于黏顾凝思了他才开口让两人产生矛盾。 他注意到了，在顾凝思生气跑出去，而这人并没有去追的态度，好像让小尾巴自认为的看懂了一些事，转眼就消失了。 “你的身份不足以让顾凝思安全，昨晚上沈文泽想拉拢你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你觉得他见到你的把柄后，会怎么做？” “……”宋晓洋默了一瞬，头一次在心里产生害怕的情绪。 之所以这么配合墨璇，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异兽局毕竟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要是被这老狐狸闹的捅出来了，或者是被他抓住了顾凝思……到时候宋晓洋可难保自己会干出些什么来。 “很久之前他就向异兽局送过礼。” “送礼？”墨璇有些惊讶，立马劝导“这人玩贿赂啊宋局长，你可得秉公执法！可不得被他忽悠了！” 宋晓洋“……” “话说他那么早就送礼，是早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也不清楚。”宋晓洋不敢确认“不过看他昨天那番姿态，我想应该是的。” “不可能啊？！”墨璇撑着下巴皱着眉思索，长腿交叠搭在地上，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的。 “连交际网最广的黙语堂都不知道的身份他那老狐狸从哪儿知道的？会不会是……” “内鬼？”宋晓洋挑着眉看他。 墨璇严肃的点点头，随后又赶忙撇清“我只是猜想，可不是怀疑异兽局的能力哈！” 宋晓洋被他逗笑，下一秒又敛了神色，认真思虑回复“你说的可能性不大，早在他送礼时我就暗自彻查过局里，没发现什么可疑的。”随后，她又对着墨璇挑眉“你可别忘了异兽局可是隐秘到连地址都没人知道的。” 墨璇呵呵一笑，他当然没忘，就那山卡卡里的地址，任谁谁能想到？ 宋晓洋看出他心中所想，适时开口“你不会以为那个山洞就是我们的地址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我们的地址在其他地方，你们去的那里只能算是一个分据地真正的异兽局没几人知道。” “那这个……就确实有点麻烦了啊！那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没有内鬼都说不清的感觉呢！”墨璇被绕住了，好久没思考了，脑子都有些锈了。 宋晓洋索性让他一个慢慢想，她则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让那尾巴把话听全了？”直接杀掉不是最好吗，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墨璇摆手笑笑“这你就不懂了吧！” ？？？宋晓洋确实不懂，因为她最怕麻烦事儿了。 除了她的顾姐姐，其他都是能快则快，麻烦事处理着最棘手了。 “我觉着那尾巴的能力不低，可能是那老狐狸身边唯一的高手了！算是能力强的了，如果我们把这人都给杀了，那老狐狸可不得找我决一死战啊！” “那不好吗？”宋晓洋不解，不过她上下扫了眼墨璇，眼里带着戏谑“你不会打不过他吧？” “我打不过他？！”墨璇这下不服，高声愤愤道“你不要以为我在黙语堂就真的什么都没做，以为我真是单纯在那里玩了那么久。” “我好歹也是白狐一族近百年来唯一的赐神者好吗？那老狐狸算什么？还我打不过他！你这话真是侮辱人了！” 赐神者，是白狐一族许久未出现的一类狐如果白狐是狐族中的上等狐族，狐里的贵族。那拥有赐神之力的白狐，更是贵族中的贵族。 他们一出生就有着无尽的神力，在其他狐族还需慢慢修炼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时，赐神者已经可以靠与生俱来的与天地共为一体的能力来获取自己所需的能力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无论多么摆烂，多么摸鱼，就算出生就选择做一条咸鱼。真到了危险时刻，或者是他们想发力的时候…… 赐神者就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而这力量，是大到足以改变所有改变一切。 可以说，拥有了赐神者的支持，更或者直接拥有赐神之力的人，他们要是想要称霸这个世界，那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你是赐神者？！”宋晓洋讶异，连带着看墨璇的眼神都变的尊敬了不少。 墨璇抬起下巴，骄傲的不行“那是！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之所以会选择一直对那老狐狸退让，只是不想闹僵，还有就是玉凤山事儿太多了，管着太累，不想。” 宋晓洋“……”好实在的理由，无法反驳啊，甚至她也想。 知道了墨璇是赐神者的身份，宋晓洋心安了不少，虽然说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可她觉得，这人应该也是不会骗人的。 倒是墨璇看她倒是很懂他们狐族的事，知道他是赐神者之后也不是很惊讶，疑惑起来。 “你知道赐神者？” 宋晓洋点头“异兽局有书籍记载，好像还是你们狐族内部人自己写的。” 墨璇神色一顿，表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说赐神者在什么时候都有，在修真界被称为可与天地灵气相糅合之人，在古时被称为天命之人，现在呢如果是普通人则是简简单单的天才儿童，你们狐族，就叫赐神者。” “还有呢？还写了什么！” ？？？怎么情绪突然这么激动，宋局长疑他的奇怪表现，不过还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上面说赐神者是被上天所眷顾的孩子，上天喜欢他（她），自然就会给他一些宠爱，所以才会有无论做什么都会很顺利，甚至进步飞快的速度。别人一月或者一年才能做到的事在这类人面前就像是被压缩的一个文件，三五分钟就可以成功理解并且熟练掌握。” “赐神者的能力很强，需要特别注意，如果他们选择利用这个能力夺取权利，或者烧杀夺抢其他任何破坏和平制度的行为。则需倾尽全力去阻止，不然……”话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 墨璇着急的不行，这人怎么还说一半停了呢，真是吊人胃口。 “不然怎样？你倒是说完啊！” 宋晓洋看着他，神色严肃至极，一字一句道“世界尽毁，人，物全灭！” …… 两人安静了一瞬，宋晓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说这么多都给她说干了。墨璇一人呆滞着，像是还在吸收她所讲的东西。 “没了？” “没了。” “就这么点？” “就这么多！”宋局长满脸不解，“你怎么一副没听到想听的样子，很失落？” 墨璇放松了身子，笑笑“哪儿能啊！你都说了既然这是我们狐族内部人员写的书，那就代表是我们祖先啊！祖先说的话能不听仔细点儿吗！” “什么没听到想听的，没有的事儿！” “哦。”宋晓洋点点头，接着又问道“所以你一直不跟陈昭表达心意也是因为你叔叔？我觉得你不必怕他，你的身份足以证明你的能力了，只要你没有那什么称霸世界的想法，异兽局会出面帮你的。” 拿起茶杯的手一顿，墨璇垂眸眼中闪过一丝灰暗，神色有些凝重“算是吧，而且他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怕会吓到他。” 宋晓洋对此了解，任谁知道了他这个身份可能都会被吓到吧？ 又待了一会儿，宋晓洋也起身了，墨璇问她干嘛去，她站在门口淡笑说“去哄顾医生，还不是怪你，揭我老本，又不知道这次得哄多久了……真烦！” 墨璇听笑了，这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烦好吗！要是真烦还会去哄她？ “你记得遮着点儿，别被发现了！” “知道，希望墨馆长赶紧出手，让我正大光明一点，偷偷摸摸的跟什么一样。” —— 宋晓洋走了，墨璇一口口喝着茶，像喝不饱一样没停过。直到那壶茶水被他全喝干了，他才算是停了下来。 “嘭！”茶杯猛的砸向桌面，墨璇慢慢将手松开，没有了压力的茶杯碎裂开来，分别向两边倒去。 墨璇直勾勾盯着这一变化，眼中空洞，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一般。 “咳咳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拳头捂着嘴，直咳的他弯起腰来。 好半天，他才恢复了状态，突然笑了一声对着屋子不知某处自嘲又酸涩的说道。 “赐神者，无上荣耀……我恨不得自己从没有过。” —— 与此同时，玉凤山圣主堂内，沈文泽听着手下人的汇报，眉心紧紧拧着，好半天都分不开。 “这么说，那个宋局长，是选择跟知行那边合作了？” “应该是的。”那名起先藏匿在屋顶的黑衣人现正站在沈文泽跟前，将方才探听的所有一字一句的讲给他听。 沈文泽没否认也没感到认同，反而是盯着眼前人，隔了一会儿说道“你没有被他发现吧？确定自己是藏好的？” 那黑衣人闻言一顿，同样怀疑起了自己。沈文泽看他一副不确定的模样，结合上一次那些探子的全部失踪，瞬间就懂了。 他眯着眼，一副深沉的样子，对着黑衣人笑道“我这个侄子，可是个聪明人！” 第91章 劝慰 宋晓洋从房里出来后，没多做其他，径直回了顾凝思的房间。 站在门口，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在心里复述了一遍一会儿可能会发生的对话，将自己想好的辩解一一熟练，这才推开了门。 “思思，我回来了。”宋晓洋进了门，没在客厅看见人，心提了一下。 她安慰着自己，大步走到厨房，也没人。卧室，阳台，浴室洗手间，通通都没人，这下她有些着急了。 边往外走边拿起电话拨着电话，电话刚拨出去，她就在房门口看见了人。 顾凝思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远远看见房间门开着，下意识就知道了那人肯定先一步回来了，眼中顿时满上笑意，脚步也轻快许多。听到手机响了，从兜里拿出一看，宋晓洋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她正感到疑惑，抬眼就看见了从房里走出来的人。 宋晓洋脸上带着急切，人没在的恐惧直接让她害怕之下惊红了眼尾。这下看见了人，直接两步上去将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顾凝思“……”她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抽泣声，这人将声音压的很小，像是生怕被别人听见。 顾凝思莫名有些心塞，她还没哭呢这人怎么就先哭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啊！ 想归想，她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温声说道“没走，姐姐没走。没有抛弃小羊别伤心了好不好？” 宋晓洋一被劝，哭的更猛了，就跟幼儿园那些越哄哭的越凶的那种孩子一模一样。也不管顾凝思的感受，抱着她就在那里哭，只是声音压的小，不凑近是听不见的。 “……”顾凝思觉得自己更心塞了！ 她叹了口气，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没看见有外人，双手环上她的腰一使力。 宋晓洋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感受到双脚的悬空，她没感到惊慌，反而两条腿向上一勾，同样紧紧勾住顾凝思的腰。 动作自然到顾凝思都惊住了，反应过来的她哭笑不得，起先托住腰的手也改为托上大腿。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纸袋子，一晃一晃的打着宋晓洋的屁股。 顾凝思将人抱回房间，一边勾一扇将门用腿勾拢。这几年她经常一个出去爬山涉水的，还时不时的去健身房练练，核心能力还行。就算身上挂着个人，也不耽误她做事。 屁股一顶，门牢牢的关上，顾凝思靠在门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呼～！” 再晚一会儿，小崽子的丑样子恐怕就要人尽皆知了，到时候她这脸不得被羞成什么样！顾凝思看着挂在身上的人，无奈又纵容的笑笑，再次温声开口道： “小羊，宋宝宝，不哭了好不好？我给你带了绿豆糕，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我们下来吃东西好吗？” 听到“宋宝宝”三个字，还趴在肩上痛苦的宋晓洋停了哭。 顾凝思以为她不哭了肯定就要下来了，谁知道这人不哭了也不下来……还越缠越紧，顾凝思觉得她身上好像挂了一个八爪鱼，死重死重的。 “哎呦，宋宝你好重！我的腰快受不了了，下来好不好？” 爬在身上的人依然不为所动，还直接拆了她的台“姐姐三天一长城，五天一泰山的。我可不相信你的腰会累。” “……” 顾凝思无语望天，崽子不好骗了！ 想了想，她选择凑在人耳边说道“你昨天那么使劲，我就算天天爬泰山也受不了啊！真的好累好酸，你下来好不好？” 顾凝思柔柔弱弱的语气，配合着时不时的单手撑腰的动作，让宋晓洋成功担心起来。她抬起头，顾凝思正好皱着眉头，难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给她吓的，赶紧跳下来，转为一把抱起顾凝思，转身就往卧室走。 顾凝思被突然而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条件反应般的抬手勾上了她的脖子，手上提的绿豆糕被她这么一甩。 “嘭”一声打在宋晓洋的脸上，纸袋角落刮到她的眼睛，宋晓洋下意识弯下腰来。首先把人给放下来，随后才去揉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顾凝思惊慌失措，连忙道歉，将手上提绿豆糕放在桌上，抬手就想去查看她的眼睛。 可宋晓洋却后退一步，不愿意让她看。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戳到了而已。” “没事你不让我看，过来！我要看！”顾凝思生气了。 宋晓洋以前就是这样，生病受伤都不说，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处理。之前被她发现后，顾凝思狠狠吼了她一顿，才给人这坏习惯改了，没想到这次受伤，这坏习惯又回来了！ 宋晓洋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愿让她看，顾凝思又狠一瞪，她才委屈巴巴的说。 “眼睛肯定哭肿了，丑！” “不丑不丑！”顾凝思连忙哄道，生怕她又哭了“宋宝什么时候都好看，来放手让姐姐看看。” 好说歹说之下宋晓洋终于同意让顾凝思看看，手一拿下来，顾凝思就看就哭的红肿的眼下有一条深红色的划痕。划痕离眼珠的位置极近，再上一点点就直接划到眼球了。 “真对不起，你突然抱我，我一慌着就忘了提着东西的事了。”顾凝思一边确认她眼上的伤，一边道着歉。眉头拧的紧紧的，担心自责的模样一点做不得假。 宋晓洋眼下有一点火辣辣的，心里却是开心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她知道原来顾医生根本没生气，还去给她买绿豆糕了！ 她还记得她喜欢吃绿豆糕！ 宋晓洋指尖抚上她的眉心，一点点把那皱着的眉心舒展开，笑的傻傻的，对她说。 “没事姐姐，我不疼，一点都不疼！你不要自责，你自责，小羊会难受的。” ……这人，顾凝思无语笑了。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偏偏还要来安慰别人，怎么就这么傻呢？ 宋晓洋见她笑了，再次弯腰将她抱起，走进卧室将人放在床上，下一秒竟开始脱她的衣服。 “唉?唉！” 顾凝思慌了，她连忙拽住自己的衣服，对上宋晓洋疑惑的眼神，她结结巴巴说道：“现……现在是白天，而且还没吃饭呢！你不……不能这样！” ⊙▽⊙ 宋晓洋被这防贼一般的举动逗笑了，故意不回她，继续脱着衣服。顾凝思急的躲着她的手，在床上翻滚，不让她碰。 宋晓洋抓了几下没抓到，索性脱了鞋上床去，一把抓住人，坐在她的腿上，动手脱衣服。 “别！小羊，宋宝。我们商量商量，晚上，晚上好不好？一会儿有人来了多尴尬！”顾凝思压着声音尖叫，使劲压着她的手不让动。 宋晓洋只是一笑，比力气，她还没输过谁！ 一手抓住对方两只，趁举起悬在空的时候脱着她的外衣扣子，脱完了又将人翻过来用手压着她的背不让起来，一把脱了她的外衣。 顾凝思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羊绒保暖衣，屋里开着空调倒也不冷，贴身的衣服把她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宋晓洋在将人重新翻回来时冷不丁看见这一幕。 头发散落的铺在床上，双手被她一手捞住架在脑袋上，秋衣下摆处上扬，露出一截嫩白的肌肤来。搭配上那弥漫着粉红的脸颊和裹上一层水雾的眼睛，还真有强的那种氛围。 宋晓洋不禁咽了咽口水，动作迟缓了几分。 顾凝思瞪着她，皓齿咬着下唇，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宋晓洋及时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些，想着衣服都脱了，直接又将人裤子也脱掉。 脱了鞋，又脱掉了她的白色阔腿裤，两条极具肉感的大白腿又展示在她面前，这下宋晓洋是真呆住了，像看见肉的小狗，目不转睛的盯着食物。 顾凝思已经被她压的放弃了，要丢脸就丢吧，反正她这个年纪脸不脸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没等到该有的，顾凝思反而看见那人给她穿上了睡裤？她睁大了眼睛，再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才明白，这人就是故意耍她的。 “宋晓洋！”她羞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将拳头打在对方肩膀上“你捉弄我！” 宋晓洋这才哈哈笑了出来，边笑边说着“是你自己误会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还不是你先开始的，你不解释光在那儿动手动脚的，谁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错了姐姐，好疼！”宋晓洋作势求饶脱了外衣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闭上眼，用鼻尖蹭对方同样的位置。 顾凝思停了捶打，听着她喊疼开始自责起来，心疼的摸摸，小心询问。 “真的很疼吗？我看看？” 宋晓洋没让她看，而是躲进她怀里撒娇“疼，姐姐抱抱我好不好？” 顾凝思顺从的将她抱进怀里，两人躺在床上闭眼小憩。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宋晓洋就独自爬了起来，顾凝思被她的动静弄醒，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一脸疑惑。 “真困了？”宋晓洋笑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踏上拖鞋出门了。 顾凝思没管她，重新闭上眼睛，宋晓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瓶药油。她轻轻晃着顾凝思，喊着她的名字让她醒醒。 “怎么啦～！”顾凝思不愿意，拖长了调子表示不愿。 “你趴着好不好？我拿药油来了，给你按按腰。” “嗯？”听见这话的顾凝思睁开眼睛，宋晓洋拿着药油及时凑在她眼前，让她看了个清楚。 被这一打扰，顾凝思的瞌睡也差不多走了，还剩下一点迷糊，嫌弃的推着那瓶药油。 “不要，味道很大，不喜欢。” “没有味道的！”宋晓洋极力做着推销“这是我们内部人员研发的，一点味道没有，不信你闻闻？” 她打开盖子凑近顾凝思的鼻子，顾凝思配合的耸鼻，确实没闻到刺鼻的味道，随后便主动趴在床上上。 宋晓洋笑了，跪坐在她的大腿两边，捞开她的衣服，露出白皙的带着朵朵红梅的后腰，在手心里滴了几滴药油，搓热后才接触在她的腰上。 宋晓洋按的舒服，顾凝思闭着眼睛享受，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 “宋宝，你现在变得好敏感啊！动不动就哭鼻子，还比以前黏人了！” 宋晓洋的按摩的手一顿，细声回问她。“难道不好吗？思思更喜欢不黏人的我吗？” “倒也不是。”顾凝思认真想了一下“只不过我听陈昭说了一些事，结合我自己的一些思考……”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你是不是有依赖性人格的症状了？” “……” 宋晓洋没说话，神色倒是落寞了些，自顾自的按着摩。顾凝思就一边享受着一边分析道。 “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你还把自己称作念小姐的时候就很喜欢跟着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跟个小狗儿一样黏着。” “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会陷入死循环里的自责。我们和好后你连续两次因为我自己走了而哭泣，离不开人……这些差不多都是依赖性人格的表现嘛！” “姐姐好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宋晓洋淡淡笑着夸她，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然而顾凝思却没感受到一点被人夸赞后的喜悦，反而是一脸愁容。 她按停了那双手，转过身子坐了起来，盯着宋晓洋的眼睛。 宋晓洋被她盯着，也没说什么，只扯着嘴角笑着回望她。顾凝思看的心酸，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上前猛的亲了一口，认认真真的对她说道： “宋晓洋，我不会抛弃你的，永远不会！你不用害怕我会突然走掉，或者是突然失踪，你可以在我手机里下一个定位。我也会在每天出门的时候给你发消息，做什么都可以！” “总之，你不要害怕，你是我爱了七年的人，是真真切切让我感受过悲痛的人。七年前我没有放下你，七年后更不可能了！懂吗？别怕。” 顾凝思说的真切，宋晓洋忍不住又红了眼，这次顾凝思没笑她，伸手帮她抹着掉下的泪珠不断的亲吻她，从额头，到眉、眼，鼻，耳，直到最后的唇瓣。 宋晓洋感受到了顾凝思对她的爱，知道了她确实不会离开她，主动揽上她的肩膀，红着眼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被人关上了灯，灰暗一片，只有床边还没被遮住的落地窗还透过一片亮光来。然而没隔多久，唯一的一片亮光也被人用窗帘遮住再也透不出一丝白来。 床上，衣服内衣被乱甩一通，两个人影交相重叠，顾凝思那张有着些许红润的唇小幅度的开合喘气，带着脸上的一片羞红，她忍着羞涩主动牵起那人的手带到私密处。 迎着对方吃惊的目光下，顾凝思抬头凑到她的耳边，宛如当初迷惑亚当夏娃的那条毒蛇，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姐姐整个人都是你的，不用担心什么，我就在这儿，永远永远……” 第92章 无尽自责 “聊完了？”陈昭进门来，对着躺椅上正闭目养神的说话。 墨璇听见熟悉的声音，拿下挡脸的扇子，坐了起来。 “我想着顾医生已经回去了，又在外面悠了一会儿，这才回来，吃饭了吗？” 陈昭走过去，墨璇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带，陈昭顺从的坐在他腿上。墨璇大手环着他的细腰，上下摩挲着，凑近他的颈窝，也不说话，就那么靠着。 陈昭顺着他的毛，笑着问他“怎么？聊的不开心？” 墨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后半句，他现在确实不开心。 陈昭也不怪他敷衍，帮着宋晓洋说话“人家才刚刚找回爱情，现在正甜甜蜜蜜着呢，你突然来扫人家都兴，有些意见也是正常的。” “别去计较，缓一缓再说。” 墨璇听笑了，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是聊事不是吵架的，刚才我可拆了她的老本保不齐人家是留下来骂我的呢？” “她那算什么老本啊！”陈昭略微嫌弃“你是说她的病？顾凝思早就知道了。” 墨璇有些许吃惊，打量着眼前的人，陈昭同样抬着那双清澄的眸子看他，两人对视片刻墨璇轻轻笑了。 “又是你讲的吧？” “是，也不是。”陈昭没正面回答。 “真的？” “我骗你干嘛？”陈昭有些恼，瞪了他一眼，他有什么必要在这些事上瞒着？ “那你也太聪明了。” 墨璇凑上前用鼻尖蹭了他的，陈昭笑了一声，探出手指拨弄他的睫毛，看见那双火红的眸子，开口道“你最近倒是不遮了，是因为回家了？” “是，也不是。”墨璇用了同样的话，陈昭给他肩膀来了一拳，不轻不重的。 “学舌鹦鹉。” “骂我？”墨璇不愿意了，挠着他的痒痒，引得陈昭不断躲避，最后站起来远离他才被放过。 陈昭躲到另一边去，瞪着他不准他过来，墨璇轻哼一声又躺回躺椅上。 陈昭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茶喝，拿起来感觉轻飘飘的，打开一看才发现都没了。他看了一眼躺着的人，开口骂了一句“懒货”，拿起茶壶出门泡茶去了。 等他端着茶壶回来，这人正躺在椅子上，懒散的抽着旱烟，看见他回来，笑着朝他这个方向吐了一口烟雾。 淡色的烟雾缓缓散开，在空中形成一个大雾团，墨璇在烟雾后若隐若现，陈昭脑中骤然浮现雅致二字。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手张开在空中将烟给散了散，把茶放在桌上，走过去伸手把夺了他的烟杆。 “哎！”墨璇起身，探手过去还想拿回来，可惜被陈昭眼神一瞪，又怂怂的坐了回去。 拿着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向对面，一杯他自己喝。 陈昭坐在他对面，抬眼瞥了眼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没管他，摆弄着手里的烟杆。 墨黑色的烟杆子，看样子是一体的，陈昭没在这上面看见有连接的痕迹。整体不规则的形状，跟普通捡了一截木头刻的一样。从中间至烟斗的这一截刻了些图案，没另外上色，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 “你说这旱烟和卷烟，那个对身体伤害大一点？” “不知道。”墨璇有些不开心，回答也是淡淡的没有情绪。 哟！还生气了！ 陈昭笑笑，不去看他，注意力放在烟斗上挂着的黑色烟袋上，烟袋用的是丝绒的质地，中间用金线绣了只望天的九尾狐。 还挺奢靡！陈昭挑眉，他一瞧见狐狸就想起那天眉心中有红色祥云纹的大白狐，好像也是九尾，不知道那只狐狸现在怎么样了？ 袋子不大不小，囊鼓鼓的。 陈昭取下来在手里掂了掂，一点不重，跟没有似的！打开一看全是烟丝，松松的，没有压实。 刚打开陈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蓝莓味，跟那口香糖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凑进了袋子仔细闻，蓝莓又变成乌梅的味道了。 不变的是那股甜，他觉得有些发腻，收拢袋子侧过了头。 墨璇看他皱眉远离的动作，嗫嚅下嘴，没好气的开口说道“闻闻茶可以解腻。” 陈昭抬起头来，他抬下巴朝他面前那杯茶指了指。陈昭听他的，端起茶杯凑近鼻尖闻了几口，果然好多了，表情也随之舒展开来。 “还给你！”陈昭将烟杆递过去，对上墨璇不相信的眼神，开玩笑说“不相信啊？那我真拿走咯?” “才不让！”墨璇一把夺了过来，紧紧护在怀里，那样子跟谁要抢似的。 “谁稀罕啊！还当做宝贝一样。”陈昭隐隐有些嫌弃“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要抢，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墨璇摆弄着烟袋子，淡淡道“倒也不算宝贝，只是习惯了，感觉不拿在手上不舒服，也没抽多少，偶尔而已！没事做，给自己找个打发时间的。” “你拿这个打发时间啊。”陈昭哭笑不得，喝了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还能回去吗？” 墨璇一顿，对上他充满探究的眼睛，像是对上了挖掘秘密的妖怪，要将他脑袋里的故事都抽干。 他没正面回应，反问回去“怎么？不想待在这儿了？玩腻了？” “也不是吧。”陈昭有点犹豫，他们都在这待了一年多了，去年的新年算是在病床上度过。 今年倒是过的挺好，只不过陈昭总觉得在别人的地盘，哪哪儿都不得劲。“只是觉得你那个叔叔让我挺不舒服的，昨儿个晚上他看向宋局长的眼神，可不算是身为一个普通人对长官的眼神！” 其实说是色狼更贴切一点，只是他怕墨璇也不赞同，才没有明说。 墨璇闻言在思虑些什么，陈昭见状，又补了一句。 “我可不是催促你的意思哈！只是出来这么久了，有点想羽伯了，还有陈墨！你没忘了他吧？” 提起那个孩子，墨璇抿了抿唇，起身将陈昭捞过来抱在身上，对上他疑惑的神情，闷闷开口。 “我不喜欢那个孩子，说不上为什么。” “怎么了？”陈昭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孩子挺好的啊！听话，长的也眉清目秀的，前两天听羽伯说，这孩子长高不少，人也不像刚碰见那时候那么害怕了，大方了不少。还经常帮着他做事呢！” 陈昭越说越起劲儿，快说完了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委屈巴巴的，隐约还带着控诉。 这是……怎么了？ 陈昭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软乎乎的，指尖沿着他的外耳廓描绘轮廓，痒痒的，墨璇忍不住将手抓住，握在手心里。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他？”陈昭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人才见过几面啊！互相都不喜欢，他记得那几天陈墨也不愿意待在这人身边，就爱粘着他。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理由？”墨璇快速带过，还蒙上他的嘴巴，凶巴巴的：“不许说他了！” 陈昭瞪大了眼，随后眼中绽开笑意，同意的点点头。墨璇这才放开手，探头在他颈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手指摩挲着他的锁骨，用力按了按。 “嘶！”陈昭瞪他一眼，引来捉怪人的嘲笑。 陈昭这下懂了，捏着他的脸颊，幽幽道：“墨先生不会是吃醋了吧？就因为那小孩儿喜欢黏着我？所以你才不喜欢？” 被戳中了心思，墨璇面不改色“那又怎样？不行？” “行！怎么不行呢。”陈昭失笑，这人竟然是个醋包，连小孩都醋都吃。 陈昭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他一把。墨璇顺势往后倒在躺椅上，陈昭趴在他身边，两人在窄窄的躺椅上窝着。 他的手放在胸前，近距离接触下碰到了墨璇胸口前的异物，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回想起那是什么，眼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两双大长腿互相交叠，一黑一白，一上一下，墨璇依然穿着他的黑色皮鞋。 这人什么时候都特别注重自身形象，除了他受伤的那几天胡子拉碴的有点不行外，什么时候都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臭美！ 像是有心灵感应那般，墨璇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臂，骤然摸到右手的那些伤疤，那人往后一缩，他一愣，小声开口。 “还没好？”他们来这儿也好几个月了，难道还在难受？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没顾的上你的伤，对不起。” “没事了。”陈昭柔和的笑着“只是还不习惯手上这么多口子，感觉有点见不得人而已没多大事儿。” “……”墨璇觉得他有些失职了，来了玉凤山后，他天天忙着怎么查人，怎么对付沈文泽，怎么提防危险。 可他最该关心的人，他却把人给丢到一边去了……他们所有人好像都忘了，这人还有创伤性应激综合症。 “顾医生后面有没有找过你？”在正事上，墨璇称呼顾凝思总是尊敬的。 他记得之前顾凝思一直在对他做辅导，可自从宋晓洋自爆身份后，就一直表现的抑郁的不行，若是忘了自己还有个病人，也很正常。 陈昭知道他的意思，牵过他的手盖在自己右手上，左手又安慰性的拍了拍，柔声开口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没有再做噩梦了，放心吧！” 墨璇听话的“嗯”了一声，却没真的放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当初那副血淋淋的场面又重新在眼前一幕幕重现，让他忍不住用力抓住陈昭的手。 感受到了他的后怕，陈昭抬眼看他，没说什么，只是又拍了拍，再作安慰。 “真的没事了，别自责，这件事不怪你，只是运气摆在这儿，你我都阻拦不了。” 墨璇没说话，偏过头，下一秒眼角滑过热泪。陈昭察觉这人肩膀的颤抖，轻叹一口气，摸上他的侧脸，想把人推过来。 那人不愿，他就微微用了力。 墨璇怕他的手再用力又会疼，不再犟，乖乖把头转过来。陈昭看见那两道重叠的泪痕，沉默片刻，指尖拭去眼角的泪。 刚擦掉，转眼又流了下来，陈昭没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眼泪。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一人无声流着泪，一人默默擦着泪，互相配合，无声陪伴。 过了好久，眼泪总算是尽了，陈昭看着被打湿完全的手掌，凑到他眼前让他看。墨璇觉得有点丢脸，选择把他握在手里，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陈昭失笑，笑过之后是心头涌上的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心脏涌出，流向四肢，全身都说暖乎乎的，右手的伤口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什么眼前人才是他看重的东西。 就算这人身上藏着无数的秘密，就算他永远也说不出陈昭想听的那句话，陈昭对此也是心甘情愿。 你问他为什么？其实他也说不出，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人挺好，哪哪儿都好。 顾凝思以前说他是个恋爱脑，其实陈昭觉得，如果真的是互相心里都有对方的话，恋爱脑这个词也不算那么难听嘛！ 况且，那姐们儿还好意思说他？ 她自己不也是一个同样的？他们这四个人，半斤八两的货。 想到这儿，他好歹是看这哭包顺眼了一点不再是那么嫌弃了。 “不哭了？”陈昭故意逗他。 墨璇抽了下鼻子，表情忿忿的“你好无情，我在这儿这么伤心，你还笑我。” “我难道要陪你一起哭吗？” 墨璇哼一声，不想再去看他，准备起身走掉，被陈昭一把勾住脖颈又重重摔下来。 “干什么……唔！” 话未说完，被陈昭突然的一个吻全数堵回口中，墨璇睁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陈昭便移开了唇。 那抹湿热像白驹过隙般的消失，热度不再，那软软的感觉却在墨璇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 他傻呆呆的看着陈昭，对方被他的这副傻样子笑到。 “怎么了，才这样就傻了？” “为什么……？”墨璇呆呆的问他，为什么还没确定下来，他就先一步这样了? 墨璇不懂，不是这人自己说的必须要等他讲完所有秘密吗？他这样，算不算犯规了？ “没有为什么。”陈昭眼中弥漫着满满的柔光，点点墨璇的鼻子，碰碰软软的唇，滑过小巧的耳。 “你慢慢来，别慌，我不会走。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对我说出那句话，等你给我一个承诺。” 墨璇心猛的一颤，对上他柔和的眉眼，他便越是自责，越想躲开他的眼。 对方的眼里太过单纯，单纯到没有任何杂物能影响到他。这时候他该庆幸吗？应该庆幸的，因为这个人在他之前给了他答案。 可他却没有一丝庆幸的感觉，没有一丝想欢呼的心情。 他想要的答案得到了，那他的答案又什么时候才能给出？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越深刻的想，心里越发难受，墨璇承受不了眼前人的温暖，选择躲进他的怀里，他觉得只要躲开他的深情眉眼，就可以让自己稍微好一点。 陈昭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受不了感到羞涩了，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权当他是照顾小孩吧！ 一个藏着许多秘密的小孩…… 第93章 有口难言 三月尾，初春，杭州。天气渐回暖，适合穿一些毛衣，半厚外套。 “陈墨！”一声显得老旧的声音呼唤着一个名字。 穿着一身米白色长款薄棉服的羽伯，身姿挺立的拿着杯热茶站在门口，欣赏着风景。 “哎！”陈墨从密室小跑着过来，脸上笑呵呵的，他跑到羽伯面前，殷切的问。 “怎么了羽伯，今天有什么任务吗？” 羽伯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任务，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下，天天这么干，不累吗？” 这孩子在这里待了一年多，最开始因为害怕表现的唯唯诺诺的，无论说什么都只会点头，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倒像是墨璇刚来的时候。 陈墨没有马上回答他，先是把他喝了一半的茶水又添满了，又给茶桌收拾了一遍，才走到他旁边。 “也没多少事，每天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太无聊嘛！” 对于这个理由，羽伯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墨做的。自从他和陈昭走来之后，他们这堂里来的书就逐渐少了，前两天还和他联系过。 墨璇确实承认了是怕他们两人弄不过来，才让附近的分堂平分了过去。羽伯摇摇头，觉得墨璇还是太小看他们了，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忙不过来，只是他一人不想让自己太劳累罢了。 “羽伯，陈昭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陈墨那双眼睛水光光的，羽伯看出这孩子对陈昭是很喜欢，很依赖的。 他安抚性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回来的日子，可能只有墨先生才能确定了。你很想他们？” “嗯！”陈墨猛的点头，发觉自己有些情绪过激后又不好意思起来，轻着声音解释“陈昭哥哥很好，当初我身上全是伤。墨先生忙着处理那分堂主，忽略了我还受着伤，是陈昭哥哥发现我，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给我买衣服，还带我理了头发，还带我吃了很多好吃的，总之，他真的很好！” “哈哈！”羽伯听着他说了一大堆陈昭的好，简直就是把陈昭当成崇拜的偶像了，忍不住嬉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陈昭哥哥，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 羽伯笑了他一眼，独自个儿走到密室。陈墨原本想抬脚跟上去，可想着他们都进去了外面就没有人了，又停了下来。只是心里激动的不行，他觉得这个好消息肯定是陈昭哥哥带给他的！ 在羽伯去密室的时间里，陈墨回想起了初见陈昭哥哥的场景。 当时他跪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痛的他想哭，又觉得在那个烂人面前哭不会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只会换到变本加厉的惩罚。 他原以为到了分堂，可以像那些大哥哥一样，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他的运气那么差，碰上了一个恶心至极的男人。 那天其实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与其在这里受辱被人折磨一辈子，还不如拼一把去争一下那微乎其微的自由。 就算最后失败了，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当墨璇出现并且亮明身份后，他从那男人眼里看出来恐惧，当时他就知道自己有救了墨璇忙着去收拾那分堂主，没有能顾及上他。 他还在想自己会在这里跪多久?可下一秒一只大手就将他扶了起来，抬头就看见满眼都是担心的陈昭。 他眼里的担心不是假的，甚至比墨璇眼中的更多。陈墨当时刚被救下，不敢轻易信任别人，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下一个坏人。 可那递到面前的食物……让他一瞬间就卸下了围困在身上的刺。 陈昭没有怪他警惕，一直在旁边站着等他放松，知道他身上疼，首先带他去处理了伤。虽然在被医生误会的时候，他那慌张解释的样子很好笑就是了。 思绪被打断，他看见羽伯从密室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口袋。陈墨眼睛噔时亮起光来，哒哒哒的小跑上去。 “羽伯，这是什么？” “不知道，要不你猜猜？”羽伯见他故作矜持的模样，就想逗逗他。 这小孩长个大个儿，却还会因为一个小礼物高兴的不行，这还是羽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大情绪。 陈墨盯着那白口袋想了许久，越是费力去想，他反倒是越想不出。 羽伯看他着急的不行笑了笑，不逗他了，将袋子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是小陈在外面买了让别人带过来的，本来昨天就到了，只是看你忙个不停，准备等你闲下来了再给你。” “真的？！”陈墨激动的不行，连忙接过，边拆边说道：“真的是陈昭哥哥让人买给我的吗？” 羽伯摇摇头，这孩子还不信，他就这么没有让人信任的能力吗？手指微微使力点了点他眉心，故作严肃。 “既然你不信，那我只好给小陈再寄回去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别！”陈墨将东西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像一只护食的小狗，不让别人抢他的。 “我才不要，陈昭哥哥才不会骗人，既然这是他买的，那肯定就是了！” 他独自走到茶桌角落，打开的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手机盒子，陈墨眼睛亮亮的，赶紧拿出来。 打开盒子，一个白色全面屏展现在他眼前。 “原来是手机啊，还是白色的。” 羽伯喝着茶，听他在那里念念叨叨的，嘴上说着漫不经心，那手上动作怜惜的不行。 又是一个装沉稳的人，怎么他连续碰到两个这种孩子了？当时的墨璇也是这性格，什么都不说，开心难过都不和别人聊聊的，就当个闷葫芦！ 陈墨不知道羽伯心想的什么，赶紧开了机，手机卡软件都安装好了。陈墨心念一动，试探性的打开了联系人，果然是他想的那样，陈昭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已经存好了！ 不止他的，墨璇的同样也在里面，见到那串号码，陈墨下意识撇嘴。紧接着又打开了微信，同样是他想的那样，陈昭把微信也添加上了。 陈墨脸上藏不住表情，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第一件事就是给陈昭打了视频过去。 —— 另一边，玉凤山内。 “墨璇！”陈昭提声一震，手里还拿着墨璇的烟杆子，烟杆直指躲在红木柱子后面的那人，怒道。 “你昨天是不是去和顾医生悄悄喝酒了，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墨小狐狸躲在柱子后面就不敢出去，被陈昭拿烟杆子指着的时候，还因为害怕脑袋撞在了柱子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可也不敢出一点儿。 他连忙解释“我只是喝了一点儿！没多少！”他两指比出大约一厘的距离，对他讲“真的只有一点！我也不知道她那的酒这么烈啊！” “你能想到就怪了！”陈昭大声道“我早就对你讲过了不要喝酒，你酒量不行，你就是不听。而且宋局长在这里，你还敢跟顾姐一起你是觉得宋局长能饶你是不是？她那个恋爱脑不敢凶顾姐，还不敢凶你吗？” 越说越气，越气越愤。陈昭简直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两步上前就要揍人。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道歉也不行，今天你这顿打是必须受的！” 千钧一发之际，陈昭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墨璇听到声音，一手抓住揪着自己衣领子的手，一手握住已经悬空的烟杆，凑上前贴在他颈窝处，软声求饶。 “手机响了，先接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陈昭用力抽手，可墨璇使满了力气，让他根本动不了，嗔怪他一眼，只好放开烟杆子去摸手机。 “陈墨？”陈昭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头像，一只白色小豆柴，还是他给换的，当时觉得好看，就换上了。 “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你快放手！”陈昭对着墨璇呲了呲牙，墨璇赶紧放开他的手。 陈昭说什么，谁打来的？ 陈昭脱了身便不再管他，走到桌前坐下接通了视频。 “陈昭哥哥！”陈墨在电话那头狂挥着手臂，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嗨！小陈墨，你还好吗？”陈昭看见对面的人，在心中感慨一句变化好大。 才一年多，这小孩就从当初的骨架子长成大孩子了，面部线条更显清秀了。性格好像也开朗了不少，他还以为这人会哭唧唧的呢！ “当然好了！陈昭哥哥呢？我听羽伯说，陈昭哥哥好像受伤了，严重吗？疼吗？现在好了吗？” 隔了一年多，陈昭又听见了熟悉的念叨声让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反应过来发现这孩子眼睛都红了，又凑近安慰。 “怎么都哭了？还是这么娇，我没事，这不是还完整的在你面前嘛！没事！”怕他不信，陈昭还特意站起来，在屏幕面前抬手转了一圈，让他清清楚楚的看了一遍。 看见人没事，陈墨好歹是放了心。要知道当时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结结实实的哭了好久，甚至想马上跑到陈昭身边去照顾他，就是羽伯拦着他，他才忍了这么久。 “陈昭哥哥，让我也过去好不好？我去保护你，我会做饭，会洗衣服打扫，我可以帮你做事的！” “？？？”陈昭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刚见面就说些胡话？他是把自己当保姆了吗？还是保镖啊？他身边有能力的人可多了！ 他刚准备说话，身边飘过来一声幽幽的带着怨气的声音。 “他在做些什么梦，是头天晚上枕头垫太高了吗？怕是忘了谁给他带回去的了。” 陈昭看过去，墨璇眼神幽怨，抱着双臂傲骄的不行，见陈昭看过来还故意撇过头不去看他。 陈昭挑眉，这人这是把黙语堂堂主的身份端出来了？ “陈昭哥哥，什么声音？你旁边有人吗？” 陈昭看着他，故意当着墨璇的面对陈墨高声说：“没有，哪有人？是你听错了，没人。” “什么没人！”墨璇猛的拍了下桌子，给陈昭的手机都震倒了，往一边倒去。 陈墨眼看见屏幕里的画面晃了晃，最后停留在天花板上，他愣了愣。 刚刚是看见墨先生了？他俩一起的？原来这屋还有其他人啊！ “陈昭哥哥，你没事吧？墨先生，你不要怪陈昭哥哥，是我自己想要过来照顾的，不关陈昭哥哥的事！” 陈昭听见视频里陈墨略显急切的声音，有些不满墨璇的做法，上来脾气，对他责怪。 “你干嘛呢！陈墨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凶？”墨璇难以置信，指着自己对他说“我哪里凶了，我不就是声音大了一点吗，这么大了连点声音都听不得？还要像哄小孩一样跟他讲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好不好？我是说的这个吗？” 墨璇瞪着他，陈昭拧着眉心，知道这人肯定是认真了，可他也确实做错了。 在他眼里陈墨就是一个小孩子，就是喜欢黏人而已，他以前过的那么难，有人把他救出来了，他感激那人，黏着那人，关心那人。 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 “我没有曲解你的意思，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说什么。”墨璇偏过头，很想发火又不能的态度让他很烦躁。 “我不知道。”陈昭蹙眉“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对陈墨有这么大的偏见？我们总共也只照顾过他一天，可从刚刚见面你就一直不喜欢他。” “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他的照顾太多，太关心他，可是吃醋也要有个度！你不能随时都这样，陈墨只是个孩子，他不懂你那些东西，他只知道我救了他，所以才会感激我。你说的那些我一点没看出来。” “……”墨璇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当初在江南，酒店里的那一眼他就能察觉出来陈墨对陈昭的不同，明明是他们两人救的他，却偏偏对陈昭依赖。 什么小孩！都成年了还是小孩！真是有口难言！ 他们在那里吵，陈墨透过视频同样听见了他们说的。在听到陈昭为了他和墨璇争吵的时候，他还很高兴，觉得陈昭果然是对他上心的。 可在听到他说的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感激依赖他…… 陈墨霎时沉了脸，他戴着陈昭一同放在袋子里的蓝牙耳机，没让羽伯听见电话里的争吵。 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为什么你还没看清楚？ 第94章 醉酒后的糗事 “陈昭，姓墨的，来打麻将！”顾凝思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宋晓洋。 两人一先一后的走进来，比起顾凝思的兴致勃勃，宋局长脸上倒是有了几分被逼无奈的样子。 “打麻将？”陈昭挑眉：“顾姐你不去跟宋局长卿卿我我，舍得来找我们两个玩了？” 顾凝思坐在凳上，听他这话脸色一红：“瞧你说的，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这友情爱情也要互相兼顾一下，怎么能独挑一担水呢？这样不道德！” “呵！”墨璇在一旁附和冷呵，对顾凝思的话表示一点都不信。 顾凝思咬咬牙，忍住要去怼他的冲动，果然不管是一起相处了多久，她对墨璇天生的不合还是一直存在啊。 ……不过，她刚才进来没注意，这会儿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啊。 陈昭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那姓墨的怎么坐的离小白兔那么远？那脸黑的，跟谁欠他几百万一样，吵架了？ “怎么了你们？墨璇怎么脸那么黑，陈昭你又吼他了?” 陈昭没说话，墨璇白了她一眼，偏过头不看她。 顾凝思倒吸一口气，拳头硬了！ “咳咳！”见两人都不言语，她旁边坐着的宋局长倒是假咳两声，用肩膀碰了碰她。 顾凝思“？” 宋晓洋凑到她身边，提醒般的说。 “会不会是你昨天带墨馆长去喝酒，然后他拉着路边的狗跳舞被人录下来的这件事被陈昭知道了？” “额……”顾凝思看了她一眼，宋晓洋同样盯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她记得那两个女孩录完像不是已经走了吗？ 经她这么一提，顾凝思也是想起来了，不过她只觉得脸都快丢尽了。 原本想着好久没喝酒就想拉个人喝两杯，宋晓洋根本就不让她喝，所以找她是万万不行的，反而还得悄悄地，不能被发现咯！ 陈昭呢，也不行，这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不能再去祸害他。 一一抉择下来，最后也就只有墨璇一人了。恰好他也有空，顾凝思去跟他一提，他马上就同意了，两人就跑到外面的小酒馆去点了几瓶。 可谁知道…… 顾凝思还记得在西安的时候，陈昭和她在酒馆说的墨璇不能喝酒的事，所以她也就只要了两箱啤的，都没敢点白的。 刚开始喝的时候，墨璇表现的很冷静，几杯酒下肚，顾凝思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放心了不少。 可一瓶酒刚完，不好的事就来了。 墨璇喝完酒发现瓶里没有了，举起空酒瓶向顾凝思示意，顾凝思看见，瞥了一眼旁边的酒箱，让他自己再开一瓶。 他看见了，没有马上去开，站起身来对顾凝思说他去外面透透气，顾凝思抬头看了他一眼。 人很立挺，脸没红，眼神没有迷离感，说话清晰，没醉。 所以顾凝思就没管他，让人自己一个出去了。 可她都快把一箱酒喝完了，也没见墨璇那人回来，她觉得不对劲，便准备出门去找找。顾凝思刚出门，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说。 墨璇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子，缩在角落和一只大黄狗子讲话，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那大黄狗子满脸的生无可恋，对着他呲了好几次牙。 “噗！”顾凝思愣了愣，捂着嘴，憋不住笑。 她走上前，蹲下来，先看了看满脸无奈的大黄狗，又看了看胡言乱语的墨璇，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天，怎么这么搞笑。姓墨的，你怎么这么辣鸡！一瓶酒就给你干成这样！” 顾凝思不仅自己在那里嘲笑她，还故意录像发给了宋晓洋，还在工作的宋晓洋，看见视频里的墨璇，笑了两声，起身出了办公室。 笑够了的顾凝思，准备回去拿包带人回去走之前她特意拍了拍大黄狗的脑袋，笑呵呵的对它说。 “你再辛苦一下，帮我看着他，明天我给你带肉吃！” 狗子“……” 顾凝思笑了笑，起身回包厢拿包，等她出来，外面又变了一个样子。 墨璇没在蹲地上了，可也没冷静，他竟然拉着大黄狗的两条前腿在那里转圈圈！ “啪！” 顾凝思的包掉在了地上，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走掉不管这人了。 不是因为不仗义，实在是……太丢脸了！ 旁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小姑娘，对着墨璇的样子录着视频。 顾凝思缓了缓，捡起包拿出手机，给宋晓洋打了电话过去。 “喂，思思。” “宋宝！你快来，姓墨的他疯了～！我弄不动，你来帮我。” 宋晓洋稍微一想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早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刚才她在那个视频里看见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喝醉了。 她有些无奈，顾凝思逮谁去喝不好，偏偏要逮三杯倒的墨璇，那人根本就喝不了几杯酒她逮人家去，不是给自己找折磨。 “我马上就到，你再等等。” “好，我等你。” 顾凝思挂了电话，看着面前还在忙着跟狗跳舞的人，完全不想上前。 果然她就应该自己来，带什么人啊？还带了一个最垃圾的。 明明就是她喝的最多，自己还没什么事儿呢，这人已经跳上舞了?！ 真是难评！ 顾凝思找了根凳子在原地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宋晓洋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找了过来。 两个男人强制把墨璇和狗哥分开了，那条大黄狗刚被放开一溜烟的就跑了，头也没回一下。 宋晓洋拿起顾凝思的包背在肩上，帮着把店家的凳子放回去，付了酒钱，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她才背着顾凝思回了房间。 墨璇则是被两个男人架着手臂敲了陈昭的屋子，给人塞屋子里就走了。 “能不能别提这事儿！”墨璇黑着脸，提着声音来了一句。 顾凝思一怔，笑了起来，挖苦道：“还不让人提了！要不是后面我让宋宝来，你觉得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去？”说着她又侧过头去问宋晓洋“你说我们今天再去能碰见狗哥吗？我跟它说好了给它带肉吃的。” 宋晓洋“……” 她看了一眼快黑成煤炭的墨璇，眼里也染了几分笑意，顺着顾凝思的话说了下去。 “应该可以，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墨璇“……” 陈昭“……” 这赤裸裸的嘲笑，墨璇也算是有个笑柄在她们手上了。 墨璇刚想发火，被陈昭拦了下来，他出手劝着几人，主要是劝着顾凝思，让她给墨璇留点面子，人好歹是个大老板呢。 “好了好了！顾姐，你不是要打麻将的吗？倒是来啊。” “好嘞，来来来！” 几人收拾了桌子，宋晓洋把她进门就放在脚边的黑色箱子拿上桌，打开一看，是一副麻将。 陈昭拿起一粒看，木头做的，这一个个的，还弄的挺精致，拿来做收藏都行了。 他拿着麻将对顾凝思开着玩笑：“行啊顾姐！这日子是富起来了，麻将都搞定制了，什么料子的？” “啊？”顾凝思抬起懵逼的脸，听了他的话同样拿起一粒查看，没看出什么不同的。 “有什么区别吗？宋宝拿回来的。” 顾凝思前两天实在是太无聊，就让宋晓洋去弄一副麻将过来，今天才拿回来，刚到就被提到这来玩了。 “橡木的。”宋晓洋在一旁突然来了一句，表情淡淡。 “啧啧啧！”陈昭不禁摇头“果然是大佬啊，随便拿的东西都跟我们普通人不同。” 顾凝思白了他一眼，凑过去跟宋晓洋小声讲话：“怎么还搞定制？不是让你随便弄一副吗？宋局长，炫富啊？” 宋晓洋摇头，温柔道：“你喜欢，就玩，没有炫富，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咦！我觉得今天不用吃饭了，狗粮一拨一拨的，塞都塞不下了！”陈昭一脸嫌弃看着她们，被提多刺挠了。 “去你的！”顾凝思回怼过去，脸上浮着淡淡的红，对着宋晓洋娇嗔一眼。 三人把麻将倒在桌上，开始搓了起来，宋晓洋看见墨璇独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问了一句。 “墨馆长不来？” 墨璇摆摆手，高冷的喝了口茶水。 顾凝思见不得他装逼的样子，贱兮兮的拆了他的台：“你叫他也没用，这人根本就不会，你让他来干嘛？” 宋晓洋“……”这确实没想到。 陈昭在一旁没说话，墨璇不悦的说道： “顾凝思你是不是太久没上班了，这安慰人的能力都全部转变成怼人了，这嘴巴怎么能这么毒？” 顾凝思挑挑眉，手上搓着麻将，也不忘还回去“别把我的职业和你的事做对比，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对其他人还是很礼貌的。” 墨璇哼一声“果然是有人罩着就飘了，你就是靠着宋局长为非作歹。” “哎呦我这暴脾气……！”顾凝思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捋捋袖子，她今天非要上手。 “她才没有靠着我。”宋晓洋及时拉住顾凝思的手臂，拍拍手安抚，看着她的眼睛：“我的顾医生才不是只会靠别人的那种人，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依靠别人这种事，还是我得心应手一点。” 陈昭“……” 墨璇“……” 顾凝思：(?ˉ??ˉ??) 陈昭忍不住拍了墨璇一下，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你是不是喜欢吃狗粮？喜欢吃你自己在这吃，我受不了了，麻的我不要不要的！” “……”墨璇抽抽嘴角，头一次觉得陈昭这一巴掌打的好，他这嘴咋就这么贱？ “你够了，别人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顾凝思扶额，躲着眼睛不去看她。 这死孩子，现在怎么天天都这么肉麻？别说陈昭他们了，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时常承受不住这过分甜腻的情话。 齁不住，真的齁不住啊！ 宋晓洋眯眼笑，没有再说话。 陈昭连喝了好几杯茶才把嘴里的齁甜感给涮干净了，他特意警告了墨璇一眼，让他不要再多嘴了。 墨璇撇撇嘴，就算他不提自己也不会再乱说了，至少不会在宋晓洋顾凝思同时在的时候多嘴。 “三条，别讲那些了，干正事，别忘了我们在干嘛！”顾凝思终于打出一张牌，对着陈昭讲话。 宋晓洋默默甩了一张二筒。 “八万，还不是你们俩一直撒狗粮，我腻的慌啊！”陈昭不服，为自己辩解。 “六条！我们是情侣，这些互动不是很正常吗？你和墨璇不也可以这样做，我不拦你们哦！”顾凝思继续攻击，还妄想带上陈昭和墨璇一起，真是毒啊！ 宋晓洋再次默默甩出一张二条，下一秒被顾凝思碰了，她转头看过去，顾凝思对她甜甜一笑，凑上前在她嘴边吧唧了一下。 “……”宋晓洋转回头，耳根渐渐染上红色。 ? – _ – ? 陈昭拿着一张牌，嘴角抽抽的看着她们，“啪”一声拍上自己的脸，转过身看向躺着的墨璇。 墨璇放下烟杆子，疑惑的神情：“怎么了？” 陈昭拍拍身边的凳子，急切对他说道：“你坐这儿来，帮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快受不了她们两个了。” 墨璇愣了愣，听话起身坐到了陈昭旁边，陈昭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顾凝思做鬼脸。 顾凝思；? – _ – ?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继续打牌，墨璇偶尔看一眼陈昭的出牌，陈昭发现了就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出，那张牌可以做什么。 顾凝思听他们讲话，在心里想着一个问题。 都这么久了，这两人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说出喜欢吧？这陈昭可以算作是年轻人的羞涩吧，可这姓墨的是怎么回事？ 这等了这么久才找到的人，怎么不想着赶紧抓住，还在这里悠闲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墨璇，你们俩到底成没成啊！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顾凝思大咧咧的问话。 墨璇脸上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将目光看向陈昭，求他帮帮忙。 陈昭接收到眼神里的求助，心领神会，打出一张牌后对顾凝思解释道：“还早呢，慌什么？我们又不像宋局长一样，生怕你跑了，这边是靠信任生存的。” “切！”顾凝思翻了白眼“又开始拿我们做对比了，这情况根本就不一样好吧。” 陈昭耸耸肩，谁知道呢？ 她们斗着嘴，专心打牌的宋晓洋倒是赢了好几回，陈昭看见了忍不住夸了她两句。 宋晓洋只是淡淡笑着，没有说什么。 他们不知道，前两天顾凝思无聊非要教她打麻将的时间里，她是多么的折磨。 打不赢要被说，打赢了也要被说，打错牌要被说，出牌犹豫了还要被说。整整缠着教了她两天，里里外外给她教透了才放过她。 宋晓洋觉得那两天学习里被说的次数快赶上她上学期间的总和了！这么厉害的老师，能不带出一个好学生？ 说出去谁信？ 墨璇看他们打着，烟雾在四人周围飘个不停，他伸手在空中散了散，突然停下手臂，隐秘的动了动耳朵，目光看向面前关上的那扇门。 “啪！”一个东西穿过门窗上的玻璃朝墨璇直射过来，在即将打在他头上时。 “啧。”墨璇抬起手抓住了这东西，眉头拧了拧，紧紧攥住手里的东西。 “怎么了？！”陈昭听见声音，看见了门上的那个窟窿，只是没看见朝他们过来的是什么。 墨璇抬起头来，目光朝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盯在他右手的宋晓洋上。 他笑了笑，对陈昭摇摇头：“没事，一块小石头而已，可能是那个小孩子调皮扔进来的。” “真的？”陈昭有些不相信，墨璇到现在也没把右手展出来，如果是石头，又何必躲着藏着？ “真的。”墨璇认认真真的肯定，又转过头对宋晓洋说：“宋局长，我突然想到了一些线索，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聊聊？” 宋晓洋盯着他的右手，隐约看见指间有什么东西渗了出来，她点点头，站起身来。 “思思，我去去就回，你不想玩了就回房间，我给你带好吃的。”她对顾凝思叮嘱，没忘记弯腰在她唇上一啄。 墨璇则是对陈昭点点头，算是告知了他。 第95章 有内奸 她们走进一间空屋子，宋晓洋还没开口问，墨璇就当着她的面展开右手。 宋晓洋一看，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墨璇脸色微微泛白，还是关心了一句：“没事吧？要请医生吗？” “不确定。”墨璇咬着牙齿倒吸气。 摊开的右手一片血淋淋，手心里，一颗金色的子弹陷在肉里，墨璇用左手咬紧腮帮子把那颗子弹取了下来。 却没发现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引的他又看了看那颗子弹。 宋晓洋抽出胸前马甲口袋里的丝布，又解开一颗扣子，从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瓶。打开小瓶，拉过墨璇的右手，往手心上抖了些小瓶里装着的药粉，又把丝布包在上面栓紧。 “这是什么药？”墨璇挑眉，对那瓶药很感兴趣。 “不知道，局里研究的。”宋晓洋看伤口止了血抬起头来随口回应着“不过见效还是挺快的，你不请医生就用这个吧。” “哦。”墨璇点点头，觉得这药挺神奇，有时间可以让玉凤山的大夫研究一下。 他把子弹在宋晓洋的丝布上擦了擦，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对着阳光下看了看，看出了一些端倪，回过头来看着宋局长，似笑非笑的。 宋晓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局长，你们局……怕是出内奸了。” “什么？”宋晓洋走上前来，接过他手上的子弹，仔细看了看，目光一震。 子弹是合金做的，子弹头不像普通子弹那样，是特别尖的尖头，反倒是有些圆润。也正是这圆润的弹头，才没让它穿过墨璇的手掌，只是陷在肉里。 子弹表面还刻有纹理，宋晓洋拿着在阳光下转了一圈，发现弹壳上面隐晦的浅浅刻了某些符箓，子弹尾端还覆有一层朱砂，抹掉朱砂，一个灭字在底部显现。 “这是……！” 墨璇甩了甩还在发疼的右手，嬉笑道：“这就是你们异兽局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妖兽所用的特殊弹药。” 他走到桌前，随意的坐了下去，表情懒懒的，可眼神里含着一些戾气。 “据我所知，你们异兽局制造的特殊弹药总共有五类，由轻到重分别在每一粒子弹尾部都会用黑耀石刻上字，再用朱砂掩盖。” 墨璇说完，宋晓洋正经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这确实是我们局里的特质子弹，五类子弹分别是跪、降、迷、残、还有灭！这颗就是……” “这颗，就是等级第五的灭。”墨璇撑着脸颊，对宋晓洋眯眼笑了笑，不寒而栗。 “宋晓洋，这可是名号第五，作用是杀妖的灭弹啊！要不是我白狐圣子的身份，能力强大又有赐神者名号在手，这颗子弹就能把我给灭了啊！” 宋晓洋“……”这时候了还不忘自夸，可真是不要脸啊！ “这件事是我们异兽局的问题，不过也没时间听你卖惨了，有发现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吗？” 墨璇耸耸肩，宋晓洋还以为他是不知道，都准备拿出手机联系人了，没想到这货突然开口。 “对面的桃花树。” “……”就不能快点说吗？ “男的女的？有没有看见长什么样子？” 提到具体信息，墨璇也难得严肃几分，他摇摇头，带着些许烦躁。 “没有，我只感受到了子弹的射过来的方向，其他的没有任何能看见的东西。可能……那人身上也有你们异兽局能对抗的宝物也不一定呢？” “宝物……？”宋晓洋沉默思虑一瞬，脑子里把异兽局武器库里所有武器都在眼前展示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能完全遮盖人形和气息的东西啊。 白狐一族能经久不衰的存活上千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天独厚的思维优势，还有的就是每一个新生白狐，在化形后会有一定几率展现出自身独有的一种能力，有些高级点的甚至能展现好几种。 而眼前的人，到现在所出现的其中一种就是窥心术。 窥心术，是可以看见人的过去，也可无视墙壁或物体遮挡，看见躲藏在身后的人。 “我从没在异兽局里发现有这种东西，我觉得可能是那人本身自带的能力。” “怎么没有？”墨璇反驳她道“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你使用的不也是被那用东西挡下了？” “那是因为那个面具而已，就是可以挡你的窥心，不过它是挡不了全身的，如果戴着它，你依然是可以看见身体的。”宋晓洋无奈的笑。 “那，就不好弄了啊！” 墨璇“……” 宋晓洋“……” 墨璇拿着一个茶杯在手里把玩，眉心微蹙细细思考着是会是什么人。 “我把弹壳拆开看了看。”宋晓洋手心摊开，上面是一个被撕开的合金外壳和内部的铅块。 “……” 墨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姐们儿这么猛的吗？生剥子弹啊！不说弹头的大小，有这么厉害的指尖抓握能力，还有必要让他帮忙保护顾凝思? “怎么了？”宋晓洋看他一脸嫌弃，不解的问号摆在脸上。 “没什么，所以呢，有什么发现？”墨璇接过子弹尸体碎片，随意摆弄了一下，随后就扔在桌上。 他是看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区别，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枪打，让他有点不爽。可也是无能狂怒，只能指望面前的人，毕竟她才是异兽局老大。 额……宋晓洋骤然瞧见这笑眯眯的眼神，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墨璇。 墨璇“？” 思思说的对，这墨璇就不是一个好人，跟他走近了可没一点点好处。 “最开始我就觉得这子弹不对，这颗子弹和我自己用的相比起来要轻一些。” “那有什么？”墨璇不以为意“说不定你官位大，用的东西更好呢。” “我可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宋晓洋白了他一眼。 “不对就是不对！这弹头里面的铅重量就是轻了一些，还有这尾部的朱砂成色也不与局里所用的相同。” “嗯嗯嗯，还有呢？” 宋晓洋顿了顿，走到桌前，拿起那片外壳，仔细端详上面的符箓，又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上面到符箓粗糙不显，全然没有异兽局里用的子弹精巧。”说罢她还从腰间的一个棕色小包里拿出一颗同样的递给墨璇。 墨璇接过，对比了他抓住的那颗，确实是宋晓洋从包里拿出的更精致一些。 “所以……你是觉得有人借着异兽局之名对我出手？” “嗯。”宋晓洋点点头，没否定这个怀疑。 “难道又是他？”墨璇提了一个人。 宋晓洋也想了起来，她们两个同时想到那个人，一个一直躲在背后只知道耍阴招却从不露面的人…… “唉！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们可就真没办法了！”墨璇摆烂般的说“那人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我们抓了几次都没逮住。幸好他是冲我开的枪，我已经懒得管他了！” “……”宋晓洋轻挑细眉，故作警告说道：“那你就不怕下一次他就对陈昭动手了？如果是这样，你还懒得管吗？” “这自然就是让他死的快乐了！不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我看顾医生最近开始面色红润，整个人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的。这可不得归功宋局长?” “咳咳！”宋晓洋有些不自然，对上墨璇那戏谑眼神她难得落了下风。 墨璇笑了笑，在心里悄悄比耶。 ——与此同时，玉凤山圣主议事堂内。 沈文泽焦急的在书桌前来回踱步，步伐凌乱，神色也是满度慌乱。眼神不停向门口或窗外张望，像是在等着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 “腾！”一个身穿黑斗篷，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人从窗外翻了进来，落地后，他抬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从肩膀上摘下一片桃花花瓣，轻嗤一声将花瓣向后一扔。 “怎么样？”沈文泽看见他，赶紧上前两步，急切溢出眼眶，化作实处紧紧贴在面前的黑衣斗篷人身上。 那人没说话，冷哼一声，从斗篷内掏出一把手枪，抬手扔在桌上。 沈文泽看见，走过去拿起手枪，卸下弹夹，看见子弹少了一颗，顿时显得兴奋不已，对着他问道：“成功了？是不是成功了！异兽局的东西果然是妖的克星，就算是圣子在这名为灭的弹药下也没法幸免！” “呵！”斗篷人听见他兴奋的声线，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沈文泽，你怕是太小看沈知行了！” “……什么意思？” 斗篷人散漫的理了理衣袖，似是早已知晓墨璇的本事，坦然自若道：“被他躲过去了，后面跟着那宋局长去了另一间屋子，应该是发现了。” “为什么！”沈文泽面色有些崩裂，他上前抓住斗篷人的衣摆，愤怒冲破脑海：“刹恶！你说过这次会帮我杀了他的，为什么！我听了你的吩咐，给你弄来了异兽局的子弹，可是你还是没杀了沈知行！” “放开！”刹恶甩开了被他牵制住的衣摆全然不在乎沈文泽癫狂的姿态，讽道：“沈文泽，我是说了你弄来异兽局专门灭妖的弹药就帮你杀了墨璇，可我是指的真子弹，不是冒牌货！” “你用几颗仿品，就想拿它去杀了你们玉凤山的白狐圣子，是不是有点太好笑了？” “我当然知道是仿品！”沈文泽紧咬牙关握着拳头不知道在忍耐着什么？ “可这仿品也是我在试了多次才完成的，和异兽局里的子弹相比，只会比它更强！没有完成是你的原因！” “我的原因？”刹恶声音阴沉，带着几分被逗弄后的气愤。 他快速的伸出手，掐上沈文泽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沈文泽面色青紫，窒息感让他胡乱扯着刹恶的斗篷，把他的帽子扯了下来。 刹恶在他扯下斗篷的一瞬间转过头，缓缓转过头，露出篷帽下的恶鬼面具。 “你……！”沈文泽面露难色，指着他的脸“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你只用知道一件事。”刹恶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沈文泽的眼前好像已经放起了走马灯，为了活下来他双手扣着那只让他命悬一线的手。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只手都是纹丝不动这让他心中慌乱，连忙开始求饶。 “饶……饶了我！我会听你的吩咐！” “哼…！”刹恶黑如沉墨的眼里装满了至阴至邪之气，看着即将在他手上逝去的沈文泽。 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嘭！”沈文泽猛的丢在地上，咳了几声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沈文泽！我劝你最好记住，你的圣主之位，我可以让你坐上去，也可以把你拉下来。 如果不听话，我不保证前位圣主最后的下场，会不会再次发生在你身上。” “！！！”沈文泽猛得瞪大双眼，连忙跪伏在地，再不敢说出任何一句逆反的话。 “是！是！刹恶大人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再也不敢有任何觊觎之心了！” “最好如此！”刹恶开了议事堂的房门，最后怒嗔他一眼，重新戴上斗篷，闪了身影。 “呼……呼……！”沈文泽心有余悸的抹掉了额上的冷汗，借着桌角爬着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衣服，拉高了衣领遮住脖子上的勒痕，睥睨的看了眼窗前地上的那瓣桃花花瓣轻哼一声坐上红木椅子，朗声对门外喊道： “来人！” —— 顾凝思右手拿着一粒麻将转圈把玩，左手手臂撑在桌上，脸撑在手掌上，神情萎靡，唉声叹气的。 “唉！他们俩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两个人的麻将玩着好无聊。” 听见这话的陈昭不由得一笑，打趣她；“你可真是一点都离不开宋局长啊！才离开一会儿就念着想着的。” “哪有！”顾凝思猛得拍桌，正义凛然的样子让陈昭都快相信了：“我说的是她们好不好？她们！谁单指一个人了？” 陈昭无奈笑笑，手中的白玉茶壶刚刚泡好第一壶新叶白茶，他给顾凝思倒了一杯，两指前推推到她面前。 “行行行！顾姐大义，心系墨璇和宋局长。是我眼拙说错了话，喝杯茶消消气。” “哼！”顾凝思娇嗔他一眼，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散了大片的雾气，喝了一口。 才喝了一小口她就嫌弃的放下白瓷茶杯，垂眼盯着清澄的茶水做着评价。 “果然姓墨的茶就是喝不惯，苦的要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的！” 陈昭闻言，放下茶杯：“被墨璇听到又要怼你了，你喜欢酒，当然是喝不惯这前调苦涩的茶水了，抿一抿还是挺甘甜的。” “我才不怕他怼我，况且他也怼不过我。他的茶就是难喝，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不喜欢你就别喝！谁强迫你喝了？”带着几分假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人往门口看去，墨璇首先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他先是白了顾凝思一眼，随后才往陈昭那边走过去。 “姐姐。”宋晓洋提了一盒糕点，在顾凝思眼前晃了晃，鲜艳的红色长发随着徐徐微风吹的些许凌乱，她温和笑着：“我回来了。” 顾凝思眼里闪着亮光，上前用手归顺着她那调皮的头发，将它勾回耳后。 宋晓洋笑着弯下身子乖乖让她整理，眼神乖顺的像一只小狗。自七年前回到异兽局后，阴差阳错的还让她又长了几厘米，现在两人一样的高度，并排走在街上养眼的很。 第96章 宋局长叒吃醋了! “别秀啦，天天秀你们俩累不累啊！”陈昭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撒狗粮，真是觉得没眼看，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煽情。 “才离开一会儿，搞的跟离开几年一样，真是够了！” “哎呀～有什么办法呢？这人都在这儿了，不黏一下怎么过的了关啊！”顾凝思双手勾住宋晓洋的脖子，破罐子破摔，矫揉造作的夹着声音炫耀。 陈昭，墨璇“……”Σ(￣ロ￣lll) 被挂的宋大树： (-^〇^-) 墨璇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眼，选择各自倒了一杯茶拿起放在眼前，试图利用茶水的热气来洗洗自己的眼睛。 看见他们洗眼睛的动作，顾凝思自己也不好意思。 刚才她夹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她自己听着都恶心的不行，刚说完就把脑袋埋在宋晓洋的胸前不愿意抬起来。 宋晓洋眯着眼睛笑着，抬手拍拍她的背，算是做着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 “果然洗了眼睛就是好，感觉心灵都被净化了！”墨璇难得情绪表达的这么强烈，长叹一口气表示舒爽。 陈昭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在一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真是过分！”顾凝思埋在人胸前，即使她自己都觉得难堪，可在听到别人对她不好的评价时还是不忘了回怼一句。 宋局长不参加战争，搂着顾医生的细腰给人带到凳子前坐下，确定人坐稳了后才拿起一粒还摆在桌上的麻将，对着几人淡淡问了一句： “麻将，还来吗？” 陈昭举起手刚想开口，一个比他更快更兴奋的声音先一步窜了出来。 “来来来！肯定来啊！”顾凝思蹭地一下坐直来身子，盯着宋晓洋手里捏着的麻将，眼睛亮亮的。 “……”宋晓洋突然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注意力全被麻将吸引了。 顾凝思才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坐回先前她打牌时坐的位置兴致勃勃的就要搞起，见陈昭还呆着不动弹，还不满的“啧”了一声，喊着让他快点过来。 陈昭震惊于顾医生对麻将的吸引力，一时愣了愣，被她喊了一声才回过神。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起来走到桌前，把茶放在角落，双手在空中甩了甩，一副要大干的意思。 “来！看我不把你们的衣服都输光！”（文中言语，不得当真，请各位读者不要模仿。小打怡情，大赌伤身！各位读者请谨记！） 几人理好了牌正准备投骰子确定方位时，先前还摆手说不来的墨馆长奇迹般的坐在离门最近的空位上。 几人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他，墨璇无视这些眼神，只盯着面前的麻将，淡淡开口： “加我一个。” “你？”顾凝思首当其冲的质疑他“先不说你会不会这件事了，这些牌你认的全吗？” 她随手在上面拿了一个幺鸡，对着他问：“这个认识吗，说说它叫什么？” 墨璇：“……”(ー`′ー) 陈昭和宋晓洋：(′-﹏-`；) 只有顾凝思一个人还坚持着“说啊？它叫什么？” 墨璇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伸手抢下她手里的牌，拍在桌上：“你把我当做傻子的行为还能再明显点儿吗！会不会打两盘儿不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闭上你那张多余的嘴！” 顾凝思：……被拆穿了，好尴尬。 墨璇重新推了堆好的麻将，四个人又开始和了起来。 顾凝思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任他，不过麻将桌终于凑齐人了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其他三人就能看见一个麻将瘾特强的人类的吆五喝六。 “三条，陈昭你的手气真烂！” “碰一个，你们都没机会哈哈哈哈！” “宋宝你不能出这张，这张牌打下去你就没了！” “姓墨的你钓鱼呢！想那么久，快点的！” 三人“……”一点不敢言语，怕被连坐。 尤其是宋局长，她从来没见过情绪波动这么大的顾凝思，都快怀疑她和麻将在顾凝思心里的地位排名了！ 到最后打的牌都有带着些情绪，敛着脸敲的桌子咔咔的。 墨璇靠着连赢了几盘，借此消除了在其他人心里怀疑他不会打的种子。 陈昭打着牌，想起两人之前出去商量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俩之前去哪儿聊天了？商量那么久，我和顾姐等的都快睡着了。” 墨璇拿起麻将粒的手一滞，在空中停了几秒才放下牌，他和宋局长互相对视用眼神交流了几句，达成了一个协议。 墨璇特意捏了捏自己的右手，之前宋晓洋给他上了异兽局特别研制的外伤药，再加上他白狐一族天生的治愈能力。原本还有点小疼的右手，还有一个弹痕，现在已经与未受伤前没什么区别了。 “没什么，就是李明学又不听话了，宋局长寻思跟我商量商量怎么给他一个痛快的。” “李明学？”顾凝思把话题接了过去，有些不相信：“那家伙原来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他早就坟头草都长三米了，姓墨的你这次心怎么这么软？” 顾凝思之前在宋晓洋嘴里听见了原来她和陈昭两次的受伤，都跟这崽种有关，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踹他几脚。 听到人被关在宋晓洋的地盘，才稍微解了气。 墨璇还没回答，顾凝思又接着问了个问题：“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认识你的时候就想问了。” 墨璇甩了一张牌，懒散回应：“什么？” “现在这个法治社会，你随意处置那些人不会被人上报失踪那些吗？” 哦～！ 这个问题不止她，其实陈昭也蛮感兴趣的，同样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 “胡了，清一色。”墨璇掀了掀眼皮，推了牌，拍了拍手，拿起烟杆子抽了一口才慢慢的对她解释：“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身份，连身份都没有的人，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何来举报？” “没有身份，什么意思？” “就是基因网上没有他们的信息。”宋晓洋同样胡了牌，杠上开花。 她接过了墨璇的话头，对其他二人解释道：“墨馆长堂里的孩子，都是从各个地方找来的流浪儿童，有些是在街上乞讨的，有些是看着可怜出手救济的，还有一些是父母不要丢弃在医院或者孤儿院门口的。” “啪！”墨璇勾着嘴角打了个响指，对着宋晓洋挑了挑眉毛：“没错，他们从被带进黙语堂的那一刻就不会再出去，可以说是黙语堂给了他们活的机会，他们便用一生的时间在黙语堂工作。” “如果有谁不愿意呢？你们会怎么办？”陈昭听了前面那些，想到这个问题，默默来了一句。 墨璇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简单啊！其实在没成为黙语堂的员工前，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他们会在黙语堂专门建造的地方学习，只有成年了。黙语堂才会让他们了解这些事情。” “如果有人不愿，我们也不会强求，也就是清了他的记忆，帮他办身份信息，再根据他学的东西给他弄个工作。从此分道扬镳咯！” “这么好！”顾凝思有些震惊“那你们这地方也太好了吧！养了孩子还包吃包住！还给介绍工作和办身份证，这待遇，被你们选上的孩子得是多幸运？” 墨璇倒是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倒是提到这个让他想到一些东西，将目光看向陈昭，对他问道：“之前我给你的那个黑箱子，里面的那块牌子你还带在身上吗？” “你说这个？”陈昭拉开衣服，从内口袋里掏出那块黑色的小木牌，对他说：“自从那次进密室被撞了脑袋后，我去哪里都带在身上的，只有两次没有带着。” 墨璇点点头，他也知道陈昭是那两次没有带，如果当时他带上了这牌子，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他郑重嘱咐：“挺好的，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把这块牌子落下了！” 看见陈昭认真的点了头，墨璇才算放了心，看了一眼坐对面的顾凝思，想了想。也拉开衣服拿出一块一样的黑牌子，扔给她。 顾凝思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发现的时候牌子已经朝着她丢过来了，在即将被砸到脑袋的那一刻，宋晓洋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 “啪！”她伸手抓住了那块牌子，看了墨璇一眼后才将牌子递给顾凝思。 顾凝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拿起牌子端详起来，这怎么看都是块普通的牌子，为什么姓墨的要让陈昭不离身呢？ “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再想进黙语堂了，但送你块牌子也不是不行，跟陈昭一样的，牌子不离身，对你有好处。”墨璇抽了口烟，见她一直皱着眉盯那块牌子，同样叮嘱了她一句。 顾凝思想问问这块牌子到底有什么用，被宋晓洋抬手挡下。 她拿过顾凝思手里的牌子，放在她到衣兜里，拍拍她的衣兜，示意她不要再问。 接着对着陈昭墨璇二人说道： “今天也打够了，那我就带思思先回去了。陈昭，麻烦你收一下，先放你这里，我明天再来拿。” 说完，宋晓洋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手牵着顾凝思，一手不忘了给顾凝思买的糕点，出门去了。 陈昭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麻将，将它们一个个放回箱子里，顺口对墨璇问道。 “宋局长怎么走的这么着急？好像有大事等着她去解决似的。” 墨璇抽着烟，吐出一口气后摇头笑了笑，无奈道：“可能是吃醋了吧！” —— “宋宝?”顾凝思被宋晓洋拉着手腕，强制性的回了房间，她不解的坐在凳子上，双腿交叠，拿出那块牌子，问她。 “为什么你不让我问墨璇这牌子到底有什么用？” 宋晓洋没回话，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手拿着杯子喂顾凝思喝了一半，自己又喝了剩下一半，最后还留了一口水凑上顾凝思的嘴强制性的渡了过去。（不是漱口水！不是漱口水！不是漱口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简单的含着，而且是下一秒就对着顾医生的嘴渡过去了没有任何咕噜咕噜的动作！） “唔……！”顾凝思被她一系列动作弄的面红耳赤，最后隔着衣服捏了她一把腰间肉对方才得以消停。 “嘶……！”宋晓洋笑了笑，放下玻璃杯垂眼伸手摆好她的双腿，跨坐在她腿上又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锁骨处种了两朵梅花才开口讲话。 “这块牌子上有个法术，拥有它的人可以免受任何伤害，无论是物理还是妖魔，都可以保证不被受侵扰。姐姐，墨馆长可是给了你一个极好的宝物！” “什么？”顾凝思瞪大眼睛，拿起牌子仔细看了看，完全不敢相信这块看着普通到不行的牌子竟然这么牛逼！ 自从她知道了宋晓洋的真实身份后，原本崇尚科学的她也开始信起了其他无法超脱的一些事情。又在听到墨璇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后心里先前对他的那点儿气性早已消的一干二净。 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对坐在自己大腿身上的崽子问道：“墨璇给你没有？” “我？”宋晓洋指了指自己，见她点头来后笑着摇摇头。 顾凝思立马把牌子放进她甲胸前的口袋里，认真严肃的对她说：“那这块牌子还是给你用吧！我就是个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这些事情。你不一样！你的工作比我危险多了，既然这块牌子这么有用，那就让你带上，希望它能让我的宋宝一直平平安安的！” ┐(t.t ) ( t.t) ノ 宋晓洋顿时就湿了眼眶，猛得上前吻了顾凝思。 顾凝思被她撞的牙齿磕了一下唇瓣，让她皱了皱好看的眉，不过一秒后她就主动回应起了这个吻，还进一步抢夺了主动权。 宋晓洋第一次在顾凝思的手下有些招架不住，软了身子越来越向顾凝思贴近。身上的马甲扣子已经全部被解开，扎在卡其色西裤里的白衬也被扯了出来。 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白皙的手探进衣服，进一步抚上嫩肉。 “哼……！”宋晓洋嘴里发出轻哼。 顾凝思勾了勾嘴角，睁开眼睛撞进里一双水光艳羡的眼睛里，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整个被拖进沦为谷欠的深渊，被深渊里的触手缠住全身，无法挣脱。 顾凝思的手指在她的腰窝打着圈儿，时不时的戳一戳，感受到整个腰间因为她的触碰开始颤抖，心里的小恶趣达到顶峰。 第97章 旧友出现 四月中，杭州。 春意盎然，樱花，油菜，桃花垂柳等十几或几十种不同的花卉陆续盛开总算是消除了这一年的之末的隆冬的最后一点痕迹。 大片的映山红在富阳、余杭、临平等地争相开始绽放，借着这些映山红与其他花儿都开放，四月的杭州成为了春日出行的一个计划地点。 杭州本地也会举办各种与花卉有关的文化节日。临平山百花节，一场结合了花卉，茶文化与诗歌的大型活动，给去杭州旅游的游客们带来良好的体验。 自从上次和陈昭视频看见他当着自己的面教训了墨璇后，陈墨恨不得天天都给陈昭打个视频，每天就跟他东拉西扯的说着好玩的话。 有几次墨璇还是会半路出现，然后就是垮着一张小狐脸气冲冲的看着两人，陈昭不搭理他，他就抽着烟故意将烟雾吹到手机前遮挡他打视线，好几次都被陈昭抢了烟杆子暴打。 这天陈墨又在和陈昭视频，刚说上没两句话，门外就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的叫喊，引起他的注意。 “陈昭！大兄弟，我来看你啦！” 听见来人喊着陈昭的名字，陈墨轻微的蹙眉，站起身来看向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打扮帅气的男生进了门来，眼神扫视了堂内一圈儿，没看见陈昭的身影，倒是瞧见了茶桌前带着一脸问号看着他的陈墨。 陈墨见他终于把视线移过来了，面上冷冷的，对他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嘛的？” “唉？”来人被陈墨直接摆在脸上的不欢迎吓的后退一步，心里疑惑的不行。 “我是来找陈昭的，他不是在这里上班吗？怎么没见着人呢？” “你是陈昭的什么人？” “我是他兄弟啊？！他和我玩的最好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 陈墨眼神阴沉，不满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到了脸上。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陈昭的声音。 “陈墨，我好像在你那边听见有人提我到名字？是谁来店里了吗？” 陈墨拿起手机，对上陈昭同样疑惑的神情抿了抿唇，瞥了一眼还站在门口打量屋子的男人，对他解释着。 “陈昭哥哥，这边是来了一个人，一进来就喊着你的名字，我看他的样子跟个外面混的痞子一样，就问了两句。” “唉！你这个小崽子！”西装男人听到陈墨对他的评价，“啧”了一声，指着他走了过来忿忿道。 “你这小孩儿，怎么能这么以貌取人呢？我都说了我是陈昭的兄弟，来这儿是找他来看他的，你怎么还能这么说我呢！” 西装男人和他掰扯，余光看见桌上手机屏幕里陈昭的那张大脸，兴奋说道： “陈昭，你这货原来在这儿呢！” 与此同时，陈墨也从耳机里听见了陈昭同样兴奋的声音。 “大鱿鱼！原来是你啊！” 大鱿鱼？陈墨挑着眉，抬起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顺便抬手摘下耳机放回仓里。 视频里的陈昭看见了陈墨的动作，知道刚才那声没被犹余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大鱿鱼，你怎么来这儿找我了？” “啧！”犹余顿时拧起眉毛“都跟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要叫我鱿鱼啦！” “嘿嘿，谁叫你名字和鱿鱼的发音一样？被这样叫是你命中注定的事情。” 两人隔着手机叙旧，陈墨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他们。 犹余拿着手机和陈昭聊了两句，注意到身边陈墨脸上的阴沉，看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手机，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嘴角牵起一抹笑，对陈昭开口道： “陈昭，你现在跑哪儿去了？怎么是我旁边的这个小孩儿在这里？辞职了？” “小孩儿？” “是啊！”犹余故意提高了音量，余光扫着旁边喝闷茶的人“这小孩脾气可着真好！我一进来就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听我说是来找你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我当黑社会上来找你要债的了！” 明明是开玩笑打趣似的语气，却被陈墨这个特别在陈昭面前注意形象的小孩儿当真了，立马凑到手机面前开口辩解。 “我才没有！”陈墨瞪了犹余一眼“陈昭哥哥，你别听他胡说，你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算穿上西装也不是正经人！” “陈昭哥哥～！”犹余扯着嗓子学陈墨，挤眉弄眼的样子让陈墨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唉？”犹余用肩膀抵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兄弟啊？你们这地方的是不是都喜欢我们陈昭这副小白兔模样的人啊？一个个的都感兴趣的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陈墨推搡了他一下，神色不自然：“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哟，还急了，看来是我说对嘞！” 陈昭在视频那头笑着看他们闹，犹余这人果然是自来熟的人，走哪儿都冷不了场子！ 只是在听到犹余后面的那句话，他难得的敛了神色，有了几分沉默。 怎么连犹余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难道陈墨真对自己有那意思？ 可这也不应该啊！ 细算起来他和陈墨也只待过一天一夜，这怎么说也不可能有太深厚的情感出现啊？那为什么陈墨会对他产生这种感情？ 陈昭沉默了……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墨璇会在每一次他和陈墨视频的时候都不开心，每一次在陈墨想要提出来照顾他，墨璇会不开心到直接跟他吵架。 他忽然不敢直视陈墨的笑脸了，这笑脸不纯粹，不是单纯的对他笑，是带有其他含义。 这份含义他不能懂…… “陈昭，陈昭？兄弟！”犹余左右摆着手，喊着陈昭的名字。 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就停了？跟个傻子似的喊他还没反应。 “啊？”陈昭回过神，对上犹余的眼睛，笑着问：“怎么了？” “我问你现在去哪里了？给我一个地址，我来找你玩玩。” “你来找我？”陈昭一脸问号“你来找我干嘛啊？” “这……”犹余无语了一瞬，抬手扶额“你快过生日了，不知道？你不会又忘了吧？” “生日啊……”陈昭摸着脑袋傻笑。 “……”犹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又是忘了。 从高中他们就在一起，自从犹余陪他度过了十七岁父母的离世后，陈昭不仅害怕度过冬天，甚至也不喜欢给自己过生日。 陈昭的父母都是实验室里常驻的实验人员因为工作性质，他们一年能在家里陪伴陈昭的日子屈指可数。小的时候还能让爷爷奶奶带带可爷爷奶奶过世后，陈昭也就只能在学校宿舍里度过每一天。 在遇见犹余之前，陈昭算是一个话少的孩子，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性格较孤僻，什么事都不喜欢说，直到高一的时候遇见犹余…… 可以说，是犹余让他成为现在的样子，虽然也说不上是多开朗外向，至少不会被别人说他是异类了。 为什么不过生日？是因为陈昭父母出车祸的那一天，是为了给他补过那年的生日。 当时法医收拾的遗物里，就有带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块手表，那块表被他放在家里的一个柜子里放着。 所以陈昭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如果那天他不着急人让他们必须回来，他的爸妈就不会死了。 所以陈昭的生日基本上都是犹余帮他过的，因为他知道不过，这个人就不会记住自己的生日。 “我说，这生日毕竟还是要过的，一年也就一次嘛！”犹余规劝着他，一旁的陈墨听见他的声音，也竖起了耳朵。 “不用了吧……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陈昭撇着嘴，不情不愿的。 他实在是不喜欢过生日。 “生日？什么生日？”墨璇从门外走进来听见犹余和陈昭对话的尾巴，开口问了出来。 “没什么，你回来了？”陈昭见他朝自己走来，探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掌。 “嗯。”墨璇紧挨着他坐下，余光看见手机里的陈墨，知道他又在和陈昭视频了，双眉轻蹙，不动声色的抽着烟。 陈昭见他看见自己和陈墨视频没有反应，想起他们第一次的争吵，心里有些许愧疚。 墨璇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抽口烟，想起刚刚陈昭视频里的生日，想起来什么。 “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吧？刚刚是在说这个？” “嗯。”陈昭讶异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记忆中陈昭从来没给他看过身份证。 “是快到了，刚好我以前的那个朋友到堂里找我了陈墨刚好跟我视频，看见他还吵了一架。” 陈昭简单的跟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墨璇静静听着，发现他在提到这个朋友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很兴奋，看来是和这个朋友关系很好。 也是，都住一起了能不好吗？ “他现在已经开公司了呢！你看！”陈昭笑着把手机推拿到他面前。 墨璇睨了一眼屏幕里出现的两个人，左边的是陈墨，墨璇看见他那真诚的眼神就有些不爽，鼻子小小的哼了一口气。 右边坐着一位穿着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人，虽然穿着西装，可墨璇还是从他那双眼里看出一丝丝的痞气来。 “斯文败类……”墨璇嘴里突然蹦出这个词。 “唉？”陈昭懵了懵“你怎么也这么说他？” 墨璇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他：“既然不止我一个这么说，那就代表他就是这种人咯？你还跟他处的那么好……” 墨璇伸出手，一把搂住陈昭的腰肢，猛的一下往他这边带过来。 “哎！”陈昭视线晃了晃，赶紧伸出双手抵在墨璇胸膛上。 好硬！这胸怎么跟块石头一样？ “怎么？”墨璇勾着嘴角坏笑“你以为我是要亲你？” 陈昭歪过头，不去看他，嘴硬道：“才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你说话就说话，没必要这么动手动脚的。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你这位朋友看着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你和他待了这么多年了，会不会也是这种性格？” “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心肠里坏的很，睚眦必报的，嗯？” “当然了，我可是很坏的！”陈昭灵动的眨着眼睛，右手指尖在墨璇的锁骨处点啊点，细细的痒在锁骨处蔓延。 “嘶～！”墨璇倒吸一口凉气，看见一旁桌上还立着的手机，在唇瓣贴过去时顺势挂了视频将手机抛在桌下。 另一边，被挂了视频的两人，双双呆愣着坐在桌前。 犹余脑海里回想着最后那一幕陈昭脸上轻佻的笑容，还有看向墨璇时眼里的柔光，有些难以置信。 “他俩……是在一起的意思？” “……”陈墨抿着唇瓣，面色难看的紧，听见犹余的发问，他难受的点点头。 “额……那你？”犹余转过头，看向陈墨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一丝怜悯。 这黙语堂是不是有什么玄学的存在啊？怎么进到这里面的人一个个的都变这样了呢？他还记得陈昭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不会对这墨璇产生兴趣，这才过去多久？ 都已经当面撒起狗粮了！ 当初的斩钉截铁都喂了狗了？ 陈墨苦涩的扯出一抹笑容“你也看见了，他们两个恩爱的很，而且我在陈昭哥哥面前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儿，爱情什么的……不会出现在我这里。” “嘶！”犹余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伤感又烂梗的文字，他是怎么身临其境的说出来的？ 他想不通的挠挠头，想劝劝这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他是真不懂！ 犹余伸手揽过陈墨的肩膀，沉重的劝慰着：“小朋友，感情这个事……你不能强求，老话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啊！你得看开一点！看开点儿！” 陈墨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阴沉道：“我怎么做好像跟你没关系吧？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唉你这小孩儿？！”犹余难得被他气的上头：“怎么我好心劝你反而还得不到一句好的呢？” “不用你劝，我自己会懂！” 犹余一副看消弭学子的模样看他，对他这种态度感到非常不赞同，思虑之下，他说出来这句。 “既然你们没有结果了，那你想不想在你的陈昭哥哥面前多刷刷好感？” 嗯？ 陈墨转过头，对上犹余一脸胸有成竹的得意表情，就差把‘快求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墨“……” 他虽然很想在陈昭哥哥面前刷好感，可他也不想通过和这个人交际来做这些。 他可是有原则的！ 第98章 好兄弟 “你干嘛呢？当着别人的面闹什么！”陈昭一把推开墨璇，顶着一张红肿的唇嗔怪他一眼。 “哪有外人？”墨璇懒懒的笑着，下巴往桌上倒下的手机那儿瞅了一眼。 陈昭这才发现原来视频已经被挂了，墨璇就是故意捉弄他的。 “无语死你了！”陈昭幽怨的怪他。 墨璇不要脸的贴上来，靠在陈昭肩膀上，盯着他回复消息。 “那个坐在陈墨旁边的人就是你的好兄弟犹余？” “是啊，怎么了？” “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嗯？”陈昭顿了顿，垂眼看着自己肩上的脑袋，笑了笑。 “我觉得你应该是见过的。” “？”墨璇坐了起来，对上他的笃定眼神也开始怀疑，可在脑袋里细细想了一番，还是没发现自己在哪里见过。 “我还在那个公司上班的时候，天天和他走靠近黙语堂的那条路，如果你刚好在门外的话，肯定是见过的。” “哦～！”墨璇了解的点头，起身走到躺椅前坐下，双手插胸，甩了几个字。 “没见过。” 陈昭“……”所以你刚刚做那么一大段戏是为了什么？配合我的表演吗？ “不过我记得他是不是回老家了，怎么又回来了？还搞的光鲜亮丽的，发财了？” “确实。”陈昭认同点头“最开始是说要回家发展，还说什么在那边待不下去了，想回家静静心什么的。这才过了多久，又回来了，我也不清楚他的。” “你们是好兄弟，你还不知道你兄弟什么想法？这兄弟当的真不称职！” 陈昭放下手机，满脸无语的看他：“我只是他兄弟又不是他爹！就非要知道他的全部，情侣之间都好歹有点隐私吧？你还不是瞒着我好多事呢，我说你了吗？” 墨璇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陈昭“切”一声，低头看手机去了。 看着看着，陈昭又抬起头来，对着闭目养神的墨璇说道：“犹余说要过来找我玩玩，我要给他发地址吗？” “你要发就发呗，还问我做什么？我拒绝过你什么？”墨璇感到有些好笑，这会儿还问起他的意见了。 他有地位吗？！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你在说些什么！我是想说宋局长她们不都是有身份的大佬嘛，而且你和你叔叔又在闹矛盾，如果让犹余过来，会不会有点影响?” “……” 墨璇听了他的解释，认真的想了想。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建议来的，毕竟陈昭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这几人都有着其他不易让外人所知晓的身份，特别是他和宋局长。 他们两人的身份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可犹余是陈昭唯一的好兄弟，想来这儿也只是是打着过兄弟过生日的幌子。 如果这都不让来的话，未免会让别人觉得已经不在乎他这个人了。 想了想，墨璇还是对他说道：“来吧，反正宋晓洋她们一天天只喜欢在我们面前腻歪，外人面前……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墨璇同意了之后，陈昭又顺着他的话考虑了一会，确实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给犹余发了地址过去。 刚发完地址，墨璇还准备拉人过来贴贴一下，结果电话响了。 “……”墨璇瞬间不爽了，陈昭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接电话。 墨璇撇撇嘴，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是宋晓洋打过来的，不爽又增加几分，接通电话，没好气的说。 “宋晓洋，你最好告诉我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不然我会选择给顾医生找麻烦的。” 宋晓洋“……”谁懂啊！刚打个电话就被威胁了。 “好好好，那如果是那个人的消息，你又要怎么说呢？” “那个人？”墨璇愣了一瞬，随后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陈昭见他突然情绪那么激动，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中彩票啦！” 墨璇被他逗笑，不过很快又拧起眉毛，起身走向门口，顿了一下，又倒回来弯腰亲了陈昭一口，对他说。 “我出去办点儿事，很快回来，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情。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记得发我手机，走了！” “哦哦！注意安全哦！”陈昭点点头，回他一个笑脸，抬手对他做白白。 墨璇点点头，抬腿出了门。 —— 宋晓洋挂了电话，神色略微严肃的看向了面前的大型显示屏。 身边的助理小骆站在她身边，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威压，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抬起脚默默往旁边站了一步。 宋晓洋“？” 她感受到身边的动静，转过头去看见小骆的怂样子，有些疑惑。 “怎么了？” 小骆讪讪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老大你的气场太过强烈，我有些害怕。” “……” 宋晓洋清咳两声，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稳了稳情绪，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 被她设置为置顶的人给她发了一长串消息，宋晓洋点进去一看，眼神顿时像春日和风般温和起来。 ［姐姐］：小羊小羊！你看我今天在路上碰见了狗哥！ 下面附带了一条视频，宋晓洋点进去一看，上次被墨璇硬拉着手跳舞的大黄狗被牵引绳栓在酒吧门口，满脸的愁容，对着顾凝思的镜头生无可恋的。 十几秒的视频里，顾凝思有一半都是在怼脸拍，也庆幸这条大狗脾气好，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放肆。 ［姐姐］：哈哈哈，笑死了！我刚刚问了老板，老板说它昨天嚯嚯了一家养殖场养的散鸡，今天才被栓在这里。 ［姐姐］：狗哥的表情好沧桑啊！不过我觉得也是该的！ ［姐姐］：你说我把墨璇的照片给它看，狗哥会是什么表情？ 看见这条，宋晓洋觉得她是肯定会把墨璇的照片给大黄狗看了，因为这条消息和下面的语音隔了有快五分钟。 宋晓洋又看了一遍她怼脸拍狗子的视频，看完后，她点了第一条语音，把手机凑近耳朵。 ［姐姐］：“宋宝！狗哥肯定还认识墨璇，我都看见它眼里的抗拒了，哈哈哈！” ［姐姐］：“我刚刚去买了根火腿肠给它吃，狗哥都愁的吃不下！” 第99章 顾小鹿 ［姐姐］：“哎哟宋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听到这里，宋晓洋难得的在手下面前勾起嘴角，笑的和煦春风的，给旁边的小骆都吓了一下。 ‘真是爱情使人变性啊！’小骆在心里腹诽。 自从去年宋局长叫张林李健去她在成都的房子里送了一次饭，回来大家就都知道宋局长家里有了一位会给她特意做年夜饭的小姐姐！ 纷纷猜测那是不是局长的对象。 异兽局里的人都见过大场面，自然是对局长的性取向没有什么排斥的，而且他们自己也有一些是这种情况，所以更多的还是好奇。 特别是小骆这个贴身助理还跟他们透露过一个大八卦。 说是当初宋晓洋上任没多久，就单独派了一些人到她的老家去找一个叫顾凝思的女人，而且她随时都能看见宋晓洋一个人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来。 她曾经看见过一次，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当时他们就猜测宋局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毕竟当时的宋晓洋也才刚刚上任，就快准狠的做出了好大一番事业，不少有钱有势的人都想巴结一下她。常常请客吃饭，并且在饭桌上当着她的面要给她送人，男的女的都有。 可宋晓洋总是会先拒绝，再动手，最后抛下一桌的人，摔门而出。 弄了几回后，那些人知道她软硬不吃，也就没有人会再去往枪口上撞了。 那一年小骆也才刚刚被提到她的身边当助理，看见宋晓洋一点面子都不给，还为她提心吊胆过几回。 常人道：做事做人总要给别人三分薄面，就算你再不待见那人，也要看在其他人的面上给留点面子。 可她的宋局长跟个铁块似的！硬是一点不通人情世故，那段时间宋晓洋身边的保镖都跟了不少。 可再看现在的宋晓洋，与以前刚上任的冷面无私宋局长对比……可是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宋晓洋不知道助理小骆在心里蛐蛐她，听着顾凝思的语音就觉得开心。 从她们重新复合以后，她觉得姐姐的情绪高了不少，她还记得墨璇说过顾凝思因为她干的那件烂事，心理上有了不少影响。 宋晓洋自己也得过一样的病，知道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提供病人情绪上的重要价值。 顾凝思不愿意去看医生，宋晓洋也不强求。在自己能陪着她的时间里一直陪着，也正是这么狗皮膏药一样的日日陪伴，宋晓洋还是抓住了她一些不好的行为。 比如在摆盘上的强迫症，在外面吃饭还没什么，可如果是宋晓洋主动做，她就会一直央求菜必须要把摆盘做好。 还有喜欢喝酒，这个习惯虽然七年前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姐姐就有爱喝酒的习惯。可现在的喜爱程度已经是可以说不正常了。 宋晓洋最开始强制的不让她沾酒，可是这样，顾凝思就会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低沉的情绪。一整天都会光脚靠在墙边低沉，如果这时候宋晓洋走过去抱住她，她就回抱宋晓洋，没过多久就会放声哭泣。 还有晚上睡到半夜会猛的抱紧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宋晓洋常常会被她惊醒，直到喘不过气才会将她轻轻喊醒。顾凝思醒了之后就会很自责，然后又掉起泪来。 这些行为宋晓洋全部看在眼里，很心疼，也很自责。她把这些全部归咎于当年她不顾对方意愿擅自做决定导致的报应。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去折磨姐姐？为什么不能全部算在我身上？ 宋晓洋摇摇头，看着手机上的连篇消息，呼出两口气缓了缓情绪，点了最后一条语音。 ［姐姐］：“小宋宝，老婆，我真的想你了哦！” “！！！”宋晓洋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左右扫视，见没人在看她这里，松了口气。 手按在胸口心脏处，宋晓洋听见自己的心跳好快，有一头名叫顾凝思的小鹿在她的心里乱蹦乱跳，扰得她久久不能平静。 宋晓洋忍不住又点了一遍，又点了一遍，又又又点了一遍。 一直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才满足的放下手机。 手指放在键盘上，宋晓洋一条一条的回复了她的消息，直到最后一条…… 宋晓洋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想了想，宋晓洋选择不回复最后一条，先把眼前的事弄完了再说。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墨璇到门口的消息。 —— “宋局长，这来你们异兽局一次，可真是令人心惊胆战啊！”墨璇刚见到宋晓洋，开口就是一句嘲讽：“最近可是抓了不少“人”吧？” “闻到味儿了？”宋晓洋双手插兜，挑着眉来到门口来迎接他。 这狗鼻子……可是真灵。 “哎呀！”墨璇抬手在脸上挥散着，眯着眼笑的邪性。 “能闻不到嘛？这么浓的血腥味，没想到异兽局还玩这种私刑呢！” “别贫嘴了，快点过来。”宋晓洋懒得听他再嬉皮笑脸的，转过身迈着长腿就走了。 墨璇撇撇嘴巴耸了耸肩，在踏出一步时脸上已经变幻了表情，阴沉与戾气交织在上面，垂在身下的拳头攥是咔咔响。 墨璇跟着宋晓洋踏进了一间数据室，放眼望去，差不多有几十上百台电脑同时在操作。墨璇大致看了几台，每一台电脑屏幕里都是一个“人”在监控里活动。 这些“人”有几个他还认识呢！ “这些都是你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墨璇眼里些许惊讶，没想到这异兽局搞得这么夸张啊！ “猜的？”宋晓洋没回应，反问了他一句，看他点了点头，轻轻笑了一声：“猜的不错，挺准！” 宋晓洋走到一个员工面前，让他把刚才接收到的信息放出来投到大屏上。那人点点头，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转眼几人眼前就被一片猩红覆盖。 墨璇抱着双臂，轻抬眼帘看向大屏幕，愣了一下，眼球震颤。 屏幕上是一几张照片，里面出现了陈昭和顾凝思，都是她们日常的照片，有出行的，在工作室的，在杭州黙语堂里的。 这个人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拍了这么多照片，墨璇一张张看过去，在最后一张他看见的是陈昭那次被绑受伤时的照片。 被人绑在椅子上，脑袋重重的垂在下面。以他为中心点，两边分别站了三人，那些人戴着白面具，对着镜头勾肩搭背的比着耶。 第100章 视频 “这是什么时候发的……！”墨璇咬着牙齿，转头看向仰着头同样盯着屏幕的宋晓洋。 宋局长比他冷静多了，好歹是局长，见过的事多了，经历的事也多了，比墨璇这个圣子遇事多了些沉着稳重。 “今天中午发过来的，一发过来就被我们的人捕捉到了，原本想顺着网络爬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位置。结果找过去后发现，人用的是公共网络，就是知道我们会顺着找他。” 自从上次墨璇被打了几个电话威胁后，宋晓洋就提议他把手机连接异兽局的数据系统。以便随时能定位那人的位置，顺着抓住他更是最好的。 墨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宋晓洋看见他这副忍着怒气的样子，斟酌着开口。 “照片后面还有一段视频，你要看吗？” “关于什么的？” “关于陈昭……被绑的那天。” ！！！墨璇整个人晃了一下，宋晓洋忙步上前伸手过去扶着他，让他靠桌站稳。 “你是说，是陈昭当时……当时被折磨的视频？”墨璇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还把这个录了像！ 宋晓洋“……”她就知道墨璇听见肯定会有这样的情绪。 她也没办法，如果不亲眼看看，可能再怎么也不会懂李明学当时对他是多么的恨之入骨！ “开，打开，我看！”墨璇颤抖着手，拍着操控电脑那人的肩膀，让他打开那个视频。 “这……”那人看见墨璇这副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转而看向一边站着的宋晓洋。“局长……这，我能打开吗？” “打开！”墨璇红着眼嘶吼。 “……”宋晓洋忽然在他身上看见自己当时听见顾凝思生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打开吧，今天他看不到，我们都别想下班了。” “好的！” 那人得令，操作着电脑点开了和照片一起发过来的那个视频。 一点开，视频里就出现一阵恶心的嬉笑。 “哈哈哈哈！陈昭，你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吧？让我们猜猜，你的那位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来救你？” 画面里，李明学将镜头直怼上陈昭，当时的陈昭两只手已经被弄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奄奄一息。 墨璇红着眼，攥的的拳头从看见陈昭的那一幕就没放松过。 李明学随后将镜头指向了他受伤的右手，指着在给陈昭绑绳子的两人说道：“既然他不说，那就让他再玩一玩，把绳子缠在他的伤口上！缠紧一点，我要让墨璇听听他的人说怎么勇敢的。” 那两人闻言，听命将两指粗的麻绳子一道一道的缠在陈昭满是伤口的右手上。 深可见骨的刀伤，可以说是血流不止，绳子刚缠上去没多久便被鲜血浸透染透，和那被血沾湿的衣袖混为一体。 “啊啊啊啊啊！” 镜头已经转向陈昭的正脸，他的额头满是因为疼痛而布满的冷汗。 就算他牙齿再怎么硬，却也还是因为身后的蚀骨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声音响彻整个数据室，不少员工都因为这道凄惨的嘶吼忍不住搓了搓双肩，希望能平息身上立起的寒毛。 “哈哈哈！你还是叫出声来了，是因为疼吗？” 李明学发出邪笑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大力的把他往后一扯。 “你不是不愿意说吗？刚刚被打成那样，手上被割了那么多刀口也不愿意开口，怎么这会儿反而叫起来了？” 被他扯着头发的陈昭，听到这段话后就紧咬着牙齿，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镜头后的李明学，眼中的利刃好像能把他身上钻出个洞来。 李明学似乎是被这样的眼神给吓住了，镜头往后撤了一步，墨璇看见了原来陈昭脖子上也有一根麻绳箍着。 所以当时他找到人时，那人脖子上的勒痕是这样来的。 李明学是怎么敢的！ 陈昭脖子上的麻绳是两圈，紧贴着他脆弱的皮肤，他甚至不能吞咽口水，喉管的蠕动也会让他产生浓烈的窒息感。 嘴角流着血液混合着涎水，顺着嘴角往下一直流到衣领深处。 紧接着李明学又给他肚子上猛踢了一脚。 “呃！”陈昭连带着整张椅子被往后，径直的倒在地上。 陈昭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眼前不断晃动的黑影让他瞪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忽的嘴角吐出一大口鲜血。 “噗！” 鲜红血液喷在了他的白皙脸庞上，混合着汗水打湿头发，惨苦至极！ “把他给我扶起来！我觉得这绳子怕是还有点松，再给我们的陈先生绑紧一点！” 两边站的白面人听到他这句话，有些犹豫，没有立即上前。 他记得在他们所了解的任务里，根本没有折磨陈昭这一项，也只是让他们给人绑了而已，如果他们这么做，不会让背后的人生气吗？ 他们也确实猜对了，在背后的人知道他们这么做了之后，当天这几个人的脖子就被人给生生扭断，脑袋割了下来当了球踢，血被放干喂了小兽。 不过他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结局如何。 李明学见几人不动，直接吼道：“你们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老子今天就是要让墨璇知道他的情人在我手里过的怎么样！扶起来！” 那些白面人也没再犹豫，来了两个一边站一个抓着椅背就给陈昭扶了起来。 “腾！”椅子被人扶了起来，已经分不清眼前人的陈昭垂着头，嘴里吊了一长条粘稠血丝，长长的拖拽在地上。 不过没隔多久他就因为身后的疼痛强制清醒了过来。 身后的白面人解了他的绳子，又再次使劲拉紧，绳子这下直接陷进了伤口里，紧贴着骨头。 “啊啊啊啊啊啊！”陈昭再次大叫出来。 痛苦嘶吼完，他忽的抬起头。 额前发贴着头皮，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只剩下一只眼白布满血丝，下眼睑沾满了鲜血的眼睛盯着他。 “李明学，你会死的很惨的……墨璇，他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陈昭沙哑着声音，对着面前的人讲述他的下场。 一字一句好似地狱深处的低吟，再加上陈昭咧开嘴角暴露出的那张每颗牙齿都布满血液的口，着实给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第101章 冷静一下 李明学被这一场景吓的连连后退，甚至两边一直寡言少语的白面人也被陈昭这骇人的一幕吓到，脚掌纷纷向后退了半步。 “呵呵……咳咳咳！”陈昭笑了起来，没笑两声嗓子便因为脖子上紧紧缠住的麻绳勒到咳嗽干呕。 咳完之后，他仰起了头，脸上带着看向将死之人的悲悯，依然对着李明学嘲讽。 “其实你就是墨璇养的一条狗而已！一条从小装作柔弱，骗取了墨璇的信任的癞皮狗！现在年纪大了，想要长生了是吗？” “你不敢对墨璇下手，就想利用我来撬开藏在墨璇身上的秘密。” 陈昭每说两句，便会被绳子勒的咳嗽干呕两下，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用着气定神闲，看死人臭狗一般的眼神看着镜头。 他或许知道这个镜头是录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想利用他的柔弱受苦的样子去逼迫墨璇缴械吗？ 呵！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 这个人也是真聪明，知道墨璇对他紧张的程度是即使在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甚至他们还在闹矛盾的时候也依然浓烈。 所以才想着用绑架他的方法。 可是……他们太小瞧了陈昭的牙齿，他可是出了名的牙硬！ 画面之外，墨璇看见陈昭满脸是血疼到脸上布满冷汗浑身都在颤抖的模样…… 猩红的眼眶落下泪水，他好像能与陈昭感同身受，他感受到了当时的陈昭身上所受到的苦和痛。 这些刀口，拳脚，窒息感，全化为一只利爪深深刺进了他的心脏，逼的他不得不弯下身子来缓解疼痛。 一旁的宋晓洋同样看见了陈昭的惨样。 比起墨璇的身临其境，她更多的是不忍与庆幸。 不忍陈昭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受到能媲拟与异兽局私刑一般的折磨，庆幸与视频里的人不是她的姐姐。 虽然这一想法略显自私和阴狠，可她是真真正正的看不得顾凝思受到一点伤害！仅仅是在她们复合后宋晓洋发现的顾凝思身上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比起视频里陈昭所受到的伤痛。 可以说是九牛一毛外人看了不见得有几分感触，可她还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脏的揪疼。 好庆幸！ 好庆幸她的姐姐还安全的站在她面前，会在她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她一个大大的，亲密的拥抱。好庆幸姐姐不会将自己的痛深藏进心里。 会对她撒娇、会对她示弱、会向她求安慰、也会主动在她身上汲取温暖。 视频仍在继续。 画面里的陈昭在又咳出了一大串血后，依然带着倔强的眸子盯着他们。 “李明学，你真是低估了你们黙语堂长老的能力，你觉得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收了你，还任凭你在其他分堂胡乱作为?” “你以为他是怕你？还是怕那些与你结盟的，同一条心的其他堂主？你想的太多！他只是觉得收了你，黙语堂就太无趣，有你闹腾着他会觉得这日子还有点好玩的！” “现在……” “你也知道我和墨璇的关系吧？你也知道他对我的关注程度是达到了怎样的一种高度了吧？我想问问，你真觉得你后面会没事吗？” 李明学被他说的话直接吓的松掉了手里的相机，质量超结实的相机在经过自由落体后仰面掉在了地上，正好对着李明学那张已被吓白的脸上。 他颤着手，指着陈昭说道：“你，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觉得我们会陪你在这里耗到墨璇来吗？” “不可能的，等我们走了，凭你的一念之词他又怎么可能当着其他分堂主的面对我下手？” 说罢，他又指着两边站着的白面人，笑着吩咐他们：“你们几个，去弄些水来帮我们陈先生好好的洗洗脸，让他干干净净的迎接墨璇墨先生！” 画面的最后一幕，是李明学弯身捡起相机的动作，相机一被捡起，录制就被按下了停止键。 墨璇浑身酸软到双腿一曲直接跪到了地上，红底的铮亮黑皮鞋脚尖抵着地面，只剩脚背在空中颤抖。 墨璇在没看这个视频之前，只是以为陈昭受了重伤，就算当时他听到了陈昭胸前有揣击后的淤青，脑袋有轻微的脑震荡。 他当时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更多的也只是对于没有好好照顾的自责。 可现在……他真正看到了这个视频后，才知道当时的陈昭是怎么承受着身体上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还能保持清醒的等他赶来的。 宋晓洋脚步微滞，走上前伸出手准备拍拍他的肩，脑子里还在措词，想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墨璇就猛的直起了身子，抬起一双猩红含着满满戾气的火红狐眼看着她。 “……！”宋晓洋被这样的眼神惊到后退半步。 墨璇眼睛里的火好像活了，一蹦一蹦的跳跃着，在看向她时顺着飘过来的杀气，竟让她都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与威压感。 果然是赐神者，天生有着让所有人臣服的能力。 “李明学在哪儿？”墨璇沉着嗓子，阴沉的问着她。 “墨璇，我觉得你恐怕得冷静一下。” “他在哪儿！” “你冷静点！“啪！宋晓洋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墨璇被打的头向一边歪去，眼中满上不可置信。 数据室里的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以那一巴掌扇出来的声音，她们局长恐怕是用了全力。 “你现在这样不就是正中了那人的下怀吗？他发这个视频的目的不就说让你发怒生气的吗？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去把这人找出来彻底解决掉。我记得你当初接到电话时那人说的是三个礼物，如果陈昭的伤算一个，凝思和陈昭在山上被追捕算一个。” “那最后一个，可能就是那天射进你手里的子弹，三个礼物都送到了，你觉得他还发这些来是做什么？故意发给你看的吗？” “……”墨璇跪在地上，耳朵一字一句的将宋晓洋的话听了进去。 确实，宋晓洋的一巴掌给他打醒了，他的确不能因为一个视频就乱了情绪正中下怀。 在之前的照片里，他看见陈昭的有一张照片上陈昭的手臂和脑袋还有胸口被人划了红线。 结合那个视频，墨璇知道了红线是陈昭受伤的部位，剩下没被划红线的部位……也只有双腿了。 这是给他的提示吗？下一个目标就是陈昭的双腿？ 说实话，如果不是宋局长，他还真不能这么快想出来。 “冷静没？”宋晓洋踩着黑色马靴，拧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差不多了……”墨璇站起来淡淡的对着她说道。 宋晓洋点点头，目光看向他的侧脸，那一巴掌并没有给这位圣子造成任何伤害与痕迹。 挺好的，她不会因为担心陈昭会发现，然后跟姐姐告状最后姐姐找到她后深深教训她一顿了。 她理了理衣服，平静的对面前沉默的人劝解：“收拾好你的情绪，不要在陈昭面前暴露。当初他受了这么重的折磨还能在你面前扯出笑来。你如果在他面前显露情绪并且暴露已经看见视频的事情……” 宋晓洋眯了眯眼，半假设半真实的说着真相：“那他一定会重蹈覆辙！” 说罢，她抬腿走出了屋子。 墨璇在原地沉默了一瞬，也跟着她出了门。 第102章 又喝酒了 临近傍晚，宋晓洋一手提着路上买的熟食，一手拨弄着手机，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下午看了那个视频，直到现在她心里都还一阵阵的悸动，尤其是在听见陈昭对李明学说的那一段话，和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觉得陈昭这个“普通人”是万万不能小看的。 在没有进入黙语堂前，她记得陈昭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可陈昭身上那些看似随意实则心细如发的思想，也着实让宋晓洋震惊了些许。 要不是她们都知道陈昭是只对墨璇上心，她都要怀疑当初的那颗子弹到底是不是他在背后操作。 或者说，一直给墨璇下套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胡乱猜想而已，以陈昭的头脑，如果真是那人，恐怕她们几个谁都逃不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宋晓洋眼看要走到顾凝思的房间了。她收起手机，抿了抿唇角，抬起另一只提着熟食的手，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还热着，快走两步推门走了进去。 “你回来啦！”顾凝思听见推门的声音，一下子从卧室窜出来，小碎步跑过来猛的一跳抱住了她。 宋晓洋笑着稳稳将人接住，手上提的东西都顾不得先放下了，直接松了手任凭它自由落地掉在地上，双手一齐用力将人抬高了些。 “我回来了。”宋晓洋用着柔和的声线，埋在肩头的猫猫不停蹭着她，汲取她身上的气味。 唉??? 宋晓洋有些疑惑这人今天为何这么热情？抬眼就看见客厅桌上的一瓶瓶啤酒，全是开了喝光后的空瓶，桌下还有三四箱没有开箱的完整的啤酒。 “……” 宋晓洋神色微动，粗略估计了桌上的空瓶得有二十多瓶，喝这么多，怕是一点东西没吃才对。 她嗅着身前猫猫身上的烟火味道，难忍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宋晓洋眼中又只剩下温润与纵容，她用侧脸蹭着对方的头顶，用状如平常随口问话似的语气问她。 “姐姐又喝酒啦？那有给肚子留个食物的位置吗？” ！！！紧紧挂着树杆的猫猫听到她随意的话，没有一点放松，反而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抬起头来，一双看谁都深情不已的桃花秀眼多了些忐忑，松开了环住宋晓洋脖颈的手，想逃！ “想跑？”放在腰上的手迅速搂紧了些，宋晓洋眼含笑意的看着面前眼神躲闪的人，佯装生气严肃道：“这么说，就是没有吃咯？” “对不起。”顾凝思自责的垂眼，低着头不敢看她。 “……”宋晓洋看见这一幕，心猛的被刺了一下，她搂紧了人，强硬的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眼眶微红。 “没事的……没事的！” “嗯。”顾凝思哽咽着嗓子，迎着想掉眼泪的心情点点头。 —— 顾凝思被安排在了沙发上，她看着宋晓洋把买回来的熟食从袋子里打开，一样一样的摆在她的面前。 顾凝思低眼看去，都是些适合下酒的卤味，鸡翅鸭脖的，让她的心猛的一颤。 紧接着宋晓洋又挽起衣服袖子，把桌上那些喝空了的酒瓶子收拾好，抱起放到房间门口的地上。又去厨房淘了一些米放进电饭煲里压起了粥，才回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顾凝思穿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领上两颗扣子松松垮垮的散着，露出的白皙细颈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银链，上面吊着块儿小绵羊形状的小牌子。 宋晓洋刚坐下，低头看见她那双均匀修长光滑大腿，乖巧的并在一起，而那件衬衫只堪堪遮住腿间。 这是只穿了衣服？ 宋晓洋不赞成的拧眉，又起身去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她的腿上，这才放心不少。 “饿不饿？我熬了粥，可能要一会儿时间。”宋晓洋摩挲着她的头发，滑滑的，富有光泽。 顾凝思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喝太多了，有点胀肚了。” “没事，反正也还有一会儿才好。” 顾凝思点点头，目光瞧见她眼角还未散去的红，抿抿唇角。 宋晓洋又戴着一次性手套给她剥着从外面带回来的白灼虾，仔细的去掉虾头虾线，转身喂给顾凝思，在看到顾凝思皱着眉似有不愿的表情，又收回了手，拿了个空碗放在里面。 “不想吃吗？那我一会儿放在粥里一起煮。” 顾凝思看着她把盒子里的白灼虾都给剥完了，趁着她拿着纸巾擦手，想了想，调整了坐姿，一下躺在她的腿上撒娇。 “宋宝，我好累啊～！” “唉！”宋晓洋连忙抬起手，免得打到她。 顾凝思躺在她大腿上，调皮的用手戳她小腹腰窝上的软肉。 宋晓洋一脸无奈，只得赶紧擦干净手，盖好了在她大腿上的毯子，点点她的鼻子。 “姐姐又没工作，怎么累的？” 顾凝思撇撇嘴，依然说着好累。 宋晓洋笑笑，弯下腰给了她一个带着安抚的深吻，直起身子后又问了一遍：“现在还累不累？” 顾凝思舔舔唇，有些食髓知味，她猛的坐起来，跨坐在宋晓洋的腿上，宋晓洋扶着她的腰，与她平视。 “再来一个！”顾凝思勾着唇角，眼睛亮亮的。 “不。”宋晓洋拒绝了她，身子往后仰了一些“姐姐今天不答应陪我上班，这会儿我也不答应姐姐的要求。” 早上宋晓洋按掉手机闹铃，摇着一旁还在熟睡的顾凝思，想让她陪自己一起去上班，可顾凝思不愿意，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宋晓洋只得一个人穿好衣服洗漱完孤零零的走掉。 “啊～！”猫猫瞬间不开心了，毛绒耳朵也耷拉下来。 宋晓洋得逞的坏笑笑，手腕微微用力将人往身前一带，顾凝思的鼻尖正好与她碰上。她上前蹭了蹭，呼出的热气不断打在对方的脸上，宋晓洋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巴，又怜惜的舔舐。 声线嘶哑，像是有一团烈火在里面燃烧，烧的她嗓子干涸的紧。 “怎么可能不满足姐姐的愿望，别说一个吻，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弄来。” 说罢，宋晓洋便含住了那张唇，厮磨勾画着上面的纹理，干涸的纹因为她的帮助变的水润。葱指摩挲着她的腰间，直至探索到她的肩胛骨，搭在了黑色搭扣上。 顾凝思闭着眼睛，与她交织沉沦在这片香甜下，双腿跪在她的两边，撑起身子回应。 “我们在这儿来一次好不好？”宋晓洋抬起眼，欲火焚身。 顾凝思看了看外面即将黑如沉墨的天空，眸子同样迷离覆着水光，眼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做了表达…… 等顾凝思清理了自己从厕所走出来后，宋晓洋已经端上了刚熬好的虾仁粥。 她看着冒着热气的粥，觉得先前喝上那些酒还在肚子里晃动，涨的她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宋晓洋也盛了一碗坐在她旁边，发现她一直没有动勺子，顿了顿，放下了自己的勺子。 随后顾凝思就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碗被一双手端走，顺着那双手看过去，宋晓洋拿着她碗里的勺子，正翻动着碗里的粥。 迎着她疑惑的表情，宋晓洋快速翻动了几下，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然后…… 顾凝思鬼使神差的就张了口，把粥含了进去。 “好不好吃？”宋晓洋莞尔，看顾凝思呆呆的嚼着虾仁看着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凝思点点头，虾仁的清甜和米粒的软烂，两者恰到好处的勾着她的味蕾，让刚才还没有食欲的她忍不住想再吃多次！ 眼看宋晓洋又要喂她下一勺，顾凝思连忙拦住拿回了碗，嘴里快速说着她可以自己吃，不用这样。 宋晓洋愣了愣，可看见顾凝思真的自己乖乖吃了起来，她又笑了起来，只捏了捏她的脸，随后也吃起了自己的。 第103章 扯上关系了 宋晓洋快速吃完，准备起身把碗拿回厨房时，看见顾凝思的碗里还有大半碗，粥里的虾倒是被吃的干干净净。 她哭笑不得，一手拿过顾凝思的碗，便往厨房走过去。 “唉！我还没吃完呢，浪费可耻啊！”顾凝思拿着勺子在后面嚷嚷。 宋晓洋不管不顾，径直走进厨房。 “哼！”顾凝思撇撇嘴，觉得她就是把自己惯的！ 明明她歇一歇就可以把东西吃完的。 宋晓洋勾着嘴角听她在外面骂骂咧咧的，独自在厨房捣鼓东西。 她拿起自己的勺子，两口把顾凝思剩的粥给吃了，又打开了电饭煲，把里面的虾全部挑出来，又舀了一小点还热乎的粥，关上饭煲，端了出去。 “吃吧。”宋晓洋把全是虾到粥重新放到她面前，迎着她闪着细碎的双眼，坐到一旁。 “吃不了主食，那就把虾全吃了吧。” “你这是……”顾凝思看这一碗粥少虾多的，有些无措。 宋晓洋笑的温和，刚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被顾凝思一瞪，“啪”的一下打了回去。 宋晓洋委屈巴巴的收回手“……” 刚才弄狠了，现在摸一下都不行了。 哼！顾凝思鼻子对她轻哼，随后才低头看粥。 既然粥已经摆在面前了，不吃白不吃！ 顾凝思抬起眼警告了她一下：“我告诉你，你今天可别碰我，要不然我明天就走！” “不碰你，姐姐安心吃。” “哼！”顾凝思听到了回应，安心的吃了起来。 果然是更喜欢吃虾一点！ 宋晓洋手撑在桌上，嘴角挂着淡笑，看着她吃的脸颊鼓鼓的，真是仓鼠具象化了。 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白天的视频，视频前面的照片里也有顾凝思的出现，有几张好像还是近距离拍摄的。 宋晓洋忽的敛了笑，她本以为那人只是对墨璇有敌，毕竟发生这么多次意外。她的姐姐也没受到过什么实际性的伤害，有两次昏迷也是因为看见陈昭受伤才发生的。 陈昭…… 这个人还真是容易招祸啊！ 不过上次李明学直接被那人逼着承认那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暗箱操作，虽然是承认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那天可能他们在场的人怕是没几个相信的。 不过今天收到的视频，倒是把那天的逼供坐实了。 不敢动墨璇，只敢拿他开刀给教训…… 陈昭还真是胆大，那种情况下都敢说这话，他是真不怕那些人真给他杀了。 也是，墨璇就是个傲的，他喜欢的人又能柔弱到哪里去？ 顾凝思吃了一半，抬眼看见她盯着自己游神，歪了歪脑袋。 “你在想什么？” “没有。”宋晓洋回了神，犹豫几分对她说道。 “姐姐，陈昭最近怎样？” “嗯？他挺好的啊，能吃能睡能游戏的，你不都看见了吗，怎么还要问我？”顾凝思往嘴里塞了颗虾仁，囫囵着回答她。 “不是的，我是指……”宋晓洋扶额苦笑，刚想说清楚一点，就见顾凝思停了下来。 “你是说他那方面？” 宋晓洋点点头“是。” 顾凝思放下勺子，低声问她：“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宋晓洋有些迟疑，这个该不该说呢？ “快说啊，拖拖拉拉的！” “我们今天收到了一些照片和视频，照片上的人有你也有陈昭，都是在你们没发现的时候偷拍的。视频……是陈昭被绑架受虐的录像。” “什么……”顾凝思愣了一瞬，有些迟钝的开口“为什么还会有我的照片？” “不知道，可能是……姐姐，你怎么了？”宋晓洋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凝思脸色变的苍白起来，肩膀好像也在颤抖。 “姐姐！”宋晓洋坐了过去，凑近顾凝思想看看她是什么情况。 可顾凝思好像失了魂一样，眼神空洞，对宋晓洋的呼喊充耳不闻。 宋晓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她，顾凝思被她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对上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 她扯了一个笑出来，上前轻吻了一下她的唇，安抚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去一下厕所。” 宋晓洋看她撑着桌子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厕所走过去。 她愣了一瞬，回想刚才的对话，姐姐好像对里面有她的照片这件事感到很惊慌。 这是发生过什么吗？ 宋晓洋一想到这个问题后，便马上起身往厕所赶去。 等她赶到，顾凝思竟然直接站在花洒下冲着身体，宋晓洋定睛一看，是冷水！ “姐姐！”宋晓洋惊慌的跑过去，脱下外套拢在她身上，伸手关掉花洒，护着她出了淋浴间。 “姐姐，思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宋晓洋赶紧拿了浴巾来给她擦着头发，指尖碰到她的脸，刺骨的冷！ 顾凝思神色呆滞，一直都是木着任她摆布，直到宋晓洋的手指碰到她，她才像惊弓之鸟一般背过身蹲下。 “别过来，滚！” 宋晓洋拿着浴巾的手悬在空中，她看见顾凝思像一个刺猬蜷缩在角落，将全身的刺都直直的暴露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触碰她。 而且……她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姐姐…你怎么了？我是宋宝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宋晓洋小心的移着步子，唤着她，一边一点一点的往角落的顾凝思走去。 顾凝思把自己藏淋浴间玻璃与马桶间的缝隙里，背对着宋晓洋，打湿的栗色头发狼狈的贴在头皮上，大部分一缕一缕披在宋晓洋给她披的外套上。 “宋宝？”听到这两字的顾凝思滞了一瞬，慢慢回头无辜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宋晓洋以为她是认出自己了，猛点头，往前走快走了两步，又在看见顾凝思警视的眼神下停住。 “姐姐，我是宋宝，宋晓洋啊！姐姐！” “宋晓洋……”顾凝思抬头看她，对上她紧张的神色，又一下低了头，摇着头大声嚷着：“你不是宋晓洋，小羊她已经死了，她把我丢了！黙语堂已经收到书了，她已经死了！” “啪嗒！” 宋晓洋眼角落下热泪，径直掉在地上炸开。 她不知道顾凝思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她说错了什么话，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她走上前，同样蹲下身，将浴巾轻轻盖在她头上。顾凝思颤了下身子，往里缩了缩，没有把浴巾扯下来。 “思思。”宋晓洋观察着她的动作，双手谨慎的放在她的肩上，慢慢把她转回来，没有让她把头抬起来，只是放下了她抱在头上的手。 “顾凝思，宋晓洋没有死。她一直陪着你呢，你没有被丢下。” “不可能，不可能！死了，已经死了～！” 宋晓洋红着眼睛，握着她的手“真的，她真的回来了，她就在你面前，你不信抬头看看。” “……” 顾凝思犹豫着，缓慢的抬起头来，那双桃花眼仿佛被人夺去了颜色，如同死水一滩。 “宋，晓，洋……你说你是宋晓洋？” “是，姐姐，我就是宋晓洋，当初姐姐送了我一个小羊玩偶，后来还给我取了小羊这个称呼。姐姐，宋晓洋就在你面前，就是我！” “……”顾凝思迟缓的伸出手，摸上那头鲜艳的红发，眼里慢慢有了情绪，直到…… “宋宝……你回来了。” 顾凝思瞬间就哭了出来，猛的扑进宋晓洋的怀里，揪着她肩头的衣服不放手。 “呜呜～宋宝，我好怕！那个人……那人一直在给我灌酒，还叫人跟踪我，拍我的照片！我好怕……呜呜！” 宋晓洋恍然，原来是照片！ 姐姐以前被人跟踪偷拍过照片，还被灌酒！ 宋晓洋咬紧了牙齿，按在顾凝思背上的手紧紧攥握成拳。 现在，那人跟她也有关系了！ —— 宋晓洋将人拦腰抱出了厕所，给人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 顾凝思一直神情恹恹的，任她摆布，只是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稍微走远一点就要激动起来。 宋晓洋只好把换下来的衣服先扔在房门处，回来哄着人躺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搂紧了人拍肩哄睡。 顾凝思很快睡了过去，手指揪着她的衣角不放。 半夜，宋晓洋迷迷糊糊间发现身子又被人缠紧了，睁眼一看，顾凝思脸上挂着泪，埋在她肩窝处掩声哭泣。 宋晓洋抿抿唇，回过手再次将人搂紧，顾凝思感受到怀抱，抬起眼茫然无辜的看她。 宋晓洋吻走了她眼角的泪，又亲了亲她的唇，拍拍肩，柔声说道：“宋宝在这，姐姐不怕！” 第104章 都是泪人儿 次日，太阳刚好挂上天空。 墨璇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顶着一头凌乱的发，恍惚了一瞬，起身穿上拖鞋去了厕所。 来到厕所，墨璇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一晚上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神色恹恹，眼底怕是用粉底都遮不住的青黑。 墨璇扯出一个苦涩笑容，摇摇头开始洗漱。 昨天的视频看到他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人赤手穿过胸膛，一把将它扯了出来，使劲摔在地上，然后用鞋狠狠的踩在上面。 疼痛直接连着血肉折磨了他一个晚上，可他依然没有过去，反而觉得这点折磨比起陈昭当时受的，又能算的了什么？ 其实当时陈昭如果能向李明学服个软，稍微低下头，可能都不会受到那些伤害。 那些该死的杂碎完全就是在把他从濒死的悬崖上赶！ 想到这儿，墨璇那双如赤焰烈火的瞳孔顿时杀气弥漫，整间屋子都满上了来自狐族圣子的威压。 强烈到连窗外飞过都鸟雀都连忙改变了航线，朝相反的地方扑棱着翅膀。 洗漱完成，墨璇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拿起烟杆，放好烟丝点燃后，深深吸一口。 直到烟雾在肺里游走过一周，最后从口腔飘散外，漫上空中，他才觉得自己的脑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目光看向床头的手机，墨璇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依然去黏着陈昭，可他太轻看自己了。 他以为昨天的视频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总能消化在肚，所以昨天回来后他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他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只要一闭上眼，浮现的画面永远是被两指粗的麻绳缠紧脖子的陈昭、被用绳子狠狠勒进见骨刀伤血肉后发出惨叫的陈昭、被人一脚猛踹在胸前，以至于失去重心，脑袋狠狠着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的陈昭。 还有最后的……被折磨到最后也不忘维护他，嘲讽对方的陈昭。 这一幕幕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重复的在他眼前播放，耳边也被强制的听了一晚上的彻骨痛吟。 他没能做到…… 做到像以前一样，无论什么事都漫不经心，懒懒散散。 以前的他只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堂主，觉得没有谁会是真正的在乎关心他。 可现在…… 他觉得这个人也是有的，真实存在的，有呼吸的真实的！ 可他却没能保护好那个关心他爱护他的人。 墨璇猛抽了一口烟，却因为满腔的烟雾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墨璇咳嗽完，忍着胸腔的撕裂痛，身子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看着房顶用红木再加上榫卯技术做成的浮雕。 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 与此同时，在顾凝思的房间，宋晓洋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醒来。 可她却没想着起床，或者是发出任何一点动静，只是用一双满含心疼与担忧的眼睛沉沉的望着身前这位将她一只手紧紧箍在怀中的人。 顾凝思直到现在眼角还依然湿润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透彻，小巧的鼻尖顶上殷红。红肿的泛着青筋的眼皮下，那对常如天生璀璨繁星的偏棕色瞳孔正在不安稳的颤动着。 宋晓洋难受的抿着唇，昨晚上顾凝思的半夜惊醒，即使她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整个身子，整双腿，整双手都已经缠上了她。 却还是没能消除顾凝思的恐慌…… 到最后，顾凝思甚至要求她带来身体上的，不停的给她刺激，更是说了只有这样，她才知道宋晓洋没走，她才有所缓解。 宋晓洋起初不愿，觉得这是在伤害她们双方，可顾凝思用颤抖的双手摸上她的脸颊，用恳求的语气来对她命令。 “宋宝，求求你！我真的好害怕……我，我总觉得你会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只留我一个人。求你了宋晓洋！” 宋晓洋红着眼，紧咬着下唇将双手藏在身后，对她的恳求不听不闻不看。 顾凝思没得到想要的，只好搂着她放声哭泣。 即使嗓子哭的干哑，哭的冒火也不愿意听。 宋晓洋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看不了顾凝一直大哭，起身抱起她，让人勾住她的腰。走到厨房去接了一杯温水，强制的给人灌了下去，期间顾凝思还被水呛到引起剧烈咳嗽。 宋晓洋连忙放下水杯给人顺着胸前气，顾凝思喝了水，嗓子好了一些，可还是止不住哭泣。 宋晓洋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在房间里走了几圈，不停在她耳边对她说“不会离开你，宋宝一直都在，姐姐不要害怕”之类的话，却是起不了一点效果。 最后，她带着知道顾凝思肯定会被她伤住的心疼和自责愧疚，还是如了她的愿。 迎着顾凝思痛苦又欢愉的神情，她眼里含着泪水，直到让顾凝思整个人身上至腿间都是热烈梅花绽放，瓣朵耷拉垂下。 而人也是早已经哭晕过去。 她才得以停下，小心翼翼的帮她清理了身子，擦掉脸上的泪痕，爬上床抱着人睡去。 可宋晓洋根本睡不安稳，顾凝思先前提到的给她灌酒和跟踪她，偷拍她照片的人……是不是和墨璇被盯上的是同一人？ 如果是，那她一定会让他（她）死的很惨！ 可如果不是……宋晓洋依然会把他（她）找出来，亲自带到姐姐面前，把那人用在顾凝思身上的招数，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所以，这一晚上宋晓洋根本没睡多久，正想着该怎么起身去给助理小骆发个她不去局里的消息，身边的顾凝思突然有了动静。 “宋宝，宋宝！”顾凝思猛的收紧了双手，死死的箍着宋晓洋的手臂。 宋晓洋被着不寻常的力道压的手臂有些疼痛，可她也只是拧了拧眉，轻呼一口热气，凑上前轻吮一口已经红肿了的唇，温和道： “我在这儿，宋宝在这儿的……姐姐不怕，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陪着你。” 顾凝思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滴热泪在眼皮掀开的时候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动了动身子，想上前亲吻宋晓洋。 却因为腿间的疼痛难受的曲起身子，拧起好看的眉。 “姐姐……”宋晓洋心疼不已，她就不该听顾凝思的，给人弄成这样，得养多久才好啊！ “好痛！”顾凝思没有选择忍耐，腿间的痛让她直接轻呼出声。 宋晓洋连忙起身，到房间的衣柜下面的抽屉找着东西，没一会儿，她拿着一管药膏回来。 顾凝思看见她手上拿着的药膏，有些诧异，失笑问道：“你怎么连这个东西都有？” 宋晓洋默然一瞬，不愿说出原因，只是脱鞋上了床，掀开被子轻轻的脱下她的裤子，又脱掉她的内裤。 看见遍布双腿的红梅，宋晓洋抽噎着鼻尖，往发着颤的指尖挤上药膏，边抹药边自责的道歉。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就不该同意姐姐的要求的。现在还把姐姐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说罢她也落了泪，几个泪人在今天凑了一桌地主。 “嘶！”顾凝思闭上一只眼，靠坐在床头，腰间还有两个软乎乎的枕头。 她轻拧着眉毛，忍着宋晓洋给她上药的疼与悦，没说话。 其实宋晓洋不知道的是，她早在刚醒来，发现自己心里的恐慌依然没有消除，甚至动了想让她继续的念头。 可见到自己才小小的变了下表情，对方就心疼到顾不上只穿着内衣，连忙下床帮自己找药，又亲自给自己上药的动作…… 顾凝思又不敢了，恐慌感也在这时稍微落下一些。 第105章 喝茶 “宋宝宝，我没有怪你呀！” “！！！”宋晓洋停下上药的动作，呆滞的抬起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柔光溢现的桃花眼里。 靠坐在床头的顾凝思轻轻歪着头，对她笑弯了眼。那双昨日还如一滩死水般沉寂的双眼，在此刻又重新有了点点繁星镶嵌。 对上那张压着嘴角，脸上还滚滚流动着热泪的小狗，顾凝思又不好意思的瞥过头，手指尴尬的挠了挠脸颊。 “其实……我刚醒来的时候，有动过让你继续的心思——” “不可以！”宋晓洋抢过了她的话，第一次对着顾凝思声嘶力竭。 “……”顾凝思被这一高声否决，吼的整个人愣了一瞬，眼中闪过几分茫然。 “……姐姐。”宋晓洋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先擦干净指尖上沾黏的药膏与清液，颤抖着双手贴上她的脸，嘴里含着害怕与担心。 “别这么做，求你！” 顾凝思眼睫颤栗，直直的望着她，没有回答。 这呆愣的动作却被宋晓洋当成了否定的意思，她拿起顾凝思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她感受自己透过血肉，透过皮肤传来的强烈心跳，急切的对她说。 “姐姐，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跳的很快！因为你……因为姐姐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的情绪。姐姐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我还会自责，自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即使那原因可能根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姐姐开心，我会比姐姐更开心。姐姐的心情与我紧牵，我从来不会有想抛弃姐姐独自远走的心思。我知道姐姐还是会对七年前我的不告而别心存芥蒂，可那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宋晓洋诚恳的对她坦白道歉，目光紧紧跟随着面前的人，捕捉着她的每一丝微表情。 “昨天晚上，我知道姐姐是因为害怕，才会让我那么做。我不愿，我是真的不愿！可我更怕姐姐会因为我的不愿意一直压抑自己甚至到后面做出不好的事，所以我同意了姐姐的要求……” “可是姐姐，宋宝不想这样的，不想让明明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被我们罩上“缓解”的壳子。宋宝害怕，比姐姐更害怕，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有下次了？” “你可以折磨宋宝，但不能折磨你自己，用自己的身体反抗，算我求你了！” “……” 看着在外清冷威严的宋局长，这一刻却是挂着清泪猩红着眼低声苦苦哀求，顾凝思的心中不断被涌进热浪。 一潮高过一潮，那股热气穿透她的四肢，漫上每一根脚趾，手指……甚至每一根血管，神经都被这名为“担忧害怕”的热气覆盖。 让她的恐慌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回应了这一段恳求，用最温和，最恳切的态度。 “我会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你也不要再说什么可以折磨你的话，我不会那么做，你心疼我，我也同样心疼你，我们一起努力，努力把这些坏情绪剔除掉，好吗？” 宋晓洋湿润着眼睛，紧紧抱住她的手掌，像是再一次找回了她的宝贝，低着头，颤着声音回答。 “好！” 顾凝思笑笑，将人往身前一带，把伤心极了的小狗紧紧抱进怀里…… —— 在三人各自都在缓解情绪的时间里，陈昭一如往常的起床刷牙洗脸，等着人送来早餐。 吃完早餐后，他则是每日不变的清洗了桌上的茶壶，然后重新泡上一壶新茶，放在桌上。 先给自己倒一杯，在等茶凉的时间里，同样等着墨璇来敲开他的房门。 平常墨璇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通常会在十点推开他的房门，两人会一直待到中午饭后，之后会一起去院外的那张石桌上看风景。 期间会有顾凝思或顾凝思与宋晓洋一起找过来，宋晓洋想不想来他不知道，不过陈昭知道顾凝思肯定是自愿来的。 毕竟她那个麻将瘾……可能没谁能拦住她。 “噔噔！”门外的铜环被人拉起敲在门上。 木门与熟铁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陈昭楞了一瞬，低头看向面前还飘着滚滚热气的茶水，有些诧异，可随后脸上又变的谨慎起来。 目光看向门外，神色不明。 如果门外是墨璇，那他是觉得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的，这种基本的礼貌，陈昭从来没在他身上体验过。 况且现在已经过了十点，陈昭今天起晚了一些，弄完吃完早餐已经接近十点。 一般来说，如果十点这人还没到，那大概上午是不会在房间里看见他了。 果然，在发现陈昭在屋里迟迟未有动作，门外的人等不及，首先表明了身份。 “陈先生，我是沈文泽。墨璇的叔叔，过年那晚我们见过的。” 沈文泽？ 陈昭听到来人自表后，脸上缓和了一些，起身去到门前，开了门。 沈文泽看见已经整理规范的陈昭，脸上带着亲和的笑。 “陈先生，没打扰你的休息吧？” 陈昭不知道面前这人来找他是为何，只得先恭敬回应，故作柔和。 “没有没有，沈总来我这儿，哪里会是打扰！只是不知您这么早来找我……是为了？” 听见陈昭称他为沈总，这倒是让沈文泽有些讶异。 没想到面前这人看着年纪轻轻，倒很是懂的为人之道啊！ “陈先生过谦了，我只是路过，想来你这里讨杯茶水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困扰？” 喝茶？ 陈昭有些怀疑，这怕不是真的路过吧。 他记得墨璇曾经对他说过，沈文泽是不会轻易下山来的，山下的事都是交接手下来督办，这个路过的理由，怕是有点过假。 不过他还是将人迎进了门，并没有关上房门，而是让它大开着。 回到桌前拿了个杯子给倒了杯茶，递到沈文泽面前。 沈文泽笑着接过，吹了吹小酌一口，茶水在舌尖细细品味后，他点点头做着评鉴。 “好茶，好茶啊！” 陈昭也喝了一口茶水，只觉着这味道与往日并没有任何差别，只是见这人说来之后就一直看着他，这让他不得不附和谦虚一下。 “哪有哪有！只是普普通通的茶叶而已。沈总若是想要，一会儿可以拿一些走。” 第106章 茶与茶壶 “不用不用！”沈文泽做着推辞，只是推辞之后，他又做出一副惋惜模样，言语道。 “只是这好茶却没配一把好壶，有些可惜了！” “……”陈昭手指一顿，放下茶杯后笑眯眯的看着他，温声开口。 “沈总若是想说什么，不妨坦白一些，毕竟开门见山了，我们才好聊内容。” “哈哈哈哈！”沈文泽突然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眼角的褶皱便更加明显。 在陈昭看来则是笑里藏刀。 他伸出手指隔空对着陈昭点点，不住夸赞他。 “陈先生真是令人感到惊喜，我原以为陈先生真的只是一个小员工，现在看来，怕是不普通的小员工啊！” “沈总说笑了，我确实也只是一个小员工而已，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也只会辜负沈总的期望。” “所以——沈总还是不要太惊喜的好。” 闻此言，沈文泽脸色顿沉，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陈昭。 正喝茶的陈昭自然是不会错过这道视线，还有与视线同来的不悦的情绪。 只不过，他也只是装作不知，继续品鉴着沈文泽口中的被“坏壶”带坏了的好茶。 “陈先生难道知晓我要讲何事？” “不知，我没有能猜中别人心思的能力，怕会让沈总失望。” “哼！”沈文泽冷哼一声“陈先生未免太过自谦了，我家璇儿可是把陈先生看的紧紧的，第一次带人回了玉凤山，生怕别人与你接触。” “难道陈先生真就能自谦到让人甘愿付出？” “蹬！”陈昭放下茶杯，陶土烧制的茶杯在桌上敲击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比起沈文泽的冷脸，他倒是依然自若，不被面前人散发出的威压所干扰。 “墨馆长如何做？那是老板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身为员工的，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自然是只能在一旁观望了。” 说罢他将目光穿过门外，看向直对木门的远处的山景，葱绿的树林里，那颗桃花依然显眼。 “这玉凤山虽然风景秀丽，处处繁花似锦，这人也是和蔼可亲。可这终究是别人的东西，再怎么用心去打理它，爱护它……有一天也会回到原本该拥有他的人的身边，您说是不是？沈总？” “……” 陈昭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玉凤山现在的“主人”。 他只是听那晚的墨璇说过，他们一行人只是替这玉凤山居住的狐仙暂管打理这座山，所以才会直接出言讽刺他。 可这话听在沈文泽的耳朵里，陈昭已经把他们的所有都了解的透彻干净。 自然是不会不知道他们就是墨璇口中的狐仙。 陈昭这些话，无疑是直接挑明了他这鸠占鹊巢的行为很腌臜恶心，表明了是看不起他，这让沈文泽的脸色更加不悦起来。 “看来陈先生是知道墨璇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陈先生此言是告诉我，你要站到他那边的意思吗？” “嗯？”陈昭不解，看向他的神情带着疑惑。 沈文泽却是当做了是他装疯卖傻，故作无知的行为，气吹了胡子！ 陈昭一脸无辜，怎么这人说着说着还生气了？而且他说的墨璇是个什么模样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个冥店馆儿馆长吗？ 难道还能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沈总说话怕是有些深奥，我脑子不好，怕是转不赢，能否说清楚一些？” “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沈文泽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绿松石扳指。 “以璇儿与陈先生的关系，你若是想让他拿回奖励，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又何必在这里费力藏拙呢？” “我和墨璇的关系？”陈昭更懵了“我和他不一直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吗？沈总你是误会了什么？” 嗯？ 沈文泽看见陈昭眼里真挚和茫然，看起来确实不像假的，这让他怀疑起了自己一开始的判断。 难道墨璇真的没有想要夺回位置的心吗？那他又为何会突然回来，明明之前在外面都还好好的，这突然的赶回确实很让人警惕啊！ 不行！他要问清楚一点！不能被这人轻易的偏解了去。 “陈先生和璇儿不是那种情谊？那为何璇儿会突然将你带回，还日日吩咐人看管门外，不让人随意进出。” 陈昭：“……”无语。 陈昭面上平静，心里已经开始骂起了这老头。 这人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些什么？他和墨璇回来与这姓沈的又有什么直接关系？是威胁到他的什么利益了？ “我与墨馆长一直都是下属与老板的关系。这次突然回来，也只是因为在路上我受了些伤，馆长他看我行动不便，才会带我回来养伤。托人看管也只是怕我自己又做出什么加重伤痛的行为而已。” 说着，陈昭抬眼瞧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漫上不悦的情绪，直白道。 “就算沈总是馆长的叔叔，也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的直接曲解别人的行为吧？你可曾亲眼或亲耳听到过馆长的想法？” “这……！”沈文泽被眼前人的话怼的哑口无言。 好像确实是这样，从三百年前墨璇下山对他说的虽是让他暂管。 可这几百年光阴，墨璇确实也没再回过玉凤山，甚至于连沈微都跟着出了山。所以他才会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安稳的坐到现在。 自从去年他与刹恶相识后，通过他的消息听到墨璇出了黙语堂的消息，他就坐不住了。 一路上都在使绊子，可墨璇也只是教训，并没有明确表示。 直到那时候带人回了山……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吗？自以为墨璇要夺回他的位置，要重新坐回他原本的圣主之位。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做的，他还与刹恶合作，差点杀死自己的亲侄子? ？？？ 陈昭见沈文泽在自己说了一段话后就呆着不动了，感到无语至极！ 这人是真有病还是真神经？跑到他这里来装模作样的大肆言论一番，被他怼了两句以后又变成个木头在这里停着。 他自己没有家吗？干嘛来他这里？ “沈总，沈总？” “什么？”沈文泽木讷的转过头，对上陈昭那略带嫌弃的眼神，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整理了表情，站起身。 “谢谢陈先生的话，我知道璇儿是什么态度了，这茶很好，茶壶也不错。茶喝完了，那我就走了。” 陈昭没有拦他，也没有跟上前去送他，只是坐着思考他说的东西，想了好久，他蹦出一句话来。 “这沈家人一定都有点毛病，做事都神神叨叨的！让人很想给扭送到精神病院去。” 第107章 告诫 等墨璇调节好自己去陈昭那里时，时间已经是下午。 他一来，陈昭就把上午沈文泽来找过他的事说了一遍。 起先墨璇还觉得没什么，还优雅的喝着茶，直到他听见那句拿回奖励，他有点坐不住了。 甚至连带着嘴角也有些抽动。 “他真是这么讲的？” “对啊，一字不差，原原本本的讲给你了。” 墨璇“……”？？？ 这人有病吧？ 墨璇直接给无语笑了，沈文泽这老狐狸，竟然觉得是陈昭蛊惑他回来夺位置的。 他是觉得这看林子的保安位置多珍贵？会觉得人人都想要，想争？况且这位置好像本来就是他的，当初只是让他暂管。 他懂暂管这个意思吗？ 墨璇身子往后仰了仰，双手在胸前交叉，想了半天，忍不住笑出声。 陈昭听见这声耻笑，有些疑惑，瞥了他一眼。可随后他也想通了，沈文泽这人确实挺搞笑的，明明都坐稳了位子，还整天担惊受怕的，墨璇有那么大一个堂主的位置不当，来抢他这个干什么？ 陈昭想的什么，墨璇不知道，他只是在想，既然沈文泽就这么怕他抢位置，甚至几次三番的出来阻拦他，和李明学还有那个人合作…… 那不如就如了他的愿！ 反正沈微也跟他讲过，这玉凤山看似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什么都井井有条的模样。实际上肮脏，血腥，黑暗……什么都有！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如果沈文泽不来这么一遭，他可能还不会有这个想法，可谁叫他惹了最不该惹的人呢？ 墨璇决定好后，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对面打游戏的陈昭，一寸一寸的从额头，眉眼，鼻梁，唇瓣，一点点看下来，把他现在的新模样记在心里。 那一世的那个陈昭被功名利禄所牵绊，虽看着豁达开朗，实际上也会有一团一团的纠结藏在心里。那时的他们就像两抹幽魂碰撞在一起，互相慰藉。 现在的陈昭没有那么多烦恼，可以天天躺着睡着跳着，不会因为什么烦躁。 这就是他想要的，也是墨璇一直想带给他的。 可是…… 墨璇回过头，垂着眸子遮住眼中浮现的黯淡。两手摊开，他瞧着掌心的纹理，盯了一瞬，猛的攥起拳头。 —— “找我做什么？”刹恶大喇喇的坐在正位的红木椅上，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把开了双刃的小刀在那里把玩。 沈文泽：“……” 沈文泽虽有了心思，却还是在真正看见这人时又失了勇气，也是可笑，他一个圣主，竟然会害怕面前可能还没有他零头的年龄大的年轻人。 “嗯？”刹恶看了他一眼，从恶鬼面具中透射出来的如实体般的视线，让沈文泽忍不住一震。 “小墨他……是真的想要回来的吗？” 刹恶的手一顿，匕首在他的指尖上径直划过，顿时一道血线显露出来，丝丝痛感浮现出来。 “……”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捏住指尖，没过几秒再松开时，手上已经不见了伤口，指尖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他站起身，俯身朝向沈文泽，伸出匕首在他的脸上贴紧。 冰凉紧贴在沈文泽的脸上，带来一阵一阵的恐慌，沈文泽缓慢的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瞳，还是害怕的躲开了。 刹恶见他低了眼，轻蔑的笑了一声，收回匕首。 重新坐回椅子上，懒散随意又带着丝丝威胁的意思，对他说道： “你是觉得听了那陈昭的几句话，了解了你的好侄子没有想要拿回圣主之位的意思，就想脱手了？想甩挑子不干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文泽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监视我？” “呵呵呵！”刹恶笑了，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后知后觉。 他再次站了起来，绕过长长的办公桌走到沈文泽跟前，指尖再他的肩膀上点了又点，迎着他愤怒的眼神嘲笑道： “沈文泽，你是不是觉得真当了圣主就赢了，你怕是忘了是谁让你坐稳这个位置的？以为有了一小点的权力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连有人监视你都没发现。果然，白狐一族就是这么骄傲，总觉得自己的基因，自己的身份高贵无敌，把任何人都踩在他们的脚底。” “你有野心，有想法，可你的做出的事情完全达不到你所想的。” 刹恶猛的将脸凑近，沈文泽被这恶鬼面具吓到，差点掉下椅子。 刹恶及时将他扶回来，伸手拍拍他肩上的本不存在的灰尘，安慰一下。“呵呵！胆子真小。” 刹恶余光看见桌上装订好的一份文件，拿起一看，是玉凤山的改造计划。 “……” 他半坐在办公桌上，像个痞子一样吊儿郎当的，可沈文泽完全不敢指责他。 “斯！”刹恶两手直接撕了计划书，纸片残渣随手扔落在地下。 “你！”沈文泽气红了脸，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他。 “怎样？”刹恶两手一摊，那把磨的锃亮点匕首被他大大方方的放在桌上，无论是谁，只要伸手就能拿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了好久也没见沈文泽拿起匕首对他刺过来。 刹恶不屑的哼一声，收回了手，拿起他的匕首，边摆弄边讽道： “果然是个怂蛋，连拿把刀都做不到。” “你！刹恶，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那你倒是来啊？” 刹恶将匕首转个圈儿，刀柄朝向沈文泽，往他身前一递。 “……”沈文泽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见此，刹恶又收回刀，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沈知行他老子不让你接替位置吗？明明当时的沈知行还那么弱那么小，他却是宁愿亲自栽培都不愿让你坐上位置。” 闻言沈文泽回过头，仍然是不悦的看着他。 刹恶也不恼，只是语气里的嘲笑更多了。 “因为你垃圾！你野心勃勃，可做事优柔寡断唯唯诺诺不敢下手，而沈知行恰恰与你相反……” “他虽然一直表现的随心所欲，可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成功的，稳妥的，没有任何缺点的。黙语堂他才在里面待了多久，就能制定出一系列完美的规矩，而你呢？表面上风风光光的玉凤山，实际上是个什么样子？” “你说他那么厉害，那李明学不还是比你教唆了，还帮着你做了那么多事。”沈文泽被他直白的话给气到，脱口就怼了回去。 “他？！”刹恶表示很不屑：“那人自己受不住诱惑，我当时可不止蛊惑了他一人，可也只有这小子在还我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表现的兴奋至极。那让和你一样，都是有野心没能力的人，只不过你比他好一点，会忍！” “……”沈文泽不说话，垂在身下的拳头握的死紧。 刹恶瞥见，耸耸肩表示无谓，临走前他停下脚步，最后告诫了他一回。 “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好好帮我做事，要不然就算不是我来。沈知行也不会放过你，不要忘了，陈昭的伤……也有你的功劳！” 第108章 任务 几日后，墨璇这个常年在半自愿半胁迫在外漂泊的侄子，最终还是和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见面了。 值得注意的是，他并不是打着叙旧的名号。 待客室内，二人面对面坐在茶桌前。从进门起，墨璇就未正眼瞧过沈文泽，只是目光沉沉，带着几分怀念的神情扫量着这间屋子。 这屋子原本并不是待客室，在他还未离开的时候，他坐的应该是书桌，而这屋子……也应是还没去世的父亲教导他功课的地方。 墨璇看向门口，恍惚间，他看见了还是个奶娃娃的小沈微。 穿着好看乖巧的裙子，步子缓慢又坚定的走过来，手上拿着的永远是带给他的零嘴，直到走到他面前时，嘴里重复嘟囔着几句话。 “哥哥在学习，我只能去看看……不能吵了哥哥，要不然爸爸会不开心的。” 每次沈微悄悄来看他时，墨璇从不说一句话，听着迈的小心翼翼的步子，余光看见小沈微悄悄的把零嘴放到他的旁边，深深又含着怯的看了他几眼，又小心翼翼的出去。 其实小姑娘不知道的是，当时的他天天被繁杂的功课与事情压着，全靠她每天来看自己才得以缓解。 白狐一族至今保留着一些陋习，认为男子为尊，女子始终比男人要弱一些。正因如此，他们的母亲虽然受父亲疼惜与喜爱，却在面对这些事情时，做不到一点主。 只得看着当时如八九岁孩童的墨璇，天天泡在学习室里，终日不得踏出一步。 “知行是想到过去了？”沈文泽见他望着门外，抿着唇角面带怀念，知他是思念起了过去，便提了一嘴。 墨璇：“……”不是很想搭理你。 墨璇收回眼神，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余光瞥向一开始就给他倒好的茶，轻嗤一声不愿去碰。 侄子不愿和叔叔搭话，这让沈文泽有着些许失望，不过也没多少。 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抬起眼来看向四周，开口道：“都变了，先人已逝。我就自作主张的将这里改为会客室，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思念兄长的悲痛里。”说罢，他朝墨璇倾了倾身子，询问道：“知行会不会借此责怪于我？” “你想多了。”墨璇敛着脸，快速否认了他。 “我不会怪你，因为你根本不配我对你用上情绪。” 沈文泽一愣，情绪低沉了些，那始终挺立的背脊……在这一刻也弯下去不少。 “我知晓你一直在怪我，怪我没有及时的将你寻回来，让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可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你好啊……” “行了沈文泽！”墨璇强制打断了他的假惺惺，拧着眉不解的说道。 “你装着不累吗？不觉得恶心吗？” “这怎么是装……” “少在这里跟我演什么亲情，我们这对叔侄的亲情早在你第一次对我下手，派人阻拦我不让我回山的时候就已经断了。你现在在这儿装给谁看？谁又会信你的演技？” “！！！” 沈文泽眼神微震，有些迟疑。 “你……一直都知道？“ “呵！”墨璇冷笑：“不相信是不是？是，我一直都知道。” “从你第一次派人拦我，到擅作主张的把父亲在族内留给我的手下全部私下处决，还有你和李明学共同合作设计伤害陈昭和顾医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沈文泽：“……” 他嗫嚅了几分，痛苦的闭上眼睛，再度睁眼时，眼里竟然蓄满泪水。 玉凤山的圣主，一位叔叔竟然向自己的侄子落了泪，这传出去墨璇不知得遭多少骂名。 按理说他本该慌乱的安慰，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再踏进玉凤山一步，可现在真看到了……他只觉得荒唐至极。 “你很自责是吗？很后悔是吗？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做，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去与恶鬼做交易。现在知道了自己的侄子从来没有想要夺回位子的意思，又开始想用感情牌来延续亲情……” 墨璇抬起眼，嘴角忍不住落出苦笑。 “沈文泽，你果然就像父亲说的那么蠢！” “自以为是，认为所有人都对你有所图，有所恨。想方设法的除掉在你身边的每一个暗藏的危险，即使那个危险，那颗刺一点儿影响不到你，可你也还是决绝的拔了他！”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好好动脑子想想，我，到底，哪里说过？要回来？” “……知行。” “不要这么叫我！”墨璇压着脾气，忍不住冲他吼，门外一直守着的暗卫听见这声嘶吼，下意识以为是沈文泽有危险，冲进来拔枪直对着墨璇的脑袋。 墨璇愣了愣，转头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惊愕。 “出去！”沈文泽斥声道。 那人微顿，反应过来后连忙收了枪，退出了会客室。 “沈文泽，你到现在还防着我？” “知行……”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墨璇咬着牙，忍住不对他动手的心思。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泄愤的，是带着任务来的。 原本还在想怎么才能找到，可刚才那名暗卫闯进来的时候，从腰间拔出的枪……让他找到了！ 那枪上，有熟悉的朱砂的味道…… 子弹火药碰撞后，高温把弹头尾部封存的朱砂变相燃烧，那股焦味即使那么淡，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闻了出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墨璇抬起眼，眸色火红，深沉中暗藏的危险让沈文泽仿佛看见了刹恶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墨璇看见他躲闪的眼神眯了眯眼睛。 “是想让我杀了你的最后一个暗卫，夺了他的枪，再把你仿造的子弹亲自摆在你的眼前，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听懂了？” 门外一直等着命令的暗卫听见这一句，寒毛直立，动了逃跑的心思。 沈文泽：“……” 他不敢抬头，被眼睫遮住的，是他极其不镇定后的颤动的眼珠。 他知道如果墨璇真的要这么做，谁也拦不住，不仅拦不住，也许还会搭上自己。 第109章 任务完成 墨璇给他时间考虑，不是让他选择说不说，只是让他组织一下言语。 “我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狐狸了，你不用着去想怎么编排谎言来欺骗我。” “你也是得到了一种能力吧？我忘了告诉你，我的能力是可以透心，所以你如果撒谎，我不会保证你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 他闲散的喝着热茶，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背脊发寒。 沈文泽顿了顿，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你会杀了我吗？” 墨璇：“……会。” 说的轻，但足以让两人都听见。 “……” 墨璇终是不忍，侧过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原来玉凤山也是有四季的。只是因为他小时候的一句喜欢春天，玉凤山就变成了现在的景象。 没有让人烦躁的炎夏，到处飘满落叶的冷秋，落满皑皑白雪的寒冬……有的只是万物初开时的暖春。 他以为在他走了之后，这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直到他带着伤痕累累的陈昭回到这里时，入眼的……还是那只有暖春的山。 所以他终日处在矛盾纠结里，一边是挚爱，一边是陪伴他成人的至亲，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如果没有那颗子弹，或许你会一直坐在圣主的位置上……”墨璇低声说道。 垂眼看着右手手心，那颗子弹没能穿透他的手心，却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即使依靠他本身的能力，再加上赐神者的身份，也没能让这痕迹愈合。 一个丑陋的，终日灼烧着他的血肉的弹痕，赤裸裸的躺在手心处。他的智慧与生命线被这颗子弹拦腰截断，斩断了线，也彻底中断了他和沈文泽的唯一的亲情。 “我承认你在我和沈微失去双亲时，你事无巨细的照顾着我们，陪着我们长大。所以我会宁愿不去做这个圣主，也不愿意去看你被他人嗤笑。” “可是你败了……” “你败给了欲望，败给了你的野心。它们让你变得邪恶起来，不顾亲情，不顾情谊，毅然决然的选择对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下手！” “沈文泽，你让我怎么做？” 沈文泽闭上眼睛，摇着头。墨璇忽然就看见了他两鬓发间的白，接着整头黑发全变了白。 白的吓人，白的凄惨。 “你也老了啊……是因为忙着对付我们，还是真心为了这座山？” “我原本想着，陪着陈昭过完这一世，就回到这里，辅佐你继续坐稳这个位置。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拦我，明知我最看重的就是他，还两次治他与危险。是你先没顾亲情的，不能怪我……” “玉凤山背后的事已经被异兽局查到了，你也别想着再去怎么辩解，宋局长的脾性你是知道，并且见识过的。” “我只希望你能在认罪前，把那个人的身份告诉我，我不希望到最后我们还是那么封闭……算我求你。” “！！！”沈文泽猛的抬头，对上墨璇那双失落无望的眼。 猛然间，他记起了墨璇当初离开时的情景。 —— “叔叔，我要走，我要离开这座山，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样不堪，到处充满算计。” “叔叔，你放心的坐好这个位置，等我玩够了，看够了，了解够了，我就找个小地方，安安稳稳的待着。不会回来的，我不喜欢这里，他不适合我。我觉得，叔叔比我更适合它，请代替我坐下去吧！” “妹妹还需要你，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就算私下为她做了那么多，也还是不能改变我对她亲情的缺失。沈微自小受尽宠爱，唯独缺了我这个哥哥的，请叔叔帮我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再难受了。” “叔叔……” —— 想着想着，沈文泽掩面抽泣，泣音里充满了愧疚自责。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俩……” “……” 墨璇默了一瞬，侧过头频频眨眼，同样是泛起水雾来，嘴里的牙齿咬着两边颊肉，手心攥着一个茶杯子不停摆弄。 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对这位叔叔的不忍。 时间缓缓流逝，可再怎么跑，也跑不回最开始的时候了…… 墨璇抬指抹掉了眼角的泪，对他说道。 “你如果真对不起，就把那个人的身份告诉我，李明学说那个人叫刹恶，是不是真的？” 沈文泽收了声音，放下手露出满是泪痕的脸，眼角的细纹放大，皱纹布满了他的脸。 “是，他就叫刹恶。” “真名呢？你们不知道真名？” 沈文泽缓缓摇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甚至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他的面容。” “最开始，他找上我，直接明了的对我说了你要回来的消息。他看出了我的野心，帮我解决了管理玉凤山后一直没完成的一些个东西。” “我被他诱惑，渐渐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的也不只是你不能回来，更想要……” “更想要我死。”墨璇补全了他的话，沈文泽对上他的眼，惭愧的低下头。 “他说了他和我是共同的愿望，让我和他合作，一起对付。我发现他与我还是不同，我只是想安稳的坐稳这个位置，可他……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要你死。” “……？” 这让墨璇拧起了眉，他根本没听过刹恶这个人，在黙语堂的这些年也没有招惹什么是非，这个人凭什么一出现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要他死？ “他有说为什么吗？” “没有。”沈文泽摇头否定：“我问过一次，他表现的情绪很激动，可也还是没说出原因。” “所以你就跟他一起合作了？就为了杀死我，让你选择做了他的狗？”墨璇开口淬毒，听的人难受不已。 沈文泽：“……” 他也不想，可是野心勃勃！ 墨璇看懂了，也听懂了，知道了这人单纯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是跟他有仇而已。 任务完成了，他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墨璇起身，没说一句抬腿就走。 沈文泽将他喊住：“墨璇，刹恶他还说过一句，让我觉得他的事，可能和老圣主有关。” “！！”墨璇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向他。 沈文泽点点头，加重了他的怀疑。 墨璇出了门，走在玉凤山的长梯上，暗自思索了一番，最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接通后，他对那头说道：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那边准备什么时候收了他？” 宋晓洋在那头，看着面前的投影，深思几分。 两人刚才的对话通过电话传到这边，宋晓洋让人整理出来投放在大屏幕前。 刹恶……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反正活不了了，需要帮你留个全尸吗？” 墨璇笑了：“算了吧，我可不想再看见了，徒增伤悲。” “行，不过你怎么先挂了？我听见沈文泽他还没有说完话吧。” 墨璇默了一瞬，刚才在听见沈文泽说到刹恶只针对他一人时，他就挂了通话。 所以后面刹恶说只想让他死的话，宋晓洋是没有听见的。 那些话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重要的是……不能让陈昭知道，所以他会挂掉电话。 “没什么，只是他又在扯那些亲情，听着我恶心，就给你挂了。” “……”宋局长有些无奈，可也没半点办法。 “好吧，我这边已经整理好了。其实也没什么有用的，陈昭最近怎样？” “挺好的，最近有个朋友要过来给他过生日，整个人蛮兴奋的。哎！顾凝思不跟他是一天吗？你怎么说，要不一起过？” “这个……” 宋晓洋犹豫了一会，墨璇以为她是不愿意，刚想说算了，又听见她说。 “可以，反正思思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个排面儿，一起过也可以。不过他那朋友你见过吗，靠谱不？” “应该是靠谱的，两人认识好多年了，之前还一直住一起，我觉着没问题。” 墨璇跟宋晓洋闲扯了几句，最后才挂了电话。 第110章 儿子与爸爸 “陈昭。” “嗯？” “你真的有朋友要来吗？我有些怀疑～” “真。” “那朋友人呢？” 陈昭：“……” 他转过头，正对上顾凝思那张充满了不耐烦的脸。 “你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吗？” “也许，大概，半个钟？” “……” 顾凝思无语了,要不是这人头一天就和她商量了要来山底接他的好友，她可真不愿受这个罪。 大太阳，两人一人撑把伞蹲在路边，手上还拿着一杯奶茶，就这么等到现在。 半个钟……呵！ 这人怕是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概念。 “今天真的会来吗？” “会来吧？都给我发了消息的，喏！” 陈昭把聊天记录拿给顾凝思看，对方将脑袋凑了过来,确实是看见了今天就会到的消息。 好吧！顾凝思算是服气了，这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乌龟。 不过～这备注挺好玩的。 “鱿鱼？怎么会打一个这么新奇的备注？” “嗯?”陈昭一顿，笑了一声。 看来不止一个人觉得这名字搞笑了。 他解释道：“是因为他的名字和鱿鱼音似，我们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就有很多人叫他鱿鱼，我自然而然的就跟着这么叫了。” 顾凝思指尖拨了拨下巴，做出一副分析状。 陈昭看见这一幕，瞬间懂了，不再说话，等着她发言。 墨璇前两天跟他说，说是顾大医生准备重新干回老本行了，怕生疏了，所以最近听见什么都要分析分析。 这不，开始了。 只见她沉思许久，蹦出一句话来。 “你这个朋友的父母肯定都是搞笑带点些许的爱的人。” “什么东西！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怪吗？”陈昭忍不住发笑，不为别的，只是单纯觉得顾医生的技术真不行了! “你别不信，绝对是这样的。你看，连你们都能看出来的谐音字，难道他家人不知道吗？当然知道，所以这个名字百分百是故意取成这样的。碰上这父母，也是绝了! ” 这番忽悠，陈昭听的，在一旁连连点头 。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顾凝思见此，傲娇的扬起头，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狗尾巴草，一颠一颠的。 陈昭看见，对她打趣：“又在耍帅了，不过你这也不够帅啊！” “嗯？”帅girl顾凝思拧眉，向他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陈昭弯着眼睛，正想给她找一个人来做类比，结果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就是宋局长。 他笑了笑，指着她的狗尾巴草说道：“我觉得在帅这件事上，你可以向你家宋局长学学，人家平时看着多帅啊！你俩站一起同样的身高对比起来，顾姐你就跟个小娇妻似的。” “怎么可能！”顾凝思猛的将嘴里的草丢在地上，一下子站起身来 ，却因为蹲的太久麻了腿 ，晃荡了几下。 陈昭连忙站起身去扶着她 ，可他……也逃不过！之后就是两个人跟高龄老人一样互相搀扶着站了一会儿，隐藏在裤腿下的大腿打着摆子。 这时面前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登山服，背着一个旅行包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 男人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顾凝思抬起头，呆呆的和他对视。 看了一会儿，像是实在猜不出他们是在干什么，男人急得隔着帽子扣了扣脑袋，开口对二人说道。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你是?”顾凝思站直了身子，轻声发问。 “犹余!”一旁的陈昭兴奋的喊了一声，一把抱住了那人：“你终于来了!” 犹余伸手拍拍他的背，同样很兴奋“你小子还能认出我来，不枉我特意来给你过生日啊！” 两人在顾凝思面前叙旧，顾凝思没有想上前掺一脚的想法，只觉得刚才她和陈昭互相搀扶的样子丢脸的很，只希望这位兄弟能够忘记。 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犹余笑着rua了一把陈昭的头发，给他揉乱了才作罢，瞧见一直在一边站着的顾凝思，想起刚刚这俩的动作，开口问道： “这位小姐是？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行为艺术吗，有点高级。” 呵！果然逃不过…… 顾凝思抽了抽嘴角，默默在心里落泪。 她这会长的形象算是被自己败的干干净净了! “说什么呢你！”陈昭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巴掌“这是我姐！人家可是心理医生，小心她给你扒的只剩一张皮，快叫顾姐！” “啊！顾姐好！”犹余一听见面前这位美女还是个心理医生，顿时恭敬了不少，规规矩矩的喊了声姐。 顾凝思脸上挂着官方微笑 ，对上陈昭的阴险眼神，攥紧了拳头 。 这话说的，跟幼儿园吓孩子的方式有什么区别？还只剩一张皮，她只是个医生又不是屠户，陈昭这人就是故意的！ 想了想，顾凝思也搞了些事，她抬腿走上前和犹余握手，笑的亲切。 “你好你好，原来你就是犹余啊！刚刚还听陈昭提起你呢。” 听到这话，犹余忽的挑眉。 哟！儿子知道主动介绍人了啊！ 值得夸赞！ “是吗?他说了我什么?” “他啊∽！”顾凝思眼底闪过坏意，对上陈昭眼底的求饶，视作看不见，温声开口 。 “他对我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说你们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全靠你照顾他，年年都没忘记提醒他过生日的事。” “真的啊！他真的是这么说的？”犹余有些诧异，没想到陈昭竟然在心里把他看的这么重。 不得不说，很感动！ “他还说什么了，麻烦顾姐全部告诉我吧！” 见犹余一副完全被吸引的样子，陈昭知道这人已经完了，他还是趁着没人管他赶紧跑吧！ 以顾姐的气性，今天他非得脱层皮不可。 陈昭刚想开溜，没想到顾凝思早已猜到他的想法，立马用温柔的不行的语气疑惑的叫住他。 “陈昭，你是要去哪里啊？你的朋友还在这里呢，你不带着一起上去吗？” 陈昭内心os：笑面虎！ 犹余顺着他的声音转头发现了鬼鬼祟祟准备逃跑的陈昭。 因为还不知道陈昭在他没来之前到底说了什么，下意识以为是好话的犹余认为是他儿子害羞了，一把给人捞回来，勾着他的脑袋，又揉了一把顺滑的头发。 “害羞什么，夸就夸嘛，大大方方的！我不会笑你的。” “是呀是呀！”顾凝思在一边附和道。 呵呵～！装的跟真的一样！ 陈昭在心里腹诽，放弃抵抗，选择坦然迎接命运的制裁。 “顾姐！”犹余似已经和顾凝思认识了很多年一样，喊着顾姐熟悉的很：“他到底说什么了？” “他呀∽！”顾凝思停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挂着摆烂眼神的陈昭，缓缓说： “他说你曾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郑重的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要认他做爸爸，说你在他心里也完全就是一个亲儿子的状态。” 犹余：“……” 陈昭：“……”真他妈能忽悠，还忽悠到他们最容易干架的点儿上了，果然是狡诈的医生！ 两人的表情，以顾凝思的视角来看的话，这会儿的呆滞只是为一会儿的动作蓄力，她只要再等一会儿就可以看见想要的了。 三人大约安静了十秒钟，接着空气里就迎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陈昭，你大爷的！” 第111章 色胚 “哈哈哈哈！宋宝你是没能看见，陈昭被他那兄弟按在墙上暴揍的模样，那生无可恋的模样。” “神似狗哥！” 顾凝思原本想把事情经过给宋晓洋讲讲，还没说些什么，自己倒是先笑倒在沙发上了，哈哈哈的直接不停。 留下在厨房边洗着草莓边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听，结果啥也没听到，光是大笑的宋局长一脸的无奈。 都三十多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就没见稳重过，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哎?” 顾凝思笑够了，没听见她的反应，走到厨房看见人，上前一把环住细而有力的腰肢，靠在肩头歪着脑袋端详着她的神态。 “怎么了？”宋晓洋顺手给她喂了个草莓，脸蛋凑过去蹭了蹭她的，又是吧唧一口。 “唔～！”顾凝思来不及躲闪，脸上留下一小片水渍。 “讨厌！”顾凝思娇嗔她一眼，将水渍回蹭在她脸上：“你是不是生气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宋晓洋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是不是。 完了！顾凝思心中一滞。 这肯定就是生气了，要赶紧使出舒缓术！ 而这舒缓术就是…… 疯狂的亲亲！ “哎！干嘛呢？”宋晓洋哭笑不得。 想开口说话，却是根本发不出声来。 面前这人跟啄木鸟似的，一点不让人缓口气。 掌心里还抓握的几个草莓因为主人的脱力掉落回水盆里。宋晓洋在两手在背后衣服上一剌，手上的水全被擦到衣服上。 够接地气！ 她回抱住顾小鹿，将被动转化为主动。 嘴里残留的草莓果香，酸甜口的。她在这一刻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下意识的搜索想要更多。 细腰被另一人抵在水池边上，身上的衣服被紧贴的人带着移动，没一会便皱巴了。 “唔~~!”顾凝思眨着水雾的眼，掌心握拳，软弱无力的捶打着某只小狼崽子的肩膀。 “别动！”一声带着威压的声音从唇角边溢出。 狼崽子宋晓洋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是置若罔闻，熟练的把手握住，压住不让动。 水池沿边的水盆因外力撞击，里面装的水显出一阵阵的波纹。连带着里面漂浮着的草莓也是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般，来回晃动。 白日宣淫……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顾凝思制止了她还想要继续的动作，身上的白色吊带裙。肩上原本是用来固定的丝带蝴蝶结已经散落，甚至是整个衣裙也已皱成一团。 整个人软的跟水一样，衣衫凌乱，眼角吊着泪，脸色绯红。 “好～！”宋晓洋沙哑着嗓子，忍住眼底的谷欠望，帮她整理着衣服。 顾凝思靠在她身上调整呼吸，余光瞥见地上的一片水渍，也不知是洗草莓沾下的还是什么。 “……” 原本已经消退下去的红又暴露了出来，连带着耳根也染上不少。 “嗯？”宋晓洋正帮她整理着，忽然这人缩在她怀里就不出来了。 “怎……”话还没说完，眼睛先一步看见了地上反光的一片。 愣了愣，弯腰低下头张口含住顾凝思的一只耳朵，轻咬一下，调笑道：“又害羞了?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 “谁勾引你了！”顾凝思身软气不直的反驳。 “我是以为你因为我捉弄陈昭不高兴了，想着哄哄你，谁知道你个色胚……直接吃干抹净！” 顾凝思最后一句忿忿不平的样子，着实让宋晓洋体会了一把娇妻假生气是什么状态。 被姐姐骂色胚……莫名感觉有点兴奋。 宋晓洋一时愣住，她怕是解锁了什么不好的癖好？！ 顾凝思缓过来，当即就是一把推开她，跑去厕所清理。 宋晓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接在水池里就洗干净了手。洗完看了眼被打湿的裤子，回卧室换了衣服，顺便把顾凝思的衣服也拿了出来。 卧室里就有浴室，可离厨房最近的还是外面那个。 “思思。”宋晓洋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里面人没应。 在她准备直接开门进去时，里面人有反应了。 “干嘛？！我不要了∽！” 声嘶力竭般的抗拒，宋晓洋被震的揉了揉耳朵，笑着高声道。 “好吧，那衣服我就拿回去了，你洗快一点，要吃饭了！” “等等，衣服我要！” 浴室门开了个小缝，从里伸出一截奶白的手臂，手臂的主人只露了一只眼睛，说话凶巴巴的。 “给我。” “你不是不要吗？”宋晓洋将衣服递了过去，还不忘调侃一句。 “懒得理你!”顾凝思一把拿过衣服，嘭的一声关上浴室门。 …… 顾凝思再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有她最喜欢的蒸蛋! 顾凝思两眼放光，哒哒哒的跑了过去，一屁股坐下盯着那蒸蛋就移不开了。 宋晓洋端着米饭出来，见她还湿着发就坐等开饭的急切模样，好笑之余又有些不悦。 她将米饭放在人面前，示意她先吃，自己则是到卧室的浴室里拿了两张吸水毛巾出来，走到她身后给她擦着头发。 吃着饭不方便吹，那就先擦干一点 。 “哎呀，那有这么娇气啊！先次饭宋饱饱。” 顾凝思嘴里包着饭菜，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又在突然意识到后闭上了嘴，只用眼神示意。 噗呲！ 宋晓洋笑出声来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刚才在姐姐身上吃了个半饱，可以过会儿再吃，姐姐尽管慢慢吃。” “……”顾凝思差点被饭噎住，缓过气来回过头瞪了她一眼。 “你越来越讨厌了！” “嗯。”宋晓洋笑笑，没反驳，指尖穿过发丝 ，当做梳子梳了几下，直到确认了半干才停下。 坐在对面，端起有些失温的饭碗。 吃了没几口，她想起先前顾凝思提到的那个犹余，眸子动了动，对顾凝思问道： “姐姐今天和陈昭一起感觉如何？” “嗯？”顾凝思正奋力的啃着一块骨头，因为忙着抬头，嘴里的骨头啪的一声掉进碗里，碗里是宋晓洋帮她盛好放凉的汤。 然后，顾凝思的眼睛被这骨头炸弹袭击了，溅起的汤汁跳进了她的眼睛里。 “呀!” 宋晓洋连忙递上纸巾：“赶紧擦一下！” “嗯～”顾凝思接过纸巾，边擦边在心里吐槽自己太蠢，比小孩还手残。 用纸巾擦了擦，又被宋晓洋强制性的用热毛巾再次擦了一遍，这一小插曲才算过去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顾凝思不动声色的移开面前的汤碗，不忘了把掉落在里面还未消灭干净的骨头夹起来。 继续啃！ 宋晓洋看出她那不消灭完不罢休的态度，有些失笑，起身到厨房去拿了个空碗，递给她。 “用这个接着吃。” “哦！” “也没什么。”她慢条斯理的挑了一筷子鱼肉，剔光刺，放到顾凝思的碗里，盯着她把鱼吃完。 “只是在我印象里还没听到过陈昭有过什么朋友，这突然冒出来一个，有些好奇而已。” “你终于也开始八卦了吗？”顾凝思好笑的看着我她 。 “我一直都挺八卦的……”宋晓洋撇嘴，只是装的高冷而已！ 第112章 弟弟 宋局长不赞同的撇嘴。 就算这几年的工作让她变得有些沉默，可骨子里的活泼还是存在的。 况且，人八卦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行行行，你一直八卦，要不然也不会干出贿赂我们医院院长的事了。” 唉！被发现了吗？ 宋晓洋有些尴尬，忍不住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顾凝思憋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为了追我，跟我们同事打听消息的事啊?!” 她不知道这崽子是怎么想的？听同事说这孩子把他们那整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都加上了联系方式，就为了打听她一天都在做些什么。 最好笑的是这件事最后被院长知道了，以为她是要搞事的，让那些医生护士全部拉黑删除， 这件事顾凝思也是在后面才知道的，当时她知道后，第一时间就问了她。 谁知对方还借此卖惨，委屈巴巴的闹了好久。 突然想起往事，难免会有一些怀念的心思，顾凝思独自回忆了一会儿从前，记起她问的问题，这才想起回答 。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挺铁的，虽然我诬陷了陈昭说他兄弟的坏话，那位犹余也确实暴揍了陈昭。可两人打闹时的眼里的笑意都不是假的。” “而且听陈昭说，他好像有一个女朋友，在一起很多年了。关系挺融洽的，我们当时接到他的时候，聊了没几分钟就说要给女朋友录视频做报备。” “我觉着应该是个可信的人，如果真有问题，陈昭也不可能会结识那么多年啊！还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顾凝思三言两语就说出了宋晓洋想要真正了解的东西。 她比陈昭得到的消息更多，或许是两人都不向对方藏秘密的行为，又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并没有雨牵扯到她们身上。 反正顾凝思知道了，原来暗处一直有一个人盯着他们，前两次她和陈昭两次事故也是因为这个人， 知道自己一直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顾凝思开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应激反应。 黏人程度更甚，可以说是根本离不开人。宋晓洋经过上一次顾凝思突然躲在厕所的事，早早地提前做了准备，连体婴儿一样的陪了她几天，给 她透露了一些小秘密。 这才让她渐渐放下了恐惧。 宋晓洋“……”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即使姐姐长篇大论的说了并没有问题，她却是依然放松不了。 忽然觉得有点心力交瘁的，好像对于背后有一个随时会冲上来给他们一刀的人，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不是很在意啊！ 陈昭也算是除外了吧。 毕竟那沈狐狸都没告诉过他一个字，给人护的跟朵娇花一样。 果然还是只能靠她！ 爱岗敬业的宋局长，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感觉很需要姐姐用身心都一起好好安抚一下才能回能啊！ —— “怎么样?”陈昭给犹余带到一间独立公寓前，大开着房门邀人鉴赏。 犹余眼睛一亮，当即进门参观。 公寓是复式的，整体装修温馨，顺着悬空木梯踏上二楼，一张白色榻榻米撞进眼里。 “不错啊!”犹余随手把包扔在床上，一屁股坐上去感受了一下，就一个字。 爽歪歪! 他举起大拇哥，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拿高工资的人，都直接给爸爸弄上单人公寓住了 。” “去你的！”陈昭抬腿踢他，被犹余收腿躲了过去。 “这才不是我准备的，是墨老板吩咐的，要谢你就谢他吧。” “墨老板?就是你的老板兼对象吗？”犹余的八卦之心燃起，十分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搞一起的? 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可能，这才多久?打脸现场就来了。 提起墨璇，陈昭有些迟疑。 他们俩…… 能用对象来称呼吗？ 不能吧，都还没正式表白呢。 —— “什么?你们还没在一起!”犹余有些震惊“那那天你俩……”当着我和那孩砸的搂搂抱抱算什么？ 陈昭有些尴尬，即使犹余没说完，他也知道是什么。谁叫那狗墨璇非要弄那一场，搞得现在自己尴尬的很 。 ……真是难评！ 犹余骤然想起陈墨那小子，看了一眼陈昭的表情，平常的很。 那他知不知道那孩子对他的感情呢 ？ “问你个问题？” “？”陈昭看他 “你知不知道……和你视频的那孩子也稀罕你啊?那他有没有……”和你坦白过？ 提起陈墨，陈昭更无奈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满是无话。 “刚知道，还得多亏了你！” 陈昭把之前和陈墨怎么遇见的事情和犹余挑挑拣拣的讲了一遍，避开了那些平常人会被吓住的事，只说了人是被救下来的 。 犹余听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得他这兄弟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宝之类的。 怎么这么招男人稀罕？！ 还都是外冷内热这类的。 “嘶！”犹余倒吸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下巴上新长出的小胡茬子。 手感不是很好，有点扎手! “你这问题……有些棘手啊！” “谁说不是？”陈昭神情恹恹。 犹余啪的打了个响指：“我觉着那孩子可能只是对你有救人情结，当时他身处地狱那么惨，偏偏你不嫌弃，还给他吃的，带他买衣服看医生。“ “因为这个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可他是我和墨璇一起救的啊？“又不是他一人的功劳。 “可听你说的，当时带他去看医生买衣服的人是你啊！墨老板当时在哪儿呢？“ “他在，在……”陈昭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答案来。 他如果直接说在忙着杀人，犹余怕是会直接拉他去看精神科。 “反正就是不在是不？”看他说的那么费劲，犹余直接帮他说了出来。 “……算是吧，可那也是有原因的。” “甭管什么原因，反正他就是只对你有情了!”犹余坚决的打断了他还想继续找借口的 想法。 “……” 再多说几个借口也没有用啊，喜欢还是会喜欢。 “你怎么看的？” 陈昭默了默。 “我只把他当个弟弟！” 第113章 酒! “我只把他当个弟弟1”陈昭发出绝望嘶吼。 他举起左手并起三指，直接发起誓来。 “我当时真只是抱着怜悯的心情去帮他的，真不知道他会有这些想法，而且我怎么知道救人还能救出来一个追求者啊！” 陈昭哭丧着脸，看向犹余眼神可怜极了。 “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没有～！” 犹余抿唇，余光看向了他背的包里，里面还有那小子让自己带的礼物呢！ 当时交给他的时候，模样虔诚的很，像是递给了他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要是知道他满心满眼的哥从始至终就没正确看见过他…… 这孩子不会伤心哭吧？ 毕竟那面相看着就纯情的不行。 “我觉得你不如就这么装瞎吧？反正他也没跟你表白不是吗?“犹余绞尽脑汁的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也只能这样了呗！”陈昭烦躁的抓抓头发。 这都摊上些什么事儿!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犹余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摔进柔软大床里。 “是不是发财啦！上次可是在视频里见你穿着一身西装，这玩意还在公司的时候都没见你穿过几回呢！” “算是吧！”犹余斜勾着嘴角，真就是跟个痞子一样。 陈昭见他突然笑起来，猜测这人是真的弄出点东西来了，也跟着笑笑，算是祝贺了。 “可以啊，终于实现你那想要自己当老板的梦想了，是不是以后再见你就要叫你余总了!” “真有那么快就好了！这个也得多亏了我媳妇儿啊！” 哦？陈昭挑眉：“怎么说？我弟媳妇怎么了。” 他坐了起来，一脸感怀：“她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让我去自己闯，我当时看见那张卡的时候都震惊了！” “真的?”陈昭有点震惊：“她不是只是一个小职员吗？哪里拿的那笔钱。” 犹余的女友他到现在也只见过一次，长得挺好看的，听说是在一家公司当助理。 两人在一起挺多年了，有几次吵架还是他从中调节的。也要说犹余不怕丢面子，知道先踏出认错，不然早就散了！ “谁说不是呢，怕是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吧？她早就提过那房子要卖。” 两人沉默一瞬，陈昭突然把手搭上他的肩，表情肃然：“你可不能对不起他啊！人家可以说为你掏心掏肺了，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绝对给你绑了让她把你大卸八块。” 犹余被他这半威胁半劝告的话给说愣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手给他来了一拳。 笑道：“说什么呢你1我能是那种人吗?” “不是最好，是你绝对第一个被我打死。” 犹余简直哭笑不得，他长得就这么像一个会抛弃媳妇儿的人吗？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信任？ “这次过来怎么没让她一起?”陈昭还以为这次会带女友呢！ “忙啊！她那个公司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天天加班，每次视频都是匆匆聊几句就挂了，这邪恶老板!” 提起这个犹余就来气。 他早就提议过换工作，偏不干，还什么舍不得待遇好。这一天天的不回家，待遇再好有什么用?连约个会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么惨啊!那不是你天天独守空房了?哎，你们好像没同居哈，搞忘了！” 犹余白了她一眼。 “同居了！她在那边一个人待着还是不行，再加上上次给我那张卡的冲击太大，让我直接化身为家庭煮夫了！” “你别说，我前段时间还没开始创业的时候，天天在家打扫卫生洗菜做饭，还有点上瘾呢!” 哟！还挺享受呢！ 陈昭看这人沉浸在女友包养的美好生活里，跟个傻子似的！ 开玩笑说道：“那干嘛还创业，让她养你一辈子不行吗？” “那怎么行！”犹余猛的坐直了，满脸的不可能。 “我不赚钱，怎么拿的出彩礼啊！还得让我岳父放心同意我成为他家女婿呢!要是真这么做了，不要说你，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 陈昭微讶，这觉悟…… 够坚定! 值得夸赞！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久，直到太阳落山才想起吃饭这件事。 原本陈昭决定带他出去吃的，可犹余偏说不用搞那些，他更想和陈昭叙旧。 陈昭一猜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拼酒了，怕是和对象住一起的时候没碰过酒。 说干就干，两人出门买了些下酒的烧烤和卤味，又事先一人干了一碗面先填点肚子，最后才提着菜抱着两箱酒回了公寓。 嘭！ 装满夜淡黄色液体的酒杯在空中碰撞，本就漂浮在表面的白色泡沫被带出杯面，顺着手指滑落在手臂。 直直的喝完一整杯酒，脸上立时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哈！果然还是这个爽一点，白的红的，都没有这个直接。” 一喝酒就还是话多，陈昭对于他这兄弟的坏习惯已经表示习以为常，只是自顾自的放下只喝去一半的酒杯，拿起了桌上的串，放进嘴 。 犹余陡然瞧见只他只喝了一半，再看自己已经空了的玻璃杯，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养鲨鱼呢！就我们两个人还搞特殊，是不是感情淡了！” “我都多长时间没喝了，就不能让嘛?” “让什么让，谁不是被拦住不让喝的！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时间还不能尽兴一点?快点的，别逼我灌你哈！” 这能一样吗？陈昭在心里腹诽。 你是被媳妇儿压制着不能喝，我可是因为受伤啊！ 无论什么借口，对面那不喝不罢休的眼神始终直勾勾的盯着，陈昭觉得他这杯酒不喝完是不能好好玩的了。 “就不能慢慢喝吗，还有这么多呢，我又不会跑！” “不行!”犹余表现的活像校外拦路要钱的痞子一样，拿着倒扣的空杯子一直在陈昭眼前晃，可以说是明示了。 “……” “这是我们俩兄弟分开重聚后的第一杯酒，你都不郑重一下,是不是不愿意认兄弟了？！” 陈昭失笑，就这一杯酒，还扯出兄弟情义来了! 也是够了！ “好好好！兄弟，好兄弟！我喝了行不？”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才像样嘛！不是劝你喝酒哈，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找找以前的感觉而已。” 陈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喝就喝,还找那么多借口！ 第114章 老板兼男友 在一杯接着一杯的互相推杯里，墙上挂的时钟已经悄悄的把时针推向了十一点 。 两人都好久没喝，叙旧加上突然的兴致让两人都有些许迷糊。 陈昭手里拿着一瓶早已喝完了的空瓶子，撑在桌上，又隔着手把脑袋撑在上面舒缓。 一开始就兴致勃勃的犹余则是直接滑下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里，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眯瞪着眼睛。 叮咚~！叮咚～！ 公寓门铃被人按响，原本就摇摇晃晃撑在酒瓶上的陈昭被这急促又绵长的门铃震的眉头紧蹙。 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四周，模糊的一片。 他晃了晃脑袋，伸手搓了搓眼睛，再睁开眼，面前终于清晰了一些。 只不过…… 这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犹余？大鱿鱼？你跑哪儿去了？” “别叫我大鱿鱼～！”无意间拉长的声音从缝隙传出来。 接着陈昭就看见从沙发下伸出来的一只软了吧唧的手。 “……”呼～！ 陈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人喝着喝着就不见了，给人吓一跳。 不过他刚刚是不是听见什么声音？ 叮咚叮咚叮咚～! 唤了半天没人应，歇了一阵的门铃，在他们刚刚清醒的时候又响了起来。 比先前略微急躁的的频率之上又加了不少。 “啊啊啊！谁啊？！”沙发下的犹余也被吵烦了，探出头来，拧着眉眯着眼睛看向门口。 “我去开门。”陈昭撑着茶几起身。 踢开一路上拦着他的空酒瓶子，走到门口，按下门把手打开了门，微怔。 “你怎么来了?” “是谁啊！？”犹余正一个一个的在茶几上查看还有没有没空瓶的酒瓶子，听见陈昭的声音，没好气的问道。 “是墨老板！”陈昭转头朝房内喊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向墨璇。 看着面前脸上有着两方坨红，米白色衬衫松松垮垮，脚上的拖鞋还跑不见一只的人。 “……”墨璇脸色顿时焦黑如炭。 “醉了？” “没有！”陈昭回答的快速且肯定，黝黑透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真的？”墨璇挑眉，对此保持怀疑。 陈昭傲骄的扬起脑袋，像一只孤傲的小白兔：“当然！你不信我走个直线给你看？” 墨璇慢慢勾起嘴角，还没说看不看，陈昭就自顾自的走起来了。 确实稳稳当当的走了一条直线。 他走到快靠近客厅的位置，骤然停下，转过身来，邀功似的看向还处于门口的墨璇。 “是直线吧！我就说我没醉，你还不信。” 墨璇笑的沉溺，刚想开口夸一夸这只傲骄兔子，视线里又出现了另一个人，他顿时就敛起脸，不说话了。 陈昭：嗯？怎么突然换了表情? “你干嘛呢？”犹余带着一脸疑惑，晃晃荡荡的走到陈昭身后来。 “啊!”陈昭听到声音，转过身看见一张大脸，给他吓得不轻。 他后退好几步，对着面前人没好气：“干嘛突然跑到我身后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犹余“……”我早过来了好吗？是你自己不专心。 “那就是你未来对象?长得不错！”犹余迷瞪着眼，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吓不吓的事，反倒是被门口站着的墨璇吸引了。 原因无他。 太帅，还有好高！ 犹余比陈昭矮了几厘米，可这人看起来比陈昭还高出不少。 站在门外和门顶差不多一样高了，这真的不会撞脑袋吗？ “……” 犹余说的太过直白，陈昭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门口的当事人先有了反应。 墨璇笑眯眯的抬手和犹余打了个招呼，声音轻轻的；“你好啊！你就是陈昭的好兄弟吗？我是陈昭的老板兼男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陈昭猛的转头瞪他，眼里的震惊快直接砸向墨璇。 墨璇捕捉到这眼神，回敬了一个无辜的神情。 犹余“……” 这都，不避着人了？！ 他机械的转头过看着陈昭，用眼神询问他。 你不是说没表白吗？ 那这男友是哪里来的啊？ 难不成是他脑子有包出现的幻觉？ 你真的喜欢这么一个营养全给了身子不给脑子留退一点儿的人？ 陈昭“……”这眼神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眼看着犹余表情越来越看不下去，陈昭知道这场旧也该散了。 连忙拿起自己的外套，不顾犹余在身后的叫喊，匆匆穿上鞋拉着墨璇关门就跑。 “唉`!”犹余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跑的飞快，跟有狗在后面撵一样。 “有必要跑那么快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私奔呢！”他盯着两人背影，嫌弃的喃喃。 —— 一路小跑回了房间，陈昭甩开墨璇的手瘫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匀气。 墨璇弯着眼睛，一句话没说，只是把他的衣服整理好，给人倒了杯茶水塞人手里。 …… 陈昭攥着手里的茶，假怒的瞪了他一眼 ，小口小口的喝完茶水才跟他对质。 “你刚刚说的什么?对着我再说一遍来听听！” “什么？”墨璇装傻充愣：“我说什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陈昭“……” “你幼不幼稚啊！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小动作，丢脸！” “那有一把年纪……”墨璇委屈的嘟囔。 再说他一把年纪不还是这么帅气！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的好吗！ “你还委屈上了？”陈昭不敢相信。 这是跟宋局长待久了，情绪化被传染过来了吗？ —— “阿湫!”正安稳抱着香香姐姐睡觉的宋局长突然无前奏的打了个喷嚏，她疑惑的揉了揉鼻子。 “唔~!怎么了？”被她抱在怀里睡的香甜的顾凝思被她吵醒，迷糊的睁开眼睛，伸手贴上她的额头。 放了一会儿，收了回来：“这也没感冒啊?!”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在说我坏话，睡吧姐姐。” “呵呵～！”顾凝思笑了一声，将脑袋沉沉的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陈昭还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念叨真让当事人打了喷嚏，还在和墨璇掰头！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犹余面前乱说的？” “不就是你吗？” “你放屁！”陈昭凶巴巴：“我什么时候让你说的，我只说了你把秘密说完了再考虑好吗？” 第115章 蛊 “哦～！”墨璇拉长了调子，丝毫不在乎面前人的怒瞪，自顾自的坐下。 “原来没有说啊！看来上次是一只大狗趴在我身上啃了我一口了，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墨，璇！”炸毛小白兔即将上线。 兔子身上的白毛要变黑毛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墨璇勾着笑反问他，火红的眸子里满是调侃和戏弄。 这是仗着陈小黑兔喝了酒，兔拳软弱无力的原因吗？ “懒得理你！”陈昭兀得将头瞥向一边，彻底生气，不去看他。 呵~！ 墨璇莞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了顿，放下茶杯，指着白汝瓷茶壶略带嫌弃的对他说。 “你这什么茶，真难喝。” “难喝你别喝啊！谁逼着你喝我这茶了！”陈兔兔彻底黑化，猛的一拍桌子，双手抱胸怒瞪他。 唉！墨璇有些心酸，好不容易处理完事，回来还得被一只兔子瞪着骂…… 忽然感觉命有点苦呢！ “你别生气啊！我又没说这茶叶不好。” “哼，你都说了难喝，不就是说着茶叶不好的意思吗？！”陈昭白他一眼，就是认定了他贬低自己的茶。 墨璇失笑，指尖勾起茶壶把，把茶拿到自己面前来。 打开盖子，瞅了一眼里面澄黄透亮的茶水，口中无声的喃喃了几句，再盖上茶盖，推回桌中央。 “我真没说你的茶不好，我只想说你今天怕是没有泡新茶吧？这茶壶里的喝着跟白水差不多了。” 嗯?陈昭将信不信的看了他一眼，对方大大方方的示意他看一眼茶壶就知道。 陈昭拿过茶壶打开一看。 果然茶壶里的水透白的，跟泡了好几遍的洗茶水差不多了。 “不会啊？我记得我早上泡了新茶的啊，怎么会是洗茶水呢？” 而且刚刚他喝的那杯茶也还蛮有味道的啊！ 墨璇接过茶壶，起身在陈昭头上揉了一把，迎着他疑惑气恼的眼神，轻笑道： “你今天一早就忙着为你那兄弟过来做准备了，或许忘记泡新的也是正常，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也是正常的，不用过于纠结。” 陈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年才过二十四的生日，比你怕是小了几十上百岁了吧！你对我说我记性不好？” 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墨璇也还是笑的贱兮兮的：“谁知道呢？阿尔兹海默症也不乏有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真到你身上了也不一定。” “我特么……” 陈昭忍不住飙了句脏话，幸好他及时冷静了下来，只是拳头攥的咔咔响。 “哈哈哈哈!”墨璇一点不在乎陈昭面子，放声大笑。 他走到门口，背着陈昭，手指勾起那茶壶，还有刚刚他们喝过的两个茶杯，对着陈昭嬉笑道；“早点睡吧！继续熬夜可能会加重病情哦！到时候变得更傻。” “墨璇你特么有毒吧！” 身后传来了陈黑兔歇斯底里的咆哮。 —— 墨璇勾着嘴角回到自己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沉下了脸。 他转身面向正厅，垂眼看着被他“顺”回来的茶壶茶杯，嗓子一哽，喷出一口鲜血。 猩红扎眼的血液溅落在红棕色的拼接实木地板上，即使地板颜色接近，却还是能一眼看清。 “……” 墨璇默了默，嘴角还残留着一滴血液，顺着唇纹径直滑落进衣领。 本该是脆弱的时刻，他的那双狐儿眼里倒是依然平淡如常，仿佛这口鲜血并不是他吐出来的，顺着嘴角滑落进衣领的也只是一滴平常水滴一般。 他将手伸进裤兜，从里掏出一方白色棉布手帕，蹲下身细细的擦拭着地上的血液。 对折，沾浸，一面浸透，翻过来又用另一面同样如此操作。 直到把地上的血液全部擦拭干净，白色手帕变成红色的扎染，他才停下手站起身。 走到桌前坐下，他看着面前的白色汝瓷茶壶，随意的掀开茶盖，左手抬起，食指中指并立，对着茶壶轻轻弯曲。 转眼间茶壶内亮起一瞬金光，接着一股黑烟飘了出来…… 墨璇直直的看着那股黑烟飘向空中直至消散不见，邪性的勾起嘴角。 “还懂下蛊啊……” \"玩的还挺好，可惜了，对我没用。\" 墨璇想起刚才摸上陈黑兔头发帮他解毒的那刹那，有些迟疑懊恼。 应该自己先喝一杯的，那人怕是明天要睡好久了…… 倒也没什么，就当宿醉后第二天的疲倦罢了，不过下次可要注意一点了。 —— “唔～什么东西？！” 顾凝思伸手拨开了在她脸上捣乱的东西，揣着手往被窝里缩了缩，砸吧了下嘴巴，继续睡觉。 然而捣乱的那个人可没有这么听话！ 一直在用手指在她肉肉又富有弹性的脸上戳来戳去，这边弄一下，那边挠一挠看见她因为被捉弄而皱起的眉毛发出清脆的笑声。 “起床啦小猪，太阳晒屁股咯！” “别弄，我要睡觉！” 宋晓洋的手被啪的一声拍走，她无奈的看着床上沉迷梦乡的人。 穿着短款的粉色小草莓睡裤，整个人缩成一团，跟个躲在角落的小仓鼠一样。 衣领处被挤压，露出了一些奶白色的好春光，宋晓洋舔舔干涸的唇选择闭上眼在心中念着静心经。 越念，那片春光反倒是越清晰。 宋晓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静心失败！ “嘤～！你在干甚么？”顾凝思感觉到耳朵软肉正被某个坏蛋叼着碾磨。 一阵阵酥麻感刺激着她的脑神经，让她睁开了眼睛。 “姐姐醒了？”宋晓洋含了一会儿她的耳朵软肉，见人醒了，不再继续。 她半撑起身子上手整理了还在泄露的春光，盖的严严实实的。 原因无她……只是怕自己忍不住。 整理好后，见那人竟然还有睡过去的动机。宋晓洋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指向站在窗柩上的两只正在啼叫的山雀，对她说道； “人家窗外的小鸟都吃完午餐了，就你还在床上睡着！” 顾凝思的脸颊挤作一团，只能小幅度的蠕动嘴巴来说话：“……它们吃午餐跟我睡觉有什么关系？” “这是提醒你该起床了！” “哎呀你好吵啊！”顾凝思气急败坏的在床上手舞足蹈。 她半睁开眼睛，首先看见跪坐在旁边的坏蛋，平移着移开视线就看见了坏蛋说的已经吃完午餐的两只山雀。 第116章 分手 俩山雀有着一条长尾巴，在窗沿蹦蹦跳跳的，小尖嘴还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好碎嘴子啊！ 顾凝思撇着嘴在心里吐槽，又在看见俩山雀圆滚滚的身子后吐槽它俩胖的跟球一样，怀疑它们到底能不能飞起来。 俩山雀；首先我们没惹任何人，其次我们没有惹任何人！ “你不上班吗?”顾凝思把手挡在眼睛上，遮挡窗外射过来的光线。 宋晓洋强制性的把她手拿了下来，以免她在再睡着。 “不去，最近没什么大事，可以休息休息。” “啊啊啊啊啊啊！”顾凝思受不了，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伸手一把揪住宋晓洋的同款蓝色小鲸鱼睡衣衣领，凶巴巴的威胁道：“不要吵我，我要睡觉！要不我现在就把你办了，让你累的晕过去！” 顾凝思瞪着眼，看似凶巴巴的，实际上看不出一点能威慑到人的能力。 宋晓洋愣了一瞬，突然笑起来，与窗外射过来的阳光一般温暖。 她顺水推舟的往后一仰，双手反撑在后以作支撑，带着丝丝勾引。\" “好啊！一直都是我，这次让我也看看枕头公主是什么感受,需要我躺下吗？” “你……！”顾凝思彻底被她刺激醒了。 想起上一次她反攻反到一半被两级反转折磨的到哭着求饶的悲惨回忆，顾凝思立马气血上涌，一个起身坐到她的腿上，扒开她的衣领对着那副精致的倒八锁骨就是狠狠一口。 一边咬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宋晓洋，老娘要跟你分手！” 原本还搂着细腰，痛苦又愉悦的享受来自老婆的捶打的人，听见后面那句身子一僵。连忙双手一撑给人拉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严肃的像是要讲什么大事。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要是再跑了，我可就真找不到对象了。” 顾凝思使劲扒下嘴上的手，双手抱胸偏头轻哼“谁管你还找不找得到，反正我认识的比你好看，又比你强壮的妹妹多了！” “……”宋晓洋额头青筋暴跳。 她都忘了顾医生还有毒舌这一招呢！ 宋晓洋微眯着眼，坐她身上的顾凝思顿时觉着又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她周围萦绕 ，手臂上的汗毛的竖起来了。 “看来顾医生是早已经有了新人选了？” 顾凝思明显感觉这句话就是个坑可她话已经放出去了，自然是不能手回来的，还不如…… “我错了～！”顾凝思一下缩进她的怀里，软着调子认错。 一百斤体重九十九斤都是反骨的姐姐竟然会认错？这着实让宋晓洋惊了一下。 顾凝思见人没有反应，在她怀里扭成一个蛆一样。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说没关系，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宋晓洋：“……”这么硬核的道歉。 她还没见过谁让接受道歉的那个赶快还必须原谅的呢！还不原谅就不理人…… 真新奇！ 宋晓洋伸手按住了这只在她身上活蹦乱跳的大白猫猫，刚想说话，下巴被猛的一撞。 “啊！” ！！！顾凝思听见了这声痛苦的惨叫，瞬间安静如鸡了。 捂着脑袋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对上正揉着下巴的宋局长，她怯怯说道： “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嘶~!”宋晓洋轻揉着红了一大块的下巴，自己捏着下颌骨张了张嘴巴。 这一天天的牛劲儿，全使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嘛！”顾凝思真诚道着歉，主动去亲了亲舔了舔那因为她受伤的下巴。 宋晓洋眯着眼睛享受，过了一会儿将她拉起，含了含那颗饱满唇珠，揉了一把她的扫把脑袋。 “头疼不疼啊？！” “……不疼，你呢？” “疼啊！快疼死了。” “大早上的，不许说这些话!”顾凝思瞪了她一眼，让她呸呸呸。 宋晓洋笑着照做，侧过头呸呸呸了。 “下次再说这些话，我就把你丢出去！”顾凝思还在对她威胁。 “好，不敢了，老婆别丢我。”宋晓洋蹭着她的脖颈，鼻子一耸一耸的嗅味儿。 呼出的热气一股一股的打在敏感的脖子上，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 顾凝思假怒拍了她的背，嗔怪道：“乱叫什么？快点起开我饿了！” “你刚才不是不饿吗？还说我打扰你睡觉。” “我这会儿饿啦，快走开。” “不要，在你吃早餐前，先让我吃一点吧！” 说着边一把给人扑倒，失重感让顾凝思顺手搂住细颈。闭着一只眼睛，压住嗓子里即将奔涌而出的轻吟，扯着脖子大声反抗。 “我要吃饭啊！宋晓洋你个狗崽子！啊～别咬我脖子！” —— “吃吧姐姐。”宋晓洋端着一碗鸡蛋面放到了顾凝思的面前。 迎着顾凝思满是怨愤的表情，上前猛亲一口，跑去洗漱。 顾凝思抓紧机会朝她屁股扔了一拖鞋，精准打击。在听到了想要的惨叫后，她才一脸得意的盘腿吃起面来。 也许是饿急了，这碗面也比以前好吃了许多，等宋晓洋洗漱完给她的拖鞋捡起，揉着屁股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筷子。 “是不是吃太多了？”瞧见碗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面，可宋晓洋还是觉得她吃的有点过。 顾凝思的饭量一直都不是很好，就算是七年前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只是吃菜多一些。 没错，她的顾医生讨厌一切主食! 所以她特意弄了两个荷包蛋，现在蛋吃了，面也下去好多，她难免有些担心，坐到顾凝思旁边帮她轻轻揉着肚子。 顾凝思白了她一眼，任她动作，只是嘴上不饶人。 “我都说了我饿了，你还非要弄我，等一会儿吐了我要打憨你！” “怪我怪我。”宋晓洋一边揉着，一边承受着她的抱怨。 顾凝思是真的撑了，人一饿急了就会吃掉比平常多出不少的东西。她这会儿有点难受，靠在宋晓洋身上哼唧。 听到她哼哼，宋晓洋也担心，找了两片消食片给她喂下去，把她剩下的面条全吃了。 见宋晓洋又销了她的东西，顾凝思笑着打趣她：“你跟个垃圾桶似的，每次都吃我剩下的。” “我又不嫌弃你，而且我懒得多洗碗，直接用你用过的不好吗？” “歪理，后面句才是重点吧？”被人抱到沙发上的顾凝思，勾着嘴角曲着腿，手上还捧着一杯鲜榨的山楂汁。 宋局长叫的外卖送的新鲜山楂，刚刚榨好的，只不过她刚刚才吃了消食片，局长让他等一会儿在喝。 第117章 不应该 宋晓洋借着顾凝思吃过的碗，又煮了一碗面吃下去才算够了。 她的饭量才算是挺大的了。 其实以前两人差不多，可她后面进了异兽局，整天上蹿下跳的，运动量老大了，自然而然的就吃的多了。 吃完面，又洗了碗，她走到沙发前，贴着顾凝思坐下。 看见茶几上已经喝去一半的山楂汁，双手架起腋窝，给人带到自己怀里，隔着衣服揉着小肚子。 “好点儿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吧，只是吃多了而已。”顾凝思侧靠在她的怀里，时不时的拧一下秀眉。 看来真是不应该…… 宋晓洋心疼的自责起来，揉着肚子的同时低头蹭着她的脸，想用贴贴分担她的难受。 “唔～！”顾凝思配合着回应，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带着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换一个位置。 或许是觉得有些大惊小怪，可顾凝思的肠胃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 上学忙着学习，上班忙着工作，心理学会会长可以说是她拿胃换来的。后来又因为和宋晓洋的分开，不节制的酗了几年酒，现在她这个胃可以说是脆弱得很。 宋晓洋平时给她做的饭菜都是极其调理肠胃，还特意去向局里的和玉凤山里的老医生们讨了几个药膳方子，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她做。 顾凝思自己也知道她的问题，连酒都很少喝了。 慢性病最难养，稍不注意就会难受。 “真的没事吗？还是去一趟吧？”宋晓洋看自己揉了这么久，顾凝思的眉头还是一点没松开，还是想送她去医院看看。 “不要。”顾凝思勾着她的脖子，整个人都缩进了她怀里，软着声线说道：“说不定山楂汁都没见效呢，别急。” “可是你很难受啊！还是去吧姐姐。” 顾凝思不语，直接牵起她放在衣服外面的手，带着手伸进衣服里面，捏上微微鼓起的小腹。 肉软乎乎的，像一块滑嫩的热乎豆腐。宋晓洋的手很暖和，像个发着热的暖宝宝顾凝思满足的哼出声音。 “你再帮我揉揉，一会儿就好了。” 犟不过顾凝思，宋晓洋也不愿强制把她抱起带去，只得靠在沙发角落，抱着怀里的香软，一下一下的揉着肚子。 揉着揉着，感觉怀里的人在慢慢滑走，宋晓洋低头一看，怀里的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嗜睡…… 说实话，她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好。 前段日子说要重回岗位的顾凝思，成天抱着手机查看资料，回复一下以前某些客户的消息 。开始还算是好好的，整个人很有精力，可最近宋晓洋发现。 没喝酒的顾医生又开始变得嗜睡了，每天醒来的时间没睡着的时候多，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宋晓洋莫名有些恐慌。 怀里抱着的人还在往下滑，她一手穿过腿弯，一手托起屁股，给人又圈在怀里抱的更紧了一些。 “嗯～？”怀里的小宝儿被吵醒，软声哼唧着。 “要不要去床上睡，肚子还难受吗?”凑到耳边，宋晓洋细着声线，小声询问着。 “唔～！”又哼唧了一声，顾凝思没说话。 或许是根本就一直迷糊着，她下意识的往宋晓洋怀里使劲钻。宋晓洋放开了手，让她自己找个好位置，顾凝思把自己安顿好了就不动了，沉沉的睡着。 一双秀眉还在拧着，宋晓洋知道这是还没好 。伸手将她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拨弄到耳后，衣服理规整，探出手指从她的高挺鼻根上滑到鼻尖儿，最后点到那颗红润唇珠上。 她们复合后，宋晓洋专注着给她调养，这调养了几月，顾凝思的气色总算是好了不少，这唇色都快抵上以前时候的了。 “老婆～！好喜欢你。你不能再跑了，宋宝离不开你。”宋晓洋盯着顾凝思那恍若蒲扇般的睫毛，拉长了调子轻声告白。 抚平了那对拧着的眉毛，她又把手探进衣服里，轻轻缓缓的按着，到最后自己也睡着了。 两人互相依偎着在沙发上沉沉睡着，即使睡着，宋晓洋的手也还是时不时的揉一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以免人掉了下去。 屋里的智能房屋系统检测到二人睡着，默默的调高了一点点温度，免得二人会因为没有盖被子而导致着凉。（夏天也会着凉的！温度不均匀就会，所以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好自己啊！别问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问就是作者遭过，尴尬的很！） 等顾凝思睡醒，外面的太阳已经正正挂在天空上了。 “……” 这是睡了多久？ 顾凝思揉了揉眼睛，感受到放在左肩上的有力的臂膀 。透过布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布料下藏住的手臂肌肉。 就是这双手，常常让她捂着脸落泪。 想到这儿，顾凝思忍不住老脸一红。 “醒了？”结实手臂的主人这时发出了呓语。 蚊蝇般的声音，要不是凑的近，顾凝思都不一定能听清。 她转过头，对上还闭着眼的宋晓洋。 许是屋内温度太高，脸上起了一层薄汗，两颊也呈现出薄红 。 “……”好像事后啊…… 顾凝思开始了她的奇思妙想。 画面一被想象出来，就特别吸引人。她甚至已经在想如果真是那时候，小宋局长会是什么模样了。 浅睡的宋局长不知道她的顾医生已经在脑海里把她翻来覆去的这样那样了好几遍，感受到怀里的人有点细小的蠕动，下意识的将手臂搂的更紧了一些。 “唔！”顾凝思被猛的一带，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饱满额头，连忙往后撤了一些，才避免了灾难的发生。 睡觉会黏糊成小狗的宋局长，小巧的鼻子一闻到顾医生身上散发出的烟火香，就不断往对方身上凑，按着顾凝思的脸蛋子贴贴。 …… 顾凝思半强迫半妥协的接受，不断在心里吐槽这人怎么这么黏糊？ 带着一些肉肉的脸蛋被贴的已经不成样子，可宋小狗却还是像感受不到姐姐的存在一般，一直在试图搂紧一点，再紧一点。 “咦～呀！”情感上较为内敛的顾凝思受不住这么热烈的爱，双手撑着对方的肩膀 ，将自己远离了一些。 “嗯？”宋小狗被推醒了，半睁着眼，对于顾凝思主动远离她的行为感到失落，不满的撇嘴。 顾凝思这一瞬好像看见了她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 她无奈失笑，主动贴回了身子。 “真是个小宝宝！”顾凝思指尖点点她的鼻子娇嗔道。 “哼～！”重新回到睡梦中的宋晓洋好像听见了对她的评价，无意识的轻哼一声。 顾凝思噗嗤一笑，又蹭了蹭她的侧脸，整个人缩在她的怀里。 藏在肚子里的手掌还在轻轻的揉着，带着属于主人的温度和爱意，透过血肉，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心里。让顾凝思的心软了又软。 先前的那声告白其实她听到了，只是眼皮太过沉重，没有办法口头上回应她，只能在心里默声回答。 “我也好喜欢你，一直一直，永远永远。不会比你少 ，只会比你更多！” 第118章 虐狗 “怎么无精打采的？”墨璇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茶水，余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宋晓洋问道。 “有吗？”宋局长抬手搓了搓脸，配上一脸疑惑呆萌的神情，特别像一只毛茸茸的水獭。 …… 看见这稀奇一幕的墨璇勾唇轻笑。 要知道宋局长从一开始出现就是整天板着一张脸，看谁都像敌人，一整个脸上就是生人勿近，熟人远点的状态。除了和顾凝思在一起的时候能有一点其他的表情之外，还真没见她在别人面前出现过这么降智的动作。 “还没有？你知道你刚才的动作有多么毁形象吗？是这两天局里太忙，还是你俩太放纵了，你不会虚了吧？” “……” 宋晓洋白了他一眼，瞥过头去不搭理他。 “呵～!”又是一声嘲笑，墨璇揶揄的眼神赤裸裸的打在宋局长的身上，那模样。 仿佛已经确诊了宋局长就是虚了，还虚的很严重。 感受到这侮辱一般的火热眼神 ，宋局长不耐的拧着眉头，端起手边的茶水直接灌了下去，嘭的一声敲的震天响。 哟，还生气了！ 墨璇挑了挑眉，收回戏谑眼神，倒是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精致侧脸看了看。 “你看够没有！”宋局长发飙了，沉声蹙眉，转过头对上一双略微严肃的狐狸眼，愣了愣。 “……怎么了？” “你这两天真不是纵欲过度了？” “……没有！” “那你就有点问题了！”墨璇一脸笃定，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这完全就不对嘛。 “你家顾医生呢？”墨璇特意往大开着的门口瞧了瞧，他们都坐了这么久了，还没见到那人。 平时两人跟个连体娃娃似的，有种谁离开谁另一个就会失去生命一般，这会儿倒是分开了。 “在屋里睡觉。”提起伴侣，宋晓洋难得脸上多了几分愁。 “怎么了？在屋里睡觉你还不开心，又不是跟别人在喝酒。” “我还宁愿她去喝酒呢……”宋局长头一次觉得顾凝思喝酒不是坏事：“最近她完全是一种睡不醒的状态，明明每晚都休息的很早，就是怎么都睡不够，连我都被她带着睡不够了。” 嗯?听着宋晓洋的哀怨，墨璇再一次敛了神色，顿了一会儿，他对宋晓洋说道： “把你手伸到桌上来。” “什么？”宋晓洋虽然疑惑，还是听话的将手平放到了桌上。 墨璇捞起自己的袖子，又示意对方照做，接着拿了一张抽纸放在她的小臂处，隔着纸巾给她把起了脉。 宋晓洋：“……” 瞧见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愣了一瞬，接着笑出声来，言语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你还会这一手呢？真看不出来啊！” “别说话!”墨璇一声轻斥 ，专心探着脉。 …… 好好好！宋局长适时的闭上了嘴，盯着他的脸，挑着眉。 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墨璇把了几分钟，觉得有些不够，眉心微动。接着宋局长便感受到一股热流从手臂处一路顺着经络贯穿至全身，在她整个身体行驶了一个来回，最后又回到了小臂。 等墨璇在松开手指后，宋晓洋明显的感受到身体轻盈了不少，先前的那些疲惫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精神饱满的小宋。 她餍足的伸展了下手臂，脸上是神清气爽。 正当她想问墨璇是对她用了什么法术时，却听到墨璇一声严肃带着些微迫切的话。 “带我去看顾凝思。” —— 来到顾凝思与宋晓洋的房间门口，墨璇还没进去，鼻子便首先闻到了一股让他不舒服的气息，目光追随查看整间房屋，火红的眸子金光一现。 再看向房间，房顶上隐隐约约飘散出的黑气让他拧紧了眉。 身旁的宋晓洋跟着看见这一情况，唇角直接抿成一条线。 突然开口要看顾凝思，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在回房间的路上，宋晓洋就已经把她和顾凝思这段日子的行程回忆了个遍，确定了没有什么异常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要进去吗？”宋晓洋询问着身边的墨璇。 墨璇点点头，可那两条修长的腿倒是一点儿没动弹，还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立着。 ？？？宋晓洋不解，这人不是要看吗？怎么不走，她都准备迈腿了。 只见墨璇一张严肃的脸，突然破冰，抬手指着宋晓洋 ，对她说道： “你先进去看看，给她睡姿摆弄正了再出来叫我，我可不想因为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被你们暴打。” “……”这想的可真周到呢！ 宋晓洋有些怀疑，如果不是有过经历，会说出这些吗?一颗想要恶作剧的心在悄然的跳动。 要不要告诉陈昭呢？宋局长坏坏的在心里盘算。 按墨璇的要求，宋晓洋先一步推开门进了房间。在她进去后，墨璇抬头看着房顶上方飘散着的丝丝黑气，右手抬起，食指中指并立抵在眼前，嘴里低声喃喃念着一句听不懂的咒语，猛的像黑气飘动的地方一指。 先前还盘旋在房顶上空的黑气顿时烟消云散，连带着天空也跟着恢复一片蔚蓝。 墨璇见状抬起手里的烟杆子，深深的吸了一口，顶着胸腔处传来的不适感，等着宋晓洋唤他进去。 吱呀～!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宋晓洋便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示意他进来。 墨璇又紧接着吸了两口烟，等到口腔里都弥漫着烟草气息后，这才抬腿走了进去。 “这烟味道怎么样？”宋晓洋和他并立走着，瞧见他先前在门口的动作，好奇的盯了一眼他手上的烟杆子。 “还行，要不试试？”看她好奇，墨璇勾着嘴角，挑着眉将烟杆子递到她身前。 “不要。”宋晓洋摇头拒绝。 墨璇以为她是不敢让顾凝思知道她要抽烟的事，谁知宋局长下一句话让他想回去的心情达到顶峰。 “你用过的，我嫌弃。我要，姐姐会买给我的。”说罢还特意看了墨璇一眼，那藏在眼里的得意。 就差没直接说我要什么，会有老婆给我买，而你只能自己买了。 墨璇：……真特么是有病，好心帮忙还被虐，就是欺负他没老婆呗。 “……没必要把狗特意牵出来再虐吧！” 墨璇斜楞她一眼，深深的无语。 宋晓洋得意调笑，谁叫你先前说我虚？ 第119章 等我把话说完啊! 来到卧室，墨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把被子踢开到一边，两手摊开，大咧咧睡在床正中的顾凝思。头发胡乱的摊开在枕头上，腰间的衣物被摩擦蹭起，露出一小块嫩白肌肤。 墨璇：“……” 他侧头看向宋晓洋，无语又绝望的眼神。 这就是让你先进来的结果……你特么弄了些什么？ 宋晓洋也很尴尬，谁知道就出去开个门的功夫，顾凝思就把被子踢开了啊！ 不过相比之前的情况，现在这种状态是好太多！刚才她进来，看见的状态是 —— 一片需要打马赛克的场景。 啊啊啊啊！ 谁知道她老婆睡到一半会把衣服全脱掉啊！明明在她走之前还是规整的，要知道以前可是动也不会动一下的！ 吓得她赶紧上前去给人把衣服穿上，又掖好被子弄好头发才出去给人开门。 可这才维持了几分钟…… 墨璇根本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向后转，面对着米白色的墙纸，抬手示意宋晓洋去处理好。 宋晓洋深深吸一口气，再次上前去给人拉好衣服，盖好被子，使劲把被子压在顾凝思的身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让墨璇转过来。 看见被包成人条的顾凝思，墨璇再次无奈摇头，去外面拿了根凳子，坐到床头。 掏出胸前口袋里的白色手帕，让宋晓洋拿出只手来，重复之前的动作。 刚把手指放上去，墨璇的眉心就霎时皱了起来，让跪坐在床上的宋局长也跟着心脏一揪。 “没事吧？” “反正比你严重。”墨璇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宋晓洋按在被子上的手顿时猛的一抓。 “嗯～！疼！”床上安稳睡着的顾凝思，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像被谁大力掐了一把，直接疼出眼泪来。 “你快放手啊！”墨璇压着声音，蹙眉对着还揪着手的宋晓洋喊道。 宋局长连忙放开手，接过墨璇递过来的纸巾，俯身给擦起眼泪。 顾凝思眼角还挂着金豆豆，闭着眼睛撅着嘴巴朝宋晓洋怀里钻，嘴里不断哼唧着疼，手臂好疼之类的话。 这可给宋晓洋心疼坏了，抱着顾小宝儿忙着安抚起来，哄了好半天才让人情绪安稳了下来。 墨璇就这么坐在床头，一脸不忿的抱臂看着两人在他眼前互动，心里的那颗柠檬树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 从开花到结果，循环了三四遍。 最后直接抬手捂脸，不想再看这虐狗现场。 等着她把疼哭了的顾凝思重新放平，墨璇才对她没好气的教训道： “大姐，你能不能不要一碰到她的事就这么激动！你手劲儿多大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生怕给人手臂掐不断是不是？觉得你那药油没地方用，在她手上自产自销是吗?” “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激，动，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情绪化了，真不好意思！”宋晓洋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对着墨璇道歉。 没办法，听到自家老婆出事，她实在是没能力像平常一样毫无波澜。 “真是够了～！”墨璇翻了个白眼，之后又将目光看向依然沉睡的顾凝思身上。 “这都没醒，看来是遭了挺久。” 如果说刚才宋晓洋只是觉着身体上有些困倦，那现在的顾凝思可能就是童话故事里陷入沉睡的睡美人儿了吧。 看来这个下蛊的，没放过她们任何一个。 他在想事的时候，我们的宋局长不断的在他和顾凝思的身上交换着目光，手指在小腹前互相绞着，满眼都是担心。 墨璇就算没抬头身体的敏感也让她感觉到了这道目光，他再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深吸一口气，并起两指直点顾凝思的眉心。 宋晓洋看见从墨璇指尖流出一丝金光，紧接着那丝金光便顺着手指的方向往顾凝思的眉心钻了进去。 “嗯～！”睡梦里的顾凝思发出一声轻吟。 “别弄她！”墨璇低声告诫。 宋晓洋霎时收回想要上前的双手。 墨璇的火红眸子，连同指向顾凝思眉心的那只手臂，一同散发出一阵金光。 那金光像是活了一般，围绕着他们两人缠绕旋转，又在看见床上跪坐的宋晓洋后，又分出一缕同样缠绕在她身上。 宋晓洋起先不愿让金光接触她，一直在往后移动着身子。 “别动，它是在帮你消除身体疲劳的，许是感应到你身体上的旧疾，反正没坏处，安心接受便是！” 听到墨璇的解释，谨慎的宋局长这才稳了身子，看着那缕金光在她身上一圈一圈的缠绕着，时不时还穿透她的身体，又从另一边钻出来。 宋晓洋；“……” 怎么说呢？这种被穿透身子的感觉，挺渗人的。 三人就这么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宋晓洋看着墨璇从一脸淡然，到后面的微微咬牙，再到现在的满脸汗水，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攥了攥手上的纸巾，她纠结了一瞬，上前擦掉了遍布满脸的汗水。 被人擦汗的墨璇起先一愣，反应过来后带着揶揄说道： “宋局长这动作以后可别当着你的顾医生做啊！我还想多活几年，还没把我的陈昭拿下，可不得先挂在你俩手里了！” “放心吧！思思不会是这么无理的人。”宋晓洋顺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对墨璇特意自证清白的话有些无语 ，一脸淡然的回应。 “那可不一定！”墨璇笑着，没有多说 ，只是面色更苍白了一些。 又引着金光在顾凝思的身上不断循环游走了一刻钟的模样，墨璇才一点一点的收力。 等金光完全收回的那刻，先前被宋晓洋猛掐一把都没醒的顾凝思，这会儿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思思。”宋晓洋第一时间凑上前，看见顾凝思眼中的清明，她原先一直揪着的心顿时松了开来。 “嗯～啊～！”躺在床上的顾凝思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舒服过 。 就像是去做了一个全身按摩推拿，骨头血肉都舒服的很！ 她一把勾住宋晓洋的脖子，对着香唇就是狠狠一口，却看见平时恨不得立马将她压下的宋宝这时候面带羞涩，眼珠子还一直往左边看。 ？？？这是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顾凝思看见了白着一张脸，满脸无语的墨璇，顿时给她吓的不轻。 “啊啊啊！姓墨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120章 打人! “啊啊啊啊，姓墨的为什么会在这里?！”顾凝思的脸上顿时露出来小仓鼠躲到墙角被偷袭躲在身后的人类吓一大跳的表情，抓起被子整个人就往身后的宋晓洋怀里缩。 “别怕别怕，墨璇他没有恶意的。”身后的宋晓洋跟母鸡护崽一样的动作给人搂紧，还一直温声安慰着。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恶意，我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白的像挂了三天一样的肤色是什么情况？！”顾凝思仍是没能冷静下来。 不是因为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她的卧室，而是因为这男人脸色白到她心悸啊！ “……呵呵！”墨璇抬眼冷笑。 这关注点，可真是奇特…… “果然就不能指望你的嘴巴里会出现一句好话，不过你醒了，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墨璇无奈摇头，坐在凳子上修整了一会儿，指尖挑起被顾凝思抛向一边的手帕，折好重新放回胸前口袋里。 顾凝思被他前半句说的直接脑门冒火，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跟他干，被身后的人一把揽住贴在怀里，接着脖颈被轻啃一口。 “嘤！”顾凝思脖间发痒，面带羞恼的回头看向捉弄她的坏蛋。 宋晓洋对她温柔一笑，抬头对着还在床上坐着休息的墨璇说道：“麻烦了，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而且这儿，也不好解释。”墨璇小口喘着气，说话的同时将目光看向了被她按着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的顾凝思，挑了挑眉。 宋晓洋一愣：“好吧。” “这玩意儿弄一次可真累人啊！你可得好好请我吃顿饭，我能在这里抽烟吗？”墨璇仰头抱怨着，原本烟嘴已经含在了嘴里，又想起这是在别人的屋子里，便事先问了一句。 “呃……”宋晓洋张口刚想说话，却又被墨璇摆手打断。 “算了算了，我还是出去再抽吧，你们女孩子闻多了烟味儿可不好。”说着单手撑起椅背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拍，可能是会更帅一点儿？ 毕竟他看那些电视剧里的老大做完一件事后再起身都会象征性的掸掸身上的灰尘。 转身都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他拿进来的凳子还没给人放回去，停下脚步回头，愣在原地半天。 “怎么了？”宋晓洋看他一直停在门口，不解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麻烦你一会儿把凳子拿回去，我就象征性的偷点儿懒。” “……好。” “就这样吧，走了！”做了个拜拜，墨璇晃着手里的烟杆子，出了卧室门。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关门的声音，宋晓洋才低头去看顾小宝儿。 “姐姐？”宋晓洋轻轻拍着顾凝思的背，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又睡着了，连带着语气也急切了几分。 “姐姐！你又睡着了吗？醒醒！” “我没有睡着……”毛茸脑袋深深的埋在颈窝处，传出的声音是闷闷带着一点不开心的。 顾凝思抬起头，看向宋晓洋的眼神是疑惑和委屈的。 “我就是觉得，我的右手手臂好疼，好像谁在我睡着的时候抓着我猛掐了一把，感觉都青了！”说着还挣脱开宋晓洋的手臂，脱下睡衣低头查看右手。 “真的青了～！”顾凝思大声抱怨。 只见那白皙的右手臂膀至肘关节处，两块巴掌大小的青痕浮现在上面。青痕的中心处还泛着紫黑，光凭肉眼就能看出这人是下了多重的手。 对比其他部位的嫩白肌肤，那两处青痕真是扎眼又狰狞。 “好疼啊！感觉手都抬不起来了！”顾凝思眼角挂泪，抬头向宋晓洋撒娇。 骤然看见她自责的神情和躲闪的眼，一愣，眼疾手快的拿起她的一只手，展开后就往手臂上的青痕做比较。 “别～！”宋晓洋后撤不及，只得看着她拿起自己的手往青痕上按，心中快速组织着狡辩……不，解释的语言。 “宋晓洋！”顾医生在这一个月里，第二次朝宋局长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她瞪着对方的眼睛，给她展示右手手臂上和她的手掌能够完美契合的图形，一双深情桃花眼里霎时噙满了泪水。 “你竟然打我……还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我？！” “姐姐，你听我解释啊！事情是这样的……”看见老婆掉金豆豆的宋晓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手足无措的掏着包里的纸巾，想上前给她擦泪，却被顾凝思一掌拍走。 “我不听！”顾凝思哽咽着朝她吼道：“前两天还说好喜欢我，今天就趁着我睡觉掐我的手，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不是，这真的是个误会！姐姐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别生气，不要生气。”宋晓洋揪心的抬手抹掉顾凝思脸上的泪水，想抬头亲吻她的唇，被顾凝思偏头躲过去。 “……姐姐？” “你出去！”顾凝思抬手指向门外，不去看宋晓洋受伤失落的眼神。 “姐姐，这真的是个误会！” “我知道，但请你先出去！”顾凝思偏头冷着眼又重复了一遍。 宋晓洋愣在原地，渐渐的眼角也染上薄红。 顾凝思见状，心里直叹气，压住情绪，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现在的情绪真的不适合听你去解释为什么会打我，所以请你先出去一下，让我消化一下情绪再说好吗？” “……真的只是消化情绪吗？”宋晓洋战战兢兢的面带恐慌的说道：“我不会再一次失去老婆吧？” 顾凝思失笑，有气无力的说道：“不会，你放一百个心吧，快出去吧，最多两个小时，我就会出来了。” 宋晓洋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顾凝思偏过头不再搭理她后，她又咽下了想说的话，缓慢的下了床。 “那我去做饭了，老婆你记得不要太久了，你今天睡了很久，这会儿醒了肚子会很饿的。”顾凝思没搭理她，只是默默穿上了睡衣。 宋晓洋挂着眼角的浅红出了卧室，顺手带上了房门，独自走到厨房做饭去了。 听见咔哒的关门声，顾凝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抱着双腿哭了起来。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宋宝不会那么做，可在看见青痕的那一刻，胸腔里莫名就增出一股气，所以她才会让送晓洋出去……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借题发挥来对她发火。 一个天天把自己捧在心口的人，怎么会真的无缘无故的趁着她睡觉打她，就算真的是故意的，那又何必在自己大声吼叫时也跟着红了眼。 只是她自己的问题而已…… “这该死的病！”顾凝思咬牙切齿道。 头一次觉得这病是这么恶心人。 第121章 原因 已经淘好米煮上饭的宋局长，带着脸上的两道泪痕，这时正红着眼睛在砧板上处理着一只土鸡。 一刀宰开鸡胸腔，分成两半，接着放到水池里，对着直流下来的水管里的清水清洗揉搓着胸腔内里。 脸上的泪痕又被新流出的眼泪再一次覆盖，宋晓洋委屈的抽了下鼻子，嗓子噎了一声。 手上动作不停，土鸡买来时，会有些还未处理的特别干净的内脏残渣，这时候全部随着水流冲出胸腔外。 一想到刚才顾凝思对她横眉冷眼的模样，停止的泪水再再再一次的重新聚集在眼里，溢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手上的土鸡上，有一些滴落在水池里形成一个小水花后瞬间被流动的水冲散不见踪影。 墨璇说的对，她一碰到顾凝思的事情，就会控制不住情绪，这件事是他们所有人都知晓并清楚了解的。 从前她还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觉得这反而可以更加体现她有多么喜欢顾凝思。 ……可喜欢的前提是不会让自己伤害到对方。她就没能做到，再一次把顾凝思伤害了。 “可能我天生不懂的爱人……”宋局长低声自嘲。 叮咚～！放在角落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宋晓洋一顿，连忙擦干净手，走到角落拿起手机一看。 从开始到满眼欢喜到在看见发消息的人不是顾凝思后的失望，她只用了不到两秒。 打开手机，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家老婆的照片。 照片还是七年前拍的，那是她们第一次去游乐园约会。 虽然一路上顾凝思都在吐槽她幼稚的很，可真到了让她戴上白色小猫耳朵拍照时，嫌弃她幼稚的姐姐却是比她都笑的开心。 照片里的顾凝思穿着米白色的垂感风衣，一头栗色卷发平铺在身后，双手插兜，肩上的咖啡色小挎包被她刻意的推到身后，歪着脑袋靠上自己肩头的笑容至今她都忘不了。 照片也被她设为壁纸，一用就是七年。 短暂的回忆一下，虽然没能等到顾凝思的消息，不过他还是打开了对话框。 因为发消息来的正是刚刚才帮顾凝思清醒的墨璇。 墨：你俩黏糊够没有？事先给你提个醒，这两天顾医生可能会有一些情绪化，没事别惹她。 宋晓洋：“……”已经惹到了。 还不等她询问为什么，对面又紧接着发来好几条消息，每一条都直戳她的心脏。 墨；不过我觉得你已经惹到她了，毕竟那俩手的力度不小。 墨：这会是不是已经被赶出门了[邪笑]，玉凤山还有很多空房间哦！ 宋晓洋：“……”真他妈欠打！ 她感觉自己的拳头好像已经硬了！ 双手在键盘上敲的飞起，快速打了一串话发过去。 宋：至少她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不知道墨馆长在陈先生面前，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墨：…… 墨：你这算人格侮辱了哈！我要告到中央! 宋：呵！你告到东南西北央都没用，再怎么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寡王的事实！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做饭！ 对面的墨璇沉寂了一分钟，不知道是不是被宋晓洋毒舌又真实的话语伤着了。 宋晓洋以为他就是单纯的来怼自己两句的，刚准备放下手机，就收到一大段消息。 墨：别说我不仗义，你家顾医生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只怕是过段时间你得抱着她哭挂回去，你们俩都中了蛊啦！也不只是你们，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中蛊了，只是我早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被人特意下在陈昭茶水里的蛊，当时就给清除干净了。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方法被人下的蛊，归根结底还是你俩不细心。 墨：这种蛊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是在我自己受到蛊毒侵蚀的时候发现它会干扰我的神经系统，我在那一刻有了很强烈的睡意。结合今天顾凝思被你掐了一把都还不醒的状态来看，这种蛊是会让人的神经系统紊乱，致使人不断陷入沉睡，因为不易被人察觉，所以中了这种蛊的人到最后会因为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饿死在梦里。 ！！！ 看到这儿的宋晓洋眼睛霎时睁大，说不出的震惊与气愤。 墨：而你们俩狗为什么会彼此症状不同，可能就是因为顾凝思把那块黑色小牌子给了你，牌子上的法术虽然延缓了蛊毒的发作，可还是没能完全制止，万幸的是被我发现了。 墨：我觉得玉凤山可能混进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最近我们可能需要加派人手，平时注意一些进口的东西。那块黑牌子我会让人再给你们送一块过来，俩人都带着。 反复扫了几遍，越看宋晓洋的心里怒火就越大，这件事她都不用去查，用脚趾想都知道是那个叫刹恶的混蛋干的。 宋：那个人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几次三番的想要弄死你，甚至连我们都不放过了。 墨：…… 墨：谁知道呢？反正我是绝对没有主动招惹的。不过我发现其实除了我以外，你们几个蛊毒都不是很深，只是拖久了而已。以我对这个蛊毒的了解，你家顾医生，如果是正常量的话……也许头七都到了，所以主要目标还是我，你们也不用担心了。 宋晓洋：“……”为什么这么可怕的事情在他的描述里这么轻松呢？ 这人是真不担心自己会被暗杀吗？ 墨璇说完了这一段话就不再发消息过来了，宋晓洋放下手机，继续做着还没做完的菜。 手上动作不停，脑子里也在跟着转动。 姐姐是从半月前开始嗜睡的，在这之前两人一直待在一起，饭菜，水，包括所有东西大多数都是首先经了她的手。 如果在这里面没有问题，那就只能看顾医生单独出去接触过什么人了。 想事想的太专心，宋晓洋未曾察觉卧室门已经被人打开，而一直藏在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顾凝思看见在厨房忙活的宋晓洋，越看，她便越发觉得先前的态度不好。想到宋晓洋走之前眼角的猩红，顾凝思慢慢走上前，一把环抱住那抹细腰。 ！！！宋晓洋的身子一僵，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不会说话的木偶。 两人就这么无声的紧贴在一起，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细细抽噎声，宋晓洋才终于回过神，转过身。 对上顾凝思那双些许红肿的双眼，宋晓洋心疼的紧，一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快速又清晰的说道：“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的，真的是事出有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舍不得打你！” “……嗯。”被她紧抱在怀中的顾凝思轻声回应：“我知道，是我自己太情绪化了，还那么对你，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不是的，不是姐姐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坏东西，只不过这个说来话长，我可以慢慢说给姐姐听吗？” 宋晓洋直直的对上顾凝思的视线，眼中的恳求与卑微让顾凝思看的更加心疼，随后径直亲吻了上去。 细细的，小心的勾描着那副同样柔软的唇瓣，舌尖撬开牙关，主动勾引着对方侵袭。 半睁的桃花媚眼，上挑的眼尾为这副双眼增添几分诱惑之气，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更是又将这份诱惑气息放大数倍百倍。 宋晓洋从始至终就没有那一次能抵住眼角挂泪时的顾凝思，这次自然也是没有例外。 单手扶住后脑，直直将人抵到冰箱上，背脊突然透过衣服布料传来的冰凉，让顾凝思的身子一颤。 “嘤！”口中溢出一声轻音。 发出声音的下一秒，顾凝思的背后就多出一只手来，把她和沁人的冰箱隔开来。 宋晓洋轻而易举的将被动转化为主动，而顾医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能躺平就绝对不会反击。 刚刚才接触过凉水，手掌还有些冰凉，骤然探进衣间，顿时引起身下人更大的反应。 “别～！”顾凝思伸出双手抵住双肩，偏过头靠在肩膀上喘气。 宋晓洋虽有些悻悻然，可还是听话的停下来。 顾凝思恢复好后又重新对上那双还未失欲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并未再次袭上双唇，只是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嗓音微哑。 “是不是饿了，嗯？” “……嗯。” 宋晓洋发出一声哼笑：“真是这样，那我得好好思考一下姐姐是不是因为饿了才出的门，而不是真心来和好的了。” “你……哼！”顾凝思娇嗔她一眼，侧过眼不再看她。 “好了，是我的错，请老婆原谅我。”宋晓洋尽管眼中欲火冲天，可也只是浅浅的又啄吻了两下。 紧接着便单手一把将人抱起，另一只手打开保温箱，端出一碗早已蒸好的水蒸蛋，连带着人一起抱出了厨房，平稳的放在餐桌椅上。 水蒸蛋被放在眼前，橙黄的蒸蛋，滴了几滴生抽香油，又放了几颗翠绿的葱花。光是凭放上桌后duangduang的模样，顾凝思便可以想象这碗蒸蛋的滑嫩。 “好贴心的宋宝，真幸运是被我抢到了，如果落在其他女孩手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出了顾医生话里的酸意，宋晓洋无奈失笑，回了厨房一趟，拿了个小勺顾凝思，随手梳理了被她弄乱的长发，笑道： “不会落到其他人手里。我永远都是姐姐的！先吃点这个填填肚子，我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嗯嗯！”顾凝思弯着眼，伸长脖子在她的唇角处落下一个香吻，接着低头专心吃起来。 “……” 可怜我们宋局长带着越来越膨胀的某种情绪，还得继续进厨房做饭。 老婆饿了，必须赶紧做了！ 第122章 番外:山上好风景 “哇噢！好漂亮老婆你快点上来！\" 顾凝思三步做两步，一口气爬上山顶，在看见靓丽风景线，回过头喊着宋晓洋快些上去。 “你慢一点，小心看路！\"宋晓洋在她脚下的两三米处，背着一个小型登山包。 比起风景来说，她还是更喜欢看自己家老婆。 站在山顶最高处的顾凝思，全身都被日落的红光照耀，头上用来遮阳的米色渔夫帽被她取下，飘逸的头发被一阵微风吹起。再加上回头叫自己时嘴角噙着的笑…… 她觉得这一幕比看见日落金山都更美。 “老婆？”离他们隔着不远距离的陈昭，听见顾凝思叫宋晓洋老婆，感到有些讶异。 “怎么了？”墨璇并立站在他身边，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 二人一红一蓝，两件同款的外套穿在身，说不出的绝佳。 原本他们更想穿黑白，可架不住某位心理会长的赖，非说要和宋晓洋穿，陈昭懒得和她过度争辩，也就随了她的意。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称呼对于她们之间好像有点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老古董墨馆长一脸呆萌，完全不懂他这话里的含义。 陈昭阴笑了一声，莫名就压低了声音。 “我总觉得她们俩被喊老婆的那一个绝对是在下面的那个，所以我觉得顾姐会喊宋局长老婆，总感觉有点不合适。” “……”墨璇听了这段，又自己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总结出一个结果。 “你更相信顾凝思是下面的一个？\" “对对对，你不觉得吗？”一聊起别人的八卦，墨璇就能在他的眼里看见精光。 他伸手揉了揉陈昭的脑袋，带着揶揄“我不关心她们谁上谁下，但你都说起了。那我更想知道……”墨璇贴近陈昭的耳。 “会不会有人猜我们俩谁上谁下？” ！！！陈昭瞪大了眼，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 迎着墨璇的满脸坏笑，他忍着不在外面把人按地上揍一顿的冲动，只是上前大力的拧了他一把腰间软肉。 “嘶～！”墨璇疼的眯起眼，却还是那样坏笑的看着他，嘴里还是放浪的很。 “怎么了老婆？不是你先猜测她们都吗，我只是转换了下角色而已。” “你还说！”陈昭又拧了一把腰间肉。 “疼啊～！”墨璇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动作。 “疼死你算了！”陈昭松开了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 “这么狠心啊？”墨狐狸揉着被连掐两回的地方，紧巴巴的又凑了上来。 “要是你男人真疼死了，你可不得殉情啊！” “呵，你可真够自恋的！” “难道不是？”墨璇一把搂住陈昭的腰肢，眼睛笑眯眯的，一看就是要做坏事。 “骚狐狸你又要干嘛？！”陈昭抬手挡着，目光在四周胡乱张望，生怕有其他人路过这里。 “干嘛一直把我想的这么坏?\" “你们俩干嘛呢？！”不远处一直在欣赏风景的顾凝思见二人一直站在原地不动，还贴的老紧！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出声制止了一下。 “好歹尊重一下大自然好吗！” 趁着这个机会，陈昭一把推开连体婴儿骚狐狸，快步小跑往顾凝思那边去。 墨璇：“……”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顾凝思挑着眉，盯着陈昭大迈步走上来。陈昭上来一看见她这表情，就觉得没憋什么好屁。 “你这狐狸狗……训得不行啊！” 噗嗤！原本还想高冷一下的宋局长，听见自家老婆这惊人的嘲讽能力，还是忍不住笑了。 陈昭：“……”他就知道。 “你啰嗦了！” “啰嗦？“顾凝思往后退了两步，稳稳的靠在自家老婆的身上，抬起手掌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婆！他，他他他……他竟然嫌我话多！我好难过！“ 陈昭：“……”就没过这么戏精的。 他面无表情，双手环胸，杵在原地看她夸张的表演。 顾凝思见他没反应，嚎的更大声了。 在身后一直稳定抱着的宋晓洋面对这一状况，眼里带着笑意，看着自己老婆在她怀里哭诉，不仅不阻止，反而配合起了她的表演。 “陈昭，不准欺负我老婆！“ “我……！“陈昭瞠目结舌，瞅见宋晓洋那一脸护妻样，他满脸黑线。 得！他算是栽了。 “你们吵什么呢?” 墨璇这时候顺着阶梯两步跨上来，抬起两只手掌揉了揉耳朵，看向顾凝思的表情一脸嫌弃。 他还在下面瞅风景呢，这货的一声嚎给他震的不轻。 狐狸的耳朵天生灵敏，看似细微的声音在他耳朵里跟平常说话差不多，顾凝思这一声叫的，直到现在还脑子嗡嗡的呢！ 墨璇先看了一眼陈昭，那人只顾着死盯顾凝思，那双眼睛跟淬了毒一样。 他不明所以，跟着视线看过去。人在别人怀里，抱着她的人同样回盯着陈昭，眼里是假意的警告。 墨璇默了一瞬，大致明白了。 “你们烦不烦啊！天天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问她啊！”陈昭干巴巴的，指着还埋在人怀里的始作俑者控诉道。 “本来就是你先说我的！”顾凝思不装了，从宋晓洋怀里出来，扯着脖子回怼。 “你先毒舌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个戏精老女人！” “你个弱零！” “你不一样吗？咱俩半斤八两！” “呸！老娘才不跟你一样，我是攻，纯正的攻！” 说到这，陈昭突然顿了一下，目光在顾凝思的全身上下扫了一圈。 “干嘛？！” “你说你是攻？”陈昭话里是满满的不信任：“你跟我说你这全身上下没二两肉，站在你老婆身旁还没人一半壮的辣鸡身子是攻？谁信啊！” “啊啊啊！陈昭老娘个你拼了！” “来啊！who怕who？！” …… 墨璇不想再调解这一天至少三次的口舌之争，独自走到一旁，翻出了包里的香烟 ，点了一根。 刚抽没两口，余光看见一抹黑朝他这边走了过来，转头看见是宋晓洋。墨璇看见她脸上同样满是无奈的神情，忽的乐了。 “怎么不管你老婆了?” “要管的。”宋晓洋回的很快，只是话说完了，她又深叹一口气：“可也禁不住一天管四五回啊！” “哈哈哈，你终于也算是说了一句不违心的话了。”墨璇夸了她一句：“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极度恋爱脑，不管对错只护人的呢！” “我就是那种人，只是暂时休息一下，而且他们俩每次都不会超过五分钟，”说着宋晓洋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情侣表：“时间快到了。” 墨璇：“……”可真严谨，还有，刚刚的话当他没说。 宋晓洋断定的没错，五分钟刚刚过，不远处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顾凝思和陈昭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凝思一过来就像没骨头似的贴在宋晓洋身上，陈昭眼神鄙夷，他是做不到那样，只是单单站在墨璇身边，距离较近而已。 看见墨璇指尖夹起的香烟，顾凝思愣了愣，随后又笑着对陈昭说道：“陈昭你看看，要是没有我老婆，你家狐狸现在还拿着那根又长又笨重的烟杆子呢！也不知道他咋想的，那烟杆子我看着老丑了，偏偏还当个宝似的！” 墨璇挑眉：“怎么又把战火集中在我这儿了?宋局长，这次可真冤枉，我可一句话没说啊！” 宋晓洋刚想开口，顾凝思轻轻瞥了她一眼，瞬间站位逆转：“老婆说的对，你那杆子确实丑。” 顾凝思：“哼～！” 这…… 墨璇语塞一瞬，无奈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陈昭 ，对方眼里是同样的情绪，还夹杂着一些对他的担忧。 墨璇微怔，随后转化为一个极度柔和的笑，垂在身侧的手主动勾住了对方，用眼神传递着没事的消息。 陈昭接收到消息，收起了眼下的情绪，笑着回应顾凝思：“是是是 ，知道你家宋局长能力大了，不敢把烟草弄成卷烟这种事，其实我们自己也行吧？只是没想起而已。” “哼！”顾凝思不服气的哼哼：“如果没有我们提出这个建议，凭你们能想到吗？” 陈昭呆了。 最后他忍不住对站在她身后的宋晓洋说道：“求你给她找个班上吧！我真快受不了了！” 墨璇在心里默默加一。 此言一出，几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又互相调侃了几句，顾凝思站累了，抱着宋晓洋的手臂撒娇说着累，凑在耳朵边那几声奶猫儿似的声音给宋局长听的心头猛颤，直接双手一把给人捞了起来，对着陈昭二人说道。 “老婆累了，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陈昭墨璇两人双双无语，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说要跟他们干架的顾医生说累了。 tm谁信啊！ 不过他们还是找了地方休息，几人在山上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块平地上。 陈昭首先掏出墨璇身上背的包里的野餐布，拉开铺在地上，等铺好后，宋晓洋首先蹲下将还抱着的老婆放了上去。取下背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了水，分给了几人，她则是拧开一瓶小口小口的亲手喂给顾凝思 。 墨璇适时拿出了早上他和宋局长一起做好的三明治，也是分给了他们。 几人就这么一边欣赏着山上的独特风景，一边吃着自制的午餐。 三明治里夹着火腿鸡蛋培根，怕腻还在里面混了番茄和生菜，陈昭咬了一口，好吃到眯眼。 他不喜欢吃那沙拉酱之类的，所以墨璇额外给它做了两个放在包里。 陈昭边吃，眼睛一直盯着墨璇。同样咬着食物的墨璇早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只是对方一直不说话的行为让他很紧张。 他最近才开始跟着宋晓洋学做饭，开始的两天，宋晓洋还坦诚又委婉的说他不适合这活儿，可墨璇没放弃，就是要学。 庆幸的是到现在他已经学会几个菜了，虽然不是那种很高级的，但还是有进步嘛！ 还是受不了这么赤果果的眼神，墨璇咽下嘴里的食物，言语带着几分忐忑。 “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没有啊，很好吃的，蛋没糊，培根火腿也是刚刚好。” “那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想夸夸你。”陈昭温柔的笑着，抬手放在他的锁骨处，摩挲了几下那里的嫩白肌肤：“毕竟我们知行又解锁了一个新技能嘛！夸一下。” 墨璇看着他，忽的把头转了回去，陈昭看见他那被羞意染透了的耳朵，低低笑着。 另一边，顾凝思吃完半个三明治后，眼皮就撑不住的开始打架了，抱着双膝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嘴里还咬着她剩下的半个三明治的宋晓洋看见了，连忙上手扶住。 顾凝思费劲睁开眼，看见是宋晓洋，口中不自觉的溢出哼唧，就要往人怀里钻。宋晓洋走到她身后坐下，扶着肩膀给人带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睡。 “怎么就困了?”陈昭看见这一幕笑着，放轻了声音问道。他身边的墨璇则是想到了上次某件事，蹙着眉。 “没什么。”宋晓洋轻声回应，表情有些不自然。 陈昭看见，顿时想到一种可能，略微讶异：“不会吧！在知道今天要爬山的情况下你都不放过她，你可真是禽兽啊！” 身旁的墨璇同样猜了出来，看向宋晓洋的表情同样是不理解。 宋晓洋抿了抿唇，有些懊恼。 明明是睡着这人昨晚自己穿着一身qq睡衣来勾她的，怎么现在全都怪我？ 陈昭两人纷纷摇头，眼里皆是鄙夷。 禽兽，绝对的禽兽！ 不过陈昭现在鄙夷着宋晓洋不齿的行为，没过多久，他也在墨璇怀里睡着了。 墨璇和宋晓洋，将餐布分成两半，一人坐在一边，怀里都抱着一个，场景好不和谐。 墨璇正盯着自家老婆的睡颜，抬眼看见宋晓洋挑着眉看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笑着轻声开口道：“我可没干哈，是他太久没出去玩，昨晚太兴奋睡不着，失眠的结果。我可不是那种不顾场合和时间的人哈！” 宋晓洋：“……”都说不全是她啦！ 两人默了一瞬，宋晓洋突然开口对他问道：“你那个，好点了吗？” 墨璇怔怔然，随后笑了笑：“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就那样吧。” 听着他无所谓的态度，宋晓洋反而跟不得劲，还以为是件好事，谁能想到…… “嗯～老婆！”怀里的小猫开始哼唧了，宋晓洋缓缓的晃了晃身子，拍着背哄着，很容易就给人又哄睡了。 她松口气。 墨璇看的眼热，语气不自觉就酸了：“羡慕，怎么我这儿就不一样呢？” 宋晓洋挑眉，看见他怀里睡的正香的陈昭，那安稳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熟。 “你这还不知足啊？”宋晓洋觉得他太贪心：“你看看他睡的多稳，还觉得他不喜欢？再说我和思思是认识好久，彼此都了解的，你们才刚刚开始，急什么？” 墨璇了解的点点头，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开心。 大概让他们睡了一个多小时，墨璇他们就分别喊醒了人。 这会儿睡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嗯～我还想睡一会儿！”顾凝思在宋晓洋怀里撒着娇，闭着眼嘟着嘴不愿意起。 宋晓洋哄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陈昭虽然也有一些，可也只是在墨璇怀里又眯了一会儿，就自己坐了起来。 都醒了后，墨璇和宋晓洋两人也站了起来，抻了抻身子。 “饿了没？”墨璇垂眼问两人。 顾凝思点点头：“有点儿。” 墨璇蹲下从包里又拿了两个油纸包好的三明治，递给两人。 陈昭接了，顾凝思也慢吞吞的接过去，看了看复杂的包装，转头递给了宋晓洋。对方心领神会的接了过去，小心的撕开，然后再递回去。 陈昭墨璇：“……”真是懒到家了！ 等着两人慢吞吞的嚼完，墨璇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顾凝思还是没能吃完，剩下的还是进了宋局长的肚子里，墨璇看见宋晓洋两口嚼完，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看见她依旧匀称的身材，不禁感慨异兽局是个什么炼狱般的地方，天天这么吃都胖不了? “要回去了吗？”顾凝思被人喂了口水，囫囵的问着。 “嗯。”墨璇点点头：“一会儿太晚了不好走，趁太阳还在，慢慢下山不错。” “好吧，那就出发！”顾凝思首当其冲，两步下了小坡 。 睡了一觉的她现在精神好了不少，又可以蹦蹦跳跳的了。 “慢点，刚吃了东西不要剧烈运动！”宋晓洋连忙在后面喊着。 墨璇默了默，对着宋晓洋发出一个在他脑子里困惑好久的问题。 “你们俩的年龄真的没弄反吗？大了七岁的真的是她？” 宋晓洋笑着点头，墨璇语塞。 上山一小时，下山一小时，等他们走到山脚下停车位上的车车前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顾凝思抬头瞅了眼黑色带点深蓝的天，繁星挂在上空，更像是一副油彩，描绘出了现在人们对自然的向往。 “好多星星啊～！我们着急回去吗？”顾凝思抱着宋晓洋的手臂，睁着一双亮堂堂的深情桃花眼看着她。 宋晓洋顺着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确实很多星星，很亮。 “可是再上去会很累的。”她自己倒是不怕，如果想欣赏，她大可把老婆一路背上去，只是其他两人愿不愿意罢了。 “可以在车上看啊！”顾凝思抬手指着他们车上的宽大车顶。 宋晓洋：“……”虽然很想满足，可她也不能一个人做决定。 她回头看着后面两人，眼神示意他们的反应。 墨璇有些犹豫，今天运动量太大，怕陈昭和顾凝思两人明天会抱着小腿喊酸痛。可是面对顾凝思充满希冀的眼神，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又将目光看向陈昭。 陈昭“？？？”怎么都看着他？ 他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天空，笑了一声；“是挺美的，那就看看呗！” “好耶！”顾凝思高兴的原地起跳，落下的瞬间被宋晓洋双手架起耶窝，一把抱到车前盖上。 陈昭和墨璇双手作枕躺在车窗玻璃和车前盖的地方，顾凝思则是和宋晓洋跑到车顶处盘腿坐下。顾凝思脱了外面套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紧身白色小吊带。 宋晓洋看见，第一时间先看了四周有没有其他人出现，确定没有人后她才松了口气。 “怎么？”顾凝思笑着问她：“怕我被别人看去了？这衣服又不漏！”说着还勾起肩上的白色吊带弹了一下。 宋晓洋跳着眼皮，一手按下她还想要继续的手，压着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内衣带子呢？你没穿？” “你猜呀！”顾凝思对着她眨眨眼睛：“要不你来检查一下？” 宋晓洋：“……”她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精疲力尽被顾凝思磨没。 顾凝思看她沉着一张脸，往她身上靠了靠，语气软软的：“怎么了？你生气啦？” “嗯，有一点儿。” “为什么？”顾凝思翻身对坐在她的腿上，凑到她耳边小口吹着热气。 “！！！”宋晓洋瞪大了眼，扶在腰间的双手猛的抓紧了衣服。 她抬眼对上了顾凝思，看见了她眼里的挑逗，空咽一下嗓子，转过头，哑声道。 “别闹！” “我没闹啊～！”顾凝思笑着眨巴着眼。 “……” 宋晓洋抿抿唇，试探的抬起手，伸向心脏左边的那处丰满。途中抬眼，看见顾凝思正笑着看她，没有一丝制止的意思。 宋晓洋又咽了一次口水，在即将触碰到时，下方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让她瞬间收回手。 “嗯咳！”墨璇清清嗓子，陈昭淡笑着转过来看他一眼。 墨璇不言，只是抬起手，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小幅度的摇着头。陈昭憋着笑，看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受不了的他只好又转过头去。 上面两人的动静他们听的一清二楚，就算她们刻意压了声音，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干什么不是清晰明了的？ 顾凝思有些不满，用眼神瞪着宋晓洋，指责她怂包的行为，宋晓洋脸颊微红，低着头不敢看她。 不敢相信，要是刚刚真的摸过去了，她会是怎么想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见顾凝思还是一脸的气鼓鼓，只好凑上前在唇瓣上轻啄了几下。又拍拍她的腰间软肉以作安抚，算是消了大半。 欣赏了一会儿星星，陈昭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从包里拿出，看见是犹余打过来的视频，顿时笑开了眼。 接通视频后，首先听到的是一声还带着奶气的声音。 “陈干爸爸！” “哎！小鱿鱼自己给陈干爸爸打的电话吗？”陈昭对着视频里的奶团子笑出声来。 墨璇听到这声奶音，把脑袋凑了过来。 “墨璇干爸爸好！”小由刚想说话，看见墨璇又紧急改为打招呼了。 “好。”墨璇淡淡的回应，但眉眼间的柔和也作不得假。 “是小由吗？”这是车顶上的两人也滑了下来，主要还是顾凝思积极一点。 四人全下了车，靠在车头前看着屏幕对面的小男孩儿。 “顾凝思干妈妈，宋晓洋干妈妈！”小由一声一声的和她们每一个人打了招呼。 宋晓洋笑了笑，顾凝思则是双手捂着胸口感慨；“啊～！被这么一声奶音和这么乖的孩子叫妈妈，顿时感觉尸体都暖暖的了！嗷！” 下一秒她就被爆头了，抱着脑袋回头看向宋晓洋，对方敛着一张脸。 “你在乱说什么？” 顾凝思委屈巴巴，眼角顿时挂泪：“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不能轻点打吗？好疼的！” 宋晓洋见状眉眼松动了几分，又在下一秒拧住，坚决否定。 “不能，谁叫你乱说话的。” “嘤～！” 陈昭与墨璇自觉移了个位置，避免小由看见，走到另一边，犹余才终于出现在视频里，抱着小由跟他们打招呼。 “哎，你们刚刚干嘛呢？我怎么听见顾医生的惨叫？” “没什么，顾医生说错话被她老婆打了。”陈昭笑着解释。 “哈哈哈哈！”犹余在视频里狂笑，连带着被他抱着的小由都抬头看了他一眼，怀疑他爸爸是不是疯了？ “她还有今天呢！上回捉弄我的事就一直没找到算账的机会，这回她老婆算是帮我报仇了！” “你这话可被让她听到！”陈昭笑着警告他：“后面不得跟你拼命呢！你老婆又加班啊？” 提起这个，犹余顿时就丧了起来，失魂落魄的模样，全让小由学去了。 “是啊！真惨，烦都烦死了！哎呀不聊了，我还要去送饭，小由，跟干爸爸们说再见！” “哦好！”小由抬起小手，对他们作着白白：“陈昭干爸爸再见，墨璇干爸爸再见！” “再见小鱿鱼！”陈昭也同样抬起手对他做白白。 挂了电话后，他突然叹口气。 “怎么？”墨璇挑眉看他。 陈昭摇摇头：“只是觉得小由被犹余收养，现在被养的好好！”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叹气？” 陈昭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习惯吧！” “挂电话没有，挂电话没有！”顾凝思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对上陈昭抱歉的眼神，瞬间颓靡起来，转身打了宋晓洋一拳。 “都怪你，都没看到！” 宋晓洋这时候表情已经缓和，也露出自责：“对不起，是我的错。” 可顾凝思还是不依不饶，最后宋晓洋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才安静了下来。 在陈昭墨璇讶异的眼神中安安静静的上了车。 —— 等晚上回到房间后，洗漱完毕的顾凝思第一个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等着宋晓洋过来。 等宋晓洋一吹干头发进了卧室，她立马翻身压下，点着她的鼻子提醒道：“说好的今天晚上归我，你可不能再赖账！” 宋晓洋被她压着无法动弹，只好回应她：“当然，姐姐怎么来都行。” 嘿嘿嘿！顾凝思搓了搓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窗外草地上的花朵正随着微风的浮动左右摇摆着，风一阵阵吹过，花儿也是被吹的东倒西歪。突然，风骤然停止，花儿以为风不会再起，可迎接它的确是更大的风，其中还夹杂着绵绵细雨，雨水和风同时敲打在窗户上，引起一阵的噼里啪啦。草地上的花朵也是被这风和雨接连摧残，枝干起伏跌宕，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一般。雨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激烈，窗户也不堪其扰，开始晃动起来，吱呀的声音响起。不知过了多久，在大雨中，花朵最终还是因为接连的侵扰败下阵来，颓着枝干，只身在细雨中流连。 第123章 损友 “你最近好像有点忙？”陈昭拨弄着手机 ，瞥了一眼瘫坐在藤椅上的墨璇 “是有点忙，毕竟忙着争家产嘛。” “家产?”陈昭放下了手机，挑眉盯着他：“你不是对这大管家的位置不感兴吗？怎么又想要了？” 听到陈昭说大管家，墨璇止不住的想笑。 要真是一个管家的位置，他还不至于整天累死累活跑上跑下的了。 “是啊！我那叔叔退休了，这地方又不让外人来管理，总不能把沈微叫回来吧？那她得闹成什么样。” 退休了？陈昭一点儿不相信，上一次的谈话他还记得清楚呢！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把他的侄儿拐走了，这才几天，就退休了？ “所以你现在是这座山的主人咯？”陈昭弯着眉眼，打趣他。 “嗯哼～！”墨璇挑眉，勾着嘴角起身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别说这些了，过几天就是生日了，有想过怎么过吗？” 陈昭闻言撑起下巴认真思索了几分，墨璇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眉眼，那双狐狸眼里满是柔光。 陈昭想了半天，最终只得摇摇头：“没什么想过的，其实我就不是很愿意过自己的生日，毕竟……” 墨璇默了一瞬，知道陈昭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毕竟他的生日是自己父母的遇难日…… 在生日当天遇见这种事情，不好过是真的。 墨璇将他搂紧了一些，陈昭顺势靠在他的肩膀，墨璇亲昵的蹭着他的耳朵，对他温声宽慰：“这种事情不是你能预料到的，你不用把它当做是你的心结，陈叔叔陈伯母也不会希望你一直因为他们的事而封闭自己的内心，选择不去和外界产生联系。” “过生日是一个大日子，不能不过，想开点儿，好吗？” “……”陈昭没说话，只是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膀，好像也没那么抗拒了。 墨璇淡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又告诉了他一些其他的。 “而且生日当天可不止你一个寿星，顾医生也是哦！” “嗯？”陈昭直起身子，对上墨璇的眉眼，有些惊讶。 “顾医生和我同一天生日吗？” “是的。” “那可真是巧了，我得把这件事告诉犹余！” 墨璇不解：“为什么要告诉犹余？” 陈昭一边发着消息，一边笑着回应他：“我得告诉他让他要不然准备两份礼物，要不然就不要送，当着顾姐的面只送东西给我，那多尴尬啊！得提醒一句。” “这么细心？”墨璇失笑：“你怎么就知道你们两个都生日会一起办？万一是分开的呢？” 陈昭摆了摆脑袋：“我就是知道~！” 墨璇受不了他的傲骄劲儿，上手推了他一下，给人推到一边去。 “什么动作，看起来跟个花孔雀一样的。” 陈昭被自己又歪了回来，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会做这些动作。” “顾姐她们都知道，你才是最傲骄的人了，还嘴硬呢。” 墨璇懒得和他掰扯，笑着撇过头，看见桌上正中央的茶壶，想起那天的茶水。 “犹余那天来了，你去接他的时候带他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突然问这个？”陈昭瞥了他一眼。 “单纯问问，怕你招待不周。” “他有什么好招待的！？”陈昭不理解的看着他。 又不是皇上，随便给个窝卷吧卷吧就睡得了，陪他喝顿酒就是最高礼仪了。 “毕竟是你好朋友，还特意赶过来给你过生日，你不好好带他领略一下这玉凤山的美好景色？这么随便啊。” “得了吧！”陈昭摆摆手：“让那货去看风景，还不如安排他去干活，他能欣赏的来吗？还是就让他在那屋子里待着，等我生日一过就给他打发走吧，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墨璇；“……” 原来这就是损友啊～真是长见识了。 —— 才在陈昭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墨璇又又又被叫回去了！ 坐在圣主位子上，扶额的墨璇一脸无奈，满脸写着不想工作的他让对面站着准备汇报事务的属下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圣主，您是不舒服吗？” 墨璇叹了一口气：“没事，要讲什么？” 确定了自家圣主不是在强装，那人这才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一字一句的汇报起来。 “自圣主您重回圣位下令将玉凤山的黑色产业全部清除撤掉，到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啧，进度这么慢的吗？工资没开够？” “当然不是，是因为有些产业有族内长老的参与，我们实在是……不好办啊！ ” “这样的吗？”墨璇手指敲了敲脑袋，挑眉打了个响指。 “那是那些人参与了，你们手里有准确的名单吗？” “有的！” “保真不？” 那人被问呆了，连忙站直保证：“绝对保真，不会有任何虚假。” “那好，派人把名单弄一份送到异兽局去。” 一听到异兽局的名字，那人直接软了腿，勉强还站着。 异兽局是什么恐怖地方？连那个代理圣主沈文泽都不敢去招惹的地方，圣主竟然还要主动去给对方送把柄，这不是找屎吗！ “那个……圣主。” “嗯？” “您说让我们直接誊一份送到异兽局去，不是当众给他们送了罪证了吗，那玉凤山还有狐活吗……？” “什么话？”墨璇刚想骂一句，突然想起这宋局长好像没人知道长什么样子。 所以这些人还以为自己是在主动上赶着丢命呢。 …… 墨璇默了默，对着一脸苦相的属下说道：“不会丢命的，你放心去交给他们，最后处理的只会是名单上的人，我们不会受牵连的。” 话虽这么说，可面前的人还是不相信的模样，墨璇在心中吐槽这个怕死又怂蛋的奇葩是怎么混到管理位来的 。 一边对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皓齿的官方微笑：“异兽局局长是我的好友，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真的？！”那人情绪转变的特快，立马阴转晴了。 墨璇无奈的猛点头，摆着手让他赶紧去办。 第124章 逗狐狸 “送过去了？” “嗯嗯，送去了，是一个女人出来拿的。” 墨璇看着面前的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像是把异兽局当成什么人间炼狱似的。 他莫名来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到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微微弯腰恭敬说道；“我叫小六，全名叫李六。” “李六 ，工作几年了？” 李六有些不解墨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还是恭敬回答了。 “工作有三年了。” “三年了胆子还这么小啊？” 李六不好意思的挠头；“我胆子是挺小的，最开始工作还常常被吓住，让您见谅了！” “没事。”墨璇摆摆手，拿起桌边的张纸，纸上清楚的标注了李六工作后一路的升职状况。 墨璇看的仔细，全然不顾面前的当事人心情是怎样的焦灼。 反复看了两三遍，墨璇才对他开口。 “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助理？” “啊？”李六有些不敢相信，先是转身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抬手指着自己：“我吗？” 墨璇觉得好笑：“不然呢？难道这里有鬼？” “圣主您别吓我！”李六胆子确实小，一句有鬼就给他吓得后退好几步。 见墨璇始终是似笑非笑的态度看着他，李六也发觉了刚才有些丢脸，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手里的纸，上面详细记载了你工作之后的所有。”他对着李六扬了扬手里的纸张:“你工作能力其实不错，就是这个胆子小确实挺耽误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李六低着头，小声念叨。 “所以来跟着我吧！”墨璇再次邀请：“我刚接手玉凤山，好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正好可以帮我处理事情。” “愿意吗？” “这……”李六犹豫了一下。 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毕竟他工作也只是单纯混口饭吃，跟在墨璇身边，少不了要忙的。 他可是一只有着咸鱼梦的狐狸啊！ 墨璇看出他还在犹豫，大方说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过只有一天，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在我身边肯定是有些累的，可是你所得到的回报也不会比你付出的会少，就这样吧，你先下去吧！” “好的。”李六颔首，出了圣主室。 “唉……这年头，招个人都这么难。”墨璇摇摇头。 抬起目光打量着这间圣主室，是他重新换的地方。 沈文泽一被带走，他就下令将那间休息室改成新的圣主室，墨璇总觉得在这间从小就在这里学习的地方，才算是他的地方。 其他地方也只是一个木头搭成的屋子而已，没有人气，冷清的很。 他拿起放在桌角一直点燃的烟杆子，放进嘴里嗒吧嗒吧抽了好几口，烟雾入肺，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雾气进入肺腔，在肺腔里游走一圈后逐渐向其他器官靠近的行进轨迹。 抽着烟，他突然笑了一下，垂眼盯着手里的烟杆，做工精细的烟杆握在他的手里显得违和，好像烟杆本身不属于他。 “真是心烦啊！每次都想捏断你，却又在每一次用力的时候收回劲。” “你可真能让人上瘾！” 正感慨着，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墨璇拿起一看，是宋局长的消息。 宋局长：“什么意思？” 宋局长：[相片] 墨璇点开一看，正是他叫人送过去的名单。 墨：“嚯！人还不少呢！” 宋：“然后呢？是全处理的意思？” 墨：“当然了，偶尔给异兽局增加点儿业绩，希望宋局长能护我安宁嘛！” 对面的宋晓洋停了一瞬，不知道是安排任务去了还是被他这句话给恶心到了，墨璇大概等了有五分钟才收到新的消息。 宋：“全部处理？” “废话。”墨璇撇着嘴吐槽了一句：“不一起处理留着过年啊？” 墨：“一个不留。宋局长甚至可以派人来玉凤山来一次地毯式搜索。” 宋：“……” 宋：“你就不怕到时候全抓走了？或者引起民愤全围在你屋门口？” 墨璇发了个狐狸高傲仰头的表情包。 墨：“谁在乎？” 哼～！宋晓洋看见墨璇这条无所谓的发言，觉得他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圣主。 也是，天天守着一座大山能有什么好的？都没她和她家姐姐过得舒适。还有就是这人到底什么时候和陈昭表白？都在玉凤山待了这么久，这感情还没到位吗？ 宋：“你到底什么时候表白？” 墨：“？话题跳转的这么快吗” 宋：“不然？” “……”墨璇起先还勾着的嘴角渐渐垂下变成一条直线。 手指放在键盘上却敲打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目光从手机到桌上的烟杆再到整间屋子，做了一个环视的动作，最后面无表情的发着消息。 墨：“慌什么，又不会跑，我可不想你们俩一样，一个担心被抛弃，一个整天像化了的牛皮糖一样，黏糊的谁都受不了。” ……这什么比喻？ 宋晓洋无语的看着墨璇比喻她们俩的话，指尖顿了顿，下一秒截图，退出聊天在找到顾凝思的聊天框，将刚才的那张图片重点标红最后一句发出去。 小羊宝宝：[相片] 小羊宝宝：“姐姐你看，墨璇就是这么形容我们两个的。” 过了几分钟，墨璇又收到宋晓洋发过来的一张图片，他点开一看。 小羊宝宝：“你看他就是这么形容我们的。” 老婆姐姐：“什么东西？” 老婆姐姐：“……” 老婆姐姐：“不用管他，他就是单身久了怨气太重，看见一对儿的就想怼一怼，要不然怎么跟狗哥都聊的起来？乖乖，咱不理他。” “……”墨璇好想把顾凝思的嘴撕烂！ 怒气值一点一点飙升，墨璇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然后发了过去，最后直接将手机摔在桌上，拿起烟杆子狠抽一口。 墨：“宋晓洋你做个人不？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局之长，竟然还能做出告状的事情来？你真是够了！” 墨：“什么叫单身太久怨气太重？劳资这是真情实感发自肺腑的话！我觉得比起狗，你们俩才更合适！” “急了。”宋晓洋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仿佛看见墨璇在她面前暴躁跳脚的模样。 她好像也体会到了为什么姐姐这么喜欢跟他吵了…… 狐狸逗着确实好玩哈？！ 第125章 生日(上) 五月十日一早，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陈昭和顾凝思两人，在睡梦中就被墨璇和宋晓洋掀开被子拉了起来。 陈昭顾凝思：“嗯～？！” 脑子还在和周公喝茶的她们，人已经分别在两个房间里被各自的霸总强制按在厕所洗漱，紧接着又被带到卧室换上了两位霸总老早之前亲自定制的衣服。 陈昭被墨璇按坐在床上，墨璇亲自给自己手上挖了一坨发蜡，在手心搓热后给陈昭细心的抓了个发型。 宋局长则是将老婆按在梳妆台前，兢兢业业的给从来不愿化妆的顾医生化了个淡妆，涂上番茄色的水光唇釉。 随后又被同时拉起，走到墨璇提前准备布置好的餐厅，强制给两人安排在一起。 直到看见彼此精致的衣服和面貌，陈昭和顾凝思才渐渐回过神来，纷纷表示无语。 顾凝思摸了一把身上定制礼裙的面料，蛮舒服，裙身上还用银线绣有暗纹，显得这条素白抹胸礼裙不是那么单调，胸口别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小羊胸针。 顾凝思无奈一笑，这狗崽崽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 她还说为什么昨天晚上不管自己怎么勾引，这人死活就是不肯咬自己一口，原来是为了这条裙子，两边香肩全露，有痕迹确实不合适。 比起顾医生的适应，被套上一身板正西装的陈昭倒是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身上的高定西装束缚住了他的灵魂一般，时不时的就要动一下领前的小巧领结。 “别动！”他调整领结的动作被端着长寿面出来的墨璇看见了，赶紧出声制止了他。 把面放在他面前，弯身抬手上前细心的又给他整理好。 “有点……不舒服。”陈昭拧着眉毛低诉。 “是面料不舒服吗？我都是让人用的保证不会起皱里的最舒服的料子了。” “不是…… ”陈昭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他单纯不喜欢西装。 同样守在顾医生旁边的宋局长，瞅见陈昭那一脸的纠结，适时开口道。 “怕是很少穿西装吧？我就说让你别订这种了。” 宋晓洋数落着墨璇，嗦着面的顾凝思这时也不忘补一刀。 “对对对，你什么时候见过小陈昭穿过西装啊？基本上都是白衣黑裤的，这么板正的西装，我都是头一次见，不过真挺帅的！”说着不忘给陈昭点个赞。 “那要不……换下来吧。”墨璇被数落，又看见确实不舒服的样子，提了议。 “不，不用了！”陈昭连忙出声制止：“反正就穿一天，过生日总要正式一点，我适应一下就行了。” 墨璇还是有些犹豫，陈昭已经低头吃起面了。 见没再有插曲，宋晓洋在旁边来了一句：“长寿面要吃完哦，这样才会发挥它名字的真正意义。” 吃完这个陈昭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顾凝思在看见自己面前duang大的一碗面犯了难，抬起头来向宋晓洋投去委屈的目光。 宋晓洋笑了笑，想上前亲一口又怕弄花了妆容，只好温声开口安慰：“没事的姐姐，你的只是汤多，没有多少面的，不怕。” 听见这么一说，顾凝思一筷子夹到底，发现确实没有多少面条，又对着宋晓洋甜甜一笑。 这一笑差点又让宋局长把持不住，赶紧把目光放到远处的风景上转移视线。 她的化妆技术太好了！本来顾凝思的底子就好，这淡妆一化更是将她的所有美貌都放大了出来。 想起刚刚把妆化好的顾凝思对她投过来第一个微笑的时，宋晓洋竟然梦回八年前看见顾凝思的第一眼。 那个连头发丝都透露出温柔的顾医生，让当时只见过那双眼睛都宋晓洋噔得就被吸引了过去，也让从来不信一见钟情的她在那一秒就相信了。 妖精啊妖精～！ 宋晓洋在脑中冥想清心经的全文，一点儿不敢去看顾凝思。 伏在餐桌前的顾凝思根本不知道她简单的一个笑，就给宋局长勾得不要不要的，三两口吃完面条，拿起纸巾小心的擦着嘴。 这可是宋宝亲自给她化的妆，可不能弄花了！ …… 这恐怕是第一次陈昭比顾凝思吃的慢了，墨璇看着他嗦个面慢吞吞的。 即小心又看着有些难以入口的模样。 “怎么吃的这么文雅了？”墨璇笑着打趣他。 陈昭适时抬起头来，盯着他把嘴里的最后一口面条嚼完，停了一下才开口：“这面是你煮的吧？” “你怎么知道？”墨璇一顿。 “猜的。”陈昭回应的平淡，实际上他尝的第一口就知道是墨璇煮的了，因为…… “你面煮好放进碗里的时候自己尝了没？ ” “没有。”墨璇老实回答。 给寿星的长寿面，他先尝一口算怎么回事，自然就没动过。 “……”陈昭有点难评，他想抓一把头发，想起早上墨特意给他弄的发型，没下去手，只好无奈的对他说。 “那你知道你没放盐吗？” 这……！墨璇被惊到后退好几步，听到顾凝思的嘲笑才回神。 他没放盐吗？不会吧！ “……一点没味道吗？” 陈昭缓慢的摇了摇头。 虽然很不想拂了他的面子，但没有盐的面条真，的，很，难，吃！ “……”墨璇彻底麻了。 竟然连盐都没放，重要的是陈昭还给它吃完了，这这这！ 这是何等大度的气魄？！ “噗哈哈！”顾凝思忍不住爆笑出来。 她先是看了眼已经石化在原地的墨璇，又看着满脸无奈用纸巾擦嘴的陈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你有这么强的忍耐力，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接着再次伸手给他点了个赞。 “呵呵～”陈昭回过头对他官方微笑一下，回过头去安慰还石化着的那人。 “没事，人生总有很多第一次嘛，虽然这面有点不足，但我知道你的心意在了，所以不用太过自责。” “……”他越说，墨璇越雷。 端起空碗去厨房的路上，墨璇自己喝了一口面汤，全是味精的汤给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连后面同样端着空面碗走进来的宋晓洋都拍拍他的肩，指着还坐在餐桌前的陈昭对他说道。 “爱惨了，这绝对是爱惨了！” 墨璇：“……” 第126章 生日(中) “呀！两位寿星都打扮的不错啊！”沈微一进门目光就盯住了坐在茶桌前的陈昭和顾凝思。 听见熟悉的声音，两人抬起头，看见身着一身香槟色休闲西装的沈微，身后还跟着同款黑色休闲西装的经绝清。 两人登时站起身来，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你们怎么来了？！” “给寿星过生日当然要来啊！”沈微嘴角噙着笑，招手让身后跟着的人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沈微先是走到陈昭面前，眼神不住在听身上扫视，给陈昭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啧啧啧，果然是个衣架子，这身灰色西装穿在身上气质都不一样了！” “那有这么夸张……“陈昭羞涩的搓手。 “别害羞啊，嫂嫂！” ……！一声嫂嫂顿时让陈昭羞的满脸粉红，搓手的动作更大了。 沈微看他羞的跟个姑娘一样，又瞥见自己哥哥那一脸尴尬的态度，有些呆愣。 “你们俩不会还没在一起吧？” “这……”陈昭说不出话，只点头。 沈微一看，顿时就对自己哥哥这个拖拉机般的进度无语了，没了话说，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陈昭，转身走到另一个寿星那儿去了。 “顾医生今天好漂亮，还化妆了啊？！”沈微看呆了，一下凑的有些近，给顾凝思吓的差点摔倒，幸好宋晓洋及时上前给她扶住。 “哦，不好意思哈，从来没见过顾医生这么漂亮的时候，稍稍有些放肆了，抱歉抱歉！” 沈微自觉退后一步，全然无视寿星身后传来的利刃一般的视线，将手里的另一个小绒盒放到她手里。 “生日快乐啊，要不要打开看看？” 迎着沈微充满希冀的眼神，顾凝思看了眼手里掌心大小的绒盒，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贴着的宋晓洋。 “你想开，就开，不想开的话就不管她。”宋晓洋带着一丝霸总气息的发言，直接给顾凝思逗笑了。 不过看见沈微略微失望的神色，她还是打开了盒子。 咔！拨开盒子连接处的卡扣，将盒子打开来。 里面躺着一条精美的银链和一只女士戒指。 “哇哦！”顾凝思发出小小的呼声。 银链吊着的是一块粉色小水晶，被雕刻成了一只小绵羊，绵羊雕得十分憨态可爱，歪着脑袋，眼睛处好像是镶嵌的另一种黑玉石，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小绵羊的目光永远都追随着它想要关注的人。 “好漂亮～！”顾凝思伸出指尖去碰了碰那只小羊，赞叹这份工艺的精细。 又拿起那只戒指，戒指算是一个素圈，因为它的字是刻在内侧的。 “un amour qui ne se fane jamais.”顾凝思轻声将内侧镌刻的花体法文念了出来。 音色轻柔婉转，像是法国街头的吟游诗人。 “这个你都会啊？！”沈微微微瞪大双眼。 “学过一些。”顾凝思自谦说道。 其实她会的语言还挺多，都是以前闲来无事学的，都不精，一点皮毛而已。 “不得了不得了！”沈微拍着手掌，对宋局长说道：“你不只是找了个心理医生做老婆，这还是个翻译官呢！” 翻译官？宋晓洋怔了一下，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一首老歌来。 『瞄了一个准儿啊，打死个翻译官～』 陡然想到这，宋晓洋忽然就撑不住后退一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紧紧的捂着嘴。 “宋局长这是怎么了？” 顾凝思听见沈微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见捂着嘴眼角挂泪的宋晓洋。 “你怎么了？”顾凝思连忙上前一步，眼里带着关切。 “……么事！”宋晓洋摆着手，转过身去用袖子擦掉了眼角的泪。 ？？？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咋了？ “噗嗤~！”沈微身后溢出一声笑来，她回头一看。 经绝清也是和宋晓洋同样的动作，同样眼角挂泪。 “……你们俩这都是咋了，集体中毒了？” “没有，没事！”经绝清也是同样的摆手动作，不过他比宋晓洋能多说一句：“只不过想起来一首老歌，没什么大事。” ！！！ 听见经绝清的话，背身的宋晓洋立马转过神来，先是眼神示意他别多话，又抱着顾凝思真诚说道：“姐姐我真没事，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这句话的意思，我听不懂。” “真的没事吗？”顾凝思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真的，不骗你。骗谁也不敢骗我的寿星。” 顾凝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戒指，比起翻译，其实她更想问。 “影后啊！你这戒指怎么就送一只啊？有点小气哦。” 沈微被她这直白的嫌弃给逗笑了，招招手又拿到另一只红色绒盒，这次递给了宋晓洋。 “我也有？”宋晓洋有些惊讶，接过盒子直接打开了。 “嚯！嘴上推辞，这手上动作可是一点没含糊。”沈微在旁边开口吐槽。 另一个绒盒打开，里面是同样的项链和戒指。 不同的是，宋晓洋盒里的项链挂着的是一只白长毛小猫，小猫整体用透亮白玉雕刻，因为眯着眼，就没有出现另一种颜色的石头。 白猫儿端正的坐着，脑袋高高的仰着，看似高冷无比，细看下又会发现猫儿的嘴角和眼睛是弯着的。 这明显是开心的表情，看来这还是一只傲骄的小猫。 宋晓洋笑了，这只小白猫完全就是和姐姐一个样儿，看着高冷，实际上很容易被人吸引，又傲娇又要露出肚皮让人抚摸。 甚至还觉得这是她给予饲养员的赏赐。 她喜欢这条项链，很喜欢。 宋晓洋又拿出戒指，同样是内侧有字，不过她的这只刻的是中文。 ［幸得我思］ 宋晓洋抬起头来想说什么，沈微看见立马抬手制止。“别搞，我受不住，只希望你能让那些人少那么紧盯着，我就谢天谢地谢谢你了。” “……好。” 在座的除了墨璇没人能听得懂她们的加密对话，自然是一脸疑惑。 墨璇看着这场面，自然而然的站出来搞气氛。 “来来来都别站着了，这天都黑了，准备开饭吧各位？” “哎，还有犹余呢！”陈昭伸手将他拦住。 “他在饭桌那里坐着呢，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墨璇回握住拉住他肩膀的手，笑着对他说道。 接着对其他几人朗声道：“你们先去吃饭的地方，我和宋局长先离开一会儿。”说着拉着宋晓洋就走了。 其他的人虽然一脸懵，不过还是跟着陈昭顾凝思他们去了餐厅。 第127章 生日(下) 来到餐厅门前，顾凝思和陈昭对视一眼，一人放了一只手在门上，一同推门进去。 嘭！ 刚进门，一声礼炮就在耳边炸起，紧接着满天的亮片从头顶落下，摇摇晃晃的落在两人头顶。 “啊！”两人被这动静吓的不轻，浑身颤抖一下直接闭上了眼。 躲在门后的犹余放声大笑。 “哈哈哈，生日快乐啊！” “……”顾凝思和陈昭看见对方头顶的亮片，都是一脸无奈，陈昭甚至已经开始捞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谁让你往人家头上放了？”这时门后又响起一个女声，是对着犹余说的。 陈昭看见门后又走出一个女生，那人先是对他笑了笑，然后抬手给来犹余脑袋一巴掌。 “哎呦！”犹余抱着脑袋哭诉：“媳妇儿，我也不知道他们正好就站这个位置了呀！” 被她喊媳妇的女生可不管他哭唧唧，又给了他一巴掌：“还装，我还不知道你？” 犹余又被打了一下，直接跑了。 陈昭连忙上前拦住想要追过去的女生：“算了小骆，这也是开心嘛，随他去吧。” “就是，人家俩寿星都没说话呢，就你一上来就打我！”犹余躲在角落，委屈的揉着头。 “你还敢说。”小骆瞪了他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对着陈昭和顾凝思道歉。 “不好意思哈，他脑袋有点问题，这件事陈昭是知道的，抱歉抱歉。” 顾凝思：“……”这对象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啊。 站在他们后面的沈微捂着胸口松口气，对着经绝清小声说道：“还好不是我们先推的门，要不然就惨咯！” 陈昭嘿嘿一笑，带着人走了进来，看见餐厅里的装饰，两寿星都觉得搞的太幼稚，像把人当小孩了一样。 全是气球，整个屋顶都是银色和白色的氢气球，地上也全是气球。 “搞这么多气球啊？小骆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昭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装饰，将目光移向某个傻子的媳妇儿，没成想小骆一直盯着顾凝思不放。 从一开始走出门，小骆就看见了陈昭旁边的顾凝思，看着她那张十分熟悉的脸，小骆心里莫名一咯噔。 “搞这么多气球啊～？”门口传来一声同样的评价，墨璇和宋晓洋同时走了进来。 原来两人是去换了衣服。 墨璇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刺绣中山，绣的是竹，鼻梁上又架起了熟悉的金丝眼镜，手里也没忘了那杆烟。 宋晓洋则是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西装，没穿外套，光是内里的红色小马甲和立挺白衬一头红色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反倒是衬的中间的小脸更加清晰。 两人均是一双长腿，站在门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哇哦～！”厅里的人一阵呓吁。 宋晓洋原本看见自家姐姐盯着自己是眼里的星星笑的开心，可转眼看见自家秘书也在这里，她脸色绷不住了。 墨璇也是认出了小骆，同样有点崩，还有一个认识小骆的沈微倒是早已躲到角落，翘着两条长腿坐在凳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在那里磕。 “老……老……”小骆尴尬开口，在大字即将出口时，墨璇及时开口对着陈昭问道。 “昭啊！这位小姐是？” “这是犹余的女朋友，谈了好几年了，叫骆惜，你们叫小骆就可以了，不用太生疏。” “原来是骆惜啊，长得很好看呢，是吧宋晓洋？”墨璇故作恍然的模样，一边夸着小骆，一边用手肘碰着宋晓洋，让她说句话。 “啊……是啊！没想到犹余眼光这么好，小骆确实很好看。”宋晓洋目光在犹余和骆惜两人之间反复扫了几个来回，嘴里说的话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 ！！? 墨璇和骆惜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纷纷瞪大了眼，墨璇直接给她手臂来了一巴掌，小骆则第一时间去看顾凝思的表情。 在看见顾凝思眼神移过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僵了。 ⊙︿⊙老大误我！ 幸好宋晓洋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走到顾凝思身边一把抱住她，抬起她的手来了一个虔诚的手背亲吻。 “不过也没我的姐姐漂亮。”临了还对顾凝思俏皮的眨了眨眼，委屈表示错了。 顾凝思被她逗笑，抬手轻抚她的鲜艳红发，接着上前在她右脸下颚处印上一个口红印。 “盖章，宋宝跑不了咯～！” 耳边的低语让宋晓洋满足眯起眼睛，摩挲着手里的猫爪爪。 “本来也不会跑。” 危机接除，小骆长松了一口气，在犹余的招呼下坐在凳子上。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对面的宋晓洋和顾凝思两人。 原来这就是老大的另一半啊～果然像仙女一样漂亮，而且老大在顾医生面前果然是她猜的那样呢。 神似一只变脸极快的黏人大狗狗。 以防万一，墨璇也在入座的时候凑过去跟陈昭解释了几句，不过陈昭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淡淡听着，回了一个“嗯”表示了解。 墨璇以为他不信，还想说些什么，被陈昭出声制止。 “你们以前就认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在这里相认是不是？” “嗯！你怎么知道？” 陈昭淡淡一笑：“我是理智的恋爱脑。” 墨璇：“……”总感觉他这句话暗示了很多人。 上次过年大家吃的是火锅，这次过生日依然还是这个。 没办法，谁叫火锅搭配最简单呢? 不过出于可能口味不同，墨璇也还是让每个人都点了一道菜，让厨房做。 两张并起的长桌，中间放着两锅鸳鸯锅，围着锅的是配菜和他们点的炒菜。 “终于不是清汤锅了！”顾凝思看着通红的火锅汤兴奋道。 “姐姐可要少吃。”宋晓洋及时的插了一句。 顾凝思直接没看她，拍拍她的手算作了解。 宋局长无奈，还好房间里准备全了药品，虽然这话有些不合适，不过顾凝思调理了这么久，偶尔吃一回应该也没事了。 她也就没使劲拦她。 “来来来，都举个杯子！”沈微带头举起啤酒罐站了起来。 “今天是寿星过生日，各位就放纵一次，管他辣的不辣的，干它！喝酒的举酒杯，不喝酒的举奶杯哈，让我们祝两位寿星生日快乐！” 沈微直白的话让其他人都笑个不停，纷纷举起酒杯站起来，倒还没有举奶杯的。 嘭！ 一罐罐啤酒碰到了一起，溢出的啤酒花撒落在锅里，锅里翻滚的汤也好像知道他们今天都很开心，跟着撒落几滴汤汁同她们一起祝贺。 “生日快乐！” 第128章 比不过的深情 “哈～都吃都吃哈，可别客气。”顾凝思时隔许久再一次碰上酒这个东西，难免有些降智。 宋晓洋连忙扯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掉挂落在嘴角的酒，尴尬的对他们说道：“寿星有些兴奋了，有点毁形象，各位谅解一下。” 其他人没说什么，倒是沈微直接拆台：“那还有什么形象，我们这些人除了陈昭的朋友犹余他们，谁还不知道顾医生看着和实际不同啊。” 说完还特意往小骆那里看了一眼，对她们宽慰：“不用感到惊讶，顾医生其实很放的开的。” “……好的，不会。”小骆讪讪笑着，头一次觉得一顿饭吃的这么焦灼。 几次想停下歇会儿，却又会被马上填满的碗止住脚步，重复了三四次后，她按下还想继续给她夹菜的犹余的手。 “够了，真的。” “不会吧？你就吃这么点？”犹余可不相信自家媳妇儿突然就胃小了，还是没停下筷子。 “小骆今天没胃口？”坐在他们正对面的陈昭看见，开口对骆惜询问。 小骆刚想说话，被犹余先一步抢了过去。 “应该是太累了，为了赶过来给你过个生日，她提前两天把手里的活做完，昨天一到这里就睡一天。也不知道她那剥削老板是怎么想的，一个秘书安排那么多工作，工资没看涨，让她走也不愿意，天天这么累，没胃口不肯定的嘛！” 墨璇，沈微，小骆：“……”你可真会给人挖坑啊！ 小骆赶紧看向自己老大，试图用充满爱的眼神化解危机。 然而犹余嘴里的“剥削老板”就没正眼看她，忙着给顾凝思夹菜。 不过手上动作不耽误讲话！ “是吗？还有这种老板？压榨员工？” “那可不是吗！”犹余见终于有个人搭理他，忍不住的倾诉欲。 加上喝多了酒，这嘴巴就停不下来了。 “我觉得工作量多可以，可也不能给人当面条使劲拉啊，适当也要放松一点不是吗，一到极致，再劲道的面条也会断的。” “也是。”宋晓洋轻轻的点头，像是真的在和犹余聊平常天儿一样。 “毕竟员工也是有家庭，也要放松的，一直紧绷着肯定不能，你说是吧？” 宋晓洋话是对着犹余说的，可眼睛却是看着骆惜的。 骆惜都快哭了，扯了一张纸巾直接捂住犹余的嘴，手动让他闭嘴。 —— 吃到中途，墨璇又叫人送了碗长寿面，陈昭看见这碗面就想起早上的事，转头看向墨璇。 “放心，不是我煮的。” 陈昭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来。 墨璇和宋晓洋各自都给自家人挑了一小筷子，又让其他人也挑去。 这是顾凝思和陈昭两个人共同的意思，想给大家一起分好运。 众人在谢过两位寿星后都吃掉了自己碗里的长寿面。 面过后，是蛋糕。 蛋糕是墨璇的新助理李六推着小车推进来的，有两个，都不大，应该都是六寸。 一个写着顾，一个写着陈。 蛋糕在被推进门的那一刻，房间里的灯就别被关了，宋晓洋和墨璇分别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蜡烛数量分别取了年龄的最后一个数字，陈昭是二十四，就是四根。顾凝思是三十六岁，蜡烛只插了六根。 点好蜡烛，两位寿星被带到蛋糕前面许愿。 陈昭和顾凝思纷纷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处，闭眼许愿。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其他人不约而同的唱起了生日歌，宋局长则是大大方方凑到顾医生耳边唱英文版的。 耳边低哑带着果味酒气的声音传来，闭着眼睛的顾凝思低低笑着。在许完愿吹完蜡烛之后靠近她偷偷凑到她耳边问她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姐姐。”宋晓洋张口含了一下她的耳朵：“姐姐没同意，我不敢喝醉。” “油嘴滑舌。”顾凝思抖了一下身子：“你要喝就喝呗，反正我们俩今天谁也拦不住谁。” 宋晓洋弯着眼睛，低低道了声：“好。” “蛋糕是两种，陈昭的是冰淇淋的，顾凝思是水果的，各位看自己的口味来选。”墨璇在切分蛋糕时对所有人说了一句。 “这么细节啊～”陈昭凑过去笑着夸了他一句。 “当然了，要好好表现，争取让你成为不理智的恋爱脑，” “神经～”陈昭笑着嗔他一眼。 最后基本上是陈昭的冰淇淋蛋糕没了，顾凝思的还剩下一小块，看来是火锅都吃热了，需要降降温。 —— 又吃喝了一个多点，在他们即将散席去吹风时，发生了一个好笑的事。 刚才顾凝思对宋晓洋说了不拦着她喝醉，结果导致今天宋局长还真喝了不少，最后眼神带着些许迷离的靠在顾凝思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顾凝思放下筷子，伸手揽住宋晓洋免得摔倒咯。宋晓洋顺势藏到她怀里嗅气味。 骆惜稀奇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在局里威风凛凛的老大竟然会有这么娇小奶呼呼的一面。 忽然就觉得这顿饭吃的挺值的。 埋在顾凝思怀里休息了一会儿，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宋晓洋坐了起来，然后腾得一下站起来。 ？？？ 其他人都被她吓一跳，盯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宋晓洋双手在身上摸了摸，最后在胸前口袋里找到了她的扁盒子。晃了一下身子，她弯下身子对着顾凝思，喊了一句。 “姐姐。”或许觉得不对劲儿，她顿了一秒，重新喊了一声：“老婆～” ！！！在座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 沈微捂着嘴巴，小小声的问了一句：“这是醉了？” “应该是，平时没听见这么喊过。”不知道是谁回应了她的话。 顾凝思呆了呆，觉得有些尴尬不想回应，可宋晓样的表情也同样很委屈。 纠结之下，她还是应了一声，因为感觉在不应坐在其他位置上的人就要强制让她应了。 “怎么了？” 听到顾凝思回应的宋晓洋顿时嘿嘿笑了起来，接着打开手里的皮质的不规则形状的扁盒子，露出里面躺着的一对镂空戒指，将戒指凑到她面前。 “老婆，生日快乐。” “又是戒指呀？！”顾凝思有些惊喜，这是她在宋晓洋手里收到的第三对戒指了。 第一对是刚在一起，是一对素圈，现在被她套在家里壁柜的小羊玩偶上。 第二对是她们复合后，是一对木圈，宋晓洋自己亲手磨的，不过她自己的在出任务时被打破了，顾凝思记得当时崽崽委屈好久。 现在是第三对，崽崽好像很喜欢送她戒指。 “怎么又送我戒指啊？”顾凝思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已经变得幼儿园哄小孩的没什么区别了。 “想送。”宋局长小声嘟囔着，眼里的倔强让顾凝思忍不住笑。 她拿起两枚戒指，发现镂空雕刻的是蔷薇花，而且两只戒指雕刻的还不一样。一只雕的是种在花盆里的，而另一只则是单纯的花朵。 顾凝思将两只拼起一看，发现两只可以合成一幅小图。下方花盆的粗壮枝干是可以直接延伸连接上面开的茂盛的蔷薇花的。而且她发现花盆上和花里分别藏着她们俩的名字。 『思和洋』 “老婆，好不好看？这是我自己做的，做了一个多月呢！” 听见这句话，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直呼比不过！ 骆惜更是佩服，所以上一个月天天上午来干完一天的活，午饭都不吃就走了。 就是为了今天能拿出戒指吗？ 好纯情的老大！ “你自己做的？！”顾凝思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精细的戒指，竟然是崽崽自己做的。 “是啊，我学了三年的雕刻，当然是自己做的。”宋晓洋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可能是弯腰太久有些累，她直接蹲下来，脑袋贴在顾凝思的腿上。 “三年?”顾凝思再次被震惊，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来对其他三对说道：“麻烦各位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们有点话需要单独聊聊。” “哦好的！”其他人应了一声，迅速起身出了门，走在最后的墨璇还帮忙关了门。 人一走，顾凝思立马抬起宋晓洋的脸：“为什么要学这么久的雕刻？” “因为要给老婆道歉。”宋晓洋淡淡说着，随后眉眼上又抹上自责。 “我骗了老婆，学雕刻是为了给老婆雕戒指道歉。” “傻宋宝！”顾凝思鼻尖一酸，心疼的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指尖。 果然看见了食指和大拇指中部有一层茧子，或许这层茧子不只是因为雕刻，可也有雕刻的成分促进了这层茧子的成长。 “你怎么这么傻！”顾凝思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又心疼的贴在脸上，眼角落下一滴热泪。 宋晓洋感受到手背滴落一滴水，又听到抽鼻子的声音，猛的站起，努力睁开眼睛看见是顾凝思在哭，连忙上前啄掉了眼角的泪，哄道： “老婆不哭好不好？宋宝会保护你的，不哭。” 顾凝思擦掉了泪，攥着戒指盒子拉住宋晓洋，开门往外走，对着在外面吹风的人几个说了句抱歉，先走了。 接着就拉着宋晓洋走了。 “真深情啊！”沈微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羡慕道。 “确实如此！”其他几人附和着点头。 第129章 自己骂自己 “老婆我们戴这对戒指好不好？” “可是沈微也送了一对，你平时上班危险的紧，万一又弄丢了，唔～” 双指在空中调皮的向上勾了勾，水渍顺着指尖滑下。 “就要戴！”眼神不清醒的宋局长发起了小脾气，咬着她的耳朵强硬道：“丢了再做便是。” “呃～”顾凝思手臂遮住眉眼，只露出一张咬着下唇的小嘴。 不回话？ 手指猛的一伸。又故意按住某个小点。 “啊～好好好！我戴，我戴呜呜呜～” “谢谢老婆大人！”宋晓洋这才满意，笑着去吻上唇瓣。 —— “风景看够了吧？各位也该散了！” 倚在石栏上，墨璇盯了一眼与他同样动作的各人，出声介议道。 沈微首先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虽然我这段时间不上班，但拥有一个好的睡眠也还是蛮重要的。不过顾医生她们怎么回去就不出来了，一个戒指这么感动吗？”她回头看向经绝清。 小经助理兼男友已清奇的脑回路大概猜到了原因，但不可说，只好摇摇头。 沈微失望的撇嘴，又问墨璇：“哥，我的房间还在不？” “不在，拆了。”墨璇一本正经的抽着烟，随口说着。 “拆了？”沈微难以置信：“你是多不想我回来啊！” 陈昭在一旁嗔怪墨璇一眼，上手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对沈微解释。 “你别听你哥乱说，刚才我看见他让小六吩咐人给你们收拾了新的，让你们以后就住那间。” “好呀～”沈微对陈昭笑的乖巧，又在看见墨璇时一脸忿忿：“你能追到老婆才怪呢！” 说着拉起经绝清的手便走。 “哎～怎么还人身攻击呢？”墨璇嘴边溢着烟雾，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们俩的背影。 陈昭没管他，走到了醉醺醺的犹余和骆惜身旁。 陈昭看了眼整个人挂在石栏上，眼睛都睁不开的犹余，有些担心的看着骆惜。 “你一个人弄他能行吗？” 小骆看了一眼犹余，也是颇具无奈，不过还是笑着点头。 “可以的，不用担心。” “我叫两个人帮你把他弄回去。”墨璇在后面出声，目光随意的在虚空处看了一眼。 下一秒就走过来两个人，一手架起犹余的一只肩膀，转身向后走。 “哎~这？”小骆一脸懵逼。 这俩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回去吧，你们老板说给你放三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墨璇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陈昭虽然不知道墨璇怎么知道小骆老板给她放假，可也还是笑着同样告别。 —— 人都走了，只剩下墨璇和陈昭两人还站在原地，陈昭松了一口气，抬手松了松衣领，取下了领结。 长叹道：“果然还是不适应穿这玩意儿，感觉灵魂都被封印了呢。” “有这么夸张吗？”墨璇在旁边笑的宠溺，歪着脑袋看他。 “当然有了。你不也不穿这衣服的吗，自己不知道啊？”陈昭将取下来的领结放在手里把玩。 看见墨璇那空荡荡的脖子，心念一动，将领结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给我戴上了？”墨璇有些不适应，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套上项圈的小狗。 抬手就想摘下来。 “不许动！”陈昭按住他的手。 “戴着，今天我是寿星，你必须要听寿星的话。” 墨璇一顿，垂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笑道：“寿星，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那也不管，你就得戴着。” “好吧。” 陈昭笑了，踮起脚在他唇边一吻。 墨璇微顿，反应过来托住他的后脑勺回吻了过去，唇与唇之间的相互缠绵。 陈昭闭着眼，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快，手臂不自觉的环上肩膀。墨璇抱住他的腰，宽大手掌隔着衣服在腰间摩挲。 这时天空突然放起一片烟花，绚烂的花朵绽放在他们头顶，二人都无暇去观看，迎着五彩的礼花中尽情细吻。 “生日快乐。” 长长的一吻后，墨璇璇抵着他的脑袋，恢复呼吸的同时哑着声音对他说道。 陈昭点点头，抿了抿湿润的唇瓣，抬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上一丝别的意味。 “现在可能还不行。”墨璇无奈对他笑道。 至少也要等他把事情全处理干净再说。 而且处理干净后还要看他有没有机会。 “真可恶。”陈昭低着头小小的骂了一句。 “确实可恶。”墨璇失笑，抱着他一起骂自己。 —— 送陈昭回了自己房间，墨璇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路上闲逛着。 现在是凌晨的两点，街上早已没有了人。玉凤山和其他景区不同，因为有他们这帮狐狸的存在，所以这里会有一个晚上十二点前必须回家的规定。 因为两点过后，会有一些狐狸化为原形出来散步。 他们白天扮演人类演的太累，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真正做回一只狐狸，做想做的事情。 不过这会儿才刚刚两点，而且墨璇走的不是狐狸们专门逛的正街，自然是不会看见其他人。 墨璇慢慢踱步逛了一条又一条小道，终于在拐进一个小胡同里，他忽的站定在原地，轻微的动了动耳朵。 身后不知何处突然射出一只小型匕首，直直的朝着墨璇的心口处冲击。 “好慢。”墨璇摇头幽幽吐槽了一句，慢慢转身伸出两指接住射过来的匕首，反掷了回去。 “叮～！”黑暗中，匕首不知敲在什么铁物上，发出清脆一响。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刹恶。”墨璇笃定的叫出他的名字：“你可让我好找。” “你知道我跟踪你？”刹恶低沉的声音穿过面具。 “你不事先暴露自己，我怎么会发现你呢？”墨璇耸肩，对他这个愚蠢问题感到不解。 “沈圣主果然聪明，我先在这里祝贺沈圣主重回高位了。”刹恶两手攥拳，歪头弯腰对墨璇做出恭喜。 墨璇摆了摆手：“恭喜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的暗地操作，我可拿不回这位子。” “那沈圣主是不是还要奖赏于我？” “你想要什么？”墨璇挑眉：“我看有没有再说。” “当然有，因为我要的……”刹恶话语一凝，猛的朝墨璇甩出一根铁链， “就是你的命！” 第130章 第一次战斗 “我要你的命！” 细长带着倒刺的铁链，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一条银蛇，扭曲着身子朝墨璇勾去。 刹恶原以为墨璇会闪身一躲，没想到那人却是直接抓住了铁链，任凭那上面的倒刺扎进他 的掌心肉。 墨璇抓住银链，径直往手上缠绕几圈，勾着嘴角往身后一扯，对被他扯过来的人说道：“我就纳闷儿了，你跟我到底有什么过节？几次三番的搞我，还次次下狠手，这次还藏都不藏了，这么恨我？” “当然！”刹恶随了他的意，被墨璇拉过去的瞬间，手上多了一把双开刃匕首，举起匕首刺向墨璇的颈动脉。 匕首的速度很快，墨璇眼中霎时变为竖瞳，迅速向后闪躲，另一只手弯曲蓄力向外往刹恶手臂关节处打了一掌。 “呃～！”结实的挨了一掌，原先还挺立的手臂顿时脱力，匕首也滑落在地。 墨璇快速向后退了几步，两人的距离又变得和刚才那般远。 墨璇摸了摸脖颈上的一道浅浅刀口，嘶了一声。 “还真挺疼，你还真一点水不放。” “呵呵！”刹恶右手紧攥住铁链，左手无力的垂落在空中。 他捡起匕首放回大腿处捆绑的刀鞘上，忍疼将断掉的手臂接了回去，才对墨璇说道。 “沈知行，你未免太把这架当儿戏了，连着被我下了三次毒都不知道吗？” “下毒？”墨璇呆了呆。 垂眼看见自己攥着铁链的那只手已经发黑，被倒刺扎破的伤口更是开始溃烂往外渗着黑气。 他连忙甩开链子，对面的刹恶趁机会收回链子。 “小刀，铁链，匕首。每一样我都浸上了剧毒，你还敢直接碰，真是傻的可以。” “我说怎么有点头晕呢，还以为是喝多了酒，原来是中毒了。”墨璇甩了甩正在蔓延着毒素的手，不以为然的随口发言。 刹恶见他还是依然的闲庭信步，也知道他有几分能力，这些毒素自然是不能伤他，只会麻痹他的神经而已。 墨璇盯着他看了一秒，紧接着全身弥漫一道金光，那道金光将他的全身包裹，不露出一丝缝隙。 刹恶亲眼看见他手上和脖颈上的伤口随着那道金光的出现慢慢开始愈合，直到与未受伤之前无任何区别。 “哎呀～你这毒也不咋滴嘛。”墨璇略带嫌弃的说 。 “我还以为会让我吐点血，结果啥事没有，还没上次的蛊毒好用。要不你把那买蛊的人推给我，我去教他做升级版，保证一中就没！” 墨璇那副贱兮兮的模样，还有他说的话，刹恶并没有被影响到一分 ，只是从斗篷下拔出一柄长剑向他刺去。 “那就来试试这个吧！” “你到底从哪里掏出这么多武器的啊喂？！”墨璇瞪大了眼睛，先是无措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下了个腰，躲过了贴脸的一刺。 刹恶见状，扭转剑柄，剑刃直对墨璇，往下一劈。 这剑他每天都在细心打磨，削铁如泥，碰上就是口子。 墨璇轻巧的顺势往旁边一平移，又一次躲过一击。 刹恶扭了个剑花，不断变换着方向朝对方刺去，另一只手还甩出了银链，一齐朝墨使去。 “你这不纯纯耍赖嘛！我还什么武器都没有呢！”墨璇大声控诉，一边躲着剑，一边还要躲那条浸了毒的银链。 真是身心俱疲！ “只要能杀了你，管他什么赖不赖。”刹恶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碎嘴狐狸，招招狠毒直击命门与腰腹。 墨璇见这人是一点沟通不了，腰上被他的链子划了好几个口子，衣服都划破了。 这可是新衣服！他今天才穿了一次啊！ 见状墨璇也不再退，接着手里的烟杆，故意去与他的银链纠缠，另一只手夹住他的长剑。 咔！长剑在他指尖被断成两截。 墨璇眼神一凛，抬腿一脚踢中他的小腹。 刹恶顿时被他踢的老远，手中的铁链也失手落在了墨璇的手里。 “咳！咳咳咳～！”刹恶从地上爬起，捂住小腹，用那双死寂一般的重瞳盯着他。 “细绞银链，整体用质地较软和延展的极强的金银制作成环节链，链身上还有倒刺，方便缠住敌人时利用铁赐扎进敌人的血肉让敌人无法动弹。因为银用的多，在使用时更像一条小蛇，所以也叫绞蛇。” 墨璇扔掉手里的半截剑，垂眼看着缠绕在烟杆上的银链，脱口而出它的名称，随后抬起眼看向远处屈身站立的刹恶，冷言刺语。 “这是玉凤山狐族从前每狐一条的贴身武器，你怎么会有？” “你废话真多！”刹恶忍不住吐槽。 正经不过一秒，墨璇在被刹恶说了一句后，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 “好好好，是我废话多，耽误了你杀我的机会。不过你要杀我，用把枪不是更快更准吗？何必用这些破玩意儿？” “连异兽局的灭妖弹都杀不了你，我又何必拿着一把破火药枪来自取其辱？”刹恶抬手收回了被墨璇随手扔掉的银链，小心的收回身后。 “上次的那一枪，果然是你开的。”墨璇冷笑，看向刹恶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杀意。 “是我，不过子弹和枪可是你的叔叔提供的，他也想要杀你呢！” “所以呢？”墨璇摊了摊手：“他已经进小黑屋了，你要去陪他一起吗？” 刹恶掸掸身上的灰尘，嬉笑着对他说道：“沈知行，你杀不了我。因为我比你会用人心。你是赐神者不错，可你不也在竭力的对抗它带给你的反应吗？你又厉害在哪儿？”说罢低头看了眼他左手攥住的烟杆。 握住烟杆的手紧了紧，墨璇眼中杀意更甚。 刹恶好像就是想将他激怒，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我杀不死你，可未必杀不死你身边的人，陈昭……我记得他可是个普通人啊～！” ！！！ 墨璇瞳孔一震，下一秒直接不再管刹恶，一个起跳，再落在屋顶时已经变成了九尾白狐，踩着屋顶哒哒哒的朝陈昭的屋子跑去。 “咳！咳咳！”刹恶看见他跑走，并没有选择追击，可随后他便听见有人朝这边赶过来的声音。 他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身体隐入墙体，消失不见。 “跑走了？这么快？”李六带着一众狐狸赶来，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第131章 当糖吃 嘭！ 四只狐爪直直落地，从窗户跳下的墨璇眼睛径直看向躺在床上的陈昭。 他跳上床，看见陈昭唇色发黑，眉头紧皱，心中一惊，连忙将右前爪放在他的眉心处，闭上眼运作法力。 那道熟悉的金光又从墨璇的身体里钻出，包裹了陈昭的全身。 墨璇调动金光在陈昭的全身反复游走，不断的在他身体里钻进又钻出。这次的金光比他以前使用出的任何一次都要磅礴，颜色也更加刺眼。直接照亮了整个屋子。 幸好进门之前他就在屋子外设了结界，不然金光溢出，被其他人看见就惨了。 汗水很快渗出，墨璇感觉到自己像是进了一个水箱，全身都被水汽包裹，九条尾巴也无力垂着。 墨璇一直用金光驱散着陈昭体内的毒素，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金光在慢慢消散。最后墨璇脱力的瘫在陈昭的胸膛。 听见心口传来稳定有力的心跳，墨璇抬起狐狸脑袋，看见已经恢复气色 的陈昭，松了一大口气。 “你太容易招惹了，幸好有我在。” 墨璇小声抱怨着，狐狸爪子压在陈昭白皙的脸上，给他按了一个隐形的爪印。 墨璇慢慢的爬下床，重新变成人形，掏出放在胸口的一块土黄色带着木头纹路的一块木牌。木牌一方雕刻着一只九尾白狐，那白狐三腿着地，一只弯曲翘起。 九条大尾同脑袋一样高高扬起，眉心的红色水云祥纹作点缀。牌子的背后是一大块黑石。 墨璇将牌子放在他的脑袋旁，轻声叮嘱。 “可得给我好好带着，弄丢了我可饶不了你。” 说罢，再次变成小狐狸，从窗口逃走了。 床上的陈昭依然沉沉睡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 变身为小狐狸的墨选无力的抬起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四只脚像是被灌了铅，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费劲。 终于走到自己房间，墨璇用头抵开房间门，抬爪又往前走了几步，全身的力气顿时像被抽干了一样，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就倒了下去。 这时房门又被另一个人给推开，那人见到地上的狐狸，先是回头将门关上 ，这才回身来把地上的狐狸给捞起来。 那人将墨璇放到了床上 ，接着从随身背着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打开荷包两指揪出一小撮药草，揉搓成团直接塞进狐狸的嘴里。 药草塞进嘴里不久，墨狐狸就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努力想抬起头来。 那人直接按住他不让动弹。 “吃下去。” “……” 墨璇顿了一秒，似是犹豫，还是嚼了咽了下去。 吃了草，那人又抽出一撮，指尖作火将药草点燃，让药草燃烧的烟雾被墨璇吸进鼻腔里。药草很快烧完，他又拿出一撮继续点燃。 大约烧了三撮，床上的狐狸才终于变成有着一张苍白如鬼魅的脸的人。 “你来的还真快。”墨璇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对着面前的老者说道。 老者神情淡淡，对他虚弱还不忘调侃的话置之不理，只是将那一荷包的烟草掷给他。 墨璇伸手接住，掏出烟杆子，揪出一撮怼进烟草仓，点燃深吸。 “叫你不要动用法力。”老者深沉的说着，白眉紧拧，似乎对墨璇有着很大意见。 墨璇无谓的笑笑：“人家要杀我，我也不能出手抵抗吗？” 老者沉默一瞬：“……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烟杆一顿，墨璇眼中的无畏消失，变得严肃不少。 “那就更不行了，他可是我找了好久的。” “不该为不值得的人付出太多，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老者又开口，想劝解他放弃。 “他值得！”墨璇突然急切起来：“他永远值得……”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窒了一瞬，随后迎来了一声长叹。 老者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同样装着药草的荷包，再次丢给了他，转身出门前对他说。 “再有一次，你就不是把这个当烟抽，就只能当糖嚼了。” —— 上午十点，床上的顾凝思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坐起来的她顿时感受到了整个身子的酸软。 她顿了顿，试着动弹了一下，下半身立马一阵酥麻，她的脸立马皱成一团。 她一点一点的挪动到床边，心里越想越气，最终忍不住扯着嗓子朝卧室门外大喊了一声。 “宋晓洋！” “怎么了？！”听到声音的宋局长立马赶来，手上还拿着铲子，身上系着小熊围裙。 她快步走到顾凝思面前，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除了那凶的想要吃了她的脸色。 “怎么了老婆？” 老婆……！ 顾凝思无语，就是因为这声老婆，让她的双腿到现在都软的不行，刚刚稍微想要站起都能抖成筛粒。 她抬眼看向始作俑者，对方还一脸迷茫的盯着她。 顾凝思一股无名火冒起，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朝她勾了勾手指。 宋晓洋疑惑的弯下腰，结果被她一把揪住衣领子。 “宋晓洋，你就这么想让老娘早死是吧，你特么不得腱鞘炎不甘心是吧？就这么想把我圈养在床上？你还特么叫老婆，老你个大头鬼啊！” 宋晓洋一脸慌张的听完她的一大串控诉，眼神顺势往下移，瞅见她那只穿只一条小裤的一双嫩白大腿上和锁骨处遍布的大块红梅，顿时心虚起来。 顾凝思精准捕捉到她的神情，眯起眼睛，语气莫名就危险起来。 “你昨天根本没喝醉是不是？就是故意搞我的是不是？！” “冤枉啊老婆，我昨天真醉了！”宋局长连忙求饶，拿着锅铲双手合十故作可怜模样。 哼～！ 顾凝思根本不信，猛的甩开她的衣领，一手想撑着床站起来，没想到双腿刚刚用力，刷的就脱了力，猛的一下四爪着地跪趴在地上。 ！！！ 顾凝思小白猫顿时瞳孔地震。 “老婆！”宋晓洋吓得一下子丢了锅铲，连忙上前一把给人捞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顾凝思一坐回床上，整个人就埋进了被子里。宋晓洋怕她被闷着了，上前又想把人捞出来。 “你给老娘滚蛋！” 第132章 打架 下午，宋局长顶着右侧脸颊上清晰的巴掌印出了门，刚走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来找她的墨璇。 “你……？” “你……？” 两人看见对方的第一眼都是一脸的疑问，还是墨璇先开了口，指着她脸上的巴掌印问道。 “你这是做了什么啊？我印象中的顾医生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瞧这印子明显的。” 宋晓洋：“……”没见过的不只你一人啊！ 没办法，难道她要说是因为用光两盒指套，洗了三回澡，直到天亮的摇摇乐吗？ 绝对不可能的！ 真要是说了这人不得笑死她 。再说顾凝思腿软手软的，她不也是满背红痕吗，抵平了。为了面子，宋局长难开金口，反倒是对他这张白的像纸的脸叨叨了起来。 “你这俩怎么又白成这样？” 墨璇一顿，摆摆手让她跟着走，两人走到山顶自家地盘的会议室，一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 “你和他打了一架？”宋局长拧着眉，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白纸一般脸色的人。 “嗯。”墨璇点点头。 “有没有问出什么？”宋晓洋知道他是赐神者，那人是肯定伤不了他的，不如多关心下细节。 “没有……”墨璇有些凝重。 “那人的目的很强烈，就是想要和我干架，而且……连我是赐神者的秘密他也知道，手里还拿着玉凤山老一辈的才会用的武器。” “可能是个熟人。” “熟人？”宋晓洋不解。 如果是熟人，那得是多大的仇怨才会一心想杀死对方。 “那后来呢？你们俩谁赢了？” “谁都没赢，陈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下了毒，我赶回去了。”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墨璇和宋晓洋对视一眼，墨璇起身走到床边的柜子里拿了一个白面具，递给宋晓洋。 宋晓洋接过，看了一眼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面具，笑了一声戴在脸上。 “进来。” 大门被推开，李六走了进来。 “什么事？” “沈总，昨天那人……没抓住。”李六有些小慌，这可是第一个大任务，他就没完成。 应该不会被开吧？ “哦。”墨璇显得很平静，并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没有人受伤吧？” “那倒没有。”李六讪笑：“我们直接连人都没见到。” 没见到人？ 墨璇盯了身边的宋晓洋一眼，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赶过去花里多久？” “沈总之前让我们散落在玉凤山山腰各处，我们的兄弟都在各个地方守着，当时沈总发信号的地方离我们很近，我们赶过去没花多少时间。” …… 房间气氛焦灼了起来，墨璇撑着下巴在思考。 李六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等待着老板的命令，目光时不时的往墨璇旁边的白面女人那里路过一下。 宋晓洋正想着事，这时不时就在她身上跑一下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耐，索性直接站了起来，对着李六伸出手。 “你好，我是异兽局局长，和你们沈圣主颇有交情。” ！！！ 李六吓的腿差点就软在地上了。 这人说她是哪儿的？异兽局？还是局长？ 这异兽局的局长是女生！ “您……您好，局长好！”李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只敢碰一下指尖，就立马缩了回来。 宋晓洋打了招呼就兀自坐下，再去想事时便没发现有目光的存在了。 墨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瞅见李六吓的跟个耗子似的，笑了笑，摆手让他下去。 李六得到命令，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怎么招个胆子这么小的助理？”宋晓洋取下面具，有些不解墨璇看人的眼光。 “瞧你刚才给他吓的，不好玩吗？多有趣！”墨璇勾着嘴笑，有种把工作当游戏的态度。 “胆子太小会影响办事的效率。” “我这儿又不是异兽局一样忙的脚不沾地，要那么多效率干嘛？” “……”宋局长睨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拿昨晚餐桌上的事打趣呢！ 谁能想到她助理小骆的男友就是陈昭的兄弟犹余啊，怪不得她前两天看见犹余的时候就感觉那么熟悉。 这圈子真小。 “异兽局不忙，假期工资待遇也很好。”宋晓洋面无表情的为自己的地盘找补。 “是吗？可从犹余的表情来看，骆惜可是早出晚归，朝九晚五的生活啊！”墨璇故意逗弄她。 “那是她自己的问题，异兽局的员工规定不准在外透露自己的职业，可能是她给自己编了一个牛马工作，反正不关我事。” “好吧好吧～”墨璇摆摆手，表示翻篇。 不约而同的停了停，两人又像是同时想起了刹恶这个人，一瞬间表情都变得有些阴郁。 “要把她们转移走，不能留在这儿了。”宋晓洋略微严肃的口吻，看着墨璇。 墨璇没说太多，只是点点头，抽了一口烟。 “你的身份跟他说了吗？” “还没呢。”吐出长长一口烟雾：“根本没时间。” “昨天忙着打架了，打架过后又忙着解毒，哪还有时间坦白啊。” “……” 宋局长点点头，反正这俩人的事跟她关系也不大，她和顾凝思好好的就行了。 不过…… 宋晓洋无意识的摸了摸脸上依然清晰的五个指印，有些愁。 “物极必反啊～”宋晓洋喃喃开口，像是说给墨璇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 “昨天喝太多了吧，还没开场就一直盯着酒喝。”陈昭看笑话一样的盯着面前捂着肚子的犹余。 “别说了。”犹余有气无力的摆手：“我这是闹肚了。” “闹肚？” 犹余掰着指头给他扯：“火锅，辣的，冰镇啤酒，还有你的冰淇淋蛋糕。冷热酸甜一汇集，胃哥不愿意了。” “那你也太辣鸡了！”陈昭一开口，毒蛇都能被他毒死。 犹余啧了一声，不愿意了。 “我说你怎么也变成绝命毒师了？清淡饮食清淡饮食懂吗？！我现在以养生为主，谁跟你们似的一天辣不死不罢休的。” “自己辣鸡还找那么多借口，人家小骆咋没事呢？你俩都是清淡饮食。” “小骆……小骆那是……”犹余说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巧小骆端了碗白粥出来，他借着喝粥的借口遁了。 陈昭白了他一眼，觉着他没出息。 骆惜之前在厨房听见他们的对话，也是跟着笑了他一句。 “是啊，昨天睡的好好的，半夜起来去了厕所一趟回来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吃坏了还是吃撑了。” 犹余抬起头想反驳，却被骆惜瞪了一眼，又只能委屈巴巴的缩回脖子喝粥。又是引得陈昭的一阵嘲笑。 第133章 返程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啊～！”坐在飞机的椅子上，顾凝思一脸不情愿，嘟着嘴往旁边的宋晓洋身上粘着。 宋晓洋给她身上的毯子拉上去了一点，盖住她的肩膀，却在毯子下小心翼翼又欣喜的牢牢牵着她的手不放。 天知道被强制不准触碰的一周时间里她是有多么难熬。 天天那么大块白馒头在她眼前晃悠，她这个口水都快馋出来的狗子却不能碰。 宋晓洋觉得这一个星期比她在异兽局独自打拼的那几年都难过。要不是今天要赶车，给还迷糊着的顾凝思强制从午觉里拉出来，顾凝思撑不住眼底的困意主动往她身上贴。 宋局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碰到自家老婆的猫爪爪。 这会儿她高兴的很，眉眼间都是欢快的。 “回去不好吗？姐姐就这么喜欢玉凤山？” 顾凝思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把脑袋靠在宋晓洋肩上假寐。“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太急，我好困” 宋晓洋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成蚊蝇般大小，要不是贴她贴的近，宋晓洋真不一定能听清楚后面那几句。 瞅见顾凝思的睡颜，宋晓洋缱绻的盯着，从小窗外透过来的光亮给睡着的人儿全身蒙了一层光亮，宋晓洋觉得顾凝思就像仙女一样。 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去亵渎。 她低下头浅浅的吻了吻顾凝思的额头，对方顿时就浅拧起眉头。 “你又犯规～”带着睡意的控诉软软的传出来。 像一个糯米团子，香甜又软糯。 “忍不住嘛～”宋晓洋低声辩解。 藏在毯子下相牵着的手猛的挣了挣，宋晓洋不明所以。 “再原谅你一次，下次再犯就延长时间。” 宋晓洋一愣，懂了。 原来把牵手都算作犯规了吗？真严格啊。 “那姐姐主动靠着我，算不算是姐姐犯规了？” “当然不算。”带着制定要求者的傲，顾凝思得意的哼了一声。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思思可太赖了～”宋晓洋笑着控诉她的规则漏洞。 然而顾小猫已经没有精神再去回应她了，在熟悉的柑橘香气里，她睡的很香甜，连后面宋晓洋又亲了她几口也不知道。 在她们斜后方的两个商务位上，墨璇和陈昭同样是面无表情神情恹恹。 墨璇自从那天晚上帮陈昭解了一晚上的毒导致体力不支化为原形后，直到连着调理了半个多月，他的脸色还是有些不行。 陈昭当然是发现了这一情况询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可墨璇却是以事务太过忙碌，有些反应不过来敷衍了他。 这样蹩脚的谎言，心细如发的陈昭自然是不会相信，让他说实话。但因为墨璇选择了闭口不言，所以导致了两人的关系有些冰。 “啊切！”墨璇打了个喷嚏。 陈昭睁开眼，小幅度的转过头瞧了他一眼，正对上墨璇揉鼻子的动作，对方捕捉到他的目光，投过来讨好的笑。 陈昭直接移回目光，不理会。 墨璇：“……” 他很委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为什么一直在生气？ 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锡纸裹好的糖果，墨璇低着头拆开，隔着糖纸把里面包着的褐色糖球塞进嘴里。 可能是不好吃，墨璇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和你的烟草很像。”旁边人幽幽来了一句。 “嗯？” “你的糖。”陈昭又转过头来，对上他疑惑的眼：“闻起来和你的烟草是一样的，甜的发腻。” 墨璇一顿，笑着对他说：“甜的好吃，你要吗？” “……” 陈昭原本想决绝的说不要，可在看见墨璇真挚眼神，他又心软了。 伸出手：“可以来一颗。” “好！”墨璇弯着眼睛。 手伸进兜里的时候不经意的换了个方向，在暗袋里拿出一颗同样包装的，拆开后放在陈昭的手心。 陈昭拿起那颗褐色糖果刚放进嘴里，手心的糖纸就被人收走。陈昭顺着动作看过去，再次得到一个讨好的笑容。 陈昭表情淡淡，舌尖裹挟着那颗甜腻到头皮发麻的糖，含了两秒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咔嚓咬碎吞下去。 这时面前递来一瓶开了的矿泉水，陈昭接过水灌了几口，直到嘴里的甜腻消去大半，拧着的眉才松了开来。 “好吃吗？”墨璇瞪着一双乌黑的眼，带着嘴角的笑询问他的感受。 “完全不能接受。”陈昭消了腻后都有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全然不理解墨璇为什么会喜欢这么难吃的糖，比那些糖精糖果都难吃。 他又戴上了黑色美瞳，陈昭知道在外面他的红色眼睛会引起周围人的好奇观望。可如果是为了别人而选择去遮盖自己原本的颜色，陈昭觉得还不如不出门更来的便利。 顾凝思的想法他也有。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离开玉凤山，他记得在那里墨璇从来不用去刻意遮盖自己的瞳色，玉凤山的那些人也从没有因为墨璇的瞳色而出现好奇想探究的眼神。 “所以为什么突然回来？”陈昭也问出这个问题。 “出了什么事？” 墨璇：“……” 忽然觉得喜欢的人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但凡有一点不合常理的事都会被怀疑。 “玉凤山进了老板不喜欢的人，可能要打架，怕伤及无辜，就封了山。” “老板？那个狐狸精？” “嗯。” 妖怪与妖怪打架啊～！陈昭有些好奇，准确的说不是一些，是很好奇。 “他们是怎么打？跟街上那些打架的狗一样吗？” 墨璇：“……”好糙的比喻。 狐狸和狗能一样吗？况且他可是狐仙啊！五仙之一，更不能和那些狗混在一起相提并论了吧？ 陈昭这比喻真掉价！ “或许是吧，我也没见过，不是很清楚。” 陈昭听他这句话，从里面听出一丝幽怨的气调，转过头又看见这人一脸的难言。 有些不解，但能不好奇。 “那你要回去吗？把我们送回来之后。” “应该会回去。” “那希望你碰上他们打架时，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帮我录段视频吧。”他是真的很好奇。 墨璇：“……好，我尽量做到。” 第134章 把持不住的宋局长 下飞机出了机场，很快就有人给他们送了一辆车过来，几人上了车，宋局长坐在驾驶位开车，顾凝思依然在副驾驶打着瞌睡。 陈昭和墨璇两人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期间宋晓洋透过后视镜偷偷观望着两人，有一次被墨璇捕捉到，她便用眼神示意什么情况。 墨璇没有回话，只是小小的叹了口气。 其实陈昭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只是想不通墨璇为什么突然变的这么虚弱，整个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知多少。 还有……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意表白心意？ 明明陈昭还有其他人都不止一次的暗示明示过，可他就是不为所动，几次三番的找借口掩盖过去。 连犹余都觉得他这事做的不地道。 明明两人的关系就差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墨璇就是不愿意捅开。越想越心气，陈昭索性一上车就抱胸闭目养起了神，不理旁边这个人。 陈昭表现在脸上的不满，墨璇全看在眼里。他有些心酸，自己的秘密太多，饶是宋局长知道的也只是一些而已，更多的…… 他完全不能张口。 墨璇又掏出一颗糖放进了嘴里，手指摩挲着糖纸，糖吃的有些难受，让他的心都被影响了几分，变得有些闷闷的。 又开了一个多点儿，宋晓洋把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这个小区没有在成都的规格高，门口站岗的保安也只是稍稍坐了下登记就放了行。 宋晓洋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喊醒了副驾的顾凝思，带着陈昭他们下车走进电梯，按下34楼的按键。 电梯上行的时间里，宋晓洋揽住靠在肩头的顾凝思，透过电梯洁净的门看见身后的两人隔着不大不小的距离。 陈昭敛着一张脸，墨璇靠在墙壁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轻皱了下眉，感觉两人的气氛有些说不上的奇怪。容不及她多想，效率高的电梯已经将他们送到了指定楼层。 这里的小区是一梯两户，宋晓洋先是回头递给陈昭一把钥匙，接着自己用指纹开了其中一间屋子的锁。 “宋宝又买房了？”顾凝思直起腰，打量着面前装修温馨的屋子，目光有些好奇。 宋晓洋从玄关处的鞋柜拿出了两双拖鞋，先拿给了后面的两位。紧接着又拿出两双明显就是情侣款的，先帮顾凝思换上让她去玩，才最后给自己换鞋。 正如她所想，顾凝思一换上拖鞋就往房子里走去，开启了她的探索之旅。 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一会在厨房里拿起一个炒锅掂一掂，一会儿又来到客厅试试沙发的软硬舒适度，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旅行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的她看见被塞满食材和饮料的冰箱，笑的傻傻的。 宋晓洋跟着走到她身后，伸手揉揉她顺滑的头发，穿过她从里面拿了几瓶矿泉水出来，朝沙发上到两人一人扔了一瓶过去。 “两间屋子我都买下来了，给你的钥匙是隔壁的，不知道你们的喜好，就没做太大的改动。这里离黙语堂也近，出了小区穿过一条街就到了。” 她拧开水，对着陈昭说着。 “这么豪气啊！”陈昭捻着手里的钥匙，笑着打趣她。 宋晓洋耸耸肩，不置可否。 “宋晓洋！”顾凝思拿着一个小洋玩偶从其中一间卧室冲了出来，走到她的面前，指着玩偶问她。 “这个玩偶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放在租的房子里面的吗？还有卧室里那些我一同放在租房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全跑到这里了？” 顾凝思一直没有买房子，只是长期租了一间自己住，跟着墨璇出来的时候，东西带不走的她就继续把房子租着，当做一个放东西的地方，没想到她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开锁只要200块。”宋晓洋接过有些发旧的小羊玩偶，拉过顾凝思坐在沙发上，淡淡说着。 “姐姐不要过于激动，陈昭他们还在呢。” 顾凝思瞪了她一眼，认下这个台阶，只是一掌拍掉了放在她大腿上的。 陈昭尴尬摸了下鼻子，和墨璇一个对视，两人齐齐站起来。 “既然钥匙在手上了，那我们也过去看看，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啦。”陈昭笑的幼稚，故意盯着顾凝思说。 宋晓洋没阻拦，只是送他们出了门。 “指纹还没录，你们可以自己录上。” “知道了。” 嘭！ 关上门，宋晓洋看见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欢喜的顾凝思，纵容般的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小羊玩偶。 手指拨了一下挂在玩偶脖子上的戒指，笑道。 “你不喜欢这儿吗？擅自开了你的房门是我的错，可我就是想要和你住一起嘛～”宋晓洋蹭着顾凝思的脸，语气软软的，像撒娇。 顾凝思脸色微红，好久没听到宋晓洋在她面前撒娇，还有些不习惯。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你不提前告诉我，我的屋子里有很多重要资料呢，怕你弄不见了。” “怎么可能。”宋晓洋的唇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的脸上：“都在书房里的，屋子是我一个人收拾的，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包括那些……” “好了别说了！”顾凝思连忙捂上她的嘴，眼睛飘忽不定。 “……”宋晓洋笑了笑，拉下她的手，亲一口依然滑嫩的手背。 顾凝思缩回自己的手，娇瞪了她一眼。 “有需求很正常，姐姐不用害羞。”宋晓洋嘴上大方，眼睛里的幽怨快把顾凝思给扎透了。 谁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收拾顾凝思的屋子时，看见那一箱的玩具和指套是个什么想法。 什么类型的都有，简直让她的幼小心灵洗刷了一次又一次。 “都没用过……”顾凝思羞红着脸，小声的嗫嚅。 “嗯？” “那些玩具我都没用过，买来也只是放在那里而已，你收拾的时候没看见连包装都没拆吗？！”顾凝思双手挤压着宋晓洋的脸，凶巴巴的又说了一遍。 “藕知道。”被压着脸，宋晓洋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我们可以在这里全部试一遍。” 手已经滑进衣服内，调戏一般的捏了一把腰窝。 “嗯～”顾凝思顿时颤了下身子，眨着同样意味不明的眼睛看着她。 宋晓洋顿时就懂了什么意思，立马缠上了她。 热烈带些急迫的吻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一点一点将顾凝思的情欲挑起。顾凝思被整个压在沙发上，软软的沙发包裹住她，带着点冰凉的手指不断在她的身上点火。 只是三两下，白色的衬衫扣子尽数被解开，香肩半露，米白色的内衣包裹着绵软展示在外。 宋晓洋咽了下口水，不管什么时候，看见顾凝思眼尾染情，粉唇半开，春光溢现的模样总会让她忍不住想将身下人弄到哭泣向她求饶。 手指已经移步在下，宋晓洋用牙齿叼起顾凝思的肩带，小小的弹了一下。 “嘤～”顾凝思羞涩的咬着唇，在她想要继续脱下外裤时伸手拦住了她，用着难耐的声线。 “去房间，别在这儿。” “好。”宋晓洋一把抱起她，边品尝着香肩边走去卧室。 来到卧室，将人小心放倒在床上，宋晓洋三两下脱了自己，径直压上。 顿时卧室温度急升，即使空调一直在运转，也没能把这热量降下。婉转又压抑的声音响起，宋晓洋动作不断，还要含住顾凝思的耳垂蛊惑她。 “叫出来，姐姐，我喜欢。” “嗯～” 不知过了多久，在顾凝思再也叫不出一声，浑身汗湿透，只能小小哼哼后，宋晓洋总算是放过了她，抱起她到浴室给自己也给人清洗了身子。 换上睡衣再放到床上。 再沾上床，顾凝思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宋晓洋收拾了被浸湿透的被子后，换了新的被套，跟着上床抱着人睡起觉来。 在洗澡的时候，宋晓洋被顾凝思狠咬了一口肩膀，骂她是欲望拉满的狗，宋晓洋也没办法。 美人在怀，又有几人能把持住啊？ 第135章 坦白 “你的秘密能说了吗？”陈昭定定的看着坐在沙发另一头的人，语气不详。 墨璇：“……” “还是不能说吗？墨璇，我很担心你。”陈昭拧着眉头，眼里不断示意他说出来。 墨璇快速灵活的绞着手指 ，眼珠跟随灵动的手指同样灵动。 陈昭等了他一分钟，见他还是没有说的意思，起身准备走。 “我说！”墨璇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我说。” 陈昭：“……” 重新坐回沙发，他双手环胸，长腿交叠，有一种谈生意的态度。 墨璇抿了抿唇：“我要说的可能有点吓人，你要是害怕了，就让我停。” 陈昭疑惑一瞬：“……嗯。” “我叫墨璇，是黙语堂的一个元老。” “这个我知道，请说你的秘密。” “……” 墨璇深吸一口气，轻开口：“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沈知行。我和沈微，都出生于玉凤山，不是玉凤山的管家，是主人” “……什么意思？”陈昭愣了一瞬：“你不是说你和你叔叔都是暂为打理玉凤山吗，不是说玉凤山的主人是一只狐妖吗？难道……” “是。”墨璇闭上眼，打断了他不定的猜测，给了他肯定答案。 “我就是那只狐妖，不只我，沈微，沈文泽，包括住在玉凤山山顶的，全是狐妖。” “玉凤山以前确实是凤凰所在的栖息地，我们起先只是居住在山脚。后来凤凰陨灭，梧桐树死，我们白狐一族就带着其他种类的白狐住进了玉凤山。” “玉凤山之所以有不准上山顶的规定，就是因为山顶住的全是狐妖，因为异兽局有规定，不准随意出现在普通人面前，所以玉凤山以山腰靠下为界。下为普通人，上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异兽局？” “是一个管理和惩罚妖兽的地方，有些混迹在普通人里不安分的妖，就会被异兽局抓捕。宋晓洋就是异兽局的局长。” “宋晓洋？她不是就是一个普通在职人员老大吗，竟然是局长……？” 陈昭有些震惊，原来真的……他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那只是伪装，异兽局和我们妖一样，是不能出现在普通人视线里的，所以会做伪装。” “所以，所以当时救下我和顾姐的那只九尾狐，是你？” 墨璇惊了一眼，抬头看他，没一会儿又低下头来。 “是。” “……” 屋子里的空气僵了起来，陈昭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没开玩笑吧？你说你是妖，还是狐妖，根本不是人？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墨璇不愿与他一直解释什么，直接变身。陈昭瞪大了眼，原本那么大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一只雪白皮毛的九尾狐狸。 那只和普通边牧犬大小的狐狸，正坐在沙发上瞪着陈昭，那双火红的眸子，倒映的是陈昭惊吓过度的脸。 “陈昭。”狐狸开了口，一步一步的向陈昭靠近。 陈昭坐在原地，指尖紧紧抓着沙发的布料，掌心已经浸出汗水。 狐狸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接着脚掌踩上了他的腿。 一只，两只。直到四只全踩上陈昭的大腿。直到陈昭真实感受到面前的狐狸是墨璇。 是沈知行。 “墨璇……?”陈昭小心翼翼的开口，呼吸有些急促。 “陈昭，我就是墨璇，也是沈知行，两个都是我。”墨璇动了动耳朵，九条尾巴在后面有节奏的摇晃着。 接着又是嘭的一声，狐狸变成了人，墨璇跨坐在陈昭的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脸上是带着紧张忐忑的笑。 “这就是我的秘密，对你一直隐瞒着的秘密。” 陈昭身体僵硬，久久说不出一个字，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从身体深处传出来的恐惧，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眼前这个“人”。 “墨……沈知行。” “嗯？” “……你能先起来一下吗？” “……好。” 墨璇从陈昭身上起来，看见他慢吞吞的站起身，陈昭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快步走到卧室，咔的锁上了门。 墨璇呆在原地，反应过来上前去敲门。 “陈昭，陈昭，你怎么了？” 他砰砰砰的敲着门，里面的人没发出一点声音。 墨璇不停压着门把手，边敲边喊。 “陈昭，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是怕你会这样，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你回我一句话好不好？不要一直不出声，不要吓我。” 然而里面一直没有回应一声，墨璇能感受到里面的人呼吸有些急促，但没有到不好的程度，所以没有选择强行破门。 他在外面敲了好久，才得到陈昭发送在他手机上的一条消息。 阿昭：“我需要冷静一下，能让我安静休息一会儿吗？” 墨璇在看见这句话的时候，霎时就安静了下来，没再敲门，也没有回复他，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重新坐回沙发，看见那条消息，墨璇忽的忐忑加深，不安填满了他整个人。 会怎样？结局会怎样？陈昭会害怕他吗？会不会吓到直接不愿看见他。 嗡嗡～！ 手机又传来了消息，墨璇低头一看，是沈微的消息。 沈微：“哥，你们回到杭州了吗？” 沈微：“我这几天也在杭州工作，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 沈微：“你不知道，经绝清太木头了！今天有一个小姑娘想请他吃饭，结果他跟人家来一句剧组的盒饭挺香，不用出去。” 沈微：“当时那姑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站在旁边憋了好久的笑。” “……”看见沈微的吐槽，墨璇根本笑不出来。 甚至说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看了半天，他打字。 墨：“你跟他坦白了你的身份了吗？” 沈微：“……” 沈微：“怎么可能坦白？你是疯了吗？也不怕给人吓死。” 墨璇这下笑了，比哭还难看。 过了几分钟，沈微好像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发了一句。 沈微：“你不会坦白了吧？” 墨：“是。” 沈微：“多少？” 墨：“全部。” ……沉默，双方都是久久的沉默。 沈微：“那嫂子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墨璇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墨：“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什么反应。” 沈微：“……” 沈微：“虽然你是我亲哥，可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祝你好运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墨：“我也不知道。” 回完这句，墨璇不再回话，仰靠在沙发靠背前，默默地，眼角滑过一滴泪。 祝我好运吧。 第136章 阴影 这边陷入恐慌的同时，顾医生那边也并没有好太多。 “醒了？”宋晓洋单手撑在床上，笑着看还处于迷糊里的人。 “嗯～！几点了？”顾凝思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发问。 宋晓洋俯下身小啄一口香唇“已经五点了姐姐。” “嗯～过去一点。”顾凝思伸出手推搡，不想让这只一点就着的狗贴着她。 “五点了，怪不得我有点饿了。” 被老婆嫌弃的宋晓洋显得有几分委屈，听到顾凝思讲饿了，又哗的一下凑过去贴贴。 “想吃什么，我去做。” “嗯……”顾凝思伸手挡着她的脸，脑袋移向枕头一边思考。 “出去吃吧，顺便逛逛街？” “好啊，不过要先亲一口！”宋晓洋一把拿下挡住她的手，猛的压上去。 “宋晓洋！” —— 两人在街边随便找了家小面馆解决了下午饭，提了杯奶茶就在街上乱晃悠。 顾凝思穿着高腰紧身短袖，下身一条白色阔腿裤，脚上一双小白鞋，带着一顶酒红色鸭舌帽，脖子上戴着的是沈微送她们的生日礼物。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清纯的大学生。 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宋晓洋左手提着奶茶，右肩挎着顾凝思的一个棕色小皮包。一身宽松打扮的她，除了脖子上的小猫项链，就是两人右手中指上的镂空蔷薇花戒指和手腕上的同款手表。 还真没见她打扮什么。 红色的长卷发散落在肩后，宋晓洋笑着看着前面欢快蹦跶的人，时不时的快走两步跟上去喂一口奶茶。 两位貌美的美人走在街上，偶尔会引起路人的细看，个别胆子大的会走上来想要询问顾凝思的联系方式。 通常这时候，原本还在她后面小一步的宋晓洋就会走上来，一把举起顾凝思的右手，冷着脸给来人展示她们的戒指。 在赶走第三个想要顾凝思联系方式的人后，宋晓洋受不了了，拉起顾凝思的手往一个公园走去，直到走到一个人较少的地方，她才放开顾凝思的手，坐在公园椅上，抱着胸幽怨的看着顾凝思。 “怎么啦？我也没办法，这不一个也没给嘛。”顾凝思略显无辜，谁叫她气质过人天生丽质呢？ 有时候太美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还想给？”宋晓洋眯着眼睛看她，大有她承认就不让她好过的意思。 “怎么可能？！”顾凝思瞪大眼，音量略显高调。 她一把勾住宋晓洋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撒娇。“这么好的宋宝，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看那些人，你说是不是？” 故意凑在耳朵说的话，让宋晓洋有些许耳热，顾凝思发现了她耳朵红了，顿时像看见什么新奇现场一样，指尖一戳一戳的。 “咦～！宋宝耳朵红了呢，是因为害羞吗？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会害羞啊？” 宋晓洋羞过头，耳朵越来越红，她气急败坏的拿下顾凝思的手握在手心，微微抬头：“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顾凝思亲一口侧脸，笑靥如花。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围着这个公园逛，顾凝思心血来潮想要拍照，让宋晓洋给她拍。 宋局长拿着手机酷酷一顿拍，等顾凝思在拿到手机查看照片时，宋晓洋看见她满脸嫌弃的删了好大一堆。 她顿时有些气馁，后面顾凝思再让她拍，她死活就是不愿意了。 “怎么了嘛？再拍几张嘛。” “不要，你嫌弃我。” “没有嫌弃，我是在挑选精华，那我们拍合照？” 宋晓洋：“……” 架不住她撒娇，又陪着在路边拍了好几张，在原地欣赏照片时，有人突然喊了顾凝思的名字。 “……凝思？！” ？顾凝思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三人，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宋晓洋注意到她的态度，打量起了面前三人。 面前的两男一女，走在前方的一男一女挽着手，应该是夫妻。两位应该是都上了年纪，即使穿衣打扮的很漂亮，也没挡住眼角的细纹。 前面两人看向顾凝思的态度各不相同，女士脸上是惊喜带着关切，男人则是神情淡淡。 “凝思，你怎么在这里？”女人明显对顾凝思很上心，立马脱了男人的手，想要上前去拉她的手。 顾凝思却是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不耐。 “请自重。” “凝思，你就这么讨厌妈妈吗？” 妈妈？！ 宋晓洋表情讶异，细看了眼面前的女人，眉眼间确实和顾凝思长的很像。顺着这话，她又看了眼其他两人，只有一人和顾凝思有些相似。 顾凝思冷笑几分：“妈？您还当我是你的女儿吗？我还以为顾家早就没了顾凝思这人了呢。” “顾凝思！”这时身后的男人压着声音喊了一声，拧着眉走上前来。 “你非要一见面就吵架吗？” “是啊小妹，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何必这么反感？”最后的年轻男人也走了上来，穿着一身裁剪规整的灰色西装，面相清秀，发型三七短发，带着一副半框眼镜。 男人叫顾凝思小妹，可宋晓洋发觉他和顾凝思长得一点不像。而且顾凝思在看见那个年轻男人时身子一颤，脚步虚浮的向后退了一步。 “思思。”宋晓洋揽住她的肩膀，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两位忽然有些不满。 “凝思～！”顾母还想上前，被宋晓洋挡在中间。 “别叫我！我说过，他进门，顾家就不会有我的存在，再也不见。”顾凝思盯着三人，尤其是盯着那两位男士，抖着声线说完这句话，转身牵着宋晓洋就走了。 —— “姐姐喝水。”宋晓洋端来一杯温水，递给坐在沙发上失神的顾凝思。 “那是我父母。”顾凝思喝了一口水，轻声开口：“但现在我不认他们，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顾凝思看着宋晓洋。 宋晓洋眉眼间露出担心：“姐姐愿意，我就想知道。” “呵～”顾凝思扯了扯嘴角，抱臂搓了搓身上的寒毛。 还没有消散恐惧。 “原因就是叫我小妹的那人，他是我的大哥顾铭。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或者有个更适合的称呼。” “……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宋晓洋：“……” “我十六岁的时候，顾铭出现在顾家，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亲戚，对他很好。可后来我知道他是我爸的私生子，还比我大时，我接受不了。” 顾凝思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就这样她也没跟那个出轨的人离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心理学吗？”顾凝思靠在她肩，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 “因为顾铭有病！他成了顾家长子后，就开始派人监视我，无论我去哪里，他都会在下一秒就打我的电话。他都野心很大，顾家是做服装产业的，稍微算是有点资产，他想独占资产。所以用无处不在的方式告诉我，威胁我，让我不要做无谓的肖想。” 宋晓洋猛的攥紧手指：“是他？” “是他。因为他，我会恐慌任何一个隐藏在外界的镜头，会害怕有一天又接到他的电话。 所以我跑出来。不再回到顾家，我恶心他们！” 顾凝思缩进宋晓洋的怀里，整个人都藏了起来，渐渐的，宋晓洋感受到了锁骨处布料的湿润，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顾铭，她记住了。 第137章 顾宋番外:捡到只小流浪 “顾总，直接回家吗？”司机在前方开着车，询问着顾凝思接下来的行程。 “事情已经做完了吗？” “今天的行程已经全部完成了。” “好。”顾凝思放下手里的平板，清冷秀丽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疲惫。 她伸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淡淡的叹了口气。 没有接下来要去哪里，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顾凝思疲惫的模样，也不好再出声打扰，只是默默把目的地选在顾氏别院。 顾凝思无力的捏着眉心，顾铭设计想要除掉她，没想到他的手下早已投靠自己，他反而是被将了一军现在顾氏集团全部是她在打理。 公司大大小小的琐事一件件缠着她，让顾凝思无比厌烦。早知道她就去安安分分当一个大学教授了，偏要去夺什么权？ 想着，放在座椅上的手机亮了起来，顾凝思看见上面显示的母亲两字，心里的烦躁感更强烈了。 因为不用接都知道会说些什么。 “喂。”她接起电话，连说话都有些无力。 “凝思啊～”对比顾凝思话语里的无力，沐梅倒是兴奋的紧。 “妈，我真的不想去见那个什么张家少爷，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好吧。” “只是认识认识，又不是一定要做些什么。”沐梅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 果然什么家庭都跳不过催婚和相亲。 “你现在也大了，天天泡在公司也不行啊，找一个好男人，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嘛！” “你就不怕这个好男人直接夺了我的权？”顾凝思轻挑秀眉，和沐梅开着玩笑。 “什么话？”沐梅果然变了态度，言语间有些激动了。 “张家做的生意和我们不相上下，难道真会这么黑不可？” “谁知道呢？”顾凝思淡淡一笑，视线从车里转移到了窗外。 她静静听着沐梅给她做的思想工作，不言语，看着窗外每一天都相同的道路。 这会儿天上下着小雨，雨水聚集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水痕，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朦胧。 顾凝思看着雨景，目光逐渐聚焦在前方公交车站的站牌前。哪里蹲着一个女孩儿，穿着短袖热裤，看着蛮瘦的。 女孩紧紧抱着大腿，时不时退后几步躲避飘进来的雨水，不知道呆了多久，头发显得有些湿润。 顾凝思心脏猛的一颤，她拧眉，捂住心口表示不解。 电话里沐梅劝解的声音依然存在，可顾凝思的视线只被那个女孩儿所吸引。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儿会和她有所交集，即使还看不清面貌，她还是依然有些想要主动接触的想法，连带着身体也有些兴奋。 眼看车子离站牌越来越近，顾凝思对着司机开口。 “前面站牌停一下。” “好的，顾总是要购买什么东西吗？”司机看见站牌背后有家便利店，下意识以为她是要买东西。 “不是，拿把伞给我。”顾凝思随便和电话那头扯了几句就挂掉电话，停了车，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伞就下了车。 擦得铮亮的皮鞋被滴落的雨水印上水痕，大腿也落下几滴雨水湿透布料，传来些许凉意。明明可以让司机代劳，顾凝思却偏要自己下车。 她要亲自去看看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吸引力。 明明已经尽量往站牌里缩了，可双腿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雨水打湿，从出租屋搬出来的时候，刚好下起雨，即使她拖着行李已飞奔的速度赶过来，也没办法避免头发衣服被淋湿。 “好倒霉。”她小声抱怨了一句，同时希望这雨快点停，好让她赶集找个旅馆。 这时头顶一片阴影落下，眼前出现一双落满水滴的女士皮鞋，宋晓洋慢慢抬起头来，看见一张绝美的脸。 “你……你好。”她出声打招呼，声音轻轻的。 宋晓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挡住了别人的路，准备站起让开。 “是在等车？”顾凝思淡淡的声音传来，女孩抬头时，她看见了那双水光的杏眼。 眼里的水润，配合着身上衣服的湿润，让顾凝思感觉她像是看见了一只被人遗弃在路边，独自蜷缩舔舐伤口的小狗。 有些可怜。 顾凝思眉心颤动，在女孩儿还未开口时说出。 “要不要跟我回去？” “……”宋晓洋有些无措，屁股下极度酥软的座椅让她意识到她真的因为别人的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坏想法的话就上了别人的车。 虽然拐她的人长得很好看，可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坏人啊。 她真是要被自己蠢死了。 “擦擦吧。”眼前递过来一张毛巾，拿着毛巾的手很好看。 手指很长，手型也很杀人，白皙的肤色，让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宋晓洋突然咽了咽口水。 “怎么？这会儿才知道后悔了？”顾凝思任然时淡着脸，只是说出的话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宋晓洋羞的紧，一把拿过毛巾展开就盖在了头发上，遮挡住了所有看向她这边的视线。 顾凝思的手悬在空中，毛巾已经被拿走，刚才那只小流浪好像碰到了她的手？只是指尖划过，可也很明显。 顾凝思不言，默默收回手。眼神注意到司机的不专心，她抬眼。 “开车需要专心。” 司机急忙集中注意力：“对不起顾总。” 顾凝思收回眼神，重新放在了旁边一直努力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流浪身上。 手指紧攥着裤子，两条细腿不断的往远处挪动。 “……”顾凝思不解，她有这么恐怖吗？ 既然这么害怕，那为什么又要跟她上车呢？又害怕又愿意。 好一只矛盾的小流浪。 —— “随意坐吧，或者你想先洗个澡？”顾凝思慵懒坐下，看向还站在门口踌躇的小流浪。 “我的东西……”还在车上。 “这会儿雨太大，如果是因为换洗衣物，跟我来。”顾凝思独自走到开放式厨房，俯下身从酒架岛台抽出一瓶酒来，打开后放置在原地，踏上二楼的阶梯。 她上了两步，没看见小流浪跟上来。 “干什么呢？你想穿着湿衣服过夜吗？” 宋晓洋抬起头，看见依靠在楼梯栏杆上的人，头顶柔和的光正正大下来，好像看见了淡淡勾起的嘴角。 是在笑吗？笑话她的狼狈吗？ 宋晓洋想的有些多，人家只是觉得她有点过于谨慎了。 宋晓洋在原地犹豫几分，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我这里没有佣人，只是早中晚会有专门做饭的，除此以外，早上还会有来打扫卫生的，不用害怕什么。” 顾凝思边走边说着什么，想着有声音应该可以减少一下小流浪的害怕。 “房子是有点偏，有时候晚上可能会有一些小动物的声音，不喜欢可以戴耳罩或者关窗，建材都是用的隔音料，对于睡眠敏感的人很有用。”比如她自己。 顾凝思巴拉巴拉一大堆，可宋晓洋听见的却是：“房子很远，你轻易走不了，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 原本是想让她能放松一下，没想到反而更误会了。 走上二楼，顾凝思随意推开了一间房间，带着人走进去。宋晓洋怂怂的跟在后面，看见宽阔明亮的屋子。 没有床，只有一排排的衣架子，还有贴满墙的衣柜，有一个衣柜前有一面超大的落地镜。 “这个是衣服，哪里是裙子，贴身衣服放在那边那个衣柜里，你可以看看型号，挑你喜欢的。”顾凝思在几个衣柜前指着，给人将每个衣柜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旁边的侧卧里就有浴室，你可以去收拾一下自己，洗漱用品随便用，我在三楼，有事可以叫我。”说着顾凝思就出了门，准备回自己房间换下这身西装。 宋晓洋一脸呆愣。 就这么放养了？不怕丢东西啊？ 腹诽几句，她抬眼扫量四周，好多衣服啊！ “果然是有钱人，衣服都专门用一间屋子放。”宋晓洋循着刚刚顾凝思的话找着自己需要的换洗衣服。 途中让她不解的是，这些衣服都有很多的型号，这总裁体重能随时变化的吗？ 宋晓洋大开的脑洞，顾凝思在三楼并不知晓。她只是庆幸于屋子里还有一间特意堆放样板衣物的屋子。 顾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每月的样板衣都会抽出一件送到她这里，她自己亲自决断这件衣服是否能留下。 这些衣服里，偶尔也会包含夹杂一些奇葩的。 比如上一次的吊带露背热裤，前面一块大绿，后面一点没有，这件衣服当时顾凝思就看的两眼一黑。安慰了自己好久才忍下把那设计师开除的想法。 “希望那人不会挑选太细。”不要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衣服。 希望总是会让人失望的，这会儿的宋晓洋指尖刚好捻起顾凝思想的那件奇葩裤子，不仅如此，她还看见一条前面没有，后面两条布条子的牛仔裤。 “这是……新时代潮流？”宋晓洋疑惑。 果然是她欣赏不了的时尚。 宋晓洋在下面洗，顾凝思在上面洗，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宋晓洋的速度快了很多。 等顾凝思下楼时，鼻间闻到一股香味。 “煮饭阿姨来了？”顾凝思不记得这个时间会来啊。 她慢慢下楼，走到厨房门口，看见的是小流浪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那人怕是不会做饭，动作上有些手忙脚乱的。 “需要帮忙吗？”顾凝思踱步到厨房门口，拿了只红酒杯，倒上刚才醒放着的酒，看向小流浪。 宋晓洋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锅盖差点掉地上。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盖子，回身看向顾凝思， 顾凝思穿着一身墨黑色的长款睡衣，领上的口子并未扣满，隐约能看见锁骨，细颈上挂着一个小佛牌，倒是少了一些清冷感。 至少宋晓洋现在看见她不是那么害怕了。 顾凝思走上前去，看见锅里炒着番茄鸡蛋，另一个灶台上还烧着一锅开水，菜板上是阿姨早上拉好的面条。 “拌面？”顾凝思小小的问了一句。 “是，有些饿，就自己动手了。”小流浪声音很，怕是害怕顾凝思会说她太自觉吧。 “不用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把铲子给我。”顾凝思将酒杯放在一边，接过锅铲翻炒起来。 “你煮面吧，放盐了吗？” “还没有。” “那把盐罐递给我吧，水要开了。” 宋晓洋迅速把角落的盐罐递过去，解开烧水的锅准备放面，刚准备放，她停下看向顾凝思。 “怎么了？” “您要来点儿吗？” 顾凝思翻炒的手一顿，眼中含笑看着她：“我都帮你炒了菜，还没有资格得到一碗面吗？” 宋晓洋不好意思了，带着耳尖的红多放了一些面，拿着筷子搅散开来。 顾凝思心中发笑，盯着面前的锅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宋晓洋。” “挺好听的，为什么会蹲在那里？” “房子到期，准备找旅馆，碰上下雨，路上没车。”声音越说越小，是从肉眼都能看出来的倒霉程度。 顾凝思没说什么，只是又让她递佐料。 两人配合的就像认识了许久的好友，无话，却是默契十足。 面条煮好，放进碗里，面上盖上炒好的番茄炒蛋，撒上葱花，香气十足。 “是不会做饭？”顾凝思坐在餐椅前，搅着面条，淡淡开口。 “会的，只是怕您不喜欢，想速战速决，显得乱。” “呵～”顾凝思笑了一声，声音像流水般柔和。 “我没这么可恶，你可以随便用，等一会儿自己在二楼挑一间屋子，可以长住。” “那怎么行呢？”宋晓洋快速否决，她现在已经不再怀疑顾凝思是坏人了，只剩下不好意思。 “我自己去找房子就行。” “你没有工作吧？”问句，却是用的肯定语气。 顾凝思直到嘴里的食物吃干净，才慢慢开口。 “看你青涩的很，比起宅女，更像是在校大学生。还有直接跟着别人回家的行为，更是笃定了你很单纯，除了大学生，我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性格会一个人在雨里蹲着。” “……”宋晓洋有些耳热，这人怎么说话这么直白啊，大学生怎么了嘛。 “我已经毕业了，去年毕业的。” “毕业一年，没有工作？” “刚辞职，老板太剥削。” 顾凝思笑了，这还是个不愿受压迫的小流浪。 “大学学的什么？” “服装设计。” 哟！巧了吗不是？ 顾凝思想了一会儿，对她说：“新烨集团你知道吗？” ！！！宋晓洋双眼放光，不住的点头。 那么出名的集团，学设计的怎么能不知道。 “明天起三天内会有招新人的面试，你可以尝试一下。” “我？”宋晓洋瞪大眼：“我能行？” “有什么不能？相信自己的能力即可，在完全稳定前你可以住在这里，如果不好意思，可以交房租，工资的四分之一就行了。” “谢谢顾总。”宋晓洋好感动。 “不用，车库里有车，你可以去挑一辆，上班用。” “不用了。”宋晓洋连忙摆手拒绝：“我可以坐公交。” “集团上班时间是九点，临近的车站最近的是八点开班，间隔的距离是一个小时，没必要去那么早。车子放在哪里也是落灰，要经常用才不会坏。” 推辞不过，宋晓洋只好答应。 吃完面，小流浪主动洗了碗，顾凝思有些累，招呼了一声就独自上了楼。 躺在床上，顾凝思忽然觉得自己头一次做事这么放纵，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人带了回来。先前还在说不相信张家公子，自己倒是更行，直接带回家了。 可是真的很吸引人啊！水汪汪的眼神，整个人看着就很想让人疼惜一下，情不自禁。 想着想着，顾凝思渐渐困乏，睡着了。 第二天宋晓洋出门时，已经看见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的顾凝思，穿戴整齐，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平板。 看见宋晓洋下来，顾凝思放下手里的平板，抬手示意她坐下。 “睡的好吗？” “很好。”宋晓洋回答她，眼前出现一碗白粥，她抬眼一看，是做饭的阿姨。 宋晓洋道过谢，慢慢的吃起粥，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又出现鸡蛋，油条，面包，豆浆，小笼包子。 她有些着急了，赶紧吞下嘴里的粥。 “够了，太多了。” 顾凝思听见，对做饭阿姨示意让她停下，这才让宋晓洋松了一口气。 相安无事没多久，顾凝思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要走，她朝着宋晓洋甩出一把车钥匙。 “这是钥匙，普通的。停在车库，我要去上班了。” “好，好的，再见。”宋晓洋站起来作白白，顾凝思笑了一声出了门。 宋晓洋吃完早餐，在沙发上看见了她的行李，快速拉到自己的房间去，上楼的时候被打扫卫生的阿姨看见了，想要帮她收拾，宋晓洋可没那么大能力，摆手说着不用。 顾凝思虽然冷冷的，可这屋子里的两个阿姨倒是很热情，她们第一次见这里有人住，还是个水灵的小姑娘，那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还拉着宋晓洋一起聊天，宋晓洋被迫聊了几个小时，直到中午饭吃完才消停。 两点，宋晓洋穿戴整齐，开着顾凝思拿给她的车，朝面试的地方驶去。 —— “顾总，您说的那位面试的女生来了，这是她的资料。”助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朝顾凝思递出资料。 “人现在在哪里？“顾凝思伸手接过，翻开看起来。 还真是刚毕业一年，工作是毕业之前就有的，前两天才辞职的，小流浪没说谎。 “在接待室。” “嗯。”顾凝思收起资料，向助理问道：“面试的人有没有说怎样？” 助理低头回想一会，开口道：“说是很不错，之前的设计很有心意，算个好苗子。就是人表现的有些内向，做事说话不够大方。” 确实如此，顾凝思在心里附和。 “既然这样，就直接办入职吧，照公司流程走，不用搞特殊。” “好的。” 等顾凝思晚上回家，迎接她的是喷香的饭菜，还有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换了鞋，循着气味走到厨房，看见小流浪和做饭阿姨一起在厨房忙碌着，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你回来了？！”宋晓洋端菜出来看见顾凝思站在身后，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顾凝思好像看见一种很温馨的生活在向她招手，突然开始庆幸把人带回来了。 “很开心？”顾凝思装作不知道，被小流浪的笑传染，语气也温和许多。 “是啊，刚才公司发来邮箱通知我明天上班呢！”宋晓洋像个得到宝物的小狗，蹦蹦跳跳的。 “恭喜。” “嗯嗯！多亏了姐姐，让我去尝试。” “姐姐？”顾凝思脱外衣的手一顿，盯着宋晓洋。 对方立马就端正了下来：“对不起，我太激动，说了些胡话。” 姐姐，顾凝思有些不自然。 “没事，称呼这些的你随意就好，先吃饭吧。” 闻言，宋晓洋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一个月很快过去，宋晓洋成功过了实习期，更高兴了。高兴之余还有些疑惑，因为没见过那家大公司只有一个月的实习期。 谁不是仨月起底啊，新烨的待遇竟然这么好。 她的高兴直接带给了顾凝思，晚上的时候拉着顾凝思说了好多话，什么公司待遇，同事如何，下午茶怎样什么什么的。 顾凝思其实有些困倦了，但还是听着小流浪碎碎念，偶尔附和一句。 说完，宋晓洋拿出手机，有些紧张。 “姐姐，我发工资了，我们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啊？” “嗯？”怎么突然要加联系方式？ “……房租。”宋晓洋看出顾凝思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这个。”顾凝思恍然。 拿起手机让对方扫了码，同意申请，她看了一眼对方的头像，金黄小柴，她笑了。 接着对方发来了第一条消息，转账。 顾凝思神色微顿，抬起头看见对方一脸希冀，看来是很不希望被拒绝，最终她收下了这笔对她来说不值一提的钱。 又过了几个月，这些天顾凝思照常七点到家，小流浪下班比她早，每天都会帮着做饭阿姨一起做菜。顾凝思也是承认了她是真的会做菜。 一起相处这么久，顾凝思渐渐觉得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很高兴，虽然说不上高兴的点在那里，可她就是很高兴。 “姐姐回来了？”如每天的固定动作，宋晓洋总会在她到家的第一刻端着一盘菜出来，然后笑着和她打招呼。 “回来了。”顾凝思也会同样笑着回应，再在上楼换衣后下楼一起到厨房帮忙。 然后她们俩个就会一起被阿姨给赶出来。 “天天抢我事做，小顾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勤快。”阿姨笑嗔两人。 顾凝思她们只好坐回餐桌，等着阿姨端上最后一道菜。 “工作还习惯吗？”顾凝思一如既往的关心。 宋晓洋不知道的是，借着她的碎碎念，顾凝思知道了公司上下许多高管的私事，还借此除掉一两个坏种。 “很顺利，没什么大事。”宋晓洋言语间有些迟钝，像是有什么心事。 顾凝思点头：“顺利就好，心事也可以说，我不建议做做心理辅导。” 宋晓洋抬起头，正对上顾凝思的眼。 桃花深情眼，就算整天冷颜，也还是挡不住的温柔。 “我要搬出去住了。” 顾凝思一顿，心脏猛的揪了一下，她拧眉，敛下眼中的情绪，故作镇定：“是住的不舒服了？” “没有，只是觉得一直在这里，有些不好。” 顾凝思听不懂，觉得突然有些烦躁，索性放下筷子，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留下一句吃饱了就上了楼。 宋晓洋坐在原地，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思绪不定。 之后顾凝思一直没有下过楼，宋晓洋等洗漱完后，纠结了好久，上了三楼。 “姐姐。”宋晓洋敲开了书房大门，她知道顾凝思在十一点之前都会在书房。 “什么事。”顾凝思正专心抱着一本书看，听见宋晓洋的声音，她顿了顿，没抬头。 宋晓洋走了进来，顾凝思也放下书，两人就这么对视。 “你下午只吃了一点点，需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 宋晓洋点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张开半天愣是蹦不出一个，只好转身作晚安。 顾凝思看出她要走，忽然开口叫住她：“你没有其他话吗？” “有。”宋晓洋停住，再转身眼尾已经染上一抹浅红，看的顾凝思心上一拧。 “姐姐，我喜欢你。” 第138章 快问快答 “阿昭！”墨璇神情紧张的看着终于从卧室出来的人。 整整五个小时，墨璇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双手早已被冷汗濡湿，神经也一直紧绷着。 陈昭脚步一顿，视线从地面慢慢抬高，看见眼眶红红的墨璇，在他前方的茶几上是一堆糖纸。 这是吃了多少？陈昭眉头轻皱。 注意到他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动作，陈昭叹了一口气，踱步到厨房去拿了瓶水喝。 墨璇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不敢言语，生怕自己什么行为让对方不满意了。直到看见人重新坐在沙发上，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墨璇站在原地，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在房间里四处张望，无意间看见挂在墙上的时钟，想起了之前放在厨房里的东西，抬腿往厨房走。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陈昭可以看见他在厨房走动，可不能看清他在做些什么。 不过他也差不多能猜到，刚才在冰箱拿水的时候看见了放在操作台上的电饭煲是启动着的，是在保温的状态。 果然，没在厨房待多久，墨璇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东西走了出来，食物的香味顺着热气飘进陈昭的鼻子里。 是米的香甜，应该是粥，肚子要开始躁动了。 墨璇将一碗蔬菜粥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就迅速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坐下，说话也不将眼睛放在他身上。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自己做的，没有放盐。你多少吃点儿。” 这是自我觉得自己害怕他，所以主动保持距离了吗？这么自觉？ 陈昭摇头轻呵，拿着勺子搅拌了几下还冒着滚滚热气的蔬菜粥。 这么烫，他就算想吃也不敢下口啊！ 陈昭的心思，墨璇不知道，余光看见他一直用勺子搅着，但就是不放进嘴里。第一次做粥的他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下意识以为对方是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 表情有些委屈。 “你不喜欢也吃一些吧，这会儿羽伯也不在，也没办法做好菜，陈墨，他可能就不会做菜，要不点外卖吧？”墨璇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抬眼发现人家都已经吃了好几口了，顿时闭上嘴，不敢再说话，生怕又打扰到了。 傻子似的！陈昭在心底腹诽，看来最近厨艺见长，粥里竟然没有一颗夹生的。 不过用电饭煲煮粥会出现夹生的吗？这个问题他还没遇到过。 陈昭一口一口吃着粥，对于另一个因为极度不安而绞着手指的人视若无睹。 墨璇余光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好几次都想开口说什么，又不好打扰别人进食，只能焦急的等他吃完。 可正等人吃完后，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又是吃饱没，还要不要，完全把先前心里的那一番自我演讲抛之脑后。 “还要吗？”墨璇并着腿站在他面前，语气轻轻。 陈昭盯了他几秒，露出一个轻笑：“好啊，谢谢了。” 墨璇点点头，拿起那只碗，走到厨房又添上一碗，回来放在他的面前。陈昭也没客气，搅拌几下就开始小心往嘴里送。 又是漫长且无助的进食时间，等陈昭把第二碗吃完，时间已经走了半个点，他抬眼，看见那人面前又是一大堆糖纸，眉头蹙起。 这人怎么从前几天起就开始频繁吃糖了？就这么喜欢那股齁甜的感觉吗？而且他以前走哪里都要带着的那根烟杆子呢？怎么最近又没看见了？ “……陈昭。”墨璇见他已经开始擦嘴，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嗯？”陈昭挑眉，靠上沙发，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我……”墨璇支支吾吾的，绞着手指。 “沈，知，行。” 墨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陈昭勾着嘴角：“是这三个字吧？” “是……是。” “挺好听的，是你父亲取的吗？那墨璇是谁取的？” “墨璇是我自己取的，羽伯也知道。沈知行是我爸妈一起取的。” 陈昭点点头：“沈文泽去哪儿了？他是真的自行退位，让出圣主位子的？” 墨璇一震，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慌乱之下他想要扯个谎，却听到陈昭淡淡的一句。 “你如果再撒谎，我明天就走。” ！！墨璇不敢相信，可看见陈昭脸上的严肃，他又不得不信。 威压之下，自然是实话：“不是，他犯了错，被宋晓洋的异兽局的人带走了。” “什么错。”陈昭迅速接着下一个问题，快问快答才能没有时间思考。 “开设赌场和私自制造枪支火药。” “异兽局给他的惩罚是什么？” “枪毙。”墨璇回复的很快，脑海里突然就想起当时的情景。 嘴里说着不会在有一分感情，可真到行刑那天，他们两兄妹都到了现场，只不过都是躲在远处悄悄看。 沈微在看见他被人架着跪在地上时，脸上还有几分快感，后面看见他被人拿着枪抵在后脑，她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决绝，有了几分松动，甚至在最后扣动扳机时还转过身去。 墨璇好的多，全程都是面无表情。 因为狐狸天生的灵敏嗅觉和感知力，沈文泽早就知道他们到了，也知道两人就站在他身后。被枪抵住后脑的那一刻，他释怀般的闭上眼，嘴里喃喃了一句，却是让墨璇两人纷纷落下一滴泪。 嘭嘭嘭！三枪分别打在后脑，心脏，脖颈。三枪后，场地平静下来。 陈昭发现面前人有些失神，不知是陷进什么回忆去了，没有出声，随着他。 墨璇兀自想了一会儿，重新找回思绪，陈昭发现后，又开始了问话。 “你到底有多少岁？” “六百三十四。” “好老……”陈昭小声吐槽一句，发觉某人的委屈又赶紧装作无事发生。 “为什么瞒着我？” 墨璇：“……” “说。” “怕你害怕，毕竟许仙不就是被他老婆吓死的吗，我也……” “……”很佩服他担心的点。 “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了？” 闻言墨璇用着奇怪眼神打量他，给陈昭都看迷惑了。 “怎么？” “不是你让我讲的吗？”想起下午的情景，墨璇后悔的不行。 早知道还是瞒着的，可以减少多少麻烦。 陈昭：“……”很好，这人还怪起他了。 第139章 我心疼你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该问咯？”陈昭笑眯眯的看着墨璇，直给人盯出一个寒颤。 墨璇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是我自己的想说的。” “嗯～”陈昭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墨璇没再听见问题，心一瞬又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现在就是他得到结果的时候了，墨璇又开始了他的苍蝇搓手，陈昭看见，心中暗自发笑。 他故意没说话，就是想看看这人会是什么反应。现在看见这人焦灼的模样，他还觉得有点好玩。感觉自己坏坏的。 “那，那！”墨璇有些着急，可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昭静静看着他，偏不说话，就想看看这个人会说什么。 “……那你还会走吗？”墨璇总算是说出话。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但这句话他不能说。 “只想问这个吗？”陈昭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故意提了一句。见到墨璇在犹豫后又点点头，有些失落。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原形，是随时能变的吗？” “是啊。”墨璇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用，但也是认真回答了。 还亲自变成小狐狸，乖巧的端坐在沙发上，九条大尾巴轻轻摇着，尖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陈昭眼中闪过喜色，立马对着墨璇拍拍手：“过来～！” “嘤？”小狐狸嘴里发出声音，小脑袋歪着。 “过来我rua一下。”陈昭继续招呼着。 墨璇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慢慢抬腿朝对方走过去，像中午那样四只爪子踩在陈昭的腿上。 陈昭莞尔，伸手去摸大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好舒服！ 耳朵，头顶，下巴。陈昭完全是用着撸狗子的手法，还是让墨璇舒服的眯起了眼，甚至主动蹭起他的手掌。 陈昭rua的开心，看见狐狸的九条尾巴，尾巴都是清一色的雪白，只有尖尖上一点有些浅红色。他心念一动，手掌顺着背脊就滑下去，捉住一条尾巴搓了。 “嘤！”狐狸哗的弹起来，快步跑到原先的位置。 “怎么了，尾巴不能摸吗？”陈昭开口是疑问的语气，心里却是暗暗记住了这个敏感点。 “嘤嘤！”狐狸点点头，绕着尾巴转了几圈，对着陈昭做出不能的动作。两只前爪立起，尽力的在胸前比着叉。 “噗嗤！”陈昭被逗笑了，想继续摸摸又怕给狐狸吓跑了，只好暂时放弃。 “那就不摸尾巴，以后每天都让我摸一下毛毛好不好？” 面对像一只雪白萨摩耶的狐狸，陈昭不自觉用上了诱哄的语气，让墨璇更是疑惑，脑袋左歪右歪了好几下，最后猛的点点头。 —— “怎么了宋宝？”顾凝思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宋晓洋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灯也不开，就留了一盏床头的小夜灯。 表情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顾凝思将毛巾披在脖子上，走过去捏捏她的脸：“什么事不开心啊？是工作上的吗？” “姐姐。”宋晓洋拿下她的手，嗫嚅着唇。 “到底什么事啊？”顾凝思笑了，怎么她洗个澡出来还不高兴了？ “没事，就是手下干了件蠢事，有些心烦。”宋晓洋敷衍笑着，起身去拿吹风机。 顾凝思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怀疑：“真的吗？说谎可是要去侧卧睡的哦。” “肯定是真的啊～来，坐下。”宋晓洋淡笑回应。 扶着顾凝思的肩膀让她盘坐在床上，将插头插进床头的插座上，开着小风帮顾凝思吹着头发。 见好像确实没什么事，顾凝思也就真的没再追问，安心享受着宋晓洋的伺候，半阖着眼酝酿睡意。 这是她们最近养成的习惯，宋晓洋现在没有睡眠问题，顾凝思就在每天帮她吹头发的时候酝酿睡意，免得到时候一点困意都没有。 手指轻轻柔的抓着头发，宋晓洋分区域的将顾凝思的发丝一点点吹干，抿着唇顺便想着一些事情。 突然见到姐姐的父母，宋晓洋后知后觉的才紧张起来。虽然顾凝思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自己的父母，可她知道今天。顾凝思在看见父母，主要是看见自己的妈妈时，眼睛里还是有几分欢喜存在的。 不过因为顾父和大哥顾铭的那两句话，她才表现的像一只警备着竖起背毛的小猫咪。 现在回想起来，顾铭可是早就发现了她们，毕竟当时她和顾凝思拍照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人的。 还有他跟顾凝思讲话时眼里闪过的邪光，还有嘴角的笑，当时就让宋晓洋有些不舒服，更不要说知道他对顾凝思干过的事情了。 怎么会有人用看一只猎物一般的眼神看自家的亲人？要不是她跟着顾凝思跟久了，耳濡目染的接受了一些关于微表情的知识，还有她在异兽局应付那些老东西时的观察，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顾铭看向顾凝思时，有着一种猎物失而复得的兴奋感，连扶眼镜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种眼神是对的吗？顾凝思遭受的那些事，顾家其他人是真的不知晓的吗？肯定是知道的吧，只是不想管而已。 想到这里，宋晓洋对顾凝思感到心疼，怪不得当初她们在一起时会觉得顾凝思的神态动作都很优雅极致。 宋晓洋将目光看向床头的她的手机，被关掉的屏幕里是顾家资料，她没经过顾凝思的同意就去查了。顾家的生意不像顾凝思说的那样普通，反而是很好。毕竟顾氏集团还是能称得上大企业三字的。 顾海，也就是顾凝思的父亲，因为沐梅（顾凝思的母亲）本就是一个富贵家庭，他借着沐梅家里的资助，一点一点把顾氏集团从一个服装超市扩大。算起来还是有几分能力，只是没想到会做出有私生子的事情。 果然人的生活质量提高了，大多数都会忘本。 私生子正大光明被接回家，还暗地里欺负自家女儿，沐梅没有一点反应，还容忍到现在，这是宋晓洋最不能理解的。 “宋宝～”身下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 宋晓洋差点没听到，还好她耳尖，停下吹风：“怎么了姐姐？” “你吹了很久了，还没干吗?”顾凝思把脸埋进她的小腹，也不知是困还是什么，话语有些迟钝。 宋晓洋这才注意到她原来已经吹了很久了，头发早就干的不能再干。 她连忙放下吹风，拉开被子让顾凝思钻进床铺，自己将吹风拔掉收整好，又到浴室清理了一下，这才关灯跟着上了床。 “姐姐。”宋晓洋一上床就贴紧了顾凝思，靠在她的背上，环着腰。 “嗯？”顾凝思已经有了困意，听见宋晓洋的动作和声音，还是撑着精神回应。 我心疼你。 宋晓洋在心里念着，嘴里却说着：“我好爱你。” “呵呵～”顾凝思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搂着她腰的那只手，缓慢说道。 “你再爱我我也要睡觉了，不能再做。”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算了，宋晓洋对自己安慰。姐姐只是太困了，绝对不是认为她满脑子都想着这样那样，是的。 想着想着，她又搂紧了一些，嗅着顾凝思身上的气味，慢慢睡着了。 第140章 听故事 第二天，宋局长早早出了小区，准备到昨天的小面馆打包两份面，昨天晚上睡觉前顾凝思说的那家面馆味道不错，想再尝尝。 幸好她注意的那家店早上的开门时间，八点过就收拾出了门。 刚刚走出小区，对目光有些敏感的宋晓洋立马发现有人在盯着她，装作不经意的四周扫视一遍，最终锁定了不远处便利店前的一个男人。 她没有犹豫，快步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冷声道：“给你老板打电话，我只给他五分钟，如果没到旁边的咖啡馆，别怪我下手没轻重。” 那人被宋晓洋的态度吓的不轻，连连点头。 —— 五分钟后，她稳坐在座位上，面前摆着一杯热美式，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就是小妹的女朋友？还挺警戒的。”顾铭单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勾着笑。 “跟踪干什么？”宋晓洋不愿和他搞什么认亲现场，只想早点解决完去打包。 顾铭笑了：“你这话说的，哪里叫做跟踪？难道看看自己妹妹过得好不好也是犯法的？家里人想她的紧，又没办法联系上，只能我这个哥哥来了。” 宋晓洋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却不断透出寒意，听见哥哥二字，她轻蔑笑了。 “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私生子也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凝思可从来没承认过你是她的哥哥。” 顾铭眼神透出一丝怒气，又让他生生压了下去，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这位小姐言语何必如此过激呢?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妹妹。凝思从小就有些埋怨我们只顾工作不顾她，有时气急说出些胡话也是常有的，小姐不用当真。” “我信不信是靠我自己判断的，不用你来提醒。”宋晓洋随意说道，低头抿了一口美式，微微拧眉，有点难喝。 “呵呵～”顾铭笑出声来，笑声极假。 “说实话，我这个小妹啊！做事有时候有些不按常理，偶尔还会因为某事某物的让她的情绪变得激动，不知小姐和小妹相处的时间里，可否见识过？” “……”宋晓洋无言，只在心里想着。 顾铭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勾起她的好奇欲然后向她透露一些什么事吗？ 要不……将计就计？ 想着，宋晓洋顿时表现出一副好奇模样，使得对面的顾铭看见，脸上笑的肆意张扬，仿佛宣誓着他的再一次成功。 “看来这位小姐很想知道?” “是啊，你说吗？”宋晓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求知欲拉满。 “当然～！小妹她从小受尽宠爱，所以性格自然是有些娇纵的，常常因为这个惹出不少的乱子，也让我们备受心累。”说着顾铭还做出一副无奈又纵容的模样，好像顾凝思小时候真的很娇纵一样。 这一幕在宋晓洋面前只觉假得恶心，顾凝思是有些小傲娇，倒也没到他说的让人头疼的程度。 这么会编，怎么不去当编剧？ “小妹她因为得人宠爱的关系，对我这个哥哥有些意见，这很正常，我也没有说什么。想必小妹是对小姐说过以前我会让人保护她的事了吧？” 呵～保护，好高尚的词！ 瞬间就把这个监视的行为升华洗白了不少呢，顾铭还真是能说会道。 “还用说吗？如果没有小区门口那人，我恐怕还不会想要约顾大公子的意思。” “我觉得这位小姐是误会了些什么，我真的只是想要保护照看小妹的，只是怕太招摇，才会选择悄悄地。” “行了！”宋晓洋蹙眉：“不要一直往自己脸上贴金。顾铭，你做了什么我知道的很清楚，没必要想着洗白。” 顾铭有些不屑，毕竟他昨天拿到的资料里，眼前的人只是一个体制内的小官，他会怕吗？当然不会。 “你要是真的清楚，那你就该知道，就算凝思她再怎么说，顾家永远是在意她的，昨天的事你们做的不对。” “对不对不是你能决定的。顾铭，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凝思。” “哦？”顾铭笑了，交叠着腿，双手十指同样交叉，一副看热闹的做派。 “没想到出于对家人的关心也能被误解，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这样行吗？！”宋晓洋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抵顾铭的脑门。 顾铭身子顿时僵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宋晓洋。 宋晓洋笑了笑：“顾大公子，没想到吧？是不是在心里疑问，我只是一个小头子，竟敢公然持枪。” “是啊。”顾铭故作镇定：“当着店里这么多人，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说着宋晓洋左手上膛，看样子真的要给顾铭一颗花生米。 “……呵呵～”顾铭笑了笑，指尖推上眼镜架，放松身子：“何必拿一把玩具枪玩耍？宋小姐很风趣嘛！” “看来被识破了，大公子真聪明！”宋晓洋笑着收回枪，不过一瞬，她又冷言道。 “不过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大公子可不要把它当玩笑。我还要给凝思买早餐，先告辞。”接着她起身便走。 独留顾铭一人目光阴暗的看着她。 宋晓洋出了咖啡馆，拿出手机打开一看，顾凝思给她发了好多消息。 姐姐老婆：[宋宝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好饿！] 姐姐老婆：[你是等着面馆现种麦子吗？买的这么困难？] 姐姐老婆：[啊啊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噶了！] 宋晓洋觉得好笑，她不过才出来半个小时，而且走之前这人还睡着呢，难道在她走之后就醒了吗？ 想着，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电话那头，顾凝思有气无力的声线响起。 “姐姐什么时候醒的？” “你走之后～” 果然，宋晓洋暗暗笑着。 “肚子很饿吗？我遇上一点小事，耽误了下时间，这会儿才往店里走，姐姐再等一下。” “也不是很饿啦～”顾凝思软着声音，听着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你，你快点回来～！” “好。”宋晓洋笑着回应，余光又看见一人朝她这边走来，宋晓洋对着那人使了个眼神，对电话里的人说道。 “姐姐我要进店了，很快回来，先挂了哦。” “好～” 第141章 慢慢来 “怎么了？”宋晓洋低头拨弄着手机，对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问道。 张林神情有些严肃：“顾铭就这么放过了？他对顾小姐不敬。” “那有什么办法？”宋晓洋耸耸肩膀：“谁让我们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顾小姐很可怜……”张林轻声说道。 从小骆回局里和他们说了顾凝思就是去年他和李涯去送年夜饭看见的那位小姐，他们就对顾凝思格外关注。同时也受着宋晓洋的要求，在小区周围藏了两个人，以免出现意外。 顾铭今天的行为和话，他们全部看见了。 不止宋晓洋，就是他和李涯都不相信，那么好的顾小姐，一点儿没看出哪里有娇纵的性格。 “你心疼啊？”宋晓洋挑眉，看着面前的大个子。 张林有些惶恐，连忙低头：“不是，只是觉得顾小姐摊上这个家有些亏了，没有其他想法。” “他还派人调查了您的资料。” “呵～”这下到宋晓洋觉得不屑了：“他要是真能查出来，我倒是还能高看他一眼。先不管他吧，看他还能怎么做。” “老大！老大！”不远处的面馆门口，李涯提着两份打包好的面条朝宋晓洋他们招手。 “……”宋晓洋和张林同时转过身子，纷纷表示不认识这人。 李涯小跑上来，有些兴奋的将手里的面递给宋晓洋，目光炯炯。 “老大，什么时候让我们再看一次局长夫人啊？上次都没看太清，要不您带到局里去，让大家伙都看看呗？” 李涯兴奋的样子，让宋晓洋一时难以招架，对张林使了个眼神。 张林接收到，抬手就是对着后脑勺一巴掌：“冷静点儿，现在是在外面，注意点儿形象。” 李涯一脸不忿的瞪着张林，张林不甘示弱，同样回瞪。 “好了。”宋晓洋制止了他们的幼稚行为，挑眉对李涯说道：“这个我要回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你们吃饭了没，任务怎样？” 这两人是有任务才到这里来的，在这儿突然碰见宋晓洋也不惊讶。 “顺利，今天就可以收工了。”张林正经回应。 “好，收工别忘了去犒劳一下自己，局里报销，走了。”宋晓洋拍拍张林的肩膀，又睨了一眼李涯，见到对方正经端正了不少，这才往回走。 “面条来了，人也回来咯！”宋晓洋刚进门朝屋子里喊了一声。 彻底进门后她将面条放在茶几上，径直走向卧室，开门看见床上睡成一团的人，她笑了笑。 走上前，她拨开盖在脸上的被子，露出藏在被子下的小脸，俯身亲了一口，温声说。 “不是想我了吗？怎么我回来也不迎接我，还装睡。” 她说完话就停止不动，直到装睡的人睁开清明的眼睛，她才有所动作，连着被子和人一起给抱起来坐着。 “谁叫你去那么久，我都等困了。”顾凝思不满的抱怨，幽怨的看着宋晓洋。 宋局长以指做梳理了理她的头发，又上前亲一口，这才解释：“是我的错，对不起嘛，这会儿面到了，快起来洗漱，一会儿坨了。”说着掀开了被子。 “早就弄好了。”顾凝思说着，朝着宋晓洋张开手，表情傲骄的，有种对方看不懂她就会化身暴躁小猫咬人。 然而我们宋局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弯腰伸手轻轻一抱，把人抱起就往外走。到了沙发后又给人放下来。接着拆掉面条的包装盒，一次性筷子顺便去掉毛刺。 面条推到人面前，筷子握在人手里。 “好了，需要喂你吗？” “才不要呢！”顾凝思瞪了她一眼，慢吞吞吃起面条。 宋晓洋笑了笑，又拆了她的，一起吃着。 —— “陈昭，我希望你能放开我的尾巴。”墨璇一脸怨气，瞪着面前从醒来就一直揪着他尾巴的人。 自从昨天晚上顺从他的意思变回原形，这人除了他们晚上分别回各自的卧室睡觉后，时时刻刻都要让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墨璇一个一米九的高个子，背后却是九条毛茸茸大尾巴，还被人一直rua。 太丢狐脸了！ “不要，你说好让我摸的。”陈昭目光全然被尾巴吸引，根本不去看墨璇黑如炭的脸。 “就这么喜欢吗？连早饭都不吃了。” 陈昭点点头，用勺子吃粥也不忘偶尔rua一下。 墨璇无语了。 眼看这人有不薅秃不罢休的节奏，他一下子收回了尾巴。 “哎？”陈昭不满：“怎么就收回去了？” “不能摸了，吃饭。”墨璇坚决说道，不去看他。 ……陈昭撇嘴，不情不愿的拿起勺子。 “你的秘密说完了吗？”陈昭吃了小半碗粥，突然对着墨璇开口。 手里的勺子一顿，墨璇淡淡抬眼：“最近很忙，刚接手玉凤山，不好脱手。” “嫌我麻烦吗？”陈昭也淡了神色：“我就这么拿不出手，那你当初怎么选择主动招惹呢？” 墨璇无奈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理解罢了，不理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陈昭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粥。 墨璇一愣，有些自愧。 原来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名分而已，人家犹余还在问我你是不是骗子，而且是骗炮的那种。” “什么话？！”墨璇不爽了。 他就没碰过，最多亲两下。 陈昭笑笑：“难听是不?这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有闲话传出来呗，又不敢当着你面说，你也算是个老板嘛。”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锁骨处的红印：“沈总天天吃我豆腐，不给名分就算了，还天天吃飞醋，这能不遭人诟病吗？” “这……这。”墨璇无理，开始心虚了。 陈昭看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大叹一口。 他能看出最近的墨璇不止是身体上的，整个人的表现也很不对。像是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很紧绷的状态里。 可明明他们就没碰上什么事。 “你要快点解决啊～”陈昭温声说着，不是继续询问名分原因，倒像是鼓励。 墨璇抬起头，眼中眸光浅动。 陈昭笑的柔和：“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 第142章 宋局长的以前事 “宋宝宋宝宋宝～！”顾凝思整个人贴在宋晓洋的身上，揽住肩膀，像个复读机一样喊着。 宋晓洋被晃的有点晕，无奈拉住捣乱的手：“怎么啦？” “我怎么觉得你没有以前爱我了？”顾凝思睁着眼睛说瞎话。 “吃面吃多晕碳了吧你！”宋晓洋指尖重重点了一下顾凝思的脑门。 “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那些朋友又给你推霸总小说了？” 顾凝思有几个好友，几人性格都差不多，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互推小说，最近有一位推了几本关于霸总的，顾凝思看的起劲儿的很。 “哪有。”顾凝思撅着嘴，狡辩。 “没有才怪，你好歹也是个心理会长，怎么能迷上这种油腻东西？” “这叫爱好，谁说文化人就不能有点陋习，再说我们不看，人家作者赚到钱？” “……”宋晓洋无奈，不能指望在辩论上赢她一次。 “起开。”宋晓洋用手肘推着身上的人。 “不要！”顾凝思越贴越紧：“你到底在干嘛？” 桌前摆着的电脑上，打开的文档表格里是一大堆顾凝思完全看不懂的东西，还有旁边的一堆图纸，上面的画她也看不懂。 “在统计这个月需要采购的东西。”宋晓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对于身上挂着这个人，她已经表示随便了。 “那这几张纸呢？”顾凝思拿起图纸，将图纸左歪右歪，就是看不懂，反倒是挡住了宋晓洋的视线。 宋局长深深叹气：“顾凝思。” “嗯？”顾医生一脸疑惑，紧接着下一秒整个人便被双手强制拖起，扔到了后面的铁架子床上。 这床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小憩用的，房子的两室一厅有一间被改成书房，安一张铁架子床也算侧卧了，而原本的大书房则被她改成看电影的地方了。 “唔！你要干嘛？” “我还想问你要干嘛呢。”宋晓洋给人按在床上，掐着她的腰不让动弹。 “休息好了是吧？开始捣乱了是不？姐姐，你可真闲不了一点儿。” 说着就要去扒衣服，顾凝思连忙伸手阻拦。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别在这儿啊！” “别在这儿，是想回卧室？”宋晓洋笑着箍紧她的手一颗一颗的解开扣子。 “不是啊，我不要！”顾凝思蹬着腿拒绝。 “谁让你先捣乱的，就不能让你太舒服了。” “我大姨妈来了！”顾凝思一脚蹬在宋晓洋的小腹，好歹没使太大劲，只是给人蹬走了。 她赶紧坐起来，一脸无辜：“我大姨妈来了，你不能乱来。” “……”宋晓洋揉了揉肚子，难得白了顾凝思一眼。 大姨妈的日子，难道她会不知道吗？就是逗她玩的。 宋晓洋重新坐回位置，键盘敲的飞起，还不忘对后面的人说道：“厨房有煮好的红糖，不要喝太多，沙发上的热水袋是充好电的，自己玩去，我这会儿挺忙的。我这里有袜子，喝了记得过来穿上，脚那么凉，一脚都快给我踢宫寒了。” 听见这段话的顾凝思心中一暖，整理好衣服下床又贴上了：“嘿嘿，宋宝好暖心啊，我好爱。” “行了，快去照做！” “好嘞。”顾凝思一口亲在她的侧脸，蹦蹦跳跳的出去找红糖水和热水袋去了。 宋晓洋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只不过嘴角笑意渐浓。 顾凝思在厨房找到红糖水，慢慢小口的喝了一杯，又拿起沙发上的热水袋顺便给自己披了个毯子，又跳到书房去了。 拿了根板凳坐在宋晓洋旁边，对方抽空给她穿上了袜子，顾凝思顺势坐在她的腿上。 视线有所遮挡，不过无伤大雅。 宋晓洋将就着望着电脑，没忘了把热水袋摆好位置，放在小腹处。 顾凝思就这样缩在宋局长怀里玩着手机。 搞笑视频的声音不断从身下传来，偶尔还伴随着某位美女的傻笑声，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下了。 “嗯，怎么了？”顾凝思没再听见声音，扬起头来看她，一脸无辜模样。 “你回卧室去玩吧。” “你嫌弃我？！” “不是啊。”宋局长扶额叹息：“你在这儿我根本专心不了嘛。” “哼～！”顾凝思小声一哼，好歹是坐回自己位置上了，不过非要把脚搭在宋局长腿上。 终于能专心弄工作了，宋局长心无旁骛的弄着，偶尔还要拿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漏发的。 就算每月一次都是提前一两天统计，也还是会有一些人因为任务没能及时回复，导致物品根本提供不及。 异兽局是个隐蔽在普通人里的地方，为了不被人们发现，她们连采购物资都是分几队，各组去购买各组的东西，路上碰见也不能打招呼说认识。 没办法，她们这工作太容易招惹仇恨，要不是她自己还有几分能力，怕是到现在都不敢和顾凝思相认了。 反观顾医生，坐在自己位子上后就有些神情恹恹，视频一个接着一个的刷过去，就是没有能让她感兴趣的。最后她放弃了，选择去观察宋局长。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专心的时候，虽然宋晓洋做什么事都是专心致志的，工作上她倒是第一次看见。 刚才坐在她身上时，顾凝思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腰间别着一个东西，顾凝思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可知道后，随之而来的担心也开始涌起。 “统计物品不是手下人做的事吗，怎么你这个局长还亲自动手了？”顾凝思有点不解。 “生病请假了，我帮个忙。” “呀，宋局长可真是对下属关心至极啊。” 宋晓洋：“……”她怎么感觉闻到一股醋味儿？ 刚好最后一个字敲完，宋晓洋抻了抻腰，主动帮某位柠檬公主按摩，嘴上笑道：“好酸呐！姐姐是不是吃了醋？” “才没有。”顾凝思抱胸不去看她。 宋晓洋轻笑：“异兽局特殊，虽然人际交好，可也是十分讲究各司其职的，今天两位一位原本就休假，一位生病请假，没有其他人能替代，只能我来了。” “就招两个？”顾凝思拧眉：“会不会太少？” “这只是分局的而已。”宋晓洋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腿上，一手探到腰后去按摩后腰，顾凝思享受的趴在肩头。 “总局是不会有这些情况出现的，分局多，有时候就照顾不及。” “看来你这个局长还蛮累嘛。”顾凝思一下一下啃咬宋局长的脖颈肉。 “现在还好，以前比较累。”宋晓洋一下一下按着，时不时因为太痒倒吸一口凉气：“刚去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分局的局长，手下人不熟，经常会干出些事儿来，忙着做成绩，还要管理好人，现在好很多。” “干嘛那么着急？”顾凝思有些不满。 宋晓洋只是哼笑，抱紧了人：“赶紧做出成绩，就能早点来找你啊！” “……”傻子！ 这个上午，顾凝思知道了原来宋晓洋是孤儿，收养她的人是上一任的局长夫妇，因为工作的隐蔽性，大学前的宋晓洋一直都是以普通人生活。偶然养父母发现了她的天赋，就尝试着让她接触。 直到宋晓洋成功进入局里工作，也就是和她演戏的那段时间。之后养父母双双因为工作受伤殉职，宋晓洋在失去亲人和爱人的双重打击。这才开始变得有些孤僻，工作上越做越好，生活上却是越来越随便。 第143章 宋.悲伤青蛙 “伯父伯母是被妖怪杀死的吗？”顾凝思言语有些沉重，趴在肩上一动不动，能感受到身下人的情绪波动。 “嗯……太厉害，当时异兽局总局分局全体出动都显得有些困难，最后是他们选择同归于尽，才解决的。”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顾凝思起身，看见宋晓洋眼眶红红的，鼻尖也变的红红的。明明很难受，却还是强忍着自己不流泪，不发出泣声。 顾凝思看的心疼，抱住她的脑袋按在心口：“想哭就哭吧，在我这里你不需要装坚强，我的宋宝不是哭包，只是她委屈难受了而已，姐姐不会笑你的。” “呜～姐姐！”宋晓洋回抱住顾凝思，把自己埋在她的胸前，放声哭泣。 “我很想，很想他们～虽然他们整天忙着不着家，虽然他们总是会很傲娇的说我做的菜不好吃，可我还是想他们～我也很想你，那时候我特别，特别想要你在身边，可我不敢去找你，呜呜呜～” “知道，我都知道。”顾凝思温声哄着这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七年，七年让一个性格活泼的孩子变得如此压抑，她的宋宝真的是吃了好多苦。 宋晓洋哭了好久，直到顾凝思胸前的衣物被打湿透，直到热水袋里的水变得温凉，她才停了下来。 顾凝思看她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忽然就有些嫌弃了，赶紧拿了纸给人擦擦，边擦边说。 “你先别哭了，都快十二点了，要不你先做饭吧。” “嗯～?嗝！”宋晓洋瞪大了眼，眼睛和鼻子都是红彤彤的，撇着嘴，委屈的很。 “我都哭了你还让我去做饭，顾凝思，你根本就没有心嘛～！”说着又要哭了。 顾凝思哭笑不得，赶紧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嚎。原本只是想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现在看着怎么更像雪上加霜了？ “不准哭了。”顾凝思稍稍提高了点音量，给小宋吓得倒吸好大一口气，明明眼睛里包着泪，可就是不敢落下来。就那么将落不落的看着她 。 顾凝思又柔和了下来，轻轻的沾掉眼里的泪，温声道：“你再哭，明天就要肿了，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呜～你嫌弃我。”小宋还是落了泪，顾凝思无语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嗯，对，我嫌弃你，你自己看看我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要去换衣服了，你自个儿在这哭吧。”说完顾凝思就从她身上起来，提着热水袋出门了。 顾凝思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又把热水袋重新插上，这才放松坐在床上。 她知道宋晓洋难受，但一直这么哭也不是办法，斯人已逝，偶尔感怀一下是ok的，但也不能一下子哭一个多点还不停吧，泪腺接的是水管？ 她也觉得自己有病，好好的提什么家庭。 等她再出去，厨房里已经传出炒菜的声音了，顾凝思一愣，真做饭去了？ 顾凝思走到厨房门口，瞅见宋局长绑着小熊围裙，守着炒锅，眼睛还红红的，撇着一张嘴。 好像上次也是这样的？顾凝思想起上次她们吵架，这人也是红着眼一个人去做饭，看着可怜的很。 “真的来做饭了啊？”顾凝思走进厨房，捏了捏小宋的脸：“我只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宋晓洋吸吸鼻子：“可是时间确实到了，应该做饭了。” “那就让我来做啊。”顾凝思关了火，拿过人手上的铲子，给人解了围裙。 “好久没做了，宋宝就乖乖的，我来给你露一手。” 她想让人去沙发上坐着玩，可小宋偏不，非要留在厨房打下手，可能主要是委屈了想贴着顾凝思吧。 顾凝思无奈，只得快速炒了几个菜，端上桌吃饭。吃完饭，将碗放进洗碗机，顾凝思从冰箱里拿了根冰棍，隔着毛巾给宋晓洋消肿。 仰着头坐在沙发上的宋局长，鼻子还一抽一抽的，非要抱着顾凝思。 “这么黏人？”顾凝思笑问。 “哼～”宋局长没回应，鼻子轻哼了一声。 还在委屈呢，顾凝思忍不住笑。 用冰棍隔着毛巾敷了一会儿，再拿下的时候眼睛已经不红了，顾凝思仔细凑近瞅了瞅。 “应该不会肿，放心吧，你不会变成悲伤蛙的。” 宋晓洋：“……” 她不满的瞪着她，然而顾凝思才不管，剥开手里的冰棍，一口塞进她的嘴里，挣脱开缠在腰上的手，到厨房去了。 宋晓洋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坐在沙发上吃冰棍。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传来消息，她拿起打开一看。 张林：[老大，这货还派人守着呢。] 张林：相片 她点开图片一看，还是楼下小区门口对面的便利店，虽然换了一个人，宋晓洋依然能看出他是等人，甚至是监视人的状态。 宋晓洋拧眉，不满的啧了一声。 “狗皮膏药。” “怎么了？”顾凝思这时候正端着一杯红糖水走出来，糖水有点烫，她端的小心，正好听见这人的话。 “什么狗皮膏药？” 宋晓洋上前去帮着把水放在茶几上。 “是顾铭。” 顾凝思一愣：“他又开始了？” 宋晓洋点点头，看向她的眼里含着关心，顾凝思发现，拍拍她的手。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人病的不轻，我都说了不会争家产了，还咬着不放，神经。” 听见顾凝思的吐槽，宋晓洋有些想笑。 “需要我帮忙吗？” 顾凝思看着她，想了想没回答，倒是反问了回去：“你能帮忙吗？” “按理来说不行，但我可以不讲理。”宋晓洋笑的温和，抓住她的手不放。 顾凝思噗嗤一笑：“宋局长是想以权谋私？” “如果你想。” 接着宋晓洋又讲了早上就发现顾铭的人守着，还有和他在咖啡馆聊的那些话，顾凝思听了，顿了几秒才开口。 “原来你是被他耽误了才一直没有把面买回来啊！” 宋晓洋闻言一呆，没想到顾医生的关注点这么奇特呢？她还以为听了会失落甚至会害怕自己轻易听信谗言，这样的她还真是没遇见过。 “你不怕我信了他的话？” “那你信吗？”顾凝思挑眉，把脚搭在对方腿边。 “不信。”宋晓洋摇摇头。 顾凝思收回了脚：“那不就得了，那你还问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想踹我？”宋晓洋注意到她收脚的动作，有些震惊。 顾凝思一顿，朝她嘿嘿一笑：“被你发现了。” 宋晓洋：“……”好险！ 第144章 学生失踪了 “怎么走的这么急？”宋晓洋在前方开车，驾驶位的手机支架上是顾凝思帮忙调好的导航，她一边开车一边问后座的墨璇。 原本两人刚吃完饭准备看个电影，没想到隔壁的墨璇忽然来敲她们屋子的门，一开门就让她带几个局里的人去一个地方。 “学校出事了。”墨璇一脸凝重，连带着旁边的陈昭也严肃起来。 “学校？” “嗯，就是那些孩子上学的地方。” 墨璇大致说着事情经过，今天他们原本是准备回黙语堂看看的，可还没出门，墨璇就接到羽伯的电话，说学校里有一批孩子集体消失。 “没发现痕迹吗？”宋晓洋问着，没忘记透过左侧的后视镜看张林他们跟上没有。 “没有，正好是休息时间，操场上乱的很，等发现学生失踪，已经是快上课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剩下的墨璇和顾凝思两人听着也是担心的很，又没法做些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 不知开了多久，导航直接把车子带到了一片深林。进入森林都走了好大一段路，他们才看到眼前这座藏在绿色里的学校。 墨璇提前下车到门口和保安招呼了一声，让他打开大门，宋晓洋和后面张林的皮卡进学校。 “老大！”下车，李涯小跑到宋晓洋面前。 “嫂子好。”他看见宋晓洋身边的人，知道这就是顾凝思，傻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顾凝思对这人有点印象，但不是很熟悉，只能看向宋晓洋。 “这是手下的人，这是李涯，后面走过来的是张林，张林性子稳重一点，李涯你不用管，他有点莽。”话语间，她口中的张林也走了过来，先是朝着宋晓洋点点头，看见顾凝思后恭敬说了一句。 “顾小姐好。” “你们好。”顾凝思打量着两人，长得都不错。 张林面部棱角分明，再加上留着板寸，看着就像一副钢铁硬汉的模样，反观李涯。 这个人笑的傻傻的，留着一头小卷毛，看起来更像个阳光小男孩儿。 顾凝思笑了，凑到宋晓洋耳边蛐蛐：“这两人差距好大啊，你怎么选到的？” 宋晓洋听着，抬眼见自家老婆一直盯着张林李涯两人，有些不爽了。 “随便选的，好看吗？” “还行。”顾凝思嘴比脑子快，等她反应过来，看见的是只剩下一脸怨气的宋晓洋了。 完了……！ 顾凝思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我们小宋一点儿机会不给，迈起长腿就走了。 “哎？都不等我啊！”顾凝思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让那两人跟着你，你看个够。”宋晓洋冷冷的抛下一句，头也不回。 “什么啊？”顾凝思无奈，回头看张林李涯。 一个严肃脸，一个太阳花，她在心里流苦泪。 —— “羽伯。”墨璇陈昭两人一下车就往校长室赶，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墨璇面色急切。 “墨先生，陈先生。”羽伯和学校校长双双起立，看着两人。 “坐下聊，什么情况？”墨璇看向校长。 “我们也不清楚。”校长一脸苦相：“大课间休息，等上课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班的学生不见了。” “一个班？”陈昭有些震惊：“学校没有监控吗？” 校长看了眼陈昭，扶了扶眼睛：“当然有，问题就出在这里。” “监控只看见他们出了教室，全部走到操场上，然后就找不到人了。” 操场？陈昭低头思索，刚才他们就是从操场过来的。 这个学校的操场很大，也许是为了学生有更多的活动地方，分成了大小两个操场。小的操场也不是很小，建的有足球场。 他问过，篮球场和羽毛球都是建在室内的。 来校长室的时候他特意看过，学校的监控还是挺多的，可以说是无死角，可凭操场的面积，找人确实困难，可丢的是一个班，也不可能一点线索没有吧？ “其他地方呢？老师出去找没？”墨璇又问了几个问题。 “都找了，小学部和高中部的都找了，现在还有没有课的老师在学校里找呢。” 学校涵盖了小学，初中和高中，幼儿园则是建在其他的地方。关于大学，墨璇提过一句，捡来的孩子在高三时，学校就会统一让他们到会议室，给他们讲黙语堂的事。 当然，能听到的都是男生。 他们让学生们自行选择去处，如果选择留在黙语堂，就会送到另一个学校去集中培训。反之则是消除他们有关黙语堂的这段记忆，让他们自己考大学，帮他们办理身份证明，资助他们上大学。 “丢的是那个年纪的？” “初中部的，初二，十三班。” “……”墨璇正疑惑中，宋晓洋和顾凝思也赶了上来。 墨璇给羽伯和校长介绍了他们的身份，又给他们讲了刚才听到的事。校长和羽伯都听过异兽局的名称，陡然看见戴着白面具的宋晓洋，敬佩之心油然而起。 顾凝思在旁边看着好笑，感觉这些人好像都挺害怕她家宋宝的，看了一眼戴着面具，坐姿端正的宋晓洋。面具下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讲事的人，她忽然觉得好帅，忍不住去抓那只交叉放在腿上的手。 ？？？宋晓洋一愣，垂眼瞧见顾凝思揩油的手，她试图挣了挣，没能成功，只得装作无事发生的态度继续听。 顾凝思在心里偷笑，揩油的动作更甚，当着屋子里的人，在桌下摸宋局长的大腿。 咖色西裤轻薄，摸上去的感觉好好！ “……”宋晓洋面具下是她抽动的嘴角。 好不容易听完事件，她立马站起身来，拍开那只耍流氓的手，对张林李涯说道：“你们沿着学校围墙走一道，特别注意那些靠近围墙的建筑。东西都带着的吧？” 宋晓洋看了眼他们的腰间，东西指的是枪。 “带着的！” “带着。” 两种不同语调的声音响起。 宋晓洋点点头：“感觉不对的时候再用，注意不要吓到老师学生了，有发现要及时报告，不要分开行动。” “是！”张林和李涯领了命，出门了。 顾凝思和陈昭被按在校长室，宋晓洋和墨璇商量着从另一边查看。 第145章 脚印 “她们俩在那里没事吧？”宋晓洋边走着，忍不住开口向墨璇求证。 “能有什么事？”墨璇对她挑眉：“顾凝思认识羽伯，陈昭也在那里，还有监控，你是在担心什么？” “担心掳走学生的人没走，还在学校。”宋晓洋说的直白。 “应该不可能。”墨璇敛目低眉：“就算真的还在，也只会躲在暗处，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校长室。” 宋晓洋点点头，觉得他说的还算有道理，放松下来，专心查看。 学校真的很大，她们贴着围墙走来好久，还没碰上张林李涯他们。 “这学校是你自己办的？”宋晓洋问他。 “算是，我提出想法，出了钱。建出来是他们的事。” “那不也算么，沈总可真豪，比我大方多了。”宋晓洋笑道：“你是不是把身份告诉陈昭了？” 说起这个，墨璇还是一身冷汗，他点点头：“告诉了，那天快吓死我。” 宋晓洋疑惑：“怎么了？” 墨璇给她讲了他是怎么说的，在陈昭进屋后又是怎样的心惊胆战度日如年，听的宋局长都觉得有些惊险。 “你是不是以为他是要直接走了，还是怕被你吓过去？” “都有。”墨璇拿手扇了扇脸，走太久了，有点热。 “给。”宋晓洋递过来一片湿巾。 “谢了。”墨璇接过，撕开擦去脸上的汗水，有种活过来的心情，他看着手里的湿巾，对宋晓洋笑道：“怎么还随时带这个，我也没看见你脸上有汗啊。” 宋晓洋是不易流汗体质，别人在被太阳晒的满脸汗水时，她只是戴着墨镜，一脸淡然。 “给老婆带的，她怕热。”宋晓洋整理了兜里的湿巾，开口就是狗粮。 墨璇有些后悔，就不该问，多嘴。 “得，你就是个老婆奴，实锤了。” “……”宋局长一脸嫌弃的看他。 “有老婆还不喜欢，难道要像你一样的单身贵族？做什么都只能自己做，为自己？” “你啰嗦了。”墨璇感到心酸，甚至想和这个人分开。 宋局长勾了勾嘴角：“你都坦白身份了，没把名分给要了？就这么一直暧昧下去？” “慌什么？”墨璇塞了糖在嘴里：“慢慢来才长久。” “歪理。” “实话！” “仅代表你自己。” “……” 墨璇彻底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选择闭上嘴不开口。 又走了一截路，墨璇他们把靠近围墙的建筑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墨璇也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气味。 “这就奇怪了啊！”墨璇拧着眉毛：“都找了，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不是还没和李涯他们汇合吗，也许他们那边有点线索呢？”宋晓洋安慰着他。 墨璇却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李明学还在的时候，就是被刹恶蛊惑，往他那里送了好几批孩子，如果记得没错，那些孩子也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难道又是他？ 墨璇猛的抓住宋局长一只手臂，刚想把自己的发现讲出来，宋晓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宋晓洋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张林，她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老大，我们这边有发现！” ！！！墨璇和宋晓洋对视一眼，随即便拔腿向前跑去。 —— “你们发现了什么？”宋晓洋和墨璇跑到张林在的地方，微微喘着气， “这面墙上有攀爬的痕迹。”张林指着墙上的脚印，对着二人说道。 墨璇两人上前一看，绿色的墙面上排列着两三个脚印，还带着泥土，而今天确实下了雨。 “看着像个男人的。”宋晓洋弄下一点泥土，在指尖捻了捻：“湿的，可能是刚走，李涯呢？” 她们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张林站在原地，李涯却是没在。 “老大！”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几人头顶传来。 她们抬头一看，李涯正从墙上跳下来。腾！他拍了拍手。 “我们看见了脚印，在等老大的时间里，李涯翻出去看了。”张林看见宋晓洋的脸色不是很好，主动为李涯辩解。 “再没有下次，说说你发现什么了？”宋晓洋冷言训斥，李涯原本低着头，听见她后面一句后松了口气，说道 “没发现什么，没有掳走人的拖拽痕迹，也没有其他可疑的。” “没有？”墨璇皱眉：“那这个脚印是什么意思？” 李涯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墙头也有和墙上一样的泥土，那个人应该站在墙上过。” 无用的线索，墨璇有些泄气，转身往回走。宋晓洋还在让张林他们把墙上的脚印拍下来，回身看见墨璇走了，喊道：“你去哪儿？” “我沿着回去再看看，不用管我。” “……”宋晓洋觉得他应该是在担心那些孩子，情绪上有点不顺心，也就真没管他。 墨璇一个人走在路上，每碰见一个靠近围墙的建筑，他都要仔细的查探一遍，偶尔碰见一起在找人的老师，他也要问一遍。 “你也是在找孩吗？有发现没？” “找到人了吗？” “有没有线索？” …… 在他问到第五个老师，得到对方同样的摇头说没有时，墨璇心里的怀疑更大了。 走到墙边，墨璇掏了一颗糖出来，刚准备放进嘴里，忽然看见前面墙角下闪过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 刹恶！墨璇重新把糖包回放兜里，抬脚就追了上去，一手抓在那人的肩膀上。 “你又来了。”墨璇冷着眼，强硬的扳过那人的身子，没想到这人不是刹恶。 “墨先生？”陈墨瞪着一双眼睛，略带惧意的看着他。 “陈墨？你怎么在这儿？” “羽伯说学校有孩子失踪了，带着我一起过来，我跟他说了要出来找人。”陈墨低着头，绞着手规规矩矩的说。 墨璇拧眉，看见他身上的黑色斗篷，伸手扯了一下：“那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下雨了，在剧团社里拿的，想着挡一下雨。” “剧团社？” “是的。” 墨璇听校长说过，好像就是放松娱乐的地方，穿着道具服在演戏，跟沈微的工作差不多。 他看了眼陈墨，这孩子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对墨璇有恐惧感，墨璇深吸一口气，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 “回去羽伯那儿，别跟着找了，学校太大，出了危险不好找你。” “好。”陈墨点点头，转身的时候目光在墨璇身后落了一眼，快速走进教学楼。 “呼～！”墨璇吐了一口气，想着还是去和宋晓洋他们汇合吧，刚刚转过身，心口处就被一把利刃扎透。 “呃～”墨璇愣了一秒，抬眼看见手握刀柄的人。 “刹恶……！”